修真归来 - xp1024.com
《修真归来》


1.我回来了!

苏杭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运气,十年前的今天,他喝酒消愁,误从四楼跌下去摔死,魂魄却古怪的穿越到一个无比可怕的修真世界。那里充满了各种怪兽和阴谋,只有小心谨慎,阴险狡诈,并努力修炼才能活下来。可是,当苏杭奋力拼搏,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即将取得那个世界最神秘的一样宝物时,魂魄却突然离体,再一次回到了这个世界。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大学教室,摸着鼻梁上的近视镜,身边那些已经有些印象模糊的同学,让他很有些迷茫。直到放学,都没能完全醒过神来。

“老三,愣啥呢,不吃饭啦?”一个胖乎乎的男生急急忙忙收了东西,见苏杭还傻乎乎的坐在椅子上,便跑过来拉扯。

苏杭抬起头看他,这个人是……?

在那个修真世界的十年,他活的异常艰辛,称得上度日如年。很多记忆,都模糊了。仔细回想许久后,他才终于记起来,这是大学时期,同一个宿舍的好友,名叫林东。和自己一样,都是来自江浙省某地的穷苦农村。

也许因为这一点,两人相处的非常好,简直称得上亲兄弟。

再一次见到了好友,苏杭那郁闷到极点的心情,总算缓了过来。算了,失去就失去吧,反正那个世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乡。

想开后,苏杭拍了拍自己的脸,正要站起来时,教室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苏杭,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那声音充斥着一股颐气指使的味道,这让苏杭很不舒服。在修真世界里,他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命令过了。抬头望去,只见教室门口站着一个模样靓丽,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林东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怪笑说:“你们俩刚放学就秀恩爱,小心被雷劈啊!”

然而苏杭却不这样想,因为在看到这个女生的时候,他忽然记起来,自己就是在这一天失足跌下四楼摔死的。而起因,正是因为这个女孩!

她叫林巧巧,是苏杭大学的女朋友,已经相处了两年之久。就在这一天,她要向苏杭提出分手,同时投入一名富二代的怀中。前因后果,苏杭知道的很清楚。他站起来,走到教室门口,然后看到一个穿着名牌衣装,打扮同样时髦,也有点小帅气的男生站在林巧巧身旁,一脸挑衅的看着他。周围还有几个满脸嘲笑味道的男生,歪斜着身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

苏杭记得,自己那一天就是因为气愤不过,和对方生争吵,然后被这些人狠揍了一顿。若非如此,也不会喝那么多,以至于魂魄穿越到那个鬼地方。

见苏杭出来,林巧巧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她以前还是挺欣赏苏杭的,虽然家境不怎么样,但很努力学习。没有太多恋爱经验的女生,总是会对学习好的人有种莫名的崇拜感。可后来她才明白,学习不能代表一切,这毕竟是一个物质的社会。

而且苏杭的性格懦弱,别说自己了,就算一个陌生人对他脾气,也不敢吭声。这一点,是最让林巧巧接受不了的。

所以,林巧巧没有再犹豫,她虽然看到苏杭一脸平静,与之前似乎哪里不太一样,可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一脸冷漠的说:“我们分手吧。”

“林巧巧你疯了吧?”林东在旁边一脸愕然的问。

“小胖子,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一个胳膊上纹着东西的男生走上来,冲林东瞪眼。林东并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在这一点上,他和从前的苏杭完全不一样。所以虽然眼前这人看起来就是个混混,但林东依然没有畏惧。

可不等开口,苏杭突然伸手拦住他,并对林巧巧点头,说:“我知道了。”

说罢,他便拉着林东要从教室里离开。

林巧巧愣了愣,没想到苏杭会是这种反应。林东在那挣扎,大叫:“凭什么啊!你这么爱她,自己连泡面都吃不起,还省钱给她买衣服,凭什么说甩你就甩你!”

这时,跟着林巧巧过来的富二代忽然皱着眉头拉住苏杭,说:“你还没有回话。”

苏杭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修真十年,他杀过的人不知多少,只是一眼,就足以吓退无数人。那个富二代虽然家里有点钱,可什么时候接触过如此凶猛的眼神,顿时身子一僵,下意识放开了自己的手。

回归的第一天,苏杭不想惹麻烦,他很喜欢现在的平静。只是,林巧巧却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你有什么可傲气的!不就是学习好吗!你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家里就两亩地,能养活谁?我跟了你两年,你给了我什么?除了几身一两百块的衣服,还有什么?别以为学习好就行了,毕业后,还不是得回家种地!”

苏杭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他忽然间明白,十年前的自己,是多么愚蠢。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眼前这个女人,可到头来,在她心目中只留下这样一个印象。从前的自己,真的是被林巧巧的美丽蒙骗了。不过林巧巧错了,现在的苏杭,已经不是以前的苏杭。他只看了那一眼,就转回头去,拉着林东离开了教学楼。

林巧巧浑身颤抖,她在苏杭眼里,看到了嫌弃。那一刻,她甚至有种错觉,被甩的人并不是苏杭,而是自己!

刚才冲林东叫嚣的男生走上来,对富二代说:“张少,这小子也太嚣张了,要不要兄弟们……”

被他称作张少的富二代微微张开自己的手掌,缓解刚才被吓到的僵硬感。他感到了耻辱,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农民的儿子吓到!他脸色阴沉,盯着苏杭离开的方向,冷笑一声,说:“暂时不用,现在动他,谁都知道是我干的。先玩玩他,等过段时间,再找个时间废了他!”

此时,苏杭和林东已经走到食堂附近。林东还一脸愤慨,很是不满的说:“你拉我干啥,就那种女人,我非上去抽她不可!”

苏杭笑了笑,说:“算了,人各有志,没必要强求。”

林东微微一怔,盯着苏杭上下打量,说:“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太一样?有点……有点淡定从容的感觉?吃错药啦?”

苏杭微微摇头,笑着说:“没有吃药,只不过想开了某些事情。”

再一次品尝到食堂那堪称毒药的饭菜,苏杭非但没有觉得反胃,反而吃的狼吞虎咽。他太想念这个味道了,在修真世界的时候,每天都在怀念这里。如今能够回来,让他觉得好似在做梦一样。不过就算真的是做梦,他也要好好享受一番!

吃完饭后,苏杭回到宿舍,林东立刻冲两个正在看手机笑话的室友嚷嚷着:“你们两个还有心情玩?知不知道咱们4o2今天丢人丢大了!”

“啊?”两个室友立刻纷纷围上来,问怎么回事。

从林东口中听说苏杭分手的事情,一个个义愤填膺,吵着要为苏杭讨回一个公道。最起码,让林巧巧把这些年花的钱都给吐出来。

不过苏杭没有这意思,反而劝说他们放下这事,既然看清了那女人的底细,以后当陌生人就是了。宿舍的人顿时没了脾气,尤其是老大刘夏辉仰天长叹:“你这个人啊……没毛病!”

老二何庆生也跟着嘀咕:“这样的事都能忍,也太不男人了!”

还是林东心软,知道这种时候,不该再继续伤口上撒盐了,便说:“行了,苏杭想的开就行,倒是你们俩,想好明天校庆表演什么节目没有?”

2.十年校庆

校庆?苏杭恍惚了一阵,这才想起来,明天是大学五十周年庆。学校领导要求,要以寝室为单位,来表演节目庆祝。节目不在乎高雅庸俗,重要的是全体师生同乐一堂。

穿越前,寝室的人似乎是商量着演个小品或者来个合唱什么的,不过一个个都不是幽默细胞多的人,想的脑袋都炸了也没想出几句台词。

至于合唱,除了苏杭外,都是五音不全,合唱个屁。而当天苏杭又因为林巧巧提出分手的事情心情郁闷,坠楼而死,再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几个室友面露难色,人家宿舍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就他们这一家连个节目方向都没定。

最后老大刘夏辉说:“老三你唱歌还不错,要不然明天代表咱们宿舍唱歌得了。”

“不是说群体节目吗?我唱歌,你们三个干什么?”苏杭一脸纳闷的问。

林东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正气:“哥几个站你身后,当你的背景板,保证让全校女生为你倾倒。我们不会嫉妒的,你放心吧!”

老二何庆生也连连点头,说:“没错!我们帮你拍手叫好,也算群体节目了,到时候万一吸引几个学姐学妹什么的来对你示爱,你记得哥几个的好就行!”

苏杭瞧着他们三人一副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做作模样,心里实在好笑。

生死挣扎了十年,怎么会瞧不出这三位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苏杭倒没想拒绝。大风大浪都经历了,区区校庆算得了什么?只是唱歌他倒没太多的想法,一来现代歌曲忘的差不多了,二来也没那份心情。

想了想,他说:“唱歌就算了,要不然我弹琴吧,你们站那当侍琴的童子就行。”

“弹琴?”老大刘夏辉一脸不解:“还有侍琴童子这一说?”

“不过学校的钢琴据说挺名贵的,不知道能不能借的出来。”老二何庆生一脸为难的说。

至于林东,则不太相信的看着苏杭,问:“你啥时候学会弹钢琴了?我怎么没见过?”

苏杭微微一笑,说:“我说的琴,不是钢琴,而是古琴。”

“古琴!”林东当场就炸了,说:“你小子玩我呢!咱们学校都没几人会这个,你跟谁学的?”

苏杭笑着说:“跟一位挺有名的大师偷偷学的。”

这话他倒没说谎,当初在修真世界时,曾有一段时间受过重伤,修为近乎全废。那段时间,苏杭失魂落魄,不知如何自处。偶然路过一处山谷,听到里面传来悠远的琴声。他被吸引,进去看到一名老先生在弹琴。声音悠扬不断,仿佛能深入人心。

苏杭在山谷中藏了整整一年,也听了整整一年。那琴声,让他回忆起自己的平生,有了诸多感触。当琴声最后一次消弭的时候,他忽然现,自己的修为已经彻底恢复,连伤势也完全好了。而当他想去山谷中找那位老先生道谢时,却现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古琴,以及一本琴谱。而琴谱的第一页,则写着:“留赠有缘人。”

直到现在,苏杭也不知道那位老先生的名讳,但他却把那琴谱当作至宝。每每疲惫或心烦时,总会弹上几曲,时间久了,竟以琴音获得不少称赞。

“你真会古琴?”老大刘夏辉问。

苏杭点点头,谦虚的说:“应该还行,不会太丢脸。”

刘夏辉咬咬牙,忽然说:“那行,明个儿一早,我就去找二叔借琴去。他是声乐老师,家里什么乐器都有,平时跟宝贝儿子似的珍藏。今天哥们豁出去了,只要你敢弹,哥们就敢去给你抢来!”

这事就在苏杭的点头中决定了,其他三人虽然很是怀疑苏杭什么时候学会的古琴,不过有人肯冒头解决校庆节目的事,他们倒是松了口气。不管表演的如何,起码自己不用亲自丢脸了。

当夜,三人已经熟睡,而苏杭却没有半点睡意。他躺在床上,尝试着依靠脑海中的修炼方法来吸取灵气。可也不知道是四周灵气过于稀薄,还是那多达数十种的修炼方法不管用,折腾一整夜,别说灵气入体了,就算气感都没产生。

要知道,只有产生了气感,才能感受到周围的灵气,如此方算踏入修炼的门槛。

苏杭没有气馁,他很清楚欲则不达,为今之计,只有先想办法赚到买药材的钱,才能再尝试修炼。

第二天一早,刘夏辉就像兔子一样窜出寝室。而其他两人,则忙活着换衣服打扮。他们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当苏杭的背景板,不过几个单身狗,早就琢磨趁着校庆的时机,去勾搭几个妹子了。

苏杭倒没什么好打扮的,依然穿着一身略显老旧的衣裳,只是那副用了七八年的近视镜,被他取了下来。虽然魂魄的再次穿越,没有带来灵气,却意外的治好了他的近视。那副眼睛,基本可以入土了。

摘下眼镜的苏杭,看起来比之前精神许多。眼睛里,也多了几分神采和灵动。再配上那副从容的气质,倒让林东和何庆生有点意外。

“老三,你这摘了眼睛,看起来还有点小帅呢,偷偷摸摸整容去了?”林东问。

苏杭拍了拍林东凸起的肚腩,说:“你都没减肥呢,我整什么容。”

正说着,宿管的老大爷已经拿着话筒在下面喊:“参加校庆的同学们,赶紧出来喽,姑娘们都等急了!”

而女生宿舍的大娘则喊:“参加校庆的姑娘们,别那么急,让那群牲口多等会!”

说归说,做归做,那么大的活动,谁能不想早点到场?无数人从宿舍里蜂拥而出,朝着学校大操场而去。

这次的校庆,因为参与人数是全校师生,节目也很多,所以校领导决定放在操场上办。空间大,不需要过于拥挤。

苏杭三人到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山人海。林东左瞅右瞅,口水流了一地,恨不得立刻去找几个学姐学妹谈谈人生,聊聊理想。何庆生的样子也差不多,两眼直冒绿光。至于苏杭,则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

说实话,他的模样还是挺清秀的。虽然因为农村生活,不是很白,但肤色非常健康。而且他很爱干净,衣服再旧,都会每天洗一次。尤其是不戴近视眼镜后,眼中的灵动和身上的淡然相配,给人一种静若处子的感受。仅仅这份清奇的气质,就吸引了好几个不熟悉的女生偷偷看过来。

学校老师全部上阵,按照宿舍房间号,一一安排上场时间。苏杭他们的宿舍排名在中间,算算时间,大概晚饭前能轮上。

很快,随着校长站在舞台上,挥挥洒洒讲了一通话之后,校庆开始了。一个个尚处于青涩阶段的学生,不断上台,轮番挥洒着青春的汗水。看着眼前这热闹的一幕,苏杭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好啊……这样的日子,太好了……

在中午时分,刘夏辉回来了。他气喘吁吁,浑身冒汗,怀里抱着一张用丝绸包裹的长条形物体。跑到苏杭面前,他连气都快喘不过来,说:“哥们尽力了,接下来,全都看你的了。”

苏杭把东西接过来,拉开丝绸袋子看了看,是一张七弦琴。看成色,应该是几十年前产的。这种琴对苏杭来说,只能算非常普通,他随手拨弄了几下,听了听声音,点头说:“凑合着用吧。”

刘夏辉瞪起眼睛,说:“凑合着用?这琴可是我二叔珍藏的,说是建国初期一位大师的作品,你竟然还嫌弃?”

苏杭没法跟他解释,自己当年用过的古琴,可是那位老先生留下的绝世珍品。光琴身,就是千年古木所做,哪怕仅用一根弦,都能弹出非常美妙的曲子。眼前这琴与之相比,简直就是粗制滥造。不过他没继续打击刘夏辉,毕竟对方是好意。

时间越过越快,很快就到了下午。苏杭一直在想,自己应该弹什么曲子。激烈的?平和的?悲伤的?还是高兴的?

不等他想出来,林东忽然拉着他,咬牙切齿的说:“看,那不要脸的女人也上去了!还有那个王八蛋!”

苏杭抬头看向舞台,只见林巧巧和张少一起上了台。

3.触动灵魂的琴声

张少和林巧巧没有依照校领导的要求,与寝室同伴一起表演节目,而是搞了个二人合唱,唱的还是情歌。这两人的嗓音都算不错,虽然称不上专业,但对普通学生来说,已经算的上好。

而且林巧巧本身样貌还可以,又精心化了妆,穿着一身略显性感的修身漏背短裙,更引得不少男生欢呼。而张少则是有钱的主,光是那一身名牌,就吸引了很多女生目不转睛。

他们唱的很投入,尤其是林巧巧,一双眼睛,几乎全部放在了张少身上。看得出,她是真的动情了。不管因为钱,还是因为别的,最起码现在,她很喜欢眼前这个男人。

至于张少……苏杭忽然察觉到,张少一直在看自己这个方向,或者说,他其实早就知道苏杭的具体位置。他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屑和嘲讽的笑容,甚至还刻意搂住林巧巧的腰,似乎是在说:“你小子的最爱,现在被老子搂着,想怎么搞怎么搞!”

苏杭心里没有半点波澜,他收回目光,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琴,决定了究竟要弹什么样的曲子。

放开过去,重头再来。

生活,是值得怀念,又需要向往的。

那么,就以这一曲,来纪念流逝的,展望即将获得的!

几分钟后,张少和林巧巧在欢呼声中下台。张少望向某个位置,嘴角露出了冷笑。穷小子,别以为这就算完了,这只是个开始。敢吓我张少,一定让你受尽折磨,再打废你,让你一辈子都是个垃圾!

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天色渐黑,饭点将到。许多学生看了一天的节目,已经有些审美疲劳。毕竟学生的节目,没多少有高水平。开始是看个热闹,看个新奇,时间长,就感觉无趣了。肚子饿的咕咕叫,倒不如先去食堂吃点饭。

就在大部分人迈开步子要离开操场的时候,苏杭他们宿舍终于要上场了!

抱着那张琴,苏杭缓缓走向舞台。负责安排的老师一脸纳闷的看着他,然后又看看三个手举装有小石子可乐瓶的三人,心想猜测这是什么鬼节目?刘夏辉三人也很是忐忑,他们不清楚苏杭的琴艺,甚至有些后悔不该上台。下面那么多人,要是丢脸,可一下就丢遍全校了。早知道,就该脸皮厚一些,直接逃跑。就算事后被老师骂,也好过丢人啊!

相比之下,苏杭没有任何紧张感。他曾在千军万马中杀进杀出,血染衣甲。那样的大场面都不在话下,更何况现在这点小意思。

许多人看着他抱着一张古琴上台,都在低声议论这是谁?苏杭的衣服老旧,就算再干净,也能让人一眼看出是便宜货。而且还抱着一张琴,自然很容易被人当成在装b。人群中的林巧巧,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有些愣神,怎么想,也想不出苏杭什么时候学过古琴。

张少也微微一怔,问:“他还学过这个?”

林巧巧摇头,说:“我没听他说过,也没见过他弹。”

“故弄玄虚,看样子是没好节目,所以上去糊弄人吧。”张少不屑一顾的说。

此时,苏杭已经走到了表演位置。由于是临时改变了节目,和一开始告诉老师的合唱不同,所以舞台上除了一个麦克风外,再无其它。苏杭没有在意,席地而坐,将琴摆在了双腿之上。不说别的,仅仅这份镇定,已经值得称赞。

负责主持的同学看着节目单,皱起眉头,犹豫片刻后,这才上台说:“节目稍有变动,4o2寝室改为古琴独奏,请大家欣赏。”

林东不满的举着可乐瓶大叫:“什么叫古琴独奏,我们三个啦啦队你没看见啊!”

这话通过麦克风传了出去,顿时引来哄笑声。刘夏辉跟何庆生脸都红到屁股了,赶紧踢他一下,说:“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主持人也懒得跟这群人瞎搀和,直接下台了。

台下许多人都哈哈大笑,说:“行了,你们这小品不错,有笑点。”

“对啊,有创新,值得鼓励!”

“快滚蛋,我们要看学妹!”

这时候,苏杭的手动了。他的右手,在第三根角弦上轻轻拨动了一下,而左手则在第五根羽弦上拨了下。两种不同的音混合而出,显露出矛盾之意。可这矛盾,却不刺耳,反而让人觉得异常明亮,如同新旧交替的颠覆。

现场顿时安静了许多,但苏杭没有立刻继续,他双手放在琴弦上,过往的回忆,在脑海中缓缓流过。

下一刻,他再一次动了。

那是回忆的琴声,带着留恋之意,令人不由自主沉浸其中。

许多原本打算离开的同学,在这一刻停住了脚步。他们回过头,听着那舞台上传来的琴音,眼中流露出回忆之色。

琴声如酒,使人自醉。回忆如水,不断流逝。苏杭想着过去,便把这过去,放在了琴上。那曲子中,仿佛让人看到一个懦弱的男生,在大雨中嗷啕大哭。怨命运的不公,怨自己的不争。那带着三分凄凉,七分伤感的旋律,让人有种流泪的冲动。

每个人都有不想回忆的过去,但在这琴音的挑动下,却又不由的回想起来。

他们心有感触,顿时泪流满面,无法自控。

就算是林巧巧,也忽然回想起最初与苏杭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他们也很穷,但是很开心。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物质的欲望,逐渐占据了心灵。

就在这时,琴音忽然激烈起来,由软弱之意,转为果断!这种转换一点也不突兀,就像雨中哀怨的人,突然顿悟,奋图强一样!

苏杭想到了自己的十年修真,那充满阴谋诡计,生死离别的过往。

琴音中,这些都得到了体现。原本还有些哽咽的学生们,忽然间心情激荡,热血沸腾。他们仿佛看到一个青年手持长剑,于万军丛中取敌将级,又仿佛看到一个不算高大的背影,在山谷前独自面对万千人。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慷慨激昂的旋律,让他们回到策马奔腾的古代!征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

十年修真,换来一曲琴音。

下一刻,琴音再变,杀伐转换成了柔和。

这种衔接,依然是那么的自然。仿佛一位将军,在功成名就后,看待了名利,解甲归田。

从容,淡定,看知天命。

如春风拂过,所有人的情绪,变得平和下来。他们忘记了争斗,忘记了阴谋,眼前所见,只有充满希望的未来。

这是苏杭的琴,也是苏杭的心……

当琴音静止,现场一片寂静。

站在舞台上的刘夏辉三人,早已忘记自己的使命。他们手里的可乐瓶,从苏杭第一声琴音出后,就没举起来过。

所有人都在原地站着,无论学生,还是老师。

这一曲,让他们有了无数的感触,因为,这是谱写人生的曲子!

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了鼓掌声。

第一声,第二声,几秒钟后,铺天盖地,震耳欲聋的掌声响起。

那些脸上还残留着泪水,却充满了希望的莘莘学子们,用尽全力拍自己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没有人说好,因为现场的掌声,已经代表了一切。

苏杭从地上站起来,抱着琴冲众人微微鞠躬,然后转身下台。他没有骄傲之色,也没有畏怯之意,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身上,除了从容,如今又多了一份洒脱。仅仅是这身影,便让很多人终身难忘。

林巧巧在人群中愣住,她没有想到,琴曲可以让人如此感动,更没想到,苏杭的古琴造诣如此惊人。

这一刻,她忽然感觉到,眼前的苏杭,身上有一层不可看清的迷雾。那份神秘感,让她有些惶恐。因为,她想到说分手时,苏杭投来的那一眼。

那是嫌弃她,并让她感觉自己才是被抛弃的眼神。

张少强忍着内心的冲动,没有鼓掌。他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盯着苏杭。能够在学校里造成如此轰动,放眼全校也无人可以。他很嫉妒,也很愤怒。

“苏杭!你等着,我马上就要让你玩完!”张少在心里愤怒的大叫。

直到苏杭离开,现场的掌声依然持续了很久。人们在用自己的微薄之力,表达这份情感。而直到掌声也消失,刘夏辉三人才反应过来。他们激动的互视一眼,忽然疯狂的奔下台,去找那位让他们陷入癫狂的室友。

放下已经拍红的手掌,校长拿开眼镜,擦了擦未干的泪水,问旁边的人:“这个学生是谁?”

没有人能回答的上来,以前的苏杭虽然学习尚可,但行事懦弱,为人低调。全校除了几个室友和林巧巧外,几乎没人再认识他。

校长重新戴上眼镜,一脸严肃的看着诸多教师,说:“这么好的苗子,我们竟然一直没有现,这是学校的重大失误!这些年所谓的流行音乐,一直把民乐压的头都抬不起来。京城音乐学院的郑教授已经和我联系很多次,想共同举办古乐培训班,以此唤醒国人对古人智慧的愉悦感。我一直没敢答应,可现在,时候到了!找到那个孩子,我要他第一个进入培训班!”

一群老师和主任连忙应下,而此时,苏杭已经走到食堂附近。刘夏辉三人气喘吁吁的追上去,一脸崇拜的看着他:“杭子,你小子行啊!竟然还瞒着我们!”

“就是,早知道弹的那么好,我就换身汉服了!”何庆生一脸惋惜的说,好似换了身衣服,立刻就有无数学妹贴过来一样。

4.不教

林东拍着苏杭的肩膀,表情严肃的说:“作为老战友,我要提醒你,不要犯原则性错误!既然有泡妞的高逼格手段,一定要大家共同分享才行!独食主义,是不可取滴!”

苏杭把已经用丝绸袋子装起来的七弦琴还给刘夏辉,笑了笑,说:“你们想学的话,我可以教。”

“鬼才愿意学,看乐谱我头就疼……”何庆生吐着舌头说。

“我想学!”突然间,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在几人面前响起。

众人转过头,纷纷愣住,尤其是刘夏辉三只单身狗,差点口水都流出来。在他们身前,站着一位身着白色莲花底衣裙,样貌清纯,好似古典明星的女生。那一头乌黑的长,如瀑布一般垂落,盈盈一握的腰肢,令人有种立刻搂上去的冲动。

她很美,比林巧巧还要更胜一筹,而且那身清爽淡然的气质,更是林巧巧所不具备的。

苏杭的眼睛没有任何拨动,这样的美女,他见过太多了。修真世界里的女人,都是凄惨的。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就只能依附其他男人。作为附庸,她们要么被当作泄欲工具,要么被当作修炼的炉鼎。不过,有一个柔弱而坚强的女子,曾在苏杭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那个女子并不美,甚至半边脸被毁容,可除了她,苏杭再没对任何人动心过。

见苏杭看着自己,那女孩向前走了一步,轻声说:“我想跟你学这曲子。”

刘夏辉等人顿时愣住,他们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校花级的女生跑来找苏杭。而且,还是为了学琴?刚刚还说鬼才会去学的何庆生,恨不得立刻把琴从老大手里抢过来,然后自己弹奏一曲。

这女孩的声音婉转动听,好似百灵鸟一般清脆。那白嫩的皮肤,配上清纯可人的面孔,有几个人能拒绝这种好事?

然而,一心只想过安静生活的苏杭,却很是随意的摇头,说:“不教。”

说罢,他迈开步子就要走。

“我靠,老三你疯了吧?”刘夏辉连忙拉住他,低声说:“你脑袋秀逗啦?这可是咱们学校,声乐系的系花邓佳怡哎,听说当初京大的副校长亲自来招她,她都拒绝了。多少人为了看她一眼,逃课跑去声乐系,你竟然不愿意教她学琴?”

苏杭微微挑眉,问:“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这话,把刘夏辉三人震住了。良久后,何庆生拉了拉林东,小声问:“你说老三是不是失恋,刺激的脑子坏掉了?”

林东煞有其事的点头,说:“我看不仅脑子坏掉了,人也不好了!”

此时,苏杭又迈开了步子。刘夏辉三人很是惋惜,却没任何办法,只能冲邓佳怡露出自认迷人的笑容,然后跟在后面。

邓佳怡皱起细细的柳眉,她长这么大,从未被人拒绝过。自己的面貌,那是有目共睹的,凭此获得的一些优势,她也默认了。可这一次,优势似乎不存在。眼前这个穿着老旧的男生,看自己时,就像在看小猫小狗一样自然,和那些满脑子很黄很暴力的男人有很大不同。

她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自然也是有脾气的。虽然听了苏杭的琴声,冲动之下想来学这难得一见的佳曲,却也不想过于低声下气。苏杭的琴弹的确实好,但自己也有很厉害的老师,多点时间也可以把谱子弄出来,不一定非要找他!

所以,在苏杭离去后,邓佳怡也转身走了。她已经打定主意,把用手机录下来的琴声,回去放给私人老师听。不但要还原琴曲,还一定要让找出其中的缺点,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心绪!

食堂里,宿舍的其他人,正对苏杭进行大肆批判。不怜香惜玉,不懂得近水楼台先得月,连禽兽都不如!

苏杭一直安安静静吃完自己的饭菜,然后抬起头,对几人说:“你们这么想教,可以自己学会再教他。”

“扯你的犊子!”几人一起冲他竖起了中指,等自己学到苏杭那个境界,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苏杭倒没觉得这有何难度,他曾与仙音阁的当代阁主有交情,在琴艺上交流甚多,对如何弹琴,有极深的理解。虽然刘夏辉几人没有太多音乐细胞,但只要苏杭愿意,教会他们还是不难的。

此时,很多同学都来食堂吃饭。操场上的舞台离大部分人都很远,许多人虽然听见了苏杭的琴声,却看不清他这人。不过,有几个认出苏杭的女学生,犹豫一会后,纷纷红着脸跑过来,问能不能学琴。

刘夏辉等人口水都流满桌子了,这才是青春啊!看那大长腿,看那小细腰!快答应啊混蛋!

然而,在他们期盼的目光中,苏杭只淡定的回了一句:“不教。”

“禽兽!”

“禽兽都不如!”

“你侮辱了禽兽!”

伤心欲绝的三兄弟,恨不得把苏杭大卸八块。

或许因为这些小动静,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了苏杭。见周围人渐渐增多,苏杭皱起眉头,他不太喜欢这样被围观的感受,好似自己是猴子一样。所以,他提出要独自到校外散步。

刘夏辉也打算出校,他要在二叔疯前,把琴送回去。于是,林东跟何庆生回了宿舍,苏杭则和刘夏辉并肩出了校门。才刚走了几步,刘夏辉突然脸色一变,只见前方一个中年男子气冲冲的跑过来。不等刘夏辉开口,那人就劈手把琴夺了过去,大骂:“你个臭小子又不懂琴,弄坏了怎么办!早知道你是打这主意,我就该让你二婶把门给锁了!”

刘夏辉赔着笑,说:“二叔,这不是事情紧急,来不及跟您说吗。而且我虽然不懂琴,可我同学懂啊,他弹琴可好了。”

被他称作二叔的中年男子转头看了眼苏杭,面色稍有缓和,但他没有相信刘夏辉的话,说:“年纪轻轻,懂什么琴,不是会弹就代表懂。你们来上大学,就好好学习,别整天瞎琢磨,以为拨几下琴弦就能泡妞了?”

刘夏辉一脸尴尬,而苏杭则满脸平静。他没有反驳,毕竟对方是兄弟的长辈,总要留些面子。而二叔也没有说太多,拿走琴后,警告刘夏辉以后少去他家转悠。再偷拿东西,打断两条狗腿!

二叔走后,刘夏辉唉声叹气,说:“这下完了,以后二叔家是去不成了,我还想把他的吉他拿出来玩玩呢。”

苏杭笑着摇头,说:“你二叔说的对,不是拨几下琴弦就能泡妞的。”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刘夏辉哼了哼,懒得再多说,叮嘱苏杭小心路上的车子,然后掉头回了宿舍。

这关心的话语,让苏杭很有些不适应,他已经太久没听到过类似的话了。

心中暗叹后,苏杭迈开步子,在街上溜达起来。他并非只是想散步助消化,而是要看看这个年代什么事情能赚钱。

当初在那个世界打拼所取得的宝物,有很大一部分都放在储物空间里。可自己修炼得来的灵力,却一点也没带过来。没有灵力,哪怕储物空间还存在,也无法打开。而且,如今这幅躯体羸弱不堪,跑个两三公里都费劲。

修真世界太过残酷,在那里生存下来的人,大多会一些必备的生存技能。比如说打斗技巧,行医治伤,阵法,炼丹,炼器等等。这些知识,苏杭都还记得。

可无论炼丹还是炼器,都需要高额的成本。钱对现在的苏杭来说,是最大的难题。林巧巧提出分手的原因,不正是因为他没钱吗?

祖宗三代贫农,苏家真是穷了几十年没翻身。虽然小时候曾听爷爷说,以前是在京城过富裕日子的,但那话谁信啊。要真在京城呆过,又怎么会跑去农村受苦?

再加上爷爷每次说起这事的时候,都是醉醺醺的,而几十年来,穷日子一直没有任何改观。久而久之,无论爹妈还是苏杭自己,都没再信过爷爷的话。

因此,想靠家里解决这些麻烦估计是没戏了。苏杭不得不在脑海里思索,自己所会的那些知识,有哪些可以快转化成金钱。

可赚钱哪有那么容易呢,没有本钱,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没任何机会。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空手套白狼的时代了,就算是那些敢于冒险的风投,也要看你做出一定成绩,才愿意为你投资。

随意行走着,很快苏杭就来到市区的珠宝街。这里到处充斥着各类珠宝店,黄金,钻石,玉,翡翠等等,应有尽有。看到这些东西,苏杭忽然想到,虽然不能修炼,但是自己或许可以先刻一个护身养气的阵法。

像这种能够随身携带的小型阵法,最好是刻在玉石之上。因为玉石乃天生地养的珍宝,本身就携带了轻微的灵气,所以古人才会有人玩玉,玉养人的说法。

不过还是那句话,没钱一切都白搭。翻看口袋里的十几块钱,苏杭仰天长叹,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虽然没钱,但苏杭还是进入几家珠宝店看了看。尤其是那些玉石,是他着重观察的地方。不过几家店出入后,苏杭忍不住直皱眉头。这些店铺虽然看起来不小,可里面的东西却差强人意。玉石品质低劣,偶尔看到一块勉强入眼的,价格也高的惊人。

更让苏杭无奈的是,无论什么品质的玉石,其雕刻手段都毫无灵性可言。就算再怎么华丽,都只不过把固定的东西以固定的手法模拟出来。这样的雕刻,是雕不出上品的,不但无法助玉石吸收周围的灵气,反而会起到阻碍的作用。

一路皱着眉头的苏杭,最终走进街上最大的一家珠宝店。这家店据说是全国联锁,甚至还开到了海外。仅仅店铺,就占地上千平方,里面的东西,也比其它店高了一个档次。

不过以苏杭的眼力,自然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反而越看越觉得不屑。在看到一块玉麒麟的牌子标价三十九万八时,他微微摇头,自语道:“看起来,就像一堆垃圾被人装进宝石盒子里一样,难怪古人的传承,到如今已经逐渐消弭。”

5.这也算雕琢?

这话,恰好被一旁的销售员听到。那浓妆艳抹的销售员上下打量苏杭一番,见其穿着老土破旧,便投来鄙视的眼神,对旁边的同伴说:“瞧,又一个没钱来装的小屁孩,你说现在这样的人怎么那么多?”

她旁边的女人说:“打肿脸充胖子呗,反正又不花钱。”

虽然身无灵气,但魂魄归来的时候,身体素质依然被小范围的提升了些。不但不近视,连耳力也强了很多。那两个营业员的嘀咕声,苏杭自然听到了,他再次摇头,没有看下去的兴趣,打算掉头离开。

这时候,一个穿着蓝色绸缎褂的老者,在店长和经理小心翼翼的陪同下走过来。他也听到了销售员的话语,微微皱眉,走过去问:“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那老者虽然老态龙钟,但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尤其是两只手,很是修长有力,比起中年男性也差不到哪去。见到这老者和店长等人,两名销售员吓了一跳。她们慌张的低下头,不敢回话。老者哼了声,说:“难怪生意有所下降,就你们这服务态度,谁还会来!”

见老者火,店长连忙安抚,并对两名销售员说:“你们俩立刻把客人请来道歉,无论如何,都要消除这次影响。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除,再有下次,就收拾东西滚蛋!”

这种惩罚不可谓不重,其中一名销售员抬起头来,满脸委屈的说:“我们也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是那个小屁……小孩乱说话,说我们店里的东西都是垃圾,看起来好看而已。我们也是气不过,才,才……”

“垃圾?”店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而老者也皱起了眉头。他抬头看了看即将走出店铺的苏杭,忽然哼了声,说:“去,把人请回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家的孩子那么有见地!”

经理反应快,立刻跑过去,拦住了苏杭。苏杭抬头看他一眼,皱眉问:“干什么?”

经理脸色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倒是态度还算客气,说:“我们老板听说您对店铺的东西不满意,所以想请您过去提点建议。”

“没时间。”苏杭说,他还打算去书画店,看看有没有好点的文房四宝。等以后赚了钱,买来试试能否画成灵符。

然而,经理一点也没让路的意思,苏杭的耐心并不是很好。虽然经过这两天的缓和,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浑身充满杀气,但如果经理继续这样僵持,难保他会做出什么来。

就在这时,那老者已经亲自走过来。他看着苏杭,问:“年轻人,听说,你觉得店里的东西,都是垃圾?”

这话说的颇有些不客气,但实在正常不过。任谁听到自己的作品被人批判的一文不值,也会忍耐不住。

苏杭回过头来,看着那老者,他没有隐瞒,而是直截了当的点头,说:“是的。”

老者很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经理脸色一变,说:“你这小子,年纪轻轻,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知道,这位是谁吗?店里的东西,大多是由他老人家亲自把关,别说是你,就算玉石协会的主席来了,也不敢这样说话!”

苏杭一脸平静,说:“是你们问的,我只是实话实说。”

老者气极反笑,说:“好好,我唐振中活了七十年,却有将近五十年没被人这样说过了。年轻人,你胆子很大,但我想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说这些话!既然你认为那些都是垃圾,就给我一个理由,我想知道,它们怎么垃圾了!”

苏杭有些犹豫,他不太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但看对方的意思,如果自己不把话说全,应该是很难走掉了。而他犹豫的表情,在别人看来,简直就是做贼心虚的最佳凭证。经理顿时撇嘴,不屑的说:“说不出来了吧,要我看,你根本就是竞争对手派来捣乱的吧!说吧,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这话具有相当大的侮辱性,苏杭眼神有些冷,他本没想彻底踩掉对方的面子,可现在看来,人还是不能太过心善。

他没有再想着离开,而是立刻转身回到店里,并走到放置玉石的玻璃柜前,指着那块标价三十九万八的麒麟玉牌说:“拿出来。”

销售员没有动作,而是看向紧跟而来的老者和店长。老者脸色阴沉,说:“拿给他!”

boss话,销售员这才开了柜子,把那玉牌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苏杭随手拿来,好似在拿一块泥巴一样随意,这鲁莽的动作,看的周围人一阵皱眉。一些客人已经被动静吸引来,围在四周打听生了什么。听说是一个年轻人来砸场子,很多人都冷笑,说:“这小子傻了吧?唐老的店,国际上都有名气的,黄金钻石倒算了,可这玉牌,是老人家一辈子的心血。每一块,都亲自把关,放在拍卖会上,也可以当压轴作品!”

“就是,也不知道哪个店的老板,傻乎乎的派这小子来,真是蠢到极点。”

周围的闲言碎语,没有打扰苏杭,他拿着那块玉牌,转过身问身前的老者:“这是什么牌子?”

周围传来哄然大笑,有人叫喊:“连麒麟都不认出,你小子故意来丢人的吧?”

“真是个傻帽!”

唐振中脸色也有些难看,如果真被苏杭直截了当的说出缺点,哪怕鸡蛋里挑骨头,他也认了。可这种明显是低智商的问题,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不过,老人家几十岁的人了,又玩了一辈子的玉石,修心养性的功夫还算可以。他硬是忍下这口气,说:“这是麒麟玉牌,由我亲自雕刻,用了三天四夜雕琢完成。”

“你见过麒麟吗?”苏杭打断了他的话。

唐振中话语戛然而止,周围再次传来大笑声:“这小子真的是傻,难道雕刻要见了实物才能雕?这么说来,我要是画ufo,就得亲眼见过才能画?”

“就是,唐老别理他,撵滚蛋得了!”

“小屁孩,赶紧一边玩泥巴去,别耽误人家做生意。以后学聪明点,砸场子去那些小店铺,别来这丢人现眼。”

苏杭没有理会那些人,只盯着唐振中。而唐振中则微微一怔,他不明白,苏杭为什么这样问。隐约间,他感觉自己好似犯了什么错误,不由自主的回答说:“没见过。”

“听说过胸有成竹吗?”苏杭平举着那块玉牌,说:“画画的最高境界,是眼前无竹,胸有成竹,如此,才能画出生动的竹子。可是,你连真正的麒麟都没见过,就更别说能摸清它的神态了。不清不楚的东西,就算勉强雕出来,也只是四不像。说是麒麟,可在我看来,它只是一只毫无灵性可言的怪兽。”

唐振中浑身一震,他立刻明白,苏杭为什么要问自己有没有见过麒麟。虽然在别人听来,苏杭的话语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可对唐振中这样的雕刻大师来说,却如同醍醐灌顶,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似乎把握住了什么,但还不是很清楚。

苏杭把麒麟玉牌随手扔在柜台上,顿时惹来一阵低呼声。他充耳不闻,又指着另一块标价九万八的竹子牌,说:“拿出来。”

销售员刚刚有所犹豫,就听见唐振中坚定的声音:“拿给他!”

竹子牌拿在手上,苏杭又问:“这是什么牌?”

唐振中微微一愣,他有点搞不清苏杭究竟什么意思了。如果说麒麟牌这样问,还有点意思,可竹子,谁不认识啊。他唐振中自家院子里,就栽满了竹子。这件作品虽然价格不算太高,确是他相当满意的。

不过,心中那份隐约的触动,让他没有动气,回答说:“是竹子。”

“竹子是什么?”苏杭又问。

唐振中又愣了,这是什么怪问题?竹子就是竹子啊,还能是什么?

苏杭一脸平静,说:“古人云,竹梅兰菊四君子,又将之与梅松比作岁寒三友。何为君子?何为岁寒?你有没有学过君子道?有没有寒冬腊月去亲身体会那份坚韧?你雕的竹子,只是竹子,形态完美,栩栩如生。但也仅此而已,它依然没有灵性。这块牌子上,我看不到君子之气,也看不到岁寒中坚韧不拔的精神。如果仅仅是谁刻的像,谁就是大师,那还需要人工吗?机器可以更完美的完成这个过程!更重要的是,你不懂得望气!”

“望气?”唐振中有些糊涂了,雕刻怎么还涉及到这东西?

苏杭说:“玉石天生地养,其内蕴含灵气。如果仅仅依靠外部特征,去沿着花纹颜色雕琢,那只是金玉其外。你看不到玉石中的灵气走向,又怎么能雕出真正灵动的作品?所以,我说你这些都是垃圾,有错吗!”

被人当面指着鼻子训斥,还是那么年轻的人,换成别人,早就气的吐血了。可唐振中却深吸一口气,他忽然间明白,自己心中的感触是什么了。

没错,精神!

6.神一样的雕琢

如同苏杭所说,他雕刻的竹子很完美,没有任何瑕疵。但任何人看过来,都只是看到了竹子,而无其它东西。

竹子本身所代表的品性,没有得到任何体现。这样的作品,只是死物。如同古书中记载的画龙点睛,他缺的,就是最后的点睛之笔。而如今,在苏杭的一番话语中,他幡然醒悟,突然明白自己前面几十年的雕刻生涯,其实都只是在临摹,如同儿童学步,根本算不上登堂入室!

至于那所谓的望气,他就无法理解了,因为从来没接触过如此深奥的层次。

他震惊的看着苏杭,不清楚这个穿着打扮老土的年轻人从何而来,为何能说出这些引人深思的道理。难道说,他对雕刻的研究,已经到了连自己也无法比拟的地步?

苏杭当然是唐振中无法相比的,对炼器有过深层研究的他,很清楚何为灵性。没有灵性的器,只是死物,无法挥应有的威力。器是这样,玉石雕刻也是这样。甚至在修真世界里,炼器师先就要学会如何雕刻,如果雕不出带有灵性的事物,就无法炼器!

周围的人,几乎都不再开口,很多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们虽然不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但能来这里,非富即贵,起码对雕刻也有所研究。苏杭的话,同样让他们有了诸多感触。有人当场掏出自己曾经购买的玉器,结合苏杭的话仔细去看,顿时觉,果然是一件死物。看起来精美,实际上没有任何灵性可言。

不过还是有那嘴硬的人,嘀咕说:“纸上谈兵谁不会啊,有本事自己雕一个出来看看啊。”

这时候,唐振中忽然叹息一声,说:“雕了一辈子的东西,没想到,到头来还不如一个毛头小子。年轻人,你的话,让我茅塞顿开,但是,我很想知道,这个世界是,是否真有那一眼就能看出灵性的雕刻品?”

这话,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唐振中身为多年的大师,自然不可能仅仅因为一席话就认输。他要亲眼看到事实,否则的话,傲骨不屈!

苏杭看出了对方的打算,他没有拒绝,说:“我可以现场雕刻,但我需要钱,一次一万。”

“抢钱呢?”有好事者说。

“好!”唐振中没有犹豫,立刻挥手:“去,拿一块玉石来!还有我那套刻刀!”

店长立刻跑去仓库,他在店里干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唐振中如此态度。来砸场子的不是没有,也有些像苏杭这样说出了道理,可是,没一个能让唐振中如此果断。他隐约觉得,这一次,店里似乎来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很快,崭新的玉石被取来。品质不错的羊脂玉,很大,足以雕刻出很多完美无瑕的物品。仅仅这块玉石,就价值几十万。如果由唐振中这样的大师亲自动手,最终成品更是可能价值几百万也说不定!

苏杭接过玉石,他只看了一眼,心里给了一个下下品的评价。这样的和田玉,在这个世界或许算得上不错,可对苏杭来说,再普通不过。放在修真世界,基本是给炼器师学徒用来练手的。

随后,他又打开那套存放在保险箱里的刻刀看了看。刻刀很锋利,多达数十把,可勾可刨可画,应有尽有。

勉强入眼,苏杭又下了个评价,他托着那块玉石,也不多看,随手拿起一把刻刀,开始动手。

其动作迅,一刀下去,大块玉石直接砸在地上。很多人心疼的咧嘴,暗骂暴殄天物!唐振中坐在经理特意搬来的椅子上,眼睛不眨的盯着苏杭的手。他从那双手的稳健可以看出,对方并不是生手。虽然手掌的力道稍有欠缺,但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只是,这样的手法,能雕出带有灵性的物品吗?

此时,苏杭已经用大号刀具把边角割除。他没有要打磨或切割的机器,一切全靠双手和那些刀。这是雕刻的基本功,毕竟修真世界也同样没有机器。

而唐振中,其实也有为难他的意思。毕竟玉石的硬度相当高,就算刀子锋利,想要切除自己不需要的部分,也要花费很大的力气。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一块竹子牌刻了三天四夜了。

店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后来的人挤不进去,便问生了什么事。得知有个年轻人在现场雕刻,跟唐大师叫板,那不知情的人都嘲讽道:“这小子脑子坏了?”

这是绝大多数人的内心想法,被那么多人围观,放在一般人身上,早该紧张的抖了。可苏杭没有,他眼里只有那块玉石,刀子在他手中不停转动。他放下大号刀具,换了小一点的。随后,动作更加快。

大量边角料落下来,洒的满地都是,很快,人们逐渐看到了轮廓。

那是一朵花,从花瓣的形状来看,似乎是一朵玫瑰。用那么大一块玉石,雕刻一朵玫瑰?这个小王八蛋,真是拿别人钱不当钱!

所有人都为唐振中感到不值,就算这朵玫瑰再好,又能卖多少钱?唐老,真是亏大了。

可唐振中没有这样想,他一直盯着苏杭的手,亲眼看到一块玉石,变成了一朵花。虽然目前稍显粗糙,但他心里依然震惊。因为到目前为止,苏杭只换了一把刀。这是最让他无法理解的,雕刻是个细腻的活,堪称最为复杂的手艺。艺人在这个过程中,往往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和时间,不但要细心雕琢轮廓,还要靠各类刀具还刻画细节。

但是,苏杭用一把小号刻刀,近乎完成了所有工作。而且这才多长时间?唐振中下意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不到二十分钟……

再次抬起手时,他看到,苏杭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工作。整朵玫瑰已经完全雕刻出来,眼下,正在进行细节处理。

比如说花瓣绽放的角度,层次,花纹,枝干等等。而这些最为细腻的活儿,没有让苏杭的度放缓半分,他依然以最惊人的度在进行自己的表演。

凡是能看到这一切的人,都呆住了。他们虽然没有亲眼看过太多次的雕刻现场,但是就算用脚指头想,也明白普通雕刻不可能度这么快的!

苏杭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了里面,他忘记了玉石,忘记了刀,眼前,只有一朵绽放的玫瑰。整片天地,没有任何事情能打扰到他。这如同悟道一般的心境,让刀子在他手中,如臂使指。

尤其是玉石中淡淡的灵气,在他眼中把所有的细节自动勾勒出来。苏杭要做的,就是循着灵气的走向,把阻碍的地方全部切除!

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看着苏杭那又加快几分的动作,眼睛都不敢眨。他们生怕一眨眼,就看到刀子把那花儿划破。

当最后一刀落下后,苏杭放下了刀子。他对着手上的花朵,轻轻吹了一口气,细碎的玉料,被吹走。而让所有人震撼的是,他们清楚看到,花朵绽放了!

没有错,那原本还是花骨朵的玫瑰,竟在苏杭吹走角料后,缓缓绽放开来。甚至,在最终开放后,还轻微的抖动着。它的抖动,让众人的心都跟着颤动。

洁白无瑕的玉玫瑰,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它不娇艳,却洁净无瑕,那薄薄的花瓣,似乎轻轻吹气就能折断。明明是玉石雕刻而成,可是,没有人能看出它原本是一块玉。在所有人眼里,那就是一朵白色的玫瑰!

7.请收我为徒

苏杭手持这朵玫瑰,轻声说:“玫瑰是爱情,爱情需要呵护。我们的担忧,我们的胆怯,都是因爱而起。但如果有爱,就无需惧怕,因为它给予你的,是幸福。”

说话间,微风从店外吹来,白色玫瑰的花瓣,在风中微微起伏。它虽然脆弱,却十分坚韧,仿佛风吹的再大,也无法让它有半点损伤。

三十分钟,一朵举世无双的白玫瑰现世,这简直就是奇迹!

放在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相信,可现在,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件事的生。

唐振中早已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满脸都是震惊。在看到这朵白玫瑰的时候,他想到自己那逝世几年的老板,想到年轻时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他的心在痛,怀念,让嘴角充满了苦涩。

爱情,总是让人欢喜,又让人忧愁。

苏杭看着眼角湿润的老人,问:“现在,你信了吗?”

唐振中重重的点头,他盯着那朵白玫瑰,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面向苏杭鞠躬,诚恳的说:“请您收我为徒!”

苏杭微微一愣,他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之色,因为从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所谓达者为先,收年龄大的人为徒,自己并非没做过。但这次,苏杭没有想答应,因为他不想让生活多出太多的涟漪。自己要赚钱买药材,哪来的时间教徒弟。

所以他当即摇头,说:“没时间。”

这果断的拒绝,让周围一片哗然。人家惊讶唐振中的态度,却更震撼苏杭的拒绝!

那是唐大师啊,在玉石协会响当当的大人物,竟然被人拒绝收徒?

这,这是在做梦吗?

听见苏杭的话,唐振中顿时满脸失望,问:“为什么?是因为我没有这个资格吗?我太老了?”

对方那可怜的神态,让苏杭有些不忍,只好实话实说:“我很缺钱,需要赚钱做事,没时间教你。”

“钱?”唐振中眼前一亮,别的事情,他还不敢多嘴,可是钱,对他唐大师来说,算个事吗?

他当即拍板,说:“只要你答应收我为徒,我转让这间店铺百分之二十,不,三十,四十的股份给你!”

周围人再次惊倒一片,全国有名的唐氏铺子,竟然要转给一个不知名的年轻人股份。而且,还是唐振中屁颠屁颠的凑上去,硬要贴给人家,只为做人徒弟?老天爷啊,这个世界怎么了?

苏杭心里微微一动,这倒是个赚钱的好方法。不过,他不太想这样不劳而获。更何况,眼前的老人有股子让他熟悉的上进心,他很欣赏这样的人,自然不愿占那便宜。但是,想到闫雪和妍妍的病,以及自己的需求,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一个想法,便说:“股份我不要,也不收你为徒。但我想在你店里应聘雕刻师。我雕刻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看,有问题可以问,但我不保证一定回答。”

“好!”唐振中激动的一拍大腿,说:“别说雕刻师,店长让您当都没问题!我给您按年薪,一年两百万!除此之外,所有您亲手雕刻的东西,利润对半分!”

一旁的店长苦着脸,盯着苏杭的眼睛除了佩服外,还多了分哀怨。心里想着,您老可千万别答应当店长,不然我就得去喝西北风了。至于唐振中提出的年薪两百万,他倒不是很在意,许多有名的雕刻师,一年赚的绝对不止这个数。倒是利润分成,让他很吃惊。

要知道,这家店铺,几乎算得上唐氏数一数二的了,一年营业额少说在几亿以上。如果苏杭辛苦点,多雕刻一些作品,那么仅仅依靠分成,一年赚的钱就不在少数。

对于这个提议,苏杭没有拒绝。他不喜欢占人便宜,但自己辛苦所得,拿了也心安。出于私心,他又提出一个额外的要求,那就是希望能单独在存放玉石的库房里呆一段时间。这个要求虽然有些怪异,但却算不上多大的事,唐振中直接答应下来。

苏杭心里顿时一喜,玉石中的灵气虽然单薄,但如果配合阵法的话,或许能帮助自己强行冲开气旋。更重要的是,气旋开启的刹那,会震动魂魄。而与魂魄相连的储物空间,则可能也会被拉扯过来。

苏杭很想借这个机会试试,能否打开储物空间。倘若成功,里面存放的大量丹药,足以让他顺利修行很长时间。

唐振中本打算邀请苏杭去办公室详谈,顺便请教一些关于雕刻的问题。但苏杭想着利用玉石冲关,哪有心思在这瞎耽误。

在唐振中的亲自带领下,苏杭步入库房,并叮嘱出来之前,绝对不能让人轻易进来。至于理由么……一个真正的雕刻师,在酝酿灵感的时候,怎么可以受打扰呢?这个理由,被唐振中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店长却有些担心,怕苏杭在里面弄坏了什么。唐振中看向手中轻轻晃动的白色玫瑰,说:“如果能学会他的本事,唐氏的玉雕,将独占鳌头。为此,就算整间库房的玉石都送给他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苏杭已经在库房转悠一圈了,经过仔细的筛选,他把一些灵气充足的玉石从货架上取下,按照某种规律摆放在地上。

想靠玉石灵气冲关,必须以阵法辅助。而以苏杭目前的能力来说,只能摆出低等的缚灵阵。这种阵法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控制灵气不外泄,将其限定于固定范围内。苏杭初入修真世界时,经常接触此种阵法,以提升修炼度,所以并不陌生。

很快,那些玉石被他摆放好。淡淡的灵气,在阵法的刺激下,自动释放出来。感受逐渐浓郁的灵气,苏杭深吸一口气,保持内心的平和,然后缓缓步入阵中做下。

这是一次大胆的冒险,毕竟玉石中的灵气太少了,而且杂质很多,能否成功,全看运气。倘若不成功,则会对身体产生严重伤害。

但苏杭不想等下去了,他知道这里虽然不如修真世界那么残酷,但同样是一个实力至上的地方。只有拥有强大实力,才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冒险?他并不陌生,九死一生的事情,做过太多了,不差这一次!

端坐在缚灵阵中,苏杭闭上眼睛,他仔细感知着周围的灵气,默默静下心来,调整自己的状态。想要冲开气旋,必须心神合一才行,倘若心境不稳,自然难以成功。

十分钟后,苏杭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纷争,没有烦恼,唯一剩下的,只有仿若身处宇宙之中的安宁。

当心境彻底稳下来后,他缓缓抬手,手指以奇特的姿势拿捏着,仿若佛门的法印。这是当年苏杭从一位禅宗佛徒那学到的,名为大世尊王印。学到最高深境界,一指印下,可开天辟地!

当然了,苏杭还做不到那惊世骇俗的地步,他只是要利用尊王印打穿自己的天门,强行制造一个通道,引灵气入体。

这是无比危险的一步,对普通人来说,天门就是死穴,遭受重击便可能丧命。而尊王印更加可怕,一不小心,连魂魄都可能受损。

十年的杀戮,早已让苏杭忘记什么是畏惧。他没有过多的思考失败会怎么样,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成功!

法印成型,苏杭没有半点犹豫,对准天门,狠狠的拍了下去。

8.强开储物空间

尊王印拍下,苏杭顿觉头脑晕。一旦昏过去,就必死无疑。靠着那仅存一丝的清明,他谨守心神,牢牢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任灵气入体,如何冲击,都不管不问。

这个过程,考验的不仅仅是手段,更考验一个人的耐性和坚忍。倘若无法坚持,自然要面临失败。

玉石中的灵气,不断顺着天门被拍出的缝隙涌入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分钟,苏杭忽然感到魂魄一阵清明。天门之上,仿佛打开了一个缺口,周围游荡的稀薄灵气,正不断顺着缺口进入体内,然后散入四肢血肉当中。

气旋已开!

苏杭并没有因为这一步的成功得意忘形,反而变得更加谨慎。他双手结起了特殊的法印,使得灵气完全凝聚在气旋之中。那灵气越来越浓,直到仿若实质,将气旋彻底撑开!

或许因为灵气品质不佳,气旋微微抖动,似随时可能崩溃。但苏杭依然镇定自若,不断凝结着灵气,使之固定。

良久后,气旋终于稳定下来,可体内的灵气,却随之冲出。

刚刚产生气感,是无法吸收太多灵气的,多余的部分,将会流出,归于天地。苏杭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他立刻双手变换法印,大喝一声:“开!”

这是他要做的第二件事,借离体灵气,强开储物空间!

一声之下,身前的空间顿时一阵抖动,苏杭睁开双眼,眼中蕴含着惊人的神采。他一手向前抓去,试图把储物空间打开。

然而,玉石中的灵气终究太过稀薄,即便开了气旋,依然不足以支撑打开储物空间的庞大灵力。

那抖动的空间一阵颤抖,慢慢波澜渐消,眼看就要恢复原先的平静。等待已久的苏杭,如何能放弃这一次的机会。他顾不得太多,握拳向那波动之处重重击去。淡淡的灵气包裹在拳头上,使得这一击,可以震动未曾稳定的空间。

空间再次微颤,随即几样物品凭空冒出,紧接着储物空间便以无法反应的度快消弭。

那几样物品掉落在地上,让苏杭一阵苦笑。用尽全力,也不过震动储物空间,使之强行吐出一些边缘之物。

想要再开启储物空间,恐怕要等气旋稳固,灵气流转周天,打通全身经脉时才行了。不过,那要很长一段时间,除非每天坐在缚灵阵中吸收灵气。即便如此,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

而如果想让储物空间完全开启,至少要到道基期才行。眼下苏杭离那个境界还有十万八千里,所以就算再次开启了储物空间,也不过像这次一样,只能强行震动,看看会随机吐出什么来。

以苏杭的想法,当然希望它能把那些最珍贵的灵丹吐出,但这种可能性很小。最有可能的,是一些边缘部分不太重要的物品。

例如眼前这几样,其中一个是黄色木盒。通体布满黄褐色的花纹,看起来很是老旧,而且没有进行任何雕刻,只是随意打磨了一番,看起来毫不起眼。只是闻起来,却有股迷人的香气。

苏杭随手打开,见到里面放着一串浅紫色的手链,虽然看起来很漂亮,但和苏杭想要的东西差距太大了。他不禁哀叹一声,想着要是能吐出哪怕一颗三品灵丹或者低等灵石也行啊,手链有什么用,一点灵气也没有。

苏杭隐约记得,这好像是救了哪个小角色,其赠送的礼品。修真世界里随便一个踏入修炼门槛的人,都不会正眼瞧这种毫无灵气的东西。

也只有苏杭这种重情重义的人,才会把别人赠送的东西放进储物空间保存,换个人早就扔了。

盖上木盒,苏杭又拿起第二样物品。这件东西,同样让他失望。

那是一块很大的琥珀,通体金黄色,不含半点杂质,犹如一块黄金色的果冻。里面封着一只小孩拳头大的蝴蝶,五彩斑斓,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翅膀伸展,仿佛切开琥珀,它便能继续飞舞一般。

苏杭记得,这是当初某个爱慕自己的女孩送的,不过因为毫无用处,被他随手丢进储物空间,再没拿出来过。

而最后一样物品,倒让苏杭眼睛微微一亮。那是一杆毛笔,用某种低等灵兽的毛所制,上面隐隐约约透出少许灵气。

倘若还在修真世界,苏杭肯定看不上这东西,但如今,他没有任何家当,只能把眼光放低点。那杆勉强称得上灵笔的东西,被他拿在手中。虽然记不起是哪里得来,但心里还是很高兴。

有了灵笔,就能制作真正的低等符箓,借符箓之力,应该可以让修炼度更快一些。

把灵笔珍重的收进口袋,看着周围灵气稀薄的玉石,苏杭的心情有些不太好,甚至有点心虚。虽然从表面上看,这些玉石依然完好无损,但在苏杭眼里,它们和以前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收敛了冲开气旋的小兴奋,苏杭低头思索一番,然后站起来打开库房门。门外,唐振中一直站在那里安静等待。他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也许几个小时,也许一整天。

但他愿意等,只要能学会苏杭的玉雕,哪怕少活几年都行!

见库门打开,唐振中精神一振,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愣住。从库房里走出的苏杭,在他眼里已经和之前有些不同。

样貌还是一样,打扮也没变,可看起来,就像天上的云彩,给人一种朦胧感。而且,他手里的木盒子哪来的?唐振中清楚记得,库房里除了玉石和一些刻刀工具外,再没有其它东西。这时,苏杭指着地上的那堆玉石,说:“这些是我专门挑选的,等过几天用来雕刻。”

听到这话,唐振中心里大喜,哪还顾得上思考那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盒子。他连忙应声,喊来人,把地上的玉石全部装箱封存。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动那些东西!

见唐振中如此作为,苏杭反倒觉得更加不好意思。想了想,决定下次来的时候,给唐振中一些好处做弥补。

不过今天时间不早,想到明天还得上课,苏杭便向唐振中表示告辞。

这让唐振中有些哀怨,见识了苏杭的神级雕刻手段,他现在浑身上下都透出兴奋的味道。见他一脸渴望,苏杭只好言明自己还是个学生,不能回校太晚。

得知苏杭是环大的学生,唐振中心里更喜,他突然想到,自己有个外孙女就在那所大学上学。这样看,双方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

因为苏杭没有手机,也没有银行卡,所以关于薪资的事情,要等下次再说。倒是先前说好的一万块,被唐振中拿来了。考虑到借了人家的玉石冲关成功,苏杭本不想要,可唐振中却义正言辞的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能在此生见到大师如此非凡的玉雕造诣,区区一万块,何足挂齿!”

无奈之下,苏杭只好将钱收下。

临走前,唐振中送上一张镶金的名片,上面写有他的联系方式。

亲自送苏杭离开了店铺,唐振中砸吧砸吧嘴,心里乐滋滋的。能在年迈时,遇到这样一个人物,他很庆幸自己心血来潮,到店里来视察。若非如此,恐怕要错过人生最大的机缘!

而那朵苏杭雕刻出的白玫瑰,则被小心的请进了保险柜。老爷子话,这件作品要用最坚固的柜子,最安全的措施,放置在店铺最显眼的地方,而标价,则是两个字:无价!

9.月夜救人

离开唐氏珠宝店后,苏杭摸摸口袋里的一万块,去了趟文房四宝店,买了一些上等的宣纸。他打算回去尝试制作一些低等符箓,看看是否有效。

这么一耽搁,天色已经黑下来。一路思考着该制作什么样的符箓,也许是想的太过入神,他完全不知自己已经走到了偏僻的地方。

忽然间,前方传来了异响。苏杭抬起头,正见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顶在墙边,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还骂骂咧咧:“老子药都吃了,你现在说不干就不干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多要点钱吗!等老子爽完了,一毛钱都不差你的!”

那女人奋力挣扎,哭求着说:“我真的不做了,求你放过我,我女儿还在等我……”

“关我屁事?”那男人一把扯开她的上衣,昏暗的月光下,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些诱人的春光。男人舔了舔嘴唇:“没想到身材这么好好,还那么嫩……怪不得要一次五百,嘿嘿,这次真是赚了。”

女人哭的更厉害:“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求求你放过我!”

男人根本不理会她的哭求,早已经精虫上脑,欲罢不能。苏杭远远瞥了一眼,本不打算管。这种事情,一看就是嫖客和失足妇女产生了矛盾,他可懒得掺合。然而这时候,他忽然听到那男人惊叫一声:“艹,怎么这么丑!”

“妈的,难怪要来这种黑灯瞎火的地方,原来是毁容了!真是晦气!”骂了几句,那男人似乎还不解恨,又上去对着女人就是一巴掌:“装清纯浪费老子时间!吓的老子都起不来了!”

女人只能捂着脸,缩在墙角,根本不敢反抗。那男人越打越上瘾,正当他想再踢一脚时,却听见旁边传来声音:“你再打,我就报警了。”

男人转过头,见到苏杭站在几步外的地方,立刻骂骂咧咧的走上前来:“哪来的小屁孩,毛都没长齐,也敢学人多管闲事?”

说着,他挥手就是一拳打过来。苏杭眼中闪过一道冷意,没想到回归的第一天,就碰上这种事情。虽然眼下这幅身体还很弱,但多年的战斗本能依然存在。他微微侧头,躲开了对方的拳头,同时一拳击中对方的腋下。那人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麻,他大惊失色,不住倒退:“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杭冷声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你还不走,就留下一条胳膊吧!”

十年杀戮带来的气势,绝非寻常人所能抵挡的。那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感觉自己像被老虎盯上的小白兔。他有种莫名的直觉,如果再动手,肯定要遭到无法想像的沉重打击。所以这男人没有多话,恨恨的瞪了苏杭一眼,一边说着狠话,一边掉头就跑。

这样的怂货,苏杭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狠话谁都会说,但说到做到的却没几个。

他低头看了看墙边的女人,犹豫几秒后,还是走过去问:“你怎么样了?”

那女人哭的很厉害,她把头深深埋在胳膊里,出沉闷的声音:“我真的不想……”

苏杭微微皱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女人这才缓缓抬头。月光下,苏杭看清了她的面容。如果只看右半边脸的话,这是一张成熟又迷人的脸蛋。可左半边却几乎全是疤痕,看起来,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烫过。从疤痕的新旧程度来看,时间不会过一年。这些如同几条蜈蚣攀爬的疤痕,看起来确实很吓人,难怪刚才的男人会吓的大叫。

见她脸上虽有些红肿,但并无大碍,苏杭便起身准备离开。这时,那女人忽然抓住他的裤子。苏杭皱眉低头,听见那女人低声说:“谢谢你……”

“不用谢。”他随口回应,又准备走时,却现女人仍没有松开手。

这让苏杭有些失去耐心了,他并不想和一位失足妇女产生太多联系,可这时,那女人忽然犹犹豫豫的问:“你,你能借给我十块钱吗?”

苏杭微微一愣,借十块钱?或许觉得如此突然的说出这话,有些尴尬,女人连忙解释说:“我,我想给女儿买根鸡腿吃。她病的很重,一直都很想吃鸡腿。可是我没有钱给她买,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今天也不会想着用自己的身体……”

听见那女人又抽泣起来,苏杭只得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她,同时想着,这难道是乞讨的新招数吗?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女人抓着十块钱,忽然跪倒在地,冲他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声音很大,砰砰作响。当那女人抬头时,苏杭甚至看到她额头已经红肿,这充分说明,对方磕的很诚心。

“谢谢,真的很感谢你……您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女人紧紧抓住手里的十块钱,激动的向苏杭道谢,然后快离开。

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苏杭心里很是疑惑。他虽然年纪轻轻,但也称得上阅人无数,自然能感应出,这女人的哀求和感激是真心实意的。尤其最后几个响头,绝对不是虚伪。

难道,她说的是真话?

苏杭脑子里,忽然浮现起妈妈辛辛苦苦养育自己,为了自己能上大学,什么苦活累活都去做的身影。正是这些回忆,让他在犹豫几秒后,忽然转身向那女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想知道,对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

那女人跑的很快,苏杭跟在后面,看到她在一家快餐店前停下,买了两根鸡腿,然后像宝贝一样放进口袋,用手捂着再次跑动起来。

苏杭已经可以肯定,对方并非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样,是失足妇女或乞丐。否则的话,区区两根鸡腿,何必这样护着?

一路跟着那女人,很快,他就来到接近城郊的垃圾站附近。他看到,那个女人跑进一栋用泡沫板搭起来,看着似乎随时要倒塌的小房子里。

门口,还放着许多刚收来的垃圾,有酒瓶,破纸箱什么的。有些很整齐,但大部分都零散着。她是靠这些垃圾,来养活自己吗?

苏杭心中一叹,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对方没有说谎。他缓缓走过去,见房门没有关。里面传来一个小女孩高兴的声音:“呀!是鸡腿!”

他站在门口向里看,只见那女人把两根还热乎的鸡腿拿出来,其中一根,递给了小女孩,另一根,则放进了盘子里,用一块木板盖上。

垃圾房里,连电灯都没有,只有一根细小的蜡烛出昏暗的光芒。那小女孩穿的衣服很破旧,但却十分干净,她拿着鸡腿,刚准备咬下去,忽然停下来。她看着眼前的女人,疑惑的问:“不是有两根吗?妈妈为什么不吃呢?”

望着懂事的女儿,闫雪忍不住想要落泪。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坚强,尤其在女儿面前。所以,便拍了拍肚子,温声说:“妈妈已经吃过了,很饱呢。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哦。”

“那妈妈干嘛要买两根呀?”小女孩又问。

伸手摸着女儿那所剩无几的头,闫雪一脸的怜爱,说:“当然是给小宝贝当晚饭啦,是不是觉得很高兴呢?”

小女孩重重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开心的吃着鸡腿,不时抬起头来冲妈妈咯咯笑。看到这温馨又悲情的一幕,苏杭默默离开了。

他去附近的食品店,买了很多零食,又去快餐店买了几份饭菜,然后提着一大包东西回来。站在门口,敲响那摇摇欲坠的泡沫板时,里面的女人忽然警惕的转过身,下意识把小女孩护在身后。

当看清苏杭的面孔时,闫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很怕苏杭会把自己差点误入歧途的事情说出来,脸上不由露出恳求的神情。

10.悲情的母女俩

苏杭提着东西走进去,一脸平静的说:“你买的东西落公交车上了,我看见就帮你拿了回来。”

闫雪惊愕的看着那一袋食物,又看看苏杭,满脸不解。

这时候,已经吃完鸡腿的小女孩从床上跳下来,她好奇的看着苏杭,然后又盯着装满零食的袋子,现里面全是好吃的,那双大眼睛,顿时充满了渴望。

她的头很稀少,几乎算得上秃顶,肤色也是病态的白。只是,消瘦的面孔,依然能看出其可爱。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好似两颗圆月。倘若不是身体瘦弱不堪,想必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丫头。

苏杭看了满头雾水的闫雪一眼,说:“东西还给你,我走了。”

说罢,他转身走出去。闫雪犹豫了一番,但回头看了眼桌子上的零食,她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便转身叮嘱小女孩:“不要乱动东西哦,等妈妈回来。”

小女孩眼里已经只剩下好吃的,嗯了一声,眼睛都不眨。

闫雪看的更加难过,眼里忍不住要流泪。连一点零食都买不起,她这个妈妈,做的太失败了!不敢让女儿看到自己的泪水,闫雪连忙站起来走出去。苏杭正在外面扫视四周的垃圾,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还不等他开口,闫雪便说:“谢谢您的好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帮我,但我会还的。”

“还?你拿什么还?门口这些垃圾吗?”苏杭转身看看她。

闫雪浑身一震,她咬着嘴唇,过了许久,忽然脱下自己的外套,露出那与面部截然不同的白嫩肌肤。之前还看不出来,可外套一脱,苏杭才现,她的身材很好。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好的有点过分。闫雪脸色红,却有着不服输的劲头,说:“我还有身体!如果你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苏杭的眼睛,在她身体上一扫而过。虽然只是一眼,却让闫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看光了,即便是衣服,也无法遮挡。

她面色通红,半天才说:“你不能让我女儿知道!否则的话,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看样子,你很在乎女儿对你的看法?”苏杭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说:“这说明你并不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偿还我。”

闫雪脸上露出苦涩之意,她低下头,说:“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所有的钱,都要用来给女儿治病。我没有任何退路,也无路可走,身体……是我最后的本钱。”

“如果我今天没来,你说不定还会想着去出卖自己的肉体吧?”苏杭忽然问。

闫雪身体颤抖,她咬着牙,不说话。这沉默,其实就是默认。苏杭叹口气,他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真正的母性。这种纯洁的母性,不应该被那些肮脏的东西所污染。

他走过去,伸出手,把闫雪的外套拿起来。在这个过程中,闫雪身体抖,甚至连皮肤都逐渐红。

苏杭并非没有经历过女人,修真十年里,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性很多。他立刻便看出,眼前这位,属于体质极其敏感,能让男人获得极大愉悦的类型。

不过,他没有多余的邪恶思想,只把外套轻轻披在闫雪的身上,说:“我不是来让你还债的,只是想看看,能否帮到你。”

闫雪很是意外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应该比自己小很多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苏杭看了眼屋子里老老实实站在那,盯着零食呆的小女孩,问:“她得了什么病?”

说起女儿的病,闫雪就一脸痛苦,回答说:“是白血病,为了治病,我已经用光家里所有的积蓄。可是,我们找不到配对的骨髓,而且就算找到了,也没有多余的钱了。”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一直穷苦的人,为什么会跑来收垃圾?孩子爸爸呢?”苏杭又问。

“孩子爸爸……”闫雪脸上露出苦涩而绝望的笑容,说:“孩子的病,花了很多钱,他那时候又投资失败,有一天突然走了。没有留下半句话,就这样完全消失。你以为,我想带着孩子来这里吗?可是你看!”

说着,闫雪撩起自己额头的丝,又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污渍。说实话,当她把自己擦干净后,还是挺好看的。虽然能看出些许岁月的痕迹,但胜在成熟,浑身上下,都犹如红透的水蜜桃一般。

只是脸上的伤疤,让她看起来格外吓人。闫雪自嘲的一笑,说:“这是一个债主拿热水烫的,就这幅鬼样子,谁还敢用我?哪怕是扫大街,人家都会嫌弃我有碍市容吧。”

这可怕的疤痕,让苏杭一震,内心深处一个无法遗忘的身影,再一次浮现出来。她和闫雪一样,都是面目全非,在绝望中遇到了苏杭,而且,她们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存在。

苏杭沉默了很久,他没想到,闫雪母子俩会是这样的情况。沉吟一番后,他心里冒出一个尚不清晰的念头。仔细考虑一会,苏杭抬头说:“我可以帮你女儿治病,你脸上的疤痕也可以消除。”

“是吗,那谢谢你了。”闫雪下意识的回答,可随后,她突然反应过来苏杭所说的话,顿时一脸惊愕,问:“你说什么?”

苏杭没有重复第二遍,又接着说:“但是你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闫雪愣愣的看着苏杭,这个男人一脸正经,看起来不像在说大话。可他凭什么说自己能治好白血病?而且,自己脸上的疤痕那么严重,连整容医院都不一定敢夸口说治好,他哪来的自信?

还有那代价……闫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自己能付出的只有这个了。她顿时有些失望,原来,这个看似正经的男人,依然只是想得到自己的身体吗。

苏杭立刻明白,眼前这位想多了,他说:“我不需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人。不过我想开一家店,但又不方便时刻在那里看着,所以想请个人帮忙。”

这话,让闫雪惊诧不已。不要自己的人?而且让自己帮忙看店?这……天上会无端端掉下来馅饼吗?

苏杭一脸平静,说:“不用怀疑,我也没必要骗你。而且,你有值得我骗的东西吗?”

闫雪脸色微红,心里却信了几分。的确,自己一穷二白,又接近毁容,人家骗自己又有什么好处,难道为了门口那堆垃圾吗?

可是,她还不太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能治好女儿的病。那可是全世界都束手无策的绝症之一,像女儿这样的晚期病人,除了骨髓移植,基本没有其它可能治愈。如果有的话,白血病也不会让那么多人畏惧了。

苏杭没有和她多说,而是走进屋子里,蹲下来看着小女孩,问:“小朋友,让叔叔摸摸你的手可以吗?”

小女孩转过头来,把目光从零食转移到他身上,然后又看看自己的妈妈,有些犹豫。她知道,零食都是眼前这位叔叔买来的,可妈妈也说过,女孩子的手,不能让男人随便牵。所以,她很犹豫。

闫雪轻轻点头,说:“妍妍乖,让叔叔看看你的手。”

小女孩这才乖巧的伸出手来,她好奇的看着苏杭,问:“叔叔,你是从天上来吗?”

苏杭一手轻搭在她的脉搏上,笑着问:“为什么这样问呢?”

妍妍笑嘻嘻的说:“因为妈妈告诉我,天上有很好很好的天使。你带来这么多好吃的,当然就是天使啦。所以,妍妍猜你一定是从天上来的!”

看着这活泼的小女孩,苏杭心中叹息。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能得这样的大病?仔细诊脉后,他现,妍妍的病已经非常重。就算立刻施药,也不一定能迅痊愈。除非,能炼制出二品以上的灵丹。

可他现在身无灵气,又无药炉,丹方也没试出来,想炼丹谈何容易?为今之计,怕是只有先用普通药材来治疗,再辅以针灸,或许有一定几率成功。不过还是那句话,缺钱。

想到这,苏杭站起身来,对闫雪说:“我需要一些时间,你们可能要多等一段日子。”

闫雪点点头,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轻声说:“无论成不成功,我都会感激你,做牛做马,也愿意报答!”

苏杭微微摇头,说:“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把孩子养大。”

那一刻,闫雪忽然很想哭。她等这句话,等了整整两年。可是,应该说这句话的人,却从人间消失,反而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妍妍抬起头,看着妈妈难过又高兴的表情,忽然咯咯笑着说:“又哭又笑,不害臊哦!”

闫雪低下头,她知道,女儿是在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安慰自己。如果不是女儿这么懂事,她可能早就撑不下去,自寻短见了。

如今,希望就在眼前,她必须要撑下去!

11.低等灵符

从垃圾房回到宿舍的时候,刘夏辉跟林东不在,应该是去玩游戏了。何庆生躺在床上拿手机看小说,津津有味。苏杭没他那么自在,把买回来的宣纸铺在桌子上,拿出那杆低等灵笔,然后思索该制作什么样的符。

没有灵气,想做出高等灵符显然不可能了,而低等灵符……苏杭有些头疼,他已经太久没用过低等级的玩意了。站在那想了半天,才记起来两种低等灵符。

一种是炼体符,可以吸收四周的重力,使佩带者如同穿着数十上百斤的厚重铁甲。当然了,这只是重力带来的错觉,除了炼体外,不能起到任何防御作用。

而另一张灵符,则是不动符。所谓不动,取自中央不动明王之意,是禅宗的符箓。这种符从低等到高等,多达十数个等级,完全看制符者自身的修为。以苏杭现在的条件,能不能做出最低等的不动符都说不清。

这种符可以借来明王之力,为佩戴者养气调理身体,而且它还具备防御功能。苏杭暗暗回想,判断出挡子弹显然有点困难,不过挡住刀枪棍棒还是可行的。

记起两种灵符的画法后,他拿起笔,开始书画。

这是最简单的制符,不需要灵力,全靠临摹意境。成功率非常低,即便以苏杭的本事,再加上那杆低等灵笔,在重复十数次,废掉近乎所有宣纸后,依然不得不承认,想成功制符,非常困难。这还是有灵笔的情况下,倘若用普通的毛笔,就算再多一倍的宣纸,也不可能成功。

眼下还剩最后一张宣纸,再失败,就只能等明天了。也幸亏唐振中给了他几万块钱,否则连宣纸都买不起。

想到唐振中,苏杭忽然记起自己雕刻那朵白玫瑰时的意境。那是近乎悟道,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样恒古永存的事物。在修真世界里,苏杭没有接触过多少次这种境界,只有全身心投入去弹琴时,才会略有所感。

想到前不久的经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使自己焦躁的心情逐渐平复。带心情完全平和后,他没有再去思考成功或失败,脑海中,只有那道灵符存在着。

再次落笔,如有神助,比起之前的艰难,显得轻松自如。仅仅半分钟,苏杭就画好了炼体符。他将这道符从宣纸上撕下,心中默念经咒,立刻感受到一股重力向手上聚集。只是刹那间,原本轻飘飘的灵符,就像几十斤的铁块一样。

苏杭仔细体会着,这张炼体符只能施加大约六七十斤左右的重量,还不够正常标准。看来,用普通的宣纸,就算成功画出来,效果也比真正的灵符逊色几分。

略微有些失望,苏杭将炼体符放在一边。

第一张能成功,第二张自然也不难。很快,不动符也画好了。苏杭再次默念经咒,朦朦胧胧感觉身体暖和很多。他现在身具气感,自然能察觉养气的奥妙,周围的灵气不用费力,自然而然的就聚集过来融入体内,这充分说明制符成功了。不过相比真正的不动符,眼下这一张毫无光彩,估计连完全挡住刀子都难。

然而有总比没有好,苏杭也不气馁,把不动符和炼体符,全部放进口袋,感受身体无形中增添的重量后,他忍不住笑起来。

能够画符,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这时候,早已注意到苏杭动静的何庆生,忍不住好奇走过来。他看着地上一堆鬼画符似的东西,问:“老三,你干嘛呢?”

苏杭犹豫了两秒,然后半真半假的说:“有位高人教我画符,所以想自己试试。”

“符?”何庆生一脸失望,说:“那都是骗人的东西好不好,这世界没有神仙妖怪,又哪来的符。我说你脑子不会真的坏了吧,竟然信这个?”

苏杭微微一笑,说:“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得,你现在怎么神神叨叨的。对了,刚才辅导员来找你,不知道什么事,好像挺急的。”何庆生说。

“辅导员?”苏杭想了想,自己应该没犯什么错,不明白辅导员为什么来找。但他现在心如止水,并不在意,更不会特意去问。细细体会两张低等灵符带来的异样后,便躺在床上继续吸收灵气。

见识了低等灵笔带来的好处,苏杭已经迫不及待想再次开启储物空间。他很希望下次能够得到几枚高级丹药,让自己的修炼度飞快提高。

夜深人静的时刻,网络上意外翻起了小小的风浪。

苏杭在环大校庆上弹奏古琴曲的视频,不知被谁放在了腾浪网上。只是,那手机的录音功能实在一般,离的又远,琴声听起来并不是很流畅。只有很少一段清晰的,才能让人听的几分出彩。即便如此,在这个流行音乐盛行的年代,这么年轻的古琴弹奏者,依然吸引了数百人。

有人夸,自然有人骂。

“这什么破曲子,断断续续的,这种水平也敢拿出来丢人。”一个穿着唐装的年轻男子不屑的关掉了网页,作为省古琴研究协会的成员,他自认比视频里的这人弹的好太多。只是,刻意忽略手机因素的他,并没有想过,倘若水平真的那么低,为何现场会时不时看到一些人擦眼泪。

实际上,即便在现场,除了最靠近舞台的学校领导,老师,以及一些学生外,大部分人其实都听的是经过麦克风处理的音响效果。那原汁原味的琴曲,能听到的人只是极少数。

另一处,一名画着淡妆,正被造型师梳理头的年轻女孩很认真的听着琴曲。她模样俊俏,和邓佳怡相比,多了些烟火气,显得更加活泼一些。

旁边坐着的一位中年女性微微点头,说:“虽然听起来不是很清晰,但水平应该还算不错。最重要的是,曲子很好,以前没听过,不知道是谁新创的。”

“环大?好像是佳怡的那所学校?”年轻女孩说。

“你不说我还忘了,那有时间找她问问吧。不过,你别只顾着看视频,待会可是要表演给外宾看的,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古琴,不比他们的钢琴差!”中年女性带着一点训斥,更多确是宠溺味道的说。

“好啦,我知道了!不过还早着呢,我先给佳怡打个电话问问。”年轻女孩吐吐舌头,她实在好奇创作出这么动人旋律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国宝级的那几位大师?

此时邓佳怡正坐在一名六十岁老人的旁边,两人一起盯着手机上的视频。上面,放着苏杭弹琴的画面。

一曲过后,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老人才开口,感叹说:“很久没听过如此余味无穷的曲子,不知是谁人所谱,真是举世难得的佳作!”

邓佳怡从沉浸中回过神来,听到老人的话,她忽然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不禁说:“有那么好啊,难道就没缺点?”

老人想了想,然后点头说:“确实有缺点。”

邓佳怡说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便问:“什么缺点?”

老人一脸认真的说:“第一,手机录像会让原声失真,影响了其中的真实情感。第二,他用的琴太差。如果没听错的话,应该只是普通的七弦琴。”

邓佳怡那张清纯可人的脸蛋,顿时布满失望,她不满的嘟着那张诱人的小嘴,说:“什么嘛,这也算缺点,我还以为是曲子的问题呢。”

老人笑着摇头,说:“此曲只应天上有,谁料今朝在人间。后生可畏啊,能弹出如此深入人心的曲子,这个年轻人,怕是也有一段动人的经历。”

12.你一辈子赚不到的钱

邓佳怡愣了愣,她倒没想过这一点。此时听老师提起,顿时觉得疑惑。之前找人打听过,苏杭只是普通的农村子弟,没钱没势没背景。除了学习勉强能看外,几乎没有任何优点。而且行事低调,为人懦弱,听说还被人抢了女朋友?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动人经历?

可是,不但爷爷对他极为推崇,现在连自己最敬重的私人老师也夸赞他……

越是不解,就越想了解。不知不觉中,苏杭已经在邓佳怡心中印下了一个位置。

这种感觉,让一向以清纯著称的声乐系系花有些不适应,这时,手机电话响起。她拿起来看了看,立刻接通,电话里传来一个活泼的女声:“亲爱的,有没有想人家呀!”

听着那如猫咪一般的声音,邓佳怡微微一笑,回答说:“没有。”

“哎呦,口是心非哦!”电话里的女孩继续说:“后天去给你过生日,有没有礼物送我?”

“不应该你送给我吗?”邓佳怡好笑的说。

“我会送啊,但你不应该回礼吗!”

“哪有这样让人回礼的,你这个小气鬼!”说起小气,邓佳怡脑子里不由自主又浮现起苏杭的身影。这个满身铜臭味的混蛋,干嘛老想着他!心情又开始不爽的邓佳怡,有种想咬人的冲动。

然而这时,电话里的女孩,又给了她重重一击:“听说你们大学有个人弹琴很好,我还看了视频呢,真不错,连岚姨都夸他呢。他应该也是声乐系的吧,后天你生日,他会不会去?”

“不去!”邓佳怡想也没想的说,那颗绊过自己的小石头,怎么可能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呢,我才不乐意见他呢。

“太可惜了,多好的曲子啊,好想现场听……”电话里的女孩有些失望,她的语气,让邓佳怡更加气恼。那家伙有什么好的,干嘛人人都夸他!

一夜无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刘夏辉和林东顶着俩熊猫眼进来。打了一夜游戏,两人早就困的受不了。看他们哈欠连天,疲惫不堪的样子,苏杭想着,要不要多画几张不动符送给他们,省的哪天突然猝死了。刘夏辉和林东直接躺床上补觉,至于点名的事情,只有苏杭跟何庆生代劳了,谁让他们是室友呢。

出了宿舍,苏杭顿时感觉和昨天不同。炼体符带来的额外重量,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主要这幅身体的底子有些差,怕是要多锻炼才行。也亏的只是低等符箓,如果真是中高等,就算成功制作出来,他也没这个能力使用。

一路遇到好几个在校庆见了苏杭弹琴的人,或男或女,他们都好奇的看过来,不时小声议论。这种感觉,让苏杭很不适应。他微微皱起眉头,脚步加快了许多。

然而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前面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以及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呦,这不是我们的大才子吗,怎么,亲自上学啊。”

张少从他那辆崭新的奥迪a41上下来,一脸嘲讽的看着苏杭,说:“瞧瞧你,好歹也是个名人,还穿的那么不讲究。这身衣服,起码穿五六年了吧?现在乞丐都不穿这么土好不好。是不是缺钱啊,缺钱你就说,好歹巧巧也是你的前女友,咱们也算有关系的人,我可以借给你一点。”

说着,他还真打开钱包,掏出了一叠人民币。看数量,大概在一两千块左右。

林巧巧从副驾驶上下来,她的打扮,比之前更加时尚。浑身上下,全部都是名牌。这全是张少昨天带她去商场买的,为此,她昨天晚上用尽所有手段,博取张少的欢心。

再一次看到苏杭,林巧巧脸色更加复杂。她昨天也听了琴曲,并感受到苏杭身上的神秘。想想两人前不久还是情侣,可现在,自己却躺在别人的床上,似乎有点内疚……不过看看苏杭身上的旧衣服,再看看自己这身价值好几千的名牌,尤其是那两千八百块买来的品牌包,林巧巧顿时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不离开苏杭,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到这些?

所以,她走到苏杭面前,掏出自己的钱包,拿出一千块钱递过去,说:“以前的事情,也不用说谁对说错了,只能说我们不合适。跟着你,我一辈子都过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一千块你拿着,去买点自己想要的,也算我给你的补偿。”

苏杭没有看那一千块钱,只是看了林巧巧一眼,然后摇头,说:“无功不受禄,这是你辛苦所得,我不能拿。”

这话听在林巧巧耳朵里,极其的刺耳,仿佛是在说,她是靠出卖肉体,赚来的这些钱。刚刚还勉强维持的平静,立刻被撕的粉碎,她狠狠的把钱砸在苏杭身上,说:“你装什么装!你以为钱那么好赚?你全身家当,还有一百块吗?别总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怪只怪你自己没本事!农村人就是农村人,死要面子!”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到张少旁边,说:“我们走吧。”

张少冲着苏杭冷笑一声,把手里的钱砸了过去,说:“别以为会弹琴就了不起,在这里,你是虎也要趴着,是龙也要盘着!穷人,就不要想着什么尊严,实在想要面子,就等我们走过后把钱捡起来。两三千呢,估计你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吧?”

说罢,张少阴笑一声,搂着林巧巧的细腰,嚣张的离开。来往的学生,不是第一次见到类似的场景。他们有些同情的看着苏杭,也有些认出这是昨天的古琴弹奏者,不禁感叹,人不同命。

苏杭暗暗叹息,也不知在叹什么。他迈开步子,从满地的人民币上踩了过去。那样的轻松随意,仿佛脚下只是一片粪土。

张少和林巧巧没有看到这一幕,就算看到,也只会认为苏杭在装b。而周围的学生,则眼睛一亮。很多人都等在那里,待苏杭的身影消失在校园里,不知是谁带了头,快朝那些钱跑过去。

到了教室里,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翻书。苏杭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测试。他微微一愣,想着要不要回去喊林东。不过还没来得及从座位上站起来,老师就走进来了。门口,张少的身影一闪而过,随后几个学生也跟着进入教室。他们瞥了苏杭一眼,坐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这些人,分别在苏杭的前后左右。苏杭看了眼门口,直觉告诉他,今天可能会有些小麻烦了。

很快,老师在怨声载道中,宣布马上开始考试。苏杭一点也不紧张,他之前成绩就不错,现在虽然印象稍微有点陌生,但经过十年修炼,记忆力早就出常人。只要多回忆一下,很容易就能记起所有的内容。只是,林东那家伙怎么办……

试卷一张张了下来,到了林东的位置,老师问这怎么没人?苏杭回答说:“他拉肚子,一会就到。”

老师哦了一声,没再问。苏杭在试卷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浏览一番。上面的试题,第一眼看上去,显得很陌生。不过多看了几次,他已经胸有成竹。没再耽搁下去,快落笔,一道道题目的答案,以苍劲有力的笔法,写在了空白处。苏杭已经打定主意,用最短的时间完成考试,然后跑回宿舍喊林东过来。这样的话,或许还有补救的机会。

很快,他已经答完大部分题目,只剩下几个大题还没写。这时候,坐在苏杭前面的人突然站起来,大声说:“老师,苏杭作弊,有小纸条!”

13.诬陷作弊

监考的老师立刻把目光投来,苏杭微微皱眉,虽然抬起头看向那告状的人,手底下却没停笔。老师走过来,低头看了看苏杭的试卷,见确实答的很快,便厉声问:“为什么作弊?”

“我没有。”苏杭摇头否认。

“我证明他偷看了!”左边的同学立刻叫喊出声。

而右边的那人,也跟着说:“没错,我也看到了,他确实偷看小纸条!老师你看,地上还有他扔的小抄呢!”

老师转过头,果然见苏杭的椅子旁边,有两张写满资料的纸张。

“我没看到他作弊,不过看到他掏口袋了,应该是在偷看。”后面的人说。

这么多人证,又有物证,立刻让老师的脸色难看起来,当即对苏杭说:“你,出去,这场考试记零分!”

苏杭没有试图辩解,四对一,老师显然只会相信多数一方。他现在明白,张少为何会出现在教室门口,原来是耍这种小手段。这如同小孩子打闹一般的动作,让苏杭有点无语。

老师直接收走了他的卷子,没有给任何辩解的机会。苏杭微微摇头,干净利索的站起来,向教室外走去。而在经过那名举报他作弊的同学身边时,他低头看了一眼对方的试卷。见上面有大片空白,不禁呵呵笑起来。那人愣了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有心思笑。

要知道,环大对考试作弊的处理非常严重。不管大考小考,一旦现,全部记大过。累积两次,就会开除学籍。他们只要再找机会耍一次同样的手段,就能轻松把苏杭逼出学校。

这时候,系主任和辅导员,一路跟着班主任说话,也走到了教室门口。在看到苏杭的时候,主任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昨晚去宿舍没找到人,校长差点没把他骂死。连个学生都找不到,要你这主任干什么?煮着吃吗!

此时见苏杭出现,他连忙走过来,正要说话时,监考老师也看到了他们,立刻从教室里出来。见有老师在,主任也不好放低架子,看里面在考试,便问:“怎么出来那么早,考完了?”

监考老师不等苏杭说话,便开了口:“他写小抄作弊被人举报,赶出来的。”

“作弊?”主任皱起眉头,环大是百年名校,虽然苏杭的琴艺确实不错,但如果品性有问题的话,也不知校长还会不会再想着用他。

主任有点不太确定,便示意众人等待,跑到一边给校长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得知苏杭作弊被赶出考场,校长意外之余,也有些生气。那么好的苗子,怎么会搞出作弊这样的事呢?不过想想昨晚已经和京大的郑教授确定了培训班的事情,如果这时候放弃苏杭,就等于打自己的脸。

所以校长考虑半天,最后说:“先把事压下去吧,不作处理,等培训班的事情尘埃落定再说。”

主任松了口气,挂断电话后,过来对监考老师说:“行了,关于作弊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当没生过。他的试卷,该多少分,还是多少分。”

“这……”监考老师有点想不明白,便看向班主任。班主任虽然知道点底细,却没想到,校长对苏杭那么看重,连作弊都能容忍。

这时候,苏杭忽然开口,说:“我没有作弊。”

“没有?”系主任愕然,看向监考老师,问:“怎么回事?”

监考老师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张写有小抄的“证据”,很是生气的瞪着苏杭,说:“这是物证,还有几个同学都能证明。没想到这个学生品行如此恶劣,抄了还不敢承认。”

系主任拿过两张纸认真的看了遍,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仅仅是作弊,那还可以容忍一次。但是抄了却不认,这要忍下去,太不符合环大的校风了。这种事,就算他能接受,校长也绝不会接受的。系主任很是失落的垂下手,心里想着,果然人无完人,好事多磨。

班主任和辅导员互视一眼,都摇摇头,对苏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我没有抄,那两张纸和我无关。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再出一份试卷,我现场考。成绩不能让你们满意,这件事我就认了,哪怕开除学籍,我也不会吭声。”苏杭一脸平静的说。

系主任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苏杭,问:“你认真的?”

苏杭点点头,说:“是的。”

他都这样说了,系主任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换成一般的学生,肯定不会给重考来证明的机会。但苏杭不一样,他是校长亲自点名要的人。如果有一丝机会能证明他的清白,系主任还是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的。

于是,系主任,辅导员,班主任加上监考老师,四人联合出题。一个小时后,全新的试卷出炉。

此时,考试已经基本结束。系主任拿着那张新试卷,和苏杭一起进入教室。他环视四周,尤其重点看了那几个举报的同学,然后说:“今天,我们考场生了一件舞弊的事情。不过,苏同学否认了这一点。经过学校研究,愿意给苏同学一次证明的机会。我手中的试卷,是我们几位老师共同出的新题,由苏同学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重新考试。倘若成绩不及格,立刻开除学籍,绝不姑息!”

这话一出,众人看向苏杭的目光,顿时有些不一样了。有人觉得奇怪,苏杭以前成绩还不错,仅仅是周测试,似乎没必要作弊。也有人觉得苏杭在装b,作弊就是作弊,还不敢承认,难怪连女朋友都被人抢走了。

无论别人怎么想,主任决定的事,不可能改变。

那几个举报的同学暗自叫苦,心里快把张少骂翻了。苏杭平时的成绩,他们很清楚,想不及格,除非出题异常刁钻,或者苏杭突然脑子痴呆了。但这种可能性并不大,看样子,这次自己几人要倒霉了。

不过他们很是纳闷,平时作弊被举报的不是没有,不管你如何辩解,都是记过处理。哪有人像苏杭一样,还有重考的机会?看似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出现这样的意外……

所有的学生,在教室里围了一圈,保证可以三百六十度监视苏杭。而系主任,辅导员,班主任,监考老师,也是站在四个方向,以此保证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在众人的围观下,苏杭摊开卷子。依然是先写名字,接着浏览几遍。前面五分钟,他一直都在看题。

系主任皱起眉头,是出题太难了?他其实挺想给苏杭一个机会,不过这么多人看着,不好在出题上放水。看来,只能放弃了……

见苏杭迟迟不动笔,几个老师都叹口气,没再抱希望。

就在这时,苏杭落笔了。他的动作很快,不像是答题,更像有答案在眼前浮动,直接抄一样。那答题度,让系主任捂着脑门,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这孩子怕是自己都放弃了,所以才胡乱答题吧。”

十五分钟后,苏杭把笔放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系主任听见动静,放下捂着脑门的手。他更加失望的看着苏杭,又叹口气,说:“算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话有些重,但实际上是不想让苏杭在那么多同学面前太过丢人,毕竟之前的琴曲,自己也为之感触过。苏杭没有异议,点头离开了教室。

此时,班主任把试卷拿过来,问:“谁批?”

系主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说:“随便吧,动作快点,我还要跟校长汇报这件事。唉,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14.十五分钟的满分

主任在那边唉声叹气的时候,班主任和监考老师一起批试卷。两人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四人联合出的题,就算是真正的学校尖子,也得三四十分钟才能答完。而苏杭只用了短短二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里,还包括前面几分钟没动静。准确的说,他是用十五分钟做完这套试卷的。

在两位老师眼里,苏杭这纯粹是在乱写,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快。估计,能得个一二十分就不错了。

因为是自己出的题,心里有数,所以批的很快。然而,当他们真正开始批试卷时,从第一题,到第五题,慢慢的感到了惊讶。

因为,没有一题错的。

当第十题也批完的时候,他们已经瞪圆了眼睛。

正确率,依然是百分之百!

两人互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翻开试卷页,看到上面确实写的苏杭两个字。

没拿错试卷……这怎么可能呢……

一题题批下去,两位老师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当最后一道题目批完,看着所有的对号后,他们已经说不出话来。

满分……

竟然是满分!

四个人联合出的题目,被人用十五分钟答完,而且得了个满分!!

班主任揉揉眼睛,喃喃的问:“我没睡醒吗?”

监考老师也差不多,这时候,系主任叹着气走过来,问:“考了几分?唉,早就知道,玩乐器的人成绩不会太好,是我想的太多了。嗯,一百分,勉强……等等,一百分?”

系主任忽然摘下眼镜,用力擦了擦,又重新戴上。试卷上,依然是满分。他吃惊的看着两位阅卷老师,问:“你们俩胡批的?”

班主任一脸苦涩,说:“您老自己看吧……”

系主任快拿过卷子,从第一题开始看,一直到最后一题看完,他彻底惊呆了。

满分,真的是满分!

十五分钟的满分啊!

他猛地转头去看教室,苏杭呢?辅导员在旁边小声提醒说:“您刚才让他先走,说不想再见到他。”

“我说过这样的话?”系主任脑门有点冒汗。

辅导员有点犹豫的问:“您……说了,还是没说?”

“滚犊子!”系主任火,然后快跑出教室,同时大喊:“苏杭!苏同学!你在哪?快回来啊!”

听着外面的呼喊声,几位老师互视一眼,都是满脸苦笑。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竟然有人能以那么短的时间拿到满分。整个考试过程,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进行,可以肯定,苏杭没有半点机会作弊。

对了,作弊……

几位老师同时看向那几个举报苏杭作弊的学生,班主任咬牙切齿,走过去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问:“怎么回事!说!”

那学生吓的直哆嗦,他虽然收了张少的好处,却没想过会出这样的事情,两条腿当场就软了。

辅导员忽然想起来,系主任之前跟校长汇报了作弊,却没来得及说重考的事情。他狠狠瞪了那几个学生一眼,说:“我现在就去找校长,回头再收拾你们!”

四个学生哭丧着脸,彻底绝望了。

此时的苏杭,就站在教学楼外面。他虽然知道自己成绩会很不错,却也没心思在那里等待结果。然而,还没走出教学楼,就见张少好似早已等待多时。见苏杭出来,张少怪笑一声,说:“呦,大才子怎么考试这么久啊,不会是作弊被抓了吧?”

苏杭看他一眼,心里忽然有些厌烦。人不怕野狗,但被咬的多了,也会想打死他。

张少把苏杭的沉默,当作了默认。他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一脸得意的说:“你以为这是结束吗?等着吧,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会慢慢跟你玩的,直到玩腻了,然后废了你!敢跟我张少做对,不整死你,我就不姓张!”

苏杭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位大少爷做对过。不过看着眼前张少这嚣张的样子,他想起自己进入修真世界后,杀掉的第一个人。

那个人也曾这么嚣张的冲他破口大骂,现在……坟头草可能有两三米高了。

苏杭越是不说话,张少就越趾高气昂,以为对方是怕了。他在那唾沫星子飞溅,好似在指点江山一般。苏杭却懒得理,绕开一段路,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系主任从楼梯上跑下来,还大喊着:“苏杭!你站住!”

见主任来了,张少心里一喜,想着肯定是来骂苏杭作弊的!他二话不说,上前就抓住要走的苏杭胳膊,并对主任喊:“主任,我抓到他了,快来!”

苏杭低头看了看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忽然有种冲动把那手砍下来。他眼中露出一丝冷意,即便很想过安静的生活,但如果被苍蝇惹烦了,也是会十分不爽。

此时,系主任已经跑到跟前。张少邀功似的说:“主任,你看,他作弊还想跑,被我抓到了!您说,该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其他校领导?”

“作弊?”系主任看了眼张少,这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他是见过的。对方父亲曾为学校捐赠过一些钱财,否则以张少那种成绩,早就被赶出校门了。

见张少抓着苏杭的手臂不放,还嚷嚷着作弊的事情,一副立了大功的样子,系主任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当即冲张少厉声训斥:“放开苏同学,另外立刻道歉!”

“听见没有,主任让你道……呃?主任,您是不是说错了?”张少刚得意洋洋,可立刻又反应过来。他有些傻眼的看着系主任,刚才是说让自己对苏杭道歉?

“你没有听错!”系主任一脸严肃,说:“我们几位老师已经查明,是有人故意诬陷苏同学作弊,必须要还他一个清白!就从你开始,立刻向苏同学道歉!否则,立刻与那几个诬陷的学生一样处理!”

这下张少彻底傻了,什么情况?苏杭作弊,怎么还让自己道歉?清白?他哪来的清白!自己掏钱买通了四个人作证,还特意弄了两张小抄,人证物证俱在,怎么可能有清白!

“不可能!他作弊被人亲眼看到揭的,怎么会是清白的,凭什么让我道歉!”张少脸色阴沉的说。

“好,好,好!”系主任指着他,浑身抖,然后对苏杭说:“苏同学,还请你原谅老师刚才的武断。这件事,学校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几个诬陷你的学生,不会有好下场的!”

苏杭微微一笑,说:“谢谢主任关心,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宿舍了。”

“这个……好吧。”主任虽然很想立刻拉苏杭去见校长,不过想想作弊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还是先把这件事搞定再说吧。不然的话,万一校长见了苏杭再说点什么难听话,那就更尴尬了。

得了主任的同意,苏杭立刻转身向宿舍走去。一旁被主任训斥的张少,咬牙切齿的盯着苏杭。他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明明一切都很顺利,怎么会被这穷小子翻盘了?

该死的家伙,你等着吧,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张!

并没有把张少这只小杂鱼放在心上的苏杭,忽然想起了闫雪母女俩。白血病确实很难医治,而且妍妍的病情已经非常重,耽搁不得。

想了想,苏杭决定去一趟垃圾屋,看看能否尽快进行治疗。

而此时的垃圾站,闫雪正遭受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几个经常在附近溜达的混混,其实早就主意到了闫雪。虽然她那半张脸的疤痕很吓人,但另外半边,却很清秀。而且,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引人遐思。

眼见到了快傍晚,他们顿时起了邪恶心思,偷偷摸摸跑过来。等闫雪现不对的时候,门已经被堵住了。

15.你们该死!

看着那些一脸怪笑的混混,闫雪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她面色苍白,抱着妍妍直往后退,厉声说:“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们想干什么?哎,她问我们想干什么啊。”一个混混哈哈大笑。

“我们当然是想干……你啊!”另一个混混忽然扑过来。

闫雪猛地闪开,那混混一把抓住她的外套,将之扯落,然后放在鼻前闻了闻,陶醉的说:“香,真香,一股女人味!”

没有了外套,闫雪那成熟的身材,立刻显露在众人面前。虽然衣服破旧,但闫雪还是坚持经常洗澡,因为妍妍的身体,不能接触太多不干净的东西。就算住在垃圾场附近,但家里还是被她弄的很干净。

几个混混什么时候见过如此白嫩而成熟的躯体,差点就要流口水。他们再也忍耐不住,纷纷围过来。

闫雪吓的浑身抖,抱着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一刻,她多么希望有人来救自己。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起之前离去的那个身影。

眼泪,从眼眶里飙洒出来,她心几乎都要滴血,默默的想着:“对不起,我不能继续做那个纯洁的自己了……”

面对这可怕的一幕,小女孩妍妍没有畏惧,反而坚定而勇敢的说:“你们是坏蛋,再不走,小心天使回来打你们哦!”

童言无忌,几个混混都更加猖狂的大笑,其中一人说:“天使?嘿嘿,你让他来吧,我们要在天使面前,让你们母子俩一起好好享受享受!”

“禽兽!”闫雪哭着大骂。

但是没有用,一个混混直接过来,撕扯她的衣服。哗啦一声,本就不结实的衬衣,立刻被扯开大半。那结实而硕大的浑圆,立刻在内衣的衬托下,呼之欲出。几个混混纷纷咽下口水,眼里冒起了绿光。

从市买了一些零食和小女孩衣服的苏杭,已经走到垃圾站附近。他忽然听到前面传来绝望的哭声,这哭声,让他心里一颤,抬头看,顿时觉,声音是从闫雪所住的垃圾房里传来的。

泡沫板做成的门虽然被关上,但他还是听到里面传来几个男人古怪的笑声。这些声音,让他心里一沉,眼中顿时露出寒意。

他提着东西,一个箭步跑过去,然后双手抓住泡沫板,用力扯开。

当门板扯开的刹那,他看到闫雪被一个混混压在床上,还有两个人用力按住她的腿。她的衣服已经被人扯开大部分,而小女孩妍妍,则被一个混混抱住。小丫头吓的不停哭喊,却没有半点用处。

这一切,让苏杭的心里,充满了杀机!

泡沫板被扯开的声音,早已惊动了几个混混。他们转回头,看见一个男人背光站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角度的问题,他们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却感觉,一股无比压抑的黑暗,正向自己等人袭来。

那强烈的杀气,化作一根根钢针,刺透他们的脑袋。尸山血海的恐怖画面,在他们脑中忽隐忽现。

何曾遇到过如此恐怖的杀气?几个混混当场就吓软了腿。

可是,苏杭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们,而是一步步走过去,口中出阴冷的声音:“你们,该死!”

当他出现的时候,闫雪也看到了。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一个仿佛脚踏烈阳的男人走进来。那个男人身上,散出阴寒的气息。可这气息,和那骇人的愤怒,却让她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她更加控制不住自己,大声的哭了出来。

妍妍睁大眼睛,看着一脸杀气的苏杭,忽然大声喊:“天使!天使快来救我们!”

苏杭冲她微微点头,然后抓住其中一个混混的脑袋,狠狠的朝着泡沫板撞去。泡沫板并不硬,那混混一头撞破,立刻大声叫妈骂,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苏杭便抓起他的手,然后抬起脚,凶狠的踹了下去。那混混惨叫一声,又被苏杭一脚踹在脸上,直接从刚才撞破的墙洞飞出去,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另一人刚想要动,也被苏杭一脚踹在脸上,他上前一步,脚底板踩在对方脸色,狠狠碾了几下:“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你们真是该死!”

那混混被踹的脑袋都晕了,根本没有力气挣扎。半个脑袋被碾进土里,血水混着牙齿从嘴里伴随着模糊的惨叫吐出来。苏杭再次狠狠的一脚踏下,那混混立刻没了声音。

抱着妍妍的混混何时见过如此狠辣的人,一脸惊恐,说:“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掐死她!”

苏杭没有理会他的话语,依然一步步走过去。他那犹如冰山一般的寒意,充满杀机的面容,凶狠的手段,以及无法言喻的压力,让混混浑身抖,一股尿臊味,从他裆部传来。他突然放开了妍妍,跪在地上冲苏杭磕头:“对不起,对不起,求你放过我,不……”

他还没说完话,就被苏杭一脚踢在了胳膊上。咔嚓一声响,他惨叫着倒地,胳膊应声折断,看样子,就算治好也废了。

有手却只会作恶,那就再也不要用那只手了!苏杭心里想着,然后又给了他一脚,把另一只手也踢断。

这一脚是利息!

至于一开始爬在闫雪身上乱亲的混混,早就吓的裤子都不知道怎么提。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伴失败的太快,他忽然疯似的抓起旁边的破木凳,狠狠向苏杭砸过来。

即便没有灵气,可多年杀戮的本能还在。苏杭轻而易举的躲开了这一击,眼中一寒,一拳打在对方的嘴上。

要嘴只为作恶,那就废了吧!

混混满嘴牙齿,直接被打的四处飞溅。苏杭一把抓住他的双臂,狠狠向后扭动。连续两声咔嚓,那混混疼的两眼白,但苏杭没有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又狠狠一脚踹在对方胯下。那混混浑身抽搐,直接倒在地上,彻底昏过去了。

放开了混混,苏杭看向床上的闫雪。

险些遭受侵犯,闫雪衣不遮体。她无力起身又觉得无脸见人,只捂着脸痛哭。苏杭脱下自己的外套,缓缓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将外套披在她身上,轻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温柔的声音,让闫雪几乎要彻底崩溃。她直接倒在苏杭怀里,哭的那么凄惨,甚至无意识的捶打着他:“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一直在等你!”

苏杭沉默,他忽然明白,在闫雪心里,或许更希望来的是另一个人。可实际上,帮助闫雪,又何尝不是因为她与心底的那个影子有所重合呢?

微微叹息一声后,苏杭冲一旁望着自己的小丫头招招手,问:“妍妍,叔叔给你们换个地方住好不好?”

妍妍看着他,又看着在那哭泣的妈妈,问:“天使会和我们一起住吗?”

苏杭立刻感觉到,怀里的娇躯微微一颤。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只要妍妍喊一声,天使立刻就会来。”

“那太好啦!”妍妍立刻高兴起来:“那以后就再也不怕坏蛋欺负妍妍和妈妈了!”

苏杭微笑着点头,在安抚一阵后,闫雪忽然面红耳赤的推开他。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苏杭,只用力抓紧身上的外套,声音如蚊呐一般细小:“你,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苏杭这才想起来,她的衣服已经被扯开,现在身体几乎有大半都被自己看光了。

他摸了摸鼻子,感觉屋子里升起一股尴尬的气氛,连忙起身走出去。

16.我带你们回家

看着苏杭匆忙的背影,闫雪忽然下意识闻了闻身上的外套。那略显老旧的外套,有一股干净的男人气息,让她身子都有些软。

“妈妈,你为什么脸这么红啊”妍妍不解的问。

闫雪更加不好意思,哪好和小孩子解释。她看了眼满地躺倒的混混,一个个不是胳膊断就是脸被踩扁。这血腥的一幕,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忙找出自己的衣服换上。

想起苏杭说,要换个地方住,闫雪也有这样的打算。她不想再遭受类似的事情了,那真的很让人绝望。

而这垃圾房里,也没什么东西好带。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她拿去卖了给女儿治病。

当她走出房子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男人面对夕阳,站的笔直,像一棵永远不倒的苍松!

那份挺拔的男子气概,让她看的入迷。更让她心颤的是,男人回过头来,冲她们微微一笑,伸出手,说:“走,我带你们回家。”

这一刻,自己两年来苦苦等待的身影,忽然与眼前的身影重合了,然后慢慢被后者彻底覆盖。她忽然间觉得,夕阳好美。因为夕阳过后,才会有新的太阳升起。当新的一天开始,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她伸出手去,把自己放在了男人的手心,重重点头,说:“好!”

一男一女一个小女孩,就这样行走在夕阳之下,朝着远方而去。至于垃圾房里几个半死不活的混混,就如同附近的垃圾一样,又有谁还会记得他们呢?

临时进行店铺改造的唐氏珠宝店,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样貌令人眼前一亮的年轻女孩来到了这里。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苏杭拒绝教琴的声乐系系花邓佳怡!

此时,唐振中正亲自监督项目的进程,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把那朵白玫瑰展示出来,让所有人知道,这才是雕刻的最高水准!

邓佳怡进店的时候,看到店员们忙忙碌碌,很有些不解。营业时间,怎么会在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看到唐振中,立刻便走过去,俏皮的蒙住老人家的眼睛,问:“猜猜我是谁?”

唐振中一下就听出她的声音,笑呵呵的说:“小妮子,怎么不去弹琴,有时间跑来这了?”

说起弹琴,邓佳怡就很是不爽。每每想到被苏杭拒绝,她就愈的郁闷。在寝室里呆不住,索性跑来这转转。谁知刚来,就被唐振中提到了伤心事。

老人家转过头,正见邓佳怡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微微一怔,问:“怎么,一副受欺负的样子。”

邓佳怡不想多说,便摆摆手,说:“没什么,走路上被小石头绊了下。对了,后天我生日,您答应的礼物准备好了没?”

唐振中笑骂说:“你这小妮子,跟别人总是风轻云淡,怎么一到外公这就转了性子?”

“因为您钱多啊!”邓佳怡笑嘻嘻的说,她忽然想到正在改造大厅的店员,很是不解的问:“这店里干嘛呢?”

说起这个,唐振中顿时来了兴趣,乐呵呵的说:“你猜猜外公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猜对了,就送你份大礼!”

“好事?”邓佳怡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说:“挖到和氏璧啦?”

“别胡说。”唐振中轻轻拍了她的脑袋,然后喜滋滋的说:“我遇到一个真正的大师,他答应教我雕刻!而且,还留下一样宝贝,我打算拿来当镇店之宝!”

“大师?教您雕刻?”邓佳怡睁大了眼睛,那张清纯的脸上,布满惊诧。自己外公的本事,她再清楚不过,什么人,能有资格教他?

见她不信,唐振中神秘兮兮的拉着她去办公室,说:“你见了那宝贝,就明白外公的意思了。”

邓佳怡一头雾水,心里确实很不信,甚至怀疑外公是不是年纪大,被人给骗了。等爷孙俩到了办公室,唐振中笑呵呵的走到保险柜旁,按下密码,取出一个盒子,在邓佳怡面前打开。盒子里,装的正是苏杭雕刻的白玫瑰。

邓佳怡低头看了看,顿时察觉到一股清爽的气息迎面而来。那气息,让她忽然想去痛痛快快谈一场恋爱。虽然这种感觉让人奇怪,但她依然觉得纳闷:“玫瑰花?这就是您说的宝贝?”

唐振中笑着把白玫瑰拿起来,很是小心的递给她,说:“你再看看。”

邓佳怡狐疑的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却看不出什么名堂。在她眼里,这朵玫瑰花很新鲜,如同刚刚采摘下来的一般。轻轻一晃,花瓣还跟着抖。

不过当她凑过鼻子去闻的时候,却觉没有半点香气。

这让她纳闷不已,抬头时,只见唐振中一脸得意的样子。她忽然心里一震,低头看着手里的白玫瑰,说:“外公,您该不会说,这其实是被人雕刻出来的吧……”

“没错!”唐振中更加神秘的问:“你知道那位大师,用了多久雕刻出这件举世无双的作品吗?”

邓佳怡看着手里的玫瑰花,无论触感,还是视觉感受,都与真正的玫瑰相差无几。更重要的是,花朵本身虽然没有香气,却让人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立刻想到了爱情。这样的作品,充满了匪夷所思的灵性,需要多少?邓佳怡仔细想了想,然后不确定的问:“一个月?”

唐振中摇摇头,说:“猜错了。”

“三个月?”邓佳怡又说。

唐振中再次摇头,他举起三根手指,叹息着说:“只用了三十分钟,他就在我眼前,亲手用两把刻刀,雕出了这件作品。简直就是奇迹,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还真没资格当人家徒弟。”

“三十分钟!两把刻刀!”邓佳怡震惊的张大嘴巴,一脸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呢,平时外公雕刻,总是把那数十把雕刻刀用了大半,有时候甚至会用上全部。仅仅两把刻刀,怎么能雕刻出如此生动,富含意境的作品?

唐振中很满意外孙女的吃惊,说:“对了,那位大师还是你们大学的学生呢,叫苏杭,你认识不?”

“苏杭?”邓佳怡几乎要石化了,她千想万想,没想到外公口中的大师,会是把自己绊倒的那颗“小石头”。这怎么可能呢,他弹琴那么厉害也就算了,雕刻也神乎其技?邓佳怡忽然觉得,有点看不透那个总是一脸平静的穷学生了,他真是别人口中的乡下穷小子吗?

甚至,她有立刻回去找苏杭问个清楚的冲动!

唐振中看出外孙女脸上的异样,不禁问:“你认识?”

邓佳怡点点头,那清纯的面孔,有着掩饰不住的好奇和惊讶,说:“他不久前在校庆上弹了一古琴曲,很厉害,我还去找他想学,但是被拒绝了。”

唐振中愣了愣,古琴曲?大师还会这么风雅的玩意?不过玉和琴,都是君子所好,想想也不算奇怪。倒是外孙女的遭遇,让他哈哈大笑,说:“你被拒绝太正常了,连我想拜师都被拒绝了。不过,大师答应做店里的雕刻师,他还说自己很缺钱。我真想不通,那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缺钱。”

“缺钱?”

“对啊,他不收徒的理由,就是需要把时间用来赚钱。”

邓佳怡神情恍惚,在她眼前,苏杭穷小子和神秘大师的身份,在不断交替。难道说,他拒绝教自己弹琴,是因为需要时间赚钱?

想到这,邓佳怡忽然恨恨的咬起玉齿,这个混蛋,自己这样一个大美女亲自送上门请他教琴,竟然还比不上赚铜臭之物?

有了唐老给的那些钱,苏杭并不需要考虑太多,他很快在离学校不足一公里的地方,租了套三居室。里面家具齐全,几乎是全新的,租金也不贵。

当走进这房间时,妍妍抬起头,看向闫雪:“妈妈,以后我们就是住在这里吗?”

闫雪神情有些恍惚,她已经很久没接触过如此干净的房间了。听到女儿问,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妍妍“哇”一声喊出来,她兴奋的在几间屋子里奔跑,看看这,摸摸那,眼睛里全是好奇和高兴。见女儿这样,闫雪心里更加复杂。

17.赚钱计划

闫雪不明白,苏杭为什么要帮自己这么多,只因为自己母女俩可怜?

想起苏杭殴打那些混混时的狠辣,出手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犹豫。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神秘。看起来很年轻,可那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却似装着岁月的沧桑。

坦白来说,苏杭并不是一个喜欢救人的天使,但闫雪的遭遇,与自己心底的那个身影极其相似,让他仿佛感受到命运的纠缠。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帮她们。

最吸引女人的男人有两种,一种是有钱的,一种是神秘的。对眼下的闫雪来说,苏杭两样全占了。

此时,苏杭已经看完了厨房,他又走进几个卧室看了看。房间面积不算小,应该足够用了。之所以租三室,只因为一间要给闫雪母女俩,一间自己用,最后一间,则专门用来帮妍妍治疗白血病。

刚看完次卧,身前就窜过来一个小身影。妍妍跑过来,一把抱住苏杭的腿。她扬起瘦弱却精致的小脸,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天使,你是从天上来吗?”妍妍大声重复着这个问题。

看着小女孩那天真又期待的样子,苏杭笑起来,说:“是啊。”

“哇!”妍妍高兴的跳动着:“果然是天上来的,妍妍有天使啦!”

闫雪走过来,含泪望着苏杭,真诚的说:“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

“好好养大孩子,做称职的母亲。”苏杭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帮我管好店铺。”

闫雪重重的点头,她已经做好了决定,无论苏杭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服从。哪怕,是要她的命!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苏杭究竟要开什么店。

关于这个问题,苏杭自己也还没完全考虑清楚。自己擅长的东西很多,但能立刻拿出来的却很少。思来想去,他的目光忽然放在了四处乱跑的妍妍身上。

药……想到这个字眼,苏杭忽然眼前一亮。虽说修真世界的丹方与这里不同,但以自己多年的经验,应该可以推演出来替代的普通药材。这个年代环境太差,无论吃的住的都不安全,生病的人如同天空中的繁星一样多。而有些病症稀奇古怪,一般的医院别说治愈了,连什么病都查不出来。

苏杭想着,也许自己可以开一家医馆?可转念一想,自己还是个学生。即便对学业不怎么看重,但父母却不一样。他们更希望自己能顺顺利利从大学毕业,找一份正经工作,好光宗耀祖。苏杭不想让父母太失望,所以学业还是得继续进行下去。

如此一来,想每天坐镇医馆基本不可能了,顶多周末休息的时候来。

不过就算不来,也可以留下一些对症的灵丹妙药。平时卖药,周末问诊,似乎也不错。

只是,开医馆需要不少钱,而苏杭现在除了口袋里那几千块,再无其它。和医馆所需的庞大资金相比,这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见苏杭有些苦恼的样子,闫雪不禁问:“怎么?有烦心事吗?”

苏杭叹息一声,说:“我想开家医馆帮人看病,但没钱进药。”

“那就让他们去别的地方买啊,干嘛非得你来卖药?”闫雪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现在很多医生都是看完病,告诉你需要买什么药。可以在医院买,也可以去外面的药店买,并无太多局限性。因此,她对苏杭的烦恼很是不解。

而这番话,让苏杭微微一愣,随后心里一喜。对啊!自己只需要帮人看出病因来,然后告诉他们需要买什么药不就行了?至于是否会泄漏药方,这一点苏杭根本不担心。他只需要把药方的效果减弱,然后必须自己的针灸配合治疗才能痊愈就可以了。如此一来,既减轻了资金的压力,还能把大部分利润都留住!

想通了这一点,苏杭大为高兴,他忍不住看向闫雪,赞叹说:“还是你想的透彻,解决了我一个大难题。”

闫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是随口说说,其实也不是很懂这些……”

“你太谦虚了。”苏杭笑了笑,他忽然想起从储物空间拿出来的那个木盒,心里一动,便从口袋里掏出盒子打开,拿出了那串浅紫色的手链。随后,他把这手链递给闫雪,说:“送给你。”

闫雪愣了愣,她低头看着那串手链,顿时满腔喜悦。不明材质的浅紫色石头,晶莹剔透,如宝石一般,让人一眼看去就异常入迷。她很喜欢,却更觉得承受不起这恩情,只能忍着心里的那份喜爱,说:“本来就欠了你很多,这东西看着那么漂亮,一定很贵重,我不能要!”

苏杭根本没在意这串手链,更不觉得会有什么价值,毫无灵气的东西在他眼里,远不如一块普通的玉石重要。他微微摇头,直接抓起闫雪的手,帮她戴上:“我不喜欢被人拒绝,如果你不要,可以扔了。”

虽然已经决定服从苏杭所说的话,但被抓住了手,闫雪依然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她咬了咬嘴唇,过了会,才轻轻点头,说:“我会好好保存的。”

开医馆,并非只会医术就行,还需要办理各种证件。例如医师证,医疗机构许可证等等。苏杭虽然自认医术高,可这个世界根本不讲太多实际,考试不过关,哪怕你能治癌症也没用。想在短时间内把医馆开起来,估计要想想别的路子。思来想去,自己唯一能找的,似乎只有唐振中。以老爷子的能量,办这些事情应该不难。

想到这,苏杭便问闫雪要了身份证。既然打算以闫雪的名义来开店,负责人自然要写她。

拿了身份证后,苏杭便向珠宝街去。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赚钱,无论给妍妍治病,还是自己用来修炼,都需要钱!

此时的珠宝店已经改造完毕,而邓佳怡也已经离开。但还是很多顾客停留在位于店铺中央的透明保险柜周围,盯着里面那支白色玫瑰议论纷纷。唐振中笑呵呵的站在附近,看着那些人惊讶的模样,他更觉得得意。仿佛这件作品,是他雕刻的一样。在他旁边,还有一名中年男子,也盯着那白色玫瑰,满脸吃惊,说:“三十分钟?唐叔,您可别蒙我……”

唐振中哼了哼,说:“老头子什么时候蒙过人,爱信不信!”

那中年男子叹息一声,说:“可惜路上堵车来晚了,错过精彩绝伦的一幕!”

这时候,苏杭从店外进来,在大堂四处巡视的经理一见到他,不禁精神一振,连忙迎上去:“苏大师,您来了!”

这态度,与第一次见面时截然不同。苏杭冲他微微点头,见唐振中就在不远处,便迈步走过去。他这略显敷衍的态度,经理并没有在意,反而一直在前方引路,满脸的自豪。先不说苏杭本身的雕琢造诣,光是他被唐振中看重,就足以让一个小小的店铺经理当大仙来对待。能与这样的人物攀上交情,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唐振中也看到了苏杭,他微微一怔,有些不太明白刚走没多久的苏杭怎么又回来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心情激动的迎过去问好:“大师!”

苏杭摇摇头,说:“不用叫我大师,直接叫苏杭就可以。”

“那怎么行,所谓达者为先,您的手艺,天下少有。叫一声大师,理所当然!”唐振中一脸严肃的说。

旁边的中年男子见唐振中如此态度,不禁觉得愕然,便好奇的拉来经理,问:“这人是?”

经理回答说:“展总,您刚才不还怀疑那支白玫瑰不可能是一个年轻人雕刻出来的吗,现在,正主来了。”

被他唤作展总的人一愣,下意识看向苏杭,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穷酸相的年轻人,就是拒绝收唐振中为徒的雕刻大师?

围在白玫瑰四周的人里,有几个是之前亲眼见过苏杭雕刻过程的。他们纷纷走过来,冲苏杭问好。眼见这么多人开口,展总哪怕再不愿意相信,也必须得信。

苏杭没有太多时间客套,对唐振中说:“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不用这么客气,只要老头子能办到的,您尽管说!”唐振中说。

见周围那么多人看着,苏杭微微皱眉,他并不想把走后门开医馆的事情闹到众所皆知。想到之前打算给唐振中一些好处,便说:“还是去库房里说吧,正好想送你一样东西。”

库房?唐振中眼睛一亮,这是打算再一次展现那神乎其技的雕琢手段吗?他二话不说,立刻就要带苏杭过去。这时,旁边的中年人急忙叫喊道:“唐叔,您可是答应过,要是大师来了,让我亲眼看一看的!”

唐老回过头来,有些犹豫的看了眼苏杭。他人老成精,自然明白苏杭特意要去库房,是为了避开这些人。可自己也确实答应了展总,让他见识一番世上最高的雕琢艺术。见唐振中一脸为难,苏杭也没有太较真。这位展总一看就和唐振中关系不错,让他知道的话,也没什么。

所以他点了下头,唐振中脸上一喜,却立刻又故意板着脸,对展总说:“就你小子事多了,行了,跟着吧。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早把你赶出去了!”

18.一百万买你的扳指

库房里,存放着许多未经雕琢的玉石,有些甚至还是没开口的原石。刻刀,打磨机器,应有尽有。唐振中感叹说,年轻的时候经常自己呆在这里雕琢,有时候一坐就是几天几夜不出去。现在年纪大了,来的就很少了。

他没有先问苏杭要送什么东西,而是问:“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大师?”

苏杭也不矫情,直截了当的说:“我想开一家私人诊所,所以,想托唐老帮忙,把这店开起来。负责人已经有了,但还缺个医师。”

唐振中哦了一声,说:“这事不难,区区许可证,回头让人给您拿来。不过那医师,您是想要中医的还是西医?市医院有不少名医,我可以请一位来坐镇。”

“不需要名医,只要想让他挂个名。真正的医师,是我。”苏杭说。

唐振中一愣,这位雕刻大师还会医术?看不出来啊……

苏杭也明白,自己太过年轻,很多事情别人都不会信,便说:“我不会用这诊所干违法的事情,只是家传一些医术,有独到之处,不想浪费了。”

“原来如此……”唐振中点点头,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苏杭这么年轻,就能把雕刻玩到登峰造极的地步,那会一点医术也不值得过于惊讶。只是他瞥了眼旁边站着的展总,说:“文柏,我记得你有个大学同学在政府工作?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越快越好。”

展文柏一怔,随后立刻明白,唐振中是在帮自己拉关系。他连忙点头,说:“好,等下我就给他打电话,争取明天就把事办成!”

“谢谢展总和唐老了。”苏杭客气的道谢。

两人笑着回礼,在他们眼里,区区许可证,确实算不上什么事。举手之劳,就能换来这个年轻人的一个人情,自然值得。

苏杭没有再多言,眼睛在库房里扫视了一圈。见他有动手的打算,唐振中一脸喜色,本打算把之前单独保存的那些玉石拿出来,但苏杭自己明白,那些玉石中的灵气已经非常少,本来就亏欠了老爷子,他不想再坑人一把。

所以,便从货架上重新挑选了一块灵气还算充足的玉石,唐振中已经把自己那套刻刀拿来,亲手打开,像个学徒一样恭敬的站在旁边。跟过来的展看的两眼直,他可从没见过唐振中对人如此态度。虽说那朵白玫瑰确实神奇,但未曾亲眼看见,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早在路上的时候,苏杭就已经想好要送唐振中一份什么样的礼物。老人嘛,最珍惜的就是性命,因此他打算刻一个养生的阵法玉牌。

这种阵法不需要太高级,只需要注意把玉石中的灵气聚集起来,顺着固定的方位传输给佩戴者即可。不过玉石灵气不多,如果一直大量输送,紧靠人体的自然反馈,可能来不及补充。

所以,有出就要有进。还需要在另一面刻画出吸引灵气的聚灵阵,这样一来,才算完整。

手持玉石的苏杭没有太多考虑,直接拿起刻刀开始动手。动作非常快,一刀刀下去,跟切豆腐似的随意。

唐振中目眩神迷的看着这一切,感觉一扇新的大门,正在向自己敞开。

虽然是用来养生的阵法,但在造型处理上,苏杭并没有敷衍。玉牌正面被他雕琢成了一个微缩的庭院,其中应有尽有,花草树木,亭榭楼阁。还有一条溪流,围绕着整个庭院流动,上方,则为溪流尽头。

把阵法化作庭院,绝非简单的事情,必须对“阵”有极深的理解,才能做到这一步。就像同样的一个“山”字,有人写出来仅仅是好看,有人写出来,却让人觉得那是一座山峰。

这就是“势”,是“阵”更进一步的体现。

虽然这是极为精细的活,但仅仅不到十五分钟,苏杭就完成了。展文柏看的快傻眼,这么快的雕琢,是人能干出来的吗?

而且他虽然离的有一段距离,但看那庭院花草的模样,却是无比逼真。倘若用放大镜,怕是连一片叶子都能看清。像这样的微雕技术,如今近乎失传。但就算那寥寥几个掌握了这技术的国宝,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快的地步!

雕刻完一面,苏杭立刻把玉牌翻过来。相比微缩庭院,聚灵阵就很好刻画了,不需要讲究太多,它的作用,就是强制性的吸引四周灵气。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最后一刀,必须把阵法与庭院贯通。

如此,才能把死水,转变成活水!

不过,考虑到刚刚又承了唐振中一个小人情,苏杭在雕刻聚灵阵的时候,又添加了一个更加微型的炎阳阵。这种阵法可以驱散阴邪之气,使佩戴者不惧鬼邪之物。

虽说苏杭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有鬼神,但人年老时,身体阴气会不由自主的加重。炎阳阵能够解决这一点,使其身体如壮年男子一般。尤其是某方面,也会因为阳气旺盛而增强不少。

双重阵法,苏杭用了不到十分钟便刻画完毕。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换刀。一把小号刻刀,被他用的出神入化。而最后一刀落下时,正面庭院的溪流,恰好与阵法的末端相合。

那一刻,无论唐振中还是展文柏,都有些精神恍惚。他们仿佛看见淡淡的青光,从那玉牌上绽放开来。

不过青光一闪即逝,让人仿若错觉。

如此,整块玉牌完成,唐振中接到手中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他看到,那庭院仿佛活过来一样。

尤其是那条溪水,更是如同在时刻流动。也不知是否错觉,他总觉得,好似看到淡淡的清气,顺着溪水前行。

呼吸之间,那庭院的花草,都像随着气流的轻轻摆动。

这块玉牌,充满了灵性,让人一眼望去,就舍不得撒手。

旁边的展文柏看的直咽口水,如果苏杭也送他一块同样的玉牌,别说免费了,就算掏个一两百万,他也愿意!

苏杭没有太在意那块在他眼里只是普通的玉牌,提醒说:“这是一块养生玉牌,可以激玉石中的灵气自行调理身体。以你如今的身体来说,活过百岁很容易。阁楼中的窗口,是特意留下的,可用来穿绳。佩戴时,要挂在右腰。不能改位置,也不能改变玉牌的任何地方,否则会失去效果。”

“不改!绝对不改!”唐振中一脸沉醉的看着那玉牌,这么完美的作品,别说重新穿孔了,别人摸一摸他都不一定愿意。至于延寿,他并不是很看重。这种需要几十年后才能验证真假的事情,怎么能有眼前所见重要?

见老人家这么喜欢,苏杭也觉得心安不少。

这时候,眼巴巴瞅了半天的展文柏实在忍耐不住,厚着脸皮说:“苏大师,能不能顺手帮我也雕一件?不用唐叔这么复杂的,您随意,哪怕雕出来一根玉米棒子我也要!价格好商量……”

苏杭笑了笑,说:“展总客气了,许可证的事情,还要劳您费心,怎么能要钱。不过我手头没有材料,您想要,还得找唐老才行。”

展文柏听的脸上一喜,连忙看向老爷子。唐振中满心欢喜,哪会在意这点小事,直接摆手说:“随便拿!”

得了唐振中的肯,苏杭又从货架上挑了一块玉石,说:“看展总气色俱佳,应该身无大碍。正当壮年,也应以事业为重,所以,想送你结人缘,助事业的,不知道喜不喜欢?”

“助事业?怎么听起来好像风水一类……”展文柏好奇的问。

苏杭回答说:“和风水类似,但还是有些不同。”

展文柏嗯了声:“那就按大师说的吧。”

得了他这话,苏杭拿起那块玉石,同样没有过多考虑,直接动刀。

这一次,他没有刻玉牌,而是把玉石的中间部位挖掉。三两分钟后,展文柏看出,这是要做一个扳指。

相比玉牌,扳指就好做太多了。不需要的地方全部去除,然后按照灵气走向刻画阵法。

低等魅灵阵,在修真世界很常见。虽然阵法等级很低,不至于让你人见人爱,但可以让人见到你的时候,感觉十分顺眼,不由自主想要亲近。

对做生意的人来说,看人顺不顺眼极为重要。人缘好了,生意自然会好。

魅灵阵比起聚灵珠要复杂一些,但对能够望气的苏杭来说,这种活再简单不过。很快,一条条细纹,出现在扳指上。再过两分钟,中年人才看出,这是一条龙。其身下有水浪翻涌,龙身于水中沉浮,仿若在乘风破浪一般。

当苏杭放下刻刀后,扳指上的阵法也已经完成。

一条白龙破浪前行,无论龙鳞还是浪花,都十分逼真。一眼看去,好似这龙在游动一般。光是外表,就足以算得上佳品。更何况,龙身与海浪中,苏杭还隐藏了阵法的线条。

看看并无遗漏之处后,苏杭把扳指递过去。展文柏欣喜不已,虽然自己的东西看起来比唐老简单许多,但他也明白,只是顺水人情而已,人家愿意送这么好的东西,已经难能可贵。

而且,这扳指看起来真的很不一般,戴上去,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唐振中抬起头,瞅了瞅那扳指,忽然说:“这东西卖给我吧。”

展文柏愣了愣,唐振中眼里全是火热之色,说:“一百万,怎么样?”

19.你说什么大话

对于一块羊脂玉扳指来说,一百万已经是非常高的价格。但是,展文柏却有种直觉,如果自己为了一百万卖掉这扳指,一定会后悔终生!

所以他咬牙,然后摇头拒绝了。

唐振中很是失望,忍不住抬头看向苏杭,像一个没抢到糖果的孩子。苏杭顿时觉得好笑,便说:“你的玉牌比他好很多,不要太贪心。而且,以后周末我会来做雕刻。”

这话一出,唐振中顿时高兴起来。比起那些成品,他更看重雕刻的过程。如果能学会苏杭的雕刻手法,什么东西雕不出来?

苏杭又向唐振中要了一块玉石,并询问价格。老爷子心情大好,义正言辞的说:“大师一块玉牌就能让老头子多活几十年,区区一块石头,算得了什么?”

无论苏杭怎么说,他都不愿意收钱,不过却额外提出了一个请求:“后天我外孙女生日,打算请一些熟悉的人共同参与。不知道大师有没有时间赏光出席?对了,我那外孙女,和大师还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呢。”

换成前一天,苏杭肯定果断拒绝。但现在,这种话他实在说不出口。所谓吃人手软,拿人手短,刚得了别人的恩情,怎么能忘恩负义。想想后天确实没什么事情,他便点头答应下来。

对此,唐振中着实高兴坏了,仿佛苏杭愿意去参加生日会,他会非常有面子一般。听着唐振中在那仔细告知生日会地点和时间,这可把展文柏看的心里酸溜溜,说:“唐叔,好歹佳怡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怎么没请我?”

唐振中转过头来冲他瞪眼睛,说:“捣什么乱,佳怡哪次过生日你不来,还用得着我说?我看,你小子是故意找茬,欠收拾吧!”

展文柏干笑一声,连忙作罢。

两人说话的时候,苏杭依然在忙着手头的事情。

他先用大号刻刀把那块玉石分成几十份,然后又拿小号刻刀开始打磨。

虽然是刻刀,但在他手里,却比打磨的机器还要顺手。一连串残影后,一根晶莹剔透的玉针成型。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也没有特殊的装饰花纹,但一看过去,就感觉灵气逼人。尤其是针头,仿佛有一股青气直欲刺出!

而且,这针细如牛毫,把唐振中和展文柏看的目瞪口呆,手工竟然能做出如此精细的玉针,实在难以想象。

不久后,几十根玉针制作完成。虽说玉石品质不佳,但能打磨成这个样子,苏杭自己还是很满意的。

唐振中小心翼翼拿起一根玉针,想用手去碰触那针尖,可还没碰到,就感觉皮肤传来要被刺透的错觉。他惊诧这玉针的锋锐,哪里会明白,每一根玉针,都是苏杭沿着灵气走向精心打造的。可以说,这几十根玉针,就是几十管灵气!

展文柏好奇的在旁边看着,问:“大师弄这东西做什么?”

苏杭回答说:“用来做针灸。”

“针灸?”展文柏一阵惊讶,还没听说过针灸是用玉针的。

而这正是苏杭有自信开办私人诊所的原因,靠灵气来做针灸,远比普通金属针有效的多。再厉害的病症,只要对症下药,再以灵气深入病灶,自然药到病除。

把这几十根玉针用棉布抱起来放进口袋,苏杭提出要告辞。这时,唐振中喊来经理,拿了两万块钱要做酬劳。

苏杭摇摇头,他是为了偿还人情才特意进行雕刻,而且那些玉针所用的玉石,唐振中也没收钱,他又怎么好意思要酬劳呢?

可唐振中说了:“一码归一码,能帮大师固然是好事,但大师所送的礼物太过贵重。这区区两万块钱与之相比,远远不如。倘若大师拿了酬劳,我与文柏便心安理得的收了大师的礼,但如果您不拿……”

他咬咬牙,忽然作势要把已经挂在腰间的玉牌取下来:“那这礼,还是还给大师吧!”

见他如此,苏杭也没了办法,只好把钱收下。本是打算还礼的,却没想到人情越欠越多。而这,正是唐振中的真实目的。

如果苏杭拿了钱,那么这次的雕刻,只是一场正常的公平交易。但如果不拿,就等于苏杭把以前的人情全还了。唐振中虽然是个玉石雕刻大师,但人老成精。自然明白像苏杭这样的人,让他欠下一个人情,要远比两万块钱重要的多。

唐氏的玉雕一直都是靠他在撑门面,而收的几个徒弟要么自立门户,要么学艺不精,眼下已经面临青黄不接的阶段。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雕刻的作品逐渐减少后,店铺的生意也跟着下降。占据唐氏绝大部分利润的玉雕产业遭受打击,对整个集团都不是好消息。

苏杭的出现,无疑是为心有忧虑的唐振中打了一针强心剂。倘若能把这个年轻人拴住,那未来几十年,唐氏玉雕,将在全世界独占鳌头!

随后,唐振中把苏杭亲自送到门口,并不忘叮嘱生日会的事情。苏杭点头答应,然后告辞离开。

口袋里多了两万块钱,在经过一家中药店的时候,苏杭忽然心里一动。既然有了闲钱,倒不如先买点药材,试着为妍妍治疗白血病,也好检验一下玉针的效果如何。

怎么想就怎么做,他走进中药店,直接提出,要查看所有中药材。因为修真世界的药方和这里不同,想要治疗白血病,先要把药性弄清楚,这样才能对症下药。以苏杭的本事,辨认药性并不难,但这个要求,实在有些奇怪。

店员本不同意,但在苏杭掏出五百块后,再奇怪的要求,也没人反对了。

从药柜中,把每一种中药都抓起来看一遍。有过炼丹经验的苏杭,对这些普通中药材,一眼就能看出其药性。毕竟炼丹需要用灵石,灵火,灵药,每一种,都比这些药材复杂无数倍。而炼丹的过程,更非像炖大杂烩一般的中药熬制所能比的。

如今的苏杭,就像用教授的知识海,帮人解小学二年级的题目一样。

当数百个柜子全部看一遍后,苏杭站在柜台前,默默沉思。他在内心以强大的推算能力,把药材一遍遍筛选,组合,试图靠这种方式,找到最佳的药方。

销售员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年轻男人,很有些纳闷。这是什么怪癖?跑过来掏几百块,只为了看一遍药材?不会是药监局或者记者吧?

为了以防万一,销售人员立刻给店长打了电话。刚巧,这家全市乃至全省知名中药铺的席中医宋老先生,也在这里。听说有个年轻人来看药材,宋老也想知道,对方是在干什么。如果真是药监局或者记者,他不介意把对方骂出去。

宋家的祖辈,乃前朝御医,建国后,更是给不少国级,部级官员看过病,有着常人所不具的傲气。别说区区一个年轻人,就算市长来了,他也敢指着鼻子骂。

走出后房,宋老果然见一个年轻人站在柜台前闭目,看起来像在睡觉?

他没有动气,而是走过去,问:“年轻人,不知我们铺子的药材,是否有问题?”

苏杭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推算中,哪有时间理会他。宋老问了几遍,却不得回应,旁边的店长忍不住动怒。刚要说话,却被宋老拦住。老人家打定主意,要看看这猴崽子究竟耍什么花样!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许久之后,苏杭睁开眼睛。他已经推算出最终的药方,便抬头看向销售员,口中不断吐出一个个药材名和份量。

宋老使了个颜色,示意给人抓药,销售人员明白过来,连忙打开药柜,把苏杭要的东西一一抓出来。

苏杭要的东西很多,也很杂,有毒的,无毒的,应有尽有。而且量也不少,加在一起,可能有上百斤重。

宋老有些疑惑,这年轻人到底要干嘛?他再忍不住,又问:“你抓这么多药干什么?”

苏杭说着药名,冷不防被人问一句,便随口说:“治白血病。”

旁边的店长听过后,微微一愣,然后忍不住笑起来,说:“年纪轻轻,倒会说大话,白血病这么好治吗?”

宋老也摇摇头,觉得自己是白来了。中医虽然号称什么病都能治,但有一些,确实是他们束手无策的。像这种绝症,出自身体最根源的部分,最是难治。

尤其是中晚期的白血病人,宋老行医那么多年,也不敢说有百分百把握。看这年轻人的样子,似乎很是自信,应该只是个初期病人吧。可他刚才看了一遍药材,又闭了半天眼睛,不会是现场想药方吧?

怎么可能呢……宋老呵呵笑起来,不再多看,转身离去。

倒是店长比较细心,他见苏杭抓的药多,便让销售人员每一种都记清楚。种类,份量,做好备案。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证据。

苏杭倒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根据推算出的药方,来拿自己需要的东西。这些药看似多,实际上只能用不到一个月。

20.治疗前的准备

这些药材不是吃的,而是用来泡澡。否则那么多种药,就算每样放一点,寻常的药罐也放不下。

妍妍受病毒折磨太久,又做了一段时间化疗,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如果贸然喝药,对体内脏器会造成更大的负担。所以只能外用,再靠玉针把灵气和药性,全部通过血肉,以最平和的方式渗入身体各部分。如此一来,方能达到治疗病症,却不伤害身体的目的。

很快,所有的药材都拿齐了,一算账,差不多一万块。之所以这么多,主要因为苏杭抓的药量实在太大了,足足将近两百斤。而且其中还有一些价格偏高的名贵药材,这些一部分给妍妍用,另一部分则是帮闫雪治疗脸上的伤疤。

也幸亏他已经开了气旋,体质得到极大改善,否则光是这两百斤药材,就很难扛出药店。见苏杭一个人就把满口袋药材搬走,销售员也很是惊讶。这个年轻人看起来那么瘦弱,没想到力气如此大!

除了药材之外,苏杭还买了些别的。例如两口大缸,十几米长的水管,芦苇盖,药罐等等……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闫雪正在打扫卫生。见苏杭扛上来这么多东西,她吃惊不已。闻着那麻袋里浓浓的药材味道,隐约明白苏杭想要做什么,不禁激动起来。

把东西一样样搬进屋子里,妍妍拉着闫雪的手,在那好奇的看着,不时会向苏杭提问:“天使,你饿了吗?这些东西能吃吗?”

“小馋鬼。”闫雪笑着弹了她脑门一下。

小姑娘故作哎呦一声,大声喊:“天使快来呀,有人打妍妍啦!”

“还敢告状,看妈妈挠你痒痒!”也许是住进干净的房子,闫雪心情好了很多,暂时忘却不久前的噩梦。

母女俩在那笑闹着,很快就都面色通红。苏杭提着药罐和水管进来,瞥了一眼,说:“妍妍的身体暂时不适合太累,还有,你的衣领开了。”

闫雪微微低头,果然见领口的两个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开,隐约可见里面的白嫩。她顿时脸色通红,连忙拉上衣领。等抬起头来,却见苏杭已经进屋了。闫雪忽然觉得有些失望,自己的身体,对这个男人,真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苏杭并非不喜欢女人,他只是有太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进屋后,他取来一把刀子在手臂上划开一个口子,然后掏出那杆低等灵笔,沾着血在其中一口大缸的底部书画起来。

之所以用自己的血,是因为他的血中含有灵气,用来刻画阵法,效果会很不错。当然了,这比不上用真正的玉石甚至灵石。可有什么办法呢,想摆出满意的阵法,起码需要上百万价格的玉石才勉强够用。

苏杭没有钱,他也不想欠唐振中太多人情,所以只能用自己的血。

很快,缸体地步就被画出一个红艳艳的阵法,那是低等清灵阵,作用是把水中的杂质完全过滤,形成最纯净,最完美的水源。这水仅仅喝下去就有不少好处,如果用来洗澡,更是可以让皮肤光滑细嫩,哪怕四五十岁的人,依然能够如同十几二十岁……

而这也是炼丹师最常用的阵法之一,虽然低等,却十分重要。

阵法一成,血中的灵气自然而然的释放出来,如果有人钻进缸体内闻一闻,立刻便会觉得神清气爽,好似吃了兴奋剂一样。

苏杭微微满意的点头,然后又走到另一口大缸刻画阵法。这次,他画的是缚灵阵,作用是把一切灵气,药力都限制在固定范围内。此种阵法,基本都是炼丹学徒在用,可以提高一定的成功率。而苏杭用在这里,是考虑到普通药材的药力不足,必须牢牢锁住,一点不漏的融入妍妍体内,才能更快的把她治好。

不多时,缚灵阵也已经完成。

感受着两口大缸里的淡淡灵气,苏杭打开房门,准备出去扯来水管接水。

门外,闫雪正在打扫房间卫生。地面已经被拖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桌子和一些电器还没来得及擦。两年来,她一直省吃俭用,为女儿治病。经常饱一餐,饿几天。这么长时间下来,体力早已不如从前。只是干这些普通的家务活,就累的满头是汗。

晶莹的汗珠,顺着鼻尖流到下巴,又顺着那消瘦的锁骨流入衣服里。也许是因为太热,她不由拉开了衣领,苏杭出来的时候,正见她弯腰擦桌子。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衣服中白莹的软肉。

听见开门声,闫雪立刻抬头。而后,她便现苏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领口处。低头一看,顿时面红耳赤。但她没有第一时间合上领子,反而微红着脸,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只是,那抹布擦来擦去,都在同一块地方,证明她的魂早不知道飞哪去了。

苏杭沉默了几秒,他明白闫雪的意思。身无分文,能报答的,只有身体。他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卑微的心态,不由的暗叹一声,走过去伸出手。闫雪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咬着牙,强行控制自己不要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以她保守的性格,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

然而,苏杭只是伸手捻起两粒钮扣,轻柔的帮她扣上,说:“出汗了就歇会,这样容易着凉。”

闫雪身子一震,她抬起头,心里不知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失望。自己已经不顾廉耻的这样了,他依然无动于衷吗?

苏杭故意装作看不见她脸上的异样表情,走去把水管接在水龙头上,扯进房间里。随后他又拿出买来的药材,每一样都抓了些,分成两部分放水浸泡。

两堆药材泡了大概二十分钟,苏杭把水倒掉,再分别碾碎。

随后,他看了看已经接满水的大缸,清灵阵已经挥作用,水里的杂质在阵法的作用下,不断被吸到阵中,肉眼便可以看到阵法中央聚集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苏杭微微点头,把缸里的水舀进煮药的大药罐,然后开炉火。

见他忙忙碌碌,闫雪叹息一声。她不由自主摸了摸手上那串绚丽的浅紫色手链,心知自己母女俩,欠了这个男人太多。她很想还,却没有偿还的机会。自己曾为之傲然的身体,在这个男人的眼里,如同空气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真正吸引到这个男人的目光。

京城,苏家。

作为传承多年的京城大家族,苏家这些年的日子并不好过。上一代沐浴在祖辈风光之下,不思进取,大多碌碌无为。不仅许多属于他们的权力位置被人取代,就连商业,也被新兴产业不断逼迫。

而最年轻的孙子辈,人丁稀少,满打满算,只有两位。

如今的苏家,已经处于京城的边缘,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赶出去。

这让掌权者们大为焦躁,甚至不得不与南粤省的宋家战略联姻,希望靠着宋家在沿海方面的渠道,为自己带来新的利益。

这对苏家来说,实在是一个耻辱。宋家不过是最近几十年才兴起的家族,刚刚勉强挤进南粤一流序列,与这样的家族联姻,说出去都怕人笑话。

可有什么办法呢,别的大家族根本看不上日薄西山的京城苏氏。

“查到没有?”苏家大宅中,一位头花白的老人端坐在太师椅上。虽说苏家落魄,但他依然有着难以言喻的自傲,因为他是苏家这一代的掌权人,苏长空。

“已经查清楚了,老太爷当年赶走的那位庶出子弟,回江浙省的一处乡下种地,现在已经死了。有一个儿子,不过没什么文化,老实巴交,算得上规规矩矩的农民。倒是那孙子现在在环大上学,这是照片。”另一名和他差不多大的老人说着,递过去一张照片。照片上那个走在校园中的年轻男人,正是苏杭!

苏长空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就放在一边,说:“那就他吧。”

“要不要先接回祖宅?”旁边的老人问。

“区区的庶出子孙,让他平白得了好处已经算是不错。派人和他接触一下,把事情说明就可以了。”苏长空一脸不屑:“如今老大与李家千金结缘,老二虽一心在商海遨游,却也是苏家唯一的单身了,算得上奇货可居。宋家居然还想让让他跟那丫头结婚,真是可笑。一个外省的小家族,要不是看在他们国外产业不少,我根本懒得费这功夫!”

一旁的老人默不吭声,他已经在苏家任管家数十年,前后伺候过三代人。然而一代不如一代,哪怕眼前的苏长空,与当年老太爷相比,也是一个天一个地。想当年,苏家在京城不说一手遮天,却也站在最顶尖序列。但如今呢?

可他纵然有万般想法,作为管家,只能服从家主的命令。

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照片,管家微微点头,希望这小家伙能够承受这突如其来的艳福吧。

21.他只是个小农民

南粤,宋家。

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大别墅里,一个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大拍桌子:“苏家真是欺人太甚!我们小婧可是真正的千金,怎么能和一个庶出的子弟结婚?而且那小子从父辈就没和苏家断了联系吧?根本就算不上真正的苏家人!”

旁边一个略年轻几岁的男人满脸阴冷,说:“苏家这次确实过分了,简直就是把我们当猴耍。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苏家还维持着可笑的傲气,难怪会越来越落魄。二哥,要不要我派人去把那小子做掉?人没了,我看苏家还能不能再搞出别的幺蛾子来!”

先前那男人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他也在考虑这件事。倘若杀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庶出子弟,苏家要么把那位商业上极具天赋的家伙送来,要么两家翻脸。这次联姻,除了要搭上苏家的关系外,把那个商业天才拉入宋家,也是极为重要的一个目的。可谁知道,苏家会突然搞这么一出。要不是有人暗中通知他们,宋家就真的要吃大亏了!

就在这时,一个温婉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不要动不动打打杀杀,忘记爸爸说过的话了?”

随后,一个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走进来。她一身旗袍,非常贴身,秀出了凹凸有致的迷人身材。那张略显成熟的脸蛋,挂着可人的温婉笑容。让人一看到,就想起了柔和的春风。而那挽起的头花,更让她像从民国时期走来。

如此佳人,正是宋家年轻一代最受宠爱,也是南粤省被众多男性所追求的宋家千金宋语婧!

她虽是女子,却有着极高的商业天赋,家族的许多产业,都参与其中,并获得不小的成功。若非女儿身,宋家的下一代大权,或许会落在她的身上。

而其出众的样貌,更使得无数男性为之倾倒。一个有才有貌还有钱的女人,谁会不喜欢?

“我们的目的,是借苏氏的关系,尝试突破京城的警戒线。要知道,外来的家族想融入他们,很难。而以我们的能量,错过了苏氏,恐怕就要多等几十年才有下一次机会。毕竟其它的京城家族展尚不算太差,没那么容易被渗透。”宋语婧款款而来,坐在沙上。两条修长的大腿叠在一起,光是这份大家闺秀气质,就足以迷倒很多人。

“可是那小子身份也太低了,听说从父辈开始就一直种地,根本就是个小农民!以你的身份,和他联姻太吃亏了!”作为二哥,宋浩凯实在不忍小妹如此牺牲。就算这件事关系着宋家能否成功挤进京城,可他仍觉得不爽!

“没关系的……”宋语婧嫣然一笑,说:“不过是商业联姻而已,而且我已经想好,他不过是一个农民子弟,倘若给他一百万,告知是假结婚,应该会立刻答应吧?等我们成功进入京城,再离婚的话,我也没吃什么亏。再说了,几十年不联系的庶出子弟,苏家应该不会大张旗鼓告知天下这件事,结婚也可以隐秘一点,只要让人知道我们和苏家有了深层关系就算目的达成。”

“这倒是个法子……”宋浩凯微微点头,又提醒说:“不过那种小农民最爱占便宜,你要是和他接触,可得小心点,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宋语婧点点头,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另外,南洋货运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我想过几天去趟江浙,把这件事办妥。只要我传回消息,家里就可以开始动作了。”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等下就和苏家联系,和他们商定这件事。”宋浩凯点头。

旁边的一脸阴冷的男性突然开口:“小妹,如果他敢对你动手动脚,就跟三哥说,保证让他一辈子都生不如死!”

宋语婧笑了笑,说:“一个小男人罢了,我还能搞得定。”

远在江浙的某处出租屋内,中药难闻的味道,经过几个小时的蒸煮,开始不断从药罐里散出来。妍妍捂着鼻子,大声说:“天使做饭好难吃!妍妍不爱吃哦!”

苏杭走过来,笑着摸摸她的头,说:“不是用来吃的,只用来洗澡。”

“洗澡也不要!”妍妍不乐意的撇嘴。

“不洗澡的话,就不能变漂亮了哦,妍妍听话好不好?”闫雪蹲下来,轻抚着女儿的脸庞。感受着那消瘦干瘪的脸蛋,她心里又紧张,又期待。虽然不明白苏杭年纪轻轻,哪来的自信治疗晚期白血病,但看他煞有其事的样子,闫雪只能选择相信。

“能变漂亮吗?会长出像妈妈一样的头吗?”妍妍有些期待的问,在得到苏杭肯定的答复后,她咬着手指,最后才用力点头,说:“好吧,只有相信天使了。可是如果妍妍没有变漂亮,天使要被打屁屁哦!”

苏杭笑起来,摸摸她的头,走进放着两口大缸的房间,开始做治疗前的准备。他把已经打磨完毕的玉针放在顺手的位置,站在那默默推算着。这是要把治疗过程,先在心里模拟一遍,找出可能存在的漏洞,以免生意外。

闫雪闻着药味,又看着苏杭站在房间里闭目沉思的慎重模样,她的不安,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安全感。

从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如此的安心。她开始相信,苏杭真的能治好女儿!

闫雪在这边紧张兮兮的时候,苏杭已经把治疗过程推演了许多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他把药材连同药水全部倒进大水缸,然后又接来已经过滤杂质的灵气水烧开。

直到缸里装满了药水,他喊来妍妍,一边低头拿针,一边示意小姑娘进水缸里泡澡。妍妍瞪着大眼睛,望着苏杭不说话,而闫雪则提醒说:“她要脱衣服,你……能不能先出去?”

苏杭头也不抬的说:“行医不问男女,药效过了,再施针效果不大。”

他这么说,闫雪也没什么反对的理由了。倒是妍妍犹豫半天后,忽然咬牙对苏杭说:“妈妈说过,女孩子不能随便让男孩子看身体哦,不然就不能嫁人了。天使要是看了妍妍,就要娶妍妍!”

苏杭抬起头,看着眼前不过六七岁的小女孩,他笑了笑,说:“好。”

童言无忌,谁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可小姑娘却十分认真,非要苏杭跟她拉钩。无奈之下,苏杭只好按她说的去做。如此,小姑娘才终于愿意脱衣服,进那难闻的药水中。

苏杭拿来一个挖了圆孔的芦苇盖,严严实实盖在了大缸之上,只有脑袋能露出来。闫雪有心要问点什么,可看苏杭那严肃的表情,又不敢问了。

过了足足一个小时,妍妍被蒸的头脑晕,迷迷糊糊向闫雪伸手,喊着:“妈妈……好热呀……”

看着她那通红的小脸,满头的汗珠,闫雪心里苦,眼里含泪,却不得不轻声安慰:“妍妍乖,多泡一会,病就好了。”

妍妍已经听不清她说什么,十分钟后,她脑袋一歪,彻底昏迷过去。闫雪大吃一惊,连忙喊苏杭:“她怎么了!快捞出来啊!”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芦苇盖。苏杭一把抓住她的手,厉声说:“想要她活命,就不要乱来,出去!”

他的语气十分严厉,充满着不可抗拒。闫雪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苏杭盯着她,说:“我不会害她,但你却有这个可能,现在立刻出去,不要再进来!”

泪水不由的流了下来,闫雪看了眼已经昏迷的女儿,最终只能掩面离开卧室。她怕自己再呆下去,真的会忍不住破坏苏杭所做的一切。万一女儿因此出现什么差错,那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在闫雪离开后,苏杭依然耐住性子等待。第一次用药,必须用猛药!如果药力不够就下第一针,很可能留下后遗症。

又过了十几分钟,缚灵阵锁住的药力,终于达到令苏杭勉强满意的浓度。他知道,再等下去,妍妍就真的受不了了。

所以,他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掀开芦苇盖。那浓浓的药味,混着惊人的热量从缸体内冲出。仅仅是蒸汽,就让人感觉面目疼,更何况泡在里面?妍妍那本就虚弱的身体,此刻通体红,像被煮熟了一样。

苏杭没有犹豫,早已准备好的玉针,直插妍妍的天灵盖。

灵气入天门,是要保住小姑娘的魂魄稳固。猛药,灵针,这些都非常人所能承受。如果没有特殊手段,一针下去,她便要魂飞魄散。

此时的苏杭,心里也很紧张。他不能有任何差错,早已在心里推演无数遍的施针过程,再一次重演。

一根根玉针,被他以极快的度扎进妍妍体内。

小姑娘的身体,很快就插满了细如牛毫的针体,当最后一根针也扎进去后,被缚灵阵锁住的大量药力以及水中淡薄的灵力,顿时沸腾起来,像一条条小蛇顺着针体钻进妍妍体内。

22.请你当班长

小姑娘身体微微抽搐,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苏杭微微皱眉,普通药材的药力,要比他想象中还要弱上不少,以至于蒸的时间太长。但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倘若不坚持下去,不仅会前功尽弃,还会对妍妍的身体造成永远无法弥补的损伤。

他深呼吸了几下,把自己那颗不稳的心沉静下来,继续耐心的等待。

又过了十分钟,几乎所有的药力和灵气,都通过玉针进入妍妍体内。苏杭明白时机已到,立刻抓住她的双臂,将其从水缸里捞出来。

把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姑娘放置于旁边毛毯上后,苏杭又快的在她周身穴位上不断按压。

那双有异于常人的眼睛里,能够看到遍布妍妍体表的浓重药力,正被玉针里的灵气冲散,开始进入血脉筋络之中。

这是最重要的一步,必须化开所有药力,让全身每一处都被灵药包裹才行。行医,远远比雕刻更加困难。即便苏杭有过许多次的经验,可如今用一具普通人的身体来做这些,依然感到了吃力。

汗珠不断冒出来,双手也有些酸,但他没有停,因为这是在救命!

听到屋里的动静,闫雪实在忍耐不住,走到门口看。见到苏杭的双手,正对妍妍进行全身穴位按摩,那份希望,陡然间占据了她的心房。捂住嘴巴,让自己不出任何可能惊扰苏杭的声音,她紧张的看着卧室里所生的一切,心里不住的祈祷着。

二十分钟后,妍妍红的皮肤,渐渐恢复了常色,呼吸也顺畅起来。苏杭停下自己的动作,他深吸一口气,将妍妍身上的玉针全部拔出来放在一边。

这时候,妍妍忽然“哇”的一声呕吐起来。黑血与古怪的块状物,从她口中吐出,触目惊心。闫雪吓的“啊”一声叫出来,她刚刚下意识跑到门口,可想到苏杭之前的话语,又立刻停住了脚步。

见妍妍吐出来东西,苏杭非但没有感到意外,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药力已经被灵气带入体内根源部分,原先存留在妍妍体内的有害物质,自然无法继续存在,便被本能的吐出。

这说明,自己推演的方向没有错。

不过,想彻底治好小丫头,这只是第一步。等妍妍吸收完体内残余的药力后,还需要再进行多次类似的治疗。直到病症完全消除,身体恢复正常才能算好。

而这个过程,按照苏杭的估算,可能要持续最少两三个月。毕竟药材普通,如果换成灵石,凭借庞大的灵气量,一次就能把人治好。

喊来闫雪,帮妍妍用烧开的灵气水擦干净身体穿上衣服后,苏杭走去看了看第二锅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熬煮,药水已经几乎全部熬干,只剩下稀泥状的药渣残留。

苏杭拿了个勺子,把所有东西全部舀出来放进陶罐中,然后混入自己的鲜血搅拌。他要把这药泥也融入灵气,形成最简易,最低等的灵药。

这是他经过数百次推算,才得出的药方,可以治疗闫雪脸上的疤痕,。

闫雪的疤痕形成不久,以这种含有灵气的药泥涂抹,大概一个月左右就能恢复。在苏杭看来,时间太久了,可他也没更好的办法。

然而,如果让那些美容专家得知,世界是有一种药,可以在一个月内完全消除两年前的烫伤疤痕,他们肯定会疯狂的来抢。

苏杭对美容业并不了解,所以也没有拿出去的打算。否则,他根本不需要再担心钱的问题。

至于先前划出的伤口,在灵气的滋润下,很快就停止出血,并结出新鲜的血痂。

闫雪已经帮妍妍穿好衣服,小姑娘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已经沉沉睡去。看着她那略微红润一些的脸蛋,闫雪心里多了点信心。

给女儿盖好被子,从房间走出来时,正见苏杭收拾厨房。她连忙走过去,说:“我来吧。”

“不用。”苏杭轻描淡写的拒绝,他动作很快,几分钟就把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看着这个动作麻利的男人,倚在墙边的闫雪,忽然希望时间就此静止。她不想第二天醒来,现这其实只是一个梦。

收拾好了厨房,苏杭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并指着放在桌子上的药罐,说:“这些钱,你拿着买些食物。陶罐里是给你治伤疤的药,过了今晚凌晨十二点就可以用。每天在疤痕上抹一些,一个月后应该就能恢复如初。还有,你如果要做饭喝水,可以用那口大缸里的,对身体有好处。洗澡刷牙也可以,能帮助改善皮肤,不过用完就要重新接满水,且最少放置半个小时以后再用。”

换成之前,闫雪会激动自己可以恢复原貌,但现在,她却察觉到苏杭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禁问:“你要走吗?”

苏杭点点头头,说:“我还是个学生,不能太晚回校。”

闫雪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确定没有忘记交代的事情后,苏杭便打算离开。闫雪本想送到小区外,却被苏杭拦住:“妍妍还需要人照顾,这附近我比你熟,回去吧。”

看着他那清澈的目光,闫雪不由的点点头。只是关上门后,她忍不住从猫眼向外看,见苏杭一步步踏着楼梯离去。这时候,她忽然在想,如果苏杭今晚不离开,自己是否真的会……

想到这,她不禁脸色更红,暗暗自责,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堪。可是,苏杭那不算强壮,却让人无比安心的身影,总是不停在脑海中浮现,让她两腿有些软。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怪异感受,令她的脸更红了。

回到学校的苏杭,却在校门口碰到了等候已久的展文柏。

见到苏杭,展文柏立刻一脸喜色的上来打招呼,同时把文件袋递了过来,说:“不负所托,手续都办齐了,另外找了个合格的医生挂名,袋子里有他的资料。”

这么快……苏杭颇为意外,不过想想老爷子能把这件事交给展文柏去办,想必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打开袋子看了看,见确实资料齐全,苏杭抬头笑了笑,说:“谢谢展总帮忙了。”

展文柏抬起自己的右手,示意大拇指上戴的玉扳指,说:“我还得谢谢大师呢,本来有个很难缠的大客户,我都打算放弃了。结果几个小时前碰巧在路上遇见,便聊了一会。没想到越聊越投机,直接连合同都签了,这扳指效果真的不错!”

“可喜可贺。”苏杭荣辱不惊的笑着回答说。

“对了,大师准备把诊所开在哪?我在地产圈认识不少人,应该可以帮上忙。”展文柏问。

苏杭想了想,然后把出租屋的地址说了出来:“就在那附近就好,离学校也近,来回方便。”

展文柏细细思索,忽然一拍手,笑道:“巧了,我记得那附近有家食品店要转手,不过铺子不大,二三十个平方吧,不知道够不够用?”

苏杭想了想,点头说:“应该够用了。”

展文柏当即要把他拉上车,打算立刻把这事给敲定。苏杭本不想太麻烦他,但想想自己一个学生,如果没人搭手,想办成这事恐怕要很久,所以也没太过推辞。

到了那铺子,展文柏直接找到房主,告知要买下来。店主早有脱手的打算,两人一拍即合,打算明天就去办手续。至于这铺子,展文柏已经明说,随便苏杭用,不收租金。

这让苏杭颇为无奈,请人家帮忙已经欠了人情,现在又白租一套店铺,这人情欠的就更多了。但展文柏说,主意是唐老出的,和他无关。如果不想要这铺子,就去找老爷子说去。

苏杭哪里会不明白唐振中的心思,欠下的人情越多,就越不好轻易脱离唐氏。老爷子的狡猾心思,苏杭虽然一眼就能看透,却并不想点破。

自己确实缺少硬实力,眼下承人情,是无法避免的。

装修方面,并不需要费太多心思。苏杭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铺子隔成两部分,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里面的人也看不到外面。双方的联系,只能靠隔板上挖出的一个小洞来号脉。

得知了苏杭的想法,展文柏大手一挥,说:“这事大师就不用管了,我来办,保证让您满意!”

苏杭也知道,展文柏的公司是做装饰方面的,比自己更有经验,便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到时候花了多少钱,我会给的。”

展文柏不置可否,二三十平方的铺子,又是那么简单的装修,根本花不了太多。来的时候,唐振中就说了,无论如何,都要帮他把苏杭牢牢栓在唐氏集团里。不管花多少钱,什么样的代价!这关系到唐氏今后几十年的胜败!

铺子的事情办差不多,天也黑了下来。在展文柏的盛情邀请下,两人一起吃了顿饭,这才分别。

回到宿舍的时候,一进门,苏杭就看到两个室友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己。

刘夏辉苦着脸,说:“主任找你,说今天见不到你,就把我旷课的事情记大过。”

林东也苦着脸,说:“今天周测你竟然不告诉我,主任说见不到你,我也要记大过。”

苏杭微微一怔,不知道主任这么急找自己有什么事,是因为作弊?这事虽然在环大比较看重,但也没那么急吧?

不过见两兄弟都是苦瓜脸,苏杭也不好让他们替自己受过,问清主任在哪后,便转身离开。

此时的校长办公室,主任正在诉苦:“那小子不就是成绩好,会弹琴,样貌也还顺眼吗!他还有什么!竟然敢旷课,一天都不见人影!这么无组织无纪律的学生……”

“这真是他自己做的?”校长盯着手里的试卷,同样的问题,已经问了三四遍,可他依然有些不信。十五分钟,竟然把四位老师共同出的题目全部做完,还得了满分!他已经仔细看过题目,有些题的难度不小,换成那些尖子生,也不一定百分百答对。

“当然,那么多人看着呢,没有作弊的可能。”主任回答说。

校长放下试卷,嗯了一声,一脸凝重的说:“再去问问看回来没有,郑教授看了视频,已经连夜从京城赶来。所以在他来学校前,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苏杭!”

“是,我这就去宿舍楼问问。”主任连忙点头。

正说着,办公室门忽然被敲响。校长又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试卷,随口说:“进来。”

多好的苗子啊,成绩好,会弹琴,人长的也不错。好好培养一下,将会是环大的典型代表!越这么想,校长就越想立刻把苏杭拉进培训班。

听到校长的声音,苏杭拧开门把手走进来。主任一回头,正见苏杭进来,他当即一喜,但想到让校长等了那么久,又立刻板起脸。苏杭见惯了老狐狸,自然不会在意主任的变脸,他走过来,问:“找我有什么事?”

这话有些直接,甚至可以说不太客气。因为苏杭觉得,自己被人胁迫了。主任拿刘夏辉等人的学业来威胁自己,这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生硬的话语,让主任微微一愣,他何时见过这么嚣张的学生,在校领导面前一脸平静,还有种质问的味道。

“不知道先问老师好吗!没有礼貌!”在校长面前,主任必须摆出一副尊师重道的姿态,这是环大最看重的东西。

可苏杭没有这样的习惯,他微微皱眉,早知道这么浪费时间就不来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想想画什么灵符。因此,他更为直接的点头,说:“如果没事我就走了。”

说罢,在系主任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真的转身离开。

系主任虽然欣赏苏杭的成绩和艺术细胞,但不代表他会放弃原则。当即瞪着眼睛就要伸手去拉,这时候,校长开口:“你就是苏杭?”

苏杭转过身,看着办公桌后的老人,微微点头。他可以不给系主任面子,但不能不给校长面子。这位老人,在校长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三十多年。可以说如今国家的中坚一代,有相当大一部分都是他门下的学生。如此广阔的人脉,使得这位老校长成为全国威望最高的人之一。寻常的厅级干部来到他面前,也不敢大声说话。

苏杭不畏惧强权,但他很尊重这位为了教育奉献一生的老人。

老校长带了一辈子的学生,桀骜不驯的见过,持才自傲的见过,三棍子打不出闷屁的也见过。他能看出苏杭的傲,但却不是因为才气,也不是因为性格,更像是对方站在了另一个更高的层面。虽然不明白这种极其特殊的傲为什么会出现在苏杭身上,但他还是保持心平气和的态度,微笑着说:“我听了你的琴,很不错,让我这老头子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随性而弹,献丑了。”苏杭谦逊的说。

老校长摆摆手,说:“不必自谦,你的琴艺,已经得到很多人的认可。今天喊你来,就是为了商量一件事。我们环大准备和京大联合打造一个声乐培训班,所有拥有民族音乐天赋的人,都会在这里得到最高水平的教导。我希望,你也能加入,并担任这个班级的班长!”

“校长!”系主任大吃一惊,他先前只知道要拉苏杭进培训班,却不知道连班长的职务都内定给他了。别看只是一个培训班,可能进去的人,都是最顶尖的天才。无论人品,天赋,学习成绩,都要百里挑一。如此,才能打造出世上最强大的民族音乐传人。

而作为这个特殊培训班的班长,不仅肩负着很大的责任,还拥有极大的权力。说白点,几乎就等于半个老师了。等培训班的成员扬名世界,作为班长,自然要站在最前列,接受世界的瞩目。这是多大的荣耀?可以说只要消息放出,无数对民族音乐热爱的天才,都会疯狂的想要加入培训班。而班长的竞争,自然就更大了。

可现在,校长却要钦点苏杭为班长?

也许系主任不明白,但校长却清清楚楚。与郑教授交流的时候,对方告诉他:“这个年轻人的琴艺,或许不是最好的,但他弹的不是琴,而是人生。只有真正把灵魂都融入琴声的人,才能弹出如此动人的曲目。这是最高等的境界,绝非一般人所能接触。倘若他能辅助带领培训班,我有信心,培养出世界最顶尖的音乐天才!”

正是这一席话,才让校长在深思熟虑后,决定直接把苏杭放在班长的位置。他是在赌,同时也相信郑教授的眼光。作为国宝级的三大民族音乐教授,老郑同志不会看错人!

唉……校长太冲动了,这么个年轻人,怎么能当班长?不过,他应该激动坏了吧,估计马上就会冲我们鞠躬,兴奋的直点头。系主任在那胡思乱想着,而这边的苏杭,却眉头皱的更紧。

培训班?什么鬼东西?赚钱修炼都来不及,哪来那么多时间去参加培训?不用思考,他直接摇头,说:“对不起,我不想参加培训班。”

“嗯,孺子可教,功名利禄在眼前,依然不动摇。啥?”系主任忽然反应过来,他吃惊的睁大眼睛,瞪着苏杭:“你,你刚才说什么?”

23.侍应生的刁难

原来主任已经老到耳朵都不好使了……苏杭心里暗叹,教育行业果然很辛苦。他只好又重复一遍,说:“我不想参加培训班,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

这一次,连校长也惊呆了。两大名校最看重的一次天才培养计划,这个年轻人竟然拒绝了……

而且理由是没时间?

校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如果是因为学业的话,没有关系,学校可以……”

“我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参加培训。”苏杭皱着眉头解释。连续说三遍近乎同样的话,已经让他有些厌烦。

系主任有种吐血的冲动,什么事情,能比当班长还重要?这可是功成名就的最佳捷径,一旦两所学校共同布消息,在前期就会吸引无数记者前来采访。别说班长了,就算普通的成员,也会得到极高的曝光率!这个世界,酒香也怕巷子深,那些明星没事脱衣服或者摔一跤为什么?不就是想被人多拍两张照片吗!

苏杭的拒绝很果断,也很坚定,任校长给出千般诱惑,依然不为所动。最后连老校长的脸都气的黑,系主任更是跟赶苍蝇似的没好话:“去去去,赶紧走,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苏杭点点头,又想起室友的事情,便提醒说:“我人来过了,刘夏辉他们不能再被记大过。”

系主任差点没气的把茶杯甩苏杭脸上,他脸色铁青大吼一声:“滚蛋!”

苏杭点点头,宠辱不惊的转身出门。关门的时候,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拍桌子的声音,不知道是校长还是系主任。

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苏杭,很快又回到了宿舍。刘夏辉等人立刻围上来问那么着急,找你小子有啥大事?苏杭轻描淡写的回答说:“一个无聊的音乐培训。”

刘夏辉等人顿时没了兴趣,何庆生更是嘀咕:“就你这水平,还用的着培训吗,确实很无聊。”

待宿舍安静下来,苏杭躺在床上,思考着灵符的事情。周围的灵气在气旋的作用下,不断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而他的身体,则在灵气的作用下慢慢改变着。假以时日,不说钢筋铁骨,起码比普通人要强上很多倍。

如此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苏杭去了趟教室。许多同学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不少人私底下议论纷纷。他昨天十五分钟考满分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全班。很多人不相信,而更多的人则怀疑,他是不是用了高科技作弊手段。否则的话,以其之前的成绩,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这让苏杭很不舒服,勉强呆了一段时间,便离开了。至于旷课的事情,他并不在乎。所谓的学业在他眼里,没有半点份量。若不是担心父母会失望,他可能已经主动申请退学了。

林巧巧也同样听说苏杭考了满分的事情,虽然觉得意外,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也没那么值得意外。至于张少,更是气的脸色青。满分?说好的作弊被记过呢?而且自己还被系主任训的跟孙子似的!

不过他老爹今天也从外省赶了回来,说是要带他参加唐老爷子的外孙女生日会。这样的宴会对生意人来说,往往是拓展人脉的最佳时机。为此,张少只能暂时忍耐下来,打算参加完生日会再对付苏杭。

想想马上就能见到那个清纯美丽的系花,张少心里的欲火又升了上来。他最喜欢征服的不是林巧巧这种物质女孩,而是邓佳怡这种纯洁无瑕的少女。想想那从未被人碰过的娇躯在自己身下喘息,张少心里就像有蚂蚁爬一样。

再想想苏杭肯定没机会去这种富人的生日会,他那点优越感,顿时有些爆棚。成绩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个穷小子?就算站在门外看,恐怕也会被人赶走吧。

想到这,张少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而林巧巧则很不高兴,因为张少没打算带她去。在这位富二代眼里,林巧巧只是个玩物,玩完就算了。今天老爹来,绝不能带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乱晃,否则肯定要挨训。

听说生日宴会上有许多美女会出现,林巧巧心里就更加担忧。她知道张少是什么性子,如果自己不在,说不定就有哪个不要脸的女人主动勾搭。因此,她决定偷偷摸摸跟去,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离开学校后,苏杭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十点。想了下,他回宿舍拿了礼物,决定步行去参加生日宴会。唐振中给的酒店地址,离学校大概七八公里,十一点左右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酒店门口。

这是当地一家很有名的四星级酒店,装潢奢华,餐厅,健身房,酒吧应有尽有。很多人宴客,都喜欢来这里。不过今天,这家酒店已经被唐振中包了,只为给外孙女过生日。门口停满了豪华轿车,从车上下来的人,都穿着国际名牌。能来这里的人,身家少说也在千万以上。

唯有苏杭,一身简简单单的运动服,因为穿洗太多年,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而脚上那双不过二十块的单鞋,硬生生从天蓝色,刷成了淡白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不折不扣的穷小子。

来往的人,有些会好奇看他一眼,但随即便不再注意。只以为这是一个被热闹吸引来的小年轻,类似的人,他们见过太多。

苏杭没有在意他人的看法,一手提着黄木盒子,就要进入酒店。结果,他理所当然的被拦了下来。侍应生很有礼貌的伸手,说:“请出示请柬。”

苏杭微微皱眉,别人进去,没一个掏请柬的,为什么单独找他要?很明显,侍应生并不认为他有资格进入,所以才要验明身份。可是,苏杭哪来的请柬?唐振中邀请他时,也没给过啊!

“我没有请柬,是唐老请我来的,你可以找他问问。”苏杭没有动气,也能理解侍应生,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然而,侍应生却嗤笑一声,上下打量苏杭一番。倘若苏杭说个别人的名,或许他还会问一下,可提起唐老……那样的大人物,会和眼前这位一看就从乡下来的年轻人有交集吗?而且他还说是唐老亲口邀请呢?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见侍应生既不说话,也没有其它的动作,苏杭忍着心里的不耐,再次说:“麻烦你找唐老问一下,自然知道真假。”

“哦。”侍应生随口敷衍了一句,根本懒得看苏杭,而是冲另外一对进入酒店的夫妇弯腰问候:“欢迎光临隆川国际酒店,祝您愉快。”

这截然不同的态度,让苏杭眼神微冷。就算能理解侍应生,可被人这样无视,还是会动气。若非妍妍那小姑娘的天真烂漫,让他心境平和许多,说不定早就闯进去了。而现在,他只想转头离开,至于什么生日会,和自己有何干系?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极为讨厌的声音响起来:“呀,这不是我们的大才子吗?怎么,不会也是来参加生日会的吧?”

苏杭转过头,看见张少和一名中年男性从奔驰车上下来。他一看到苏杭,就忍不住嘲讽起来。虽然意外会在这里见到苏杭,但他心里一百个不相信,苏杭也是来参加生日会的。看他那穷酸样,估计是凑巧路过吧。

“你认识?”中年男性问。

张少哼了声,说:“有点小过节。”

中年男性哦了一声,走到苏杭旁边的时候,说:“年轻人要知道分寸,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别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罢,他就要走上台阶,甚至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苏杭一眼。在他眼里,这样的小角色,随随便便一句警告就足够了。至于为什么和自己儿子有过节,谁对谁错,重要吗?蚂蚁要有蚂蚁的觉悟,不要总想着和大象较劲。

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话如同一根火柴,把旁边那蓄势已久的炸药包直接点燃。

眼神寒冷的苏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是吗?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人是我不能惹的。”

中年人停下步子,目光阴沉的回过头。而在接触到苏杭的眼神时,他微微一怔,因为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目光。虽然苏杭没有释放杀气,但本能中潜藏的狠辣,已经足够让人心惊。

这时候,张少忽然抬起手,就要朝苏杭脸上扇过来。有父亲在旁,他根本毫无顾忌。眼神再凶又怎么样?拿钱砸死你信不信?

24.要什么请柬

苏杭察觉到他的打算,却没有动。他在等,只要那手掌落下来,必让这对父子遭受平生最难忘的教训!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男人高兴的声音:“咦?大师,没想到这么巧!”

张少的手掌还没落下,就被旁边的中年人一把抓住。他看着苏杭身后,眼中微有一丝疑惑。苏杭转头看了眼,正见展文柏快步走过来。

展文柏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气氛不对,只是很高兴能凑巧与苏杭碰面。走到跟前后,他笑着说:“我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没想到大师也这么早,今天不上课吗?”

苏杭对展文柏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即便心中有怒气,依然表面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说:“没什么好上的,就先来了。”

“果然是高人,行事不一般。”展文柏哈哈笑着,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在抬头时,忽然看到台阶上的中年人,便笑着伸手:“张总也来了,幸会幸会。”

张少的父亲看了看苏杭,又看看他,伸手与展文柏握了握,有些疑惑的问:“这个年轻人……展总认识?”

这个问题纯粹是废话,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展文柏和苏杭的关系不一般。而且从展文柏的语气来判断,似乎对这个年轻人很是尊敬?这让张总很纳闷,展文柏的装饰公司,在全省位列前十,在本市当为龙头企业。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和苏杭有关联?

展文柏呵呵笑起来,说:“何止是认识,苏大师还送我一样礼物呢,不过没送给唐老爷子的那份好,让我很是嫉妒。”

他那带着七分炫耀,三分荣幸的语气,让张总身子一震,唐老爷子也收过苏杭的礼物?而门口的侍应生则愣住了,这个穷小子,真的认识唐老?

还不等张总想问明白,展文柏已经拉着苏杭要往酒店里走。可苏杭却没有动,他摇摇头,说:“我没有请柬。”

“请柬?老爷子亲自请你来的,要什么请柬?”展文柏一脸莫名其妙。

侍应生吓的两腿软,真是老爷子亲自请的?他结结巴巴的伸出手,说:“苏,苏先生,对不起,是我错了。您请进,不需要请柬,不需要……”

“会不会坏了规矩?”苏杭问。

侍应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连声说:“不会,不会,您请进。”

就算再傻,也该看出不对了。从苏杭的话语中,展文柏判断出,应该是侍应生见人家穿的破旧,所以狗眼看人低。他不禁冲那侍应生冷笑,为了笼络苏杭,连自己这个大老总都要跟着跑前跑后。你一个侍应生,也敢看轻他?不过他没把这事说出来,而是训斥那侍应生:“以后说话做事小心点,别总以貌取人,丢你们酒店的脸!”

侍应生哪敢反驳,连忙低头认错。见他态度诚恳,苏杭也不想太过为难,便提着手里的东西向酒店内走去。

展文柏看见他手里的东西,好奇的问:“这是今天要送的礼物吗?”

苏杭嗯了声,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价值的东西,看起来有趣而已。”

展文柏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只是鼻子隐约闻到一股清香从苏杭手中散出来,让他有点熟悉。台阶上的张总和张少,一个脸色阴晴不定,另一个则目瞪口呆。他们都想不明白,苏杭怎么跟唐老爷子搭上关系的。见苏杭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酒店内,张总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儿子,沉声说:“把你和这个年轻人的事情,一点不漏的告诉我!少说半个字,我打断你的腿!”

张少脸色白,不敢隐瞒,把抢了林巧巧,还没事给苏杭找点小麻烦的事情说了出来。张总听过后,直接扬起手,可看儿子那张与妻子极其相似的脸,又实在不忍心。再加上附近一直有人来往,他放下手,冷声说:“就这点脑子,也敢随便跟人结仇。别以为你爹我有点钱,就可以无法无天,这个世界的能人多了去,明白吗!”

张少点点头,又有些不服气的说:“我之前调查过,他家里就是普通农村人,无权无势,本身也没什么可取之处,要不然的话,林巧巧也不会选择跟我……”

“有的人善于隐藏,你这点脑子,能看清什么?那个女人立刻扔掉,不许再有来往!”张总盯着苏杭离去的方向,沉声说:“记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像他这样的人,不要正面来,如果要做,就要干净利落,不要给他任何翻盘的机会!”

张少从老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意思,不禁有些兴奋的问:“爸,你想亲自……”

张总看了眼侍应生,没有说话。他也是农村出身,当年家靠的是一股狠劲。后来赚了钱,才洗白上岸。不过,那狭隘的思想却没有半点改变。哪怕知道苏杭与唐振中有关系,可张总依然决定要教训教训这个年轻人。让他知道,张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惹的!

虽然近些年,公司的业务正不断往省城展,但这里终究是他的根。以张总的能力,想找人对苏杭做点什么,并非难事。不过他从苏杭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知道这样的人是真正的野兽,如果不能一击毙命,便会迎来凶狠的报复。所以,他要等彻底摸清底细后,再找机会动手。

苏杭并不知道张总已经产生对付他的心思,此刻,他和展文柏走到了宴会厅。那里已经坐了许多人,展文柏很是羡慕的说:“不愧是唐家,一呼百应,来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说着,他向苏杭告罪,表示看到几个知己好友,要过去问候一番。如果苏杭愿意的话,他可以介绍互相认识。不过苏杭并无这方面的打算,展文柏只好有些失望的独自离开。

宴会厅很大,到处都是气球和鲜花。苏杭不断扫视周围,想找到唐振中的踪迹。他实在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打算把礼物送上,掉头就走。

这时候,邓佳怡从外面走进来,一路与认识的人不断打招呼。作为今天的主角,她的打扮,实在让人眼前一亮。浅青色的长裙,缀着几朵清雅的兰花,裙子的长度刚好遮在膝盖。虽然看不到更多,可仅仅那白嫩的小腿,就已经令很多人遐思不已。

那头乌黑的长,挽了简单的头花,一朵兰花别在上面,与长裙互相呼应。这份清纯如仙女般的气质,看呆了许多年轻男人。

邓佳怡很满意今天的造型,虽然简单,却不失大方。她向来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看着周围人着迷的眼神,更加肯定了这一点。只是,当她的眼睛看向某个位置时,心情忽然很不美丽。那里站着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个木盒子东张西望。虽然看到了她,却没有半点着迷的意思,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路边大妈一样。

邓佳怡实在忍不住,便走过去,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杭早已现了她,不过两人没什么交集,他甚至忘了这女孩是谁。眼下听见对方问,不禁有些疑惑:“你认识我?”

邓佳怡差点气的昏过去,几天前才去找你说想学琴曲,现在却装不认识我?想用这老掉牙的手段引起我的注意?牙齿咬的咯吱响,邓佳怡愤愤不已的说:“不认识!但我想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苏杭哦了一声,随口说:“来参加别人的生日会。”

别人的生日会?邓佳怡立刻确定,苏杭根本不知道今晚的生日是为谁举办。这让她更感到羞恼,你来参加生日会,却不知道谁是主角?搞笑吧……她忽然想起,外公唐振中说过,苏杭很缺钱。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来混吃混喝?

可是,一个敢拒绝收唐振中为徒的人,会沦落到骗吃骗喝吗?

这时候,唐振中和一位老人互相笑谈着,向这边走来。见到苏杭的时候,唐振中脸上一喜,步子快了许多。在他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人。一个年轻女孩,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位,则是帅气的外国男孩。

“大师,来的挺早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京大的郑教授……”唐振中一脸喜色的说。

“我还有事,想先走一步。”苏杭打断了他的话,就要把手里的木盒递过去。

“啊?这么快?”唐振中转头看了看邓佳怡,说:“得,反正你们俩都认识,这礼物,你还是亲手交给她吧。”

苏杭和邓佳怡都微微一怔,前者没想到,这个莫名其妙跑来跟自己说话的女孩,竟是唐振中的外孙女。而后者也没想到,这个莫名其妙跑来参加自己生日会的男人,竟是外公请来的。这时,站在旁边的那个年轻女孩忽然跳出来:“不可以!佳怡收的第一份礼物,当然应该是我的才行!”

说着,她把身边的外国男孩拉过来,说:“看,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怎么样,帅吧!”

25.礼物

那男孩确实很帅,金黄色的短,一丝不苟的梳向后方。完美的五官,黄金比例的身材,再搭配绅士至极的燕尾服,使得他看起来像从图画中走出的美男子。中年妇女一脸无奈,把那女孩拉回来,说:“小箐,别闹了,也不看看什么场合。”

女孩满不在乎的说:“我跟佳怡什么关系啊,干嘛还要注意场合,唐爷爷说了,今天一个记者也进不来!”

那个被她推出去的外国男孩笑着伸出修长的手指,说:“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邓佳怡小姐,我是奥修斯李察,你可以直接叫我奥修斯。”

邓佳怡被他那近乎完美的外貌震的微微失神,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伸手与其握了握,说:“你好,我是邓佳怡。”

“很好听的声音,有如天籁。”奥修斯笑着说。

即便对外国人不怎么感冒,可邓佳怡依然要承认,眼前这个年轻的外国男孩中文音相当标准,而且他笑的很迷人,仿若阳光一样,令人浑身感到温暖。

一边的年轻女孩嘻嘻笑,说:“怎么样,这份礼物满意吧?”

邓佳怡面色微红,知道自己刚才失神了。她不着痕迹的瞪了小箐一眼,这时,奥修斯笑着说:“听闻邓佳怡小姐的古琴造诣,比黄箐箐小姐更胜一筹,所以我才会冒然来到这里,希望能见识一下。”

黄箐箐在旁边像只停不住嘴的小麻雀,叽叽喳喳说:“奥修斯在欧美可火了,被誉为千年难得一见的完美男性。长的帅,各类乐器都非常擅长,精通数十国的语言,还会赛车,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他不会的。我们在之前的中外汇演认识,他很想来中国走一走,所以就带来咯。”

“很厉害。”邓佳怡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没有自卑,也没有无理由的傲气,让人忍不住暗赞。

“好了好了,今天我孙女才是主角,你这丫头净瞎捣乱!”唐振中瞪着眼睛说,不管奥修斯有多完美,在他的理念中,孙女婿,必须是中国人!所以黄箐箐越是得意,他就越不喜欢这个外国男孩。比起奥修斯,他更喜欢苏杭这种在雕刻方面有极高造诣的中国男孩。

苏杭更是懒得理会这些事,别的男人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只是,他越想走人,捣乱的就越多。有黄箐箐开头,很多年轻人都蜂拥而来,吵着嚷着要邓佳怡收礼物。

来这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所送的东西,大多是名贵之物。身份越高的人,往往越喜欢攀比,所以他们在把礼物递给邓佳怡的时候,便顺口说一声自己送了什么。

钻石项链,斤把重的黄金生肖雕像,名贵化妆品,限量奢侈品包。这些人的礼物,几乎能办一个奢侈品展览会。

不过他们都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生日会,知道有些人的礼物,可能会贵重的吓人。所以礼物越轻的人,越挤在前面。而那些带着贵重礼品来的人,则好整以暇的在后方等待。这是拉关系的时刻,也是给各家拼实力的时刻。

当大部分人都退下后,一个穿着正统西服,看起来接近四十岁的男人走上前来,笑着说:“佳怡,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前几天凑巧看到江诗丹顿出了新表,觉得很适合你,就买回来了,希望你能喜欢。”

说着,他把这块手表拿了出来。很多对女士手表有了解的人看见,都有些吃惊。因为这是江诗丹顿的新款艺术大师系列女表。表带为纯正的鳄鱼皮,表盘则由珍珠贝母雕刻而成,饰以宝石雕刻工艺切割雕琢而成的粉红蛋白石,并点缀有精致的金质叶子和花蕊。周围还用白金掐丝工艺勾勒,镶嵌高品质翡翠。据说这款表只限量二十支,每支售价高达百万!

邓佳怡拿过来,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冲那中年人笑着说:“很好看,谢谢姑父。”

那中年男人笑了笑,然后站到唐振中旁边嘘寒问暖。他是唐家的外戚,论辈分,应该算邓佳怡的姑父。不过因为家族在外省展,所以极少能见面。

之后,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他先是扫了一眼邓佳怡身边堆积如山的礼品,然后颇为自得的拿出一件被严密包裹的物件。很多人都好奇的翘以盼,而这年轻人却慢腾腾的一层层打开,吊足了别人的胃口。当最后一层打开后,周围人才看到,这是一本画册。

年轻人双手抓着画册,一面面打开,不无得意的介绍说:“这是我在重庆买到的,是张大千的花卉图册,一共12幅花卉画。已经找人鉴定过了,绝对的真迹!佳怡你最喜欢花,这礼品,应该还算满意吧?”

邓佳怡在看到那画册的时候,就眼睛一亮。作为近代最著名的书画家之一,张大千的字画收藏价值颇高。有些作品,已经拍到了几千万之多。而眼下这本花卉图册虽然并无太深内涵,但胜在页数多,根据这些年的张大千字画价格走势,应该最少也要百万以上。

如此大手笔的礼物,在场的人虽然很多都能拿的出来,但在今天,却基本没有。

邓佳怡欣喜的把画册拿来,一页页翻看,从她的表情便能看出,很是喜爱。年轻人更加高兴,趁机说:“看在我送上好礼的份上,什么时候单独请我吃顿饭?”

旁边的黄箐箐哼了哼,说:“就你?一边排队去!追求佳怡的人,都快排到京城了,慢慢等着吧!”

面对这有些刁蛮味道的黄箐箐,那送上百万豪礼的年轻人,干笑一声,站在了旁边。

而最后一位,不是别人,正是张少。他怀里抱着一块人头大小的灰色石头,上面有缝,似乎已经切成两半。有些识货的人远远看一眼,便说:“应该是翡翠原石吧?”

“应该是,而且有切痕,估计是涨了的才会拿来。”

“从颜色来看,是莫岗老料,那里好像出满绿的多点?”

张少抱着石头走过来,然后将之放于地面,轻轻掰开。只见那石头里,满满当当的几乎全是绿色,看起来极为鲜艳。周围几个识货的人顿时震惊不已,纷纷议论说:“接近满绿的原石啊,虽然部分地方糯化,不是全冰种。但少说也能挖两个手镯,还能剩些挂件之类的。”

“光是这原石,起码也值大几十万。要是加工成品,价值还得翻番!”有人说。

“看样子,这是冲着唐老来的,不然一小姑娘要原石有什么用。”又有一个看清了事情本质的人说。

唐振中低头看了看那块原石,立刻判断出,这东西的价值,在两百万以上。他抬头看了看张少,并不熟悉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年轻人。这时,张总走过来,冲着唐振中伸手,说:“唐老,很久不见。”

原来是他……唐老恍然大悟,伸手与张总握了握,说:“孙女生日,让张先生如此破费,实在过意不去。这礼物太贵重,我就做主,替孙女还给你了。”

当面被拒绝收礼,张总脸色没有半点变化,他微微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回头再重新补上一份礼物,只是不知唐老是否有时间,帮忙看一看这翡翠能加工出什么来?”

唐振中如此精明的人,自然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他不动声色,笑着说:“这个等宴会之后再说,今天我这宝贝孙女才是主角。”

张总点点头,没再纠缠下去。像唐振中这种级别的人,你缠的狠了,只会带来反效果。而以张家的力量,是无法撼动唐氏集团的,更何况,他今天来这里,摆明了有事相求。

不过,张总很快转头看向沉默许久的苏杭,微微一笑,仿佛已经忘记来时的矛盾,问:“这位是……”

唐振中并不清楚两人的事情,便笑着介绍,说:“这位是苏大师,在雕琢方面有很高的造诣,令人叹服。”

这话一出,周围人顿时有些愕然。能让唐振中说出这种话的人,放眼全国也没几个。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穿着打扮那么不起眼,凭什么获得唐老的青睐?

“果然英雄出少年,看来,以后的环安市,这位小兄弟要独占鳌头了。”张总笑着说。

苏杭抬头看他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这人的话,听起来是恭维,可实际上,却是笑里藏刀。在场那么多身份不凡的年轻人,他却当众说苏杭独占鳌头,这不是把苏杭往枪口上推吗?年轻人谁没个傲气!可想而知,从今天开始,必定有无数人关注苏杭。没事使个绊子,找点麻烦,在所难免。

唐振中也听出了其中的味道,不禁皱起眉头。

张总并没有因为苏杭眼中的寒意退却,反而装作毫无所觉的说:“既然这位小兄弟能得唐老爷子赞赏,想必也是年轻俊杰。只是,好像没见到你给邓小姐送礼物?不会是空着手来的吧?”

26.独一无二的蝴蝶

送出张大千花卉图册的那个年轻人哼了声,说:“能在环安城独占鳌头的人,怎么也不可能空着手。不过看这打扮,应该是送自家产的大米吧。”

众人哄然大笑,立刻有人接口说:“胡子明,你说话太让人难堪了。我看这兄弟手里拿着盒子呢,估计是送的巧克力吧。”

“巧克力?”有人故作惊讶状:“这年头还有人那么老土?不可能吧,也太土鳖了!”

一群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把苏杭放在眼里。他们着实被张总的话激到了,在场谁家没个千八百万的?上亿资产的也不少,什么时候轮到这个穿着老旧,一看就没钱没势的土包子出头了?

唐振中微微动怒,苏杭是他亲自请来的重要客人,如今却被一群毛头小子针对,这让他也觉得脸上无光。而始作俑者张总,却如没事人一般,笑容满面的看着苏杭,说:“看,大家都这么热情,还不把礼物拿出来让我们一起欣赏欣赏?能得唐老先生看重,想必礼物不会太差。”

所谓捧的越高,摔的越重。张总从自己儿子口中得知苏杭的底细,所以才敢如此大胆。等苏杭把那不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肯定会再次遭到全场耻笑。

这是张总的阴险之处,借力打力,自己却毫无损!

邓佳怡微有犹豫,她并非不想替苏杭解围,但前几日被拒绝教琴的场景,还在脑子里回荡。而且,苏杭刚刚还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这个从小被人捧到大的年轻女孩,心里一直憋着气。如今看到苏杭被针对,她顿觉出了口恶气。同时,她自己也十分好奇苏杭究竟会送什么,所以才一直不吭声。

会是让外公都钦佩不已的玉雕吗?如果真是那样的珍品,邓佳怡倒还蛮期待的。

黄箐箐最见不得这种事,直接跳出来,对那群嘲讽个没完的年轻人道:“人家怎么惹你们了,用的着这么针对吗!”

胡子明撇撇嘴,说:“黄箐箐,你怎么跟母鸡护小鸡似的,不会喜欢上这家伙了吧?”

“你才喜欢他呢!狗嘴吐不出象牙!”黄箐箐一脸恼怒的说。

唐振中哼了声,正要开口,却被郑教授拦下:“一群孩子而已,让他们闹闹没什么,你要是开口,就不好收场了。”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苏杭微微一笑,说:“既然都这么想看,那就看看吧。”

唐振中叹息一声,他同样不认为苏杭能送出多好的礼物。否则的话,也不会那么缺钱了。他狠狠瞪了胡子明几人一眼,然后对苏杭说:“不管你送什么,都是我唐振中的贵客!”

“没关系的……”经历过大风大浪,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嘲讽,苏杭笑了笑,把盒子递向邓佳怡,说:“来的太匆忙,确实没带什么好东西,不过想着还算有趣,就拿来了,希望不要介意。”

邓佳怡默默的伸出手,正要去接那看起来极为普通的木盒,旁边的黄箐箐却突然横插一刀。她一把将木盒抢过来,随手打开,嘴里嘀咕着:“我来看看,到底送的什么东西……”

木盒一开,那块金黄色如果冻一般的琥珀,立刻呈现在众人面前。黄箐箐愣了下,然后不由自主的夸赞:“好漂亮呀!”

这琥珀纯净到了极点,如同黄金浇铸,不带半点杂色。而其中封着的蝴蝶,五彩缤纷,保持着原模原样,没有任何破损。甚至让人觉得,它还拥有生命。

胡子明等人也看的愣了神,这么漂亮的琥珀,他们从未见过。但随即便有人嘀咕:“颜色这么正,还那么大,不会是假的吧。”

“肯定是假的啊!”立刻有人附和:“世上哪有这么好看的琥珀,一点杂质都没有,要我看,肯定是人工制造的!”

有对琥珀了解一些的人跟着说:“蝴蝶被树脂黏住,肯定会拼命挣扎,不但造型难看,还会让翅膀破损。可你们看看这块琥珀里的蝴蝶,还保持着最优美的飞翔姿态,这根本就不可能!”

“没错,没错,一定是人工的!”一群人争先恐后的表着自己的意见。

别说他们不信,就连唐振中也有些怀疑。他不是没见过高品质的琥珀,但如眼前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看起来,好像的确是假的……

可是,一个雕琢造诣如此惊人的大师,会送这么明显的假货吗?唐振中有些搞不清楚了。

看着黄箐箐手里的木盒,再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邓佳怡心里很是失望。没想到,他竟然会送自己假的琥珀……

这时候,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忽然推开身前的人,神情略显激动的走过来。他停在黄箐箐面前,看着盒子里的琥珀,然后伸出手,似乎是想拿起来。但手在半空停顿了下,他抬头看向苏杭,带着期待之色,问:“苏先生,能不能让我把这块琥珀拿起来看一下?”

苏杭并不在意这种毫无灵气的东西,便随意点了点头。

那人顿时满脸兴奋,他小心翼翼的把琥珀从木盒中捧出来,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仔细的观察着。

有一些认识这男子的人,不禁愣了神。

“这不是锦绣拍卖行的珍宝鉴定师华阳飞先生吗?”

“对啊!我也见过他,听说好几家大拍卖行都争着请他做席鉴定师,就因为在鉴定方面从没失手过。不管真货假货,一眼就能看出来!”

“为什么我觉得华阳飞先生这么激动啊?他不会认为这琥珀是真的吧?”

“会不会是请来的托?”有人问。

“绝不可能!”一位熟悉华阳飞的商业人士立刻否定,说:“任何一名鉴定师都会很珍惜自己的荣誉,更何况他这样有名气的?再说了,唐老爷子就在旁边,虽说不怎么接触琥珀类的东西,但眼力劲还在,谁能骗他,谁又敢骗他?”

这么一说,众人只得相信华阳飞前来纯粹偶然。可是,看着那位在全省都大名鼎鼎的鉴定师如此慎重,许多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说,这块近乎完美的琥珀,是真的?

此时,一直用放大镜仔细观察那块琥珀的华阳飞,嘴里不断的呢喃自语:“是真的……传说竟然是真的,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蝴蝶……”

黄箐箐一脸好奇的问:“老爷爷,您在嘀咕什么呢?”

听到她这称呼,华阳飞顿时有些无语。自己才五十多岁,就被二十岁的小丫头喊爷爷了?不过黄箐箐的提问,倒是让他从震惊中醒过神来。

他抬头看向苏杭,一脸满足的神情,说:“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到这样完美的珍宝。苏先生,这块琥珀,您是从哪得到的?”

苏杭一脸平静,说:“一位朋友送的。”

“送的……”华阳飞更加无语,心想这么大方的朋友,麻烦给我来一车!

旁边胃口已经被吊起来的众人,不禁开口说:“华先生,您别自己在那偷着乐啊,好歹也跟我们说说呗。”

“这琥珀是真的假的?”

面对众人的询问,华阳飞笑了笑,他觉得,自己今天来这场生日会,真是太值了。倘若没来,又哪里有机会见识到这举世难得的宝物?心里高兴,自然就想多说几句:“琥珀当然是真的,而且品质绝佳。但是,最珍贵的并非琥珀,而是里面封的卡申夫鬼美人凤蝶!”

卡什么夫?鬼什么蝶?众人听的一脑门问号。

华阳飞耐心解释说:“卡申夫是美国的一位生物学家,他曾在二十年代流亡到中国,并在云南一处山谷内,现了一只罕见的蝴蝶。那只蝴蝶左边翅膀是美人,右边翅膀是骷髅,所以合在一起就是“鬼美人”!他在美国生物学刊上表了一篇论文,并寄去了独一无二的鬼美人标本。在此之前,这种蝴蝶只存在于远古的传说里,因此立刻震惊了世界。”

“时至如今,只有美国人拥有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鬼美人凤蝶标本。而早在许多年前,就有人开价二十五万美金购买。无数人因此前去云南的那处山谷,但没人能再捉到这种蝴蝶,反而有不少人莫名其妙的死在那里。”

二十五万美金……不少人都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虽然折合人民币不过一百多万,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能轻松拿出来。可是,一只蝴蝶而已,竟然那么贵?

见众人一脸惊讶,华阳飞似乎觉得还不够,又继续说:“有人怀疑,鬼美人凤蝶可能是皇蛾阴阳蝶的变种。但即便是皇蛾阴阳蝶,也极其稀少,平均一千万只蝴蝶中,才能出现一只。所以,卡申夫鬼美人凤蝶的珍惜之处,可想而知。我之前说的二十五万美金,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放到现在……还真不敢说到底值多少,估计最少也得翻五倍以上,毕竟是全世界都独一无二的珍品。”

翻五倍?那不得一百多万美金?折合人民币,都将近千万了……

这个价格,已经和不少人的全部身家几乎相当。众人一阵惊愕,不禁看向那黄金琥珀中的蝴蝶。确实很漂亮,有种诡异的妖艳感,但也太贵了吧……

27.稀世珍宝

黄箐箐手里捧着木盒子,盯着那块如黄金一般的极品琥珀,震惊又好奇的问:“这块琥珀,能卖一百多万美金?老爷爷,您不会是骗人的吧。”

“我说的只是鬼美人凤蝶,而不是整块琥珀的价格。”华阳飞呵呵一笑,说:“琥珀因为年代久远,颇为稀少,就算很普通的琥珀,也是有价值的。一些比较稀有的琥珀,价格甚至远远过黄金。而其价格高低,主要考虑几个因素。”

一是保真,这个不必多说。

二是体积,有时琥珀并非大一倍就贵一倍,还可能贵两三倍或更多。大部分琥珀都是按克计算,少有成斤的。苏杭送的这块琥珀,华阳飞直接就掂出来大概三四百克左右,已经不算小了。

三是有虫,虫珀比其它类型的琥珀更加稀有,大概是几万分之一。其中蜻蜓,蝴蝶,蜥蜴等体积稍大,移动度快的种类,更是难得一见。有专门的机构曾经做过统计,这三类虫珀的出现比例是百分之零点七。也就是说,一千块虫珀里,才可能有七只蜻蜓或蝴蝶。

四是净度。对于任何宝石类收藏品,净度都非常重要。苏杭送的这块琥珀,完美无瑕,不带半点杂质,如同翡翠中的玻璃种一般,绝对是最顶级的货色。

五是颜色,金色是琥珀中最纯正,也是最具收藏价值的。除此之外,还有蓝珀,绿珀等也很受人喜爱。

最珍贵的是,这块琥珀封存有世界上最为罕见的鬼美人凤蝶!简而言之,这块蝴蝶金珀,是万中无一的稀世珍宝,放眼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块。这样的稀世珍宝,已经完全不能按照市场价,多少钱一克来论了,而是要论件!

如果让那些琥珀收藏家看到,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来疯狂争夺!

华阳飞手上经过的珍贵拍卖品,哪怕过亿的也不在少数,但他却不敢轻易给这块极品琥珀定价。犹豫半天后,才说:“我记得立陶宛的帕兰加琥珀博物馆所收藏的两件蜥蜴琥珀,曾有人出价过一千万人民币!而那两件琥珀内含有一些草屑杂质,和这块的纯净度根本没法比。更何况,这里面封的可是独一无二的卡申夫鬼美人凤蝶!我不敢说它的准确价值,但保守计算,最少也要两千万到三千万左右!”

两千万到三千万左右!这个数字,让很多人倒吸了一口气,因为已经出很多人的全部身家。

黄箐箐听的有些傻眼,看着那块极品琥珀,嘴里嘀咕说:“就一块石头,能卖两三千万?”

没有人会怀疑华阳飞的专业,可这么庞大的数字,依然让人震惊不已。苏杭本身也很是惊讶,他没想到,自己不当回事的东西,竟然这么值钱。不过他没有把东西拿回来的打算,既然送了,那就是别人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更何况身外之物?

再说了,类似的东西在他的储物空间,还有不少。这块琥珀,不过是最边缘的普通物品罢了。

邓佳怡张大了嘴巴,有些被这块琥珀的价值吓到了。虽然她一直生活在富人圈,可也很少见到如此高价值的东西。更何况,这东西是自己的一份生日礼物……

想到这,她面色顿时复杂起来。有这块琥珀在,他还需要使用什么手段来吸引别人吗?看样子,他并不是想用老套路来引起自己注意,而是真的把她忘了……

这让她羞恼万分,向来备受好评的美貌,竟在苏杭面前完全失效,这让从未谈过恋爱的邓佳怡,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唐老虽是唐氏家族的掌权者之一,不过今天也被狠狠吓了一跳。有可能价值三千万的琥珀?大师不是说自己缺钱吗?如果他早点把这块琥珀拿出来,几千万想必有人争着抢着送给他。难怪当初要送他店铺的股份,大师都不以为意,人家根本不在乎你这千八百万的。

唐振东顿时觉得,更加看不透苏杭了,这个年轻人身上,仿佛有一层厚厚的迷雾,让人难以捉摸。

这还不算完,足足欣赏几十分钟的华阳飞,一脸陶醉的把琥珀放回盒子里。当他从这块极品琥珀带来的沉醉感中脱离时,鼻子里忽然窜进一股清香。他下意识循着味道看去,在见到装琥珀的木盒时,忽然微微一愣。

紧接着,他对黄箐箐说:“小姑娘,能不能把盒子给我看看?”

“呃……又不是我的,你看呗。”黄箐箐像拿着烫手山芋似的,连忙把木盒子给他。几千万的东西哎,万一失手摔坏了,自己可没法赔。

华阳飞拿起盒子,又掏出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番,还有事没事凑上去闻几下。心情尚未平复的众人,又被吊了起来。一个个面面相觑,都在想着,这盒子该不会也是宝贝吧?

也有些比较识货的,已经看出了头绪。换成之前,或许他们还会有几分兴趣,可现在被那块极品琥珀震住,已经没力气再惊讶了。

见华阳飞如此认真,黄箐箐又忍不住问:“老爷爷,你在看什么?”

这称呼,让华阳飞苦笑一声,自己真有那么老吗?他抬起头看向苏杭,笑着说:“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海南黄梨木的老料吧?香味已经渗入每一寸木料,持久不散,应该最少也有几百年了。”

苏杭并不懂什么黄梨木黑梨木的,毫无灵气的东西,从不会被他放在眼里。听见华阳飞问,便随口嗯了声,算是答复。

华阳飞爱不释手的端详着那木盒,说:“早就该想到,能用来装那块极品琥珀,一定也是好东西。这才是真正的老料啊,看看这花纹,看看这鬼眼,真是顶级的老料!我在拍卖行干了那么多年,类似的东西,也只见过一件而已。”

黄箐箐好奇的问:“老爷爷,这东西很值钱吗?”

华阳飞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这姑娘和自己女儿也差不多大,怎么就能喊自己爷爷?可他又不好纠正,只好顺着话说:“海南黄梨木是国内最好的木材,也是国际顶尖的木料,国家早已经禁止开采了。这种木材,生长的极为缓慢,往往要十几二十年,才能长出木芯。不过这样的木芯,顶多用来车个珠子,别说家具了,连饰盒都做不成。只有百年以上的木料,才能做成小件,数百上千年的老料,才能用来做家具。前些日子我去沿海那边,看到一件有几百年历史的黄梨木神龛,价值五百多万。不过这个盒子就没那么高的价格了,虽然料子很老,可体积不大,表面也没有做太细致的雕琢,艺术价值偏低一些,估计能拍个一百万左右吧。”

与几千万相比,一百万显然并不算多大的数字,但仍有许多人惊讶的看过来。仅仅装琥珀的盒子,就价值百万,这个年轻人,什么来历?

郑教授也在好奇这个问题,便问:“这位是谁?国内顶尖家族的子弟,好像没有他。”

唐振中一脸红光,感觉自己把苏杭拉来生日会,真是最明智的决定。看看周围人那能塞下鸡蛋的嘴巴,他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是面子!听见郑教授问,他随口回答:“捡来的。”

捡来的……郑教授很是无语,怎么可能嘛,这老家伙,连自己这个多年好友都不说实话。不过他还真误会了唐振中,苏杭确实是误打误撞才和唐振中认识,从这点来说,捡来的没有什么错。

最后,华阳飞颇为感慨的把装有琥珀的盒子递给邓佳怡,说:“这应该是你这辈子收到最昂贵的礼物了,小丫头,好好珍藏吧。”

不知道为什么,邓佳怡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烫。她偷偷瞥了苏杭一眼,见对方并没有看向自己,不禁有些失望。但她咬了咬嘴唇,忽然主动面向苏杭,说:“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好好保存的!”

苏杭点点头,随口说:“你喜欢就好。”

这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但邓佳怡却忽然想到,难道他是因为特意准备了这件礼物,所以才会缺钱?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说,他对自己其实……

越想越偏的邓佳怡,脸色红的更厉害。她那含羞带怯的模样,把周围的年轻男人都看傻了。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娇羞的邓佳怡?真是美的没边了!

连唐振中都有点愣,这丫头咋的,烧啦?郑教授轻轻拉了他一下,向苏杭那边努努嘴。唐振中立刻明白过来,孙女这害羞的模样,是因为苏杭?老爷子心里顿时一喜,这不正是他拉苏杭来生日会的最终目的吗。如果这位雕琢造诣连自己都叹服的年轻人能做孙女婿,那唐氏玉雕在今后几十年,绝对会是全世界屈一指!

张少在旁边已经看傻了眼,怎么可能呢?价值几千万的琥珀,价值上百万的木盒……这个苏杭,真是自己调查的那个人吗?旁边的张总眼神更加阴沉,经过这一轮的试探,他已经确定,苏杭不能随便招惹。想要对付他,怕是要从侧面入手了。

28.闹剧

此时,酒店的经理亲自推着蛋糕车过来,那群被震惊的年轻人顿时欢呼起来:“切蛋糕,切蛋糕!”

他们并不是很想吃蛋糕,但更不想人们总把目光聚焦在苏杭身上。在众人的簇拥下,邓佳怡抱着木盒子,缓步走到蛋糕车旁。

礼物已经送到,苏杭本打算就此离开,但唐振中怎么可能轻易让他走掉。老爷子直接拉着苏杭走到蛋糕车旁,说:“你今天送了最贵重的礼物,给你个机会,和佳怡一起切蛋糕。”

感受到旁边传来年轻男人的温度,邓佳怡面色更加红润,几个凑到跟前的年轻人,看的差点流口水。

苏杭微微皱眉,切蛋糕?自己可不爱吃这种东西……可在场那么多人,他又不想驳了唐振中的面子,毕竟老爷子对自己有过不少的帮助。

犹豫几秒后,他只好伸手握住那把蛋糕刀。唐振中本来还想让他和邓佳怡用同一把刀,不过想想这进度可能太快了,只好就此作罢。

于是,苏杭和邓佳怡一左一右,同时举起蛋糕刀,缓缓切下。

虽然他的穿着并不起眼,但冲开了气旋,时刻有灵气环绕周身。不仅让附近的人感到舒适,连看到他都觉得极其顺眼。甚至有不少人望着并肩而立的苏杭和邓佳怡,心中感慨:“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万众瞩目之下,第一层蛋糕被切成了几份。邓佳怡很有些紧张,感觉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倍。而每每与苏杭的蛋糕刀碰撞时,她更觉得手指像触电一样,浑身都有些酥软。这种异样的感受,是从未有过的,让她面色一直红润,整张脸,都仿若要滴水一般。那诱人的模样,看呆无数人。

此时的宴会厅角落,一个女人愣愣的看着被人围拢在中央的苏杭和邓佳怡。那万众瞩目的两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

她正是跟着别人偷偷混进来的林巧巧,原本只为提防张少被坏女人抢走,可是当那价值几千万的琥珀出现时,听着华阳飞侃侃而谈,林巧巧比谁都震惊。被自己鄙视了那么多次,几乎踩在脚底的那个男人,竟然拥有如此贵重的珍宝……

看着台上的一男一女,林巧巧的心里,升起了无边的苦涩。是她亲手放弃了苏杭,也放弃了眼前的这一切。如果没有和苏杭说分手,也许那块琥珀,现在已经是她的了……

林巧巧忽然无比的后悔,甚至想冲到苏杭面前,请求他的原谅。

但是,她不敢。邓佳怡的美貌,那令无数人倾倒的气质,都让她自惭形秽。如今的苏杭,已经站在了这样的清纯少女身边,他还能看得上自己吗?

想到从前的苏杭对自己言听计从,指东不敢往西,只要有一分钱,都愿意全部花在自己身上。而张少虽然有钱,可实际上却把她当成泄欲工具。这一点,林巧巧很清楚。所以,她更加怀念起和苏杭在一起的日子。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情承担后果。

悔恨的跺跺脚,林巧巧看向人群中对着邓佳怡流口水的张少,她心里想着,还好自己仍有一条退路,不至于一无所有。

切完了蛋糕,邓佳怡亲手把第一块蛋糕,送给了苏杭。唐振中在旁边哈哈大笑,说:“瞧瞧,我就说女生外向,这才哪跟哪,连我这个当外公的都忘了。”

邓佳怡脸色更红,娇嗔一声:“外公!”

唐振中再次大笑,说:“好好好,外公不说话了还不行吗,你们年轻人啊,我不管了。”

这话让邓佳怡更加羞涩,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苏杭。周围的年轻人不禁大怒,说:“老爷子,你不会打算让邓佳怡被猪啃了吧!”

“就是,我们也愿意当猪啊!”

唐振中瞪起眼睛:“滚蛋,你们愿意当猪,我孙女还不愿意当大白菜呢。去去去,一边吃蛋糕去,捣什么乱!”

明眼人都能看出唐振中的心思,不少人心中疑惑,就算苏杭带来举世无双的珍宝,可对唐氏集团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吧?如果仅仅因为一点钱就把外孙女卖了,唐老也不值得那么多人尊重。

恰巧有前些日子去过唐氏珠宝店的人,便把苏杭那神乎其技的玉雕手段说了出来。听到唐老曾要拜苏杭为师,很多人都惊诧不已。不过他们也明白过来,为何唐振中会起这样的心思。如此惊人的玉雕造诣,不管能学会,还是把这人拉入唐氏,都能让集团在玉雕行业无人能敌!

当然了,也有人不太相信这件事。亲眼见证白玫瑰诞生的人便说:“那件宝贝就放在珠宝店的最中央,谁去了都能看到,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镇店之宝。你们要是不信,就去看看。”

切完了蛋糕,苏杭随手把手里端着的盘子递给唐振中,表示要告辞。唐振中一阵无语,自己孙女那么个大美人放在眼前,你小子一会说一次要走,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这时候,一个年轻貌美,打扮性感的女孩凑到张少面前,笑眯眯的伸出手自我介绍。对这样的女孩,张少一向来者不拒。若非张总在旁边看着,他说不定已经和人家搂上了。

而那女孩也确实抱着这样的心思,虽然是邓佳怡的生日会,但还是有不少名媛佳丽混了进来。她们没别的目的,就是想钓只金龟婿,或者一夜春风赚些真金白银。

因此,那女孩笑吟吟的靠在张少身上,询问关于翡翠的事情。她的手,则不引人注意的,悄悄在张少腰间滑动。

这一幕,恰好被一直盯着张少的林巧巧看到。被苏杭和邓佳怡打击到的林巧巧,顿时升起了怒火。她快步跑过来,二话不说,对着那女孩就是一巴掌:“不要脸的女人,滚开!”

清脆的“啪”一声响,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像张少这样被勾引的不在少数,多数人已经习以为常,并不在意。但林巧巧的这一巴掌,却点燃了他们的八卦之心。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个女孩和张少是什么关系。

被抽了一耳光的女孩捂着脸,瞪大了眼睛尖叫起来:“你怎么打人!”

林巧巧气的几乎失去理智,骂道:“你还敢问!勾引人家的男人,你要不要脸?”

说着,她又冲上去推了那女孩一把。两人肢体接触,顿时纠缠在一起,不可开交。

张总脸色有些难看,转头问自己儿子:“这女人是谁?”

张少唯唯诺诺的低头说:“就是,就是我说的那个女人……”

“简直是胡闹!”张总气的直咬牙,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跟自己儿子有一腿。可她偏偏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上演了如此难堪的闹剧。可以想象,这件事必定会成为环安城的一大笑料。

“还不去把她弄走!还嫌不够丢人吗!”张总一把拍在张少后背,沉声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让她滚蛋!从今天起,再敢和这种女人有联系,我打断你的腿!”

张少也是心里憋着一肚子火,立刻过去一把抓住林巧巧的头,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两巴掌。林巧巧直接被打懵了,看着咬牙切齿的张少,一脸呆滞。张少掐着她的脖子,毫不留情的往酒店外拖:“赶紧滚蛋,别让我再见到你!”

林巧巧这才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事,她奋力的挣扎着,大声哭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连苏杭都不要了,选择跟了你,你却因为一个贱人打我!”

这话,听的不少人为之一愣。尤其是邓佳怡,她看了看哭叫不停的林巧巧,又看看旁边默默放下蛋糕刀的苏杭,问:“你认识她?”

苏杭沉默着,他有那么一丝冲动,想要去帮助林巧巧,可又想不出帮她的理由。是这个女人为了钱甩了她,因为她,自己才会意外穿越到那个可怕的世界。说起来,两人之间只有仇恨。但是这一刻,看着那哭到妆容都花了的林巧巧,苏杭忽然觉得她很可怜。

为了更美好的食物放弃了温暖的小窝,可到头来却现,自己走进的是虎穴。那么,自己要把她从虎穴中解救出来吗?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焦躁,苏杭抬头看向张少,拳头不自禁的握了起来。

张少没有留任何情面,他现在只想把林巧巧弄出去,如果不是人太多,他甚至想直接宰了这个女人。被她这样一闹,以后的环安市,自己还不被人当笑话看?

但他忽然察觉到苏杭深邃的眼眸,在望向这边。张少忽然打了个冷颤,他有种直觉,如果自己再对林巧巧下手狠一些,或许苏杭这只雄狮会直接扑过来把他撕碎。毕竟,林巧巧曾是他最爱的女人。

想到这,张少手上的力度不由轻了些。即便如此,林巧巧还是挣不脱,直接被赶出了酒店。

邓佳怡看出苏杭的异样,轻声问:“不去看看吗?”

苏杭犹豫了几秒,然后缓缓松开拳头,吐出一口气,摇头说:“算了……”

简简单单两个字,不仅仅是在说眼前,更是在说从前。林巧巧已经为自己的势利付出了代价,这代价会让她刻骨铭心一辈子,而她与苏杭之间的恩怨,也将随之了结。从今往后,两人不再有爱,也不再有恨。彼此,只是陌生人。

如同王菲的那歌: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苏杭想着,恐怕都不能了。

29.古琴佳人湘妃怨

一场闹剧,让生日会的气氛有些尴尬。这时候,郑教授笑着说:“今天是佳怡的生日会,我特意把珍藏的流水琴带来了,要不然,让佳怡弹一曲助兴吧。”

唐振中连连点头,对苏杭说:“看见没,我孙女要弹琴了,听完再走,不然把被你切开的蛋糕给我复原!”

苏杭一阵无语,蛋糕都切成几份了,有些甚至已经下了肚,怎么可能复原。这老头,咋那么不害臊呢。唐振中这话自然是为了调节尴尬的气氛,但同时他也打定主意,豁出去这张老脸,一定要让苏杭和邓佳怡多相处一段时间。

邓佳怡看了眼苏杭,面色微红的点点头。她最擅长的,就是琴棋书画,也深知苏杭的古琴造诣何等高。虽然在老师的讲述下,知晓自己与苏杭有很大一段差距,但她还是觉得,如果能让这琴曲入了苏杭的耳,也是不错的事情。

至于林巧巧,那样一个女人对邓佳怡来说,实在微不足道。而且她从苏杭的表现中看出,对方已经不是那么重要,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流水琴?不会是明代有人为了纪念伯牙和钟子期,特意制作的两张古琴之一吧?”

“我也听说过,据说还有张高山琴,听说两张琴合奏,便能演绎真正完美的琴曲!”

“古琴配佳人,今天可真是要过足眼瘾了!”

酒店已经准备好了舞台,连那张流水琴也放好了位置。邓佳怡缓步走去,在琴边坐下。她打量着那古色古香的琴体,触摸着蕴含着历史气息的琴弦,很有感触。随手一拨,便有美妙的琴声入耳,立刻引来一阵叫好声。

手抚琴弦,邓佳怡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她想了想,然后开始拨动琴弦。

琴声响起,绵绵细柔,郑教授轻咦一声,微微点头,说:“是阳春堂琴谱中的湘妃怨。”

那琴声听着有些单调,但细听之下,却如春雨中的哀愁。淅淅沥沥,绵绵不绝。众人交口称赞,虽然他们并不懂琴,可近代人听曲,向来以入耳为佳,适心为快。听着舒服,那就是好。就这点来说,邓佳怡做到了。

不过郑教授却摇摇头,他想起自己昨天看的视频里,那深入人心的琴曲。只有触动灵魂,才能被称作天籁之音!想到这,他有种想立刻结束生日会,去环大寻找那位青年琴师的冲动。由于视频并不是很清楚,郑教授才没有现,他要找的人,其实就在眼前。

邓佳怡的琴声,让苏杭微微抬头。他没听过湘妃怨,但类似的琴音,却是听过许多。尤其是仙音阁少阁主为他而弹的那《仙殇》,更是令人心中思绪万千,惆怅不已。与少阁主相比,邓佳怡的琴声只能算入门,没有多少可取之处。所以苏杭只听了前半段,便没再注意。

不久后,琴声止住,邓佳怡微笑着站起来。宴会厅上,立刻响起了掌声。

人美,曲妙,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邓佳怡向苏杭的位置看去,她很想知道,这自己突奇想弹的曲子,是否能听进那人的耳中。他又是否明白,湘妃思君不见君的哀怨?

可她无法从苏杭那张平静的面容上,瞧出任何东西,难道自己的曲子,没有打动他半分吗?

待邓佳怡下来,郑教授走上去,笑着说:“这曲子,你已经很熟练了,假以时日,连我也要甘拜下风。”

“郑爷爷那么高深的造诣,佳怡要是能越,还不知要练多久。”邓佳怡谦逊的说。

这时候,那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忽然传来物体移动的声音。邓佳怡抬头望去,只见一台大红色的钢琴,被人推了上去。一头金的奥修斯走到麦克风前,露出迷人的笑容,说:“久闻中国音乐传承数千年,应有可取之处。不过今日,却没听出太多。只是看各位都是热爱音乐的人,便自告奋勇,弹一钢琴曲,望与各位共赏。”

这话说的很直接,不仅邓佳怡皱起细眉,周围的人更是面色难看。什么叫没听出太多?你干脆说不好听不得了吗?而且,说这话的,还是个外国人!一时间,很多人忽然想起霍元甲电影中,日本人送来的东亚病夫牌匾。这家伙,哪是来参加生日会的,根本就是来砸场子!

黄箐箐脸色也有些难看,她没想到,奥修斯会突然来这样一出。早知道如此,她绝不可能带这家伙来。

唐振中面色阴沉,正要开口说话,邓佳怡却抢在他前面,轻声说:“既然奥修斯先生这样说,那佳怡也很想知道,西方的钢琴,又有何可取之处。”

郑教授也拦住了唐振中,低声说:“不管他目的是什么,输人不输阵,先听听再说。”

唐振中冷哼一声,这才没有当场作。奥修斯笑了笑,离开麦克风,走到那台拉风的大红色钢琴前。

黄箐箐气的咬牙切齿,说:“这家伙绝对是有预谋的,否则怎么会偷偷摸摸把他专属的钢琴都运来了!”

不管她如何生气,事情已成定局。郑教授的话,不少人都听到了,他们细细思索,确实是这个道理。甭管人家来干啥,咱们先听了再说。如果不好听的话,该嘲讽嘲讽,该揍人揍人!自家地盘,总不能连这点气量都没有。

面对众人那怒气冲冲的注视,奥修斯没有任何紧张感,反而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就像西方媒体对他的评价一样,完美的男人。正因为太完美,所以他觉得,生活实在不够刺激,整个欧美,都已经被他征服。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古老的东方!

今天,就要以这钢琴曲,吹响攻伐的号角,让所有人明白,只有西方音乐,才是最完美的!

c小调在宴会厅响起,音调略显沉闷,一股哀伤的气息,顺着那琴声蔓延开来。

嘈杂的宴会厅,在这一刻缓缓步入安静。人们没有再去议论,他们在一瞬间,便被略显低沉的气氛所感染。仿佛闻到了尚未散去的硝烟,在空气弥散着。那阴暗的天空,是雨前的征兆,就连阴云,都是忧郁的灰色。

有人呢喃道:“是克罗地亚狂想曲……”

残砖破瓦,倒塌的墙壁,尘埃在空气中飘摇。

战火摧残后的断垣残壁,让人深深感受到真正带来的哀伤。那是无法言喻的闷,是令人压抑的痛。

可是,在硝烟之中,又出现了一点点希望。

逐渐加快的曲调,如同清扫战场的士兵。他们在以极快的度掠过一处处沟壑,这是他们的家园,是他们誓死要保卫的地方。

敌人可以击败他们的身体,但无法击垮他们的灵魂。

苏杭微微抬头,看着台上的那个外国男孩。虽然曲调明快,但他却听出对方内心的孤寂。他在寻找着什么,也可以说在等待着什么。苏杭在这个金男孩身上,看到了让他也不得不正视的光芒。这是一个真正的音乐天才,带着无人可敌的气势,来到了这里。

而此时,反抗的调子,慢慢铺开。

战车在地面轰鸣,鸟儿从天空飞过,试图寻找石缝中残留的面包屑。硝烟与鲜血,浇灌在了每一寸土地上。

没有人畏惧,没有人退却,他们在前进,大步的前进!这是激烈的战争,是生命的璀璨!

这是震撼人心的钢琴曲,是入侵与反抗的交织!

当最后一刻来临时,那恍若星空一般的平静,令人沉迷。长长的尾音,更是如同彗星一般,在空中划过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手指从琴键上离开,奥修斯睁开了眼睛,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没有掌声,也没有叫骂,一切都很安静。

他缓缓站起来,面向被这钢琴曲彻底迷住的人们,轻轻的叹出一口气。

虽然声音不大,却如同雷声一般,震醒了所有人。人们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他们有心想要贬低这曲子,可是,搜遍脑海,也找不到任何缺点。很多人低下头,他们为自己沉浸在这钢琴曲感到羞愧。可是,那能够刺透灵魂的琴音,却在耳边萦绕不散。

郑教授面色凝重,身为国宝级的音乐大师,他很清楚对方这一曲代表着什么。

真正的琴师,能够打动灵魂的琴师!

他终于明白,奥修斯为什么敢冒着犯众怒的危险说出那番话。他不是自大,而是在说实话。和他的钢琴曲比起来,邓佳怡的古琴,确实没有太多的可取之处。

黄箐箐合上自己张大的嘴巴,她在中外汇演的时候,就见识过奥修斯的厉害。但再一次感受到这个人的风采,依然觉得十分震撼。她开始觉得,带奥修斯来,或许不是坏事,否则哪有机会听到这惊才绝艳的狂想曲呢?

唐振中是一位雕琢大师,并不是很懂音乐。但他刚才,也被那琴声所震动,此刻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难看。外孙女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强压一头,让他很是气恼。可是怎么办呢?难道让邓佳怡再上去献一次丑吗?

30.棋逢对手将遇良材

唐振中看向身边的老朋友,低声说:“这次,只能看你的了。”

郑教授心里有些苦,他虽然是音乐大师,但还没真正达到能够随时随地打动灵魂的地步。只有状态非常好的时候,才能凑巧进入那个境界。而今天,他被对方占了先手,思绪都有些乱了。就算强行上台,也不可能赢下来。

但是老友相求,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退。再说了,整个宴会厅除了他,还有谁能抵抗奥修斯呢?

这时候,邓佳怡看向了苏杭,她是为数不多知晓苏杭古琴造诣的人。如果说她心里还有谁能击败奥修斯的话,那非苏杭莫属。她缓步走过去,对苏杭轻声说:“我希望你能上去,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维护我们都应该维护的东西。”

苏杭没有说话,他很明白邓佳怡的意思。有些东西,是每个人都有的。

例如,尊严!

奥修斯今天击败的,不是邓佳怡,他是要击败整个中国!他要用这钢琴曲,摧枯拉朽般的横扫东方。这份气魄,值得称赞。

倘若仅此,也许苏杭不会想着与对方一争高下。但今天,他被林巧巧的可悲刺激到,很想找地方彻底泄一番!

郑教授咬咬牙,正准备迈开步子上台。这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那不算高大的身影,从他身边越过,平淡却充满信念的声音传来:“交给我吧……”

看着那个越过自己,缓步上台的年轻人,郑教授微微张口,似乎想问什么。邓佳怡走到他旁边,她眼中充满着对某人的信心,说:“放心吧,他一定会赢的。”

唐振中也很是愕然,他不明白,苏杭上去干什么。难道说,他也会弹琴?可是他再厉害,也没郑教授厉害吧。但听见外孙女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多了股莫名的信心。

台下许多人看到苏杭上台的时候,都有些惊讶。他们都以为,会是郑教授上去对阵,可没想到,是那个送了天价礼物的年轻人。

纵然因为张总的话,让很多人对苏杭有了浅浅的敌意,可是这一刻,他们有了共同的信念,那就是为苏杭加油。

没人想过苏杭会赢,他们只希望,苏杭能表现出国人应有的气概!

例如胡子明,便站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大叫着说:“兄弟,输了没事,得告诉这洋鬼子,咱们有勇气输!”

“没错!弹的不好没关系,我们都会记住,你是替佳怡去死的!”

“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鸿毛!哥们,你比鸿毛重!”

没有人会奢望苏杭赢,在他们眼里,台上的这个年轻人,只是为了不让邓佳怡太过难堪才上去的。而苏杭没有理会那些纷乱的议论声,他站在台上,望着对面的金男孩,然后转头看向郑教授,说:“借你的琴一用。”

郑教授犹豫几秒,然后咬咬牙,亲自抱着琴走上去。在将流水琴交给苏杭的时候,他轻声说:“不管怎么样,你很不错,加油吧!”

苏杭微微点头,然后端坐在地面,将流水琴放置两腿之上。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拂过,立刻感受到琴弦的震动。琴身上有着难以察觉的灵气存在,那是因历史沉淀遗留的沧桑。这种极为特殊的灵气不可以被吸收,也唯有苏杭这种开启了气旋的修行人士才能感受到。

换句话说,像苏杭这样的修行人,其实可以去做鉴宝节目。任何古董放在眼前,一眼就能辨认出真假。对他们来说,岁月是最好的证据!

一张还算不错的琴,苏杭心里想着。

奥修斯站在旁边,看着地上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东方男孩。虽然双方见面,没有交谈哪怕一句话,但他依然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神秘。那是他早已听闻,只属于古老中国的气质,如天,如地,如海,如渊!

他忽然有种直觉,自己将要遇到这一生,最重要的对手。这让他不由的有些兴奋,以及更多的期盼。

待内情平静后,苏杭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

度不快,很缓慢,音调略沉,与奥修斯所弹的《克罗地亚狂想曲》,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这开曲,却没有太多人认同。人们更希望他能弹出悲壮的曲子,眼前这病怏怏的调子,并不符合期望。

但苏杭从不去考虑别人怎么想,他只要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曲调依然缓慢,沉闷,让人急的想要出汗。

台下有人解开衣服,不满的说:“怎么回事,没开空调吗?”

“就是,浑身上下都感觉潮乎乎的……”

“怎么有种快下雨的感觉?”又有人说。

奥修斯眼中的期待之色,愈的明亮,他也有与台下之人近乎相同的感受。那压抑在心头的沉重,仿若天威,绝非偶然。与其说是闷沉,倒不如说是风雨欲来的酝酿。

这时候,苏杭的手指拨动度,骤然加快。

刹那间,狂风暴雨,倾盆而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突然感受到了雷声隆隆,风声萧萧,大雨从天而降的磅礴气势。

郑教授神情一震,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采,忍不住握紧了双手。

这曲子……

苏杭的左手,向琴尾而去,那琴声,依然快,却显得沉闷许多。

人们仿佛看到,在风雷之中,有将军升帐,威严庄重。士兵迅集结,在暴雨中庄严肃穆。这是蓄势待,是出战前令人揪心的紧张!

曲调再快,激烈昂然,仿若雨夜急行军的紧迫。

大战,一触即!

郑教授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提前离开生日会,否则,就要错过这场盛会了。

那一根根琴弦,在苏杭的手指勾挑中,化作轻快的音符。

激战来临,而左手的尾音,却让这战斗增添了几分壮烈。

大雨倾盆,血染盔甲。将军怒吼,士兵呐喊,兵器与兵器的劈砍,身体与身体的碰撞,化作令人震撼的声音,流传于天地间。

琴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会惊扰这场战争。没有人敢出声,没有人敢移动,邓佳怡的眼睛,在苏杭的身上定住。她彻底着迷了,这个男人,让她无法自拔。

陡然间,曲调缓落,沙场的厮杀,终于落幕。调子转向了平和,像得胜回营的士兵,在平缓自己的思绪。

整曲子一气呵成,节奏紧迫有度,当最后一个音符落定,苏杭缓缓把手放在琴弦上,让那略显沉闷的声音,在琴身内回荡。

这是将军之帐,落下帷幕!

苏杭轻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快要忘记厮杀的纷争。那令普通人畏惧的一幕幕,如今却使他有些怀念。这曲子,并非那位神秘老先生的琴谱所有,而是苏杭途径两国混战时,听到某座将军帐中传出的。

这是征伐的曲子,是不畏惧,不胆怯,战之必胜的曲子!

一曲落定,旗开得胜!

奥修斯看着身前缓缓站起的男人,他眼里充满了兴奋,这是一个真正的对手,可以与自己一战的对手!他伸出手去,说:“你的古琴很好,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苏杭看他一眼,摇摇头,没有伸手,而是抱着古琴往台下走,只留下一句话:“我不是很会弹琴。”

胡子明离台上最近,听到这话,他忍不住大叫:“我靠,帅呆了兄弟!”

“这才是装b的典范!”

“妈的,以后是不是连我不会弹琴这句话都不能说了?”

看着已经下台的苏杭,奥修斯眼中的兴奋逐渐淡去。他笑了起来,深深记住了苏杭的模样。无论这个男人是谁,奥修斯都已经决定,要彻底击败他。只有击败他,才有资格去征服这个古老的国度!

台下,黄箐箐两眼都在冒星星,双手握在一起一脸花痴的样子:“好帅啊……”

旁边的中年妇女感叹的看了眼苏杭,然后又无奈的拉了拉黄箐箐,说:“虽然没有记者,但这么多人在,注意点形象好吗?好歹也是位明星……”

邓佳怡双手紧握,强忍着立刻向苏杭跑去的冲动。她已经彻底被这琴声折服,无法用更多的赞美来形容。而台下的人,此刻才逐渐回过神来。他们震惊又欣喜的看着苏杭,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所弹的曲子,竟然也能触动灵魂。那雨夜集结出战的一幕,仿若幻觉,又像在眼前真实上演。

这样的古琴曲,谁听过?

甚至一些原本对古琴毫无兴趣的年轻人,此刻也在思索,要不要找个机会学古琴试试?

郑教授更是满脸激动,他看着苏杭,恨不得大叫两声来泄。天才!又一个真正的天才!原本以为环大有一个天才就够了,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一个。这是老天爷都在帮忙,让我们的民族音乐彻底崛起吗?

郑教授快要兴奋的昏过去了,他在想,如果能拉拢这两个青念琴师加入培训班,那培训班的级别,瞬间就要提高好几个档次!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个青年琴师,其实是同一个人。怪只怪校长给他的视频不够清晰,别说脸了,连身体都看不太清楚。

苏杭走过来,把流水琴还给了他,说:“物归原主,琴还行。”

郑教授没有在意他对这张古琴的评价,而是激动无比的说:“你,你愿意加入我们吗?一个培训班,当班长,不,你来当老师!你绝对有这个资格!”

31.苏家来人

培训班?苏杭隐约觉得这个名词有些熟悉,他本能的摇头,说:“对不起,我没时间。”

郑教授不以为意,不断的劝说:“我们这个培训班很厉害的,汇集了环大和京大的全部天才,也许还有外校的人也会来。这是让民族音乐崛起的机会,我衷心的希望,你能加入!”

听到郑教授提起两所学校,苏杭这才想起来,校长昨晚也找自己说过类似的事。他再次摇头,拒绝了郑教授的提议。见苏杭一脸坚定,郑教授很是无奈。

这时,唐振中把他拉到旁边,低声说:“急什么,他这人吃软不吃硬的,慢慢来才有效。再说了,有我在,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听唐振中这么一说,郑教授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希望,便没再去纠缠苏杭。

见众人的目光把自己层层围裹,苏杭顿觉浑身别扭。他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便向唐振中提出告辞。见苏杭要走,邓佳怡心里微有失望。她很想苏杭能主动来和自己说句话,不管什么,哪怕只是告别也好。

可是,等到苏杭转身,她也没等来那句话。虽然女孩子应该矜持,但邓佳怡今天真的是被苏杭征服了。犹豫几秒,眼见苏杭已经在众人的注视下即将离开,邓佳怡终于忍不住,跑过去,说:“教我学琴可以吗?”

苏杭停住步子,微微皱起眉头。邓佳怡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刻低下头去,说:“我只是想学那两曲子……”

看着眼前收敛了骄傲的漂亮女孩,苏杭忽然想到了闫雪母子。想要给妍妍治病,还需要买更多的玉石。这方面,以后恐怕要多麻烦唐振中才行。所以,他没有再拒绝,抬起步子离开,并丢下一句话:“只教你一次,学费每一万。”

当苏杭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邓佳怡失望的无以复加。她咬着嘴唇,泪水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从没有感觉如此委屈,打小就是人人呵护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如今,她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带着卑微来到这个男人面前,却被他无情的拒绝了……这种委屈,让邓佳怡很想哭。

但下一刻,她却听到苏杭说的那句话:“只教你一次,学费一万。”

她猛地抬起头,那还含着泪的眼睛,怔怔的望着已经离开的男人。

他答应了……

他真的答应了!

邓佳怡忽略了学费一万几个字,她只知道,苏杭答应了自己!

一时间,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甜。她用力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冲着苏杭的背影大喊:“我明天会去找你的!”

苏杭没有任何回应,很快消失在宴会厅外。

宾客们看着邓佳怡,又看看已经没了人影的宴会厅大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今天这场生日会,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撼。至于邓佳怡对苏杭的那点小情愫,已经没人会惊讶。

出手几千万的礼物,能与欧美天才奥修斯对抗的古琴造诣,连唐振中都拜服的雕琢造诣,这个年轻人,还有什么缺点吗?也许穿的不好看是一个缺点,可是,这算个屁!很多人甚至想着,如果我能达到他那种程度,别说穿的不好,就算光屁股也愿意啊!

而且看看人家撩妹的方式,明明身价不菲,却还要教一曲子收一万。这是为啥?还不是为了表明,哥对你没太大兴趣。这是欲擒故纵的最高境界啊!要知道,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无论男女,这个道理都是相同。

莫名其妙的,想赚点小钱的苏杭,已经成为很多年轻人眼中的撩妹高手。

看着周围宾客那敬佩的表情,张总眼神有些阴冷。他没想到,苏杭会以这样的方式,解决自己给他制造的小麻烦。一曲子,征服了在场所有人,恐怕今后这些年轻人提起苏杭,只会是崇拜,而非敌意了。就算涉及到邓佳怡,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只是,他不清楚这是苏杭故意为之,还是一个巧合。如果是巧合还好说,但如果是故意的……那这个年轻人的城府,就太深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场东方古琴与西方钢琴之战,究竟谁赢了?

以胡子明为的年轻人,自然都认为苏杭赢了。但也有不少人觉得,奥修斯也不差。虽然这个外国男孩的态度不够友好,但谁也不能否认他在音乐上的强大。即便是郑教授,也只能不偏不倚的说两人各有特色,平分秋毫。

奥修斯带着那依旧迷人的笑容,悄然退场。他很满足,这个古老的国度,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走出酒店的苏杭,并没有看到张少和林巧巧。两人已经离开,但他依然从空气中,闻到了绝望留下的凄惨气息。站在原地沉默良久后,苏杭叹息一声,正准备离开,忽然一辆黑色轿车在他面前停下。车窗落下,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上车。”

苏杭自然不会这么听话,他从车窗看到,里面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其神情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有些阴郁。

苏盛丰确实不太开心,虽然他并非苏家的嫡系子弟,但在江浙省,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管苏家势头如何,他都和苏长空一样,保持着大家族的傲气。可是没想到,远在京城的家主苏长空竟然亲自给自己打来电话,告知去寻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庶出子孙,要靠他和南粤宋家联姻?

从掌管上千人吃饭的老总,变身成媒婆,这让苏盛丰觉得很不爽。以至于对那个从未谋面的“亲戚”,也十分厌恶。

因此,见苏杭站在车前没动静,他立刻冷声说:“愣什么,还不上来!”

苏杭被他这命令式的语气弄的莫名其妙,忍不住挑挑眉毛,问:“你哪位?”

苏盛丰憋着火,吐出一句:“我是你大爷!”

苏杭的心情早就因为林巧巧变得极不舒畅,他眉头一皱,直接伸手拉开了车门。但没有上车,而是把苏盛丰当猴子一样拎了出来,一脸寒意的盯着对方:“莫名其妙骂人,很容易挨揍的知道吗?”

苏盛丰哪里会想到,这个资料上只是普通大学生的“亲戚”,竟敢抓着自己的衣领子威胁!他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对待,忍不住厉声说:“你想干什么!造反吗!”

苏杭冷笑一声,说:“你算老几,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

他现在的心情,比苏盛丰还不好,随随便便一颗火星,就能直接引爆。轿车司机兼职保镖,见老板有难,立刻从驾驶位窜下来。他一个箭步上前,冲着苏杭脸打去,并大叫:“还不放手!”

苏杭眼神更冷,一手抓着苏盛丰,另一手则抓住对方挥来的拳头,轻轻向前一带,然后脚下扫向对方的小腿。那保镖反应很快,立刻便扭起身子,借势挥拳。那拳头直接从侧下方击向苏杭的下巴,他心中冷笑,这点三脚猫的伎俩,自己早就看透了!

然而他的拳头才刚打出来,就感觉自己脑袋像被人用锤子击中一样,整个人直接像熟透的柿子一样“吧唧”摔在地上,半点声息都不出来。

苏杭没有看倒地不起的保镖,而是回过头来看脸上有些慌乱的苏盛丰,冷声说:“谁派你们来的?张总?”

这些人上来就挑衅,苏杭自然把他们当作张总的手下。苏盛丰连连摇头,他虽然不知道张总是谁,但能一拳把自己贴身保镖打倒的人,绝对不能惹。最起码,他那副身板是扛不住这一拳的。所以他立刻说:“我不认识张总,我是苏家的人!我是你大爷!”

“我是你大爷!”苏杭直接抓着他脑袋磕在车门上,出砰一声闷响:“说,谁派你来的!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不要惹我火!”

苏盛丰欲哭无泪,抓着人脑袋往车上撞,这还不算火吗?而且,从辈分上算,他确实是苏杭的大爷……

“你爷爷是不是苏长远?你爸叫苏建国?你叫苏杭?”苏盛丰一连串的问了三个问题。

苏杭微微一怔,随后面色更加阴沉:“你们想动我家人?找死!”

那骇人的杀意,不由自主的释放出来。苏盛丰顿时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人像牲口一样杀掉。他惊恐到极点,慌乱的说:“我没有恶意!按辈分,我是你爸的哥哥!”

苏杭愣了下,我爸的哥哥?任他搜遍脑海,也想不起自己那老实巴交的亲爹,啥时候多了一位哥哥。见他神情有所缓和,苏盛丰又接着说:“你爷爷当年从苏家离开,已经几十年没回去了。我这次来,就是请你回去认祖归宗的。”

这话纯粹是放屁,按苏长空的说法,应该直接告诉苏杭,你的肉体被征用了,要拿来和宋家千金洞房。今后没啥事,也甭说自己是苏家的人,我们丢不起那人!

在苏长空看来,苏杭应该千恩万谢,感激流涕才对。一个大美女送到跟前,还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32.谎言与真心

不过苏盛丰很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脾气,并不像资料上说的那样懦弱。如果自己真把苏长空的原话说出来,恐怕立刻就会挨一头疙瘩。

苏杭被这番话震到,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经常听爷爷说,曾在京城过富裕日子。难道说,爷爷没有撒谎?

苏杭没有怀疑苏盛丰撒谎,因为自己实在没什么可以被骗的东西。就算今天送出了价值几千万的琥珀,也是临时起意,在此之前,别说外人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块琥珀价值高的如此惊人的程度。

他放开了手,让苏盛丰把话讲清楚。捡回一条小命的苏盛丰,这才把京城苏氏与苏杭一家人的牵扯讲明白,当然了,其中有很多润色之处。例如苏杭的爷爷并非被赶出去,而是自己赌气离开的。又或者苏家找了他们几十年,今天才终于找到。

话中有真有假,哪怕是苏杭,一时间也无法辨别。

苏盛丰又说:“南粤宋家准备和苏家联姻,家主想弥补这几十年来对你们家的亏欠,所以不顾众多人的反对,把你推荐了上去。宋家已经答应了,想必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来找你。那宋家千金人长的漂亮,又会做生意,你要是能和她共结连理,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家主用心良好,他只希望,你能够原谅苏家,这么多年了,其实找你们找的很辛苦!”

不可否认,苏盛丰这话说的完美至极。想到当年每日醉醺醺讲述京城往事的爷爷,苏杭忽然很想去京城,看一看爷爷当年说的老宅是个什么样。

这并不是想攀龙附凤,荣华富贵对如今的苏杭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能够打开储物空间,里面随随便便一样东西,就能卖出天价。如送给邓佳怡的那块琥珀,只是其中价值最低的一类。苏杭只希望,自己能寻回祖宗的根,能够坦荡的告知天下,他不是无根之木,而是有名有姓!

苏氏,京城的苏氏!

苏盛丰的话虽然没有可疑点,且态度十分真诚,但苏杭并不会轻易的完全相信他。最起码,在真正踏入苏家大门前,他还要保留几分冷静。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储物空间里无数的灵丹妙药,大量的高级法器,价值连城的珍宝等等。这一切,他都愿意送给苏家。

因为,那是自己的根!

纵然并非完全信任,但苏杭看向苏盛丰的眼神,还是柔和了许多。他上下打量一番,现自己这位“大爷”气血亏空,应是长期沾染酒色,又不注意休息保养导致。想了想,他让苏盛丰在车里等一会,然后跑去酒店前台,要了几张干净的白纸。

随后,苏杭咬开自己的手臂,任由那蕴含灵气的鲜血流淌。他拿出那杆低等灵笔,沾着灵血,在纸上书画。

也许因为此刻的他执念太深,制符成功率也高的吓人。三次制符,只有一次失败,一张炼精符,一张纯阳符成功制出。炼精符可以助人炼精化气,还精入脑,补充亏损的精气。而纯阳符则与炎阳阵差不多,都可以除阴气,避鬼障。但它同时多了一个作用,那就是自动吸收纯阳之气,使得气血更加旺盛。

这两张灵符虽然低等,但搭配使用,足以让苏盛丰在一年内恢复的好似年轻小伙子。

拿着两张灵符,苏杭回到轿车旁递了过去,说:“这东西随身携带,最好连睡觉也不要取下来,可以帮你修养身体。”

作为送给苏家的第一份礼物,苏杭很尽心,甚至不惜浪费自己的灵血。然而苏盛丰并没有看在眼里,他瞥了眼那两张画了许多线条的白纸,心里鄙夷。果然是穷地方来的,拿这鬼画符糊弄人,当我白痴啊?但表面上,他还是笑吟吟的接过来,说:“有心了,谢谢你。”

苏杭能看出他眼神深处暗藏的不屑,知道所谓的灵符对普通人来说,可能确实难以理解,便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趟京城,拜访各位叔伯爷爷奶奶。”

苏盛丰心里一跳,苏长空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就是苏杭这个庶出子弟出现在别人视野范围内。如果让那些大家族知道他们苏家出了这么一个货色,还不丢死人?他连忙说:“最近苏家事情比较多,就算你回去也见不到几个人,所以过段时间吧。再说了,宋家的人应该也快到了,你现在离开,我们也不好跟人家交代。”

“何必有所交代?”苏杭一脸淡然,说:“即便没有宋家,我也会让苏家蒸蒸日上。”

这话说的颇有自信,毕竟他手里掌握的东西,是这个世界无法想象的。区区一个南粤宋家,还真不放在苏杭眼里。但在苏盛丰听来,这纯粹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在吹牛。连苏氏本家都要仰仗宋家,你一个农民儿子,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不过地上的保镖还躺在那,苏盛丰也不敢对苏杭呵斥,只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好好好,你有这份心就好。不过宋家帮了我们很多,这件事还是要有所交代才行。你就当看在家主年迈的份上,体谅体谅他老人家,别让他太过为难。”

如果是别的原因,或许苏杭真不愿意搭理那什么宋家。可涉及那位与自己爷爷同辈的家主,苏杭就算再不愿意,也必须留在环安。只是他想清楚了,联姻不联姻并不重要,等人来了,和他们说清楚就是。有自己在,少了宋家,苏氏依然会站在世界最巅峰!

见苏杭没有再提离开,苏盛丰总算松了口气。他下车把保镖弄到后座,然后自己坐到驾驶位上,从车窗探出脑袋,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你就等着宋家来人吧。”

苏杭微微点头,冲他挥手:“一路小心,下次再见,会送您更好的礼物!”

苏盛丰嗯了一声,把脑袋缩了回来,直接一脚油门离开了。从后视镜里,他看到苏杭一直站在那目送自己离开,不禁撇撇嘴:“装什么装,还不是看上我们苏家产业?就这穷小子,还想去本家分一杯羹?”

他又看了看一直在手里捏着的两张白纸,更加不屑。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养身体呢,简直就是哄小孩子。拐了个弯,见看不到苏杭,苏盛丰直接把两张灵符握成一团,并打开车窗丢了出去。这种东西,他拿手里都嫌脏!

苏长空交代的任务,他已经圆满完成。至于宋家来人,会对苏杭做什么,那他就管不着了,也不想管。转头看看后座上仍然昏迷不醒的保镖,苏盛丰暗骂一声废物。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资料上那个毫无特点的农民儿子,怎么能把自己重金请来的保镖打倒?而且看他那样子,似乎很随意……

也许,只是巧合吧。

目送苏盛丰离开,苏杭的心,仍然难以平静。

京城苏氏……

苏杭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苏长空眼里,什么都算不上。如果真跑去京城,说不定在门口就被人打出去了。但他不知道真相,反而不断思考,以后去苏家认祖的时候,带什么礼物好?

家主年岁大了,那么就送一些灵药,养生玉牌?

太小气了,不如把整个苏家大宅都改成阵法,使住在里面的人都能得到好处!

对了,还可以传授他们一些修行之法。只要修炼得当,长命百岁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财物……连那块看似普通的琥珀都价值连城,自己的储物空间,类似物品应该不少。下次开启空间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多弄一些出来!到时候给那些几十年没见面的叔叔婶婶一人一件,也算帮爷爷了了思念之情。

不知不觉中,苏杭走到出租屋附近。抬头看见那屋子的时候,他这才想起来,已经两天没来看妍妍了,也不知治疗效果如何。想了想,他把心里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去市买了些孩子爱吃的零食和水果,提着走上楼。

敲了敲门,开门的竟是妍妍。小姑娘一看到苏杭,顿时惊喜的叫起来:“呀,是天使!”

苏杭笑了笑,提起手里的袋子,问:“想不想吃?”

看着那满袋子零食,妍妍高兴不已:“想吃想吃!天使最好啦!”

苏杭笑着摸摸她的头,走进屋子里,扫视一眼,却没见到闫雪,便问:“妈妈呢?”

妍妍直接打开袋子,在那兴奋的挑选零食,头也不抬的回答说:“在洗澡。”

正说着,浴室门打开,只穿着上衣的闫雪从里面走出来。她头还湿漉漉的,正拿着毛巾在那擦。估计是没听到有人进来,所以穿的很随便。那宽松的上衣,根本遮不住全身,两条白嫩修长的大腿,直接暴露在苏杭的视野之中。而上衣中若隐若现的凸起,更是充满着朦胧的诱惑。

见妍妍在桌子旁掏零食,闫雪动作微微一顿,她抬起头,正见苏杭站在那。愣了下,然后再低头看了看,闫雪顿时出一声尖叫,慌不迭的逃进卫生间。

33.我不想你成为替代品

苏杭摸了摸鼻子,一脸苦笑。他没想到,自己来的那么巧。不过闫雪的身材确实很好,前凸后翘,皮肤更嫩的像年轻少女。若非半边脸被烫伤,绝对是迷死人不偿命的美人。

躲进卫生间的闫雪,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看着镜子里通红的脸颊,想到自己大半个身子都被苏杭看光,她不禁心里羞涩万分,那种感觉,就像第一次洞房的时候。紧张,害羞,又有那么点期待。

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平静下来,穿好衣服,从卫生间走出。

苏杭正陪着妍妍剥桔子,经过两天的休养,小姑娘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很多。脸蛋红扑扑的,不再如从前那般充满虚弱感。她那枯黄的头,已经掉的干干净净,同时又有一层柔软的毛从头皮里钻出来。如果给她换上一身男童的衣服,倒也是个俊俏的小男生。

见闫雪出来,苏杭继续低着头剥桔子,他实在感到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闫雪又气又恼,这人看过了自己的身子,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轻咬嘴唇,闫雪走过去,问:“什么时候来的?”

苏杭随口回答:“你洗澡的时候。”

这话,让闫雪顿时觉得脸像要烧起来一样。苏杭微微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话中带有歧义,连忙抬头解释:“我什么都没看到。”

不说还好,越这么说,闫雪就越觉得面红耳热,整张脸,红的都似煮熟了一般。而那双眼睛,更是因这一席话变得妩媚迷离,羞涩中带着几许不抗拒的模样,令人感受到难以言喻的诱惑。即便苏杭经历了很多女人,但这一刻的闫雪,依然让他心有所动。

只是旁边的妍妍很不凑巧插话:“妈妈,你烧了吗?脸好红呀!”

苏杭回过神来,连忙把目光放在水果上。见他这幅模样,闫雪忽然觉得有些自得。看样子,这个男人也并非心如钢铁,没有任何被攻陷的机会。她心中充满无法说出口的喜悦,便过去抱住妍妍,说:“病还没好,不可以吃这么多东西。”

“可是好想吃呀……”妍妍盯着那袋子零食,一脸渴望。

苏杭把剥好的桔子递过去,说:“没关系的,少吃一点,不妨碍什么。”

“这么惯着她,小心被她赖上你。”闫雪说。

苏杭笑了笑,说:“没关系,妍妍这么可爱,我不介意。”

“那我呢?”闫雪忽然问,如此胆大的问题,她也是冲动之下才问出来。话一出口,顿时满脸绯红,但她没有低头,而是鼓足了勇气,看着苏杭。

苏杭一怔,然后看了看她的左半边脸,答非所问的说:“看样子那药泥还是有效果的,两天不见,脸上的疤痕已经淡了些。”

见他避而不答,闫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就算全好了又有什么用,残花败柳,无人问津。”

“怎么会,等你的疤痕完全消除,追求的人一定会从这里排到京城去。”苏杭一脸淡定的说。

“就算人再多,弱水三千,我也只愿取一瓢。”闫雪始终盯着他。

苏杭站起来,摸了摸妍妍的小脑袋,感受那刚刚长出的头,仿若绒毛一般在掌心划过,令人浑身都在痒:“天使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好不好。”

“啊?这么早呀,是因为天使怕黑吗?”妍妍歪着小脑袋问。

苏杭忍不住笑起来,刮了刮她那挺翘的鼻梁,说:“是呀,天黑了,会有妖怪把天使吃掉的。”

“呀,那你快走吧!”妍妍说着,拉起苏杭的手就往门口去。

看着苏杭起身离去,闫雪很是不舍得。但她明白,自己今天的态度已经很异常,如果继续下去,很可能让事情往更不好的方向展。她不想逼苏杭承诺什么,只是心里的那份触动,和最近心情难得放松下来,以至于身体所产生的某种需求,令她对这个年轻的男人,愈的依赖。

想要拥有,却不得其法。

送着苏杭走到门口,闫雪很想多说点什么,但最终,也只有最简单的一句话:“什么时候还会来?”

苏杭停住步子,他早已明白闫雪的心思。必须要承认,这个女人身上,有着让男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并非因为样貌,而是那来自骨子里的魅惑。这是天生的,也可以称之为天赋。能与这样的女人共度良宵,是很多男人众生梦想。

苏杭也有过一丝的犹豫,他知道如果自己转身,闫雪不会拒绝。可是,他做不到。

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身影,仿佛一直在看着他。所以,在门口站着的他,没有把身子转过来,而是说:“知道我为什么会帮你吗?因为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她和你很像,不仅仅是处境,就连伤疤的位置都几乎相同。我很爱她,虽然她已经不在了,但我忘不掉。所以,我才会选择帮你。可是,我不希望你成为她的替代品,那样很不公平,明白吗?”

闫雪身子一震,她总算明白,初次见面的苏杭,为何要帮助自己母女。面对自己的暗示,又为何始终无动于衷。

原来,只是因为自己与他心底的那个身影相似吗……

苏杭没有继续说话,直接离开了。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他相信,以闫雪的智慧,应该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

现在的他,还没有完全从过去走出来,此刻无论接纳闫雪又或者和她有了亲密关系,都只是在为那个身影寻找替身。苏杭不喜欢亏欠别人,所以他不能让闫雪成为受害者。

看着苏杭离去的背影,闫雪靠在门框旁,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没想到,自己原来是输给了苏杭的过去。

看着无声落泪的妈妈,妍妍抬头看了看,然后又转头看了看渐渐消失的苏杭,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似有些明白,又似有些不明白。

回到宿舍后,里面空无一人,三个室友都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没人打扰,苏杭更觉得舒适。他躺在床上,不断吸收周围的灵气,希望能更快进入打通全身经脉的地步。等到了那个时候,不但身体素质将彻底越常人,还可以获得一次开启储物空间的机会。

希望下次储物空间,能吐出一些有用的东西,苏杭心里如此想着。

几个小时后,出租屋内,把女儿哄睡着的闫雪,却丝毫感觉不到困意。苏杭之前所说的话,让她的心很乱,甚至不知该如何继续面对这个年轻的男人。

这时候,房间门被人敲响,声音急促。回过神来的闫雪,不禁有些疑惑,谁会在这个时候敲门?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已经晚上十点钟。她从餐桌旁站起来,走到门口,借着猫眼向外看。

外面站着一个男人,当看清他的面孔时,闫雪呆住了。

惊喜,意外,慌乱,种种思绪在这一刻纷纷涌出,占据了她的心房。手指下意识移动到门把手上,轻轻一拧,把房门打开。

门外站的那男人还维持着敲门的动作,等现门开了,闫雪站在那一脸呆愣的看着自己时,他顿时惊喜的叫出声来:“闫雪!你真的在这!”

说着,他就要走上来,并做出拥抱的姿势。闫雪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推出去,冷声问:“你是谁?”

“我?我是志达啊!陈志达!你不认识我了?”那男人一脸愕然的问,这时,他看清了闫雪脸上的疤痕,表情迅产生变化。疑惑,愤怒,自责等等。他盯着闫雪的脸,颤抖着问:“你,你的脸……”

“陈志达?”闫雪神情冷漠,说:“我认识过一个叫陈志达的人,但他在两年前就死了!”

“闫雪……”陈志达听出话语中潜藏的恨意,他一脸愧疚,此时,闫雪伸手就要把门关上。陈志达眼疾手快,连忙抵住门板:“闫雪,你听我解释!”

“解释?”闫雪用力的推着门板,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我和那些讨债的人解释时,谁听过我的解释?我被人骂,被人打的时候,谁听过我的解释!”

陈志达脸上的愧疚之色更浓,却没有放松手上的劲道。闫雪只是一个女人,哪能跟他比较,僵持十几秒后,房门再次被推开。陈志达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她:“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对不起!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你放开我!”闫雪拼命的挣扎,陈志达身上那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曾经让她很迷恋。可现在,她却觉得很难闻。相比之下,苏杭的那股纯正男人气息,更令人舒适。想到苏杭,她心里更乱,甚至有些慌,挣扎的也就更加厉害。

“我不放!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放!”陈志达紧紧抱着她不撒手,那身高级私人订制的西服立刻变得褶皱起来。

闫雪又气又急,不由挥起拳头去打,伸出手指去抓。可无论她怎么样做,陈志达就是不放手。

34.崩溃的闫雪

这时候,听见动静的妍妍从屋子里揉着眼睛跑出来。当看见闫雪被一个男人“欺负”的时候,她二话不说,立刻跑过去,抓着陈志达的大腿狠狠咬下去。陈志达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不由松开了手。他低下头,见妍妍还死死咬住自己不放,眼里顿时充满了复杂之色。

“妍妍……”

闫雪生怕他会因为痛苦下狠手,连忙把妍妍抱起来,往里屋跑去。陈志达顾不上大腿传来的剧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走吧,不然我报警了!”闫雪头也不回的说。

“快走!不然叫天使打你哦!”妍妍挥舞着小拳头威胁说。

看着妍妍消瘦的模样,陈志达眼眶有些红。他不禁流下泪水,盯着妍妍,缓声说:“女儿……我的女儿啊……”

“她不是你女儿!妍妍的爸爸两年前就死了!你快点滚出去!”闫雪流泪大叫。

“我没死!”陈志达忽然喊出声来:“我没有死!我是你丈夫,从前是,以后也是!我要保护你们一辈子,照顾你们一辈子!”

闫雪停住自己的动作,这些话,她在很多年前就听过。结婚的时候,陈志达也是这样说的,将保护她一辈子,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可是,当自己和女儿最需要他的时候,这个男人失踪了。整整两年,没有半点音信。债主的逼迫,几乎让闫雪走投无路。她想过死,可每每看到身患重病,却依然活泼开朗的女儿,她就无法狠下心。

如果没有遇到苏杭,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也许,真的会彻底堕落,靠着身体去换取钱财。每每想到这种可能,闫雪心里对陈志达的恨意,就更深了一层。

直到苏杭出现,不仅让她们住上干净舒适的屋子,还可以吃饱饭。甚至连妍妍的白血病,以及自己脸上的疤痕,都有希望治愈。对闫雪来说,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值得期待。可她万万没想到,陈志达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爸爸?”妍妍听出了陈志达的意思,她一脸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泪水的男人。虽然陈志达失踪的时候,她才四岁多一点,但已经有了模糊的记忆。仔细想想,似乎确实有一些印象。小丫头微微低头,看向同样在流泪的妈妈,好奇的问:“他是爸爸?”

闫雪抹了把眼泪,没有回答。陈志达则用力擦了擦脸,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妍妍,我是爸爸啊,你不记得爸爸了吗?”

妍妍继续抬头看着他,然后缓缓摇头:“妈妈说,爸爸已经去天上了,所以,天使才会下来帮助我们。”

陈志达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以为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他脸上露出对女儿的疼爱和愧疚,然后对闫雪说:“我知道自己很对不起你们娘俩,无论说什么,都是错。这次回来,我就是想补偿你们,想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重新回到那个幸福的时候。”

“补偿?幸福?”闫雪转过身,撩开凌乱的丝,让陈志达更容易看清那可怕的伤疤:“你要怎么补偿?钱?你知道这两年我们怎么过来的吗?我被人打过,妍妍也被人打过,那些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抢走了所有的东西,然后把我们赶出去!我没有钱给妍妍治病,只能带着她住进垃圾房,靠着收垃圾活下来。两年了,她没吃过一顿饱饭,也没穿过一件新衣服,没有幼儿园,没有小朋友!每一天,我都是从噩梦里醒来,从没有睡好过。我怕一觉醒来,第二天看到的是一具尸体!你现在告诉我要补偿?你能怎么补偿?你能补偿什么!”

闫雪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像一个疯子。她真的快要疯了,两年来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彻底底泄出来。陈志达愣住了,他想过闫雪母女俩会受委屈,但没想的这么多。可如今,他从闫雪的话语中,完全可以感受到这个女人曾经多么的绝望。

“对不起……”他低着头说。

“对不起?”闫雪指着房门:“我不需要这三个字,妍妍也不需要。我们现在很好,不需要你来补偿。你立刻滚出去,永远不要回来。陈志达已经死了,你不是他,快滚!”

说着,闫雪连打带骂的把陈志达推出房门。这一次,陈志达没有再反抗。他一直低着头,直到被推出门外,也没把头抬起来。

房门砰一声被关上,下一刻,闫雪突然失声痛哭。她蹲靠在房门旁,哭的那么凄凉。妍妍看看她,又看看紧闭的房门,然后轻轻抱住闫雪,拍着她的脑袋,说:“妈妈乖,不哭了哦,不哭才是好孩子!”

闫雪彻底崩溃了,一把抱住妍妍,哭的更加伤心。

那哭声,透过门板传到外面。陈志达沉默着,站在那很久。随后,他对着那关闭的房门,说:“我知道说对不起,是没有用的。也知道这两年,你们受了太多的委屈。当年的我,确实是一个懦夫。投资失败,让我输了所有的钱,可妍妍治病恰恰需要这些,我不敢回去面对你们娘俩,所以选择了逃避。我承认,自己做了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最不应该做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也许不能补偿你们这两年所受的委屈,但我誓,余生一定会全心全意照顾你们!无论生了什么事,都不会再逃!”

闫雪用力捶打了一下门板,大骂:“你滚啊!”

陈志达的话语停顿片刻,然后再次传来:“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听不进去任何话。所以,你先冷静一下,我明天再来。另外,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妍妍的爸爸。就算是为了她,我们也应该回到从前。”

闫雪没有回话,陈志达等待片刻后,然后长长叹出一口气,这才转身下楼。

楼下,一辆劳斯莱斯停靠在附近。陈志达弯腰钻进去,他透过车窗,看了眼亮灯的楼上。脸上的表情,逐渐从内疚,转变为阴沉:“找出当年赶走闫雪的那些人,尤其是那个伤了她的人!”

司机微微点头:“知道了,老板。”

出租屋里,闫雪依然在抱头痛哭。

陈志达的突然到来,让平静的日子,出现了涟漪。这涟漪太大,让她一时间难以承受。若非妍妍一直在安慰,她几乎要哭晕过去。

泪水,很快就流干了。她哽咽着,抱着妍妍不撒手,而心里,也乱的像一锅粥。

就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杭一样,她同样不知道该如何对待陈志达。

恨,是肯定的。

但正如陈志达说的那样,无论如何,他都是妍妍的父亲。

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除了出租屋里生的意外,当夜,心急火燎的郑教授找到了老校长,非常迫切的想把培训班事情落实。同时,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在酒店现“另一名”级天才。

得知又一个能触动灵魂的琴师出现,老校长也高兴坏了。苏杭不愿意加入培训班,他已经愁了一天一夜,不知道该怎么跟郑教授解释。而如今,又一位天才出现,总算可以缓解他的燃眉之急。

“那个年轻人虽然穿着打扮很一般,看起来跟穷小子似的,不过这琴艺真的没话说。年纪轻轻,就能步入这么高深的境界,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郑教授一脸感慨。

校长微微一愣,总觉得他这描述,似乎有些熟悉的样子。他忽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连忙问:“你说的那个天才,长什么样?”

郑教授把苏杭的样貌描述了一遍,老校长听过后,不禁苦笑,原来还真是他……看来老天爷没那么好,一下扔俩天才过来。

他不得不告诉郑教授,这两个级天才,其实是同一个人,而且,已经明确表示不参加培训班。郑教授听过后也傻眼了,甚至还给唐振中打了电话,询问苏杭的姓名。

再三确定后,俩老头都郁闷的想吐血。

不过,培训班的事情还是要落实下去,就算没有苏杭,这也是两所大学目前最看重的计划。想到苏杭那动人的琴声,郑教授和老校长都在叹息,怎么就不愿意加入呢……

第二天一早,刘夏辉三人顶着熊猫眼回来了。看着他们疲惫不堪的样子,苏杭微微皱眉,说:“你们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否则身体会垮掉的。”

刘夏辉摆摆手,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有气无力的说:“你不懂……”

“老三,点名的事拜托你了,兄弟实在睁不开……”话没说完,林东已经打起了呼噜。

苏杭无奈的看着正奋力往被窝里拱的何庆生,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也跟刘夏辉和林东一个德性了。微微摇头,他打算回头买几张上等宣纸,给三位室友一人制一道养身灵符。否则任他们这样折腾下去,不出两个月,身子就废了。

出了宿舍门,刚走下楼梯,就听见外面传来纷纷攘攘的议论声。苏杭抬头看去,只见邓佳怡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如童话故事中走出的仙女一般。那清纯靓丽的模样,惹来无数人驻足。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位声乐系的系花,为什么大清早就跑来男生宿舍楼。

35.你不会弹琴

不是没人怀疑过邓佳怡在等某个男生,但苏杭出现时,没人会把他和这件事联系在一起。虽说在校庆上,他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风头,但真正认识的人并不多。几天下来,还记得他样貌的就更少了。

见苏杭现身,邓佳怡顿觉有些紧张,像第一次上学的小孩一样,微微低着头。那柔弱的样子,激起无数男生的爱护之心,恨不得立刻扑过去给她一个爱的拥抱!

看着几十上百人在附近停留,苏杭微微皱眉。他不是很喜欢出风头,对眼前这种情况,更是不喜。便走过去,直截了当的对邓佳怡说:“下次别来这等,影响不好。”

一旁的男生当即瞪起眼睛大叫:“你丫谁啊!美女爱在哪等,关你屁事!”

“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吃饱了撑的吧这家伙?”

邓佳怡微微抬头,看着苏杭那张不算特别帅,却有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魅力脸庞。她忽然现,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眼前这个男人还是挺好看的。这让她不禁微微红脸,连忙又把头低下去,轻轻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她这一副小媳妇般的模样,让一堆人流口水,也他们惊掉了下巴。

传说中的声乐系系花,不是很傲气的吗?今天这是咋的?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生训斥,竟然连话都不敢说!

更让他们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的是,在苏杭轻飘飘的一句“走吧”之后,邓佳怡竟真的跟在他后面走了……

一个男生挥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捂着通红的脸颊,呢喃自语:“这他妈真不是在做梦?”

另一个男生则傻乎乎的问旁边人:“你看我近视不?”

旁边那人也傻了,说:“别问我,我现在已经瞎了……”

老老实实跟在苏杭身后,邓佳怡心里很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卑微,这让她很不习惯。这时,苏杭忽然问:“你想怎么学?”

“啊?”邓佳怡有些愣神。

苏杭转过身,看着她,又问了一遍:“你想学什么?”

邓佳怡这才反应过来,犹犹豫豫的回答说:“我,我想学你弹的那两曲子……”

苏杭微微摇头,说:“你经历的事情太少,第一曲子需要心境配合,不能刻意去学,否则只是浮于表面。而第二曲子杀伐之气太重,对女孩子不好。我可以教你其它的曲子,不比这两差。”

如果换成以前,或许邓佳怡会觉得失望。可现在,她却在想,这是在关心我吗?脸颊微红,她没有表示任何异议,直接点头,轻声说:“我听你的……”

那含羞带怯的样子,让相熟的人看到,必定会以为自己眼花了。而实际上,邓佳怡和苏杭一起行走,已经引来不少人的注意。这让从未谈过恋爱的邓佳怡有些紧张,甚至觉得自己像做贼一样,生怕抬头被任何人看到。

苏杭并不想耽误太多时间,既然答应教琴,自然越快越好。至于上课,他没有太多的兴趣。有那强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帮助,顺利毕业对他来说不难。

“带我去你练琴的地方吧。”苏杭说。

“啊?现在吗?”邓佳怡有些讶然,她虽然一大早就等在男生宿舍门口,可实际上,并没有奢望苏杭立刻教她。之所以去,只是因为有些迫不及待,想再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而现在,苏杭却说立刻教她,这让邓佳怡又惊又喜。再想想早上琴房根本没人,如果和苏杭一起去了,岂不是要单独相处?

缕缕琴声,悠悠扬扬,余音袅袅中,一对年轻男女相依而坐。

多么浪漫的场景……邓佳怡完全被自己的想象迷昏了头。见她神不守舍的样子,苏杭不禁又皱起眉头。这个样子学琴,能学好吗?

回过神来的邓佳怡,看到苏杭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己,顿时明白走神了。她不敢再看苏杭,连忙在前面引路。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琴房行去,而此时,一名穿着黑色套裙,浑身透露着精明干练的年轻女子站在他们不远处。这女子貌美如花,略显成熟的脸蛋,画着精致的淡妆。比起电视屏幕里的那些女明星,还要好看不知多少。她不是别人,正是宋家千金宋语婧。

在处理完家族事务后,她立刻赶来江浙,想先暗中观察一下未来的“丈夫”。没想到,还真查出不少有趣的事情来。

把手里拿着的几张纸随意翻看了几下,宋语婧望向苏杭与邓佳怡离开的方向,问:“就是他吗?”

旁边站着的那个中年男子连忙点头,微微弯腰以示恭敬,说:“他就是苏杭,已经确认过了。”

“会弹古琴,还会雕刻?”宋语婧嘴角露出浅笑,说:“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他昨天还在唐振中外孙女邓佳怡的生日会上,拿出一块价值过两千万的极品琥珀。”中年男子提醒说。

“如果你们的调查没有出错,他应该拿不出这么贵重的东西。看样子,苏家已经有人和他接触过了。这块琥珀,应该是苏家拿来,让他和唐氏打好关系的一个筹码。”宋语婧一脸自信的分析着:“唐氏在珠宝行业是老牌巨头,国外也有不少产业。最近苏家在南非的钻石矿和黄金矿因为品质问题销路不佳,看样子,打算把东西往国内送了。”

“大小姐分析的应该没有错,苏家外系子弟苏盛丰昨天确实来过环安。”中年男子颇为赞同的点头。

“对了,他还和一个毁容的女人有来往?”宋语婧问。

“是的,但认识不久,暂时还没摸清什么关系。”中年男子回答。

宋语婧微微点头,没有再问什么。对她来说,如今的苏杭,已经被摸清所有底子,不值得继续进行细致观察。作为宋家有名的女强人,宋语婧向来奉行严格的利益价值观。任何没有利益的事情,她都不会去做,而这也是宋家的家风。正因为如此,宋家才能在短短几十年里迅崛起,不但挤入南粤一流序列,还有往京城进的野心!

苏杭并不知道自己的很多事情都被人挖了出来,连闫雪母女俩都没有例外。此刻的他,已经和邓佳怡进入琴房。

这里摆放着很多民族乐器,如古筝,古琴,二胡,三弦等等。邓佳怡推开门,把灯打开,使得里面更加明亮。她走到一张用白色绸布盖起来的古琴前,伸手将之拉开,颇为自豪的说:“这是从一个落魄家族子弟手里购买的名琴禅月,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

苏杭走过去,随手勾了下琴弦,出清脆的声响。而琴体中暗藏的历史气息,也并非作伪,他微微点头,说:“勉强可用。”

邓佳怡嘟起嘴,什么嘛,这么好的琴,自己还特意想炫耀一下呢,竟然说勉强可用?像这样的古琴,全世界都没几张,就算比起郑教授的流水琴也差不了太多!

可她又怎么明白,苏杭的储物空间里放着一张不知几千年历史的绝世古琴,习惯了那么高端的东西,对眼前这区区几百年自然不会在意。

苏杭没有理会邓佳怡的小脾气,说:“坐下弹个曲子我听听。”

邓佳怡微微愕然,她还以为来到这里就能学曲子,没想到还要自己弹。但见苏杭那认真的样子,她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语,便坐在禅月古琴前,问:“想听什么?”

“你最擅长的。”苏杭说。

邓佳怡想了想,然后点头,说:“那就碧涧流泉吧。”

苏杭没什么异议,虽然琴艺惊人,但对这个世界的琴谱知晓甚少。因此无论邓佳怡弹什么曲子,都没太大区别。

深吸一口气后,邓佳怡平复了心情,玉手轻佻,只见那芊芊玉指在琴弦上飞快的弹奏着。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柔美恬静,舒软安逸。这碧涧流泉,她弹过太多次了,已经炉火纯青,不下于任何名家。

弹这曲子,邓佳怡也有露一手的打算,她要让苏杭明白,自己的琴艺也不差!

然而刚弹了一半,尚未完全进入佳境,苏杭忽然把手按在琴弦上。闷声自琴体内传出,祥和顿时被一扫而空。邓佳怡不解又有些气恼的抬头,问:“你干嘛?”

苏杭摇摇头,说:“你弹的似是而非,连最基本的手法都错了。”

邓佳怡一愣,随后脸色顿时通红,她很不服气。自己从小开始弹琴,被许多名师教导。也许有的曲子弹的不是很好,但手法绝对找不出毛病。哪怕放眼世界,比她更好的人也没几个。可是,苏杭却说她手法错了?这就像告诉游泳世界冠军,你根本不会游泳一样。

如果不是知道苏杭的琴艺越常人,邓佳怡早就甩袖离开了。

见眼前的女孩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苏杭走到她身旁,弯下腰,抓起她的手指放在琴弦上,顺势拨动。

36.被迷住的邓佳怡

那轻柔的琴声,再一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声音更加细柔,仿若清澈明净的溪水,在山间潺潺流动。又如同来自深谷幽山,静静地淌着。淌过人生的皱折,淌过岁月的颠沛,淌过那滚滚红尘,回归了宁静。

以邓佳怡此刻的姿势,就像依靠在苏杭的怀里。而被一个不算特别熟悉的男人抓住了手指,她更觉口干舌燥,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但那汩汩韵味的琴声,却让她逐渐恢复了平静。四周升起了清爽的气息,仿佛此时身处幽静的山谷之中。

她忽然觉,这是自己刚才弹的曲子,但与自己弹的又有些不一样。

这时,苏杭那温和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弹琴,不应该仅仅是弹琴。如果熟练琴谱,便算会弹,那任何一个孩童都能做到。我说你手法错了,并非是指如何拨动琴弦,而是指你的手,没有和这曲子的意联系在一起。手指的动作,仿佛已经被固定住,该有三分高,便只有三分高,该是两分挑,便只是两分挑。真正的琴师,不应该固定自己如何去拨动琴弦,如何坐位,而是应随着曲子的意,随着自己的心去融入。就像电影中张三丰说的那句话,只有先忘了你会的,你才能学会。”

话落,曲毕。

苏杭放开了抓住邓佳怡的手,问:“现在,你明白了吗?”

邓佳怡有些明白,但有有些不明白。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现在浑身软。苏杭身上那强烈的男性气息,让从未与陌生男子亲密接触过的她有一种怪异的感受。那是从骨子里传来的酥痒,让人想挠,却不知道该挠哪里。而苏杭说话时,从耳后吹来的气息,更让她耳朵都在烫。

回想着自己刚才好似躺靠在苏杭的怀里,邓佳怡就觉得没有任何力气。她既留恋那从未有过的感受,同时又有些紧张。

见邓佳怡闷不吭声,苏杭伸手敲了敲琴体,出清脆的声音。这声音让邓佳怡吓了一跳,她连忙抬头,正见苏杭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你在想什么呢?”

邓佳怡像做贼一样,连忙摇头,说:“我,我什么都没想!”

“那我刚才说的话,你明白了吗?”苏杭问。

“呃……”邓佳怡微微低头,看着身前的古琴。苏杭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但话语中的意思有些深奥,让她似抓住了一些东西,又想不通究竟是什么。

一看她这样,苏杭就明白,这丫头还没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在这一点上,唐振中就比她好太多了。稍加点拨,便能悟透。当然了,这和阅历有关系,邓佳怡毕竟年轻,跟唐振中这样的老人相比,还差的远呢。

不过这没法逼,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悟。本想让邓佳怡自己多体会体会,谁知这丫头却把他拉住,死活非要听一曲作罢。

被她缠的没办法,苏杭只好坐在禅月古琴前。略一思考,修长而优雅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

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响起,那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又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这是一欢快的琴曲,如春风绿过田野,如雨笋落壳竹林,又如孩童们追逐风筝。听着琴曲,恍惚自己回到了儿童时代。无忧无虑,欢快的玩耍。没有忧愁,没有责难,那记忆力的童年,在琴曲中如流水一般逝去。

邓佳怡痴了,她迷恋的看着苏杭的双手在琴弦上拨动。想到那柔软的手指,曾与自己五指相贴,她又红了脸。

弹琴的苏杭,是那么的静,如黑夜中升起的明月,不甚明亮,却有着朦胧的魅力。这份魅力,让邓佳怡无法抵抗。她忽然想起唐振中珍藏的那支白玫瑰,那是恋爱的冲动。

是的,她想恋爱了。

想和眼前这个男人,谈一场花前月下,耳鬓厮磨……

良久后,苏杭轻抚琴弦,留下一串尾声。这欢快的琴曲,同样让他心情愉悦。被林巧巧激起的那份不快,如阴云被烈阳冲散。心境再次开朗,四周的灵气,不由自主被吸引过来,融入到血肉之中。感受着灵气的增加,苏杭心情更加舒畅。

而等他抬头时,却见邓佳怡专注的望着自己。痴迷的样子,让她那张本就清纯可人的面孔,显出了几分天真。一头柔软的黑顺着肩膀披散下来,混着阳光,荡漾着迷人的光彩。苏杭不是没见过像她这样的美女,但舒爽的心境,让他在此刻有些难以自控,望向邓佳怡的目光,也带着几分冲动。

好在灵气不断涌入体内,使他很快恢复了清明,连忙收敛心神,不再为外物所动。

从禅月古琴前离开时,他刻意弄出了一些声响。邓佳怡身子一抖,醒过神来。苏杭装作没有现她的异样,抬腿向琴房外走去,说:“你再自己练练吧,如果能有所悟,我便教你刚才那曲子。”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邓佳怡没有去追。这是女孩子的矜持在作祟,也是她的害羞在阻挠。没有谈过恋爱的女孩,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迈出第一步呢?

这时候,苏杭远远传来一句话:“别忘了准备一万块学费。”

邓佳怡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突然觉得,苏杭有些可爱,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冷淡,总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能和这样一个男人谈恋爱,或许是件不错的事情?

离开琴房的苏杭,没有去教室,而是直接离开了学校。他去了趟店铺,现那里依然在装修。展文柏亲自监督,忙的热火朝天。让他意外的是,铺子装修的度很快,看起来,估计明天就能装好。

现苏杭到来,展文柏立刻迎了上来。他颇为得意的指着铺子,说:“大师,进去看看?”

那一副邀功的口气,让苏杭不禁笑起来,便点头过去。

药铺的格局没有变动,只是墙壁上铺了仿青砖。整个屋子,被一扇巨大的屏风分割开来,展文柏介绍说:“这些墙壁上我打算挂一些字画,正巧家里有几副不错的山水画可以拿来。还有这屏风,是以前一位老客户定做的,结果这倒霉鬼破产了,一直没来拿,正好用在这里。屏风上是单向隔音玻璃,里面看得到外面,但外面看不到里面。左边有一扇暗门可以进出,中间根据大师的要求开了口子。问诊的时候可以推开,如果关上的话,外面听不到里面任何声音。”

整个屏风框体以暗色实木打造,完全看不到钉子在哪,也没有涂抹油漆,稍微凑近点,还能闻到淡淡的木香。而所谓的单向玻璃,看起来更像一副字画,底衬是亮眼的金黄色。虽然这颜色有些俗气,但不可否认,看着相当气派。上面的字也还算不错,有几分古韵。

造型如此独特的屏风,怕是价格不菲,而其与铺子的宽度完全一致,墙边半点缝隙都没留下,苏杭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东西是别人遗留的。

“我还打算弄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来,估计最迟后天能送货。”展文柏在旁边说:“另外牌匾也找好了木材,打算请市里最有名的杨振光先生帮忙题字,不知道大师有没有给这诊所取名?”

“题字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别人了。”苏杭说:“至于诊所的名字,暂时还没想好。等装修完,你把牌匾放在这里就行。”

展文柏嗯了一声,然后好奇的问:“不知道大师擅长治什么病?”

苏杭想了想,然后回答说:“各类疑难杂症。”

这答案,让展文柏愣了愣。疑难杂症?这算什么病?在他想来,或许苏杭是不愿意说的太清楚。可实际上,苏杭确实没撒谎。他开这家诊所,就是为了治各种疑难杂症,越难治越欢迎。你要是感冒烧跑过来,他还不乐意给你看呢。

见铺子上的事情,自己实在插不上手,苏杭就告辞离开了。而装修的钱,他没问。心里很清楚,仅仅那扇屏风,就不知多少万才能买下,现在就算问清楚价格,自己也掏不出那么多钱来,何必矫情。等以后赚了钱,再把这人情还上就是。

离开了铺子,苏杭又顺手买了些水果,准备去出租屋看看。妍妍体内的药力,应该在三天里吸收了七七八八。他需要进行细致诊断,确定下一次治疗的时间。再加上过几天周末,还答应要去唐氏珠宝店做雕刻,如果不把时间安排好,这几天乱成一团不可。

很快,他来到出租屋楼下。楼梯旁,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裙的女人,戴着墨镜,看起来很有些神秘的气质。苏杭打量了一番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确定这人身上没有危险的气息,便不再有兴趣。

但是,当他准备上楼时,那女人却开口说:“你叫苏杭。”

这不是问句,苏杭转过身,看着那女人,一脸平静的问:“你认识我?”

37.买你一年

“我叫宋语婧,来自南粤。”那女人说。

宋语婧?南粤?苏杭瞬间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苏盛丰所说的宋家了。没想到,对方能找到这里来。这让他有些意外,问:“你来这做什么?”

“你有些紧张?”宋语婧摘下墨镜,那双透露着精明的眼睛盯着苏杭,她饶有兴趣的问:“楼上的母女俩,和你是什么关系?据我所知,你们认识并不久,之前也没有什么交集。”

苏杭没有去问她为何要调查自己,因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他对宋语婧的问题很不喜欢,这是私人的事情,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找我有事吗?如果没有事的话,就不要来了。”苏杭说话很是直接。

宋语婧微微一怔,随后轻笑一声:“你比想象中有意思的多,不像资料上写的那样无趣。”

苏杭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转身就要上楼。这时,宋语婧忽然说:“一百万人民币,买你一年。”

这话,让苏杭不由停下步子。他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宋语婧,问:“什么意思?”

“苏家应该已经派人和你联系,告知联姻的事情了吧?”宋语婧问,但苏杭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没有回答的意思。她也不在意,继续说:“可你应该清楚,这只是两家的战略合作。以你的身份,和我并不般配。所以,我给你一百万,我们假结婚。除了名义上是夫妻外,什么都不是。一年后,我们离婚。你拿钱,我走人。”

苏杭更加意外,这才明白,眼前的女人就是自己的联姻对象。原本他还想把宋家人劝退,却没想到,对方主动找上门来,还抛出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提议。看起来,宋家其实并没把自己当回事,否则宋语婧也不会用钱去砸人。

苏杭对是否假结婚并不在乎,无论宋家还是宋家的千金小姐,在他眼里都无足轻重。但是宋语婧所说的一百万,倒让他有些意动。

自己很缺钱,非常的缺。如果有这一百万,很多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不过,他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问:“为什么要一年后离婚?不怕合作关系破裂吗?”

宋语婧一脸微笑,说:“到那时,我们两家都已经得到彼此想要的东西,就算破裂,也不影响。可对你来说,一百万,足够过很多年的好日子了。当然了,如果你觉得钱少,我可以多给一些,一百五十万怎么样?根据统计,环大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毕业生,在离校十年内,都赚不了这么多钱。而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在离校十五年内,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可你,只需要一年,就能比他们少奋斗十至十五年。”

必须承认,宋语婧是一个谈判的高手,她很懂得什么样的话,才能让人屈服。但她的语气,有种高高在上的味道,苏杭能感觉到潜藏在平和之下的傲气。如果是以前,也许他会立刻拒绝。

但是从修真世界回归后,经历了两场不同的人生,他看开了很多事情。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假结婚,换来一笔不小的钱财解燃眉之急,似乎没什么不好?

因此,他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点头,说:“我可以答应你,但必须先给钱。”

宋语婧似乎笑的更开心一些,她认为,自己胜利了,苏杭这个来自农村的穷小子,已经屈服在钱财的力量下。把一个人看透,然后击穿他的弱点,把控全局,这是最令她满足的事情。

“签协议后,钱就会给你。”宋语婧说。

苏杭点点头,说:“我很需要钱,所以如果你想签协议,请尽快。”

宋语婧笑了笑,抬头看了眼楼上,说:“我会尽快的,不过,你不请我与那个女人认识一下吗?好歹我将要成为你的妻子,总要知道自己的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苏杭一脸淡然的转身上楼,抛下一句话:“我更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看着苏杭逐渐消失在楼梯拐角,宋语婧微微摇头,心里感慨着男人的自尊,总是那么的可笑。明明很希望得到,干嘛非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她并不在意,等宋家借着苏氏的关系成功融入京城,区区一个庶出的农村子弟,又算得了什么。她重新戴上墨镜,踏着优雅而自信的步伐,离开了那里。

并没有因为即将得到一百五十万而高兴,苏杭只是在思考,要把这些钱用在什么地方。还清展文柏的装修费用是一部分,为妍妍治疗是一部分,剩下的……他想起远在家乡的父母,或许应该给他们寄去一部分,让两位老人的生活能够得以改善。至于宋语婧这个看起来很漂亮,实际上清高冷漠的女人,苏杭半点也没放在心上。

在这一点上,两人是相同的,都认为对方是无足轻重的角色。

上楼之后,尚未敲门,门板就自动打开了。闫雪后退几步,让开了一条路。她的神情与昨日相比,显得更加不开心,甚至更瘦了一些。倒是脸上的疤痕,日益减轻。妍妍从闫雪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见了苏杭,小丫头立刻扑过来抱大腿:“天使来啦!”

苏杭示意了一下手里的袋子,笑着说:“猜猜里面有什么?”

妍妍歪着脑袋,眨眨大眼睛,忽然一拍手,高兴的说:“好吃哒!”

苏杭被她可爱的模样逗乐了,弯腰抱起来刮了下鼻梁:“真是个小馋鬼。”

妍妍嘻嘻笑着,一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开始扒拉塑料袋。苏杭抱着她来到餐桌旁,把东西放下。这时,闫雪忽然问:“楼下那个女人……”

苏杭回过头,明白她已经从楼上看到了,不过他没想解释的太清楚,便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闫雪哦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她清楚看到,那个女人上了一辆高级轿车,并与苏杭交谈许久。这样的女人,会是不相干的吗?可她自知身份,无论苏杭做什么,与什么人说话,自己都无权过问。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更何况,陈志达的突然出现,让她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见闫雪神情落寞,苏杭心里微微叹息,以为自己昨天说的话让她太过难堪。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被咽了下去。也许,只有时间才能缓和这一切。因此,他拿起妍妍的小手,开始诊脉。

经过第一次的治疗,小丫头身体恢复了不少。但基于药材普通的关系,还不能完全除掉病根。从脉象来看,药力吸收的七七八八,倒与推测中比较接近。看样子,再过两天,就可以进行第二次治疗了。

不过,闫雪脸上的疤痕,比想象中恢复的更好。也许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恢复原先的美貌。

苏杭又去房间检查了一番清灵阵,见阵法完好,这才放心下来。闫雪一直默默的看着苏杭,不说话,也不动作。她一直在想,今后要以什么样的心态对待眼前这个男人。

她承认,自己对苏杭有一种异样的情愫,不仅仅因为恩情,更是被其身上散出的神秘感而吸引。一个神秘的男人,是最令女人心动的。

但苏杭仍被心底的那个身影所牵绊,而且陈志达又回来了,这让闫雪更加矛盾。

检查完了阵法,苏杭又看了看陶罐里的药泥。还剩下许多,估计等闫雪样貌恢复了也用不完。他站起来走出房间,说:“诊所这两天就会开业,你做好准备。另外,我打算周日晚上,帮妍妍进行第二次治疗。”

“我在诊所里应该做什么?”闫雪问。

苏杭想了想,回答说:“收钱。”

闫雪微微点头,略有迟疑,忽然说:“我想买身新衣服。”

苏杭抬头看她一眼,没有问买什么衣服,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放在桌子上,然后站起来。闫雪明白,他这是打算走了,便过来把妍妍从苏杭身上抱过去。同时,她拿起桌子上的钱还给苏杭,说:“上次你给的还没用完,只是觉得买衣服要用一些,所以想告诉你一声。”

苏杭没有接钱,说:“当提前支付的工资吧,你可以拿着给妍妍买衣服,她已经长大了。”

闫雪低头看了看女儿,那身衣服小丫头已经穿了几年,不仅洗的掉颜色,大小也不合适,确实应该换了。她没有再拒绝,轻轻点头。妍妍顿时高兴的抬起头,问:“妈妈,我可以穿新衣服了吗?”

闫雪嘴角露出浅笑,母性在此刻显露无遗:“是不是很高兴呢?”

“当然啦!”妍妍欢呼雀跃:“可以穿新衣服啦!”

见小丫头如此高兴,苏杭也觉得心里舒服许多。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房门被敲响。苏杭微微意外,房租刚交过几天,这附近也不认识其他人,谁会来?

听到敲门声,闫雪心里一颤,直觉告诉她,敲门的不是陌生人。

38.特殊培训班名单

见她没有开门的打算,苏杭便走过去拧动门把手。闫雪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门板打开,陈志达一身得体的西装,时髦的型,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他手里抱着一束红玫瑰,还有一个半人高的芭比娃娃,当看见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男性时,他愣了愣,然后迅沉下脸,问:“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这质问的语气,让苏杭很不舒服,他挑了挑眉毛,正要说话,却见闫雪从身后过来要关门,还说:“和你有什么关系,快滚!”

陈志达一手抵住门板,瞥了眼苏杭,然后看向闫雪,神情稍微柔和了一些:“我只是在关心你,怕你受伤。这里那么偏僻,谁知道会不会有不三不四的人到处乱闯。”

这话明显是在说某人的,苏杭神情淡然,他已经看出,闫雪和这个男人认识,而且关系似乎不同寻常。看在闫雪的份上,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截了当的表示要告辞。

闫雪颇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异样感,她直接把陈志达推到楼梯口,然后用力关上了门:“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听见房门关闭,苏杭倒放了心,直接向楼下走去。陈志达拍了几下门,却不见打开,他有些失望的把花和芭比娃娃放在门口,说:“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但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真的还爱着你!”

“我只感到恶心!”闫雪冷声回应道。

陈志达没再多话,也转身下了楼。

他到楼下的时候,苏杭还没走多远。看着那个年轻男人的背影,陈志达有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他本能的感觉到,闫雪之所以不愿意重新接受自己,或许与眼前这个男人有关。

因此,他不加犹豫,快步追了过去。到跟前,一把拉住苏杭的胳膊,沉声问:“你和闫雪什么关系?为什么来这?”

苏杭转头看了看他的手,然后抬头问:“你是谁?”

“我是陈志达,闫雪的丈夫!”陈志达说。

这让苏杭很有些意外,闫雪的丈夫?不是两年前就失踪了吗?不过这人应该没有撒谎,苏杭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虽然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但他还是老实的说:“哦,我知道,闫雪说过,她们母女俩当年走投无路,是因为丈夫突然间消失,原来就是你啊。”

陈志达微微一怔,面色随之青红不定。这是他一生中最耻辱也最懊悔的事情,投资失败,面对家庭带来的巨大负担和期望,他选择一走了之。每每想起这件事,他就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现在听见苏杭重提旧事,陈志达顿觉羞愧,可紧接着,便是气愤:“我们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我是谁,和你有关系吗?”苏杭反问道,他盯着陈志达的眼睛,说:“你应该做的,是好好考虑怎么赎罪,而不是跑来跟我较劲。”

话语中暗含的说教味道,让陈志达更加不爽。他冷冷的看着苏杭,说:“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教!但我要清楚告诉你,闫雪是我的女人,不管你是谁,最好离她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杭哦了一声,完全没有陈志达想象中的畏惧或者其它情绪。他看起来很平静,就像刚刚传进耳朵里的不是威胁,而是微风吹过一般。

随手甩了甩胳膊,一股巧劲袭来,陈志达顿觉手里像抓了条泥鳅。不等反应过来,苏杭已经抽身离去:“如果你的本事只是威胁别人,那闫雪两年的苦苦等待,真的是白费力气。”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陈志达停住步子。他很想追过去一拳打在那个年轻男人的脸上,并告诉他,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但当他下意识回头看楼上时,却现窗户边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他知道,那是闫雪。因此,才强忍着揍人的冲动,转身走向附近停靠的劳斯莱斯轿车。

到了车旁,回头再望去,窗户边已经没人了,陈志达沉着脸,钻进车内。他从车前窗看到苏杭渐渐离去的背影,不禁出阴沉的声音:“查查这个人的底细,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他和闫雪有什么关系!”

前面的司机轻轻嗯了声,然后说:“刚才得到消息,赶走闫小姐的那些人已经找到,她脸上的疤痕,是被其中一人用开水烫伤的。人现在都被关起来,需要过去吗?”

听到这个消息,陈志达心里的怒火更加旺盛,他握紧了拳头:“立刻过去!敢伤害闫雪的人,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司机点了下头,然后动了汽车。

出租屋的窗户边,闫雪靠在墙上,表情呆滞。当看到陈志达拉住苏杭的时候,心都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因为她觉得,陈志达很可能会揍人。虽然苏杭曾轻而易举摆平了几个混混,但闫雪并不希望这两个男人起冲突。

而如今,当两人相继离去的时候,闫雪心里更加失落。看着被打扫干净的出租屋,她忽然有种站在空旷荒野的错觉。

妍妍拉着她的手,忽然抬头问:“妈妈,如果天使晚上留在这里,是不是就不会被妖怪吃掉了?”

闫雪愣了愣,低头摸摸女儿头顶长出的新,轻声问:“你希望天使留在这里吗?”

“当然啦!”妍妍脸上露出不开心的表情,说:“每次天使走,妍妍都觉得好不舍呀,好希望他晚上能讲故事给妍妍听。”

闫雪沉默许久,而后又问:“那……爸爸呢?”

“爸爸?”妍妍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我跟他不熟啊,而且不是天使救了我们吗?那时候,并没有爸爸啊。”

闫雪身子一震,妍妍的童言那么天真,却说到了根本。当她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人,不是陈志达,而是苏杭!

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夕阳下,那个年轻的男人转过身,对着她们母女俩伸出手,柔声说:“走,我带你们回家。”

她更加迷茫了,苏杭的身影,不断与陈志达互相交替着,但一时间,谁也无法彻底盖住对方。

一边是把自己从噩梦中拯救出来的天使,一边是曾让自己感到无比幸福的丈夫,闫雪轻轻叹息一声,第一次感觉到人生的岔路,是那么的难走。

而苏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虽然陈志达的出现让他意外,但对这个男人,他的印象并不好。之前不好,现在就更不好了。不喜欢的人,苏杭向来不放在心上。有琢磨这些不重要人物的时间,他更希望快点打通全身经脉。

自从气旋开启,每天他都会拿出大量的时间吸收灵气。但地球的灵气实在太稀薄了,纵然如此努力,也只不过通了几条不重要的经脉。按照现在的度来估算,恐怕一两个月内,都不可能达成通脉境。

在勤奋的修行中,时间飞快的流逝,很快就迎来了周末。然而到了周六,环大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变得更加热闹。

因为在前一天晚上,环大和京大联合布了声明,将共同组建民族音乐高级培训班,由两校校长亲自负责,国宝级民族音乐大师郑教授担任班主任!这条声明,顿时把本该平静的周末炸开了锅。大量记者涌入两所学校,打听培训班的事情。

为此,环大和京大于周六特意召开了一场新闻布会,并在会上宣读了批入选高级培训班的人员名单。

期培训班计划招生十六人,现今已招收十五人,人数非常少,但在媒体看来,这再正常不过。因为培训班的入选门槛非常高,不仅要拥有越常人的音乐天赋,连学习成绩,人品性格都有极高的要求。不过培训班成员并不局限于两所大学,而是囊括了全国范围。凡是有意者,均可报名。

可令人惊讶的是,郑教授在记者会上特意说明,批培训班名额已满,想加入,就要再等一年。

媒体这才知道,原来培训班的事情早就有了眉目,甚至连成员名单都早早定了下来。只是让他们疑惑的是,明明还有一个空额,为什么要说名额已满?而且,他们在两校官网贴的名单上,看到除了班主任,辅导老师外,还有一个班长的职务没有定下。

看样子,这个位置很重要,所以才没立刻做决定吧。

以媒体的嗅觉,自然清楚这个特殊培训班的班长意味着什么。他将是一群天才的领,是将站在民族音乐最巅峰,接受万众瞩目的绝世人物!谁能有这个资格?

这些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无论作为培训班第一期入驻的环大,还是班主任郑教授,都对这件事闭口不谈。而也只有他们才明白,为何要留下一个名额,为何没有立刻定下班长的人选。

他们还在等,等那个能够触动灵魂的年轻人回心转意。在他们眼里,除了他,没有人有资格担任这个班级的领头羊!

39.你得过什么奖项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引起了大范围的震动。要知道,从环大和京大走出的人才,数不胜数。全国的各个领域,都有他们的身影。就算在世界范围内,也拥有极大影响力。所有人都看出,这两所大学是真的要力推动民族音乐的进展,而那些进入培训班顺利毕业的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无数记者的涌入,让环大的学生们大为惊讶。而当他们看到张贴在公示栏上的声明和培训班成员名单后,更是吃惊不已。

这么大的动作,环大这是要飞啊!

名单中,邓佳怡作为声乐系最具魅力的系花,自然毫无疑问的入选。没人会对此表示异议,毕竟邓佳怡除了人美,琴艺也相当了得。放在其它学校,担任声乐系老师也不在话下。除了她之外,声乐系还有一人入选,但因为性别原因,直接被众多男同胞忽略了。

环大占据了天时地利,却只有两人入选,由此可见培训班的成员筛选多么严格。让一些人不解的是,当初在校庆上出了风头的苏杭,竟没能入选培训班。就他那古琴造诣,为什么会漏掉?

有人觉得,可能他只会那一个曲子,综合实力不够。

也有人觉得,或许相比之下,其他人比他更胜一筹吧。

在看到名单的时候,邓佳怡也有些愣神。她在生日会上听到苏杭拒绝加入培训班,心理已经有所准备,只是如今亲眼看到事实,仍觉得有些失落。原本期待已久的培训班,顿时变得少了几分兴趣。

随后,校领导召集了全部培训班成员,共同出席媒体问答环节,同时也互相认识一下。看着那一个个在媒体镜头前或兴奋,或紧张的人,邓佳怡不由把他们和苏杭做比较。越是比,她就越现,苏杭拥有着远同龄人的成熟和沉稳。

而此时的苏杭,还在洗脸刷牙。林东在旁边不停的嚷嚷着:“你这么好的琴艺,怎么能不入选呢?凭什么啊!郑老头脑子有坑吗?”

苏杭吐出嘴里的泡沫,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说:“能让我安静的把牙刷了吗……”

“我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听说培训班还有一个空额,你赶紧想想办法,说不定还有机会!”林东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能进培训班,就等于前途无量,多好的机会啊!”

苏杭拿起毛巾擦脸,一脸无所谓的说:“那就把前途让给别人吧,我不太需要这个。”

“你……”林东浑身颤抖,指着他一副快要吐血的样子。可无论他怎么说,苏杭都不愿去找校领导商谈这事。最后没办法,林东只好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念头离开。而在离开前,他告诉苏杭,林巧巧退学了。

这个消息,让苏杭有些沉默。想到那个曾与自己花前月下的女孩,他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从林巧巧亲口说分手的那一刻,两人就已经不是同一路。

把脸盆里的水倒掉,苏杭转过头,看着热闹的校园,然后微微摇头。就像之前用来拒绝老校长的那句话,他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展文柏一大清早就来找,说店铺已经装修好了,就等他去取名开业。

这事一直放在苏杭心上,能够开办自己的私人诊所,他有信心赚到大量的金钱,从此不再受制于人。相比之下,培训班这种小事,如果不是林东噼里啪啦一顿说,他根本就懒得问。

第一天开业,苏杭也想讨个吉利,特意洗了个澡,看起来精神许多。不过等他下楼的时候,却现邓佳怡已经等在那里。她旁边,还站着几个颇为帅气的年轻人。

苏杭微微皱眉,并非因为那些男人,而是已经和邓佳怡说过不要来这里等,他不喜欢被人当猴子围观。见苏杭皱眉,邓佳怡心里有些颤,她清楚苏杭不喜欢自己没事往男生宿舍跑,但关于培训班的事情,还是想再问问。

苏杭走过去,见她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训斥,便说:“不是在开记者会吗?怎么有时间来这?”

那温和的口气,让邓佳怡松了口气。她微微抬头,解释说:“已经开完了,我来是想问问你,真的不加入培训班吗?”

苏杭微微摇头,说:“我没时间。”

“嗤……”一名站在邓佳怡身旁的年轻人满脸冷笑,说:“口气好大,搞的好像有时间就能加入一样,你以为是去菜市场卖菜吗?”

“就是,你在哪个名牌学院学的琴?老师是哪个?获得过什么奖项?”又有人一脸敌意的问。

这时,一名穿着唐装的年轻人走上前来,伸出手,带着满脸的傲气:“我是贾庆飞,来自江浙省古琴研究协会,不知道兄弟你曾在哪所著名机构呆过?”

苏杭抬抬眼皮看他,根本懒得搭理。这些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没事跑来跟自己叫什么劲?得奖?著名机构?关我什么事……

邓佳怡怕他误会,连忙解释说:“他们都是新加入培训班的成员,大部分都是外校来的……”

苏杭随意嗯了一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他抬腿迈步,从这些人身边离开。看着他那稳健的步伐,邓佳怡轻咬朱唇,她很想追过去,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贾庆飞哼了哼,不屑的说:“这么没礼貌的人,怎么可能进得了培训班。”

“对啊,邓小姐,你干嘛非跑来找他啊,难道很熟吗?”有人问。

“狂妄自大,别说名单是内定的,就算公开招生,也轮不到他。就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郑教授看到了,肯定第一个把他批下去!”又有人说。

听着耳边的话语,邓佳怡心情更加不好。她抬头扫视周围的人,恢复了那清冷高傲的态度,说:“如果他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们又算什么!”

而后,她也不管这些人如何去想,转身离去。几个刚刚加入培训班,自信心爆棚的年轻人互视一眼,都有些搞不明白情况。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学生,连培训班期名单都没资格进,邓佳怡干嘛开完记者会立刻跑来找他?

想来想去,估计以前两人一起学过琴吧?不过既然没资格进名单,以后双方就是两路人了。

几个年轻人没把苏杭放在心上,而是再次互视一眼,都对对方有了些敌意。在他们看来,能与自己竞争邓佳怡这种才貌双全的佳人,只有培训班的这些成员了!

离开学校后,苏杭先去出租屋找了闫雪,见她正忙着给妍妍做饭,便没要求立刻去店铺。告知店铺具体位置后,苏杭才下楼,打算先去看看情况。

见苏杭似乎没有因为陈志达的到来而对自己有所变化,闫雪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她忍不住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然后叹息一声。

展文柏早已等待多时,见苏杭来,立刻上前相迎。苏杭客气的和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走进铺子。店铺的装修已经完成,并做过空气净化。因此走进来没有闻到任何难闻的味道,反而周围摆放的几盆新鲜花草,散着阵阵清新的气息。

店铺的前半部分,放着不规则形状的石桌,上面还放有茶具,旁边摆着几张石凳,再配上青砖上的山水画,倒也称得上古色古香。苏杭溜达一圈,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说:“多谢展总帮忙,否则的话,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开起来。”

见苏杭满意,展文柏也放下心来,笑着说:“只要你别忘了去唐叔的店里做雕刻就行,今天周六,刚才他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我情况。您要再不来,我都打算关机了。”

两人笑谈了一会,展文柏一拍脑门,说:“差点忘了正事!”

他走到那扇巨大的黄金屏风前,伸手在某个位置按了下,原本好无缝隙的屏风,竟打开了一扇门。展文柏走进去,然后抱着一块长将近两米,宽有半米左右的木板出来。见他累的满脸通红,苏杭便走过去,单手抓起那块木板,将之放在石桌上。

展文柏擦了把额头的汗,颇为佩服的看着苏杭,说:“没想到大师力气这么大,这块牌匾可足足有七八十斤重,是我托一位朋友专门搞来的整块柚木。”

苏杭微微点头,看了下放在桌上的木材。通体金黄,抛光面很光滑,但边缘却附带着原本的沧桑树皮,使得它看起来不像那块黄金屏风一般充满世俗感。这种木材本身含有天然的柚质芬香,能够有效净化空气,而且含油量高,在各种环境下都不易变形,开裂。据说当年郑和下西洋所用的楼船,就是用柚木来制作的。

因此极其昂贵,像眼前这块,怕是没个几万块拿不下。

展文柏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笑道:“正宗的辽东狼毫,存放过三十年的歙县徽墨,民国初期的砚台,不知大师是否合用。”

40.归来轩

苏杭没有去拿价值高昂的狼毫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杆低等灵笔。随后,他又咬破指尖,往砚台上滴了七八滴,这才拿起墨块仔细研磨。墨与血混在一起,很快便产生了黑漆漆的墨液。展文柏在旁边看着,好奇的问:“大师为何要用自己的血来磨墨?”

苏杭笑了笑,说:“家传的习惯,象征心血之作。”

这话纯粹是糊弄人,之所以这样做,只因为他的血含有灵气。倘若再以灵笔书画,自然可以激出灵气来,使得牌匾附近的人,能有舒适之感。不过展文柏却信以为真,感慨说:“不愧是大师,这份仔细,令人钦佩。”

不多时,墨液磨好,苏杭拿起低等灵笔蘸了蘸,略一沉思,随后龙飞凤舞写下三个大字:归来轩!

一笔而下,苍劲有力。每一笔,都如刀子刻下,称得上入木三分。而字体刚刚正正,不带太多变化,有尘世浮华以求空远真味的味道。展文柏也见过不少名家书画,但见苏杭的字,仍忍不住叫了声好!

“难怪大师不需他人题字,自己已然是书法大家!”展文柏心里想着。

苏杭却没想这么多,写字对他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事情。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写。至于归来轩何解,自然有两层意思。一是自己从修真世界归来,二是妙手回春,令将死之人从阴间归来。

当然了,对展文柏,他只会说第二个意思。展文柏从这解释中看出苏杭的自信,他没有太多疑问,眼前这人虽然年轻,却已经给他太多的震撼。如今再多一条医术,似乎也不足为奇。随后,展文柏找人送来梯子,把这牌匾挂了上去。

因为苏杭特意交代,不需要过于高调,因此开业第一天,门口连个花篮都没有。而店铺里既没有药材,也没有医疗设备,换个陌生人来,根本不知道这归来轩干嘛的。为此,展文柏特意让人又送来一块柚木板子,苏杭则在上面写:“专治疑难杂症,不难不治。”

看着这仿佛男科医院小广告般的牌子,展文柏有些哭笑不得。正拿着往门口挂,忽然听见一个脆脆的声音问:“请问,天使在这里吗?”

展文柏低头看,只见一个头很短,看起来颇为俊俏的小家伙站在跟前。他笑了笑,把牌子挂好,问:“你想找天使吗?可天使在天上呀。”

这时,苏杭从铺子里走出来,说:“是找我的。”

见到苏杭,妍妍立刻跑过去抱着大腿。闫雪走过来,抬头看着那很显档次的牌匾,忍不住说:“很好看的字。”

她身上穿着新买的青紫色衣裙,很修身,刚好凸显出那诱人的蜂腰。行走中衣裙随之摆动,修长的双腿在纱间若隐若现,充满朦胧的美感。若只看身材,这绝对是一位佳人。但那被烫伤的半边脸,却又破坏了这美感。展文柏愕然的看着闫雪,然后又看看苏杭,问:“这位是……”

苏杭轻描淡写的解释说:“店铺的负责人。”

展文柏这才想起苏杭之前交给他的身份证,确实是一位女子,只是没想到,身材这么好。他没有在意闫雪脸上的疤痕,笑着走过去伸手:“你好,我是展文柏。”

闫雪伸出手与他轻握一下,说:“我是闫雪。”

展文柏很是惊讶,感觉闫雪的皮肤细嫩柔滑,比那十几岁的小丫头还要好。而她手上戴的那串浅紫色手链,看起来颇为不凡。不过展文柏虽然见识多广,却也不知道这手链是用什么宝石制作的。

想想眼前这女子与苏杭有关系,他自然不会太失礼,很快就把手放开。妍妍在下面瞪着大眼睛,却不见有人跟自己握手,忽然叫道:“我是妍妍!”

展文柏被逗的笑起来,便也和她握了下,小丫头这才嘻嘻笑起来。

见闫雪到了,苏杭便对展文柏说:“今天我暂时不去珠宝店了,先在这里呆一天。”

展文柏能理解他的心情,点头说:“这是应该的,回头我给老爷子打个电话。不过大师你也该买个手机了,不然联系起来都不方便。”

苏杭嗯了一声,然后带着闫雪走进店铺里。而展文柏,则仰头看了看那牌匾上的字,然后一脸佩服的离开。

妍妍在铺子里这看看,那看看,感觉哪都新奇。闫雪则被苏杭安排在石凳那坐着,如果有人来,就招呼一声,完事了收钱。没人来,就陪妍妍吧。至于苏杭自己,打开暗门走了进去。

藏进屏风里的另一半店铺也装的不错,而且不仅有床,有桌子,还有空调。赞赏展文柏的细心,苏杭端坐在椅子上,打开屏风上的小口子,等待第一位病人的到来。

但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枯坐一下午,眼看天都黑了,也没一个病人来。倒是有几个看热闹的,瞅了瞅挂在门口的木牌,不禁嗤笑一声,全都走了。

闫雪有些着急,几次都想去找苏杭,可屏风里半点动静都没有,她只好带着妍妍在那无聊的讲故事。

五点多钟的时候,一直沉浸在修行中的苏杭睁开眼睛,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壁钟,然后微微摇头。看样子,想把诊所开起来,不是那么简单。自己毫无名气,又写了只治疑难杂症,怕短时间内不太可能接到生意了。

想到这,苏杭顿时有了别的想法。

他打开屏风,准备出去一趟。闫雪好奇的问:“现在出去干什么?”

苏杭远远的回了一句:“练习药方。”

闫雪一阵呆,练习药方?现在?

离开了店铺,苏杭很快又到了上次抓药的中药店里。这家有名的中药铺药材齐全,且营业时间也比其它店长。苏杭到那的时候,见到不少人在抓药。他走到柜台前,等待片刻,一名销售员上前询问要抓什么药。

苏杭随口问:“前面一人得了什么病?”

一般情况下,销售员不会回答这种涉及到隐私的问题,但前面一人得的并非大病,他便无所谓了,回答说:“家里有人喝酒喝的胃穿孔,刚动过手术没几天,所以买了些逐淤的药。”

喝酒么……苏杭嗯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尝试推演治疗胃穿孔的药方。那销售员见他问了话之后就闭眼睛,不禁觉得奇怪。而后面买药的人,看到这情况不禁嘀咕:“搞什么鬼?不买药在这睡觉?”

离苏杭上次来买药时间并不长,所以那名销售员还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他隐约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苏杭并没有因为后面人催促而中断自己的推演过程,他来药铺就是为了锻炼这个。既然没人去诊所看病,那就随机推演一番药方,制作一些药丸放在店里卖。

所以,他才会问前面的人得了什么病。人家得什么病,他就推演什么样的药方。这样既熟悉了药性,又可以为诊所增加一些可用之物。

过了几分钟,苏杭睁开眼睛,嘴里开始不断吐出一个个药材名。

每一种份量都不多,最后一算账,不过一百多块。销售员感到有些奇怪,便好奇的问:“这药干嘛用的?”

苏杭一脸淡然的回答说:“治胃穿孔和解酒。”

销售员愣了愣,下意识想到,他刚才问前面人得了什么病,现在又说这些药材能治胃穿孔,不会是想去骗人吧?想到这,销售员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说:“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年纪轻轻,最好不要冒险。胃穿孔可不是什么小病,一不小心,会死人的!”

排在后面的一人也和销售员同样的想法,冷笑着说:“人家缺什么,你就说自己能治什么。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不过想靠医术骗人可没那么简单,小心肉没吃到,挨一头疙瘩。”

苏杭没有反驳,满脸平静的提着一小袋药材,在众人鄙视的眼光中离开。待他走后,销售员忽然一拍手,想起来这不就是上次大言不惭说能治白血病的那位吗?他赶紧回想刚才苏杭买了什么药材,一边记,一边给店长打电话。

得知上次说能治白血病的那人又来了,并且疑似要行骗,店长连忙赶到。看过店员记下的药材,他点点头,一脸慎重的说:“回头把监控录像保存好,万一出事,这可都是证据!”

一名来买药的人说:“放心吧,那小子要真敢去骗人,我们帮你作证!”

“没错,人命大于天,他敢不把人命当回事,咱们就把他送局子里去!”

此时,苏杭已经提着袋子回到诊所。依然没有人来看病,但他无所谓,直接关了门,带闫雪回了出租屋。到了屋里,他把上次买回的药罐装满灵气水,然后放入药材浸泡。泡了大概二十分钟,倒掉水,重新装满,然后开炉熬制。

足足熬了三个小时,所有的水基本都被熬干,只剩下巴掌大小的稀泥状药渣。苏杭咬破指尖滴进三滴血,搅匀后把这药渣用勺子弄出来,趁热团成三颗龙眼大小的药丸。

41.你们赚的都是黑心钱

而后,他把药丸和店铺钥匙都交给了闫雪,说:“这药丸是用来治疗胃穿孔的,也可以用来解酒。如果是喝酒前服用,只需三分之一,如果是喝酒后服用,需二分之一,若是胃穿孔,则全部服用,立刻起效。明天我去珠宝店做雕刻,就不来了,你自己看店吧。”

闫雪点点头,把药丸和钥匙接过来,很细心的问:“这药怎么卖?”

苏杭想了想,说:“一千一颗。”

闫雪吓了一跳,一千一颗?她记得,苏杭来的时候说,这些药材不过一百多块,现在一颗药丸就卖一千?是不是太贵了……

她觉得贵,可苏杭还觉得便宜呢。虽然药材不怎么样,但自己的灵血,一滴价值千金也不为过。三颗药丸用了三滴灵血,只卖一千已经是赔本了。至于卖不卖的出去,苏杭并不在意,反正只是推演药方附带的试验品。

见苏杭没有下调价格的打算,闫雪只好应下来。

于是,诊所开业的第一天,以一个大大的零作为句号。

当苏杭离开出租屋后,黑暗的角落,走出两个人,正是陈志达和那名司机。看着苏杭离开,陈志达抬头望了眼亮灯的出租屋,脸色不太好看。

这两天,他已经查清楚苏杭与闫雪相识的过程。那几个混混被抓了过来,一顿毒打后,什么话都说了。知道闫雪险些遭到侮辱,陈志达气的差点要杀人。若非有人拦住,非制造一起血腥惨案不可。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苏杭这个看起来并不算很出彩的年轻人,竟能轻易打倒四个流氓,还救了闫雪。而根据这些天的调查,苏杭似乎与唐氏集团的唐振中关系不错,还会弹古琴。

至于出租屋这里,他虽然经常出入,但从没留下来过夜。呆最长的一次,是买了药材回来的那天,这多少让陈志达好受一些。

妍妍的白血病,陈志达很清楚,他怀疑过,苏杭买药或许是为了给妍妍治病。但是,一个年轻人能治白血病?

他不信,如果白血病那么好治,自己当年也不用铤而走险,搞风险那么大的投资,以至于输的倾家荡产。

所以,他决定找个时间和苏杭谈一谈。看在唐振中的面子,以及救过闫雪的份上,给他一些钱,然后赶走。妍妍的病,他会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

这是一个金钱的社会,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办到!

苏杭并不知道,自己又被一个人在心里打上了骗子的标签,他现在只想快点修成通脉境,然后去京城苏氏认祖归宗!

第二天的环大,依然有许多记者来往。那些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培训班成员,正在接受单独采访。各大报纸和网站的头条,也全都是他们。在两所大学的全力推动下,这些成员一时风光无两,这使得林东等人更加气愤。

在他们看来,苏杭绝对有资格加入培训班,就算拿下始终空缺的班长职务也不在话下。虽说这是一种盲目的自信,但他们确实说对了……如果苏杭真愿意去培训班,班长非他莫属。

可惜,苏杭本身对这件事毫无兴趣。而周日的到来,让他更忙了,因为这一天,要去唐氏珠宝店做雕刻。

作为全国最大的珠宝行业领航者,唐氏集团近来的日子并不好过。早在半年前金价不断上涨的时候,他们进购了一大批黄金。而如今,金价连跌五个月,导致他们的成本大幅提高。雪上加霜的是,唐氏立足之本,玉雕产业,也遭到了巨大的冲击。

大量由机器雕刻的中低端产品涌入市场,不仅价格低廉,在细节处理上,也比人工做的更好。更重要的是,如今的机器玉雕展很快,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表面浮雕。更深层次的雕刻,也随之出现。

相比之下,唐氏虽然是老牌珠宝商,但随着人们愈偏向性价比高的东西,他们的利润也被逐步压缩。以前还能靠唐振中的玉雕来支撑一下高端市场。但现在唐振中年纪大了,已经很少做雕刻,买不到新品,老客户便把目光转向其他的大师身上。

这样一来,唐氏集团的危机感越来越重。若非如此,唐振中也不会紧紧抓住苏杭不放。

而作为人流量最大的周末,珠宝街此刻也热闹非凡。各家店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希望能招揽到足够多的顾客。什么品牌视频啊,什么货品展览啊,甚至还有的店请来一群模特,穿着清凉的衣服在那走猫步。

苏杭到的时候,正见唐氏珠宝店的经理跟几个人争论。他走过去,只见经理面红耳赤的说:“做生意没你们这样做的!摆牌子都摆到我们门口了,当我们店铺关门了吗!”

和他争论的那人冷笑着说:“不就是挡了半个门吗,你们店里又没什么生意,借用一下地方怎么了。都是同行,干嘛这样小气。”

这话把经理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说:“搞了半天,我们店铺被挡了门还是我们的错了?你还讲不讲理!”

唐振中就站在旁边,早就气的浑身哆嗦了。换做一年前,整个珠宝街,谁敢跟唐氏集团这样叫板?可现在,每个人都知道唐氏渐渐落寞,是个人就敢上来啃两口。他刚才跟人理论两句,还被讽刺倚老卖老。

跟经理争论那人呵呵笑着说:“没说你们的错,但唐氏的铺子生意不好是事实。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老抱着那一套纯手工,装给人看啊?几千块的料子,雕出来转手卖几万甚至十几万,你们这叫坑人知道吗?”

“就是,唐氏集团的饰也太贵了,简直把我们当冤大头啊!”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着嚷嚷。

经理咬牙切齿的盯着那人,说:“我们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而且只有手工雕刻,才能雕出最好的玉雕!”

“骗谁呢?”那人一脸不屑,说:“也不看看现在都几几年了,不说深层浮雕,马上3d立体玉雕机就到处都是了,不比所谓的大师之作差多少。而且我们卖的是良心价,不像你们,整天嚷嚷着大师大师,赚的都是黑心钱。”

这话明摆着是说给唐振中听的,老爷子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在之前曾见过一台数控立体雕刻机,确实摆脱了老旧雕刻机的缺陷。如果大范围铺货,以后手工雕刻,迟早会被淘汰,这是不争的事实。

也许有人说,唐氏可以降价啊。但唐振中能降价吗?降了价,说明他承认败给了一部机器,降了价,唐氏就彻底失去对高端市场的掌控力。这么多新兴企业诞生,残酷的竞争力,就算唐氏也不敢说在中低端市场能稳操胜券。

所以,无论降不降价,唐氏都将走下坡路。若非如此,眼前这个二流品牌的店长,如何敢当着唐振中的面说那么多不敬的话语。

“现在是科技的时代,人工早就不行了,别整天装模作样,欺骗老百姓!”见经理和唐振中都没话说,那位店长一脸的嚣张。而他的话,也得到周围大部分看热闹的顾客认同。

就在这时,一个淡淡的男声传来:“倘若机器能完全取代人工,那人类还需要存在吗?”

那位店长愣了下,转过头,见一名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来。唐振中抬起头,也看到了苏杭。他微微有些激动,正要迎过去的时候,苏杭忽然对他说:“去拿一块玉石来,品质不重要,但要大!越大越好!”

唐振中微微一怔,随后明白了苏杭想做什么。他大喜过望,二话不说,领着店长就往店铺里走。周围许多人并不认识苏杭,他们虽然见过摆在唐氏珠宝店里的那支白玫瑰,却不知晓雕刻者长什么样。再说了,那玫瑰实在过于逼真,当初邓佳怡拿手上都没分辨出来,更何况隔着玻璃柜在一米外观看?

有不少人都觉得,那玫瑰是唐氏集团死要面子搞出来的噱头,根本不是真正的玉雕。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很多人想亲手摸一下,唐振中却始终不敢开柜子?

这些人从没想过,一件稀世珍宝,怎么可能让人随便摸。他们摸不到,便认为这是假的,还振振有词,搞的唐振中郁闷了好几天。

此时见唐振中在一个陌生人的吩咐下,竟然老老实实进了铺子,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禁议论起来,这人是谁?虽然那天亲眼看见苏杭雕刻玉玫瑰的人不多,但此时的现场,恰好有那么一两个。在他们的叙述下,周围人才知晓,那支白玫瑰的雕刻者,竟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然而,他们依然没有相信,反而愈怀疑起来。这么年轻,能雕出那么逼真,而且看着就让人心醉神迷的玫瑰?

苏杭转身看向那名与唐氏叫板的店长,说:“既然你觉得机器雕的更好,不如我们来比一比。”

那店长毫无惧色,冷笑着说:“比?怎么比?我可没这么多时间浪费在这。”

“我输了,给你一百万。”苏杭一脸平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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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百万赌局

店长愣了愣,一百万?这可不是什么小数字,他虽然是店长,但每个月底薪也就五千块,加上提成的话,最多也就一两万。所以这一百万对他来说,绝对是笔大钱。

“怎么比?”那店长问。

“双方各自进行雕刻,时间限制在一个小时内,最终的成品,由现场所有人来投票。”苏杭回答说。

这种比法,对机器雕刻来说太有利了。要知道,机器的度,要比人工快几倍甚至十几倍。有些人几天才能雕刻出的作品,用机器几个小时就完成了。而短短一个小时,正常的雕刻师根本雕不出什么来。在店长看来,这简直就是给他送钱。也正因为如此,他有些怀疑的问:“你要是输了不认账怎么办?无凭无据的”

“以我唐振中的身份来担保!他输了,这一百万,我唐氏给你!”唐振中大步从店铺里走出来,声如洪钟,惹的周围人一阵哗然。

百万赌局啊!在玉雕业里,可是难得一见。

以唐振中的身份做担保,绝对不可能有赖账的事情生,可那店长又迟疑了,问:“我要输了,也给你一百万?”

还没开打就怂了,这样的人,也配做出头鸟?苏杭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味道,说:“你输了,当着所有人面道歉就行了,唐氏珠宝店,还不缺你这一百万。”

那店长犹犹豫豫,周围人纷纷劝说他接下这赌局。一个小时的玉雕,机器的胜率太高了,很可能它完成了,人工雕刻才刚起了个头。白捡的一百万,干嘛不要?在周围人的起哄下,再加上苏杭脸上似有似无的嘲讽,店长咬咬牙,重重点头,说:“行!比就比!”

苏杭没再说话,转过身看向店长搬来的那块玉石。确实很大,足有小半张桌子大小。不过玉石品质不过,属于中下等。这样的大块玉石,一般用来雕刻盆景或者大型摆件。但无论怎么雕,想把它变成成品,正常雕刻师起码花上十天半个月的。要是像唐振中这样的大师,那所用的时间更长,因为他们虽然手艺熟练,却更注重细节处理。细节,往往花费的时间最多。

见唐氏珠宝店打算用这么大一块玉石做雕刻,那店长脸色顿时一喜,觉得自己赢定了。这样的玉石,就算你再快,也不可能一个小时雕好吧?

想到马上有一百万入账,店长脸上布满兴奋,指挥店员:“去,拿块差不多大小的来,咱不能占人家便宜。把那台数控雕刻机也搬来,既然比,就当着所有人面比,省的有人怀疑我们弄虚作假!”

苏杭根本懒得听他这些废话,站在玉石前,仔细打量着。这块泛青色的玉石虽然大,但有些地方存在裂纹,又存在许多大小不一的红色油皮或沁皮。东一块,西一块的,不太好处理。

所以唐氏购得这块玉石后,一直没人敢动手。就连唐振中在琢磨一阵子后,也放弃了。如果是年轻的时候,或许他会挑战一下,可现在年纪大了,已经没有那份精力。

玉石中的灵气并不多,但出乎意料的分别存在于两处。苏杭仔细的观察玉石纹路,裂缝,并与灵气走向做对比。而那边的店铺里,也搬来一块比唐氏稍小一点点的玉石,另外还有一台数控雕刻机器也抬到了店外。几个专门负责这东西的店员,正在进行调试和准备。

过了大概五分钟,那边宣布调试完毕,随时可以进行雕刻。店长看向苏杭,见其还在研究玉石,不禁嘲笑说:“等你看完,天都黑了。”

苏杭头也不回的说:“那就现在开始吧,一个小时后见分晓。”

现在开始?店长愣了愣,随后心里狂笑。真是个傻帽,平白给自己送钱。他特意看向唐振中,问:“唐老,您怎么说?别回头一个小时到了,你又说自己没答应啊。”

唐振中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冷声说:“让你开始就开始,哪来这么多废话!”

那店长又转向周围众人,嚷嚷着都来做见证,待不少人答应后,这才洋洋得意的开启机器。大块玉石被架到机器上,用类似机械手臂般的东西夹住,金刚钻立刻按照程序设定的路线不断打磨。大量的玉石碎屑飞溅,那玉石在机械爪的作用下不断旋转。虽然暂时没人能看出雕的什么,不过看这度,确实非常快。

而那边,苏杭依然在研究灵气走向和玉石的搭配,他心里已经决定要雕什么,只不过在推演细节性的东西。

可在旁人看来,苏杭这是装腔作势。明明时间很短,又是那么大一块玉石,还不抓紧雕刻,反而看来看去。有人冷笑,说:“不会到最后雕座山吧,随便划拉几刀,反正我们都不识货,说不定抽象点也能把我们骗了。艺术品嘛,大多让人看不懂。”

这话引来众人哄笑,也有人为唐氏叫屈:“人家那叫严谨!真正的雕刻师,就是这样认真!”

可此类话语,直接被淹没在人海之中。没人看好唐氏珠宝店,哪怕那些认同唐氏理念的人,也一样叹息着。短短一个小时,怎么可能雕出像样的作品嘛。也不知道唐老爷子抽了哪根筋,竟然答应如此荒唐的赌局,简直就是送钱给人家花!看样子,唐氏确实落寞了,只能用钱来维护自己的面子。

不说别人怀疑,连唐振中心里也十分忐忑。虽然他见识了苏杭神乎其技的雕刻手法,但这么短的时间雕刻如此大的一块玉石,实在有些难为人。他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种比法,就该拿小一点的东西。倘若是和雕白玫瑰的那块玉石相当,以苏杭的能力,这场赌局肯定赢定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反悔要换玉石吧。唐氏集团虽然走了下坡路,却也丢不起这人。

这时候,苏杭终于完成了心中的推演,确定了所有细节。他盯着那玉石,伸出手,说:“拿刻刀来。”

听到他这话,唐振中立刻激动起来,他低头往装着刻刀的保险箱看了看,微微迟疑,然后拿起苏杭上次用的那把递过去。

有人哈哈大笑,指着苏杭说:“你们看,跟做手术似的!拿刀来,还要不要钳子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唐振中却充耳不闻。在苏杭接刀后,他的眼睛,就死死盯着那把刀,没有再想其它的。什么输赢,什么面子,都没关系。只要能再见识那奇迹般的雕琢,哪怕输了,他也心甘情愿!

苏杭没有说要什么样的刀,在他眼里,所有刻刀都一样。大的小的,没有半点区别。因为唐振中的刻刀足够锋利,只要这一点满足,其它的都不重要。

手里拿着刻刀,苏杭轻轻吐出一口气,眼前的玉石,已经在他眼里消失。剩下的,只是最终成品。早已在心里完成了所有过程的推演,如今他只要按照眼里看到的最终形象,把多余的部分祛除就可以了。

于是,他动了。

那小小的刻刀,在他手里变得更加锋利,随时一划,便有大块玉石砸落在地。因为玉石的硬度太高,普通雕刻师,往往不能直接进行切割,需要靠刻刀磨掉多余的区域。后来为了节省时间,便有人利用机器搭配金刚钻进行打磨。这样的话,度比之前要快很多。

而如今,苏杭却是纯正的手工雕刻。

刻刀在玉石上划来划去,那度快的吓人,一道道残影掠过,让人仿佛看到了电影中的刀光剑影特效。

仅仅是这切割的能力,就惊呆了不少人,就连唐振中也有些讶然。上次见苏杭雕刻时,手头的力道还不够,可这一次,他现苏杭的手比之前重了很多,不再有无力感。

这要多亏那张炼体符,经过长时间的锻炼,苏杭的身体素质已经比正常人好太多。而且他开启了气旋,灵气融入血肉之中,使得整体素质更上一层。如今进行雕刻,比先前轻松太多了。

一块块玉石,被他直接切下来,看也不看的扔在地上。暂时没人能看出他在雕什么,而另一处,机器的雕刻已经初现轮廓。从整体形象来看,应该是蟾蜍类。这是极受欢迎的玉雕种类,古人认为,蟾蜍可以招财。因此不少雕刻师,专门雕这一类去。

虽说形象并不稀奇,但胜在寓意好,且雕刻度快。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估计再有个三十多分钟就能完成。

而苏杭那边,先前打量玉石已经耽误很久,如今又刚刚动手,几乎没有人看好。即便他的度非常快,可看那样子,怕是得再有一段时间才能看出端倪来。

两相比较,极少数支持唐氏珠宝店的人,也垂头丧气。确实是科技的时代,人工,真的比不了

虽说机器玉雕已经出现很久,但真正现场见的人却没多少。很多人都津津有味的看着,时不时议论两句。

不得不说,机器那严谨而精密的雕刻过程,确实给人一种另类的享受,这是人工无法代替的。店长洋洋自得,坐在店员搬来的椅子上,低头盘算着有了一百万该买点啥。

43.有了眼珠它会飞

买辆奔驰车?剩下的还能买套小点的房子,嗯,就这样办吧。

他还在喜滋滋的做美梦时,忽然被人推了下,不等生气,便听到一名店员结结巴巴的说:“店,店长,你看那边我的天”

店长很是疑惑,顺着那店员手指的方向看去,眼前所见,顿时让他愣住。

在他低头想好事的时候,苏杭已经把心中的作品轮廓切了出来。此刻只要眼睛没花的人,都能看出那头顶双角,有长须,身如马的物件是什么。

在中国,能有此形象的事物只有一种,那就是麒麟!

唐振中有些愕然,当初他的麒麟牌,被苏杭批的一文不值,说是四不像的怪兽。可如今,苏杭自己却雕刻了麒麟。他明明说没见过的东西,就算勉强雕出来也只是浮夸,为什么要打自己脸呢?

难道,只是为了赢?

唐振中想不明白,在他看来,苏杭应该不是一个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他既然当初批评了自己这一点,自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可是总不能说,他见过真的麒麟吧。唐振中哑然失笑,这怎么可能呢。

如众人所想,苏杭确实在雕刻一只麒麟兽,甚至在看到玉石上红色的油皮和沁皮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打算。至于唐振中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对苏杭来说,恰恰是最正常不过的。

修真世界里,麒麟也算一种怪兽,而且极其凶恶,并非中国神话里的瑞兽。

当初苏杭曾被一只麒麟兽追杀三千里,差点没被吞进肚子里。若非有贵人搭救,早就没命了。所以,他对麒麟的印象十分深刻,若非如此,当日也不会上来就先批判唐振中的麒麟牌。

机器的雕刻仍在继续,那只蟾蜍的身子已经出现大半,其下的大量钱币,也已经接近成形。但是,没人会再看它一眼。所有人,都盯着苏杭的刀,和那块巨大的玉石。

苏杭已经完成了轮廓的切割,他没有要求换刻刀,而是直接刻画起细节。脑海中的麒麟形象十分具体,每一块鳞片,鳞片中钻出的须,它的角,蹄子,蛇尾,身形。所有的细节,都掌握于心。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破坏灵气的走向,它将是这尊麒麟兽最关键的部分。

有人一边看,一边下意识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当眼睛快瞥过上面的指针时,他放下手腕,像傻了一样,喃喃的说:“十五分钟只用了十五分钟”

“才过了十五分钟?”旁边人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

“人类,怎么会拥有这么快的雕刻度”这是无数人的共同心声。

就连那位挑衅唐氏的店长也傻眼了,他看了看苏杭的玉石,然后又回头看了看自家的,忽然现,两边的进程其实差不多。

不,不对!严格来说,苏杭更快一些。因为他光是研究玉石就多用了十几分钟,在他下第一刀的时候,这边的蟾蜍都快打磨出轮廓了。可现在,他只用了十五分钟,就把双方的差距追平!

店长抬手看了看表,离结束,还剩下半个小时。

“他能雕出这尊麒麟吗”搀扶着唐振中的店长呢喃的问。

不仅他想知道答案,周围看热闹的人更想知道。有些反应快的人,立刻拿起手机,开始拍摄这难得的一幕。就算一个小时后苏杭没有完成最终的雕刻,也足够震撼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很多人甚至一边看,一边对着表,默默进行倒计时。不知什么时候,那边的机器停止了运转。一只玉蟾蜍口含一串钱币,昂向上,其爪下满是金钱。而背部细密的钱币,汇集成了一副略复杂的图案。仅仅从外观来看,这招财蟾蜍已经是不错的佳作。不仅精良,体积也足够大,即便是用机器雕刻而成,但放到拍会上,想必个十几二十万不成问题。

可没人关注这只玉蟾蜍,包括那位店长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唐氏珠宝店门前。

此刻,麒麟兽已经可以看到细节。那一块块铜钱大小的鳞片,细细密密的铺满整个身子。而每一块鳞片的缝隙中,都钻出了一撮毛。最令人震惊的是,微风吹来,每一撮毛似乎都在随风摆动。这说明,毛并非一个整体,而是由无数根细如牛毫般的玉石所组成。

周围人看的倒吸一口凉气,如此精细的雕刻,竟然是人工完成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可就算此刻身在现场,仍觉得好似在做梦一样。谁也不明白,苏杭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雕出如此多的毛。

那么多人里,只有唐振中隐隐约约看出了些名堂。毛并非是雕刻出来的,而是直接切出来的。每一块鳞甲的缝隙处,苏杭都留下了一根玉石,然后他手里的刻刀,便以极快的度横切竖切。几十刀下去,那根玉石被切成了数百份,自然细的吓人。

这需要对刻刀,玉石硬度,以及手指的准确度拥有极高理解,并非看出名堂就能做到。别说唐振中现在已经七十岁,就算再年轻三十岁,也做不到。

那些毛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其实是有粗有细的。但看起来,却那么自然,仿佛毛本来就不该一样粗细。

头上的双角,弯弯曲曲,分出了好几根杈,与鹿角看起来极为相似。角上布满繁复到极点的纹路,好似千年古木的树皮,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古老沧桑感。

两只角的中间,也就是麒麟的额心位置,却出现一个圆形的凸起。那里被苏杭雕成了近乎完美的圆,上面星星点点,而之前存在于此的沁皮,更是如圆珠中存在的火焰一般。

远远的看,那就是一颗在燃烧的龙珠!

麒麟的头部,同样存在许多毛,但比鳞甲上的更长。可不管它多长,苏杭依然做到了使其能够随风摇摆的地步。光是这一手,已经把在场的人惊到说不出话来。

那位挑衅的店长,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已经不敢奢望胜利,哪怕现在就到时间,也没人会投他赢得这场赌局。苏杭的细节处理,简直比机器还要机器。而那须弯曲的弧度,内凹,更是有着机器无法比拟的自然。

玉石上的裂痕,全部被融入鳞甲之中,没有半点露在外面。而那一块块油皮或沁皮,则全部雕成了各种形状,大小不同的火焰。

它们或被踩在麒麟的蹄子下方,或漂浮在麒麟的身边,就连头和尾,都有一些。所有的油皮,沁皮,没有一块例外,处理的完美至极!

一名看热闹的群众揉揉眼睛,问:“我是做梦吗?那火焰,怎么可能浮起来?”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苏杭雕出的火焰,竟在半漂浮,时而上,时而下。这已经不是雕刻所能解释的了,简直就像法术一样神奇!

有那离的近,又善于观察的人,在仔细端详后,终于现了端倪。他兴奋不已的大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一旁的人迫不及待的催促:“知道还不快说,急死人了!”

那人洋洋得意,指着麒麟的须说:“秘密就在这些毛上!你们仔细看,那些火焰,其实都很靠近须位置。虽然有些看起来是隔的,但如果离近些看,就可以看到,它们与须之间,有极细的连接。不过那玉石细的离谱,本身又是泛青色,不注意的话,很难看出来!”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凝神望去,果然现有几团火焰,确实是有极细的须与之连接。难怪火焰可以上下浮动,原来是被那些须带动的!

虽然看出了这一点,可众人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更加震撼。连肉眼都难以看出的须,竟然能承受那一团“火焰”的重量!不过当他们再仔细看一会才现,其实连接在火焰上的须并非一处,而是多达几十处。正是这来自各个方向的须齐齐用力,才能拉扯住那些“火焰”。

此时的苏杭,已经几乎雕刻完成,在处理完蛇尾后,他停下刻刀,不再继续动作。可整尊麒麟,还有眼睛没有雕刻,大块玉石挂在那里,显得特别突兀。

有人看了看时间,还有两分钟才结束,连忙提醒:“快点啊!再有两分钟就结束了!”

“对啊!快雕刻啊!那块不成形的眼珠子,看的我想吐血!”

苏杭依然不为所动,只静静的站在那里。唐振中被众人的高呼惊醒,从沉迷中醒过神来。他同样有些疑惑,又因与苏杭的关系较好,忍不住问:“大师怎么不继续了?”

苏杭微微一笑,说:“给它雕出眼珠并不难,但是有了眼珠,这麒麟会腾飞走的。”

有人愣,说:“这话好像在哪听过?”

旁边人反应快,说:“瞧你这没文化的样,明摆着是画龙点睛的典故啊!”

“我靠,这b装的人防不胜防!”

有人听出这是画龙点睛的典故,自然明白了苏杭的意思,当即叫喊:“我不信!你雕出来让我看看!”

那两块眼珠位置的玉石,确实让所有人看的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对啊!我们不信,你雕出来让我们看看!”

这声音震耳欲聋,把整个珠宝街都震动了。很多人望向这边,不明白生了什么。

44.惊世火麒麟

苏杭看向那名挑衅的店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嘲讽,也没有骄傲,只是很自然的笑。而这种自然,反而让那人更觉得难受。听着周围人的呼喊,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的非常彻底。如果地上有条缝,他都想一头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一名店员看清了形势,低声说:“店长,道歉吧,不然一会更不好收场。”

店长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那么多人看着,他怎么好下这个台?

就在这时,苏杭转回头,拿起刻刀,在麒麟的眼部进行最后的雕琢。两分钟后,最后一刀刻下,当他把刀拿开的刹那,整尊麒麟,都仿佛活过来了一样。两只眼珠子上的红色油皮,与眼部上方的沁皮连接在一起。这一刻,红色好似真正的火焰在燃烧,通天烈焰从麒麟眼中钻出,如要烧穿这片天地!

眼部,是苏杭观察到的两处灵气所在。而那两条烈焰,则代表了灵气走向。所以,这尊麒麟的眼,最具灵性。

明明是一件玉雕,却让人如被一头绝世凶兽盯住,惊天动地的怒吼,在众人心里响起。

所有人都吓的齐齐后退,而正对着麒麟的店长,更是倒退数步,面色惨白的一屁股跌倒在地。他浑身颤抖,看着那烈焰升腾的麒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已经不清楚,这究竟是玉石雕刻,还是真正的麒麟。

唐振中震撼无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杭会说自己雕刻的麒麟牌,只是四不像的怪兽。

真的麒麟,就应该像眼前这般,充满不可一世的凶威。那围绕四周的火焰,更是如同能点燃世间万物。

这才是麒麟!一尊修真世界的恐怖巨兽!

苏杭站在那麒麟下,风轻云淡的开口说道:“机器,有机器的好。但人工,却是机器永远也无法代替的。因为万物有灵,而人为万灵之。也只有人,才能雕刻出真正具有灵性的事物。你们可以买机器的玉雕,但不能侮辱人工。因为,这是人类赋予死物灵性的过程,如同创世造物一般的神圣。每一名工匠,都费尽了心血才能完成这一切,我们应该存在的,是尊敬,而不是亵渎!”

听着苏杭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想起那些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古老职业,有很多手工业,都因为机器的诞生而灭亡。没人记得他们,每每提起这些手工业,也总会带着嘲笑的味道。可仔细想想,那些人靠着自己的双手,一点一滴出并不比机器差的成品,难道不应该值得尊敬吗?

人们可以为赢得与机器的象棋比赛而欢呼,觉得这证明了人类不比机器差。可他们却忘记早在很久以前,我们的祖辈,就已经赢了机器。

他们输的不是技巧,而是时代,这是一个只讲究快的时代!

可话说回来,那些豪车,真正的奢侈品,最贵的,不都是纯正的手工吗?

所以,为什么要嘲笑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嘲笑他们?

唐振中的眼睛湿润了,他看着苏杭,忽然想大哭一场。多少年来,他亲眼见证了科技的崛起。无数的手工行业被机器所取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占领了整个世界。他一直在坚持,坚持手工玉雕,就是因为不服!

机器可以做到的事情,人一样可以做到,而且,我们会做的更好!

但是,他老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继续证明这一点。

可如今,他看到一个年轻人,一个用短短几十分钟,征服了全世界的年轻人!

唐振中不再怨苏杭没收他做徒弟,因为心里已经明白,没有人有资格做这个年轻人的徒弟。他不仅仅技巧站在了世界的巅峰,就连心境,也是一样。

这样的人,注定是孤独的,因为只有少数人,才能够真正理解他。

“刚才我好像听见了怪兽的吼声?”有人回过神来,带着些许的迷茫,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我好像也听到了,像打雷一样”很快又有人证实了这一点。

“对对,我也听到了!”

“我也是啊!”

越来越多的人,表明自己听到了类似的声音。他们惊愕的看向那尊如同全身都裹在火焰中的玉麒麟,有些不敢相信,刚才传进心里的那吼声,会是这尊玉雕吗?这是完全违背了科学的事情,人们不敢相信,却又找不到别的理由。

当他们看向那尊玉麒麟时,周身须连同火焰不断起伏,好似真正的活物。那不可一世的凶威,展现的淋漓尽致。若非刚才亲眼看到这尊玉麒麟的雕刻过程,他们或许真的以为,这是活着的神兽!

灵性,惊世骇俗的灵性。

没有人可以想象,一件玉石雕刻品,竟如此的灵动,让人震撼无比!尤其是那双仿佛在燃烧的眸子,完完全全阐述了什么叫气焰滔天!

然而令人震惊的事情没有结束,苏杭忽然转身向唐振中走来。到了身前,他开口说:“我希望能现场进行一次拍。”

唐振中一怔,下意识问:“拍?拍什么?”

苏杭一脸平静:“一尊麒麟。”

这话出口,现场当即响起了议论声。这尊惊世骇俗的麒麟玉雕,要进行拍?唐振中愣了会神,然后转头看了看那尊拔地倚天,烈焰升腾的玉麒麟。

如果可以的话,唐振中更愿意把它永久的珍藏起来。这样的珍宝,唐振中一辈子也没见过。虽然之前苏杭雕刻过一支同样具有灵性的玉玫瑰,但与眼前的玉麒麟相比,还是要差一个档次。

并非是水准,而是两件作品的气势不一样。

玫瑰代表了爱情,又是小件,就算十分逼真,也只会让人赞叹,而非其它。但这尊玉麒麟,却实实在在让人感到了惊惧。唐振中甚至觉得很梦幻,不知其究竟是真是假。

心里挣扎着,犹豫着,他不舍得掉这样一件绝世珍宝。苏杭看出了他的想法,轻声说:“如果你想开一家展览馆,那就可以不拍。但如果你想让唐氏重回巅峰,就必须舍弃私心。只让这里的人看到什么是灵性,远远不够,你必须让更多的人明白手工雕刻和机器雕刻的区别!要让他们懂得,灵性,是手工雕刻无可比拟的优势,是任何机器也无法代替的!只有这样,唐氏才能掌握市场,才能让人们一想到雕刻,就先想到唐氏!”

一席话,让唐振中茅塞顿开,他这才明白,苏杭为何突然要把这件完美至极的作品掉。

他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挽救唐氏集团,更是要为纯正的手工正名!

想到这,唐振中不禁觉得自惭形秽。与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男人相比,自己的眼光实在太短浅了。只看到了眼前那一尊玉麒麟,却没想到它背后暗藏的真正意义。可以想象,如果声势足够大,当这尊玉麒麟被出的那一刻,全世界的目光,都会投向唐氏。

而唐氏,也将成为玉雕行业中,纯手工的唯一代表!

这是荣耀,同时也是唐氏打翻身仗的最佳机会!

明白了这一点,唐振中看向那玉麒麟的眼神,也逐渐有了变化。在他眼里,这不再是一尊玉雕,而是唐氏近十年来,最大的机遇!如果能够成功,不但可以摆脱一蹶不振的颓势,还可以更上一层楼!

“好!”唐振中重重的点下头,然后看向苏杭,面带恭敬的问:“不知大师对这场拍,有什么要求?”

苏杭一脸淡然,说:“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向任何人泄露我的信息。”

唐振中神情一呆,不要泄露信息?他已经打定主意,不惜一切代价,把这场拍做的无比隆重。只要拍成功,无论雕刻者还是唐氏,都将获得巨大的名气。

可现在苏杭却说,不能泄露他的信息?要知道,现在的雕刻师如果完成了一件满意的作品,恨不得立刻让全世界的人知道。

名气不但带来荣耀,更可以让他们的个人价值得到更大的提升。因此,唐振中有些想不明白,苏杭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

对苏杭来说,名气大了,其实是一种累赘。他好不容易从那可怕的世界归来,又怎么愿意再次陷入复杂的漩涡之中呢?能安安静静的修行,赚点钱,让家人生活的更好,这就足够了。如果真想出名,他就不会拒绝担任特殊培训班班长的职务了。

再三确定苏杭的要求后,唐振中面色复杂的点了头。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个年轻人的想法,巨大的荣誉就在眼前,却丝毫不为所动。这样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管怎么样,拍的事情就这样定下了。苏杭转身进入店铺,而唐振中则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门口聚集的众人高声说:“承蒙各位厚爱,本店决定,将对这尊火麒麟玉雕,进行现场拍!”

话语落定,现场一片寂静。但几秒钟后,这里彻底沸腾了!

45.一语惊起千层浪

之前苏杭说要拍卖的时候,众人还不太信,但如今唐振中亲口所说,就由不得人不信了。唐振中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交代店长几句,也进了店铺。而店长则一脸激动,又带着些许骄傲的说:“三个小时后,拍卖正式开始,如果有意竞拍,请不要走远!”

说罢,他一挥手,店里的男性员工立刻拿着防护绳把火麒麟玉雕围在中央,然后笔直的站在那里,警惕的望向周边人。唐振中已经提前和他们说明,只要拍卖成功。每人都有奖励。在此之前,如果这尊玉雕被人破坏,那他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其实就算唐振中不开口,这些店员也一样会尽心尽力保护玉雕。

看看周围那些人惊讶的眼神吧,从没有哪个时候。让这些店员如此自豪。他们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杆,浑身上下都透着与店长相同的骄傲。这玉雕是唐氏的荣耀,但也是他们这些普通店员的荣耀。能守在这尊玉雕旁边,他们感到无比的光荣!

看着被店员严密保护起来的玉雕,在场众人开始相信。真的会有拍卖。再想想之前店长说,三个小时后就要开始拍卖,有不少人立刻起了心思。他们来这原本是随便逛逛,并没想买什么东西。可如今,这样一尊惊艳的玉雕摆在眼前。如果不买下来,肯定要后悔一辈子。

很多人立刻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一名戴着眼睛的中年男子盯着火麒麟玉雕,说:“老婆!别问我为什么,立刻把咱们家所有银行卡都给我拿来!对,所有的!”

“钱!大量的钱!别他妈问我为什么,老子要所有的钱!”另一人在旁边冲着手机大吼:“老子是老板,老子愿意破产,再废话吵你鱿鱼!”

“老板,我相信您如果来了,一定会觉得不虚此行。但是,我建议您最好先确定公司目前能拿出多少钱来。哦,两百万?”一人拿着手机,然后扫视一眼周围。所有人都在打电话,要么在集中资金,要么在通知别人,他微微摇头,叹息一声,说:“恐怕不够”

“李总?呵呵,没什么事,想借点钱。不多,三百万。”

“唐总啊,上次你说看中我的景德镇窑青花莲池鸳鸯纹盒砚还要不要?嗯,就三百万,你要我现在就回去拿东西。对了。我还有一对元代的景德镇窑青花人物故事图瓶,作价两百万,要就一块给你了。”

“董事长,您不是说雷克斯先生对中国玉雕很感兴趣吗?我建议您现在放下所有的事情,哪怕正在陪老婆洗澡。立刻陪雷克斯先生来一趟珠宝街。不不不,我没疯,就是有点兴奋。”

说话声,议论声,争吵声。此起彼伏。杂声太大,以至于所有人都必须一手捂住耳朵,另一手把手机死死贴在耳边才能听清对方说话声。有人被吵的不耐烦,瞪着眼睛冲周围大吼:“你们他妈能不能安静点!”

然后,他来不及去看别人,立刻又对着手机歇斯底里的大叫:“一百五十万?你他妈买厕所呢!老子那是学区房!”

越来越大的声音,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所有人都在打听,这边出了什么事。得知有一尊牛b到爆炸的玉雕出现,即将现场拍卖,更多的人起了兴趣。不过他们看不到实物,自然不明白围在唐氏珠宝店门口的那些人为什么要如此疯狂。

几百万买玉雕?唐氏的玉雕,好像很多年没卖过这么高的价格了吧?

外面像打仗一样的纷乱,而唐氏珠宝店里,也没差多少。所有人都在打电话,唐振中已经做出决定,既然是现场拍卖,同时又为了重新打响唐氏的招牌,自然要把声势造的足够大。每一个店员都放下手里的活,不接待任何客人,全心全意的打电话。

市里的。省里的,大大小小的媒体和宣传平台,所有电话全要打一遍。甚至连一些搞直播的网站,都没放过。

店长正在和唐振中商量拍卖的细节,比如说底价,时间,竞拍流程等等。对于这些,苏杭并不是很了解,自然不会胡乱插话。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确定了整个流程的店长,开始下去安排了。唐振中抹了把头上的汗,虽然有些疲惫,却满脸笑容。

他抬头看了眼店外,聚在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整条珠宝街,都因为这件事轰动了。更关键的是,经理还特意把火麒麟拍成视频,叫来一辆专门的宣传车,在珠宝街来回开。

虽然视频里的火麒麟,并没有亲眼看到的那样震撼人心,但也足够吓人了。尤其是那随风摆动的火焰,看起来更是像造假。

但没人会怀疑这件事,因为唐氏集团丢不起那人,何况围在珠宝店前的那些,有许多都是玩玉石玩大半辈子的行家。唐氏敢骗普通人,又怎么敢骗这些老手?

星星之火,从店铺前,一直烧穿了整条街,并向更远的地方扩散。凡是自认有能力竞争这尊玉雕的人,都开始筹集资金。而随着他们与外界的联系。更多的人知晓了这件事。

此时,被店员们喊来的媒体也到了。

最快的不是地方台,而是那些直播网站。不少喜欢玩户外直播的人,举着手机往这跑。可前面那么多人,挤都挤不动。谁愿意让你?

与此同时,唐氏集团的安保人员,也和地方警察一起赶到。他们拉起人墙,强行在人群中打开了一条通道,以便媒体进入。不过考虑到店铺门前地方有限,所以店长又特意规定,必须观看人数在三千以上的才有资格过来。

一名主播当即兴奋的举手大叫:“我有!我有七千多!”

安保人员过去看了看他的手机,见直播间确实有七千多人在看,便带着过去了。

见有人成功,其他人立刻兴奋起来。大叫:“我也有八千多呢!快放我进去!”

“我一万二都没轮上呢,八千的到后面排队去!”

“一万二算什么,老子斗牛tv的,牛角八米长了,房间里土豪无数!”

一个个主播被安排了进去,当他们亲眼看到那尊火麒麟时,全都睁大了眼睛。

这,这真的是玉雕?

那随风摇摆的火焰,细如牛毫的须,一块块铜钱大小的鳞片。无论从哪个细节来看,都像是真的。特别是那双冒火的眼眸,简直就像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把人吞了一样。

这些主播的直播间里,弹幕也顿时炸了。

“这是玉雕?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这明明就是活的啊!”

“主播快跑,听说麒麟专门吃长的丑的!”

“我靠,现实版怪兽入侵地球?”

“现在的主播为了吸引眼球,连裸眼3d特效都做了?真够拼的!”

不等这些主播回神,地方台的媒体也到了。他们扛着摄影机,拿着话筒,风风火火的从“特殊通道”窜进来。见安保人员基本不核实他们的身份,很多围观群众开始琢磨,要不要借台摄影机混进去?

这些地方台的记者看到那尊火麒麟时,同样呆了半天,这真的是玉雕?

环安的珠宝街,在全省也是有名的。这些记者并非第一次见到高品质的玉雕,可是,他们从未见到如此逼真的。一眼望去,那火麒麟的凶威。能把人吓的差点忘记呼吸。好几个记者都憋的脸色通红,吐出一口气后,眼神更加骇然。

经理不断在这些人身边穿梭,提醒他们别忘了来这的目的。

记者们这才想起来,是要为这次拍卖做宣传。他们连忙架好摄像机。然后侧对那尊火麒麟玉雕,开始进行介绍。

“观众朋友们上午好,这里是本市最著名的珠宝街,大家眼前所见到的,是唐氏珠宝刚刚制作的一尊火麒麟玉雕!”

“大家好,我现在在一场临时拍卖会的现场为各位进行报道。请各位注意看这尊玉雕,没有错,它真的是玉雕,不是活生生的麒麟!”

“本期特别节目,唐氏神话之火麒麟!”

“可以看到现场的人非常多,而且不乏一些大企业的老板。”

一名记者走向某位正在捂着耳朵打电话的男子,一脸职业化的笑容,说:“刘总,您好,我是”

“滚!”刘总头也不抬的冲他吼了一嗓子,然后又对着手机大叫:“还没收到款?这个月工资不了,什么,还有年中奖?没了!”

那记者有些尴尬,只好走向另外一人:“您好,我是环安台的”

“滚!”另外一人同样冲他吼了一嗓子,然后对着手机大叫:“你说啥?人在京城?你他妈一个小时内赶不到珠宝街,我签你大爷的合同!”

无奈又尴尬的记者,只好对着摄像机勉强一笑,说:“看来,大家都很忙,我们还是看那尊玉雕吧”

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地方相继上演。而这些画面,则通过摄像机直接传输到地方台。环安市绝大部分观众,都看到了记者的窘迫。

好笑之余,也对现场那尊活灵活现的麒麟玉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更多的媒体正在赶来的路上,而距离拍卖会正式开始,还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46.一千一颗的解酒药

看着外面的热闹,唐振中打心眼里高兴。唐氏珠宝店,有多少年没这么风光过了?一想到那么多人都是为了唐氏而疯狂,唐振中就浑身充满干劲,好似回到了年轻力壮的时候,恨不得立刻拿起刻刀,去雕几件满意的作品。不过有苏杭在旁,他心知班门弄斧最为丑陋,所以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逝。

倒了杯茶,唐振中端到苏杭面前坐下,开口问:“大师觉得,这尊火麒麟,能拍出多高的价格?”

苏杭微微摇头,说:“价格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让人们记住唐氏这个牌子。”

“大师的心境,真的令人难以理解。”唐振中感叹一声,他转头看了看外面越来越疯狂的盛况,说:“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尊玉雕的最终价格,起码要千万以上。这还是因为时间太紧,如果多多造势,再去那些大拍会,价格怕是要翻几倍之多。如此天价,雕刻者必然名扬万里。我很不明白,大师为何要拒绝这种好事?”

苏杭早就预料到唐振中会问这个,他微微一笑,说:“越美的鸟儿,越希望无拘无束的在天飞翔,而不是被人关在金丝笼子里展览。”

唐振中一怔,随即明白了苏杭的意思。他苦笑一声,心想这道理谁不明白?可巨大的利益触手可及,有几人还会真正的向往自由?

这时,店长拿着手机过来,说:“邓小姐找您。”

唐振中看了眼苏杭,见其并无异色,便拿来手机按下免提:“小妮子,有事?”

“苏杭在你那?”邓佳怡直截了当的问。

唐振中笑了笑,知道邓佳怡应该也看见了关于火麒麟的报道,便说:“你这丫头,到底是给外公打电话的,还是找你的白马王子?”

“外公!”邓佳怡语气充满了羞意:“别乱说,什么白马王子!”

唐振中呵呵一笑,说:“行了,苏大师就在跟前,你有什么话,直接跟他说吧。”

听到这句话,邓佳怡直接没声了。过了半天,她才慌慌张张的说:“我,我肚子疼,先挂了!”

看着直接挂断的电话,唐振中愣了下,然后笑着摇头:“这丫头,可从没见过害羞成这样,连话都不敢跟你说。”

苏杭不为所动,附和着轻笑一声,脸上没有骄傲,也没有失落。这让唐振中不由在心里嘀咕,大师不会身体有毛病吧,那么个大美人放在眼前,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时,苏杭忽然说:“有一件事,要麻烦唐老。”

唐振中抬头看他,说:“大师请讲,力所能及,务必办到!”

苏杭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想买一些玉石,不过可能过几天才有钱”

“钱不需要多说。”唐振中摆摆手:“别忘了我们当初的协定,大师所雕刻的作品,利润对半分。这尊麒麟玉雕一旦出,大师也会获得不小的收入,这点小钱算得了什么。”

苏杭嗯了声,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推辞。见拍会的事情有条不紊,唐振中便带着苏杭去了库房,打算趁着拍开始前,先把这件事给办妥。

在此刻的唐振中眼里,天大地大,苏杭最大。别说买几块玉石,就算要放火烧了这铺子,他也会立刻照办。毕竟苏杭如今不仅仅是唐氏的雕刻师,更是能挽救唐氏玉雕的贵人!

库房里,苏杭挑选了不少灵气充沛的玉石,大大小不一而足。这些玉石被他用刻刀切成了几乎一样的形状,边角料则磨成了玉针。看着那些圆形玉石,唐振中好奇的问:“大师这要做什么用?”

苏杭回答说:“用来给家里添点灵气。”

唐振中哦了一声,以为苏杭是要雕刻小摆件来做装饰。但实际上,苏杭是打算把这些玉石用来摆成阵法。之所以把先切割成同样大只是为了让阵法中的灵气更加均衡。

玉石的一部分会在诊所里摆出聚灵阵,这样周末去的时候,可以更快的修行,而进入诊所的人,也会更加舒适。另一部分,则用来冲击自己的经脉。

地球稀薄的灵气让苏杭明白,想达成通脉境,不借助外力,怕是要一年半载才能完成。可他等不了那么久,如今只想尽快打开储物间,拿到里面存放的宝物,然后带去京城。那个几十年未曾去过的老宅,已然成了他最期待的地方。

唐氏珠宝店的热闹,惊动了很多人,但也有不少对此并不关心。

一直老老实实呆在诊所里看店的闫雪,就是其中一员。她已经枯坐了一上午,别说来看病的了,连只苍蝇都没见着。妍妍一开始还觉得店铺新奇,但呆久了,也有些耐不住性子,嚷嚷着要出去玩。闫雪正哄着她的时候,附近一辆宝马车“嘎吱”停了下来。

车内,一名浑身烫,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男子躺在后座大叫着难受。没说两句,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整辆车里,都充斥着酒精和呕吐物的刺鼻味道。

驾驶座的女人连忙松开安全带,开门到后座去问情况。那男人喝的头晕脑胀,只知道喊难受,肚子疼,嚷嚷着要吃胃药。

他确实有胃病,所以开车的女人并没有怀疑。把他用安全带固定在后座上,然后钻出车外,四处看看,并没有西药店。不过因为离归来轩比较近,很容易就看到门口挂着的那木牌:专治疑难杂症,不难不治。

虽然这话看起来有些吹牛的嫌疑,却让那女人眼睛一亮。既然是治病的,应该有胃药!

她连忙跑过去,进店却没看到药柜,不由的疑惑问:“你们这胃药吗?”

听见有人问话,闫雪连忙让妍妍在旁边站好。小丫头好奇的打量着那女人,很听话的没有再胡闹。闫雪走过去,摇头说:“我们没有胃药。”

那女人哦了一声,很是失望的就要转身走。这时,闫雪闻到对方身上沾染的酒味,她心里一动,说:“不过有解酒的药,效果很好!”

那女人一听,当即停下了步子。虽然男人要的是胃药,不过今天确实喝的太多,如果能先解酒,或许会好些。想到这,她转过头,问:“什么药?”

闫雪忙把放置在屏风前的药丸拿来一颗,递给对方,说:“就是这种,完全中药熬制,如果是酒后服用,半颗就可以。”

那女人有些怀疑的打量着闫雪手里的黑色药丸,这东西看起来普普通通,别说品牌了,连包装都没有,可信吗?不过很多中药丸确实如此,她看了眼,随口问:“多少钱啊?”

闫雪微微犹豫,本想说个靠谱点的价格,但想想苏杭临走前的交代,最后她一咬牙,还是说:“一千一颗!”

“一千?”这个价格,把那女人吓了一跳,下意识说:“你抢钱啊!”

闫雪自然明白这个价格有些离谱,但看对方已经有离开的打算,心里顿时着急起来。苏杭当初救了闫雪,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她帮忙看店。从踏进这家诊所后,闫雪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帮苏杭把铺子开起来。如今第一笔生意眼看着就要飞走,她哪能就这样放弃!

“这是秘制的解酒丸,你可以现场服用,如果不起效,一分钱都不收!”

这么一说,那已经转身的女人这才回过头来。此时,宝马车里响起踹门的声音,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个醉酒的男人在里面大叫:“药!给我药!”

这声音让那女人有些心烦意乱,也顾不上多想,直接过来从闫雪手里把药拿走:“如果十分钟内有效,我回来给你钱,但如果没有或者出现其它异常反应,别怪我不客气!”

闫雪故作镇定的点头应声,心里却忐忑无比。苏杭的医术,她已经从妍妍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确实有高明之处。但第一次药,还那么贵,让她心里有点虚,只能暗自祈祷这药有用。

拿着药丸,那女人快步跑到宝马车旁,一把拉开车门。里面的男人又吐了一次,脸色惨白,捂着肚子哀嚎。那女人连忙把药丸塞进他嘴里,至于闫雪所说的什么酒后半颗,她早就忘了。

药丸虽然是固体,但掺杂了苏杭体内的灵血,入口即化。

没过几十秒,男人的呼吸就变得平稳许多。一旁焦急等待的女人不时看了眼手表,几分钟后,男人不再哀嚎,脸色逐渐红润。这让那女人欣喜不已,想着效果好像真的很不错!

又过了两分钟,男捂着仍隐隐作痛的脑门,从座位上坐起来,有些迷糊的问:“我这是在哪?”

见男人情况好了很多,那女人更加高兴,连忙说:“你在车里别动,我马上回来!”

说罢,她关了车门,跑回诊所。二话不说,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闫雪,大为感激的说:“真的有效,太谢谢你了!”

闫雪做出一脸淡然的样子,说:“有效就好,如果觉得不放心,也可以再去医院检查下。”

那女人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回了车上。此时,男人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他透过车窗看向归来轩,问:“你去那干嘛?”

47.两百万也买不起

“还能干嘛,给你买药啊!”女人说着,动了汽车,往市医院的方向开去。虽然男人看起来像已经完全醒酒,但她却觉得不太稳妥。这么有效的醒酒药,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好。

男人哦了一声,皱着眉头看脚下的一堆污物,这是自己吐的?他很清楚自己今天真的喝多了,连怎么离开酒桌都已经忘记。可是现在,却感觉清醒无比,浑身都暖洋洋的。从开车的女人口中听说,这是一颗中药丸起的效果,那男人也有些怀疑。

他不是没吃过解酒药,可像今天这种,却是头一次。五分钟内,把一个喝到断片的人变成完全清醒,这怎么可能呢?该不会是什么新型毒品吧

这对夫妻忐忑的往医院而去时,展文柏后脚也到了。他已经得知唐氏珠宝店的热闹,正准备往那去。不过恰好要经过诊所,就下来看一眼。见诊所里荡荡的没个病人,展文柏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说:“大师这铺子开的也太随性了,要我看,还是得弄些药来才像样。不然的话,谁会来这看病啊。”

手里还拿着刚收的一千块钱,闫雪笑着摇头,说:“这是他的决定,你改不了的。不过,我们刚刚已经做成了第一笔生意。”

说着,她还把手里的钱拿起来摇了摇,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女孩。展文柏有些讶然,他知道苏杭并不在这里,那又怎么会做成生意?难道,眼前这个女人也会看病?

闫雪笑着说:“我不会看病,只是把他留下的一颗解酒药了。”

“解酒药?一颗?”展文柏更加惊讶,闫雪手里的钱看起来也有好几百吧,什么解酒药那么贵?

得知这是苏杭特制的解酒药,连胃穿孔都能治,一千块一颗,展文柏满脸都写着不信两个字。他怀疑的不是价格,而是药效。胃穿孔这样的急性病,连医院处理起来都麻烦,一颗小小的药丸又怎么能治得好?不过他没把这怀疑说出来,反而在思索一番后,从钱包里掏出两千块,把剩下的两颗解酒药丸给买走了。

理由么,当然是混迹商场,很需要这样的神药了。

闫雪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展文柏是为了给苏杭捧场。她很聪明的没有点破这件事,直接收下了钱,记录在账本上。把那两颗药丸用纸包起来随手放进口袋,展文柏表示要告辞。闫雪把他送到门口,很细心的叮嘱药丸服用方法和用量。

展文柏听的心不在焉,挥挥手钻上车。区区两千块对他这样的大老板来说,算不上什么钱,但如果能因此和苏杭拉上关系,那这两千块就很值了。所以展文柏买的不是药,而是苏杭的友谊。

此时的唐氏珠宝店门口,已经被清理出了大片区域。一张实木高脚桌被搬了出来,店长手里拿着一个话筒,开始告知拍会流程。

“这尊火麒麟玉雕,将以第一人报价为起拍价,上不封顶!每次报价,最少一万元,拍时间限制为一个半小时!如最高价格失信,则顺位下放。失信者,唐氏集团将依法提起诉讼,按照拍法进行违约索赔!”

店长的话语,让周围很多人大为不满。一个半小时?这时间也太短了,很多人筹集的资金到现在还没影呢。但这是唐振中的决定,谁也无法改变。

这场临时拍,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重新打响唐氏的名气。并且,唐氏要借此时机,攻入中端市场!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就不能依靠那些富豪,而是要把目光放在众多媒体身上。现场已经来了很多媒体平台,不知多少架摄像机对准了那尊火麒麟玉雕。但人家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为你做报道,所以综合考虑后,唐振中才定下一个半小时的竞拍时间。

当店长拿起一把木槌,轻轻敲击在实木桌面上,宣布竞拍开始的时候,场面很安静。

人们面面相觑,都在等待第一个报价的人。这异样的安静,令许多未曾接触过拍的群众感到别扭,甚至有人在想,难道没人愿意买?

这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在外圈响起:“一,一千”

简简单单两个字,仿佛洪水冲垮了堤坝,议论声骤然响起。人们纷纷咧开身子,找寻那位敢第一个报价的勇士。没多久,一个背着挎包,手里还举着手机的主播面色苍白的显露在众人面前。无数摄像机纷纷对准了他,一名记者箭步而去,差点把话筒捅进那人嘴巴里:“请问,您是做什么的?对玉雕有研究吗?一千块的报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还会不会继续报价?您贵姓?”

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把那名小主播打懵了。他之所以报价,只是受了直播间观众的怂恿,可没想到,竟然成了万众瞩目的第一人。

旁边有人冷笑说:“一千块也想买这尊火麒麟玉雕?脑袋进水了?”

“就是!没钱别来装b!”另一人高高举起手,叫嚷着:“我出一万一!”

“一万一都敢叫那么大声?老子出五十架飞机!”一名大主播的直播间里飘过一连串的弹幕,五十架飞机轰轰烈烈的占满了整个屏幕。

“我靠!真土豪,起手就五万了!”

“土豪,还缺挂件吗?只吃东西,不说话的那种!”

而那名大主播也被五十架飞机给刺激到了,举着手机大叫:“五十架飞机!”

店长愣了愣,搞什么飞机?一名安保人员立刻走过去,对那位大主播做出警告:“请使用正规货币,否则视为捣乱,立刻离场!”

这只是拍过程中的小插曲,没有人会真的在意。即便笑,也是善意的笑。人们你一万,我两万,他三万的慢慢往上加,看起来,倒有点其乐融融的味道。而这也是苏杭提议进行现场拍的最终目的,只有把普通人也吸引进来,唐氏才能真正起死回生!

不过半个小时后,这些小浪花都消弭了,一名两手戴满金戒指,看起来少说有两百斤的肥胖中年人举手喊价:“五十万!”

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五十万是一笔不小的钱,而从这个价格出现,拍会才算真正开始。

那浑身充斥暴户气质的男人还没把手放下来,不远处一名穿着西装的眼镜男就平静的举起手:“一百万!”

紧接着,又有一名男子举手报价:“一百二十万!”

“一百三十万!”

“一百五十万!”

半分钟后,报价直接突破了两百万。围观群众哗然,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经历拍,而且又是如此高昂的价格。他们心里感叹有钱人的奢侈,同时纷纷猜测,这尊火麒麟玉雕,最终能拍多少钱。

当价格提高到两百万时,竞拍者明显减少。大部分都在看,而不愿意张口。因为如果胡乱报价,到时候拿不出钱来,可是要付大笔违约金的。唯有那些已经筹到足够多资金的人,才敢一次次的往上提价。

场面一度沉默,两百万啊,在环安已经能买一套不小的房子了!这个价格,让许多人望而却步,自知已经无力竞争。

一名妇女满头大汗的从人堆里挤出来,手里抓着十几张**。她跑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身旁,大口喘气,把**递过去:“老公,卡全在这了”

眼镜男苦笑一声,捏着那十几张**,摇摇头,说:“算了,买不起。”

那妇女一路急行,只知道老公在电话里说需要家里所有的钱。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拿着卡就往这赶。到了珠宝街,虽然现聚集了很多媒体,却不明白究竟生了什么。而这么多**,加起来少说也有将近两百万,在她看来,几乎没什么东西买不了。这妇女很是疑惑,问:“你要买什么啊?咱们家卡里可有将近两百万”

话没说完,一个坚定而高昂的男声响起:“我出五百万!”

什么!

那妇女愣住了,转过头,看向出声的位置。一名西装笔挺,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的中年男性站在那里,面色平静,仿佛五百万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数字。

围观群众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五百万是什么概念?环安城如今大部分人月薪都不过四千块,算下来一年也才五万元。要整整工作一百年,不吃不喝才能赚够五百万!

手里捏着**的眼镜男也望过去,他身子一震,立刻认出了这男子的来历:“原来是隆尧连锁酒店的安董事长”

和眼镜男一样,也有其他人认出了这中年男子的来历,不禁说:“难怪能拿出那么大一笔钱,听说隆尧连锁酒店已经开满全省,甚至省外也有不少,已经将近一百家了!”

“据说他是真正的白手起家,这么年轻就手握数亿资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48.竞相争夺

店长也见过这位隆尧连锁酒店的董事长,见他也参与了进来,便笑着点头致意,然后轻轻敲了下木桌:“五百万!相对于这尊惊世骇俗的火麒麟玉雕,这个价格高不高?我想,还是不够高,所以,还有愿意出更高价格的吗?”

“确实不够高。”人群中,传出一声突兀的声音。

众人立刻回头,只见几名黑衣保镖以强硬的姿态推开挡在前面的围观者,而被他们所保护的,是一名大约六十多岁的老人。他穿着一身丝绸长褂,戴着样式古旧的帽子,手里还提着一根龙头拐杖。从装扮来看,倒像民国时期的大佬。

那老人一路走来,根本不管被推开的人是否抱怨。他眼神火热的盯着那尊火麒麟玉雕,即便已经看了很多次视频,可亲眼所见,心神依然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赞不绝口,说:“这样的珍宝,举世难得一见,太妙了”

这时,一名黑衣保镖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拿到店长面前,说:“瑞士银行的本票,八百万,随时可以兑现。”

店长愣了愣,虽然他刚才叫嚷着麒麟玉雕不止五百万,可没想到,立刻就有人拿出接近翻倍的价格来。八百万他在唐氏珠宝店干了那么多年,也从未经手过如此巨大数额的单笔交易!

店铺里的会计师立刻上前来核实支票,而周围的人,则因为这个数字惊骇不已。

八百万?没听错吧?

安董事长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走过来,对那老人伸出手,很是客气的说:“李老,很久不见,没想到您也来了。”

他语气恭敬,让人愣。连大名鼎鼎的安董事长都如此客气,这老头什么来历?

在场的人,没几个能认出这位老人,唯有少数几人在仔细分辨后,不禁吓了一跳。

李老?难道是当年一手建起珠宝街,打响环安珠宝名气的那位?可他不是早就归隐农田,不问世事了吗。

面对安董事长的问候,李老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笑着说:“也是凑巧,前几日回城找几位老友谈天喝茶,没想到出了这么一件宝贝。心痒难耐,安董事长可别怪老头子横刀夺爱啊。”

安董事长笑着摇头,连说不敢。没谁比他更清楚这老人的能量,三十年前的珠宝街,到处都是垃圾和污水,连流浪汉都不愿意来。这位老人倾尽全部家产,从政府手中以极其低廉的价格买下了这块地,然后大兴土木。那时候,无数人觉得他脑子坏掉了。这么一条破街,就算重建,又有什么用?

街面重整后,李老又东奔西走,费尽心思拉拢商户。但当年的那条街名气实在太臭,没多少人愿意来。为了解决这个麻烦,李老抛出一个天大的好处,不要你买铺子,也不要你租金,甚至还装修补贴。这样的好事,还有多少人能拒绝?

再加上那个年代,做生意是主流,很多愿意冒险的人,便欣然入驻。

唐氏珠宝当年也不算什么大牌子,同样看中了这好处,才加入进来。而后十年,在李老和各珠宝商的共同努力下,珠宝街的名气逐渐打响。人们想买珠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渐渐的,这名气传到了外市,再然后外省,乃至全国。

珠宝街名气渐响的时候,唐氏珠宝店也在快展。凭借唐振中的一手玉雕,他们在这个行业站稳了脚跟,最后成为全国最知名的珠宝品牌之一。而唐振中与李老的关系,从那个时候就非常好,两人算得上合作伙伴,同时也算患难与共。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珠宝街成为环安的独特地标后,李老竟宣布放弃手中的产权,由政府出资进行回购。

有小道消息说,政府给的钱是五亿,也有说七亿的。听起来似乎不少,毕竟当初李老买地的时候,也只花了不到一千万。但实际上,如今的珠宝街,哪怕地势最差的店铺,每平方也要十万以上。像唐氏这样的中心位置,更是高达三四十万一平方。而整条街长达几百米,宽有六七十米,算下来要多少钱?更何况,房价年年在涨,永远不会下落。

因此不管五亿还是七亿,都是吃亏!

可李老依然了,并在拿到那笔钱后隐退农田,不再经商。很多人怀疑,他是不是受到了某种威胁?

但后来一次过年的时候,有人无意中经过李老所在的农村,竟看到在任的市委书记带着一群市领导,在那给李老拜年呢。

这件事,充分说明李老在环安城究竟拥有多大的能量和威望!

后来,珠宝街隔壁的街面,也被政府出资改造,建成了另一条奢侈品街。两条街面相邻,周围大大小小酒店,市林立,真真正正把这里打造成了环安城最高档次的商业圈。能够连续二十年获得经济高增长,可以说李老功不可没。

因此安董事长虽然不到五十岁就手握数亿资产,可面对这位传奇人物,依然要小心应对。

见陈老到来,店长连忙派人去通知唐振中。而此时,苏杭已经搞定了所有玉石,见唐振中要出去会客,便跟着提出告辞。唐振中本想介绍他与李老认识,但苏杭完全没有兴趣,只好作罢。

之前有不少人全程见证火麒麟玉雕的雕琢过程,为了不引起混乱,苏杭打算从店铺后门离开。而唐振中收拾了心情,走出店铺,远远的便与李老打招呼:“回环安也不找我,怎么,不念旧情了?”

李老抬头一笑,说:“有这么一件宝贝不告诉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俩老头相视而笑,这时,人群中传来急促的鸣笛声。围观者被推开,三辆黑色的凯迪拉克高级轿车开过来。车门打开后,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国男性和一名差不多年纪的外国男子从车里下来。人堆里有一人立刻跑过去,在那中国男性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这男子听过后微微一笑,抬手说:“一千万。”

再一次上涨的报价,让现场炸了锅,就连唐振中都有些意外。原本他以为,这尊火麒麟玉雕能拍千万左右就已经算是不错,毕竟时间太短,来不及邀请太多富豪。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自己预期的价格了,而离拍会结束,还有将近半小时。可以想象,最终的成交价,必定要出预期!

面对众多惊愕艳羡的目光,苏盛丰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很不舒坦。他这次来环安,寻苏杭只是附带任务。真正的目的,是陪身边这位外国友人。雷克斯,摩尔国际的董事,曾投资国内最著名网购平台淘贝网和京西网,获利颇多。

苏氏近些年产业亏损严重,国内许多银行甚至拒绝给他们贷款或者少贷,因此,这个不愿意拉下面子求人的大家族,不得不把目光放在国外的资金身上。

雷克斯这次来中国,就是为了考察苏盛丰负责的江浙省产业,如果有展前景,他将代表摩尔国际数亿美元的资金。对摇摇欲坠的苏氏来说,数亿美元已经足以解燃眉之急。

因此,无论雷克斯有什么要求,苏盛丰都会全力满足。之前接到手下的电话,说珠宝街出现一件惊人的玉雕作品,而雷克斯又恰恰对中国玉雕很感兴趣,所以他立刻带着人过来,打算买下这件玉雕送给国际友人。

别看他面带笑容,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早就咬牙切齿了。一千万?什么狗屁玉雕,不能吃不能用的!公司里满打满算也就剩两千万流动资金,在这用一半,就更难运转了。

可这话又不能说出口,当初给雷克斯看的账目报表,上面流动资金可高达上十数亿,现金也有两亿之多!如果让对方知道自己作假,不但这次投资泡汤,连苏氏本家的后续动作也要受到波及。

苏盛丰的到来,以及那一千万的报价,引起唐振中等人的注意。作为苏家外系子弟,苏盛丰虽然只掌管了很小一部分产业,但在江浙省,也算有点名气。很多人都知道,他是苏家的人,自然多多少少要给些面子。

唐振中和安董事长走过去,与苏盛丰打起招呼,唯独李老没有动。所谓无欲则刚,老人家又不缺钱,也不在乎权势,自然懒得跟苏盛丰这样的人物打交道。

苏盛丰一脸傲气,即便公司已经没什么钱,可他依然维持着大家族的优越感。唐氏集团虽然名扬海内外,但与颠峰时期的苏氏相比,还是差了许多。在苏盛丰眼里,无论唐氏也好,隆尧连锁酒店也罢,都是一群暴户,毫无底蕴可言。

听着苏盛丰在那洋洋得意介绍雷克斯的身份,唐振中和安董事长互视一眼,心里都满是不屑。什么苏氏,已经是没了爪牙的病虎,得意什么?要不是苏长本人还占着一个副部级的位置,恐怕他们早就被人赶出京城了。

49.没毛的凤凰不自知

这时,李老抬抬眼皮子瞥了眼苏盛丰,然后伸出手。身旁的黑衣保镖立刻拿来支票本和笔,李老在上面刷刷写下,然后撕下支票递给店长。店长接过来看了眼,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敲了下手里的小木槌,带着激动和兴奋高声说:“一千五百万!李老最新出价,一千五百万!”

苏盛丰心里一沉,脸色顿时不大好看了。一千五百万?

他转头看了眼李老,认出了这位环安城的传奇人物。虽然安董事长对陈老恭恭敬敬,可他苏盛丰是什么人?区区一个市级层面的角色,又怎么会放在眼里。这老家伙,敢和我苏家抢东西,活的不耐烦了?

可雷克斯在旁,他又无法多说什么。心里暗骂不已,表面上却要云淡风轻,举起手,说:“两千万!”

“两千万!”无数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么高的价格,有几人能有机会碰上?

“这家伙是谁?好像没见过?”有人疑惑的问。

“你知道个屁,这是京城苏家的人,负责整个家族在江浙省的金融产业。”有见过苏盛丰的人立刻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听说苏家的金融系好像快崩盘了?”

“别瞎说,小心祸从口出!”

众人议论纷纷中,李老却施施然的拿着笔,在支票本上再次写下了一串数字。当店长拿到第三张支票的时候,声音都有些结巴了:“三,三千万”

不光围观的人愣了,连苏盛丰也愣了。这个价格,已经出他所能接受的范围。就算想要打肿脸充面子,也没有任何办法。除非,本家愿意抽调资金给他。可现在苏氏正忙着搞定海外的事情,哪有闲钱来帮他?

苏盛丰面色略微阴沉,死死盯着李老,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这老头打死。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必须维持自己的风度和高傲,便转过脸对雷克斯说:“这尊玉雕的价格虚高,还是不要买了,过几天省里有一场玉石拍会,到时候陪雷克斯先生去逛一逛?”

“虚高?”李老在不远处呵呵一笑:“强不知以为知,苏先生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唐振中和安董事长微微一怔,都看出李老有点挑衅的味道。按理说,他和苏盛丰应该没怎么见过面,更谈不上冤仇才对,为什么要针对呢?

连苏盛丰也想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把李老直接划到敌人的类别中。雷克斯虽是个外国人,但能做到他这一步,又怎么会看不出现场的不友好氛围?本着和谐为贵的心态,他主动表示放弃这尊玉雕。

有雷克斯的话垫底,苏盛丰总算得了台阶下。他盯着李老看了一会,冷哼一声,转身陪着雷克斯一起上了车。

三辆轿车不断鸣笛,在人群中蛮横的离开,惹来不少人咒骂。唐振中微微摇头,走到李老面前,低声说:“他毕竟是苏家的人,何必闹僵。”

“苏家?”李老一脸无所谓:“没毛的不如鸡,最看不惯人装腔作势。”

安董事长也走过来,对李老笑着拱手,说:“恭喜老爷子买下这尊火麒麟玉雕,真是令人羡慕。”

李老客气的笑起来,说:“承认,承让。”

以安董事长的能量,倘若真铁了心要买这尊玉雕,价格起码还能再抬高一倍以上。但生意人都明白,再贵重的物品,也抵不上一次人情。李老这样的人物,能获得他的友谊,比什么都重要。区区一尊玉雕,虽然难得一见,却也比不上事业的展。

“据说唐氏最近笼络了一位很厉害的雕刻师,不知是否可以引见一番?”李老忽然问。

唐振中早已料到他会提起这茬,便笑着摇头:“那位大师脾气古怪,不愿意引人注意,所以早就离开了。”

安董事长脸色顿时有些古怪,不愿意引人注意?这尊火麒麟了三千万,用不了两天就会传遍全省,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展文柏到来的时候,拍会已经进入尾声。虽然离拍会结束还有十几分钟,但是个人都知道,现场没人能出更高的价格了。三千万,放眼整个环安城,也没几人拿得出。

这时候,一名中年男子挤出人群,手里拿着一张支票,大汗淋漓却又信心满满的大喊:“我出八百万!”

众人皆愕然的看向他,心想这家伙傻了吧?可那中年男子却不这样觉得,反而有些得意的样子。他刚才回家把那两套景德镇窑的古董给了,凑够八百万急急忙忙赶回来。自觉这价格应该够高了,不可能有人争得过,所以一回来,连问也不问的就喊价。

展文柏吓了一跳,八百万?他虽然从电视上看到了火麒麟玉雕,却没想到能拍出如此高的价格。

见所有人都一脸呆愣的看着自己,那中年男子抹了把头上的汗,得意洋洋的冲店长说:“怎么样,没更高的价格了吧,还不落锤?”

一名实在看不下去的吃瓜群众悄悄拉了他一下,说:“兄弟,快走吧,别丢人了。”

“啊?丢什么人?”那中年男子顿时火冒三丈:“我真金白银买东西,比你们高怎么就丢人了!”

另一名围观群众叹息一声,指着站在最前面的李老,说:“看见那位没有,人家出价三千万。”

三千万那中年男子愣了下,顿时垮下脸:“有没有搞错,一个多小时叫到三千万,印钞机转世啊!”

展文柏彻底愣了,三千万?

再看看李老那有些熟悉的面孔,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位,那三千万倒真算不上太高的价格。

不管他怎么想,这场拍会,最终由李老竞拍成功。

三千万的玉雕,在唐氏几十年的展历史中,也极其罕见。媒体们蜂拥而来,从各个角度拍摄这尊传世之宝。而这正符合唐振中的期望,越多的人知晓这尊玉雕,就能为唐氏带来越多的利益!

店长更是趁着热度没有下降的机会,把店里的玉雕拿出来继续进行拍。

虽然围观者大多没什么钱,但几千几万还是能拿出来的。见识了火麒麟玉雕,他们心里对纯手工雕刻起了很大的兴趣。看到那些原本无力的围观者,此刻竞相报价,唐振中嘴都笑歪了。

虽说最终的成交价,基本都低于原先的价,有些甚至只相当于一折两折。可唐振中并不觉得吃亏,通过这场拍,唐氏集团手工玉雕的名气已经打响。只要火麒麟玉雕的报道能传遍全国,今后提起玉雕,人们先想到的,必然是唐氏!

能达成这个目的,唐氏就算胜利了!

要说对这场拍会最不高兴的人,非苏盛丰莫属。他坐在车里与雷克斯笑谈,可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怎么整治那个敢跟苏家抢东西的老头。落了苏家的面子,不管你是谁,都要扒下来一层皮!

但他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耿耿于怀的火麒麟玉雕,竟是那个庶出子弟亲手雕刻出来的。如果苏家能对苏杭稍微重视一点,以苏杭的个性,宁愿一千万给苏盛丰,也不会三千万给李老。

苏杭并不知晓苏盛丰也到过拍会,他在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店铺,一路朝着诊所的方向而去。见苏杭来到,闫雪颇有些惊喜的感觉。她猛然想到今天诊所开张了,连忙把账本和三千块拿来。

得知三颗解酒药都了,苏杭微觉惊讶。原本这三颗药丸只是试验品,并不觉得会立刻出去。再仔细问问,这才知晓,展文柏一个人就买了俩。若不是先前那个醉酒的人刚好来到,恐怕他会一口气全买光。

又是一笔小人情啊看着桌子上放的三千块,苏杭心里微微有些感慨。

把从唐振中那买来的部分玉石倒在桌子上,又用专门粘玉石的胶水,将之一颗颗镶嵌在墙壁上。妍妍在旁边好奇的看着,很懂事的帮苏杭把玉石递过去,同时问:“天使,你在干嘛呀?”

苏杭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从其手中把一块玉石拿起来按在青石砖上,说:“在给妍妍摘月亮呢。”

“天使骗人!”妍妍大声说:“月亮在天上,怎么摘的下来?”

苏杭没有辩解,笑了笑转过头,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看着女儿在那缠着苏杭,闫雪忍不住抬头看向外面。柔和的月光,掠过牌匾洒了进来,让地上仿佛铺起了一层白霜。

几分钟后,苏杭粘好了所有玉石,他后退几步,顺手关上了灯。有些恍惚的闫雪吓了一跳,以为是停电了。忽然间,妍妍“哇”了一声。

她循声望去,只见墙壁上,一颗颗小小的圆月亮起。

不如真正的月亮那般皎洁,更像蒙上了一层轻纱,迷迷蒙蒙,显出几分朴素。

那光如水,从墙壁上挥洒下来,朦胧间,闫雪好似看到了一颗颗星点在半浮动。时隐时现,若有若无,让整间诊所,都仿佛漂浮在星之中。

50.暧昧的姿势

到中药店的时候,员直接认出了他,二话不说,立刻给店长打电话。等轮到苏杭抓药的时候,店长已经站在员的位置亲自接待了。他要看看,这小子究竟耍什么花样。

苏杭直接开口问:“前面一个人得了什么病?”

“又来这套?”店长心里冷笑,表面却一脸平静,说:“不好意思,客人**,不能随意透漏。如果您不买药,请让后面的人来。”

苏杭没有失望,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店长,忽然问:“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腰不舒服?经常冒虚汗,手脚凉?”

店长愣了愣,最近确实有这些症状。不过他早已知晓,这是肾亏,大部分现代人都有这毛病。可眼前这年轻人,怎么看出来的?

不等他问,苏杭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从对方面部和眼睛,肤色等看出了病症,明显气血两亏,肾精不足。既然问不出别的病,那就推演治肾亏,补气血的药方好了。见苏杭闭眼,店长犹豫了下,最后选择了等待。至于后面排队人的催促,自然有店员应付。

过了一会,苏杭睁开眼睛,开始报药材名和剂量。

店长一边安排人抓药,一边在柜台下把所有的药材都记录下来,想等闲暇的时候,看看这方子究竟是不是治肾亏的。

但他失算了,苏杭报的药材除了肾亏,还有解酒用的。两种方子的药混在一起,除非他是神仙,否则绝不可能找到正确的答案!

不多时,苏杭已经报完了所有的药材,算完账,两百块。

店长一边收钱,一边犹豫要不要问药方。不过后面人催的急,他也拉不下脸,只好放弃这个打算。

提着一袋子药材,苏杭很快回到诊所,接了闫雪母女俩回出租屋。闫雪在出租屋附近扫视一番,没有现陈志达的踪影。这几天陈志达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直没有来。闫雪并不觉得失望,反而松了口气。她很怕陈志达和苏杭碰面,那样太过尴尬。

进了屋,苏杭依然忙活着泡药材,然后蒸煮。除了留给诊所的药丸外,今天他还要帮妍妍治疗白血病。

依然是如同上一次那般把药水煮出来倒进大缸,然后让妍妍进去闷上一段时间。不同的是,这一次苏杭把剩余的玉石都摆在了大缸四周。在缚灵阵的作用下,灵气不断升腾,聚集,并被固定在缸体四周。

当小丫头闷的差不多了,苏杭打开芦苇盖,迅扎入玉针。

比上一次浓厚数倍的灵气,顺着玉针钻进体内,小丫头顿时浑身抽搐起来。皮肤下,仿佛有虫子在蠕动一般起伏不定。倘若让别人看到,必定吓的大声尖叫。好在吸收了上次的教训,闫雪早早躲去别的房间,不敢踏入这里半步。

苏杭的面色更加凝重,灵气量的增大,可以让妍妍的白血病更快康复,但同时,也让治疗过程变得更为复杂。毕竟普通人的身体,是无法承受大量灵气冲击的。普天之下,也只有苏杭才敢用这样的法子为她治病。

当年在修真世界的时候,他不知多少次利用过量的灵气冲击境界。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能活下来,纯粹是运气好。也正因为如此,苏杭累积了无数此类经验,没人比他更明白如何处理这些灵气。

待所有灵气都注入妍妍体内,苏杭直接把她从药缸中捞出去放在地面,并快按压穴道。

尤其已经开启气旋,所以手指按压中,已经可以附带灵气,产生灵压!这种压力是无形的,却对灵气有非常大的催动力。

正是拥有灵压,苏杭才敢冒着风险利用玉石灵气来治病。只见他的手指以常人难以看清的度不断跳动,一处处多余的灵气,被外来的压力强迫送入体内深处。而那病灶,则因突然到来的巨大灵气直接被冲散。

妍妍浑身依然在抽搐,毛孔之中,不断有黑色物质渗透而出。

过了一会,她突然“哇”一声呕吐出来。

更多的污物被吐出,有黑有红,腥臭难闻。

直到此刻,苏杭才松了口气。他谨慎的拔下玉针,并仔细探查妍妍的身体,确认不会生其它意外,这才喊来闫雪帮忙清理。

离开房间后,苏杭又去查看炉火上蒸煮的药材。此刻,药水已经煮干,苏杭依法将两种药泥混入灵血分别搅拌,然后团成六颗药丸放在桌子上。

过了会,闫雪把妍妍身上的污物用灵气水清理干净,换上一身衣服抱去屋子里。

几分钟后,她从房间里出来,苏杭已经把厨房收拾干净,见她来,便叮嘱说:“解酒药和之前一样,另一种颜色偏红,是补精血的。不管肾虚血亏,都可以服用,一日后起效。”

“价格呢?”闫雪细心的问。

苏杭没有迟疑,说:“解酒药还是一千,补精血三千,但一个人一周内只能买一颗。”

闫雪点点头,不再多问,拿来两个干净碟子,把药丸分别放上去。

而后,苏杭径直离开出租屋。

那黑暗的拐角处,有人拿出本子记下了他离开的时间。陈志达虽然不在这里,却安排人时刻守在四周。无论闫雪去了哪里,和什么人接触,都会做详细记录。这些人既充当了监视者,同时也担负着保护闫雪的责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志达确实很爱闫雪。可惜他当年的离开,对闫雪造成的创伤过于严重,几乎无可挽回。正因为如此,陈志达这几天才会选择离开。他要找回过去,重新获得闫雪的信任!

离开了出租屋的苏杭,并没有走多远就停了下来。一辆黑色高级轿车挡住了去路,车窗下落,露出宋语婧那张精致的脸蛋。不施粉黛,却依然貌美如花,就是她的最佳诠释。

苏杭看着自动打开的车门,没有选择进入车内,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宋语婧今天没有盘头,乌黑的长从脸颊两侧耷下,配上那身碎花小红裙,好似十七八岁小姑娘。她微微一笑,轻拍座椅上的文件袋,说:“难道你的手臂,长到可以在外面就能签字?”

苏杭依然没有动,只说:“我在你身边没有看到钱。”

宋语婧微微一怔,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笑的很开心,可眼底深处暗藏的不屑,又是那么的明显。果然是乡下来的,难道不知道大额交易都是用支票吗?或许,他从没见过支票长什么样子吧

见宋语婧笑的那么放肆,苏杭微微皱起眉头,他出乎意料的弯腰钻进车里,直接坐在宋语婧身边。一手扶住前排座椅,另一手放在十分接近宋语婧的椅背上,整个身子都微微靠前,深邃的眼眸,在车内灯光的照射下,如有星光在闪动。

“那么好笑吗?我的妻子。”苏杭说。

清新的口气,混杂着男人的味道,不由自主涌入宋语婧的鼻孔,并顺着呼吸道钻进肺部。刹那间,宋语婧感觉自己像被一块柔软的大布包裹起来。苏杭那柔和的语气,却让人有种窒息的压迫感。宋语婧不自禁的缩起身子,直到后背顶在车厢上。

很少有男人敢这么靠近她,在别人眼里,她是女神,是宋家千金,是整个南粤最不能招惹的女人!但如今,苏杭却以一种稍显**的姿势向她质问,这种事情,宋语婧没遇到过。

但长久在商海浮沉,让她很快从慌乱中反应过来。她盯着苏杭的眼睛,看到那迷人的黑色瞳孔,以及一点点挑衅的味道。

宋语婧立刻明白苏杭的意思,是自己刺激到他的自尊了吗?笑容重新在脸上绽放,她缓缓直起身子,像一只打算夺回领地的母狮子。当那张没有涂粉,却依然白嫩柔滑的脸蛋与苏杭相距不足十厘米的时候,宋语婧开口了:“你觉得不好笑吗?我的小男人。”

她吐气如兰,带着一股让苏杭同样不适应的温婉。那清淡的香味,如陈年的美酒,令人有种沉迷其中的错觉。

这是一个与闫雪截然不同的女子,无论说话做事,都充满着自信。苏杭很欣赏她的自信,但又不喜欢这种自信。宋语婧仿佛没有察觉他的想法,依然将身子缓缓向前。两人的距离愈接近,如果让不熟悉的人看到,或许会以为他们是一对真正的情侣。

这**至极的姿势,让车厢里的温度略微升高。

宋语婧感觉耳朵有些烫,胳膊都起了鸡皮疙瘩。她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她不想退,因为退就代表了输。从小到大,她没输过,更没有对男人退却过!因此,她强忍着心里的那份不适,保持着微笑的神情,继续向前。

当那如樱花一般粉嫩的唇几乎要与自己贴在一起时,苏杭突然后撤了。他把身子转过来,顺手拿起座椅上的文件袋打开。

他的度太快,以至于宋语婧来不及反应,此时,她看起来就像主动靠近苏杭一般。

51.结婚协议

察觉到这一点,宋语婧忍不住握起了拳头,但同时,她也松了一口气。刚才那短短的十厘米,让她备受煎熬,实在想象不出,倘若苏杭不主动撤退,两人的嘴唇究竟会不会生碰撞。

这如同行走在悬崖边的危险,让宋语婧感受到难得的刺激感。

“这是合同?”苏杭拿出文件袋里的纸张问。

宋语婧轻轻吸了口气,让自己那颗快跳动的心迅平静下来。她微微点头,说:“一共两份,签字后起效。上面最重要的是保密条款,建议你仔细看一看。”

苏杭没有回话,安静的看着那几张纸。一条条细则,不断扫过。看着他那专注的样子,宋语婧忽然在想,这个男人刚才为什么会撤?她很清楚自己对男人有强大的吸引力,一个来自农村的穷小子,如何能抵抗的了?

难道,他是怕了?

一个穷小子,怎么可能敢跟自己较劲呢,虽年轻气盛,却还算有些理智。

宋语婧如此想着。

对于她的注视,苏杭仿若未觉,很快,他看完了条款,然后抬起头问:“需要领结婚证?”

“这是你们苏家的要求,他们觉得那张纸是一个保险。”宋语婧像是已经忘记刚才生的事情,一脸大家闺秀的温婉笑容,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周末必须住在一起?”苏杭又问。

宋语婧点点头,说:“不过我们只是住在同一栋别墅里,并不是同一间房。”

这刻意的解释,实在有些多余,苏杭本来也没想和她生过什么,反而觉得每周浪费两天时间和这女人呆在一起,并不划算。想了想,苏杭说:“我可以答应,但那两天,不能限制我的自由。除了晚上回来,其它时间,要由我自由支配。另外,我需要一份关于苏家的详细资料。”

“这个没问题,我会让人整理好送给你。”宋语婧轻轻点头,她眼睛瞥了眼窗外依稀可见的出租屋,笑着问:“不过白天要自由行动,是来陪这对母女吗?”

“和你没有关系。”苏杭一脸平静的说,然后从文件袋里拿出笔,很仔细的把关于**的条款进行特别备注,并签上字。

当拿到那两张签好字的“合同”后,宋语婧反倒犹豫了。一旦签字,她就要和苏杭去领证。虽说无论苏家还是宋家,乃至这份“合同”,都有着保密的内容。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被人打听到自己与眼前这个穷小子结过婚,对她对宋家都不是好事。

不过,想想这是宋家融入京城的最好机会,宋语婧明白自己不能再犹豫了。为了家族,她可以牺牲自己。而且她相信,在与苏杭离婚后,还可以找到一个真正爱自己,自己也爱的男人。

笔尖在纸上书画,出“唰唰”的细微声响。签完字后,宋语婧把其中一份连同一百五十万的现金支票递给苏杭:“结婚证全部放在我这里,离婚的时候再拿出来。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与我的关系,否则你要付三倍的违约金。”

把那张现金支票接过来随手放进口袋,苏杭很自然的转身下车,并说:“你放心,这只是一场交易,一年后,我们两清。”

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宋语婧微微一怔。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走的如此快,快到一眨眼的功夫,就遁入了黑夜。这让她有种难以预料的不安,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错误的交易。宋语婧有些迷惑的低下头,看着苏杭那苍劲有力的签名。她仔细的翻阅了所有条款,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但为什么心里会莫名其妙的翻腾呢?

直到司机动轿车离开,宋语婧也没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此时,环安城某酒楼,唐振中,李老,安董事长,展文柏等人已经坐上了桌。

唐振中与李老多年没见,自然有闲话要说,而两人说最多的,便是苏杭。虽然唐振中始终不愿意透漏苏杭的具体信息,但以李老的本事,想查清楚并不难。他听了唐振中与苏杭结识的过程,对这个尚未谋面的年轻人,更起了几分好奇。

席间,安董事长与展文柏互相举杯,两人一个做酒店连锁,一个做室内装潢,也算有些牵扯。一时间,宾主尽欢,很是融洽。

他们四人,几乎代表了整个环安的顶尖力量,因此连酒楼的老板得到消息,都大老远驱车亲自赶来端菜。同时,又有几人得知李老出现,也选择前来敬酒。

李老客气的做出回应,举起杯子浅尝即止。倒是展文柏,被三千万的玉雕刺激到,来者不拒。一杯杯白酒下肚,很快就面色红,脑袋晕。若非有安董事长在旁边帮忙挡了几杯,他早就跌桌子底下去了。

“展总,我看差不多了,别喝了。”安董事长劝说着。

“没,没事怕什么!”展文柏一脸醉相,哆哆嗦嗦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最后掏出一个小纸包。他笑嘻嘻的说:“知道这啥不?药!解酒的!有药,还怕喝酒?”

安董事长心想,再厉害的解酒药,也不可能让你畅饮不醉啊。然而不等他说话,展文柏直接打开纸包,摸着其中一颗药丸就吞了下去。这可把安董事长吓坏了,虽然展文柏说那是解酒药,但他现在醉成这样,拿坨屎放面前说是蛋糕,他也吃的下去。一个喝醉酒的人,能信吗?

安董事长可不敢肯定那究竟是不是解酒药,万一是别的,很容易吃出事。

正打算喊人过来看看,却见展文柏用力摇了几下头,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猛喝一阵。等放下杯子,展文柏哪还有半点醉意?他诧异的看了看手里的水杯,纳闷的问:“这什么水,那么好喝!”

这可把安董事长和其他人看愣了,刚才还醉的快要不省人事,怎么一眨眼就清醒了?

有人走过来,关心的问:“展总,你没事吧?”

展文柏愕然的看他,说:“我能有什么事?”

安董事长有些迟疑的说:“你刚才吃了一颗药”

“药?”展文柏有些记不清了,他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用纸包着的一颗黑色药丸。好像有点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从归来轩买的解酒药吗?他惊愕的看向安董事长,问:“我刚才吃这个了?”

安董事长点点头,说:“你刚才醉的快起不来了,吃一颗这种药就清醒了。我说,这该不会是什么兴奋剂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展文柏愣了神,买药的时候,闫雪说的很清楚,这是用来解酒的。那时他还觉得无所谓,并没放在心上。可现在看来,效果也太好了吧!

虽然醉了半天,但他也知道,自己最少喝了一斤多。然而现在头脑清醒,一点也没喝醉的迹象。之前的头晕难受,仿佛是幻觉一般消散了。

“展总?”有人在旁边关心的喊。

展文柏回过神来,他摆摆手,示意不用去医院。他相信,苏杭不会用毒品或者兴奋剂来制药。浑身暖洋洋的,比任何时候都有精神,这让展文柏眼里多出了些许兴奋。

难怪大师敢开诊所,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么神奇的解酒药,听都没听说过,怪不得要一千块一颗!

不行,这么好的药,明天得再去买几颗备用!做生意的人,最爱喝酒,也最怕喝酒。可只要有这种解酒药在手,无论什么样的酒桌,展文柏都不畏惧!只是,想想闫雪所说的服用剂量,展文柏又觉得不安。

一次服一颗,会不会太多了?

既然服多了,那就多喝点,应该可以把药效抵消

想到这,他直接拿起酒杯倒满,开始找人拼酒。这可把其他人吓坏了,生怕喝出事,一个个像屁股着火般的逃出去。找不到对手的展文柏,只好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很快大半斤酒下肚,他也只是面色稍微红润,完全没有半点醉意。

旁边一直全程看着的安董事长都傻眼了,他不是第一次和展文柏喝酒,知道这家伙酒量撑死也就一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喝了?别说他,就连唐振中和李老都很是愕然。刚才展文柏的醉态,有目共睹,现在却喝酒像喝水一样

展文柏自得其乐,也不跟人解释,反而很享受众人惊讶的注视。

要不是想着诊所这个时间已经关门,展文柏恨不得立刻跑去找苏杭,买上一百颗解酒药藏起来。这样的酒桌利器,多多益善!

此时的苏杭,已经走到学校附近。一路上,他在琢磨该怎么利用那些玉石。仅仅依靠聚灵阵来修炼吗?似乎太慢了就算有玉石的帮助,也很难快达成通脉境。

而与宋语婧签订的协议,则让他想起了苏家。眼看离放假越来越近,苏杭很想去京城一趟,寻找自己的根

但在去之前,先要打开储物间,总不能手上门吧?

储物间

忽然间,苏杭想到,储物间在第一次开启后,已经与自己有所。之所以打不开,只因为灵气太少。但如果自己把灵气封死在几条固定经脉中,待浓度足够高的时候,一次性开启。或许可以借这股庞大的灵气量瞬间打通经脉,并冲击储物间。

52.第一节课

苏杭眼睛一亮,确实是个办法!

不过,封死那些经脉呢?

天门之下肯定不行,容易对魂魄造成损伤,而离天门太远也不行。现在自身灵气太少,离的远了,就无法通过魂魄与储物空间产生联系。想来想去,唯有两条胳膊。

略一思索,苏杭选择了左手。不常用,但经脉却有不少,能储存足够多的灵气!

回到宿舍后,依然空无一人。三位室友最近一反常态,白天回来上课,晚上又跑没了影。苏杭知道他们在玩一款网络游戏,没想到玩的那么疯。想想,或许应该找个时间好好跟他们说一下,别太沉迷于游戏。

宿舍没有人,对苏杭来说其实并不是坏事。正好做一些不愿被人看到的事情。

他端坐在床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同时取出一把吸入牛毫的玉针。

在脑海中推演了几遍过程,确认无误后,一根根玉针被扎入左臂。每扎一针,苏杭就感觉胳膊沉重许多。

一条手臂上。共有六条经脉,穴位则多达数十。所有的穴位,都要被封死与其它位置的联系。同时,又要打开一个临时的气旋,使得灵气只进不出。如此一来,才能达成储存灵气的目的。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直到后半夜,才算完成。随着越来越多的灵气入驻,却只能于穴位中盘旋无法移动,左臂越的沉重。那份不适感,让苏杭微微皱眉。这样下去。等储存到足够的灵气,左臂怕是会重到一点也抬不起来。幸亏封的是左手,对于日常生活并无太大影响。

苏杭暗自算了一下灵气量,如果自然修炼,估计要两周左右才能尝试开启左臂的所有经脉。但利用玉石配合阵法的话,也许周末就能完成!

这个度,已经不慢,但苏杭还是有些不太满意。他更加期待这次储物空间的开启,倘若能吐出一两块灵石,哪怕很低级的那种也好!

一夜的时间,在修炼中很快过去。

第二天,三位室友却没有出现。苏杭在宿舍门口等待许久,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眼见离上课时间已经很近,他只好先去教室,也许过一段时间,室友就会回来。当上课铃打响的时候,无数学生各自涌入教室,开始新一周的学习。

所有教室里,最受关注的,自然是民族音乐特殊培训班。本周,是他们的第一节课!

不少记者媒体都猫在教室外,把摄像头对准了里面,想拍摄这难得的珍贵一刻。作为班主任,同时也是第一节课的授课老师,郑教授很不客气的关闭了所有窗户,并拉上厚重的窗帘。特殊培训班不仅仅是两校的重点计划,也是国家层面的战略要求。

按照设想,一年内,必须让培训班有所成绩。两年内。要响彻国际。三年后,每一个成员都要走出去,接受所有人的检阅!

这不光是学习,更是一场战争!

没有硝烟,没有炮火,却更加激烈。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容不得半点马虎,所有可能影响学习进程的因素,都要完全祛除!

教室内,坐着十五个人,他们年纪并不相等。最小的十六岁,最大的却有二十四岁!

年龄的相差。也让他们互相不服气。年纪小的人认为自己更有展前景,而年纪大的人则认为自己更有经验。还没上课,教室里那互相瞪着的眼睛,已经凸显出浓浓的火药味。

郑教授走进教室的时候,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伴随着起立,坐下的喊声,第一节课正式开始。

但在开始前,却有人率先开口:“教授,我认为在学习前,应该先明确这个班级的班长职务。这样能够更好的凝聚所有力量,让学习变得更加顺畅!”

说话的人,是贾庆飞,那位来自江浙省古琴研究协会的最年轻成员。他很有自信的站起来,昂挺胸。无论琴艺,或对古琴的理解,他都自认在这个班级名列第一。自己的水平,早已越普通的学生。

其他人没有说话,却都眼睛火热的看向郑教授。

班长的职务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很清楚,自然期待无比。

唯有邓佳怡闷闷不乐,苏杭不愿加入培训班,对她来说是一个小小的打击。以至于昨天给外公唐振中打电话,得知苏杭就在旁边,立刻慌的不知该说什么。才找个蹩脚的理由挂了电话。

至于班长的职务,她更是没有兴趣。加入培训班只为了锻炼自己的琴艺,而不是为了名利。对她这样的富家女来说,一切都不重要。

郑教授笑了笑,问:“是不是都很想当班长?”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虽然不喜欢贾庆飞自傲的样子,但却认为他今天敢于出头是正确的,值得称赞的!

然而,郑教授却敛去笑容,神情变得很是严肃。望着下方坐着的十五位少男少女,他微微摇头,沉声说:“在我看来,你们任何人,包括贾庆飞,都没有资格担任这个班长!”

这话一出,举众哗然。贾庆飞脸色难看,他盯着郑教授,鼓足了勇气,说:“我三岁练琴,至今二十年。从小到大,获得无数奖项,更是江浙省古琴研究协会最年轻的成员,没有之一!我想问问教授,如果连我都没有资格,那谁还有资格?”

“得奖?协会成员?虚名而已。”郑教授一脸漠然,他伸手拿起讲台上的遥控器,按下投影机的开启键,说:“那个人不愿意加入,但我愿意等他回心转意。在他到来前,班长的职务,永远空缺!”

这话让台下的学生更加愕然,永远空缺?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让郑教授如此慎重对待?

他们不由看向投影屏幕,心知这里将会有答案。

郑教授冲贾庆飞压了下手,示意坐下,说:“虽然他没来。但你们依然可以从这段视频中体会一二。认真看,好好学,等见识了真正的琴师,你们才会现,自己不过是学步的儿童。”

没有人会相信郑教授的话,能进入批培训班。琴艺必然十分高。放眼全国,也可以排在前百之列。但郑教授却说他们是学步的儿童,这如何能服?

很快,投影屏幕上,映出了一段画面。

火红色的钢琴,被推上了舞台,那一头金,拥有迷人笑容的外国男孩,手握麦克风,说:“邓小姐的琴音,我没有看到多少可取之处”

不少人下意识回头望向邓佳怡,因为视频中她就站在舞台下方。这个外国男孩的话语。让许多对邓佳怡仰慕的男生面色阴沉,一个外国人,竟敢这样光明正大的取笑女神?更何况,邓佳怡的琴艺并不差,在场众人,没几个敢说比她好。

邓佳怡看着那视频,当日的一切,又在脑中回放。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画面,等待那难得一见的抗争。

也有人认出了奥修斯,不禁低声议论:“这不是欧美的完美男性奥修斯吗?他什么时候和邓佳怡见面了?”

“难道郑教授说的是他?不过钢琴和我们的民族音乐没关系啊。”

无论台下如何议论,郑教授都不去回应,他也在看这段已经重复无数遍的视频。但每一次听。都有不同的感受。那个年轻人的琴艺,让他大受触动。

当钢琴师通过顶级的实木音响,近乎真实还原出来的时候,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克罗地亚狂想曲,不断在众人耳边回荡。那惨烈的战争,命运的挣扎,让他们仿佛置身于战场之中。虽然不喜欢西方音乐,但每个人都得承认,奥修斯的钢琴曲,确实惊艳!

一曲过后,教室内更加安静,因为他们在视频中隐约听见邓佳怡在和人说话。

“我希望你去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们都应该珍惜的东西”

是谁?

她在让谁上台?

人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下一刻的到来。

他们看到了郑教授面色苦,准备迈步。

接着,便看到修长的手指搭在教授肩膀上,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交给我吧”

他们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越过郑教授,缓缓走上了舞台。

当看清那个男人的面孔时,有几个人都愣住了。

例如贾庆飞,他呆呆的看着那张脸,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他”

舞台上的苏杭,看起来那么的淡然,如风,如细雨。如那轻轻摆动的垂柳。

他从郑教授手中接过了琴,当略显低沉的琴声响起时,教室里的温度,也似提高了许多。闷热之感,再度出现。

将军坐营帐,士兵勇杀敌。

这战必胜的曲子。让人如置身倾盆大雨中,虽不慷慨激昂,却比克罗地亚狂想曲更加惨烈!

这一曲结束,苏杭说着自己并不是很会弹琴时,郑教授轻轻吐出一口气。他面向教室里一张张年轻面孔,说:“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说你们都没有资格当班长了吗?在他面前,你们甚至没有资格说自己会弹琴!不能触动灵魂,算什么琴师?如果他愿意来,哪怕做授课老师,我也不会拒绝。”

53.有本事弄死我们

贾庆飞和另外两人脸色有些白,他们不自禁的握起了拳头,不是气愤,也不是仇恨,而是感到羞愧。他们忽然想到,那一日与邓佳怡去找苏杭时,曾询问对方获得过什么奖项?在哪所著名机构呆过?一个连培训班名单都没上的人,有什么资格被邓佳怡关心?

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那个男人之所以不在名单上,并非不够资格。

而是他不愿!

如果他愿意,区区普通成员算什么?班长,老师,职务任其挑选!

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望向教室内唯一出来的那张桌椅。

那是位于教室最前排的椅子,很显眼,但此刻没人愿意去坐。他们看着视频中定格的画面,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郑教授轻轻敲击一下桌子,说:“记住,这是你们的目标。将来有一天,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但现在,拿起桌子上的基础教材,我要先教你们认识,什么是音!”

没有人再去否认什么,他们已经意识到,与画面中的两个男人相比,自己确实像个初学者。无论奥修斯还是苏杭,任何一人,都远远过他们。

邓佳怡也是一样,她拿起了书,眼睛却不时撇向画面中的苏杭。想到那日在琴房中,自己似与他相互依偎着弹琴,她的脸就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那样的感觉很喜欢。

另外一间教室里,苏杭有些坐立不安。林东始终没来上课,这并不是个好兆头。熬到了中午,下课铃一响,苏杭直接站起来出了教室门。授课老师微微愕然,他话还没讲完呢。不过苏杭上次十五分钟考满分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校,听说连校长都极为看重。

对于这样的尖子生,老师也愿意稍微放纵一下。

出了教室,苏杭直奔宿舍。可打开门一看,里面无一人。被褥依然放在那动都没动过,这说明,刘夏辉三人没有回来。

苏杭皱起眉头,略一思索,他跑去找人借了手机,给林东打了过去。几声后,手机接通,可里面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哪个?”

很不客气的声调,让苏杭眉头皱的更紧,问:“林东呢?”

“林东?”那边人嘀嘀咕咕几声,苏杭听见他问:“哎,你们几个,谁叫林东?”

没有人回应,男人骂骂咧咧的又回来问:“你哪个?”

苏杭立刻判断出,三位室友遇到麻烦了。抢劫?绑架?不然的话,手机怎么会到别人手上?他保持着那份冷静,问:“他们在哪?出什么事了?”

“三雅琴行,你要认识就过来拿钱赎人,十万块!”对方说罢,直接挂了电话。

苏杭把手机还给那位同学,道谢后立刻出了校门。正准备拦出租车时,一辆轿车停在他身边。司机从驾驶位下来,将一个文件袋递过去,说:“苏先生,这是你要的资料,苏家近百年的事情都罗列在内。”

苏杭看看他,知道这是宋家的人,便把文件袋接过来。司机没有多话,转身便要走。虽然苏杭名义上是宋语婧的丈夫,但宋家的人都知道,这只是逢场作戏。以宋语婧那般的美貌和家底,区区一个庶出的苏家子弟怎么能配得上?因此这司机看似客气,实际上对苏杭很是不屑,这一点从他连敬语都懒得说就看的出来。

看着眼前的黑色轿车,苏杭忽然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微有愕然,不等他转头,苏杭的话语就已经传来:“先去银行,然后去一趟三雅琴行。”

语调轻缓,却充满着不可置疑的味道。司机很不爽这种语气,但想想毕竟是大小姐的名义丈夫,多少要给点面子。他没有做出赶人下车的事情,而是随口哦了一声,启动汽车往银行去。

到了银行,苏杭让司机在门口等待片刻,他则进去把宋语婧给的现金支票兑现。先取出十万,剩下的存进一个新开的户头。

拿着钱,等再出来的时候,轿车早已没了影子。苏杭沉默片刻,总算明白自己在宋家人心里是个什么地位了。微微摇头,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向三雅琴行而去。

他没有去想三位室友惹了什么麻烦,只知道几年大学生活,这三人是真正关心他的。尤其是林东,为了他,连张少那种纨绔子弟都敢瞪眼。如今他遇到麻烦,自己如果不去帮忙,也太对不起良心。

而没有理会苏杭吩咐,径直离开的司机,正在向宋语婧汇报:“大小姐,资料已经给他了。不过这小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一副真姑爷的样子,还让我载他做事”

“你是说,把他扔在银行,直接离开了?”

“是的。”司机颇有些邀功的味道,在他看来,哪怕是名义上的,苏杭依然占了大便宜。这样的人,自然多欺负一下,也算为大小姐出气。

可宋语婧却不这样想,宋家能混到如今的地步,不单单是靠商业,还需要玩手段。不懂得拉拢人心,再有钱,也只是暴户,和那些两块钱中五百万的幸运儿没区别。苏杭虽然是一颗弃子,但毕竟是苏家扔出来的,做的太过火,恐怕会让苏家揪住小尾巴。想了想,宋语婧说:“你立刻回去,带他去办事,不是太无理的要求,尽可能满足!”

司机愕然,以他的情商,自然不明白宋语婧为何要这样照顾苏杭。不过宋家千金向来说一不二,虽是女子,却拥有着很高的威望。只要是宋家的人,都愿意服从这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俏佳人。

于是,司机只好返回头再去找苏杭,可又哪里找得到。他想到苏杭之前说要去三雅琴行,便拐了个弯跟过去。

三雅琴行,是环安较大的乐器店。里面的货物大多档次很高,而且货品齐全,稍微有点经济能力的人买乐器,一般都会来这。此刻,琴行内的一间办公室里,围着十几人。刘夏辉,林东,何庆生鼻青脸肿的跪在那。

一个戴着金项链,五大三粗的男子坐在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三部手机,说:“看样子是没人能救你们了,几个小时过去,连个人影都没有。你们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林东两只眼睛都被打肿了,鼻子还在流血,即便看起来有些凄惨,他依然昂着脑袋,不愿屈服:“有本事就弄死我们!不然一定告你敲诈勒索!”

“勒索?”旁边一人冷笑,说:“我们都是正规渠道进货,有底价单和税务证明,你们几个连琴都不懂,还敢说我们勒索?”

有人走过来,对着林东就是一巴掌:“小兔崽子,今天不赔钱,你们几个别想活着走出去!”

林东梗着头瞪他,嘴角不停的流血。要不是看在对方人多,身边又有两个室友在,他肯定要跳起来跟对方拼了。

那人打了一巴掌,见林东还是不服气,正要再打时,房门被人敲响。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进来,一看到林东三人狼狈不堪的跪在那,也是吓了一跳,说:“魏老板,什么事啊,这么大动干戈。这是我侄子,您看”

“侄子?”魏老板斜着眼睛看他,见其站在刘夏辉旁边,说:“你侄子跑来我这,打坏了一张古琴,还嚷嚷着我的琴不值钱,要他十万是敲诈勒索。”

来的人,正是刘夏辉的二叔刘文清,苏杭曾用他的琴在校庆上演奏。之前接到电话,他也是愁的要死。三雅琴行虽然乐器,但老板魏东升却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他要十万,你少一分也不行!

刘文清是个声乐老师,虽然私下开办培训班赚了不少,但这两年全拿去买房子了,闲钱真没几个。让他一下拿十万出来,确实不容易。东拼西凑,才找到六万多。

他把手里的袋子放下,露出里面的钞票,赔笑说:“魏老板,你看我平时也在你这买过乐器,还学生也来。给点面子,我这有六万三,您先拿着?”

“面子?”魏东升冷笑一声,说:“这几个小兔崽子刚才在琴行里大呼小叫,说我敲诈,如果就这样算了,我的面子往哪搁?今天拿了你的六万三,让人知道,还真以为我的琴就值那么点呢!”

一听这话,刘文清就明白,不拿出足够的钱,今天的事绝不可能善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给了刘夏辉一巴掌:“屁都不懂,学人玩琴?好玩吗!”

刘夏辉低着头,不敢说话。

魏东升哼了哼,说:“行了,别在这碍眼,赶紧去筹钱。再给你点时间,太阳落山前不回来,我先撬了他们几个满口牙!”

在他说话前,苏杭已经到了三雅琴行门口。提着袋子进去,刚好听见刘文清怒气冲冲的训斥声。他默不吭声的提着钱往楼上走,与此同时,宋家的司机也到了。从车窗看到苏杭上楼,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等。

54.我们来说说打人的事

这时,几个从琴行里出来的人幸灾乐祸的说起刘夏辉三人打坏琴的事情。司机一听,立刻想到苏杭去银行,或许是为了取钱帮人还债?

他连忙给宋语婧打了电话,告知这件事。作为环安城也算有些名气的人,魏东升的资料,宋语婧早已知晓。她很清楚与这样的人打交道,钱是次要的。没有相当的背景,怕是会遇到其它麻烦。苏杭虽然手里有一百五十万,可敢这样施施然的来救人,恐怕是要借苏氏或宋家的名字来吓唬对方。

这时,一人走过来将两张红皮本递给她:“大小姐,已经办好了。”

看着红皮本上鲜艳的“结婚证”三个字,宋语婧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以后还要办离婚证。这让她心情变得有些糟糕,便对着手机说:“你去看看吧,如果能帮就帮一下,不能就算。另外告诉他,不要想着借宋家的名义做什么,否则只会自取其辱!”

司机嗯了一声,正准备下车,却听见一连串的刹车声。转头一看,只见几辆价值最少七八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名车停靠在附近,一群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年轻人勾肩搭背下了车,往琴行里面走。

凡是宋家人,都要对所处环境有最基本的了解。因此,司机很容易就分辨出,这几人是环安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尤其是那个叫胡子明的,仗着家里资产过亿,整天惹是生非。

见这几人也来了琴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打算,司机缩回下车的腿脚,选择多等一会。至于苏杭的下场如何,他懒得多问,心里反而期盼魏东升能狠狠揍这小子一顿。

胡子明等人来琴行,自然也是为了买琴。自从苏杭上次在邓佳怡生日会上露了一手,他们几个就扎堆商量学一学。只是定下的一张古琴刚送到,魏东升就打来电话说被人砸坏了。这可把胡子明气的够呛,当即约来人,想看看究竟哪个不长眼的那么大胆!

办公室门口,苏杭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先撬了他们几个满口牙”

这话让他眼神微冷,也不多言,直接推门而入。里面的人纷纷回头,刘夏辉等人也是一样。看见苏杭突然来到,林东眨着那青紫一片的眼睛,惊讶的说:“老三?你怎么来了”

苏杭走到他们身边,把手里的袋子扔了过去:“十万元。”

这更令人惊愕,虽然手里握着一大笔财富,但苏杭依然没有改变自己朴素的穿着。从表面上看,他并非一个能轻易掏出十万元的人。林东三人对他再了解不过,看着散落在地上的一堆钞票,他们互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

魏东升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一名手下立刻走过去把钱拿起来点了点,然后冲他嗯了一声。

钱够了魏东升脸色并没有变得好看多少,他已经给胡子明等人打过电话,在那几位大少爷来之前,肯定不能放这些人离开!

苏杭走到林东三人面前,看着他们一脸青紫淤血,眼神更冷几分。

“你们怎么样了?”他关心的问。

林东摇摇头,说:“就一点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怎么找到这来了?还有那些钱”

之前魏东升接了一个电话,但林东等人却不会想到,那是苏杭打来的。他们都知道,苏杭为了林巧巧把钱花的一干二净,根本就没钱再去买手机。

“别人送的。”苏杭轻描淡写的回答说:“不过你们为什么会来这?”

何庆生年纪最见钱已经到位,自然忍不住说:“我们是来买琴的,看见一张琴挺好看的,就随手拨了几下。他们就过来开始骂人,林东气不过争论几句,这些人上来就动手。后来那琴也不知道被谁弄掉地上,摔坏了一个角,他们咬死口说是我们打坏的,要赔十万!”

“买琴?你们想学琴?”苏杭不解的问。

“我才不想学呢,还不是林东说你后天生日,所以我们几个就跑去打游戏单子赚钱,想趁着生日前给你买一张琴当礼物,谁知道”何庆生声音越来越礼物没买到,反而让苏杭拿了十万块来救人。

苏杭一怔,是想给他买琴?这么说来,几位室友最近每天彻夜玩游戏,其实是想赚钱来为自己庆祝生日?

看着他们几个明显瘦了许多的身子,苏杭忽觉鼻子有些酸。

“就你话多!”林东埋怨的瞪了眼何庆生,说好保守这个小秘密的。

“还不都是你跟人吵架,不然怎么会被人敲十万块竹杠!”刘夏辉小声嘀咕说。

魏东升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本来还没什么好理由留人,现在有了。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有一个人比他更先作。听说侄子是为了给室友买琴,才惹来那么大的麻烦,再仔细一看,立刻现,那小子正是上次拿着自己的琴在校庆会上“瞎玩”的人!这让刘文清更气了,伸手又给了刘夏辉一巴掌,骂道:“就你事多,上次拿我的琴还没跟你算账呢,这次又捅娄子!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脑子里装的什么?只会瞎胡闹吗!”

他越说越来劲,又瞪着苏杭,说:“别以为拿了钱就算完事,他们几个这样可全都是因为你!我说你年纪轻轻,长的也不差,怎么也那么俗气?上次就跟你说了,不是拨几下琴弦就能泡妞!你懂琴吗?真会弹琴吗?不好好学习,整天就知道瞎玩,等毕业了还有什么出息!”

室友要买琴,苏杭事先一点也不知道。但他没有辩解,二叔说这些话,全是出自于关心的角度。虽然很不中听,当长辈的爱护,他还是能理解的。

刘夏辉实在听不下去,当即就要站起来:“二叔!”

可不等他起身,不知何时走过去的魏东升便按住他的肩膀,冷笑着问:“你刚才说,我敲了十万块竹杠?”

刘夏辉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魏东升便突然阴着脸,一拳打向他的肚子:“真是欠揍!”

刘文清吓的脸色白,他原以为事情已经解决,可怎么突然又闹了一出?他一个文弱书生,哪敢跟魏东升这样的人物较劲,眼睁睁看着侄子要挨揍,却一动也不敢动。

林东离的比较近,眼见魏东升突然动手,他一愣之后,立刻叫骂着就要扑过去。然而身子尚未来得及动,一个身影便从他身边越过。修长的手指,如同钳子一般牢牢夹住魏东升粗壮的手臂,那如寒雪一般的冷声传来:“你说的没有错,确实欠揍。”

魏东升只觉手腕剧痛,下一刻,整个人腾空飞起,像炮弹一样撞在椅子上。

“哗啦”一阵响,椅子被他撞的粉碎,木屑四处飞溅,如下雪一般。

周围人都愣住了,看着那个缓缓收回右腿的年轻男人,满脸愕然。一脚踹飞魏东升,苏杭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转身,面向那一个个眼中泛起凶光的男人,轻声说:“琴的钱,已经赔给你们了,现在,我们来说说打人的事情。”

那些浑身纹满刺青的人,都是跟着魏东升厮混已久,哪个手头没沾过血?虽然老大被一脚踹飞出去,但这并没有让他们感到畏惧,反而激起了心里的狠劲!

有几人从腰间掏出,也有人从地上捡起木棍。

“小子,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别想活生生离开!”有人恶狠狠的说道。

刘文清吓的两条腿软,他在环安生活多年,耳熏目染,对魏东升这个人再了解不过。这是一个有仇必报,心狠手辣的人物,据说手里还有一两条人命。可他能好端端的活到现在,足以说明一些事情。与这样的人结仇,无疑是个大麻烦!

脸色惨白的刘文清,抖着腿,有些后悔来这保侄子。看着周围那些缓缓逼近的人,他满心都是即将被人活活打死的恐惧。

面对这一幕,何庆生也和刘文清差不多反应。刘夏辉要好一些,至于林东这胖子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伸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椅子腿握住,咬牙切齿的说:“来啊,今天要么弄死我,要么弄死你们这些王八羔子!”

“小兔崽子,找死!”一人说着,举起手里的木棍砸了过来。

苏杭上前一步,抬起右手,直接抓住那根棍子。手掌与木头碰撞,出“砰”一声响。木棍从中间折断,那人顿觉一股大力袭来,直中自己腹部。他也如魏东升一般倒飞出去,撞翻了一堆桌椅板凳。

苏杭面色依然平静。贴身携带的不动符,让他可以不惧普通的刀棍棒。一手接下那木棍,掌间不过像被蚂蚁挠了下。随手扔开木棍,他轻声说:“再来。”

旁边的林东都看傻了,心里想着老三啥时候这么猛了?那一棍子砸下来,一般人手指都可能被砸断,他却面不改色。林东不由看向苏杭那修长的手指,很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55.枪,不是无敌的

这时,又有两人同时从左右冲过来。他们手里拿着尖锐的,神情凶狠。林东咬咬牙,握紧了手里的木棍,挥手打去。

能跟着魏东升混到现在的人,哪个不是常年打架斗殴的?与林东相比,他们的经验更为丰富。那人直接侧身躲开木棍,同时将滑向林东的手臂。从他手臂上凸起的血管来看,是下了狠劲,一旦划中,伤口必然见骨!

但这人能胜过林东,却远远不如苏杭。

见林东有难,苏杭脚尖踢出,地上的木棍猛地窜出去,直接击中另一人腿骨。“咔嚓”一声响,那人痛呼一声,抱着脚倒下去。紧接着,苏杭手如疾电,一把抓住第二人的手臂,左手抬起将其手腕咔一声掰弯。不等那人惨叫,他便微微侧身,一个背摔直接把对方摔飞出去。

胡子明等人上楼梯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人撞破门板飞了出来。他们吓了一跳,停在原地看着屋里的纷乱,猜测生了什么。

摔飞一人,苏杭并未停手,右脚猛地踢出,正中之前倒地那人的面门。那人闷哼一声,被这股力量踢的脑袋晕,鲜血直流,倒在地上起不来。

快,准,狠,还有丰富的技巧。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苏杭拥有强大的战斗经验。即便那些经常斗殴滋事的混混,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那么厉害!

刘夏辉三人都看愣了,苏杭今天的表现和以前大相径庭。看着他轻飘飘的断了人手腕,又把人踢晕,可神情却未曾改变。平静下暗藏的凶狠,让他们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这个人,真的是苏杭?

轻而易举摆平了两人,苏杭还没转身,就听见一个凶狠的阴沉声响起:“他娘的,你再动一下试试!”

他转过头,看见魏东升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这个混迹环安城多年的狠角色,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亏。肚腹中传来的剧痛,让他恨不得把苏杭大卸八块。此刻,他手里拿着一把,对准了苏杭。鼻血不断流出,他随手擦去,面色狰狞无比的走过来。

那一步一步,像巨锤砸在了每个人心头。

林东虽然不是个怕事的人,但毕竟年轻,何曾被人拿指着?就连他,现在也吓的脸色白。

魏东升一直走到跟前,把管直直的顶在苏杭额头,恶狠狠的说:“你不是很能打吗?再来啊!打我啊!老子一打死你信不信!”

看着那黑洞洞的口对准自己,苏杭心里没有半点多余的波动。比现在危险数十倍的情况,他也遇到过,可最终,依然活了下来。

没人能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勾动,在灵气的牵引下,几枚玉针悄然钻出口袋,被他捏在手里。他的视线,放在了魏东升的手指上。只要对方有扣动扳机的举动,苏杭便会立刻把玉针射入对方的体内。

人体之中,有很多特殊穴位非常致命,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大穴,每穴有九处**,合称三十六死穴。

对人体了若指掌的苏杭,完全可以在魏东升开前就刺中对方的这些死穴,不管让他丢掉还是当场死亡,都轻而易举。

魏东升并不明白,自己离死亡非常的接近,看着一动不动的苏杭,他只以为对方被震慑住。这让他更加猖狂:“敢打我?你他妈活不耐烦了!”

外面的胡子明等人,此刻也终于看清楚了情况。当他们看着那个被魏东升拿“吓住”的年轻男子时,都感觉有些眼熟。胡子明仔细看了几眼,忽然心里一跳。

他,他是

想到这个年轻男子与唐振中的关系,胡子明脑袋都要炸了。如果仅仅是揍一顿,那还好说,可如果人死在这,可以想象唐振中会多么愤怒。

火麒麟玉雕,已经在环安城商业圈传了个遍。人人都知道,唐氏出了个了不得的雕刻师,是集团公司改变颓败的最佳契机!

杀了苏杭,就等于要毁掉唐氏,这简直就是捅破了天。

虽然开的可能不是自己,但怒火冲天的唐氏真追查起这件事,依然可能会牵扯到他们。毕竟这件事,是因他们买琴而起。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想到这,胡子明哪还能站的下去,连忙跑上去大叫:“别乱来!”

魏东升侧头看了眼,见是胡子明,他面色阴沉,没有说话。胡子明到了跟前,先是看了眼苏杭,见其完好无损,稍微松了口气,然后对魏东升说:“魏哥,我认识他,这事要不然就算了吧。回头医药费的事情,我来出!”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魏东升就更怒了。通吃黑白两道那么多年,环安城有谁敢不给他面子?现在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揍了,如果就这样放了他,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胡少,别说我不给面子。姓魏的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谁都能上来踢一脚。我今天放了他,明天就敢有人骑我脖子上拉屎!”魏东升一脸阴狠:“就算是你要出面保他,起码也卸这小子一条腿!不然的话,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放人!”

“你!”胡子明气的头都要竖起来,可他也知道,像魏东升这样的江湖人士,有时候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可苏杭与唐氏的关系众所皆知,真惹出麻烦来,谁都跑不掉!

胡子明的到来,让苏杭顿住了自己的动作。原本他是想趁着魏东升分神的时机,直接击中对方的眩晕或重伤死穴。但听胡子明似乎是来劝解的,自然没必要继续下重手。因为他还记得胡子明的脸,知道这人与邓佳怡有些交情。

只是,魏东升的话,让苏杭心里升起几分不耐。

区区支,真以为无敌了吗?

他缓缓抬起沉重的左手,轻轻搭在了上。魏东升看到了他的动作,微微一怔,随后凶狠的威胁:“你想干什么?找死吗!”

苏杭没有回答,手里的一根玉针突然崩碎,在灵气的牵引下,顺着支的缝隙钻了进去。魏东升话才刚说完,忽然听见“哗啦”一阵响。他立刻感觉到手里轻了很多,眼睛瞥过去,立刻愣住了。

呢?

地面上,一堆零件散落,房间里瞬间寂静了下来。

人人都盯着那堆零件呆,心里在思考,刚才生了什么?

苏杭放下了左手,缓声说:“,不是无敌的。”

魏东升愣愣的抬起头看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拿了把假

没人能看明白那一瞬间生的事情,因为苏杭是靠着灵气和崩碎的玉针作为延伸,依靠那无与伦比的强大推演能力,在进入支内部的刹那就分析出其原理。

而后,玉针在各个关键点抖动,直接拆了这支。整个过程完全在体内完成,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

跟着胡子明一起来的那群大少爷,也都跑了上来。他们看着地上的零件,又看看满屋子呆的众人,都有些摸不清情况。

面向众人,苏杭开口:“再来!”

听到这声音,那些手持和木棍的汉子纷纷后退一步。他们看向苏杭的眼睛,充斥着不可思议和惊惧。拥有丰富的打斗技巧,瞬间拆,冷静又足够凶狠。这个年轻人,让他们感到畏惧。

魏东升同样退后几步,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手里的,竟在无法反应的情况下被拆成了零件。这让他心脏开始疯狂的跳动,嘴里一阵阵苦涩。

没有人敢再上前,唯有胡子明反应过来,他看看地上的零件,又看看苏杭,眼里忽然多了些崇拜。

人都喜欢崇拜强者,女人这样,男人也是这样。

如果说苏杭之前在生日会的古琴演奏,只是让胡子明觉得这人有点意思的话,那现在,他是真的服了!

见没人来,苏杭便上前一步。他往前,其他人便后退。魏东升脸色苦,早知道是这么厉害的人物,他宁愿得罪胡子明,也不会再多惹麻烦。这时,刘文清也反应过来。他虽然看出苏杭的强悍,却并不想把魏东升得罪到死,忙劝说:“算了,算了”

他开口,苏杭只好停下来,但并没有完全放弃,而是看向刘夏辉等人,露出询问的眼神。

刘夏辉和林东互视一眼,看着对方眼里的不可思议,然后纷纷摇头:“算了吧”

今天生的事情,让他们又惊又怕,已经没有精力再多追究了。室友都这样说了,苏杭只好作罢。他看也不看魏东升等人,伸手拉起刚才被吓到腿软的何庆生就要离开。

“苏,苏哥!”胡子明忽然喊了一声。

苏杭疑惑的转过头,看向这个环安城有名的大少爷。胡子明一脸兴奋,说:“能不能教我玩?”?和他一起来的那群人大为不解,他们中有不少也参加了邓佳怡的生日会,并认出了苏杭的身份。可是,这位古琴造诣惊人的家伙,和有什么关系?他们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零件,再看胡子明那兴奋不已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56.请和我做朋友

面对胡子明的示好,苏杭只简简单单回了三个字:“没时间。”

语气果断,拒绝的干净利落。胡子明表情一僵,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样拒绝过。就在人们以为他要火时,却见胡子明干笑一声,说:“那,那就等苏哥有时间”

一群狐朋狗友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眼花了。环安城最有名的花花大少,啥时候态度这么客气过?

“麻烦让一让。”苏杭轻声开口。

挡在门口的几人吓了一跳,连忙让到旁边。就在这时,魏东升忽然大喝一声:“等一下!”

胡子明转过头,见魏东升面色阴晴不定,以为这家伙还要闹事,便冷声说:“魏老板,你是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我?”

如果仅仅是几位大少爷,魏东升确实可以不给这个面子。但苏杭的手段,却让他打心底寒。他从苏杭的种种行为判断出,这个年轻人,是一只真正擅于隐藏的凶兽!

如果正面来,魏东升没什么好怕的。可如果对方想下阴手,他自认没那个本事应对。他甚至在想,倘若刚才真的开了,现在是否还能活着?

这样的人,只能做朋友,绝不能和他成为敌人!

魏东升在乎面子,但更在乎性命。他能活到现在,是先跪着,爬着,慢慢才直着身子走过来的。

他没有看胡子明,而是从手下那把两袋子钱拿来,缓缓走到苏杭面前递过去,说:“兄弟的身手,让我大开眼界。所谓不打不相识,我魏东升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知道有没有这份荣幸?”

苏杭没有回答,而是侧头看了眼鼻青脸肿的三位室友。他虽然看不上魏东升这样的人物,但也不想做的太过分,否则就算胡子明来,也保不住这家伙的命。至于交朋友

也许是觉得苏杭还有怨气,魏东升扭头喊:“拿刀来!”

一名手下犹犹豫豫,却还是走上前来,递了一把。魏东升接过来,二话不说就往肚子上捅。动作又快又狠,看的胡子明都惊呼出声:“老魏,你”

这时,修长有力的手掌抓来,那在魏东升肚子旁擦过,转了一圈,已经到了苏杭手中。将丢开,苏杭轻轻点头,说:“有些胆气,就是心机太重。今天的事算了,钱留着给你兄弟治伤吧。”

区区十万块,对苏杭来说算不上什么,但魏东升这个人,却让他有点兴趣。刚刚挨过揍,转眼就能委曲求全,这份隐忍很不一般。

不管魏东升是真的服气,还是假情假意,一个能屈能伸的人,才能做大事,环安城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帮衬,很多事情都能省下力气。所以,苏杭把钱推回去,算是给足了魏东升面子。

倒是刘文清望着另一袋钱,眼里很是有些渴望。那是他压箱底的钱。

魏东升能被苏杭评价心机太重,自然很聪明。他看出刘文清的想法,没有过多犹豫,把另一袋钱递过去,说:“刘老弟,这钱你拿着。”

刘文清有些惶恐,忍不住看向苏杭。苏杭微微皱眉,知道魏东升是看在自己的面子才这样做,算是个小人情。但刘文清是刘夏辉的二叔,就算不想欠人情,看在室友的份上,也没法说出拒绝的话,只好轻轻点头。

得了苏杭的回应,刘文清立刻高兴的把钱接过来,连连向魏东升道谢。

魏东升并没把他放在心上,只看着苏杭,说:“今天形象不佳,就不远送了。这是我的名片,姓魏的没太大本事,但小麻烦还能帮上忙。今后苏兄弟有事,可以直接找我。”

苏杭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看着名片上的血迹,默不吭声的收进口袋。

胡子明见状,也连忙递来一张名片。苏杭同样收下,然后与几位室友下了楼。

见他们离开,一名面相凶狠的男子走过来,沉声问:“老大,真的就这样算了?”

胡子明就在旁边,听见那人说话,不禁冷笑一声:“怎么,还不愿意罢休?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魏东升听出了话外之音,便问:“他是?”

胡子明说:“昨天唐氏了三千万的火麒麟知道吧?就是这位亲手雕出来的。听说唐氏集团的高层正在商量把总部迁过来,就是为了他!而且邓家大小姐跟他也有点**,指不定哪天就是邓家女婿了。你应该庆幸刚才没有开,否则就算能杀了他,天大地大,还能跑出唐氏和邓家的手掌心?”

众人听的倒吸一口气,那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竟然来头那么大?

魏东升更是后心冒汗,唐氏集团那种庞然大物,如果想弄死他,再容易不过。听了胡子明的话,他确实庆幸自己没有开。而且,他很怀疑自己就算扣动扳机,又是否真的能杀掉对方。想想当时顶在脑门,对方却依然平静的面容,魏东升就更不确定了。

离开了三雅琴行,苏杭带几人去了趟医院。经过检查,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根本。消炎后,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见侄子没事,刘文清也很快离开,他实在有点怕跟苏杭相处。想想这个年轻人伸手就把人打晕,自己却冲他嚷嚷,刘文清脑门就直冒汗。

三雅琴行门前的黑色轿车里,司机正在向宋语婧汇报事情的最新进展:“是的,应该生过打斗,但他看起来没有受伤。环安的几个纨绔子弟也进去了,可能和这有关系。”

听着手下的汇报,宋语婧那细细的柳眉轻轻挑起。进了魏东升的门,生打斗,最终却全身而退?事情的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仔细想了下,她觉得,这应该是那几名纨绔子弟帮了忙。

火麒麟的事情,宋语婧也听说了,并比其他人更清楚雕刻师是谁。

最初知晓这尊玉雕出自苏杭之手的时候,她很惊讶,没想到这个不被人看重的农村小子,竟然有如此高的才能。可惜宋家产业和玉雕无关,他在这方面再厉害,也毫无用处。

至于今天的事情,那几位纨绔子弟应该是看在唐振中的面子上帮忙说了好话,所以才让魏东升投鼠忌器,没有过于为难。

可调查资料显示,苏杭之前没有进行过任何与玉雕相关的活动。那么,他这高的雕刻手段,从哪学来的?翻开手里的结婚证,看着上面的照片,宋语婧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难怪昨晚会突然爆这么强的自尊心,原来还是有点小本事的。”

即便苏杭的表现让人有点小意外,可宋语婧依然没把他放在心上。一个只会做玉雕的男人,撑死也只是顶尖工匠而已。

从医院离开后,苏杭又跑去买了一些宣纸,打算回宿舍的时候画几张不动符和纯阳符送给室友。

当他们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却现邓佳怡和贾庆飞几人早已等在那里。苏杭微微皱眉,以为这几人又是来找茬的。他走过去,看向邓佳怡,皱眉问:“怎么又来这里了。”

邓佳怡轻咬着嘴唇,很是委屈。好歹自己也是无数人追求的美女,怎么这家伙每次看到自己,就满脸不耐烦?她微微低头,说:“你上次教的手法,我最近有些感悟,想请你看看想的对不对。”

原来是为了这个苏杭想了下,然后摇头,说:“最近几天恐怕没时间。”

林东在旁边拍了他一下,小声说:“你啥时候跟邓美女勾搭上了?不是说不教吗?”

苏杭瞥了他一眼,答非所问,说:“你们先上楼休息吧。”

邓佳怡哦了一声,脸上有着明显的失望。她知道自己对苏杭有异样的情愫,也明白自己如今的行为看起来就像在倒追男生,可她就是忍不住。哪怕弹琴时,脑海里也全都是苏杭的身影。思念和迷恋,让她饱受折磨。

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的人一阵愣。何庆生悄悄扯了下刘夏辉的袖子,低声问:“我怎么看着,系花好像很在意老三啊?”

刘夏辉也看出了这一点,便说:“郎才女貌,懂吗?”

“我靠,你说以后我要喊系花嫂子了?”

两人的嘀咕声稍微有些大,刚好让邓佳怡听见了。从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立刻红了脸,却又悄悄抬头看向苏杭。

苏杭不动声色的把三个室友推进宿舍楼,然后对邓佳怡说:“等我有时间会找你。”

这时,贾庆飞忽然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加入培训班?”

苏杭看他一眼,问:“为什么要加入?”

贾庆飞愣了愣,却想不出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是啊,为什么要加入?以苏杭的琴艺,哪怕郑教授也没资格再教他什么。既然学不到东西,加入又有什么意义呢?

旁边一人出声:“培训班的成员,会成为真正的明星。难道,你不想在万众瞩目下弹琴吗?”

苏杭看着他,微微摇头,说:“弹琴是为了放松身心,若有知己,也可互以为乐。难道你们学琴,都是为了表演给别人看?那和马戏团的猴子有什么区别?”

57.弟妹的小心肝

贾庆飞听的一怔,随后苦笑出声。他真真切切感觉出自己与苏杭之间的差距之大,不仅仅是琴艺,还有心境。

人家弹琴,是真正的弹琴,是为了修养身心。而自己弹琴,却更多的是为了名利。这样的琴音,充斥着铜臭味道,怪不得今天郑教授的第一堂课,讲的是“音”!

只有毫无杂念,才能弹出干净纯粹的琴音!

见几人都不再出声,苏杭便转身上楼。看着他那没有半点犹豫的动作,邓佳怡心中更加气恼,忍不住大声喊:“我这几天会在琴房等你!”

苏杭没有做出回应,很快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贾庆飞等人看了眼邓佳怡,现这位清纯美女满脸都是失望。他们互相看了眼,都明白这一男一女之间的关系。如果换做一天前,他们还会觉得不可思议。那么漂亮,家境又好,还有才华,怎么能喜欢上一个普通人呢?

可如今,他们已经被苏杭的琴艺和心境征服,自然而然觉得,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邓佳怡。

而邓佳怡心里,却闷闷不乐。她忽然觉得,苏杭似乎并非所想的那样对自己有意思。之前送出价值几千万的极品琥珀,只是一个巧合。可是,邓佳怡真的被迷住了。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要,她已经陷入了魔障之中,难以自拔。

与邓佳怡不同,另一个和苏杭有所牵扯的女子闫雪,此刻正望着手里的一万多块钱呆。墙壁上的实木架如也,苏杭昨天新的三颗解酒药和气血丹已经的干干净净。而根据买主的反应来判断,这样的生意今后怕是会很多。

几个小时前,闫雪来诊所开门,却没想到门口早已有人等待多时。

一个是展文柏,还有一对夫妻。两方人正在笑谈,都知道对方是来买解酒药的,也算有了共同话题。闫雪过去仔细看了两眼,才现那个女人之前来买过一颗解酒药。看样子效果不错,今天又来了。

她一边打开诊所门,一边和这几人打招呼。脸上的疤痕,如今已经减轻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吓人。当然了,就算吓人,展文柏也不会退却。苏杭的解酒药实在太神了,而且吃起来没有任何副作用,反而精神抖擞一整天,他打算多买一些备用。

那对夫妻也是一样的意思,男人是做工程生意的,叫白岩。干这行,少不了打酒官司,所以他比展文柏更需要这种解酒药。更重要的是,他之前吃过解酒药,和老婆付慧敏一起去医院检查后,医生问他们最近是不是得过胃穿孔?

胃穿孔这样的病,一旦作,几乎能把人疼死。白岩很清楚自己没得过,只是有点胃溃疡罢了。这就让医生纳闷了,说:“你既然没有得过胃穿孔,为什么会有刚刚愈合的特征呢?”

医生的话,提醒了付慧敏,她想起那个奇怪的中药店。她解酒药的女人曾说,这颗药能解酒,也能治疗胃穿孔。

这话医生根本不信,如果一颗药丸就能治胃穿孔,还要医院做什么?

越是不相信,越是从侧面证明了解酒药的神奇。因此,白岩夫妻俩大清早就跑来,抱着和展文柏一样的心思,打算多买一些。

听了两方人的交谈,闫雪高兴之余,又有些头疼。苏杭只了三颗解酒药,根本就不够的。别说两方人了,他们中任何一人,都能全部买光。

开门之后,闫雪从口袋里把装有药丸的瓶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直截了当的说:“解酒药只有三颗,你们打算怎么买?”

“我全要了!”白岩上来就要抓瓶子。

展文柏翻了个白眼,将其拦住,说:“买东西也得讲个先来后到,要买也是我先买!”

说着,他也要把瓶子拿走。白岩自然不乐意,付慧敏自然帮着老公说话。眼看几人就要因为三颗药丸吵起来,闫雪突然把瓶子拿走,倒出两颗药丸,说:“本店现在有新规定,解酒药一人一天买一颗。”

这是她从昨天苏杭的交代中想到的,既然气血丹有限制,那干脆解酒药也限制好了。

展文柏是苏杭的朋友,而白岩是第一位顾客,闫雪谁都不想得罪,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化解纷争。

听说只能买一颗,展文柏当即垮了脸,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弟妹,我跟苏大师啥关系,你忍心让老哥带着几十万来,就拿一颗药丸走?”

“弟妹”这个称谓,顿时让闫雪红了脸。她知道,展文柏误会了自己与苏杭的关系。但听到这个称呼,她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抗拒,只有微微的羞涩和一点小欣喜。白岩立刻看出展文柏在使用情感攻势,但他没有戳破,跟着说:“就是啊,一人一颗也太少了,我们这样的人,哪天不喝个三五顿?”

虽然被展文柏一声弟妹喊的小心肝直跳,但闫雪还是很好的保持了冷静,说:“这是为你们好,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反而起不到效果。而且,这种药目前只有三颗,都被你们买走,我岂不是可以关门了?”

这话说的展文柏没脾气,他知道苏杭留下药丸就是为了支撑自己不在的五个工作日。如果一次性全部买走,这诊所确实可以关门了。

见他一脸失望,闫雪把药丸放下,又拿起另外一个瓶子,说:“这里还有三颗气血丹,可以补肾经,壮气血。如果最近身体虚,可以试一试。”

“气血丹?”展文柏盯着那瓶子看了看,问:“这也是大师做的?”

闫雪点点头,说:“每人每周只能买一颗,而且要当场服用。”

苏杭限制一周一颗,是怕补的太多身体受不了,并没说一定要现场服用。而闫雪加了这条规定,则是为了杜绝“黄牛”。谁在外没个朋友?如果他们打电话喊人来帮忙买,别说三颗,三十颗也不够。比起那点蝇头小利,闫雪更希望用有限的资源,尽可能为苏杭打开门路。

“那给我来一颗。”展文柏说。

“三千一颗。”闫雪倒出一颗药丸。

这价格高的吓人,但展文柏却没半点异议。他手里的提包装了几十万,全是用来买解酒药的。现在可好,白取了那么多钱。花三千块泄一下,也不是坏事。数了四千块递给闫雪,接过解酒药放进口袋,至于那颗气血丹,则直接吞进肚子里。

妍妍很懂事的倒来一杯温水,惹的展文柏一阵夸赞。

但白岩夫妻俩就没那么痛快了,他们只吃过解酒药,而且和苏杭也不熟悉,并不知晓归来轩的底细。三千块一颗药丸,对他们来说虽然不是很贵,但不明不白的东西,心里总有些担心。

这时候,展文柏忽然捂着肚子“哎呦”一声。闫雪吓了一跳,连忙问:“你怎么了?”

展文柏皱着眉头,说:“突然感觉好饿,好想吃东西”

原来是因为饿了,还以为吃出来问题了呢闫雪被这一惊一乍弄的额头冒汗,没好气的说:“那你赶紧去填肚子吧,饿坏了我可不管。”

展文柏是真觉得饿,也不多客套,转身出了门就去找吃的。白岩夫妻俩看的一阵愣神,吃了气血丹会饿?这什么原理?

付慧敏盯着那药瓶看了会,然后低声说:“要不然我们买一颗试试?先吃一半,看看效果。”

白岩也因为只能买一颗解酒药心里正郁闷,听老婆这样说,便点头答应了。他们掏了三千块,拿走一颗解酒药,然后白岩把气血丹当糖果一样嘎嘣啃了一半。剩下一半,则用纸包起来放进口袋。

虽然是中药丸,但吃起来却像果冻一样,还有股淡淡的清香。白岩喝了口闫雪递来的温水,不自禁的点头,说:“还挺好吃的。”

话刚说完,他也捂着肚子,皱起眉头:“怎么感觉胃里那么,早上明明吃了饭啊。”

闫雪顿时有些无语,心想难道这其实是开胃药?怎么一个个吃过后,立刻就饿了

夫妻俩正准备找个地方吃饭,付慧敏忽然想到一件事。她转回头,问:“如果一人只能买一颗解酒药,那我应该也能买一颗吧?”

闫雪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轻轻点头。付慧敏一阵欣喜,连忙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递来。闫雪笑着把装解酒药的小瓷瓶拿给她,说:“有药也不能把酒当水喝,而且最好酒前服用,这样效果更好,也能省下部分药丸。”

付慧敏忙点头,笑呵呵的把瓶子接到手中。白岩也是一脸高兴,夸赞说:“还是老婆聪明!”

看着夫妻俩高兴离开的背影,闫雪并不觉得这种规则漏洞有修改的必要。有规矩,只是为了给更多的人,却没必要因此得罪顾客。孰轻孰重,她分的很清楚。

此时的展文柏已经找到早餐店,一大碗鸡汤和一笼包子,两分钟被他吃的干干净净。

58.这曲子火了

肚子里依然感觉很空,仿佛里面有一部机器把所有的食物全部打碎消化了。展文柏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再给我来两碗鸡汤,三笼包子!”

然而这么多食物,也只坚持了五分钟。展文柏摸摸肚子,一脸古怪,他还是感觉到饥饿。

二十分钟后,早餐店里所有的顾客都停止吃饭。他们看着门口那张摆满汤碗的桌子,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二十分钟里,展文柏已经喝了整整五碗汤,七笼包子。算上之前的那些,他一顿早饭,顶得上普通人十天量!连老板都被吓到,跑过来把钱退给了他,说:“兄弟,算了。今天算老哥请客,你换个地方吃吧”

吃了这么多,展文柏总算感觉到了饱意。他拍拍肚子,却没觉得鼓,也没什么不适感。见老板满脸惊吓。展文柏笑起来,说:“没事,我天生饭量大,钱你收着吧。”

另一处早餐店,同样上演着类似的场景。不过白岩吃的没那么多。大约展文柏一半左右。即便如此,付慧敏也惊的半天合不拢嘴。

等算完账,在一堆人古怪的注视中离开早餐店,付慧敏忍不住问:“老公,你没事吧?会不会撑到?”

白岩摸摸肚子。然后摇头,说:“没觉得撑,不过感觉浑身都是力气。”

付慧敏仔细看了他一会,点头说:“你的气色看起来确实好了不少,看来这药真有点用,就是让人吃的有点多。”

白岩哈哈大笑,说:“如果吃多点能让身体好,估计很多人都愿意。”

无论展文柏,还是白岩夫妇,都没有真正体会到气血丹的神效。混杂了十滴灵血的药丸,如果只是让人多吃一点,那苏杭绝不会定下三千一颗的价格。真正的好处,要过个一两天才能逐步体现出来。

在药铺刚刚获得两名忠实顾客的时候,苏杭在生日会上演奏的那古琴曲,不知被谁传到了网上。相比校庆会,这次的视频更加清晰,声音也不再断断续续。

很多人其实是被《完美奥修斯与神秘中国男子巅峰对决》的标题吸引进来,这些人中,女性占了大多数。她们看着奥修斯那完美的面孔,听着震撼人心的钢琴曲,整个人都要酥了。但是,当苏杭的古琴曲开始,迷失了的少女们,也逐渐回过神来。

人们被雷雨交加的惨烈战斗惊醒,他们忘记了奥修斯的张狂。全部身心都沉浸在策马奔腾的战争中。

这视频一开始只是布于某小网站,但播放次数,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增加到了数千。对于一个全天p不足十万的网站来说,如此高的点击量,实在惊人。

很快。有人把视频转到了腾浪网的音乐类。

播放次数在一个小时内,迅增加至五千。每个看了视频的人,都感到十足的震撼。无论奥修斯的钢琴曲,还是中国男子的古琴,都称得上无与伦比。能看到他们的交锋。让不少纯音乐爱好者兴奋到爆炸。

他们交口相传,把自己认识的同类爱好者喊来看视频。

一传十,十传百,下午时分,这部短短十分钟,没有任何推荐的视频,播放次数已经高达五万。更令人震惊的是,评论数也在一万左右。

这说明,绝大多数看过视频的人,都留言了。如此高的评论指数,在腾浪网也是难得一见。

所有的留言,基本都围绕着奥修斯厉害,还是另一人技高一筹。一万多评论,分成了两派,谁也说不过谁。

支持奥修斯的人认为,西方钢琴键数多达八十八个键,而且分为黑键白键,还有金属弦音板。复杂程度,远只有七根弦的古琴。

而支持苏杭的人则说,古琴的弦数确实少。但利用这极少的几根弦,却演奏出不亚于钢琴的曲子,难道不能说明水平更高吗?

虽说现代人大多不喜欢纯音乐,但这个圈子并不算太小。许多娱乐公司的人,经常会去寻找合适的纯音乐,按谱作词,能省下不小的力气。因此,这部人气快提升的视频,很快便被不少娱乐圈的人看到。

在这些人中,罗华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年仅二十一岁,却已经为不少大明星写过歌词,被港台娱乐圈誉为本世纪最天才的作词人。而今,更是被一家顶级娱乐公司拉拢,担任史上最年轻的音乐总监!

他同样是被人强拉来看这部视频的,在看之前,罗华心里并不觉得会有收获。在他看来,无论什么样的曲子,如果不能打动人心,就毫无意义。所以,他写词总是要先让人谱好曲,顺着曲子的意境去把那些优美的词语串联一起。

若非拉他看视频的那位,是公司最近力捧的大美女,他才懒得来听。什么狗屁西方王子,还不是要弹别人谱的曲子?

奥修斯的克罗地亚狂想曲确实很不错,但罗华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并没有太过沉浸。也正因为如此,当苏杭演奏的那古琴曲响起,他比任何人都更快的融入进去。

沙场交战,你死我活。

没有怜悯,没有人情。有的,只是鲜血挥洒!

罗华感觉浑身都在颤栗,他盯着视频中不断拨动琴弦的男子,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当曲子完结,罗华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忽然站起来。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公司一位顶级男歌星的电话:“景明,找到了!我找到了!”

那激动的语气,让电话另一侧的男星有些不明所以:“找到什么了?”

“一曲子!最适合你的曲子!”罗华兴奋不已,说:“我要把它买下来!然后作词,由你来唱!我敢肯定,这歌一定会打爆今年所有的榜单!”

卓景明是星宇国际娱乐公司的顶级明星,向来以型男硬汉等形象示人。他的曲子里,有一半都是侠骨柔情,因唱腔低沉有力。带着十足的掌控力,所以被粉丝戏称为卓掌门。最近打算布的专辑里,缺了一主打歌。可作为唯一作词人的罗华,始终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曲子,耽误了进程。

眼看时间越拖越长,每个人都很心急。如今听到罗华说找到了那曲子,卓景明也很高兴,便问:“什么曲子?谁谱的?”

“不知道,是别人拉我去看的一部视频,以前从没听过。应该是最近新创的!行了,我不跟你多说,要赶着找到谱曲人商量版权的事情!”罗华说罢,直接挂断了电话,一点也没给这位顶级男星面子。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卓景明苦笑一声,知道这就是罗华的性格。是缺点,但也是优点。若非他对音乐如此痴狂,又怎么能得到那么多赞誉呢。

放下电话的罗华,立刻联系了腾浪网音乐类负责人。那边也看了这部视频,惊讶其人气增长之快。接到罗华的电话,这位负责人有些吃惊,没想到连港台第一作词人都被惊动了。

得知罗华想联系谱曲者,负责人只好实话实说:“这视频是人从外站转来的,而且看起来像在宴会中拍摄。再加上前后都有剪辑,很难判断是在什么地方。我只能试着帮你联系上传的人,至于能否找到正主,这个只有你们公司自己努力了。”

“好,不过我有个要求,能不能帮忙把这视频隐藏起来?”罗华忽然说。

“隐藏起来?”负责人微微一怔。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想购买这曲子的版权。”罗华说。

负责人愣了下,然后明白过来。罗华是不想有太多的竞争者,所以才想走后门把曲子藏起来不被人看见。可这与公司的规定相违背,更何况,就算腾浪网把视频隐藏了。难道其它网站就没有吗?以视频的热度来看,无论在任何网站,都能引起小范围的轰动。

星宇国际虽然是港台一流的大公司,可在大6却没那么大的能量。仔细衡量了得失,负责人摇摇头,说:“对不起,这个我不能答应你。这部视频已经十分靠近分类榜单,而且没有任何违禁内容,莫名其妙的隐藏,会对我公司造成名誉上的损失。更何况,这曲子已经火了,就算我们帮你了,外面还有无数的网站可能正在传播,你是堵不住的。”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罗华也明白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但他实在太喜欢这曲子,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冲动的想法。

见腾浪网的音乐负责人不愿意帮忙,罗华只好放弃这个念头。既然无法挡住其他人的眼,那只有尽快找到谱曲人这一条路了!

苏杭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网络上搅起了不小的风浪,放学后,他回到宿舍,开始翻看宋家拿来的苏氏资料。在苏氏人员名单上,找到了爷爷苏长远的名字。不过父亲和自己,却没有罗列在内。

一页一页的资料,苏杭看的非常仔细,没有错过任何内容。

苏家每一个人的名字,性别,经历,都被他牢牢记在心里。只希望有一天去了京城,不会错认了人。

59.我在寻找过去

待所有的资料看完,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林东三人吃饱了饭回来,见苏杭坐在**上翻资料,便好奇的问:“在看什么?”

“没什么。”苏杭把资料整理好,放进了文件袋。苏家的事情毕竟尚未完全得到确认,在此之前,他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与京城苏氏有什么关系。

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林东等人也不好多问。不过他们倒很奇怪另一件事,苏杭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琴弹的好,很能打,还有钱而且,连性格都有很大的变化。如果不是这张脸看起来那么熟悉,他们甚至怀疑,自己这位室友已经换成了另一个人。

苏杭没法和他们解释魂魄在两个世界穿越的事情,就算说了,林东等人恐怕也不会信。为了避免在这件事上纠缠,苏杭表示要出去帮他们买些药。

林东大大咧咧的说:“不用了,就这点小伤,吃点医院开的消炎药,过几天就好了。”

何庆生也点头说:“是啊,你都花了十万,怎么能让你再花钱呢。”

看着他们三人脸上的淤青,苏杭很认真的说:“因为我拿你们当兄弟,患难与共的兄弟。”

刘夏辉三人愣了愣,没想到苏杭会说出这么煽情的话来,这让他们惊讶之余,又有不小的感动。林巧巧要和苏杭分手的事情,是林东说的。得知了这个消息,三人都很气愤,却因苏杭的劝阻放弃去找那女人的麻烦。但他们没有完全忘记这件事,而是在知晓苏杭会弹琴后,想着要在生日前,送上一份能让他忘记失恋的礼物。

所以,三人才会不顾自己的身体,没日没夜的在游戏里打单子赚钱。虽说结果害得苏杭损失了十万块,但出点却是好的。

苏杭是个重情义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有三个人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而是不声不响为了让自己开心去拼命努力。他们没有什么钱,但却有一颗赤子之心。对已经开启第三次人生的苏杭来说,没什么比这更珍贵了。

别说区区十万块钱,哪怕现在让他放血出来,也不会皱半点眉头。

嘱咐三位室友好好休息后,苏杭独自离开了宿舍,向中药店而去。

与此同时,学校琴房内,那柔和的灯光始终亮着。

邓佳怡端坐在禅月古琴旁,带着期盼的目光望向房门。每每有声音在附近响起,那颗已经落入情网的心脏都会快跳动几下。她多么希望能看到苏杭推门而入,可天渐渐黑了下来,房门始终紧闭着。满心的期待,逐渐沉落下来,邓佳怡轻咬着嘴唇,自我安慰着。

也许,他真的很忙。

也许,他明天会来

离开学校的苏杭,一路朝着中药店而去。不过药店所在的位置,恰好要经过诊所。当他远远看到诊所那块实木牌匾时,散着淡淡灵气的“归来轩”三个字,在眼中极为显眼。让苏杭意外的是,归来轩还没关门,一辆很大的车子停在门口,挡住了他的视线。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略一犹豫,苏杭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眼。

闫雪确实很早就打算关门回去了,诊所虽然呆着舒服,却没有做饭的地方。妍妍最近胃口很好,闫雪不想让她饿肚子陪自己一起枯等。

但在她关门前,一辆大型房车停在了门口。陈志达从驾驶室跳下来,他抬头看了眼牌匾,满脸都是不爽。负责监视闫雪的人告诉他,这诊所是苏杭开的,闫雪似乎在这里当店员。这让陈志达对苏杭的印象更坏了几分,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个孩子,你竟然让她跑出来为你工作?

当他走进归来轩,闫雪立刻抬起头,下意识说:“欢迎”

话说到一半,她就看清了来人是人,脸上的笑容当即隐去。妍妍躲到了闫雪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好奇的看着陈志达。见这母女俩对自己一副戒备的样子,陈志达心里一阵苦。他尽力保持温和的笑容,问:“还没吃饭吧?”

“和你没关系,出去,这里是私人诊所,闲杂人等不要乱闯!”闫雪毫不客气的说。

“闫雪”陈志达苦笑一声,说:“在女儿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面子?”闫雪冷笑着说:“你的面子,早就自己丢光了,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们要关门了!”

说着,她走过去,要把陈志达推出诊所。陈志达没有挣扎,怕太过用力会伤到她,只说:“我只是需要一个机会,难道因为当年的错,你要一辈子判我死刑?”

“没有人要判你死刑,自作孽不可活!”闫雪说。

“可是没有你我活不下去!”陈志达忽然大声说。

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大,也许是因为这话有些肉麻,闫雪的动作顿了顿。陈志达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对着外面的房车按下按钮,说:“你知道我这两天没来,是去干什么了吗?”

闫雪扭过头,说:“我没兴趣知道。”

房车的一侧,在液压杆的作用下缓缓打开,车厢内灯光明亮,将里面的东西照的一清二楚。

陈志达跑到车厢,拿起一个小盒子,然后又跑回闫雪面前打开。接着,他单膝跪地,说:“我是去找我们的过去,我希望可以再一次拥有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永远的和你在一起,永远的照顾你,我爱你一生一世!”

这些话语,是那么的熟悉,令闫雪不由自主的转回了头。当她看清陈志达手里拿的东西时,眼里忽然多出了愕然。

那是一枚钻石戒指,不是很大,款式也很老,可是闫雪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它。

那是陈志达当年送给她的求婚戒指,后来被讨债的人抢走,闫雪以为,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可她没想到,陈志达竟然把这枚戒指找回来了!

这一幕,就像多年前陈志达第一次求婚那样,他的姿势,他的神情,以及手里捧着的东西,都近乎一模一样。

眼眶不自禁的红了起来,过去的回忆,在脑海中不断浮现。想起那些幸福的日子,闫雪更是忍不住掉泪。

“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不奢求原谅,只希望能在余生守护着你。不管是生,是死,我都愿意陪在你身边。”

这动情的话语,让闫雪的心再一次动摇。苏杭始终没有给过她回应,而陈志达却追的这么紧。作为一个曾经身心俱疲的女人,她确实需要一个安稳的港湾。

闫雪抬起头,看向了房车。车厢里,摆着一件件旧物。

她曾穿过的婚纱,用过的旅行箱,在意大利游玩买的皮草,甚至,她看到妍妍出生后买的那些小衣服。这些本不可能再出现的东西,竟被陈志达收集到了。如同奇迹一般,闫雪真的有被感动。

见她望着那婚纱,陈志达回头看了一眼,说:“它被到了一家婚纱店,很多人都穿过。我在墙上看到那些人穿它的照片,却始终觉得,只有你穿着最好看。”

闫雪怔怔的望着婚纱,心里五味杂陈。

想收集到这些旧物,绝不是简单的事情。可以想象,短短两天,陈志达究竟跑了多少地方,花费多少心思才完成了这件事。也许有的东西真的再也找不回来,可他的心意,闫雪感受到了。

但是

想起两年前陈志达悄然离开的事情,闫雪始终无法释怀。她并非不能原谅,而是怕往事再一次重演。

现在的陈志达看起来意气风,虽然不知道他这两天在干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可他之前所做的事情,却让闫雪想着,如果有一天他没钱了,是否还会跑?

人类拥有自己独特的记忆能力,对于创伤,记得最清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就算陈志达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闫雪也不会完全相信。她知道,自己无法再一次承受类似的打击。这次若非有苏杭出现,她要么直接去死,要么彻底**。

倘若陈志达未来又跑了,还会有第二个苏杭来拯救她吗?

就像不确定陈志达是否能够坚持一样,闫雪也不确定苏杭是否会永远陪在自己母女俩身边。

这两个男人,她只能选择一个紧紧抓住!

见闫雪一脸迷茫,陈志达站了起来,上前一步,紧紧将她抱住,并忍不住去亲吻她的脸和嘴唇。

感受到身体被触碰,闫雪忽然想起在垃圾房被那些**欺辱的时刻。心里的阴影,让她忍不住尖叫起来,拼命的捶打着身前的男人。

陈志达真的无法控制住自己,他想念这个女人,已经想念了整整两年。如今,终于有机会得到,就算被打又算得了什么?

可他却是这样,闫雪心里的阴影就越是无限放大。渐渐的,恐惧彻底占据了她的心房。

已经走到房车附近的苏杭,听到了尖叫声,也看到被陈志达紧紧抱住狂吻的闫雪。

这画面,让他眼神如冬季一般寒冷!

60.你和他有什么区别

陈志达的吻太过仓促,如果他能多给闫雪一些时间,尝试以真心去感动她,或许有可能成功。毕竟女人大多是感性的,尤其一个孤独太久的女人,更容易被感动。

可他太着急了,以至于闫雪心里全是抗拒。那尖叫和推打,让画面看起来很是不堪。妍妍从诊所里跑出来,抓住陈志达的大腿就是一口。这一次,她咬的远比上一次更狠。

陈志达痛呼一声,下意识放开闫雪并扬起手,但手臂立刻就被人抓住。趁此时机,闫雪抱起妍妍跑进了诊所。陈志达想追过去,可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太大,让他动弹不得。回过头,他看到了苏杭,然后是迎面而来的拳头。

重重的一拳,直接砸在陈志达脸上。连那些经常打架斗殴的痞子都受不住苏杭的力道,更何况是陈志达?他被一拳砸倒在地,嘴里鲜血直流。

“看来你的本事,确实只能欺负女人。”苏杭居高临下的望着陈志达,很想再踢过去一脚。

看到这一幕,闫雪不由的捂住嘴巴。既惊讶苏杭及时到来,又因陈志达被打心里一跳。这两个男人,终究因为她而起了争端,这是闫雪最不愿意看到的。可小丫头妍妍却挥舞着小拳头,气呼呼的叽叽喳喳:“天使,打他!他是坏蛋!”

如果仔细看,能看到妍妍的牙齿上沾染着一丝血迹,由此可见,她刚才咬的有多狠。

脑袋晕晕乎乎的陈志达,足足过了十几秒才缓过来劲。脸颊和牙齿,以及大腿上那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很是愤怒。握紧了拳头,他手掌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可苏杭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在他腹部。

“砰”一声响,陈志达的身体都因为这一脚弹飞几十厘米高。

他面色惨白,再也没有力气动弹。这时,闫雪终于忍不住跑过来,把苏杭拉开:“别打了”

看见闫雪与苏杭的拉扯,陈志达满心怒火,他咧开染血的嘴巴,口齿不清的骂道:“她,她是我老婆,你凭什么管我们的家事!”

“因为在我看来,你不配做她的男人。”苏杭开口说。

闫雪微微一愣,抬头看着他,似是想从这句话分辨出其它的意思。但苏杭神情淡然,完全看不出端倪。

这不是假话,一个女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带着身患重病的女儿住进垃圾房,从衣食无忧的富贵人家转变成靠捡垃圾过日子,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闫雪不是没勇气死,她只是不舍得带着女儿死。女儿能多活一天,她就愿意为这一天付出所有。

这样的女人,值得所有人尊重。

而陈志达,在同样的情况下,选择了抛妻弃子。和闫雪相比,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如果他是用正常的手段去挽回自己的爱情,苏杭不会阻挠。可如果他想用强,那苏杭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妍妍从诊所里跑出来,经过陈志达旁边的时候,顺势踢了一脚。见陈志达怔怔的抬头看她,小丫头吓的连忙躲到苏杭身后。在妍妍心里,只有天使才能保护她和妈妈。

这一脚,几乎把陈志达的心都踢碎了。他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没有耐住性子。可是被苏杭打也就算了,如今却被亲生女儿踢了一脚。没什么时候,让他比现在更心痛。

看着与苏杭紧紧站在一起的闫雪和妍妍,陈志达有些心灰意冷。他努力的爬起来,虽然摇摇晃晃,但最终还是站住了。看着有些紧张,抓住苏杭衣袖不放的闫雪,陈志达一脸颓然,问:“难道,就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闫雪没有说话,她在几分钟前确实感动过,甚至有一些动摇。但这一切,都因为陈志达的强吻消失了。心里的阴影不断放大,让她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回应。

见闫雪不开口,陈志达咧开嘴出了凄惨的笑声:“看样子,我真的要失去你了对不起。”

他转过身,跌跌撞撞的走向房车。闫雪有些犹豫,可不等有什么反应,就感觉手臂被苏杭轻轻拉扯了一下。此时,陈志达已经打开车门坐了上去。他从车窗向外望,看到妍妍在冲这边吐口水。那一脸的嫌弃和厌恶,让他不由自主的流出了泪水。

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心酸和疲惫。

油门被用力踩下,房车出轰鸣声,快驶离。

这时,苏杭才开口说:“如果他就这样选择了放弃,是一件好事,因为提前证明了他的不可靠。”

原来他是故意让陈志达带着伤心和绝望离开的吗?闫雪看着他,轻声问:“如果他没有放弃呢?”

苏杭沉默下来,他不是不明白闫雪为什么这样问。这是一种试探,看着那张与心底身影有几分相似的脸蛋,苏杭有些犹豫。闫雪那天生的魅惑力,对男人很有吸引力。苏杭不是没想过和这个女人生点什么,但是,他不希望是现在。

现在的闫雪带着孩子,只是一位可怜的母亲,在不确定自己能否给她未来之前,苏杭不想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所以,如果陈志达真的可靠,那他可能会选择祝闫雪幸福。

“如果他不能给我未来,那么你能吗?”闫雪又问。

苏杭依然沉默,有些问题,回答不如不回答。

闫雪是个聪明的女人,也许她没宋语婧那般精明能干,也没邓佳怡那样有着很高的才华,可在感情上,她比这两人更有经验。从苏杭的沉默中,她明白了答案,不禁呵呵笑了一声,说:“其实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笑声,有些一丝嘲讽的味道,说罢,她走过去,把诊所的大门关闭。

看着那被青紫色衣裙包裹的诱人身材,苏杭微微有些动摇。他从闫雪的语气中听出了失望,隐隐感觉到如果继续下去,也许某一天,这个女人会突然离开他。

闫雪无法接受陈志达的消失,那么,他能接受闫雪的离开吗?

苏杭在心里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却想不出答案。既然没有答案,那就说明,他心里最少有一半是不希望闫雪离开的。

妍妍忽然抓着他的手晃了晃,问:“天使,你会回到天上去,再也不回来了吗?”

苏杭低头看看她,小丫头昂着脑袋,眼里充满着期待。看着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苏杭心里多了股柔情,他笑了笑,说:“不会的,天使还要帮妍妍治病呢,怎么会走?”

关了诊所的闫雪走过来,听见苏杭这样说,她步子一顿。但下一刻,她又抿着嘴唇过来,把妍妍抱走,同时语气生硬的说:“没想到,你还会撒谎。”

很显然,这女人很不开心。看她那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样子,苏杭不禁出苦笑。

远远跟在母女俩身后,直到她们安全回到出租屋,苏杭这才离开。他不知道,在转身后,出租屋的窗户被打开。一个靓丽的身影靠在窗台边,静静的望着他。看着苏杭离开,闫雪忍不住气恼的骂了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妍妍在旁边好奇的问:“妈妈,男人是什么东西?好吃的吗?”

“不是东西!”

从出租屋走后,苏杭径直去了中药店,买下补气血用的药材。不过买了后才想起来,闫雪现在心情不佳,跑去熬药,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有些无奈的看着手里提的药材,苏杭摇摇头,心想感情这东西,果然容易迷惑人,连自己都有些晕头转向。

员看着他不满意的神情,悄悄在本子上记下来:“那个奇怪的客人又来了,买过药材后像吃了苍蝇一样,怀疑可能骗人的勾当泡汤了!”

一路向回走的苏杭,想着既然不能熬药,那就多画几张纯阳符送给刘夏辉他们好了。虽然见效没那么快,可持续力强。

忽然间,前方传来了异响。他抬起头,正见几个人把另一人围在墙边,手里的刀子不断捅向对方。而又有几人,把一个箱子抬上了旁边停靠的面包车。这让苏杭一愣,他没想到第一天回来,就遇到这样的凶杀案。

这时,那些行凶者察觉到动静,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见是一个年轻的学生模样,便立刻丢弃受害者,直接窜上第二辆面包车离开。那几人脸上都蒙着布,头上也戴了帽子,基本无法辨认出面容。

面包车以极快的度驶离,苏杭犹豫了两三秒,然后向凶案现场走去。修真世界里到处都是杀戮,他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习惯性的不想去管。可又立刻想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可怕的地方,既然回到了这里,自然要按这里的规矩行事。

现场一片血腥,地面流满了鲜血。让苏杭意外的是,受害者不止一人。现场还有三人倒在地上,走过去摸了摸脉搏,苏杭摇摇头站起来,没救了。

还有一名老年人倒在旁边,同样浑身是血,其衣服很考究,应该不便宜。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人捅呢?而且看那些人蒙面的样子,显然是有预谋的。看样子,是一起故意谋杀案。

61.记住他的声音

意外的是,这老人并没有死,尚存一丝气息。只不过失血太多,如果不及时抢救,再耽搁两三分钟,基本没有幸存的可能。

救?还是不救?苏杭只犹豫了一秒钟,就做出了决定!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对方头部,以免脑部充血过多,同时快检查了对方的伤口。以他十年的杀戮经验来判断,这人身上起码有五处致命伤。两处动脉血管也被刺破,血像喷泉一样往外流。正常情况下,哪怕现在送进医院,也不一定能救活。

但苏杭治过的伤太多了,别说几处致命伤,就算脖子被人砍掉半截的事情也遇到过。眼前这伤虽然有些麻烦,却也还能抢救一番。

此时,苏杭不禁怀念起自己储物间里那套得自医道传人的九根金针了。如果能把那套顶级法器级别的金针拿到手,这样的伤势,很容易就能治愈。

不过怀念也是无用,苏杭从口袋里摸出几根玉针,同时脱下对方上半身的所有衣物。

手里捏着那几根玉针,苏杭深吸一口气,然后手如雨点般落下。他快的在那人身上的某些穴道上轻点,玉针刚刚刺入皮肉即刻便拔了出来,然后用食指用力按压。二十秒内,他起码连续做了数十次这样的动作。每一针,都准确的扎进合理位置。这种施针手法,如果让老中医看到,一定会骂他疯了。

这个世界的中医理论,是没有这种手段的。此手法,是当初苏杭救了一位医道传人,从他那学会的,被称为无影针。练到高深境界,往往你还没看到对方的手动,就已经施针完毕。非常好用,不仅救过自己很多次,也救过其他人。

很快,神奇的事情生了,那位老人身上的血液不再流出,仿佛凝固了一般。哪怕是被割破的动脉血管,也停止了流血。放在现代医学里,血液长时间不流动,会造成肢体坏死,只有截肢或者瘫痪。而苏杭学的这种手法,却可以封住人体气血运行,只要不过四十八小时,就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

玉针中的灵气,被导入那位老人体内,延缓了生机的流逝。老人本已到了垂危之际,可如今被灵气刺激,竟出乎意料的清醒了片刻。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子却如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苏杭看到了他的动作,便轻声说:“你现在伤势太重,虽然用玉针封住了气血,但还是不能随意动弹,我现在要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老人虽然睁不开眼睛,却勉强能听得见声音,还隐隐闻到了一股药材味。他听懂了苏杭在讲什么,也明白是这个声音很年轻的陌生人救了自己。一生最重情意的他,立刻把这声音深深印入了脑海。也许因为太想记住苏杭的声音,他觉得愈疲惫,很快就昏迷过去。

此时,苏杭已经找到电话亭,用公用电话拨打了12o。直到看见12o救护车从远处开过来,他才放心的离开。

快回到学校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的上衣留在了现场。不过仅仅一件上衣,倒也无所谓,上面没有任何标记,谁也不可能根据这件衣服找到他。苏杭没有做英雄的打算,他只想安安静静,不受打扰的活下去。

进了宿舍,苏杭把药材放在桌子下,拿出低杆灵笔开始制符。三位室友虽然不懂他画的什么,但已经习惯苏杭神神叨叨的样子,知道他是有高人“传授”,在学习灵符。很快,三张纯阳符画好,苏杭一人给了一张,叮嘱他们无比要贴身携带。否则的话,绝交!

这严肃的神情,认真的态度,让刘夏辉等人不敢说出半个拒绝的字来。毕竟苏杭在几个小时前,刚刚拿出十万块挽救了他们满口大白牙。

忙完了这些,苏杭才有时间进行自己的修行。左臂的沉重感比昨天明显很多,看样子之前的设想已经开始起效了。

对苏杭来说,夜晚是平静的。

可对市立医院那些主任医师来说,却是担惊受怕的。所有人都忙的不可开交,满头大汗。急救车送来一位大人物,他不知被什么人捅伤,险些丧命。医生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危在旦夕,整整抢救了**,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期。

而让这些专业医生不解的是,那位大人物受到了数处致命伤,光是大动脉就被割破两处。这样的重伤,早该死了才对。可他们赶到并把人接回医院的时候,却现老人浑身上下的血液都不再流动。

从身体表面,能看到数十处被尖锐物体刺过的痕迹。有位中医大毕业的老教授认出,这些痕迹的落点,都在人体穴位上。但是,他看不懂为什么要刺那么多穴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刺伤,应该都是用来止血的。否则的话,老人能活下来实在说不过去。

直到抢救成功后,老人身上的血液依然没有完全流通,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正在改善。根据推算,再过十几个小时,血液应该就会畅通无阻了。

一人被刺成重伤,另有三人当场死亡,还有一尊价值连城的传世之宝也失踪了。这在环安城,绝对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大案!

这件事,在市里引了地震。市委书记暴怒,在市委紧急会议会上拍桌子,限公安部门二十四小时内将凶手抓捕归案!同时,他要求在同一时间内,找到救治老人的无名英雄。否则的话,等老人醒来,这件事没法交代。

因为,这位老人曾经一手打造出环安城最著名的珠宝街,把这座当年只处于五线末的小城市,硬生生在二十年内拉到了三线顶尖的位置!放眼全国,也没几个城市有这样的跨越式展。环安城能有如今的地位,可以说,他是功劳最大的人,没有之一!

没错,被苏杭救助的这位老人,正是先前花三千万买下火麒麟玉雕的李老!

探访完一群老朋友,又买到心仪的宝贝,李老正准备回乡下。谁知半路被人截了下来,虽然三名保镖拼死保护,但对方也都是专业人士,身手灵巧,心狠手辣。保镖们寡不敌众,死的一干二净。若非苏杭凑巧从那偏僻处经过,李老必死无疑。

如果说他对环安城的贡献,只是让市委重视的原因之一,那么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李老和京城李氏家族,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这关系没几个人知晓,可凡是在环安城担任一把手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否则堂堂厅级干部,何必卑躬屈膝的跑去乡下探望一个老头子?

想在环安城做一把手,要条件就是隶属于李氏派系!

此事已经被捅到省里,想必很快上面就会下来专门的调查组。

这可把公安局长给难为死了,罪犯选择的作案地点非常巧妙,现场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任何人证,更没留下任何凶器。除了一件垫在李老头部的上衣外,也不存在其它物证。唯一的线索,就是报警电话。根据录音来判断,报警的人是一名年轻男性。可那电话来源已经查明,属于公用设施。

仅仅依靠这点线索,想在二十四小时内抓捕凶手,并找到那位英雄,公安局长有干脆上吊死了算的想法。

当晚,唐振中,安董事长,展文柏以及其他环安城的名人全都来了市立医院。走廊里到处都是人,离抢救室越近的人,级别就越高。一般的科级干部,或者身家千万以下的人,都得去楼梯口候着。

而那位祖辈乃前朝御医的宋老先生也来了,中医大的老教授虽然认出了穴位是刺击落点,可并不能确认这么多穴位的作用,只好把这位省内鼎鼎有名的老中医请来。

李老已经被抢救过来,虽然还没过危险期,但经过全身除菌,依然可以进入探视。市委书记本想陪同进入,却被宋老先生一顿训斥:“这是医生的事,你进来捣什么乱,外面呆着去!”

面对这位曾给一些国级大干部看过病的老中医,市委书记也不敢端架子,只好站在病房外干等。唐振中皱着眉头,过去询问情况。得知那尊火麒麟玉雕也被抢走,他心里更是一阵冒火。

“不仅抢劫,还敢杀人,这些人简直没有王法!”唐振中气的直咬牙。他和很多人一样,都猜测行凶者可能是看中了这尊玉雕,所以才杀人越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早知道会害老友受伤,这尊玉雕还不如便宜点给别人!唐振中心里想着。

进入病房的宋老先生已经站在病**前,从院长手里拿过一张模拟的针刺图,他看了一会,然后又凑近浑身都是检测设备的李老,仔细辨认一会后,他的神情逐渐变得激动起来:“这种手法这种手法,真是前所未见!这绝不是普通的刺穴施针!”

62.惊喜的老中医

院长并非第一天认识宋老先生,但很少见他如此兴奋,不禁问:“宋老,您已经看出端倪来了?”

“别说话!”宋老不客气的训斥说,然后更加仔细的在李老身上辨认起来,有时候,还会轻轻用指腹去触摸那些穴位所在。虽然针刺的痕迹已经消失,可他依然感觉到某些穴位残留着极为锋利的尖锐。

行医大半辈子,宋老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触感,他弄不清是什么原因,只觉得似乎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过了许久,他才直起身子,神情兴奋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嘴里不断的出呢喃之语:“二十八针,心经,肝经,三焦经疏通气血,为何反而血脉不通气血被阻,理应生坏不对,不对”

看着宋老神经质的在那念叨,院长不敢吭声,只好继续等待。

足足过了十分钟,宋老忽然想到了某个关键点,他猛地转头,问:“人送来后,血是什么颜色?”

院长被问的一愣,然后本能的回答说:“红色啊”

“红色”宋老脸上顿时一喜,大叫:“是了!不是阻碍气血,而是停了生机!如此一来,气血不枯败,自然不黑。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

“这个李老还在危险期。”院长小声提醒说。

宋老一挥手,说:“没事,他死不了!”

院长很是怀疑,心想你才刚来,怎么能这么确定?

见院长那不信的表情,宋老笑呵呵的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能活到被你们抢救过来吗?”

院长摇摇头,他要是知道答案,就不用请这老头过来了。

宋老又笑着说:“因为他被人施针,断了生机,陷入类似古文中龟息的状态。所以血液才会不流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抢救的时候,他的心跳和脉搏,一定也非常慢。”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院长仔细回想,不禁惊讶起来。没错,当初李老抢救的时候,心脏低到每分钟一下,呼吸更是慢的让人以为他随时要死掉。宋老明明没参与抢救,却能指出这一点,说明他真的看出了头绪!

院长一脸恭敬,像个学生一般问:“这到底是怎样的针法,竟能让人体机能迟缓到这种地步?”

“我也不知道。”宋老摇摇头,兴奋不已的说:“但一定是已经失传的古代针法!如果这种针法能够普及,以后再重的致命伤,都有挽救的可能!对了,你们找到施针的人没有?”

院长摇头,说:“公安局还在查,暂时没有线索。不过听他们说,好像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宋老愣了下,他本以为救人的是和自己差不多的老头子。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那个年轻人出自某隐秘医术家族呢。

随后,宋老又去进行了一番诊断,确认李老已经没有大碍。之所以各项生命特征都偏低,是因为尚未完全从龟息状态恢复。等全身血液畅通无阻,应该就会脱离危险期了。出了病房,院长把这个好消息布出去。

李老出事,环安官场绝大多数人都感到了沉重的压力,如今知晓老人家安然无恙,他们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宋老特意找到市委领导,嘱托他们一定要找到那位无名英雄。这种可以让人陷入龟息状态的针法,简直就是救死扶伤的利器!一旦推广出去,每年因抢救不及时造成的死亡数,绝对会大大减少!

这么重要的事情,市委自然也非常看重,于是乎,公安局长的压力就更大了。

其他人松一口气,唯有他仍然脑门冒汗。

到目前为止,只在环安城外的一处山脚,找到两辆被烧成壳的面包车。车里没有遗留任何证据和线索,可见罪犯极其专业。

至于英雄

如果不是宋老说对方会一种神乎其技的针法,公安局长都想随便拉来个年轻人去顶缸了。环安城那么大,年轻人更是数以百万计,这么庞大的基数想寻找一个不知面容,不知年龄的陌生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而那唯一的线索,就是一件略显老旧的上衣。可这种衣服满大街都是,哪有那么容易找出正主。

**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来诊所开门的闫雪,又看到了展文柏和白岩夫妇。

这三人一见到闫雪,就两眼冒绿光,那副“**”的样子,让妍妍吓的直往后退。闫雪看起来有些疲惫,昨晚生的事情,让她一整夜都没睡好。今天能按时来开门,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见到这三人,她连招呼都没打。

可这三人毫不在意,他们一大早就跑等开门,本身就证明有需求。

门一开,他们就跟兔子似的窜了进去。展文柏离的近,第一个跑到跟前。他有些得意的瞥了眼后面很是不爽的白岩,然后冲闫雪笑出一口白牙,说:“弟妹,还有一颗解酒药我要了,一千块是吧?”

他正掏钱,却听见闫雪冷冰冰的说:“我不是你弟妹,别乱喊。还有,解酒药已经光了。”

展文柏愣了下,抬头看,见闫雪面无表情的坐在石凳上,看起来似乎很不开心。这让他有些疑惑,昨天喊弟妹,这姑娘还羞的面红耳赤呢,怎么今天就变样了?还有那解酒药,他明明记得剩下一颗没。

虽然苏杭的药神奇,但高昂的价格,让一般人根本连尝试的兴趣都没有。展文柏有理由相信,解酒药不可能那么快,否则他一个大老总,干嘛一早就来这等候?

“确实光了,诺,就是你后面那两位买的。”闫雪冷着脸解释说。

“啊?不是说只能买一颗吗?”展文柏一脸纳闷。

“对啊,一人只能买一颗,可我们是两个人啊。”白岩一直都在等着说这句话,看展文柏吃瘪,他高兴的眼角纹都叠起来了。

“这不是钻子吗”展文柏呆了呆,过了会,他满脸失望,问:“大师也太小气了,他不会打算一周只做三颗吧?”

“不知道。”提起苏杭,闫雪就更加烦躁。她哪知道苏杭到底什么时候来,心里其实隐隐有些期盼,可更多的却是气愤。不要我们母女俩,又把姓陈的王八蛋打跑,你到底想干什么?

得知今天依然没有解酒药,白岩也稍微有点失望。不过很快他就高兴起来了,因为气血丹还剩下一颗没出去。

如果说解酒药只是让白岩一个人得好处,那么气血丹,夫妻俩就真占了大便宜。他昨天吃了半颗,当天一顿海吃,饭量比从前大了七八倍。到了晚上的时候,才算恢复正常。而爬**之后,看着老婆付慧敏撅着屁股找东西,白岩忽然就起了冲动。

夫妻俩一阵颠龙倒凤,快活不已。让他们惊喜的是,原先因为喝酒,熬夜,精力疲惫的白岩,这次竟然足足坚持了三十分钟。而且一次还不够,十几分钟后又来了第二次!这份体力,比起年轻小伙子也差不到哪去。

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付慧敏依然感受到年轻时才能享受的满足。

第二天醒来,白岩依然精神抖擞,完全没有精力被消耗的征兆。他大喜过望,连已经约好的生意也不谈了,开车就往这跑。

掏出三千块后,闫雪把最后一颗气血丹连同瓷瓶递给他,并叮嘱一人一周只能吃一颗。如果吃多了,会出事的。白岩已经被这两种药完全征服了,自然说什么听什么。等付慧敏把那颗气血丹吃下去,他又掏出一张名片,希望解酒药到货了,能通知他一声。

闫雪心情正不爽,哪有心思通知他,直接把名片退了回去:“本店禁止打手机,也没有座机,如果要买,请多来看看。”

这态度说不上客气,但见识了解酒药和气血丹的神奇,白岩夫妻俩都没在意。高人嘛,总要有些脾气才对。出了门,夫妻俩喜滋滋的找地方吃早饭去了,独留下展文柏一脸怨念的在那站着。

白岩感受到的好处,他昨天在某夜总会也感受到了,不过气血丹不能多吃,他只能看着人家买干着急。早知道如此,今天就带个妞来了

想想解酒药的重要性,展文柏决定去学校找苏杭。在这一点上,他感觉到了十足的优越感。你们就算夫妻俩一起来,也得排队买,可我却能直接去找大师本人!

刚刚下课的苏杭,得知展文柏来讨解酒药,很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六颗药丸这么容易就光了。对于展文柏希望能买几百颗的想法,苏杭很直接的说了:“不!”

因为这种解酒药不光是用药材熬制,还需要他体内的灵血来搭配,否则的话,哪有那么神奇的效果。就算已经开了气旋,可灵血依然珍贵,苏杭并不想因为赚钱让自己失血过多而死。不过他答应放学后会去再做一些解酒药,当然了,不可能全给展文柏。

听说闫雪制定了规矩,苏杭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用意。这个规矩很好,他决定继续执行下去。

63.震荡的起源

这下,展文柏彻底没脾气了,耷拉着脑袋准备走人。看在展文柏花了不少钱的份上,苏杭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下午放学后,会去买药材,再炼制一些解酒药。不过数量依然不多,想一次买一百颗,是没戏了。

另外,气血丹的作用,可不仅仅是让男人生龙活虎,所谓补肾生精,还精入脑。只要不瞎糟蹋身子,一周内,他的气血会旺盛到可以与二十岁年轻人相提并论。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因为气亏肾虚引起的头晕,失眠,心悸,贫血,身体抵抗力差,记忆力衰退等等,都可以得到很大的改善。如果注重保养的话,这种状态可以持续很久。

花区区三千块就能得到这么多的好处,简直就是太值了!

因此,当苏杭说准备还装修钱的时候,展文柏直接摆手拒绝。那点小钱,能和一位医术大师相提并论吗?但苏杭不想总欠着这个人情,便说会算在他的药费里。展文柏不置可否,随他去了。

一下午的时间,如此过去。

市立医院里,走廊上已经了很多。知晓李老没有生命危险,大部分人都选择离开。但此刻的病房里,依然站着环安城官场的最高层人物。

市委书记,市长,纪委书记等等。他们微微垂头,站在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边,如同簇拥一般。

那男人一头短,看起来极为精神。刚毅的国字脸,使他有种不怒而威的气质。他手里拿着一件沾了血的上衣,静静望着病**上的李老。市委书记在一旁低声汇报着:“经过检查,李老的血液已经恢复正常流通,各项生命指数良好,算是彻底脱离了危险期。另外,凶手暂时还没抓到,他们似乎有一些特殊渠道进出,不像一般的杀手,怀疑可能是一些大势力所属。”

中年男子安静的听着,没有任何回应。他越是静,周围几个人就越是冒汗。尤其是市委书记,虽然在环安城他是一把手,可与面前这男人相比,就大大不如了。一个四十五岁就能进入部级领域的男人,将来最少也是国级了,甚至有希望竞争金字塔的最顶层。更何况,他背后站着的,是赫赫有名的京城李氏!

“只有这些了吗?”中年男子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虽然不大,却让市委书记心里直打鼓。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连忙说:“对方的渠道特殊,以环安的级别,暂时查不出其它。但他们能在城内自由出入,相信这里应该有策应点。我们正在进行排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线索。”

“救人的那个呢?”中年男子又问。

市委书记不敢欺瞒,回答说:“线索太少了,也没有其他人证物证,恐怕难找到。”

“给你们三天时间,找到凶手,明天会有人来配合你们。”中年男子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上衣,说:“衣服的主人也必须找到,李家不喜欢欠人情。找到人后告诉他,可以向李家提出一个要求,无论功名利禄,都可以满足!”

“是!”市委书记连忙应声,他下意识看了眼那件老旧的上衣,眼里着实有些羡慕。他多想成为这件衣服的主人,如果有李家的帮助,那么自己起码可以在退休前爬到副部级甚至更高。

中年男子把上衣随手搭在**边,望着病**上尚未苏醒的李老,冷声说:“看样子,李家已经沉寂太久是时候让人们重新记起我们了!”

几位环安城的大佬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们很清楚眼前这男人的身为,当代李家最有前途的嫡系子孙!他这一句话,不知会让多少人提心吊胆。几位官员互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忐忑,他们仿佛看到一场波及全国的大震荡,不知道自己等人是否能在这震荡中保全

京城李氏,一个在建国前就大大有名的家族。建国后,凭借着战争中获取的功劳,曾有一人担任这个古老国度的一把手,最少三人担任过二把手。全国大大小小的家族中,李氏的排名位属前列。虽然最近二十年有所沉寂,可没有人敢小看他们。

一个能在建国前就存活到现在的家族,其底蕴绝对深不可测。

哪怕已经掌权九年的6氏家族,又或者下一届最有希望接棒的宁家,也不敢说能稳胜李氏。而以李氏那位嫡系传人的晋升度和才干,几乎所有的家族都一致认定,十一年后,李氏必将再次登顶!

相比之下,苏氏就显得可有可无了。从苏老太爷离世后,苏家再没出过什么大人物,最多也只到副国级,而且还不是实权。到如今,连家主苏长也只是个副部级干部,可见究竟落魄到什么程度。

不过苏氏最近有所动作,他们先是隐晦的宣布,将与南粤宋家联姻,然后又输送大量资金进入国际市场,以求打开海外通道。而南粤宋家也同样做出回应,众多实权人物频繁在苏氏门庭进出,营造出一副和谐融洽的样子。

这两家的联合,让不少人侧目。

也许苏氏很落魄,可毕竟曾经也是一头骆驼。而南粤宋家虽说只是外省家族,不被京城势力放在眼里,可紧邻沿海,宋家的经济绝对不可小觑。

一个有底子,一个有钱,也许强强联合,真的能碰撞出一些火花来。

但人们只知晓宋家联姻的是那位年轻漂亮的商业奇才宋语婧,可苏氏的子弟,除了知道是本家人之外,再没其它信息。这让不少人起了好奇心,甚至悄悄派人去调查,想看看苏氏在打什么主意。

下午时分,铃声打响的那一刻,无数学生冲出教室,朝着食堂狂奔。走进食堂,苏杭立刻感受到一股犹如春运般的气息。那铺天盖地的人头,各种味道混杂,简直比清晨的菜市场还要热闹。

林东一边排队,一边四处瞅着学姐学妹,同时对苏杭说:“刚才我好像看到系花往琴房那边走了,你不去看看吗?”

苏杭摇摇头,吃完饭他还要去买药材熬制解酒丹。等忙完回来,起码要九点多钟。那么晚,估计邓佳怡早就离开了。

林东砸吧砸吧嘴,一脸怪异的看着苏杭,说:“我真有点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苏杭,不会外星人假冒的吧?”

苏杭瞥他一眼,问:“为什么这样说?”

“以前追林巧巧的时候,你天天恨不得舔她鞋底。”林东说:“现在倒好,人家系花主动来找你,还不耐烦的把人赶走。无论长相,气质,性格,家境,系花全都完爆林巧巧。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不懂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听到这话,苏杭脑子里闪过邓佳怡的身影。这个女孩很单纯,也很善良,与她相处,完全不需要考虑是否会被坑害。换做以前,苏杭肯定会巴不得能被系花看上。但现在,心底的那个影子始终存在,怎么也忘不掉。

苏杭记得,她伸出染血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带着浓浓的不舍和爱意:“不要哭,我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你要记住我,因为有一天,这世上会有另一朵相似的花在你眼前开放。你要记得,那是我”

正是这句话,让苏杭在明白闫雪的心意,看清邓佳怡的心动后,依然忍住了心里的**。

因为他曾对着那冰冷的尸身嗷啕大哭,曾经许下诺言,永世不会忘记她。

他要等,等到那朵相似花在眼前绽放

哪怕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要等下去

这誓言如同枷锁,将他牢牢捆绑,无法动弹。

他抬头望向琴房的位置,仿佛看到一个长飘飘的年轻女孩,在琴前托腮。那夕阳的光芒照耀在她身上,如同披上了一层红纱。她眼中充满着迷恋和期待,呢喃自语着:“你会来吗”

苏杭没有去,吃完了饭,他就离开了学校。林东在后面气的跺脚,又忍不住大喊:“哥几个准备和你商量怎么过生日呢,你丫的又乱跑!”

生日

苏杭眼里有着些许的迷茫,若非林东提醒,他都忘记明天就是自己生日了。

可是,需要过吗?

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吗?

苏杭想不出过生日的理由,如果仅仅是为了纪念自己的诞生,那应该和父母一起过才对。

他微微摇头,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向着中药店而去。

药店里,宋老先生正在亲自抓药。李氏的那位嫡系传人很信任他的医术,吩咐除了外伤用西药,其它药物,都由宋老拿捏。能得这位的信任,宋老很是欣慰,因此对李老的伤非常看重。他昨天整整**没睡,都在思考该用什么药方。直到今天下午才算确定,又怕店员拿不准,便亲自开柜取药。

来这抓药的人,基本都认识宋老,见他亲自忙活,纷纷猜测是哪位大人物病了。

苏杭很有耐心的排着队,并拍拍前面人的肩膀,问他得了什么病。只是,早已把他列为特别关注对象的中药店,立刻有店员跑过来:“不准乱打听,这是别人的**!”

64.阿信

被他这样一说,前面那人立刻转回头去,不再理会苏杭。店员站在旁边,死死盯着苏杭,没有离开的打算。这摆明是在监视,苏杭微微皱眉,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针对自己。

既然问不出病,那就算了,这几天心思杂乱,苏杭也没心情去推演新药方。不久后,宋老抓完了药,店员立刻喊其他人可以上来拿药了。这时,店长过去在宋老耳边低语几句。这位脾气不太好的老中医抬头看向苏杭所在的位置,立刻辨认出,那是前几天夸口说能治白血病的年轻人。

他冷哼一声,站在柜台前没离开,打算等苏杭到了好好训斥一番。

十几分钟后,苏杭站在柜台前。这次他没有闭目推演药方,而是直接报解酒药和气血丹的药方。店长一边听,一边与之前的记录对比,确认是同一个方子后,便冲宋老点头。得了他的示意,宋老便问:“你要藜芦是做什么用?”

苏杭并没把普通的药方当成什么重要的事情,自然不会闭门自珍,随口回答说:“治胃穿孔。”

如果他说用在别处,宋老还能忍,可说治胃穿孔,老爷子当即沉下脸,说:“简直是胡闹!藜芦主蛊毒,乃苦寒催吐药,怎么能治胃穿孔!”

苏杭看他一眼,见年岁大了,不打算与之辩论,随口哦了一声。这敷衍的态度,让宋老怒火更胜,当即拍了桌子:“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净做些草菅人命的事情!你看了几本医经,在哪家学的医?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糊涂,收你这样的学生!”

无缘无故被人训斥一通,苏杭心情也不是很好,说:“跟谁学的,和你有关吗?”

“你跟谁学和我无关,但你拿我的药去害人就不行!”宋老一脸阴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弄来个乱七八糟的方子就自以为是,反正药是灌进别人肚子里。年纪轻轻,也不知究竟学过几年医术,就敢坐井观天!从今天起,本店不会给你任何药材!”

听宋老这样说,店员直接把已经抓好的药材全都放了回去。周围人听到宋老的话,纷纷指责苏杭不该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是药三分毒,用不好,很容易吃死人的!

这一幕,让苏杭脸色渐冷,他没有试图去辩解,因为人们总是会选择相信“权威”。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就算浑身长满嘴,也顶不过宋老一句话。在众人的唾弃和鄙视中,他转身离开了这家中药店。耳边传来宋老的声音:“以后药眼睛都擦亮点!我们开药铺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治病救人!像这样的人,就算搬座金山来,也不能把药给他!”

店里传来众人的叫好声和恭维声,苏杭回头看了一眼,微微摇头。

人云亦云,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谓愚昧,大致便是如此了。

环安城的中药店不止这一家,苏杭很快就找到另外一个铺子抓齐了药。提着药材,他去诊所一趟,见已经关门了,这才转道往出租屋去。

出租屋附近,陈志达的劳斯莱斯停靠在那。他坐在车里,一脸失落。

被苏杭从诊所打走后,陈志达想过放弃。但经过一天**的思考,他还是舍不得这个女人,所以又回来了。这一次,他希望能用自己的真诚和爱意,唤回闫雪的心。只是刚才与闫雪见面,却被母女俩当**一样躲开,陈志达心里就更加难受。

这时候,司机提醒说:“老板,那个男人来了。”

陈志达抬起头,看见苏杭远远的提着药材走来。他下意识摸了下脸颊,忍不住呲牙。苏杭那一拳很重,把他的几颗后槽牙都打断了。而腿上,则被妍妍咬出两排窟窿。若非小丫头觉得血不好喝,怕是会把整块肉都咬下来。

身体的疼痛,让陈志达对苏杭充满愤怒和仇恨。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直接掏把这个人射成筛子,又或者装进水泥里沉入大海。以他目前的经济能力,完成这样的事情并不难。就算被警察抓到,也可以找人顶罪。

但不知为什么,想到妍妍躲在苏杭身后,陈志达就有些下不去手了。

并非不忍心,而是觉得女儿竟然把这个男人当作保护她的天使,对一个父亲来说,这是耻辱。陈志达有着自己的尊严,在别的方面,他不介意用一些卑鄙或阴暗的手段。可对闫雪母女俩,他不愿意。

曾经犯过错,如今就必须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把母女俩追回来。

因此,陈志达想要从正面胜过苏杭。他要让闫雪和妍妍知道,究竟谁才能保护她们!只有正面击败苏杭,他才能真正的扬眉吐气,彻底摆脱过往带来的负罪感!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为之前挨的揍讨个公道。

“这个人身手不错,你去试试。”陈志达说。

司机嗯了一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朝着苏杭走去。看着两人逐渐接近,陈志达心里没有太多的担忧。他很清楚司机的实力,强大的令人指。若非自己因为机缘巧合救了他一命,以这人的本事,绝不可能安安心心做一名司机。

认识一年多,可陈志达却始终不知道他来自哪里,经历过什么。

只知道他叫阿信,信守承诺的信。

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可叫了一年多,无论陈志达还是阿信,都以为是真的。

昏暗的路灯下,苏杭注意到那辆停靠在墙边的豪车,也看到一人从车上下来。

那是一个并不算很魁梧的男人,个头中等,体型匀称。寸头让他那张没有多余表情的脸,看起来有些冷漠。在看到这个男人的刹那,苏杭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立刻停下步子,盯紧了那人。

能让自己产生如此危险的反应,足以说明对方的可怕。从修真世界回来后,苏杭还是第一次遇到能给他足够压力的人。

看着前方的年轻男人停下脚步,阿信的动作没有因此做出任何改变。他的步调始终保持一致,不快不慢,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多少变化。似乎在他眼里,那么广阔的天地,只存在一个人。

苏杭缓缓弯腰,把手里的药材放下。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是凑巧经过,心里的危机感,让他有了战斗的预感。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十秒钟后,相隔不足两米。

阿信终于停住了步子,他开口说:“老板让我来试试你的身手,请不要介意。”

这么有礼貌的告诉别人,我准备揍你,苏杭顿时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他微微侧头,看了眼劳斯莱斯,问:“是陈志达?”

阿信没有否认,只将腰身下压了几厘米,说:“我准备好了。”

危机感更重,苏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然后轻轻点头。在他点头的刹那,一阵呼啸声传来。迎面而来的拳头,以正常人几乎完全无法反应的度击出。两米的距离,阿信却在零点几秒便跨了过去。

这么快苏杭心里一惊,迅抬起手想要格挡,然而下一个瞬间,腹部传来了沉重的压力。

重重的一拳,毫无征兆的击中了他的肚子。那瞬间爆出的强大冲击力,让他整个人像气球一样弹飞出去。若非紧要关头,靠着灵气施加了一层防御,这一拳,起码可以把苏杭打吐血。

脚掌抓在地面,出刺耳的摩擦声,还不等站稳脚跟,那呼啸声又来了。

后心的汗毛,像钢针一样竖起,沉重到极点的压力,让苏杭来不及做出太多的反应。他只能凭借着直觉,将右臂抡圆了砸向侧方。

“砰”一声响,手臂像撞在了钢柱上一样,骨头和肌肉在惊人的压迫力中微微扭曲。若非灵气已经初步融入血肉之中,又有不动符了不小的防御力,这一下,苏杭的臂骨也要折断。眼角的余光,瞥见对方挡住自己手臂的,是右腿。

这绝对是一记强的鞭腿,而且度快的吓人。

手臂隐隐作痛,紧接着,对方的左腿如炮弹一般飞踹而来。

右臂与对方的碰撞,导致半边身体有些麻,这个角度,无法用手来防御。苏杭只能迅调动体内的灵气,全部集中在肋部。

左脚踹来,又是一声巨响,苏杭直接飞了出去。肋骨传来剧烈的疼痛,不知是否已经折断。好在多年的杀戮经验,让他能够更稳定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狼狈落地。半中翻滚一圈,手按在地上,滑行了七八米之后,身体终于停了下来。

苏杭直起身子,一脸凝重的看向对方。

无论力道,还是度,那人都已经到了普通人的极致。虽然开启了气旋,又有不动符护身,但苏杭并没想到来人会这么强。简单的来说,他轻敌了,以至于被占了先机。在那狂风骤雨一般的极攻击下,来不及做出反击的动作。

但口袋里的玉针,已经随着灵气的调动开始摇晃,只要再有一两秒的时间,玉针就会射入对方死穴之中。

65.因为你是英雄

以灵气催动的玉针,度绝对会快到常人无法想像。苏杭相信,即便那人度再快,也不可能躲开。

但是,对方出乎意料的没有追击过来,踹飞他之后,就停在原地。

“你很不错,很耐打。”阿信开口说。虽然看起来是一路压着打,但在刚才的瞬间,他感受到一股面临死亡才有的压力。正是这突如其来的预感,令他停止了追击。陈志达给的命令是试探,而非生死搏斗,所以没必要去拼命。但必须要承认,如此可怕的直觉,简直就像野兽一样。阿信冲苏杭微微点头,接着说:“但你的度不够,我最擅长的,其实是远距离狙击。”

这话的意思是。我喜欢用大口径狙击枪,隔着十万八千里打爆你的脑袋。以你的度,躲不开那颗致命的子弹。

苏杭微微眯起眼睛,他听出对方的另一层意思,似乎是在看轻他?

“你也很不错,度快。力道足够。”苏杭轻轻甩了下右臂,让那麻木感快消逝,他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左臂沉的像坠了千斤铁,而是说:“但我擅长的,是杀人。”

阿信沉默了下来。他明白了苏杭的意思。搏斗与击杀,完全是两个概念。就像一个普通人拿着枪,也可以轻易捅死一名职业拳击手。而且,他觉得苏杭没有说谎,刚才所感受到的那股死亡压力太过清晰,让他到现在心里都难以保持平稳。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怕苏杭!

一个擅长远距离狙击的人。怎么会轻易让人摸到近前呢?他有理由相信,在苏杭靠近自己,使出杀人的技巧前,就能用子弹射爆对方的脑袋。

车里的陈志达微微有些吃惊,他很清楚阿信的实力,曾经亲眼看到这个男人一记鞭腿踢断了钢管。苏杭虽然看起来处于下风,但他现在能稳稳的站在那里,足以说明实力出众。陈志达沉默片刻,然后打开车门下去。

苏杭转过身,几根玉针从口袋里悄悄的钻进手心。只要陈志达有所异动,玉针立刻就会射入他的死穴。

对于敌人,苏杭向来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同情心泛滥的人,他在修真世界见过许多,基本都死了。

见苏杭一脸戒备的样子,陈志达很是高兴,这说明,他在这场战斗中,已经压制了对方。看着苏杭身上的脚印,他心里舒服了很多,说:“你确实很能打,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能胜过你的人。”

苏杭皱眉,很不喜欢被人这样说教:“如果你是来告诉我这件事,那可以走了。”

“我是想告诉你,钱我有,人我也有。能够保护闫雪的人,不仅是你,还有我!”陈志达顿了顿,然后说:“不管闫雪最后选择了谁,我觉得。应该先和你说声谢谢。如果没有你,她们两个可能活不到今天。或者说,不能这样安稳的活到今天。”

苏杭愕然,他没想到,能从陈志达口中听到谢谢这两个字。这让他对眼前男人的印象,稍微有点改观。

陈志达的语气和眼神。都很真诚,他是自内心的感谢苏杭。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算是证明了他真的爱闫雪。所以,才能面对“情敌”,依然真心实意的道谢。

见苏杭不言语,陈志达又说:“还有一件事。我已经想清楚了,她不再是我的妻子,而是一个值得追求的好女人。所以我会用正确的方法和态度,忘记过去,重新追求她。你可以和我竞争,但不能阻碍她的选择,否则的话,我会付出所有来杀掉你!”

苏杭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想看清这些话究竟是真是假。在陈志达说要重新追求闫雪的时候,苏杭感觉自己心跳比正常情况加快了一些。他不喜欢陈志达所说的这些话,也不喜欢这个男人,但脑海中,却浮现闫雪望着他,轻声问:“如果他不能给我未来,你能么?”

心里的枷锁,让他握了下拳头,很快又松开。转身走过去,把地上的药材拿起来,苏杭朝着出租屋走去。在经过陈志达身边的时候,他说:“如果你能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我不会阻拦。但如果还生上次那样的事情,我会把你揍的更狠一些。另外,闫雪不是物品,她有自己的意愿。没什么好争的。”

看着苏杭步入楼梯,陈志达微微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握紧了拳头,没有去拦阻。因为按他自己的话来说,现在和闫雪并不是夫妻关系,而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作为一个普通的追求者,是没有资格限制对方和谁交往,和谁见面,甚至和谁过夜。

能想通这一点,陈志达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最起码没有所谓的精神洁癖。

当然了,这是他的自我认知,实际上若非知晓苏杭从不在闫雪的屋子里过夜,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跑去敲门。

上了楼梯,不用敲门,房门直接就打开了。

闫雪站在门后,她看了眼苏杭身上的脚印,然后叹出一口气,让开了身子。一直都很想下定决心和这个男人分清楚界限,可刚才看到他和人打斗的时候,心都要揪起来。见他上楼,又忍不住跑到门口等待。种种行为让闫雪明白,想从苏杭的魅惑中脱离,对自己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妍妍呢?”苏杭扫视一圈,却没看到小丫头。

“已经睡着了。”闫雪低声说。

苏杭嗯了一声,然后去接了灵气水泡药材。泡药的二十分钟里,她站在餐桌旁,苏杭则坐在一边。两人都看着空白的墙壁,彼此没有言语。

直到苏杭倒去泡药的水,打开炉火重新坐回来,闫雪才终于开口:“你还好吗?”

苏杭明白她是问刚才的打斗,点点头,说:“没有大碍。”

阿信的力气虽然大,但有不动符和灵气护体,苏杭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肋骨还有些疼痛,估计是裂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样的伤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比较重,但对苏杭来说算不上什么。只要调动一些灵气去修补,过几天就能好。

如此,两人又陷入了沉静。

看着苏杭那不算特别俊朗,但很有男人味的年轻脸庞,闫雪就感觉身体有种异样感。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有正常需求的女人。但脑海中那传统的思想,让她无法做出过于不堪的举动,只能盯着苏杭,任由心跳不断加快。

闫雪的注视,苏杭一清二楚,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

陈志达的到来,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危机。如果陈志达真能按自己说的那样做,有很大可能把闫雪追到手。虽然与这个女人相识并不算长久,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习惯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因此哪怕刚刚和陈志达进行过言语上的交锋,走进出租屋时,依然没有异样感。仿佛这里本就是他应该来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药材的味道,逐渐在屋子里蔓延。

闫雪不太喜欢这样沉默下去,这与之前的日子,大相径庭,让她很不习惯。犹豫片刻后,她说:“能问你一些事吗?”

苏杭点点头,说:“你问吧。”

闫雪再次犹豫片刻,然后才轻声说:“能不能告诉我,你和那个始终无法忘记的人之间的事情?”

苏杭抬起头看她,没料到她会问起这个。或许是怕他误会,闫雪解释说:“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是在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做替身”

这话,让苏杭微微一怔。他缓缓叹息一声,眼中露出追忆之色,说:“她和你很像,都是独身一人带着孩子。我遇到她的时候,她险些被一只怪兽吃掉。”

闫雪愣了下,怪兽?苏杭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接着说:“我救了她,打算离开。但她却带着孩子跟随,不声不响,每天在我落脚的地方生火,做饭。因为她觉得我是英雄,救了她们母子俩。那孩子很聪明,喜欢缠着我讲怎么杀怪兽。可我不太会这个,只能教他怎么杀人。”

闫雪再次愣住,教他杀人?她定定的看着苏杭,好似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感觉有些陌生。

苏杭抬起自己的手,好似看到了曾经握剑磨出的老茧:“时间长了,她们母子俩都学会了怎样杀人,而我,也习惯了有她们的陪伴。但是有一天,仇人找到了我。在战斗中,那孩子死了。他被人用一把刀。砍成了两半。当我把所有敌人杀光的时候,只看到她在哭,是那么的伤心绝望。”

“那时候我就在想,倘若没有跟着我,也许那孩子不会死。”苏杭的手微微颤抖:“他才十岁”

闫雪捂住了嘴巴,努力让自己不出惊讶的叫声。她无法理解苏杭说的是真是假。如果这是真实的事情,那他之前究竟在多么可怕的地方生存?

“所以,我离开了她,选择继续一个人生存下去。”苏杭眼眶隐隐红:“后来,我又被仇人追上。他们来了很多人,杀了一群又一群。当我筋疲力尽,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她来了”

“她拿着一把剑,冲了进来。谁要杀我,她便杀谁。但她只是一个女人,又不懂得修行,怎么能敌得过他们?我看到三把剑刺穿了她的身体,有人一掌打在她的后心,把半个身子都烧成了焦炭”苏杭握紧了拳头:“那一刻,我疯了,不顾一切,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杀人。”

“当那些人终于被杀完,我抱着她,想要堵住她的伤口。可她伤的太重了,连魂魄都要散去,我救不活她”

“她努力伸手,摸着我的脸,说她没有怪我。那孩子的死,不是我的错,只是天意”

“她说,你是我的男人,怎么可以哭呢”

“她说,你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你要记住我,因为未来会有一朵相似的花在你身边绽放,要记得,那是我”

66.一份小礼物

话音落定,房间里寂静无声。

闫雪捂着嘴巴,不由自主的流出了泪水。她能感受到苏杭的悲伤,更能理解那个女人失去孩子的时候,是多么痛苦。与那个女人相比,她其实算不上坚强。因为妍妍如果死了,闫雪绝对不会想着活下去。可那个女人活下来了,并在势单力薄的情况下去救苏杭。这份勇气,这份爱意,是谁都无法抹杀的。

闫雪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杭会把一个死去的人记得那么牢固。

他应该记得,也必须记得,否则的话,就不配称作男人!

此时此刻,闫雪已经没有把自己与那位可敬的女子相比的想法。她深知无论如何,自己都比不过对方。但是看着苏杭那因回忆而痛苦的模样,她心里更加难受,忍不住走过去。把这个年轻的男人抱在怀里。

她那成熟的身体,散着迷人的味道,柔软和高耸,与苏杭的脸紧紧贴在一起。

这是独属于女人的温柔,让苏杭下意识抱住了她的腰。感受着酥软的腰身,苏杭不由的把头埋更深。以至于他的呼吸仿佛已经渗透了衣料,直接喷洒在肌肤之上。

闫雪的脸颊开始红,敏感的身体,让她很自然出现了反应。但是她没有抗拒苏杭的动作,反而抱的更加用力。如果此刻苏杭把她抱起来进入卧室,闫雪知道。自己不会反对。

女人天生的母性,总会让她们习惯性的顺从一个可怜人。而心里的那股欲望,更使得她只有期待。

心到伤心处,情自悲中来。

心境变得极不稳定,这让苏杭有些无法自控。他很需要一个人安慰,让自己那无处泄的悲伤。有一个释放的缺口。

闫雪那成熟的身体,无疑是最佳渠道。闻着她身体上传来的淡淡香味,苏杭的手缓缓下移。

闫雪轻摇着嘴唇,双眼充满着妩媚和迷离,那脸颊红的好似要滴水。感觉到年轻男人的小动作,她的心跳开始扑通扑通加快,两条细长的大腿,有些站不稳。那熟悉又陌生的异样,从身体最敏感的地方袭来,令她浑身燥热。

就在这时,妍妍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她本打算上厕所,可一出房门却看到苏杭抱着闫雪,不禁轻叫一声:“呀!是天使”

苏杭动作一顿,不等有所反应,闫雪已经主动放开他。看着女儿站在门口,正用好奇目光扫视,闫雪脸色更红。她有种做贼被当场抓住的心虚感,以至于连头都不敢抬。至于苏杭,也觉得有些尴尬,自己的心境竟然动摇了,实在不应该。当然了,这其中有那段经历过于深刻,以及闫雪天生的魅惑力原因。

或许觉得眼前这一男一女因为自己不自在,小丫头眨眨眼间,然后慢慢退回卧室。她露出半个脑袋,说:“我睡觉了哦,不会出来了哦。”

而后,卧室门被关上。

那清脆的童声,让苏杭摸着鼻子,不知该说什么好。见他有些窘迫的样子。本来还羞涩的闫雪,忍不住笑起来。只是当苏杭抬头看过来,尤其是在那高耸的位置扫过时,她不由想起刚才两人的亲密动作,心里的羞意更多。

软玉温香,娇柔旖旎,这让苏杭很是怀念。闫雪羞涩中又有妩媚的神情。令他难以自控。不过想想小丫头已经醒过来,无论做什么都会觉得尴尬。抬头看了眼厨房,苏杭借口看药,从餐桌旁离开。

年轻男人那副灰溜溜的样子,让闫雪又忍不住笑出声。她忽然觉得,似乎又回到刚和苏杭认识的时候了。

没有太多的隔阂。也没有复杂的思绪,只是很单纯的一男一女。

在厨房站了许久,苏杭逐渐平复了心情。他抬起手掌,看着上面被自己掐出的指甲印,缓缓叹出一口气。

闫雪没有再去打扰他,一直安静的注视着,似直至永恒。

她没有去想苏杭口中的怪兽,仇人究竟是什么,只知道这个男人曾经历了自己无法想象的可怕。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小男人,背影竟显出了几分老年人的沧桑。

几个小时后,药水熬干净,苏杭拿起刀子划开手指,捏出几滴灵血。他没有对闫雪有所避讳,而闫雪也没有问为什么要滴血,两人似乎因为刚才的暧昧,已经有了某种默契。

这次的药材稍多,一共熬制出六颗解酒药。把东西放在盘子里,苏杭擦干净桌台,准备离开。

在出门的时候,闫雪叫住了他。苏杭转过身,却见一个娇柔的身影来到身前,双唇立刻感受到了温热与柔滑。

他微微一怔,却现唇上的触感消失了。闫雪俏生生的后退几步,看着那有些呆的年轻男人。轻笑一声,说:“看你那么不开心,所以送份礼物安慰一下,不要多想。”

苏杭不知该说什么好,而闫雪也没给他过多的思考机会,直接推出房门:“走吧,再晚会学校就关门了。”

房门关闭,苏杭静立了一会。他察觉到,门后那个女人没有走开,如自己一样,站在那里不动弹。他有股敲门的冲动,可又知道,门板打开,这一夜将不比寻常。

还没有从过去的束缚中走出,苏杭不想做出如此不负责任的事情。许久后,他转身离开。

如他所料,闫雪确实没有走。她的心一直在狂跳,似乎能通过门板,感受到楼梯口那男人的体温。当脚步声渐行渐远,她心里空荡荡的。但那不是失望,而是自然而然的空虚感。

背靠在门板上,想起刚才那大胆的一吻,闫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笑起来。

楼下的劳斯莱斯中,陈志达看着苏杭离开,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苏杭在出租屋里呆的越久,他心里就越不能平静。苦笑一声,陈志达心里想着,要放开一切,不再沉浸于过去,似乎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

他把头贴在车窗上,抬眼看向关灯的出租屋,喃喃自语:“我可以的”

回到宿舍的苏杭,很快进入修行的状态中。夜空中明亮的星光,那般的皎洁,显出了几分平和。但他却不知道。在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仍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失望的坐在古琴旁。再柔和的月光,也无法让她的难过有任何消减。

第二天的早晨,阴云密布,看起来将有一场暴雨。

林东对此很是不满。大清早就埋怨个不停:“都怪老三,昨天出去那么久,啥事都没商量成。我说你们几个到底什么想法?是去饭点吃一顿,嗨一夜还是怎么着?”

何庆生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阴云,说:“这鬼天气,出去非淋成落汤鸡,还是叫外卖吧。”

林东又看向苏杭,问:“大寿星,你呢?”

苏杭对生日很是无所谓,便说随意。林东最讨厌别人说随意,搞的好像他能当家作主一样。琢磨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把蛋糕买回宿舍。凑合着过。

很快,一天时间过去,下午放学的时候,林东便急匆匆的把苏杭拉起来,嚷嚷说:“快点,雨下那么大,赶紧回去吹蜡烛!”

一些同学这才知道,苏杭今天过生日。虽说平时没什么接触,但苏杭前些日子的满分,依然让众人记忆深刻。不少自认有些人缘的同学上来打招呼,想去凑个热闹。林东有些意动,但苏杭却没那个打算。本来生日就没什么好过的。干嘛还和这些可有可无的人一起浪费时间?

婉拒了同学后,两人回到宿舍。刘夏辉跟何庆生已经等待多时,还特意买了手持的小礼炮。

“砰砰”两声响,几人看着被彩带浇满一身的苏杭哈哈大笑,异口同声的说:“生日快乐!”

倾盆大雨,没有半刻的间断。但阴霾的天空,并不能阻挡年轻人开朗的心胸。欢声笑语中,苏杭吹熄了蜡烛。

此时的琴房内,邓佳怡又坐到了固定的位置。暴雨的来临,让她心情变得更加压抑。从放学开始,等了足足三个小时,却始终没见苏杭来。

夜色黑黝,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打的窗户一阵作响。气温不断的下降,只穿着一个薄外套的邓佳怡忍不住抱起了胳膊。

这时候,琴房的门忽然被人打开。邓佳怡心里一跳,腾的站起来,期待的看向房门处。

然而,进来的人并非她要的那位,而是学校负责巡视的保卫人员。见邓佳怡一个人坐在这里,那名五十多岁的校工有些纳闷。他认识这位声乐系的系花,但却不明白她大晚上不回家,跑来这干什么。

询问后,邓佳怡告诉他。在等人,等一个叫苏杭的人。

苏杭?老校工隐隐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仔细想了下,他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前些天考了满分的苏同学吧?我看你还是别等了,他今天肯定不会过来的。”

邓佳怡看向他,不解的问:“你怎么知道?”

老校工笑着说:“苏同学今天过生日啊。我刚才从宿舍楼那边过来的时候,还听见他们宿舍闹腾呢。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精力”

话没说完,一个靓丽的身影就从他身边跑了过去。老校工愣了愣,转头见邓佳怡已经跑进大雨之中,连忙喊:“哎,邓同学,外面下着大雨呢,你没拿伞!”

67.禽兽了一把

邓佳怡知道自己没拿伞,也知道雨很大,但是她等不了了。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等,却一次次失望。一开始她还能自我安慰,觉得苏杭可能真的很忙,忙到连抽来这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但是今天,老校工说他在宿舍过生日

为什么

委屈的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和雨水混杂在一起落到地上,邓佳怡跑的很快,她要亲口问一问苏杭,为什么不来!

有时间过生日,却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愿意放弃!

暴雨倾盆,那娇弱的身影在雨中奔跑。雨水打在脸上,像小石头一样疼。可最疼的,却是心。

从没有为哪个男人如此着迷过,甚至说不清自己究竟被苏杭哪一点所吸引。

是琴艺?气质?那块琥珀?

邓佳怡说不清楚,但她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感情的漩涡之中。

很快,她跑到了男生宿舍楼下,看着苏杭所在的房间亮着灯。雨声很大,可房间里依然传出了大笑声。这让邓佳怡很想立刻转身离去,再也不与苏杭见面。

但是,她做不到。或者说,她不甘心。

无论家世,样貌,才华,她都有自信,为什么就无法让这个男人多看一眼?

就算放弃,她也要亲耳听到答案!

因此,她站在宿舍楼下,任由雨水浇灌全身,张开嘴,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苏杭!”

一声又一声,这声音在暴雨之中,显得那么脆弱,好似一朵随时会被雨点砸倒的鲜花。

宿舍里,刘夏辉等人正说着大学几年的趣事,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但这里生的所有事情,他们都记得很清楚。这是人生中最独特的经历之一,哪怕到死,可能也不会忘记。

这时,苏杭隐约听到雨中传来了呼喊声。这声音有些熟悉,他微微皱起眉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

离门口最近的何庆生也听到了,转头问:“老三,是不是有人喊你?”

苏杭并不能确定,但他还是站起来,准备出去看看。不过何庆生的动作更快,他到了走廊往下面探头看了一眼,立刻惊愕的看到,一个已经被雨水彻底淋透的女孩,在那不停的呐喊着。昏黄的灯光下,她那和强壮完全无关的躯体,显得异常柔弱。

何庆生愣了下,忍不住回头冲苏杭喊:“老三,你快来看!”

苏杭已经走到了门口,耳中的呼喊声,更加清晰。刘夏辉和林东也来到旁边,他们看到了淋雨的邓佳怡,听到了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刘夏辉愣了神:“啥情况?”

邓佳怡看到那个房间里有人走出来,甚至隐约看见了苏杭的脸。看着那个站在走廊上望向自己,却似乎没有下来打算的男人,邓佳怡突然大哭起来。她冲着宿舍前的人影,用了这一生最尖锐的嗓子大喊:“我喜欢你!”

她的呐喊,早已引来不少人的主意。很多人都站在走廊,看着她在雨中哭泣。

那一声“我喜欢你”,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老三,你还不快”林东下意识伸手想去拍苏杭,可手抬起来,却扑了。

他转过头,只见苏杭不知何时已经转身进了宿舍。林东还以为他真的能铁石心肠,但仔细一看,却现苏杭手里抓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雨伞

握着雨伞,苏杭来到走廊边。看着狂风暴雨中蹲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臂弯中痛哭的女孩,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一手抓住栏杆,接着纵身跳了下去。

“我草!”刘夏辉等人吓的心都要跟着跳出来。

这可是四楼啊!

十几米的高处**,苏杭很有经验的在落地后顺势滚了一圈。泥水沾在了衣服上,让他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但是,当他稳稳的站起来,并一步步走到邓佳怡身边撑开那把雨伞时,所有人心里都只有同样的一句话:“真尼玛帅到爆炸”

普普通通的黑雨伞,遮住了天,挡住了雨点。

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的邓佳怡,仍然是失声痛哭。她已经放下了所有的矜持,不顾一切的跑来这里,最终却没有得到回应,这让她心都要哭碎了。

被无数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何时为一个男人这般疯狂过?

这就是执念,望而不得所产生的过度执着。

看着脚边哭个不停的女孩,苏杭无奈的蹲下去,轻声说:“别哭了”

“我不!”邓佳怡下意识的否决着,但下一刻,她突然反应过来。抬头怔怔的看着苏杭,仿佛傻了一样。那双大大的眼睛,此刻已经哭肿成两颗桃核,泪水顺着高挺的鼻梁流进嘴里,又越过下巴,流进了衣服里。雨水与泪水交织,寒冷与咸意混杂,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

看着她单薄的身子,以及那已经被雨水彻底淋透,紧贴在皮肤表面的衣服,苏杭又叹出一口气:“值得吗?”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如同火柴一般,将邓佳怡点燃。她突然用力挥舞着拳头,捶打着苏杭:“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过生日也不喊我!什么值得!”

苏杭任由她泄着,一动不动的承受下来。

刘夏辉在走廊上清清楚楚看着这一切,忍不住轻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何庆生咬了口蛋糕,含糊不清的说:“窕窕淑女,君子好逑,老三显然不是君子。”

林东很是赞同的点头,想起当初校庆后那么多学姐学妹要他教琴,却断然拒绝的画面,便说:“不但不是君子,连**都不如!”

捶打了半天的邓佳怡,忽然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又或者怨气已经泄光了。她忽然伸手抱住苏杭,哽咽着说:“我真的喜欢上你了每天每夜,时时刻刻都在想你,但你为什么不来。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等到凌晨,哪怕风吹过,都以为是你来了。可是,每一天都失望,我真的等不下去了”

苏杭安静的听着,看着邓佳怡那白嫩而年轻的脸蛋,他怎么会不明白对方的情意。只是以他这些年的阅历来看,邓佳怡只是因为崇拜和惊喜产生了好感,而这好感又因为执念迅催化。这不是真正的爱,只是一个年轻女孩迷恋偶像般的喜欢。

虽然如今的苏杭只有二十岁,但实际上,经历了两次不同的人生,他的心理年龄早已苍老。那因为喜欢就甘愿付出一切的岁月,已经离他远去。

邓佳怡是个好女孩,单纯,善良,漂亮,有才华。她几乎没有任何缺点,但是,连闫雪都无法彻底占据他的内心,邓佳怡又如何能做到?

苏杭承认,在邓佳怡哭喊着那句“我喜欢你”时,他有一瞬间感动过。否则的话,也不会拿着伞,直接从四楼跳下去。

他轻轻拍着邓佳怡的后背,触手一片柔滑。单薄的衣物,已经无法完全遮挡邓佳怡那诱人的躯体。虽然大雨中,宿舍楼里的人无法看清这一点,但苏杭近在眼前,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相比成熟诱人的闫雪,邓佳怡显得那么青涩,像还没有熟透的青苹果。可年轻有年轻的资本,青涩有青涩的滋味。因闫雪的魅惑刚刚恢复平稳的心境,此刻又起了些许波澜。众目睽睽之下,苏杭不想做出什么失控的举动。

他再次轻拍着邓佳怡的背后,说:“我的错,别哭了,那么多人看着呢,先起来好不好。”

邓佳怡紧紧抱着他:“我不管!除非你答应不再,不再对我忽冷忽热,否则谁来了我也不起来!”

毕竟脸皮子薄,无法说出什么要你做我男朋友之类的话。但她现在像极了拿不到糖果的小女孩在撒娇,苏杭很是有些无奈,只好实话实说:“你衣服都被淋透,快被我看光了。”

邓佳怡一愣,放开苏杭低头一看。只见衣服果然湿透了,薄薄的外套紧贴在身上,那高耸的轮廓,一目了然,几乎连**颜色都能看清。她顿时满面绯红,连忙捂住胸口。

走廊上,刘夏辉揉了揉眼睛,问:“我好像看到系花在捂胸?”

“老三今天**了一把?”林东也一脸惊诧。

何庆生吃惊的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苏杭一手脱下外套,披在邓佳怡的身上,说:“下来的时候沾了点泥水,别介意。”

闻着衣服上残留的男性气息,邓佳怡心里忽然涌出一股甜蜜,这种被人爱护照顾的感觉,真好

她已经完全忘记,是谁惹的自己冒着倾盆大雨跑过来,淋的浑身是水。恋爱中的人没有智商,这句话确实不假。

苏杭伸手将她拉起来,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邓佳怡羞涩又甜蜜的任由他拉着,轻轻点头,像一个听话的小媳妇。或许是怕苏杭会突然松开手,因此她握的很紧。感受着指间传来的小小压力,苏杭把伞向邓佳怡的方向靠了靠,然后拉着她朝女生宿舍楼走去。

走廊上,一堆男同胞破口大骂:“**!”

“拱大白菜的猪!”

更有人捶胸顿足:“竟被美色所**,我敢断定,此人必然永世无法突破研究生境界,终生止步于大四毕业!”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说,都无法阻挡那年轻的男女携手离去。

这一幕,也将成为环大学生最难忘的一刻。

68.惊雷之声

男生宿舍与女生宿舍楼,相隔并不算远。很快,苏杭和邓佳怡就到了女生宿舍楼门前。

苏杭把雨伞交到邓佳怡手中,说:“去吧,换身衣服,多喝热水,祛寒的。”

刚才还哭的稀里哗啦,一路走来,心情却变得很好。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衣服,邓佳怡没有立刻动,而是问:“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忽冷忽热吗?”

好像并没有热过苏杭心里想着,但这话绝不能说出口,否则眼前这姑娘肯定又要掉眼泪。他只好摇摇头,说:“不会了,明天我去教你学琴。”

邓佳怡沉默片刻。随后脸色红,她鼓足了勇气,又问:“你会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吗?”

苏杭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并不想在如此严肃的问题上欺骗一个善良的女孩,便回答说:“你这样的女孩。没有人会不喜欢。但你应该明白,喜欢和爱”

“就算没有爱,也可以互相喜欢啊,又不矛盾。不过,我已经知道答案了。”邓佳怡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抓紧了手中的雨伞,问:“你知道女生最讨厌男生说什么吗?”

苏杭不解其意,摇头说:“不知道。”

“就是多喝热水!”邓佳怡忽然拿着伞跑开,让苏杭暴露在大雨之中。看着雨水很快将他全身淋湿,邓佳怡娇声笑起来。声音如铃儿一般清脆悦耳。她快步跑进女生宿舍,说:“这是给你的惩罚,也让你尝尝淋雨的滋味。下次再欺负我,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雨水从天而降,苏杭苦笑一声,这丫头

他没有生气,更谈不上愤怒,只觉得,这样似乎也挺有趣的。正如邓佳怡所说的那样,没有爱,并不代表不可以互相喜欢,两者并不矛盾。既然如此,何必把对方拒之千里呢?

苏杭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邓佳怡的话,让他看到了一扇新的大门正在打开。

不要总被过去的枷锁束缚,有些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只是很平常的事情而已。

如果不能做情侣,也可以做好朋友。也许会有点小**,但无伤大雅,又有何妨?

一语惊醒梦中人,看着邓佳怡消失的方向,苏杭轻轻笑起来。这是从修真世界回来后,他第二次如此轻松的笑。

第一次是庆幸自己摆脱了那个可怕的世界。

而第二次。则欣喜自己有了打开部分枷锁的钥匙。

踏着轻快的步伐,他在雨中转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而去。

披着上衣的邓佳怡,从楼梯拐角处走出来。看着苏杭离开的背影,她皱了皱鼻头。轻声说:“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自信的女孩,总是如此的令人喜爱。

如果说系花和“学霸”的纠缠,让大雨中的环大多了些谈资,那么李老的受伤。就等于在环安城掀起了地震。

中午时分,一辆挂着京城特殊牌照的车辆,进入了环安城。这辆车,停在了公安局门口。

车上总共下来三个人,一人肩膀上挂着上校军衔,贴有武警部队的胸章。另外两人,则穿着便服。不过这两人浑身透露着精干的气质,不像普通人。更何况,那位上校军衔的武警军官在这两人面前,态度很是恭敬。

三人前后走进公安局,局长和政委已经等候多时,见到这三人,立刻抬手敬礼。

那位武警军官很客气的回礼,但另外两人却没有表示。不等公安局长和政委尴尬的放手,其中一人便冷声说:“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接管环安城公安系统和武警部队。二十分钟内,我需要一支人数在二十左右的精英队伍站在这里!”

这带着十足傲然的语气,并没有让公安局长感到不满,反而一脸严肃的敬礼应声:“是!”

这时,旁边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投影仪打开。画面投射在墙壁上。公安局长只扫了一眼,便认出这是环安城的鸟瞰图。只是,图上标了七个红圈,每个圈都写有一个字。

两个“宁”字,两个“6”字,一个“曲”字,一个“卫”字,还有一个字,是“苏”。

那人望着墙壁上的地图,对旁边静立的武警军官:“派出所有人,把这七处包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出。违令者,可当场击毙!”

武警军官面色肃穆,立正大声回应:“是,保证完成任务!”

而后,他与公安局长一块出了门。剩下有些无所事事的政委,看着那处地图,心里有些打鼓。

以他的级别,按理说应该不太明白这次任务的详细目的。可政委有个表亲,入赘到京城卫家。虽然只是旁系,可依然获得了不小的权力。一次喝酒的时候,那亲戚告诉他,别看环安城名面上属于李氏,但实际上,凡是在京城有点根基的大家族,哪个不往这派人驻扎?

当然了,李氏也经常做同样的事情。

渗透与反渗透,这种事情对京城望族来说,再正常不过。

那位亲戚刚好负责“卫”家在环安的策应点,他说。整个环安,起码有七处这样的地方。

这个数字,刚好与地图上的标记完全一致。政委心里有些不安,想着要不要给那亲戚通风报信,知会一声。

站在桌子前的其中一人。忽然抬眼扫来。那眼中蕴含的冷意,让政委浑身一僵。脑海里的想法,消散一。他立刻明白,这绝不是普通的监察任务。调动了武警部队,还要一支二十人的精英公安,这会是监视吗?

政委忽然打了个冷颤,心里不由自主冒出个想法。李家,该不会是想把这七处大家族的据点,全部彻底拔除吧?从地图的详细程度来看,李家对这七处据点早已了若指掌。或许,他们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实施。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越想,政委就越觉得有可能。越有可能,他就越体会到李家的疯狂。

想到那位仍在医院昏迷不醒的老人,政委暗暗叫苦。眼看着没两年就退休了,怎么出了这么档子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连天都敢捅破!

二十分钟后,环安城公安系统的精兵干将全部集中起来。屋内的其中一人走出去。没有所谓的鼓励,也没有煽情的话语,他只颁布了一条命令:“实,实弹,反抗者,格杀勿论!”

而此时,全副武装的武警官兵,也悄悄的摸到了那七处据点附近。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连车辆都经过了伪装。从外表来看,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这些荷实弹的官兵停了下来,网已经形成,只等鱼儿进去

城东一家酒楼门前,停下了六辆警车。车上下来的人,全部拿着,进入酒楼后,直扑最高层办公室。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好从楼梯上下来,看到这些警察横冲直撞,立刻呵斥道:“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这里”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着嘴巴敲晕。刑警队长满脸冷漠的放下这人,挥手道:“拷上带走。其他人跟我上!”

五分钟后,这家隶属于宁家的酒楼,高层被一网打尽。有想从后门溜出去的人,也被早已等待多时的武警部队抓获。

第一处据点,就此告破!

没有汇报。也没有任何解释,六辆警车继续开往下一处任务点。

在宁家酒楼被突袭的第一时间,其他据点也都得到了消息。不管他们与李老遇袭的事情是否有关,此刻都只想着逃出去。

李家如此强势来袭,证明他们不是想简简单单的进行拷问。这是一场战争,只分生死!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不是没人抵抗,但小范围的交火,很快以本地势力压倒性的优势结束。

一个半小时,七处据点全部被拔的干干净净。当消息传回京城的事情,所有人都震惊了。

李家雷厉风行的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胆气,同时挑战五个京城望族?

没人知晓答案。

苏长同样接到了这个消息,他很是气愤的摔了杯子,大骂李家忘恩负义。当年老太爷还救了他们祖宗一命呢,如今竟然连苏家的人也动?

不过,苏长也能理解李家如此大动肝火的原因。那位李老的辈分非常高,如今的李家家主虽然已经六十三岁,可见了李老,也要喊一声叔父。也不知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不先调查调查,就敢动那老头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想想苏家在环安城似乎也没什么基业,为此去找李家麻烦,并不值得。如今苏家正处于关键时期,从宋家借来的大量资金都输送到海外,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这个节骨眼上,苏长也不想惹麻烦。

这时候,那位老管家突然急匆匆的走进来,他手里拿着电话,满脸焦急的说:“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能比李家铲了我们的据点还要大?”苏长一脸无所谓的问。

“摩尔国际的董事雷克斯在海关被查扣了,搜出一件火麒麟玉雕。”老管家急声说。

“什么火麒麟玉雕?”苏长隐约觉得这东西听起来有些耳熟。

老管家深深叹出一口气,说:“就是那位李老先生花了三千万买的火麒麟玉雕”

69.颓然的苏长空

听到老管家的话,苏长直接愣住了。

摩尔国际的雷克斯,是苏家此次的另一个重要合作目标。江浙省虽然远离京城,但自南宋之后,便是中原地区的经济重心。这里的人重商轻武,别说全国,哪怕全世界都有他们的投资足迹。

苏盛丰表面上只是负责一个省份的金融,但实际上,权力比其他人大很多。毕竟这里是除了京城之外,苏家近几十年最重要的敛财地点。

而雷斯克的考察,正是为了确定苏家金融是否能继续投资。一旦他点头,数亿美元的资金就会源源不断流入苏家。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自然值得苏长重视。正因为如此,苏盛丰才会明知公司已经没钱了,依然想咬牙买下火麒麟玉雕。

一天前。雷克斯考察完毕,准备离境。从苏盛丰的汇报来看,这位摩尔国际的董事很高兴,投资的事情基本板上钉钉。

但老管家却说,雷克斯被查扣了

让苏长后心寒的是。海关搜出了一件火麒麟玉雕!

李老在环安遇袭的事情,导致李家趁势出击,把环安城清理的干干净净。人人都知道他们在火头上,谁冒头,就打谁!所以七处据点被拔除。几个大家族都选择了沉默。就算要说法,也得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才行。

在这种时候,雷克斯出事,直接把苏长吓蒙了。

“火麒麟玉雕?他怎么会有?是不是弄错了,或者只是类似?”苏长急忙问。

老管家摇摇头。叹息说:“已经确定了,就是那件玉雕,李家派人过去接手,把人扣了起来。至于他为什么有这件玉雕,很可能和我们苏家有关。”

在得知雷克斯被查扣的时候,苏长就已经有预感了,此刻听老管家说出如此确定的话语,他顿觉有些茫然。

雷斯克虽然是摩尔国际的董事,但只是境外势力,怎么可能敢在国内弄出人命?想来想去,这件事恐怕和几日来一直陪着雷克斯的苏盛丰脱不了干系。苏长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心里想着,应该不会吧

苏盛丰虽然是旁系子弟,但为人机敏,否则的话,江浙省的金融也轮不到他上手。

但仔细想想,李老和京城李家的关系,知晓的人并不多。哪怕他们这些大家族,也只是模模糊糊得到一点消息。苏盛丰作为旁系,很少在京城出入,倘若他不知道李老的真实背景,也很正常。

想到这,苏长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这时,老管家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看了眼,然后接通。只听了一句。脸色就变得无比凝重:“消息确定了吗?”

得到对方回应后,他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对苏长说:“雷克斯已经吐口了,玉雕是苏盛丰送给他的,来源不明。还有。我们在南粤的两艘货轮被扣了下来,理由是可能藏了违禁物品。”

苏长跌坐在椅子上,双目有些失神。京城苏氏的货轮,全世界都能跑,谁没事会去查?更别说扣押了

敢对苏氏出手的人。必定实力强大。再联想到雷克斯的证词,苏长嘴里一阵苦涩。看样子,李家已经动手了。

那么,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呢?

苏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答案。李家如此大动肝火,绝非仅仅因为一个高辈分的人物。大家族向来以集体利益为重,个人是可以牺牲的。因此,李家如今的做法,摆明了就是借此时机挑事。而苏家刚刚好,撞在了人家的口上。就算苏长愿意亲自负荆请罪,恐怕李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要杀鸡给猴看啊

苏长咬牙切齿,面色阴沉:“把那个王八蛋给我带来!要真是他干的,就丢给李家,先把雷克斯保住再说!”

老管家点点头,转身出门去安排了。

坐在那把明代古董太师椅上,苏长一脸的老态。老管家汇报的消息,几乎直接把他的所有信念全部摧毁。原本和宋家联姻,又有摩尔国际支持,苏氏很有崛起的机会。

但是,得罪了李家。在那个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打压下,苏氏还能继续顺利的进行计划吗?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可能!

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这让苏长颓然的同时,对苏盛丰恨到了极点。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玉雕是苏盛丰搞来的,还是雷克斯真胆大包天亲自动手,都要把这个旁系子弟推出去顶罪。否则的话,无论自己还是李家的怒火,都难以消退。

然而,不等他多想几分钟,老管家又急匆匆的走进来。

这一次,老人家的脸色更加难看。苏长抬头看他一眼,叹口气,说:“又有什么坏消息吗?李家动手也太快了吧,真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不是李家。”老管家摇摇头,低声说:“苏盛丰死了。”

苏长愣住,死了?

“李家拔除据点的时候,现他已经在房间里吞自杀。有人传来消息,说火麒麟玉雕拍的时候,苏盛丰曾与李家那位竞争过,但始终被压了一头,不少人都看到他脸色阴沉的样子。”老管家说。

苏长彻底呆住,真的死了

“完了”他喃喃自语。

看着这位现任家主失魂落魄的样子,老管家心有不忍。他知道,苏长并没有太惊艳的才华,但对苏氏,却抱着一颗赤子之心。许多年来,他努力想让苏氏崛起。却始终不得其门。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却一朝尽毁。

苏盛丰自杀,无疑坐实了这件事,想拿他顶罪的想法也要落。

苏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呆呆的坐在那里。老管家深深叹出一口气。开口说:“李家这次显然有备而来,就算您亲自上门也无法平息。我看,最好收缩所有势力,无论他们怎么折腾,都不要理会。虽然龟缩在家不好听,但总比真被连根拔起来的好。”

这话,算是提醒家主该做什么,有点代越庖俎的味道。但事关重大,老管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在几声催促后,苏长终于回过神来。他一脸颓然的点头。摆摆手说:“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吧,暂停一切计划。”

待老管家离开后,苏长缓缓扫视着老宅里的一切。这些东西他已经看了几十年,原来觉得可有可无,没什么新鲜感。可现在,越看越觉得好看。他心里有着浓浓的不舍,知道这一役之后,恐怕苏家真的要被赶出京城了。

从此,他们只是苏家,而非京城苏氏

至于刚刚与他们联姻。试图借苏氏之名融入京城的南粤宋家是否会被牵连,苏长已经懒得去想。

自己泥菩萨过江,哪还有闲心去管别人。

老管家得到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其它家族耳中。得知苏家是惹得李家大怒的罪魁祸,许多人都松了口气。既然和自己无关,那就等着看猴戏好了。虽然据点被拔很不开心,可比起苏家的损失,他们顿时觉得毫无痛感

想到这个前几天还风生水起的家族,转眼间又要被打落凡尘,那些看戏的人就觉得浑身舒坦。

以为和一个外省家族联合,就能怎么样了吗?还不是因为自己人的愚蠢,功败垂成。

幸灾乐祸的人总是不少,所有人都在等着苏家被赶出京城的那一天。

远在环安的宋语婧同样得到了这个消息,虽然宋家自认和这件事无关,但作为联姻对象,难保李家不会对他们动手。面对来势汹汹的京城望族,宋家人有点慌,甚至有人想对外声明,所谓的联姻是假的,根本不存在!

但这种否认。纯粹是自欺欺人。

两个大家族,会拿联姻的事情开玩笑吗?

所以他们就算否认这件事,也没人会信。

宋语婧的心情变得很不好,原本可以借高枝飞上去做凤凰的好事,竟然转眼间变成大祸临头。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可这变的也太快了。宋语婧开始考虑,要不要提前结束这场名不符实的婚姻。

大雨哗哗的下了一天**,到了周四,闫雪去开诊所门的时候,现除了这几天必到的白岩夫妻和展文柏外,又多了三个人。

展文柏心里很是郁闷,昨天从苏杭那得知会有新的解酒药,他很是开心,便去找人庆祝一番。喝着喝着,却忘记自己今天根本没吃药,直接喝迷糊了。也不知怎么的,就把关于解酒药的事情说了出来。

陪他喝酒的两人,正是之前在酒楼中向唐振中和李老敬酒的那些。他们都记得展文柏吃了一颗药丸,然后把酒当水喝的事情。

因此,得知世上有如此神奇的解酒药,他们二话不说,趁着展文柏醉醺醺的时候,把诊所地址套了出来。今天早上展文柏过来等着买药,却现这两人比自己来的还快。

竞争对手又多了俩,这让他郁闷不已。

而陪着白岩夫妻俩来的那位女性,则是来买气血丹的。

70.这手链很值钱

她从付慧敏那听说,有一种药吃下去后,身体好的不得了。一些妇科疾病,在短短两天里,竟大大的减轻,有完全治愈的征兆。

而且昨天下了那么大的雨,白岩的风湿病却没有犯。手脚一阵温热,别提有多舒服了。

还有夫妻俩的夜生活,也是和谐的一塌糊涂。这女人听了后,羡慕不已,便打算来买颗试试。

开了诊所门把几人迎进去,闫雪并没有把六颗解酒药都拿出来。她只拿了一半,放在桌子上。见到三颗解酒药,展文柏立刻叫喊:“给我一颗!”

白岩也不甘示弱:“我今天比你来的早!”

“就是,我们俩也不比你晚啊。凭啥先给你!”那两位朋友也冲展文柏嚷嚷。

酒桌利器,他们这些生意人哪个不喜欢?朋友归朋友,真到了利益争夺的时候,还是要有竞争的。

看着那两人跟着白岩一起合伙“欺负”自己,展文柏气的够呛。他并非气朋友不厚道。而是气自己嘴巴不严,竟然把这种好事告诉了别人!

陪着付慧敏来的那女人看着桌子上的药丸,也有想买的意思。见几人争相,闫雪很冷静的把药丸往自己这边拿了拿,然后掏出纸和笔。她唰唰唰在纸上画了一阵。然后撕开团成几团撒在桌子上,说:“药丸有限,为了避免不正当竞争,从今天开始,抽签。”

几人愣了愣。唯有展文柏最开心。如果按排队的规矩,那他今天肯定买不成了。但如果抽签的话,就有一定几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闫雪的这个决定,等于帮了展文柏一把。

虽然对这个规矩有些不满意,但药丸确实只有三颗,可要买的人却有六个。以诊所的角度去想,抽签也无可厚非。不过白岩夫妻俩倒是无所谓,他们两个人,可以一人抽一次,几率比别人大很多。

而且万一两人都抽中了,就等于白岩可以买两颗。所以除了展文柏,就属他们俩最拥护这个决定。

很快,桌子上的纸团被几人分别取走。展文柏小心翼翼的打开,感觉比**还要刺激。当他看到纸条上写的“中”字后,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

白岩把白纸团放回桌子上,虽然付慧敏抽中了,但没能一炮双响,还是觉得有些惋惜。

最后一颗,则被展文柏的一个朋友抽走。得知每次只需三分之一,另外一人便商量着切下来一部分给他,钱么,就按整颗的价格算。

能够抽中,那人心情很不错,便答应了下来。展文柏看的眼热。也想跟着买一部分,却被严词拒绝。

“你小子有一颗完整的,能用三次呢,好意思买我的?要不然我花三倍价格,买你这颗怎么样?”

“我又不缺钱”展文柏像护食的老猫一样。迅把药丸装进口袋里。

“搞的好像我们缺钱一样。”两个朋友纷纷表示了鄙视。

气血丹需要的灵血太多,苏杭急着打通经脉,所以昨天并没有熬制。为了补偿闺蜜,付慧敏便把自己抽中的那颗药丸切下一半送给她。白岩砸吧砸吧嘴,心疼了老半天。

三颗药丸完。闫雪很干脆的说:“今天没药了,明天再来吧。”

几人纷纷点头,但又不约而同的表示,药丸实在太少了。这才几个人就不够的了,等以后人多,岂不是更难买?

闫雪笑了笑,说:“物以稀为贵,更何况酒喝多了也不好,还是要以自我控制为主。”

付慧敏和闺蜜都很赞同,以前看着自家男人喝到昏迷不醒,她们不知多少次担心的睡不着觉。闫雪的话,刚好说进她们心里去。

展文柏撇撇嘴,说:“男子汉大丈夫,如果不喝酒,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这时,跟着展文柏来的一人忽然看向闫雪腕上的浅紫色手链。他轻咦一声,好奇的问:“闫小姐,你这手链是什么宝石做的?”

闫雪摇摇头,说:“是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材质。”

“大师送你的?”展文柏跟着问。

闫雪轻轻点头。展文柏立刻嘀咕说:“能送小丫头几千万的琥珀,估计这也是个好东西。”

邓佳怡手上那块封有卡申夫鬼美人凤蝶的极品琥珀,已经在环安城的商业圈传遍了。很多人都知道送礼的年轻人是唐氏集团新拉拢的雕刻师,但没人知道,他还在这里开了家小诊所。

“看起来好漂亮啊,是紫色宝石吗?”付慧敏也早已注意到这串手链。

“不像。”先前问话那人摇头,他叫谢光绎,专门各类宝石,是江浙省有名的珠宝大户。如果是紫色宝石,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这串手链虽然与宝石接近,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现除了紫色外,还隐隐透着淡色。但换个角度,却又能看见些许绿色。

如此隐晦的三色性宝石,立刻让谢光绎想到了一种高昂的珠宝。

他有些兴奋的问:“能不能把手链拿给我看看?”

闫雪有些犹豫,这手链是苏杭送的,而眼前人又不熟悉。这时,展文柏问:“老谢,你是不是已经看出名堂了?真是好东西?”

谢光绎点点头,盯着那串手链,说:“从表面上看,很像宝石,但实际上不是。它的紫色特别纯粹,很深,但因为净度过高,才显得不那么亮。而且,这么明显的三色性,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坦桑石!”

“坦桑石?”几人都没怎么听说过这种宝石。

谢光绎笑了一声,说:“因为这种只有坦桑尼亚出产宝石比正常的宝石软一些。多数都销往欧洲,国内很难见到,你们没听说也正常。不过有一样宝物你们肯定听说过,海洋之心记得吗?”

“海洋之心?泰坦尼克号?”付慧敏惊诧的看着那串手链:“你是说,海洋之心就是坦桑石?”

“真正的海洋之心。应该是名为希望的金刚石,我说的是电影里那颗。”谢光绎解释说。

“吓死我了”付慧敏拍了拍胸脯,如果真是和海洋之心相同材质,那这串手链真的价值连城。

谢光绎又说:“不过就算是电影里的海洋之心,价值也很高。毕竟这东西全球也只有一个地区出产,就是位于非洲最高峰ki1imanjaro山脚下的mereni地区,而且采矿区面积不足2o平方公里!我记得九七年的时候,就有国人专门跑到坦桑尼亚的都,买下一颗顶级的坦桑石。虽然只是几克拉,却花了整整六万美元!”

正听着的几人微微一怔。六万美元?换成人民币,那可是好几十万啊。而且九七年什么无价?几十万在小城市能买十套房子!

谢光绎说:“后来美国总统克林顿夫妇也去了那里,自此坦桑石价格一路攀升。再加上开采过量,估计再过几年就开采殆尽了。现在的顶级坦桑石价格,一克拉应该最少两万左右。”

展文柏看向闫雪的手腕,那手链一共由十二颗完全相等的坦桑石连接而成,每一颗都不算小,起码也有十克拉以上。这样一算,整串手链就是一百二十克拉,再乘以两万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将近三百万的手链?

不光展文柏吃惊,其他人也是一样。虽说这串手链没有那块极品琥珀值钱,但却可以随身携带,从实用性来说,完全碾压。一个是收藏品,一个是饰品,并无太多可比性。

而这价格,确实让人震惊。哪怕谢光绎如今身价近亿,却也没几件数百万的行当戴身上。

更重要的是,这串手链品质极高,比谢光绎之前见过的所谓顶级坦桑石还要好上一些。尤其是净度,真的是完美无瑕,透过宝石,直接就能看到闫雪白嫩的腕部皮肤。

在坦桑石产量不断缩小的趋势下,这串手链的升值度,恐怕要远远高于那块极品琥珀。

现在算是三百万,等过个几年,所有坦桑石都被开采光,就算一千万也有人抢着要。

听着谢光绎的叙述,闫雪比谁都惊讶。

这串看起来很漂亮的手链。竟然价值数百万?哪怕当初陈志达最意气风的时候,她也没戴过如此高昂的珠宝。

展文柏叹息一声,说:“不亏是大师,送什么礼都这样吓人。弟妹,这东西你可得保存好。比一般的钻石订婚戒指还要贵”

闫雪一怔,随后红了脸,什么订婚戒指,都哪跟哪啊

谢光绎迟疑了片刻,忽然说:“闫小姐,我愿意出价三百五十万这串手链,不知是否能够割爱?”

不等闫雪开口,展文柏就嚷嚷起来:“你小子到哪都想捡便宜是吧?三百五十万?我马上给你写张支票,你也给我弄一串同样的手链来。”

谢光绎干笑一声,说:“我这不是公司展到了瓶颈,缺一样宝贝镇场子吗。”

“那也不能打自己人主意!我可告诉你们,这家诊所里不光人重要,花花草草都重要,不管谁来,都给我客气点,别想耍花花肠子!”

71.第二次开启储物空间

展文柏这严肃的语气和神情,让众人心中凛然。他们知道,这男人不是在说笑。

这时,妍妍在下面拉了拉展文柏的裤子。展文柏低下头,看着一脸闷闷不乐的小丫头,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

小丫头很不开心的说:“你没说妍妍也很重要!”

展文柏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他蹲下来抱起小丫头,说:“没错,妍妍也很重要,你是小公主!”

这么一说,妍妍才高兴的笑起来。众人都被她逗乐了,笑成一团。

如今的妍妍,已经经过两次治疗,虽然尚未完全康复,但无论气色,还是模样,都比起从前好太多。顶着一头短,那可爱的模样。让付慧敏和另一名女子十分喜爱,纷纷过来抱着小丫头逗乐。

见女儿和这些人玩的开心,闫雪没有赶人的想法。

一个人在诊所呆着,确实有些枯燥,有这些人陪伴,也可以打不少时间。只是。摸着手上那价值高昂的手链,闫雪不由自主想起了苏杭。

想到当初他硬把手链塞给自己,还酷酷的说“我不喜欢被人拒绝”,闫雪这心里,顿时一阵甜蜜。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也许。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些位置的

闫雪在苏杭心里当然有点位置,但真实情况是,当初苏杭并不知晓这串手链有多贵。在他眼里,这只是一串没用的饰品。所以便拿出来送给闫雪,然后用盒子去装琥珀。

当然了,以苏杭的心性。就算知晓这手链的实际价值,也不会想着收回。

比这些东西更贵重的东西,他拥有无数,只是因为储物间难以开启,无法拿出来而已。

相对于诊所里因为手链引的议论,此时的苏杭,则有些头疼。

自从昨天心境提升,灵气涌入左臂的度大大增加。原本预计周末才能尝试冲击经脉,可这才周四,左臂已经重的抬不起来。整条手臂都硬的好像石头一样,大量灵气被堵在穴位里动弹不得,连盘旋的地方都没有。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灵气迟早会产生质变。虽说高境界的灵气,确实是液体形态,可对此时的苏杭来说,这种形态的灵气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没有畅通的经脉,根本无法承受这种高质量的灵气,唯一的下场,就是穴位被撑爆,整条手臂废掉。

他已经没法再等下去,趁着下课的时间,直接跑回宿舍,关上了门。

端坐在地上,苏杭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玉针,然后把上衣脱下。当手臂裸露出来,他才看到,皮肤表面已经充斥着淡淡的荧光。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只会觉得他皮肤白到刺眼,但苏杭却清楚看到,穴位已经被灵气撑的快要爆炸。那荧光。正是多余灵气因挤压渗出的体现。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调整自己的状态。待心境彻底平稳下来后,这才捏起那几根玉针,向着第一个穴位扎去。

一针刺下,感觉如扎进了坚硬的牛皮之中,清晰的困阻感。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手上的力气多用几分,玉针才算扎进去。

没有拔出玉针,苏杭继续扎入第二个穴位。

一针针下去,很快,他整条手臂都被扎满。

这只是第一步,几乎没有任何危险。真正危险的,是把针取下来。

苏杭凝神守心,缓缓伸出两根手指,把第一个穴位上的玉针拔出。穴位中的灵气有了突破口,立刻开始横冲直撞,但不等它们钻出皮肤,苏杭已经把第二根玉针拔出。

两个穴位互相连同,已经挤压到无处可走的灵气,立刻朝着另一个穴位冲去。

两股灵气互相碰撞,让手臂微微一抖。苏杭不为所动,继续把第三根玉针拔下。

刚刚撞在一起的前两股灵气,此刻又不约而同的朝着第三个穴位而去。

如此,一根根玉针拔下来,一股股灵气凝聚着向经脉起冲击。

虽然苏杭一直没有吭声,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那凸起的青筋,已经表露出他在承受巨大的痛苦。穴位中储存的灵气,比他想象中多了些,冲击力自然更大。虽说这样一来,通脉的可能性随之提高,可痛苦也一样会提升。

那灵气在经脉中冲击,就像刀子把血肉一点点切开。钻心的痛苦,让苏杭眉头紧锁。右手不断在肩部拍打,按压。几根玉针直接被扎了进去。这是堵住灵气进入其它穴位,要让它们一直向前,没有退路!

此时如果有人站在苏杭面前,一定会现,他的表情很是可怕。脸已经疼的有些扭曲,左臂甚至因为巨大的冲击力不断渗出鲜红的血珠。那么多的灵气,被局限在一条手臂中,这股力量太过惊人。

若非气旋已开,又有不动符护身,苏杭可以肯定,自己这条左臂已经爆开了。

几分钟后,已经几乎完全凝聚起来的灵气,开始冲击最后几个穴位。

这那股庞大灵气面前,区区穴位根本无法阻挡。

商阳,中冲,关冲,少冲,少商。这些穴位被摧枯拉朽般的冲开,苏杭忽然感觉整条左臂猛然一轻,下一刻,灵气自五根手指指尖冲出。那血肉皮骨,在这瞬间变得晶莹剔透,连血管都清晰可见。连那渗出皮肤的血液,都被震散,瞬间消散一。

这种情况,代表着经脉已通。但苏杭没有太过高兴,而是再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握紧拳头。灵气被抓入掌心,无法得到有效的释放,只能不断凝聚。感受着掌心中快增加的灵气,苏杭眼神沉稳,无喜无忧。

一分钟后,多余的灵气全部窜出手臂,那透明感逐渐淡去。苏杭心知时机已到,他轻喝一声,猛地一拳击出。

掌中的灵气。伴随着这一拳瞬间爆出来。气一阵颤动,拳头击中的位置传来模模糊糊的声响,一种来自魂魄的,在脑海中浮现。

苏杭眼中明亮,他张开五指,如鹰爪一般抓出。掌前的间仿佛出现一条裂缝。手掌直接探入其中消失不见。

可那裂缝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有关闭的征兆。苏杭心里一跳,知道不能犹豫,连忙在储物间一捞,迅把手缩了回来。不等他看清手里抓到了什么,储物间就关闭了。

一件被他夹在指缝中带出的东西,因为间闭合被截成了两半。

这让苏杭不由冒出了冷汗,若非动作快,他的手也要像这东西一样被截断。

不过成功开启了一次储物间,让他自内心的高兴。这说明。自己想的没有错,通过这种方式,不但可以更快的达成通脉境,同时还能获得多次开启储物间的机会。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是,储物间关闭的度太快了,只来得及摸索边缘物品,而这些东西一般都没有太高价值。

当然了,所谓的价值,是指针对修行而言。

如果是按这个世界的价值观来看,每一样都很不错。

取下肩膀上插的几根玉针后,苏杭松开手指,把掌中抓的东西放在地上。

这次开启储物间。尤其是亲手去抓,所以东西要多上几件。

一颗圆滚滚的青色丹药,让苏杭眼角微跳。他满怀希望的把东西拿起来,立刻闻到一股迷人的香味。这丹药上有一些自然生成的花纹,看起来像是树叶和花朵。仔细打量几眼后,苏杭苦笑一声,果然还是想多了,边缘地带,怎么可能有好东西呢。

这颗青色丹药,应该是百花门的不老丹。说是不老,实际上用驻颜可能更好理解一些。

百花门都是女性弟子,对容颜看的极重,不老丹是门中最基础的丹药之一。没别的功效,就是让你在两百年之内,可以容颜不变,就算受伤留下的疤痕,也可以于几个时辰内迅恢复。在修真世界里,这样的丹药,实在鸡肋。苏杭已经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到的这颗丹药,估计是最初进入修真世界时弄到的吧。

虽说这不老丹对目前的苏杭来说毫无作用,但它对女人来说,却是无可估量的珍宝。

而且,这种丹药是以真正的灵石,灵药炼制。别说整颗吞服,哪怕只刮下来一点粉末混水喝下去,都可以保持几十年容颜不变。倘若混入药泥之中敷面,五六十岁的人,也能恢复的好似二三十岁。

把这颗丹药放下,苏杭又随手拿起另一样物品。

那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看起来很是不错。但打开后,苏杭又是一脸失望。盒子里放着一把珍珠,个头颇大,每一颗都是近乎完美的圆。有黑色,红色,甚至如同彩虹一般的多彩。

虽然看着挺好看的,但没有什么灵气,于修行无益。

第三样物品,是一个陶罐。虽然看起来很小,却有着不少灵气。罐体表面刻着许多花纹,苏杭眼睛一亮,认出这是器纹。所谓器纹,是指炼器时打入的法印,在法器表面显出的纹络。以这陶罐上的纹络来看,应该类似于储物袋,估计里面装着不少东西。

72.血仙草

苏杭连忙拿起来打开,却见里面是一堆如树叶般的东西。每一片叶子都如玉石般青翠,香味扑鼻,更有几乎不可察觉的灵气从中渗出。但虽说有灵气,与苏杭的期望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他已经看出,这应该是修真世界里最低等的茶叶。虽以灵水浇灌养出,但品质太低,并不能大幅度助长修为。

相比那种一片就能令人痴迷,甚至修为暴涨的极品仙茶,这种低等茶叶稍微有点能力的人都不会喝。

不过想想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可失望的,当初刚进入修真世界的时候,如果能获得一罐这样的茶叶,恐怕会高兴的跳起来吧。回想起最初的艰难,苏杭心中感慨万千。

陶罐表面有器纹。想来内部间应该很大。眼前看到的茶叶,只是冰山一角。虽说用来助长修为幅度会很小,但聊胜于无,苏杭还是小心的收了起来。

而第四样物品,让苏杭看的微微一愣。

那是一棵植物。但被储物间截断了一半,只剩下根部。这东西看起来如人参一般,但表面却有细丝状的血纹,密密麻麻。

这是

苏杭认真看了一会,忽然心中惊喜。这应该是血仙草!

所谓血仙草,是修真世界较为常见的灵草之一。这种草能够炼制极品气血丹,也可以用来疗伤。传说它们是因那些罕见怪兽的血液滴落而催生出来,天生具备灵性。如能存活千年,便可开启灵智。自我修炼。而如能存活万年,便可化作天地间最神秘莫测的血仙!

修真世界里血仙草到处都是,放在路边都没人会去摘。因为十年份以下的血仙草含有剧毒,普通人吃下去,立刻就会化作一堆脓血。只有百年以上的血仙草,其表面的血丝才会因为足够的灵气转化产生质变,如此一来,方可入药。

苏杭手里的这根血仙草,一共有数十条血纹,代表它已经存活了数百年之久。这样的灵草虽然不被那些大能人物看在眼里,但对如今的苏杭来说,却最适合不过。倘若能寻到合适的辅药加以炼制,便可以炼出中等血灵丹。

血灵丹能够让体内气血旺盛如怪兽,无论肌肉还是骨骼,都会因此得到极大的强化。

以苏杭目前的体质来说,最大的短板就是身体羸弱。倘若肉身能够被好好强化一番,他甚至可以直接把全身穴位封锁,一次性打开达成通脉境。

只是手上的这根血仙草被储物间截断了一半,最重要的果实和花蕊不见。仅仅是根部,恐怕没那么大效果,并且炼制时所需的辅药也要更多才行。苏杭暗叹一声可惜,如果能拿到完整的血仙草,哪怕直接整根吞食,效果也比现在好的多。

至于那些辅药,怕是更难找。毕竟修真世界与这里大大不同。想找齐药材并不容易。

小心翼翼的把半根血仙草收起来,看着荡荡的地面,苏杭唏嘘不已。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开启储物间,结果还是没拿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就算最好的血仙草,也需要找齐辅药才能炼制。这样一看。似乎那罐低等茶叶对他的作用更大一些。

当初在修真世界时,苏杭因为擅于利用资源,保存资源,才能在短短十年内闯出不小的名堂。可如今,当日的优点。反而成了他修行的最大障碍。从前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东西,如今竟成了宝贝,苏杭哭笑不得,心想如果自己没有“收破烂”的习惯,恐怕这会早就拿到好东西了!

四散的灵气,依然在宿舍里游荡,苏杭收敛心神,盘坐在那把灵气不断吸纳过来。下午放学的时候,他才从地上站起来。左臂已经恢复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但实际上这条手臂的力量,绝对比之前大了数倍。若是再与阿信对战,苏杭有信心凭借左臂挡住对方的攻击!

打开宿舍门,外界的新鲜气立刻涌进来。这气息窜入鼻孔,让苏杭有些不适应。和灵气相比,地球的气充满各种杂质,之前还不怎么觉得,刚才在灵气十足的宿舍里呆了会,现在感觉愈明显。这让苏杭不禁想起了诊所,布置了聚灵阵。呆在那里应该会舒服很多。

不过想想答应了邓佳怡要去教琴,不能第一天就食言。在洗漱间洗了个痛痛快快的凉水澡,换身干净衣服后,苏杭这才往琴房的方向而去。

特殊培训班下课后,邓佳怡就去琴房等候了。班里的成员都知道她在等谁,也知道她在昨夜的大雨中干了些什么。无论邓佳怡出乎意料的表白,又或者苏杭从四楼直接跃下,都很能吸引人眼球。人们既不明白邓佳怡为什么会喜欢上苏杭,也不明白苏杭从四楼跳下来为什么会一点伤都没有。

尽管如此,他们依然看的津津有味。没什么比一段古怪的校园恋情,更容易被人八卦了。

见邓佳怡走路轻松,一脸喜气的模样,特殊培训班的成员立刻明白,今天的琴房,应该不会只有一个女孩孤单等候了。

这让他们有些犹豫,想着是否要跟过去看看。作为班里年纪最大,曾担任“要职”的老大哥,贾庆飞第一个迈开了步子,而后又有几人跟着过去,几秒钟后,所有人都去了。虽然郑教授放出的视频,证明苏杭的琴艺确实高,但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没亲眼看过。他们想趁着这次机会,看看苏杭的琴艺究竟怎么样。

如果真像视频里表现的那样,那他们会写一个大大的服字。如果不是,那他们就要找郑教授好好说道说道了。

琴房内,邓佳怡打开了灯,然后坐在禅月古琴后。她习惯性的托起下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房门。琴房内的窗帘是拉开的,那些培训班的成员很容易就看到邓佳怡那纯真靓丽的面容。都为这女孩天生的美貌而折服。

十几分钟过去,苏杭始终没有来。琴房外等待的培训班成员都在嘀咕,是不是又不来了?

贾庆飞向屋子里看了看,邓佳怡脸上没有任何焦急,她似乎很自信苏杭一定会来。想想一早上就传遍全校的“绯闻”。贾庆飞只能选择相信。

放学半个小时后,苏杭的身影,终于在楼梯口出现。姗姗来迟的他,在看到琴房外的培训班成员时,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无论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他都不惧怕。经脉畅通的左臂不仅带给他更强大的力量,还有很高的自信!

目不斜视的从这些人身边经过,苏杭轻轻推开了房门。他看到静坐在禅月古琴后的邓佳怡,那年轻的女孩一脸是笑,缓缓起身:“来啦。”

语气十分自然。仿佛只是普通朋友间在打招呼,让人有些怀疑昨天那个冒着大雨跑去表白的系花,究竟是不是她。

苏杭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他走到琴旁,说:“弹给我听听。”

这过于直接的教学手段,让邓佳怡不太满意。一对互有好感的男女见面,不应该先客套几句吗?可苏杭没时间也没心思客套,在他眼里,要做什么。就应该立刻去做。那些无关紧要,浪费时间的事情,最好不要碰。

也许这看起来少了些人情味,可在修真世界里,每浪费一分钟,你可能就离死亡更近了一步。苏杭的这种性格,实际上是在生死危机中养成的一种习惯。

见他一脸认真,邓佳怡皱起鼻子,轻轻哼了声,像个撒娇的孩子。她没有多说什么,在禅月古琴前坐下,将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然后缓缓拨动起来。她没有像上次那样问想听什么,而是直接弹起了碧涧流泉。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琴音悦耳,柔美恬静,仿若溪流在心间流过,又像风吹过了麦田,引起了轻轻的摇摆声。那细柔的琴音,不断骚动着人的耳朵。琴房外的那些培训班成员竖起了耳朵,一脸赞叹之色。以他们的水平,自然能听出这曲子已经近乎登峰造极。在场那么多人,却没一个敢说比邓佳怡弹的更好。

只是,这曲调似与普通的碧涧流泉有些不同?

贾庆飞的视线。一直放在邓佳怡的手上。他看到,邓佳怡的手指拨动挑勾,都与正常的姿势不同。很随意,仿佛很不认真,可看起来,却显得那么自然。而且,琴音优美,没有任何突兀之处。

邓佳怡弹琴的姿势,是最近几天培训班成员私下讨论的一个重点。他们很不明白,一个琴艺高的女孩,为什么弹琴的姿势会存在缺陷。按理说,这种基础动作,她应该很熟悉才对。

整个培训班里,唯有郑教授知晓一二。他看出了邓佳怡的改变,也明白这种改变意味着什么。不过,他知道以邓佳怡的水平,应该还没到察觉这一点的地步,想来,应该有人教过她。思来想去,似乎只有那个人是唯一的可能。他没有去询问邓佳怡,只是静观其变。

73.我们认定你是班长

这一次,苏杭没有打断邓佳怡。虽然他依然看出了一些缺点,但相比上次已经好了很多,他愿意完整的听下去。

许久之后,一曲奏毕,邓佳怡把手放下,抬起头,带着期待的神情问:“怎么样?”

苏杭略一思索,说:“某些动作稍有做作之嫌,但无伤大雅,只要心中谨记自然二字,假以时日,必然会功成名就。另外,你的琴艺已经到了瓶颈,缺的不是手法,而是阅历。没有经历红尘,又哪里能够摆脱?没有攀上高峰,自然也看不到初阳。”

这一席话。并不深奥,以邓佳怡的聪明,一听就懂。郑教授也说过,弹琴,不能只是弹琴。意境二字,不是让你揣摩谱曲者的心思。而是要以自身阅历代入进去,如此才能弹奏出真正的美妙琴音。否则的话,琴艺再高,也只是临摹而已。

就像那些翻唱歌曲的人,哪怕你唱的与原唱再像,人家看见你只会说。那是小xx,专门模仿某位歌星的。但如果你唱出了自己的味道,那么人们会在听歌时说,我更喜欢另一个翻唱的版本。

可阅历这东西,并非想来就能来。它买不到,也看不到。只有不断的经历人生。才能有充足的阅历积攒下来。

没有经历风雨,哪里能见彩虹

邓佳怡虽然听明白了,却无法达到苏杭所说的那种境界,这让她更加好奇苏杭年纪轻轻,为何会有如此高深的意境?难道说,他二十年里,一直在经历各种艰难困苦,喜怒哀乐?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邓佳怡没有立刻去问这件事,而是更加期待的问:“那以我现在的水平,能学你上次弹的曲子吗?”

苏杭点了下头,说:“那曲子不难,以你现在的能力,已经有资格去学。”

邓佳怡心里很是激动,终于得到了认可,让她有种修成正果的欣喜感。而后,苏杭代替她的位置,坐在禅月古琴前,说:“这曲子的琴谱很简单,理论上来说,三根弦就可以弹奏。不过正因为琴谱简单,所以它也可以变得很复杂。多一根弦,便多了一种变化,换一个人,就换了一种意境。琴弦与意境结合,会使得每个人在弹奏这曲子时都不太一样。我今天先教你简化的琴谱,待熟练后,可以自行尝试增弦。”

说着,苏杭伸出手指,轻轻拨动了角弦和羽弦。他的手指动作很快,那旋律也跟着轻快许多。

而后徵弦紧跟。三根琴弦不断跳动着,看起来不像人在弹琴,更像琴弦自己在动。那一刻,邓佳怡感觉自己像处于春风之中,在那欢快的季节,踏青春游。

没有烦恼的童年。总是那样令人怀念,勃勃生机在大地中涌动,摇晃的火焰,暗示着生命的繁荣。

草木逢春,生了嫩芽,开了鲜花。

天中的一朵朵云彩。随着清风而行。那温暖之意,让人沉迷。

琴房外的培训班成员很是震惊,区区三根琴弦,却能弹奏出如此曼妙的曲子,简直不可想象。他们听到苏杭说,这只是简化版的基础琴谱,可已经足够令人迷恋。如果真的用七根弦,达成极致的变化,又会多么精彩?

他们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在苏杭面前,这些人只是学步的儿童。郑教授的话语,在每个人耳边回荡。

他们真正意识到自己与苏杭的差距,想到那个缺的位置,那个始终未曾定下的职务,这些人心服口服。

贾庆飞心中一震,他看到,苏杭的弹琴姿势,与邓佳怡十分相似,但更加自然协调。很显然,邓佳怡的改变,是因为这个年轻男人。原来是有高手暗中指导,难怪邓大美女的琴艺在短短几天内,直接突破了一个档次,让郑教授都赞叹不已。

简化版的琴谱并不长。很快就弹奏完毕。苏杭双手离开了琴弦,让尾音在琴体内继续回荡。

等琴音彻底消失,每个人都觉得,他还没有弹完,似乎仍有琴音在耳边响起。那优美的音律,令人无法自拔。

邓佳怡痴痴的看着苏杭,感觉心里是那么的平和,却又那么的充满希望。能与一位真正的琴师面对面弹琴,邓佳怡有种被馅饼砸昏了脑袋的错觉。

“记住了吗?”苏杭问。

邓佳怡回过神来,面色微红。她只顾着听琴,哪里记得住琴谱。苏杭很是无奈的看着她,知道就算多弹几遍,这丫头也不一定有心思去记。他叹口气,只好招来笔和纸,把琴谱完整的写下来。

直到他们交谈,屋外的人才明白,曲子早已结束。他们更加吃惊,有几人甚至满脸崇拜的看着苏杭。

什么是触动灵魂的琴师,什么叫绕梁三日,他们终于明白了!

看着邓佳怡拿到那张写有琴谱的白纸,培训班成员双眼一阵火热。这么好的曲子,他们也好想学啊!

邓佳怡接过纸张,仔细打量着那苍劲的笔法,犹如龙走蛇行一般的痕迹,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她满心欢喜的看了半天,然后才想起来问:“这曲子叫什么?”

苏杭回答说:“这是我自一本残缺琴谱上找到的,没有名字,但因与幼年意境相关,所以我叫它忆乡年。”

“忆乡年”邓佳怡重复了几遍,然后拿来笔在琴谱上面仔细的写下这三个字。她抬起头,冲苏杭甜甜的笑起来:“我会努力学会的。”

苏杭不置可否,这样的曲子,只是闲暇时的娱乐之作,登不了大台面。和那些利用灵音杀敌的曲子相比,实在不值一提。只是琴谱简单,适合邓佳怡这样的“新手”。所以才会特意传给她。

随后,苏杭又让邓佳怡试弹了几遍,纠正了一些细节性的错误,这才选择离开。

外面的培训班成员看到他,立刻站的笔直,像接受检阅的士兵。尤其是贾庆飞。他虽然觉得那曲子很好,可与苏杭相比,就没那么重要了。此时这位当初看苏杭很不顺眼的前古琴研究协会会员,一脸狂热的看着苏杭,说:“你应该去培训班!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带领我们走向世界的巅峰!”

旁边的人深以为然,有苏杭这样的领袖存在,他们的琴艺应该可以快提高。

眼见众人纷纷附和,苏杭也不想冷了人心。他停下步子,摇头说:“我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弹琴。至于你们的成就,应该靠个人努力。而不是追着别人跑。如果你总想着有人领跑,自己才能跑的更省力,那永远都只是第二名。”

贾庆飞微微一怔,而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苏杭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在他即将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一个叫王海亮的成员忽然大声说:“不管你来不来,我们都认定你是班长了!”

旁边人愣了下,但很快又有人应声:“没错!除了你,没人有资格做我们的班长!”

一群往日眼高于顶,傲气十足的年轻人,竟在此刻异口同声。若让认识他们的人看到,一定会吃惊的眼珠子掉下来。

贾庆飞也跟着说:“不管你在不在。都是我们的班长,这一点,没有人能改变。我们不能,媒体不能,学校也不能!培训班里,永远会有专属于你的位置!”

苏杭脚步微微一顿,但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很快就迈开步子,消失在楼梯口。

这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有着无限美好的前途,虽然苏杭不想因为琐碎的小事耽误时间,但在这些人身上,他体会到了赤子之心。也许他们中有人弹琴是为了名利,但不能否认他们对民族音乐是真正的喜爱!如果不是真的喜爱,又怎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名利是大部分人都期望的,有这样的野心,并不可耻。

邓佳怡在琴房里,听到了外面的呼声。她很高兴苏杭能得到这些天才的认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琴谱,她缓步走出去,轻笑着抖了抖那张纸,问:“有人想学一学这曲子吗?”

寂静的夜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走在校园的道路上,苏杭回头望了眼琴房的位置。然后笑了一声。

年轻,真的很好。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周五,星宇娱乐的天才作词人罗华,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那部视频已经出来好几天,点击量增加至上百万。没有任何,却直接登上了分类榜单前十。而且随着越来越多的纯音乐爱好者观看,这视频依然以极快的度在传播着。这么多人里,谁知道有没有其它娱乐公司?

通过腾浪网,罗华找到了上传视频的人,但对方只是转载,并不清楚其中的底细。费尽千辛万苦,罗华又找到最先布这部视频的网站。可上传的人似乎并不知晓这部视频已经火了,连续几天都没上线。而那小网站里的注册信息,也乱七八糟,估计对方当初注册的时候都是随意填写的。

74.一间咖啡店

眼看视频越来越火,可谱曲人依然没有头绪,罗华甚至在想,要不要直接拿过来用,等对方主动出现,再去谈版权的事情。

然而星宇国际作为港台知名娱乐公司,如果生版权纠纷,对名誉绝对是相当大的打击。多少音乐公司或音乐人,都是在这一点上犯了错误,得不到公众原谅,不得不隐退幕后,再难出头。

罗华虽然痴迷作词,却并非不通人事。这种千人怒万人怨的事情,他只能想想,不会真的去做。为了能尽快找到曲子的作者。罗华不得不求助内地一些知名音乐人。尤其是在古琴曲领域有充足人脉的,更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

也许是因为他亲自出马,更多的音乐大佬知晓了这视频。欧洲王子奥修斯,众所皆知,没人会过多关注。但那个能和奥修斯争锋相对。不落下方的中国男子,就很值得注意了。尤其是这部令人一听就热血沸腾的曲子,更是引得不少人心有所往。

虽然没人知道这曲子叫什么名字,但网络上那些被折服的粉丝们,已经主动给它取名。

千军战!

这名字大气磅礴。与曲子的意境互相辉映,大部分人都表示了认同。

许多粉丝在网上呐喊,希望谱曲者和弹奏者尽快出现。这样的好琴曲,不应该埋没在渺渺众生之中,理应得到世界的瞩目。之所以把谱曲者和弹奏者分开。是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不相信视频里的中国男子就是谱曲者。

曲子的意境高深,若非经历了滚滚红尘,在沙场征战多年,如何能得这千军之曲?

一场古琴曲引的风暴,以网络为起点,逐渐开始旋转。终有一天,它将形成难以想象的飓风,横扫世界!

作为这场风暴的起源,苏杭毫无所觉,就算知道,也没心情去理会这件事。

因为周五放学后,宋语婧找到了他,希望能谈一谈。

谈什么?苏杭完全不知道,但是从宋语婧的眼里,他看到了一丝忧虑。看样子,不是宋家出了事,就是苏宋两家的合作有了麻烦。但无论哪一种,似乎都和自己没关系,一个平头老百姓,怎么能管得了这两家的事呢?

所以,苏杭就更不明白,宋语婧这么急着找自己是何原因了。

当然了,收人家一百五十万,多少要客气一些。他没有拒绝,直接上了宋语婧的车。

车内。宋语婧一言不。黑色的长,在背部略略探出一个尖。尾有些分叉,看样子已经多日没有保养。而那张精致的脸蛋,今天连唇膏都没涂,显得有些苍白。看着明显憔悴的宋语婧。苏杭更加纳闷。

然而一路上,宋语婧都没说话,直到车子停在一家咖啡馆门前。

这家咖啡馆不属于任何势力,是环安城一对年轻夫妻开的。格调清新,四处栽种的花草。显出勃勃生机。温暖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再坐在那柔软的棉垫上,喝着醇香的咖啡,会让整个人都有不想离开的念头。

宋语婧很喜欢这家咖啡馆,最近几天心烦的时候,也总会来这里放松一下。

她知道,自己要和苏杭说的事情,可能并不轻松,所以车上才会闭口不谈,直接来了这。

进了咖啡馆,吧台的年轻男人看到宋语婧,很友好的笑了笑。他已经熟悉了这个乘坐高级轿车,年轻貌美的女生,甚至知道她只喜欢喝纯正的espresso,不需要加奶,也不用方糖块。年纪轻轻,却能喝下如此苦涩的咖啡,很令人吃惊。

那男人又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苏杭,微微惊讶,心里猜测这两人的关系。

带着苏杭。宋语婧轻车熟路的走进最里面的小包厢。这是靠窗的一间,也是唯一的一间。非常小,也很简单。除了一张小巧的圆桌和两张椅子外,就剩下大大的飘窗。飘窗上铺着很厚的棉垫,还有靠枕和耳机。客人想休息的时候,便可以在这里眯一会。耳机里放着的歌,是专门挑选的催眠曲,有助于放松心情。

坐在椅子上,宋语婧摘下墨镜。苏杭这才看到,她有淡淡的黑眼圈。

这时,一名年轻女孩走进来,满脸微笑看向宋语婧,问:“老样子?”

宋语婧轻轻点头,把墨镜放在桌子上。那女孩又看向苏杭,问:“这位先生呢?如果口味淡可以试试本店的摩卡星冰乐或摩卡咖啡,不比星巴克的差哦,而且比较适合现在的季节。口味重的话,也可以选择与宋小姐一样的espresso或1ungo。”

她的话语,充满着体贴。不管喝没喝过咖啡,都不会感到尴尬。

苏杭微微摇头,没有选择装有格调,很直接的说:“我不喜欢喝咖啡,麻烦给我一杯白开水。”

“好的,请稍等。”那女孩依然保持着微笑,慢慢退出了房间。

待她关上门,苏杭看向对面静坐的女人,问:“你想和我谈什么?”

宋语婧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走这一步。苏氏这两天被李家打的很惨,不仅在南粤的一切活动都被停止,听说连京城的许多产业也被查封。很多人怀疑。李家准备把姓苏的赶尽杀绝。作为联姻家族,宋家的处境也岌岌可危。很多南粤势力,都对他们虎视眈眈。

一个数十年就窜上南粤一流序列的新家族,在别人眼里是最可口的鲜肉。因为他们的根基不稳,窜的快。摔的也快。可以想象,只要李家一句话,必定有无数人扑上来把他们生吞活剥。

从理性角度来说,立刻解除与苏家的联姻,是最佳决策。宋语婧也很同意这样的说法,但是现任家主,也就是她的父亲,却提出了不同的异议。那位在商海沉浮一辈子的男人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苏氏虽然落魄,但当年毕竟曾经辉煌过。现今存在的权势人物里。有一些曾跟随过苏家老太爷。虽然李家现在打的很凶,但如果真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也许会有人挺身而出,救苏氏于水火之中。倘若我们现在就解除了联姻,不但自己没面子,以后想再靠这种法子融入京城,怕是一点可能也没有了,没人会相信一个临阵脱逃的盟友。”

家主的意思很简单,李家看似要将苏氏连根拔起,但事情毕竟还没真的展到那一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虽说前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但难保不生意外。他建议缓一缓,先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这种说法并非没有道理,可家族里赞同这意见的极少。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要求立刻摆脱苏氏带来的危机。

这些人里,有一些掌握了宋家的诸多权力,所谓众怒难犯。如果换成别的事情,也许宋语婧会选择相信自己的父亲。可这一次,她不敢信。

父亲猜对了,宋家也不会得来胜利,只是勉强维持了一个面子。更加落魄的苏氏,根本无法给他们融入京城的渠道。

但如果父亲猜错了,那宋家将失去一切,再难翻身。

一个是可有可无的好处,一个是万劫难复的恶果,应该怎么选择,大部分人都很明白。

宋语婧之所以犹豫,是希望再考虑清楚一点,这是她的一个习惯。谋而后定,方可不悔。

“你知道苏家最近出事了吗?”宋语婧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出什么事?”苏杭微微皱起眉头。

“你雕出的火麒麟玉雕,被海关查扣了。摩尔国际的雷克斯先生亲口说,这东西是苏家的苏盛丰送他的。因此。京城李家对苏家大打出手,苏盛丰本人也畏罪自杀了。”宋语婧简短的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火麒麟玉雕?苏杭感觉莫名其妙,虽然暂时还没收到属于自己的利润分成,但展文柏来学校的时候说过,那玉雕已经三千万给了一位姓李的老人,怎么会跑到苏盛丰手里?也许,他们又做了另一笔交易?可就算如此,也不值得两个家族生争执吧?

看出苏杭的疑惑,宋语婧立刻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确实不被苏家放在心上。那么大的事,却没一个人通知他。她心里的念头逐渐坚定起来,说:“李家那位老人深夜被人袭击,险些送命。他的辈分很高,惹得李家震怒。现在京城人人自危,生怕撞了李家的口。”

苏杭眉头皱的更紧,他已经听明白了。玉雕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怀疑苏盛丰下手抢夺,才会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他虽然不知晓其中的底细,但是从宋语婧那疲惫的神情来看,这件事显然闹的很大。看样子,苏家真遇到了大麻烦。

“李家杀人了吗?”苏杭轻声问。

宋语婧微微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以为他是怕李家下死手牵连到自身的安危,便摇头说:“只是查封了许多产业,在经济上进行了巨大的打击。不过除了畏罪自杀的苏盛丰,并没有其他苏家人因为这件事死掉。”

75.我想追你的前妻

苏杭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无法在这件事上帮助苏家。但只要给他时间,无论苏家多么落魄,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个家族重新带上巅峰。之所以问有没有杀人,是想着如果苏家见了血,那李家也别想善终。他不能左右大趋势,但如果仅仅是杀人,却容易的很。

“你想找我谈什么?这件事上,我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苏杭问。

“你能。”宋语婧说:“宋家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拖累,所以,你能帮我,或者说帮助整个宋家。”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咖啡馆前。停下了另一辆轿车。车内,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透过车窗,看到了咖啡馆里的宋语婧。他有些惊讶会在这里看到对方,但更惊讶的是,宋语婧对面坐着一个男人。

作为李家最新入主环安城的幕后控制者。李思源很为自己骄傲。

环安城是全国震荡的起源,能够在众多李家子弟中脱颖而出,足以证明他的能力。在进入环安城后,他就在司机的陪伴下四处溜达,希望能尽快熟悉这里。

宋语婧。他见过很多次,对这个女性商业奇才,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那令人惊艳的面容,完美的身材,无论家世还是个人修养。似乎都找不到缺点。李思源一直在想,如果找妻子,就应该找宋语婧这样的。不仅看着养眼,对自己的事业也能起到很大帮助。

不过宋语婧看着平和,实际上骨子里透着一股冷傲,能被她放在眼里的男人极少。李思源虽是李家的嫡系子弟,可并没有太被宋语婧看重。几次追求过程中,都吃闭门羹吃到饱。

眼下自己已经入主环安,而宋语婧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似乎是老天爷要撮合他们俩?

李思源看向坐在宋语婧对面的男人,感觉很陌生,没什么印象。他忽然想起来,苏宋两家前些日子传闻已经联姻,但人们只知道其中一位是宋家千金,另一位却不知是谁。李思源不是笨蛋,他立刻想到,宋语婧这么巧出现在环安,又跟一个陌生男子面对面坐着,或许他就是那个所谓的苏家子弟?

即使不能确定,李思源依然决定下车去看看。

打开车门,李思源走进咖啡馆。吧台的年轻男人刚要问候,却被他挥手阻止。年轻男人愣了愣,紧接着看到两名穿着黑西装的保镖走进来,一人把守门口,另一人盯向了他。那冷酷的眼神。让年轻男人意识到,这次来的客人,非比寻常。

李思源缓缓靠近了包厢,走到门口时,他听到宋语婧说:“你能帮我。或者说帮助整个宋家。”

这句话让他挑起眉头,帮助宋家?那个一脸陌生的男人?

苏杭听到门口传来的轻微脚步声,但并没有在意,而是问:“我怎么帮你们?”

“离婚。”宋语婧干脆利落的说:“宋家受了苏氏的拖累,正面临可能遭到李家报复的局面。为了保护宋家。我们必须立刻终止这场婚姻。”

门外的李思源听的清清楚楚,心想果然是他。不过宋语婧的话,倒让他意外中有夹带着些许惊喜。这女人要离婚?

“合同上是一年后,违约要付三倍违约金。”苏杭一脸平静的看着宋语婧,语气丝毫未变。

违约金?宋语婧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想着不愧是穷小子,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婚姻大事,满脑子只想着要钱。苏杭之前留给她的一些好印象,此刻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违约金我会给你,一分钱都不会少,但你必须立刻跟我去办手续。”宋语婧说。

苏杭沉默数秒,知道宋语婧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提起违约金,只是想告诉对方,那么庞大的金额,他现在拿不出来。所以如果解除婚姻,不能算他违约。至于向宋语婧索要违约金,压根就没想过这茬。然而宋语婧先入为主,认为他是想趁机要挟,好捞一笔钱。

正想开口告诉宋语婧,不需要再给违约金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李思源轻笑着走进来,他在门口把所有事情都听清楚了。以其聪明才智,立刻明白苏宋两家的联姻,果然只是个幌子。所谓的联姻,根本名不符实。

李思源的到来,让宋语婧有些吃惊,甚至有些慌。和苏杭定下的一年婚期,是她私下所为,并没有告知家族里的人。因为这件事传出去,对家族是有影响的。她没想到,李思源会凑巧从这里经过,还当了一回窃听贼。

这让宋语婧神情很不好看,她冷冷的看着对方,说:“没有经过允许,擅闯别人的私人间,李家的人就这么没礼貌吗!”

李思源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笑着说:“如果把联姻当作儿戏算是有礼貌的话,那我只能甘拜下风。”

宋语婧气结,却无法反驳。李思源笑了一声,看向苏杭,说:“不跟我介绍介绍你的丈夫吗?哦对了,马上就是前夫了。”

宋语婧心里更慌,被李家人得知了这件事,对宋家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坐在那里不开口。李思源已经猜到她会如此反应,便对苏杭说:“苏家的人?叫什么?”

这种问话方式,极其不尊重,苏杭皱起眉头,没有理会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他看着宋语婧。说:“我不需要你给违约金”

“哇哦”李思源故作惊讶的打断了苏杭的话,说:“你竟然不要违约金?三倍呢!对了,你们的协议金额是多少?以宋家的经济条件,应该最少几百万吧?天啊,这么多钱。你竟然不要!”

苏杭眉头皱的更紧,他非常讨厌这样的人。如果是在修真世界,早就一巴掌抽飞了。

李思源看到苏杭的表情,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高兴。他哈哈大笑,说:“你的品格值得钦佩,不过还是拿着这笔钱吧,不然等苏家倒了,就再没机会了。还有,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等你们离婚后。我想追求你前妻,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着人的面,问这样的问题,这已经不是不尊重,而是**裸的侮辱。连宋语婧都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冷声说:“这里不欢迎你,请立刻离开!”

李思源一动未动,他盯着苏杭,满脸挑衅。而苏杭确实有一巴掌打死他的冲动,但想想如今的苏家已经摇摇欲坠。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给苏家这堆干草再添一把火。只是,虽然不能在**上给予对方打击,可精神上,苏杭依然有办法让对方吃苍蝇。

他缓声说:“如果我离婚了,你追求谁,是你的自由,我无权阻拦。但是如果我不同意离婚呢?”

李思源一愣,不离婚?他还真没想过这个可能现在想想,如果苏杭跟宋语婧真不离婚,那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追这个女人。李家对嫡系子弟的要求非常严格,绝对不允许任何有辱门风的事情出现。如果让人知道他追求一个有夫之妇,肯定会被家主活活打死。

想到这,李思源的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不行!”

李思源转过头,只见宋语婧神情同样不太好看。在苏杭说不同意离婚的时候,宋语婧心里一跳。无论结婚离婚,她都可以利用宋家的关系网去开后门。但如果苏杭是非自愿离婚,那他很可能在得知自己“被离婚”后。把这件事大肆宣扬。那样的话,与宋语婧的初衷就背道而驰了。因此,她顾不上李思源在场,开口说:“无论如何,必须离婚。宋家不能因为苏氏的拖累垮台!你要钱,我可以给钱,哪怕再多给一些也行!但是,离婚后你必须遵守保密条款!”

也许有人会觉得,有外人在场,还想保密?但宋语婧觉得,就算李思源知道这件事,也不算什么。最起码,她已经在李家人面前表明的态度。而且就算李思源事后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宋家也可以否认。但如果是苏杭亲自站出来说这话,宋家就没办法遮盖了。因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肯定会帮他把这件事坐实!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让苏杭自愿解除婚姻关系!

苏杭看向宋语婧,这个女人神情有些激动,恐怕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理智。虽然她的话并不好听,但相比之下,李思源显得更讨厌一些。

“你确定吗?如果你相信我,那么有一天你会看到,苏家和宋家比以前更好。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证明。”苏杭缓声说。他愿意给这个女人一次机会,不单单是为了恶心李思源,更是为了那一百五十万。

合同上写的很清楚,一年婚姻价值一百五十万,而现在不过才几天就离婚,对方的付出与收获并不均等。苏杭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他不希望未来有一笔糊涂账。所以只要宋语婧收回自己的话,他愿意带着苏家崛起,顺带着帮宋家一把。

76.宋语婧的决定

然而,宋语婧怎么会相信他呢?

连苏氏本家都快没了,一个区区的庶出子弟,就算会雕刻,会弹琴,有什么用?你能靠玉石和琴艺摆平这一切吗?

答案肯定是不能!

所以宋语婧没有第二个想法,她摇摇头,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宋家也没有。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支票也可以立刻给你!”

看着宋语婧那坚定的神情,苏杭知道对方已经下定决心。他没有多劝,有些话,只需要说一遍就可以。人生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有人在岔路告诉你方向。可以信,也可以不信,这没什么。他不气愤宋语婧的决定,因为这很理智,换做是他。也许会有同样的想法。

从椅子上站起来,苏杭率先向外走去:“去办手续吧,从今天起,你我的婚姻关系,解除。”

他走的很果断。看着那并不算高大的背影一步步离自己远去,宋语婧心里更慌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完全没有任何理由。

李思源看看苏杭,又看看呆立不动的宋语婧,刚才的那股憋闷感立刻消散一。他笑了笑。提醒说:“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去吗?想救宋家,就必须和苏氏撇清关系。”

一个真正的李家人,说出了这样的话,无疑更加坚定了宋语婧的信念。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不断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我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对的,我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只要和苏氏撇清关系,李家就不能对宋家动手了!”

如此想着,宋语婧心里才算好受一些。只是心里的那股慌乱感,始终萦绕不去。

眼见宋语婧拿起墨镜戴上,从自己身边经过。闻着那淡淡的香水味,看着那凹凸有致的背影,李思源轻笑一声,然后摇摇头。女人啊,不过是可以牺牲的物品,何必故作高傲?他已经看到了宋家的弱点,这个依靠快经济展崛起的新家族,最大的软肋就是没有自信。

顺风顺水的时候,他们可以一往无前,创造出比任何大家族都惊人的业绩。但在遭受挫折的时候,却会畏畏尾。没有根基,没有底蕴,这会让他们对这个世界充满警惕和畏惧。

李思源已经在思考。要不要趁机去找宋家谈一谈。想让李家不对付你们,很简单,我们其实也需要一场联姻?

想到宋语婧这个妙人儿很快就会被宋家亲手送来,李思源的心情,就无比的开心。等宋语婧爬上自己的**。恐怕那些对她有想法的人,都会投来羡慕的眼神吧。能够征服这样一个外热内冷的人,是最容易产生成就感的。

苏杭已经走出了咖啡馆,宋语婧快步跟上。此时,咖啡店的年轻女老板才刚刚把咖啡磨好。端着那杯espresso。她微微愕然,冲宋语婧的背影喊着:“宋小姐,您的咖啡!”

李思源从包厢里走出来,笑着说:“她没时间喝了,给我吧。”

女老板微微有些犹豫,一名黑衣保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钞票放在吧台上。女老板这才注意到,丈夫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像个听话的学生。她心里一颤,李思源已经走过来把咖啡从其手中接过去。浅浅尝了一口,李思源立刻又把咖啡杯放到吧台上:“太苦了,难怪不喝了”

女老板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那位宋小姐明明很喜欢喝这种纯正的意式浓缩咖啡,有时候甚至会要两杯,怎么会嫌苦呢?

见她一脸不解的样子,李思源笑的更加开心。他没有解释,很快也离开了这家咖啡店。

门外,宋家的车子已经离开。坐在车上的宋语婧和苏杭,一直保持着沉默。

没有任何问题,也不存在任何解释。当他们进入民政局,很快又离开的时候。两人手上,都多了一个紫红色的本子,上面清清楚楚印着“离婚证”三个字。看着手里的“证件”,苏杭微微有些感慨。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证,没想到还是离婚证。而且,这场婚姻只持续了短短五天。如果让父母知道,怕是会气死。

这时候,宋语婧从他手中把离婚证拿过来,然后掏出一个火机点燃。等苏杭转头的时候,两本离婚证已经在火焰的灼烧下化作灰烬。看着宋语婧那冷漠的神情,苏杭忽然觉得,她其实很可怜。

为了家族的事业,她愿意牺牲自己,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其实是很残忍的事情。

宋语婧从包里掏出支票本和笔,刷刷写下,然后撕给苏杭:“六百万的现金支票,随时兑现,记住,如果你泄密,我有权收回这些钱!”

苏杭没有接那张支票,而是说:“我不需要你付违约金,一百五十万,足够了。”

“要不要是你的事,和我无关。”看着他那平静的面孔,宋语婧更是心烦。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平静到这种程度?无论眼神,神情,都无法看出他有任何不安或可惜。难道说,和自己解除婚姻。对他来说就那么不重要?心情糟透了的她,直接把支票扔过去,然后向轿车走去。

支票从苏杭的身上滑落下来,掉在了地上。他沉默数秒,然后缓缓弯腰把支票捡了起来。

宋语婧在车里看到了这一幕。心里对苏杭更是看轻。明明想要,却要装作无所谓,最终还不是要弯腰去捡?这样的男人,宋语婧觉得离婚确实很正确!

她没有再看下去,关了车门,让司机开车。黑色轿车,很快驶离了民政局。所以宋语婧并没有看到,在她离开后,苏杭向一名从门口经过的路人借了打火机,将那张支票点燃。支票的灰烬落在地上。与离婚证混在了一起,然后被风吹起,于半中飘散。

苏杭始终没想过要这笔钱,之所以捡起来,是因为不想让别人拿这张支票去挥霍宋家的钱。

欠宋语婧的,他已经还清。

站在民政局门口,想想自己这短暂的婚姻,苏杭忍不住叹出一口气。他又想到了远在京城的苏家,遭受那么大的苦难,怕是会很难熬吧?

想到已经畏罪自杀的苏盛丰。苏杭眼神冷。

李家

你们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苏杭并不知晓,已经被定性为敌人的李家,和自己其实有莫大的渊源。他那晚救活的老人,正是李家辈分最高的人物。现在的环安城除了肃清其他家族的探子外,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找到当晚救李老的英雄!甚至连李思源,也把这件事定为最重要的事项之一。

只是没人能想到,英雄离自己会那么近,而且还莫名其妙成了敌人!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放学了。凑巧遇见苏杭的林东,告诉他邓佳怡在琴房等,还开玩笑说:“整天卿卿我我,小心晚上被人砍死。”

苏杭心情不佳,哪有心思跟他开玩笑,甚至打算不去琴房。但回头一想,已经周五了,明天还要去唐氏珠宝店做雕刻。如果今天放了邓佳怡鸽子,明天见人家外公该怎么说?对唐振中,苏杭还是很尊重了。除了年龄外,还因为在珠宝店得了不少好处。若非有那些玉石帮助。自己可能到现在还不能开启气旋。

爱屋及乌,给唐振中面子,就得给邓佳怡面子,谁叫人家是爷孙呢。

重整了心情,苏杭缓步朝着琴房而去。

到了那他才现。琴房门口已经等了不少人。培训班的成员,一个不落,全部在门口站着。见到他时,一个个神情兴奋。若不是还有理智,怕是已经扑过来了。

在贾庆飞的带领下,一群人异口同声的喊着:“班长好!”

昨天邓佳怡主动拿出了琴谱,他们共同讨论,练习,获得了不小的收获。今天白天的时候,又拿给郑教授看。老教授得到这张琴谱,顿时如获珍宝。在得知琴谱可以根据弦数和意境产生无数变化时,更是兴奋不已。

这样的琴谱,看似简单,实际上极其复杂。但如果是以学习的角度来看,却是古琴的最佳教学曲!

由简入繁,从三根弦到七根弦,只要弹好了这曲子,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一代名家!

知晓苏杭私下给邓佳怡开了小灶,郑教授并不觉得奇怪,而对于培训班成员的怨念,他也心知肚明,还提出了一个建议。

山不向我来,我便向山去!

苏杭教邓佳怡,那你们就在旁边偷师呗,脸皮厚点,没坏处的。

这么一提醒,培训班的成员都兴奋了。

是啊!苏杭从没说拒绝别人偷学,他们昨天在那听了半天,也没被赶走,说明这条路是可行的。因此知道邓佳怡今天还会去琴房,一群人早早的就跑来等候。贾庆飞还特意让人去找苏杭的室友,提醒他来琴房教琴。

看了他们一眼,苏杭没有任何回应,直接推开琴房走进去。

琴房里,邓佳怡起身微笑,还是那句柔柔的:“你来啦。”

看着她那清纯的面孔,苏杭忽然觉得,也许离婚不是什么坏事。

77.收藏级紫鹃普洱

穿着一身浅青色长裙,本就年轻的邓佳怡,更显出几分童真。看着她俏皮的冲门外众人吐舌头,一副得胜的样子,苏杭忍不住想起家乡的堂妹。记得那丫头好像也考进某外省重点高中,成绩很不错,一直是老家人的骄傲。回忆起那个小时候很喜欢黏着自己的丫头,苏杭不由笑起来。

他笑的很随性,却让邓佳怡看的迷了眼。见她看的愣神,苏杭不禁纳闷的问:“你在看什么?”

“看你”邓佳怡下意识回答说,等反应过来,见苏杭一脸古怪,她不禁面色红。

外面的培训班成员见状,纷纷起哄,喊着:“邓美女。你可不要见色忘义啊。我们都是来学琴的,你想花前月下,好歹等我们学完啊!”

“就是,猝不及防吃了口狗粮,宝宝心里好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邓佳怡说的头都不好意思抬。那羞涩的模样,更引得一群人吹口哨。直到苏杭说:“不学琴,我就走了。”

这些人终于安静下来。

很快,房间里响起了清幽的琴音。一众培训班成员趴在窗户上,或站在门口。仔细倾听着苏杭对琴艺的理解。

拐角处,郑教授静悄悄的探出半个身子。见那群年轻人都很专注的听琴,甚至没人现他的到来,老人家很是满意的笑起来。他没有去打扰这些人,很快又悄悄离开了。

又一个夜晚。在这祥和中流逝。

周六一大早,苏杭就从**上爬起来。按照与唐振中的约定,这一天本应去珠宝店做雕刻。但苏杭自己开了家诊所,平时没时间去,总不能周末也扔那不管吧。所以他打算早点去找唐振中,商量一下周六看病,周日雕刻。至于自己的年薪,他也愿意减半。

既然是去找人商量,自然不能着手。想想上次已经送了唐振中一块玉牌,再送同样的东西,似乎没什么新鲜感。琢磨了一会,苏杭把陶罐里的低等灵茶倒出一些,找了张报纸包起来装进口袋。

林东等人还没起,这群夜猫子虽然不用再想着给苏杭买琴,但熬夜打游戏的习惯依然没改。再加上有纯阳符不断帮他们吸收阳气,补充气血,几个人越熬越觉得有精神,简直有点上瘾。苏杭对此很是无奈,不知道自己的灵符究竟是帮了他们还是害了他们。

出了宿舍,苏杭一路向着唐氏珠宝店的位置行去。

此时,唐氏珠宝店迎来了一位大人物。李家驻扎环安城的幕后操控者李思源,在这一日来珠宝街闲逛。准确的说,他是冲着唐氏来的。

李老买的火麒麟玉雕,是从唐氏珠宝店出,李家自然对这铺子要上心。不管有没有问题。都得来溜一圈,也算对家族事务有个交代。让人意外的是,当那辆挂着京城牌照的高级轿车停下时,走下来的不仅仅是李思源,还有宋语婧!

早已接到消息的唐振中并没有出来迎接。而是坐在大厅里喝茶。唐氏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作为老牌珠宝商,有着自己的傲气。区区一个李家嫡系子弟,如果也要唐振中像仆人一样跑出去迎接,那唐氏就太没面子了。

对此。李思源没有什么不满。他很清楚,唐振中虽然名义上是雕刻师,但实际上位高权重。唐氏集团向来把掌权者分为两派,一派主掌公司战略展,另一派则负责公司的运营。简单的来说,想当集团总裁,就不能去做雕刻。想做雕刻,就必须放弃总裁的位子。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把这两件事都做到尽善尽美。

但所有人都知道,总裁和雕刻师实际上不分上下,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名称不一样。在实际权力上,几乎没有任何差别。若非如此,唐振中给邓佳怡办个生日会,又怎么能请来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下了车,李思源站在原地等候片刻,然后对着走过来的宋语婧伸出手,想要搀扶她走阶梯。宋语婧面色淡然,一副没看到的样子,径直走进店里。

李思源笑了笑,表面上看没有动怒。实际上心里在想着等把宋语婧弄到手,应该怎么在**上折腾她。让你整天一副冷傲的样子,迟早让你知道男人的厉害!

向来精明,在礼节上被人挑不出毛病的宋语婧,今天能做出不理会他人的举动,说明她心情很坏,坏到了极点!

和苏杭解除婚姻关系后,她把这件事汇报了家族。得知李思源已经知晓这件事,并在环安出现,家族里的几位老人立刻要求她务必抓住时机,请李思源帮忙说说好话,放宋家一马。按那几个老古董的话来说,只要他愿意帮这个忙,宋家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哪怕,是把宋语婧送给他!

虽然宋语婧并不介意为家族牺牲,但刚刚离婚,又被人当作货品甩出去拉筹码,这依然让她觉得难以接受。可是连她的父亲也说了:“你既然选择失去苏氏这个盟友,那就必须抓住一切机会,为宋家招揽另一座靠山。李家的腿很粗,值得抱一抱。”

父亲都这样说了,宋语婧还能怎么办?

只是虽然答应家族会与李思源多相处,争取到李家的好感,可宋语婧心里依然十分不爽。每次看到李思源眼中对自己**裸的**,她就觉得很恶心。一个只想把自己弄**的男人,即便有钱有势,也不是宋语婧心目中的最佳夫婿。

一前一后走入店铺的年轻男女,立刻得到店长和经理的欢迎。宋语婧缓步走到唐振中面前,微微低头:“唐老先生好。”

唐振中面带笑容,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坐吧。老头子年纪大了,没能出去迎接你们,还请不要见怪。”

“哪里的话,唐老的身子骨可硬朗着呢,我看您真是越活越年轻了。”李思源走过来说。

对这个李氏族人。唐振中同样笑脸相迎,不卑不亢,显出了大家风度。李思源很是客气的点点头,坐在椅子上,与之轻声交谈。

唐振中与李老交好,严格来说,比李家所有人都大一辈。再加上唐氏集团站在背后,对这样的人物,即便是手握大权的李思源,也不敢在他面前摆架子。招了招手。李思源从保镖那拿来一个礼盒,笑着放在桌子上,说:“这是今年刚采摘的收藏级紫鹃普洱,知道您老喜欢喝茶,所以特意带来一些请您尝尝。”

“哦?”唐振中颇感兴趣的把礼盒接过来,笑着说:“这东西可不好弄,不过老头子脸皮厚,今天借花献佛,各位都来尝个鲜。”

心思机敏的店长,已经把茶具拿来。唐振中拆开了外包装。把里面的木盒拿出来打开。只见红色茶叶整齐摆放,一芽一叶,片片分明。仅是那红玉般的外观,已经令人惊艳。唐振中小心的捏出一些放进茶壶,用刚烧开的热水冲泡。

这第一遍茶水,立刻被他倒入茶杯,然后洒入垃圾桶。而后,才又倒入新的热水浸泡。

或许是心情极佳,唐振中一边倒茶一边说:“按明代的茶谱所载,凡烹茶,先以热汤洗茶叶,去其尘垢、冷气,烹之则美。”

经理在旁边拍马屁,说:“老爷子真是知识渊博!”

唐振中已经倒好了茶水,笑骂道:“你小子书读的不多,却是个顶好的马屁精。今天算你运气好,来,拿一杯。”

经理嘿嘿笑,也不反驳。能被唐振中骂,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他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茶杯。见那茶汤泛红,如一块红宝石般。拿起一杯放在鼻前,立刻感受陈味芳香如泉涌般扑鼻而来。其高雅沁心之感,不在幽兰清菊之下。

经理很小心的啜吸一口,茶汤入口。略感苦涩。但待茶汤于喉舌间略作停留时,即可感受茶汤穿透牙缝、沁渗齿龈,并由舌根产生甘津送回舌面,此时满口芳香,甘露生津。他精神一振,不禁赞叹:“好茶!”

唐振中也拿起一杯尝了口,听见经理夸赞便笑着说:“当然是好茶,这种茶叶均采自1985年的批母树,于日出破晓之时手工摘取,每十万颗母树芽叶仅五百克嫩顶芽,由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技艺古法精制,纯手工,层层历练。平均一斤十万,你喝这一口,就是一千块。”

经理听的咂舌不已,一千块一口茶,可真够奢侈的。但看李思源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丝毫不介意如此贵重的茶叶被“外人”品尝。经理心里感叹,不愧是大家族子弟,这份气魄,令人惭愧!如果是他,这样的茶打死也不舍得喝,百分之九十九要出去。

“老爷子不愧是爱茶之人,这些常人不知的事情,随口便来。”李思源笑着恭维了一句。

“活的久了,自然知道点不重要的东西。”唐振中笑呵呵的回应。

这时候,经理眼睛瞥见门口一个身影的到来。他浑身一激灵,连忙凑到唐振中旁边,低声说:“苏大师来了!”

78.报纸里的茶叶

唐振中面色一喜,没想到苏杭这次那么早就来了。他忙站起来,想了想,又对店长说:“去办公室,把那张写好的支票拿来。”

店长连忙应声,往楼上办公室而去。见唐振中站立,李思源和一直闷闷不乐的宋语婧都有些不解。他们循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只见店铺门被人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步走来。

再一次看到苏杭,宋语婧心里五味杂陈。这个从未与她有过夫妻之实的男人,已经成为过去。可看到他,宋语婧这心里,又泛起一股奇怪的念头。她在想着,也许不离婚就好了。这个念头让她心里一惊,暗暗自责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她只能安慰自己。是觉得离婚后被李思源纠缠,才会这样想。

而李思源,脸上也没多少意外。昨天离开咖啡店,立刻就有人把苏杭的资料送到他面前。

一个会雕刻,会弹琴的农村小子?看着那份资料。李思源心里没有半点压力。就算苏杭与唐氏集团牵扯上了关系,这样的小人物,他一指头也能碾死一群。

见到李思源和宋语婧也在店里,苏杭微微愕然,没想到那么巧。很快他就平静下来。世界那么小,碰巧遇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没有多看这两人一眼,径直走到唐振中面前,说:“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唐振中瞥了眼李思源和宋语婧,微微点头。说:“行,去办公室吧,正好有东西给你。”

这时候,李思源忽然开口,说:“苏老弟,你这可就不厚道了,昨天才见面,怎么今天就装不认识?”

苏杭看也不看他,说:“不重要的人,一般我都记不住。”

李思源呵呵冷笑一声,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敢跟自己这样说话,这小子活的不耐烦了?他以为有苏氏和唐氏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一个快被除名的家族,一个底层的小跨国公司,和李家相比,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唐振中面带疑惑,他听出了这两个男人的针锋相对,不明白两人怎么会有矛盾。

李思源低头看了看面色略微有些复杂的宋语婧,说:“宋小姐,不跟苏老弟打声招呼?我还真想知道,你在他心里,是不是也不重要。”

唐振中更加惊讶,苏大师和宋家千金也认识?

宋语婧很是厌恶的瞥了李思源一眼,对这个刚愎自用,自信心爆棚的男人。她实在没什么好感。可有把柄捏在对方手里,又被家族逼迫,她无法甩袖走人,只好无奈的站起来,冲苏杭伸手:“没想到这么巧。”

看了李思源一眼。苏杭也伸出手去,与宋语婧握了握。甚至他的大拇指,还特意在宋语婧手背上划了一下。这么明显的动作,谁都能看到。宋语婧立刻缩回了手,她看着苏杭。心里有些气恼。早在之前,她就知道苏杭不是一个会轻易对女人动心思的男人。只是他那“廉价的自尊”,“无谓的做作”,把这个优点掩盖了。

因此,这男人对自己小小的轻薄,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恶心李思源。

宋语婧眼角的余光瞥去,果然见李思源脸色更加难看了。如今的宋语婧已经是自由人,在李思源心里,这个女人已经是他的了。可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耍**”!

唐振中面色古怪,即便年老成精,可他依然看不懂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三角恋?情敌?太扯淡了

宋家这丫头,不是说和苏氏子弟联姻了吗?怎么可能

等等,苏氏?

唐振中猛地看向苏杭,心里不由冒出一个想法,大师也姓苏,他该不会是苏家的人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能学会如此高深的雕琢技巧,还能送出价值连城的极品琥珀!一个曾经的京城望族。应该有能力做到这一切。

这样说来,真正技艺高的并非苏杭,而是苏家?唐振中很是不解,从没听说苏家与雕刻业有啊。

“苏老弟,你知不知道坐井观天的青蛙,后来它被人从井口丢石头砸死了。”李思源冷声说。

“哦,谁砸的,你?”苏杭反问。

李思源直接被噎住,没想到苏杭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应。如果他顺着话说是自己砸死了那只青蛙,未免太小家子气。可如果不回答,之前抛出的梗又没法接。见场面有些尴尬,满肚子疑惑的唐振中连忙打圆场,说:“都是年轻人,坐下说话吧,来来来,这是思源送来的收藏级紫鹃普洱,很是不错,尝尝看。”

苏杭瞥了眼那红色茶汤,微微摇头,说:“不喝,档次太低。”

如果换成平时,苏杭绝不会这样刺人。可李思源总是处处针对他,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苏杭这种整整杀戮十年的人物。没直接把李思源拍地上踩死,已经算得上是理智了。

他的话,让李思源脸色更加难看。十万一斤的极品普洱,竟然说档次太低?他冷笑着看向苏杭,强忍着心里的怒火,说:“既然苏老弟这样说了,想必有更高档次的茶叶。不如拿来让大家一起品鉴品鉴?”

苏杭早已料到他会这样说,便把口袋里的报纸拿了出来递给唐振中,说:“最近得了一些茶叶,不算很好,但凑合着还能喝。正想送给您。”

看到那堆报纸,李思源直接忍不住笑出声来。用报纸包的茶叶?高档次?你吹牛b也分个时候行不行,当我们都是白痴啊!

宋语婧皱起眉头,看向苏杭时一脸不解。这个男人虽然自尊心很强,可应该没那么傻啊。难道说,他不知道收藏级紫鹃普洱的价值?想想这并非没可能,资料上的苏杭只是个穷小子,又不被苏家所看重,他不知道这些富贵人家才能喝的名贵茶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看在他答应自愿离婚的份上。宋语婧好心提醒说:“收藏级紫鹃普洱,一斤价值十万,而且不是普通人能买到的。这样的茶叶,除了那些偶然拍出天价的极品茶叶外,几乎算得上最顶尖了。”

“那又怎么样?”苏杭有些不明白的问。

宋语婧顿时没了言语,看了看已经被唐振中接过去的报纸,很是恼怒的转过头去。好心提醒,却那么不识趣,活该你倒霉!

唐振中也很尴尬,手里的报纸已经有些年头。也不知道苏杭从哪翻出来的。用这种东西带来的茶叶,能好到哪去?就算再好,也不可能好过紫鹃普洱。可苏杭是唐氏集团最看重的雕刻师,对公司展极其重要。他不想落了苏杭的面子,便说:“我先收下,等闲了再泡来尝一尝。”

“老爷子,您这样就说不过去了。苏老弟说我送的是低档货,您还把他送的高档茶叶藏着掖着,是觉得我李思源不配喝这茶吗?”李思源的语气很冷,甚至带着一点压迫感。

唐振中虽然心有不满,可也没别的办法。现在已经不是两个年轻人的斗气,而是李家人的面子被人扫到地上。如果他真的把茶叶放起来不泡,就等于默认苏杭送的更好。不管他是不是这样想,李家都会这样觉得

“拿出来泡一点吧。”苏杭在旁边说。

唐振中气的快要吐血,费尽心思想给你保面子,干嘛非自己凑上来?可既然连苏杭本人都不在乎,他也只好豁出去了。让店长去拿一套新的茶具来,同时,唐振中把报纸放在桌子上,慢慢打开。

李思源一直冷笑。他已经打定主意,等报纸拆开,就好好奚落苏杭一番。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苏家人知道,没本事,就别出来装!

然而。当那老旧的报纸被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报纸的中央,一片片晶莹剔透的茶叶摆在那,每一片都像绿色的玉石一样。唐振中一阵愕然,不由自主的拿起一片仔细看,却见那叶子上,竟有一些简单的条纹。虽然看不明白,却觉得这条纹令人内心一片祥和,无喜无忧,忘记了一切烦扰。

他愣了片刻,然后转头看向苏杭,问:“这是玉雕吧?”

在唐振中眼里,苏杭绝对有能力雕刻出这种以假乱真的玉雕。那茶叶触手冰凉,似乎其中蕴含着一股凉气,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像茶叶。

苏杭微微摇头,说:“只是粗劣的茶叶。”

唐振中有点懵了,低头看看手里的绿叶,这真是茶叶吗?他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却没闻到香味。

原本打算开口奚落的李思源,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苏杭矢口否认这是玉雕,可世上有如此晶莹的绿茶吗?他有点摸不清头脑,只好暂时不开口。

店长已经拿来了新茶具,见桌子上已经打开的报纸,不禁微微惊讶:“这是谁的小挂件?”

唐振中没有解释,正要把茶壶拿来,苏杭却开口说:“不需要那么麻烦,一个杯子放一片,用开水冲泡就可以。”

79.这叫低等灵茶

店长一怔,这才明白,那些看起来如玉质挂件的东西,竟是所谓的茶叶

唐振中忍着心里的好奇,按苏杭所说,一个杯子放了一片茶叶,然后接了滚烫的开水冲泡。

热水入杯的刹那,茶叶也跟着生了奇异的变化。原本晶莹剔透的颜色,正在逐渐变身,三五秒间,便从近乎透明,变成了淡淡的浅绿。周围的茶汤,似被这股绿色侵染,也变得绿莹莹。一股迷人的清香,从杯中散出。只闻一下。便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充满力气。

唐振中大为讶然,好像还真是茶叶

李思源在旁边冷哼说:“无色便有色,不会是什么化学反应吧,说不定喝了会中毒。”

唐振中微微有些迟疑。确实有些颜色可以因为化学反应产生改变。不过,苏杭似乎没什么理由害他才对。听见李思源的恶意揣测,苏杭弯腰端起一杯茶水喝下去。等杯子再放下的时候,里面连茶叶都没了。

虽然苏杭没有说话,但他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一切。我都亲口喝了。你还说有毒就太没道理了。

李思源顿时没了言语,在苏杭那平静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拿起一杯茶。那不算浓烈,却让人精神抖擞的清香,立刻顺着鼻孔钻进去。李思源顿觉浑身的细胞都被重新激活。有使不完的力气。只是闻闻味道,竟有如此大的反应,也太神奇了吧?

他却不明白,这种灵茶虽然在修真世界是最低等的,却是种在灵田之上,又每天用真正的灵水浇灌。时日久了,已经有些许灵性。内含的灵气自然敛去,不主动向外释放,只有浸泡时,才会自然舒展。正因为如此,修真世界的灵茶,严格来说就是一件件储存灵气的另类器具。

宋语婧也忍不住拿起一杯仔细打量,那味道同样让她感到惊讶。可仔细看水中的茶叶,只见叶子上的条纹更加清晰,隐约交织成一个完整的图案。

好像是一朵略显抽象的花?

唐振中也现了这一点,不过他所看到的图案,却是一个模糊的人体。

至于店长,经理,李思源,看到的也各不相同。众人互相打量其他人的茶叶,不禁感到惊奇。只是一片茶叶,竟有不同的变化。

唐振中很是惊奇,禁不住尝了一口。

茶汤入口,他顿时愣住。那味道没有半点苦涩,当汤汁缓缓渗入喉咙时。便感到一种清香的回味,甜甜的,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慢慢的,又多了一层甘醇。比起收藏级紫鹃普洱的醇香。这茶叶的味道更加明显。仿佛喝下去,清香便永远的印在了口舌之中无法散去。

这让唐振中忍不住再喝一口,味道依旧,可身子却随之产生一股暖意。尤其是他的各个关节,似贴了暖宝宝一样。别提有多舒服。

“嗅觉精新极,尝知骨自轻,好茶!”唐振中一脸惊喜,捧着那杯茶,竟有些舍不得继续喝。

苏杭笑了笑,说:“喝吧,这种茶叶我还有一些,等喝完了再送给你。”

听到唐振中的评价,宋语婧也跟着尝了一口。与老爷子不同的是,她尝的味道更甜一些。让这位富家千金讶然的是,明明是热水,却有种清凉之感。汤水在舌间划过,仿佛清晨的露水带了花蜜而来。一口茶水,却喝出了百花香的味道。

还没喝茶的李思源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迷人的香味。他转过头,觉这股味道是从宋语婧身体里传来的。

先前坐在车里时,他就闻到宋语婧喷了香水。可现在闻到的香味,与那香水截然不同。更加自然,充满清晨的凉爽气息。别说他,连宋语婧自己都觉了。无论手臂。手指,又或者别处,都在自然而然的散着清香。

还珠格格里的香妃,之所以被皇帝看重,除了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还因为其身体会产生一股自然的香气。那样的体质,被无数女人所向往。

见宋语婧一脸惊喜的样子,苏杭当头泼了盆冷水:“香味只能持续十日不散,而非永久改变。”

十天这让宋语婧有些失望,不过想想区区一片茶叶,却让人体保持那么长时间的清香,这比世界上任何一种香水更容易令女人疯狂。

见到唐振中和宋语婧都一副惊喜满足的样子,店长和经理,甚至李思源都忍不住喝了口。三人立刻也被这越所有茶叶的甘醇香味所折服,而由于茶叶上的条纹不同,每个人的第二层体会也有区别。

这就是灵茶的另一个好处了,除了能储存灵气,在饮用时随着茶汤进入人体外,还会因为茶叶表面的纹路不同,产生各种功效。像唐振中的那片,就是苏杭特意挑选的,可以增强人体机能,对唐振中这样的老人来说最合适不过。

一杯茶水,把众人喝的足足安静十分钟没说话。所有人都沉浸在这茶香之中,心中一片宁静。

许久之后,唐振中放下已经了的杯子。杯子里的那片茶叶,同样被他无意识的吞了下去。老人家叹了口气,说:“喝了一辈子茶,今天才算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茶。”

这感慨的话语。让李思源回过神来。他脸色立刻变得很是复杂,虽然对苏杭的挑衅感到愤怒,可他依然要承认,这一片茶叶,要比自己带来的所谓收藏级紫鹃普洱好了不知多少倍。不仅仅是味道和口感。还有那神奇的功效。

他喝下的茶叶上,条纹图案是一滴模糊的水珠。喝下去后,浑身凉爽,舒服的像躺在大海之中。

这样的茶叶,李思源别说喝了,听都没听说过!

唐振中小心谨慎的把报纸重新包起来,然后像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生怕被人抢走了。因为无论店长,还是宋语婧,甚至李思源。在看那堆茶叶时,两眼都放光。这么极品的茶叶,唐振中可不舍得,更别说送人了。

见到老爷子这幅模样,宋语婧立刻明白想从他这获取肯定没戏了。但她很想买一些回去给父亲和几位哥哥,便看向苏杭,问:“这是什么茶?在哪买的?”

“低等灵茶,暂时没地方买,只有我有。”苏杭淡淡的说。

李思源脸色更难看,灵茶就灵茶。为什么要加低等两个字?你这算低等,那我的茶算什么?垃圾都不如吗!

他以为苏杭是故意这样说,可实际上,这确实是低等灵茶。地球人又不知道还有另一个奇异的世界存在,所以苏杭没有隐瞒茶叶的名称。在修真世界里,灵茶只分低等,中等,高等。只有到了仙茶这个级别,才会因产地和功用有不同的名号。

宋语婧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那能给我一些吗?我愿意出高价!”

苏杭挑挑眉毛,说:“十万一片。”

“才十万,那也不是很等等,一片?”旁边听着的经理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茶叶一直都是论斤按克,哪有一片一片的?而且十万块才一片,这么贵,就算那些拍出天价的茶叶也比不上吧!

“好,我先买二十片。”宋语婧点点头。区区两百万,对宋家千金来说并不是大数字。但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灵茶,却很可能有钱都买不到。别说十万一片,就算再贵一倍。她也愿意要。

苏杭有些意外,他报出十万一片的价格,只是觉得宋语婧总喜欢拿钱说话,这个习惯很不好。所以狮子大张口,想故意吓退对方。却没想到。宋语婧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苏杭也不想收回。只是两百万人家二十片茶叶,实在有点坑。宋语婧虽然做事以利益为重,但并没太得罪自己,反而还从她拿得到了一些钱。想了想,苏杭决定等收钱的时候少要一些,半半送得了。

抱着怀里的报纸,唐振中有点傻眼。十万一片?自己这一包,起码有个百八十片吧

这样一算,岂不是价值千万?

唐振中一阵犹豫,如此昂贵的礼物,他实在受之有愧。可这么好的茶叶,又不舍得还回去。老爷子心里剧烈的挣扎着

“对了,这种茶叶既然附带特殊效果,那我能自己挑选吗?”宋语婧问。她这样说,自然是想多挑点能产生体香的茶叶,算是一点小私心。

“不能。”苏杭干脆利落的拒绝,灵茶的效果都是不同的,谁也不知道可以产生体香的有多少。要是让宋语婧挑个没完,岂不是要耽误很多时间?最在乎时间的苏杭,自然不会在这点让步。

“那好吧”宋语婧有些失望。她忽然想到,倘若自己昨天没和苏杭离婚,那么今天要挑选茶叶,这男人也许就不会拒绝了。所谓因果报应,来的就是那么快,这让宋语婧有种自讨苦吃的感觉。而且,她有种直觉,以后再遇到苏杭,或许会在他身上现更多的意外。有那么一瞬间,她开始怀疑,自己选择快离婚,究竟是对是错。

80.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苏杭!你真的来啦!”一个如铃儿般悦耳的声音响起,邓佳怡蹦蹦跳跳的从楼上跑下来。她从唐振中那得知苏杭每周末都会来这里做雕刻,所以大清早就跑来等。

苏杭冲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这种略显冷淡的性子,邓佳怡已经习惯。她不以为意,跑到跟前笑眯眯的问:“你怎么来那么早?听外公说,之前都是九点左右才过来。”

“来送些东西,另外想和唐老商量一件事。”苏杭说。

“送东西?”邓佳怡转头看了看唐振中手里的旧报纸,微微讶然:“是礼物吗?”

“一种特别好的茶叶!”经理在旁边砸吧着嘴,满脸回味无穷的样子。

“哇,我也要!”邓佳怡嚷嚷起来。

唐振中顾不上心里的犹豫,连忙把报纸塞进衣服里:“我这可不多,你想要,就找苏大师去。”

邓佳怡本来也没打算找他要,一脸期待的望着苏杭。像等着吃饭的小猫咪。看她那青春靓丽的模样,苏杭轻笑一声,说:“等回学校了给你拿点。”

邓佳怡嘻嘻笑起来,然后看向李思源和宋语婧,好奇的问:“这两位是?”

“这位是京城李家的公子。李思源先生。”唐振中介绍说。

看着明显与苏杭关系不错的邓佳怡,宋语婧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她早就知道唐振中的外孙女与苏杭有所牵扯,原本并没当回事,毕竟连苏杭在她心里也只是一件工具。可如今离了婚,却见到这个容貌不次于自己的女孩对苏杭如此亲昵。那种神奇的灵茶给自己十万一片。可对这女孩,却是无偿赠送。双方谁更重要些,一眼就能看出来。

李思源也看出了邓佳怡对苏杭的热情,他脸色更加难看。这个乡巴佬不但送出了那么好的茶叶,似乎还获取了邓家千金的青睐?这让李思源觉得非常不爽。他瞥了眼宋语婧,抢在唐振中之前介绍说:“这位是南粤宋家千金,也是苏老弟的前妻。”

邓佳怡愣了下,前妻?她看向苏杭,这家伙结过婚?怎么没听说过?

唐振中也呆了一呆,他想过苏杭可能是京城苏氏的人,可亲耳听到与心里猜测,还是有所不同的。

见邓佳怡不明所以,李思源故作惊讶的说:“我还以为邓小姐和苏老弟关系很好呢,原来他结婚没告诉你?苏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的,难道你有了宋小姐,还想着别的女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可不太男人。”

这话算不上污蔑,但存在明显的贬低和挑拨。苏杭冷冷的看他一眼,没有开口反驳,因为李思源说的是事实。

“你胡说什么!”宋语婧有些愤怒的瞪着李思源,没想到他会在众人面前把这件事挑开。

“我哪里有胡说,苏宋两家联姻,全京城都知道,你还想瞒着别人?”李思源冷声说。他喜欢宋语婧这样的女人,但不代表一定会珍惜。更何况,宋家如今想抱李家的大腿,以他李思源的身份地位,想把宋语婧弄到手并不是难事。对于容易获得的事物。人们向来不会看的太重。

因被苏杭的茶叶打击到,自觉丢了面子的李思源,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到了宋语婧身上。如果说以前的宋语婧在李思源心里是妻子的最佳人选,那么现在,她只能算一个可以玩弄的女人罢了。

宋语婧没有再说话。她看出李思源的怒意,知道如果撕破了脸,对宋家毫无益处。所以,她只能忍耐下来。

邓佳怡看看苏杭,又看看宋语婧。随后小声的问:“你真结过婚?”

苏杭不觉得这种事情需要瞒着别人,便点点头,说:“是的。”

“已经离了?”邓佳怡又问。

苏杭依然点头:“离了。”

“那就没关系啦。”邓佳怡喜笑颜开,一把抱住苏杭的胳膊:“既然没人要,那我勉强收了你呗。”

她那柔嫩的部位,让苏杭感觉明显,再加上唐振中就在旁边看着,更觉得有些尴尬。可当他想把胳膊抽回时,却现邓佳怡搂的很紧。这丫头虽然脸上挂着笑,可眼睛,却始终盯着宋语婧。那份淡淡的敌意,令所有人都有所察觉。

宋语婧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份情意。正是这情意,使得邓佳怡对自己产生敌意。看着被年轻女孩搂住胳膊,却满脸无奈的苏杭,宋语婧心里更加不舒服。

她伸手拿起包和墨镜,对唐振中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了。”

“哦哦,那”

不等唐振中说话。邓佳怡已经挥挥手:“慢走,不送。”

宋语婧头也不回的走出店铺,更没理会李家的司机,直接迈着步子离开了。觉自己的目的并没有达成,李思源心情也极其憋闷。他彻底没了笑脸,和唐振中说了声告辞,也转身离去。眼见两大家族的子弟先后出了店铺,唐振中苦笑一声,转头看向还抱着苏杭不放的邓佳怡,板起脸,说:“大庭广众,成何体统!还不放开!”

邓佳怡嬉笑一声,这才放开苏杭的胳膊,一脸邀功的说:“怎么样,帮你气了她一回,要怎么报答我?”

那份柔软突然离开,苏杭不由感到一丝惋惜。听到邓佳怡的话,他好笑的说:“我又没让你帮忙,有什么好报答的。”

“不识好人心!”邓佳怡撇嘴说。

“行了,别掺乱,我还要和大师说正事呢!”唐振中开口说。

待邓佳怡哼了哼走到旁边,苏杭这才明说,想把周末的时间分一半放在诊所里。唐振中皱起眉头,觉得苏杭这是本末倒置。就算祖传的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比他的雕琢水平高啊。有去问诊的时间,还不如多做雕刻,更容易闯出名堂来。

但苏杭开诊所,就是为了不在经济上受制于人,自然不会和他想的一样。见其心意已决,唐振中也不好过分相逼。只好答应。至于薪酬的事情,唐氏集团的现任总裁唐振林已经说了,不管花多大代价,一定要留住这个年轻的雕刻师!所以,唐振中没有把酬劳减半。反而提前透漏下一年会再多给点。

随后,他又拿出一千万的支票递过来。这是火麒麟玉雕出后,扣掉成本和税款,苏杭应得的酬劳。

苏杭没有拒绝,很坦然的把支票放进口袋。只是他那随意的样子,总让人觉得,这似乎不是支票,而是一张废纸。

邓佳怡在旁边很是惊讶,看苏杭穿着老旧,谁能想到**之间就成了千万富翁?如果他多雕几尊火麒麟。岂不是很容易就赚到上亿资产?

不过火麒麟出世,纯属巧合。那块巨大的玉石品质虽不是很高,可各项特征都符合,这才能雕出如此灵性的作品。再说了,物以稀为贵,苏杭的雕刻度再快,也不能一天雕一百件出来。那样的话,再好的东西也会变得不值钱。

一千万的支票,被苏杭拿出五百万了新的玉石。另外,之前用的玉针经过多次损耗。灵气几乎完全丧失,也要更换。趁着还在珠宝店,苏杭直接进入库房磨针。邓佳怡见过苏杭雕刻的作品,却从未现场看过,强烈要求旁观。

磨针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苏杭没有拒绝。

眼见这对年轻男女步入库房,唐振中犹豫了下,没有跟过去。京城苏家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得知苏杭也是苏家人,他有那么一小会,不希望邓佳怡和这个年轻人过多接触。但细细考虑一番,他又觉得,苏家是苏家,苏杭是苏杭。就算李家真要把苏氏赶尽杀绝,以唐氏集团的脸面,也足以保住苏杭。

这个年轻人意味着唐氏的未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言放弃!

在这一点上,唐振中和宋语婧想的完全不同。一个觉得苏杭很有用。一个觉得苏杭没有用。这不是眼光的差距,而是苏杭目前所表现出的能力,恰好是唐氏集团所需要的。若非他的雕刻技艺太高,谁知道唐振中会不会强行“拆散”两人。

支票兑现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办。同时苏杭要买最新的玉石。理由是库房里的这些,他看不上眼,唐振中不得不安排人去其它地方调货。

进了库房,苏杭勉强挑了几块还能用的玉石,用刻刀切成小细条,然后飞快的打磨起来。刻刀在玉石上的切割并不刺耳,反而显出几分和谐之声。邓佳怡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别看她一脸轻松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已经翻腾的不行。

向来低调的苏杭,竟然结过婚,而且还是和南粤宋家这样的大家族千金看样子,这个男人并非表面上那样简单。

邓佳怡很想问一些问题,却又怕惹的苏杭不开心。在那憋了半天,好几次嘴巴都张开了,却又再次闭上。正在打磨玉石的苏杭,哪里不明白这丫头的心思,见她憋的难受,便说:“想问什么就问吧,憋坏了我可不负责。”

81.李老苏醒

听到这话,邓佳怡立刻长出一口气。她哼了哼,说:“谁稀罕你负责!”

苏杭没有吭声,这种话稍微有些暧昧的嫌疑,不方便做出回应。见他不开口,邓佳怡便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和南粤宋家的千金结婚?又为什么离婚?”

苏杭把一根磨好的玉针放在台子上,又拿起另一根玉石条打磨,说:“京城苏氏,是我的祖根,和宋语婧结婚,是因为两家需要靠联姻获取一些利益。不过苏家最近遭了难,为了不被牵连,她才和我离婚。”

“你竟然是苏氏的人”邓佳怡一脸诧异,那么大的家族,竟有子弟如此落魄?看苏杭的穿着打扮。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是哪个乡旮旯里出来的:“这么说来,你送我的极品琥珀,也是苏家的,而不是什么朋友送的?”

苏杭摇摇头:“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自己是苏氏的人,至于那块琥珀。确实是一位朋友送的。不过我并不知道它那么贵重,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可以还给我。”

“我才不给呢,哪有送给人家又要回去的!”邓佳怡气鼓鼓的说,但很快就从苏杭的轻笑中反应过来这是一句玩笑。她有些意外。一直觉得苏杭是个很严肃,很古板的人,没想到他还会开玩笑。看着他认真打磨玉针的样子,那专注的眼神仿佛有光芒在闪动。这样的男人,最容易吸引年轻女生。想到已经离开的宋语婧。邓佳怡忽然说:“我想有一天,她一定会后悔和你离婚的。”

“或许吧。”苏杭不置可否。

“不过我很高兴她的眼光那么烂,不然的话,我就没一点机会了。”邓佳怡说。

苏杭微微抬起眼皮,看到邓佳怡脸颊红。这丫头最近说话越来越放得开了,有些话甚至没有半点掩饰的意思。苏杭把眼神放在手上的玉石,说:“现在你的机会也不大。”

“不信,我那么漂亮,那么年轻,身材又好,还会弹琴,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这种盲目的自信,是因为太年轻吗?”

“要你管!对了,我要学雕刻!”

“不教。”

“为什么?”

“学琴的费用你还欠着没给,而且女人不适合雕刻。长时间拿刀,会让手指变粗,不好看。”

“这算是关心吗?”

“你应该把重点理解为学费的问题。”

一对年轻的男女,便在这库房里,随意的交谈着。时不时有欢乐笑声,或气恼的埋怨。库房外溜达的唐振中抬头看了看钟表,心里想着,大师这次进去也太久了吧。还有佳怡那丫头,他们该不会

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唐振中又高兴又烦恼。高兴的是,留住苏杭多了一件“武器”。烦恼的是,万一赔了夫人又折兵怎么办?

老人家的心思,总是那么的多。

此时的市立医院里,那间全医院乃至全市最受关注的病房里,站着不少人。李老已经苏醒了一天。今天上午甚至能开口说话。李思源已经赶到病房里,探望这位比他爷爷还要大一辈的曾叔公。

市委书记正在询问李老,是否记得歹徒或英雄的样子。李老轻微的摇了下头,那些歹徒都蒙着脸,又是黑夜里。如何能记得面孔。至于英雄

他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我记得他的声音”

声音?市委书记犯了难,就算李老记得,可别人又不知道这声音是什么样。那位李氏嫡系传人让他们三天内找到英雄,如今看来,是彻底没希望了。

李思源走上前去,握住李老的手,说:“曾叔公,还记得我吗?我是思源。”

李老睁开眼睛,仔细辨认着,慢慢回忆了起来。但他没有和李思源交谈太多,只是问:“云轩不是家主了吧?”

李思源愣了下,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起这个,便回答说:“三爷爷去年仙逝了,如今是二爷爷做主。”

“原来真的死了啊,唉我知道了,你走吧。”李老轻点一下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李思源感觉莫名其妙,三爷爷李云轩病逝的消息,李老应该早就知晓。为什么这次醒来会再问一遍?他看向旁边的市委书记,问:“曾叔公说过别的事情吗?”

市委书记摇摇头:“老爷子刚醒不久,只说记得英雄的声音,只要听到,一定能分辨出来。”

“嗯,这里交给你们了,务必要照顾好老人家。”李思源沉声说。

市委书记点点头,看似客气,却没有面对那位嫡系传人般的卑微。像李思源这样的幕后掌控着,名义上有着很大的权力,实际只是说出去好听而已。一名厅级官员,放在古代也是四品大官,不是谁都能轻易摆布的。他会给李思源面子,只因为对方姓李而已。

出了病房,李思源掏出手机,给京城的家人打了电话,告知李老已经苏醒。他又把两人短暂的交谈汇报上去,得知李老问了上任家主的事情,那位京城的大人物皱起眉头。挂掉电话,他立刻启程回到李家。

在那比苏氏更加宽阔的老宅中,李家的现任家主李云天,正摇着躺椅逗鸟。看他须皆白,面慈心善的样子,谁也不会相信,就是这个人把苏氏搞的天翻地覆。

从院外走进来的人,没有打扰李云天,到他身边后就静立不动。过了许久,李云天把鸟笼放下,双手交叉拢在腹部,问:“有事?”

“叔公已经醒了。问起三叔还是不是家主。”那人低声回答说。

李云天半天没有说话,良久后,他缓缓闭上眼睛,说:“那些人,都处理了吧?”

“已经清理干净了。”

“告诉思源那孩子。好好照顾老人家,不要出任何差错。”李云天说。

那人点点头,又等了一会,见李云天不再说话,似已睡着,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下。作为一名部级官员,却如此小心翼翼,足以见得李云天在李家的威势有多高。

整个院子清静了下来,过了十几分钟,李云天又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天上缓缓飘过的白云。轻叹一声:“小叔”

环安城里,已经打磨好玉针的苏杭,离开了唐氏珠宝店。邓佳怡本打算跟过去,却被唐振中拦下。虽然很想让邓佳怡跟苏杭的关系更进一步,但苏宋两家的事情还没完全结束,他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孙女莫名其妙掺合进去。

为此,邓佳怡气冲冲的,差点没把他的胡子给拔了。

来到诊所附近,苏杭看到里面已经有不少人,甚至还听到有人兴奋的大叫:“我抽中了!”

过了会。他看到展文柏气恼的出来,用力拍了自己的手掌一下:“早就觉得拿那个好,怎么临阵又变了,真是倒霉!”

苏杭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他绕了条路,从诊所那极其隐蔽的后门进入。这扇后门是装修时特意开的,还经过了特殊伪装。如果不知底细,肯定无法觉这里还有门。

进入诊所后,苏杭从里面打开屏风的小窗,说:“闫雪,进来下。”

屋子里正抽签的几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待觉是从屏风后传来的,都纷纷愕然。他们一直以为这屏风是纯粹的装饰作用,谁料到后面还有空间。

闫雪一脸惊喜,她听出这是苏杭的声音,连忙把手里的药丸交给几个中签的幸运儿,然后打开屏风暗门走进去。外面的一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个男人?不会是诊所的医生吧?”

“熬出药丸的那个神医?可这声音听起来也太年轻了吧!”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苏杭很是纳闷的问:“怎么那么多人?还有那抽签是干什么的?”

闫雪笑着解释说:“你之前熬制的解酒药很好用。凡是买过的都赞不绝口。他们这些人圈子又广,随口说一句就能传出去不知多远。昨天来的才六个人,可今天就多了将近一倍。僧多肉少,我只好让他们抽签。谁中了,谁就能买药。不过我看你真得多做点药丸了。不然就那么几颗,实在撑不起门面。”

苏杭这才明白过来,但他没有半点增加药丸数量的意思。每一颗药丸,都是用自己的灵血混合制作而成,根本无法大批量生产。再说了,他开诊所是为了瞧病,又不是为了卖药。

点点头示意明白,苏杭让闫雪出去招呼人,然后坐在屏风后的窗口处等待。

“闫小姐,里面那个是谁啊?”

“是不是会做这种解酒药的医生?”

“怎么不出来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问的闫雪有些头大。她连忙挥手,示意安静一些,然后说:“后面确实是诊所的主治医生,专治各种疑难杂症,那些药丸也是他祖传的独家秘方。今天的药虽然已经卖光,可是各位如果想要看病,可以在这里排队。苏神医可不是每天都来,只有周末才会抽空坐诊,错过机会就只能等下周了。”

82.神医问诊

她这么一说,屋子里的人顿时来了兴趣,原来还真有医生?

一名看起来起码有两百斤的胖子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在屏风前的椅子上,说:“那我先来试试水!”

没人跟他抢,药丸神效,可这医生却没人见识过。众人也想看看,这个神秘兮兮的医生到底有几斤几两。

苏杭通过屏风的单向玻璃,看到了对方。见这人面露疲惫之色,却无青黑之气,不似有重病的样子。按他之前的想法,这种人是不用看的。不过好歹“第一位”客人,不能驳了彩头,便说:“手伸出来。”

“左手还是右手?”那胖子问。

“都可以。”苏杭回答说。

“那就右手吧!”胖子直接把粗壮的右手伸进窗户,苏杭抬起手指,轻轻按在脉搏处。

过了会,他把手指拿开,问:“饭吃不多。精神也不够好,有时候腹内疼痛。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那胖子愣了愣,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

苏杭没有解释,说:“一千诊金,给你开药方。”

胖子有些愣,一千块并不多。和解酒药一样的价格。但他不明白,苏杭怎么知道自己饭吃不多,还没事腹痛?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好?不明所以然的胖子犹豫几秒,然后掏出一千块放在窗口。

苏杭伸手把钱拿过来,细细思索一番。然后写下药方撕下来递给他,说:“这药一罐水熬至一碗,每日早晨醒来和睡前分别服用一次,三日可解。若始终不解心结,仍会再犯。”

胖子接过那张白纸,见上面写了一些药材名和伎俩。他想了下。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医生,有没有能帮我解心结的药?”

“醉生梦死丹,一万一颗,让你每日沉溺于幻梦之中。梦中皆为喜,自然无忧。”苏杭说。

“那不跟嗑药差不多么”胖子嘀咕着,没有选择买这种药丹,拿着纸站了起来。

周围人从他的表情,看出屏风后的医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于是不管有病没病,都想上去凑个热闹。然而苏杭为那胖子看病只是特例,接连几人,他从表象看出对方身无大碍,直接就拒绝了。这几人有些不满,闫雪则在旁边笑着解释,说:“不给你们看,说明身体没有大病,这是好事,难道你们巴不得自己得绝症啊。”

正说着,第五位坐下的人,听见苏杭说:“手伸进来。”

这人心里一颤,前面人都让走了,怎么没让自己走?难道,自己得了重病?

别说他紧张,周围人也跟着紧张起来,都在猜测这人怎么了。看他气色还好,身体也壮实,似乎没什么异样啊。

苏杭手指轻搭在脉搏上,过了会放下来,说:“五万诊金,给你开药方。”

那人愣了愣。胖子才一千,他却要五万?这让他忍不住问:“医生,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苏杭说:“先诊金,后治疗,是本诊所的规矩。”

这态度说不上客气,那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想站起来走人,可记起那解酒药的神效,又有些迟疑。后面排队的几个人催促说:“你看不看,不看让位置啊!”

被人一激,那人也来了火气,从提包里掏出五扎刚取的现金拍在桌子上。说:“我倒要看看你能瞧出什么来!”

闫雪过来数了数,确定数目正对后,苏杭开始写药方。把方子递过去的时候说:“一罐水熬成一碗,每日正午服下,连续七日,期间莫要行房,下周末来这做一次针灸,可解不举之症。”

周围人愕然,随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不举之症?那人脸色红,却又惊诧不已。他知道自己身体看起来健康,实际上确实有这种难言的**疾病。已经找过很多医院,中药,西药全吃过,没一个见效的。

许多老中医都和苏杭一样,说喝了药,做做针灸就能好。但是,没一个是自己诊脉诊出来的。而且苏杭这诊脉才多久?满打满算不到半分钟,在不问任何问题的前提下,竟然能确认他不举

仅仅是这问诊的功夫,已经让那人感到惊奇。他接过药方,见上面的药材不算太多,心里有些怀疑,真的有效?

苏杭在窗口说:“无效退款。下一位。”

想到解酒药的神奇,那人咬咬牙,最终还是拿着药方站起来。这种男人最不愿意面对的疾病,让他决心试一试。不管有没有效果,总归多了个希望。看在他掏了五万块的份上,闫雪笑着说:“放心吧,他敢给你方子,说明有把握。”

那人轻轻点头,拿着方子出去买药材去了。

后面几人中,大多没有重病,苏杭懒得看。只有一位,昨天喝多摔了一跤,今天起来现左手臂青紫肿胀,摸着还有些疼。他以为是擦伤,没太当回事。然而苏杭诊脉后却现,他的经脉受阻,气血不畅,有瘀滞病症。怀疑可能是骨折,收了一千诊金后,没开药方,建议去医院检查一下。

那人本就是看朋友吃的解酒药神奇才过来凑热闹,见苏杭只收钱不给方子,便觉得是骗人,态度十分恶劣。苏杭懒得理会,直接关了小窗休息。

有人信,也有人不信,毕竟看病不是吃药,没那么容易分辨真假。

待所有人离开,闫雪把收的诊金拿进去与苏杭汇总。今天加上三颗解酒药,一共收了五万五,这么多的钱摆在桌子上,让闫雪觉得像是在做梦。短短一个上午,赚了五万多?

苏杭一分钱都没拿,全部交给闫雪代为保管。既然是诊所的收入,自然要入公帐,免得结算时混乱。见他这么信任自己。闫雪感动之余,又觉得责任重大。诊所现在还没有闻名于世,就已经有了如此多的收入。随着苏杭的名气提高,等更多的人向这里涌来,每天从她手上经过的资金还不知要翻多少倍。

闫雪大学时念的就是金融系,只是嫁给陈志达后一直在当全职太太。后来又遭逢家变,已经把这些知识忘的差不多了。思索一阵,她决定抽去买一些会计类的书籍,把这些东西再重新拾起来。

这时候,陈志达提着包装精美的饭盒走进来。见诊所里只有妍妍在那,很是意外。

这几天他经常来诊所,知道这里是闫雪的“工作地点”,因为又要看店,又要带孩子,还不舍得多叫些外,中午经常饿肚子。所以陈志达就天天提着从大酒店买回来的饭菜,专门往这送。只是闫雪并不领情。他拿来时什么样,提出去扔垃圾桶里还是什么样。

陈志达锲而不舍,丝毫没有气馁的样子。

从单向玻璃看到陈志达,闫雪心里微微一慌。她下意识看了眼苏杭,见其面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陈志达的到来有所改变。

“他是来给我和妍妍送饭的,不过我们都没吃,全扔垃圾桶里了。”闫雪低声解释说。

苏杭知道她怕自己误会,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考虑不周,忘记这母女俩的伙食问题。以闫雪的个性,肯定能省则省,苏杭不用想也知道。这女人最近应该都没吃饱过。他从那五万多块钱里拿出一部分交给闫雪:“这是提前付给你的工资,还有,以后诊所管吃管住。想吃什么,随便点。”

闫雪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收。她已经拿了苏杭很多好处,却无力偿还,总觉得自己像被人**了一样。苏杭抓起她的手,把钱放进去,说:“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让妍妍能更健康一些。”

提到女儿,闫雪这才轻轻点头,把钱握在手里,并顺势握住了苏杭的手掌。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媚态,身子贴了过去,任由自己高耸的胸脯与对方的胸膛碰撞,在苏杭耳边轻声说:“我的过夜费用不了那么多,你哪天想留下来都可以。”

苏杭一怔,那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人浑身一阵酥麻。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要伸出手去搂闫雪的腰肢。然而这女人却轻笑一声,转身离开。心里怅然若失,看着闫雪把钱放进口袋,推开暗门走出去,苏杭一阵苦笑。

闫雪对他的魅惑力越来越强了。看样子,这女人已经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吸引自己。一个天生媚骨的女人,无论在修真世界还是在这里,都是绝佳的尤物。但心底深处的那个身影,始终在脑海中若隐若现。苏杭轻叹一声,心神逐渐稳固。把脑中的杂念甩了出去。

屏风外,看到陈志达,妍妍二话不说,直接就往后退。闫雪打开暗门,一把抱住女儿,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我说了不需要你虚情假意,请你不要再来了!”

陈志达点点头,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说:“以后我让别人送来,但请你不要因为赌气,伤害自己的身体。还有妍妍,她很需要营养,我已经美国的医生了,他们有很大的把握治愈妍妍的白血病!”

83.危机临近

闫雪依然满脸冷漠的看着陈志达,并没有因为这个“好消息”感到高兴。倘若是两年前,在得知妍妍的白血病有救时,她可能会兴奋的不能自抑。但是现在,经过苏杭的两次治疗,妍妍的病情已经得到很大改善。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康复。

如此一来,陈志达姗姗来迟的好消息,显得无足轻重。

苏杭从屏风后走出,妍妍立刻欢喜的跑去抱住他大腿。看着女儿与苏杭如此亲近,陈志达很是不愉快。可自己说过的话,就算再苦,也要吞进肚子里。

看着陈志达,苏杭一脸淡然的说:“这是我的诊所,她们是我的员工。伙食问题我会负责。”

陈志达冷哼一声,说:“闫雪已经好几天没吃饱了,你这也算负责?”

“这是我的疏忽,今后不会了。”苏杭说。

“我饿不饿和你没关系,走吧。不想看到你!”闫雪在一旁冷声说。

连她都这样讲,陈志达实在拉不下脸继续呆着,只好离开。妍妍掰着眼皮,冲他的背影做鬼脸,吐舌头。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其实表面上虽对陈志达冷淡,可看到女儿如此讨厌自己的父亲,闫雪依然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也许,这就是女人的最大缺点。不管能不能原谅,总是很容易被情绪所左右。

此时。所有来诊所的人都走掉了,苏杭往外看了看,估摸着暂时不会再有人来。于是出去买了些饭菜,又去趟中药店药材。三人在诊所中吃了顿午饭,看着苏杭时不时给妍妍夹菜,小丫头也很懂事的还礼,闫雪顿时觉得,他们好像一家人。

有多久没这样三个人一起吃过饭了?她记不起来,也不想记起来。

只希望,时光能永远这样。

下午,诊所依然冷冷清清,无人光顾。苏杭很早就关了门,带着母女俩回到出租屋开始制药。因为明天要去唐氏珠宝店做雕刻,周一又要开始上学,这次他买了很多药材,足够熬制十数颗解酒药。

气血丹也熬制了一些,为此,苏杭付出了数十滴灵血。好在左臂气脉已开,灵气充足,这点灵血的损耗,一两天就能补充回来。

等他把一堆药丸放进盘子里,闫雪忽然说:“我脸上的伤疤已经好了大半,那些药剩的多,我想拿出来。”

苏杭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走进房间打开陶罐看一眼。随后他把部分药泥倒进碗里。说:“只能这么多,其它的你自己用。这药不仅可以恢复伤疤,对正常皮肤也有美容效果。”

见碗里的药泥并没有多少,闫雪似笑非笑的问:“怎么,怕我老了不好看啊?”

苏杭看着她。很认真的说:“以你的条件,也可以不抹。”

闫雪笑吟吟的走到他身前,两人之间不存在任何距离,几乎就是紧贴在一起。感受着身前的温度,闫雪面色绯红。双眼充满迷离之色。那水汪汪的眼睛,流露着惊人的妩媚感。她伸出白嫩的手指,轻贴在苏杭的胸口,口吐兰香:“你怎么知道不需要抹?看的那么清楚吗?”

一阵阵触电般的酥麻感,让苏杭心神震动。闫雪轻轻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那精致的锁骨,隐隐泛红的肌肤,如玉石一样迷人。而那声音,更是充满了**:“还想看吗?”

苏杭下意识低头看去,却见衣服遮挡了大半。只有隐隐约约的边角露出,虽不清楚,却让人忍不住咽了口水。朦胧的美,远比清晰可见更加诱人。

见苏杭神情有了变化,闫雪轻咬贝齿,脸颊如熟透的水蜜桃,说:“我晚上可以不在卧室睡”

一丝燥热感,从体内升腾。苏杭感觉口舌都有些干涩,手掌忍不住朝着闫雪的腰肢而去。就在这时,闫雪忽然合拢了衣领,那迷人的风光顿时被遮挡的干干净净。她轻笑一声。转身把放着药丸的盘子拿起来,说:“看样子你是没兴趣了,那赶快回去吧,明天不是还要去珠宝店吗。”

见她如此离开,苏杭微微一愣,随后哭笑不得。这女人越来越懂得掌握男人的心思,若即若离的**,连他都有些把持不住。屋子里的旖旎,使得气氛很是**。这种触手可及,却差临门一脚的惋惜,最是折磨人。

看着闫雪在厨房里轻哼着歌,似乎心情很是逾越的样子,苏杭突然想到一个成语,玩火**!

闫雪就是那个玩火的人,虽然现在的苏杭还因为荒芜的田地尚能控制住自己,但总有一天,田野里会长出细碎的小草。被那火焰灼烧后,便会再也无法控制。只是,闫雪似乎并不介意引火烧身?

等她把药丸分类放好,苏杭从口袋里掏出那颗得自百花门的不老丹递过去:“送给你。”

接过这颗表面有树叶和花朵的青色丹药,闫雪疑惑的问:“这是治什么病的?”

“不是用来治病,吃下去后,可以让你两百年内容颜不变。”苏杭轻描淡写的解释说。

闫雪张大了嘴巴,盯着手里的丹药,一脸不敢置信。两百年容颜不变?她不觉得苏杭会说谎,只觉得这效果也太神奇了。只是,两百年?她可不认为自己能活那么久。

“那我还是不要了,这礼物太贵重了。”说到礼物,闫雪又抬起手腕,示意了一下那串紫色手链:“你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吗?”

苏杭瞥了眼。摇摇头。闫雪从他的眼神看出,这男人确实不知道,便说:“前两天有个珠宝商想花三百五十万买呢,说是很名贵的坦桑石,和泰坦尼克号电影里的海洋之心材质相同。”

苏杭微微一怔。没想到随手拿出的手链也这么值钱。泰坦尼克号他看过,也对罗斯和杰克的爱情感动过。只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已经对所谓的爱情片段没了兴致。至于所谓的海洋之心,更是不被他放在眼里。

别说只是一件道具,就是真正的海洋之心又能怎么样,依然比不过一颗小小的灵石有用。

“只要你喜欢就好,不随意。”苏杭说。

闫雪一阵气恼,她本意是想让苏杭惊讶一下,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淡定。她很想知道,究竟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这个男人表现出震惊或痴呆的样子。

苏杭并没有想那么多,他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闫雪说的有道理。不老丹是用灵药炼制,对修行人来说,只是两百年不变容颜,起不到太多的修炼作用。但对普通人来说,这种丹药的效果就太强大了。除了驻颜,还会因为大量的灵气改变体质,对身体的好处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

于是,他把不老丹拿了回来。从表面剔出部分融入陶罐里的药泥,剩下的依然交给闫雪,说:“你可以每次用刀子刮下来浅浅一层放进饭菜里,对身体和皮肤都有很大好处。这样的话,就不怕浪费了,而且妍妍也可以与你分享。”

想到女儿,闫雪这才同意。接过不老丹,她很慎重的抓在手里,一副怕给弄丢了的样子。

苏杭笑了声,知道她表面上觉得贵重,实际上很在意这颗能让所有女人为之疯狂的低等灵丹。他没有点破,直接表示要回宿舍了。

闫雪点点头,犹豫了下,忽然凑上来,在他脸上浅浅吻了一下。见苏杭看过来,她略带羞意,却又不愿转头逃避,说:“这是西方人的礼节,不要多想。”

苏杭耸耸肩,上次是礼物。这次是礼节,那下次呢?这个问题让他愣了愣,为什么会想到下次?难道心里已经开始承认,这种行为是正常的吗?

直到离开了出租屋,苏杭心里依然未能平静下来。他抬头看了看还亮着灯的屋子。那窗边,隐约可见一个靓丽的身影依靠在框架处。

半之上,明亮的圆月高高挂起,仿佛是要让两人更清楚的看到彼此。

不久后,苏杭离开了这里。阴影处,已经默默看了半天的陈志达,这才哀叹一声,让司机阿信开车离开。

没有人注意到,距离出租屋数百米外的一处小高楼中,一架望远镜远远的对准了出租屋。望远镜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脸阴沉的样子。倘若苏杭在,立刻就能认出,这人正是当初在邓佳怡生日会上对他使手段的张总!通过镜头看到出租屋关灯,张总把视线移开,问:“就是她吗?”

旁边站着一人,轻轻点头,说:“是的,根据观察,那小子和这女人关系很近,经常有来往。如果说环安城有谁是他最看重的人,恐怕只有这个女人了。”

“其它资料呢?那个坐劳斯莱斯的男人是谁?”张总又问。

“他叫陈志达,是这个女人的前夫。两年前,陈志达投资失败,倾家荡产,而后失踪。最近突然冒出来,不知从哪弄到了一大笔钱。前些日子,环安城有不少人被他整治,都是当年的债主。其它的资料暂时未知,只知道他是来找这女人的,应该是想复合,不过并不顺利。”那人回答的很详细,看的出,他是经过仔细调查的。

84.小小的误解

张总点点头,没有再问。

从生日会后,他就一直在想怎么对付苏杭。邓佳怡和苏杭的关系,人所皆知,唐氏集团是庞然大物,张总不敢去摸老虎屁股。所以兜兜转转许久,终于查出苏杭与另一个女人的关系很密切。而且,这女人没有丝毫背景,就算冒出来一个有钱的前夫,也不被张总放在眼里。

这世上有钱人太多了,但有句话叫强龙难压地头蛇。环安城是张总家的起点,他在这里根深蒂固,像陈志达这样的外来暴户,和他比还是有些不如。

确定了闫雪在苏杭心中占据了不低的位置,张总就开始思考怎么拿这件事做文章。他是个小人,心胸狭隘,否则的话,也不会因为儿子和同学的一点点小矛盾。就记恨到现在。然而,张总又是一个谨慎的小人,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不会轻易动手。

闫雪虽是一个普通人,但在张总眼里,却是可以置苏杭于死地的有效武器。

他已经决定。不仅要在**上打垮苏杭,更要在精神上也给予对方痛击!想到唐振中那漂亮可人的外孙女,张总脸上露出阴沉的表情。这样的美人,就算自己儿子无福消受,也不应该让苏杭这样的小人物拥有!

当然了,张总并不知道。苏杭是京城苏氏的人,更不知道他是南粤宋家的联姻对象。否则的话,张总绝不会动这些歪心思。像他这种连江浙省都没完全走出去的角色,全国数不胜数。哪怕苏氏如今已是穷途末路,可在真正倒下前,仍然可以威慑无数这样的人。

周日的早晨。天气晴朗,校园里已经没有太多的记者。

培训班虽然震动全国,但毕竟只是某一领域的事件,不可能在短期里持续爆。但它所表现出的潜力,值得所有媒体注意。

林东和刘夏辉等人,依然为这件事耿耿于怀。觉得苏杭不应该错失这样的大好机会,如果能进培训班,哪怕只是最垫底的成员,将来也可以光宗耀祖了。对此,苏杭一笑了之,不辩解,也不解释。

早晨起来,他正打算去唐氏珠宝店,却没想到宋语婧已经在校门口等待。

再一次见到这个女人,苏杭觉得她似乎瘦了。和昨天比起来,显得更加憔悴。

“我是来买茶叶的。”宋语婧解释说。但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特意解释。就算不买茶叶,来见苏杭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她却觉得,随着站在这个男人面前的次数增多,心里的那份慌乱,越来越重。

苏杭嗯了一声,转身回去,从陶罐中倒出一些茶叶。他没有数,但数量应该远远过了二十。想了想,他又倒出一部分,依然用旧报纸包好。这是准备送给邓佳怡的,省的那丫头总缠着他要。

回到校门外,把其中一份递过去。宋语婧还了一张支票,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两百万。苏杭没有客气,接了过来放进口袋。

见他动作熟练。表情自然,宋语婧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这种交易让自己很不爽。就好似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却要用钱买回来,非常不开心。她瞥了眼苏杭的口袋,说:“看样子你已经习惯了。短短几天,就赚了将近一千万。宋家的钱,还是第一次这么轻松的让人赚走。”

苏杭哦了一声,一副无所谓你怎么说的样子。对于宋语婧还记得那张六百万支票的事情,苏杭懒得解释,反正两人的见面机会越来越少。何必多说。

看着男人油盐不进的样子,宋语婧有点气的想咬牙。向来冷静的她,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情绪波动如此大,很是罕见。觉自己的异样,宋语婧没有再多呆,直接关了车窗让司机开车。王者那黑色高级轿车出低沉的轰鸣声,很快消失在视野中,苏杭迈开步子,朝着珠宝店而去。

轿车上,宋语婧捧着旧报纸,气恼的哼了一声。这个臭男人,拿了自己那么多钱,竟然一点感谢的意思都没有!想到自己花了整整两百万买茶叶,宋语婧心里更加不舒服。

然而,当她打开报纸,现里面装着的一片片茶叶,数量远二十的时候,不禁一呆。怎么这么多,他拿错了?

仔细回忆一下,宋语婧记起苏杭口袋里似乎还有一份报纸。也许,他真的是拿错了!不过宋语婧完全没有还回去的意思,她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心里想着:“让你装高冷,赚了宋家那么多。这些茶叶,就当赔罪吧!”

这让她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郁闷。

苏杭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好意,竟被宋语婧理解为“拿错了”。当然,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告诉这个精明的女人。有些事情做了就做了,没必要宣扬到全世界都知晓,否则的话,那就是做作。

到了唐氏珠宝店门口,苏杭现,里面多了很多人。

不仅仅是顾客,还有一些年龄偏大的人,和唐振中在交谈。看样子,并不是来买东西的。

苏杭走进去的时候,经理立刻现了他,连忙去通知唐振中。见苏杭走进来,唐振中忙去迎接。和他交谈的一堆人,也跟在了后面。见呼啦啦迎上来一堆人,苏杭立刻停住步子。不是怕,而是觉得疑惑。

看到他的表情,唐振中立刻明白过来,便解释说:“集团公司已经决定把环安城的店铺改造成手工雕刻的示范店,这些人都是各个店铺的雕刻师,特意赶来学习的。”

学习?苏杭微微皱起眉头,他可没有想当老师的打算。唐振中知道他不喜欢这种事情,又说:“他们不会打扰你的,只是站在旁边看,不出声。”

这样一说,苏杭才勉强答应下来。

从全国各个店铺赶来的雕刻师,最年轻的有三十多岁,最年长的,已经和唐振中差不多大。这群老少爷们望着苏杭,有些眼中是钦佩,有些则是怀疑。苏杭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人不敢相信。那惊世骇俗的火麒麟,是他在短短一个小时内亲手雕刻出来的。

如今这些人到来,一是学习,二是见证。

如果苏杭真的能够征服所有人,那他们会很乐意在这样一位顶级雕刻师的带领下,重新演绎唐氏集团的辉煌!

因为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手工雕刻。所以唐氏珠宝店已经进行了大量的改造。部分柜台被清理出去,留下了一大片白。这里放着一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各类刻刀和形状大小不等的高品质玉石。

若非苏杭不想太过高调,唐振中甚至准备了摄像机,要把他每次的雕刻过程都拍摄下来,做成纪录片传播到全国各地去。

被人围观的情况下进行雕刻,已经是苏杭的最大底线。他不希望平静的生活被打扰,如果想出名,诊所也不需要开后门,又弄个遮挡面目的屏风了。虽然很多人对苏杭的这种心态无法理解,但既然他要求,只能照办。

几分钟后,苏杭被请到椅子上。他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玉石。大部分都是新的,灵气很足。想来,应该是唐振中最近调集的新货。

随手抓起一件玉石,在观察一阵灵气走向后,苏杭拿起一把刻刀,开始动工。

他的度依然快的令人眼花缭乱,大量玉屑落在地上,使得不少雕刻师怀疑,他是否真的在认真雕刻。这么快的度,能雕出什么好东西?

唐振中站在离苏杭最近,也是能看清所有过程的位置。他的模样,比起刚认识苏杭时。显得年轻了一些。不仅更加精神,连头都黑了许多。

这多亏那块养生玉牌,还有昨天喝的灵茶。在这些灵气的改造下,唐振中的身体将会越来越好。长命百岁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此时的唐振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杭的手,不去注意那作品是什么,只希望能从动作中,领会到一些奥妙。相比那些只想着看最终结果的雕刻师,唐振中的境界显然更高一等。他很清楚,自己要学的是雕刻,而不是欣赏或怀疑什么。

几分钟后,苏杭放下刻刀,对着手上的玉石轻轻吹了一口气。玉屑被吹落到地上,成品也即刻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字。

福!

纯正的镂雕刻,所有的杂色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只留下苍劲有力的笔画。虽然没有经过打磨,可人们一眼望去,却看不到任何突兀之处。仿佛这个“福”字,已经被打磨了无数遍。

而且,这个字隐隐透漏着灵气,看到它,心情会变得极其逾越。一切烦恼,都随风散去。好像世间不再有能让自己烦恼的事情。

无忧无虑,这才是“福”。

那些原本还存在怀疑的雕刻师,此刻都被深深的震撼。

他们亲眼看到一件镂玉雕的诞生,虽然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福”字,但所用的时间,却堪比机器!更重要的是。这件玉雕给人心理上的特殊感受,是每个人都清晰可见的。

他们彼此互视着,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

一个个雕刻师激动的看着苏杭,他们在想,有这样的人存在,唐氏集团的玉雕,还有谁能比肩!

85.请先生解惑

把“福”字放下,见唐振中一脸崇敬的望着自己,好似一个学生。苏杭往桌子上扫了扫,然后拿起一块玉石,问:“最近雕过竹子吗?”

唐振中微微一怔,随后隐约明白苏杭的意思。他忍着心里的兴奋,恭敬的摇头,说:“一直按大师说的,在看君子之道,以求坚韧之风。未有所成,不敢随意雕刻。”

老爷子这态度,让不少围观的顾客呆。向来以倔脾气著称的唐振中,何时对他人如此谦卑过?也有人认出了苏杭,知道如今放在珠宝店的那支白玫瑰,以及拍出三千万高价的火麒麟,都是这个年轻人雕刻的。想到这两件举世难寻的珍宝,大部分人都不觉得唐振中这态度有什么不对。

而那些雕刻师们,更是知晓其中的道理。一个个低眉顺目的站在那,像课堂里等待上课的小学生。

“坚韧,当有挫折,足不出户只是隐士。”苏杭说。

这意思是说,就算现在雕不出真正的竹子,也应该多去尝试。失败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永远无法获得坚韧之风。唐振中反应过来,更加恭敬的点头,说:“我明白了。”

苏杭没有再说下去,他拿起刻刀,在那早已观察好的玉石上划拉起来。

一边切。他一边说:“竹,秀逸有神韵,长青不败,凌霜傲雪。雕刻时,不应该把它当作竹子,而是要看成人。竹是死物。乃君子象征,却并非真君子。你不懂得望气,便要改观神韵。唯有将君子融入其中,方可成竹。如此,即便气暂有不顺,只要神韵足,时日久了自会改气。”

一席话说完,苏杭放下刻刀。在人们尚未察觉的情况下,他已经把竹子雕好。

并不算长的一截,青翠自然,竹叶在顶端轻轻摇摆,看的人一阵担心,生怕它们会因此折断。而且苏杭雕刻的竹子并非纯粹的挺拔,反而有些弯曲。可这种弯曲并非身姿,更像一根孤竹在风中挺立。它被吹弯了腰,却奋力挺直腰板,不愿屈服。

而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灵气,则顺着竹节向上。人们虽不明白灵气是什么,却感受得到这竹子的坚韧。莫说是风,就算钢刀铁斧,也无法将它折断。因为它的正直,是无形的,而是有形之物所能破坏。

虽是青竹,可看在人眼里,却不禁想到那朝气蓬勃,誓不低头的青年岁月。

有人望着苏杭手里的玉竹,呢喃念着那竹石。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唐振中怔怔的看着苏杭手里的玉石。雕了一辈子竹,如今才算明白,何为神韵。那不是形象,也不是神态,而是精神!让人一眼望去,便能立刻体会到的精神!

至此。他对第一次见面时,苏杭所说的话,有了更深的理解。

而众多雕刻师,在这竹石雕刻后,真真正正被折服。他们没有任何怀疑,只存敬重。

这时候。一名与唐振中年纪差不多大的老雕刻师走出来。他恭敬的冲苏杭施礼,然后说:“我有一事不解,想请先生解惑。”

苏杭略一犹豫,站起来说:“您这年纪,做我爷爷有余,不必这么客气。既然有事,可说出来一起探讨。”

老雕刻师点点头,说:“我一生雕玉石无数,最擅长各类鸟禽。然而唯有鹰隼难以圆满,每每雕刻完成,总觉得珠圆玉润,与鹰隼不符。但无论如何改变,都无法满意。”

苏杭听过后,沉吟一番,然后扫了眼桌面上的玉石,从中拿起一块,说:“鹰,乃猛禽也,无论喙或爪,都锋利至极。”

一边说着,苏杭一边开始雕刻:“其刚出生时,羽翼未丰,便被母鹰推下巢穴。能展翅翱翔,方可存活。大了些。便去抓蛇,抓兔,抓鹿,将这些活物带上半扔下,让其**而死。又有鹰死前,会扶摇直上三千米,用尽一切力量飞行。直到筋疲力尽,便收拢了翅膀坠下。”

“它生于天,便死于天。如人,尘归尘,土归土。”

“你觉得珠圆玉润,只因徒具鹰形,而无鹰意。真正的鹰,无论何时,都应有随时腾的信念。天,是它的家,更是它隐形的翅膀。若无搏击长之意,如何能雕出凶猛鹰隼!”

话音落,苏杭把手里的玉石放下。

那是一只收拢了翅膀,蹲坐在枝杈上的猎鹰。无论形态,神韵,都如活物一般。那犀利的眼眸,似在寻找着食物,锋利的鹰爪,紧紧抓住了枝杈。更令人惊讶的是,其翅膀隐隐晃动,仿佛随时随地会腾而起。

这是一只在猎食的苍鹰,那凶猛的姿态,令人心惊。没人再去注意它的翅膀是否圆润,也没人想着那玉石的颜色是否与鹰隼相配。他们只感受到了锋锐和冷意,那是高中无敌的王者!

老雕刻师看着桌面上的玉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困惑了他大半辈子的难题,如今得到了答案。他缺的不是技术,而是和唐振中一样,都不懂得什么是精神。

这样的雕刻,只是临摹。没有半点灵性可言。因此在遇到十分需要精神支撑的事物时,便会彻底失去掌控力。

轻叹一声,老雕刻师心服口服。他恭恭敬敬冲苏杭弯腰,说:“多谢先生解惑!”

苏杭很客气的回礼,这时,又有一人忍不住走出来:“我也有一难题不得其解。想请教先生。”

苏杭微微点头,说:“请讲。”

那人说:“雕刻之道有话讲,留得肥大能改小,唯愁瘠薄难复肥。有时手下一滑,很可能多切了一块,想请教先生,这能补救吗?”

“破镜不可复原,但若懂得望气观韵,便可改其姿态。换其形,解其难。”苏杭回答说。

“如何才能学会望气?”那人又问。

“先要学会练气,得一双慧眼。”苏杭说。

桌前众人屏气凝神,一个个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就连唐振中也不例外。苏杭很清楚这些人的想法,练气并不难,但如果他把修行之法告诉这些人,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一些底牌。修真世界的存在,苏杭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所以他微微摇头,说:“我也只是意外得来的这福缘,无法教授他人。”

众人互视一眼,都有些失望。不过他们很快就忘掉了这件事,一个接一个雕刻师上前提问。他们尽情的叙述着自己所遇到难题,希望能在苏杭这里得到解决方法。

不过苏杭虽懂得炼器,懂得雕琢,却并非真正的仙神。有些难题。他也不能得知答案。

这些特别麻烦的难题,引来众人争相讨论。一百个人有一百个不同的想法,有些难题,还真就这样被解了。

望着珠宝店内这热闹的一幕,唐振中欢喜不已。一开始苏杭说不愿意教,他还有些失落。可现在看,大师明显是刀子嘴豆腐心。

可以想象,等这一天过去,唐氏珠宝店的雕刻师们,水平将会提升至少一个档次。而且眼前这些人,并非全部,还有更多的人在观望没来。

等这些人回去把自己所学所得大肆宣扬,环安城的铺子,必然成为集团最重要的地方。

凡是想提升自己雕刻水平的人,都要来这里!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却能做到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完成的壮举,简直就是奇迹。唐振中心中感慨,愈得意自己当日把苏杭留下。要不是自己犯了倔脾气,哪里会有这样的机缘呢?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在众多雕刻师的恭送下,苏杭提着一大袋灵气充足的玉石离开了珠宝店。这些都是唐振中从各处店铺调来的新货,每一件品质都很高,足以满足苏杭的需求。

而苏杭今天雕刻出的成品,则被郑重的放进一个个保险箱。有几样较为高档的。要留在环安,其它的将带去各地店铺展览。唐氏集团的目的很清楚,他们不仅仅要把环安城的店铺打造成手工玉雕的圣地,还要利用这些玉雕把集团的名气再一次打响。

有了苏杭的这些作品,做成这件事,想必不会太困难。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店长看向唐振中,见老爷子一脸笑吟吟的,便说:“看样子,集团的未来,不用再愁了。”

唐振中手里抓着一把旧报纸,里面是苏杭送给邓佳怡的茶叶。这丫头今天没来珠宝店,所以只能请唐振中代为转交。不过两人都很清楚,周一上学的时候,邓佳怡肯定会去找苏杭亲自讨要。如今这份茶叶,等于是送给唐振中的。这让老爷子心情更好,听见店长的话,便哈哈笑起来:“未来可期!”

回去的路上,苏杭去了趟诊所,闫雪还没回去。见到苏杭,她很是开心,问:“你猜今天这里生了什么?”

苏杭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86.展文柏的大胆

闫雪说:“还记得昨天最后一个看病的人吗,就认为你是骗子的那个。昨天你诊断后,他没有当回事,该干嘛干嘛。直到晚上,手臂忽然抬不起来,这才急急忙忙跑去医院做检查。一拍片子,手臂严重骨裂,差点就断了!他今天一大早就跑来了,手上夹着夹板。一来就说要和你道歉,是自己主观意识太重,说了不该说的话。”

苏杭对此早有预料,对方气血不畅,经脉受阻,是很明显的折裂之象。亏的他及时去了医院,否则再拖延一阵。恐怕后果更加严重。

“他幸运中签,买了颗解酒药,还说要帮诊所大力宣传呢。对了,那些去疤痕的药我今天也摆上开。很少一团,大概能敷一次脸的份量。价三千,贵不贵?不过好多人要买,尤其那位付小姐和她的闺蜜,一人买了一份。”闫雪很是兴奋的说着。今天出去三颗解酒药,一颗气血丹。四份祛疤药泥。总营业额,达到了两万多。这还是她限额的原因,如果敞开了,估计一天进账十万也不在话下。

不过闫雪很清楚,苏杭熬制的药丸有限。一次性光看起来好看,却不利于长期展。只有细水长流,靠着期待感把人留住,才是最好的经商之道。

当然了,苏杭的药效神奇,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付慧敏和闺蜜之所以敢直接,只因为她们并非第一次来诊所。最初见到闫雪时,其脸上的疤痕还很明显,可现在已经非常的淡。估计用不了几天,可能就会完全消失。

亲眼所见,由不得她们不信。人活那么久,谁身上没点疤痕?尤其是新时代的女性,生孩子的时候大多选择剖腹产。如此一来,哪怕产后恢复再好,肚子上依然会有一道难看的疤痕。如果能把这刀疤去掉,别说区区几千块,哪怕几万也有的是人愿意给。

闫雪提醒苏杭,最好找时间设定一个公款帐号。现在归来轩的所有营业款,都被她放在家里。万一哪天遭了贼,这损失她可承担不起。这么一说,苏杭也很赞同,打算等周一中午放学就去办卡。

这时,妍妍忽然拉着苏杭的裤腿,说:“天使,你会让我去美国吗?”

苏杭愣下。闫雪在旁边解释说:“陈志达今天又来了,说想带妍妍去美国治白血病,我没答应。”

她的话很委婉,实际上陈志达说的是:“那小子会治白血病?这绝对不可能!你可以不原谅我,但不能因为我们俩的事情。把女儿的身体给耽误了。美国那边我已经好了,他们说最近几天就会给消息。一旦骨髓配对成功,我必须带妍妍走!”

在陈志达眼里,苏杭开诊所,纯粹是沽名钓誉。一个年轻人。能看些感冒烧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值得了这种重病。他可以忍受闫雪和苏杭的接触,却不能忍受闫雪如此“不负责任”的把女儿健康也交给对方!

苏杭提起手里的袋子,说:“晚上会给妍妍再做一次治疗,这次过后,她的白血病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如果陈志达不放心,你可以和他一起去医院做检查。”

闫雪点点头,一脸信任的样子。妍妍又拉起苏杭的裤腿,问:“病好了,是不是就不用去美国了?”

苏杭弯下腰,摸着她逐渐长出的黑色头,问:“这么不喜欢去美国吗?”

“当然了。”

“为什么?听说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因为那里没有天使呀。”妍妍一脸天真的说。

苏杭笑起来,把小丫头抱起,对闫雪说:“关门吧,我们去买药。”

闫雪嗯了一声,很是顺从的关上了诊所大门。苏杭一手抱着妍妍,另一手提着袋子,闫雪则跟在旁边。三人迎着夕阳,一路朝着中药店而去。这画面。看起来那么和谐。

不远处的劳斯莱斯中,看到这一幕的陈志达脸色很是难看。闫雪始终没有给他好脸色,反而与苏杭愈亲近,这让他心里无比难受。

暂时无法获得闫雪的谅解,让他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到妍妍身上。女儿的白血病,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这次回来除了想与闫雪复合,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把妍妍的病治好。

但闫雪似乎只愿意相信苏杭,陈志达开始思考,要不要找个机会和苏杭谈一谈。他相信,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关心母女俩,一定不会阻止他把妍妍带走的。

苏杭所去的中药店并不大,但药材很齐全。只是与宋老先生那家相比,品质上稍有差距。对苏杭来说,这点差距并不重要。依靠灵气的补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他长时间不去宋老先生的店铺,使得店长和员都松了口气。

因为他的事情,老宋同志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说如果再生这种为了赚钱,不顾他人死活的事情,就全部收拾东西滚蛋!

店长和员们立刻把这事记在了心里,然而没想到的是,那个年轻人不来了,可过几天,又有别人拿着奇怪的方子来买药。而且这次来的人,都有点小钱,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在环安城都算有点小名气。

一共来了俩,方子各不相同,唯一的相通点,就是无论员还是店长都看不懂治什么的。

想要问。对方却不肯回答,只说是从一个叫归来轩的诊所拿到的。

归来轩?店长仔细想了想,却记不起环安城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家诊所。他撇撇嘴,心想估计又是哪家医院的医生自找门路开的吧。现在这些医生,都知道自己开诊所最赚钱。不管是不是真的懂,都蜂拥而来。以至于中医越来越不被人信任。像上次那个年轻人,显然也是庸医之一,而今,怕是又多了一家!

既然是看不懂的方子,按照宋老先生的规矩,一律记下,等他回来查看。

如今的宋老先生,每日奔跑往来于药铺和医院之间。李老已经苏醒,但因为受伤太重。气血亏败,身体虚弱到极点。若非宋老先生手里有一副祖传的补药方子,怕是情况会更加严重。

不过即便有那千金难买的方子,想让李老恢复健康还是很难。按照这位老中医的推断,老爷子怕是难熬过明年秋季。

展文柏的父辈和李老关系很好,得知老人家的气血亏损,他不由想起了苏杭的气血丹。自从吃过这种丹药,他的身体越来越好。不仅**上威猛如龙,一些从前留下的隐疾也好的七七八八。仅仅一周功夫,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岁的年轻时代。

只是。无论他怎么说,闫雪都不愿意打破规矩,让他把气血丹带出诊所。而他向宋老先生建议,带李老去归来轩吃气血丹,又被狠狠骂了一顿。

老中医说:“什么气血丹?一周让你生龙活虎?我看你是磕了药吧!凡是补药,都讲究温补,度太快,要么人体受不了,要么只是一时之需。你又不懂得中药,别在这添乱,一边呆着去!”

被骂的脑袋耷拉,展文柏却不想放弃。他吃过气血丹,白岩夫妇也吃过,感受都是相同的。没有副作用,只有无尽的好处。区区三千块钱和这些好处相比,简直就像白捡的一样。他相信,只要李老吃了气血丹,一定可以很快康复!

为了证明这一点,展文柏每天都去归来轩,直到周三的时候。他终于抽中了最后一颗气血丹。当着闫雪的面把药丸吞下去,可出了店门钻上车,展文柏直接抠喉咙抠到吐。虽然他的动作很快,但气血丹依然消失了很多,仅存不到三分之一。

看着那指甲盖大小的丹药。展文柏也不确定还能有多大用。但有总比没有好,把丹药擦干净后,他带去了医院。

趁着宋老先生没来,展文柏偷偷摸摸把丹药混进水里给李老喝了。虽然是中药熬制,但因为有灵血混入,味道非但不苦,反而带着一点甘甜。最近宋老先生每天都让他喝中药,早就苦的舌头都麻了。李老还以为这是什么饮料,喝的有点上瘾。

在脾气暴躁的老中医到来前,展文柏迅离开了医院。他可不想跟那倔老头一块呆着,宁愿找个酒吧看看美女,喝点闲酒。

在展文柏离开后不久,宋老先生提着药碗进入病房。一见到他,李老就直皱眉头。宋老先生直接忽视他的表情,拿起勺子舀了一些递到嘴边,说:“你的气血不足,多喝点药没坏处。”

闻着那刺鼻的味道,李老叹息一声,知道对方也是为自己好。纵然不喜欢喝这种苦涩到极点的中药,却也依然要硬着头皮咽进肚子里。

如今他伤势未复,不能随意动弹,无论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的帮助。一口口喝着药,李老不禁怀念起展文柏给他喝的“饮料”。那种甜滋滋,喝起来让人精神愉快的东西,才是他这老头子该享受的嘛。

87.蒙圈的店员

如果让李老知道,“饮料”是从展文柏喉咙里抠出来的,也不知他是否还能这样愉快的想。

喝完了药,宋老先生把碗放在旁边,然后手指轻搭在李老脉搏上,开始诊脉。这种事情他每天都在做,但每次诊脉结果都一样让人失望。李老年纪太大了,就算用药剂补充,他的身体机能跟不上,很难消化这些药力。所以绝大部分药力都储存在身体里,使得其浑身上下都有些浮肿。

面对这种情况,宋老先生也没太好的办法。哪怕李老只能吸收十分之一,他也要做下去。

然而,这一次的诊脉,宋老先生却现了一些不同的情况。

李老的脉搏显示。其血脉流通度在加快,而且脉搏的力度增强了一些。虽然暂时还不是很明显,却持续不断。这让宋老先生很是意外,他表情逐渐凝重。脉搏突然产生变化,有时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很确定。自己的补药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李老在他离开的时间里,服用了别的东西。

在询问后,李老告诉他,此间除了展文柏送来的饮料外。什么都没吃。

饮料?展文柏?宋老先生本能的想起,展文柏曾说过一种名为气血丹的药物,还大大吹嘘这东西的神效。难道说,他没有听自己的警告,还是把东西带来了?

宋老先生气愤不已。身为一名医生,名气越大,越不希望自己的病人被别人插手。那样不但会影响他对病情的判断,还等于在另一个层次否认了自己的医术!对任何珍惜名誉的医生来说,这种行为都是难以容忍的!

因此,宋老先生立刻让人联系展文柏,要他把事情解释清楚。

可展文柏早就料到他会有这反应,直接把手机关机,谁也找不到。

宋老先生又气又急,却也没别的办法。以李老目前的身体状况,在不知喝的究竟是什么前,显然是不可能冒着绝大风险进行洗胃的,他只能让医生加强监护力度。只要李老的身体有一丝丝恶化,就立刻准备好抢救。

展文柏丝毫不知,自己的好心举动,把市立医院的医生们弄的紧张兮兮。若不是看在他家有些势力,和李老,唐振中也有很深交情,不太可能投毒的份上,恐怕宋老先生早就通知人把他抓起来了。

不过宋老先生虽然没有立刻动展文柏的意思,却派人去了趟归来轩,要把气血丹的事情搞清楚。

这几天里,归来轩的人气旺了很多。

苏杭问诊的三人中,有两人已经确定自己真的遇到了神医。尤其是那个食欲不振的胖子,用苏杭给的方子去抓药。只吃了两天,就食欲大增。脑子里的烦心事,也随之淡去。心情好,身体倍棒。再加上解酒药的神奇,这胖子立刻成了归来轩的忠实粉丝。

无论走到哪。都大肆宣传这个小诊所的神奇之处。

随着解酒药和气血丹的热卖,知道归来轩的人越来越多。而由于抽签的规矩存在,很多人都以拥有一颗解酒药为炫耀资本。那些中签的人拿到药,一个个当晚就摆开酒局,当着众人面吃下药丸。然后开始得瑟的找人拼酒。旁人羡慕又愤恨,靠手段作弊算什么本事,等我也买到药丸,喝不死你丫的!

每天这里都会有至少二三十人来抽签,并且随着人数越来越多,要求增加药丸数量的呼声也高了不少。

闫雪不为所动,管你来多少人,每天只有三颗解酒药,一颗气血丹。连那祛疤的药泥,也是限量每人一份。她坚决贯彻苏杭的要求,归来轩不以卖药为主,而是看病的地方!只是,每周只能来坐诊一天的苏杭,平常人根本难得一见。

胖子和骨折那人纵然把苏杭的医术讲的神乎其神,却依然有不少人表示怀疑。在他们看来,一个人医术再高也有限,毕竟这个社会是以西医为主。但古方制作的药丸,却可以有着奇效。他们对药丸的兴趣,远远大于求医。

现在环安城的中层富人圈,几乎都知道有一家小诊所。卖可以让你千杯不倒的神奇解酒药。另外还有让你虎虎生威,大展雄风的气血丹。虽然气血丹的效果很多,但大部分男人,都只看中了它某一个优点。人到四五十岁,如果还能再战一小时,说出去不知有多少人会羡慕死。

每天来这等着抽签的展文柏很是郁闷,早知道那些药丸这么好,当初就该找苏杭多要一些。现在可好,每天三颗,还得抽签。几十个人一起抽,几率也太低了。展文柏已经连抽四天,毛都没中过,气的想着再也不来了。

可想想药丸的效果,再看那些中签人的得意模样,他又咽不下心中的一口气。

说不来,每天第一个到的就是他。

宋老先生派来的人抵达归来轩时,看到门口站着几十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来闹事的。过去一问,才知道都是来抽签买药的。

买药还用的着抽签?当抽奖呢?

来人是中药店的店员,对这种小诊所向来都是看不起。所以周围人尽管说的药丸天好地好,他也只觉得是一群乡巴佬没见识。整个环安城,谁不知道宋老先生的店才是最正宗的中药铺子。其它的店基本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懂个屁的中医!

完全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的店员,大大咧咧的就要往里面走。还不等他走出去两步,就被人拉住。那个浑身赘肉,看起来少说也有两百斤的胖子凶巴巴的说:“你干嘛?想插队?”

“我来找人!”店员皱起眉头,心想果然是一群没见识的,太没礼貌了。

“不管你来干嘛的,老老实实去排队!”胖子说。

“你算老几?”店员不屑的撇撇嘴。

胖子脸色沉了下来,他在归来轩这群人里。算不上什么顶尖角色,可被一个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家伙鄙视,心里很是不爽。当即捏住对方的肩头,阴森森的说:“我杜高乐活了四十几年,你还是第一个问我是老几的人!”

肩膀一阵疼痛。而杜高乐这个名字,也让店员有些熟悉。他再仔细看了胖子一眼,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人,不就是城南专门干拆迁的杜老板吗!环安城展的越来越好,周边的乡镇都被括入市区之中。在这个过程里,诞生了不少以拆迁为生的人。

杜高乐,就是其中一员。

他早年就是某个小村子的农民,后来觉得种地赚钱太少,就拉起人马帮政府拆迁。多年前的法律还没那么完善,在拆迁过程中。他经常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虽然后来渐渐正规起来,可提起杜老板,仍有不少人心里怵。

这店员的老家也在城南,当初亲眼看到杜高乐带着上百人搞事情,那叫一个威风,吓的他现在想起来还腿打哆嗦。

而杜高乐之前被苏杭诊过脉,若非吃了那药,可能他现在都要得抑郁症了。这么多人里,他是最支持归来轩的“粉丝”之一。看到有人插队,自然不能容忍。

眼见杜高乐也在这排队。店员有点蒙圈。这样的人物想买药,随随便便派个人来不就行了吗,何必亲身到场?

他哪里知道,环安城的土豪们,早已把中签当成了一件大喜事。只要中了,恨不得立刻扯起喇叭公告天下。这样出风头的事情,怎么能让手下人去代替呢。

不等店员想明白,又有一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中年男子说:“小兄弟,去排队吧,别坏了规矩。”

店员抬起头看看他,越看越觉得眼熟。凝神回想,又是一愣。

这个穿着白衬衫,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好像是东来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郝东来?作为环安城最大的运输公司,东来车队的业务遍及附近几个城市,已经有向全省展的趋势。别看他表面斯斯文文的,可能干运输生意,有几个不接触黑白两道的人物?

郝东来竟然也在这里排队

店员揉了揉眼镜,又看了一遍排队的人,顿时现不少熟人。

胜南服装的黄总。江广贸易的牛总,海底蓝酒业的万董事长

一个个需要店员仰视的人物,全在这里老老实实的排队。而且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排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有那期待和紧张的神情,又是什么鬼?

环安城很大。但真正的顶级富豪也不过那一小撮。对全市经济起到最重要作用的,还是眼前这些中层人物。没有他们的支撑,环安城等于废了一半。

店员不敢再嚣张,很是老实的走到队伍最末尾。

诊所内,一个个不在乎钱的土豪走到桌子前,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纸团。打开看了一眼在,中签的自然喜出望外,得意洋洋。而没中签的,则叹息一声,偶尔还有人恨恨的打了自己手一下,嘀咕着:“就说不要拿这个嘛,真是臭手!”

88.归来轩的另一个用途

付慧敏和七八个女人则围在桌子旁,议论着闫雪那逐渐恢复的疤痕以及其手上价值数百万的坦桑石手链。

如今闫雪的脸,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到任何伤疤。之所以恢复的这么快,只因为苏杭在她的药泥中,又加了少许不老丹。以真正的灵药相配,自然好的奇快。亲眼见证了闫雪的改变,再加上前些日子付慧敏和闺蜜买的两份药泥敷在脸上,效果立竿见影。

如今两人面部肌肤紧致白嫩,充满着弹性。用手摸上去,就像少女一样柔滑。俗话说的好,一白遮三丑,这么好的药泥,放眼天底下。哪家医疗机构能做到?

趁着现在知晓归来轩的女人不多,付慧敏等人吸收了男人们的教训,每天都早早来等待。谁能抽中,谁就会被羡慕好几天。虽然药泥每天只有四份,但现在来买的女人并不多。几个人轮着抽,很容易就能抽到。

再看看那些挤成一堆买解酒药的臭男人吧,几十个人抽三颗药丸,几率小的可怜。等以后人越来越多,这种几率还会继续下降。

而闫雪的坦桑石手链。环绕在她那愈柔嫩的肌肤上,显得更加美艳绝伦。来这的女人们,家里资产都有数百万甚至更多。但没几个人能戴的起数百万的珠宝,她们知道,闫雪的手链是那位年轻神医送的。心里愈羡慕不已。

数百万的礼物送出,足以说明闫雪在那位神医心里有很重的地位吧。

虽然这猜测并不能当真,但听着众人那艳羡的话语,闫雪心里总是愉快的很。

懂事听话,又娇小可爱的妍妍,在女人堆里钻来钻去。这个夸一句,那个赞一句,把一群女人哄的开心极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这七八个女人?

男人们在那紧张刺激的抽签,她们却在这闲话家常,两边情景一对比,很多人都不禁感慨,下辈子还是当女人的好!

许久之后,所有的签抽完,今天的药也了出去。最后轮到那个店员时,闫雪直接说:“药已经光了,不可能抽中的,明天再来吧。”

店员在整个抽签过程中,已经见到太多的有名人物,知道这小小的归来轩不可小觑。他不敢猖狂,仔细斟酌了用词后,说:“这个请问气血丹有什么副作用吗?”

闫雪摇摇头,说:“如果吃的多也算副作用的话,那就只有这一个。”

店员哦了一声。又问:“那它的好处呢?”

闫雪没有回答,伸手指了指墙壁。店员抬头看,见青砖墙上,用毛笔写了几行字。

“所有药物限量,以抽签方式决定。解酒药每人每天一颗。美容药泥每日四份,气血丹每人每周一颗,须当场服用,不可外带。”

真是小气的规矩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药还限量的。

店员又往下看,见下方写有各类药物的用途。他找到气血丹的说明。上面写着:“补充肾虚血亏,可治各类气血不足引的顽疾,隐疾,男女老少通用。”

把这些话都记下后,店员犹豫了下,问:“那个,能告诉我气血丹的方子吗?”

这话一出口,周围尚未离去的人都哄然大笑。

“人家祖传的秘制药方,你张口就想要,当自己天王老子?”

“就是,见钱眼开也不能这么明显吧。”

“该哪哪去,来捣什么乱,闫小姐可没时间搭理你这种人,赶紧滚蛋!”

一群人毫不客气的叱责着,店员脸色通红,却不敢反驳。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宋老先生的吩咐。老中医一直认为自己是环安城中医里的泰山北斗,既然李老吃了疑似气血丹的东西,那他找人要方子辨认好坏,是很正常的事情。

按照那老头的话说:“让那什么轩的医生带着方子过来。还有成品,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敢这样胆大,乱给人吃药!”

原本店员来时也想直接这么说,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维护归来轩的一群人,他半个字也不敢提。这群人随便找一个,也许面对宋老先生会有所收敛,可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整死。和这些人做对,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尤其是杜高乐那胖子,抖着一身肥肉走过来,满脸阴森的说:“小子,前面插队,后面要方子,当这是你家吗?告诉我你家地址,老哥看看什么时候有帮你整理一下。”

店员欲哭无泪,被杜老板看中的屋子,一般整理后都成废墟了。他直冒冷汗,连连摇头,说:“不了,不了,哪里好劳烦杜老板,我这就走”

杜高乐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下,拍的这店员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以后长点眼力劲,不是孙猴子,就别把这当天宫瞎闹腾!”

店员忙点头,灰溜溜的从归来轩跑出去。杜高乐不屑的撇撇嘴,对闫雪说:“闫小姐,这样的人以后别搭理。实在不行,我弄几个人在这守着,有闹事的直接打断腿扔一边去。酬劳嘛。一天一颗解酒药就行了,咱老杜不贪心。”

“你可拉倒吧,要真有这样的好事,我们谁找不着人来看店,还需要你出头?”有人说。

“就是。不亏专业拆迁户,捡便宜顺手拈来,毫不做作,我差点都信了。”又有人说。

“咱老杜是那样的人吗!”杜高乐大怒,转而对闫雪低声说:“其实半颗也行。”

众人哈哈大笑,知道他在开玩笑,没有当回事。

闫雪也宛然一笑,不去理会。这些人每天都来,彼此都很熟悉了。原本是来抽签,可渐渐的。却现能遇到很多同等层次的人。不需要喝酒,也不需要勾心斗角,归来轩的药丸,就是他们的共同话题。在这里交谈,他们感觉十分轻松愉快,若非诊所太小,他们恨不得直接在这住下。

除了人际交往带来的方便外,苏杭在墙上布置的聚灵阵也起了不小的作用。如今的归来轩里,灵气十足。凡是进来的人,都感到绝佳的舒适。哪怕站在这。也好似在做全身按摩。只呆两三个小时,全天都精神抖擞,完全不会感到疲惫。

这些人虽不明白为什么,却不妨碍他们逐渐喜欢上这里。

再加上如今闫雪脸上的伤疤消失,那极致的美貌再度恢复。每日都用经过清灵阵净化的灵气水洗漱,她的皮肤看起来和二十岁年轻女孩没什么区别。黑色长如瀑布一般越过肩头,几缕丝落在脸上,非但不显得凌乱,反而让人觉得十分娇艳。她那天生的魅惑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影响了很多人。使得无论男女,都很容易对她产生了好感。

众人很喜欢这个做事有原则,毫不做作的女子。而神药,神医,更让他们对每天坐在诊所里的闫雪愈尊重。

归来轩唯一的小孩子妍妍,也成了众人的小公主。这个乖巧可人的小姑娘,见谁都先夸赞一番,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仅仅这份机灵劲,就让人喜欢的紧。尤其是杜高乐这胖子。可能因为身体原因,四十多岁了还没个孩子。

这块心病,让他心情越来越差。直到吃了苏杭的药,才有所好转。所有人里,他对妍妍是最关心的。几乎每天来。都会带着不同的玩具或小孩衣服。

一开始闫雪还会拒绝,但现拒绝并没有效果,只好由他去了。因为有足够多的好处,妍妍跟这胖子也最是熟悉。看到他,立刻就会上去拍着那沉甸甸的肚子,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嘿,你咋又来啦!”

这可爱的样子,总会惹得众人一阵欢笑。

小小的诊所里,欢声笑语不断,这恐怕是连苏杭也没想到的事情。

在众人其乐融融的时候,苏杭也没闲着。

从唐振中那买来足够多的玉石后,他就借着**下的聚灵阵快修行。右臂的穴位,早在周一的时候就全部封死。众多灵气快涌入,如今他的右臂已经沉重的抬不起来。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怕是明天就可以尝试开启右臂经脉。

这样快的修炼度,让他欣喜不已,很庆幸自己及时想到了这一点。否则按着正常的路子去修行,最少也要多花费三倍时间才行。

苏杭不喜欢浪费时间,如果有捷径可走,哪怕危险一些,他也愿意尝试。

苏氏遇到的麻烦,让他有了一丝危机感。知晓自己如今的力量还很薄弱,想让自己的家人不再受难,唯有尽快成长起来才行。

想到死去的苏盛丰,苏杭的拳头握的更紧:“李家你们等着,我会去京城找你们的!”

而此时的京城,已经溃败到几乎只剩一座老宅的苏氏,看起来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坐在家主位置的苏长,垂垂老矣,和几日前相比,他就像老了十年。那满头白,苍老疲惫的神情,使得许多人都不禁哀叹。

苏氏,真的要到穷途末路了吗?

89.苏氏的转机

李家这次打的太凶了,不说苏氏最重要的沿海产业,就连京城,也被扫荡一片。凡是姓苏的地盘,全部像蝗虫过境一样,吞的干干净净。银行也紧跟着要求立刻归还多达上千亿的贷款,否则的话,将立刻向京城法院提起诉讼。

放在几天前,银行绝不敢这样得罪苏氏。他们这样做,无疑是受到李家的指派。

上千亿的贷款,几乎成了一座大山,把苏长空压的喘不过来气。他终于体会到那些表面风光的经济家,为何明明成了全国富,世界富,却依然要马不停蹄的赚钱。所谓的富裕。只是表象,他们的风光,其实都是纳税人用血汗钱养出来的。

看着老宅里一个个神情惊慌的族人,苏长空叹息一声,问:“家里还有多少钱?”

老管家手里拿着平板。在上面划拉几下,低声说:“最近被打压的太厉害,货款收不回来,外债不断有人上门。再加上宋家暗中抽走了那批资金,填满窟窿后。剩余不足三亿。”

“三亿”苏长空一脸苦涩,那么大的家族,只有三亿。这些钱如果给一些小势力,或许会让他们觉得是笔天文数字,但对家大业大的苏氏来说。根本就是个笑话。那么多的族人,平均分下去,恐怕一人连百万都分不到。

“那些变卖的资产呢?”苏长空问。苏氏经营了这么多年,拥有许多实体资产,这些东西如果卖掉,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老管家摇摇头,说:“没有人敢接手,就算卖,恐怕也得等我们被”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苏长空已经明白了意思。在苏氏被彻底赶出京城之前,谁也不敢轻易接盘。

看样子,苏氏真的要完了。

这时,有人急匆匆的走进大堂,说:“二爷回来了!”

苏长空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衬衫,打扮流里流气的男子走进大堂。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无论型还是气质,都如杂质上的模特。这就是苏家嫡系子孙中,那位对政权毫不动心,只愿经商的苏璟秋。

虽然他姓苏,但却从不依靠苏氏的资源。因为他所经营的商业,多半位于欧洲,那里是苏氏的空白区域,没有半点影响力。

以前提起苏璟秋,苏长空就气的直咬牙。本来嫡系子孙就俩。还跑了一个去欧洲做买卖,简直不像话!可苏璟秋我行我素惯了,自身掌握经济大权,对苏长空的愤怒根本不做理会。用他的话来说,苏氏是苏氏。苏璟秋是苏璟秋,咱们互相都别沾光。

一群平时对苏璟秋很是不满,觉得他很丢苏氏脸面的人,此刻都陪着笑脸,亲热的喊着“璟哥大侄子”等。苏璟秋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进大堂。苏长空看着他,面色阴沉,说:“你来干什么?滚出去,这里是苏家!”

老管家叹息一声,知道苏长空这是有意在撇清和苏璟秋的关系。苏家已经落魄了,不能再去连累子孙。

苏璟秋呵呵笑起来,说:“你说了算?要是奶奶在,就你这话,非得挠你两下不可。”

苏氏那么多人,敢跟家主这样说话的,唯有苏璟秋一人。苏长空气的胡子都要竖起来,不等他火,就听见苏璟秋说:“行了,懒得跟你磨叽。算一下有多少人愿意走,我在欧洲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几处农场,都搬过去种地吧。”

苏长空愣了愣,没想到苏璟秋突然到来,是为了说这事。他面色极其复杂,虽然苏璟秋话说的简单,可他却明白。这件事肯定要让这小子费很大的劲。苏氏那么多人,如果全部移民欧洲,这中间需要打通的关系和所花费的钱财,绝不在少数。

从李家开始打压苏氏到如今,只不过一周功夫。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办成这事,一来说明苏璟秋能力强大,二来,他很可能早就预测到了这种事情。

苏长空忽然明白,苏璟秋为何一直对政权不敢兴趣,反而执意要去独立经商。也许,他早就看出苏氏会有这样一天,所以提前为族人们铺好了一条退路。

老管家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苏璟秋,这孩子他从小看到大,知道其表面玩世不恭,实际上心思缜密。记得十几年前,苏璟秋当着众人面宣布要去欧洲展,然后被苏长空抽了三巴掌后,晚上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酒。

老管家过去想安慰两句,却听见他说:“苏家山越大,越容易压死人啊。咱们这山脚,已经被挖空了,随随便便戳根棍子来,都可能会倒。你说,这样的山还能呆吗?我必须去欧洲,如果有一天山倒了,起码你们还能有地种。”

那时站在苏璟秋对面的是,是其大哥苏璟桓。听到这话,苏璟桓和老管家都沉默了。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没劝过苏璟秋。月夜下的那话语,始终在耳边萦绕。如今,这一天竟真的到来。

苏长空面色阴晴不定,他很犹豫。如果答应苏璟秋,那么苏氏就不仅仅在京城除名,更是在这个古老的国度也彻底消失了。祖宗的基业。真要这样扔下?

外面的苏氏族人,也议论纷纷。有些希望能跟着苏璟秋去欧洲,他们都很清楚,所谓的农场种地只是一句玩笑话。苏璟秋敢来这,肯定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也许不能恢复往日的风光,但做些买卖,赚个温饱钱还是很容易的。

但也有人不同意去,他们认为苏氏还有诸多产业,只要扛过这一阵子,迟早还能东山再起。

更有人琢磨着。希望苏璟秋能留下钱。在他们看来,苏璟秋骨子里流的是苏家血脉,那么他的一切,都应该奉献给苏氏才对。

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听着外面的议论声,苏璟秋回过头,毫不客气的说:“嚷嚷个屁,要么走,要么自己滚蛋。钱?一毛钱也没有!”

“你这孩子”

一个年纪五十多岁的男人用责怪的语气正要说话,苏璟秋直接冷哼一声。说:“怎么?四叔你败光了广南公司的钱,现在还想祸祸我?”

那男人脸色通红,他原先负责苏氏广南省的公司产业,因为不加节制,随意动用公司资产,在今年三月份,就宣布破产了。若非看在这是亲生儿子的份上,苏长空真想活活打死他。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苏璟秋环视众人,冷声说:“我回来,是因为我姓苏!苏氏能有今天,都是要拜你们所赐。如果去欧洲,就给我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活着。那里不是国内,没有让你们得瑟的地方。如果不乐意,就自己卷铺盖滚蛋。”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却没有人敢反驳。站在这的人,谁没败过苏家的产业?他们都知道自己手底下有多黑,难以洗白,只好保持沉默。

看着被苏璟秋训斥到头都不敢抬的族人。苏长空再次叹出一口气。苏璟秋所说的话,他又何尝不明白。那些人挥霍家族产业的时候,他一清二楚。只是以前的苏氏就算有天大的窟窿,也能轻松补上,所以才没有制止。

现在看看。正是自己的纵容,导致苏氏落得今日的局面。

就在苏长空自责不已的时候,又有人跑过来,提醒说:“大爷回来了!”

苏长空和苏璟秋齐齐抬头,见一个鬓角花白,年纪在四十多岁左右的男人大步进入老宅。他看起来斯斯文文,却给人一种只能仰望的气势。他是苏璟桓,一个凝聚苏家所有期望,背负着沉重压力的男人。

年仅四十七,却进入了部级领域。很多人认为,倘若苏氏没有落魄,或许他会是十一年后,李家那位嫡系传人最有力的竞争者。

走入老宅的苏璟桓与周围的族人们不断打招呼,看着那些亲人慌乱,期盼的表情,他叹息一声,步入大堂。见苏璟秋也在,他没有感到意外。这个与他流淌着共同血脉的弟弟,如果在苏氏最需要人帮忙的时候没有回来,那才是怪事。

“爷爷。”苏璟桓冲苏长空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苏璟秋,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璟秋回答说:“我说昨天你信吗?”

苏璟桓摇摇头,不等苏璟秋开口,他便对苏长空说:“李家有了消息,愿意放苏家一马。”

苏长空愣了下,李家愿意让步了?怎么可能

苏璟桓又说:“宁家老太爷去了趟李家。”

苏长空恍然大悟,原来是有贵人相助。宁家老太爷如今已经九十多岁,与苏家那位已经离世的老爷子同辈。两人从民国时期就是一个战壕的弟兄,后来经历了炮火的历练,一路相互扶持着走过来。据说,苏家老太爷当初曾用一根麻绳捆住宁家老太爷,从死尸人堆硬生生爬了十几里路,胳膊腿都磨的能见到骨头。若非如此,宁家老太爷早就就死了。

这救命之恩,生死与共的友情,怎么能不被记住。

90.难以接受的代价

只是苏家这次确实理亏,谁也不能上来就开口,否则必定会被李家毫不留情的扫掉面子。而如今,李家打的差不多了,宁老太爷这才出面,意图把事情平息掉。以老人家的威望,就算是李家,也得给几分薄面。

听到这个消息,外面的族人都欢呼起来。李家愿意让步,他们就可以不用担惊受怕了。苏长也一脸喜色,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苏璟秋和老管家却没他们那么高兴,反而皱起眉头。李家闹出天大的风波,难道就因为宁家老太爷一句话选择退让?如果他们这么容易被劝住,就不是以脾气火爆著称的李家了!

果然,苏璟桓再次开口,说:“李家不久前了我,答应让我与琬柔结婚。但条件是要入赘李家。这样的话,他们愿意归还苏家产业,不再进行报复。”

李琬柔是李家第三代嫡系子孙,与苏璟桓的年纪,相差了整整十三岁。两人从认识到如今,也已经有了十年之久。这么长的时间里。早就情投意合。但李家始终以双方年龄差距太大,不同意结婚。很多人都猜测,李家很可能是看不上苏氏,觉得把人嫁过去丢人。

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同意了。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入赘!苏璟秋二话不说。直接开口:“绝对不行!”

苏长有些迟疑,苏璟桓是苏氏最有希望的人,原本他的计划里,经济靠南粤宋家,政权靠苏璟桓。可现在,宋家撤了。如果把苏璟桓也送给李家,那苏氏还能剩什么?就算重新拥有那些产业,恐怕几十年内,也不再有任何崛起的可能。

再说了,入赘这个词放在苏氏身上,也太丢人了。

可李家的目的很明显,我就是要把你苏家的希望断掉。你们全力培养苏璟桓,不就是为了翻身吗?好,那我就把这人弄进李家。

完全可以肯定,如果不答应入赘,哪怕宁家老太爷出面,李家也绝不会松口的。

苏璟桓看出了苏长的犹豫,他面色平静,说:“我已经答应了,三个月后,入赘李家。”

“你疯了!”苏璟秋瞪圆了眼睛,气急败坏的说:“不行!绝对不行!不就是一点点产业吗!跟我去欧洲,那里现在的展势力很好,我们还可以赚回来!”

“你不懂。”苏璟桓看了他一眼,说:“我必须留下,因为这里是京城,是苏氏的根本。如果我们去了欧洲,那苏就不是苏了。同样的笔画,却是不同的含义。”

苏璟秋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明白归明白,并不代表赞成。在他看来,苏璟桓就是被苏长的思想带坏了,总抱着那套旧想法。什么根啊脉啊,只要人还在,走到哪不都是家吗!

但苏璟桓是什么人?他如果不想答应。就算死也不会点头。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再反悔。

苏长一脸阴沉,许久后,他抬头看向苏璟桓,问:“你恨我们吗?”

苏璟桓沉默下来,没有回答。可这沉默。已经是答案。拥有那么好的前途,以为自己可以重复祖辈的荣光。可是,却被那些族人们牵连,不得不牺牲自己保全苏家。从此以后,他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功绩,拥有多大的权势。都会始终被李家的阴影笼罩。

因为三个月后,他不再姓苏,而是姓李。

要说不恨,那是假的。可他又恨不起来,都是亲人,怎么恨呢?

苏长深深叹出一口气,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摆摆手,说:“去吧,为苏家把这件事摆平。”

苏璟桓点点头,转身向大堂外走去。苏璟秋气的浑身抖,冲苏长大叫:“你老糊涂了吗!不懂什么叫入赘?这是**裸的侮辱!”

苏长没有回话,坐在太师椅上低头。苏璟秋转过头,见苏璟桓已经上车离开。他狠狠的跺脚,大骂:“什么狗屁苏氏,只知道牺牲自己人,真他吗的”

说罢,他也扭头离开。外面的族人们面面相觑,有人惊喜,有人皱眉。对苏璟桓答应入赘的事情,众人议论纷纷。但无论怎么样,他们都觉得这样很好。能够留在京城,继续过快活日子,有什么不好。

见苏璟秋被气走。老管家叹口气,说:“二爷这性子,您别生气,他也是为苏家好。”

“我怎么会不知道。”苏长那张憔悴的老脸上,不知何时流下了眼泪:“他应该骂的,苏家,确实让他失望了。只是,我最觉对不起璟桓,以后,他就要姓李了啊”

想到那个为苏氏牺牲的男人,老管家脸色同样黯然。

时隔不久,李家宣布两件事。

第一,归还苏氏产业。

第二,苏璟桓入赘李家,与李琬柔在三个月后成婚。

第一条消息,已经足够让人错愕。原本有无数人等着跟在李家屁股后头喝汤,可没想到,这头疯的狮子,竟然突然不咬人了。

而第二条消息,更让无数人诧异。苏璟桓的前途无量,哪怕苏氏落魄,可他未来步入国级也并非没可能。这位苏家最有希望的男人,竟然要入赘李家了?难怪李家愿意停手,能获得这位政坛上冉冉升起的新星帮助,未来那位李家嫡系传人,已经不再可能有任何敌手。

至此,所有人都看明白,十一年后,必然会是李家的天下。

这消息迅传遍了京城,然后以极快的度向外扩散。

宋家,很快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得知苏氏保住了,却失去崛起的一切可能,宋家庆幸之余,又觉得有些惋惜。

庆幸的是,苏氏没有危险,宋家也肯定会很安全。惋惜的是。宋语婧已经与苏家解除婚姻关系,他们失去融入京城的最好机会。

直到此时,宋家的人才明白,老家主的思想,是多么具有前瞻性。他早已看出苏氏不会那么容易倒下,一定会有人出手相助。可惜的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知晓了这消息,宋语婧呆了呆。苏氏,真的化险为夷了?

她不禁想起环安城的那个年轻男人,如果自己没有那么急着和他离婚,如果愿意听从父亲的建议再等几天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她已经离婚了,从此和苏氏没有半点关系。甚至唯一的牵扯,那两张离婚证,也被她在民政局前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此时的宋语婧,已经回到了南粤,并把从苏杭那买回的低等灵茶,送给了父亲和哥哥。

从她手里接过旧报纸打开。看清那些如玉石般的灵茶时,宋家家主捻起一片,说道:“有些东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也有些东西,其貌不扬,却深不可测。你看这破旧的报纸,能猜到里面装的茶叶如此不凡吗?”

宋语婧不知道他在说苏氏,还是在说苏杭。但无论说谁,都让她心里很乱。这个向来精明自信的女人,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怀疑。

和苏杭离婚,真的正确吗?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咖啡馆的时候。苏杭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问:“你确定吗?”

“相信我,我会带着苏家和宋家起来,但我需要时间来证明。”

午后的日光,照耀在年轻男人的脸上。他平静的面色之下,似乎藏着不平凡的自信。那时候,宋语婧只觉得他很可笑。连苏氏都保不住自己了,你一个庶出子弟,无权无势,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她不信,所以有了民政局前的灰烬。

之前她也不信苏氏能存活下来,可现在,事实证明她错了。

那么关于苏杭,她会是对的吗?

宋语婧心里很是迷茫

相比这个女人的复杂心情,罗华就高兴的很了。他在国内音乐圈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些头绪。

国家民族音乐团里,有一名成员叫黄菁菁,在看过那部视频后,曾在微博转留言:“现场听更震撼哦,我可是在场呢,不要羡慕呦。”

这条微博经过各种转,很快被罗华注意到。他没有黄菁菁的方式,却可以找到其经纪人岚姨。经过询问后,岚姨承认。她们当日确实在现场,亲眼见证了这场天才之间的比斗。罗华大为兴奋,想问那弹琴的究竟是谁。

可岚姨也只知道这人姓苏,是唐氏珠宝店的雕刻师,被唐振中那老头很是看重。至于其它的信息,一概不了解。

黄菁菁也是差不多的意思。罗华没了办法,却又等不及,干脆直接坐飞机从香港直奔环安。得知这个天才作词人想用琴曲为卓景明做主打歌,黄菁菁也很是兴奋。只是她与邓佳怡不同,后者是无拘无束的学生,而她却是国家民乐团的固定成员。每天要往来各地进行演出,没事还得接待贵宾,弘扬国土文化。

和邓佳怡相比,她很是不自由。所以虽然想去观摩琴曲与流行音乐的结合,却因为最近事情太多没有办法。于是,她给邓佳怡打了个电话,告知马上会有大惊喜落在苏杭身上。

91.邓佳怡的邀请

至于什么惊喜,她故意关子不说,惹的邓佳怡一阵笑骂:“神神叨叨的,小心嫁不出去。”

“听你这语气,好像很快就能嫁出去一样。怎么的,我们的大琴师要娶你啊?”黄菁菁调笑说。

“你才嫁给他呢。”虽然苏杭并不在身边,但邓佳怡还是脸色红扑扑的。

“他愿意娶,我也不拒绝啊。”黄菁菁嬉笑着说:“就怕某人不乐意哦。不过我这人很大方的,到时候买张大**,我们三个人睡在一起。啧啧,不知道大琴师手指灵巧,体力怎么样。”

“你不跟你说了,天天不正经。”邓佳怡还是未经认识的黄花大闺女,哪里能和黄菁菁这种女**相提并论。三言两语,就落荒而逃。

挂了电话,邓佳怡想起一件事,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去找苏杭说一说。她来到男生宿舍楼下。门口的老大爷已经认识了她,笑着问:“姑娘,又来等那小子啊。”

邓佳怡面色微红,带着些许羞意轻轻点头。老大爷摇头晃脑,说:“亭亭玉立,闭月羞花。不过那小子也不错,**潇洒,玉树临风,真是般配。”

这一顿成语,说的邓佳怡忍不住笑起来,说:“他才不**呢。”

“人不**枉少年。想老头子当年,那可是”

老大爷在这侃侃而谈,逗的邓佳怡不住笑。那如花儿一般的笑容,让许多路过的男生都看呆了。林东凑巧从这经过,见邓佳怡等在楼下,二话不说。直接冲着宿舍喊:“苏杭,系花喊你下来吃饭!”

满楼男生都从宿舍里跑出来,大呼:“系花又来了?”

“比我妈看我还勤”

“我也好想当牛粪啊”

“你只能当牛粪,没花愿意插的那种。”

苏杭从宿舍出来,见邓佳怡确实在那,只好下去。一众男生起哄:“跳下去!跳下去!”

他们还记得苏杭雨夜从四楼一跃而下,为邓佳怡撑伞的那一幕。不过苏杭脑子可不糊涂,任你们如何叫嚷,都不为所动。

走到楼下,看着对面总是脸色红的邓佳怡,他轻叹一声:“有事?”

林东很是不满,说:“没事就不能找你?系花,他再这样,你以后就来找我,我天天跑楼下等你!”

邓佳怡被他逗笑,却没回应,只对苏杭说:“听黄菁菁说,有人要来找你,好像是好事,但不知道究竟干嘛的。”

苏杭哦了一声,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见他一脸淡定,已经习惯了的邓佳怡犹豫几秒,然后说:“过几天我妈妈生日,我想邀请一些同学去,你有时间吗?”

“哇哦,这么快就见父母了?”林东瞪大了眼睛。

苏杭瞥他一眼,还没说话,邓佳怡又连忙补充:“主要我想拿的东西太多,又找不到人帮忙,所以”

苏杭皱起眉头。过生日?他很想直接拒绝,可看邓佳怡那期盼的目光,又不太忍心。林东砸吧砸吧嘴,拍着胸脯说:“扛东西找我啊!两百斤以下,一只手就能举起来,不要钱。管吃就行!”

刘夏辉跟何庆生此时也凑巧回来,听见林东的话,便好奇的问:“系花要扛什么?我们都可以帮忙的。”

邓佳怡脸色通红,找人拿东西,当然只是借口,只是没想到这三人也上来凑热闹。见她一脸窘迫。苏杭只好帮忙解围:“有你们什么事,回宿舍去。”

林东哼了哼,拉着刘夏辉跟何庆生就往楼上走,说:“世风日下,世态炎凉,见色忘友啊”

何庆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禁笑起来:“我当啥事呢,系花你想找苏杭就直说呗,他那性子最近冷的跟冰山似的,不直接点他会装傻的。”

“有你什么事,回去睡觉!”林东一巴掌拍过来,把他拉走。

邓佳怡脸色更红,很想直接告诉苏杭,我就是想来找你一起去。如果只有他们俩单独相处,这话还能大着胆子说出来。但周围不时有人经过,脸皮薄的邓佳怡,实在不好意思开口。犹豫片刻的苏杭,忽然问:“哪天?”

邓佳怡惊喜的抬起头,连忙说:“下周三!”

“可我还要上课”苏杭说。

“啊!”邓佳怡才想起这茬,她低下头,很是失望的说:“那,那就算了,我自己回去好了”

“我请假吧。”苏杭又说。

邓佳怡怔怔的抬头,看着苏杭那镇定自若的神情。过了几秒。她反应过来,差点高兴的要忍不住去抱住苏杭。强忍着心里的兴奋,她说:“那就说定了哦,下周二我来找你!”

苏杭点点头,问:“没事了吧?没事我回宿舍了。”

“哦,好吧”

也不管邓佳怡那稍有失落的神情,苏杭转身走回宿舍。他的右臂现在重的已经快要抬不起来,已经快要到极限。眼下他必须稳住心神,调整身体的状态,如此才能更好的应付经脉冲击。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能下来和邓佳怡说话,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只是,苏杭并没有真的回宿舍。待邓佳怡走后,他从楼梯拐角出来,朝着校外走去。

想要打通右臂经脉,宿舍里肯定是不行的。虽然这里灵气充足,但毕竟有三位室友在场。

通脉时,不能被人打扰,否则很可能生危险。如今的环安城,能让苏杭放心的地方并不多,而闫雪母女俩所住的出租屋,无疑是最佳选择。

想想也有几天没去了,不知道经过第三次治疗,妍妍的身体究竟恢复如何。根据之前的预判,小丫头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才对。

此时闫雪和妍妍也关了诊所大门,准备回去。归来轩的人气越来越好,尤其是今天周五,从上午到下午,一整天都挤满了人。一部分是来买药的,还有一部分,是来询问明天的坐诊。尤其是那个有不举之症的男人,喝了七天药,他现在身体恢复的极好,每天都旗帜高举。

若不是想着苏杭叮嘱,未经过针灸,绝不能行房事。他早就忍耐不住“大开杀戒”了。

三个病人,如今都用自己的身体验证了苏杭的医术靠谱。在他们的大力举荐下,不少亲戚朋友都想来碰碰运气。有的有病,有的没病,不过没病的人,苏杭不看也不收钱。那些人便打算用这种方法。来判断自己身体到底如何。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群人,闫雪也累的够呛。到了今日,她脸上的伤疤已经完全消失。

绝美容颜,加上那成熟诱人的身材,引得不少人注意。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不是没人觉得闫雪一个弱女子,所以上来**或动手动脚。

杜高乐这群老顾客,直接喊来一批人,把那几个没眼力劲的家伙拖出去一阵暴揍。看着环安城里有名有姓的一堆人,都如此维护归来轩,众人这才明白。虽然仅仅是一个弱女子,却依然不可小觑。因为她身后,站着无数男人

回到出租屋的闫雪,很碰巧与苏杭偶遇。见他到来,闫雪很是惊喜,连忙去开门。

妍妍伸手拉着苏杭,要抱抱。将小丫头抱起来,见其气色越来越好,头也愈浓密,苏杭顺手把她诊脉。脉象平稳有力,看样子已经没有大碍。等这次的药力消化,应该再做一次治疗巩固。就能完全康复了。

开了门的闫雪,把拖鞋拿来,弯腰为苏杭换上。她的动作自然,完全没有半点刻意。好似为苏杭做这种事情,是天经地义的。

苏杭微微迟疑,但见她这么高兴,也没有拒绝。闫雪又把自己的鞋换上,从苏杭手中接过妍妍,问:“怎么这么晚来了?”

她的眼神有些炙热,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感受着右臂的沉重感,苏杭略微偏移了视野,说:“需要一个人静静。”

闫雪明白他有事情要做,略微失望的打开次卧的门。妍妍拉着闫雪的手,好奇的问:“妈妈,静静是谁?天使为什么需要她呀?”

闫雪笑起来,说:“静静是个应该乖乖去洗澡的好孩子,你是不是呢?”

“嗯!妍妍也是!”小丫头用力点头。

闫雪拉着她,往浴室而去。虽然苏杭并没有要留下过夜的意思,但闫雪依然希望洗干净自己的身子,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

进入房间里,苏杭从口袋里掏出玉针,然后又脱下上衣,将右臂裸露出来。依然如上次那般,整条右臂都晶莹剔透。仿若在光一般。凝聚到极点的灵气,甚至一点点渗透出来,逼的皮肤鼓胀,似要爆开。

看到这种情况,苏杭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

他拿起一根玉针,熟练的扎入第一个穴位之中。

一根根玉针。很快扎满了左臂,那不断冲撞的灵气,让他手臂满是鲜血。苏杭咬紧牙关,不出任何声响,在冲击到最后一个穴位的时候,感觉手臂猛然轻松,他立刻抬手握拳,将那冲出体内的灵气牢牢困住。

92.净气瓶

澎湃的灵气在掌间震荡不休,似要冲破枷锁直上云霄。然而苏杭的手掌如五座大山,将之压的动弹不得。那灵气左冲右撞,最后越来越浓,感受着奇大的压力已经到达极限,苏杭猛地挥拳向前一击!

大量灵气在这瞬间爆,间颤动,一条细微的裂缝陡然出现。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苏杭没有半点犹豫,立刻探手进入狠狠一抓。

也不管抓到了什么,他立刻收回手掌。在其指尖刚刚回缩的刹那,裂缝立刻闭合。即使有心理准备,可苏杭仍被这其中的凶险吓出了冷汗。间裂缝的力量,属于另一个层面,别说他现在连经脉都没打通,就算恢复如修真世界里的强大。也不可能挡得住这股伟力。

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感觉右臂一阵轻松,苏杭不由露出了笑容。虽然危险,但只要成功,那就是值得!

他把手里抓到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伸手将右臂的玉针一根根拔下。待经脉中的灵气稳固,不再有任何异样后,他才微微低头,看自己究竟抓出了什么。

这次的东西,比上次还要少一些。估计是开启的位置生了改变。

从左至右,第一件是一个黑色的小布袋。这袋子看着普普通通,不过上面绣着一个“驭”字。苏杭轻咦一声,将之拿起打开,见里面是一堆黑色的颗粒。好像老鼠屎。他愣了下,有点弄不清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过袋子上的“驭”,却让他想起修真世界里一个很出名的宗派:驭兽门。

这个宗派弟子自身修为不高,但掌握一种奇法,可以控制一些怪兽。没人知道他们如何做到的,但见到驭兽门的弟子,大部分人都躲的很远。这个宗派的人和毒王宗一样,都喜欢随身携带一些小东西,例如蜘蛛啊,蛇啊,蝎子啊什么的。

唯一的区别是,毒王宗的虫子带有剧毒,触之必亡。而驭兽门的虫子,大多用来做侦查之用。

把那黑袋子里的颗粒状物体拿出来打量一会,苏杭手指轻轻用力,很容易便将之捏碎。一股清水状液体流出来,有些粘,其中隐约可见如细丝一般的腿脚。

也许,这是驭兽门的某种侦查虫?不过自己什么时候弄到的这玩意?

境界高深的修行者,神识外放,瞬间便可观阅千万里。这种侦查虫听起来方便,实际上对大修行者毫无用处。想了半天,苏杭猜测可能是初入修真世界时,不知从哪捡来的垃圾吧。

把这暂时无用的袋子放下,苏杭又拿起第二样。

同样是一个黑袋子。但是稍大一些,上面绣着一堆花朵。那花看起来栩栩如生,更隐隐能闻到一股香气。苏杭只看了一眼,就辨认出这是百花门的东西。只有那群花枝招展的姑娘,才会连一个普通的布袋子都搞的如此清雅。

百花门向来与世无争。进去修炼的女人除了想办法保住自己的花容月貌,剩下的就是摆弄花花草草。苏杭打开这袋子看了看,不禁苦笑。如他所料,里面是一堆花种,粗略数一数。应该有十几种。

百花门的花,仙音阁的琴,酒老泉的酒,是修真世界里最富盛名的三样东西。

每个进入百花门的人,都会被那惊艳绝伦的花海所震撼。闻着清香,整个人都仿佛要举霞飞升。曾有人误入其中,以为自己是来到了传说中的仙界。

只是,再美的花,对苏杭来说也是牛嚼牡丹。

摇摇头,把这袋子放下后,苏杭又拿起一样。

第三件东西,让他稍微起了点兴趣,是一个小巧的玉瓶,上面有一些细微的纹路。轻轻一晃,能听见里面传来水声。

苏杭将之打开,不禁一呆。惊人的灵气从瓶口中冲出,让他好似看到一条大河迎面冲来。苏杭心里又惊又喜,连忙把瓶塞放回去。说来也怪,瓶口一被塞住,所有的灵气都猛然消失不见。整个屋子都显得有些干燥。好像气中的水分也随着灵气被吸入瓶子里。

盯着那玉瓶上刻画的纹路,苏杭认出这正是器纹。仔细辨认一番后,他终于确定,这是用来凝聚灵液的净气瓶!

所谓的净气瓶,是炼器师的一项独特明。它可以吸收气中游离的灵气,将之在瓶中凝聚成液体状。一些较为高级的法器,在铸造完成后,都需要纯正的灵液进行淬炼。而除了能淬炼法器,灵液还可以帮助高级修行者恢复灵气,治愈伤势,又或者炼丹等等,用处非常的多。

可以说,净气瓶和灵石一样,都是修真世界里最不可或缺的基础物品之一。

苏杭手里的这瓶子非常小,只有拇指一般大。就算把它装满,也没多少灵液。相比那些动辄千万斤的大型净气瓶,眼前这小东西,就像孩子的玩具一样。

不过修真世界里很多底层修行者,都以拥有这样一件东西为荣。虽然小,却可以自动吸收灵气,比辛辛苦苦修炼去凝聚容易的多。

让苏杭欣喜的是,这净气瓶里本就有残余的灵液,虽然不多,却对他极为重要。无论拿来修行,还是用来炼药,都有大用处!

若非手里有半颗血仙草,苏杭真有打开瓶塞,把灵液全部喝下去的冲动。但他很清楚,灵液凝聚极其不易。以地球的修行环境,想凝聚出一滴。恐怕最少也得两天左右。而瓶子里的十几滴,相当于将近一个月的功夫。

血仙草可以提升他的气血强度,稳固修行的基础,对未来展具有战略性的意义。如果把灵液和血仙草配合使用,药性想必会更强一些。

相当于重修一世的苏杭。明白欲则不达的道理。他忍住心里的激动,很谨慎的把净气瓶放进单独的口袋。至于另外两件东西,暂时想不到用处,便随意放在了房间的角落。

晃动了两下手臂,感受着其内暗藏的强大力量,苏杭心满意足。能够在灵气稀薄的地球,达到如此快的进步,很是难得。这多亏他曾有修行经验,如今再来一次,自然要快的多。

打开房间门走出去。闫雪恰好从卧室里走出来。苏杭瞥了眼漆黑的屋子,问:“妍妍睡了?”

闫雪点点头,说:“刚刚睡着。”

苏杭指着次卧的角落,说:“那里有两个袋子,其中绣着花的里面是花种,如果想种可以种。但另一个袋子,不要随意动。”

驭兽门的虫子,都需要灵气来驱动,正常情况下,不会生危险。但苏杭向来谨慎。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交代下比较好。闫雪看了看屋子里,却没现那两个已经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袋子。虽然苏杭来的时候,身上没有这些东西,但闫雪还是很好的忍住了好奇心,不去做过多的询问。

“要走了吗?”闫雪问。

苏杭点点头,说:“宿舍要关门了,而且明天还要去诊所,想回去准备一下。”

闫雪哪里不明白他这是借口,只是坐诊,需要准备什么?至于宿舍关门,更是毫无道理。又不是封闭式管理,再加上已经周五,就算一晚上不回去也没人管。

眼见苏杭一步步朝着房门走去,闫雪忽然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将自己滚烫的脸颊紧紧贴在苏杭的后背上,说:“不能不走吗?”

苏杭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那是紧张和期望。惊人的温度,从身后那柔软的娇躯上散出来。隔着并不算厚的衣服,他更能清晰感受到两处凸起的异样。叹息一声。苏杭抓起闫雪的手,说:“我不想对你不负责任。”

“我愿意!”闫雪轻声说:“哪怕只是**,我也心甘情愿。你不需要对我负责,也不需要承诺什么,我没有要把你拴住的意思。”

“这算还债吗?”苏杭问。

“我不知道”闫雪的话语有些模糊不清:“我只是希望。能在你心里,留下一个小小的影子。哪怕是作为她的替身。”

听到这话,苏杭转过身来。他看到,闫雪那身白色的浴袍,已经因为拥抱滑落大半。雪白的肌肤露出,甚至可以看到其内的风光。闫雪轻咬着嘴唇,鼓足了勇气,任由自己的身体被年轻男人肆无忌惮的欣赏着。

容貌的恢复,以及那愈白嫩的皮肤,和成熟有致的身材,让她多了一些自信。也许自己不是最美的,但却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

闫雪在苏杭眼中看到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苏杭视野所过之处,皮肤顿时变得红艳。那敏感的体质,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味道,让她显得更加诱人。苏杭不是没想过做些什么,但他从闫雪眼中,看不到爱。

他看到的,是感激和崇拜。

如果不是因为爱,又如何能脱下她的衣裳?

虽然闫雪说,不需要他负责。但苏杭向来不是个会因他人言语而改变原则的人,他清楚自己要什么,也清楚自己的底线是什么。

93.宋老中医来访

倘若闫雪没有任何感激之情,或许他还会**一把。但现在,他不想伤害这个女人。如果自己在她心里是一个完美的形象,那为什么不继续维持下去呢?美的事物,不应该被破坏。

所以苏杭很自然的伸出手,把闫雪的浴袍拉好,重新系起来。望着眼前有些不解的女人,苏杭摇摇头,说:“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如果真生了什么,也许有一天彼此都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闫雪用力抓紧他的手,将之按在高耸的位置:“我愿意把自己给你,所有的!”

“那陈志达呢?”苏杭忽然问:“你真的确定,可以彻底放弃他吗?”

闫雪愣了下,没有第一时间说出答案。苏杭叹口气。把手抽了回来,说:“你之所以这样,又何尝不是想逼迫自己做出一个选择?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但我希望你是经过冷静思考得出的答案,而非在模糊不清的时候迫使自己去做什么。”

这些话。让闫雪无从反驳。确实如苏杭所说的那样,她如此急迫的想要与这个男人更进一步,是因为心里在惶恐,过去的阴影还存在着。而以救世主形象出现的苏杭,让她有十足的安全感。闫雪害怕失去苏杭。害怕再一次回到那个绝望的过去。

至于陈志达,闫雪也一直不能下定决心忘记他。毕竟是自己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爱情的结晶,还活生生的存在着,怎么可能轻易摆脱。

摇摆不定的闫雪。想要给自己一个答案。也许她是偏向苏杭的,但这不够。

最起码对苏杭来说,不够!

“记住,你不欠我什么,你应该更冷静的想想,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只有看清了自己,才能看清未来。”苏杭说。

而后,他转身出了门。当房门关闭后,闫雪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苏杭的话,让她有很深的触动。也许,自己真的失去了理智,应该好好清醒一下。

无论闫雪还是苏杭,都没有注意到,在房门的对面,有一颗小小的摄像头在转动。苏杭离开时,穿着浴袍的闫雪,都被映入摄像头中。而数百米外的那处房间,桌子上已经摆了很多照片。

其中有苏杭抱着妍妍,与闫雪并肩行走。还有闫雪亲吻苏杭的那一幕,甚至连闫雪刚刚抱住苏杭的画面,也在旁边的一台电脑上显示出来。很显然,对方的监控无所不在,否则的话,绝不可能拍到如此多隐秘的画面。

从望远镜中看到苏杭已经离开了出租屋,负责监控的男子立刻拿起手机打电话:“张总。那小子已经走了,这次的照片应该能起到足够效果,我已经到您的邮箱里。”

通话另一端的张总,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很快,他看到邮箱里的那些照片。一张张浏览后。张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很不错,按计划行事吧。”

“好的。”

挂了电话,看着照片里的苏杭,张总一脸冷笑。为了做成这件事,他花费了很多心思。甚至连儿子都提前转校了,就是怕被人现端倪。这个毒蛇一样的男人,决心要给苏杭一个惨痛的代价。招惹了张家,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周六一大早,苏杭离开学校,去了归来轩。与此同时,那位天才作词人罗华,也来到了环安城。在岚姨的搭桥下,他找到唐振中,诉说了来意。得知这个香港人想要买苏杭弹奏的那古琴曲,唐振中微有惊愕,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苏杭当日演奏时,全场都被震撼,这样经典的古琴曲被音乐人看中,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苏杭并不喜欢被人打扰,这一点唐振中心知肚明。罗华虽然在港台娱乐圈很有名气,可在唐振中这老头子面前,却是连苏杭的脚指头都比不上。所以不用过多考虑,唐振中很干脆的拒绝透漏苏杭个人信息。

看在罗华大老远跑来的份上。他便提醒说:“苏大师明天可能会来珠宝店,你如果想找他,就在这等着吧。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用别的手段去调查,他那人最喜欢清静,如果被惹恼了,你想买曲子恐怕很悬。”

罗华又高兴又失望,却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并不知晓已经有人在苦苦等待自己的苏杭,抵达归来轩时,只看到一堆人挤在门口排队。现在是抽签时段,来的人都在拼运气。抽中的兴奋高呼,没抽中的则唉声叹气。

见如此热闹,苏杭微微一笑,还算满意。看样子,当初决定留下药丸撑场面,是很正确的决定。若非那些解酒药和气血丹,归来轩的人气怎么可能提升的如此快。

绕了一圈,从后门进去后,苏杭打开屏风上的小窗口。闫雪听到后面的动静,立刻明白苏杭已经到了,她立刻高声说:“医生已经来了,想看病的可以排队了!”

那些已经抽过签的人心里一喜,连忙跑到屏风前站好。而还没抽签的人愣了下,随后愁眉苦脸,思考着到底先去看病,还是继续排队抽签?好在药丸的数量不多,很快中签者人数已满,闫雪直接把纸团全部收走,也算解了那些人的难题。

胖子杜高乐此时姗姗来迟,从那辆奥迪车上下来时。一看到如长龙一般的队伍,不禁叹气。早知道人气会变得那么旺,就不该主动给归来轩宣传。现在可好,来了那么多人,反而把自己挤到后面去了。

除了杜高乐来的晚之外。还有两人也在此刻到来。

其中一人,是上次来讨要气血丹方子的中药铺店员。而另一人,正是宋老先生。

店员从归来轩被吓走后,回到医院汇报情况,宋老先生听过后,很是不爽。平常的中医听到他姓宋的名号,哪个不主动过来巴结?别说要方子了,就算祖传的秘籍,也不敢私藏。一个小小的诊所,竟然摆那么大的架子。不给方子也就算了。还不允许人把药带走?

不过,听说归来轩聚集了很多环安城的中层人物,宋老先生倒有些惊奇。普通老百姓容易被忽悠也就算了,那些有点钱权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受骗?

前几日有人拿古怪的方子去药铺抓药,他也听说了,还专门回去看了方子。结果现,他也看不太明白。方子上的药,有些确实对症,但有些却是逆反相冲的药物。按理说。这样吃,会让身体受到极大损害。可是,归来轩的人气越来越旺,没有因为吃错药来找麻烦的事情生。

更让宋老先生疑惑的是,这两天李老的身体快转好。气血恢复的度和强度,简直就像壮年人一样。这种违反常理的事情,让他十分不解。尤其今天给李老诊脉后,现其血脉畅通无阻,气脉搏动有力,完全不像受过重伤的样子。

宋老先生实在按耐不住,选择亲自来看一看究竟。

老爷子亲自到场,店员的底气很足。他没有告知需要排队的事情,因为就算说了,宋老先生也不会按规矩去做。那么有名的老中医,出现在一家小诊所里,普通人荣幸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让他也跟着排队?所以,店员在前,宋老先生在后,两人直接大摇大摆的往归来轩里走。

排队的人里。有些不熟悉宋老先生,便想提醒或呵斥。但有那认识老人家的,连忙制止,说:“这是宋老中医,给老总都看过病的!”

“宋家铺子的那个?”

“对啊!不过他怎么会来这?难道也是看病的?”

“你傻吧。人家自己就是医生。还用的着看病吗。你看跟他一块的那个,不就是上次的傻帽吗?我估计,宋中医是看上人家的气血丹了。”

“不会吧,听说他人品还不错,应该不会做这种巧取豪夺的事情。”

“那谁知道,不过归来轩的神医也不是一般人,未必会给宋老面子。”

一群人议论纷纷,宋老先生都听在耳里。听的越多,脸色越不好看。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来占便宜的,这让宋老先生心里不由憋了把火。祖传御医,什么方子没有?还需要抢你这小小的诊所?真是可笑!

然而,不等宋老先生多走几步,就被闫雪拦下来。

“请老人家在这里坐会,这是您的号码牌。”闫雪很客气的递上一块木牌,上面写着“39号”。这是展文柏看到归来轩展越来越好后,特意让人的号码牌,一是为了排队不混乱,二是为了给一些老人家方便,省的他们在那站半天。

宋老先生瞥了眼号码牌,一脸阴沉。旁边的店员当即趾高气昂的说:“排队?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闫雪依然保持脸上的微笑:“不管是谁,都要排队,这是归来轩的规矩。”

“什么破规矩,真当自己是大医院啊!”店员冷笑着说:“就算市立医院的院长开诊所,也不敢让宋老排队,你们又有什么资格?”

94.宋老请喝茶

“看吧,果然开始摆架子了。”

“倚老老呗,谁让人家名气大呢。”

“瞅那小子的损样,要不是宋老在,真想抽他两巴掌。”

“就是,敢对闫小姐这样说话!”

议论纷纷的众人,让宋老先生脸色更沉。他冷哼一声,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说:“好,我今天就跟着排个队,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

闫雪面色不改,将号码牌放在石桌上。店员本想再说两句,却被宋老先生拦下。他来这的目的不是为了找茬,而是想弄清楚气血丹究竟是什么药。在此之前,不需要搞出太多的麻烦。毕竟众怒难犯,宋老先生对自己的脸面还是很看重的。

见他不再插队,其他人也没话说,倒是有几个与老爷子相识的人。主动走出队伍打招呼。宋老先生心情不畅,懒得跟他们多废话。那几人摸摸鼻子,又尴尬的回去了。

屏风后的苏杭,自然听到外面的喧闹。对于老中医的到来,他没有半点心慌,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排队的人很多,但能在屏风前坐上一分钟的却很少。大部分人,苏杭只是看了一眼,就打走了。既不诊脉,也不收诊金。这奇怪的一幕,让店员很是纳闷。为什么那些被“哄走”的病人。不但不生气,反而一脸喜色呢?

一个想巴结宋老先生的男人解释说:“归来轩只看疑难杂症,一般的小病,苏神医是不会看的。所以不诊脉,就代表你没有重病缠身,这是好事。当然值得高兴。”

“看一眼就知道人有没有病?”店员嗤笑一声:“如果真有这么神,怎么会窝在这种小诊所里。”

宋老先生也很是怀疑,古人云,医之纲领,望闻问切也。

望,指观气色;闻,指听声息;问,指询问症状;切,指摸脉象,合称四诊。大部分中医,都是按照这个步骤来,如此方能看的齐全,不生意外。

如苏杭这种看法,顶多占了“望”和“闻”字,最重要的“切”字却没有任何体现。如此坐诊,在宋老先生看来,实属糊弄人。他喊来店员,低声说了几句。店员愣了下,随后点点头,冲着排队的人喊:“今天宋老先生了慈悲,不收诊金,免费坐诊!机会难得,不要错过!”

众人听的一怔,免费坐诊?

如果换个地方,这种举动或许会赢得别人尊重。可你在人家归来轩里坐诊,这不是当面踢馆吗!那些更支持归来轩的人,不为所动,管你什么老中医,天大的名气,也比不上一颗解酒药。有实例在前。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认识宋老中医的,犹豫片刻后,决定给个面子。老爷子虽然是个医生,但交友甚广。从国家高层到地方官员,大多打过交道。如何能得老爷子青睐,以后不管做生意还是混仕途,都是一大助力。

眼见有几人走到宋老先生面前坐下,伸手让其诊脉,归来轩的几个铁杆粉丝很是不爽。尤其是杜高乐。瞪着一双牛眼,嘟囔着:“买药的时候往这跑,要人情就往那边去,真他娘的墙头草!”

闫雪也敲了敲屏风,示意苏杭给个意见。那老头这样做,摆明不把归来轩放在眼里,即便闫雪心胸再宽广,也有些生气了。

“多一个人坐诊,不是坏事,由他去吧。”苏杭做出了回应。

听到这话,有人不禁赞叹:“这才是菩萨心肠,不为外物所动,只愿天下太平。”

“是啊,看来苏神医虽然声音听着年纪,可这心境,却很不一般。”

“年少有为,假以时日,归来轩必定会弘扬海内外!”

称赞声络绎不绝,宋老先生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他一把年纪,什么事没遇到过?那里会听不出,这些人的称赞,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表面上是赞扬归来轩,实际上是在贬低他还不如一个毛头小子。

不过,宋老先生没有火。他已经连续给几个人摸了脉。现脉象平稳。虽然偶有一人稍有起伏,却也并非大病,只是疲惫劳累所致。这让他很是意外,不禁抬头看向屏风上的窗口,难道里面那人真的只凭“望闻”二字,就能断定病症?

这时,窗口前坐下一人。苏杭看了几眼,没有让他离开,而是说:“伸手。”

那人一怔,顿时紧张起来。大家都明白,能让苏杭说伸手的,都不是小病。后面排队的几人,投来同情的目光,纷纷猜测这人得了什么病。

宋老先生缓缓起身,不再坐诊。他走到那人面前,仔细观察。从气色上来看,这人面色红润,眉心宽松,不像疾病缠身。而且他呼吸虽然略显急促,却明显是被吓的。宋老先生还特意凑近了些,也没闻到难闻的口气。

这让他疑惑万分,这人真有病?

旁边的闫雪得到苏杭回应后,就没再当宋老先生是老踢馆的,反而很客气的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老先生,先喝口茶吧。”

这茶芳香扑鼻,闷在壶里闻不到,可一出杯口,就散满了整间屋子。不少排队的人都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咽口水。

“这什么茶,怎么那么香?”

“香而不浓,却渗入心扉,只闻这味道,就是极品好茶!”

“闫小姐,也给我们来一杯呗!”

闫雪轻笑一声,说:“茶水有限,很抱歉。”

能让那么多人流口水的茶。自然是苏杭从储物间拿出来的低等灵茶。他给了闫雪一部分,嘱咐每日一片,可保身体无疾。得知这如玉石一般的茶叶,十万一片都有人愿意买,闫雪很是吃惊。不过亲口喝过后,她又觉得。十万都是便宜的。

每一片灵茶,都有不同的功用,无论口感还是香气,都是难得一见。这样的茶叶要是放在拍会上,怕是能拍出让人惊掉下巴的天价!

因为每天在归来轩呆的时间比较长,所以闫雪就带了一片泡上,闲着没事,就跟妍妍你一口我一口,喝的母女俩容光焕,美的不可方物。众人只以为闫雪越来越漂亮是因为脸色的伤疤消失,哪里知道还有茶叶的作用。

宋老先生一直关注着那个病人,无意识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入口甘甜。没有半点干涩。那醇香从口齿之间散出,令人精神一振。宋老先生下意识又喝了一口,这才反应过来。他愕然的看着手里的茶杯,问:“这什么茶?”

“自家种的。”闫雪回答说。

宋老先生更加愕然,自家种的,能种出这么好的茶?两口茶水下肚,他精神抖擞,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这让宋老先生感到意外,一个小小的归来轩,竟然能用这么好的茶叶招待人

见他一脸异样的神情,闫雪很自然的又去倒了一杯。十万一片的茶叶,她不舍得给别人喝。但眼前这老头显然是个大人物。倘若能用两杯茶水摆平对方,未尝不是好事。

宋老先生端着杯子,任由闫雪倒茶。虽然他很想拒绝,可那迷人的香气,和茶叶带来的暖意,让人有些无法自拔。盯着杯子里绿莹莹的茶水,宋老先生犹豫了下,问:“能不能让我看一眼是什么茶?”

他提出这个要求,是觉得茶叶效果也太好了,一口让人精神百倍,会不会放了什么提神的药?二来,老爷子自认品茶无数,只要看到茶叶,必然能分辨出是什么种类。

闫雪没有拒绝,拿来茶壶打开盖子。老爷子探头一看,只见一片如极品翡翠一般的茶叶,静静的沉在壶底。他大为吃惊,下意识开口说:“只有一片茶叶?”

这话出口,众人哗然。杜高乐几个铁粉也顾不上排队了,赶紧挤过来,果然见茶壶里只有一片叶子。他们都惊诧不已,一片茶叶,却泡出如此迷人的清香

杜高乐咽着口水,看向闫雪。问:“闫小姐,这茶叶不?给我老杜也来几斤呗,价钱好商量!”

“我也要!先来两斤!”

“还有我,都别挤,我排前面的!”

“放屁,我鞋尖比你靠前。说明我在前面!”

“无理取闹,老子能竖起来十八厘米都没吭声,你拿鞋尖说话?”

见众人对茶叶起了浓厚的兴趣,闫雪并不觉得意外。她只微微一笑,说:“不好意思,这种茶叶是自产自销,不对外。而且就算,也不论斤,而是一片十万。”

十万!

旁边站着的店员惊呼出声,哪有这么贵的茶叶

杜高乐等人也吃了一惊,十万一片,确实太贵了。不过他们没有怀疑闫雪是坐地起价,那么神奇的解酒药和气血丹,才几千块钱一颗。如果想赚钱,直接把药价提高一倍甚至几倍,也有的是人买。再说了,闫雪已经声明,这种茶叶不对外。

这时,宋老先生再次喝了口茶水,开口说:“倘若真是一片就能泡出如此美妙,十万,倒是不贵。”

95.你们喝茶还是看病

老爷子何等人物,哪怕一斤几百万的极品茶叶也并非没喝过。他一开口,自然没人会再有异议。众人都眼神火热的盯着那茶壶,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让闫雪松口。虽说十万一片很贵,可归来轩的东西,哪样不是精品?

随便买到一种,就能在圈子里炫耀好几天。如果买了这茶叶,先不说味道如何,最起码面子是有了!

可无论他们怎么说,闫雪就是咬死口不。

宋老先生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小姑娘,能不能给老头子一份薄面,哪怕只几片也可以。”

闫雪也很想给他面子,但苏杭一直没吭声,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咬牙拒绝。宋老先生大为失望,这样的好茶举世难寻,如果买不到,恐怕晚上做梦都会想的慌。

“就算再好的茶叶,也要人喝才有价值。又不是不给你钱!”店员禁不住开口说。

“算了,既然小姑娘不愿意,那就作罢。不过这茶,得让我多喝几口。”宋老先生说。

闫雪点点头,把刚烧开的热水灌进壶里。那水也是经过清灵阵净化的灵气水。用来泡灵茶,更使得味道和口感更上一层楼。而且苏杭拿给闫雪的茶叶,都是经过挑选,有养生作用的。灵水与灵茶相配,这效果可不一般。

宋老先生只喝了两杯。就精神的不行,好似上了瘾一样。若非没喝出别的味道,他甚至要怀疑,茶水里是不是加了兴奋剂。

看着宋老先生在那独自喝茶,一群人都馋的不行。此时,苏杭已经收了那病人的诊金,把药方递了过去。察觉到外面人的心思,他略一思索,从小窗口对闫雪说:“今后凡是得病的人,就送一杯茶吧。”

闫雪愣了下,很是心疼的倒杯茶递给手持药方的人。

那人已经从苏杭口中得知,自己的肝部有问题。但只要坚持吃药,过些日子来做针灸,便可痊愈。他早就知道自己因为喝酒过多得了肝硬化,这种病很难治好,如果调理不当,甚至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如今有了希望,顿时欣喜不已。

而先前那茶香,更引得他直流口水。现在听苏杭说,患病的人可以喝茶,他的紧张和担忧顿时消散一。接过闫雪递来的茶杯,那人端起一饮而尽,而后大赞:“好茶!”

旁边的宋老先生看的眼角直抽,这样喝茶,简直就是饮驴一样浪费!好茶。更要小口去品,在唇舌之间缓缓流淌,再裹入腹中。如此,方能品得其中韵味。

见那人手里拿着药方,宋老先生迟疑了一下。如今的他。对归来轩的印象大为改观。不说别的,光是这灵茶,就很让人意外了。再加上李老服用气血丹后,身体越来越好。他不由想到,或许这家小诊所的医生。真有几把刷子。

不过迟疑归迟疑,宋老先生还是按之前所想,向那人讨要药方。这其实是医生之间很忌讳的事情,有些方子是祖传的,一般不给外人看。随意看别人的药方,是一种不尊重。

只是宋老先生虽然要了方子,却不像刚来时那样高傲,反而先跟苏杭提了一句。对于药方,苏杭没有普通中医那般看重,否则的话,也不会直接让人拿着方子自己去抓药。见他应声,宋老先生这才仔细去看手里的纸张。

上面的药材和剂量,写的清清楚楚。笔画有力,看起来赏心悦目。

好字!

宋老先生心里赞叹一声,再看那方子时,却又有些迷糊。如在药铺里看到的那样,这方子他看不懂。有些药对症,有些不对症。他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加了一些不起作用的药,让药方具备一定的迷惑性?这其实是很多中医的固有套路。为了不让别人弄清真正的方子,所以东加一点,西添一点。抓药的时候看着数十种,实际上真正有用的并不多。

心里虽有怀疑,可刚喝了人家十万一片的好茶,宋老先生也不好意思立刻开口质疑。想了想,他把药方还给那人,选择继续观察下去。

苏杭并没有察觉老爷子心里想什么,就算知道也会无所谓。他的方子,都是根据药性推演出来的,不可能出错。

一个又一个人,继续排队看病。这一次,他们的心态又变了。

之前是没病的人心里高兴,可如今,却是都希望自己能被苏杭收点诊金。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免费喝到那种极品茶叶。

当然了,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众人对苏杭医术的信任,相信无论自己得了什么病,都可以在这里被治愈。

眼见又一个人被苏杭要求伸出手去,不但没有忐忑,反而兴奋不已的转头去看茶壶。看那样子,若不是正在被诊脉,怕是要高兴的跳起来。店员看的一阵愣,过了半天才小声嘀咕:“这都什么怪事,有病的高兴要死,没病的哭丧着脸”

很快,患有不举之症的那人坐在了屏风前。看到他,苏杭伸手摸了脉象,确定对方已经吸收药力后,这才拿出玉针。

看到这玉针。宋老先生又是有些惊愕。他看出苏杭要做针灸,可却没听说过用玉针来干这活的。因为玉针虽然坚硬,可与金属针相比,缺少了柔韧性。如此施针,一不小心。就可以折断在病患体内。

所以古今中医,针灸大多用金银之物。

让那人把胸前衣服解开后,苏杭的手从窗口伸出去。玉针被他以极快的度扎入对方体内,那寻常人无法察觉的灵气,立刻顺着玉针钻进去。

这风一样的动作,让宋老先生有些愕然,好快的施针度!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苏杭每一针都扎在了固定穴位上。无论准确度还是力道,都无可挑剔。

那人顿时感到胸前一片清凉,紧跟着又是舒适的暖意。从胸口一路向下,直达要害部位。只是坐在屏风前,便已经觉自己某部位坚硬如铁。那份肿胀持久感,让他一阵狂喜。

一分钟后,苏杭把玉针取下,说:“那方子可以留着,倘若日后觉得有些乏力,便再服用七日。不过年纪偏大后,还是要注意节制。”

那人惊喜交加,顾不上合拢衣服。连忙道谢。宋老先生向旁边人询问:“这人得了什么病?”

有人回答说:“是不举之症。”

此时,得病那人已经跑到闫雪旁边,一脸期盼的问:“闫小姐,我也能喝茶吧?”

闫雪哭笑不得,心想你们到底是来看病的,还是来喝茶的?她笑着点头,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那人端起来,很仔细的看了看,见茶水干净透彻,没有一丝杂质,仿若绿色的果冻挤在杯中。浅尝一口,顿觉口舌生津,不由赞叹:“好茶!真是好茶!”

有人在一旁很是不满的说:“你们这些人,喝茶就喝茶,没事别说话!”

“就是,急死个人!”

“前面的有病没病?没病别耽误时间啊,我有绝症等着喝茶呢!”

旁边的宋老先生沉吟一番,对那人说:“能否让我也给你诊脉一番?”

那人认识老爷子,虽然对其先前高傲的姿态有些不爽,但还是没那胆子拒绝。便把手伸了过去。宋老先生手搭上去,仔细诊脉,过了会,他放开手,点点头。说:“气血旺盛,直冲男根,确实无忧。”

得了老爷子的肯定,那人更是高兴,一路哼着歌离开。

宋老先生转过头,看向黄金色的巨大屏风。望闻断症,玉石针灸,还有这从未喝过的极品好茶。小小的归来轩,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讶。尤其是这么多人病人被他亲手诊断后,对于苏杭的医术,宋老先生已经有了认可。

听到几个女人议论闫雪的容貌以及归来轩独有的祛疤药泥,得知这个成熟俏佳人的脸在一个月前,还布满严重的伤疤,如今却消失的干干净净后。老爷子忽然很想把屏风推倒,看看后面究竟是人是鬼。

因为苏杭的声音太年轻了,怎么听都只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这样的年轻人,为何会有如此惊人的医术!他到底来自哪个医学世家?

展文柏跑来诊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归来轩,心里又高兴又沮丧。人越多,中签的几率就越小,看样子,以后想没事拿着解酒丹去得瑟,是不太可能了。

同时,展文柏看到站在屏风前的宋老先生,不禁吓了一跳。这老爷子,怎么找到这来了?他立刻想到自己给李老服用的气血丹,难道那东西吃出了问题?不可能啊,他还专门托医院的朋友打听,得知李老身体恢复的相当不错,这两天连中药都不喝了。

再仔细一看,宋老先生在屏风旁微微低头,似是在倾听着什么。那样子,与其说是来找麻烦的,倒不如说是来学习的。

这个想法,让展文柏呆了下。

向来眼高于顶,不把其他医生放在眼里的宋老先生,会来学习?

96.被放鸽子了

可是想想苏杭那神乎其技的医术,展文柏又有些不确定了。在他看来,哪怕宋老先生这样的名医,和苏杭相比也是有很大差距的。最起码,宋老先生熬不出这种三分之一颗就能让人畅饮不醉的解酒药。

本不想进去招宋老先生碍眼的展文柏,却冷不防被杜高乐叫住。两人一个做装饰,一个做拆迁,早就已经熟悉。见展文柏在门口晃悠,杜高乐便喊:“展总,快来看看你有没有病,有病能喝茶!”

展文柏差点没气的吐血,有病还喝个屁的茶

宋老先生转头看过来,展文柏自知躲不过,只好走过去打招呼:“宋老好。”

老爷子一见到他就哼了声,说:“没你好。偷偷摸摸喂病人吃东西,还跑的没影,比泥鳅都滑。”

展文柏干笑一声,不知对方的真实想法,只好装糊涂不做声。这时。他闻到了那股茶叶的醇香,不禁抽动鼻子,好奇的问:“什么味道,好香啊。”

“展哥喝茶。”闫雪笑着给他倒了一杯。

杜高乐立刻表示了不满:“闫小姐,凭什么这小子不看病就能喝啊!”

“就是。理应一视同仁,他喝我们也要喝!”

“这铺子是苏神医租展哥的。”闫雪解释说。

这么一说,别人顿时没了脾气。展文柏占了个房东的便宜,他们可没这本事。杜高乐在一旁嘀咕说:“早知道租房子就能喝,还不如让苏神医去我那套别墅呢。”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大有人在,但这事只能想想而已。端起茶杯,闻着那香气,展文柏直接喝了一大口。茶水下肚,他顿时瞪圆了眼睛,问:“这什么茶?”

同样的问题,宋老先生已经问过,便在一旁说:“闫小姐说自家种的。”

自家种的?展文柏扭头看了闫雪一眼,她怎么看也不像会种茶叶的人。不用想,肯定是苏大师弄出来的。药丸自己买不到,这茶叶总该有份吧?想到这,展文柏的眼睛立刻开始冒光。宋老先生看的清清楚楚,又说:“别流口水了,这种茶叶一片十万,而且闫小姐说不对外。”

“十万?”展文柏愕然,随后点点头:“是有点贵,不过物有所值,喝的我想出去打死一头牛。”

他没有当面缠着闫雪要茶叶,既然说了不,那就顺着话来。以他和苏杭的关系,回头等没人了再提这茬,总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宋老先生何等精明,一看展文柏眼珠子直转悠,在那闭嘴不吭声,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老话说的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杭要给展文柏面子,展文柏也要给宋老先生面子。老人家想的很明白,自己就是一只老黄雀,不需要太着急。

没多大会。归来轩的病人都已经看完。但没人肯走,都眼巴巴的瞅着那茶壶,别提多可怜了。见这么多人在,展文柏想了想,过去敲敲屏风。苏杭没有开门。在窗户口问:“有事?”

展文柏低声说:“这些人可都不简单,加起来占环安城一小半经济了。他们这么喜欢你的茶,要我看,不如一点?大不了像药丸一样,限量就是了。”

苏杭并非没有这样的想法,陶罐是间法器,里面储存的茶叶量相当多,就算个几百斤也不心疼。但他开诊所是为了看病赚钱,如果在这茶叶,就显得不伦不类了。听他这样说,展文柏赞同的点头。思索一番后,说:“要不然你拿出一点,放在拍所让他们去买?”

这个提议,让苏杭觉得尚可。储物间里那么多宝贝,很多自己可能都用不上。与其放在那霉,倒不如给喜欢它的人。这样一来,以后免不了要和各个商行或拍所打交道。如今拿着茶叶去探探路,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点了点头,苏杭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回头我把茶叶拿给你。”

展文柏嘿嘿一笑。说:“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帮你办这事,酬劳嘛不贪心,十片,现钱。”

苏杭笑着摇头,说:“怎么能收你钱,权当还装修费用了。”

展文柏没有拒绝,别看归来轩铺子小,可装修用了足足八十多万。光是那扇特别订制的黄金屏风,就花了整整五十万。和十片茶叶相比,价值也差不到哪去。

两人在那窃窃私语,旁边一群人竖起耳朵听。过了会,展文柏从屏风前离开,说:“苏大师已经决定,过几天拿出一些茶叶,在市拍所上架。你们要是想喝茶,到时候别忘了来捧场。”

说着,展文柏冲闫雪使了个眼色。闫雪立刻明白他已经和苏杭商量好,便笑着拿出一些杯子,挨个倒茶。

众人连忙挤过去,一人抢了一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灵茶,喝的他们神魂颠倒,交口称赞。难怪连宋老先生都觉得十万一片不贵,确实是极品!有了实际体验,对于几天后的茶叶拍,这群人就更期待了。

终于了了心愿,这群人才愿意离开。还留在归来轩的,只有宋老先生和展文柏。

前者在等屏风后的年轻医生出来,后者则在等茶叶的消息。

不过他们俩的主意注定要落,苏杭根本没有出来见人的打算。直接从后门离开买药材去了。经过这几天的抽签,药丸已经的差不多,是时候再补充一些了。

直到太阳落山,屏风后始终没有动静。宋老先生终于耐不住性子,问:“小姑娘。那位小兄弟怎么还不出来?”

门口玩蚂蚁的妍妍跑进来,大声说:“老爷爷,天使已经走啦!我们也要关门了哦。”

天使?宋老先生有些莫名其妙,这关天使什么事?展文柏也是一呆,随后拍了拍脑门,嘀咕一声:“忘记还有后门了”

他看向宋老先生,说:“老爷子,您就别等了。苏神医喜欢低调,所以早就离开诊所了。您要是想找他,怕是没戏。”

走了!宋老先生当即吹胡子瞪眼。感情在这等了半天,全是白费功夫!老爷子气的直跺脚,他来归来轩,就是想搞清楚气血丹是什么。后来呆了一天,现那位年轻医生的医术,要比想象中更加高。尤其是“望闻”二字,简直神乎其技。

宋老先生很想问问他,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奥秘。倘若能依此来判断病症,对医生来说,将是一大助力!可现在正主都跑了。还问个屁!行医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放了鸽子。宋老先生一阵恼怒,指着展文柏说:“就你小子会使坏!没事耍老头子开心是吧!”

展文柏一脸无辜,心想连我都在这干等半天,您看不见啊可这话又不能说,他只有低着头挨训,谁让宋老先生和他爷爷辈都有交情呢。

离开医院的苏杭,从药铺里买了一堆药材。正准备离开时,却听到旁边传来争吵声。转头看,只见一个穿着破旧棉褂的老头子,正和一名店员争论。一位来买药的客人好奇问:“这吵啥呢?”

那店员撇嘴,一脸不屑的回答说:“那老头拿了几根血参来当宝,听说只值几块钱一斤,硬是不信,说我们坑人。我们这收药都是明码标价,他自己不懂,也就是年纪大了,不然早给扔出去。”

“不是有坏人变老了的说法吗,可得小心点,那东西不值钱。可人家身子骨值钱着呢。碰一下,说不定要你个十几二十万的。”有人说。

几人在那边议论着,苏杭一眼瞥去,不禁一愣。那老头子手上的东西,看起来并不起眼。可在苏杭眼中,却能看到淡淡的血气。

所谓血气,与灵气一般,都是能量的一种外在体现。人身上有,牲口身上有,某些特殊植物身上也有。就像血仙草一样,过百年份,血气便会旺盛如成年人一般!若非如此,也不会被苏杭当宝贝一样。

而想炼制血灵丹,辅药也必须蕴含血气才可以。所以苏杭一看到对方手里的东西,立刻起了兴趣。

他提着药袋子走过去,凑近了仔细看几眼,心里微微有些惊讶。这东西看着和血参一模一样,但根部却有浓重的血气渗出。只是,血气并没有贯通整体,很是奇怪。想了想,苏杭问:“老先生,您手里这东西在哪找到的?”

那一身脏兮兮,好似刚从农田里出来的老头子听见有人问,立刻眼泪吧嗒的说:“我二儿子在林子里采药的时候,掉到一个坑里。里面全是蛇,一个个红通通的,可吓人了。他被咬了两口,送医院也没救回来。临死前,手里还抓着几根这东西。人家都说,那些蛇是有灵的,在守着宝贝。所以,这肯定就很值钱!可这些店也太黑了,都说只值几块钱一斤!我儿子的命啊,才值几块钱吗!”

他的话,让人唏嘘不已。山林中的采药人,确实有不少都因为被蛇咬,或者碰到有毒的植物意外身亡。可以说,这是一个听起来很普通,实际上带着很大危险性的工作。

97.意外收获

旁边的店员说:“我们不是黑店,也没想骗你,这就是普通的血参,真的就值几块钱一斤。你要愿意,算我私人掏钱,二十块一斤买下来行不?”

“我不!这是我儿子的命,要让他知道自己才值这么点钱,还不恼死我这个当爹的!”老头子哭着说着,抱着那血参不撒手。

苏杭在一边听的清楚,难怪血气是从根部散出来。看样子,这确实是血参。之所以含有血气,并非本身所致,而是其生长环境特殊。

把老头扶起来,苏杭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他,说:“老先生。我对您说的地方很感兴趣,能告诉我具体是哪吗?”

老头子抬头看他,没有接钱。他一路从乡下走来城里,去了很多家店铺。每一家,都说了同样的话。到现在。也已经明白手里的东西确实不是什么宝贝。只是想到儿子死的那么没价值,他心里就觉得难以接受。此刻见苏杭有想去的意思,老头子便擦擦眼泪,说:“算了,我儿子死在那。总不能让你也跟着陪葬。你的好意,老头子心领的。”

说着,他搂着那几根不值钱的血参向店外走去。慎重的态度,就好似怀里的不是药材,而是儿子的命。

一旁的店员忍不住叹气。说:“真是可怜,只能说太倒霉,竟然掉进蛇窝里。”

苏杭提着药材走出去,再一次追上那老头,很认真的说:“老先生,我真的很需要知道那地方是哪里。如果你愿意带我去,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说着,苏杭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钞票,也不数,直接往老头子怀里塞。看那数量,少说也有好几千:“这些可能不够让您平复心情的,但我现在只有这么多。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您家的地址。明天我取了钱,再去找您。”

老头子有些手足无措的捧着怀里的钞票,一脸慌乱,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要这,也太多了而且那地方真的很危险啊,县城的医生说,那蛇毒特别少见,咬中就得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儿子死的时候,一定全身烫,溃烂,皮肤不断往外渗血吧?”苏杭忽然问。

老头子一脸吃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一名医生,以前见过这种蛇。它们确实很危险,所以您才一定要带我去。因为我知道怎么对付它们,如果不把这些蛇弄走,万一从坑里爬出来咬了别人怎么办?”为了让对方安心。苏杭不得不撒谎。至于老头儿子的死状,他虽是瞎蒙,却并非随意乱说。倘若那地方真的蕴含旺盛血气,其中生存的蛇,必然携带火毒。中了这种毒。死状一般都差不多。

听他这样说,老头子犹豫片刻。在看了一眼怀里的钱后,他终于咬牙答应:“行,那我带你去。不过不用再给钱了,这些已经够多的了。”

苏杭一阵欣喜,却很冷静的没有立刻前去。那些含有火毒的蛇,对普通人危险,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现在的苏杭虽然很能打,可身体素质却没有达到百毒不侵的地步。如果不慎被咬中,依然会有危险。仅凭体内的那点灵气,是否能驱除火毒,他也不确定。

所以在去之前,必须要做一些主意。

问清楚老头子住的地址后,苏杭与其告别,表示会尽快赶去,处理这件事。

而后,苏杭又回到药铺,经过一番推演后,了不少用来解毒的药材。那店员虽不知道这些药材的作用,却还记得苏杭刚才说的话。便好心提醒:“兄弟,那地方恐怕真的很危险,如果被蛇咬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苏杭点点头,说:“没事,我也只是随口问问,不一定会去。”

买足了药,苏杭回到出租屋,此时闫雪和妍妍也已经回来了。

说起宋老先生在诊所气的够呛,把展文柏训的像孙子一样,闫雪就忍不住笑出声。不过,对于苏杭直接把两人晾在那不加理会的行为,闫雪有些担忧。宋老先生毕竟是中医界的大腕,万一气的背后使手段,对归来轩怕有不利。

苏杭一边把各种药材分类浸泡,摇摇头说:“越是像他那样的人,越不会使阴谋诡计。他们更喜欢一头栽在墙上,头破血流也不示弱。”

闫雪嗯了一声,探头看一眼,现药材比之前多出一些,便问:“要多熬制一些药丸吗?”

“不是,这些药材有别的用处。”苏杭说。他没有告诉闫雪,自己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在苏杭心里,男人要做的事情,越危险,越不能和女人说。因为就算你有十足的把握,可女人依然会担心。与其让她担惊受怕,倒不如瞒着。

闫雪也没有多问,从冰箱里拿出一些蔬菜开始做饭。在苏杭把药罐架上炉灶的时候,她已经炒好了菜。两人擦肩而过。倒是互不耽误。

这时候,妍妍趴在窗户上回头喊:“妈妈,爸爸又来了。”

闫雪头也不回的说:“别看了,去洗手吃饭。”

妍妍哦了一声,跑去了卫生间。苏杭从厨房的窗户看下去。只见陈志达的那辆劳斯莱斯停靠在附近的角落。看样子,这家伙每天都是如此,在这一点上,也算相当坚持。不过看闫雪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感动的意思。

晚饭过后,苏杭熬制好了药丸,把属于归来轩的放在了一个大盘子里。

与那些黑色药丸不同的是,另外一份颜色偏青,摸上去,更隐隐透着一股寒意。把这些特殊药丸装进袋子里。苏杭离开了出租屋。

在经过那处角落的时候,他看了眼阴暗处的轿车。陈志达也在车里看着他,两个男人的目光,无声的交汇着。

没有火花,也没有太多的敌意,他们很快就各自转过头。坐在司机位置的阿信低声说:“老板,我觉得你需要再主动一些,闫小姐似乎对这位苏先生更加看重。”

“我知道。”陈志达叹口气,依靠在车门旁,透过车窗看向亮灯的屋子:“可我伤她伤的太深。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挽回。与其让她更讨厌我,不如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只要看到她们安然无恙,我就心满意足了。”

阿信没有再说话,悄悄了关了车灯。角落里,变得更黑了,只有那双明亮的目光,执着的看着远方。

第二天一早,苏杭去了唐氏珠宝店。他口袋里装了两样东西,一是答应给展文柏用来拍的茶叶,二是用来解毒的药丸。他想在上午把珠宝店的事情忙清,下午就赶去那处山林寻宝。越早炼出血灵丹,对稳固修行基础越有大帮助。倘若等彻底达成通脉境,那时候就算血气再旺盛,效果也要打个折扣。

让苏杭意外的是,唐氏珠宝店里,聚集了很多人。

这些人目视着苏杭的到来,一个个眼神充满炙热。唐振中第一个迎上来,笑着说:“大师,这次来的也很早啊。”

苏杭嗯了声,说:“下午有点事情要办。所以来早些。”

唐振中没有问什么事,也没说提前离开扣工资之类的话。他依然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把苏杭请上了那单独设立的雕刻桌。

待苏杭站在桌后,聚集在珠宝店里的很多人,都纷纷走来。他们望着苏杭。脸上充满恭敬,齐声道:“见过苏大师。”

不等苏杭有所反应,唐振中已经开口解释:“这些都是集团公司的雕刻师,有很多上次来过,也有部分是第一次来,想从您雕琢的过程中学习一些东西。”

苏杭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这种行为。实际上在上周过后,他就已经有预感,今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少。唐氏集团把他高高捧起,无论什么要求都一概满足,为的不就是今天吗。如果能学会苏杭的雕刻手段,哪怕只是几成水平,今后的唐氏玉雕也不用愁后继无人了。

这是公司展的战略规划,对未来极其重要!

苏杭不是傻子,知道唐氏集团正在压榨自己的能力。虽说与先前的协定有所区别,但说到底,人家没有违反规则。就算怪,也只能怪苏杭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没有特殊要求一定要私人的雕刻间。

换成别的雕刻师,也许会怕自己的技术被人学走后,唐氏会卸磨杀驴。但苏杭没有这种担心,雕刻对他来说,只是前期逼不得已的谋生手段。仅仅这几周,药丸加收诊金,就赚了好几十万。随着归来轩人气愈旺盛,他以后赚的钱绝不会少。

当然了,以唐振中的性格,也干不出飞鸟尽良弓藏的事情。何况苏氏如今保住了,已经得知苏杭与京城势力有所牵扯的唐振中,更是早已把消息汇报上去。所以只要苏杭不自己走人,唐氏是不会轻易放手的。这么好的筹码,抱怀里藏着还来不及,哪舍得随便扔。

望着台下一群雕刻师,苏杭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喊来唐振中,让他现场雕刻竹子牌。

既然教,那就要教好,这是苏杭的原则。

98.你能有多厉害

唐振中有些激动的走上台,拿起刻刀,正要去摸玉石,却被苏杭拦住。他有些不解,投去询问的目光。苏杭一脸平静,说:“雕刻前,要先看玉石是否符合心中所想,不是每一块玉石,都能雕成竹子。”

唐振中这才明白过来,不禁有些尴尬。这并非什么深奥的道理,实际上任何一个熟练的雕刻师,都懂。他只是想着要被苏杭现场教导,心里有些紧张,才忘了这个步骤。

平下心来,在桌子上的玉石里仔细观察一会后。唐振中挑出了一块。苏杭看过去,见这玉石灵气并非笔直,有些扭曲,严格来说,同样不适合雕竹子。但考虑到唐振中并不懂得望气。而他要教的,也是以神韵改气,所以没有出言提醒。

手里握着刻刀,唐振中开始一点点打磨起来。与苏杭那几分钟一件的度相比,他就慢太多了。足足一个小时。累的满头大汗,也只磨出了轮廓。若非戴了养生玉牌,又每天喝着灵茶,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苏杭一直在旁边看着,偶尔会说句话。每句话。都在批评唐振中的错误。

“竹是君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里有一条细小的裂纹,你并没有提前意识到它会将整根竹子拦腰截断。”

“竹虽正直,却有柔美温润之相。记住,你雕的是君子,不是竹子,没有哪个君子,是这么严肃的。”

“所谓神韵,是你心中所想和玉石相配。只有雕出了你的心意,才会有神韵。这不是作画,玉石是立体的,而非一个平面。如果只是把固有的形态刻画出来,那就是机器。”

一句句浅显易懂的话语,让唐振中不断修改着自己的错误,而台下的雕刻师,也个个若有所思。虽然很多人擅长的不一样,有人擅长刻字,有人擅长雕物,但只要是雕刻,道理都是相通的。苏杭告诉这些人的同时,也是在告诉其他人。

来唐氏珠宝店的顾客,纷纷停住了步子。几乎所有人都不再想着买东西,他们望着台上大汗淋漓,如学生一样被训斥的唐振中,惊讶之余。又觉得佩服。不仅佩服苏杭对雕琢的深刻理解,更佩服唐振中如此大的名气,还能放下架子认真去学。

有人把这画面用手机拍了下来,打算闲暇时传到网上。因为这画面,让他们对唐氏玉雕有了更深的印象。连大名鼎鼎的唐振中。都在认真学雕刻,还不足以说明唐氏玉雕的严谨吗?只有如此严谨的态度,才能雕出最好的作品!

可以说从这一刻,唐氏玉雕已经无人能敌。也许他们在商场上还有欠缺,但在精神上。已经完胜所有玉器商人!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唐振中把最终的成品放在桌子上时,整个人都累的不想动弹。短短几个小时雕出一件成品,放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这纯粹是被逼出来的,因为苏杭的教学方法是,你不能总一点点去打磨玉石。如果真的胸有成竹,那么眼前的玉石,应该早就有了具体的形象。既然如此,把不需要的地方直接切除,剩下的自然就是精华,何须再去打磨?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他这样,但唐振中的度,确实因此提高了不少。如果今后他再雕刻竹子,脑子里会不由自主浮现出成品的具体画面。比起以前,这样的进步简直匪夷所思。

“勉强入眼,但神韵不足,未能达到改气的地步。”苏杭做出了评价。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却让唐振中一阵欣喜。第一次见面时,苏杭评价他的竹子是垃圾,而现在。已经可以入眼。

望着台下的雕刻师,苏杭轻声说:“记住,一件成品,最先出现的地方,不应该是桌面,而是你的内心。如果心里连这样的画面都不存在,是永远也雕不出神韵的。”

唐振中一脸赞同,看到自己今天雕出的竹子,虽然与苏杭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但比起从前已经有了大大的进步。最起码,能隐隐约约让人感受到一丝君子韵味了。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日光,苏杭从雕刻桌旁离开。唐振中这才想起来,他今天只答应在这里呆半天。苏杭把给展文柏的茶叶拿出来,得知这东西要上拍所,唐振中很想直接掏钱买下来。可他知道,苏杭愿意拿出茶叶不单纯是为了赚钱,更是省的那些“病人”总吵着要喝茶。

而直到苏杭离开了珠宝店,唐振中忽然想起来,有个香港人好像要来买那曲子?他一拍脑门,光顾着雕刻,怎么把这事忘了。

出了门的苏杭,已经有不少人认识他。一路很多曾见过他容貌的人,都主动打起招呼:“苏大师好。”

苏杭客气的一一回应,没有摆任何架子,引得不少人好感剧增。快走到街头的时候,苏杭忽然听到有人喊:“咦,苏先生?”

他转过头,只见一个脖上挂着金链子的男人迎面走来。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刚刚成年的女孩。略一回想,他就记起这人是三雅琴行的老板魏东升。不久前刘夏辉三人为了给他一个生日惊喜。无意中打坏了一架古琴,惹得魏东升怒。若非苏杭过去,怕三人都要遭大罪。

不过魏东升能屈能伸,让苏杭印象深刻,见其主动和自己打招呼。苏杭便站在原地做出回应。魏东升一脸喜色,走过来说:“没想到苏先生也在哦,对了,差点忘记苏先生还是唐氏珠宝店的雕刻师,每周末都要来做现场雕刻。怎么,看样子是要走了吗?”

苏杭点头,说:“有点事情,所以提前走一会。”

魏东升哦了一声,随后似想起了什么,连忙把身边的一个女孩拽过来。说:“丫头,你不是想学古琴吗,苏先生的琴艺很厉害的,要不然你拜他当老师吧。”

苏杭微微皱眉,正想着该怎么拒绝,却见那女孩一脸不高兴的说:“我才不要,他那么年轻,看着比我大不了几岁,说不定还没我弹的好呢。”

魏东升一阵气结:“你这丫头懂个屁,苏先生的琴艺真的很厉害!”

“厉害我也不要!”那脸上有着雀斑的女孩哼了哼。一脸骄傲的说:“我这次转学来江浙,就是高中同学介绍的。她哥哥贾庆飞以前是省古琴研究协会,最年轻的成员。现在还入选了环大的特殊培训班,可厉害了!我们已经好了,等办完转校手续,他会亲自教我!”

“省研究协会成员?听起来好像确实蛮厉害的”魏东升虽然经营琴行,但对古琴并非真的很懂。他干这个,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只是要把以前得来的黑钱洗干净。至于古琴圈子,那是另一个世界,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那女孩看向苏杭,说:“看你的样子,也是大学生吧,听说过环大的民族音乐特殊培训班吗?”

苏杭点点头:“听说过。”

“你不是里面的成员吧?”那女孩又问。

苏杭摇摇头:“不是。”

那女孩便对魏东升说:“看吧,连正式成员都不是,你还骗我说他厉害!”

魏东升一脸尴尬,冲苏杭露出抱歉的神情,说:“这孩子一直跟着她奶奶过,被**坏了,苏先生别介意。”

苏杭当然不会介意。反而觉得这女孩挺有意思的。大大咧咧,像极了他老家的堂妹。虽然对方看轻了自己,但苏杭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和贾庆飞相比,自己确实没什么名气。也许网络上,他已经有了一群粉丝。可那只是一个小圈子。现实中,很多弹古琴的人甚至不怎么喜欢上网,更别说看视频了。就连苏杭自己,也很长时间没碰过鼠标了。

三人交谈的时候,一个男人正飞快的往这边跑。其衣衫不整,头凌乱,看起来很有些狼狈的样子。

这不是别人,正是大老远从香港飞来的天才作词人罗华。听说苏杭周末会来珠宝店,罗华就在附近的酒店住下。结果因为过于兴奋和期待,一晚上失眠,直到凌晨才睡着。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顾不上刷牙洗脸,套上衣服就赶紧往珠宝店跑。唐振中说的很明白,今天遇不到的话,就只能等下周了。

现在那部视频在网络上依然在不停传播着,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有人像罗华一样打探到消息来找。夜长梦多,罗华可等不了下周。

从街头往珠宝店方向跑的时候,罗华还在想着,该怎么和人谈琴曲的事情。想的入神,没主意看路,直接一头撞在了苏杭的身上。他常年坐在电脑前面,身子骨虚弱,哪能和苏杭相提并论。直接哎呦一声,若非苏杭及时拉了一把,怕是会摔的不清。

罗华自知撞了人,连忙用蹩脚的普通话说对不起。这时,旁边传来一个迟疑的问询声:“你是罗华吗?”

罗华转过头,看向那个一脸惊讶望着自己的女孩,然后点点头,问:“你是?”

“你真的是罗华!天啊!香港最有名的天才作词人!你怎么会在这里!”站在魏东升旁边的雀斑女孩一脸不敢相信,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99.山村寻宝

谈到港台偶像,型男卓景明无疑是人气最高的一位。他俊朗却不失成熟的外表,无论少女还是少妇,都为之倾倒。而作为卓景明的唯一作词人,罗华的名字,也广为人知。

那一侠骨柔情的歌曲,百转千回,不知唱哭过多少女人。纯正的中国风,让他在华语乐坛,成就了相当高的地位。眼前这个雀斑少女,无疑就是他的崇拜者之一。见对方知晓自己的身份,罗华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那女孩脸色通红,犹豫着问:“能,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可喜欢你的歌词了!”

对于这种要求。罗华已经习以为常。他没有拒绝,从口袋里掏出笔来,问:“签在哪?”

那女孩连忙摸口袋,却一张纸都没找到。魏东升打开钱包,递来一张钞票:“签这上面吧。”

“对对。签这上面!”女孩跟着说。

罗华一脸古怪,签衣服上,签皮肤上他都遇到过。可签钞票上,却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行为在国内是违法的?只是见那女孩一脸期待。自己刚才又撞了人,罗华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钞票上写下自己的大名。随后,他习惯性的看向苏杭,问:“你也要签吗?”

“他又不懂。不需要。”那女孩一脸兴奋的问:“你为什么会来国内啊?”

这不客气的态度,让苏杭微微有些无奈,真是个年轻丫头。得知苏杭不需要签名,罗华随口敷衍一句,就打算走人。他大老远跑来,是为了买曲子的,可不是粉丝见面会,哪有这么多美国时间跟人闲聊。然而,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似乎有些眼熟?

停下步子,罗华仔细打量一眼,心里一道亮光闪过。他又惊又喜的问:“你是苏先生吗?”

这话一出,几人都愣住了。魏东升和他闺女怔怔的看着两人,心想难道他们认识?苏杭看了罗华一眼,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便说:“我确实姓苏,你是?”

“天啊!真的是你!这也太巧了!”罗华无比兴奋的伸出手:“正要去唐氏珠宝店找你呢,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正应了国内的一句话,有缘千里来相会!”

这句话好像是说男女情缘的吧苏杭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问:“有什么事吗?”

他虽然从那女孩口中明白这是一位作词人,却不明白找自己做什么。罗华高兴不已,说:“苏先生弹的那千军战。我特别喜欢,想代表星宇娱乐买下这曲子的版权,用来做卓景明的新专辑主打歌!不知道,版权是否在你手里?”

一旁的女孩惊呼一声,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杭。她没看过那部视频。也没听过千军战,但却听清楚罗华说要买苏杭弹的曲子!众所周知,罗华对歌曲的要求,高的近乎**的地步。凡是能被他看上的曲子,拿出去绝对可以获得各种声乐类大奖!

原本她以为苏杭只是个会弹琴的普通大学生。和贾庆飞那样的天才相比,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可现在罗华所说的话,让她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千军战?”苏杭一脸纳闷,这什么曲子?

最近他一直忙着修行,药铺和雕刻也占据了剩余的时间,哪还有功夫去上网。所以自己的曲子已经在网上火了半边天,他这个始作俑者却半点不知。

“啊,对了,这个名字好像是粉丝自己取的。就是你在某场宴会上,和奥修斯对弹的那!”罗华解释说。

这么一说,苏杭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那。不过,粉丝又是什么鬼

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罗华就知道这人肯定不经常上网。他带着些许兴奋,把曲子的火爆状况说了一遍,最后又特意提醒:“我已经和公司商量好了,只要版权在你这,又愿意,那么最少也可以拿到二十万港币!不过公司除了歌曲改编权外,还需要其它的。这个可以在合同上再”

一旁的魏东升父女俩听的愣了神,一曲子,二十万港币。虽然港币没那么值钱,换成人民币也就十几万的样子,但这也是钱啊!

可不等罗华把话说完,苏杭就直接拒绝:“抱歉,这曲子对我意义非凡,不能随意出。”

罗华愣了下,连忙说:“苏先生是觉得钱少吗?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曲子来源于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地方,如果你仅仅是想要琴谱去弹奏,我倒可以给你。但如果是改编成歌曲,先要确定词与曲相合,否则的话,就算再多的钱也不。”苏杭说。

听起来,这话似乎有些矫情。但苏杭并不是在做作,琴曲来自修真世界的将军帐内,代表着两军交战的威严。那血水挥洒,分庭抗礼的背后,有君主的期望,还有家人的祈祷。虽然那些士兵没有太高的修为,但苏杭很尊重这些愿意为国土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

推广宣扬属于他们的琴曲,苏杭没什么不乐意的。但如果把这曲子改成俗气老套的歌曲,就无法接受了。

只是有句话叫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苏杭不想把话说的太死,倘若罗华真能创作出让他满意的词,那么掉曲子也未尝不可,也算以另一种方式纪念那些军士们。

“好!那我先作词拿给苏先生看,什么时候你满意了,我们再签合同!”罗华用力点头。苏杭的要求。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是一种无理。但罗华这样执着的人,反而不觉得有何不妥。他再次向苏杭伸出手,说:“另外我有个私人请求。倘若写的词,苏先生能够满意。希望你能来录音棚重新弹一次。因为在我看来,这世上会弹古琴的人很多,但能与苏先生相提并论的,屈指可数。”

这个请求,苏杭倒没反对。如果真了曲子,去帮人家弹一完美的录音版也是分内之事。

商定了这件事,罗华本想要苏杭的通讯号码。可至今为止,苏杭也没买手机。没办法,罗华只好留下一张自己的名片。

瞅着口袋里的几张名片,苏杭开始觉得。是时候买部手机了。如今他又不缺钱,除了上次从唐振中那买了五百万的玉石,另外给家里汇了一百万之外,就再无它用。归来轩的药材,如今都是从公帐里扣除,也花不到什么钱。

而后,罗华急匆匆的离开,打算立刻找地方写歌词,以求能用最快的度买到这曲子的版权。虽说这件事尚未完全确定,但苏杭既然要求买曲子必须有相配的歌词。那罗华就没什么好担心了。论起写词的本事,他还没服过谁。

和魏东升打了招呼后,苏杭也要离开。他还得赶去乡下寻宝,没时间耽搁。魏东升虽然很想再问问拜师学琴的事情,可刚才闺女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他脸皮再厚,也开不了这口。直到苏杭走后,魏东升才脸色难看的说:“看看你,多好的机会给放过了,早就说了,苏先生弹琴很厉害的!”

“我又不知道”雀斑女孩嘟着嘴,她也很是后悔,谁能知道这么年轻的人竟然能引来天才作词人罗华的青睐?如果自己刚才答应跟他学琴,说不定以后也有机会同去香港看卓景明录歌呢。现场和大明星一起录歌,说出去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死。

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只能在心里想,也许这个人只是会弹这曲子而已。贾庆飞也是天才琴师呢,不会比他差多少的!

离开珠宝街之后,苏杭抬手招了辆出租车,商定价格后。直奔城外。那位老汉的家,在离市区几十公里外的乡下,很是偏远。一路进出城的车子很多,虽然司机已经尽量加快度,仍然用了四五十分钟才到。

下车之后。苏杭看了看不远处的小山村,迈开步子走去。

不多时,他到了地方。可村子虽然不大,却也住了好几十户人家。问了半天,苏杭总算找到那位老汉。

见苏杭真的来了,老汉也不多说,披上褂子,又找了把镰刀,带着苏杭往山上去。路途中,见到几辆停靠在附近的越野车,老汉解释说:“我们这村子虽然小,但因为山上种了很多药,不少禽畜都喜欢来找吃的。附近几个市的一些富家子,没事就跑来打野味。你来之前,他们刚进山。”

“山上不是有蛇吗?”苏杭问。

“我说了啊,可他们不听,还说要抓几条回去炖汤呢。这些年轻人,家里有点钱就乱来,真让人担心。”老汉愁眉苦脸的说。

眼前的山并不大,但一座连着一座,树木茂盛,鸟语花香,倒是个休闲的好去处。苏杭的鼻子灵敏,很容易就闻到了药味。脚边的草丛里,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药材。虽然不值钱,但数量频多。老汉唉了一声,说:“我们家祖祖辈辈都靠这药山生活,没想到儿子竟然会死在山上。”

100.打狗不必看主人

“你大儿子呢?”苏杭好奇的问,他在那简陋的瓦屋里,没有看到别人。

“大儿子进城打工去了,还在那娶了媳妇,几年都不回来一趟。老婆子去年冬天就走了,现在剩下我一个孤苦伶仃的,要不是想着给大孙子多存在钱,我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一了百了。”老汉说。

苏杭没有再问下去,看的出,这老人生活已经没了盼头。问的多了,反而会让他更伤心。

说着聊着,两人很快走到了山腰。老汉指着不远处,说:“再过去一点,就是蛇窝了,可得小心一点。万一被咬了,救不活的。”

苏杭点点头,示意明白。这时候,草丛里一阵响,紧接着。一个灰影从脚边窜过去。苏杭看的仔细,见只是野兔,没有在意,倒是老汉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一镰刀划过去。那可怜的兔子被镰刀砍中。倒在地上蹦达几下就没了声息。

老汉很是欢喜的把血淋淋的兔子捡起来,说:“还算有点别的收获,等回去后,给先生您炖锅肉吃。家里还有些补药,强身健体。刚好能用上。”

还不等他话说完,草丛里又窜出两只凶狠的猎犬,浑身漆黑,肌肉结实。这两只猎狗从林子里蹦出来,却现兔子被一老头拿在手里。它们或许是凶狠惯了,二话不说,呲着牙就扑了上来。

那猎犬身体硕长,像豹子一样。老汉吓的愣了神,眼看着拿兔子的手就要被咬中,旁边的苏杭冷哼一声,抬脚踹去,正中其中一只猎狗的鼻子。他的力气何其大,咔嚓一声响,那猎狗被踹飞出去,倒在地上呜咽呜咽的叫唤。

另一只猎狗紧跟着过来,更加凶狠的跳起,直接咬向苏杭的脖子。

不管你是什么狗,敢咬人,就不是好狗!苏杭伸出右手,准确的抓住那猎狗的嘴巴。手掌微微用力,只听一阵响,猎狗的牙齿被迫咬在一起,有的折进肉里,又的从嘴里崩出去。见这畜生眼里露出恐惧之色,苏杭也懒得计较。抓着嘴巴扔出去。

两只猎狗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收拾了,让老汉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大型犬他不是没见过,普通的野狼一对一也不一定是它们的对手,没想到这个给了自己几千块的好心人,竟然身手那么好!

这时。林子里传来嬉闹的声音。随后,三男两女走出来。他们看到苏杭和老汉的时候,微微一怔,又看到趴在地上浑身抖的猎狗脑袋流血后,都惊呼一声。其中一人跑过去。掰着那猎狗看了一眼,立刻骂了出:“草,牙和鼻子都断了!”

苏杭微微皱眉,不等他说话,那人就站起来,一脸凶恶的瞪着眼睛:“是谁伤了的我狗?给老子滚过来!”

苏杭眉头皱的更紧,说:“它们想咬人。”

“咬你怎么了!你知道我这什么狗吗!”那人一步步走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瞅你穿的这穷酸样,把你妈了都不够赔的知道吗!妈的,敢打我的狗,活不耐烦了!”

苏杭脸色渐冷,抬起步子朝对方走去。见苏杭走过来,剩下的两个男人也一脸冷笑的提起手里的,像是在警告。苏杭根本没有看他们,一步步向前走。很快,两人相遇,那人二话不说,抬手就要扇过去。

可他手刚举起来,苏杭的巴掌已经抽在他脸上。

那人愣了愣,瞪着眼睛满脸不敢置信。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先挨揍。苏杭的动作丝毫未停,又是一巴掌抽过去:“你妈没教过你什么是尊重?”

“狗就是狗,再值钱也不能咬人!”

“看你穿的这么好,想必也很值钱,不如去和狗趴在一起。”

最后一句话出口,苏杭一拳打在那已经懵圈的年轻人肚子上。这一拳打的很重,对方眼珠子都快爆出来,干呕出声,弯着腰,被苏杭一脚踢中屁股,砸在两只猎狗身上。那猎狗哀嚎着,刚想移动。可苏杭冷冷的目光扫去,顿时又吓的不敢动弹。

不远处的两个年轻人见苏杭如此凶狠,也是愣了会神。看到同伴已经被打倒,他们气的大骂:“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眼见两人举起手里的,苏杭毫不犹豫的甩手。两根玉针以肉眼难寻的度刺中对方死穴,那两人顿觉浑身麻,哪里还拿得住。他们一脸惊恐,不明白生了什么,然后软软的跌倒在地。两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纷纷尖叫起来,大叫:“杀人了!”

苏杭对这种明显是攀炎附势的女人没有半点好感,直接说:“闭嘴,滚!”

两个女孩二话不说,立刻就往山下跑。

苏杭没有去管她们,而是走到那两个年轻男人身边,弯腰把拿起来看了一眼。见里面装的是,随手扣动扳机,轻易打进了树杆。就这威力放在外面,绝对要被当抓起来。

养的猎狗这么喜欢咬人,狗被打的还想揍人。甚至要用这种威力巨大的意图行凶。这三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敌人,苏杭向来没有所谓的怜悯之心。他不相信以理服人,只相信强权出真理!既然对方不讲理,那就打!打到他不敢讲。打到他怀疑人生!

把手里重达几公斤的从半丢下去,直接砸中两人的眼角。听见他们出惨烈的痛呼声,鲜血从裂开的肌肤上流出,苏杭蹲下来,一脸冷意的说:“这只是托,你们觉得如果被打中,会不会更疼?”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一个人强撑着说。

苏杭冷笑一声,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谁他妈知道你是谁”另一人说。

苏杭站起来,一脚踩在他那出言不逊的嘴巴上。脚底的泥土,直接掉进对方嘴里。呛的那人咳嗽不停,脸憋的通红。苏杭满脸冷漠:“既然你们不知道我是谁,那我知不知道你们是谁就不重要了。反正就算打死你们,也没人知道是我做的。”

这是句实话,虽然修为没有恢复,但毁尸灭迹的方法,苏杭知道的太多了。他完全可以让这几个人在人间彻底蒸,连根头都找不着。

那两人一脸惊惧,不知道苏杭说的是真是假。老汉连忙走上来,紧张的劝说着:“算了。算了,没咬到人,就算了。”

苏杭也没真打算杀人,对方虽然满嘴喷粪,蛮不讲理,但罪不至死。他还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给自己惹麻烦。毕竟老汉住在山脚下,对方找不到他苏杭,却可能会找老人家的麻烦。所以苏杭冷哼一声,说:“和你没关系,你只是个带路的,管什么闲事!”

老汉愣了愣,不明白刚刚还一脸和气的年轻人怎么突然对自己这样说话。

把脚底板从那人嘴上拿开,弯腰拔出对方身上的玉针,苏杭再次出声:“愣着干什么,赶紧带路,我还要抓蛇呢。”

老汉哦哦两声,一脑袋雾水,连忙拨开草丛往前走。苏杭跟在后面,在步入山林前。他回过头,冷冷看了几人一眼,说:“看你们这么喜欢山,就在这多呆几天吧,至于会不会被野兽吃掉。就看运气了。”

那两个被刺中酥麻死穴的年轻男人一脸慌乱,他们感觉身体不受控制,浑身上下都失去了知觉。这种无力和未知的恐惧,最是可怕。可任他们如何去说,苏杭都不再理会,转身跟着老汉离去。

此时,那两个年轻女孩已经跑到山下。她们没有逃走,而是钻进车里打起手机:“强哥,出事了!生哥他们被人打了,都在山上呢,你们快来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暴躁的声音:“***反了?谁敢打他们?对方有多少人?”

“就一个”一个女孩说。

“一个?妈的,这几个家伙也太没用了。”那声音又说:“你们在那盯好,我马上叫人过去!”

“好,你们快来!”那女孩说完,挂断了电话。她抬头望向山林,脸上露出冷笑。等着吧,马上就有人收拾你!

苏杭完全不知对方正在求援,他已经和老汉走到蛇窝附近。此时无需老汉指路,他也可以感受到那浓重的血气。为了以防万一,苏杭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解毒丹递给老汉,说:“你先回去吧,如果路上被蛇咬了,就吃这颗药。”

老汉接过药,却没离开,而是说:“你都没走,我怎么能走。万一你被咬了,我看见还能背你下去。”

苏杭失笑,虽然老人家看起来还算健康,可毕竟年纪大了。山路难行,更何况背着一个人。但看对方执意如此,苏杭也劝不动,只好作罢。

让老汉到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苏杭缓缓走向目标地点。很快,他看到前面的草丛里,露出一个大坑。坑里,数十条火红色的毒蛇密密麻麻叠在一起蠕动,看的人浑身冒冷汗。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类接近,几条毒蛇竖起三角形的脑袋,朝着坑沿上方吐信子。

101.蛇骨与药

苏杭仔细观察着蛇窝,现四周泥土都是火红色。丝丝缕缕的血气,不断从坑底上升。可以看到,坑壁四周生长着一些血参,老汉的二儿子跌落下去的时候,应该就是从这里抓到的。

看着坑里那堆红蛇,苏杭眉头直皱。如果仅仅是把蛇驱赶走,他有很多方法。口袋里特制的解毒丹融水洒下,这些蛇一定会避开。但如果它们出了窝四处跑,咬到别人,这罪过就大了。苏杭不想因为私利害人,所以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看样子,只有杀掉这些蛇了。

苏杭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可以对人怜悯,但对其它物种,就没这些心思了。因为这些蛇是无情的,它们也会杀人。

把口袋里的解毒丹全部拿出来,先放进嘴里一颗。以防意外。然后,苏杭又摸出一些玉针掰断,插入药丸当中。最后才找老汉要来镰刀,割开自己的手臂,把灵血滴在那些药丸上。

血与药丸融合,丝丝灵气从中散出。苏杭拿起一些看了看。见灵血已经完全把药丸包裹,完全察觉不到任何寒意后才满意的点头。拿着这些经过改造的药丸,苏杭站在坑沿,随手撒了下去。

那些红蛇已经具有一定灵性,能够察觉到灵气的存在。它们立刻游动起来,在同伴身上互相纠缠。抢夺着这些散灵气的药丸。眼见着一颗颗药丸被红蛇吞入腹中,苏杭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继续等待。

灵血的消化,需要一些时间,不能心急。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坑里有几条最先吞下药丸的红蛇开始翻腾起来。它们的身体不断扭曲着。好像在忍受着剧烈的痛苦。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红蛇开始扭动,整个蛇窝顿时像烧开的热水一样沸腾起来。

眼见时机一到,苏杭双手掐出一个奇特的法印,利用灵气和玉针之间的牵引,轻喝一声:“崩!”

那些藏在药丸中的玉针,顿时崩碎无数,在灵气的引动下,如利剑一般在蛇腹内不断穿梭。一条条红蛇扭着身子,大量血气从体内流失,苏杭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这一幕,等待最终的结果。

几十分钟后,蛇窝里逐渐安静下来,一条条红蛇失去了生机,浑身松软卧在那里不动弹。苏杭这才弯下腰去,把这些死蛇全部从坑里抓起来放在一边。

一条,两条,三条

蛇窝里的死蛇越来越少,可就在几乎要见底的时候,苏杭忽然感受到极致的危险。他下意识偏过头,与此同时,一条红影从脸边擦过。小小的伤口在脸颊出现,那炙热感,让他心惊肉跳。苏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即将跳出去的红影,将之牢牢握在手里。

那是一条更小的红蛇,藏在了蛇坑的最下方。也许因为争不过那些比自己体型更大的“长辈”,它幸运的逃过一劫。只是见苏杭在清理蛇坑,知道瞒不过这个人类,所以才冒险出击。虽然是蛇。但本能告诉它,自己对人类拥有致命的威胁。只要毒牙咬中,哪怕喷出毒液,也能让那些比自己大无数倍的人类惨死!

可惜,它遇到的是苏杭。

看着手里小巧的红蛇,吐着信子。那无情眸子与自己对视,苏杭心里微微寒。脸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麻木和火热。即便提前服用了解毒丹,可这惊人的火力,依然要把他的皮肉烤熟。体内的灵气不断向伤口涌去,配合着药力。把毒液一点点逼了出来。

滚烫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下,苏杭随手擦去,然后手掌轻轻用力,将那条小红蛇的骨头捏断。

小蛇缠绕在他手掌上的躯体,立刻失去了力气,没多大会,也失去了声息。苏杭将之扔在地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也许这条小火蛇只是想逃出去,但它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想着杀死苏杭。倘若它就此离开,看在整窝蛇都被杀掉的份上,也许苏杭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放走它这只独苗。但伤了人,苏杭就不可能留它性命了。

修真世界的经历告诉他,任何碰过人血的异类,都必须杀掉!因为它们在未来,必然会造成比如今更惨重的伤亡!

清理了蛇窝,苏杭终于看清下方是什么。

那是一条巨大的蛇类残骸,仅仅是蛇骨,就有四米多长。而且其骨头颜色不是白,而是艳红色。苏杭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这条只剩下骨头的巨蛇和那些死掉的红蛇是同一个物种的话,就太吓人了。这么小的蛇,都拥有强烈的毒性,那么这条巨蛇呢?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都是轻的。

不过仔细想想,药山里的山林茂盛,药材横生,倒与想象中有些不同。

苏杭一阵费解,再低头看时,现蛇骨中央,长着一棵红色植物。看起来就像一团土疙瘩,但颜色同样红艳艳,且有了人型,很是奇特。苏杭将之拿起,却没想到连下面的蛇骨也牵了起来。抬头一看,只见这植物的根部,已经和蛇骨合二为一。

阵阵浓郁的血气,从这棵人型植物内散出来。除此之外,那长长的蛇骨内,也有不少血气留存。苏杭立刻明白,找到正主了!

只是,蛇骨上怎么会长有植物?

琢磨半天,苏杭猜测可能巨蛇吞下这棵植物后,不知遇到了什么死在这里。那植物没有被消化掉,竟意外扎根其体内,依靠着血肉继续生长。因此,蛇骨内的血气,大部分都聚集在植物内。而坑里的火蛇,应该确实是巨蛇的后代。它们被血气吸引,不舍得离开,一直在这里安静生存着,直到老汉的二儿子无意中掉下来。

从这点来看,巨蛇死的时间应该不算太久,否则这里早该被人现了。

如果让这棵植物继续吸收血气的话,或许会长的更好。不过这样的宝贝放在外面,苏杭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万一被人取走,就亏大了。所以他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惋惜,把植物从蛇骨上拽下来。

让人惊讶的是,植物脱落,蛇骨立刻散落一地。再也连不起来。仿佛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这棵植物生长一样。如今完成了使命,也是时候消失了。

暗自感叹大自然的神奇,苏杭把那几十厘米长的植物用衣服包起来。跳上坑沿的时候,他看了看地上的一堆蛇尸。想了想,还是把尸体都扔回坑里。随后一脚跺在坑沿处。泥土松散,落下后将这处蛇窝掩埋,也算让它们合葬了。

抱着被衣服裹住的植物,苏杭心满意足的找到老汉,告诉他所有的毒蛇都已经消灭,可以回去了。

老汉将信将疑,这才多大会就完事了?他好奇的看着苏杭抱在怀里的衣服,想问又不敢问。苏杭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这东西对他极其重要,越少人知道越好。

从山上下去的时候,那两个年轻人还趴在地上无法动弹。至于另外一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还有两条猎狗。也早没了踪影。眼见那两人一脸怨毒的神情,苏杭心中泛起了淡淡的杀意。刚刚杀掉那些火蛇,让他心里潜藏的恶魔有一丝要苏醒的迹象。如果这些人再继续找麻烦,苏杭很难保证自己不会下狠手。

和老汉一块离开了山林,山脚下,越野车依然停在那里。苏杭没有在意,他从另一边口袋掏出一万块递给老汉,说:“这是你的辛苦费。”

老汉慌的连忙摆手,说:“不行不行,上次的钱已经够多了,而且我又没出什么力。”

“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孙子想想吧。你不是说,想多给他存点钱吗?”苏杭把钱硬塞进他手里。

老汉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收了。老人家自个儿已经没了盼头,只希望临死前,能给儿孙多做一些贡献。

看着一脸感激的老人,苏杭微微叹息。这样的人,世上太多了,他帮的了一个,帮不了全部,只能给点钱聊表心意。看着苏杭离去的背影,老汉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快步跑进屋子里,把珍藏许久没舍得用的药材拿出来,追上苏杭后,说:“这都是从山上挖的好药,拿回去炖汤的时候放,对身体可好了。”

看着那些不知放了多久的药材,苏杭知道,这是老汉压箱底的宝贝。他很不想收,可老汉说:“你给了那么多钱,老头子也没什么能报答的。这些药,是我们这些采药人唯一能送的东西。你得收下,不然,那钱我拿了晚上睡不着觉。”

见他一脸认真,苏杭没有推辞。默默把药接过来。老汉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说:“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好人么苏杭点点头,说:“也祝您越来越好。”

两人就此道别。

走了很远,苏杭回过头,依然看到老人在目送着他。仿佛看到那老实巴交的脸上。布满的沧桑。苏杭微微一叹,转头上了路。

在他拦下一辆回城出租车的时候,七八辆越野车也到了山村。车上跳下来十几二十人,手里都拿着棍棒。

一个痞里痞气的年轻男人下车就叫喊出声:“人呢?”

停在山脚的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女孩,她跑过去说:“那人走了,不过兰姐跟着他呢!”

“妈的,跑那么快?”那年轻男人骂了句:“都给老子上车追,追上去打死这孙子!”

102.你们说怎么整

出租车向着城内的方向驶去,后面远远的吊着一辆小轿车。一个年轻女孩坐在驾驶位,手里拿着电话:“强哥,我跟着呢,是一辆环安的出租车,放心吧,绝对不会跟丢的!”

挂掉电话后,那女孩轻踩油门,了一辆慢吞吞的小轿车。苏杭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不露声色的瞥了眼后视镜。早在那辆轿车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了。凭借过人的记忆力,苏杭很容易分辨出这是停在山脚下的其中一辆。看样子,那些人并没有得到足够的教训。

若非怀里还抱着那棵重要植物,苏杭肯定会立刻下车,做些令对方后悔终生的事情。眼见马上要入城,为了不引起骚乱给自己带来麻烦,他只能忍耐。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开进环安城。小轿车依然紧紧跟随。而在后方数公里外,七八辆五颜六色的越野车或者豪车一路鸣笛,带着嚣张的气焰追来。车里坐的都是年轻人,个个拿着棍棒,甚至还有几人随身别着匕。

看那穷凶极恶的样子,很难想象这些人都是有着良好生长环境的富家子弟。

他们蛮横的车。不管你是谁,全都得靠边。否则立刻就有人按下车窗,把棍子拿出来挥舞。

见他们人多,又都是开着好车,大部分人都选择了退让。只是嘴上却在嘟囔着:“又一群没教养的东西,拿着爹妈的钱在这胡作非为!”

在这些人中。有一辆奥迪轿跑参杂其中。他同样被人威胁,不得不减到一边。不过这人也是环安城的纨绔子弟之一,他从对方的车牌和车辆款式辨认出了身份,不禁心里微微一惊。这些隔壁市的混蛋,往环安跑什么,谁惹到他们了?

虽然不清楚状况。但这人还是拿起手机,给胡子明去了电话:“明哥,我看到强子那些人开车往市里去了,好像在追谁,会不会是咱们的人?”

下午时分,却已经在ktv嗨起来的胡子明皱起眉头,他走出包厢,问:“来多少人?”

“不知道,但起码有七辆车,而且都拿着棍子,恐怕不是来喝茶的。”那人回答说。

胡子明微微有些犹豫,他们这些富二代彼此之间都有联系,不过和强子这批人,关系却说不上好。两个城市之间互有竞争,导致年轻人也产生了矛盾。以胡子明为的环安子弟,跟强子那些人不知打过多少次。

论资产,双方半斤八两,论人数,也都差不到哪去。若非环安还有唐氏和宋老先生,李老这样的大人物坐镇,估计对方会闹的更凶。以他们的背景,哪怕跨市捣乱,也有人能保住。

“你先跟着他们吧,摸清楚情况,随时和我联系,我先叫人。”胡子明说。

“好嘞!”

挂了电话后,胡子明考虑一下,又拿起手机拨出去:“魏哥,安南的那群兔崽子又来捣乱了,不知道在找谁麻烦。好像来了不少人。你看”

能被他称作魏哥的,整个环安城除了魏东升,再没别人。听到胡子明的话,魏东升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嗯了声,说:“行。那叫几个人跟你过去看看吧,我暂时就不去了。毕竟比他们大一辈,没头没脑的就出去,会让人说我以大欺小。”

“行。”胡子明没有任何异议。

再次挂断电话,他走进那硕大的包厢,按掉震耳欲聋的音乐。一群喝酒把妹的年轻人都看过来。不明白他那严肃的表情是怎么了。胡子明拿起麦克风,说:“强子他们来捣乱了,你们说怎么整?”

一群人互视一眼,这时,一个头惹成艳红色,耳朵上还扎了七八个圆环的年轻人腾的站起来,气冲冲的说:“还能怎么整,干他们啊!”

“对啊!干他们!”

“这群王八蛋活不耐烦了,还敢跑我们的地盘来,弄死他们!”

一群人叫嚣着,胡子明很是满意的拍拍巴掌,说:“那还等个屁,都给老子起来,找人干他们!”

十几二十个年轻人,从包厢里蜂拥而出。很快,ktv下停靠的一辆辆跑车或越野出震耳的声浪。见这些车子一辆接一辆窜出去,在马路上横冲直撞,行人都纷纷摇头,心里猜测又是哪个倒霉鬼惹了这群纨绔子弟?

此时的苏杭,已经从出租车上下来。知道后面跟着人,他没有回学校,或者去出租屋,而是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一处废弃的运动场,现在已经没人来。不少收破烂的便把这里当成了据点。到处都是破旧的电器,纸箱,各类金属物。

苏杭站在运动场那歪斜倒塌的石门旁,把怀里抱着的植物放下,用一个木箱子盖住,防止会被人破坏。

从山林跟到这里的小轿车,缓缓停靠在不远处。那女孩没有下车,反而很紧张的再次按下车门锁,确定不会有人随意进入。苏杭瞬间撂倒三人,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一路跟随时还不觉得,可现在动机停止工作,四周安静下来后,心头的慌乱感,不由自主冒了出来。

她忽然觉得,也许自己追踪这个看起来没有太多背景的年轻男人,是一个错误。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后悔,因为后面传来了车鸣声。透过后视镜,她看到几辆车子飞快的驶来,在她旁边嘎吱一声停下。

援手到了,女孩这才松了口气。她连忙跑下车,到了打头的那辆改装法拉利前,趴在窗户上,指着苏杭说:“强哥,就是他,是他打了生哥他们!”

强子,本名董浩强,父亲是做钢材生意的。早些年靠这个了大财,虽然钢铁行业近些年来不景气,但作为安南市的龙头企业,他获得了不少政府补贴和项目,仍然过的比大部分企业家都要好。

作为独生子,董浩强从小就被宠坏了,仗着家里有钱,到处惹是生非。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却是一点也不改。去英国留学几年。有用的东西没学到,还因为触犯了法律,被强行遣送了回来。

若非看在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他爹董志远早就把这家伙打死扔沟里了。知道自己对于家庭的重要性,董浩强更加肆无忌惮。整个安南市,敢和董志远说狠话的有。但敢跟他这个小辈瞪眼的却没几个。

因为董志远多少是个人物,懂得什么是台面,不会把事情做的太绝。可董浩强却不管那么多,惹了我,非弄的你家破人亡不可。那些比他厉害的人,都大了一辈,不想与之计较。小一辈的,又争不过他。时间长了,自然而然成了安南小霸王。

打开车门从法拉利里走下来,手里提着一把带鞘军刀的董浩强一脸冷意。他看着不远处站在运动场门口的苏杭,说:“就这样家伙?看着也不怎么样,小生他们不是还带着枪和狗吗?”

“不知道这个人用了什么。一下就让他们倒了,特别吓人。”那女孩解释说。

“哦?”董浩强挑起眉毛,这倒有点意思。

附近的几辆车里,人都跑了下来。个个刀枪棍棒齐全,脸上全是不怀好意。看苏杭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待宰羔羊。

董浩强没再说话,提着军刀,迈开步子往运动场走。他看的出,对面那个男人应该有点本事,否则不会特意把自己等人引到这里来。不过,就算他再厉害,还能打的过这么多人?再说了伸手撩开衣服。露出口袋里的一把小巧枪械,董浩强心中冷笑。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一颗子弹,要你小命!

看着那些人围过来,苏杭脸色如常。在他看来,这都是乌合之众。即便自己如今只开了双臂经脉,可凭借丰富的战斗技巧,对付他们并非什么难事。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那人口袋里的枪了。

对于这种能够轻易致死的武器,苏杭依然很是忌惮。最低级的不动符,哪怕配合灵气护体,也不一定能挡得住子弹。万一被打中眼睛,心脏等要害部位,也同样存在相当大的危险。

手指微微勾动,几根玉针在灵气牵引下,不着痕迹的落入掌中。捏着那几根玉针,苏杭默默调整自己的呼吸。只要开大,他会第一时间把玉针刺入董浩强的死穴。

这次不是酥麻,而是最少重伤!

对这种明显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渣滓,苏杭不会手软。

一堆人围过来,他们没有向普通流氓一样喊打喊杀,而是把苏杭裹在中央。手里的棍棒不停颠着或者锤在地上,似乎是想靠这些动作。先制造一些心理压力。

这是他们的惯有做法,就像猫抓老鼠一样,先玩玩你,把你吓的腿软,精神崩溃,再一口吃掉!这种折磨人的小把戏。他们很是熟练。

只不过,苏杭曾经面对过的危险,是他们完全无法想象的。连千军万马的冲击,都可以面不改色,如今这点小场面,又算得上什么?之所以没先出手,只是不想太欺负他们。

103.就这么点人

董浩强从人群中走出,一步步来到苏杭面前。他的个子不矮,与将近一米八的苏杭几乎相等。

面对面站着,两人的距离,只有不足半米。这么近的距离,倘若苏杭想杀他,连一秒钟都不需要。然而董浩强却不明白这一点,他冷冷的看着苏杭,说:“你倒有点胆子,混哪的?”

闻到他嘴里混杂着毒品,香烟,烈酒的复杂味道,苏杭微微皱眉,往后退了两步。这个动作,自然被人当成了畏惧。一群人呵呵笑起来。眼里充满了不屑。以为自己很能打的人,他们遇到过很多,但最终,都被自己打趴下了。

而眼前这一位,也将会是其中之一。只是他的胆子也太小了吧。强哥往前走一步,就把他吓退了。

“这么不给面子?”没有听见苏杭回答,董浩强脸上的冷意更甚。

“小兔崽子,你找死吧!”一个年轻人说着走着,手里的棍棒举起。似是打算朝苏杭砸过去。看他的姿势,应该是直接砸向头部的。以那根金属球棍的质量来说,这一棍砸结实了,普通人头盖骨再坚硬,也要被打出裂纹。

苏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也许不该想着这群人是弱者,他们只是败类!

一根玉针在苏杭掌中崩碎,以常人无法看清的度,钻进董浩强怀中的那把里。瞬间摸清了这把的原理,所有碎针都分布在了关键部位,只要苏杭心念一动,立刻就会让这把被分解成最基本的零件。

至于身后那人,苏杭调动了部分灵气,击中在右腿。只待那人再靠近一些,便一脚后踹,保证对方半身骨头都要碎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车辆的轰鸣声。那一阵阵惊人的气浪,惹得这些气焰滔天的年轻人纷纷回头。董浩强也转过头,只见远处一辆辆跑车飞快驶来。看到打头那辆限量版保时捷,董浩强脸色一沉。他认出这是胡子明的车,心里不由疑惑,这家伙怎么会来?

苏杭的穿着打扮,完全不似有钱人。他不喜欢高调,对外在的东西也不看中,所以即便银行存款已经多达数百万,却依然穿着当年上大学时,和妈妈一起去县城买的几身衣服。

如果说这样的人能和胡子明扯上关系,董浩强是一百个不信的。他脑筋一转,就明白肯定自己等人来的时候声势太大,有人通知了胡子明。来找他麻烦了。

想到这,董浩强一阵冷笑。来的车子虽然不错,但大多是跑车,从数量上看,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二十人。自己这边的人数。可能还要多他们一些,倒没什么好怕的。而且,身上还有一把,这让董浩强心里的底气更足。

至于被他们围在中央的苏杭,已经被直接忽略了。

一辆辆跑车。停靠在运动场旁边,车上的人立刻跑下来。大多都带着棍子,但因为来的匆忙,甚至还有几个人提着俩酒瓶。看着他们的武器,董浩强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不管人数,还是武器,自己这边都完胜,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胡子明从那辆敞篷车上下来,他手里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棒。本以为董浩强等人是来找哪个富家子的麻烦,可当他下车后,看到被围住的苏杭时,不禁一愣。

怎么会是他?

董浩强一边笑,一边说:“胡子明,你他妈是来逗我笑的吗?一个个都刚起**吧,刷牙了吗?怎么只带了酒瓶,没带牙刷啊。”

这明显的嘲笑口气,让胡子明等人大怒。好在他们还有理智,看清对面那些人手里的东西时,知道这样冲上去,肯定会吃亏。不过。等他们看到苏杭也在那边时,都纷纷愣住。他们大多去过邓佳怡的生日会,认识这位连唐振中都佩服的年轻人。

而从胡子明口中,更有不少人得知魏东升吃亏后,仍要主动与他交朋友的事情。

有一人凑到胡子明旁边,小声问:“明哥,那不是”

胡子明点点头,问:“他怎么会在那?”

“我不知道啊,难道说强子他们是来找他的?”那人怀疑的说。

如果真是来找苏杭麻烦的,那胡子明还真的要开心大笑。他可是亲眼见过苏杭的本事,连魏东升那种黑白通吃的人物,都在苏杭手里吃瘪。董浩强等人虽然看着威风凛凛,实际上比起魏东升手下的痞子,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他们若真想对付苏杭,肯定要吃个大亏。胡子明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先退到一边,等这群人倒霉了再动手。

不过,想起苏杭上次分解魏东升那把的神奇,他心里又直痒痒。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眼下正是获得苏杭好感的最佳时机,如果能得到他的友谊,学会那种能够高b格技巧,就很有机会了。

想到这,胡子明不禁挺起胸膛。他没有去和苏杭相认,而是说:“你算老几?别忘了,你现在在环安,还当这里是安南?”

“环安又怎么了?就你们这点人,够打的?”董浩强一脸不屑。

他身边的人更是嚣张的挥舞棍棒:“孙子,有本事上来比划比划,弄不死你们!”

就在这时。两辆面包车从远处疾驶而来,嘎吱一声停下来。车门哗啦拉开,十几个浑身刺青的大汉,光着膀子从面包车里跳下来。个个手里都拿着一截报纸,从他们的握姿来看。报纸里包的显然不是热狗。

看到这些人,董浩强微微一愣。面包车上下来的大汉们跑到胡子明旁边,问:“就他们?”

胡子明点点头,昂着脑袋冲董浩强吐了口唾沫:“你刚才说的什么?就这么点人不够打的?我说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这里是环安,弄死你们跟踩死蚂蚁一样容易!”

董浩强脸色阴沉,身边人也都紧张的挤到一起。有人低声问:“强哥,怎么办,这些人我认识,好像是魏东升的手下。”

提起魏东升。附近几个市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对这个以暴力起家,现在转行买乐器的伪雅士,大多人都很是不屑。可如果真和魏东升正面交锋,又令人心里慌。

即便已经基本漂白上岸,但魏东升每年依然掏出大笔钱,养着一些打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用上。环安城很多富人遇上不好亲自出面的事,也都喜欢找他解决。

这种从最底层爬起来的人,特别珍惜自己的脸面。有时候又特别不要脸。他们可以为了利益去舔你的鞋底,但被逼急了,也敢呲着牙咬穿你的脖子。

那十几个刺青大汉,狞笑着上前:“小兔崽子,敢来环安撒野,这么欠揍?”

一群纨绔子弟很是惊慌,他们欺负普通人还算一把好手,可跟这些专门从事打架斗殴的人相比,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尤其那几个原本还得意洋洋的女人,此刻更是吓的花容失色,两腿软。

董浩强脸色阴沉,忽然从口袋里掏出指向对面,骂道:“我看你们他吗的谁敢过来!”

没人想到他会随身携带一把,胡子明一愣,忍不住说:“你他吗疯了?”

一群大汉心里一紧,下意识抽掉手里的报纸,露出明晃晃的刀具。看到那些锋利的刀子,董浩强哼了一声,说:“以为人多就厉害?来啊,老子一打死一个。不亏本!”

和相比,刀肯定远远不如。那群大汉握着刀子,却没一个敢上前的。

他们虽然能打,可自从魏东升上岸后,一个个也都过上富足的生活。不是逼不得已。谁也不想再去拼命。

眼见董浩强越来越激动,甚至手指都在轻轻抖动,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这种时候,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旦让董浩强疯,哪怕是不小心走火,也可能闹出人命。

这已经不是消息闭塞的**十年代,如果出了人命案,天大的本事你也捂不住。

此时,苏杭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沉默了,否则的话,结果可能很难收拾。

拿着的董浩强,一脸嚣张的叫骂:“不是都能打吗?这么多刀,我好怕啊!你们来啊!都成孙子了?”

一群大汉被他骂的脸色青,却无可奈何。被口指着,谁敢动啊。

这时,董浩强忽然觉得手里少了样东西。低头看,只见之前抓着的那把,不知何时没了踪影。紧接着,“锵”的一声响。他猛地转头,只见苏杭拔出了那把,微微点头:“还行,放你手上,浪费了。”

“你他吗的什么时候”董浩强一阵恼怒,手里的刀被人夺走了都不知道,这让他感到耻辱,立刻调转头,指向苏杭:“你想死?”

苏杭握着那把刀,面色淡然的看着他,摇头说:“不想。”

“那就把刀给老子放下,不然一打死你信不信!”董浩强怒声说。

苏杭依然摇头,说:“不信。”

“你他妈真的找死!”董浩强愤怒到极点,手指不断用力。

104.你信吗

旁边人已经看出他处于极度激动的状态,很可能做出什么傻事,不禁紧张的劝道:“强哥,别啊”

“给老子闭嘴,不然连你一块宰了!”董浩强冷声说,他回过头看向苏杭:“我只数三个数,把刀放下,不然我就开!”

苏杭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四周的几十人,都紧张的看着这一幕。安南的人,都怕董浩强真做傻事,那他们也跑不掉。而环安的这些富家子,却大多有些兴奋。他们听说过苏杭神乎其技的拆手段,却没几个亲眼见识到。连胡子明都舔着嘴唇,一脸期待。

“三二一!”三个数字很快数完。董浩强一脸杀意。当着那么多人说出的话,他不可能当成放屁。无论为了面子,还是为了平息怒火,他都要开。那手指一点点用力,扳机慢慢凹陷下去。

“强哥”旁边人吓的直咽口水。脸都白了。

“既然你不想活了,那就死去吧!”

一声之后,扳机被抠到底。几个女人吓的尖叫出声,直接捂住自己的眼睛,甚至有一人倒在地上。像是晕了过去。

然而,想象中的声和血花四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只有“哗啦”一阵响,董浩强立刻感觉手里轻了很多。他眼睛扫过去,顿时呆滞。那握的手。已经白一片。再低下头,只见地上一堆零件散落。

“我草”

“你看清了吗?怎么回事?”

“我他吗看清个屁!”

“这是变魔术吗?”环安的富家子们一个个兴奋激动的叫着,他们亲眼见到了这神奇的一幕,虽然无法理解,却无碍心中的崇拜。

至于安南的那些人,以及魏东升手下的大汉们,都傻眼了。什么情况?怎么碎了?

看着一地零件,董浩强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我他吗拿了一把假?”

这个想法,和当日的魏东升一模一样。

直到此刻,那群大汉里,有几人才认出苏杭的面孔。他们低呼一声,随后惊喜交加:“原来是苏老弟,难怪”

“我说这一幕怎么那眼熟呢,这个倒霉催的,怎么惹上他了?”

苏杭晃了晃手里的,忽然问:“你眨一下眼的时间,我就能切断你四肢的筋脉,信不信?”

董浩强从被莫名其妙分解的事情中醒过神来,听到苏杭的话,看着那个始终一脸平静的男人,他心里忽然升起了无法言喻的恐惧。这家伙到底什么人?他用了什么魔法?苏杭的话语轻缓,却让董浩强口干舌燥。他毫不怀疑,这个人能够做到这一切。

想到自己四肢的筋脉被挑断,从此只能是个废人,向来无法无天的富家子。也终于慌了起来。

“记住了,手是用来做事情的,而不是用来伤害别人。”苏杭说。

董浩强下意识点了点头,但下一刻,他眼中闪过一道光。

那光极其刺眼。度又快的惊人,仿若一道闪电。苏杭拿着不知何时已经归鞘的,轻轻推开他的身体,向外走去,口中说:“这次只是一个教训。但下一次,就不是一只手了。这把刀,就算教育费吧,省的你乱用惹麻烦。”

没有人敢拦他,直到走出数米开外,弯腰把木箱下的衣服抱起来,董浩强才觉得手腕有些麻。

他低下头,这动作使得手臂轻震,紧接着,一条小小的裂缝出现在手腕位置。血液顿时不停的流出,剧烈的痛苦,迅涌上心头。还不等他痛叫出声,旁边已经响起了歇斯底里的惨叫:“我的手!我的手!”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见之前举起棍棒,准备砸苏杭脑袋的那个同伴,也捂着手腕大叫。

他们伤在了同样的位置,无论伤口的大小,还是出血量,都几乎完全一致。整条右臂,完全失去了知觉。虽然不是医生,但董浩强本能的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再用这条右臂。

他猛然想起苏杭说要切断他筋脉的话语,再想到刚才的那道闪电,难道自己的筋断了?

恐惧和痛苦,让他差点要疯掉。

环安的一群纨绔子弟也看的愣,一人捣了捣胡子明,问:“明哥,这次看清没有?什么情况?”

满脸呆滞的胡子明回过神来:“看你大爷的清明时节雨纷纷。”

别说他们了,就连那些常年玩刀的大汉,也都觉得好似眼花。他们只能凭借丰富的斗殴经验判断出,苏杭刚才可能是以极快的度砍出一刀或两刀,挑断了这两人的右手筋。

但这度也太快了吧,让人只能看到他收刀归鞘。

双臂经脉开启,苏杭能够动用的力量,已经出常人极限。再加上特殊的攻击技巧,这些人看不明白也是正常。

走到胡子明身前,苏杭把那递给他,说:“这东西你来处理吧,只要不还给他就行了。”

国家对刀具管制的很严格,小小的,都可能让你被拘留甚至坐牢,更何况这么长的。如果留在手里,只会是个麻烦。不过像胡子明这样的富家子弟,应该有的是办法处理。

胡子明激动万分,在旁边一群伙伴羡慕的眼神中接过抱在怀里,简直比抱个绝色美女还要慎重:“放心吧苏哥,就算我亲爹要,也不可能给!”

对于胡子明的称呼,苏杭不置可否。虽然现实中。两人年龄还说不定谁大谁小,可实际上已经经历第三世人生的苏杭,心理年龄过了胡子明许多。被他称一声,反倒像吃了亏。

那边董浩强和另一人,仍在惨叫。一个大汉看不下去了。很是不耐烦的说:“鬼嚎个毛啊,不就是筋断了吗,去医院接上不久行了。瞧你们这点出息,屁大点胆子也敢来这找事,赶紧滚蛋!”

毕竟是一群有钱人的孩子,真弄狠了,魏东升也不会好过。所以这群大汉再想揍人,看在已经有两人受伤的份上,也要放宽心胸。而且他们此刻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苏杭身上。

那神乎其技的拆。以及看不清的刀法,都让人震撼无比。他们很想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从哪学的。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自己有没有机会学

安南的一群人反应过来,连忙扶着董浩强和另外一人往自家车那边跑。环安的年轻人都哈哈大笑:“有时间再来玩啊,不过没什么用,记得带牙刷。”

被人如此嘲讽,放在以前。董浩强肯定要跳起来跟人玩命。但是今天,他没这个胆子。低着脑袋,任人扶进车内,那脸上的恐惧之色依然未曾消退。但眼中的怨毒,也同样深刻。

苏杭瞥了眼他坐的车,看穿对方的想法。

想要报复?他的眼神微微冷,像在看一个死人。

董浩强身子一抖,在这近乎实质的杀意中颤栗,那报复的心思立刻烟消雨散。本能告诉他,如果再和这个人做对,一定会死!别说他爹,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苏杭收回目光,一眼就看出周围众人的期待,他可没兴趣教人玩刀,至于拆,那涉及到自己的真正底牌,更不可能透漏给别人。所以把丢给胡子明后,就打算离开。

胡子明知道苏杭不喜欢被围观,也没提想学拆的事情。只说:“那我送你吧!”

想想这里确实离出租屋很远,苏杭便点头答应。虽说胡子明也是一名纨绔子弟,但比董浩强好太多了。最起码,他不会拿着指着别人脑袋。

兴奋无比的胡子明,亲自打开车门。把苏杭迎上来。然后兴冲冲的坐到驾驶座上,一群同伴充满怨念的盯着他。这里谁没车啊,干嘛非得你送?

可苏杭那把谁都不给,偏偏给了胡子明,已经从侧面反映出两人的关系相对较近。在这一点上,谁也说不上什么,只好羡慕嫉妒恨的目送他们离开。

送苏杭去出租屋的途中,胡子明有满心的话想说想问,却不知从何开口。他只能不时用余光瞥向旁边坐着的男人,心里感慨万千。多牛b的人物啊,竟然坐在自己的副驾驶,这可比带着一个美女摸大腿刺激多了。

沉默中,车子停在出租屋附近,苏杭打开车门走下去,回头说了声谢谢。

胡子明犹豫了下,见苏杭一步步离开,连忙解开安全带站起来喊:“苏哥,收我当徒弟啊!”

苏杭回头看他一眼,摇头:“没时间。”

“挤挤啊!”

“以后再说吧。”苏杭没有把话说死,毕竟刚刚坐了人家的顺风车。

得了这话,胡子明微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高兴起来。既然是再说,那就还有机会。看着放在后座上的,想到那快如闪电的刀光,他的血液就一阵沸腾。

年轻人,谁不向往武侠世界里的快意恩仇?就算不为了打架,能够学会一身本事,拿出去装b也好啊!现在的女孩虽然大部分都喜欢娘炮,奶油小生一类,但大声说“我要打十个”的叶问,也同样是众多人的偶像。

兴奋到无法自拔的胡子明坐回驾驶座,胡思乱想着:“妈的,以后老子要打二十个!不要米!”

105.厉害了我的须

回到出租屋的苏杭敲敲门,小丫头妍妍的声音很快传来:“是谁呀?”

听着那可爱的童声,苏杭笑了笑,说:“是大灰狼。”

“呀!”房门一下被打开,妍妍直接扑过来:“天使来啦!”

对于小丫头能听出自己的声音,苏杭丝毫不觉得意外。妍妍虽然年纪不大,但鬼精鬼精的。把小丫头抱起来,苏杭走进屋子里,看到闫雪正从厨房往外端饺子。

“来的这么巧,还没吃吧?”闫雪问。

苏杭点点头,说:“有点事需要在这里办,所以就来了。”

“要醋吗?”闫雪没有问他要办什么,说:“饺子是自己扮的三鲜馅,尝尝吧。”

“我也要吃!”妍妍从苏杭怀里跳下来,直接伸手捏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那热气让她张大了嘴。一边啊啊叫着好烫,一边夸着:“妈妈,饺子好好吃哦!”

“小马屁精,给你筷子。”闫雪笑着轻敲一下她的脑袋,示意不可以用手。

看着母女俩温馨的一幕。苏杭心情很是放松。他把用衣服包住的植物放在桌子上,伸手拿了双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不咸不淡,鲜味十足,浓郁的汤汁,更是让饺子皮都充满了香味。见苏杭很享用这顿晚餐,闫雪心里十分开心。

转身从厨房里端来更多的饺子,她拉了张椅子,坐在苏杭旁边,说:“你留的花种。我拿了两颗种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花,但长的很快,已经芽了。”

顺着闫雪手指的方向,苏杭看到厨房一角放着两个花盆。里面已经有了绿芽,勃勃生机,和淡淡的灵气,在盆中徘徊。

“等它们长大,我想带去归来轩。那里虽然装修的很奢华,但总觉得缺点烟火气,如果有花的话,应该会让人感觉更舒服。”闫雪说。

苏杭没有反对,默默点了下头。他对花草无爱,自然由闫雪拿主意。

三人就这样吃着聊着,笑着闹着,充满了温情与和谐。

填饱了肚子后,苏杭很自然的把碗筷拿去厨房清理。闫雪没有和他客气,抱着女儿在那说悄悄话。也不知她说到了什么,妍妍突然跑到厨房,拉着苏杭的裤腿,扬起小脑袋说:“天使,你喜欢妍妍吗?”

苏杭低头看着她,笑道:“当然。”

“像妈妈喜欢你一样喜欢吗?”妍妍又问。

苏杭一怔,下意识看向闫雪,见那女人面色微红。没想到妍妍会问这个问题,使得苏杭和闫雪都有些尴尬。还好。小丫头不是个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莫名的嬉笑一阵后,就从厨房跑出去。隐约间,听见闫雪在那小声训斥:“不要乱说话”

看样子,并不是她让小丫头来问的。苏杭平复了心境。把洗好的碗筷分类放好,然后走到桌子前拿起植物,说:“我要去房间做事了。”

闫雪点点头,带着妍妍进卫生间洗澡。因为灵气水对皮肤有极大好处,所以母女俩现在都养成每日必须洗澡才能睡觉的习惯。无论闫雪还是妍妍。现在皮肤都雪白雪白,充满惊人的弹性。看到效果这么好,闫雪已经决定等周一的时候,带一些水去归来轩。

想必,那些女人们知道这是她皮肤越来越好的奥秘,一定会疯狂的。

走入房间的苏杭,顺手关上了门。并非不信任闫雪,而是怕这植物会有致命的东西存在。毕竟是从那诡异的蛇骨上取下,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别的什么。

把衣服扔在地上后,苏杭捧着那足有几十厘米长的东西仔细看着。这东西外表很奇特,四肢和头颅都有,好似一个尚未完全长出的小人。凑近闻一闻,能闻到淡淡的酸香味道,好似老醋一般。而拿在手里,则能感受到温暖的气息。

浓郁的血气,不断从植物上散出,但只有很少一部分会远离,绝大多数,还是在一股奇异的力量牵引下,回到了植物体内。

这古怪的一幕。让苏杭很是意外。精华不外泄,是好东西的基础要求,大多数灵药和仙药,都是这样。

见植物上有一些细小的根须,苏杭小心翼翼拽了下,结果却很是吃惊。根须的柔韧性惊人,好像钢丝一样,苏杭足足用了三分力气,才把它拽断。

要知道,苏杭双臂的三分力,比起普通的成年人也差不到哪去。这说明一般人得倾尽全力,才能折断这东西的一根须子。

更让苏杭惊讶的是,根须被拽断的地方,血气更加浓郁。很快,“伤口”复原,从外表看不出任何损伤的痕迹。而那根须也自我封闭,好似一个独立的个体。

真是顽强的生命力!苏杭大为兴奋,这种表现,足以说明植物的血气浓度,远他的想象。就算与手中那半根血仙草相比。恐怕也差不到哪去!像这样的东西,别说整体吞服了,就算一根须子拿去泡茶,效果都堪比百年老参。如果把它和血仙草一起炼制成血灵丹,效果更是非凡!

想当初在修真世界的时候,对修行一窍不通的苏杭,就是因为太过急于求成,导致基础不稳。几次修炼的关键时刻,都出了大麻烦。若非他总有异想天开的念头冒出来,怕是早就走火入魔死掉了。

不过,兴奋之后的苏杭很快想到,自己并没有找齐所有的辅药。血气越浓的主药,越需要寒性物品来镇压。否则那剧烈的火毒,足以把苏杭烧成灰烬。而普通的寒药,效果不大。得找到仅次于主药的珍贵药材才行。更何况这样的宝贝,用普通药罐去煎熬,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为了最大化挥血仙草和这棵神秘植物的效果,必须使用正规的药炉配合炼丹手法去炼制。苏杭的储物间里,倒有几个品质较佳的药炉。只是想取出来可能性并不大。想了半天,还是没找出解决方法,苏杭只有望宝山叹息。

惋惜一阵子后,苏杭伸出手,把那植物的须子全都拽了下来。总共有二三十根。这些“边角料”在炼丹过程中,很难起到什么作用。与其让它们灰飞烟灭,倒不如取下来送给家人或者熬制气血类药丸。

之前的气血丹,每次熬制都需要用苏杭自己的灵血混合。过多的灵血损耗,会对修行产生一定影响。但有了这须子,就不需要再担心了。

想了想,苏杭决定还是把植物留在出租屋。虽说学校宿舍也很安全,但带着这么个东西回去,肯定要被人问来问去。喜欢清静的苏杭,自然不希望那样的事情生。

安放好植物后,苏杭走出房间,对着还在哗哗流水的卫生间说:“有东西在屋子里,很重要,我走了。”

他的话语,向来如此简单。闫雪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知道了。”

没有虚伪的客套,也没有不舍的告别,出租屋的房门很快关了又合。听着那关门声,妍妍抬起头问:“妈妈,天使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走呀?”

闫雪犹豫片刻。问:“妍妍,你真的不想要爸爸吗?”

妍妍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小丫头心里聪明着呢,知道妈妈在想什么。虽然陈志达失踪的时候,妍妍很小。但那时已经有了记忆。她几次装作不认识陈志达,都是故意的,因为在小丫头心里,苏杭显得更亲近一些。

可随着每天见陈志达的次数增多,对记忆里那个总喜欢抱着自己欢呼的爸爸。妍妍记得越来越清楚。

她微微低头,掰着手指,很小声的说:“想可是,也想要天使啊”

闫雪苦笑一声,没想到女儿和自己有一样的矛盾心理。看着越来越健康的女儿,闫雪对苏杭的感激,也愈沉重。她开始明白,自己并非爱上了这个年轻男人,而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出于崇拜和感激。

陈志达。那个曾经抛弃她们母子的男人,始终存在于她的心里,也存在于妍妍的心里。

这是血与情的纠缠,不是时间能抹去的。

唯一能被时间抹掉的,只有心里的仇恨。

叹息一声,闫雪蹲下来看着女儿,问:“想和爸爸一起去吃饭吗?”

妍妍有些犹豫的啃着手指,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她本能的察觉到,如果答应了,或许天使就再不可能留下来。但是

想到陈志达哽咽着,红的眼眶,在轻喊着:“女儿,我的女儿啊”

良久后,妍妍放下手指,轻轻点了下头。

闫雪长出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心里失落落的,好似有重要的东西将要消失。她在心里默念:“我不爱他,这只是感激我不爱他,这只是感恩”

她已经做出决定,和陈志达复合,重新给妍妍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人生是不完整的,闫雪不想让女儿那样。只要她愿意给陈志达机会,女儿就会幸福。为了妍妍,她愿意放弃某些东西。

这是一个母亲的牺牲,也是一个女人的心愿。

希望,幸福能够永远。

106.天价茶诞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新的一周开始了。

这一天的苏杭,依然在教室,宿舍,琴房三点一线。培训班的成员们,已经和他很是熟悉,每天见面时,都会主动打招呼。跟着苏杭学琴时间越长,他们对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男人就更加崇敬。

连郑教授都在感叹,再过一段时间,培训班成员的心里,他这个老教授的威望都比不上苏杭了。不过郑教授并没觉得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反而很是高兴。虽说苏杭不愿正式加入培训班,始终是他和老校长一个心结。但看到培训班成员和这个年轻人能够和睦相处,是不是正式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在这一天的上午,市拍所举行了一场拍会。

苏杭的茶叶,星期天就被展文柏送了进去。一片十万的底价,让拍所工作人员很是愕然。若非认识展文柏。知道这是位成功企业家,他们真怀疑这人是不是来搞笑的。环安的经济虽然在高展中,但仍然只是三线之列,而且也没有任何名茶。

在这家拍所出现的茶叶,最高只拍过一斤两万的价格,已经算是很高了。而现在。展文柏送来的,一片就要破记录?

即便认识展文柏,可工作人员依然按照规矩,请来鉴定师做估价。如果鉴定师认为商品价值和展文柏的底价不相符,拍所有权自行决定拍价格。对此,展文柏不屑一顾,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说:“茶叶拍出了点小麻烦,想请您做个担保。”

说罢,他把手机递给拍所的一个负责人。那人接过电话,听到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老人声音:“这茶叶一片十万,我来做担保。”

声音很熟悉。但又不是很确定,负责人迟疑着问:“您是……”

“我是宋永年!”老人回答说。

负责人倒吸一口凉气,宋永年?市里最有名的那位宋老中医?他竟然要为这种天价茶叶做担保?

展文柏在旁边撇嘴,说:“有什么好惊讶的,等拍当天,有你张大嘴的时候。”

而电话里的老中医宋永年听到这话,也顺口说了句:“周一我也会到场参与拍,不用担心不出去。如果没人买,那些茶叶我一个人全包了!”

负责人听的一阵傻眼,展文柏则嘀咕着:“老头子真想的美……”

有宋老先生做担保,还请什么鉴定师。于是,这茶叶直接上了拍目录。只是时间仓促,没有经过任何宣传,很多人从网上看到十万底价一片的茶叶时,都怀疑是不是多写了四个零?还有,图片上那是茶叶?看着像玉雕啊,拍所的网站被黑客入侵了?还是维护人员脑子秀逗,传错了照片?

这样的事情,展文柏表示喜闻乐见。越少人知道这茶叶,他就开心,因为那代表他有机会多拍几片了。

苏杭留在唐振中那的茶叶,足足有五十片。按照他的想法,其中一半给展文柏,另一半拿去拍。但展文柏不想在这件事上占他便宜,忍痛留下了十片,其余的全都送上了拍会。那晚,喝过一次灵茶后,展文柏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傻帽。

什么占不占便宜的,就该把五十片都留下啊!这么极品的茶叶。就算被人骂也值得!

尤其听唐振中洋洋得意的说,这种茶叶苏杭送了他足足上百片,展文柏就更想抽自己两巴掌。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脸皮厚吃块肉,脸皮薄吃不着。

不管他怎么想,拍会如期举行。

因为只是“小城市”的拍。不会有太多的珍品,所以来人并不算多。甚至有不少只是来凑个热闹,反正交的保证金还会退,拍不拍都没损失。

当然了,敢来拍会的人,多半都是成功商人。没点身家。谁敢跑来献丑?因此,见到熟人都会相互打个招呼。

“呦,这不是黄总吗?怎么也对拍感兴趣了?”有人走到其中一排座椅,看到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男人,不禁感到惊奇。这位黄总向来认为拍会坑人,都是胡乱抬价,买不到好东西,所以从不来这,怎么今天转性了?

黄总呵呵笑起来,说:“闲着没事,随便看看,当看电影了。”

“雅致,雅致啊。”那人信以为真,坐在了旁边。

很快又有人现熟人:“唐经理?听说从国外回来度假,怎么来这了,看上啥好东西了?”

唐经理也呵呵笑起来,说:“什么也没看上,就来随便坐坐,可能一会就走了。”

“马老板,好久不见啊,没想到在这碰上了,想买啥。”

“呵呵,啥也不买。在家坐的腰疼,出来散步。”

类似的对话,在拍厅四处上演。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些声称啥都不买的人,会用余光很隐晦的瞥向其他人,那眼神,充满了警惕。

展文柏也在这些人中间,相比之下,他的心态要轻松不少。因为手里已经有十片灵茶,而且和苏杭关系又好,这次来参加拍,纯粹是为了给苏杭捧场。和几个相熟的人打过招呼,被问及为什么来,展文柏也笑着说:“不为什么,外面太阳毒,进来吹吹空调。”

听到这回答,问话的人嘴角直抽。外面天阴着呢,哪来的太阳?再说了,特意交保证金进来吹空调?你丫的当我白痴啊!

在拍会即将开始的时候,宋老先生也来了。很多人都站起来打招呼,意外这位老中医的到来。宋老先生一个个回应,看起来心情好像不错。被问为何而来时,老中医笑呵呵的说:“走累了,进来歇歇脚。”

众人听的一阵无语。这撒谎水平,和展文柏不相上下。

他的到来,让很多人对今天的拍会起了更浓厚的兴趣。仔细观察一阵后,很多人都现了一个令人惊诧的现象。环安城绝大多数中层人物,今天竟然都来了。难道说,这场拍会有什么不一样?

在一些人的纳闷中,拍会正式开始。

第一件是某珠宝店的钻石戒指,底价一万八。虽然戒托上的钻石不小,但来人都是行家,一眼看出最高值个**万。像这种东西,用途过于单一,很少有人会买。在有人出价七万九的时候,就没人再举牌子了。

第二件是一款限量版女包,原价二十八万,现在底价三万。这东西倒是能拿来哄老婆,哄**,哄小三,用途多多。不少人都出价。最后十八万被人买下。

之后的几件物品价值很低,有些甚至成交价才几千块。

一件件品或成交,或流拍,直到第十三件,主持人敲了敲木槌,说:“这次是多件宝贝。分批竞拍,底价十万。”

不少人都有些惊讶,他们都看过目录,十万起拍价的东西并不多,想来想去,唯有那一件。很快。一个小推车被推上来,上面放着一个个布袋。主持人将其中一个袋子打开,说:“这是一片茶叶,不知名,却为世间极品。不仅外观精致,如玉雕一般晶莹,泡出来的茶水,也醇香迷人。最重要的是,每一片茶叶,都有不同的功效。有的可以让女子生出体香,月余不散。有的可以让人精力充沛,忘记什么是疲惫。一共四十片,片片举世难寻!”

这介绍,让一些人忍不住撇嘴。吹什么牛b呢,茶叶如果有这样的作用,还要什么保健品,化妆品?拍所什么时候**成骗子了?

有人干脆直接起身离开,誓再也不来这种无聊的拍会。

但更多的人却留下了。因为主持人最后的结束语是:“这些茶叶,由环安城最有名的中医宋永年宋老先生做担保,值得期待!”

不得不说,宋永年三个字,就是金字招牌。很多人诧异的看向老中医,他为这莫名其妙的茶叶担保?难道说。这是药茶?

可就算是药茶,也没那么复杂的功效吧,而且十万一片,也太贵了。

被人询问后,宋老先生回答说:“哦,不是什么好东西。家里小孩种着玩的,我就来捧个场,你们别凑这热闹了。”

展文柏听的心里嘀咕:“老狐狸……为了茶叶,脸面都不要了……”

主持人拿着那片茶叶,敲击一下木槌,说:“那么。第一片极品茶叶,底价十万,请出价。”

“十一万!”主持人话音刚落,就有人喊价了。

看着激动举牌的黄总,旁边那人愣了下,问:“黄总,您不是说来看电影的吗?”

“啊,对对,看电影,对,没错。”黄总连连点头。

“十二万!”有一个喝过灵茶的归来轩顾客紧跟着举牌。

黄总眼睛一瞪,顾不上说话。举起牌子扯起喉咙大吼:“十三万!”

旁边那人直接傻眼了,这真是来看电影的?

“十五万。”宋老先生也举起了牌子。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足以让大部分人听清。一人眼角抽搐,问:“宋老,您真来歇歇脚的?”

宋老先生呵呵笑起来,说:“是啊,年纪大了,手脚都不灵活了,得歇歇。”

那人更加无语,看着宋老举着牌子,稳如泰山的右手,心想您这也叫不灵活,那我们是不是都算老年痴呆了?

107.为了孩子

十五万,并没有到很多人心理的底线。但宋老先生毕竟德高望重,他第一次参与竞争,谁都不好意思去抢。反正后面还有三十九片,机会多的是。

于是,第一片茶叶毫无悬念的被宋老先生拿下。眼见老人家笑呵呵的拿着牌子坐在那,旁边人都明白了,这哪里是歇歇脚,根本就没打算离开啊。

他们看向台上的茶叶,兴趣一点点被勾了上来。连宋老先生都耍手段想多弄几片的茶叶,再加上那高昂的底价,恐怕真有不低的价值,要不要拍两片尝尝?

有这个想法的不在少数,但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继续观望,只有寥寥几人参与了竞拍。只是。他们很快就被归来轩的顾客们给弄懵圈了。

原本宋老先生的十五万,已经有人觉得很高。一片十五万,一斤不得上千万?放眼全世界,能拍到这价格的茶叶不过三根手指。

可是,十五万在之后的拍卖中。只是最低价。

十六万,十七万,二十万价格一路抬高,第二十片茶叶拍出的时候,已经高达三十万!

疯了吧?有人目瞪口呆,这哪是拍卖,简直就像在送钱。

还有人心里想着,这群疯子不会和拍卖所在借机洗钱吧?

很快,更让他们惊愕的事情生。

第二十九片茶叶,直接被人第一声喊出了二十万。可这价格。立刻就被了。一直没拍到茶叶的黄总急了,抹着脑门的汗,举起牌子喊:“三十万!我说哥几个,你们多多少少都有了,给兄弟留条活路啊!”

“三十一万!”唐经理笑着举牌:“我难得回来度假,才拍到一片茶叶,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不好分,黄总还是割爱吧,后面还有十片呢。”

“就是,后面机会那么多,你们别在这红着眼抬价啊。”马老板义正言辞的举牌:“三十二万,不能再多了,我好几个岳父等着孝敬呢!”

众人听的吐血,第一次见有人把换老婆勤快说的那么有孝心。

来参与茶叶拍卖的人,都是归来轩的老顾客,而且基本都喝过灵茶。他们已经很熟悉,拍卖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着玩笑,倒是把这本该严肃的拍卖会,弄的好像菜市场一样热闹。就连主持人也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那些人跟讲相声似的,好像已经完全不需要他来调节气氛了。

最后十片茶叶的争夺,完全让正常拍卖会达到了最高氵朝。

不管是谁,都在第一时刻喊出自己能出的最高价。原本对茶叶毫无兴趣的人。也被这气氛所感染,欢欢乐乐的参与其中。

茶叶的价格不断破纪录,最高价,已经到了五十万。

这个记录,是展文柏创造的。

他实在憋的快要吐血。累死累活花五十万买回一片本该属于自己的茶叶而且看那些人充满怨念的眼神,估计已经不知被多少人在心里拿拖鞋猛抽了。

最后,四十片茶叶终于被拍的干干净净。最后一片茶叶,由宋老先生结了尾。

四十六万,不算最高。很多人还能出更高价。但是,为一片茶叶和宋老先生结怨吗?

看老人家那眼里的杀气吧

从第二片茶叶开始,就没人给过老爷子面子。不管你出多少,都有人盖过他一头。爱惜面子的宋老先生,也不好意思跟这些“让”过自己的后辈激烈竞争。但眼看着一片片茶叶被买走,最后只剩下独苗的时候,他终于坐不住了。

再不动手,就只能买回去一片。来之前,他可是和病房里的李老说好,最少也给他带来一片尝个鲜的。

夸下海口,怎么能不履行承诺?

见老爷子眼睛都泛绿了,所有人很机智的闭了嘴,在惋惜中,看着主持人兴奋的敲下木槌。

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

几个最开始就拼命抬价的人笑歪了嘴,虽然他们早早的把价格抬上二十万,却靠着这惊人的价格,每人买走了好几片。而后来的人就算再抬价,茶叶数量也不够了。再说了,几十万买一片茶叶。很多人也确实不舍得。

由此看来,那些十几万二十万买茶叶的人,反而占了天大的便宜。

在场人里,最高兴的,应该是拍卖所的主持人和负责人。

前者突然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主持了一单成交价千万级别的拍卖。而负责人则在盘算,这次能抽多少手续费,自己能拿多少奖金。

一算,他的嘴也笑歪了。

茶叶的拍卖结束,很多人起身就走。他们来这没别的目的,就为了这一件东西。如今达成目的,再呆下去也没意思了。但很快他们就被人拦了下来,那些已经看出名堂的熟人一个个缠着问,这茶叶什么来历,真有主持人说的那么神?哪来的?你们怎么会集体跑过来,难道早就尝过了?

这些问题,问的归来轩顾客们一阵头大。

把“秘密”暴露出来的话,以后自己中签几率就更小了。但不说的,又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展文柏到后台结算的时候,也被负责人拉住:“展总。领导说了,这场拍卖手续费给您降一半。”

“哦?”展文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天上掉馅饼了?”

“嘿嘿,唯一的要求,就是想问问能不能再送些茶叶来拍卖。下一次,我们会做好宣传的,保证拍出史无前例的天价!”负责人信心满满的说。

没有任何宣传,已经有这么多人来竞拍,而且价格惊人。如果把这次经历拿出去造势,下回的价格肯定会更高。

如果这茶叶是展文柏自己的,那他肯定乐意促成这件事。但如今他手里的茶叶,加上今天拍到的这片,也只有十片。拿出来拍卖?老子又不缺钱!至于找苏杭要茶叶来拍卖,展文柏也不敢打包票。在他看来,苏杭那个年轻人神秘兮兮的。需要钱,似乎又不怎么在意钱,让人搞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不敢确定这件事,展文柏只好实话实说:“茶叶是别人给我的,限量。会不会有下一次的拍卖,这个得等我问过再说。”

“好!那就拜托展总了,如果有下次,一定要找我们啊!无论手续费,座位。什么条件都可以谈!”负责人说。

扣除佣金和税款后,这次拍卖,展文柏拿到了一千一百万的支票。这么庞大的数字,让他也感到惊讶。原本觉得能拍个几百万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多!

难怪苏大师向来对钱无所谓,雕块玉石卖三千万,弄点茶叶卖一千多万,从他手里流出的东西,最便宜的恐怕就是解酒药了,一千一颗白菜价。

展文柏不禁摇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辛辛苦苦打拼那么久,也才几亿资产,人家不动声色就弄了几千万回来

下午时分,归来轩关门。闫雪转身后。看到陈志达的那辆劳斯莱斯,依然停靠在附近。他每天都在,远远的望着,一路慢行,直到母女俩安全回到出租屋里。

想到昨天和女儿的谈话。闫雪叹息一声。她低头看了看女儿,然后缓缓走向劳斯莱斯。

车里的陈志达,自然看到闫雪向这边走来。这让他有些失落,心里不由想到,闫雪肯定是让他不要再来了。难道。连远远的看着你都不行吗?

走到车前,闫雪敲了敲窗户。陈志达没有按下车窗,而是直接打开车门走下来,苦笑着说:“我只是担心你们”

“有时间一起吃饭吗?”闫雪打断了他的话。

“要吃饭啊,嗯啊?”陈志达猛地一愣。像是没有听清一样。

“没时间算了。”闫雪转身就要走。

陈志达反应过来,连忙拉住她的手,一脸狂喜:“有时间,有时间!”

看他像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样,闫雪感觉自己好似又回到了从前。但她还是紧绷着脸,低头看了眼被陈志达拉住的手。陈志达连忙放开她,干笑一声,说:“这个那什么,去哪吃?”

刚认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总是紧张的看着自己,像个没主见的人。但熟悉陈志达的人都知道,他很有见地,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赚到千万家产。之所以在闫雪面前这样,只因为太在乎,不希望她有任何失望。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投资失败后,才会觉得没有脸去见闫雪。

“随便吧。”闫雪招招手,把慢吞吞走过来的妍妍搂在怀里,轻声说:“记得我们说过什么吗?”

妍妍一脸犹豫,最后还是躲在闫雪身后,很小声的喊了句:“爸爸。”

如此简单的两个字,让陈志达一阵愣神。眼泪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抱妍妍。可看小丫头那有些要躲着的意思,手只能停在半空。嘴唇一阵抖,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闫雪叹了口气,说:“慢慢来吧。”

陈志达再次用力点头,他抹着眼泪,说:“我知道了。”

看着他那擦之不尽的泪水,闫雪能理解这个男人究竟有多激动。抱着妍妍坐进车里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归来轩,脑海里,不由浮现起苏杭的身影。

为了孩子眼眶隐隐红的闫雪,如此想着,只是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想这个。

108.诊所查封

这场别开生面,惊掉所有人下巴的拍会,很快就被传了出去

四十片茶叶,出一千多万的天价,这直接刷了古今中外所有的天价茶记录很多人都在打听,什么茶叶那么贵,钻石做的?

拍到茶叶的不开口,没拍到的不懂行,然而越是神秘的事物,越容易引来他人注意

没过几天,归来轩就被人探了出来

得知这里不仅有天价茶可以喝,还有能让你千杯不醉的神奇解酒药,**回到青壮年的气血丹,祛疤效果**到爆的美容药泥,人们蜂拥而来就算买不起药,喝不到茶,可里面还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长长眼福也是好的

彻底在富人圈火爆的归来轩每天都被挤满满的多达上百人在那挤着抽签,中签率已经低到百分之几而且,人数还在随着时间增加若非当初装修时用的是南美拉帕乔木材,现在地板可能都被人踩烂了

看到这一幕,归来轩的那些老顾客,尤其是劝苏杭把茶叶拿去拍的展文柏都对着自己脑门狠狠来了一下

虽然目前流落在外的灵茶,只有四十片,但唐振中,展文柏这里都有一些存货很多知道消息的人,都想方设法去蹭茶喝喝过的人,则对这种极品茶叶念念不忘,厮磨硬泡,非搞走一片两片不可害的唐振中和展文柏两人,如今一听见有人来找,就吓的躺**上装病,谁来了也不见

有人爱惜茶叶,也有人拿着茶叶当敲门石看到一名环安城的官员给自己送来的灵茶李思源嘴角不由一抽他也一直很希望能获取这东西,可每每想起当日脸被苏杭打的啪啪响,心里的火就噌噌噌的往上升

茶叶是苏杭的,又来自归来轩,这么说来,那家诊所是苏杭开的?

李思源立刻派人去调查了一番,现法人代表,是每天坐在诊所里药的大美女而挂名的医师,则来自市医院但根据调查,这位医生从未去过归来轩,别提在那帮人看病了

得到了这个“好消息”,李思源冷笑一声,立刻给地方官员打了电话开诊所,却弄个假医生出来,有你倒霉的了

于是周二的下午,工商局,税务局,卫生局,多家执法机构联合对归来轩进行了突击检查

药没有正规手续,属于假冒伪劣产品,没收,罚款

医师作假,关门整顿

这些人特意挑选了归来轩没有任何顾客存在的时段,就是为了避开那些环安城的大人物李思源很清楚,他和苏杭是私人恩怨,就算手里握着诊所的把柄,却也不算什么大事那些人如果真要保归来轩,政府机构也得给几分面子

毕竟国家税收,地方展,都得靠这些商人

看着那些人如虎狼一般把许可证收走还在门上贴了封条,闫雪一阵愣神,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苏杭昨天拿来了一部手机送给她,还留下一个手机号码,但她今天打过去却现,对方关机了

焦急的闫雪想去学校问可又怕被人看到说闲话她已经打算和陈志达复合,这种时候被人看到去找苏杭,有些不太合适想来想去,只有等第二天展文柏来的时候,问问他该怎么办了

这两天,陈志达也不在自从知道闫雪的心思后他当晚就离开了,说要去把原来的房子找人重装修一遍既然是重开始,那一切都要换成的

闫雪明白他的心意,没有阻止,而现在,她忽然现,身边没个男人,有时真的不行

而此时的苏杭,并不知道自己的小诊所已经被查封了周一晚上的时候,展文柏拿给他一张一千多万的支票,说是拍所得另外,又腆着脸从他那要走了几十片灵茶这么多的拍款,让苏杭也觉得惊讶

十万一片,在他看来价格已经不低虽然和灵茶的真正价值相比远远不如,但这里是地球,是一个没有多少人懂得修行的地方人们能喝出茶香,知晓一些特殊功用,已经算是不错了

第二天,苏杭去兑现了支票,把钱存进银行在归来轩被查封的时候,他已经和邓佳怡,唐振中一起,坐飞机去了几百公里外的怀柔市

得知苏杭也要去参加生日会,唐振中很是高兴大师这么给面子他自觉脸上带光邓佳怡也兴奋异常,拉着苏杭叽里咕噜说了半天,还厚着脸皮问,有没有准备礼物

苏杭笑着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给两人看了眼,一老一少看过后,都愣了半天

“大师,您确定要送这个?”唐振中说:“这好像太贵重了……”

邓佳怡也是同样的想法,虽然很喜欢苏杭送的礼物,但确实过于贵重

苏杭摇摇头,说:“这东西我还有一箱子,不算贵重”

说着,他拿出用一团卷起来的报纸递给唐振中,说:“这东西是送给你的”

看到那报纸,唐振中一脸古怪茶叶在拍会上拍出天价的事情,他已经听展文柏说了这事现在传的沸沸扬扬,已经开始往省外扩散想必用不了太久,环安城一片茶叶五十万的消息,就会路人皆知

而这么贵的茶叶,苏杭上次也是用破报纸包着带来所以这次看到报纸,唐振中不由想着,难道又是什么好东西?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打开看,见是一根其貌不扬的树木根须,不禁疑惑的问:“这是?”

“树根?草根?”邓佳怡也是纳闷不已,问:“这算行为艺术吗?”

苏杭笑了声说:“这东西是我偶然得到的,虽然不起眼,但如果拿来泡茶,比那些茶叶的养生效果好尤其是气血方面,效果绝佳”

能被苏杭如此高调的评价,看样子真是好东西,唐振中连忙收进口袋,并向苏杭道谢

邓佳怡嘟着嘴,伸出白嫩的小手,问:“我的呢?”

苏杭倒没想起来额外给她带礼物,想了下,说:“等回去也给你一份?”

“我才不要上次你给的茶叶,都被外公抢走了,要是再被抢一次,真的是要吐血”邓佳怡开始告状

唐振中干笑一声,满脸尴尬,说:“你这丫头又不懂茶,那东西没什么好喝的我是怕你浪费了”

这话连他自己听了都脸红,邓佳怡翻了个白眼,懒得做回应

天之间,飞机降落在怀柔市郊区唐家已经有车子在机场等候,来的人,都是集团高层他们早已得知苏杭的身份连照片都看过不知多少次,所以一见面,都异常热情的上来打招呼唐振中笑着一一介绍,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苏杭只得耐下性子,挨个握手

坐着唐家的车进入市区后苏杭没有进已经安排好的别墅,而是半路下了车

来怀柔的时候他就想起,老家那个堂妹好像就在这里上大学,趁着机会,想过去见一面自从进入大学后,苏杭回老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一个曾以为再也回不到故乡的人来说,没什么事,比见到自己亲人值得期待了

对此,唐振中和邓佳怡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得他去倒是那份贵重的礼物,被提前带回了别墅

当然了,这种东西要等生日会的时候,由苏杭亲手呈上才行否则的话,就白来了

好在他已经买了手机,如果有事的话,可以随时,倒不怕会找不到回去的路只是无论苏杭并没有想过,现在的智能机耗电量很大他买的又不是什么高档货从买回来后就没充过电,早就关机了

对这种现代化通讯工具并不感冒的苏杭,如此施施然的招了辆出租车,往大学城的方向而去

老家的堂妹叫苏巧兰,名字有些俗气,不过样貌还算不错当年在附近几个村子里也是响当当的一朵花若非成绩比较好,可能早就被强迫嫁人了她能走出山村,苏杭还是挺为她感到高兴的

记得在老家的时候,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或许因为都是学习尖子的缘故,有很多共同话题只是长大后,各自有着不同的事情而且苏杭考进了名校环大,与家里的就少了

这次来怀柔,一是想看看堂妹的情况,是否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二是想从她那得到一些老家的消息,因为苏巧兰是个很有孝心的女孩,几乎每次放假都要回家里呆着洗衣做饭,种地浇菜,样样精通

一路想着,苏杭很快到了大学城让他头疼的是,只知道苏巧兰是怀柔上大学,却不知道究竟什么专业,哪所学校

大学城里专科本科众多,学生数量也高达几千上万,想在这么多人里找到她,怕是有点难

很凑巧的是,苏杭在门口徘徊一阵子后,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竟意外现苏巧兰的身影他惊喜交加,连忙走过去,可到了附近,却见一个穿着短裙,紧身t恤的年轻女孩对她训斥说:“看你穿的这样,不是说了吗,我们这次去的是高级自助餐厅,那里好多有钱人的你穿的这么难看,是想让我们跟着一起丢人吗”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09.自助餐厅

苏巧兰的衣服,确实不怎么好看很老土的淡连衣裙,不过肩部手工缝制的花朵,看着就无比粗糙,且已经有些白,估计年头不短了苏杭依稀记得,这衣服是自己高中毕业时打零工,存钱给她买的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留着

一头披肩,用箍卡在背部,苏巧兰看起来像是民国时期的少女虽然她的样貌依然不错,可皮肤很粗糙尤其是双手,隐约可见关节处的老茧

低着头,苏巧兰小声说:“我就这一件最好看了……”

“真是的,早就让你去买件衣服,看看你这都穿的什么老古董,土死了好不好”那女孩依然不停的嘟囔着

“算了算了,没时间磨叽了”另一个女孩在旁边冲苏巧兰投去厌恶的眼神说:“虽然是你出的钱,不过吃饭的时候别跟我们坐在一起我们只答应和你一起去,可没说要一起吃”

苏巧兰低低的哦了一声,从语气中可以听出,她很失落

这几个女孩,都是她的室友每一个家境都算不错,最差的父母也是国企双职工和她们相比,苏巧兰这个农村丫头除了学习成绩外,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初来城市,她被这花花绿绿的世界所震撼,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无论身份地位穿着打扮,都显得那么落伍这让她感到了自卑,以至于除了宿舍和食堂,别的地方都不敢去因为每个人看到她,都会投来诧异的眼神,然后议论着哪蹦出来的土包子,什么年代了,还打扮成这样?

但是,听室友提了那么多次好吃好玩的,渐渐的,她也想去看看

就像堂哥苏杭说的,我们的村子很小,但我们的视野很广阔当有一天我们走出去的时候,会现,这个世界很大那时候,我们是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不再是一个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

这句话,她一直牢牢记在心里

家里寄来的钱,她尽量省吃俭用不买衣服,不买化妆品,甚至连卫生巾都用价格最低廉的那种直到存了六百块钱,这才大着胆子向室友提出,想和她们一起出去吃饭

几个室友本不想搭理她,但一阵窃窃私语后,又决定把这个便宜占了既然吃,那就吃好的六百块钱四个人,刚好可以去市里一家较为高档的自助餐厅

这一天,苏巧兰很用心的在打扮,甚至把一直珍藏着很少拿出来穿的连衣裙套在身上她以为,这就是最美的自己,却没想到,在室友眼里,依然是土包子

不敢和室友争辩,苏巧兰只能顺从她们的意思只是心里面,却是难过的很,那眼眶都隐隐红

她是多么想和室友成为真正的朋友,能参与到她们的话题中,一起说说男朋友,聊聊化妆品,谈谈这个快展的世界

这是一个卑微的心愿,简单却对她来说那么的困难

眼见一辆出租车驶来,苏杭从人群中走过去,轻轻拍了下苏巧兰的肩膀女孩抬头看了眼苏杭,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立刻惊喜的喊道:“堂哥”

苏杭笑起来说:“好久不见了”

“嗯嗯,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来这里啊?”苏巧兰高兴的问

在她心里,苏杭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人品好,学习好,长的也不差对外人礼貌,对家人是热心从小到大,只要有人欺负她,苏杭总是陪在身边安慰虽然从前的苏杭性格也和她一样懦弱,自卑,但对苏巧兰来说,有这样一个堂哥,无疑是幸运的

因为她有了前进的目标,苏杭往哪走,她就朝着哪个方向努力

“和朋友一起来这玩,想着你也在这,就来看看对了,你这是要去吃饭?”苏杭问

苏巧兰嗯了一声,下意识想说让苏杭一起去可她又立刻想起,自己只有六百块,不够五个人的要不然,让堂哥进去吃,自己在外面看看就好

还不等她说话,苏杭已经率先开口:“能带我一起去吗?放心我带钱了,最近打零工赚了一些,应该够吃的”

“可是……应该我请你吃饭的”苏巧兰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能见到你已经很开心了”苏杭笑着说

那边一位室友坐在出租车里喊:“你到底去不去啊”

苏巧兰连忙跑过去,弯腰对室友说:“我堂哥来了,他也想去,对了,他会自己掏钱的”

几个打扮时髦的女孩从出租车里看了眼苏杭,见其穿着也是一样的老旧,不禁撇撇嘴,不愧是堂兄妹,都这么土她们很不乐意,却不好提出异议,便说:“随便你们,反正不坐一起还有,车不能载,你们俩自己再打辆车先把钱给我,我们去那了提前找座位”

苏巧兰哦了一声忙把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零钱,有五块的,十块的,二十的,甚至还有一把硬币几个室友看的直翻白眼,要不是想着能免费吃大餐,她们早就下车了一把钱掏出,来不及数,室友已经从她手里抢过去,直接关上了窗户

出租车疾驶而去,没有半点情面这让苏巧兰很是难受,苏杭默默走过来习惯性的拍了下她的脑袋,问:“没事?”

“没事”看到苏杭,苏巧兰心里的难过消散了许多

再次拦下一辆出租车,两人朝着自助餐厅的位置去路上,他们谈着过去,说着现在有高兴的事,也有不高兴的

从她口中,苏杭已经摸清了很多底细看样子,这个堂妹过的似乎不太好

想到那几个室友对她的恶劣态度,苏杭心里十分不高兴只是好不容易和苏巧兰见面,又看她那么想去吃自助,苏杭也不想扫兴

到了地方两人坐着电梯上了七楼出去后,眼前装饰豪华的餐厅,让苏巧兰吓的差点想回到电梯里

来往的人,一个个穿的人模人样,看着就好看哪像他们,活似刚进城一般苏杭心里叹气,并没有劝说堂妹什么,因为他很清楚,当初的自己,和她没有任何区别对这个世界,总是感到畏惧和自卑

拉着苏巧兰,到台问了声服务员的回答,让苏杭直皱眉头

三位室友确实来了,但她们却没有买四个人的单,而是只买了三份苏巧兰啊了一声,说:“会不会弄错了,我应该给够钱了啊”

服务生很有礼貌的回应:“不可能的我们都是电脑入账,如果出错会有提示”

“这可怎么办……”苏巧兰一阵焦急,她没想过室友为什么不买四份,只想着自己进不去了,又没额外的钱

见她这样子,苏杭轻拍了下她的手示意没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放在桌子上服务员收钱入账,给了他们两张证明身份的金属片

进了自助餐厅后,苏巧兰东张西望,很快,她就看到了三位室友此时那三个少女已经吃上了,满桌子食物,欢声笑语不断苏巧兰本想过去问问,为什么少买了一份但苏杭何等精明,早已猜透这几个少女在想什么如果真让苏巧兰过去问,恐怕答案会让她加失望

所以苏杭拉着她,在放满食物的桌子前溜达

海鲜,点心,小吃,水果各各样,应有尽有苏巧兰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一时看花了眼,甚至不敢去拿盘子总觉得自己手很脏,会把那刷白的盘子捏出印子来

苏杭不动声的取了两个盘子跟着她,这丫头瞅什么,他就拿什么等苏巧兰反应过来时,苏杭的两个盘子已经装了很多东西她惊呼出声,四处看了一眼,然后低声说:“怎么拿这么多人,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我们付了钱的,当然是随便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苏杭笑着把她拉到一个人很少的台前坐下,然后叫了两杯低度鸡尾酒

“我还是学生,不能喝酒的……”看着那被调制五颜六的液体,苏巧兰眼里很是渴望,却不敢去拿

苏杭把其中一杯推给她,说:“这种东西酒精含量很低的,和饮料没什么区别,尝尝看?”

被他这么一说,苏巧兰才犹豫着凑上去,浅浅的吸了一口随后,她大为惊喜的说:“真的好喝,又不辣”

苏杭哈哈笑:“不过还是有后劲的,不能多喝”

“嗯嗯……”苏巧兰又喝了一小口,品尝着那从未体验的味道,很是崇拜的看着苏杭,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啊,以前喝过吗?”

苏杭笑了笑,鸡尾酒他还真没喝过,倒是灵酒喝过不少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尝尝海蟹,听说比大闸蟹好吃”

“嗯嗯,真的不错,你尝尝我的,也好好吃”

兄妹俩你来我往,其乐融融周围走过的人虽然看到他们穿的不怎么样,但见感情那么好,也都只是心里乐,想着又是一对小年轻出来见市面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10.苏巧兰的心愿

别看苏巧兰不胖,可食量真的不少。苏杭给她夹的满满一盘食物,被吃的精光。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见苏杭一脸取笑的意思,苏巧兰微微低头,露出一丝害羞。过了会,她抬起头,问:“对了堂哥,你好像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吧?毕业后打算做什么呀?”

苏杭还真没想过毕业后做什么,现在诊所生意不错,雕刻也很赚钱。最想做的,应该就是快点修炼到更高境界吧。不过这种事,好像和普通的毕业生有些不搭。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想做什么呢?还是想当厨师吗?”

苏巧兰嘿嘿笑起来,说:“你还记得啊。不过,确实很想当厨师啊,可以做自己喜欢吃的菜,还能开饭馆。村里好多人,都是自己开饭店家致富的。”

学金融专业,却想做一名厨师,不得不说,苏巧兰的想法很有特点。任何人听她这样说,都会觉得可笑。想当厨师,那你应该去新南方啊。

只有苏杭明白,苏巧兰的想法,不是可笑,反而充分证明了这个女孩是很聪明的。早在苏巧兰刚上高一的时候,家里就张罗着想把她嫁出去。那时苏巧兰学习成绩并不怎么好,而家人的想法也是既然学不出什么名堂,干脆嫁人补贴家用算了。

为了这件事,苏巧兰半夜跑去找苏杭,哭了一整晚。

苏杭想了很久,最后想出一个办法,告诉她:“你如果不想嫁人,就好好学习吧。学到所有人都把你当成希望,认为你将来会比嫁人更有前途!”

因为苏杭的话,从那之后,苏巧兰对学习无比的上心。高二上半学期,她的成绩在全校排名前十。再加上苏杭旁敲侧击,家里人这才犹豫着,没把她立刻嫁出去。后来,苏巧兰考上了怀柔的大学,虽然不是特别有名的学校,但在老家,已经算相当不错了。就连县里的高中,都特意送来锦旗祝贺。

可以说,苏巧兰的学习如此之好,纯粹是为了走出村子,不嫁给那些只懂得种地的庄稼汉。

也许庄稼汉有自己的特点,也许他们也会是一个好男人,可这不是苏巧兰想要的。她想做一名厨师,世界上最好的厨师。苏杭告诉她,如果呆在村子里,是不可能做好厨师的。因为你看不到整个世界,只有先走出去,才可能有未来。要面向世界,最关键的一步,是先站在这个世界上。

苏巧兰已经想好了,等大学毕业,她会先找一份工作。闲暇之余,就在这个新奇的世界到处转转。她最想去的是法国,因为那里的菜,被称为艺术。她最不想去的是英国,据说那是黑暗料理界的大本营。

苏杭很支持她的想法,一个人无论理想有多么远,都必须要有的。未来不可预测,只要一步步坚实的走下去,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生的。

兄妹俩畅快的聊着理想,彼此都感到许久未见的高兴和轻松。

然而,这欢乐的时光如此短暂,那不开眼的人,总喜欢来找麻烦。

三个室友已经吃完,她们抹抹嘴巴过来找苏巧兰,不是为了感谢,而是伸手要钱说要去唱歌。

苏巧兰愕然的说:“我那一份你们没有买,还剩下一百多啊。”

“没买你们不是也进来了吗?这里的ktv很贵的知不知道,算上你那一百多,还差两百呢。是你说请我们吃饭的,不会这么小气,连两百块都不愿意掏吧。我们可是大老远跑来陪你吃饭呢!”一位室友说。

苏巧兰低着头,很是窘迫的说:“可是,我没有钱了……”

“知道你没有,不过你们既然能进来,说明你堂哥有啊,找他借呗。大不了等会我们同意让你进去看看就是了。”那室友一脸大方的样子,让人恶心的想吐。

苏杭皱起眉头,有种一巴掌抽过去的想法。现在的年轻女孩,都什么逻辑?花着别人的钱,却好像自己吃了大亏一样。

苏巧兰抬头看了眼苏杭,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敢说。苏杭明白她的想法,不想得罪室友,却也不想让自己这个当哥哥的白花钱。但这只是苏巧兰的想法,不代表苏杭也这样想。他一脸平静,对那几个已经等到不耐烦的室友说:“她只说请你们吃饭,没说请唱歌,想唱,自己掏钱。还有,你们没有买她那份,要把钱还回来。”

“还?”一个浓妆艳抹的室友满脸诧异,好似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你还是男人吗?这么小气啊?”另一人说。

“就是,不就是两百块钱吗,以为我们稀罕啊。”最后一人说。

“哥……”苏巧兰抬头,一脸恳求的望着苏杭,她真的不想让这几位室友和自己关系变得更差。

苏杭摇摇头,表情坚定。苏巧兰是他的堂妹,没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这丫头!以前行,但现在不行,以后更不行!

苏家的人,从今往后,不容许任何人欺辱看低!

就在这时,几个一脸痞样的年轻男人走过来:“呦,这不是3o2的三朵花吗,怎么想起来跑这吃饭来了?”

几个室友转过头,看清对方面孔后,顿时笑脸相迎:“怎么,就许你们这些大少爷吃好的,不能让我们这些美女也饱饱口福啊。”

“早说啊,哥几个请你们啊。”一个男人满脸怪笑:“别说吃饭,开房都行。你们饱口福,我们饱体福。”

“讨厌啊,真流氓。”几个室友娇笑着,不以为意。看她们的样子,应该都是熟人。

“对了,这位是?”有人问。

苏巧兰他们都认识,知道也住在3o2,虽然样貌不错,但家境清寒。不过越是这样不谙世事的清纯女孩,越有人想弄到手。不是没人想花钱包她,但苏巧兰都严词拒绝了,甚至还找到老师告状。时间长,人人都知道这是个“不懂”利用自身资源的傻子,渐渐就没了兴趣。

而苏杭的面容,就很陌生了。只是看他和苏巧兰坐在一起,都在猜测什么来历,总不会是男朋友吧?不是没可能,看这人穿的样子,倒是和苏巧兰挺配的,都那么土。

一名室友瞥了眼苏杭,冷笑着说:“是苏巧兰的什么堂哥,也是农村来的,小气的很。说好请我们玩的,结果来到这,连掏两百块钱请唱歌都不乐意。”

“呵呵,穷嘛,可以理解的。”一人装作心胸宽广的说,可无论语气还是眼神,都很是不屑。

苏巧兰在他们的注视中低下头,身体都微微抖。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觉得害怕。在这些人面前,她总觉得无法抬起头,就像个丑小鸭混进了天鹅群里。

“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公子,家里开厂的,资产有一千万了吧?”一个室友洋洋得意的介绍着,好似那些钱是她的一样。

被她称作张公子的那年轻男人也是满脸自得,却故作谦虚:“没有没有,听我爸说,现在也就刚刚一千万冒头。”

其他几人,家境也都差不多,家里少说也有个几百万上千万。看着这些年轻人,苏杭脸色淡然,没有露出任何吃惊或畏惧的神情。

那些人只当他在装镇定,张公子摆摆手,说:“唱歌就算了,不过听说五楼的几家高级品牌进了新货,要不要去看看?”

那三位室友听的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张公子呵呵笑着看向苏杭,问:“怎么着这位兄弟,一起去,也帮我们掌掌眼?”

苏杭哦了一声,随口问:“有女装吗?”

“装什么b呢,又买不起。”一个室友嘀咕了声。

苏巧兰拉了拉苏杭的衣服,小声说:“哥,我们走吧……”

“别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去看看呗。五楼都是奢侈品牌,女装,女包,香水,手臂,什么都有。”张公子说。

苏杭嗯了声,对一旁低着头的苏巧兰说:“确实难得来一趟,正好给你买几件衣裳。这衣服,也该换了。”

旁边传来嗤笑声,一名室友说:“还买几件,那里的衣服一件都好几千最少,装什么大尾巴狼呢。所以说小地方的人最难相处,死要面子。”

这话一点都不客气,苏杭冷眼扫去。不等火,苏巧兰也跟着低声说:“对啊哥,我又不缺衣服,还是算了。其实只要看到你,就觉得很高兴了。”

苏杭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如果别人是嘲讽他的,也许会一笑了之,不与之斗气。但是苏巧兰这丫头,是他苏家的人,是他苏杭的妹妹。

如果就这样走掉,以后她在学校里还能抬起头吗?恐怕会更加自卑吧。

无论如何,苏杭都要帮她把这个面子挣回来。

所以尽管苏巧兰很心慌,却依然被苏杭拽进了电梯。几个年轻男女一起进来,满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在他们看来,苏杭这样的穷人,怎么看也不像能买起奢侈品的。就算现在说大话又有什么用,等真掏钱的时候,就该歇菜了吧。

111.买衣服

五楼是这栋大型商场最重要的楼层,各类奢侈品牌林立。路易威登,爱马仕,古驰,香奈儿,卡地亚等等。一般的市民,根本不敢踏入这一层,生怕被那高昂的售价吓晕过去。当然了,大多数人都觉得自己买不起,何必去遭人白眼?

现在的很多服务员,在高级品牌服务,自身没什么钱,却总觉得高人一等。这种毫无逻辑的优越感,不知从何而来,算是一种怪异的现象。

踏入五楼,张公子轻车熟路的在前面指引:“那边有爱马仕的包包,不过今年的新款还没上。倒是听人说普拉达推出一款vrn系列牛皮高跟鞋,很不错。我这次来,就是特意买下送给我妈做生日礼物的。”

“哇,听起来就好贵。”一个室友说。

“也不是很值钱,三千八百八而已。”张公子满面笑容,似乎没把这些钱当回事。

“真羡慕,要是我也能穿就好了。”另一个室友满脸艳羡的样子。

很快。几人到了普拉达的奢侈品专营店。服务员似乎认识张公子,立刻笑脸相迎。张公子指着放在柜台中央的一双女士高跟鞋,说:“39码,包起来。”

“好的。”服务员连忙点头。

苏杭扫视了一圈,然后问正在好奇打量鞋柜的苏巧兰:“有喜欢的吗?”

“啊?没有,没有。我就随便看看”苏巧兰连忙摇头,又低声说:“哥,这些东西太贵了,我们还是走吧。”

她很清楚,苏杭的家庭和自己并无太大分别。眼前这些鞋看着好看,可对他们来说,实在是难以仰望的负担。就算苏杭真赚了一些钱,也不能浪费在她身上,太不值得了。

见苏巧兰并没有太热切的渴望,苏杭嗯了一声,没有强求。他在乎苏巧兰,但更在乎这丫头真正想要的东西。面子可以争,但不能因为争面子强迫她去喜欢什么,那样就属于本末倒置了。

“张公子,一共三千八百八十元,请问还是刷卡吗?”服务员走过来礼貌的询问。

张公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卡递给对方,说:“今天花了好几千,不过应该还够刷的。”

服务员应声,拿着信用卡离开。过了一会,把卡和包装精美的鞋盒一起拿来。将鞋提在手里,张公子看向苏杭,笑着问:“怎么,这里没有喜欢的?看来你们兄妹的眼光很高啊,不过没事,这里品牌多的很,咱们再逛逛。”

苏杭不置可否,继续拉着苏巧兰,跟在几人身后。

不得不说,这里的商品价格虽然高,但确实制作精良,绝非外面的地摊货所能比较。苏巧兰一路看的眼都不舍得眨,尤其是那一件件时尚的女装,更让她目不转睛。只是无论苏杭怎么问,她都说不要。

随着越来越多的品牌店被掠过,那几个室友都有些不耐烦。她们虽然很想看到苏巧兰兄妹俩掏不起钱的狼狈模样,但这样逛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就连张公子等人,也有离开的打算。和两个土包子置气,自己也真是够无聊的。

这时候,苏杭忽然现,手里拉着的堂妹,多了一股劲。他停下步子。转头看,见苏巧兰望着一条白色灰底的碎花丝巾,似乎很是喜欢。

“想要?”苏杭问。

苏巧兰下意识摇头,说:“只是觉得,这丝巾好好看,如果送给妈妈。她可能会很高兴。好啦,我们走吧。”

说着,她就要拉着苏杭离开。但不时回瞥的眼神,依然表明她对这条丝巾的热爱非凡。苏杭没想到,那么多的年轻女装,皮包她都不愿多看,唯独看上这条丝巾,竟是为了老家的妈妈。一个有孝心的女孩,无疑是最令人喜爱的。

没有犹豫,苏杭拉着她进入这家奢侈品点。

张公子等人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眼店名,vnh?这俩人真进去了?

几人互视一眼,都跟在进入店面,只见苏杭指着那条丝巾说:“请帮我拿下来看一看。”

身为意大利知名奢侈品牌,服务员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只是,苏杭兄妹俩的外在形象,确实容易让人误会。闻着他们身上那股食物残留的味道,这位服务员微笑着做出回应:“不好意思先生,店里的物品是不许随意触碰的,如果有需要,可以近距离欣赏。”

苏杭哦了一声,说:“那不看了,直接包起来吧。”

无论服务员还是张公子等人,都惊愕的看着他。这么大方?

“有问题?”看着迟迟未动的服务员,苏杭皱起眉头。

“哦,没问题”服务员犹豫了下,然后说:“不过,这条丝巾的价格,是两千八百八十元”

这个价格,听的苏巧兰脸都白了。她存了半年的钱,也才存六百。一条丝巾,就将近三千?苏杭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递过去,说:“这里应该够了。”

服务员接过来数了数,有三千多。她把多余的钱退回,然后说:“请稍等。”

苏巧兰心慌意乱,拉着苏杭说:“哥,这也太贵了,不能买啊!”

“没事的,这种东西,我还能买得起。再说了,是送给三婶的。也算我一点小心意吧。”苏杭轻声安慰着。

“真能装,说的好像钱很多一样。”一个室友小声嘀咕着。

“打肿脸充胖子呗,估计是所有的钱了吧。”另一人说。

张公子那略微惊讶的脸色,在这些话语中有所好转。他同样不认为苏杭真能买得起奢侈品,就算现在掏出两千多块钱又算什么?只是想挣个面子而已

想到这,他眼珠子一转,在服务员把丝巾拿来的时候,说:“兄弟真是大方,不过巧兰这衣服好像不大好啊,是不是也该买几件?”

苏杭接过手提袋,点点头,说:“是该买。”

“那边有几家专门的女装店。过去看看?”张公子一脸客气的问。

看着苏杭手里的袋子,想到这小小的丝巾花了将近三千,苏巧兰心里都忐忑的很。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请室友吃饭了,也省的苏杭如此破费。可是见苏杭一脸淡定的样子,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不能再把东西退回去吧?

一路不安的走着,不知不觉中,又停在一家店门口。苏巧兰抬头一看,只见橱柜里那件女式羔羊绒大衣,在灯光下闪耀着迷人的棕红色。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天生对皮草有着浓厚的兴趣。不管年纪大小,又或者生长环境。

或许这就是没有太多毛的人类本能,觉得能让自己更暖和的东西,就是好!

可是想到苏杭已经买了丝巾,苏巧兰很快又低下头去,不敢多看。她知道这衣服,肯定要比丝巾贵很多。

见她多看了几眼,苏杭已经明白了这个胆小的堂妹心思。拉着她的手走进店里,服务员立刻迎上来:“您好,欢迎光临ah,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店外的张公子抬头看了眼招牌,不禁出一声冷笑。而旁边的几个女孩也都嗤笑出声:“这家伙真是个土包子。以为什么店都能进?”

“就是,又不是每个店都有几千块的东西,估计他根本不明白蔻驰是什么意思吧。”

“进去看看。”张公子说。

这样的顶级奢侈品店,连他也不敢随便逛。虽然咬咬牙也能买的起,但确实太贵了。

此时,苏杭已经指着橱柜里的衣服。说:“那件需要试穿一下。”

服务生打量他们一眼,心里有些犹豫。凭借着多年的工作经验,她立刻判断出,这两人不太可能买得起这件衣服。换句话说,她应该想个办法拒绝。这时,跟着进店的张公子说:“怎么还不拿衣服。瞧不起我们啊?”

服务员看看他,见张公子一身行头也有上万,尤其腕部的手表,更是价格高达五六万。她眼睛微微一亮,连忙应声,跑去把衣服拿来。

看着服务员手里的大衣。苏巧兰一阵犹豫。她确实很喜欢这衣服,无论做工,颜色,款式,都好看的不得了。但又觉得自己配不上这衣服,怕穿了不买被人耻笑。苏杭看出她的心思。说:“试试又不要钱,怕什么。”

“可是”

“就是,你堂哥都话了,还不给面子?这么点小钱,他肯定掏得起。”张公子说。

在几人的怂恿起哄下,苏巧兰不想太给苏杭丢人。只好拿衣服去试。等从试衣间里出来后,她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像是怕弄脏了身上的衣服。不过衣服确实好看,穿在她身上,更使得那原本就很清秀的面容,多出几分华贵。

苏杭看的轻轻点头,对服务员说:“还不错,麻烦包起来吧,我买了。”

服务员很是意外的看着他,又下意识看了眼后面站着的张公子,不是那个富家子付钱吗?略一犹豫,她礼貌的说:“您好,这件限量款羔羊绒大衣两万八千元,请问现金还是刷卡?”

两万八?苏杭皱起眉头,没那么多现金,看来只有刷卡了。

他的表情,让张公子几人产生了误会,一个个乐呵呵的在旁边等着看好戏。两万八啊,连他张大公子都不舍得买,你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倒是怎么把这牛皮继续吹下去?

112.这卡是偷的?

两万八千元,在一些四五线的小城市,几乎相当于一个人的全年工资。听到这个数字,苏巧兰快要晕过去。她并不认为苏杭能掏得起这么多钱,只觉得太贵了,贵到穿在身上像上刑一样难受。那原本柔滑的羔羊绒,此刻像尖刺一样扎在身上,让她恨不得立刻脱下来还给店员。

苏杭没有在意堂妹的神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说:“刷卡吧。”

服务员点点头,随手把卡拿来。但瞥了眼,又觉得不太对。仔细一看,不禁有些吃惊。那黑色的银行卡上,清清楚楚写着四个字:“私人银行。”

她诧异的抬头看了眼苏杭,问:“这是你的卡?”

质疑的语气,让本就不爽的苏杭眼神冷:“怎么,有问题?”

“没,没有……”服务员被他的眼神吓到,连忙摇头。

旁边的张公子等人,也看到了这张特殊的银行卡。他们都是见过市面的小富家子弟,虽然和胡子明那些人相比差距很大,但并非真正的井底之蛙。私人银行卡,一般最低要求存款达到千万以上才能下。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虽然气质不错,可穿的那么老旧,怎么看也不像千万富翁啊。

跟着来的一个女孩诧异的说:“不会是偷别人的吧。”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小,丝毫没有避讳任何人的意思。更直白点说,这就是故意提醒服务员的。张公子脸上带着惊讶,随后呵呵笑起来,说:“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实在不行报警也可以啊。”

“堂哥不会偷别人东西的”苏巧兰听出这些人的真实意思,不禁开口为苏杭说话。

一个室友撇撇嘴,说:“不是偷的,难道还能是他自己的啊。如果真有这么多钱,怎么会穿成这样?而且来的时候,连车都没有。”

苏巧兰咬着嘴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虽然不明白这张银行卡有什么特殊的,但看周围人的神情,似乎很贵重,她同样不觉得苏杭有能力拥有这种东西。可出自于内心深处的信任,看着苏杭那始终平静的面容,她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总之,堂哥一定不是个小偷!她想着。

服务员看出眼前的这堆人,似乎并非真正的一个团体。她不动声色的退后几步,说:“很抱歉,我可能需要让店长来一下,还请稍等片刻。”

苏杭眉头皱起,这摆明了是不信自己,否则何必叫什么店长?不过他能理解店员的想法,如果卡真是偷来的,在这里花费了大量资金,很可能对店铺带来一些小麻烦。她这样做,只是基于一个底层职员的职责。

“咦,今天这么多人?”一个好奇的女人声音从店外传来。

几人回头看,只见一对中年妇女从门外走来。两人的穿着打扮,都带着一股子富裕生活的味道,服务员连忙迎过去打招呼:“陈先生,陈太太,下午好。”

“围这么多人干嘛呢?”那妇女问,同时,她看到苏巧兰穿着那件羔羊绒大衣,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更显得意外:“这衣服有人买了?”

眼前这对夫妇,绝对是怀柔的上层人物,也是能轻松买下这件衣服的人。服务员立刻摇头,说:“没有,马上就让她脱下来给您包上。”

苏杭脸色微沉,问:“凭什么?难道不是我们先要的吗?”

看到那对夫妻愕然的样子,服务员又尴尬,又觉得有点生气。虽然你拿出了私人银行卡,但明显不是自己的,何必还在这里搅合?给你个台阶下,顺着走人就是了。

就在这时,和那妇女一起来的中年男子突然眼睛亮起来。他快步走到苏杭面前,有些兴奋的问:“请问,您是苏先生吗?”

苏杭疑惑的看着他,并不认识这人。中年男子看到他的表情,立刻明白过来,连忙自我介绍说:“不好意思,忘记说了。我是唐氏集团的周品圆,之前在公司见过您的资料,但一直没机会见上一面,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唐氏……苏杭恍然大悟,原来是和唐老爷子一家的,那认识自己倒不算奇怪了。那妇女一脸好奇打量着苏杭,问:“老公,这位是?”

周品圆笑起来,颇为自豪的说:“还记得我最近总跟你说,唐氏集团一定会成为全世界最顶尖的珠宝商吗?”

那妇女顿时明白过来,也有些兴奋的问:“这就是那个一块玉雕卖三千万的苏大师?”

周品圆点点头,看着苏杭那年轻的脸庞,不禁感慨:“资料上看到大师这么年轻,还觉得不信,现在看到真人才现,果真有一股子令人打心底折服的气质。”

站在附近的服务员和张公子等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也许作为唐氏集团的总裁助理,周品圆的身份只有服务员清楚。可一块玉雕三千万几个字,他们却都听的懂。

三千万?是多说了个“万”字吗?

“上次怀柔的席雕刻师还专门跑去环安听大师讲课呢,回来后颇为感慨,一直说受益匪浅。他带来一件大师亲手雕刻的玉器,现在摆在店铺里展览,听说明耀商会的郑会长出了六百万,都被拒绝了。这种宝贝,理应当作镇店之宝,不卖是对的。”周品圆旁若无人的说着。

苏杭来参加生日会的消息,唐氏高层都已经知晓,但能在生日会之前就见到真人,实在令人意外。

而他这一席话,则让张公子等人更加惊骇。

六百万……

那个曾得意洋洋介绍张公子父亲身家的年轻女孩,此刻感觉整张脸都在燃烧,火辣辣的疼。人家一件玉雕,能卖三千万,还有一件六百万都不愿意卖。自己却在他面前,傻乎乎的炫耀区区千万身家?更重要的是,这些资产还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

而作为千万资产的直接继承者,张公子的脸色也很难看。

之前他在苏杭面前,总是充满了各种优越感。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像在炫耀着什么。可现在想想,这些行为真是蠢到家了。

明耀商会的郑会长,他是听说过的,自己父亲的公司,就在商会名下。连这样的人,都买不到那玉雕,足以看出唐氏集团对这件作品的看重。

作为全国最有名的老牌珠宝商,唐氏集团的名头,可以压死一大片的人。像张公子这样的小人物,哪怕家里有千万资产,但如果能进入集团混个小小的店长,也会觉得光宗耀祖。毕竟,这是全亚洲五百强的大企业!

很是隐晦的看了眼苏杭,张公子嘴里一阵苦涩。都说艺术家喜欢玩行为艺术,穿的破破烂烂,像疯子一样,果然不假。

就像国内一个身价十数亿的老头,每天穿着大裤衩白背心满大街溜达,美其名曰,恢复本质生活,反正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这和富豪们坐私家车坐到吐,开始喜欢骑自行车一个道理。

“对了,苏大师来这里,是买衣服?这位是?”周品圆打量着已经彻底愣住的苏巧兰,这姑娘看起来样貌还不错,就是皮肤底子不太好,看起来像是农村来的丫头。不过苏大师的资料上,不也写着是农村出身吗?

“她是我堂妹。”苏杭看了眼站在那里呆的服务员,说:“他们怀疑我的银行卡是偷来的,可能需要调查一下。”

“偷?”周品圆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苏杭如今可以算是唐氏集团的手工玉雕代言人。说他偷东西,和侮辱唐氏集团没什么区别。这样的事情如果说严重点,甚至可以让公关部出动了。

盯着那脸色开始慌乱的服务员,周品圆冷声说:“苏大师是唐氏的贵宾,连总裁和席雕刻师唐老爷子都要对他客客气气,你怀疑他的银行卡是偷的,是不是觉得我们唐氏真的没落到连这点钱都掏不起的地步?”

什么事一旦上纲上线,都会说的很吓人。服务员脸色惨白,身体抖,事情如果真闹起来,对她半点好处都没有。别说被解聘了,更可能是面临被唐氏起诉诽谤污蔑。和这样的大公司做对手,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没那胆子。

见服务员吓的厉害,苏杭开口说:“和她没什么关系,她有所怀疑是应该的,毕竟我穿的不太好。”

“那也不能随便臆测他人!ach的员工,难道职业素养都这么低下吗?”周品圆一脸严肃的说。

已经得到消息的店铺负责人赶来,见周品圆在那火,也是吓了一跳,二话不说,连忙过去道歉。再加上苏杭没有打算追究这件事,周品圆只好作罢。他看了眼苏巧兰,然后笑起来:“第一次和大师见面,不如这衣服让我来付款,算是给小妹妹的礼物吧。”

苏杭摇头,示意服务员去刷卡,说:“她的我堂妹,应该由我来照顾,周先生的好意心领了。”

这时候,一直如坐针毡的张公子等人,趁着说话的功夫,准备悄悄溜走。他们实在没脸再呆下去,每多看苏杭一眼,就觉得脸很疼。那三个室友犹豫了下,最后有一人讪讪的抬手,和苏巧兰打招呼,说:“那个,巧兰……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113.苏杭的心思

苏巧兰哦了一声,有点神魂颠倒的样子。她实在被苏杭的巨大转变弄晕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然而,苏杭忽然转过头,说:“等一下。”

那三个室友和张公子等人停住步子,回过头看向苏杭,一脸尴尬和羞愧。张公子甚至还张口,想要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其实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

“没有给巧兰买的那份钱,请你们还回来。”苏杭看向那三个年轻女孩。

她们互视一眼,连忙掏口袋,凑了六百块递过来。苏杭没有全部拿来。只抽走一百五十元,说:“是巧兰想请你们吃饭,所以不需要那么多。但应该属于我们的,一分钱都不能少!”

这话说的那三个年轻女孩脸色通红,哪里还敢多呆,低着头就想走。可苏杭依然没让她们走,而是走到苏巧兰身边,问:“想和室友一起去唱歌吗?”

苏巧兰眼底深处露出一丝渴望,却又不好意思明说。而且,她觉得现在和室友之间气氛很尴尬,去唱歌会不会不太好?苏杭看出她的心思,便拉着到那三个年轻女孩面前,说:“巧兰是个很善良的女孩,没有什么心机,你对她好,她会对你们更好。我希望,你们能够更好的相处,而不是互相看低或攀比。”

从口袋里掏出剩余的几百块钱。连同刚才拿到的一百五十元一起塞进其中一个女孩手里,苏杭轻声说:“她真的很想和你们做朋友。”

三个女孩抬起头,看向苏巧兰。见那个以往最让自己等人看不起的室友,此刻充满了期待和不好意思。她们忽然觉得,和苏巧兰相比,自己确实太势力了。仔细想想,苏巧兰的确好的过分。宿舍里的卫生,从来都是她打扫。各类物品的摆放,床褥的铺叠,甚至很多时候,都会主动帮别人洗衣服。

在这个人人都懒成一头猪的时代,有这样一个室友。为何还会视而不见,反而觉得她令人厌恶呢?

羞愧的三人点头,说:“我们明白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苏杭嗯了一声,把苏巧兰拉来推向她们,说:“去吧,玩的开心点。”

苏巧兰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问他:“你不去吗?”

苏杭摇摇头,他的本意,就是创造苏巧兰与室友和睦相处的机会。如果自己去了,只会令这些人感到不自在。

在苏杭眼里,这三个女孩,并不是什么好孩子。但在目前的时段,最能让苏巧兰开心的,或许就是得到她们的友谊了。当然了,苏杭相信,就算这三个女孩真的已经堕落,苏巧兰依然会出淤泥而不染。

因为这是他苏杭的堂妹,是一个聪明,有孝心的好女孩!

能做到唐氏集团总裁助理的位置,周品圆的机敏无需多说。他很容易就看明白了事情的因果关系,而苏杭的处理,让他对这个年轻男人的印象。更好了一些。

换成别人,也许会反过来鄙视看低这几个“小孩子”。可苏杭没有,他想的是利用这个机会,改变堂妹和室友的关系。这种做法,无疑更成熟一些。周品圆暗自点头,难怪老爷子一直在集团内部夸赞这位年轻大师。确实不一般。

不仅仅是三个室友,连张公子等人,也被苏杭“拉拢”了一番。虽然没给什么钱财或者承诺,但一个连唐氏集团都如此重视的大人物,和自己这样轻声细语的交谈,张公子几人顿觉受宠若惊。

他们都是年轻人。也许有时会心高气傲,行为不端,但是非还是能分清楚的。

苏杭希望自己不在的时候,苏巧兰能有朋友,能有人稍微保护她一下。这件事,也许唐氏同样能做到,可苏杭不想再欠更多的人情了。

“你们的家境,都比巧兰好,在怀柔也算年轻俊杰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巧兰很单纯,没有踏入社会前,我帮不了她太多,所以只能拜托你们了。”

打一棒子,又给颗甜枣吃,张公子几人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有他们在一天,就没人能再欺负苏巧兰。

轻而易举搞定了这些小年轻,苏杭才满意的让他们离开。

看着这些人离开的背影,尤其是那个被围拢在中央的年轻女孩,周品圆笑起来,说:“没想到苏大师看着年轻,做起事来,却如此老道。”

苏杭谦逊一笑,说:“只是不想让那孩子太受苦。有人一起玩,总比自己呆着好。”

随后,服务员划了卡,签名后,苏杭与周品圆一同离开。得知苏杭要去唐家的大别墅,周品圆自告奋勇送他回去。人生地不熟,苏杭也没有推辞,很客气的表示谢意。

路途中,周品圆的夫人蓝慧,一直好奇的问这问那。苏杭救了唐氏,也等于挽救了这些高层。否则集团垮掉,他们也没了去路。她早从丈夫口中。得知很多关于苏杭的事情,对这个年纪轻轻,却一手把即将坠入谷底的唐氏集团拉起来的男人,好奇的不能行。

苏杭没有避讳,能回答的一律回答。最后连周品圆都被问的不耐烦了,训斥说:“你这人就喜欢打听这打听那,稍微安静一会不行吗。”

蓝慧哼了哼,说:“有人在你就长能耐了,回家再收拾你。”

看得出,这对夫妻的关系很不错。

夜晚降临,回到唐家大别墅的苏杭,得到众人的热烈欢迎。唐氏的现任总裁,以及邓佳怡的父母等亲戚,都以炙热的眼神盯着他。这眼神,让苏杭感觉毛骨悚然。看他们的样子,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

见苏杭一脸不自在,邓佳怡偷笑不已。让你整天装高冷男神,现在明白什么叫众望锁“龟”了吧!

龟,不是缩头乌龟的龟,而是金龟婿!

邓佳怡喜欢苏杭,这在唐家不是什么秘密,早就被唐振中说了出去。无论做女婿,还是做集团最重要的雕刻师,众人都觉得很满意。如果两个身份能合二为一,那就再完美不过。所以这次生日会,说是请苏杭来一起祝贺,实际上,更像是在相亲。

只不过,没人会和苏杭明说,毕竟他现在对邓佳怡的表现,并非很热切。没有把握之前,谁也不会轻易捅破这层窗户纸。

而在众人围观苏杭的同时,远在环安,还有一个女人也在想着他。

关了归来轩的门板,闫雪牵着妍妍缓缓步行回出租屋。远远看到租住的房间时,她便不由自主想到当初紧紧拥抱着苏杭。甚至还大着胆子亲了他一口。

那样的日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陈志达已经打来电话,说房子的装修方案已经敲定,他明天就会拿到效果图和图纸,准备和闫雪再商量一下。想到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搬离这里,闫雪心里升起了很多舍不得。

这里虽然简朴,却是希望诞生的地方,哪有那么容易忘记。

就在她感慨不已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忽然“嘎吱”一声在身边停下。两双大手,分别将染了药物的手绢捂在她和妍妍的口鼻上。虽然下意识挣扎,但随着药物的吸入,全身逐渐无力。被拖入车内的母女俩,随着面包车飞快驶离了原地。

阴暗的路灯下,只有一条野狗抬头,它看到了这一切,便汪汪叫了两声。

但是,谁会去理会一条野狗呢?

城市的另一端,正不断催促装修公司的陈志达完全没想到,闫雪母女俩在这一夜,被人劫走。他还在想着,等到明天,就可以重筑爱巢。

司机阿信坐在车里,看着陈志达那自内心的高兴面容。他也为之感到高兴。能看到这个男人重新焕活力,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想到两人初见时,每日借酒消愁的陈志达,阿信微微摇头。

那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从此以后,他会幸福的!

夜灯初上,静静的环安,因此显出了几分不平静。

第二日上午,唐氏那占地以亩计的大别墅里,已经铺满了各类装饰品。一个个客人到来,邓佳怡的父母池华清和唐雪芙站在门口迎宾。能进入这栋别墅的人,要么和唐氏有重要生意来往,要么是相熟的朋友。那些不重要的人,就算想来送礼,也没有门路。

池华清虽然没有在唐氏做事,但凭着自己的能力,开了一家商贸公司,个人资产也达到了上十亿之多。到了他们这一步,钱已经是次要的,最重要是家人开心。

穿着一身浅绿色醉花裙的邓佳怡,像蝴蝶一般穿梭在人群中。来者都是客,很多看着她长大。一个个打招呼,把她累的够呛。那灵动美丽的眼睛,在人堆里扫视,却见原本躲在角落图清静的苏杭,已经被人围起来。

唐振中一直陪在旁边,向客人介绍苏杭的身份。得知这位就是唐氏集团的救星,人们吃惊又好奇,夸赞之语未曾间断过,听的苏杭耳朵都要长茧子。他实在不喜欢这么没有意义的聚会,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去修行。

人生苦短,倘若入了黄泉,万千虚荣都是空。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苏杭比谁都明白。

114.生日宴会

看出苏杭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唐振中便笑着把人都请去喝茶。这次为了女儿的生日会,他可是忍着心痛,拿来了足足三片灵茶,以最甘甜的新鲜泉水冲泡。茶香弥漫,把客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走。

没人喝过如此极品的茶叶,一口下肚,立刻着迷,纷纷向唐振中打听从哪买的。

唐振中笑起来,一脸得意:“想知道?等生日会过了再说。今天把我闺女哄高兴了,有你们的好处。哄不开心,喝下去的茶水也得给老头子吐出来!”

这话自然是开玩笑,宾客们都笑起来,不以为意。

没有直接告诉众人,茶叶是苏杭提供的,自然是为他考虑。否则被这些人知道苏杭不仅会雕刻,还有如此极品的茶叶,他非被人缠死不可。

和一堆人打了招呼后,邓佳怡溜到苏杭身边。看得出,她今天很开心,那高挺的鼻梁,冒出细密的汗珠,却依然精神抖擞。

“这么不喜欢聚会吗?”邓佳怡问。

苏杭摇摇头:“不是不喜欢,而是不熟悉。没什么共同话题可以说。”

“你啊,我看就是和外人接触的太少,这样可不好。”邓佳怡说。

苏杭沉默,他接触过的人并不少。只是尔虞我诈,阴谋诡计太多,心里对陌生人总有着一份难以消减的戒备感。说好听点,这是性格谨慎,说难听点,就是被害妄想症。

当然了,就算全世界最厉害的心理医生。也猜不出苏杭是如何养出这种性格的。那个光怪6离的修真世界,已经出地球人所知的范畴。

“一会我要为妈妈弹琴,你能和我一起吗?”邓佳怡忽然问。

苏杭看她一眼,见这丫头满脸期待,想了想,他微微点头:“可以,但你们的琴谱,我会的不多。”

“就你教我的那忆乡年,很适合今天的。而且我已经能弹四根弦,正好可以看看我弹的怎么样。”邓佳怡说。

“好。”苏杭点头答应。

邓佳怡立刻开心不已的笑起来,能与苏杭一起弹琴,比任何事情都让她开心。

看着这个表情很少变化的男人,邓佳怡忽然觉得,他好似一块山石。立于山巅,孤独,却有着不比寻常的气势。

很快,生日会开始,池华清和唐雪芙夫妇走到麦克风前,例行讲了一些欢迎致辞。柔和的音乐响起,两人在众人注视下。跳起了第一支舞。

邓佳怡站在苏杭身边,悄悄的瞥了眼,很快又收回目光。不用问她也知道,苏杭肯定不会同意去跳舞。能答应自己一起弹琴,已经算是难得了。

一曲过罢。众人拍手欢呼,然后开始呈送礼物。

因为要弹琴,邓佳怡便跑回房间,打算把从学校带回来的禅月古琴拿下来。想到一会要和苏杭双人合奏,她面色微红。很有些紧张。

在即将出门的时候,一名佣人忽然走过来交给她一个信封,说:“小小姐,有人要我把这东西转交给你,说是关于苏先生的。”

邓佳怡把古琴放在一边,拿来看了眼,见信封上写着两个字:“苏杭。”

她微微一怔,随后胡思乱想着,难道是苏杭送的礼物?这家伙,应该没那么浪漫吧。

带着一丝纳闷,一丝好奇,邓佳怡缓缓打开这看起来很厚的信封。

此时,楼下的大厅里,送给唐雪芙的礼物已经不少。就连唐振中也给了一件亲手雕刻的竹子牌,正是之前在苏杭指导下雕刻的那件。这东西,如今是他最满意的作品,没有之一。

“谢谢爸爸。”接过那件竹子牌,唐雪芙很客气的道谢。仔细看了一眼后,她微微惊讶,说:“好像和以前的竹子牌不一样?”

“我看看。”池华清从她手里接过去。端详一阵子,也讶然的说:“虽然外形差不多,但总觉得多了股神韵。好似一个风雪傲然,清冷中坚韧不屈的身影。”

唐振中开怀大笑,说:“还是你小子识货,这是我在苏大师指导下雕刻的,自然不是凡品。”

这么一说,众人忍不住转头看向偏僻处站着的那个年轻男人。难怪唐氏把他当作希望,连唐振中这样的玉雕大师都要接受他的指导,并有了可见的进步。确实厉害。只是,他那么年轻,怎么练出这本事的?

没人能知道答案,这本身就是一个谜。

很快又有人站出来,捧着一个有盖的青瓷碗,说:“虽然唐氏是珠宝大户,不过我这礼物应该还算奇特,不知唐小姐是否会喜欢。”

有人笑道:“你都说了唐氏是珠宝大户,还拿着青瓷来,这别墅里类似的东西可不在少数。”

那人呵呵一笑,伸手打开碗盖,露出里面的东西,说:“我要送的可不是这碗,而是这块奇石。”

看到那东西,连唐雪芙也微微惊讶。因为里面放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块肉石。

所谓肉石,是指色泽纹理都和肉差不多的奇石。像台北故宫博物馆里,就有一块高573公分,宽66公分的东坡肉玉石。肉的肥瘦层次分明,肌理清晰,甚至连猪肉皮上面的毛孔都能看见,真正人间稀世珍宝,价值连城,与玉白菜,毛公鼎共称为“猪肉白菜锅”组成台北故宫三大镇店之宝。

按照市场价格,大约价值亿元以上。

眼前这块虽然和那无价之宝相比,有很大差距,但依然很是养眼。色泽纹理全是天然形成,看上去完全是一块栩栩如生的五花肉块,肉皮表面用“琥珀烫”的手法略作晕染,看起来色泽更浓。不过并不影响价值。

有识货的人立刻出声:“这不是前几天刚在雅康拍卖所拍出去的那块特级猪肉五花奇石吗?原来是被邓先生拍走了。”

“是啊,我当时也在拍卖会,还竞价呢。不过没邓先生那么果断,直接喊出四百五十万的高价,硬是震的没人敢拍了。”又有人附和着说。

看着碗里那活灵活现的五花肉石,唐雪芙心中微微惊讶,便说:“这太贵重了,怎么好让邓先生如此破费。”

邓先生笑呵呵的说:“公司前段时间遇到困境,多亏池先生出手相助,才度过难关。若非如此,今天我已经破产跳楼了,哪还能站在这里。所以这东西与其说是贺礼,倒不如说是为了谢谢池先生。”

虽说这明显是冲着自己丈夫来的,但唐雪芙并不觉得尴尬,而且觉得心里更加舒坦。池华清早年的时候一穷二白,唐家也是百般不乐意。最后只得选择入赘,再加上唐雪芙以死相逼,这才平息了此事。

但那时很多人都觉得,池华清就是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肯定冲着唐家的钱来的。

经历了很长一段被人瞧不起的日子。池华清逐渐靠着自己能力家,那些声音才慢慢消弭。如今他在唐氏家族地位已经算是不错,而对唐雪芙来说,没什么比让人看得起他更重要了。所以邓先生在这么多人面前为了感谢池华清送上一块高昂的礼物,她觉得很高兴。

池华清笑着说:“邓先生太客气了,既为朋友,互相帮助理所当然。”

宾主尽欢,自然是乐事。

几百万的奇石送出去,后面人的礼物就显得逊色很多。直到礼物堆成了山,才有人送上了一张新疆籍画家的油画作品,名为《果实与少女》。

画风浓烈,颜色深沉,带着强烈的民族风格。据说这幅画在九七年的时候,只值一万块。而如今,他花了整整三百五十万,才从一位收藏家手里买到。这么多钱,那位收藏家依然觉得有些吃亏,若非关系较好,怕是四百万也不愿意卖。

唐雪芙喜欢画,尤其是油画,这一点众所周知。就连邓佳怡也被她影响,从小就喜欢琴棋书画一类。所以这幅画,可谓送到她心里去了。

见妻子捧着那油画,爱不释手的样子,池华清笑着说:“看样子,今天所有的礼物中,就属这件让雪芙最喜欢了。”

“谁说的,爸送的礼物我才最喜欢的。”唐雪芙说。

旁边的唐振中摇摇头,说:“那可不一定,等会有件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不得了。”

“哦?什么礼物?”唐雪芙好奇的问。

唐振中老顽童似的笑着,就是不肯说明白,只提示说:“还记得佳怡那丫头收到的极品琥珀吗?”

唐雪芙微微一怔,下意识看向苏杭。身为母亲,她怎么会不知道女儿收到了很昂贵的礼品。那琥珀她看过,确实举世罕见,尤其里面封存的卡申夫鬼美人凤蝶,不仅能够吸引生物学家,连她这个不懂生物的女人,都看的入迷。

见她往角落看,众人也望去,立刻现了苏杭站在那。他们不禁猜测,难道唐老爷子说的是这个年轻人?

虽说他的雕刻水平确实不错,但从穿着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他送的礼物,又怎么可能让唐雪芙这样的富家女特别喜欢呢?

115.夜明珠还是珍珠

莫非,是玉雕?

想到在唐氏珠宝店里看到的那些镇店之宝,众人都暗自点头。极品玉雕,确实能够打动人心,如果博得唐雪芙喜爱,倒不值得奇怪。

看众人似乎一脸明白的样子,唐振中暗自笑。这些人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苏杭会送什么。那件昂贵的礼物,他拿到别墅后,就没给任何人看。正是打算今天由苏杭亲手送上。给唐雪芙一个大大的惊喜!

眼见众人都已经送上礼物,然后站在那好奇的打量自己,苏杭知道躲不过去,只好走上去,递出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盒子。这次可不是海南花梨木了,而是真正的普通木盒。在场都不是普通人,很少会以表面看全部。既然唐振中那么有信心让唐雪芙满意,盒子里肯定装着别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在众人猜测纷纷的时候,楼上的邓佳怡睁大了眼睛,看着手里的照片。

从信封中取出的东西,正是苏杭和闫雪较为亲密的画面。那甜蜜的亲吻,穿着浴袍的拥抱,还有和小丫头妍妍如一家人行走。这些,让邓佳怡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原来他始终不接受我,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看起来。好像连孩子都有了

无比失落的邓佳怡,眼眶逐渐红。想到那个雨夜,苏杭用雨伞遮住了天空。那一刻,她多么希望这个男人属于自己。可现在她觉得,自己错了。

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属于自己,因为已经有另一个女人提前拥有了他。

虽然邓佳怡偶尔会在苏杭面前表现的很大方,但实际上,她是一个传统性格的女孩。严厉的家教,以及个人修养。都不允许她和另一个女人共同享有一个男人。

泪珠如雨点般落下,照片散落在地上,邓佳怡依靠着门框。她很想去问问苏杭,这是不是真的,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问。

照片清清楚楚,没有任何ps的痕迹。再说了,谁会特意拿着照片来陷害他呢?

第一次对男人产生爱恋之意的邓佳怡,也第一次现,感情并非想象中的一帆风顺。并不是自己坚持到底,就一定能有收获。路途中的坎坷,总是意想不到的艰难,就算果实成熟了,也可能会被别人摘下。

望着照片上容貌不比自己差,更多了成熟风情的女人,邓佳怡伸手抹掉眼泪。

如果你真的已经爱上别人,那么,我愿意退出。

邓佳怡不会去问,她更愿意选择忘记这件事。如果初恋必须是失败的,那么。她希望能够留下一个更好的回忆。

楼下,唐雪芙已经接过了木盒。她好奇的看看外表,没现出奇之处,便随意的伸手将之打开,并笑着问:“不知道苏大师会送什么。是最近雕刻的天啊”

话说到一半,看到木盒里的东西,她已经惊呼出声。别说她了,周围看清那物品的宾客,也纷纷出惊骇声。

“这是什么?珍珠?”

“我的天。也太大了吧,而且是少见的黑珍珠!”

“是大溪地黑珍珠吗?不过这个头也太大了吧。”

“这么大一颗,估计得有几十克拉,应该值百万美元。”

“百万美元?你们太小看这颗珍珠了。”唐振中呵呵笑起来,拍拍手,说:“把窗帘拉好,灯全部关上。马上你们就会看到,一颗真正的稀世珍宝!”

佣人们立刻按他说的去做,又关了所有的灯光。

漆黑的客厅里,只见一团绿莹莹的光芒升起。那光无比柔和,甚至如水气一般在晃动。隐隐约约间,有人说听到了水流声。这不是幻听,很多人都有相同的感受。他们望着那光芒散出的位置,心中惊讶到了极点。

手里捧着这颗珍宝的唐雪芙,一脸欢喜和吃惊。她的面孔在那光芒的映照下,很是清晰。宾客中立刻有人低呼:“这是夜明珠?”

“不可能,肯定是珍珠!”有人反驳说。

“哪有会光的珍珠啊,听都没听说过。”

“听说江浙省的淡水水产研究所,九八年就利用珍珠贝和其他材料诞生了夜明珍珠。不过这颗明显和人工制造的不同,而且个头也太大了。有二十毫米了吧?”

唐振中拍拍手,示意把灯打开。屋子里恢复了光明,可宾客们震惊的神情却丝毫未改。令人惊异的是,那原本在耳边传响的水流声,光芒消失后,也跟着不见,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说雪芙一定会喜欢这件礼物吧。”看着女儿那欣喜的表情,唐振中大感欣慰。

当初唐雪芙和池华清谈恋爱的时候,他也一直在反对。导致父女俩感情坏了很多年。直到邓佳怡慢慢长大,在这机灵丫头的调节下,关系才有所缓和。如今看到女儿那自内心的高兴,唐振中心情顿时变得更好。

“苏先生,请问这颗究竟是珍珠还是夜明珠?”一位实在受不了好奇心的宾客询问。

苏杭想了想,说:“应该算是珍珠吧。”

他也不能确定答案,因为这些和珍珠差不多的东西,实际上是修真世界里一种海水怪兽的内丹。这种内丹储藏了怪兽的精气,直到它们即将死亡的时候,精力便会在内丹中生质变,诞生另一只小怪兽。所以说,这内丹也可以被称作怪兽卵。

当然了,苏杭敢拿来送人,自然是确定没有危险的。这种怪兽卵如果长时间没有灵气滋润,精气里就不会再诞生意识了。而那普通人无法察觉的力量,则会随着时间慢慢渗出消散。这个时间很长,可能几百年才会完全散光。所以众人看到的光芒,听到的水流声,其实是怪兽卵内精气散的异象。

因为颜色漂亮,又有安神助眠的特殊效果,一些有独特爱好的修行人,便去杀这种怪兽取卵。想想他们的手段,倒和采珠人差不多,所以苏杭才会说应该算是珍珠。

一名同样在珠宝行业尚存,最擅长珍珠鉴定的行家走上前来,仔细看了会后,确定这就是一颗罕见的大珍珠。颜色也并非纯黑,而是与那颗著名的诺蒂加珍珠一样,都是深邃的墨绿色。不过诺加夫人持有的那颗大珍珠,产自鲍鱼贝。和苏杭送上的这颗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颗真正的稀世珍宝。

唐雪芙有些兴奋的捧着,甚至不愿意放回盒子里,她看着苏杭,问:“苏大师真的要送给我吗?先说好,拿走我可不会还给你了,否则真的会疯掉。”

苏杭微微一笑,说:“既然送出去,自然不会再要回来了。”

看着他那淡然的表情,众人一顿感慨,果然是年轻俊杰,出手也太大方了。这么一颗价值连城的宝贝,就这样轻描淡写的送出去。虽然没人敢肯定这件宝物的准确价格,但比较统一的猜测是,起码也在几百万美元以上。

苏杭当然不会在意,宿舍的柜子里,还存放着十数颗类似的东西。他拿出来送人的,只是随手而为,没有经过挑选。而柜子里的怪兽卵,比这更大。颜色更加绚丽的也不在少数。尤其是那颗七彩珠,产自怪兽的王族,夜间出的光芒,简直能把人魂魄都迷晕。

“爸爸说的没错,这件礼物,确实是我今天最满意的一件!”唐雪芙很是欣喜的宣布着。

没有人会提出异议,也没有人会嫉妒,因为这颗珠子确实举世难得。能够亲眼见的,已经觉得不虚此行。

把珠子慎重的收进那普通木盒里,唐雪芙紧紧抱在怀里不愿撒手。看她如此珍重,众人都出善意的笑声。

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唐振中抬头,见邓佳怡抱着禅月古琴走下来,便笑着说:“好了,欣赏完一样宝贝,下面该请上另一件宝物了。佳怡这丫头最近琴艺进步不小,可是准备了许久,打算今天给各位露一手呢。”

“听说佳怡入选了环大和京大联合举办的特殊培训班,可喜可贺啊。”有人说。

“能进那培训班的,都是真正天才,佳怡小姐才貌并存,可惜我年纪大了,生不逢时啊。”

“为老不尊,竟然开这样的玩笑,我可是还想着把儿子介绍给佳怡呢。”

众人开着玩笑的时候,邓佳怡已经抱着古琴走下来。相比之前,她此刻的表情显得平静许多。那泪痕已经被擦去,也重新补了妆,几乎看不出什么异样。不过唐雪芙是她的母亲,最了解自己的女儿,她一眼就看出邓佳怡的状态有些不对。可当着众人面,又不好询问。

和她有一样想法的,还有苏杭。以苏杭的能力,也轻松觉邓佳怡的心情低落。虽然她看起来平静,但眼底深处,却藏着极深的哀伤。

这丫头,刚才在楼上遇到什么事了吗?苏杭有些疑惑的想着,唐氏的宅子,不可能有人敢欺负她啊。

苏杭完全想不到,邓佳怡的哀伤,完全是因为他。那一张张照片,几乎把这女孩的心都撕碎了。

116.我恨你

抱着禅月古琴,邓佳怡来到人群中央。佣人已经把桌椅抬了过来,上面还特意铺着一层白绸布。那素雅的容颜,淡定的气质,让人心中暗赞。

放在绸布上的禅月古琴,在玉指拂过时,出沉闷的声音。那闷声于琴体内回荡,有人鼓掌叫好:“人美,琴更美,好!”

苏杭皱起眉头。虽然邓佳怡只是在试音,可他却清楚察觉到那琴弦跳动中潜藏着哀伤。而且,邓佳怡没有看他,更没有请他一起来演奏的意思。本能告诉苏杭,或许有一些事情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生了。

而后,邓佳怡随手拨动琴弦。

听到那旋律,苏杭眉头微皱。

还是忆乡年,却不是他教的那。苏杭的这曲子,讲的是童年,看的是未来。有回忆,更有期望。总体来说,是积极向上的。可邓佳怡弹奏的调子,听起来差不多,却让人觉得,她是那么孤独。

一个没人陪伴的孩子。在安静的弹琴。

她不哭,不笑,心如一潭死水。

这不是期望,而是认命,顺着时间的波流前行,没有任何要抗争的意思。

宾客中能听出不同味道的人极少,就算有,也只认为这是正常的。毕竟忆乡年只在特殊培训班传授,并没有流出外界。

旁边的唐振中虽然也没看出邓佳怡的真实心情,但他却下意识看了苏杭一眼。因为邓佳怡昨天就和他说过。想邀请苏杭一起在生日会中演奏。但现在看来,邀请似乎被拒绝了?

暗暗摇头,唐振中心里嘀咕着:“这小子也太不懂得风情了,这样的邀请都拒绝!”

几分钟后,一曲奏毕,邓佳怡抱起古琴,冲宾客微微一笑,转身上了楼。掌声在身后响起,却没有人看到,她那控制不住的泪水。

没有在演奏的时候喊苏杭一起,是邓佳怡的一种试探。她很想知道,这个男人是否真的在乎自己。如果他在乎,理应主动前来。可直到最后一刻,她也没有等到。伤心失望的邓佳怡,无法面对这个事实。她必须躲开所有人,把悲伤咽进肚子里。因为今天是唐雪芙的生日,不应该有难过,只可以开心!

但邓佳怡却不明白,苏杭是个擅长观察的人。从某方面来说,他与宋语婧很像。都喜欢谋而后动。感受到邓佳怡的不对劲,苏杭就一直在思考生了什么。他并非无动于衷,只是和邓佳怡期望的行为有所不同而已。

一直到生日会结束,邓佳怡都没有再出现。

第一个觉女儿异样的唐雪芙,在宴会后立刻上楼。她也很久没有下来。这让唐振中和邓华清都有些意外。

这对母女搞什么花样,那么久都不出来?

宾客相继离去,苏杭也准备离开。虽然不知道邓佳怡哀伤的原因,但他也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如果事情和自己有关,他相信邓佳怡会来问的。

所以说。这对年轻男女的最大误会,就是我以为你会这样做。

知道苏杭还是个大学生,确实不方便久留。唐振中直接安排人,送他去机场。在上车的时候,邓佳怡突然从别墅里跑出来。看到她,苏杭停下动作,站在车旁等待。

他看到女孩脸上残余的泪痕,也看到那伤心欲绝的神情,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和她告别引起的,所以在邓佳怡来到跟前后,苏杭开口说:“看你好像不是很开心,所以……”

“你说过,我这样的女孩,没人会不喜欢。那我现在想知道最明确的答案,你喜欢我吗?”邓佳怡打断了他的话。

苏杭微微一怔,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而且表情那么坚决。见他不说话,邓佳怡又补充说:“我不让你做什么,也不让你答应什么,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难道。连这都不可以吗?”

那悲伤的神情,更加深沉。苏杭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见她这样,只好叹口气,说:“喜欢吧。”

听话,懂事,有才,有貌,家境也好,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这样的女孩。谁会不喜欢呢?换成从前的苏杭,如果能和邓佳怡扯上关系,别说做男女朋友了,就算说上一句话,也会乐上好几天。

听到他的答案,邓佳怡了会呆。就在苏杭想问她到底怎么了的时候,这个向来柔顺如绵羊的姑娘,突然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疼痛感从手掌部位传来,苏杭强行忍住攻击的本能,尽量放松自己的肌肉,以免伤到邓佳怡。他知道邓佳怡现在很难过,就算原因不明,也不想让她精神受创的时候在肉体也遭受创伤。

见苏杭站着不动,任由她狠狠咬住。眼泪不禁流的更多,邓佳怡猛地松开口,转身就跑。那哭泣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恨你!”

低头看了看手掌的齿痕,苏杭苦笑一声,这都什么事,平白被咬了一口,还让人恨了?看着邓佳怡跑进别墅里,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放弃追上去询问缘由的打算。没有任何误会,是可以用言语解释清楚的。只有经过时间的缓和,再加上特定的机遇,否则把嘴皮子磨干,也是无用功。

深明其中道理的苏杭,缓缓弯腰钻进了车里。

别墅中,邓佳怡站在门口。把头埋进了唐雪芙怀里,大声的哭泣:“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喜欢我,却要另一个女人……”

女儿哭的如此伤心,唐雪芙只得叹息一声,轻拍着她的背部以示安慰。旁边的邓华清和唐振中互视一眼,都有些疑惑。邓佳怡虽然没有说的太明白,但大致意思他们都懂。无非就是苏杭有了别的女人,惹的这女孩难过无比。

邓华清低声问:“岳父,那小子真的……”

唐振中无奈的摇头,说:“别问我,他整天神神秘秘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展文柏那小子说,他开的诊所里,好像确实有个带孩子的女人。”

“唉,这真是……”邓华清跟着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就算苏杭真有了女人,也不算有错。他和邓佳怡之间,严格来说只能是单相思。苏杭始终没有承诺过什么,所以唐家的人心里有气也没处撒。他们只能希望邓佳怡可以想开点。尽快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至于把苏杭当金龟婿的事情……就当是一场梦吧。

坐着飞机,苏杭在周三下午时分回到了环安。回学校的途中,他经过诊所。看到门上贴的封条,不禁一愣。

归来轩被查封了?

上前仔细看了眼,有执法机构的章,应该不是恶作剧。而且这个时间,按常理来说,闫雪应该还没关门才对。

好端端的诊所,怎么会被封呢?百思不得其解的苏杭盯着封条看了会,按耐住上前撕下的冲动,开始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只要找到闫雪,疑问自然会有答案。

归来轩被查封的消息,今天已经在环安城传开,很多人都惊诧不已。昨个儿才听说归来轩流出的极品茶叶卖出天价,今天就被封了,这车翻的也太快了。不少人都互相打听,究竟是什么原因被封的,又是什么人有那么大胆子敢做这事。

要知道,经常去归来轩的人,都是环安城有头有脸的人。他们的聚集点被查封,岂不是在另一个角度说这些人也没干好事?这种得罪人的事,普通官员肯定不敢干。

消息传入宋老先生的耳中,他正在病房里和李老一起品茶。低等灵茶的香气,让整个病房都显得明亮许多。端着茶杯不舍得放下,李老感叹说:“鬼门关前溜达一圈,还能喝到这样的好茶,老天待我不薄。”

宋老先生笑着说:“是啊,多亏那位不知姓名的神医,若非他为你止血,这次可真危险了。”

“对了,还没找到他人吗?”李老问。

宋老先生摇头,说:“线索太少了,想找很难。不过,我有个怀疑对象,正在确定中。”

“哦?”李老颇感兴趣的问:“是谁?”

“就是这茶叶的主人。”宋老先生说:“没有见过面,但听声音是个年轻人。你受伤当日,现场遗留的那件上衣,还有报警电话,不也都指向某个年轻人吗。而且,我看过他施针,度很快,并且用了难得一见的玉针。再加上那颗气血丹匪夷所思的强大效果,我怀疑,归来轩那扇屏风后的医生,很可能就是当日救你的人。否则的话,一个小小环安城,有两个对气血有惊人理解的神医,这也太打击我这个老头子了。”

“有道理,派人查查吧,也许真是他也说不定。”李老点头说:“虽然我早已经半截入土,命不值钱,但终究受了人救命之恩,必须得还。”

正说着,房门被推开。展文柏探出脑袋,瞅了瞅里面。宋老先生笑骂说:“猴崽子看什么呢,跟做贼似的。”

展文柏嘿嘿笑了声,走进来说:“这不是看您在,不敢随便打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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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雷霆之怒

“是吗?当初瞒着我喂药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胆小。”宋老先生说。

“我那是好心好意啊。”展文柏脸色恢复了正经,说:“不过这次来正巧也是想说这个的。归来轩被查封的事情,宋老听说了吗?”

“查封了?”宋老先生一阵愕然,随后面色微沉:“谁干的?什么理由?”

“听说是因为药丸没有正规生产厂家,还有医师冒名的理由。至于谁干的,这个我没问出来。那些人谈起这事,就三缄其口,似乎很是忌讳。”展文柏看了眼李老,然后低声说:“我怀疑可能是李家新来的那位所以,才来找您打听打听。”

“简直是胡闹!”宋老先生腾的站起来:“中药向来随时改方换药,哪来的生产厂家!而且那药丸效果明显,完全经得起检验,如果连这都得查,还怎么治病救人!”

“从程序上来说。那些人倒没什么错,您也知道,现在中医这行当”

“别跟我说什么对错!”宋老先生脸沉的像要滴水,归来轩无论茶还是药,他都相当认可。查封了那里。就是在打他的脸。更重要的是,他怀疑归来轩的那位年轻医生,很可能就是救了李老一命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风波,显然是有弊无利的。万一把人气走了,天下那么大。他可没本事把人找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李老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刚刚得到疑似救命恩人的消息,转眼间就把人家的店铺给封了。而展文柏的意思很清楚,连他都问不出幕后主使,那么有很大可能不是环安城的本地官员所为。

不是本地人。却拥有相当大的决定权,这样的角色,除了幕后掌控者李家,就再没别的可能了。

想到李思源,李老顿时憋了一肚子气。三天才来一趟。不来就出去惹事,李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

在宋老先生准备去探听归来轩事情的时候,苏杭也走到了出租屋附近。只是还没上楼,就被人拦下来。

一直坐在车里的陈志达,远远的看见苏杭后,立刻下车。他快步到了跟前,声音严厉的问:“你把闫雪和妍妍弄哪去了!”

苏杭不解其意,又很不习惯这种被人压迫的语气,便冷声说:“你不是说一直看着她们吗,连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

“我办别的事情离开了一天一夜,回来后,就一直没见过她们俩。你的归来轩也被查封了,我想着她们可能在屋子里,便买了饭去敲门,但始终没人应。”陈志达说。

苏杭说:“也可能她不想理你。”

“不想理我?”陈志达冷笑一声,说:“闫雪已经答应跟我走了,你还不知道吗?”

这话,确实让苏杭意外,闫雪答应了?见陈志达并不像在撒谎。苏杭心里微微一沉。看样子,丈夫和父亲这个称呼,确实比自己有份量。对于闫雪最终选择了陈志达,苏杭没有太多意外,更谈不上生气。他只是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那母女俩,有些不习惯。

至于陈志达的话,苏杭并没有多想。闫雪虽然长的漂亮,可能引起一些流氓的窥探,但归来轩人气那么旺。附近人所皆知。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都不可能动这对母女。想了想,苏杭说:“我这两天也不在环安,所以并不清楚她们的状况。不过你可以和我一起上楼,也许她们真的在屋子里。”

陈志达点头,急匆匆的就往楼上跑。看他那匆忙的样子,苏杭本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难道,闫雪母女俩真出事了?

他脚步也跟着快了几分,上楼后掏出钥匙开门。陈志达一进屋,就往卧室冲,不断大喊着闫雪的名字。而苏杭则微微皱眉,他闻到了一股不属于母女俩的气息。很淡,是烟草味和酒精的混合。

妍妍的身体不好,所以闫雪向来远离这两样东西,屋子里不可能存在烟头或酒水。

扫视一圈,苏杭在餐桌上,看到了一张纸。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眼,眼神开始有些冷。

纸上写着一行字和一个手机号码:“想要人吗?”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苏杭直接就要拨过去。但按下按键才现,手机早就关机了。这时。陈志达从卧室里冲出来,焦急的说:“没有人!她们不在这里!”

苏杭伸出手,说:“把手机给我。”

“干什么?”陈志达不解的问。

苏杭把手里的纸递给他,说:“闫雪出事了。”

接过纸张,看到上面写的字,陈志达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猛地拍了下桌子,骂道:“谁他吗活的不耐烦了!”

“拍桌子是没有用的,打电话。”苏杭冷静的说。

他从环安离开已经两天,也不知道闫雪母女俩什么时候出的事,所以尽快确定状况最好。

陈志达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过去。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通,里面传来一个懒散的男声:“终于回来了吗?”

“王八蛋,你是谁!闫雪在哪!”陈志达张口就骂。

手机里微微安静了一会,可能对方没想到“苏杭”脾气这么火爆。过了会,那人冷笑着说:“脾气不小,信不信我把那女人手指剁下来两根?”

“你敢!”陈志达还要继续威胁。

苏杭皱起眉头,把手机夺了过来,说:“你是谁,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找我?”

突然换了一个人说话。那边又愣了会神,然后问:“你是苏杭?”

“没错。”

“不要管我们是谁,晚上九点,市郊老炼钢厂见。要不要报警,你说的算。当然了,看见警察会不会杀掉这对母女花,就是我说了算了。”对方怪笑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见苏杭放下:“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闫雪?现在人怎么样?”

连续几个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苏杭反问:“你知道市郊有什么炼钢厂吗?”

“炼钢厂?”陈志达想了下,说:“以前有一家,前两年倒闭,员工都已经解散,废弃很久了。”

苏杭点点头,把手机还给他。陈志达也不是笨蛋,立刻明白炼钢厂就是闫雪母女所在。他立刻就要出门,前去营救。苏杭一把拉住他:“不要轻举妄动,敌暗我明,你这样冲动只会让她们受伤。”

“那怎么办,报警?总不能就这样等吧!”陈志达大吼起来。

苏杭没有理会他,转身走进卧室,把放在角落的一个黑袋子拿起来,里面装的是驭兽门的虫卵。掏出一把后,苏杭调动体内的灵气,注入这些虫卵之中。有了灵气滋润,那干瘪的虫卵立刻变得极其充实饱满。几秒钟后,虫卵裂开,一些状似蜘蛛。苍蝇一类的小生物爬出来。

它们抖抖翅膀,伸伸腿脚,随着苏杭的心念,老老实实钻进衣服里安静下来。

这种小侦查虫,不需要太高明的操控法门。谁孵化的。它们就会听谁的话。而如果用灵气牵引,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获得部分虫子视野。只是以苏杭现在的灵气量来说,侦查范围不能过百米,否则就会失去联系了。

孵化了虫卵后,苏杭走出卧室,招呼陈志达离开出租屋。

“你有什么计划?”陈志达一刻不停的询问。

“先看看再说。”苏杭回答。

见他一脸平静,陈志达握紧了拳头,沉声说:“为什么你能一点都不着急?难道你和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她们都很在乎你!”

“着急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帮助。”苏杭缓声说:“我现在需要做的,是冷静。必须先确认她们的安全,然后才能做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呵呵。继续看着吗?”陈志达嘲讽说。他只是个普通男人,在心爱的妻儿受到致命威胁时,理所当然会失去理智。

但苏杭不会,他缓缓摇头,眼中的冷意如冰山一般:“我不是只会看,还会杀人!”

那刺骨的寒意,从他体内散出来。陈志达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愣愣的看着苏杭,感受到了那股惊人的杀意。

苏杭不是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就算偶尔被招惹,大多只是教训一番。如在山上遇到安南市的几个富家子又或者董浩强一样,虽说被人用枪指着很不爽,但他只是让对方得到一个深刻的教训。杀人这种事,并不会令人舒服,能不做就不做。

但苏杭是个有底线的人。一旦越过,那就是雷池!

如天威一般的怒火,将把万物焚烧,寸草不留!

不管对方是谁,他们既然抓了闫雪。还要求自己独自前去,很明显是在针对他。

今天能抓闫雪,明天就可能去老家抓自己的父母。苏杭对家的看重,过任何人的想象。他绝不允许家人受到伤害,既然有前兆,那就不能再有慈悲之心。

隐藏在内心的恶魔,在潜伏许久后,终于要露出爪牙。

那个曾在修真世界搅出腥风血雨的年轻男人,将再一次仗剑而行!

118.十步杀一人

钻进劳斯莱斯中,阿信从后视镜看了苏杭一眼。他清楚察觉到这个年轻男人隐藏在平静下的雷霆怒火,以及那连自己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杀机。

闫雪母女俩这两天不见踪影,他也是知道的。刚才陈志达跟着一起去了楼上,下来后,两人的气势完全变了,难道那对母女生了什么事?

他没有立刻启动汽车,而是转身向陈志达询问:“老板,有事?”

陈志达点点头,脸色阴沉的说:“闫雪母女被人抓了,我要救人,去市郊炼钢厂。”

阿信嗯了一声,没有再问,立刻启动了车子:“知道了,老板。”

汽车迅驶离了出租屋。朝着苏杭所说的炼钢厂而去。对方说让九点去,可苏杭怎么会是那么听话的人呢?既然是去杀人,自然越快越好。

此时,市郊那处废弃的炼钢厂内,张总老神自在的坐在一间破旧办公室里。周围的东西都很破。唯独他屁股下的椅子一片光洁。那是特意搬来的,就是为了欣赏一场好戏。

旁边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光头男人殷勤递来雪茄,张总接过放进嘴里吸了口,然后缓缓吐出。闻着那迷人的烟草味道,他看了眼那大片空地中。绑在椅子上的女人,问:“已经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明刀,暗枪。而且离这一公里内的必经之路,藏了三个暗哨。那小子只要敢来。保证必死无疑!”光头男人回答说。

张总嗯了一声,说:“那小子不简单,一定要做的干净点,否则让他跑了,可能会有麻烦。”

“兄弟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经验足的很。倒是那女人”光头男人舔了舔嘴唇,露出十足的兴趣:“身材和皮肤都好的惊人,就这样杀掉有点可惜。要不是您吩咐在那人来之前不要动她,兄弟们早就忍不住了。”

“女人到处都有,多极品的都能找到。办好了这件事,把她留给你们玩玩又算得了什么。”张总笑起来:“不过还是那句话,事情要做的完美,不要出差错!”

光头男人嘿嘿怪笑,脸上的刀疤,随着笑声扭曲着,显得特别狰狞。

看向外面的黑夜,张总露出了阴狠的笑容。为了能够彻底解决苏杭,他花费了太多的心思。这件事,一定要办成,而且要滴水不漏。他要让人明白,自己人虽然走了,可名还留在环安城。如果有人想欺负张家的人,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下方被绑在铁椅上的闫雪,脸上和身上尽是青虽然这些人没对她做太过分的事情,但因为其态度“不好”。这两天没少挨打。但闫雪很坚强,她硬生生的承受这一切,从未喊过疼。因为妍妍就在身边,她不想让自己的痛苦,转变成女儿的惊吓。如果自己忍受下来。可以让妍妍感到安全,那她愿意把牙齿都咬碎,混着血水吞进肚子里。

看着同样被绑在身边的女儿,闫雪低声说:“妍妍不要害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小丫头摇摇头。说:“妍妍没有害怕,因为天使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已经喊了天使很多声了,他一定会来的!”

这句话,是妍妍这两天重复次数最多的一句了。在她那简单的世界里,苏杭就是能够拯救一切的天使。无论多大的困难,多么的危险,她一直坚信,天使会从天而降,把她们救出这恐惧的魔窟。

听着女儿的话,闫雪眼神复杂。她已经从那些人口中知晓,自己之所以被绑架,全因为苏杭。这些人认为她是苏杭很看重的女人,所以才用来当作筹码。

无缘无故被牵连,闫雪心里没有别的想法,肯定是骗人的。但她也知道,苏杭没想过会连累自己,甚至他可能连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些人都不知道。只是,害的女儿也跟着受罪,这让闫雪感到自责。

抬头看了眼炼钢厂的大门。闫雪很希望那里会出现一个身影,却又不希望他出现。

至于那身影的样貌是陈志达还是苏杭,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七点左右,劳斯莱斯停靠在市郊。阿信很谨慎的没有太过靠近炼钢厂,他觉得有必要亲自侦查一番。以自己的本事,应该足以应付这种局面。

但苏杭却表示了反对,营救闫雪母女,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他相信阿信的能力,但却不能完全依靠。比起这个不明底细的男人,他更信自己。

藏在衣服里的十几只小虫子。静悄悄的落下,连阿信也没有察觉到,自己脚边有许多小东西离开了。时刻保持着灵气牵引,眼中所见,顿时像多了一层白雾。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视野范围却大幅提高。前面的树林,建筑,仿佛不存在一般,完全无法阻挡他的目光。

有了侦查虫探路,苏杭开始前进。

见他如此自信。阿信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警惕四方,守在陈志达身边。

一路走了大概一公里,苏杭忽然停下,并示意他们留在这里。阿信有些疑惑。却见苏杭微微弯下身子,如一只黑猫穿过田野。过了大概十几秒钟,苏杭走回来,说可以继续前进了。

陈志达跟着走了一段路,实在有些不解的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话刚出口,阿信就拉了他一下,指指脚边。陈志达低头一看,只见湿润的田野中,静静躺着一个男人。那人睁大了眼睛,似看到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脖子以古怪的角度扭曲着,以阿信的经验,一眼就看清这人被扭断了颈骨。

他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前方那年轻男人的双手。

上次交手的时候,他记得对方力量并不算特别强,平衡性也有些不足,所以一直被自己的攻击所压制。但这次,他却看到了十足的力量感。没有惊人的臂力,是不可能轻易把人颈骨折断的。

而且,他是怎么现这人的?

从刚才的位置到现在,起码间隔了将近百米。这么远的距离,一个人趴在田野中,加上天黑,基本不可能被现。阿信以前经历过很多次丛林作战,最擅长侦查和反侦察。可就算是他,也不敢说自己能在这么远的位置就现敌情。

对方隐藏的位置和方式很专业。应该不是庸手。即便如此,还是被苏杭早早现。且从那惊骇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刚看到人就被打死了。

惊人的侦查能力,凶狠的杀人手段,这个年轻男人。到底来自哪里?

阿信忽然想起上次交手的时候,苏杭曾对他说过:“我最擅长的,是杀人。”

这句话,他一直都信,可直到现在才明白,苏杭的杀人,可能比自己想象中更可怕。

看那个年轻男人的样子吧,表情和脚步没有半点变化,仿佛杀了一个人,和吃饭一样随意。这样的人。要么心理变态,要么已经杀人杀到成为习惯。

而无论哪一种,都值得被人忌惮!

又走了几百米,苏杭再次停下。这次不用他说,陈志达和阿信都停住步子。他们看着苏杭弯着腰钻进树林,过了十几秒,身影再次出现。

当他们经过那处不算茂密的山林时,现一个男人趴在灌木丛里,已经失去了气息。看不到任何伤口,只是脑袋的角度有些怪异。阿信心里沉,又是远距离现目标,并一击毙命。对方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示警或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一路走着,苏杭总共停下三次。

这三次,代表三条人命。

看着那个脚步始终轻缓。不急不慢的年轻男人,陈志达感觉嘴巴有些干。他想到自己曾试图挥拳去打这个人,也许那时候,自己并不知道兔子面对老虎,会是多么危险吧?

同时。他又想起了李白的那《侠客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有人解释这句话时说,这个侠客每走十步就杀死一个人,一直杀了一千里那么远,杀完之后把衣服一甩,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就走了,然后隐藏起来很低调地生活。

还有一种解释,是说香港古惑仔的:“我从铜锣湾,砍到大屿山,又砍到凤尾山,最后砍到芭蕉湾!砍完之后衣服一甩,再拿着老大给的钱去澳门避风头,不让任何人知道。”

一种正经,一种不正经。

第一次听到这两种解释的时候,陈志达哈哈大笑。可如今想到这诗词,他只感觉浑身寒。

要杀过多少人,才能狠下心杀一千里!

不管身后两个人怎么想,苏杭的心境,始终平静无波。三条人命,在他眼里,和蚂蚁没有任何区别。看到了,就杀了,不需要停顿下来思考什么。

视野中的白雾,已经愈习惯,这让他看的更加清晰。

耳朵里,传来了呼啸的风声。

那风,带着腥味。

从远方吹来,然后卷向了炼钢厂。

在这寂静的市郊,在那明月被乌云遮掩的黑夜,他缓缓的行走着,像极了一只孤独的野兽

119.两个计划

炼钢厂近在眼前,苏杭走的很慢。这里的地形空旷,即便有侦查虫辅助,依然很容易被人现。他必须谨慎小心,避开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

如阿信猜测的那样,对方并不是庸手。无论选址还是人员的安排,都非常专业。炼钢厂附近百米范围内,苏杭看到了四个人。他们分布不同的方向,十分警惕的巡视着。这些人手里拿着刀,很是嚣张的样子。

环安城只是三线城市,但这里藏匿了很多大人物,等闲之辈,是绝不敢做出这样大动作的。敌人的身份,在苏杭里闪过了几个可能。而不管他们到底是谁,结局都将是一样。

缓缓停住步子。苏杭没有再继续走下去。再走的话,一定会被人现。对方的防御圈很严密,旷野之中很难找到漏洞。苏杭返身,对一旁等待的陈志达和阿信说:“继续走的话,一定会被现。现在有两个计划。你们可以选择一下。”

“两个计划?为什么让我们选?”陈志达不解的问。

“第一个计划,我现身出去,你们暗中解决敌人。”苏杭开口说:“第二个计划,你们俩出去,我暗中解决敌人。”

话听起来都差不多。但实际差别很大。阿信和陈志达互视一眼后,都明白了为什么苏杭说让他们选。做诱饵,危险性极大,也许对方根本不看你是谁,上来就动手。看那些人凶恶的气势。恐怕不仅仅有刀那么简单。

但是让苏杭做诱饵的话阿信慎重的看了眼炼钢厂,他有自信在一对一,甚至一对多的战斗中取得胜利。想不惊动敌人,也并非没可能。但是,炼钢厂内部的情况他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出击,很可能遭遇埋伏或打草惊蛇。

阿信很自信,却不盲目。他一路看着苏杭走来,知道这个年轻男人的手段,要比自己高明许多。

所以他说:“老板留在这里,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

“不行!”陈志达和苏杭同时开口。

看了眼苏杭,陈志达问:“为什么不行?”

他的意思很简单,不希望阿信冒险。但对于苏杭的反对,陈志达觉得,或许应该多问一下。

苏杭缓声说:“他们对我很了解,可能对闫雪或者你也很了解。阿信是你的司机,如果他们看到一个司机现身,老板全不知道去哪,一定会有怀疑。”

“但接电话的是你,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怀疑我的目的?”陈志达问。

“你来这里,有充足的理由,比他一个人去好的多。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第一个计划。”苏杭无所谓的说。

沉默片刻后,陈志达转头看了眼阿信,见他并没有十足把握。只好点头:“可以,希望你动手能更快一些。”

“我杀人向来很快。”苏杭轻飘飘的丢下一句,然后弯着腰钻入草丛,眨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陈志达问:“能信他吗?”

阿信低声说:“只能信他。”

“好吧”陈志达叹口气。他伸手整了整因为赶路而有些歪斜的衣领,然后说:“走吧,该我们上场了。”

带着阿信,陈志达大摇大摆的向着炼钢厂走去。没走多远,便如苏杭猜测的那样被人现。一个提着刀的大汉高声问:“来的谁?”

这是在询问。也算一种示警。安静的夜里,如此响亮的声音,直接传遍了四面八方。另外三个方向的人,也都向这边赶来。

董韧是个年轻人,二十岁出头,但他踏入社会的时间,要远远过同龄人。从十三岁开始,他就跟着张总的手下混,一路砍人,或被人砍。他亲眼见证了这个男人的崛起,却没有因此得到太多的好处。因为他手上沾了太多血,张总需要上岸,就不能接触这样的恶棍。

因此,所有的打手,如今都拿着钱四处晃荡。什么时候张总需要了,他们就赶来做事。其余时间,他们和张家没有任何关系。

握着手里的刀子,董韧心里有些不屑。听说张总要对付的,也是个年轻人。对那些粉头粉脸的同龄人,董韧总是有些看轻。没有沾过血。只知道怎么去泡妞,算什么男人?

真正的男人,应该让妞主动贴上来才对。

他嘴里出不明意味的冷笑,想着等那个年轻人来了,一定要好好教教他。让他明白,什么是血一样的教训!想到对方会在自己面前下跪求饶的样子,董韧脸上便露出阴狠而满意的笑容。

然而,他的笑容在下一刻彻底凝固了。

悬在头顶的铁柱,缓缓探下一只手,似是很随意的在他天灵盖轻拍了一下。

黑夜中。传来轻微的一声脆响,董韧僵在原地。他的脸很红,不是羞,不是怒,而是所有的血液,都像炸弹一样在体内炸开。

“噗噗噗噗”的声音接连响起,大量血液飙撒四周,将这一处染成了人间地狱。

缓缓倒下的董韧,至死都没有看到自己的敌人。而那只轻松拍死他的手掌,如蜘蛛的腿脚一般。缩回到铁柱上。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死人,苏杭眼神平稳,他转头看向另一处,心里默念:“第四个。”

手臂的经脉已经打通,所有灵气都可以轻松出入。苏杭的那一掌看似随意。实际上却是在瞬间把大量灵气拍入对方体内引爆。

一个普通人,如何能承受那股力量?若非苏杭有所控制,董韧的尸体只会像炸开的气球一样被撕碎。

脚尖轻点,苏杭如一只黑猫,顺着炼钢厂的建筑空隙,朝第二个方向而去。

和董韧相比,兆宏远的年龄要大很多,名字也很大气。

宏远,宏大理想,远大抱负。

可惜,他没有像名字那样做,而是进入张总手下,做起横行霸道的坏事。

十年间,兆宏远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死人,但被他强行侮辱的女性却不低于二十。对于女人,兆宏远向来喜欢自己争取。对方越不愿意,他就越有兴趣。

想到炼钢厂里被绑住的那个女人,魔鬼的身材,天使的容貌,最重要的是,性格刚烈。这两天,不是没人想对她做些什么,但这女人却拼命反抗。就算被打的口鼻流血,依然没有屈服。这样的烈马,正是兆宏远的最爱。

等这件事办完。一定要好好玩弄这个女人。烈马,嘿嘿,越烈骑起来才越有味道!

一只手掌,不带半点烟火气,像天上飘下的一朵雪花。轻轻落在了他的头顶。

“咔嚓”一声,兆宏远停住了步子。他脸上布满恐惧,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要裂开了。无边的寒气,从四周涌来。他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忽然想起父亲多年曾对自己说:“记住,要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人。因为,好人才能活的久,坏人。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身体的动作,仿佛是一个信号,无数的血液冲破皮肤的封锁,把半面墙壁都染的血红。

兆宏远倒下了,脑海里最后的意识在说:“爸,我真的被雷劈了”

从铁柱上落下,衣服依然干净的苏杭瞥了眼地上的尸体:“第五个。”

下一刻,他再次消失在黑夜之中。

作为张总特意安排在四个方向的“哨兵”,范姜元很是无聊。对付一个年轻人而已,用的着这么多人吗?张总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谨慎了。要是不来这里,自己可能还躺在温柔乡里呢。

不过这次行动,张总说了,每人最少十万块。这可不是小钱,足够自己出去包一年的女学生了。

抬起头。范姜元隐约可见远处走来的两个男人。这让他略感意外,怎么会来两个?

出于谨慎考虑,他拿起。

这时候,他听到了“嗖”的一声。紧接着,身体再也无法动弹。这让范姜元无比惊愕,生了什么?无论如何用力,身体都不能再受控制。一秒后,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面色平静的年轻人,他走到自己身边,缓缓抬起了右手。

他要做什么?

身体不能动,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这让范姜元感到了恐惧。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不等恐惧的心理占据脑海,那手指伸出,从他的太阳穴拔出一根玉针。

范姜元立刻感觉到很冷,右边太阳穴好像进了风一样,这股冷意,几乎要将他冻的失去意识。在意识消失之前,忽然感觉身体可以动了。他猛地转过身,想问问那个男人究竟做了什么。但不等话音出口,他的脑袋里就传来闷闷的声音。

意识瞬间被搅乱,然后堕入无边的黑暗。

“第六个”看到被玉针灵气搅碎了脑浆的死人,苏杭表情一直没变。他抬头看了眼已经和陈志达两人接触的最后一名“哨兵”,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向着炼钢厂而去。

有些人必须死,但不能现在死,就让他的性命多留一会。待时机到了,再斩草除根!

120.暗中的凶兽

小小的侦查虫,不断涌入炼钢厂内。 它们的体型不大,样子又是常见的各类昆虫,而这种废弃的工厂,小虫子很多,就算偶尔被人现,也不会在意。

靠着侦查虫的帮助,苏杭避开了几个藏在暗处的敌人。他悄悄摸进了炼钢厂,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像黑豹一样蛰伏下来。等待着猎食的机会。被绑在铁椅上的闫雪母女,被他看在眼里。见两人还活着,苏杭稍微松了口气。

虫子依然在不断的攀爬,渐渐的,整个内部状况,基本被苏杭搞清楚。

他看到了暗处的枪手,也看到那间破旧办公室内坐着的张总。

原来是他苏杭眼中的冷意更甚,和张总的矛盾,只是基于其儿子的蛮横。而且除了几次精神上的打压,苏杭并没有对张少实际做过什么。可即便如此。张总依然要对付他。这样的人,留着又有何用?

整个炼钢厂里,藏着两名枪手。他们分夹角躲在离门口一远一近的地方,这个位置,可以看到下方所有的地方。再与对面的同伴配合。几乎不存在任何死角。

这是张总用来对付苏杭的杀手锏,可谁都想不到,其中一名枪手的身边,藏着一个无比危险的男人。他在等,等一个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时机!

看着那枪手耳后的一根耳机线,苏杭不断收敛着自己的杀意,安静的趴在距离对方不过几米的位置。没有任何声音,连呼吸和心跳都异常缓慢。

炼钢厂外,提刀的汉子很是嚣张的瞪着陈志达和阿信。虽然早从资料上看过这两人的照片,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盘问了半天,然后才嘲笑说:“正主没来,来两个打酱油的。”

陈志达和阿信没有吭声,他们只在想,苏杭现在在哪里?

那汉子拿起手里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说:“人到了,不过是陈志达和他的司机。”

破旧办公室里的光头男人拿着对讲机看向张总,问:“好像来的不是那小子,怎么办?”

“陈志达?”张总调查过对方的底细,现陈志达失踪后,是从国外回来的。他的本事,还没有能把触手伸到国外的地步,但既然不是本地的蛇,就算是龙也得盘好。随意挥挥手,张总说:“让他进来吧,不过暂时别动他们。”

光头男人点点头,朝着对讲机说:“把人带来。”

外面的汉子收到消息,便晃晃手里的刀,怪笑着说:“两位勇士,请吧。公主在里面等着呢。”

陈志达立刻迈开步子向前走,阿信紧跟其后。经过那汉子旁边时,阿信瞥了瞥对方手里的刀。那汉子见他看来,便瞪起眼睛:“瞅你妈啊,再看挖了你双眼!”

阿信收回目光。默默跟在陈志达身后走着。

很快,两人步入炼钢厂。当他们走入大门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那一刹那,苏杭动了。

一根玉针,先他一步射出去。准确的穿透了那根耳机线,然后扎入枪手的脖子。

眩晕死穴,让对方浑身一僵。手里的枪歪斜着,眼看着就要从空中掉下去。想到这声响会让同伴警醒,枪手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下。可是,什么东西钻进自己的脖子里?

不等他想明白,就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掌,准确抓住那把枪,把它轻轻的放在了旁边。然后“咔嚓”一声响,枪手的脑袋歪在一边。

他死的样子,和前面三个藏在田野中的暗哨一样,都是被扭断了颈骨。

将尸体缓缓放在原地,确定不会掉下去后,苏杭如猿猴一般溜了下去。

下方的木箱旁,站着两名刀手。他们嘴里叼着烟,抖着腿,像是很悠闲。其中一人说:“好像就来俩?这哪够砍的。”

另一人笑起来,说:“你丫砍人砍上瘾了是不是?”

“可不是,好久没动过手,有点手痒。真希望是那小子来。非让他知道,刀为什么那么锋”第一名刀手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忽然愣了下。因为他看到同伴身后,伸出了一只手掌。那手掌轻轻捏住同伴的脖子,然后随意的一掰

“你”他手抬起来,正要说话,眼里却闪过一道光。

那锋锐的刺感,让他寒毛直竖。只是脑子虽然反应过来,可身体却跟不上那度。玉针直接穿透了他的额骨,钻进脑浆之中。针中暗藏的灵气爆。那刀手浑身一抖,双眼逐渐失去焦距,无声的倒了下来。

苏杭伸出手掌拽住对方的衣服,把两具尸体慢慢放下,然后身体没入木箱之后消失不见。

看到陈志达和阿信步入炼钢厂。不知道为什么,张总忽然心里一跳。他转头看向光头男人,问:“你确定接电话的人里,有苏杭?”

光头男人犹豫了下,说:“那人自称是苏杭。但我没听过他的声音,不能确定。可这种事情,应该不会作假吧,没意义啊。”

装作苏杭去接电话,确实没什么意义。张总看向下面缓缓走来的两人,心头升起了一丝不安。如果苏杭接了电话,会不来吗?

想到邓佳怡生日会时,自己站在台阶上,看到那个年轻人如冰山一般的眸子,张总立刻否认了这个猜想。如果他接了电话,一定会来!

那么,他现在在哪?

想到这个问题,张总心里猛然一慌。他腾的站起来,沉声说:“那小子可能已经来了!联系所有人,警惕各处动静!”

“不会吧。明哨暗哨那么多人,他要是来了,肯定早就被现了。”光头男人不以为意的说。

“你在替我做主?”张总目光阴冷的扫去。

光头男人连忙摇头,立刻拿起对讲机:“所有人注意,苏杭可能已经进入警戒范围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注意点!”

一直盯着下方动静的张总,看到随着陈志达和阿信回来的,只有一名“哨兵”。他脸色更沉,问:“四个明哨,怎么只回来一个?其他人呢?”

光头男人拿着对讲机喊:“兆宏远,董韧,范姜元,你们他妈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对讲机里一片寂静,光头男人心中隐隐寒。

真的出事了?

不等他再次确认,张总立刻沉声说:“去。砍那女人一只手!如果那小子不出来,就砍那小女孩!”

光头男人微微一愣,见张总不像在开玩笑,连忙拿起桌子上的刀跑下去。

此时,苏杭已经解决了六名刀手。距离最远处的枪手,只有不到十五米的距离。只要再给他十秒钟,这个隐患就可以彻底排除。

然而,光头男人跑的像兔子一样。他直接从楼梯上跳下去,奔到闫雪面前举起刀,二话不说就要砍下去。

闫雪愣愣的看着对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妍妍看出了对方的歹意,不禁大叫:“天使,天使救命啊!坏人又要打妈妈了!”

“你要干什么!”陈志达怒吼着要冲过去。

身后的刀手立刻上前要动手,阿信转过身,看向那人,沉声说:“动刀,你就死。”

那刀手愣了愣,没想到阿信会反过来威胁他。可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严肃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对方不是在说谎。如果自己一刀砍在陈志达身上,可能真的会死。

这突的情况,让本藏在暗处的刀手都跑出来。他们凶神恶煞的提着刀具,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样子。可当这些人走出来后,突然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疑惑的扫视一眼四周,他们明白了哪里不对劲。

人太少了

藏在炼钢厂里的刀手,应该有十几个,可现在怎么才六七人?而且出来的都是同一个方向的人,对面连鬼影都没看到。

那边的人集体睡着了?

站在办公室里,张总比谁都更容易看清这一切。他心中的不安瞬间扩大,丝丝恐惧缭绕心头,大喊:“给我砍!苏杭不出来,就给我把她们俩都砍死!”

光头男人也不是笨蛋,手下人的异状,自然清楚。虽然不知道苏杭是以什么手段做到这里这一步。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感到畏惧。听到张总的话,他手里的刀子,毫不犹豫的下落。

必须把苏杭逼出来!一个明面上的老虎,远比藏在暗处的狼更容易对付!

看着那锋利的刀子朝着自己砍来,闫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闭上了眼睛。

自己,要死了吗

这时,她耳朵里忽然传来“叮”一声响。睁开眼睛,只见光头男人高举的手掌颤抖,满脸惊骇。而他的刀,已经不知去向。

别说闫雪和光头男人,就算阿信,都没看清究竟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那光头男人的刀子刚刚要落下,就像被什么东西击飞了出去。让一个成年大汉握不住刀的力量,该是多么可怕?

“给我杀了他们!”张总在上面大吼着:“开枪!开枪!”

用玉针击飞了那把砍向闫雪的刀子,苏杭的动作丝毫未停。他如世界上最凶猛的猎豹狂奔,常人无法想象的度,使得他好似一阵风。

121.第三名枪手

张总的用意,是把苏杭逼到台面上来。苏杭确实如他的心意,可结果却不相同。

如果真的老老实实走出去不做反抗,被一把长枪远远指着,苏杭也没把握能在敌人的围击中逃脱。以他现在的度,还无法和子弹相比。所以他的目标很明确,第二名枪手,一定要先杀掉。

至于闫雪的安危,眼角的余光轻瞥,他看到陈志达已经冲到闫雪身前。大吼着:“阿信!”

早已准备好的阿信,轻喝一声,看似平平无奇的男人,在这一刻化作无可匹敌的狮子。他踏前一步,一手抓向身前刀手的手腕,另一手击向了对方的喉骨。

那刀手反应也算快的,张总刚出声,他就动手了。可与阿信相比,这人的动作太慢。慢到阿信的手掌还没抓住他的手腕,其喉骨已经被击碎了。

“咔嚓”一声响。那如核桃一般碎裂的喉骨,让这刀手不敢置信的捂住脖子倒下去。手里的刀子,被阿信顺手拿来,远远的掷向了另一人。那人哪里提防还会有人把刀子当暗器,立刻被刺穿了胸口。惨叫一声倒地。

“闫雪,我来了,不要怕,有我在,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们!”陈志达颤抖着双手,用力撕扯着那绳索。

看着他焦急又激动的样子,闫雪眼中含泪。他没有走,而是来到这里救自己,他真的来了

暗处的枪手,手指已经扣动扳机。但在那最关键的一刻,他忽然觉得脖子一阵剧痛。一只小小的蜘蛛趴在脖子那,狠狠的咬下去。毫无征兆的伤害,让他身体微微抖了下。原本射向阿信的子弹,直接打偏,在水泥地面上溅起了一片土尘。

顾不上摸脖子究竟被什么东西咬了,他暗骂一声,立刻又要开枪。

但是,苏杭怎么会给他第二次开枪的机会呢?

利用第一枪的失误,他已经奔至距离这枪手不过十米的位置。此时的角度,已经可以看到那枪手的脑袋。苏杭眼神微冷,手指间所夹的玉针,“嗖”的一下飞射出去。

这度堪比子弹的玉针,毫无悬念的目中了对方的前额。那枪手一呆,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想看看是什么击中了自己。但他的手只抬到一半,就无力的跌落下去。

一击即中,苏杭抬头看了眼办公室。那里,是他最终的敌人。

这一眼,看的张总肝胆俱裂,他毫不犹豫的拿起手边的对讲机。一边转身逃跑,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叫:“开枪!给我开枪!”

苏杭微微一怔,虽然距离张总有一段距离,但他依然听清了对方的话。两名枪手都被解决了,为什么还要喊开枪?是他不知道?还是空城计?

又或者这里还有第三名枪手

看着张总那慌张逃窜的背影。苏杭本能感觉到一丝危险迎面袭来。浑身的汗毛都在这一刻不由自主的竖起来,冷汗冒出后心,没有任何犹豫,苏杭立刻从原地窜出去。

“砰”一声巨响,他原本的位置。被击出一个小坑。

“妈的”即便向来无比冷静的苏杭,此刻依然忍不住要骂娘,真的有第三个枪手!

侦查虫没有现对方的踪迹,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名枪手藏在百米之外的位置!不远处的阿信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立刻大声提醒:“是狙击枪,小心!”

可恶!苏杭微微眯起眼睛,虽然是狙击枪,但只要没有人阻拦,他有自信躲开子弹,并追上去杀掉张总。可就在这时,他隐约听见张总的声音从房子后传来:“杀那个小女孩!”

苏杭猛地转头,看到妍妍被绑在铁椅上,正天真烂漫的冲他笑。小丫头根本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她只看到了苏杭,那是她的天使。

天使果然来了

没有半点迟疑,苏杭放弃了追杀张总的打算,他立刻朝着妍妍的方向狂奔。凭借不动符和灵气,或许可以挡得住狙击枪。就算不能确定,苏杭的步子也未曾停缓。

挡不挡得住是一件事。去不去挡是另一件事!

看着他如野兽一般向回跑,陈志达微微一愣。即使没有听见张总的声音,可他依然从苏杭的表情辨认出某些可能。见苏杭的眼睛一直盯着妍妍,陈志达心头猛跳了一下。他二话不说,突然放开解绳索的手,一个跨步越过妍妍的脑袋,将小丫头紧紧抱在怀里。

看到他的动作,闫雪心里一惊,正想问的时候,一声枪响。从极其隐蔽的位置传来。

苏杭无暇辨认对方的位置,他只知道,那一枪,是朝着妍妍射的。

度在这一刻,突破了极限。如鬼魅般奔来的苏杭,准确的挡在子弹前进的道路上。

所有的灵气,都集中在体表,不动符也被完全催。淡淡的光芒,从苏杭体内散出。形成了一层防护罩。

相比普通的枪械,狙击枪的子弹具备更强的穿透力。所以苏杭虽然用尽了一切力量去阻挡,可那颗子弹,依然刺穿了他的腹部。感受着子弹从体内飞出去,苏杭下意识回过头,却看到陈志达的身体微微一颤。

紧跟而来的阿信,伸出双手抱住那绑有两人的铁椅。他大吼一声,将人和椅子抬了起来,向旁边跑开。

苏杭看到,铁椅被搬起来的时候,陈志达依然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丝毫未动。他的手掌布满血管和青筋,像是在用全身的力气,把自己和这椅子融为一体!

见阿信抱着椅子跑进一堆箱子后面,苏杭低头看了眼腹部。那不断流出的鲜血,剧烈的疼痛。都让他更加愤怒。

虽有伤,可苏杭依然如出闸的猛虎窜出去。他直奔第三名枪手所在的位置,所有的侦查虫,都以极快的度前进。

视野不断开阔,当穿过那锈迹斑斑的楼梯后,白雾之中,苏杭看到一个蹲在铁箱旁的男人,以及他手里持着的枪械。

你该死!

一定要死!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让他想杀人!

第三名枪手,也现了苏杭。这个年轻男人的度,要比他想象中快太多,简直就不像人类所能做到的。难怪埋伏了那么多人,还要让自己藏在更远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想到张总刚才慌张逃窜的样子,那枪手心里冷笑。果然做老板太久,已经没有当年的勇敢了吗。瞄准了迎面奔来的苏杭。枪手用力扣动了扳机。

之前他看到苏杭躲开了第一枪,却没有太在意,只觉得那是巧合。一些久经战场的老兵,也可以凭借经验去躲子弹。但那不是技术,而是对危险的预判。这种预判很危险,危险到只要有一点点失误,就会被枪打死。

枪声响起,耳朵里还未听到声音,苏杭已经侧开身子。脚下像穿了溜冰鞋,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手掌在原地撑起。他的身体一个翻滚,落入一个木箱之后。

那枪手微微一愣,又躲过去了?

这一次,他不再觉得是巧合。如果真那么巧,说明老天都在眷顾对方。

常年混迹于赌场,他有一双拿牌很稳的手,也有一颗知趣的心脏。和运气好的人做对,是任何一个职业赌徒都不应该尝试的行为。

所以这枪手直接端起枪械就往后撤,然而他的身子刚动,苏杭就从木箱后闪出。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过几十米。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足够用肉眼看清对方。

枪手毫不犹豫的抬手就是一枪,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就算不用瞄准镜,也可以击中几十米内的目标。但同时,他也看到苏杭抬手,做出一个甩动的动作。

他没有看到苏杭手里有什么东西,心里不禁想着:“这人傻了吗?”

子弹袭来,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苏杭也无法完全避开。他只能凭借对自身肌肉的控制,强行扭曲着身体。子弹从左边肋骨处穿过,好险没有击中心脏。看到苏杭依然有行动的能力,枪手尚未来得及惊愕,就觉得眉心一痛。

下一刻,玉针内的灵气被引爆。这一次苏杭没有任何控制。那玉针里藏着的灵气,数量多的吓人。这一爆,对方的脑袋都像西瓜一样粉碎。

无头尸体,伴随着不断飙撒的血液倒地。苏杭继续前进,越过那尸体时没有投入哪怕一眼。

因为,还有一个人要死!

可是,当他跑到炼钢厂的车间外,却看到一辆奔驰轿车已经飞快的驶离,眨眼间便消失在黑夜中。

以轿车的度,苏杭显然是追不上的。盯着那车子离开的方向,苏杭心中杀意丝毫未减。

上天入地,那个人,也一定要死!

此时的炼钢厂内部,阿信已经解决了所有的刀手。他下手极其凶狠,那一个个刀手要么被砍断脖子,要么被击中要害。四周的血腥味浓厚,冷风萧萧,吹的人一阵寒。

确定已经不再有敌人后,阿信快步回到椅子旁,伸手去扶陈志达:“老板,都解决了。”

但下一刻,他看到陈志达的后心衣服,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阿信微微一愣,脸色立刻大变,他低下头,只见一颗弹孔,清晰无比的出现在陈志达的衣服上。

122.一个男人的离去

从追击中返回的苏杭,看到陈志达躺在地上闫雪的绳索已经被解开,站在旁边脸色惨白,一脸惊慌。听见了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苏杭后立刻慌张的跑来大叫:“快救他!快救他!他不能死!”

见她如此慌乱,苏杭心中微沉。他快步走过去,司机阿信正在检查伤口。

陈志达身上只有一颗弹孔,那颗子弹从后心打进去后就没再出来。而这种情况,让经验丰富的阿信脸色更加难看。

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却不能穿透皮肤,那么子弹便会在人体内到处乱窜。有些人明明第一颗弹孔很小。可第二个弹孔却大的像足球一样,正因为如此。

苏杭蹲下来,一手搭在陈志达的手腕上。脉搏几乎不可察,生机近乎全部流逝。灵气顺着经脉涌入其体内,而后,苏杭轻叹一声。通过灵气的反馈,他“看清”陈志达的内脏已经几乎全部被破坏。那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肋骨,打出一个很大的缺口,然后又穿过心脏和肺部。

这样的致命伤,是如今的苏杭无法医治的。就算利用无影针止血,也没有办法挽救。除非,他能立刻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颗高级灵丹修补脏器。

见苏杭不说话。闫雪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不敢问,生怕问出来的答案,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司机阿信毕竟是个男人,听见苏杭叹气,他不禁沉声问:“情况怎么样?”

苏杭的归来轩,阿信陪陈志达去过很多次。知道这个年轻男人的医术,称得上顶尖。如果说这世上有人能救陈志达的话,那只有他了。

苏杭微微摇头,说:“他的内脏被子弹破坏了大半,我现在没有这个能力救活他。但是你们可以选一下,让他就这样安静的死去,或者我吊住他最后一口气,也许还能说上两句话。”

阿信抬头看了眼闫雪,那女子捂着嘴巴,泪水像雨点般落下。她拼命的摇头,不敢做任何决定。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张口,就代表陈志达即将死去。妍妍拽着她的衣角,低头看着一动不动的陈志达,忽然蹲下来晃了晃他:“爸爸?”

闫雪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出来。

阿信深吸一口气,说:“让他再说两句吧,我想,他一定很希望能亲眼看到闫小姐平安无事!”

苏杭点点头,心里正有此意。

口袋里的玉针全部被他取出来,小心翼翼的解开陈志达的衣服,心里迅推演一番过程后,苏杭拿起玉针,飞快的扎入陈志达额头。

现在他的身体生机已经散的差不多,如果想吊住最后一口气,就只能指望魂魄了。只要魂魄够坚强,还可以回光返照一段时间。

一针针扎下去,空气中的灵气,顺着玉针涌入,暂时止住了流血。在灵气的刺激下,陈志达虚弱的睁开眼睛。但是,他的眼睛没有焦距,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

“闫雪”陈志达轻呼着。

闫雪当即跪坐在他旁边,紧紧抓住他的手,哭着说:“我在,我在!”

“对不起”陈志达说。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不要听!”闫雪拼命的摇头。大喊着:“我要你活下来,我要你陪着我们!”

陈志达缓缓抬起自己的手,似是在寻找什么。望着那只染血的手掌,妍妍缓缓把头靠过去。轻轻摸着小丫头的脑袋,陈志达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手掌无力的坠落

看到这一幕,阿信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苏杭心里沉重,下意识把体内的灵气渡过去,可是没有用了。陈志达的一切生机已经消散,此刻哪怕有仙丹,也无法救活他。

感受着手掌愈冰凉。闫雪愣了片刻,她忽然歇斯底里的用力捶打着陈志达的胸口:“混蛋!不准死!我不准你死啊!你说好要陪着我们,再也不离开的!你不要骗我,你睁开眼睛啊!”

她的哭喊,令人心碎,苏杭低下头,同样握紧了拳头。他感受到了无力,是自己太弱了。如果能再强一些,如果可以挡住那颗子弹

妍妍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生了什么。但她没有哭,而是轻轻抱住闫雪的头,说:“妈妈不哭哦”

闫雪转过身,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起来。

苏杭和阿信,都听见妍妍那略显平静的声音。可当他们看向小丫头时,却现那张小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

她哭的很安静,好似要把所有的伤心和难过,都藏进心里。因为她知道,妈妈很难受,如果自己哭出声,妈妈会更难受。

在这一点上,她和闫雪是一样的,都不希望自己的痛苦。成为对方的负担。

寂静的深夜里,一地死尸,而那凄惨的哭声,顺着大门传出去,一直到很远很远。

阴暗的月光,从乌云的缝隙中悄悄洒下,似乎是想看看是什么人哭的那么伤心。

没有人能理解闫雪的痛苦,她刚刚决定和陈志达复合,却在转眼间失去了一切。这种绝望,甚至要远第一次。

因为这次,她清清楚楚知道,以后再也不可能见到这个男人。

他们。将永远的分离。

那令人怀念的过往,将只是过往。

烛光,婚戒,典礼

一切的一切,都像这个男人的温度一样,慢慢的落入低谷。

耳边。仿佛回响起陈志达在大学向她求婚时唱的歌:

“我是一个没有本领的人,我这个家全都靠你,全都靠你呀全都靠你。家中的事只有你,只有你才能做得好,不要指望我,我是个凡人。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分。

等我到了晚年。你不能比我早死,不能死在我前面,哪怕仅仅晚一天,就是晚一天也好。不许你比我早死,在我临终时,请你握着我的手,请你握着我的手,请你握着我的手”

紧紧握着那已经失去温度的手掌,闫雪哭昏了过去。

在苏杭沉默的抱起她时,司机阿信开始把一具具尸体拖过来。他挖了个大坑,把所有尸体都埋了进去,至于那几杆枪,狙击枪被他拿在手里,其它两杆则藏了起来。也许,以后还能用上。

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的做着各自应该做的事情。直到回了出租屋,苏杭把闫雪抱到床上。看着她那依然时不时流泪的眼角,苏杭叹息一声。出去后轻轻关上了门。

门外,小丫头妍妍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苏杭走过去,蹲下来与小姑娘对视着。下一刻,妍妍突然扑进他怀里,大声哭喊着:“爸爸没了,爸爸没了”

抱着小丫头,苏杭轻轻拍着她的背部,没有说半句安慰的话。因为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说什么。

能忍到现在才哭,已经证明妍妍是个成熟的孩子。

司机阿信眼眶红,他不是没见过生离死别,但经过两年的平和时期,现在突然现世界陌生了很多后,他的心,也变得有些脆弱。

鼓动了一下嘴唇,阿信转身走出房门。

随后三天,阿信没有再出现。陈志达的葬礼。由苏杭全程操办。没有人吊唁,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尸体一把火烧成了灰。家里供着灵牌,闫雪便呆呆的看着那灵牌,无意识的烧着火纸。

前面几天,她都是边烧边哭,直到再次昏迷。如果不是苏杭一直在旁边看着,怕是出租屋都要被烧着。连番几次后,苏杭实在不能坐视下去。再这样,她的心神耗损过重,很可能带来其它严重后果。

陈志达死了,但他死的有尊严。有价值。

所以,闫雪不能死!

她必须活下去,而且要很好的活下去!

第四天的时候,阿信回来了。

他的样子很憔悴,手里捏着几张纸和几张照片。

推门而入的时候,苏杭正在给妍妍做饭。母女俩这两天都近乎不吃不喝,为了让她们活下去,苏杭只能用灵气水混合自己的血液,掺入米粥当中。就算强迫,也要让她们喝几口。抬头看了眼阿信,苏杭没有说话,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阿信也没开口。站在门口等待着,好似自己要说的事情并不重要一样。

直到苏杭把一碗米粥分别喂进闫雪和妍妍肚子里,关上门走出来后,阿信才说:“帮我杀了他,我这条命,是你的。”

苏杭接过几张纸和照片,见上面都是张总的资料。他微微点头,把围裙解下来放在桌子上,说:“不需要欠我什么,他该死。”

阿信没有矫情的非承诺什么,和苏杭一起离开了出租屋。他们走的很平静,整件事,只是一人一句话就商定。

就好像一部武侠小说里的片段。

“帮我杀人。”

“我没有刀。”

“我有。”

“好。”

因为在这两人心里,陈志达的死不是完结。如果罪恶的根源没有被彻底清除,那么这件事,将永远处于“未完结”!

在他们离开后,卧室门静悄悄的打开。闫雪依靠在门框上,看着那放在桌子上的围裙。眼里充满了茫然。

123.他来了

一天后的江浙省省会浙州,某高档小区内,一栋栋独立别墅耸立。 这里是富人的聚集地,身家在千万以下的人,基本买不起,也住不起。光是那高昂的物业管理费,就足以让普通家庭经济崩溃。

其中一栋别墅内,或坐或站几个人。

如果苏杭在这,一定能认出,这里面有张总和他的儿子张少。

从环安城逃走后,张总立刻回到了这里。但他并没有什么安全感,只觉得自己像被野兽盯上的小白兔一样岌岌可危。所以回来后。他立刻喊来以前的得力手下守在别墅附近。就连屋子里,也藏了不少人。

一栋别墅,有不下于二十双眼睛时刻盯着,哪怕一只苍蝇想飞进去,也不太容易。

腰间时刻别着一把手枪的张总,今天感到异常的不安。这种感觉,比前几天还要强烈。

想到那个在炼钢厂里,悄无声息解决自己大半手下的年轻男人,张总的眼皮子不断跳动。他很是紧张的问:“人都还在吗?”

一旁时刻拿着对讲机的男子点头,说:“每隔十分钟联系一次,目前所有人都联系畅通。”

张总点点头,端起杯子想喝口水。缓解那干涩无比的嘴唇,却现杯子早已空了。旁边坐着的张少,并没有经历那骇人的场面,对于父亲的描述,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却并没有太过畏惧。在他看来,这里是浙州,是全省最高层人物的老巢。

就算苏杭胆子再大,也不敢来这撒野。

再说了,别墅里那么多人,联系又十分频繁。苏杭想再悄悄的杀人,基本不太可能。

放下杯子。张总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思考一番后,说:“提高联系频率,五分钟一次!”

旁边的男人嗯了一声,朝着对讲机讲话。

张少有些耐不住,说:“爸。没必要这么谨慎吧,咱们那么多人呢。”

“你懂个屁!”张总一脚踢了过去,把张少踹的差点从沙上滚落。看着这个对自己满脸畏惧的儿子,张总浑身颤抖:“我腰上栓脑袋,过了那么多年,难道胆子会比你小?给我滚房间里呆着,没事不要乱动!”

张少不敢反驳,只好耷拉着脑袋回卧室。

自从张总从环安回来,父子俩就一直闷在别墅,哪也不敢去。生怕刚走出门口,就被人一刀捅死。

尤其是张总,前几天他一直有被人监视的直觉。虽然过了一天,这种感觉消失,可不安却越来越重。他已经在想,要不要直接报警。

可是,报警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要说自己杀了人,然后被人反追杀?

太可笑了

想到那个不知何时就溜进炼钢厂的年轻男人,张总想到自己对那人的初次评价。

一只最擅长隐藏自己的野兽!

这样的人,不会没有耐心。就算自己被警察保护一个月,哪怕一年,他也有充足的耐心等下去。

只要有一点点机会,便会扑上来把自己撕的粉碎!

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张总心里稍微有点底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幕降临的时候。别墅附近,出现两个人影。

看着目标地,阿信转头问:“这里的防卫很严密,人多,且藏了不少把枪,你有什么计划吗?”

已经释放出侦查虫的苏杭。正在观察别墅的动静。了解一切情况后,他想了想,忽然问:“你觉得如果他悄悄被杀掉,是不是死的太容易了?”

阿信微微一怔,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正面突进?”

苏杭点头。他抬头看着那别墅,轻声说:“只有让他感受到死亡不断接近的恐惧,在心理承受最大折磨的时候死掉,才算报仇。”

阿信沉默几秒,他在推算这种做法的成功几率有多大。如果是他自己的话,这种几率无限接近零。一个擅长远距离狙击的人,近身搏杀并非强项。他很能打,却不能像苏杭那样杀人杀的悄无声息。

可是,看着苏杭那平静的面容,阿信心里多了些信心。既然这个男人说了,那就只能信他了!

没有什么计划,两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干掉别墅里所有的人,鸡犬不留!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他们分成两个方向,同时朝着别墅前进。

一分钟后,苏杭看到了别墅的大门,也看到守在门口的两名大汉。那两人十分警惕的盯着苏杭,高声问:“什么人!”

这声音像在示警,可苏杭并没有在意。他微微弯腰,脚尖深深扎入泥土之中,然后如炮弹一般弹了出去。那两名大汉惊骇的举起刀,立刻就要砍过去。但苏杭直接伸出双手。牢固又准确的抓住刀锋。借着对方的力量,他身体在半空转了一圈,脚尖狠狠的踢在两人下巴上。

清脆的“咔嚓”声响起,那两人同时出惨叫,下巴连同牙齿被踢的粉碎。苏杭人在半空,尚未落地。便把刀子甩向这两人。

锋利的刀尖,刺穿了敌人的胸膛,将他们牢牢钉在门上。

与此同时,草丛中传来声响。一名藏在草里的枪手,果断的开了枪。

虽然枪口装了消音器,但那声音在苏杭耳里,依然很是明显。早已摸清这里底细的苏杭微微侧身,躲开那颗射向心脏的子弹。看也不看,他手指甩动,一根玉针瞬间跨越十米距离,准确无比的刺入对方额头。

听着脑袋炸开的声音,苏杭看了眼被鲜血沾湿的青草,然后抬起腿走上台阶。

外面的枪声,或许难以传入别墅中,但那两人被刀子盯上门板的声音,却被人听到。

一名守在门后的大汉以为是同伴在敲门,便走过去问:“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我来取一些东西,请把门打开。”

取东西?这声音听起来,不像同伴的。那汉子立刻警觉起来,朝着对讲机喊:“胡老二,你在门口吗?”

对讲机里,没有回应,那汉子微微吃惊,不清楚生了什么。他立刻后退几步,又喊:“马伟!马伟!该死的”

对讲机里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别墅。位于二楼的张总,自然也听见了。

他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旁边特意搬来的监控屏幕。只见屏幕上的大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不算很高。也不壮实,看着更像是个送外卖的。然而,看清这男人的面孔,张总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是他,他真的来了”

旁边的男人二话不说,立刻抓着对讲机大喊:“全部注意,那个人来了!”

话刚说完,别墅后就传来花盆跌落的破碎声。男人快步跑到窗户处看了眼,见后院躺着两个人。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那,抬头看了窗户一眼,然后飞快的窜进角落,再也看不到踪影。

回头瞅了眼屏幕。见大门前的那个人依然在。这男人心里一沉,忙回到张总身边,说:“还有一个,从后面进来了。看样子是个高手,老魏和谭江湖都倒了。”

不用想,张总也能肯定。那一定是陈志达的司机阿信。这个人的底细,比陈志达还要模糊。除了知道他是跟着陈志达一起回国之外,再没有其它的资料了。不过炼钢厂内,张总已经看到阿信的勇猛,知道这同样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他从没想过,一个小小的环安,会藏着这样的人物。

而很不巧,全环安最能打的两个男人,如今都来杀他。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愿意放宽心胸,和苏杭做朋友。

屏幕上的苏杭,或许已经明白别墅的大门。不可能被自己喊开。他缓缓弯下腰,双拳缩到腰间,深吸一口气后,手掌轻慢的推了出去。看着他的动作,张总心里无比疑惑。

这家伙在做什么?难道他以为,这么轻飘飘的就可以推开大门?

旁边的男人也失笑说:“这人傻了吧?别墅的大门是特别订制的。一整块厚达四十厘米的钢板。没有密码和指纹双重验证,就算火箭弹也打不”

话没有说完,他就呆住了。

苏杭的双掌,贴上了大门。一簇簇火花,从密码盘上冒出来。没有了电子防御,那堪比小孩手臂粗的保险栓。在苏杭双手的推动下,出刺耳的摩擦声。别墅的大门,缓缓露出一丝缝隙。

从屏幕中看到这一切,那男人呆愣的说:“怎么可能”

这时,苏杭停住了动作。看着眼前只露出些许缝隙的门板,他微微一叹。还是太弱了。只能做到这一步。

从口袋里掏出那杆低等灵笔,咬破手指,沾了灵血后,苏杭开始在门板上书画起来。很快,一道灵符被画出。

淡淡的青光,在深夜里有些显眼。他掐出一个法印,勾动着门上的符阵。感受着阵法的顺畅,以及门板的变化,苏杭冷冷一笑,收起了灵笔。而后,他猛地一拳击出。那原本坚实无比的钢铁,此刻如普通木板一样,被他打出了裂纹。

朽败阵。

一种实用性并不高的小型符阵,唯一的作用,就是让物体快腐朽。如果是用来拆房子,效果会很不错,但在修真世界,这样的符阵几乎没有太大用处。只有那些位于最底层的修行者,才会学习这种符阵。因为低级的封印符,可以被朽败阵瓦解,算得上一种最基础的破解手段。

124.最绝望的是黎明之前

眼前的钢铁大门再结实,也只不过普通金属在阵法的作用下,快的腐朽。是以苏杭包裹着灵气的拳头击出,很容易就能打裂。

这一幕,把别墅里的人都看傻了眼。他们不懂得阵法,自然不明白苏杭在门上画了什么。可那出现裂纹的大门,却看的清清楚楚。

张总脸色无比难看,眼中充满了骇然。他有些后悔回到这里,如果早知道连这么硬的门都挡不住苏杭,还不如直接放弃国内产业逃到外国去。

实际上。如果苏杭想进来的更容易,并非没有办法。别墅里最坚固的,就是这扇门,至于窗户,虽然是钢化玻璃,可对苏杭来说,并不比木板硬多少。之所以选择从最难进的地方突破,正因为他要给张总制造无法抵抗的心理压力。

他不想让这个人死的太容易,就算死,也要先精神崩溃才行!

一拳拳击出。那声音沉重的吓人。别墅一楼,十几名大汉拿着刀枪,骇然的看着大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怪物,竟然拥有如此蛮力。

那声音,像巨锤一样锤击在张总心头。他二话不说,抓起手机拨通:“我要报警!”

旁边的男人脸色同样不好看,无论苏杭诡异的手段,还是张总报警,都让他有点想疯。就算不被苏杭杀掉。等警察来了,这么多刀枪怎么解释?如此大案,凭张总的能力,肯定无法盖过去。到时候,他们的老底都会被掀开。

想到余生不可能再有安稳日子。这男人懊悔的想要吐血。

得到警察的回复后,张总放下手机。他盯着屏幕中的画面,沉声说:“坚持十分钟!警察十分钟内就可以赶到!十分钟后,我们就安全了!”

这时,别墅的一扇门板崩裂,可供人行走的口子出现。那男人脸色阴沉的问:“你觉得我们还能坚持十分钟吗?”

这话听起来,一点也不恭敬。但张总已经没有精力去在意这种事情,看着缓缓步入别墅中的苏杭,他心里同样升起了疑问:“还能坚持十分钟吗?”

在苏杭进入别墅的同时,另一侧的玻璃哗啦碎裂。提着一把染血的刀,阿信越过窗户跳进来。

看了眼碎裂的钢门,他眼皮子跳了下,但很快又被满屋子的敌人吸引了眼神。看着那些有些慌张的人,他紧了紧手指,让刀子握的更牢。

杀戮,在无声中开始。

那些已经被苏杭弄乱了心神的刀手,动作变得更慢。苏杭和阿信如窜进羊群的猛虎,手下没有一合之敌。

藏在一楼各处的枪手,被苏杭以极快的度解决掉。没有了这些人,他们更加势不可挡。

听着一楼传来的惨叫。以及刀子砍入身体的声音,张总感受到了十足的恐惧。他没有办法再镇定,直接伸手从腰间掏出了枪。然而颤抖的手,还能有多少准度,这点连他也说不清。

旁边卧室的房门打开。张少有些不耐的从中走出,问:“怎么那么吵?”

看到儿子出来,张总浑身一抖,立刻大吼:“走!快走!从窗户跳下去!”

张少愣了下,看着父亲脸上的汗珠。再听听楼下的惨叫声,他猛然明白了什么。当即二话不说,立刻就转身要跑进房间。

这时候,一道绿光闪过。张少痛呼出声,然后摔倒在门口。张总一怔,紧接着听到楼梯传来了脚步声。几秒后,苏杭缓缓走上来。楼下的惨叫声渐渐停息,又过了几秒,更加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阿信浑身染血,提着那已经砍到卷刃的刀子走出台阶。

他浑身都在冒热气,已经杀到出汗。

汗液的味道,和鲜血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他给人一种无比危险的感受。

站在张总旁边的男人忽然举起手,缓缓后退,说:“我和这件事无关,只是来协助而已,现在我退出”

张总咬着牙,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这种时候,他已经没法指望谁了,只能拿着枪。走到卧室门口。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布满惊恐的儿子,张总像被惹怒的豺狼:“你对他做了什么?”

苏杭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玉针,说:“是这个,扎进了他的酥麻死穴。针不扒,他动不了。”

看着那细到几乎不可见的玉针,张总面色阴沉。他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逃脱,唯一的希望,就是手里的枪。

这时,他听到了惨叫声。转过头,只见那名准备跳窗户逃走的男人,后心插着一把刀。鲜血流出,他无力的从窗户上摔了下去。重物落地的声音,让张总脸色难看到极点。

阿信收回甩刀的手指,他看向张总,说:“没有人可以走。”

这话似意有所指,已经走到绝路的张总,心中的狠劲终于短暂的战胜了恐惧。他抬起手,把枪口对准了苏杭,恶狠狠的说:“你们以为一定吃定了我吗?我还有枪,这么近,你们躲得掉吗?”

“难道那个死去的狙击手,没有给你托梦吗?”苏杭问。

张总一愣,随后想起来,自己安排在炼钢厂里的第三名枪手,确实一直未能联系上。他本能的想到,那个手下应该死了。但是,一个两百米外开枪的人,为什么会死?什么样的人。才能杀掉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总咬牙切齿的问。

苏杭想了想,然后回答说:“一个想安稳过日子的学生。”

阿信已经耐不住,一步踏上前。张总手微微一抖,厉声说:“不要动,再动我就打死你!”

阿信眼里阴沉,枪,确实对人类有巨大的威胁。他很想立刻杀了张总,但那黑乎乎的枪口告诉他,这不容易。

转头看了眼苏杭,阿信在想。他为什么还不动手?

这时,小区里响起了警笛声。张总面色一喜,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你们听到了吗?警察来了!你们杀不掉我了!都给我老老实实站在那,警察来之前,谁动一下。我就开枪!”

没有立刻开枪,是因为张总算着离警察到来的时间已经不多。如果这种时候开枪,就算能杀掉苏杭和阿信,他也逃脱不了制裁。所以他在等,等一个让自己脱身事外的机会。凭着手里的枪,张总自认为震慑住了眼前的两个男人。

否则的话,他们为什么不动。

可是,张总已经忘记,他埋伏的枪手,要比自己更加专业。苏杭能活着走上来。已经足够说明一些事情。感觉即将劫后余生的张总,已经自动忽略了这个事实。

他没想过,自己在等,苏杭其实也在等。

什么时候才是最令人绝望,最容易精神崩溃的?

自然是希望近在眼前。却瞬间消散一空的时候。

闫雪的悲伤,就是这样。

苏杭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张总也亲身感受到这种痛苦。因此,那根扎入张少脑后的玉针,突然爆开。灵气的冲击。让张少半个脑袋就接近粉碎。那身体微微抽搐,随着红白之物从伤口流出,很快就失去了动静。

愣愣的低下头,看着已经没了声息的儿子,张总心里一片黑暗。

为什么为什么会死?

什么东西杀死了他?

警察明明就要来了啊!

悔恨和愤怒的泪水。从他的眼眶流出。这个向来不把别人当回事的中年男人,在亲眼看到儿子死在黎明前时,终于知道什么是痛苦。

他转过头,立刻就要扣动扳机,嘴里大骂着:“我草你们祖”

然而眼前刀光一闪,拿着枪的手臂猛然一凉。看着不知何时奔至身前,又不知从哪摸出第二把刀的阿信,那张冷漠的脸庞,让他近乎疯狂。

剧烈的疼痛感,在下一刻袭来,捂着不断喷血的断臂,张总不由的跪在地上哀嚎起来。

他的痛苦,没有让阿信心软半分。刀子挥动,张总的另一条手臂,也被砍了下来。连续失去两条手臂,这种痛苦,几乎让张总要痛晕过去。他宁愿自己晕过去,这样就不用承受那无法忍受的痛苦和恐惧!

看着阿信似乎还想再把对方的两条腿也砍下来,苏杭微微摇头。他已经听到警笛声的迅接近,恐怕要不了十秒钟,警察就会蜂拥而入。虽然不惧怕这些人,但苏杭也不想惹来太多麻烦。

就像先前说的,他只是个想过安稳日子的学生。

走过去,轻轻拍了下阿信的肩膀:“该走了。”

阿信身子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拒绝苏杭的话语。他随手丢下刀子,那锋利的刀尖,从空中坠落,准确插进了张总的脖子,将其喉管切成了两截。

鲜血喷洒,张总的身体剧烈抽搐着,已经不可能再活下去。看了眼失去半个脑袋的张少,阿信转头看了眼苏杭,像是在问什么。苏杭明白他在想什么,回答说:“不杀他,也许未来他还会想着杀我。”

“你挺狠的。”阿信说。

“或许吧。”

两人步入卧室,打开窗户从侧面跳了下去。一路顺着那阴暗的小路,迅离开了别墅。

125.特别的调查员

几辆警车停在了别墅外,看到地上躺着的死尸,他们都大吃一惊,连忙拔出手枪警惕四周。被苏杭硬生生打碎的钢门,令人震撼。而遗漏满地死尸,则让警察们脸色异常难看。

住在这里的人,都很有钱,而这个社会,有钱代表着拥有部分特权。他们的人脉,要比普通人广阔很多。在这样一个高档小区。出现如此惊天大案,整个浙州的官场都被震动了。一名公安副厅长亲自带队,连夜搜集线索。

现场的情况太混乱了,满地都是血,脚印多不胜数。经过一整夜的比对后,他们找到两个不属于这里的脚印。通过大小和重量判断,应该是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左右,体重不过一百五十斤的成年男性。

不过没有找到相对应的指纹,现场遗留的各类刀具和枪械上,指纹全部是那些死者的。别墅里的录像存档。都被破坏了。而小区的监控录像,也没有拍到什么可疑人。

这样一来,线索中断。

浙州高层把这件事,列为年度一号案,甚至已经呈上京城,放在那些更高级人物的桌面上。

一天后,一名来自京城的男人出现在验尸房。在他身边,站着好几个省内经验最丰富的法医。一名四十多岁的老法医,看着那个年龄不过三十岁的“后辈”,微微皱起眉头。对方从进入验尸房后。就没有和他们说过一句话。

所有的时间,都在检查这些尸体。一边看,还一边记笔记。

尸体的情况,早已归类成档提交上去,如今又跑来一个人验尸。显然是对他们这些人的不信任。作为一名合格的法医,他有种自尊被人践踏的感觉。但眼前这人的身份很高,据说是公安部的独立调查组成员。这样的组织,非特殊情况,一般不会随意出动。

只有那些寻常执法机构无法甄别的案子,才会让他们上。

所以,屋子里的几名法医虽然心里不爽,却不好提出什么异议。毕竟对方这样的做法,算不上错,反而称得上是非常敬业。

这时,那男人忽然轻咦一声。他低头看着手里失去半个脑袋的尸体,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这具尸体的资料。

张子然,男,年龄二十一岁,是张东杰的儿子。

他死的很惨,半个脑袋都被炸碎了,那惨景,连法医都觉得头皮麻。可这男人却似无所觉,他捧着那半颗脑袋,翻来覆去看了很久。甚至还凑上去仔细闻了会,然后有些疑惑的问:“没有火药的味道,也没有化学剂,怎么炸的?”

旁边的一名法医摇头,说:“这个暂时还没调查清楚。从脑骨炸裂的范围和角度来看,力量应该来自脑内。也许,有人把一颗微型炸弹塞进了他嘴里。”

“也许?”那男人回头看了眼说话的法医,说:“我们是法医,不能用也许。可能,大概这些词语。是就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模棱两可,那是糊弄人的说法。”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之前的法医脸色胀红,一句反驳的话也讲不出来。

“我记得你们的检验报告上写着,死者的血肉之中,没有现任何异类物品,也没有碳化或灼烧痕迹。这说明,就算有炸弹,也不可能是火药类或者药剂类。但如果是无形无色的空气爆炸,也不太可能炸的这么均匀。你们看伤口四周,几乎呈现一个完美的圆形。这股力量是定向爆破,坚硬的头骨,也无法阻挡分毫。”那男人说。

旁边一名法医问:“那你怀疑这是什么武器呢?”

男人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们所知晓的任何一种爆炸物。”

“一个小小的开商,值得谁使用连我们都不知道的新型武器吗?”一名法医失笑说。

“臆测也是不专业的,不过你的疑问。我也同样拥有。他究竟得罪了谁,才会死的这么古怪?”那男人问。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上来,男人叹息一声,自己错过了最佳的勘察机会。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现场很多线索都消失了。并非这些警察不够专业。而是时间太过强大。

不知为什么,看着桌子上的死尸,男人本能觉得,这里藏着最大的线索,只是暂时还没找到。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并坚持认为所谓的第六感,实际上就是人类未曾现的新天赋。所以,他没有放弃,而是更加认真的检查这具死尸。

十几分钟后,那双在人脑袋里摸来摸去的手,忽然碰到了一样东西。很小的东西,如头丝一半,却被他那越常人的手指触感察觉到了。

轻咦一声,男人伸手从旁边取来一把刀,毫不犹豫的将张少那颗本已剖开的脑袋掰成两半。然后,他拿着刀子将其中一块割下,很小心的放在一个玻璃盒中。看着他熟练而自然的动作,几名法医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们也能做到这一步,可却不能像这个男人一样面色丝毫不改。

“你现了什么?”一名法医问。

“不知道。”男人回答说,然后合上笔记本,捏着那个玻璃盒快离开了验尸房。

见他走的这般匆忙,法医们都明白,对方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们有心要问个清楚,但略微犹豫,男人已经连影子都看不见。

一名法医脸色很难看的说:“真不懂礼貌。简直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另一名年龄稍大的法医拍拍他的肩膀,苦笑说:“算了,毕竟是从京城来的,有点傲气也正常。”

离开了验尸房的男人,转了个拐角,走进一间专门用来做分析的实验室。

用镊子把玻璃盒中的那块骨肉夹出来放在显微镜下,然后再进行细致的分解。一层层肉骨被小心的分离,几分钟后,他停住了动作,盯着显微镜里的那东西仔细看着。

那是一小截不过零点五毫米的物体。非常细,比很多人的头丝还要细。仔细观察许久后,他伸出手指,动作非常轻缓,把那东西从肉骨中拉出来。没有用镊子。是怕会把这东西夹碎,比起金属,他更相信自己的双手。

取出了那件东西,他立刻走到旁边进行材质分析。

十分钟后,看着分析数据,这男人挑了挑眉毛:“玉?”

此时的环安,苏杭和阿信已经回到出租屋。打开房门的时候,他们看到闫雪和妍妍正坐在餐桌前喝稀饭。屋子里有淡淡的火纸味道,苏杭转头看了眼,见供桌前的瓦盆里。已经存了不少灰烬。

比起这个,他更惊讶闫雪母女俩会自己吃饭。见他和阿信都投来异样的目光,闫雪轻声问:“要吃吗?”

她很憔悴,双眼红肿,瘦的快要皮包骨头。虽然脸色平静。但眼底深处的哀伤,依然清晰可见。见厨房里一尘不染,地面也被拖的干干净净,苏杭闷不吭声的走过去,拿过妍妍的勺子。喝了口稀饭。

很香,很软,煮的恰到好处。

见他如此,闫雪摇摇头,说:“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他希望我们活下去,那我们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否则的话就该我向他说对不起了。”

听到这话,苏杭和阿信都沉默了。

也许闫雪是想开了,但俗话说的好,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真正痛苦的人,不是那些已经离开人世的死者,而是还活着,却时刻想念他们的人。

“以后我会住在这里保护你们。”阿信说,或许觉得这话稍嫌唐突,他又补充说:“这是老板最希望看到的。”

闫雪没有拒绝,她轻点一下头,放下了碗筷,说:“其实我一直很想问,志达他这两年过的怎么样?”

“好,也不好。”阿信回答说。

两年前,从环安城失踪的陈志达,靠着仅有的一些钱,漂洋过海,躲去了国外。他知道,只有离开这个国家,才能避开那些债主,才有机会东山再起,而不是被人活活逼死。

但他没想到,国外的竞争压力会那么大,而且对国人也带着一丝天生的敌意。几个自认不错的投资点子,被无数人拒绝后,陈志达只好去老老实实的找工作。但他太急了,总想快点起来。因为只有赚到足够的钱,他才敢回国,才敢去面对心爱的妻儿。

每每想到自己不告而别,陈志达就痛苦异常。这让他患上了极其严重的忧郁症,甚至几次都差点要自杀。

也许命运终究是眷顾他的,在一次酒吧买醉后,醒来时却现,自己在一栋半山别墅里。同床共枕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那女人醒来后告诉他,两人是在酒吧认识的。她听了陈志达的倾诉,知道这个看起来无比憔悴的男人,有着痛不欲生的执念。她很愿意帮助陈志达,但有一个条件需要满足。

这女人患有绝症,根据医生的说法,最多只有半年可活。身为庞大家族的最后一名继承者,拥有大量的财富,可却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享受。

126.众人的关心

她已经想开了,只希望人生的最后,有一个人能够真心陪伴。

只要陈志达能陪在身边,等她死后,所有的财富,都会留给他。

看着这个坚强不做作的欧美女子,陈志达犹豫一阵后,答应了下来。不仅仅是那笔惊人的财富,更因为他在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和闫雪类似的坚强,以及可以看到的孤独。

也许因为这女人和闫雪有着近似的特点,陈志达陪伴她的时候很真心,有时候,甚至忘了自己是因为钱才答应这个条件。

后来,从血海中挣扎着逃入欧洲的阿信,昏迷在街头。看着他是亚洲面孔的份上,陈志达把他拖了回去,并请来医生治疗。若非有他的帮助,阿信早就因为伤口感染死掉了。

不过,那名女子活了很久,直到半年前,她才离开人世。医生感叹这是一个奇迹,爱情的力量,竟能让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硬是多撑了一年之久。

陈志达不知道他们算不算爱情,可能更像孤独的男女互相慰藉。

那女人没有食言,她的所有财富,都留给了陈志达。经过半年时间,陈志达办完所有的手续,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国内。

他实在等不了了,想要立刻见到闫雪和妍妍。想要告诉这对母女,我们永远都不要再分开!

也许这种钱财的获取方式,有些令人不屑,但对当时的陈志达来说,却是最快的方式了。究根到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尽快昂着头回到国内。为了这个,就算被人耻笑,也无所谓。

他有错,可心却始终没有变。

没有人能取代闫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否则的话,以他银行里的那笔财产数字来看,全世界多的是女人想要倒贴。

但除了那个女人外,陈志达出国两年的时间里,没有再碰过其他女人。他希望自己能尽可能干净一点,不要让闫雪觉得自己是肮脏的。

最后,阿信说:“虽然老板不在了,但根据那边的法律,他的女儿可以继承那笔财富。现金存款有大约三亿欧元,但地产很多,伦敦,巴黎,法兰克福等地,还有几处农场。我可能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去找律师把这件事办好。”

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可能已经欣喜若狂。那么大一笔财富,足以让人奢侈的生活一辈子。但闫雪的表情未变,只轻轻点头,示意知道了。

在她眼里,钱有什么用呢?

因为钱,她没了丈夫,失去了幸福美满的家庭。一切美好,都随风散去。

所以,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罪恶的根源,是最令人痛恨的事物!

苏杭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们……”

他想过了,学可以不上,别人的闲话可以不听,但闫雪母女俩,却不能不管。也许陈志达在某些事情上,很不爷们,但必须承认,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绽放出最璀璨的光芒。能够毫不犹豫的想着用自己身体为妍妍挡子弹,这不是勇气,而是深藏意识深处的本能。

只有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犹豫,才可以做出这样的动作。

对妍妍来说,陈志达给她留下的最后印象,就是一名最值得铭记的好父亲!

为此,苏杭希望闫雪母女俩能够更安稳的活下去。

然而,几周前还非常希望他能留下过夜的闫雪,却摇摇头:“不用了,我会好好的,不用太担心。”

阿信现在很相信苏杭,认为这个男人无论力量,头脑,品性,都值得信任。但闫雪的拒绝很坚定,虽然每次看到苏杭那张年轻的面孔,她都觉得心跳会加快。可在陈志达的灵牌面前,她不希望这样的感受太过深刻。因为,她觉得那是一种背叛。

就连妍妍也没有要求苏杭留下,也许小丫头心里,想着和闫雪一样的事情。

在沉默一阵子后,苏杭出门买回来很多菜放在冰箱里。看着他忙忙碌碌,闫雪始终保持着沉默。一直到苏杭离开,闫雪把妍妍哄睡着后,轻轻关上了门。

她走到灵牌前,缓缓坐下,轻声问:“我应该恨你吗?还是恨他?”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那声音,随着火纸灼烧化作灰烬。

如果陈志达始终没有回来,那么闫雪或许真的会和苏杭在一起。在苏杭心里,这个坚强的女人,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但如果她早点答应陈志达,远离了苏杭,或许就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所以,她才会问,应该恨谁。

恨那个再一次抛弃自己的丈夫?

还是恨那个让自己家庭再次破碎的年轻男人?

闫雪想不明白,她甚至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坎坷的命运,偏偏落在了她的头上。

这不公平。

回到学校宿舍的苏杭,立刻引来刘夏辉等人的责问。苏杭周二离开学校后,就再没回来,失踪了整整六天。

老师来问过,郑教授也来问过,甚至连老校长都亲自跑来宿舍楼几趟。而校外的人,展文柏是来最勤的。他从唐振中口中得知了邓佳怡和苏杭在闹别扭,所以想帮忙问个清楚。闫雪确实很漂亮,也很成熟,可相对来说,展文柏还是偏向邓佳怡的。

然而没人知道苏杭去了哪,这个人,就像人间蒸了一样。

刘夏辉三兄弟也是病急乱投医,跑去找邓佳怡要人。

人是你带走的,却没有带回来,你得负责!

听说苏杭失踪了,邓佳怡也是一愣。她很清楚,就算和苏杭之间出现隔阂,可这不应该成为他失踪的理由。那么,这人去哪了?

因为那些照片的事情,邓佳怡一直难过的很,甚至想过和苏杭一刀两断。但每次听到琴声,她又禁不住想起当初两人一起弹琴的画面。越是想忘,就越忘不掉。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苏杭却始终没有消息,几乎让人以为他真的离开了这里。想到也许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邓佳怡忽然觉得有些心慌。

但她不想做第三者,也不想和别人争抢同一个男人,所以就强忍着心里的那份思念和担忧,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很多人都看到,她最近几天会经常“路过”男生宿舍楼。虽然脚下一直在走,但非常慢。

那眼睛,不时瞥向某个房间,似是希望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而苏杭回来的这一天,她同样也再次“路过”。望着那宿舍楼,邓佳怡紧紧抿着嘴唇,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她很想去问问苏杭回来没有,却又有些懊恼。早就说过不再和这个男人有所牵扯,为什么总要去担心他?

得知有那么多人在找自己,苏杭心里有些暖意。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这让他觉得世界还是充满温暖的。

“对了老三,你和系花怎么了,好像要掰了?”刘夏辉问。

“对啊,前两天去找她问的时候,她语气特别不好,说跟你不熟,怎么会知道下落。我说你们俩怎么了,玩距离就是美的把戏啊?”林东也很是不解。

明眼人都能看出邓佳怡对苏杭的情意,这两人郎才女貌,有人称赞,也有些贬低。但三个室友,却一边倒的支持苏杭。能拿下系花,这是他们宿舍的光荣胜利,是属于集体的荣耀!

可现在,胜利似乎离自己等人越来越远了?

“我也不清楚,她似乎对我有些误会。”苏杭说。

“那你去解释清楚不就得了,干嘛弄的好像要彻底完蛋一样。”林东说。

这时,门口的何庆生忽然说:“老三,系花在那边呢,你快来看。”

犹豫了下,苏杭还是走到门口。

一直望向这边的邓佳怡,很容易就看见了何庆生,然后,又看到从宿舍里走出来的苏杭。她微微一怔,以为自己是眼花了。眨了几下眼睛再看,没错,就是他!

这一刻,邓佳怡心里忍不住高兴起来。他回来了,他没有走!

但是看着苏杭在宿舍楼静立,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邓佳怡心里不由气恼。这样的木头,管他做什么!

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往女生宿舍楼走去。只是,那脚步相比之前,显得轻快许多,愉悦了许多。看着邓佳怡离开,林东急的要死,忍不住拍苏杭的后背:“你愣什么,还不去追?”

苏杭摇摇头,正要说话,却听见下面的宿管老大爷在喊:“4o2寝室的苏杭回来没有?咦,已经回来了啊,校门口有人找你!”

苏杭应了一声,下楼向校外走去。大门口,一脸焦急的展文柏,嘴角都快起泡了。这两天很多人都在向他打听,归来轩的神医到底去了哪,怎么封条都去了还不开门?周末没有去珠宝店做雕刻的苏杭,让一大堆雕刻师白等了一天。唐振中也坐不住了,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

展文柏头都大了,只好开车跑来学校,想再问问消息。

这时,他看到缓缓走来的苏杭。如邓佳怡那般愣了下后,脸上立刻露出惊喜之色。等苏杭出了校门,展文柏连忙上来打量几眼,见他安全无事,便苦笑一声:“我说苏大师,您这神出鬼没的,倒是提前留个信啊,还以为你被人绑了呢。”

127.寻求合作

“让你们担心了,不好意思。”苏杭知道他们确实在关心自己,很诚心的道歉。

这反倒让展文柏有些不适应,连忙摆手,说:“算了算了,去哪是你的自由,干嘛道歉。不过下次您要暂时离开,多少个短信什么的。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的手机都快被人打爆了,差点得精神分裂。”

“不太习惯用手机。总是没电忘记充。”苏杭带着歉意说。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有的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捧着手机,有的却一点也不想沾。”展文柏不禁抱怨了一句,然后说:“对了,几个老爷子都急着找你呢。”

“几个?”苏杭愣了下,有些不太明白。

展文柏说:“唐宋李,跟三堂会审似的天天往我家跑,你再不露面,我家地板都要被他们踩坏了!”

这玩笑话语,让苏杭微微一笑。说:“倒是让他们担心了,不过宋李?我好像不认识。”

“宋是老中医的那个宋,李是李家的那个李。”展文柏解释说:“我也弄不清他们找你做什么,好像是问一些事情吧,也许是医学上的问题。”

“最近事情比较多。有时间会去看看的。”苏杭以为是来看病的,便随口应下。

展文柏点点头,算是了了一件心事,随后他又想起来其它的,便说:“还有,归来轩已经不用关门了,你还是早点继续营业吧,那群酒鬼和老娘们快把我烦死了。”

“哦?”他不说,苏杭倒差点忘记自己的诊所被人查封过。

展文柏好奇的低声问:“你和李思源有过节?那小子初来乍到,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诊所给查了。要不是李老出面把他训的直耷拉脑袋。这件事可不容易办。毕竟那家伙是京城李家的人,整个环安城都是他们的。不过你不用担心了,听李老说,那小子已经滚蛋回京城了。李家会换一个人来,你们的事情就算了结。”

李家苏杭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记得当初和宋语婧在咖啡馆谈话的时候,那个闯进来的年轻人就姓李。后来,还在珠宝店见过。想来如果李家有谁和自己有直接矛盾的话,就只有这人了。

没有解释这件事的打算,苏杭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过节,可能是误会吧。既然不用再关门,那我明天会找个时间去看看。”

“对了,闫雪”展文柏犹豫了下,又问:“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比较私人,展文柏已经做好苏杭不高兴的心理准备。但为了邓佳怡,他还是想冒次险。

苏杭沉默几秒,然后说:“一个需要我照顾的女人。”

“女朋友?未来老婆?”展文柏有些急切的问。

苏杭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展文柏为什么对这个问题如此关心。难道,他对闫雪有意思?任何男人喜欢或爱上闫雪。苏杭都不觉得意外。那个女人的天生魅惑力,是男人们很难抵挡的。接触时间越长,感受的就越深。

见苏杭一脸古怪的表情,展文柏立刻明白他误会了,连忙说:“我可不是为了自己问的。而是帮佳怡。那丫头知道闫雪是你的女人后,哭的稀里哗啦,好几天都没吃饭。所以我才想着问清楚,如果你真有女人了,也好让她死心。”

想到生日会后。邓佳怡莫名其妙跑过来咬自己一口,还说“恨”这个字。那时苏杭不明白她恨什么,现在却明白了。

原来,她知道闫雪。

可这丫头心眼也太小了吧,就算闫雪和自己认识,也不能代表什么,需要用恨这么强烈的字眼吗。

“闫雪不是我的女人,我们”想了想,苏杭说:“我救了她,然后又生了一些事情,有一个男人希望我能照顾她们母女俩。”

“原来如此”展文柏脸上浮现出喜色,如果闫雪和苏杭没什么亲密关系,那邓佳怡还是有机会的。不过,那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他可是从唐振中手里看过照片的,里面闫雪和苏杭的亲密显而易见。

对于照片,苏杭一脸茫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偷拍的事情。

见到他这样的表情,展文柏立刻明白过来,有人在暗处针对苏杭。其实他早有怀疑,那么私密的照片。明显是偷拍,一般人不可能费那么大力气去做这件事。看样子,苏杭得罪的人,可不只是李思源一个。

得知自己和闫雪的相处,被人偷拍过。苏杭很容易就想到了张总。如果有人想对付自己,那么张总应该是最有可能的。而且他对闫雪,对陈志达都非常了解,显然出租屋周围布有眼线。不过很可惜,他惹错了人,以至于死的凄惨无比。

对于和闫雪的关系,苏杭想的不是很清楚。他知道自己的一点点动摇,很大程度是因为闫雪的魅惑力,以及对母女俩的同情。虽然有客观原因,但动摇就是动摇了。他不会去否认。只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能放下过去。

无论闫雪还是邓佳怡,都有让人喜爱的一面,但苏杭还不能接受任何一人。

因此,他没有向展文柏解释太多。也许有些误会,是应该存在的,这样才不会让那么多人都苦恼。

和展文柏聊了几句后,两人就此分开。临走前,展文柏不忘大声喊:“一定要给手机充电!”

见周围同学都投来目光,苏杭苦笑一声,对还站在轿车旁不肯走的展文柏说:“知道了,不会忘的。”

第二天,苏杭中午放学的时候去了趟出租屋,却现闫雪母女不在。他心里一跳,连忙出门寻找,却意外的看到,归来轩已经开门了,门口围的都是人。那些已经将近一周没抽签的人,急的向热锅上的蚂蚁。

自从归来轩关门,他们每天的乐趣就少了一样,再也不能拿着解酒药出去炫耀,也没了气血丹去支撑花天酒地。

直到如今,看到归来轩开门,他们忽然现不知不觉中,这家神奇的小诊所,已经在自己等人心里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

尤其是那些女人们,付慧敏等人靠着天时地利人和,早早的买了不少药泥。现在皮肤嫩的像小姑娘,可把认识的人给羡慕死了。如今围在归来轩周围的,有一大半都是女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比购物的疯狂,女人绝对要碾压男人。

而且今天开门,闫雪还带来了经过清灵阵净化的灵气水。知晓这些装在瓶子里的水同样有美颜效果,每天限量二十瓶后,女人们几乎要疯了。

闫雪用自己的亲身体验告诉她们。只要坚持用这种水洗漱,就算不用药泥,也可以达到一样的效果。当然了,和药泥相比,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即便如此,依然遭到热捧。二十瓶灵气水,每瓶一千块,凡是中签的人,毫不犹豫就掏钱买下来。

“你们这些臭男人买这干什么啊!”一个没抽到签的中年女性看着那些也等着排队买灵气水的男人们抱怨。

“男人也要保养啊,再说了就算自己不用。也可以送老婆。”有男人说。

“我看你是送小三吧,看这脸上的挠痕,后院失火了?”有熟悉的人开玩笑说。

“去去去,闫小姐在呢,别乱说话。影响我形象。”那人义正言辞的说:“我只不过看一些女人很孤独,所以给她们一些温暖而已。”

“呸!”一群女人齐声唾弃。

看着眼前热闹的一幕,闫雪微微一笑,心里的悲痛,似乎被冲散了一些。

这时,一名已经轮到的女人,先是抽了签。现没中后,却没离开,而是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名片。

旁边有人看到后,立刻说:“没用的,归来轩的规矩是亲自抽签,没人有时间通知你。”

那女人很年轻,妆容精致,笑着说:“我不是想让闫小姐通知,而是作为环雅集团美容分公司的代表,想和闫小姐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美容公司,合作?”闫雪听过环雅集团,那是一个靠连锁美容院家的企业,如今已经涉足服装,健身,婚庆等多个领域。虽然在全国算不上太靠前,但在环安城,也算很顶尖了。

“归来轩提供产品,我们负责推广宣传,销售,相信可以打造出国内一流的美容产品!”那年轻女人说。

归来轩的美颜药泥效果惊人,被这种公司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情,所以闫雪没有太过惊讶。接过名片后,她放在桌子上,然后很有礼貌的说:“不好意思,医生现在不在,这件事我不能做主。”

“没关系,这次只是先来见闫小姐一面,看到那么完美的容颜,我已经放下心里所有的担忧。”那年轻女人笑着说:“至于合作的事情,确实应该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谈。”

闫雪点点头,指了指后面长龙般的队伍,说:“那么”

那年轻女人是个识趣的人,立刻离开了队伍让位。旁边一群人都看着桌子上的名片,并非对环雅有多看重,而是想着如果归来轩愿意答应这种合作,那么解酒药和气血丹是不是也可以用类似的方式获取?

想到这,一些和药业相关的生意人,开始转起了眼珠子。

128.宋家的困境

很多人都在抽签时主动递来名片,言明自己也可以帮助推广宣传。闫雪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反对。归来轩是苏杭的,她没有权力决定任何事情。

站在马路上的苏杭,静静看着这一切,许久后,他悄然离开。

屋子里端坐的闫雪,抬起眼皮看了看外面,那动人的美目中,闪过一丝复杂之情。

归来轩的火爆,在重新开业后,几乎达到了一个顶峰。停业一周以来,这里的所有都被人传了出去。现在不光是环安城,连隔壁几个城市的人,也有不少人知晓。着其中,董浩强的父亲董志远就是其中一位。

从环安城灰头土脸的回去后,董浩强直接住进了医院。苏杭下手不轻,那手筋被断的干干净净。虽然经过及时接驳,却依然会影响到后半生。得知儿子被人砍了手,董志远的心里一跳。

自己儿子什么样,他一清二楚。但生意太忙,没时间管,也不太小管。

妻子因难产去世,对这个儿子,他自觉有太多的愧疚。所以一直是听任自由,只要不把天捅破,他都能原谅。可这一次,事情似乎有些严重。

从那些同行的年轻人口中,董志远知道环安城有一个年轻人,可以挥出看不清的剑光,可以用无法理解的手段拆掉一把手枪。这让董志远充满了警惕,作为安南市有数的富豪之一,他明白这个世界卧虎藏龙。有一些人也许看起来普通,却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

所以他很明智的没有想着立刻去报仇,而是先请人去调查了苏杭的底细。

仅仅唐氏集团救星这一个身份,就让董志远眼皮直跳。虽然他身价不菲,但与唐氏相比,还是相差甚远。再加上如今钢材市场不景气,就算有政府补贴,也是日落西山。如今政府正筹划着把地方企业合并成一个大企业,由国家牵头,强行整合这个市场。

董志远自知以自己的身份,不太可能在这次重组中占太重要的地位。他已经做好打算,一旦合并启动,就拿着钱退隐养老。反正存款已经足够无忧的生活几辈子,就算吃银行利息也花不完。

在这种时期,董志远也不想节外生枝了,反而庆幸自己即将退下的时候,有人能够给董浩强一个难忘的教训。

希望这个教训,能让他有所收敛。

不过毕竟是亲生儿子,董志远还是很心疼的。听人说环安城有一位神医,专治疑难杂症。董志远想着,手筋萎缩应该也算疑难杂症吧?虽然没报太大希望,但他还是决定带董浩强去试一试。

傍晚时分,归来轩恢复了清静。闫雪很准时的在六点关门,展文柏站在她旁边,说:“事情就是这样,佳怡因为你和苏杭起了误会,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

听着展文柏的话语,闫雪心里有些紧。她没见过邓佳怡,但身为唐氏集团的小公主,父母资产十数亿,又年轻,又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完美的女孩子,也喜欢上了苏杭?

虽然对自身容貌很有自信,可闫雪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更何况,陈志达的死去,让她对爱情有些迷茫。

明白了展文柏特意留下的目的,闫雪叹口气,说:“好吧,你把她约出来,我会把事情说清楚的。”

“那太好了!”展文柏很是高兴,他故意忽视了闫雪脸上的哀愁。看得出,这个女人对苏杭也是有些意思的。但既然两人没捅破,展文柏自然更希望邓佳怡能抢先一步。

人都是自私的,他愿意和闫雪做朋友,却没忘记谁才是最亲近的人。

一旁的妍妍嘟着嘴,闷不吭声的踢了展文柏一脚。低头见小丫头一脸不乐意,展文柏微微一怔,问:“怎么了?”

“你是坏人!”妍妍闷声说。

“不要闹。”闫雪把她抱起来,对展文柏说了声抱歉,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母女俩离开的背影,展文柏有一些愧疚。这样对她,似乎不太好,听苏杭说,母女俩的命运已经足够坎坷了,自己却还要在她们身上多撒一把盐。只是,想到哭成泪人的邓佳怡,展文柏不得不坚定自己的信念。

他没有错,在爱情上,总有人要受伤。

走在路上,妍妍抱着闫雪的脖子,问:“妈妈,天使会和爸爸一样离开我们吗?”

闫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明白在妍妍心里,苏杭是和陈志达一样重要的角色。也许这个小丫头,还没有分清天使和爸爸有什么区别。她只是单纯的认为,爸爸没了,那么应该把天使留下才对。

放弃回答这个问题,闫雪反问:“想上学吗?”

上学?妍妍眼里亮起一点点光芒,小孩子的内心很简单。她也许会痛哭,但总是比大人更容易忘记痛苦。

感受着手臂不断酸,闫雪想着女儿长大了,应该去上学了。她会活的很好,直到长大,嫁人,生子,过着自己无福享受的幸福生活。

南粤,宋家的日子如今很不好过。

苏氏与李家达成了和解,虽然出乎意料,却又理所当然。缓过来气的苏氏,开始收回自己的地盘和产业。而曾经的联姻盟友,却在关键时刻抽调资金捅了一刀的宋家,自然成了他们的心头之恨。

哪怕已经万念俱灰的苏长空,依然没有忘记这件事。

在苏氏的压力下,南粤各大家族,都在和宋家做对。抬价,压价,各种使坏。短短一周,宋家在生意场上寸步难进,走到哪都遭人白眼。

没人喜欢一个会临阵逃脱不靠谱的盟友,这样的家族就算展的再快,也只会被唾弃。若不是宋家的大部分经济力量都在国外,必然会遭受重创。

艰难度日的宋家,开始懊悔当初的行为。如果他们能再坚持一段时间,能不暗中抽走那笔钱,能不放弃联姻……

如今的苏氏,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沦落为李家的附庸,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是京城家族。而且有了李家这棵大树,在许多事情上,都有人愿意给他们几分面子。可以想象,苏氏在经过这次打击后,却因祸得福,应该会比之前更好。

为了缓和双方的关系,宋家家主亲自带着一张巨额支票去了京城,结果,连苏家的门都没进就被人赶出去了。

苏长空站在老宅门口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苏氏已经够丢人,不想再多丢人了。”

是了,用最有前途的嫡系子弟换取了李家的让步,这确实很丢人。如果他们再因为钱,接纳宋家这个“反骨仔”,那就真的没脸呆在京城了。

就算从前说的,苏氏就算落魄了,却依然有着自己的傲气。

狼狈的宋家家主,只好失望的回到南粤。他很有战略眼光,否则也不能把宋家展的这么好。可是目前的情况,就算诸葛再世,也没有上上策可出。

向来自信的宋语婧,也变得不那么精神。就算表面看起来依然风采照人,可谁都看得出,她心情很不好。

因为环安城的属下传回了几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和她带回南粤一模一样的极品茶叶,拍出了千万天价,名动环安!

第二个消息,茶叶是从一个叫归来轩的小诊所流出的,这家不过几十平方的私人诊所拥有数种神奇药剂,引得环安城富豪争相购买,引以为傲。而坐镇诊所的神秘年轻人,拥有难以想象的高医术,连那位经常接触国级,部级官员的宋老先生都极其认可。

第三个消息,归来轩被查封数日,宋老先生,李家那位老人跑去某座私人别墅骂了一通。骂完后,归来轩的封条被摘下。根据可靠消息,住在私人别墅里的人,是刚刚调来李家掌管环安城大权的年轻一代李思源。但如今他已经因为这件事,被赶回了李家。环安城的幕后掌控者,将会重新换人。

如果说前面两个消息,只是在告诉宋语婧,某个年轻男人并不是很缺钱,同时也不仅仅会雕刻。

那么第三个消息,就让这位南粤女强人有些失魂落魄了。那位让李家动怒,差点把苏氏都连根拔起的老人,竟然因为归来轩被查封亲自出面?而李思源,也因为这件事被调走了?

倘若属下没有撒谎,那这件事充分说明某人在李老心目中,占据了十分重要的地位!

可是为什么呢?就算他会雕刻,会医术,有点举世难寻的好茶,这是让李老不给嫡系子孙面子的理由吗?

等一等,医术……

宋语婧忽然心里一动,想到李老被刺伤后,之所以能够抢救过来,是因为被神秘人用一种失传的针法止住血液流失。否则的话,老人家早就嗝屁了。

针法……医术……

难道……

宋语婧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她想到了,也许苏杭就是救了李老一命的神秘人!

只有这个理由,才值得那位老人因为归来轩大雷霆!

129.李家奇女子

他救了李老,就是李家的恩人,而他又是苏氏子弟

宋语婧捂着额头,很想拿棍子把自己打晕过去一向精明的她,为什么会放过这样的资源?想到在民政局前当着苏杭的面把离婚证给烧了,还留下六百万支票,如此带有侮辱和藐视味道的行为,恐怕已经把人得罪到死吧。

宋家对苏氏落井下石,而她则“抛弃”了苏杭。可以说,整个宋家在这件事情上,完完全全走错了方向。

轻咬着嘴唇,宋语婧甚至在想,要不要回去找苏杭复合?可那个男人似乎不是很容易说话的人,在自尊心被强烈打击后,还愿意接受自己吗?而且,真的要不顾廉耻的走回头路?

但苏氏的态度很强硬,绝不接受宋家的道歉。

如果宋家还想在南粤生存下去,就必须解开这个疙瘩。要做成这件事。除了先和苏杭搭上关系,似乎没别的好办法了。

当初苏氏被李家打压的时候,苏杭毫不知情。那时候宋语婧就知道,苏氏并不重视这个人。当然了,她自己也是一样。但现在,她比苏氏更早的知道苏杭已经和李老有所牵扯。只要李老一句话,整个李家都会感激他,这样一个筹码,足以令任何人心动。

能够把握住苏杭,就等于靠上了半个李家。看在李家的面子上,苏氏应该不会太为难宋家了。

握了握那白嫩的手掌,宋语婧站起来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容貌。身材均为上上等的年轻女子,她微微一笑。

有了明确的方向,人就可以走的更稳。宋语婧已经决定,回到环安和苏杭复婚。她相信,以自己的条件,只要稍微放低一些架子。苏杭这个庶出子弟不会拒绝的。就算只是想玩弄她,以报复先前被“抛弃”,这也算一种成功!

只要能够解决宋家的困境,宋语婧愿意牺牲一切,哪怕自己从未被男人碰过的身子!

纯洁对别的女人来说,是荣耀的象征。但对宋语婧来说。只是很珍贵的筹码,可以卖给男人们一个好价钱。

然而这个精明的女人并不知道,此时的苏杭正被另一个女人骚扰着。

从归来轩回来的路上,一辆火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了他身前。车头离的很近,抬腿就能碰到。刺耳的刹车声,以及轮胎剧烈摩擦散出的橡胶味,让他微微皱眉。看着这辆直接冲上人行道的高级跑车,苏杭很清楚对方不是无意,而是冲他来的。

因为车门打开后,一个戴着墨镜和大耳环,画着浓妆的女人走下来。她穿的很好,红色紧身上衣,将胸前的高耸凸显的淋漓尽致。而下身的黑色皮裤,则显出了两条修长的美腿。这个身高起码在一米七以上的女子,还穿了高跟鞋,这让她看起来,比苏杭还要高上一丁点。

“哒哒哒”的声音传入耳中,闻着对方身上传来的香味,苏杭眉头微皱。他不喜欢这种人造香水,很刺鼻,和灵气的清新截然相反。

很快,那女人走到跟前,她没有摘下墨镜,就站在距离苏杭不过十几厘米的地方。高耸之处。几乎要贴上苏杭的胸膛。那呼之欲出的诱惑,令人很难把持的住。换成别人,或许会自然的把视野下移,好好观赏那山峦迭起的风光。

但苏杭没有,他只看着对方,目不斜视。

两人都没有说话。风悄悄的吹着,卷着落叶从旁边经过,好似不敢打扰他们。

和苏杭的当然相比,那女人的气质,更像能把控一切的狮子。即便站着不说话,依然很容易让人感受到压力。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比宋语婧更强势的女人。

见苏杭始终与自己对望,没有任何胆怯的意思,那女人忽然笑了声:“有点意思,难怪连思源那孩子都吃亏了。”

李家的人?苏杭下意识做出了判断,难怪会来找自己的不快活。

这时,鼻尖传来的香味更浓。苏杭眉头皱的更紧,因为那女人已经凑了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向他的下巴:“仔细看看,似乎还很有男人味呢。”

苏杭并不喜欢被人占便宜,哪怕是一个可能很漂亮的女人。他微微后撤了一步,躲开对方的手指,说:“如果你想见识男人味,可以去健身房,味道很浓。”

“呵呵,脾气还不小。”那女人笑起来,然后摇摇头,说:“可惜姐姐今天很忙,没功夫搭理你。不过今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记住,我叫李乐乐,寻欢作乐的乐。”

苏杭没有回应,像在看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李乐乐,李家年轻一代的大姐大。整个京城。也许有很多年轻人不知道苏长空是谁,不知道李思源是谁,但提起李乐乐,大部分人都知晓。

因为,这是一个奇女子。

她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酒吧找人拼酒。赢了。她会很高兴的掏钱替人付账。输了,便会带人去宾馆。

最初许多人以为,这是天降艳福,因为那双迷人的大长腿,在灯光和酒精的刺激下,总是那么容易勾起人的欲望。然而,每一个和李乐乐去过宾馆的人,就再也不和她喝酒了。被问起那一夜,也都支支吾吾不肯说。

后来,有一人实在被问急了,才告诉别人,那一夜他虽然和李乐乐去了宾馆。也摸黑爬上床了。但等快活一番再开灯时,却现身下是某种仿真男性用品

有一个人肯说,就有第二个开口。可那人却说,自己没和男性用品春风一度,而是看到了一个失足妇女

最奇葩的一个人,开灯后现。身旁躺着一个黑人而且是男的。

从那以后,认识李乐乐的人,都知道她喜欢以这种方式耍弄男人。时间长了,她一去酒吧,那些原本还色迷迷的男人,立刻醒了酒,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到最后,京城的几家大酒吧实在受不了,直接把李乐乐列为了本世纪最不受欢迎的黑名单!

这样的事情,连李家也没办法为她出头。

除了这种恶趣味外,她的性格很备受瞩目。也许因为是李家的背景,从小嚣张惯了,又或者是狮子座,她非常的强势。

在这个女人的世界里,她可以对别人说任何字,但别人只能对她说一个字:“好!”

穿任何衣服,都好看,画什么妆。也好看,养条京巴,都得让人说比藏獒凶猛。

如果对她摇头拒绝,那么你的末日要来了。不是无缘无故被人套麻袋扔进水沟,就是被一群小混混拿着彩漆喷成傻比。她不喜欢伤人,但所做的事情。却让人内心要崩溃。

有李家在背后撑着,没人敢报复。但这种性格,也没太多人愿意和她做朋友。

如今的京城,她的大名可以拿来吓唬混混,一般的官员听到了都要吐苦胆水。年龄已经过了二十八岁,却没人敢娶。偏偏如今掌权的二老爷。对她最为宠爱,说性子最像自己。李家也实在没了办法,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你能把她怎么办?

恰好李思源因为归来轩的事情被李老赶走,李家人一商量,干脆把她打来这。有李老坐镇,想必可以稍微收敛一点。

当然了,眼不见为净是最重要的。至于李老会不会气的回去住院,他们就没精力关心了。

京城没人可以玩,换个环境也不错。而且听李思源说,在环安吃了一个年轻人的亏,这让李乐乐更感兴趣了。敢让李家的人丢面子?她很想知道,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样。

如今,她见到了。

长的还算不错,胆量也可以,比那些一无是处的二代子弟好多了。但她没从这个年轻男人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这让乐趣稍微减了些。

比起弱者,李乐乐更喜欢和那些自认强大的人。因为征服强者,把他们再变成弱者,这才有成就感嘛。

手指放在娇艳的红唇上,对着苏杭轻轻做出一个飞吻的动作,看着对方那更加僵硬的脸,李乐乐开心的笑起来。她转身上了车,用力按了下喇叭,说:“小弟弟,下次见。”

苏杭特别想对她说:“滚!”

跑车动,带着震耳欲聋的气浪声离开。看着那在车道里如入无人之境,横冲直撞,显得引起交通事故的红色跑车,苏杭无奈的摇摇头。

不管李乐乐也好,李不乐也好,他都不会太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如果也要放在心上,那心胸一定会变得狭窄。

红色跑车,几分钟后抵达李思源之前住的别墅。那里已经有很多人等候,包括本地产业的负责人,政府高层,佣人等等。下了车,李乐乐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直接走入别墅。

环视了别墅内一眼,红唇轻启:“三个小时内,所有东西换一遍。另外,近期环安城的所有事情,一切资料,两个小时内交给我。”

声音不大,却十分冷漠,更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力。周围一圈人额头微微冒汗,连忙点头应声。

130.闫雪与邓佳怡的会面

不同于苏杭面前那般诱人的红颜祸水,在这些人面前,李乐乐表现的很强势。无论言语还是气势,都像站在高处俯瞰。在她眼里,没有拒绝,也没有做不到。说了,你就要完成!

这就是李乐乐,一个有着双面性的奇女子。

她绝非外人看到的那样不堪,如果只是这样简单,现任家主又怎么会对她百般溺爱?强,却不失智慧,那么偶尔恶作剧,也无伤大雅。一个擅于自我调节的人,才能拥有足够的理智。

所有人都忙了起来,别墅里的东西。全部被搬了出去。新家具,则被搬进来重新摆放。

两个小时后,坐在沙上的李乐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子里,泡着苏杭的低等灵茶。那香气,令旁边拿着资料等待的人忍不住咽口水。最让他眼睛直的是,一滴茶水顺着李乐乐的嘴角滴下,落在了那深凹的锁骨旁,又顺着锁骨,流入了红色紧身衣内。

想到茶水可能会经过的地方。那男人又咽了咽口水。

“看清楚了吗?”

男人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却现李乐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男人身子一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并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李乐乐接过资料。一边翻看着,一边问:“喜欢看吗?有没有觉得我身材特别好?”

听着这充满诱惑性的话语,那男人喉结上下攒动一些,感觉口舌有些干。

“好,好看”男人有些结巴的回答说。

李乐乐笑起来。那样的迷人,好似一朵娇艳的花朵。在男人眼睛直的时候,她笑起来:“脑子里要牢牢记住哦,因为,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男人楞了下,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却见李乐乐脸色猛地一变,从笑容满面成了阴云密布:“我说过,是环安城的所有事情。但是,归来轩的呢?只有两页?这样敷衍了事的人,李家不需要,滚!”

男人额头冒出汗珠,作为本地产业的负责人,他已经尽力搜集所有的资料。归来轩虽然卖过天价茶,又有神奇的药丸,但对李家来说,这算不上什么大事。比这更离谱的事情,他们也经历过很多。

这位负责人知道苏杭的存在,也知道他是环大的学生,但归来轩和苏杭的关系,整个环安城知晓的人都不多。没有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扑朔迷离。如此一来,关于归来轩的资料,自然会少很多。

可那男人并不明白自己错在哪,他自认已经搜集的足够全面。就算眼前这位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强势。也不能平白无故就把他给撤了。为李家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啊,他有权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李乐乐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否则的话,也不会让那么多人觉得她不可理喻了。

最终。这名负责人在愤怒的呐喊中,被保镖捂着嘴巴拖了出去。李乐乐哼了声,对旁边满头大汗的几个人说:“我在环安一天,你们都要打起精神!办好了,是你们的本份,因为李家已经给了你们足够多的好处。但办不好,吃了的,也要给我吐出来!”

几个比她年龄大上一辈的人,纷纷点头应声。连那些京城大人物都收拾不了的奇女子,他们是绝不敢惹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苏杭每天依然按部就班的生活。他的左腿,如今也扎了玉针,封住穴位。几天下来,灵气使得这条腿重若千斤,很是不便。连刘夏辉他们都看出了一样异样,问是不是摔到了?

苏杭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顺着他们的话点头。

闫雪这两天也打来电话,说有好几家美容公司和药企都来寻求合作,想问问他该怎么回应。

对于这种合作,苏杭是有想法的。只是归来轩的药之所以神奇。是因为混了他的灵血。如果批量生产,哪怕他把自己剁成肉酱,也不够卖的。所以就算合作,也不可能拿出同样效果的药。

唯一的方法,就是改变药方。尽可能提升药效,达成量产的可能。也许比不上真正的药丸,但成本降低,价格也可以降低。能让普通大众接受的东西,才能卖的好。

周五放学后,苏杭离开学校,去了趟中药店,买回很多药材。他已经在原先药方的基础上,进行了二次推演,得到几个不错的方子。打算晚上熬出来试一试。

让他意外的是,直到七点多,闫雪母女俩依然没有回来。按照正常的时间,她们俩理应关了门回到这里才对。

苏杭并不知道,此刻的闫雪。正坐在一家茶馆里。而她的对面,坐着一个有些局促的年轻女孩。她不是别人,正是被展文柏喊来的邓佳怡。

得知今天要和苏杭的“女人”见面,邓佳怡其实是不想来的。可展文柏说,那些照片只是个误会,如果她去了,一切疑问都会被解开。出自对展文柏的信任,也有对闫雪的好奇,邓佳怡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来了。

看着那个样貌不比自己差,却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女孩,闫雪心里微微叹息。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孩,才能配得上苏杭吧。

闫雪的美貌,同样令邓佳怡吃惊。她觉得这个女人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美。而且比自己多了一股成熟的韵味。虽然未经人事,但邓佳怡依然明白很多男人更喜欢成熟的女人。青涩的苹果,不是每个人都爱啃的。

看了看坐在那喝了口茶,又忍不住吐回杯子里的小女孩,邓佳怡嘴里有些苦。

真的是误会吗?

“你喜欢苏杭?”询问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抬头看了眼闫雪,邓佳怡明白这是在问自己。被一个“情敌”当面问出这样的问题,实在令人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只好沉默着不做声。

闫雪自然能看出这女孩的心思,知道不说不代表否认。只是不想示弱而已。她微微摇头,说:“你不要误会,我和苏杭之间,没有什么深层关系。如果非要说有关系的话,那么他是我们母女俩的救命恩人。”

“是吗”邓佳怡看着她,说:“但如果只是救命恩人,需要亲吻他的脸颊,还穿着浴袍从后面抱住他吗。”

虽然早已从展文柏口中听说了这些照片,但如今被邓佳怡重新提起,闫雪也不禁面色微红。不仅仅因为害羞,更觉得这些事被邓佳怡知道,自己就好像被人捉奸在床一样。

可她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继续隐瞒,便说:“我承认,之前确实对苏杭有些不一样。但他和我都明白,这只是感激和崇拜引的盲目,我们始终没有跨越雷池半步。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应该怀疑他。因为,苏杭不是个会欺骗女人的人。”

“你怎么能确定他不会骗人?”邓佳怡说,她记得有句话叫,男人不偷腥,和猫不吃鱼一样无厘头。

“如果他愿意骗人,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闫雪一脸平静的说。

这话让邓佳怡心里有些堵的慌,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苏杭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的,如果不是他,也许我已经被几个混混一起侮辱了。所以为了感激他,我愿意付出所有,包括自己的身体。”闫雪眼中露出回忆之色,说:“但他拒绝了。他告诉我,自己心里有一个始终无法忘记的影子。之所以帮我,也是因为我的遭遇,和他心底的那个影子很像。但他不会想着从我身上获取什么利益,他说,那样对我不公平。就算哪天他真的想要,也一定是因为爱才会要。否则的话。一根手指都不会动。”

邓佳怡听的有些愣神,看着眼前这个美貌绝伦的成熟女性,很是不敢置信。

闫雪的魅惑力,连她都能感受的到。这样的女人,是天生尤物,哪个男人不希望拥有?可她自己送上门,却被苏杭拒绝?

看出邓佳怡的怀疑,闫雪伸手搂着对茶水一脸嫌弃的妍妍,声音中带着悲伤的味道:“不久前,我已经决定和前夫复合。但在一周前,他死了。这里面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太详细,只能说一句,不要在男女的事情上怀疑苏杭。如果他真的爱上你,就一定不会背叛你。他是个好男人,如果你选择放弃,我想未来会有很多女人感到庆幸。”

看着闫雪那红的眼眶,邓佳怡本能的感觉到,对方没有说谎。这种悲伤,不是能轻易装出来的。如果能,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

而且,妍妍的眼里,也同样流露出悲伤。母女俩近乎一致的神情,让邓佳怡没办法再去怀疑。

她沉默几秒,然后低声说:“对不起”

闫雪摇摇头,说:“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但是对苏杭,你应该道歉。他可能不是一个喜欢表达的人,或者说,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告诉别人。我不知道他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有着多少无人能解的秘密。但对爱情,他绝对是专一的!”

131.要反抗吗

看着闫雪那认真的表情,邓佳怡有些愣神。她能看出,闫雪是喜欢苏杭的。至于要和前夫复合,可能那只是她的其中一个选择,不能代表其它事情。如果换成自己,就算不要,可能也不会那么大度的送给“情敌”。

对于闫雪的宽阔心胸,邓佳怡感到了佩服。她相信这样一个女人,是不会撒谎的,最起码在爱情上不会。

这么说来。和苏杭之间真的是误会?

想起自己狠狠咬的那一口,嘴巴里还隐约残留着鲜血的味道。邓佳怡懊恼的端起茶杯,那个笨蛋,为什么不吭声。他难道不知道女孩子都很心软,哪怕露出一点点痛苦的表情,自己也会立刻松口吗。

苏杭的面色越是平静,当时的邓佳怡就越愤怒。现在想想,自己或许咬的太狠了点。

茶馆里上等的铁观音入口,邓佳怡立刻又吐了出来。这真是三百多一壶的茶?怎么喝着好像树叶一样干涩!

苏杭送给唐振中很多茶叶,时不时就跑去蹭茶的邓佳怡,早已习惯了低等灵茶的味道。手中这一杯虽然价格不算太低,但与低等灵茶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

失去了喝茶的兴趣,她把杯子放下,轻声问:“难道你不怕再也得不到他了吗?我不会愿意和别人分享男人的。”

看着眼前这女孩认真又倔强的样子。闫雪微微一笑,说:“我也不喜欢和别人分享,所以你不用怕。”

邓佳怡嗯了一声,她转头看向头已经齐耳,早早显出美人胚子的妍妍,说:“小妹妹,你叫什么?”

妍妍靠在闫雪怀里,盯着邓佳怡看了半晌,然后才撇嘴说:“阿姨,我叫妍妍。”

阿姨邓佳怡眼皮子跳了跳。她看得出,这丫头是故意喊阿姨的。否则的话,也不会看到她脸色变化后,露出得逞的表情。

“姐姐带你去看金鱼好么?”邓佳怡问。

“阿姨,妍妍不喜欢看金鱼。”妍妍回答说。

“那姐姐给你买糖果吃呢?”

“阿姨,小孩子不能吃糖果的,会长蛀牙。”

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在那进行着毫无营养的话语,而她们谈话的重点,始终保持在姐姐和阿姨的身份上。

直到八点多钟,邓佳怡终于明白不太可能把这鬼灵精诱拐到自己的阵营,只好放弃这个打算。虽然很喜欢妍妍这种可爱的小女孩,但总被人喊阿姨,还是让她很不舒坦。

见邓佳怡有结束谈话的意思,闫雪拉着妍妍,很有礼貌的和她告别,然后推开店门离开。

从玻璃门看着母女俩缓缓离去,邓佳怡低下头,手指在茶壶把上无意识的摩擦。她在想,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误会,那么自己应该怎么跟苏杭和解?

当面道歉?会不会太丢人了

回到出租屋的闫雪。进屋前就闻到了药味。心跳不自禁的加快,她努力保持着镇定,掏出钥匙开门。

进入屋子,转头就看见苏杭在厨房查看药罐。妍妍没她那么多复杂的想法,高兴的跑过去抱住苏杭。大声喊:“天使来啦!”

苏杭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然后回头看了眼闫雪,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的声音很自然,让闫雪不由自主想起当年自己也很多次扶着醉醺醺回来的陈志达,关心又责备的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相似的画面。相似的话语,但物是人非。

微微摇头,把过去的回忆暂时抛开,她轻声解释说:“我和邓佳怡见面了。”

苏杭微微一怔,邓佳怡?他很确定,闫雪不认识邓佳怡,甚至不太可能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女孩。但闫雪的表情告诉他,这是真的。

“你们为什么见面?”不知道为什么,苏杭忽然觉得心里无法完全平静。

“展文柏说她因为我产生了误会,为了能让你们的关系恢复如初,我和她见面说清楚。”闫雪回答说。

苏杭沉默许久,然后说:“我和她的关系,是校友。她喜欢我,但”

“妍妍,该洗澡了。”闫雪忽然招招手,接着抱起小丫头向卫生间走去。

她没有听苏杭说什么,而苏杭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听着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水声,他叹息一声,转身把已经熬干的药泥从罐子里舀出来。

捻起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感受到药力不断融入体内。苏杭微微摇头。虽然有效果,但还是差了点。连正常气血丹五分之一的效果都达不到。这样的药放出去,怕是会砸了归来轩的招牌。

实际上,就算只有五分之一的效果,也足够惊人了。苏杭没有这一行的经验。高估了普通人的期望值。

把“失败”的药泥倒进垃圾桶,默默思索了一会药方。抬头时,钟表已经指向午夜九点半。今晚肯定没办法再继续改良药材了,只能等下一次机会。

卫生间里的水声依然未绝,从那磨砂玻璃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在晃动。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供桌上的那张遗照,照片里的男人,像在看着他。苏杭摇摇头,弯腰把垃圾袋从桶里提起来。冲卫生间说:“我走了。”

卫生间里一如既往的没有传来任何回应,早已习惯这对母女刻意的忽略态度,苏杭提着垃圾开门离去。

等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十点钟。让苏杭意外的是,他在男生宿舍楼下看到了邓佳怡。

这姑娘于灯下踱着步子。脸上带着很明显的犹豫之色。一会抬头看宿舍楼,一会又想转身离开。见她这么纠结,苏杭只好走过去,问:“你在这做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邓佳怡吓了一跳。回头看清是苏杭后。她才松了口气。只是,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邓佳怡不由的红了脸。她低下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想见你,说对不起”

“我听到了。”苏杭说。

“啊!”邓佳怡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却冷不防被自己绊住,直挺挺的向前摔过去。

苏杭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扶住,免得这丫头破了相。只是角度的问题,那抱住邓佳怡的手掌,无意中覆盖在某片柔软的高耸位置。手指的触感,让苏杭脑中勾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圆。

敏感处被触碰,邓佳怡身子一僵,随后如兔子一般从苏杭怀中跳起。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脸受惊的样子。苏杭哭笑不得,难道自己在她眼里是大灰狼吗?

不过,那份柔软,确实令人回味无穷。

见苏杭的眼睛下意识瞥向自己某个位置,邓佳怡脸色更红。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和男性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心头的小鹿四处乱撞,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看她这么慌乱,苏杭只好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扶住你”

满面绯红的邓佳怡双手抱胸,盯着苏杭看了半晌。最后终于想明白自己来这的目的。她放开手掌,羞涩却又勇敢的说:“反正我也白咬了你一口,就当是补偿了,不,不用在意”

略显结巴的语调,清楚表现出她内心的慌乱。

补偿?苏杭不由抬起手看了眼疤痕已经消失的手掌。而他这动作,直接让脸皮子薄的邓佳怡忍不住羞意,转身就走。摸就摸了,为什么还要看看自己的手,是在想究竟摸到了哪里吗?

轻轻咬着牙齿。一丝丝异样升腾,纵然羞涩万分,可心里却有无数的期待。

他会来追我吗?

会不会抱住我强吻?

天啊,如果他还要摸怎么办

要反抗吗?还是

越想越多的邓佳怡,不知不觉又被绊了一下。抬头看,却见自己已经回到了女生宿舍楼。转头看了看,哪里还有苏杭的身影。

年轻的女孩牙齿磨的直响,气愤之余,又有些庆幸。想想自己刚才脑子里飘过的种种念头,她红着脸,迅跑上了楼。

而此时的苏杭,也已经回到宿舍。刘夏辉三人从门后窜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行啊哥们,这么快就抱上了,看系花那动作,嘿嘿,是不是感觉手有余香啊?”

林东郑重的表示:“羡慕嫉妒恨!”

“好白菜终于要被猪拱了!”何庆生说。

“你们三个是特工吗,这么喜欢偷窥。”苏杭无奈的说。

一阵阵笑闹声,传出宿舍。

第二天是周六,学校放假。眼看着再过一周就放暑假了,刘夏辉三人商量着要不要在短暂的分离前“嗨”一下。他们早就想去城里的几家酒吧转悠了,听说那里美女特别多,不是喝醉了给别人机会,就是把别人灌醉给自己机会。

说起酒,苏杭也有些意动。从修真世界回来后,他从未碰过酒。想想以前快意恩仇的时候,储物空间总是酒水不断。虽说地球的酒不可能富含灵气,但总归是家乡,应该尝一尝。

不过今天要去诊所问诊,明天则去珠宝店见唐宋李三位老爷子,晚上则要去出租屋继续改良药方。算来算去,恐怕得下周才能抽出时间。

132.你值得同情

刘夏辉等人不以为意,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在乎这几天?只要苏杭答应愿意去,他们愿意等。

离开学校的时候,苏杭意外碰到了魏东升。和他一起下车的,还有上次见过的雀斑女孩。再一次看到苏杭,父女俩神情都有了变化。

魏东升从手下人那听说了苏杭的光辉战绩,看不清的剑光,直接斩断两人手筋。这样的手段,听都没听说过。他暗自庆幸之前在琴行懂得进退,没继续和苏杭为敌。

至于雀斑女孩,自从罗华出现后,她就对苏杭十分关注,还特意搜了罗华说的那部视频看。看到奥修斯和苏杭的琴艺对决,这丫头震惊无比。水平如此高的人,为什么没有进入特殊培训班?

难道说,特殊培训班的门槛,已经高到连他这样的人都进不去?

和魏东升打过招呼后,苏杭径直离去。雀斑女孩一直在犹豫着某件事,但见苏杭走的那么快,只好放下念头。

带着女孩去校务处办了转学手续,那里早已有人等待。

知道妹妹的高中同学要转学来这里,还想跟自己学琴,贾庆飞一直很不爽。自己的琴艺都学的半半拉拉,而且足足一周没见过苏杭了,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似的。若非邓佳怡说苏杭已经回校,他早就忍不住去男生宿舍楼问情况了。

待这对父女办完了手续,贾庆飞强提着精神,走过去说:“你好,我是贾庆飞,你是魏珊珊吧?”

雀斑女孩连忙点头,看着那身材高大,样貌帅气的学长,她不由红了脸。迟疑了以下,她转头对魏东升说:“爸,你先走吧,有学长带我去宿舍就行了。”

“这……”魏东升稍有犹豫,可看清女儿那异样的表情后,这才明白过来。无奈的摇摇头,他转身离开。

待魏东升走了,魏珊珊才看向贾庆飞,一脸崇敬的说:“原来你就是丽雅的哥哥,长的帅,还那么会弹琴,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你吧?”

换成以前,也许贾庆飞还有心情和她多说几句,可现在他只想着苏杭为什么还不来琴房。

听到魏珊珊的话,他随口说:“我算什么会弹琴,初学而已,比我厉害的也有。”

“学长太谦虚了。”魏珊珊看着他,脸色更红。不过,想起刚才擦肩而过的苏杭,她忍不住问:“对了学长,你认识一个叫苏杭的人吗?好像也很会弹琴。”

“苏杭?”贾庆飞立刻转过头,问:“你认识他?”

被他这严肃的表情吓到,魏珊珊楞了下,然后连忙摇头,说:“我不认识啊,但他好像和我爸爸很熟悉。当初我爸还想让他教我学琴呢,不过我拒绝了,毕竟早就答应跟着学长学琴了嘛。而且你进了培训班,他没进,肯定学长更厉害!”

“苏杭教琴被你拒绝了?”贾庆飞有些愣神的说:“你脑子没毛病吧?”

这话太不客气,把魏珊珊说的有些不知所措。而贾庆飞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不好意思,有些走神了。不过,你真的拒绝跟着苏杭学琴?”

“是,是啊……”魏珊珊本能感觉出一个天大的机缘被自己错过,虽然之前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无论为了面子,还是为了安慰自己,她都只能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就算他会弹琴,可连培训班都进不去,肯定没……”

“培训班?”贾庆飞一脸古怪的看着她,见这丫头被自己的表情吓到,便叹口气:“如果让那些家伙听说你拒绝了苏杭教琴,恐怕会真的把你当成傻子……”

“为什么?”魏珊珊一脸不解。

“你知道特殊培训班为什么明明只有十五个人,却留下一个名额不继续招生吗?而且连班长的职务,都到现在也没定下。”贾庆飞问。

魏珊珊一怔,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把她吓到了,应该不会吧……

“因为有一个人不愿意加入培训班。如果他愿意来,无论何时,培训班的大门永远向他敞开,班长的职务,也一定是他的,没有人敢抢。因为就连我们这些人下了课,都得偷偷趴在门外和窗户上,听他教别人学琴。”贾庆飞一脸同情的看着魏珊珊,说:“可是,你竟然拒绝了他,简直比彩票中五百万,却直接一把火烧掉还令人佩服。”

魏珊珊脸彻底垮了下来,贾庆飞的话,证实了她心里的猜测。

原来那个人之所以没在培训班名单内,是因为不想加入……

原来班长的职务和最后一个名额,是单独为他留下的……

我竟然拒绝跟他学琴,好像还鄙视过他的琴艺来着……

想到在珠宝街对苏杭说过的那些话,魏珊珊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贾庆飞叹息一声,说:“本来我是没太多时间的,不过看在你这么有勇气,连那个人都敢拒绝的份上,就跟着我学琴吧。最起码看到你,我心里舒服多了。”

魏珊珊欲哭无泪,这算安慰吗?

苏杭到归来轩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长龙震住了。两条队伍,一条在抽签,一条在排队等看病。这队伍长到门口都站不下,已经快把其它铺子的门给堵住了。

今天是周六,闫雪明确的表示,苏神医一定会来坐诊。得到消息的人,不远千里也要赶回来。没病心宽,有病喝茶,反正不会吃亏。

小丫头妍妍手里捧着一个盘子,里面放了很多花生和瓜子,她在人群中穿梭,脆生生的喊着:“瓜子花生啦,好吃又不贵,快来买哦!”

那可爱的样子,引得众人一阵笑。几个熟悉的顾客笑着往盘子里放下一百块,随手拿起几颗花生扔进嘴里,问:“小公主怎么也跑来卖东西了?”

“因为妍妍要上学啦,可又没有书包和铅笔盒。妈妈很辛苦,所以妍妍要自己赚钱买。”小丫头说。

“真懂事。”众人忍不住夸赞说。

看着女儿在外面兜售花生和瓜子,闫雪忍不住摇头,这丫头人小鬼大,机灵的不像话,也不知以后长大了谁才能治得住她。不过妍妍的行为,确实让她心中一暖。小丫头并没有告诉她想自己买书包的事情,开门后,才偷偷把花生和瓜子拿出来。

有这么懂事的女儿,自己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

马路边的苏杭,也笑了起来。这小丫头,真是令人惊讶。

看了一会后,他溜到后门进入诊所,然后敲了敲屏风。听到声音的闫雪,立刻拍拍手掌,说:“苏神医到了,想看病的请按顺序一个一个来。”

依然是老一套,望闻确定气色,有病的留下,没病的走人。苏杭的度很快,十分钟里,已经让队伍人数减少不少。

因为很多人都是抱着有病没病,先来看看再说的想法。毕竟没病的话,苏杭从不要钱,等于白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个世界从不缺少这种人。

真正患有重病或者疑难杂症的,只是少数。而董浩强,就是其中一位。

他的手筋虽然接上,但已经有萎缩的迹象,就算经常锻炼,也很难恢复到最初的状态。以这人的性子,自然是破罐子破摔。但董志远这次狠下心来,你不去,就给我净身出户。想去哪就去哪,可老子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董浩强不是个好儿子,但他很明白,自己无论怎么嚣张,其实都是靠父亲董志远的背景。

没有这个男人做靠山,没有那么多钱让他花天酒地,就不会有任何人害怕他。想弄死他的人多不胜数,如果董志远真的不理会,可能他一出门就被人砍死了。

为了以后还能继续嚣张跋扈,董浩强只好忍着心里对环安城的阴影,随着父亲来到这家小诊所。刚看到归来轩的时候,他还满脸不屑。屁大点地方,能有什么好医生?

可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的人赶到归来轩,等闫雪到来,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闫雪的美丽,让董浩强惊诧。这样的小地方,竟然有如此惊艳的女人。

更令他讶然的是,来归来轩的人都身价不菲。看看门口和路边停的车吧,很少有三十万以下的。百八十万的车,起码过二三十辆,简直赶得上一次上流人士聚会了。

而归来轩里价格高昂的药品,更让他无法理解。一颗小小的药丸,竟然要三千?

一瓶水也卖一千五?

限量二十瓶都遭到哄抢……

来这的人都是缺脑子吧?

很快,轮到董浩强了。他大摇大摆的坐在屏风前,转头看向闫雪,笑眯眯的说:“美女,有时间一起喝个茶吗?或者,做一些对身体有益,大家都爱做的事情。”

闫雪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仍在继续自己的事情。倒是有几个男人忍不住说:“哪来的年轻人在这口花花,脑子进水了?”

“你他吗说谁呢!”董浩强瞪着眼睛就要站起来。

这时候,屏风里传来苏杭的声音:“把手伸进来。”

133.我有心病需要医

听到这声音,董浩强身子立刻变得僵硬。他机械式的缓缓转身,看着那黄金色的屏风,脸上的嚣张快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怀疑。几个比较近的人看到他的表情,不禁幸灾乐祸的说:“让这小子胡咧咧,报应果然来的快,直接被苏神医看出毛病了。”

别人以为董浩强是怕自己得病,可他自己却知道,并不是因为这个。

黄金色的屏风很俗气,却可以阻挡住任何人窥视的目光。但董浩强的眼睛,却好似能看穿这个屏风。他看到那里坐着一个年轻人,面色平静的注视着自己。那张脸,是让自己做梦都会被吓醒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巧又碰上他,是巧合,一定是我听错了!

正在董浩强自我安慰的时候,苏杭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手不想要了?”

那淡然的语气。和一辈子都不会忘的音调,让董浩强浑身颤抖。这一次,他可以肯定,屏风后的人,绝对是砍断自己手筋的那个!

不会错!这个声音,他记得清清楚楚!

双腿有些软。他直接跌坐在椅子上,在苏杭又一次催促后,这才颤抖着把手臂伸出去。

在手指搭上脉搏的时候,董浩强身子一抖,差点神经质的跳起来。然而苏杭的手指,却像山峰一样沉重,把他压的无法起身。

过了几秒钟,苏杭把手指移开,说:“诊金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很多人都吓了一跳。连不举这种疑难病症也才收两三万,十万块,这个年轻人怕是快死了吧?

众人同情的看着他,难怪口花花没个正形,原来是得了绝症,真可怜

就连闫雪也多看了他一眼,苏杭坐诊多日,也没收过几次这么高的诊金。看来,这个人真的病很重。看在他离死不远的份上。就原谅了刚才的可耻行为吧。

一直排在董浩强后面的董志远,脸色很是难看。他已经找人打听的很清楚,没病的人,归来轩是不收钱的。而诊金的多少,关系着你的病轻重。越难治,收的就越高。看周围那些人的表情,董志远很容易猜出,十万块绝对是非常高的数额。

难道儿子真有什么不治之症?

想到这,他再忍不住,连忙问:“他得了什么病?”

苏杭没有回话,而闫雪则在旁边说:“先诊金,后给药方,这是归来轩的规矩。”

董志远没有犹豫,立刻从包里拿出一捆现金放在桌子上。闫雪拿过来,很认真的用验钞机点过,确定数额和真假后,这才敲敲屏风示意没错。

苏杭拿出笔,在纸上唰唰写下药方递出窗口,说:“手筋断过,虽然接上,却并不牢固。时日久了,整条手臂都会无力。药材用水浸泡二十分钟,放入布袋中蒸煮三个小时,然后绑在手臂上。每日三次。持续一个月即可。”

看着那写着药材名和剂量的白纸,董浩强没有去拿。他很怀疑,苏杭是不是在药材中动了手脚。也许自己敷药几天,就会全身流脓,皮肤腐烂,化成一滩烂肉。

董志远并不知道。屏风后的医生,就是斩断儿子手筋的那人。他把纸拿过来看了看,正要说话,却见董浩强疯了似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往外面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我不信!我不信!你想害死我,哈哈哈。我才不会上当!”

董志远气的脑门冒烟,对苏杭道谢后,连忙追出去。

周围人忍不住笑,说:“原来不仅手筋断了,还得了失心疯。”

“不过帮助手筋恢复,也算不上什么绝症吧,我看苏神医收十万,恐怕不只是为了诊金,而是想替闫小姐出气。”有人说。

“有可能,要是我店里也有闫小姐这样的大美女,肯定什么气都不让她受!”

听着众人的议论,闫雪瞥了屏风一眼,却无法看透那单向玻璃。

十万诊金,确实多。如他人猜想的那样,苏杭是在为闫雪出气。他早已认出了董浩强,但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没有拒绝看病。可这小子明显被教训的不够,索性让他多花点钱得了。

这样的小角色,苏杭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如果他敢来捣乱,苏杭有的是办法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

又看过几个病人后,苏杭忽然闻到一股香味。这味道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通过单向玻璃,他看到前面坐下一个女人。

很漂亮,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修长的脖颈下,是一件紧身的t恤。那乳白色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显露出令人眼睛直的上身线条。最惊人的是她的两条白得反光,漂亮到眩目的大长腿,穿着一条短裙,近乎大半露在外面,让人一见就感觉口干舌燥。

脚底穿着一双透明彩丝鞋带的玻璃凉鞋,足踝浑圆线条优美。十个脚指头上丹蔻朱红,搽着鲜艳的指甲油。

这样一个火辣身材,天使面孔的女子,让在场的很多男人都看的一阵呆。就连闫雪,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无论容貌还是身材,闫雪不会比她差多少,但两人的气质,却有很大差别。闫雪拥有十足的魅惑力,令人忍不住想要亲近。而眼前这女人,却有着十足的气场。往那一坐,她不说话,没人敢靠近。

这天生的压迫力,说明她的身份不凡。

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人,苏杭说:“下一位。”

很显然,他没看出对方患有重病。然而,那女人却没有走,反而往前凑了凑,波涛汹涌之处。越过了屏风前的台面,显得更加硕大。几个男人咽下口水,出明显的咕噜声。

她似无所觉,只饶有兴致的看着屏风,好似能看到后面的人一样。

“医生,我有病。你为什么不给我看?难道,是怕我付不起钱?”红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听的男人们骨头都要酥了。

苏杭微微皱眉,说:“你没有病。”

“不,我有。”那女子将嫩藕一般的手臂伸入窗口,柳眉像月牙儿一样弯起来,说:“我得了心病,很难受呢。”

“心病?”苏杭看着对方近在眼前的手臂,却没有要去摸脉的想法。任那如牛奶一般柔滑的手臂在眼前晃悠,他依然坚持说:“你没有病。”

“都说了人家有心病。”那女人伸出手指在屏风上画起来:“有个不听话的小弟弟到处乱跑,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说,应该怎么惩罚他才好?”

别人都很是愕然。这个女人,为什么看起来像在挑逗屏风后的苏神医?

闫雪心里也升起不舒服的感觉,看着那个容貌和身材都不下于自己的女人,她有一些淡淡的危机感。可转念一想,自己和苏杭并没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又有什么资格担心?

透过单向玻璃,苏杭看到了对方的另一只手。或许在他人看来,这女人是在胡乱画圈圈,但苏杭却看的明白,她在屏风上。写了两个字:“苏杭。”

这两个字,是反着写的,只有在苏杭这个角度才能看明白。

这让他眉头皱紧,对方明显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来意却很模糊。那诱惑的话语,让人搞不清她究竟要做什么。只是,“小弟弟”三个字,以及这没个正形的举止,让苏杭不由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李家奇女子。

李乐乐

闻着那香味,他立刻记起来,确实是李乐乐身上的香水味。这个女人,竟然找到这来了?

“有个神医说。我的病如果想治好,就得找到那个调皮的小弟弟才行。你这么厉害,应该可以帮我吧?”李乐乐收回手指,从包里掏出手机,一边在屏幕上点着,一边楚楚可怜的说:“如果今天还找不到他。我只能去向媒体求助,满世界的打广告找他了。”

苏杭眼中微冷,他听得出,对方这是在暗示。这时候,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到了。看到李乐乐停下手里的动作。苏杭拿过手机打开看了眼,见上面的消息是:“六点半,咖啡馆,迟到打屁屁哦。”

这时,他感觉脸颊似要碰到什么东西,下意识后撤躲开。可还是被对方手指碰到。李乐乐嬉笑着把手缩了回去,很是满意的说:“很滑,很嫩,姐姐的心病,好像好了很多呢。”

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放在桌子前,李乐乐从座位上站起来。她转头看了眼闫雪。忽然笑眯眯的凑过去,问:“美女,有时间一起吃饭吗?或者,做一些大家都爱做的事情。”

先前董浩强说这话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活活打死。可现在李乐乐又说了一遍,却让所有男人差点流鼻血。

那弯腰的姿势。显出惊人的曲线,两个顶级的大美女进行着这样的对话,很容易让人想到某些令男人刺激无比的画面。

闫雪皱起眉头,摇头,说:“对不起,如果已经看完病,请先出去,不要妨碍其他人。”

134.一男一女

“这么不给面子?”凝视着那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容颜,李乐乐忽然展颜一笑:“好吧,我对美女可没什么免疫力呢。看你这么漂亮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不过,下次可不许了哦。”

闫雪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对方。这个令人惊艳的女人,给她一种很大的压迫感。明明是在笑着说话,却让人觉得面前像站着一头怪兽,多走一步,就会被吞入肚中。在自己所见的人里,她绝对是最不简单的一个。

那么,这样一个不简单的女人来到诊所,还说出自己得了心病,又是为什么呢?

是为苏杭而来?

闫雪觉得很有可能,虽然苏杭一直从后门出入。但只要有心,想找到他并不难。归来轩的老顾客们,都知道这里有一个看不见的后门,但很少有人会去“抓”苏杭。既然不愿意见人,自然有人家的难处。何必究根问底。知不知道神医长什么样,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脸笑容的李乐乐,转身就要离开诊所。那位有好几个岳父的马老板,忽然递来一张名片,笑着说:“鄙人马富贵,江川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美女吃顿饭?”

李乐乐瞥了他一眼,笑着说:“你不配。”

笑容满面,可话语却像刀子一样。马老板脸色稍微难看了些,正想说话,李乐乐已经离开了诊所。从她行走的姿态来看,根本没把马富贵放在眼里。马老板低哼一声,没有追出去。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他绝对要给这女人好看。可如今那么多人看着。尤其闫雪也望向这边,不好失了风度。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让归来轩的生意受到太大影响。只是人们在抽签看病的同时,免不了要议论那火辣身材的美女。

什么心病,什么小弟弟调皮,都是谎话。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没那么容易被糊弄。他们也都猜出,这女人是冲苏杭来的。

没想到苏神医年纪轻轻,却和那么多顶级的大美女有所牵扯。一个闫雪已经够让人羡慕了,现在又多了一个。

下午三点之后,所有的人都看完了病。闫雪把大量现金收拢入账,进入屏风向苏杭汇报。

“今天一共卖了三颗解酒药,一颗气血丹,五份美颜药泥,二十瓶清灵水,这些是四万五。你总共看了六个病人,收诊金十七万六。”一边说着,闫雪一边把钱放进箱子里,并说:“今天现金比较多,我想早点关门存进银行。”

苏杭抬头看她一眼。却无法从这个女人的表情看出,她究竟是怕钱丢了,还是想让自己早点离开。

李乐乐的到来,让苏杭意识到,这样的隐瞒。并不是长久之计。只要那些人愿意,很容易就能查清自己的底细。低调的安稳日子,恐怕持续不了太长时间了。

想了想,他点头说:“那就早点关门吧,刚好我有点事情要办。”

闫雪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那一刻,她很想问清楚,是去见那个女人吗?可想到自己应该和苏杭撇清关系,她只能选择沉默。

苏杭也没有解释的打算,问心无愧,就算去见其她女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从闫雪手中拿过装满现金的箱子,苏杭陪着母女俩去了趟银行,把钱存了进去。如今归来轩的吸金能力已经不算弱,每天最低也能收到四万多元。这还是各种药品限量的情况下,倘若苏杭能把药方改良,摆脱灵血的限制,那么营销额必然会爆炸式增长。

别说一天几万,就算一天几十万也很有可能!

看了眼卡里的那堆数字,再感受一番左腿的沉重感,苏杭盘算着,或许该去找唐振中再购买新的玉石了。上次买的那些,一部分用在了归来轩,另一部分在宿舍摆出聚灵阵。而被封住穴位的左腿,几乎鲸吞一般的把那些灵气吃掉。所以这次左腿的经脉开启度。应该会比之前快上一两天。

只是那些玉石无法承受这样的吸收,灵气量大大降低,已经达不到苏杭的要求。

灵气越多的玉石,品质就越高,价格自然也更贵。再加上想炼制血灵丹。就必须购买那些珍贵稀有的药材。别看卡里存着一千多万,实际上根本用不了太久就会花光。

把母女俩送回出租屋后,苏杭略一思索,转身朝某个方向而去。

李乐乐的短信上,只说了咖啡屋。却没说是哪家。很显然,她是故意刁难。如果是别的原因,苏杭可能不会搭理对方。但李乐乐的意图很明显,你不去,我就把你的身份满世界宣扬。这对向往平静的苏杭来说,无疑是戳中了软肋。

同时,他也很想知道,李家的人,究竟找自己做什么。

至于那咖啡屋,苏杭只想到一家。

不久后,他来到那对情侣开的咖啡屋前。推门走进去,清脆的铃声,引来老板的注意。比苏杭大不了几岁的男人抬头看了看他,隐约觉得有些眼熟,便问:“您好。一个人?”

苏杭环视四周,却没看到李乐乐。也许是时间太早了,见墙上的复古钟,指针还没到五点半的位置。他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说:“请给我一杯白开水。”

喝白开水。不是苏杭的特殊喜好,只觉得这样毫无理由的干等却不喝东西,对店家很不尊重。

来咖啡馆,却不喝咖啡,这样的人很少。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年轻女孩看了苏杭一眼,忽然认出他的样子,走过去笑着问:“您是上次和宋小姐一起来的那位吧?”

苏杭很惊讶她还能记住自己,便点点头,说:“是的,你记忆力不错。”

“记住每一个来这的人,是一种最基本的尊重。”年轻女孩笑了笑,说:“一杯白开水是吗,请稍等。”

她没有劝说苏杭尝试店里的咖啡,也没有因为只要一杯白开水而有所不满,服务态度依然热情。很快。水端来。苏杭很客气的道谢,浅浅喝了一口,放回桌子上后,再没动过。

哪怕在学校,他也很少喝水。要喝。只会去出租屋喝净化过的灵水。和那种有淡淡灵气的纯净水源相比,眼前这一杯实在令苏杭难以下咽。若非怕店家难看,他一口都不会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六点半到了,李乐乐却没有出现。苏杭轻轻皱起眉头,又等了五分钟,然后起身到吧台放下一百块,准备离开。

“太多了”男老板吃惊的说。

这时,咖啡馆的门被人推开,穿着一身火红衣裙的李乐乐从外面走进来。她似乎很喜欢鲜艳的红色。不过这种颜色,也确实很适合她。不但衬托出那如牛奶一般白嫩的肌肤,更显得整个人都很精神。

“只多等了五分钟就要走,你很不绅士哎。”李乐乐故作不满的说。

苏杭没什么好心情和她废话,说:“如果连自己定下的时间都不能遵守。只能证明你是个不喜欢守承诺的人,那我又何必浪费时间。”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你不守信用,我就算乖乖听话,仍然有可能被你卖掉。与其这样。还不如该干嘛干嘛。

李乐乐好似没有听出第二层意思,她嘻嘻笑起来,问:“想去包厢里听我说说京城的事情吗,很有趣哦。”

苏杭静静的看着她,过了十秒。忽然转身向其中一个包厢走去。

也许他对苏氏,没有爷爷那么深的感情。但关于这个家族的事情,他希望能了解的更多一些。更重要的是,要说这些事的人,是李乐乐。一个来自京城李家。古里古怪的女人。

第二个软肋

李乐乐心里下了一个定义,脸上的笑容更胜,她转头看了眼男老板,问:“这里有茶吗?”

“呃,很抱歉”

“去买。”李乐乐说。然后径直从吧台经过,步入了包厢。她没有去想咖啡馆应不应该有茶,只知道自己的吩咐,对方应该照办才是正确的。

这命令式的语气,让男老板有点被噎住,心里想着,和宋小姐有关的人,怎么都那么怪。来咖啡馆不是喝白开水,就是要喝茶,当这里是茶楼吗?

进入包厢后,李乐乐看到,苏杭已经坐在了一张藤椅上。她走上前去,把红色披肩取下来放在旁边,露出光滑柔嫩的肩头。打量一番包厢里的环境,她看向苏杭,饶有兴致的问:“宋语婧就是在这里向你提出离婚的?”

此时的环安城交通部门,一个由省公安厅亲自送来的男人,正在指挥几个人调监控录像。

“停!”他忽然抬起手,指向其中一个画面,说:“放大。”

屏幕前的工作人员立刻按动鼠标键,把画面放大。那男人靠近了些,仔细看着画面中的一辆轿车。车门打开,两个人站在旁边,似乎要上去。其中一人,正是张总。

“追踪这辆车,看看他去了哪。”男人吩咐说。

135.你很无聊

几个工作人员点点头,继续播放录像。轿车在一个个路口转弯,画面不断切换,很快,工作人员汇报说:“他出城了。”

画面到这里结束,男人皱起眉头,看着最后定格的画面,问:“那个方向通往哪里?途经哪里?”

“这是往安南去的省道,一路经过汾全,平道。丰乐三个乡镇。途中倒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好像有一家废弃的炼钢厂,然后就只有农田了。”一个穿着警服的人回答说。

“继续调看他有没有从这条路回来。”男人点点头,又吩咐说。

工作人员连忙快进画面,不多时,便现了轿车的踪影:“他回来了!”

男人看了眼监控画面上的时间,晚上九点多一点。之前他在浙州也调了监控录像,张总开的车子回到省城的时候,是凌晨十二点多。心里一阵细细思索,这男人很轻松判断出。以张总在画面中的车,应该九点多进入环安城后,就直奔浙州,中途没有停留。而且,一路最少百分之五十以上,否则不可能那么快赶到。

相比出城时的慢悠悠,这回来的也太匆忙了点。

是什么让他开的那么快,而且在环安城不做停留?

恐惧?

“以那辆轿车出城的时间为基准,前面三个小时,后面九点之前出城的车辆资料,全部调查出来拿给我。尤其是九点以后回城的车子,如果也在之前的出城名单里,要着重调查!”男人说。

旁边的警察听的眉头直皱,往安南去的车子很多,十几个小时,两千辆都是有的。这么多车全部查一遍,可不是容易的事。几个工作人员也都头疼,想查清楚车辆的资料,就不能再快进了,得一辆辆看过去才行。这算起来,哪怕每个人负责其中一段,也最少要连续工作五六个小时。再加上调查资料,今晚恐怕别想睡觉了。

“环安城和玉有关的地方有哪些?”男人又问。

旁边的警察连忙回答说:“最出名的,就是珠宝街。不过街上大大小小的类似店铺很多”

“查一查最近入城的玉石去了哪些地方,只要高品质的,低端玉石就不用查了。”男人想了下,又补充说:“还有,如果有关于玉石的奇怪报道或者事件,也放在资料里一起给我。”

“好,我尽快派人调查。”警察应声,随后忍不住好奇的问:“听说这次是个大案,死的很多人?不过和玉石有什么关系?走私团伙吗?”

“如果你的问题对调查有帮助,可以继续问。如果没有,请尽快开始工作。”男人一脸严肃的说。

警察愣了愣,有些尴尬的点头。连忙出去安排。

男人回头看着工作人员不断截取画面,归类成档,以方便调查资料。他眉毛习惯性的挑起来,像两把张开的长弓。看样子,张总那栋别墅里死的几十人。原因就出在环安城。

可是,他出城后究竟遇到了什么,才会生如此惊世骇俗的惨案?

作为公安部特殊调查组的一员,谭修文不是没遇到过大案,怪案。可这次。他觉得自己好像碰上了了不得的事情。能把一个靠砍人家的老混混吓到不敢在环安城呆,还有那跟玉石有关的新型爆炸品,都很不简单。

这让他感到许久没见的兴奋,更庆幸自己把案子接了下来。

一群人因为他的话而忙碌起来,而苏杭则在咖啡馆里看着李乐乐,说:“你觉得可以制衡我的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所谓的软肋,有时候也可能是鸡肋,随时可以抛弃。”

这话是一种警告,李乐乐的左顾而言他,让苏杭有种被人随意摆布的感受。他很不喜欢,如果李乐乐继续这样下去,那么苏杭会立刻离开。

就算被全世界知道归来轩是自己的又怎么样?就算不太了解京城又如何?

这些对苏杭来说,都不是难以解决的困难。

房门被敲响,年轻的女老板端着一个茶壶和一个杯子走进来。她察觉到空气中蔓延的不耐烦,很明智的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退了出去。

闻着那股茶叶的味道,李乐乐不自禁和之前品尝的低等灵茶做了比较。判断出香味上已经有很大差距后,她没有再用舌头尝试的兴趣。把视线从茶壶上移开后,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开口说:“听起来。你好像很警惕,同时又有些不屑。我很好奇,你和苏氏根本没有任何联系,甚至他们很可能已经忘了还有你这样一个人存在。那么,你哪来的底气这样和我说话?就凭那间诊所?还是唐氏集团?”

“你会杀我吗?”苏杭问。

李乐乐微微一怔。这话题的转折,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苏杭看出她的内心想法,说:“如果你不会杀我,那我为什么要怕你?”

“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李乐乐看着他。笑起来:“看不出你这么年轻,思想却很苍老。不过,假如我要杀你呢?”

“那你会死,而我不会。”苏杭回答说。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李乐乐的预料。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人敢对她这样说话。别说要杀她了,骂一句都可能会被李家人撕成碎片。可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说出这话时,脸色平静的很。不像盲目的自信,也不像为了尊严强行吹牛。

“你好像有很多小秘密。”李乐乐说。

“和你没有关系。”苏杭说。

“当然有,不然我来环安城做什么呢。这里那么小,也没什么可玩的,只有你了。”李乐乐的话语稍嫌暧昧,但这位备受宠爱的李家公主,却没有任何羞涩的意思。她眨着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手掌捂在胸口:“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你很无聊。”苏杭做出了结论:“而且有一句话,叫玩火**。像你这样的性格,迟早会吃亏的。”

“是吗?”李乐乐直起半个身子,腰肢弯曲着。双手撑在桌子上。这动作,让那两处高耸显得更加雄伟。并不算低的领口,露出了深深的沟壑,简直能把男人埋进去。这令人口干舌燥的画面,会让很多人无法把持。李乐乐凑向苏杭。笑眯眯的问:“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你有胆子让我试试吗?”

那娇艳的红唇近在眼前,只要苏杭往前探头,很容易就能亲到。

但俗话说的好,红玫瑰,都是带刺的。即便皮粗肉厚不怕被刺,可真要摘下这朵娇花,麻烦可能不止一点。苏杭不喜欢麻烦,所以他站了起来,直截了当的走向外面:“不要以为李家的名头,可以让你毫无顾忌。我的耐性有限,尤其是对陌生人。”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走到外面。听着咖啡馆的门板被打开,李乐乐缓缓坐下。她倒了杯茶,没有闻,直接喝了一口。舌尖在唇边轻轻划过,舔走了一滴即将垂落的茶水:“虽然不好喝,但好像别有一番风味呢。”

自己的身材和容貌如何,李乐乐心里非常清楚。只要她勾勾手,没有谁能挡得住这份诱惑。可她在苏杭眼里。看不到任何欲望和欣赏,只有不加掩饰的嫌弃。

在李乐乐看来,这样的男人,要么是个a,要么是个和自己一样不会轻易动心的人。

比起a,她更希望苏杭是后者。

征服一个很讨厌自己的人,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这样才算有趣嘛。对于喜欢强势的李乐乐来说,没什么比这更有意思了。

她来环安城不是为了工作,也不是为了李老,只是听李思源说,在一个年轻男人手下吃了亏,才好奇的来看看。如今,她现苏杭比自己想象中有意思的多。看样子,又有一段无聊的日子可以打了。

离开咖啡馆的苏杭,很快感觉到左腿已经重到极限。必须找个地方开启经脉了,再耽搁下去,左腿的穴位会无法承受灵气的挤压而爆开。苏杭没有做瘸子的打算,所以他快步朝着出租屋走去。只有那里,才是目前他心里最安全的地方!

见苏杭回来的这么早,闫雪有些意外,但见苏杭急匆匆的走向房间,她很聪明的没有追问,而是把想过去抱住苏杭的妍妍拦住。

“天使要忙事情,乖,不要捣乱。”闫雪说。

“好吧”妍妍嘟着嘴,很不开心的样子。

进入房间的苏杭,立刻端坐在地上,拿出了玉针。然而还没来得及脱下裤子,已经有不少灵气窜出来。那股多余的力量过于强大。以至于裤腿“次啦”一声被扯开了几条缝隙。看着泛起荧光的大腿,苏杭摇摇头。虽然是被李乐乐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根本上,还是他对灵气的储存判断不够准确。

看来利用玉石加快修行并非不可,只是时间上要再精确一些才行。否则等右腿也封起来,哪天走大街上裤子被撑破,那才难堪呢。

136.危机降临

双腿有六条经脉,六十多个穴位。虽然左腿只分了一半,但因为距离比手臂长,所以灵气量也更大一些。否则那些穴位,很难一次性全部冲开。

从大腿根部拔下第一根玉针,灵气开始朝着第二个穴位聚集。三十几根玉针,不到十分钟时间几乎全部拔除,聚集起来的灵气,出了苏杭的预料。整个脚步,如今都在光,剧烈的胀痛感,让苏杭心跳加快了一丝。

若非常年走在悬崖边,养成了天动地动我不动的心性,这会早就慌了。

将拔出来的玉针,按照固定的方位摆放,一个小型的缚灵阵,把左脚包裹其内。做完了这一切,苏杭才深吸了一口气,将脚上最后一根玉针拔下。

一瞬间,灵气冲破最后的穴位,五根脚趾出“呲”一阵响,如剑一般锋锐的灵气破体而出。由玉针组成的缚灵阵被冲开了两个缺口,灵气直接撞在墙上,打出两个小洞。十数根玉针同时崩碎,碎屑到处乱飞。

苏杭面色微变,灵气比想象中更强,已经不能再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了。

他立刻弯下腰,双手朝着被锁住的大部分灵气抓去。已经开启了全部经脉的手臂,在灵气的冲击下一阵阵抖动,血肉都在扭曲。数十个穴位共同释放灵气,以抵消外来的冲击。靠着双臂的坚韧,苏杭成功抓住四散的灵气,然后轻喝一声,向前击去。

“轰隆”一声响,整个房间都跟着抖动。

外面的闫雪吓了一跳,以为地震了,连忙把妍妍抱起来。下意识想跑出去,可又想到苏杭还在卧室里。她咬咬牙,跑到卧室敲门,大声喊:“苏杭!快出来!地震了!”

空间裂缝被庞大的灵气冲开,一个比之前稍大的裂缝出现。苏杭眼疾手快,在裂缝中快一抓。

就在这时,一条淡淡的黑气顺着他的手臂从裂缝中溜出来,也许察觉到手臂中暗藏的力量,那黑气离开裂缝后,立刻跳了下去。看到这条并不明显的黑气,苏杭的脸色真正变了。没有犹豫,直接扔开手里抓着的东西,顾不上看有什么,手指散开抓向那条黑气。

灵气在掌间聚集,恍若一张大网。黑气虽然度很快,却有近半被苏杭抓住。可令人惊异的是,它在一顿之后,竟裂为两半。其中一部分被苏杭抓在手里,另一半则趁此时机以更快的度逃窜。

之前被灵气打出来的小洞,成了它逃脱的通道。苏杭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从那小洞中跑出去。

这个变故,让苏杭的神情很是难看,甚至难以维持自己的心境。快步跑到窗户前向外看,只见那黑气已经消失不见。

脸色凝重的苏杭,低头看了看手里抓着的半团黑气,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这黑气不是什么特殊物品,而是一个邪修的魂魄。当初在修真世界的时候,苏杭和这个邪修结仇,两人斗了足足四五年。最终苏杭技高一筹,将其斩杀。不过从邪修的魂魄中,他意外得知了那个世界最神秘的一样宝物藏匿地点。所以多年来,只把魂魄封存,而没有彻底消灭。

原本打算取到那样宝物后,就把这魂魄粉碎,可谁能想到,宝物到手的时候,他又莫名其妙回到了这个世界。

由于力量的缺失,苏杭更希望打开储物空间时能拿到一些有用的丹药,至于那邪修魂魄,早就忘的一干二净。

现在想想,是自己太大意了。用来困住邪修魂魄的只是普通锁魂符,不仅级别低,连持久力也不算很长。如果还在修真世界,以苏杭当时的修为,就算邪修魂魄脱困而出,也可以轻易抓回。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有一天还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现在,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名邪修在修真世界惹出了不少灾祸,心狠手辣不说,还以折磨他人为乐。性格如此扭曲的人,会忘记和自己之间的仇恨吗?

再者,邪修行事没有顾忌,苏杭的修行靠灵气,但邪修却可以靠吞噬他人魂魄,血气,来快恢复。可以想象,那邪修魂魄虽然被他困住许久,如今又缺失了一半,就算对修行有所影响,也会比他快很多。

等他找到一个适合寄宿的躯体,再占据修为上的优势,必然会来找麻烦。

和这人斗了许多年,苏杭知晓对方无论智谋还是心性,都不比自己差。当初能胜,纯粹运气使然。

右手五指用力,灵气不断的挤压,手中那团黑气出刺耳的嗷叫声,没多久便在灵气冲击下灰飞烟灭。甩了甩手掌,苏杭望向窗外,心里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

必须要加快修行度了,否则未来堪忧!

此时环安城某处的垃圾堆,一只流浪野狗正在寻找着食物。它的皮毛松散,到处都是疤痕,腿脚也有些瘸,不知被人打过多少次。这样的流浪狗,在城内并不多,但每每遇见,人们只想杀了它们。

在垃圾堆中翻找的流浪狗,忽然像察觉到了什么,它竖起耳朵,抬起脑袋抽动着鼻子。紧接着,就看到一团淡到几乎不可见的黑气从远处急而来。

流浪狗的警觉性,比宠物狗要高很多。看到黑气的瞬间,它就意识到这东西不好惹,汪汪叫了一声以示威慑,见对方没有退却的意思,这流浪狗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跑。

但黑气的飞行度太快了,它刚转动身体,就被击中了脑袋。流浪狗当即倒地,浑身抽搐,本就瘦弱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度萎缩着。

偏僻的角落,肮脏的垃圾堆,没有人会注意这样的事情。就算看到,也会幸灾乐祸的想,总算死了,不用担心被咬得狂犬病。

二十分钟后,流浪狗的躯体缩小了将近一倍,如果把它的身体切开,可以看到所有的血肉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坚硬的骨骼和毫无用处的皮囊。

那黑气从流浪狗头部钻出来,比起之前,无论形状还是透明度都好了不少。它在空中停留,气息转动,好似在转头看什么。

“苏……杭……”几不可查的声音,从黑气中模模糊糊传来。

它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向着城外而去。

环安城有苏杭,以它如今的力量,一旦遇到,必死无疑。所以有了流浪狗的血肉做补充,它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身之所。

离开环安城,等修为恢复再回来!

当他重新回到环安的时候,就是苏杭大难临头之日!

仿佛察觉到邪修魂魄的恶念,苏杭面色凝重的离开了窗户边。当初的轻视,造成了现在的困境,就算自怨自艾,也是无用。与其想那些没用的事情,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样快提升修为。

门外,闫雪依然在持续不断的敲门。苏杭走过去,打开门。闫雪立刻慌张的说:“刚才地震了,你没事吧?”

“没事,不用担心,只是有点小意外。”苏杭说。

闫雪微微愕然,这话的意思是,刚才的抖动是他造成的?一个人类,能够造成如此大的动静?

愈神秘的苏杭,让她更加看不透。又见苏杭脸色不太好看,闫雪以为是自己的敲门惊扰了他,只好默默退下。

这时,妍妍在闫雪怀里看到地上的一堆东西,不由好奇的挣脱怀抱,要跑过去看。闫雪一把抱住她,说:“不要捣乱……”

“没事,让她来吧。”苏杭没有在意,刚才开门的时候,他扫了眼地上的东西,并没有现什么值得注意。看来,又是一堆无用之物。如果小丫头喜欢,送给她也无妨。

得了苏杭的允许,闫雪也不好固执己见,便放开手。小丫头高兴的跑过去,抓起地上一串金色手链,仔细看了看,然后举起来问:“天使,这个可以送给妍妍吗?”

苏杭看了眼,见那由一颗颗珠子串起的手链平平无奇,不过珠子表面雕刻着佛文,细看之下,心情也会平静许多。看来,应该是禅宗的东西,不过没有什么灵气而已。这样的东西,对苏杭没有半点用处。

他点点头,说:“好。”

妍妍高兴坏了,也不看其它的东西,把手链套在手腕上,跑来向闫雪炫耀:“妈妈,妈妈,我也有了!是不是很好看?”

闫雪低头看了几眼,见那金色珠子似金似木,分不清楚材质。但无论颜色还是天生的花纹,都非常绚丽。上面雕刻的文字,更给人一种祥和宁静的感触。即使不知道这是什么,可凡是苏杭拿出来的东西,她还没见过价值太低了。

眼前这手链看着普通,恐怕也是一样好东西。闫雪微微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接受苏杭的好意。

“只是一串普通手链而已,妍妍既然喜欢就戴着吧。”苏杭瞥了她一眼说。

闫雪轻叹一声,把手链从妍妍手上取下,说:“这链子太大了,妈妈回头给你买根好看的绳子,做小一点再戴上好不好?”

137.精铁和种子

妍妍自然是愿意的,在小丫头心里,其实没有好不好看。她只是想着,天使送给妈妈一条手链,那自己也应该有一条。所以哪怕一根青草,只要是苏杭送的,她都会喜欢。

返回屋子里,苏杭捡起地上的东西看了看。

一共还剩下两件,一件是巴掌大的铁块,但非常重。粗略估计。可能达到数百斤。若非双臂的经脉已经开启,怕是根本拿不起来。再看看地上,早已被砸出了坑,也不知会不会把楼下的住户吓到。

随意扫了一眼,苏杭认出这是修真世界特有的精铁。最底层修行者的兵器,一般都会加入这种材料,除了让刃口更加锋利外,还会更加坚固,同时又有足够的韧性。不过到了更高级别的修为,普通精铁已经难以满足需求。

那些大能力者一巴掌拍过来。纯粹的精铁都会被拍碎,何况是只加了一部分的兵器?

不过目前看来,这东西倒还有点用处。现邪修魂魄逃脱后,苏杭就想着,或许应该给自己一件武器。他在修真世界最擅长用剑,一剑在手,横扫八方。

虽然地球上的材料,不太可能锻造出真正的神兵,但有了眼前的精铁,削铁如泥不在话下。

只是,现在国家对兵器管控很严格,就连传统的铁匠都难得一见。想锻造出合适的兵器,怕是不太容易。

一手握着精铁,苏杭看向第二件物品。

又是一个黑色的小袋子,苏杭苦笑一声,认出这是百花门的东西。该不会又是花种吧?

上次的种子,闫雪已经种了好几盆,长的很快。短短两周,花开叶茂,芬香扑鼻。闫雪正打算把这几盆花搬到归来轩去,算是添点景致。

可苏杭并不是爱花之人,打开袋子看了看,果然还是种子。不过这些种子与上次明显的不同,有着浓烈的果香。每一粒种子,香味都有所不同。门口的妍妍闻到这股味道,鼻子动了动,不禁叫起来:“好像是苹果?不对,是香蕉!哎呀,好香啊,天使,你手里是好吃的吗?”

应该算吃的吧看着袋子里的种子,苏杭想起来,百花门除了花多外,还种了很多果树。因为果树也会开花,被她们视为美。

修真世界的水果和地球有大半相同。也有些是地球没有的种类。但不管哪一种,百花门都把它们种植的很好。每日用纯净的灵水浇灌,有专门的女修在树下修行,弹琴,吟唱。时日久了。果树都有了灵性,结出的果子,对修行也有不小帮助。

据说在百花门的深处,有两位真正的仙子。

一位是千年兰花成精,由百花门的第一代祖师种下。经历雷火风水九劫方才化人成形。

另一位是万年桃树精,据说本身是仙界的一枚桃核。没人知道怎么会出现在百花门,但这个只知道美的宗派,在那个充满杀戮和阴谋的世界历经数千年不倒,除了仰慕者众多外,这两位修为惊人的仙子,也功不可没。

哪怕最颠峰时期的苏杭,见到这两位也得耷拉脑袋,不敢有丝毫不敬。

不过,百花门的果树虽然好,那也是人杰地灵所致。地球上灵气匮乏,连苏杭自己修行都困难,更别说拿灵水浇灌了。所以这种子再好,也不可能和百花门所产的一样。能达到百分之一效果,就算老天开眼了。

看看这略显简陋的出租屋,想到被张总偷拍的那些照片,苏杭忽然觉得,或许应该换一处住所。

以他现在的财力,买房子并不难,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房子位置应足够安全。最好是单独的一片区域,不会轻易被人靠近或打扰。

想到这,苏杭立刻掏出手机给展文柏打电话。这家伙说自己认识不少本地房产商,应该能帮上忙。

电话接通后,展文柏的声音有些惊喜:“苏大师?真是难得啊。”

“有事情想请你帮忙。”苏杭客气的说。

“哦?还有你搞不定的事?说说看。”展文柏很是意外。在他看来,苏杭近乎无所不能了,怎么会有麻烦别人的时候呢。

“我想买房子,环境安静一些。住宿面积无所谓,但周围有栽种植物的地方最好不过。”苏杭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事简单啊。”展文柏几乎没有思考的说:“城南有一块地方。新建的独立别墅,一套八百万。房屋面积大概三百多平方,但院子特别大,每一户甚至可以拥有单独的室外游泳池,我前两天才去看过。要是大师真打算在那买。我也不挑别的地方了,正好做邻居。”

“好,明天忙完了珠宝店的事情去看看。”苏杭说。八百万一套的价格,在以前看来,简直是天文数字。也许一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但现在,这点钱难不倒他。顿了顿,苏杭看着手里的精铁,又问:“你认不认识会锻造刀剑的铁匠?要顶尖的那种。”

“铁匠?”展文柏表示无能为力,说:“现在哪怕是收藏刀枪,都算违法了,所以这一类很不讨喜。基本上沾边的人,都被那些专门生产刀具的大公司拉走,不容易找。”

连展文柏都这样说,苏杭知道自己更没可能找到那种人。空有宝山。却连一块金子都挖不出来,很令人惋惜。

挂断电话后,闫雪脸色有些黯然,问:“你以后不来这了吧。”

苏杭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说:“这里住的很不安全。所以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和妍妍一起搬走。我想,陈志达不会反对的。”

闫雪一脸意外,抬头看看他,又看了眼供桌上的遗照。她没有说话,妍妍却高兴的跳起来:“要换新房子了吗?妍妍要去!妍妍要和天使一起住!”

苏杭笑了笑,摸摸她的小脑袋,然后表示要回学校。闫雪把他送到门口时,犹豫了下,然后说:“我想让妍妍去上学。”

苏杭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还要专门和自己说。而且,似乎还有询问的意思。看着闫雪那略显瘦弱的身躯,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个女人只是想有个心理依靠而已。点点头,苏杭说:“妍妍该上学了,明天我会找展文柏问问,他应该有办法。”

“替我谢谢他。”闫雪说。

只说谢展文柏,却没说谢苏杭。而两人似乎都不觉得这有何不妥,他们俩的关系也许没那么亲密,但确实不需要过于客套。若非陈志达突然回来。现在的苏杭和闫雪,谁也不知道会展成什么样子。

离开了出租屋,苏杭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天,他去了珠宝街。唐氏的店铺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等他。

除了每个周末必到的集团雕刻师外,还有四个人备受瞩目。

唐振中,宋永年,李老,这三人不必多说。环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没谁不认识他们。而罗华这个年轻人,则是今天的意外。

他一直没有回香港,而是窝在酒店里闷头写词。让他无比郁闷的是,经过连续几天不眠不休的奋战,终于写出一套满意的词,可兴冲冲的来店铺时,却现苏杭不在。从周末等到今天,罗华整个人瘦了两圈。搞的唐振中都有些忐忑,虽然不太熟悉这些港台人物,但也不想他死在店里。

好在苏杭及时回来,解了他一大难题。

进入店铺后,一群雕刻师集体转身,向苏杭问好。恭敬的态度,浩大的声势,令店内店外的顾客们一阵惊讶。在看清苏杭的面容后,他们又觉得理所当然。

那些原本没想进店的顾客,现在也都不断涌入。他们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想看看苏杭那神乎其技的雕琢手段。人人都知道,这位年轻的雕刻大师,每周日都会来唐氏珠宝店做雕刻。而最近几周,现场雕刻的时候。还会进行讲解。

不管你懂不懂,都能从他的讲话中悟出几分道理。

只是,不等苏杭回礼,如疯子一般,衣衫不整,头凌乱,脸色苍白的罗华已经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并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你,你总算来了这是我的词,你,你看看”

见他如此憔悴,苏杭很是惊讶。这副气虚体弱的模样,恐怕很久没休息过了吧?对罗华的职业素养,苏杭很佩服。他扶住对方,把纸接过来的同时,渡去一点灵气。虽然不多,却让罗华感觉身体有了少许暖意,不至于当场昏过去。

不少来店里的年轻人,都好奇的看着苏杭。他们是冲罗华来的,得知这个天才作词人出现在唐氏珠宝店,一个个兴奋的不行。可如今,他们却看到罗华拽着那位最近很出风头的雕刻大师,说要请对方看词?

听!

风在咆哮!

听!

雨在磅礴!

战刀横列,披荆斩棘!

一句句词,在眼中飘过。看完了整词,苏杭不禁为罗华的才能感到讶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写出这么有气势的词,确实厉害。难怪以一个作词人的身份,却得到那么多粉丝的喜爱。不过,这词的气势太盛,可不是一般人能把控的。

138.与二老碰面

“词可以,或许可以试试。 不过录制的时候,我想亲自到场,看看是否能唱出几分味道。”苏杭说。

“太好了!太好了!”罗华激动的大叫起来,却不妨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见他如此虚弱,苏杭摇摇头,喊来一个店员帮忙扶到一边坐下。罗华兴奋不已,坐在椅子上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在手机通了之后,他立刻叫喊着:“成了!他答应卖那曲子了!立刻把卓景明给我喊回来!什么狗屁通告。我不管,回到香港后,我要第一时间见他!”

一群罗华的粉丝,听到了这席话,不禁面面相觑。

什么曲子?罗华专门从香港跑来买曲子?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之前还不好买的样子。

这时,一个曾看过那部琴艺对决视频的年轻人,忽然盯着苏杭轻咦一声。这个人,看着好面熟啊。仔细想了想,他吃惊的叫起来:“是他!他是弹千军战的那个人!”

“千军战?真的假的!”不少人都惊叫连连。

来这的人,基本都是音乐爱好者。尤其喜欢古风,那爱听琴曲也很正常。那部视频里虽然出现了苏杭的面孔,但因为没有介绍,也没有任何资料,谁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男人是谁。但现在,他们忽然现,千军战的弹奏者,竟然近在眼前!

这些音乐的爱好者,顿时疯狂了。一个罗华已经足够他们惊喜,如今还看到那个被誉为世纪最强的年轻琴师!

天啊,不是在做梦吧?

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不少顾客也看过那部视频。被人提醒后,他们也现,苏杭和视频里的年轻人确实极其相似。难道,这位雕刻大师。同时也是古琴大师?

玉和古琴,都是古代文人喜好之物,倒不足为奇。

可两样都达到这个世界的巅峰水准,也太牛了点

众人议论纷纷,苏杭则有些无奈。看来,平静日子的离开,要比自己想象中来的更快。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他的身份就会被更多的人得知。到那时,哪怕天天呆在学校,可能也不会清静。

微微摇头,不再去想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走到“讲台”,随手拿起一块玉,问:“谁能告诉我,什么是雕刻?”

这个问题听起来很简单,但满屋子雕刻师,却没一个敢回答的。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很肤浅,那苏杭是不可能问的。对此,唐振中深有体会。

想当初,他连什么是竹子都说不清楚

见下面一片寂静。苏杭知道,不太可能有勇士上来冒险了,只好继续说下去:“当你走完了这一生,回头看看,会现这一生是条清晰的道路。不可改变,但处处令人难以忘怀。雕刻也是一样,从原石到成品,就是这块玉的一生。如果说你的人生,是由老天掌控。那么对玉石来说,你就是天。你让它是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所以,雕刻就如同女娲造人,我们赋予它生命,就要以看人的眼光去做,否则雕出来的只是死物,而没有人生的韵味。”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确实,想想人生和玉石的雕刻过程,并无太大区别。

老天在雕琢我们,而我们在雕琢玉石,好似梦中梦一样虚幻,却又很真实。

唐振中在一旁恭敬的站着,他听的最认真。理解的也最深刻。苏杭从最开始的雕刻,就一直在阐述着同样一个道理。

玉石,是有生命的。

雕刻,就是让生命绽放的过程。

不要把这个过程当作工作,那样的话,就太低级了。

不管台下的人如何去想,苏杭拿着玉石开始了今天的雕刻,同时讲解着自己的体会和理解。

一句句浅显易懂的话语,让雕刻师们听的如痴如醉。他们忽然现,雕刻原来如此的生动,过程也并非枯燥。就像我们养育着自己的孩子,看着他每天都有变化,从哭到笑,从爬到走,从只会呀呀到会喊爸爸妈妈。

多么有趣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聆听,包括放下电话的罗华。看着桌子后的那个年轻男人,罗华突然觉得,好像看到了古代的夫子。不是沽名钓誉,而是真正值得尊重的人师。

一直到下午五点,苏杭放下今天雕刻的最后一件作品。桌子上的玉石,已经全部雕刻完毕。其中有苏杭的,也有唐振中和其他几个雕刻师的。有些已经完成,有些未完成。零零散散的放在一起,可没人觉得奇怪,反而感觉到了和谐。

就像苏杭说的,既然人生总有缺憾,那么何必强求玉石也是完美无瑕。外表,永远不能代表什么。从雕刻中,体会到人生的韵味,才是最重要的。

很多人,都是从早上站到了现在,但他们没有觉得累,反而很是兴奋。倘若没有来,如何能看到这令人铭记于心的讲解。

待苏杭从桌子后走下,进入店铺内部,对手工雕刻有了更深了解的顾客们,如梦初醒。他们看着桌子上的那些作品,眼里一片火热,纷纷上前要求购买。实在挤不上去的,便转而去看其它的售卖品。

珠宝店的销售额,快增长。短短一个小时,就比之前一天还要多。

这时,店长走过来,凑到唐振中耳边说:“苏大师刚才说要再买五百万的玉石,品质越高越好。”

唐振中点点头,虽然对苏杭要这么多玉石的用处很好奇,但既然他要,那就给。看着那些依然热情不减的客人,唐振中脸上满是笑容。如今店里一天赚多少钱,他已经不在意。只要有苏杭,唐氏珠宝店,就会彻底腾飞。

一个真正精明的老人,眼睛只会看向更长远的未来,而不是脚尖前的方寸之地。

到了后门的苏杭,遇到了两位老人。

宋老先生和李老,早已等待多时。

一旁的展文柏,对双方进行了介绍。宋老先生很是佩服的看着苏杭,说:“一直觉得,中医这个行当,越老才越有用。没想到苏大师年纪轻轻,不但医术了得,雕刻也如此惊人。刚才听了那一番讲解,真比读十年书有用。”

“只是一些粗浅的理解,有很多人比我的境界更高。”苏杭谦虚的说。至于宋老先生为何知道他会中医,显然是展文柏或唐振中告知的。当然了,这样的人如果真想查,那他的后门也藏不了多久。从李乐乐进入归来轩后,苏杭就想到自己怕是不可能再低调多久了。所以今天见面,也没有觉得太意外。

“大师太谦虚了。如果还有人比你厉害,我可一万个不信。”展文柏笑着说。

苏杭没有解释,因为没人会信。在地球上,他的这些手段,确实达到了人类的极限。可在修真世界,这根本算不了什么。那些厉害的炼器师,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他强几倍。

李老的身体,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而气血之旺,比起中年人也差不到哪去。他一直没说话,站在那静静的打量着苏杭。

火麒麟是他雕刻的,自己的命似乎也是他救的,这个年轻人,和自己有很大渊源啊!

直到宋老先生不再说话,李老才从身后拿出一件染血的上衣,问:“苏大师,不知是否还记得这衣服?”

看着那熟悉的衣服,苏杭微微一愣。他下意识拿过来看了看,然后有些讶然的问:“老人家怎么会有这件衣服?咦。原来是你。”

李老笑起来,点头说:“是我,若非苏大师救命,老头子已经被烧成一把灰了。”

其实在苏杭于店铺内开口讲解的时候,李老就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那萦绕耳边不断的声音,他就算死也不会忘记。只是为了谨慎起见,才拿出上衣进行最终的确认。

救人不是坏事,苏杭没有隐瞒的打算,很坦诚的认了这事:“我也只是帮忙止血,当时手头没有合适的工具,所以只能打电话喊救护车。而那些刺伤你的人,也没机会抓住。”

“那些人不用在意,一群小老鼠罢了。”李老摇摇头,说:“但苏大师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也没别的能报答,今后只要还活着,大师但凡有事,一句话,必定倾尽全力!”

以李老的身份,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难得。连展文柏都在旁边有些羡慕的说:“李老可是京城李家辈分最高的人,有他这句话,今后苏大师在环安城横着走都可以了。”

李家

苏杭更加意外,原来这老人是李家的人。不过他并没有后悔当初救人的举动,李家是李家,李老是李老,这一点他分的很清楚。如果因为家族之间的恩怨,就牵连到个人,那就太令人不齿了。

旁边的宋老先生眼睛很亮,苏杭用来救人的无影针,被他当作失传已久的针法,还想着能否推广出去。如今找到正主,自然要好好谈这件事。

139.不打五折是傻子

听宋老先生说想学习无影针,苏杭立刻摇头,说:“这种针法是秘传,不能教给别人。而且就算我愿意,你也学不来。”

“你怎么知道我学不来?不要小看老人家!”宋老先生有些不满的说。

就算再佩服苏杭,可在医术上,他还是有底气的。见老人家有些不服气,苏杭只好解释说:“要练无影针,需年少时经脉未开,就以特殊药剂浸泡双臂。而后每日练拳,练眼,直至成年。开始时不可以拿针。而要以重达五十斤的钢棍平刺,然后是一百斤,一百五十斤。直到两百斤平刺,一分钟达到五百次,才算及格。而后,举重若轻,方可开始练针。无影针的最低标准,是一瞬间,扎入二十四个穴位。力道,准度,都不可以有差别。”

宋老先生等人听的一阵惊愕,这么复杂的学习方法,听都没听说过。而且,两百斤的钢棍,一分钟刺五百下?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见他们一脸不信的样子,苏杭也没别的话了。无影针的要求确实很高,就连他,此刻也不能达到最低标准。当初救李老时,纯粹靠着对针法的理解和对肌肉的控制,才勉强施针。这一点,从他几次为妍妍治疗,累的双手酸,满头大汗就可以看出来。

连苏杭这样的修行人都不能完成的事情,宋老先生一个普通老头又怎么能做到?

宋老先生有些气馁,又有些怀疑的嘀咕:“这小子该不会蒙我的吧”

苏杭哭笑不得,老爷子对医术确实很执着,直脾气,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好听点,这叫没心机。说难听点,就是情商低。不过越是执着的人。往往越容易在某个领域获得成功。

宋老先生是这样,罗华也是这样。

天才,大部分都是石头脑袋。

和两位老爷子又说了会话,看看时间不早,苏杭便要离开。他还打算去看房子,不能总把时间浪费在这里。邪修魂魄的事情,像山一样压在心头,由不得他有半点懈怠。

两位老人虽然有心和他多聊一会,但苏杭确实有事要办,只好约定下次再见。和展文柏一起从后门离开后,两人坐车去了城南的别墅区。展文柏一路不停的夸赞那地方有多好,巴不得苏杭赶紧买下来。就算钱不够,他也愿意先帮忙垫上。能和这人做邻居,不知要被多少人羡慕死!

苏杭倒不在意展文柏的小心思,对他来说,一个地方好不好,要亲眼看了才知道。如果真不错的话,买下来也没什么。

很快,他们到了别墅区。那里的开商和展文柏是老朋友,甚至还是归来轩的一名老顾客。只是,他并不知道今天接待的人,就是归来轩的神医。而展文柏也没有告诉他的打算,毕竟当初苏杭弄那块屏风,就是为了保密。免得被太多人骚扰。

和苏杭握手后,那位名叫管和安的房产商笑着说:“早就听闻苏大师的名头,今天一见,果然英雄出少年。”

展文柏知道苏杭不喜欢这种事情,便催促说:“行了,别假惺惺的在这客套。赶紧去看房子。”

“你这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管和安说。

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按展文柏说的,带两人去看房子。按理说,这种事情轮不到他这样的大老板亲自服务,但无奈展文柏是朋友,找个小职员来实在不像话。更何况。苏杭现在是唐氏的红人,也不能随便对待。

一边走,管和安一边介绍说:“我这块地,总共一千亩,但只建了一百五十套别墅。从两百平方到七百平方,应有尽有。而且,庭院绝对足够大,绿化也是顶级的,还请了风水师来调整布局。无论空气还是环境,整个环安城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苏杭微微点头,这里的环境确实很好。四周到处可见生长旺盛的树木和花草,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不常见的鸟类。鸟语花香,算是一大亮点。

让苏杭意外的是,这里还有淡淡的灵气。虽然比起他的聚灵阵差很多,但和普通地方比,要好上几倍。如果在这里布下一个聚灵阵,想必效果会好很多。

不久后。几人走到了其中一栋别墅前。管和安拿出钥匙打开院门,苏杭步入其中,见占地数百平方的院子,已经栽种了很多花草树木。一条人工小溪,从庭院中央流过,微风习习,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管和安很是自豪的说:“这是那位风水师特意布置的,小溪贯穿了所有的别墅,是从城外专门引来的活水,绝不会有任何臭味和污染。所谓顺风顺水,人丁兴旺!”

“你这老小子什么时候成神棍了?”展文柏取笑说。

“这里的安全措施怎么样?”苏杭问。

“出入都需要通行证,陌生人是进不来的,除非有业主的视频电话同意。另外,所有别墅附近都安装了全方位的摄像头,保证没有任何死角。保安部门,一组十人,二十四小时监控。别墅内有接近公安部门的电话,只要按一下,就会立刻出警,五分钟内,抵达这里。”管和安说。

“那不错。”苏杭点点头。无论环境,还是安全方面,都无可挑剔。但是,似乎离归来轩有些远。如果在这里住,闫雪母女俩怎么回来?

对了,还有阿信。想到那个身手很好的司机,苏杭放下心来。如果连阿信都不能保护她们,那只能说运气太差了。

没有了任何忧虑,苏杭立刻决定购买这套别墅。管和安很是高兴,说:“既然是展总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八百万就算了,取个吉利数字,六百八十万。”

一下少了一百多万,还是很给面子的。但展文柏依然不满意,拍拍他的肩膀,眨了几下眼睛,说:“别说老朋友不关照你,打五折。”

“五折?”管和安愣了下,这也太低了吧。虽说当初买地花的钱并不多,但凡是开商,哪个不得交“特殊”费用?再加上为了打造环安城最顶级的别墅区,他是可了劲的往里面砸钱,把环境弄的无人可比。七七八八算下来,其实利润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高。

展文柏虽然不是房产商,但经常和这些人打交道,里面的门门道道,应该清楚才对。五折,自己根本赚不了什么钱。可看这家伙的样子,似乎打五折反而是自己占了便宜一样。

管和安还在那边犹豫,苏杭却摇头说:“就六百八十万吧,什么时候能签合同?”

听苏杭这样说,展文柏知道没机会了,只好冲管和安露出惋惜的神情。越是看他这样,管和安就越觉得疑惑。这家伙搞什么鬼,就算这个年轻人是唐氏的大红人,可自己也不是什么小人物。能一口划掉一百多万,已经足够给面子了吧。

然而,展文柏有话,却不能明说。和苏杭接触久了。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雕刻,医术,都是明面上的。可暗地里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获取这样的人友谊,绝对只赚不赔。

而且,苏杭的性格,向来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也许他不会承诺什么,但在你需要的时候,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刀山火海,都在所不辞。

管和安不是神仙,他只是商人。也许要给一些人面子,但面子值几个钱?现在国内经济低迷,房产商们看着风光,实际上很多都是勒紧裤腰带度日,他也不例外。早卖房子,多卖点钱,手头就能宽裕点。

所以他没有再去猜展文柏的想法,说:“明天就可以签,付款当天拿钥匙。当然了,苏大师的话,哪怕今晚就住进去也没问题。所有别墅都是豪华装修。所用的料子也都是国际知名品牌。”

苏杭嗯了一声,说:“那我明天中午来一趟吧。”

管和安一脸喜色,送着两人离开。唯一让他郁闷的是,直到走,展文柏脸上的惋惜神情都没变。

难道,自己真吃亏了?

怎么会呢,这笔生意少说也可以赚两百万。而且也给足了这位苏大师面子,总不至于少要钱反而得罪他了吧。

开车离去的途中,展文柏叹口气,说:“这个傻子,天大的好事自己放过。”

苏杭明白他在意思,笑着说:“没有事,能省下一百多万,已经很好了,还是得多谢谢你和管总。”

“我可不要口头的谢谢,没事给我弄点解酒药和气血丹就行了。”展文柏趁机狮子大开口。

苏杭摇头,说:“那种药的制法很麻烦,没有多余的。不过我最近在改良药方,如果成功,或许可以批量生产。到时候,一定多给你些。”

“批量?你真打算和那些药商合作了?”展文柏一脸意外的问。

“能多赚点钱也没什么不好,但在药方改良成功前,说什么都是白搭。对了,还有件事。妍妍要上学,有没有办法让她进个好点的学校?”苏杭问。

140.你认识就打电话啊

“那小丫头也到上学的年龄了吗?”展文柏很感兴趣的说:“市里有个贵族小学,都是上层人物家的孩子,每年只收一百个学生今年好像还有几个名额,我可以去问问。”

“贵族小学?”苏杭摇头说:“闫雪恐怕不会喜欢这样的学校,她只想让妍妍像正常孩子一样学习,你就帮她找个普通小学就可以了。”

“好吧,那就安排进市一小。无论老师还是环境,都很不错。”展文柏说。

两人简单的敲定了这件事,苏杭把闫雪的手机号码留下,让展文柏有什么进展。直接和她说。自己毕竟是个学生,没那么多时间搀和这些事情。

第二天中午放学的时候,苏杭离开学校准备去签合同。谁知邓佳怡却跑过来,叽叽喳喳的说:“展叔说你要买房子,有没有我的房间?”

周围的学生早已知晓邓佳怡和苏杭之间的暧昧,见怪不怪。只是郎才女貌,仍有不少人站在那看热闹。苏杭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说:“我的房子,为什么要有你的房间,你又不住。”

“我可以去住啊。”邓佳怡急着说,见苏杭一脸古怪,她顿时明白话中的歧义,脸色不禁一红,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闲着没事,可以去玩嘛。”

大老远跑那玩什么?邓佳怡之所以来问这个,只因为展文柏说,闫雪可能也会住进那栋别墅。虽然闫雪之前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但邓佳怡依然觉得,这个女人对自己是很大的“威胁”。男人都是会偷腥的猫,那样一个容貌和身材都很极品的大美女放在眼前,怎么可能不动心。要是自己不警觉一些,说不定他们哪天就睡一张床上去了。

女孩的心思,苏杭一清二楚。看着有些吃醋的邓佳怡。他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好叹气说:“那里的房间很多”

“太好了!快走,我要先去挑一间!”邓佳怡高兴的叫起来,推着苏杭上了出租车。

看她比自己还要急迫的样子,苏杭一脸无奈。心里想着,要是让唐家的人知道,他们的掌上明珠莫名其妙“睡进”自己的房间,怕是肺都要气炸了吧。

坐着出租车来到售楼处,一名销售员走过来。她探头看了看外面正在掉头的出租车,然后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问:“你们找谁?”

苏杭说:“我找管总来签合同。”

“管总?”销售员愣了下,然后说:“不好意思,管总正在忙,请问您要签的是什么合同?”

“十七栋的别墅。”苏杭说。

这让销售员更加意外,坐着出租车来,却要买别墅?她记得,那栋别墅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总价也要八百万以上。这个年轻人,能买得起?不过售楼就是这样,甭管有没有机会。总得试一试。所以她拿来一份合同表,满脸职业化的笑容,说:“管总现在可能没有时间亲自接待您,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您完成这份合同。”

苏杭倒无所谓谁来负责。反正能拿到钥匙就行了。他接过合同,按照销售员的指点,在上面填写资料。只是关于房屋价格的事情上,有一些争议。

第十七栋别墅,明码标价八百万一套。算上各种契税,接近九百万。销售员拿回表格的时候,很随意的在上面填写了原价。苏杭提醒说:“价格应该是六百八十万。”

“不好意思,这套别墅总价就是八百万,就算有优惠,也不可能那么多的,也许您要买的不是第十七栋别墅。”销售员一脸机械式的笑容,其实心里早已经不耐烦了。明明八百万,非说六百八十万。她又不是没见过管总亲自接待人,就算那些熟悉的朋友,也不会一次性优惠这么多。要知道,这里的别墅区,是整个环安,甚至全省都少见的顶级园林式结构。光是那些珍贵的树木,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苏杭微微皱眉。而邓佳怡则不解的问:“怎么价格差那么多?要不然喊管总来问问?”

苏杭也有这个意思,也许销售员真的不了解价格,还是喊老板最妥当。然而,作为环安城有数的大房产商,管总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许多人都打着认识管总的旗号来买房子,实际上可能只是在某个宴会上见了一面而已。这样的人,销售员见多了。

就连管总自己也说了,以后如果谁拿他的名头来买房子,就说自己在忙。真正的朋友,来之前肯定会打电话告知,只有不熟悉的人,才会贸然前来。

更何况,苏杭穿的普通,又和邓佳怡一起坐出租车来,被人看轻实在正常。

那销售员摇头,说:“对不起,管总真的很忙,我想,也许两位可以再看看别的房子。六百万以下的别墅,我们也是有的。”

“我真的和管总认识,昨天还是他带我看的房子。”苏杭说。

“实在不好意思。”销售员的笑容满面:“如果您真认识管总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苏杭哪里有管和安的电话,看完房子后,直接就走了。难道要给展文柏打,再请他转达?一套房子而已,不用这么麻烦别人吧。虽然苏杭不是什么有钱人,但他也信奉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都不是麻烦。既然不是麻烦,何必多欠人情。

比起钱,苏杭更看重人情。

这下,连邓佳怡都看出销售员的意思。不管你怎么说,要么直接联系管总,要么按这个价格买。

身为唐氏的小公主,邓佳怡何时被人看轻过。如果只是自己,或许凭着良好的个人修养,她会一笑了之。但销售员看低的,还有苏杭。

连我们唐氏集团都不敢得罪他,世界瞩目的特殊培训班成员也要趴在窗户听他讲课,你一个销售员,也敢不把他当回事?邓佳怡心里升起一阵不忿,感觉自己喜欢的东西受到了侮辱,说:“算了,不要在这里买了,一栋别墅而已,换个地方也能买到。”

“我们这的别墅是省内顶级的,环安城不可能有第二家。就算有,价格也会更加昂贵。”销售员跟着说。

看她那有些针锋相对的样子,邓佳怡更是来气,直接翻开包。就要把自己的卡拿出来。区区千万,她还不放在眼里。

只是,这别墅是苏杭要买的,怎么可能让她掏钱。再加上管和安是展文柏的朋友,昨天态度也十分客气,苏杭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为了这点小事闹出误会,并不值得。既然人家明码标价八百万,那就按原价买好了。

苏杭没有再争论下去,拿出那张私人银行卡付款。

接过这张黑色的特殊卡片,销售员有些惊讶,看来还真有点底子,不然哪来的这种银行卡?不是连车都没有,还穿的这么普通,估计不是替人办事,就是买来充面子的。就像很多生意人,哪怕欠了一屁股债,依然要买辆百万以上的豪车。否则的话,出门都没底气跟人谈生意。

常驻这里的公证员,拿着合同进行公证后,那边钱款也已经到账。销售员拿了一串钥匙。连同合同一起递给苏杭,说:“这是您的钥匙,产权证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行下来,到时候会通知的。”

苏杭嗯了一声,接过钥匙,和满脸不爽的邓佳怡一起离开了售楼处。

“砸锅卖铁买别墅,真牛。”销售员和同伴开着玩笑。

“现在的人就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另一人说:“反正卖出去就有提成,管他干什么。”

“多花了一百多万,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在意?”邓佳怡有些不满的抱怨着,好似这些钱是她的一样。

“本来拿了优惠,是要欠人情的。现在虽然多花钱,却省了人情,不算吃亏。再说了,人家本来就卖八百万。”苏杭说。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苏杭和邓佳怡,好奇的问:“你们真是来买别墅的?”

苏杭微微点头,司机很是羡慕,说:“听说这里的环境特别好,住久了能长寿呢。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可真了不得,随随便便就能买起别墅。哪像我。开了一辈子车,家里东西全卖光也不一定能买得起。”

“运气好而已。”苏杭笑着说。

回到学校后的两人,很快就把这小插曲忘记。而下午时分,管和安来到售楼处,想问问今天有没有人来找。昨天苏杭说要来签合同,可一整天都没个动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难道,真办错什么事了?

这时,销售员一脸喜色的走上来,说:“管总,今天卖出去两栋别墅。”

“哦?那很不错。”管和安笑着接了合同表,第一栋是四百平方,总价一千万。他点点头,正想夸奖两句,可翻到第二份合同时,心里不由一跳。第十七栋,八百万卖了?

“十七栋是怎么回事?”管和安问。

见他脸色不太好看,销售员纳闷又有些心慌,说:“中午有对情侣过来,说昨天看过这栋别墅,今天来付款的。我看您正在忙,就把合同先签了。”

141.两位不爽的老总

“情侣?”管和安脸色依然不好看。

销售员心慌意乱,连忙接着说:“是两个年轻人,好像坐着出租车来的。我想着别墅不是普通住宅,最好抓住每一次机会,既然他们要,就直接签合同了。”

年轻人管和安连忙翻到合同最后签名的地方,看到那龙飞凤舞的笔迹:苏杭。

还真是他!管和安瞪着那销售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人家做的没有错,卖房子,自然有机会就要把握住。这句话,可是他亲口说的。而且,房子也没卖错人。只是八百万的价格,和自己昨天说的相差太多。多花了一百万,那位唐氏的大红人会怎么看自己?

“他没有说认识我吗?”管和安问。如果苏杭没提这茬,那就不算自己理亏了。

然后,销售员的答案,让他很是恼怒。

“说了,但我看他穿的不怎么样,以为也是打着认识您的旗号来压价。再说了,他连您的电话都没有”

脸皮有些烫的管和安,顾不上听销售员说什么,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该干嘛干嘛去。随后,他掏出手机给展文柏去了电话:“展总,帮忙和苏大师约个时间,我请他吃饭赔罪。”

“赔罪?”展文柏心里一跳,连忙问:“你把他怎么了?”

“不是我把他怎么了,苏大师今天来签合同的时候,我刚好不在。销售员没弄清楚情况,按原价把房子卖给他了。”管和安言简意赅的说清了事情的经过。

“知道他要去你还不早点等着。”展文柏语气有些不好。昨个儿带苏杭去看房子的时候,还说减一百多万呢,不管钱多钱少,起码自己也算占了个小人情。现在倒好,原价买的,还有个屁的人情。

“就算是唐氏的红人,我也不能二十四小时候着吧。”管和安心里郁闷,自然也没什么好语气。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一个年轻人而已,再厉害,自己也没必要像孙子一样卑躬屈膝吧。

“你懂什么。苏大师可不仅仅是雕刻厉害,他”展文柏语气顿住,和宋老先生,李老这样的人说清苏杭的底细,倒没什么。可如果满世界的宣扬,那苏杭肯定会对自己不满。按展文柏的意思,原本是想替管和安拉拉关系,毕竟都是老朋友,就算话不能明说,可事还是能做的。否则,他昨天也没必要当着苏杭的面,让管和安打五折。

可他越是这样欲言又止,管和安就越郁闷:“我说展总,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半半拉拉吊的人喘不过来气。”

“算了,有些事我还真不能说的太清楚,八百万就八百万吧,他也不缺那点钱。”展文柏说。

“我也不缺啊,了不得回头吃饭的时候把钱给他就是。”管和安说。

“你以为他是想请就能请来的?我可没这个本事把他约出来和你吃饭。而且以苏大师的性子,就算你把钱带去,他也不可能要。”展文柏说。他早已经明白,想让苏杭欠人情,只有不着痕迹,起码不能太过明显。否则的话。金山放眼前,这人也不会伸手去拿。

“那”

“别这那的了,只能怪你小子运气不好,天大的机缘都给错过了。行了,别多想,起码还多赚一百多万呢。”展文柏安慰说。

他越这样讲。管和安就越不安。天大的机缘?不想让人多想,你倒是别说这话啊!

两人说话的时间,环大已经放学,苏杭正坐在宿舍里,把右腿的穴位封锁。从别墅区回来的时候,他去了趟珠宝店。重新打造了新的玉针。上次那些,已经被灵气冲击毁掉,就算剩下几根完好的,也不能再用了。

唐振中说,新的一批玉石正在调配中,估计下周二之前能到货。苏杭倒不是很着急,宿舍里的玉石,还能支撑个一两天。真正需要的,是躯干经脉。这里遍布五脏六腑,无论复杂性和重要程度,都远四肢。

五百万的玉石,恐怕只够用在这里的。等全身的经脉畅通无阻,他还得再买一些冲击头颅的经脉。

算算手里的钱,苏杭叹息一声,果然赚的多花的多。

不多时,展文柏打来电话,说别墅的事情,是销售员自作主张。管和安想找个时间请他吃饭赔罪。最好把多给的一百多万还回来。

苏杭并不在意那点钱,有吃饭的时间,还不如多吸收点灵气打通经脉呢。所以他很直接的拒绝,说:“既然买了,就这样吧,没必要非去占人家便宜,管总的好意我心领了。”

“得,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我就不废话了。”展文柏说:“妍妍的学校已经找好了,明天就能入学,是你带她去,还是”

阿信去欧洲办理陈志达的遗产问题,到现在还没回来。苏杭不放心母女俩,便说:“那我明天中午抽时间陪她们去吧,你如果能一起就再好不过了,省的耽误时间。”

“嗯,没问题,明天中午我来学校接你。”展文柏说。

苏杭客气的道谢,然后挂断了电话。想了想,他给闫雪去了电话,告知这件事。得知明天就可以送妍妍上学,闫雪意外又高兴。能够得到正规的教学,不管以后做什么,起码现在的路是直的。

而这件事,直接导致第二天展文柏去归来轩抽签,得到了闫雪的特别优待。一杯刚刚泡好的灵茶,由妍妍亲手端着送过去,还说:“谢谢展叔叔。”

接过茶杯,展文柏看向闫雪,见这美丽的女人一脸开心的样子,便知道肯定已经得到苏杭的通知了。周围人一阵羡慕的看着他,上次的灵茶拍卖,虽然价格高昂,可数量太少了。区区四十片,根本不够分的,有人买到一片两片,还有人一片都没买到。如今,就算那些买到茶叶的人,也早已经喝进肚子里。想再喝一次,只有来归来轩。

然而闫雪对这种茶叶看的极其重要,轻易不会拿出来。能让她心甘情愿泡茶的人并不多,能让小丫头妍妍亲自端茶的就更少了。所以展文柏那叫一个得意,喝着茶,鼻子差点昂到天上去。

曾被李乐乐藐视过的马老板很是不满:“闫小姐,你这水可端的有点歪啊。凭什么展总有茶喝,我们就得干看着?”

“就是啊,都是来买东西的,应该一视同仁才对!”

“附议!”

“捣什么乱,我能喝到茶,是帮了闫小姐一个忙,可不是白喝的。”展文柏得意洋洋的说。

“什么忙?”有人问。

“小公主要上学了,我帮忙找了学校,中午就去报道。”展文柏说。

众人一愣,原来是这么简单的忙。再看看一旁笑眯眯的妍妍,他们不禁懊悔。早应该想到这茬啊,区区上学的问题,在场谁办不了?让展文柏这小子拔了头筹,真是气死人!

这时,展文柏鼻子抽了抽,闻到屋子里除了茶香外。还多了一种香味。他抬眼扫去,立刻看到桌子上放的两盆花。他轻咦一声,连忙走过去。

其实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花,但因为刚刚开门,都忙着排队,谁也没空去仔细看。如今被展文柏的动作吸引,不少人都定睛望去。有钱人,除了玩车玩表,还喜欢玩花玩鱼。这么多人里,喜欢养花的不在少数,有几人看清其中一盆花的时候,都出惊愕的声音。

“那朵黄色的,是兰花?”

“我看也像,而且和天逸荷极为相似,不过好像更加鲜艳,味道也重一些。”

“花形也够大啊,一瓣都顶得上人家大半多了!”

那几人议论的时候,展文柏已经走到跟前。他也是爱花之人,尤其对兰花特别喜爱。围着花盆转悠了几圈,越看越觉得惊艳。

无论花色还是花形,这朵花都堪称完美,可如之前那人所说,个头确实比寻常的兰花大不少。展文柏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天逸荷,不禁问:“闫小姐。这一盆,是天逸荷吗?”

闫雪随意扫了一眼,然后摇头,说:“我不知道,只是看着好看,就从家里搬来了。”

这话听的展文柏几人一阵无语,看着好看这何止是好看,简直迷死人了好不好!

妍妍歪着脑袋看看那花朵,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闫雪从百花门的种子里,拿了五颗种下。家里留下的三盆,比这朵更加娇艳,整个屋子都被花香弥漫,好了不知多少。不过,小丫头也不懂花,只是以个头和香味来判断好坏。

见展文柏看的仔细,她好奇的问:“展叔叔,什么是天逸荷呀?”

展文柏停下步子,盯着桌子上的那盆黄花,说:“天逸荷是春兰的一种,花色金黄,花形大,荷瓣,素心。集兰花的各类优点于一体,是国人赏兰二千余年来梦寐以求之花。堪称空前之稀世珍品!”

“原来这是兰花的一种?”闫雪也有些意外,原本还以为是普通花朵而已,没想到还有点小来头。

142.两盆天价花

见闫雪依然不以为意,展文柏叹口气,问:“闫小姐,你知道如果这真是天逸荷的话,值多少钱吗?”

闫雪当然不知道,倒是马老板不屑的撇撇嘴,说:“不就是兰花吗,顶天值个万把块。”

“万把块?”展文柏哼了声,说:“天逸荷是成都的陈继武先生,在九二年花了一万块从青石桥买来的,世间仅有。他花费很多心思,足足培育了十几年,零六年,全国第十六届兰花博览会的时候,带去展览。当时有一个日本团体开价将近两百万想购买幼苗,但陈继武先生依然没卖。那株成熟的天逸荷,最终成交价,是一千一百万!就算是幼苗,现在没五百万以上,根本不可能买到。”

“一千多万……”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哪怕不养花,都忍不住把视线投过来。一朵花而已,卖那么贵?

“一千一百万,是零六年的价格,现在就算一千五百万也不足为奇。”展文柏盯着桌子上的花,说:“不过这朵花虽然和天逸荷很像,可花瓣大了一整圈。要么是另一个品种,要么就是变异的天逸荷。它的价格,恐怕会更高。毕竟普通的兰花好找,珍品和绝品难得一见。”

满屋子人听的眼睛都值了,一朵花,比许多人全部身家还要高!

也难怪他们不能理解,兰花的炒作,和翡翠也差不到哪去。当年没太多人看重的时候,好多极品兰花都被日本人以一万两万的低价买走了。后来国人开始重视这种花,价格一路飞涨,从几十万到几百万再到一两千万,只用了十几年的时间。

如今,兰花已经变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一些富商和显赫人士为了得到一盆名兰,不惜花费令人跌破眼球的天价。

闫雪也是满心讶然,随便一颗种子,竟然种出这么名贵的花朵。想到自己搬花时为了方便,还曾随意折腾过叶子和花瓣,闫雪就一阵后怕。好在这盆花生命力强悍,叶子折弯了都能再长直。

先前对这株罕见的极品兰花表示不屑的马老板,此刻忍不住咽下口水。他看向桌上另一盆花,感觉嘴巴都有点干,问:“那一盆呢,不会也值个一千万吧?”

展文柏转头看过去,见是一盆玫瑰。之前就已经看到,但因为更喜欢兰花,所以看的很粗略。如今仔细端详几眼,顿时心里一跳。

粉红色,花瓣众多,和普通的玫瑰截然不同。这,该不会是朱丽叶玫瑰吧?

一个比他更擅长养花的大老板,甚至按耐不住从队伍里走出来。他围着玫瑰花转悠半天,最后激动的说:“朱丽叶!一定是朱丽叶!”

妍妍趴在桌子上,好奇的问:“叔叔,你说的是罗密欧和朱丽叶吗?”

那位老板本身就是省内较为知名的花市商人,他摇摇头,说:“我说的朱丽叶,是这种玫瑰的名称。不过也有人认为,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为了纪念朱丽叶和罗密欧,毕竟玫瑰本身的花语就是爱情。”

“朱丽叶玫瑰?没听说过啊,不都是按颜色来叫吗,什么白玫瑰,红玫瑰。”马老板说。

那老板说:“不爱花的人,当然不知道,普通的白玫瑰和红玫瑰,是最基本的品种,哪里能和这种相比。”

“零六年的切尔西花展上,大卫·奥斯汀次带来了这种极品玫瑰,并开价五百万美金。虽然当时没人愿意买,但所有人都认为,这朵朱丽叶玫瑰当得起五百万美金的价格!从此以后,朱丽叶玫瑰一跃而起,成了玫瑰之王。因此这件事,很多人又称它为百万玫瑰。”展文柏接口说。

“展总果然是真正的爱华之人,知道的很详细。”那老板笑着说。

“偶尔看到的,因为价格很高,而且据说十五年才开花,所以记了下来。”展文柏回应说,他一脸感慨的看着桌子上的两盆花:“不愧是归来轩,苏大……神医手里放出来的东西,没一件是普通货。两盆花加起来,都快五千万了。”

五千万……屋子里很多人沉默下来,心里一阵吐槽,这是花吗?这就是种在盆里的钞票啊!

辛辛苦苦奋斗那么久,结果人家搬来两盆花,就把自己比下去了。有人活的不如狗,可自己现在却活的不如一朵花……

知道了这两盆花的价值,闫雪心里有些不安。早知道这么贵,就不搬来了,万一被人打坏或者偷走,那罪过就大了。不过家里还有三盆呢,如果让人知道,恐怕连出租屋都没法呆了。

想到这,闫雪立刻打消请展文柏去看看的想法。和整天心惊胆颤相比,还不如不知道那三盆是什么花。

不过苏杭到底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些种子?无一例外,都是世间难寻的极品花朵。

任闫雪想破脑袋,也猜不出苏杭的花种,来自另一个奇异的世界。

那位花市商人有些激动的搓着手,盯着桌上的两盆花,问:“闫小姐,请问您还有没有幼苗?钱的事情好说,只要价格合理就行!”

“边上去,我还想买呢。”展文柏哼了哼,挤过去说:“闫小姐,这天逸荷我想买,不如开个价吧。”

闫小姐没有犹豫的摇头:“这是苏神医的,我没有权力决定任何事。如果你们想买,可以等他下周末来。”

花市商人连连点头,下意识想掏名片递过去,可随即想起归来轩的规矩。在这地方,名片几乎没有任何用处,归来轩从不给任何人打电话通知事情。以前还觉得这规矩显得有些端架子,傲气,可现在想想,完全合理!

人家种的茶叶,一片卖五十万!

人家养的花,一盆按千万算!

就算药,一千一颗都是白菜价!

这样的诊所,能没有傲气吗?没傲气我还看不起它呢!

听闫雪说买花得找苏杭,展文柏就不吭声了。这么多人里,知道“苏神医”真正身份的,只有他和闫雪。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深知以苏杭的性子,怕是不会太看重区区两盆花,自己买到的机会很大!

今天展文柏的运气很好,抽到了一颗解酒药和一颗气血丹。拿着两颗药丸,喜滋滋的付了钱,然后开车去环大找苏杭。

解酒药展文柏自己用,但气血丹却在上车后又吐了出来。这东西,得拿给宋老先生。老中医对这种药丸早就眼热了,只是以他的身份,实在没那个脸面来亲自排队。所以很早之前就告诉展文柏,务必帮他搞来一颗。

只是归来轩的规矩明明白白,在这一点上,闫雪很是坚持。不管是谁,都不能特殊。

为了能满足老中医的心愿,展文柏只能巴巴的每天老实排队。看着那颗小了一圈的药丸,他叹口气擦干净:“好不容易抽中一颗还得送人,疼啊……”

到了学校门口,苏杭早已经站在那里等待。打开车门上车后,他立刻闻到了气血丹的味道。看了眼展文柏,苏杭选择不去过问。有些事问的太明白,并不好,古人都说了,难得糊涂嘛。

不过展文柏倒没停住嘴,很是兴奋的说着归来轩的那两盆花。得知百花门的花种,竟然能种出这种价值高昂的花朵,苏杭虽觉得意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作为修真世界唯一一个完全不参与任何争斗的宗派,百花门在花草树木上的造诣,确实无人可比。苏杭所得到的花种,虽然在这个世界很珍贵,但并没有什么灵气。和那些长出来,就能散大量灵气,或有其它特殊功效的灵花仙草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展文柏很委婉的表示,自己很想购买那株特大号的天逸荷。如他所料,苏杭对花不看重,卖不卖都可以。但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花是闫雪种出来的,她愿意卖,你才能买。至于价格,也不用那么高,你看着给就行了。”

“大师对闫小姐果然不一般啊。”展文柏意有所指的说。

“我只是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苏杭的声音,显得义正言辞。

展文柏也没话了,人家愿意松口已经很给面子,只要搞定闫雪,那株极品兰花,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以闫雪凡事都为苏杭考虑的性格,断然不会因为喜欢而拒绝帮苏杭敛财的机会。想到用不了多久就能抱着那盆兰花回家,展文柏嘴巴都要笑歪。

不多时,两人到了归来轩。听见展文柏按喇叭,闫雪立刻表示中午有急事,需要暂时歇业两小时。

此时,来这的人基本都抽完了签,没走的人要么在看那两盆天价花,要么在讨论归来轩的药和茶叶。见闫雪关门后,带着妍妍向展文柏的车子走去,他们这才想起,小丫头要去学校报道了。

这些人一阵气恼:“好事都让猪碰上了!”

上了车的妍妍,立刻扑过去抱住苏杭:“天使!”

闫雪犹豫了下,没有坐在后面,而是上了副驾驶。展文柏从后视镜看了苏杭一眼,见他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心里多少放心了点。

143.我想和你复婚

不管闫雪多么肯定的说自己不会和苏杭有太亲密的关系,可这样的美女放在身前,谁会不动心?以己度人,展文柏觉得自己肯定是把控不住的,那么苏杭这个年轻人能稳住吗?

看样子,佳怡那丫头还得抓紧努力啊!

现在的女孩就是太矜持了,遇到像苏杭这样的人,就应该扒光自己扔床上,生米煮成熟饭,最好把肚子也弄大!有点风吹草动就挺着肚子嚎!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都稳了。

这绝对是个馊主意,如果邓佳怡是那么开放的女孩,也不会被无数人称为环大最清纯的系花。正因为纯洁,她才会是人们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

知道邓佳怡不可能按自己说的那样做,展文柏咳嗽两声,把脑海里的念头顺着喉咙吐出去。他启动车子,往学校的方向去,同时说:“闫小姐,苏大师已经答案卖兰花了,不过得你同意才行。”

“我?”闫雪微微一愣,有些不太明白。

倒是妍妍这小丫头看清了本质,说:“花是妈妈种的,当然要妈妈同意才行呀!”

闫雪这才明白过来,她强忍着转头去看苏杭的想法,似是提醒的说:“听说那株兰花,可以卖一千多万呢。”

她以为苏杭并不知道这盆花的真正价值,自己这残花败柳之身,怎么能和千万元的名花相比。更重要的是,她一直认为自己愿意和陈志达复合,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内心对苏杭的一种精神背叛。哪怕最终没有成功,可这依然是事实。

所以闫雪除了因为陈志达的死,对苏杭有了一些怨念外,更多的。却是感到羞愧。

“钱不重要,展总和你都能满意最好。”苏杭开口说。

听着他的声音,闫雪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缓缓叹出一口气,说:“既然展总想买,那就卖吧,价格”

“去年的时候,听说有一株天逸荷卖了一千四百万。我多加一百万,凑个整数怎么样?”展文柏立刻说。

闫雪等了片刻,见苏杭没有异议,便点头答应。展文柏高兴不已,虽然要掏一千多万,可是能买到满意的极品兰花,已经足矣。很多人拿着钱,还找不到门路呢。

能多收入一千五百万,苏杭还是很高兴的。本来买了别墅,又买那么多玉石,存款已经所剩无几。现在有了展文柏的这笔钱,短时间内不用太着急了。

二十分钟后,轿车停在了市第一小学的门口。展文柏带着他们。直接往校长办公室去。

来之前就已经通过话,校长已经等待多时。见了展文柏,这位刚刚被提上校长位置不久的五十多岁老男人满脸笑容:“展总,来的很快啊。”

“运气好,没遇到堵车。”展文柏笑着伸手与他握了握。然后让了下位置,介绍说:“这位就是闫小姐,和她的女儿妍妍。”

“呦,这小丫头长的真可爱,今年七岁是吗?”校长冉成济问。

“七岁零三个月十六天!”妍妍准确的报出了自己的年龄。

那认真的样子。让一众人笑起来。

“挺机灵的,行,把这个表格填了,明天就来上学吧。”冉成济说。

“多谢冉校长了。”展文柏笑着再次伸出手。

闫雪带着妍妍,走到一旁填表。无非是年龄,性别,家庭住址,身体健康等等。等待的时候,冉校长看向苏杭,觉得有些眼熟,不禁问:“这位是”

“苏大师,目前任职于唐氏集团雕刻师一职,同时也是环大的大三生。”展文柏介绍说。

“哦哦,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那尊三千万的火麒麟玉雕。就是苏大师雕刻的吧?”冉校长一脸惊讶:“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校长客气了,只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粗浅技巧,比不上教学相长,薪火相传的意义。”苏杭谦逊的说。

“苏大师真会说话。”冉校长哈哈笑起来。

几分钟后,闫雪填完了表格,只等第二天正式来报道。

临走前,冉校长握着展文柏的手,说:“展总慢走,不过上次说的那事”

“放心,明天资金就会到。”展文柏回应说。

“好,好”冉校长一脸满意的样子。

离开学校后,苏杭问:“什么资金?”

“没什么,一小的多功能楼比较破,尤其是电脑,已经严重落伍。我答应给他们捐赠几台电脑,省的以后妍妍连电脑课都上不成。”展文柏轻描淡写的说。

闫雪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能让一位校长时刻挂在嘴边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区区几台电脑?估计为了妍妍上学,展文柏这次出了不少血。闫雪有心不让他太破费,可自己又没什么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化作两个字:“谢谢。”

展文柏笑起来:“不说我与苏大师的关系,就算完全看在那盆兰花的面子上,这忙也得帮。”

话语中,无形的拉进了自己与苏杭的距离。苏杭像是没有察觉,反而点点头,说:“展总是我的朋友,不用太客气,顶多我给他送些茶叶,也算还人情了。”

“你要当我是朋友送茶叶,那我要。可如果是还人情,那我可不敢喝这茶,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为了茶叶才去办事呢。”展文柏半真半假的说。

茶叶虽好,却也比不上苏杭的人情,这一点他分的很清楚。

见展文柏这样说,苏杭只好笑着摇头,说:“好吧,那就当朋友送的茶叶,明天来找我拿。”

“有你这句话,明天我哪也不去了,就蹲在环大门口等。你不来,我不走。”展文柏开着玩笑说,然后又问:“对了,你什么时候搬家,我可等着蹭一顿呢。”

“等周末吧,这周过了就放暑假,时间很多。”苏杭说。

说话间,归来轩已经到了。闫雪下车去开门,展文柏则把苏杭送回了学校。约定第二天来拿茶叶后。展文柏驱车离开。

苏杭正准备进入校园,却听到一个稍觉熟悉的女人声音:“苏杭。”

他转过头,见校门附近,停靠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衣裙的女人走下来。看着那靓丽的面容,苏杭立刻认出,这是他的前妻,宋家千金宋语婧!

挑了挑眉毛,苏杭很是意外。这女人怎么会来,不会又想买茶叶吧?

缓步走到苏杭面前,宋语婧笑了笑,主动伸出手,说:“好久不见。”

苏杭低头看了眼她的手,很白,很嫩,很细,像一截刚刚出水的嫩藕。但他对这只手没有任何兴趣,问:“有事?”

稍显冷漠的态度,没有让宋语婧的表情生变化。在她看来。任何一个被抛弃过的男人,有这样的举动都很正常。自尊心嘛,不需要奇怪。

比起前些日子,如今的宋语婧已经恢复了自信。脸上的颓然和憔悴,一扫而空。因为她明白自己不能再软弱下去,宋家需要她的自信。只有争取到眼前这个男人,宋家才能摆脱困局。而想征服男人,先要女人有足够的自信!

“确实有事,有时间一起去喝杯茶吗?”宋语婧问。

“没有,马上要上课了。”苏杭的拒绝干净利落。

宋语婧的笑容没有太多变化,她很自然的收回已经抬起半天的手臂,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晚上来找你吧。”

“晚上我也很忙,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直说。”苏杭皱起眉头,虽然这女人很好看,但太精明,不符合他的喜好。既然已经解除了婚姻关系,那么最好不要有太多的联络。

宋语婧没有说话,她盯着苏杭的眼睛。像要从那深邃的黑色中,看出一丝端倪。

是真对自己无所谓,还是在强行装镇定?

略微挺了挺胸口,让自己本就挺翘的地方,变得更加雄伟。那黑色的套裙,让她的身材显露无疑,更因为颜色带来了强势和精悍的味道。这样的女人,往往很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欲。然而,苏杭的眼神没有半点移动。见宋语婧不说话,他也懒得继续等下去,直接转身朝着校内走去。

见这男人走的如此坚决,似没有半点留恋,宋语婧的笑容再也难以维持。她需要骄傲,但如果骄傲不能帮助挽留苏杭,那就要抛弃。

她要的是苏杭,而不是自己的形象。

在迟疑几秒,眼见苏杭已经快要踏入校门,宋语婧忽然喊到:“苏杭,我想和你复婚!”

声音不算小,几个经过校门口的人都听见了。他们诧异的看向苏杭,认出这位环大的才子。

复婚?

他们转头看了看宋语婧,顿时有些惊艳,好漂亮的女人。不过复婚是什么鬼,苏杭和这女人结过婚?

听到宋语婧的声音,苏杭停住步子。他皱着眉头转身,心里很有些意外。宋语婧想要复婚?为什么?

第一反应,是苏氏已经摆脱了困境。

可就算苏氏逃脱李家的打压,恐怕也不会太好过才对。这样的苏氏,值得宋家走回头路吗?

144.我不喜欢你的味道

见苏杭停下,宋语婧走过来,轻声说:“是我错了,没有相信你。但是现在,我愿意和你一起走下去。”

苏杭看着她,眼神清澈,并没有因为宋语婧的话语产生动摇。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被利益驱动。没有利益的事情,是不可能出现的。那么,宋语婧想复婚。必然是要从他这里获得什么。

“这不是真正的理由,你想要什么?”苏杭问的很直接。

宋语婧面色略微犹豫,然后微微红,说:“和你离婚后,李思源经常骚扰我。和他比,我觉得你更适合做结婚的对象。最起码,不让人那么讨厌。当然了,现在苏氏已经摆脱困局,如果我们能合二为一,对两个家族都是一件好事。”

话里有真有假,让人听不出半点虚伪。可苏杭见过的人里,比宋语婧更精明的不知多少。哪怕这女人的神情伪装的很好,苏杭依然看出了她藏在眼底深处的野心。

“苏氏有难,你离婚。苏氏平安了,你要复婚,难道不觉得羞耻吗?”苏杭皱起眉头问。他并不反对女人拥有野心,但是,做人要有底线。

“选择你,是我自己的想法。因为如果不和你结婚,我迟早会被宋家卖给别人。与其嫁给一个可能让我恶心到吐的男人,你自然更好一些。”宋语婧说。

“家族式的思维,有时很难让我理解,为什么一定要用牺牲才获得展?”苏杭摇摇头,说:“你走吧,我不会复婚的。尤其是纯粹的利益婚姻。”

语气中的不屑,让宋语婧高耸的胸脯急促起伏了几下。她是想得到苏杭,可也不想让自己如此卑微。一个合格的女强人,要条件,就是不能在男人面前轻易低头。她盯着苏杭,带着些许嘲讽味道说:“你难道忘记我们结婚时,拿的那张支票了吗,难道那不是利益?你需要钱的时候,就愿意和我结婚,不需要钱了,就认为这种婚姻是虚伪的。双重标准,才是真正的不耻行为!”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苏杭沉默片刻,然后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该在这件事情上看轻你。但复婚是不可能的,我不喜欢你,也不认为你是真的喜欢我。如果只是想找个差不多的人,摆脱未来可能出现的黑暗,人选应该有很多。”

“不,我只要你一个。”宋语婧听出了几分味道。她昂起下巴,说:“而且我没有要求现在,你可以多考虑考虑。只要答应复婚,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可以给你。一夜之间。你会成为真正的亿万富翁,哪怕苏氏,也不敢再看轻你!”

苏杭看着她那倔强又高傲的神情,忽然向前踏出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小到不足五厘米。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宋语婧愣了愣,随后面色微红,下意识要后退。然而苏杭一把搂住她的细软腰肢,感受到腰间那有力的手掌,宋语婧身子变得很是僵硬。

“想复婚?你能接受被男人压在身上的感觉吗?”苏杭低沉的话语传来。

宋语婧身子微抖,她曾想象过那样的画面,每一次都会觉得很恶心。但这一次,她没有那样的感觉。苏杭身上的气息很纯净,呆在他身边,心情都会变得很祥和。宋语婧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年轻男人,那不薄不厚的嘴唇,让她的心跳有些加快。

所以,她轻咬着嘴唇,声音带着一丝诱惑:“如果你的意思。是先要我的身体,才能确定是否复婚,那么我也不反对。”

话音一落,苏杭立刻放开了她的腰。在宋语婧没反应过来前,苏杭已经转身离去:“不好意思,你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欢,换个目标吧。”

腰间的触感,仿佛还存在着。那暖意,让这个从未被男人碰过的宋家千金有些冒汗。她抬起头,看着已经走进校园的苏杭,想着刚才两人那略显暧昧的姿势,不禁哼了一声。

既然来了,不成功就绝不会走。能够叱咤南粤,连那些商场老狐狸也可以搞得定,又怎么会惧怕一个学生!

苏杭,我一定会和你复婚的!宋语婧下定了决心。

不过想成功,先得解决他身边的那几个女人。闫雪,邓佳怡,这两位的容貌都不在宋语婧之下。尤其是邓佳怡,论家世,比宋语婧也差不到哪去。不把这些竞争对手排除,怎么能绑住苏杭呢?

那么,就先从那个被苏杭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女人开始吧!

还没走到宿舍楼的苏杭,半路就被跑到气喘吁吁的邓佳怡拦了下来。这丫头胸口极快的起伏着,那虽然不算很大,却在衣裙中更显诱惑力的曲线,吸引了不知多少人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男人,邓佳怡很是不满,问:“门口那个女人是谁?”

“南粤宋家的宋语婧,以前曾因为苏家的原因和你结过婚。”苏杭解释说。

“她就是宋语婧?”邓佳怡脸色很是不好看,她从唐振中那听说过,苏杭可能是京城苏氏的子弟。而且,还是宋家的联姻对象。不过后来听说,苏宋两家闹掰了,联姻也已经解除。那么,宋语婧来环大干什么?好像听同学说,她喊着要复婚?

“我拒绝了。”苏杭无奈的说。邓佳怡眼睛里一片慌,如果自己不说清楚,怕是这丫头又得回去大哭一场。

“哼,不就是宋家吗,有什么了不起,别搭理她!”邓佳怡提醒说。

“知道了,还有事吗?”苏杭问。

“呃”邓佳怡眼珠子转了转,问:“你放学后会去琴房吗?他们等你等的头都要白了。”

他们,指的自然是特殊培训班成员。

最近事情比较多,苏杭本想拒绝,可看邓佳怡那一脸的期待,他只好答应下来。修行进度的加快,使得基础不够稳固。刚好借琴声压一压浮躁的心情。

见苏杭答应,邓佳怡高兴不已,看着站在那像一根柱子的男人,她微微犹豫,忽然冲上来,踮起脚对着苏杭的脸“吧唧”一下。嘴唇与皮肤的接触,让邓佳怡和苏杭都有种异样的感觉。红着脸的邓佳怡,后退两步,见苏杭满脸愕然,还抬手摸摸被亲到的地方,她脸红的像苹果一样,忽然说:“昨天跟同学看了大话西游,仙子给她的驴子印了三颗痣,说是盖章。所以,我也给你盖”

越说越离谱的邓佳怡,羞的捂着脸“啊呀”一声,掉头跑掉了。

实际上,她有如此大胆的表现,纯粹是被展文柏教唆的。按展文柏的说法,如果灌醉邓佳怡。苏杭恐怕不会把握这个机会的。所以,只有灌醉他,然后霸王花硬上弓了。可邓佳怡不适合这样的套路,她只信了展文柏的一句话。

一朵花太香的花,就算站在那不动,也会不断的有蜜蜂来采蜜。想杜绝这样的事,只有先把花摘下来。

邓佳怡虽然不敢做采花贼,可她的危机感越来越重。苏杭表现的越出色,围绕他的女人就会越多,这样的事情不可避免。所以,自己一定要主动点,大胆点。

苏杭愣了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才苦笑出声。虽然被美女亲吻的感觉很不错,可自己好像被比喻成一头驴了?

上了宿舍楼,刘夏辉三人跟审问犯人似的排成排,挨个问:“爽不爽?”

“要不要七天连锁的vp,可以打折!”刘夏辉掏出了会员卡。

“市立医院最适合生孩子!”何庆生准备把自己姨夫的同学的邻居联系方式送给苏杭。

苏杭直接拨开他们:“该哪玩哪玩去。”

离环安一百公里外的安南市郊,这两天生了怪事。农户家养的鸭鹅狗,无缘无故死了一大堆。让人骇然的是。当他们拎起这些鸡鸭的时候,现出奇的轻。用刀子剖开,便看到里面的血肉内脏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空荡荡的皮囊和骨头。

这让那些农户惊诧不已,纷纷嚷着见鬼了,还特意请来会念经的和尚做法事驱散恶鬼。

但没人看到,一团已经很清晰的黑气,在众人间徘徊。吸收了那么多牲畜的血肉,邪修魂魄已经稳固了很多,甚至有了蒙蔽人眼的本事。和牲畜相比,人类的气血更加充足,可这里的人实在太多,就算行事再无顾忌,他也不敢这样光明正大的取人性命。

地球和修真世界完全,到处奔驰的车辆,偶尔还可以看到巨大的金属物在天空飞行。这让邪修魂魄感到些许畏惧,认为自己或许来到了另一个充满修行者的世界。在没有摸清这些人的底细前,哪怕农户的实力看起来很弱,他也要小心行事。

徘徊一阵子后,邪修魂魄绕开了那个声音中带给他少许震动的光头和尚。禅宗的人,向来是对付孤魂野鬼的行家,哪怕最低级的弟子,想弄死他也不是难事。

悄悄离开了这个村落,黑气朝着安南市的方向而去。它感觉到,那个地方的美味更多!

145.她家没有车

与此同时,宋语婧来到环安的消息,被人送到李乐乐面前。伸出如白葱一般的手指夹起那张纸,随意扫了眼,李乐乐把纸张丢开:“想复婚?看来,宋家最近难过的很啊。”

“的确,他们在南粤的产业遭到多方狙击,已经有人考虑把经济中心转移到国外了。”环安城新上的产业负责人回答说。

“国外?哼,在国内赚了钱,出事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李乐乐一脸不屑,宋家这样的家族。在真正的李家嫡系眼里,只是毫无底蕴的暴户而已:“不过这种事轮不上我插手,有那些老头子操心就行了。让你办的那两件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在做了,只是属下很不明白,区区的苏氏庶出子弟,值得大小姐这么费心思吗。”负责人不解的问。

“区区?”李乐乐呵呵笑起来,伸出涂着ss指甲油的食指摇了摇,说:“他可不是简单的人,如果把你们俩放在同一个起跑线,他比你强一百倍。”

这话太过直接,说的那负责人脸都黑了。可谁都知道,李乐乐向来不是个喜欢顾忌他人情绪的人。而且她说的话,你最好听进耳朵里。因为这女人虽然不可理喻,但她的眼睛很毒,对某些事情有着令人吃惊的理解。若非如此,李家的二爷,又怎么会如此宠溺她。

家大业大的李家,不需要窝囊废和无用之人,但如果你有足够令人重视的能力,哪怕总把天捅破,也自然有人帮你处理。

“派人盯紧宋语婧,环安城,不是外来小家族可以撒野的地方。”手指在实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李乐乐又瞥了眼负责人,说:“还有,下次如果还带着无知的思想,就自己收拾东西滚蛋。”

负责人脸色青,低着头离开。李乐乐撇撇嘴,随后转头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照片。那是一张苏杭的面部特写照。很清晰,选的是右脸侧面。从这个角度看,苏杭显得很有男人味,高挺的鼻梁,坚毅的面容,比那些奶油小生更具阳刚之气。

葱白状的手指在屏幕上缓缓滑过,额头,鼻子,最后停在了嘴巴的位置。轻轻戳了一下,李乐乐咯咯笑起来:“小弟弟,姐姐的手掌心,你怎么能逃得出去呢。”

被那么多人惦记着的苏杭,并没有什么异常。下午放学后,他按之前约定的,去了琴房。特殊培训班的成员,排成两列在门口迎接,看到他时,一个个神情激动,眼神火热。看那样子,恨不得扑过来把他吞进肚子里。

即便镇定如苏杭,也被这些人的眼神弄的有些毛,连忙走进琴房里。

不多时,幽幽琴声响起。

周三早上,苏杭特意请了假。和闫雪一起送妍妍上学。

第一次上学,小丫头高兴坏了,听说昨天整晚都没睡着。而闫雪的心情也很不错,满面笑容。妍妍背着昨天刚买的书包,不停的问苏杭:“好看吗?是不是特别好看!妈妈买的!”

看着兴奋的女儿,闫雪笑到眼角流下一滴泪水。她忽然想到。曾经和陈志达讨论,等妍妍长大了,该上哪所学校。是他们亲自接送,还是让妍妍自己回来,锻炼独立自主的能力。然而,妍妍真的要上学了。可那个男人,却永远看不到这一幕。

妍妍背的书包,并不值钱,是闫雪在一家小店铺花了百十块买的。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哪怕阿信临走前,留下一张有着上千万存款的银行卡,闫雪也坚持不去动用。这些钱是陈志达的,陈志达死了,那就是妍妍的。作为母亲,她可以帮忙存管,却绝对不能用!

因此,母女俩目前所有的花费,都是靠苏杭给的工资。一个月几千块,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起码吃穿是够了。

书包上面有着一只卡通兔子图案,很是可爱。妍妍抱着书包,乐的咯咯直笑。

因为展文柏提前去了学校安排手续。两人只能打辆出租车,在校门口停下。步入学校时,已经来了很多学生。妍妍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那些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想着马上就要和这些人一起学习,小丫头忍不住问旁边同行的一个小男孩:“你好呀,我叫妍妍,你叫什么呀?”

那小男孩穿着一身韩版儿童服装,其父母也打扮的非常得体,应该家境不错。虽然妍妍的样貌不错,但小孩子看人,有很大一部分,是随着父母的习惯。所以他先是看了看妍妍的书包,然后又看看妍妍的衣装,最后抬头看了眼苏杭和闫雪,撇撇嘴,没吭声,拉着父母走的更快了。

妍妍一脸不解,冲着那小男孩喊:“喂,干嘛不理人,很不礼貌哎。”

“谁家的孩子,真够皮的,也不好好管管。”那男孩的母亲回头有些不满的说,谁让妍妍先讲她儿子不礼貌的。

闫雪连忙把妍妍拉过来,否则这执着的小丫头,非跑过去问清楚人家为什么不理人不可。

见妍妍丝毫没有因为陌生环境而改变自己的性格,闫雪和苏杭都放心许多。只要孩子能玩的开,那么就不用担心其它的,至于学的好不好,那得看命。当然了,以妍妍的聪明劲,学习应该问题不大。

由于闫雪平日自己教过妍妍一些学习,之前冉校长也通过一份简单的试卷,确定她的成绩几乎比得上二三年级的学生。不过年龄还是太小,所以依然安排在一年级。反正离放假也没几天了,就当混个脸熟。

去教导处办妥了最后的手续,问清分到哪个班级后,闫雪拉着妍妍走过去。教室门口和里面,挤满了学生。打闹声,嬉笑声,议论声,此起彼伏。看着那热闹的一幕,苏杭不禁想起自己当年初入学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

好值得怀念,可惜,时光匆匆而过,那样的日期一去不再来。

进了教室,闫雪现前排座位都已经被占满,只有靠后的几个位置还有留存。妍妍由于这两年育不良,个子比同龄人矮了些,如果坐的太靠后,闫雪怕她会看不清黑板。犹豫一会,她找到一名坐在中间位置的孩子,想问问能否帮忙换一下座位。因为那孩子个头很高,坐在中间太影响别人视线了。

那小男孩的衣服看起来很不便宜,他瞥了眼闫雪,见其穿穿的没自己妈妈好看,而且料子也不像什么好东西,便哼哼说:“我才不愿意换呢。”

闫雪自知换座位是需要求人的,只好再去找其他人。但没人肯换。所有的孩子都觉得,坐的越靠前,成绩就会越好。

实在没办法,闫雪只好带着妍妍坐到后面。她蹲下来,帮忙擦着桌子。小丫头也很懂事的掏出纸,把桌椅板凳擦的干干净净。就在刚坐上位置的时候,忽然有个小男孩跑过来问:“喂,听说你是坐出租车来的?”

妍妍抬起头看他,点点头,说:“对呀。”

“她家真的没有车!”那小男孩兴奋的大喊:“他们家坐出租车来的!”

坐在前排左侧的一个男孩得意的说:“我就说吧,他们家肯定很穷!”

小孩子总是这样,明明很小的事情,却能被他们当作天大的事情来比较。换做平时,闫雪并不觉得坐出租车有什么。可如今,被那小男孩一喊,满屋子小学生都看了过来。他们年纪虽然小,可眼神却充满了轻视。

恰好有几个送孩子进教室的家长听到,都是穿着打扮时髦的阔太太。瞥了眼闫雪,见其穿的裙子是几年前的款,而且也不像什么名牌,可样貌却比自己好看了不知多少。女人天生的妒忌心,让其中一人嘀咕说:“长的漂亮有什么用,嫁不好也白搭。”

“就是,而且很多漂亮女人最后都受不了。暗地里做人家的情妇去了”另一个女人跟着说。

“嘘,小声点,让人家听见还以为我们胡咧咧呢。”

“又没说错什么,这都啥年代了,谁家没个十万八万啊。买辆车,孩子风不吹雨不打的多好。”

闫雪神情有些黯然,心里更觉得愧疚。她不怕别人看轻自己,但却不想让妍妍也遭受异样的眼光。小丫头看出妈妈心情不好,便笑嘻嘻的拍着闫雪脑袋,说:“妈妈,妍妍会好好学习,努力考一百分的!”

闫雪抬起头,看着女儿,用力点点头。她伸手摸着女儿那张与自己极其相似的柔嫩脸蛋,勉强露出笑容,说:“妍妍乖,在学校要听老师话,好好学习,知道吗?”

“知道啦,放心吧。”妍妍嗯了声。

此时的苏杭,并没有在教室,而是和展文柏一起跟冉校长谈话。展文柏答应的资金,已经打入校方的公款帐号。一诺千金,冉校长很是开心。拍胸脯保证让妍妍接受最好的教育,一定能考进重点中学!

苏杭对此并不在意,学习成绩的好坏,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人真正需要的,是社会阅历。学校能学习的,只不过是一些基本技能,让你踏入社会后,不至于太过迷茫,连要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再说了,以陈志达留下的那些遗产,哪怕妍妍不上学,也照样可以活的比谁都好。

与冉校长愉快的结束谈话后,上课铃已经打响。苏杭和展文柏离开校长办公室,朝着教室走去。

146.你所不知道的事情

教室门口还聚集着几个家长,教导处的人,开始劝离。现在老师已经进入教室,倘若家长还围在这里,会产生一定影响。

闫雪最后向教室看了一眼,见妍妍坐在最后面,几乎被那些高个子的学生完全挡住。只偶尔从人影晃动的缝隙中,能看到小丫头笑嘻嘻的脸蛋。

这让闫雪嘴里苦,眼眶红。恰好此时苏杭和展文柏过来,见闫雪这幅样子。都有些意外。不过闫雪并没告诉他们真正的原因,而是说自己太过激动,有些情不自禁。展文柏听了后,笑着说:“很正常,当初我儿子上学的时候,我们两口子也直掉眼泪,所谓喜极而泣嘛。”

苏杭默默向教室里看了眼,看清妍妍所坐的位置后,他隐约明白闫雪为何神情有异。想了想,他没有请展文柏帮忙解决这件事,因为苏杭知道,教室里的座位,并非一成不变。学习成绩好的人,自然会被老师安排到前面来坐,差生,则去后排混日子。

如果妍妍的学习成绩足够好,她的座位问题,迟早会解决,只是时间长短罢了。靠天靠地,始终不如靠自己。有些事情,能自己争取的,一定要自己争取,苏杭希望妍妍能够尽早明白并适应这句话。

回去的时候,闫雪拒绝让展文柏开车送。这是自尊心在作祟,展文柏看不明白。苏杭却看的清楚,便说:“我打车送她就好,你先走吧。”

苏杭开口,展文柏自然不会反对,点点头先开车离开了。送闫雪去归来轩的途中,苏杭忽然说:“诊所最近的生意不错。”

闫雪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说:“是挺好的”

“我打算把员工工资进行调整,先定个能达成的小目标,每个月最少涨百分之十,争取年内翻两番。”苏杭又说。

“挺好的啊?”闫雪反应过来,愕然的看向苏杭。她又不傻,自然知道苏杭为什么要涨工资:“你不用这样”

“我是老板,你是员工,不可以反驳,除非你打算跳槽。”苏杭一脸严肃。

看他故作认真的样子,闫雪忽然忍不住笑出来。这个男人,虽然不喜欢讲,做了也不愿告诉别人,但心却是善良的。不管作为老板,还是作为朋友。他都是最好的!

“这算是什么?防止我被人挖走吗?”闫雪问。

苏杭很认真的想了下,然后点头,说:“严格来说,应该算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妍妍在店里也做了不少活,根据法律规定。我不能雇佣童工。所以她的工资,只能换个法子给你了。”

“第一次现,你很会撒谎。”闫雪说。妍妍在店里除了跟那些老顾客玩耍,剩下的就是捧着一把花生瓜子去卖。普普通通的花生,一颗一百。却有那么多人因为对她喜爱,而心甘情愿买下。不得不说,这小丫头的魅惑力,比起她母亲也差不到哪去。

“如果这是夸奖的话,我只好虚心的接受了。”苏杭回答说。

闫雪彻底被逗乐,心里的郁闷,消散一空。回到归来轩,她看了眼坐在车里没动静的苏杭,犹豫了下,忽然问:“这周哪天有时间的话,一起吃顿饭吧,我来做。”

苏杭微微一怔,闫雪脸色微微红,说:“别误会,只是觉得你帮了我们太多。应该感谢一下。”

苏杭没有犹豫太久,想了下,说:“周五吧。周五放学,就不用上课了,时间很多。”

“好,我会准备一桌大餐的。”闫雪笑着说。

苏杭不置可否,到了他这个境界,很多事情已经不再去看表面。只有内中的深意,才值得看重。闫雪的心结,似乎随着时间正在逐渐解开,可他的心结呢?有谁能来解?

中午时分的归来轩,热闹非凡。那些老顾客知道小公主今天第一天上学,都特意备了礼物来祝贺。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多半是学生用得上的东西。熟悉归来轩的人都知道,苏神医不缺钱。两盆花就值五千万了,还有那一片几十万的茶叶在手里。作为归来轩唯一的员工,闫雪会缺钱吗?

虽然她始终穿的普通,可那绝美的容颜,依然让人不敢小觑。也许,这就是返璞归真,到了真正有钱的地步,就不再看重所谓的牌子了。只要穿着舒服,那就是好。

闫雪倒没有拒绝,一一收下,并罕见的泡了杯灵茶,请老顾客们品尝。

送礼物就能喝茶,可把这些人高兴坏了,而最先嚷嚷着要来送礼的马老板,得意的鼻子大喘气,恨不得在脸上写着:“这主意是咱老马出的,你们都跟着沾光!”

作为环安城唯一能让大部分上层人物聚集起来的特殊地点,归来轩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有了非比寻常的地位。无论闫雪还是妍妍,都是他们经常接触的,不管双方的经济水平有多大差距,朋友两个字,依然是众人默认的关系。

看着这些在归来轩毫不在乎形象的大老总们互相开玩笑,闫雪一脸微笑。她抬头看了看外面并不算刺眼的日光,想着这样的日子,如果能永远持续下去就好了。

由于妍妍已经上学,所以下午五点十分,闫雪就关门了。从学校接了妍妍回来,母女俩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妍妍叽叽喳喳,一路不停的向闫雪诉说学习中的乐趣。看得出,小丫头对于上学很感兴趣。不过,她对班里的同学却很不感冒。

明明是同龄人,可妍妍的心理年龄,要过这些幼稚儿童不知多少岁。看着他们那些白痴一样的行为,妍妍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

闫雪笑着刮了刮她的鼻梁,说:“人小鬼大。这么小就会吹牛可不好。要记得和同学好好相处,但也不能被人欺负了。”

“就他们?”妍妍哼了哼,说:“都是大笨蛋,尤其那个叫祝荣轩的可讨厌了,总喜欢来揪妍妍的头!”

妍妍的头,这段时间已经长到耳朵下。虽然还不算很长,可配上那副洋娃娃一般的精致脸蛋,再加上长期使用灵气水洗漱,皮肤好的似固体牛奶一般。除非是瞎子,否则一眼就能看出她迟早长成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闫雪也是经历过这个阶段的人,知道孩子之间的打闹,不需要太在意。他们很多行为,都是表示好感的一种方式,只是因为年龄的关系,会显得比较幼稚罢了。

因为时间比较少,所以苏杭虽然已经拿到别墅钥匙,却还没搬过去。闫雪母女俩,如今依然住在出租屋,不过她们倒不是很急,对曾经住过垃圾房的两人来说。出租屋的条件已经很好了。

一路笑谈来到出租屋楼下的母女俩,被人拦了下来。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停在了她面前,车门打开,宋语婧坐在车上,一脸微笑:“闫小姐,有时间谈谈吗?”

闫雪虽然没见过宋语婧,但她却隐约记得这辆车的车牌号,似乎是之前和苏杭谈话的那个女人?这让她有些警觉,拉过妍妍搂在怀里,问:“你是谁?要谈什么?”

“不用觉得害怕,我不是坏人,反而是打算送给你们一些好处。”宋语婧说。

“没兴趣。”闫雪拉着妍妍,转身就要走。

“那如果是关于苏杭的事情呢?”宋语婧忽然说。

闫雪转过头,却见宋语婧一脸自信的笑容,并伸手轻拍着身边的座椅,说:“来吧闫小姐,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

闫雪略微犹豫,然后拿出钥匙递给妍妍,让她先回家。妍妍看了眼宋语婧。然后又看看闫雪,说:“妈妈,把你的手机给我吧。”

小丫头想的很清楚,如果遇到麻烦,就给天使打电话。她已经默默记下了车牌号,以及宋语婧的样子。闫雪知道女儿很机灵,欣慰的点点头,把手机掏出来给她。妍妍接过手机和钥匙,然后朝着出租屋跑去。

目送着女儿上楼,并从屋子里打开窗户挥手后,闫雪才进入轿车里。车门关上后,她问:“你想谈什么?”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语婧,来自南粤。”宋语婧微笑着伸出手,补充说:“同时也是苏杭的妻子。”

妻子闫雪脸色顿时一白,她忽然想到苏杭曾说,心底深处有一个无法忘怀的影子,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宋语婧很漂亮,而且带着真正有钱人才有的上层气质。这气质让闫雪自惭形秽,知道除了容貌,自己没有别的能和这女人相比。

但仔细想想,苏杭所说的那个身影,似乎是在某个很奇怪的环境里。若非这是一个科学为主的社会,闫雪甚至怀疑,是不是还有另一个世界存在着。

至于宋语婧,她微微思索一番,说:“我没有听苏杭讲过他有妻子,在这件事情上,他不会骗人。”

宋语婧笑起来,说:“那么他也没告诉过你,我还给了他几百万吧。”

147.你知道什么才是绝望吗

闫雪眼皮耷拉下来,扶在膝盖上的手掌握起来,苏杭确实没说过那些钱的事情。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她相信苏杭不说,有不说的理由。更何况,自己需要知道吗?

只是老板和员工而已,最多加上朋友的关系,不需要知道太多。

闫雪抬起头来,说:“那是和你苏杭的事情,找我做什么?如果你只是想告诉我这些事”

“我不仅仅是要告诉你这些夫妻间的小事情。”宋语婧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变得有些冷:“还想告诉你,作为一个女人,应该明白擅自插足别人的家庭意味着什么。苏杭是我的丈夫,不管之前他和你有什么关系,现在你只要做一件事,那就是离开他!”

不等闫雪说话,宋语婧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过来,说:“我知道他有一些钱,但肯定没有我多。这张一千万的支票,可以在国内各大银行通兑,拿着这笔钱,带着你的女儿离开。”

一千万,多么庞大的数字。很多年前的一款电视节目曾做过试验,如果有人要买你的男朋友,多少钱才肯卖?

一百。没人愿意。

一千,也没人愿意。

一万,十万,百万!当数字达到七位数的时候,很多女嘉宾露出思考的神情。虽然她们最终的答案依然是不卖,可谁都看得出,她们潜意识里动摇了。

因此才有了那句话,没有所谓的忠诚,不背叛,只是价码不够。

陈志达当年也有千万身家,但那包括公司的所有资产,而不是纯粹的现金。看着上面不知画了多少个零的支票,闫雪看着宋语婧,然后问:“这件事,你和苏杭说过吗?”

“他没有必要知道,一个好妻子,总会在背后默默的为他处理好麻烦事。”宋语婧脸上带着明显的骄傲:“我来自南粤宋家,谁是我的丈夫,谁以后就能掌握宋家的大权。和数百亿资产相比,你觉得他会要你吗?所以我是为你好,不要等到绝望才知道路该怎么走。”

绝望听到这个词,闫雪忽然笑了声,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甚多的富家千金,问:“你知道什么才是绝望吗?”

宋语婧眉头蹙起,说:“我不需要知道什么是绝望,但你”

这次,轮到闫雪打断她的话了。这个真正体会过什么是绝望的女人,轻轻推开车门走下去,在宋语婧愕然的注视中,缓声说:“我已经不害怕绝望。所以如果想我离开,让苏杭亲自来和我说。另外,你没有必要把我当作情敌,他只是我的老板而已。”

说罢,闫雪迈开步子。朝着出租屋走去。

车前坐着的一名保镖沉声开口:“大小姐,要不要找几个人”

“闭嘴!”宋语婧声音严厉的训斥着,她的心情,真的非常不好。

原本以为来复婚,只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是苏杭似乎没那么好妥协。而这个本该轻松赶走的女人,竟然选择放弃一千万的支票!

为什么?这些人怎么了?难道他们不明白有了钱,可以完成很多以前不敢想的事吗?

宋语婧调查过闫雪,知道这个女人是陈志达的前夫。而陈志达,当年不过是环安城的一个小商人,虽然失踪两年后回来,似乎了家。可宋语婧认为,他的钱,和闫雪并无直接关系。最起码,这个女人如今还住在苏杭租的屋子里。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大度到愿意和其他男人共享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陈志达有再多钱,也不会给闫雪的。

然而宋语婧并不知道,陈志达已经死了。他的所有财产,都将转移至妍妍名下。

女儿从此衣食无忧,与丈夫的前尘往事也已经了结。现在的闫雪,没有任何压力,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她只想看着女儿平安长大,或在归来轩喝着茶,听那些大老板们互相打趣。这样的日子,或许略显平淡,却是她最想要的。

所以一千万对闫雪来说,只是一张废纸。她已经过了那个为了物质牺牲一切的年龄,就连思想,也生了彻底的改变。宋语婧打算用钱赶走她,这步棋实在走的太过糟糕。

脸上带着不愉快的宋语婧,看着闫雪走上楼梯,过了许久,她关上车门。黑色轿车启动,缓缓离开。

而出租屋的门,在此时打开。妍妍探头看了眼外面,见只有闫雪,便扑过来。闫雪蹲下来抱住女儿,摸着那头柔顺的黑,笑着问:“晚上吃香菇青菜好不好?”

妍妍用力点头。大声说:“好!”

母女俩相拥着,步入简陋的出租屋里,那脸上,全是满足。

夜灯初上,环安城显出了几分宁静。这里的人都很懒,不喜欢进行太多的夜间活动。除了几家ktv和酒吧,晚上几乎没有别的玩处。

而此时的交通部门,谭修文坐在专门腾出的办公室里,仔细翻阅着送来的大堆资料。经过十数个小时的对比和甄别,交通部门已经把那个时间段里出入城的车辆筛选出来。

在张总离开环安城前后出城。同时在当天晚上九点前后回来的车子,总共有三十六辆。其中外地车七辆,本地二十九辆。属于政府部门的三辆,其它都是私家车。谭修文把三辆公务车的资料直接丢进垃圾桶,因为没人会傻到开公车作案。

剩下的三十六辆车。车主资料已经查出来。大多数是小商人或企业职工,从表面上看,并无值得注意的地方。不过谭修文依然看的很认真,他能加入公安部的特殊调查组,靠的不是什么强大能力,而是无人可比的认真和令人惊叹的逻辑推理能力。

在看到第二十五辆车的时候,谭修文的眼神变得更加专注,嘴里不自禁默念着:“陈志达,原环安城锦华商贸总经理,消失两年?”

看着附在后面的照片。谭修文想了想,把这份资料单独放在一边。那里,已经有两份类似的纸张。这是谭修文经过思索,判断出有嫌疑的人选。

一个小时后,他看完了剩余的资料,拿起电话通知工作人员来。等人来了,谭修文把四份资料交给他们:“调查这四个车主,我要他们所有的社会关系,以及近期活动记录。筛选事前后三天的监控录像,找到他们的行动画面。”

一名工作人员愁眉苦脸的接过资料。心想果然电话一响就没好事。这个姓谭的家伙,真是个工作狂,从来环安到现在,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吧。可看他的样子,好像精神还很不错的样子。与这样的人一起工作,睡觉简直成了世界上最奢侈的事情。

这时,有一名工作人员递来份新的文件袋,说:“这是环安城最近的高级玉石出入记录,以及与玉石相关的重要事件。”

谭修文把文件袋接过来打开,他没有看玉石记录。而是先看了相关事件。

环安城不大,和玉石相关,值得注意的事情就更少了。所有事情中,那尊卖了三千万高价的火麒麟玉雕,无疑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而且,谭修文看到资料上写,火麒麟玉雕只用了仅仅一个小时就雕刻出来了。连当时与之比赛的机器,都败下阵来。

一个小时?谭修文挑了挑眉毛,就算对玉雕不算很了解,也知道这个度太快了。

他翻看了火麒麟玉雕的照片。很精美,难怪能卖三千万。而雕刻者苏杭的照片,也在齐列。上面那张年轻又平静的面孔,让谭修文心里有了些不同的感觉。擅长办案的人,总有些直觉。谭修文在文件袋里翻了翻,找到苏杭的资料。

很少,只写着是环大三年级生,玉雕造诣惊人,现任唐氏珠宝店雕刻师一职。

确定文件袋没有其它资料后,谭修文把苏杭的照片取出来放在旁边,然后对一旁候着的工作人员说:“查一查这个年轻人,要求和之前的几个车主相同。”

工作人员点点头,把事情记下来。

随后,谭修文看了看玉石的出入记录,近期因为手工玉雕大出风头,很多人慕名而来。环安城的玉器,卖的比前一年好很多。而其中唐氏珠宝店,是进货最多的一家。光是最近几个星期,就调动了将近两千万的货源。

虽然店里的销售额不少,但与价值两千万的原石相比,还是少了些。

谭修文又翻了一会,问:“有没有之前的进货记录?”

工作人员摇摇头,说:“这都是从税务局调来的,前一年的资料已经封存,所以没有”

“去找,我要唐氏珠宝店近三年的玉石交易记录,包括进出货。”谭修文眼睛不眨的看着手头的资料,他有种直觉,唐氏突然增加了进货量,并不单单因为销售额增长。这么多原石,如果全部做成成品,价值起码要数亿。

即便这家珠宝店已经是环安城最大的了,可数亿销售额,依然不是个小数字。

148.可怕的调查员

按照商人的正常思维,生意再好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囤那么多货。积压货源,对这样的大型企业来说,是非常大的压力。唐氏集团近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就算招了个厉害的雕刻师,也不会把所有筹码都压上去。

一个个工作人员离开,按照谭修文的吩咐去调集资料。

所谓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谭修文完全不觉得让这些人忙的脚不沾地有什么不好,既然拿了钱,就应该心甘情愿的去办事。

暂时没有需要甄别的资料,谭修文打算再重新看一遍,防止出现漏洞。但在扫过桌子上放的苏杭照片时,他不禁拿起来仔细看。

那张照片,是苏杭站在校门口拍下的,应该是监控摄像。从照片上可以看到,苏杭正在和谁说话,他的脸色很平静,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对一个学生来说,这种平静反而是一种异常。谭修文见过那些天才学生,也见过性格怪异的人,但他从苏杭眼里,看到的是历经沧桑才有的冷漠。

“年纪轻轻,却对这个世界如此淡然吗……”谭修文微微摇头,把照片放了下来,呢喃道:“老虎吃人,只因为那些不过是猎物。凶猛的野兽,总是冷静的先行潜伏……”

虽然暂时没有查出什么线索,但谭修文目前的所作所为,都在朝着一条正确的道路行走着。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调查员。

苏杭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开始调查他。当然了,就算知道,也不会太在意。

阿信杀人后,处理的很干净。哪怕谭修文真找到他头上,也没有任何证据。除非,他能让死人开口。

此时的苏杭,正坐在一堆玉石中央吸收灵气。可以看到,那些原本如羊脂一般的白玉,如今布满裂痕。这是灵气被过度吸收,以至于本质结构都遭到破坏的象征。这样的玉石,已经完全废了,连雕刻都用不上。

不久后,苏杭睁开眼睛,身边的玉石同时传来了连续的碎裂声。他低头看去,只见一块块玉石裂开,伸手摸,如豆腐一般轻易被捏碎。

摇摇头,苏杭暗叹一声。玉石的灵气还是太少了,想修行的快点,就要做杀鸡取卵的事情。他已经没时间再等玉石自动吸收灵气恢复,只能强行把其本源也吸入体内。

右腿已经感受到了沉重感,想必在周末到来的时候,就能开启经脉。双臂有力,下盘稳固,如此才能考虑最重要的躯干和头颅。如果腿脚支撑不住,那么身体的沉重,很容易会把他压垮。这也是为什么苏杭先开启腿部经脉,而不是从上到下按顺序来的原因。

对于修行,他总有一些异于常人的想法,而事实证明,这些想法很正确。

这时,宿舍门被推开。刘夏辉三人从外面走进来,见苏杭坐在一堆碎石头中间,他们有些讶然,问:“老三,你干嘛呢?”

苏杭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几乎不存在的灰尘,一脸淡定的解释说:“试着联系宇宙,看看能否得到永生。”

“扯犊子呢,你还不如说是在召唤神龙……”林东走过来搂住他的肩膀,说:“周末有个酒吧搞假面舞会,咱们学校有不少人都得到消息了,打算去玩呢,你去不去?”

“还用问吗,肯定得去,不然马上暑假就回家了。”刘夏辉说。

假面舞会?苏杭脑子里,浮现出一堆人扮成僵尸,哇哇到处喷血的画面。

“那是万圣节好吗……”刘夏辉很是无语。

“对啊老三,说好一起去玩的,你可别临阵退缩啊。咱们4o2寝室,可全靠你压场子呢。”何庆生说。

既然是假面舞会,哪还有压场子一说。到时候人人戴面具,谁知道谁是谁。苏杭知道三位室友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和自己聚一下,毕竟放假之后,都得各回各家,开学前怕是两个月都见不到面。想到这,苏杭点点头,说:“好吧,去的时候你们喊我就是了。”

“得嘞,那谁,老四,地扫扫,我们三个商量下怎么装扮。”林东大大咧咧说。

“凭啥啊,我也想一起商量啊!”何庆生很是不爽的说。

“比个头,比身板,你都不是我的对手,难道非要大哥哥教你什么是尊老吗!”林东瞪起眼睛。

“还有爱幼呢……”何庆生嘀咕说,可看看林东那一身肉,只好拿起扫把扫地。

转眼间,到了周五。这一天的环大,几乎要疯狂了。学期终于结束,学生们嗷嗷叫着摆脱了苦难日子。对于这些年轻人的想法,老师们心里一清二楚,只笑笑,没有做过多教育。年轻,就应该放纵,总是管着,只能教出书呆子。

快十一点的时候,苏杭接到阿信的电话。他已经从欧洲回来,但归来轩关门了,出租屋也没有人,想知道闫雪母女俩去了哪。苏杭这才想起来,阿信走的时候,妍妍还没上学。算算时间,闫雪应该去接小丫头放学了。

告知了这件事,阿信嗯了声,说:“我去接她们。”

犹豫了下,苏杭问:“你真的打算永远当她们的司机吗?我觉得,你应该有更想做的事情。”

阿信在电话里沉默几秒,然后回答说:“我的命,是老板救的。他曾告诉我,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让我把命还给闫小姐。”

苏杭明白了他的意思,除非为闫雪死一次,否则他是不会离开这对母女的。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苏杭想到,自己不太可能一直陪着这对母女。假如自己有一天也离开了,她们身边需要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从阿信的话语中,苏杭听出了诚意。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撒谎,标准的吐口唾沫就是钉。而阿信如果真能做到的话,那么苏杭考虑,是否要给他一些好处。

对这样的人来说,钱是次要的。以阿信的身手,在哪混都不会差。想把他留住,就要靠别的东西。自己手里掌握的东西,绝对足够吸引人,但苏杭心有顾忌,在确认阿信真值得信任之前,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底细。

想想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苏杭便让阿信来接自己,一块去学校,他想在路上问一些事情。

此时的闫雪,已经到了学校门口。路边停满了轿车,一个个家长或在车内,或在校门口,等待孩子出现的那一刻。

这么多人里,美女是有的,但和闫雪比,还是差了很多。现小孩子很喜欢比较后,闫雪来之前,特意去买了身新衣服。并不贵,两百块钱,但料子看起来很不错。虽然是比较宽松的款式,但却让闫雪显出了几分朦胧美。那优美的身材,即便隐藏在衣服里,依然让很多男人看直了眼。

陪着老公来的女人们,嫉妒又羡慕的看着闫雪。那么漂亮,身材还很好,多希望把那张脸换成自己。被这些人围观,闫雪并没有太在意。归来轩天天来一堆大老总,她已经习惯被人注视了。

这时,一辆紫青色的奥迪跑车在附近停下。车主是一个穿着红外套,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的男人。他的型很精神,似乎是个成功人士。看到闫雪的时候,这男人眼睛一亮,没想到来接孩子放学,竟然看见这么漂亮的女人。

不过样子虽然漂亮,穿的却不怎么样。那身衣服,估计也就几百块而已。这男人是个花花公子,不知糟蹋过多少良家妇女。凭借着自己的外貌和数百万资产,很多女人对他又爱又恨。在这样的男人眼里,世界是没有他们搞不定的女人。

按了下喇叭,见闫雪下意识看过来后,那男人这才笑着打开车门下去。闫雪只是听见喇叭声,所以随便扫了一眼,很快又把视线投向学校内。直到男人走到身边,很随意的拍了下她的肩膀,说:“美女,也是来接孩子的?”

闫雪转过头,见那男人离自己很近,不由退了一步。她看出了这个男人眼中的欲望,不禁皱起眉头。还不等说话,那男人就掏出一张名片,笑嘻嘻的说:“我是迈德尔商贸的总经理徐天华,不知道小姐贵姓?”

闫雪并不喜欢和这样的陌生男人接触,她没有看那张名片,勉强保持着礼貌,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徐天华呵呵笑起来,说:“别误会,是这样的,我的车子好像胎压不太足,但出门的时候忘记带电动充气泵,不知道你车上的方不方便借用一些。”

闫雪摇摇头,说:“我没有车。”

徐天华故作一脸惊讶,说:“不会吧,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没车呢?是没开,还是……”

“我没有钱买车。”闫雪已经有些不耐烦。

徐天华心里更加高兴,没有车,穿的又不好,肯定家庭情况不怎么样。这样的女人,一般都会对现在的生活很不满,稍微勾搭一些,露点好处就能上手。经验丰富的徐天华,已经不知玩过多少个类似的女人。看着眼前充满魅力的闫雪,他眼中的欲望更胜。

149.你好有爱心

两辆宝马车,也在此时开了过来。车上下来的男女看到徐天华后,便走过来。其中一个男人满脸惊艳的看了眼闫雪,又看看徐天华,问:“徐哥,这么巧,这位是?”

徐天华一脸笑容,不动声色的和闫雪挨近了些,说:“刚认识的朋友,也是来接孩子的。正打算顺路送她们回去呢。”

“哦?”那男人一脸怪笑,说:“徐哥真有爱心啊。”

另一个男人紧跟着说:“不知道这位小姐贵姓啊?既然孩子都在一小上学,不如晚上一起吃顿饭?”

他们都知道徐天华的品性,对女人向来是玩完就算。闫雪的美貌,让这两个人心有所想,如此尤物,就算几人共享也是美事!

看着几个男人眼里毫不掩饰的欲望,闫雪眉头皱的更厉害,说:“我很忙,没时间”

“呦,不就是吃顿饭嘛,有什么没时间的。”跟着其中一个男人过来的女子冷笑着说:“不是有句话说,时间就像乳沟,挤挤就有了。你那么漂亮,随便挤挤。我们都得靠边站啊。”

旁边还有一个女人伸手掐了把男人的腰,咬牙切齿的说:“看见狐狸精都走不动路了?当老娘是空气啊!”

狐狸精?闫雪的心情彻底变得烦躁起来,不由想起了拿着一千万支票在她面前展现高傲的宋语婧。恰好此时学校铃声打响,闫雪立刻向门口靠近几步,打算不再搭理这几人。

徐天华倒是不急,良家妇女需要慢火小炖,逼的太紧,反而容易跑掉。他站在后面,不住打量闫雪那近乎完美的背影。身后的目光,让闫雪感觉像被饿狼盯上一样。可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办,人家没动手动脚,总不能平白骂出来吧。有着良好修养的闫雪,还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此时的阿信,已经从环大接到苏杭,并开着那辆限量版的劳斯莱斯向着一小驶来。

坐在宽敞的车厢内,苏杭想起了陈志达。和那个男人,曾一起坐在后座,可如今,车还在,人没了。世事无常,令人感慨万分。

看了眼专心开车的阿信,苏杭没有婆妈,很直接的问:“方便说说你以前的经历吗?”

阿信扶在方向盘上的手很稳,只是呼吸稍微慢了些,像在调整心情。他从后视镜看了眼苏杭,说:“你看起来不像会好奇的人。”

“有时候好奇是必要的。”苏杭说。

阿信嗯了一声,过了几秒,才说:“我曾经是一名无组织间谍。”

所谓无组织间谍,是指那些不属于任何势力的自由人士。只要给钱。他们会潜入任何势力内部,窃取资料,杀人放火,无所不作。也许他刚刚还拿着你的钱办事,可转眼间。又因为另一个人的任务跑来把你杀掉。这样的人,可以说举世皆敌,没有人会相信他们。无论被任何势力现,都格杀勿论。

当初阿信就是进入一个强大的境外组织内,想暗杀其头目。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因为某些意外功亏一篑,还遭到了那个组织的追杀。逃了小半个地球,最终进入欧洲,机缘巧合被陈志达救下。

这经历说起来不过几句话,可实际上非常危险,用九死一生形容也不为过。只有那些极度自信,不愿受任何人管辖的疯子,才愿意去做无组织间谍。

阿信并不是疯子,他有自己的苦衷,但事情已经过去,没必要说出来博取他人同情。

听到这,苏杭隐约明白,阿信为什么愿意留下。或许那种疯狂的日子,他已经不再需要。如今的平淡生活,吸引了这个曾经的世界蛀虫。

略一思索。苏杭轻声问:“倘若现在闫雪的性命,需要用你的死来挽救,你也愿意?”

这个问题的答案,阿信早已说过。但在苏杭重新问了一次后,他没有半点犹豫,只轻轻点头:“我愿意。”

苏杭一直在看后视镜,那里能看到阿信的眼睛。并不算大的眼眶内,有着一双如死水般沉稳的眼睛。苏杭没有看到多余的波动,这说明,阿信说的是实话。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哪怕伪装的再好,依然可以从这里看出他人的真实想法。确定阿信真的愿意为闫雪母女俩牺牲,苏杭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不过暂时来说,还不能说出来。因为他还不够强大,为了防止意外生,起码要等到彻底达成通脉境才可以。

两人没有在说话,轿车在沉默中穿过城市道路,前方的学校已经隐约可见。

几分钟后,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鱼贯而出。闫雪看到了女儿,连忙招招手喊:“妍妍。妈妈在这!”

妍妍在队伍的末尾,小小的个头看起来毫不起眼。听见闫雪的声音,她抬起头,立刻惊喜的跑过来:“妈妈,你来的好早呀。”

闫雪笑着摸摸女儿,问:“今天有好好学习吗?”

“有呀,不过那些好简单哦。”妍妍不无得意的说:“好多人都不会,可我都做对了。”

“真聪明。”闫雪夸奖说。

这时,一个小男孩忽然跑过来,说:“陈妍妍。你家没有车,我让我爸送你!”

妍妍转头看他一眼,满脸嫌弃:“才不要呢,你老揪人家头,妍妍讨厌你!”

原来他就是那个让小丫头很不开心的同学吗?好像。叫祝荣轩?闫雪笑了声,说:“人家也是好意,干嘛这样说。”

“可他总抓妍妍的头,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小丫头哼哼说。

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妇走过来,看了眼闫雪母女,那女人不着痕迹的把儿子拉过来,说:“乱跑什么,被人拐走了都不知道。”

“我没乱跑,妍妍家没有车,我想让爸爸送她们。”祝荣轩说。

旁边的男人看着闫雪。一脸惊艳。真是个美女,虽然穿的朴素了点,但还是难掩倾城之貌。见丈夫也看的呆,那女人心里更加不爽,说:“送什么送,我们家又不是善堂,哪有这么多时间让别人搭顺风车。”

“可是”

小男孩话还没说完,一直在等机会的徐天华走上来,笑着说:“不用麻烦你们,我会送她们回去的。虽然车小了点。不过坐她们俩刚刚好。”

说着,徐天华指了指几米外的那辆奥迪跑车。祝家夫妇转头看去,见是一辆高达百万的车子,不禁有些小吃惊。他们家的车,虽然也要五六十万,但还是和人家没得比。能买起这种跑车的人,身家起码要数百万以上。

看着祝家夫妇有些惊讶的神情,徐天华心里一阵得意。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一个家境不好的女人。在被人看轻后,自己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她还能拒绝吗?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会因为感激而崇拜,因崇拜而献身。这样的套路,徐天华不知玩过多少次了,熟悉的很。他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转而看向闫雪,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旁边的两对男女,也接到了孩子,他们看看徐天华,又看看闫雪,脸色很是古怪。看样子,又一个良家妇女要沦陷了,这家伙勾搭女人的本事,还真厉害。

闫雪确实会感激,也会崇拜,但绝不是对徐天华这种人。正打算说出拒绝的话时,一辆劳斯莱斯停靠在徐天华身边。优雅的蓝色外漆,车身腰线以贝壳白色与海军蓝色手绘而成,钻石纹饰光彩耀目,仿佛一条宝石链活灵活现地轻覆在车身之上。将近六米长的车身,更使得它看起来像一只庞然巨兽。

站在徐天华旁边的一个男人不禁惊讶出声:“我去,好像是流光熠世幻影典藏版!”

“劳斯莱斯幻影?那不是得六七百万?”他身边的女人吃惊的说。

“六七百万?这车起码一千多万。”那男人羡慕不已的说:“要是这辈子能开上这种车,死也值了,真是漂亮!”

香车美人,男人的最爱。这辆天价高级轿车,立刻引来无数人的瞩目。他们看到车牌不是环安的,立刻猜出是外来的富豪。不过停在这里做什么,该不会也来接孩子吧?一小的学生家长,还有这么牛的?

徐天华也是吃惊不已,自己那辆奥迪跑车在一小已经算很高级了,没想到来了辆把自己直接碾压的。看着那辆比自己全部身家还要昂贵的轿车,他心里又嫉妒又羡慕。这世上总不缺有钱人,和那些真正的富豪相比,他只能算小康罢了。

不过,好在身边有位难得的美女。想到过不了多久,可以在这女人身上驰骋,徐天华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劳斯莱斯的车门打开,苏杭从车内走下来,他看向闫雪,笑着问:“没来晚吧?”

妍妍高兴的扑过来,大叫:“天使,你怎么来啦!”

“来接小公主回家啊。”苏杭笑着把她抱起来。

阿信从司机位置下来,走到后车门处停下,一手扶着车门,一手做出迎接的姿势,对闫雪说:“闫小姐,请上车。”

150.世袭女伯爵

本还在围观豪车的众人一阵哗然,这辆千万级轿车,是来接她的?

刚入学两天,很多人都没见过闫雪。 但今天,他们都记住了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和徐天华认识的两个男人,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不是做梦吧?一千多万的劳斯莱斯,来接这个女人?一个男人惊愕的拉了下徐天华,小声问:“徐哥,你不是说她没车吗?”

徐天华心里也是无比愕然,刚才闫雪亲口说的没钱买车,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祝荣轩那小男孩“哇”了一声。挣脱愣的母亲手掌,跑过来摸了摸车身,然后抬头问:“陈妍妍,这是你家的车吗?”

妍妍搂着苏杭的脖子,说:“是爸爸的,但不是我家的。”

祝荣轩眼睛里快要冒问号了,小小年纪,当然听不懂妍妍说的什么意思。既然是你爸爸的,为什么不是你家的?倒是几个大人听出弦外之音,难道这个抱着小女孩的男人,是继父?想想也是,这男人看起来比较年轻,而妍妍都上小学了。如果是他的孩子,那得多早就xx了?

附近一个女人满脸嫉妒的嘀咕说:“长的漂亮就是好,带着孩子都有富豪要。”

“没办法啊,看她那张脸,连我都想亲两口,更何况那些臭男人。”又一个女人跟着说。

这些话。听的闫雪微微低头。她最不希望听到的,便是靠男人活着。陈志达留下的钱,她一分都没有动,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被人议论,闫雪心里很不好受,可又不知该怎样辩解。

看了眼闫雪,苏杭忽然说:“阿信,我记得你说,陈志达的爵位,也是由妍妍继承的吧?”

阿信点点头,说:“是的,陈先生的爵位,原本是十八世纪英女王亲自册封的世袭公爵。不过在他继承后,降为伯爵。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关事件办理,爵位已经由陈妍妍小姐继承,但不入上院议员一职。”

说着,阿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一条勋章递来,说:“这是几天前由英女王颁的皇家维多利亚勋章。”

苏杭接过来,将妍妍放在了地上。见小丫头好奇的看着那条勋章,苏杭轻声问:“还记得爸爸吗?”

妍妍抬头看他,默默的点头。苏杭把勋章轻柔的别在她的胸口,说:“要永远记住爸爸,因为他是为了救妈妈离开的。但是,这条勋章会像他一样,永远陪着你。”

妍妍伸手摸着那勋章,然后转头看向闫雪,问:“妈妈,是这样吗?”

闫雪眼眶微红,点点头,说:“是的,爸爸会和勋章一起永远陪着你。”

“那好吧”妍妍用力点头,说:“我会记住的!它就是爸爸!”

阿信和苏杭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依然有不少人听的清清楚楚。很多人都知道英国,也知道爵位,但他们从未亲眼见过拥有爵位的人出现在自己身边。

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竟然是世袭的伯爵?

“不会是假的吧”有人怀疑的说。

阿信再次扶住车门,说:“闫小姐,请上车吧,律师还在等你们。陈先生的遗产涉及到各国产业,由于数额巨大,需要您和妍妍小姐作为直系亲属。当面进行确认签字。”

闫雪没有再犹豫,走过去拉起妍妍,进入车内。苏杭则走到前面,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劳斯莱斯缓缓启动,在众人的注视中离去。现场寂静无声,没有人说话。

也许有人还在怀疑。可这种怀疑,并不被接受。

典藏版的劳斯莱斯,谁会弄来专门作假?有必要吗?

看着渐渐离去的轿车,徐天华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跑车。原本还觉得那车子很好看,可现在,他有种难以言喻的耻辱感。原本以为只是个没钱的普通女人,没想到竟然来头那么大。听那意思,其丈夫竟然是英国贵族,只是出了意外已经身故?

不少人心里想着,难怪穿的如此朴素,恐怕是为了怀念死去的丈夫吧。

那个小男孩祝荣轩,眼巴巴的看着劳斯莱斯离开,忽然哎呀一声,说:“早知道是陈妍妍家的车,我就上去坐了,看起来好大呀!”

小孩子童言无忌,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妈之前还轻视过闫雪。现在听到儿子的话,不由的一阵羞恼:“坐什么坐,咱们家又不是没车!”

“可没他们家的大啊。”祝荣轩天真的说。

“再废话中午不给你肉吃!”

坐在车里的闫雪母女俩,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苏杭知道,自己的话语虽然让众人对闫雪有了羡慕,可同时也让母女俩想起了伤心的事情。但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既然妍妍继承了陈志达的遗产,那么她们总有一天,要面对这个事实。也许会睹物思人,可时间长,也就习惯了。

不久后,车子停在归来轩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已经等候多时。见到闫雪时,他很客气的问候了一声,并自我介绍:“我是利安德尔哈巴卡克,陈先生生前指定的代理律师,如今负责遗产的一切相关事项。”

关门期间,有几个慕名而来的人等带归来轩门口。看到那辆高级轿车,听着律师的介绍,和对遗产的一些解释,这些人面面相觑。

他们都从朋友那看过闫雪的照片,一时间惊为天人。原以为是个漂亮的女店员,没想到竟然这么有钱。还有那个背着书包的小丫头,世袭女伯爵?她不是中国人吗?英女王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女王当然不会那么大方。不过陈志达的遗产中,包含有原先的一大块封地。虽然没有收税的权力,但封地里的一切,依然归他所有。男爵以下,在如今的英国是没有封地的,所以想保住这块地,妍妍就必须是伯爵!

为此,利安德尔特意上交了一大笔钱,这才把事办妥。其中的复杂,不足为外人道之。

见还有顾客在,苏杭趁着没被人注意,悄悄的离开了。有阿信在。闫雪母女俩的事情,不需要他太操心了。

晚上的时候,他依约来到出租屋。进门的时候,闫雪穿着围裙正在做饭。桌子上,已经摆了四道菜,清炒蘑菇。醋炝白菜,酸辣土丝豆,酱牛肉。厨房里,传来西红柿鸡蛋汤的味道,听见开门声,闫雪回头看了眼,见是苏杭,便笑着说:“坐吧,马上就好。”

妍妍从卧室里跑出来,扑进苏杭怀里不撒手。小丫头越来越黏苏杭了,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和自己的天使呆在一块。

苏杭笑着把她抱起来,妍妍立刻伸手指着酱牛肉。说:“我要吃!”

苏杭伸手捏了一块放在她嘴边,小丫头“啊”张开嘴,用力咬着。这一幕,恰好被端着汤出来的闫雪看到,拿着筷子轻轻敲了下妍妍的脑袋,说:“不准用手!”

“哎呀,天使,有人打我!”妍妍捂着脑袋告状。

苏杭笑了笑,转头看一圈,问:“阿信呢?”

“他说自己只是司机,不应该和我们一起吃饭,免得被人说闲话。所以去车里了。”闫雪说。

“随他吧,这个人有自己的原则。”苏杭说。

闫雪早已明白,所以才没有多劝。再说了,家里多了个不算很熟悉的男人,她也确实觉得别扭。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小丫头不断说着学校里的事情,经过中午的事情后,班级里的同学,对她友好了很多。有几个小男孩,还拿着玩具来找她。但妍妍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高傲的拒绝了这些小屁孩。

苏杭和闫雪听的一阵乐,这么小就有人追求了。长大后还得了?

妍妍倒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说:“我才不怕呢,反正以后天使要娶妍妍的。”

小孩子的话,没人会当真。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而供桌上的遗照,安安静静,仿佛那个已经离去的男人,正看着这一切。倘若他的魂魄还在,看到这一幕,不知会如何想。是欣慰,还是不满?

转眼到了周六,苏杭来到归来轩坐诊。这一次的顾客。比上周更多,其中还有不少是专门来赏花的。那盆极品天逸荷虽然被展文柏花一千五百万买走,但还剩下一盆难得的朱丽叶玫瑰。百万玫瑰的名头,吸引了很多女人。看着那迷人的花朵,她们眼里直冒星星,恨不得当场掏钱买下来。

不过闫雪没有把这盆花卖掉的打算,归来轩的装饰品并不多,再卖的话,又回到原点了。当然了,出租屋还有几盆花,但苏杭说了,周日搬家。那几盆已经长成的花,闫雪打算搬到别墅去,添点风景。

妍妍依然端着花生瓜子,到处售卖。老顾客们习惯性的掏钱,忽然又想起这丫头已经是贵族了,似乎还继承了一大笔遗产,说不定比他们还有钱呢。这件事,已经在归来轩的顾客圈传开了,惹得不少人惊诧连连。

胖子杜高乐把一百块放进口袋,拉着妍妍说:“小公主,听说你已经是贵族了,难道不该给我们这些屁民一点好处吗?所谓与民同乐,懂不懂?”

妍妍歪着脑袋看着他,似乎有些为难。几个老顾客,在旁边跟着起哄。小丫头考虑半天,这才叹口气,说:“好吧,这次我请客。你们这些人,连一个小孩子的便宜都要占,不过下不为例哦”

故作老成的话语,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这样机灵的孩子,谁能不喜欢呢。

151.假面舞会

一天的时间,在忙碌中很快过去。归来轩的顾客相继散去,闫雪母女俩也回了出租屋。而苏杭,则朝着城西的方向而去。今天是周六,他和三位室友约好要去酒吧的假面舞会玩。作为大三最后的疯狂,今夜要不醉不归。

二十分钟后,一路溜达过来的苏杭,远远的看见了林东。那家伙体型壮硕,在酒吧门口很是显眼。看到苏杭过来,三人连忙挥手,等到了跟前,便递上一个黑色的花纹眼罩。看着其他三人的面具,几乎把嘴都完全遮住,苏杭不禁问:“你们这样喝酒方便吗?”

“喝酒算个屁,来这是泡妞的!”林东不屑的说。

“就是,戴上这东西,摸人家屁股都抓不到!”何庆生谜一样的自信,惹来刘夏辉的赞同。

苏杭哭笑不得,戴着面具是没人认识,可不代表抓不到啊。这三个家伙,好像有点兴奋过头了。

虽然时间刚刚六点多,但酒吧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人。有些戴了面具,有些没戴。他们三三两两,眼睛不断扫视周围,想要早点找到今晚的目标。

把玩着手里的黑色眼罩,苏杭没有立刻带上的想法,只站在那默默感受右腿的沉重。按照之前的判断,最晚明天,最快今晚,右腿就要开启经脉。虽然代价是几百万的玉石彻底报废,但如此快的度,依然值得欣喜。

天色渐暗,酒吧门口的灯光亮起,一辆辆轿车从门前经过,看到这群兴致勃勃的年轻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些车子中,有一辆黑色轿车的度忽然减慢。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隙,李乐乐那耀眼的目光亮起。

她今天的心情并不算很好,整个下午都在和某个京城来的调查员在谈话。那人知道环安城是李家的地盘,作为新一任幕后操控者,他想找到更多的资料,当然要来问李乐乐。对于破案,李乐乐并无太多兴趣,可谭修文所在的特殊调查组,是整个京城势力中较为特殊的。

如果把他们放在几百年前,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

只要不是疯了,否则没人愿意轻易得罪这些家伙。若非如此,李乐乐也不会放着自己那辆几百万的高级跑车不开,坐上这辆黑不溜秋的商务轿车。

但她没想到,回去的途中,会意外的看到苏杭。他旁边好像是家酒吧?

李乐乐透过窗户的缝隙盯着苏杭,同时问:“这些人在干什么?”

本地产业负责人兼司机转头看了眼,解释说:“好像是假面舞会吧,几个朋友的孩子前段时间都在说这事,似乎在年轻人的圈子里很流行。”

“假面舞会?这家伙还喜欢玩这样的调调?”李乐乐更觉得意外。

想了想,她关上了车窗,说:“绕到另一个路口,然后你自己走吧。”

“啊?”负责人愣了下,随后明白她想做什么,连忙说:“大小姐,这里可不是京城,那些小酒吧龙蛇混杂,乱的很。您这千金之躯,万一在里面……”

“普通三两个男人,我还不放在眼里。”李乐乐颇为自信的说。

负责人本想再劝两句,可被李乐乐一瞪眼,当即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了。他深知以李乐乐的个性,哪怕自己真的是关心,说多了依然可能被炒鱿鱼。

轿车在路口的转弯处停下,李乐乐推开车门走下来。那高挑的身材,令人惊艳的面容,引来不少人的瞩目。对此毫不在意的李乐乐,扭头看了眼酒吧,并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时间不断流逝,到了八点钟,酒吧的大门从内部打开。几名戴着面具的男女服务生分列门两旁,齐声说:“欢迎光临朱古力酒吧……”

“终于开了!等我的膀胱差点炸掉!”一个年轻人说着,急匆匆的窜进酒吧。

有他带来,其他人也不相让,一个个蜂拥进入。苏杭四人,也随着人流进去,酒吧内的灯光很暗,只在正中央的舞池放了几盏投射灯。苏杭伸手把眼罩戴上,顿时觉得好似走进了一个奇怪的世界。虽然是假面舞会,但很多人其实并不太理解这种活动的真正意思,有不少人化了古怪的妆,还穿了奇形怪状的衣服。

看着钢铁侠从身边走过去,林东愣了下,随后哈哈大笑。

不过这些把假面当化妆舞会的人,并没有退却,反而因为有他们的存在,让酒吧从开始就热闹起来。

时间尚早,酒吧还在热场的阶段,音乐很是轻柔。苏杭四人跑到吧台,要了几杯鸡尾酒,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品尝起来。他们都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否则当初也不用为了给苏杭买琴,辛辛苦苦跑去通宵打游戏赚钱了。

互相换着喝,虽然看起来不好看,但对他们四人来说,却是友谊的象征。

在修真世界的时候,苏杭很喜欢喝酒,甚至储物空间里有一块区域是专门放酒的。无论恐惧,疲惫,难过,都可以用酒来冲淡。

来酒吧,苏杭也报着过过瘾的想法。但喝了口鸡尾酒后,他便放下杯子,重新要了杯高度数的俄罗斯伏特加。然而即便高达五十度的伏特加,依然让苏杭眉头微皱。酒虽然烈,但却只是烧嗓子而已,除了酒香,再无其它味道。

和曾经喝过的灵酒相比,简直就像白水一般。而苏杭在一次机缘巧合下,还喝过两杯真正的仙酒。一滴酒液,便可让火麒麟那样的凶兽晕头转向,普通的修行人喝了,更是会长睡不起,等到数十年后消化了酒中的力量才能苏醒。

当初苏杭喝了那仙酒,在一个与外界时间相差甚多的奇异空间睡了整整百年。醒来后,现自己的力量竟然无端端的提升了数个境界。他这才明白,自己喝了不比寻常的东西。也正因为如此,明面上只修行了十年的苏杭,却在修真世界搅起不小的风雨。

想着过去不知生死的日子,苏杭放下酒杯,摇摇头后,直接要了一整瓶。虽然喝起来没什么滋味,起码还算有点酒味,在酒吧里,很难找到比它更烈的酒了。

无论服务生还是林东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杭喝酒。那一杯杯伏特加,像白开水一样灌了下去。可看苏杭的脸色,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酒液入体,立刻就被灵气蒸了,只留下淡淡的酒香从口中喷出。

“老三,你什么时候这样凶猛了?”林东一脸不敢相信,以前的苏杭,可是多喝几杯啤酒就会倒。哪怕当初因为林巧巧的事情坠楼而死的那个夜晚,他也不过喝了半瓶啤酒,就醉的头重脚轻。

“是啊,你可悠着点,这是伏特加,不是雪碧。”刘夏辉关心的说,他们只是想和苏杭一起度过越来越少的青春,而不是故意要让他喝醉。

“好吧,那我喝慢点。”苏杭笑着端起杯子,浅尝一口。

说话间,酒吧的音乐开始劲爆起来。几人扭头看,只见舞池里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人。年轻的男女在灯光的晃动下,伴随着音乐声肆意的释放着青春活力。波涛汹涌,林东三人看的口水都快出来,顾不上喝酒,立刻就往舞池去。一边跑还不忘喊着苏杭:“老三,快来啊!”

苏杭失笑,这样的疯狂,对自己来说,好像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再次经历。

他没有拒绝,放下手里的酒吧,随着三人进入舞池。

摇晃,扭动,没有人认识你,你也不会认识别人,这里是解放天性的地方!

一个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将自己火辣的身材,毫不吝啬的展现出来。那前面的高耸,后面的挺翘,引来一阵阵嗷叫声。林东三人不知不觉中,和几个女孩手拉着手跳到了一起。听着稍显暧昧的音乐,看着那一对对男女开始贴身依靠,苏杭微微摇头,打算离开舞池。

他愿意偶尔放纵一下,但只限于精神,而不是肉体。

拒绝了一个女孩伴舞的要求,在对方气冲冲的注视中,苏杭转身离开。那女孩气的跺跺脚,很快又有男人贴上来,让她忘却了刚才的不快。

回到吧台,服务生笑了笑,说:“你好像不太喜欢这种氛围?”

苏杭拿起刚才没喝完的酒杯,晃了晃,一饮而尽,说:“严格来说,是不喜欢她们身上的味道。”

“香水味吗?”服务生好奇的问,很少有男人来酒吧会说不喜欢女孩子身上的味道。虽然有些人的香水味确实太浓,但酒吧是猎艳的地方,味道并不重要。只要看的顺眼,拉着手离开就成功了。

苏杭摇摇头,笑着倒满了酒,没有去解释。

这时候,一个穿着艳红色紧身裙,戴着金色花纹面具的女人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先是向服务生要了杯加冰的伏特加,然后看向苏杭。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启,说:“小弟弟,这杯你付钱怎么样?”

152.毕竟年轻

苏杭转过头,看着那个接过酒杯的女人。对方身上的香味,和对他的称呼,都很熟悉。几乎不用多想,他就认出了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除了李家的那位,还有谁会张口闭口小弟弟?把头转回去,端着酒杯喝了口,苏杭说:“不好意思,今天只带了一瓶酒的钱。”

“你这个人,还真不懂得怜香惜玉。”李乐乐看向服务生。问:“他还没付钱吧?”

眼前这女人虽然戴着面具,可依然能隐约分辨出,她有一张很不错的脸蛋。而且那曲线,哪怕在酒吧见惯了美女的服务生,也从未见过如此标准的身材。再加上那与寻常女人有很大不同的特殊气质,更让服务生看的有些呆。回过神来,他连忙点头,说:“是的,这位先生还没有”

“我替他给了。”李乐乐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然后对苏杭说:“现在,你欠了我的酒钱。”

苏杭有些无语,说:“做事这么霸道,会嫁不出去的。”

“和你没有关系,本姑娘可不缺男人。”李乐乐一副饱经风霜的语气,她看了眼舞池里已经有些不堪的角落。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和厌恶。回头望着苏杭,好奇的问:“你既然来这里,为什么一个人喝酒?我刚才看到,有个女孩想和你跳舞。”

“我不喜欢跳舞。”苏杭回答说。

“巧了,我也不喜欢跳舞,只喜欢喝酒。那么,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李乐乐问。

“不怎么样。”苏杭依然回答的很是冷淡。

李乐乐哦了一声,忽然问服务生:“那瓶酒是我买的吧?”

服务生看了眼还被苏杭抓在手里的酒瓶,迟疑了下,点点头,说:“是的,是您付的钱。”

“我的酒被一个男人喝了,应该算被抢劫或者性骚扰吧?我要报警。”李乐乐说。

这下连服务生也无语了,这算抢劫吗?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不过,性骚扰是什么鬼?

“警察来了,你的室友可就没机会开房了。”李乐乐提醒说。

苏杭用余光瞥了眼舞池,林东三人已经和那些年轻人玩嗨了,抱在一块,画面有点少儿不宜。他知道这三人来酒吧,就是抱着这个目的,如果李乐乐真的报警,等警察来了,就算把事情解释清楚,他们也没继续玩下去的兴致了。

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让苏杭觉得有些麻烦,叹口气,他放下酒杯,问:“你想干什么?”

“别说了好像要吃了你一样,姐姐可没那么饥渴。”成功压了苏杭一头,李乐乐开心极了。她把酒瓶从苏杭手里拿了过来,然后又重新叫了一瓶新的放过去。说:“我们比喝酒,一人一瓶。”

看着她手里几乎已经见底的瓶子,哪怕是服务生也看出来了,这女人是在整人。苏杭挑起眉头,问:“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

“我觉得很公平啊,自己买的酒自己喝,然后还白送了你一瓶,哪里不公平?”李乐乐看向服务生,问:“你觉得公平吗?”

服务生强忍着笑意。努力镇静的回答说:“以人格担保,绝对公平。”

“好吧。”苏杭把空杯子倒满,问:“如果一瓶不够怎么办?”

“再来一瓶呗。”李乐乐凑过来,红唇中吐出诱惑力十足的话语:“你觉得一定能赢吗?如果你赢了,姐姐今晚跟你走,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旁边的服务生,隐隐约约看到那衣领下惊人的深沟,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替苏杭喝。这样强势的女人,很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否则当年京城的那些花花公子,也不会轻易被李乐乐整了一遍又一遍。

看着李乐乐眼里的狡黠之色,苏杭笑了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李乐乐也不示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不过瓶子里本身酒就不多。再怎么喝,也顶多苏杭的十分之一。这也是她敢和苏杭拼酒的底气,已经喝过将近一整瓶伏特加的人,还能再喝多少?就算他真的很能喝,甚至有着能解酒的神奇药丸,李乐乐也自有办法对付。

一杯杯酒下肚,服务生满脸诧异。这个年轻人,也太能喝了吧。两瓶伏特加,几乎全是他自己喝的,而且度还不慢。

不过第二瓶酒喝完,苏杭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了,脸色红,嘴里直冒酒气。李乐乐把空酒瓶放在桌子上,面色略显红润,说:“喝不下去了吗?姐姐可还没醉呢。”

“再来!”苏杭冲服务生勾勾手。

两瓶酒,放了上来,他们一人拿了一瓶倒进杯子里。

很快,大半瓶酒下肚,李乐乐脸色更红,眼里秋波荡漾。似要滴水一般。虽然面具不曾摘下,可那模样,依然无比诱人。相比之下,苏杭显得更加不堪。将近三瓶酒,喝的整个人面红耳赤,拿杯子的手都微微抖动。

李乐乐没想把他喝死,在苏杭又一次喝光了杯中酒时,她缓缓伸出手来,将苏杭拿瓶子的手掌按住。醉眼迷离的苏杭看着她,问:“干什么”

“不要喝了。”李乐乐说。

“不。我还能喝,我还没赢你。”苏杭说。

李乐乐靠过来,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就算姐姐输给你了好不好?”

“你说真的?真算输给我了?”苏杭眼睛有些直,低头看着李乐乐因为姿势和角度,而更加深幽的沟壑。那不加掩饰的赤裸目光。让李乐乐不自禁的起了鸡皮疙瘩。她很不喜欢被男人这样看,但为了之后的计划,如今必须忍住。

伸手揽住苏杭的胳膊,她低笑着,说:“真的,姐姐输给你了,想和姐姐一起走吗?”

“我嗝”打出了个酒嗝,那刺鼻的酒气,让李乐乐有点脸青。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她掏出几百块扔在吧台上。搀扶起苏杭向酒吧外走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服务生收起了钱,满脸艳羡。和这样的美女共度良宵,别说喝三瓶酒了,死了都愿意啊!

从酒吧离开,李乐乐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开往某星级酒店。下车后,她扶着苏杭,进入早已开好的房间里。

房内散着淡淡的香味,很是好闻。把苏杭扶到床边躺下。李乐乐转身走向放有茶杯的桌子处。而床上躺着的苏杭,虽然表面看起来已经醉了,实际上清醒的很。闻着空气中散的香味,已经对这个世界的药材有所熟悉的他,很容易判断出这是一种可以令人神志不清的药香。别说已经喝醉酒,哪怕正常人走进来呆一会,也会彻底迷糊。

这丫头够谨慎的,把自己灌醉了还不放心,又提前点燃了这种香。

苏杭打定主意给对方一个教训,省的有事没事来找茬。躺在那一动不动。过了会,李乐乐端着杯子走过来,轻轻揽起苏杭的脖子,说:“来,喝口茶醒醒酒。”

苏杭没有反抗,任其施为。故作迷糊的喝了口茶水,舌尖传来的触感,让他觉茶中同样混了东西。虽然不是迷幻药,但却可以让男人的某部位彻底振奋。然而无论迷幻香还是这特殊的茶水,在进入体内后。都立刻被灵气包裹起来,然后炼化的一干二净。

四肢经脉被打通的苏杭,并不惧怕这种没有太多毒性的药物,除非是那种难得一见的剧毒,否则凭借体内的灵气,他几乎可以称得上百毒不侵。

然而李乐乐虽然生性谨慎,却不知道苏杭的真正底细。她已经考虑到苏杭是个厉害的中医,可能随身备有解酒药。但自己点燃的迷幻香,是费了很大功夫才弄来的,除非提前服下解药,否则再厉害的医生也没办法。

这个计划,可谓万无一失,只要顺利完成,苏杭就等于把她抓住了大大的把柄,永世难以翻身。

亲眼看着苏杭喝下整杯茶水,似乎已经迷糊的睁不开眼睛,李乐乐随手将他扔在床上。看着“烂醉如泥”的年轻男人,李乐乐冷笑一声:“还以为多难对付,毕竟年轻。”

没有太多犹豫,她伸出手,将苏杭的外衣脱了下来。身材并不强壮,但在灯光的照耀下,却显出了几分玉石般的颜色。李乐乐有些讶然,伸手摸了摸,顿时眉开眼笑:“摸着还挺舒服的,可惜用不了多久,就要被全世界看光了。”

一件件衣服被脱下,苏杭已经明白李乐乐想做什么。他心中一片冰冷,无冤无仇,竟然对自己用这样的手段。如果真让她成功,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在这个世界正常的生活下去。今晚,将会成为一生的耻辱和污点!

好在李乐乐犹豫了片刻,并没有把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扯下。她起身走到桌子旁,那里放着一些男性用具,和一台高清数码相机。

靠着这些东西,整个京城的年轻子弟看到她就脸色黑,可惹不起,也打不得,只能咬牙切齿的诅咒这女人早点被男人收拾掉,省的跑出来祸害人间。

刚刚拿起相机,房间的灯突然啪嗒一声被关掉,紧接着,李乐乐听到耳边传来了呼气声和男人低沉的嗓音:“好像记得,你亲口说输给我了”

153.其人之道

不等回过神来,李乐乐便觉得身体腾空,然后重重的摔在床上。手里的那台数码相机,“啪嗒”一声摔在地上。还没想明白生了什么事,一个身体就压了上来。火热的温度,刺鼻的酒气,立刻让她明白身上压着的是谁。

不可能,他应该陷入半昏迷状态才对!李乐乐心里微慌,却听见那低沉的男声说:“是不是真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只热乎乎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腿上。顺着腿肚子,轻缓的将裙子向上撩。李乐乐心里更慌,连忙试着推了几下,同时努力保持着镇定:“别,别这么着急嘛,让我先洗个澡啊!”

尖叫声在房间内响起,那手掌已经探入裙内,几乎要触摸到一片从未有人探索过的区域。推不动身上的人,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有意识,李乐乐只能用尖叫来证明自己的态度。她已经顾不上思考,拼命的推打着身上的男人:“滚开!不要碰我!不然我让人杀了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难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苏杭的手掌,覆盖在那高耸的地方,用力按压两下:“比想象中大一些。”

无论话语还是动作,都让李乐乐近乎疯狂。而这句话,也让她更加清楚,苏杭不但没有失去意识。反而很清醒。这么说来,他喝醉也是假装的了?

“为什么你”

“为什么没有醉?为什么没有被药物迷昏?”黑暗中,传来苏杭的冷笑:“你不觉得,自己很过份吗?我没有招惹过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捣乱,还打算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我。看样子,你确实缺少管教!”

“你!”感受着腿根部的手掌依然没有拿开,而小腹部的异样触感,更让她浑身惊颤。从未和男人近距离接触过,更别提这样的亲密姿势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既羞又怒的李乐乐大叫:“放开我!别忘了,我是李家的人!只要我一句话,整个苏氏都要因为你陪葬!”

“是吗?”苏杭的声音更冷:“如果李家是这么不讲理的地方,那我同样会让他们从世界上彻底消失。不过在此之前,还是你先感受一下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其人之道?李乐乐微微一愣,然后便感觉身上一轻,似乎苏杭起身离开了。但不等她松口气,就感觉浑身一麻,立刻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力。

伸手一招,几根最新打磨的玉针从衣服口袋中飞出,落入掌中。捏着那几根玉针,苏杭将之扎入李乐乐的某些穴位之中。空气中的迷幻香,顺着玉针进入体内。这位先前还要打要杀的女子,很快陷入半迷糊的状态。

见她全身松软。已经失去反抗的可能,苏杭伸手拔下插在酥麻死穴的玉针。打开灯,走到桌子前,苏杭很容易找到了没用完的药粉。

把这药粉倒进茶杯,用热水混合后。如先前李乐乐对他做的那样,把这杯特殊的茶水喂进其肚子里。玉针中的灵气导入,使得药效作更快。

半分钟后,浑身燥热难忍,却意识模糊的李乐乐。开始胡乱撕扯着身上的衣服。而已经穿好衣服的苏杭,则拿着数码相机对准床上。

一件件衣服,被那双玉手亲自撕开,浑圆的高耸之处露出大半,几乎没有人见过的冰肌玉骨,被苏杭看的一清二楚。因为药粉而疯狂的李乐乐,动作粗野,又戴着难以言喻的诱惑。勾人魂魄的声音,从她嗓中传出。看着眼前正独自上演活春宫的李乐乐,苏杭的眼睛和表情一片平静。

他不喜欢对付女人,总觉得那样很不公平。但是,这个思想仅限于那些明白自己处于弱势地位的女人。像李乐乐这种以为天大地下她最大的人,苏杭不会手下留情。

若非其行为罪不至死,同时担心李家真会因此对苏氏动手,苏杭早就开杀戒了。从张总那回来后。他明白这个世界即便看似平和,但实际上依然存在许多不为人知的黑暗。想要站的稳,站的高,就要习惯这种黑暗。

几十分钟后,随着一声高昂的声音,李乐乐高高拱起的身体,缓缓落了下去。

看着她脸上还未消退的潮红色,苏杭关掉了数码相机,把里面的内存卡取出来放进口袋。随后,他找出李乐乐的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设置成桌面背景,扔在枕头上。

拿起被子盖住李乐乐那诱人的躯体,苏杭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房间。他不想占人便宜,但必要的教训。还是要有的。

这是一个警告,如果李乐乐依然不知好歹,苏杭不介意用雷霆手段,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离开酒店的苏杭,走到半路便感觉到右腿的异样。虽然及时用灵气驱散了迷幻香和特殊药茶,但那股力量,依然让他的心境受到了些许影响,以至于右腿的极限更早到来。

没有过多犹豫,苏杭快离开市区,来到一处极其偏僻的地方。确定不会被人现后。他脱下裤子,露出了已经开始散荧光的右腿。

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心境,待内心一片平和后,苏杭开始解开腿上的穴位。

灵气的冲击,依然和上次一样强大。但已经有了经验的苏杭,应付起来要轻松不少。灵气充足的玉针,摆出了缚灵阵,并以灵血进行加固。大量灵气的冲击,让这些玉针一阵颤动,却没有当场崩碎。

当最后一个穴位解开,所有的灵气冲出体外,苏杭立刻双手抓向缚灵阵的中央,轻喝一声后,双拳猛地击出。

空间裂缝再次出现。苏杭眼中精光闪动,一手抓去,另一手则把剩余的灵气聚集起来,在半空画出一道虚拟的灵符。

这是很粗浅的锁困符,一般用来镇压没什么修为的普通人或者弱小的野兽。上次邪修魂魄的逃脱,让苏杭对储物空间有了更多的认识。里面除了大量珍宝外,还有一些现阶段无法应付的危险。如今的苏杭,反而庆幸储物空间是从边缘开启的。

因为他记起自己曾往储物空间里放了几头难得一见的凶兽,不但力量强大,更重要的是,它们还活着。只是因为一些小手段,暂时陷入了沉睡。

原本苏杭打算找个时间把这几头凶兽解剖,并尝试用富含生机的兽血炼制一些高品质的丹药。可如今,他希望自己最好不要碰到那几头它们。否则随便一只跑出来,都会在这个世界引不可收拾的大乱子。

好在如邪修魂魄那样的东西并不多,就算有,也多半藏在储物空间的内圈。

在空间裂缝消失前,苏杭缩回了手掌,快扫了眼手里的东西,松口气之余。又觉得有些惋惜。虽然没什么危险,却也没什么值得看重的东西。

一个罐子,两个袋子。

其中的一个袋子和罐子上,都有百花门的标记。苏杭一阵苦笑,自己怎么那么多这个宗派的物品?记得当初虽然潜入那个宗派,躲了一段时间仇家,可也没拿过太多东西吧。

打开罐子看了看,里面黑乎乎的,用手抓一把,似乎是泥土?不过很重。就像铁渣一样,而且还有一点点灵气不断从中散出。

苏杭一怔,用手搓了搓,这才分辨出,似乎是百花门特有的灵土?那个宗派以种花养草为乐,不单单种植过程精细,就连本身的土壤都经过特殊加更。细如沙尘的泥土中,都被镶入了可以吸收灵气的微型阵法。百花门的领地,足有上万平方公里。这么广阔的地域,全部是花草树木。想把这些土壤全部镶入阵法。可不是费时间三个字能解释的。

除了有特殊手段外,她们的时间也确实多。不用愁修炼,也没人追杀,整天就忙活这些没用的了。

摇摇头,把那看似小巧,实际上也拥有折叠空间的罐子放进口袋,苏杭又打开一个袋子看了看。

让他惊喜的是,这个没有任何标记的袋子,里面竟然装有两株寒属性的药材!虽然只是最低等的灵药,哪怕放在路边都可能没人捡的那种。但对现在的苏杭来说,只要是灵药,他就能用上。

有了这两株灵药,再加上半棵血仙草,以及那奇异的植物,只要找到合适的药鼎和炉火,就可以立刻开始炼制血灵丹!

当然了,有这两株灵药,就算没有药鼎,全部剁碎了熬成药丸吞下去,也可以起到一定作用。但不到最后关头,苏杭不想如此浪费。

袋子里除了他急需的灵药外,还有一把小巧的金剑。上面镶刻着复杂的器纹,仔细辨认一番,苏杭认出这是一把最低等的飞剑。估计是袋子的主人藏在里面,准备给“夺宝”人出其不意的必杀一击!在修真世界,这样的阴损手段极为常见。

否则的话,那里也不会被称为阴谋和诡诈的世界!

154.最大的嫌疑人

好在没有主人的控制,这把小巧的金色飞剑,没有暴起伤人,而是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等待着指令的仆人。苏杭伸出两根手指,夹起这根不过巴掌长的飞剑。

剑体金黄,上面铭刻的器纹分为两种,一种是增加飞行度的“疾”,另一种是增加尖锐度的“锋”!这两种器纹,对飞剑类法器来说。最是有用。放在修真世界,或许这种低等级的飞剑不算什么,可苏杭如今却如获至宝。

他见猎心喜,将飞剑托在掌间,灵气不断度入。直到浑身灵气消耗大半,这才手指前方的一棵大树,轻喝一声:“去!”

金光在他掌间一闪而过,那颗大树纹丝未动,可树杆中央,却多出了一个小洞。伸手将飞剑招回。额头冒汗的苏杭很是有些激动。飞剑的品质虽然不高,但上面的器纹却很是不凡,使得其度快的惊人。以苏杭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抹金光,换成普通人,怕是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要被洞穿躯体。

而且这把飞剑的锋锐度十足,莫说人体,哪怕几厘米厚的钢板,也可以轻易刺穿。

虽然以目前的境界操控这把飞剑很困难。但如果只是作为杀手锏,那绝对是一大利器。有了这东西,对付邪修魂魄,他多少有点底气了。

爱不释手的摸着飞剑,过了会,才把它珍重的放进口袋。而后,苏杭打开最后一个袋子,却见里面是一些灰黑色如泥块般的东西。有些疑惑的拿出来,虽然没辨认出究竟是什么,但其散的阵阵甘甜香味,令人精神逾越。

从袋子的百花门印记来看,应该又是这个宗派的一样“无用之物”。

看在那香味令人舒坦,或许可以放在归来轩做香氛之用的份上,苏杭没有把它扔掉,也放进了口袋。

这次储物空间的开启,比想象中要好很多。尤其是金色飞剑和那两株寒属性的植物,简直是天降及时雨。苏杭已经做好打算,明天就去找唐振中购买足够多的玉石,尽快开启躯干的经脉。如果在这几天内无法找到合适的药鼎,就直接把几样药材混灵水熬制。

效果虽比炼丹差,却也能让气血增强数倍。

心满意足的穿好裤子,把地上的玉针捡起来后,苏杭离开了那个偏僻的角落。暖意十足的夏日,只有孤零零的一棵大树微微摇晃,好似控诉某人在它身上扎出了一个小洞。

而环安城的另一个角落。谭修文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资料。

公安系统的人在经过严密调查后现,张总的儿子张天行,曾经是环大的学生,并与苏杭之间存在过节。张天行抢了苏杭的女朋友林巧巧,后来在邓佳怡的生日会上。两人闹掰。之后林巧巧失踪,而张天行也转学去了浙州。

从这点来说,苏杭是有一定作案动机的。向来不放过任何线索的办案人员,立刻配合交通部门,筛选了全市的监控录像。经过几天的整理。他们交给谭秀文十部剪辑过的视频。

视频中,有苏杭频繁前往某地的影像。虽然那个地方没有监控摄像头,无法判断具体是哪,但张总的轿车,也曾出现过同样的位置,并且不止一次。倘若说这只是巧合的话,那么更巧的是,和张总同一天出城的那辆劳斯莱斯,被查出是一个叫陈志达的商人名下。

而这辆劳斯莱斯,也同样经常前往那个未知的地方。另外,陈志达的前妻闫雪,经常与苏杭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从视频来看,这对男女的关系很好。

张总在浙州出事前的一天,有摄像头拍到苏杭和那辆劳斯莱斯的司机一起乘坐火车离开了环安城。张总出事后的一天,他们则乘坐一辆本地出租车返回。这立刻让谭修文充满了怀疑。离开的时候坐火车,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却换了交通工具?如果是因为票务问题产生的更换,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坐汽车进城?

为了确定这件事,谭修文已经要求省城的人,去调查前段时间的各类交通工具购票记录,不过由于时间太急,暂时还没有消息反馈回来。

可是新的问题来了,在尝试调查陈志达的时候,有人无意中打听到,这个男人已经死了。其名下财产,全部转移到女儿妍妍身上。

别人还在惊讶一个女伯爵的诞生,可谭修文却在想,陈志达怎么死的?

他的死,和张总那栋别墅里的惊天大案。是否有关系?

即便没有任何证据,但一条条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苏杭和陈志达的司机阿信。他们,是最有嫌疑的人。

而唐氏珠宝店的玉石,在办案人员隐晦的打听下。终于有店员无意中说出来,苏杭近期购买了足足一千多万的高品质玉石。连一个庞大的珠宝店,都无法在短时间消化这么多货源,一个雕刻师,哪怕再厉害,又如何能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没有人知道苏杭买玉石做什么用,这些价值连城的货物进了他的口袋,似乎像饭菜一样被吞进肚子里了。

苏杭的履历表,一直放在谭修文的桌子最显眼的地方。他已经翻看了不下于十遍,一个多月之前的苏杭,没有任何值得人关注的地方。普通的农民子弟,学习尚可,考入环大后,也是非常低调。甚至有同学说,以前的苏杭特别懦弱,是不少人欺负和取笑的对象。他能追到林巧巧,当初也震惊了不少人,还被看作走狗屎运的经典案例。

但是从校庆之后,苏杭似乎就变了一个人。

琴艺出众,雕琢惊人,从某些秘密渠道探知的消息,还证明他拥有高到无法理解的医术。

如此巨大的变化,实在令人啧啧称奇。可谭修文只看一点,那就是苏杭会针灸,而且用的是玉针!

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想到从张天行脑袋里提取的那截细如牛毛的白玉,谭修文挑着眉毛,望着桌子上的苏杭照片。他心里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确定,浙州的案子,和这个叫苏杭的年轻人,有莫大关联!只是,纵然他已经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了源头,却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

而指望苏杭或者那名来历神秘,连他也查不出太多资料的司机开口承认,显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玉针能够把人的脑袋炸开吗?这样的手段,让谭修文无法理解。

他沉思一阵后,忽然眉毛跳动两下。像活泼的兔子一样。

“没有证据吗那只有自己来证明了”谭修文自言自语着。

阿信把尾巴扫的很干净,可谭修文却仍然以极快的度,顺着那些通常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找到了足够多的线索。

能做到这一点,全靠他的反向推理能力。先确定你会作案。然后再思考你如何作案。就像做数学题的时候,如果先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便很容易想明白二减一等于一。而那独树一帜的锁定筛选重复目标原理,也是他能查到这些线索的重要手段!

倘若让苏杭知道,这个来自京城的调查员。已经把怀疑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一定会非常惊讶。

而安南市的深夜,比环安更加疯狂。那里的酒吧,多不胜数。作为地头蛇之一的董浩强。是最喜欢来这里的。因为酒吧里容易出现醉汉,醉汉喜欢惹事,他最喜欢别人找自己的麻烦了。

上次被董志远带去环安城看病,因为内心的阴影,他一直拒绝服药。更别说去让苏杭进行针灸治疗了。董志远气的差点把他赶出门去,却又狠不下心。为了躲开那快要气疯的老爹,董浩强几乎一直呆在外面。不是和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就是跑去酒吧搞事情。

这一天晚上,他喝的实在有点多。搂着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岁左右,面容清秀的长女子走出酒吧时,身体都在摇晃。那女子看起来并不是很随意,跟着董浩强出去的时候,一直在犹豫。见男人打开车门,醉醺醺的钻进去,女子很是担心,探头说:“你喝太多了,还是找个代驾吧。”

“找什么代驾,能有我的技术好啊!”董浩强一把将她拉进来,搂着嘴巴猛亲一口,然后呵呵笑起来,说:“乖,今晚老子带你飞,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上天!”

闻着那刺鼻的酒气,女子叹息一声。她的丈夫因赌博欠下董浩强很多钱,足以让家庭崩溃的一笔天文数字。董浩强已经话,今晚还不还钱,就剁了他两只手。安南市的人都知道,董浩强是个疯子,根本不在乎你是谁,说砍你,绝不会只给你挠痒痒。

为了保住丈夫的手臂,女人只好亲自来求董浩强宽限几日。她那良家妇女一般的气质,刚好让对闫雪念念不忘的董浩强一眼相中,提出只要陪一夜,赌债一笔勾销。犹豫再三,女人实在不知道除了这个方法,还有什么能帮丈夫偿还那笔钱。

155.邪修回归

在董浩强的威逼利诱下,她只能同意。想到自己即将背叛丈夫,把身体交给另一个男人,她的心情就无比失落。

等回过神来时,跑车已经开的很快。哪怕是还有些拥挤的城市道路,依然左扭右扭,不断的车。女人吓的拉住把手,不时出惊慌的声音,求他慢一点。可她越是这样,董浩强就越哈哈大笑,油门不断深踩。

很快,车子驶离了主干道。来到郊区。这里的人和车都很少,董浩强扭头看着那女人,一只手伸过去摸在她的大腿上,并不断向上攀沿。看着女人羞涩,想拒绝,却又担心的样子,董浩强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起闫雪的样子。

手指用力在女人的腿上抓了一把,他嘿嘿怪笑,说:“宝贝,你马上就是我的了”

话还没说完,女人忽然惊恐的大叫:“快刹车!快刹车!”

“刹什么车?”董浩强转回头,却见前方已经到了拐弯的尽头。跑车正以极快的度,撞向路口的防护栏。他心里一惊,酒醒了大半,下意识猛打方向盘要避开。车子一阵打滑,擦过实心的钢铁护栏,出刺耳的摩擦声后,冲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轰隆”一声响,跑车的动机舱报废,挡风玻璃连着车门散落一地,气囊弹出,两人都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震晕过去。

寂静的深夜,很少有人经过这里。然而。黑暗中,却窜出了一道黑气。

那是一路吞吃血食,朝着安南而来的邪修魂魄。看着眼前已经报废的跑车,以及里面昏迷的男女。邪修魂魄在周围徘徊,它很谨慎的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先进行观察。直到确定里面的一男一女确实昏了过去,而且实力非常低下,它才缓缓的靠过来。

人类的气血,是邪修魂魄的最爱。吃上一个,顶得上百八十只鸡鸭。

更重要的是,他现董浩强的魂魄经过这次撞击,已经有离体的征兆。那普通人无法看见的灵魂,从肉体内探出,迷茫的望着四周。当它看到不远处的黑气时,忽然满脸惊恐的神情。在灵魂眼里,那不是黑气,而是一个冲他露出贪婪之色的男人!

看出这灵魂的脆弱,邪修魂魄没有再犹豫下去,果断扑了过来。

“不”董浩强的灵魂,出无力的呐喊。但在强大的邪修魂魄面前,他连三岁小儿都不如,直接被黑气裹住。一阵蠕动后,董浩强的魂魄被吞噬的干干净净。黑气变得更加凝实,隐约可见其内被一团血光笼罩的模糊身影。

“原来是这样一个世界”吞噬了第一个人类灵魂,邪修魂魄通过融合,终于明白自己身处于怎样的世界。那些来往的金属物,并非什么强**器,而是只能用来骑乘的工具罢了。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真的很弱。和修真世界里的那些家伙相比。简直就像是乖宝宝一样。

这个现,让邪修魂魄无比的兴奋。没有人能够制衡他,在这里,他会成为真正的王!所有的一切,尽可索取。

黑气在董浩强的躯体周围徘徊一阵,邪修魂魄忽然现。这个男人的肉身,竟是很罕见的邪阴体。所谓邪阴体,是指天性邪恶,内心意识没有半点光明的躯体。这样的人如果懂得修炼邪法,进展会一日千里。但同时,他们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无法大成。

所谓天地有正气,修真世界里,虽然充满了恶意和怨念,各种怪兽横生。但是,乾坤正气始终力压一头。在天地大势之下,所有的邪阴体,都是小成境界。当初苏杭能侥幸击败这名邪修,也是靠着天地之力才勉强获胜。

然而这里是地球,没有所谓的正邪压制,邪阴体的力量,完全可以挥到极限。觉了这一点,邪修魂魄激动的难以自拔。

前一世被苏杭镇压的时候,他就想过。倘若自己是邪阴体,倘若这个该死的世界没有那么重的乾坤正气,苏杭一定会死的很难看。但世上没有如果,那一世,他被苏杭击杀,连魂魄中深藏的最大秘密。都被苏杭挖了出来,可谓输的一干二净。

黑气转悠了几圈,然后顺着董浩强的天门钻了进去。那已经空荡荡的命宫,再一次被魂魄入驻。原本逐渐冰冷的身体,血脉在邪力的催动下恢复了流动,温度不断的上升。十几分钟后,“董浩强”睁开眼睛。他伸出双手,用力的握起来,然后伸展开来。如此重复了几遍后,咧开血淋淋的嘴巴,那恐怖的笑容,几乎能把活人吓死。

“苏杭我回来了”调动着为数不多的力量,勉强止住了血液流失,阴冷的声音,在狼藉树林中响起:“这一世,必要你生不如死!”

这时,旁边的女人或许被那阴寒的气息刺激到,嘤咛一声。缓缓苏醒。她绑了安全带,又因为撞击角度的问题,比董浩强受伤轻许多。只是肋骨和腿脚一阵剧痛,恐怕是骨折了。

痛叫出声,她感觉到旁边人的存在。转过头,没有看到浑身流血的董浩强。却听到了那诡异的笑声。

紧接着,一个黏糊糊的身体压了上来,那低沉怪异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幸运的女人,就作为我在这个世界上,享受的第一道开胃菜吧!”

衣服被撕裂,敏感部位被侵袭。在邪力的作用下,痛苦仿佛减轻了许多。

痛,并快乐着,这古怪的感受,让女人很快迷失了自己

深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危机,在不知不觉中笼罩了苏杭。无论邪修魂魄还是谭修文,对苏杭来说,都不是好对付的。而无论哪一个,如今都还隐藏在暗处,等待给予苏杭致命一击!

周日的早晨,阳光明媚,而某星级酒店的房间里,却传来歇斯底里的怒骂与尖叫声。

从沉睡中醒来的李乐乐,睁开双眼,有些迷茫的看着天花板,在思考这是哪,她是谁。从哪来,要到哪去。

刺目的阳光从窗帘渗透进来,她下意识用手遮住眼睛,可手臂却碰到了一样东西。拿起来看,是自己的手机。习惯性的打开手机,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桌面,使得李乐乐微微一呆。随后,她想起了昨晚的遭遇。

原来那极度的疯狂,并不是梦

猛地掀开被子,只见自己浑身赤裸,不少地方,包括胸口都被抓挠的有些青一片片被撕碎的衣物散落在身旁。下身和腰肢一阵酸痛,隐约记起自己那些令人羞臊的动作,李乐乐忽然从床上蹦起来。她脸色涨红,咬牙切齿,盯着镜子里披头散的自己,不顾可能有人会透过窗帘的缝隙,欣赏到自己近乎完美的身躯。

这个向来强势的女子,出如母狮子一般的怒吼:“王八蛋!老娘跟你没完!”

虽然知道苏杭并没有趁机占自己什么便宜,但李乐乐何时吃过这样的大亏?向来是她用这种法子整别人,哪里料得到有朝一日轮到了自己。而且,她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做出那些疯狂的动作时,苏杭似乎就站在床头看着。

想到那家伙把自己看的精光,还连这么羞臊难言的事情都现场观摩了,李乐乐心扑通扑通的加快跳动。

虽然她的举止随意,看起来好像很放荡,但实际上,整个京城的男人都知道,李乐乐对男人过敏。她有过男朋友,但与其说是恋人,倒不如说是打时间的玩物。没有人真正碰过她,这个女人始终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正因为如此,即便她惹得整个京城子弟都畏之如虎,却依然有人不怕死的想要追求。

羞恼成怒的李乐乐。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天,想到那双大手曾盖在自己的胸口,小腹上的异样接触,仿佛还有留存。那两条修长的美腿,就有些软。

恨恨的从床上跳下去,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很快,洗澡水伴随着不间断的咒骂从里面传出:“该死的家伙,看光了就跑!等着吧,不整死你,我就不是李乐乐!”

无法无天的李家奇女子,并没有因为吃亏而受挫。反而有点越战越勇的味道。只是,当她裹着一身浴袍,如出水芙蓉一般走出浴室的时候,忽然现桌子上的数码相机打开了。走过去看了看,见内存卡已经被人取走。

想到苏杭可能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李乐乐气的直接把数码相机砸了。可怜那数万块的进口相机,就这样无辜的粉碎。

昨晚疯了一整夜的室友,今天早晨终于回来。一个个疲惫不堪,看着就是纵欲过度。或许知道自己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像话,三人率先冲苏杭难,质问他为什么和一个红衣服的美女跑了不通知声!

苏杭一阵无语,心想你们如果真关心这事,怎么我手机一夜都没响过?

自觉没理由胡搅蛮缠的三人,打了个哈哈就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156.搬家

疯狂一夜,心满意足的他们,终于想到该回家了。简单收拾行礼,各自告别后,便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空荡荡的宿舍,让苏杭有些不习惯。想到要两个月后才能再见到这三人,他微微摇头。看来和平的日子太久,自己也要变得婆婆妈妈了。

宿舍里他的东西并不多,只有放茶叶的陶罐,和放夜明珠的箱子。把这两样东西用一个老旧的布袋子装上。苏杭提在手里,往唐氏珠宝店而去。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苏杭早已提前给唐振中打了电话,告知学校放假,他要回老家一段时间,恐怕暂时不能继续雕刻师的职责。除了通知这件事外,还有就是拿走已经到货的那批高品质玉石。

唐振中很是惋惜,原本以为放假后,苏杭能多抽点时间来珠宝店讲课呢。现在唐氏集团的雕刻师,已经把每周周日当成了最重要的日子。不过那一天多忙,有天大的事情,都要跑来环安听苏杭讲解雕刻。

短短几周,这些雕刻师的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不少人的作品,甚至在一些大型拍卖会上,拍出了数百万的高价。放在以前,这是只有唐振中亲手雕刻才有的成绩!

如此巨大的变化,使得其他公司的雕刻师,对唐氏羡慕不已。有不少人,不远千里偷偷摸摸跑来听讲。听过两次后。有人直接辞职,并向唐氏递交了简历。

对此,唐氏集团没有沾沾自喜,也没有轻易动摇。所有打算加入的雕刻师,他们都会进行认真细致的调查,确定品性和水平没有问题,这才会招入公司。

知晓苏杭今天的目的,唐振中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玉石。把一大袋高品质玉石提起来,苏杭在众多雕刻师崇敬的注视中离开了店铺。

今天归来轩同样没开门,因为苏杭告诉闫雪,要搬家了。

母女俩,一大早就起来忙着收拾。所有衣物,琐碎物品,包括苏杭存放在出租屋的奇异植物,和花种,侦察虫等等,都收拾的整整齐齐。得到消息的展文柏,也在大清早带着专业的搬家公司来。不需要母女俩动手,那些专业人士把东西一样样搬下楼。

次来到出租屋的展文柏,在看到屋子里的三盆花时,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极品的瓣莲兰花,这种兰花花容千姿百态,蕊蝶以艳丽的色彩,匀称的中宫布局,造成强有力的视觉冲击。赢得了各地兰花爱好者的青睐。最贵的一株,曾卖出将近三百万高价。而闫雪种出的这株,不仅花朵多出几倍,颜色也更加艳丽。远远看去,仿佛密林中一朵鲜艳的奇葩。

这样的兰花虽然没有天逸荷那么贵。但放出去最少也能卖个四五百万。

展文柏看的眼睛直,忍不住问闫雪卖不卖这花。略微犹豫后,闫雪摇摇头。她也很喜欢这株兰花,虽然艳,却艳的朴素。苏杭曾说。这朵花和她很像,所以闫雪决定不卖。

无比惋惜的展文柏,又看了看另外两盆花,不禁叹息:“养花一辈子,却不知高手在民间”

让展文柏想不明白的是,闫雪种的几盆花,各类品种都有。想把这些价值惊人的花儿照顾好,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国内的环境,似乎并不适合某些花成长才对。可看那些花的样子,不但没有落败,反而长的比原产地还要好。

整天呆在归来轩的闫雪,怎么能养出这么好的花来?

对此,闫雪只微微一笑,不做解释。苏杭给的花种,她已经看明白了。随便一颗都是让爱花人疯狂的宝物。那个普通的黑袋子,可能比陈志达的典藏版劳斯莱斯还要贵数倍。如此珍宝,怎么可能轻易说给别人听。

没有用那些搬家工人,展文柏亲自抱着三盆花,像对待亲爷爷一般小心翼翼,无比谨慎的搬下楼。按着他那慎重的样子,闫雪就暗笑不已。如果让这家伙知道类似的种子还有很多,怕是会惊喜交加,直接昏过去吧。

苏杭到的时候,东西已经差不多搬完,闫雪母女俩也被阿信接到了车里。见没自己什么事,他只好坐上了展文柏的车子。

路途中,展文柏不断表述自己对那株瓣莲兰花的喜爱,并表示愿意出比市场价高一倍的价格购买。但苏杭始终还是一句同样的话:“只要闫雪点头就可以。”

展文柏听的头都耷拉下来,闫雪要愿意。他还用旁敲侧击的暗示苏杭吗。

很快,别墅到了。搬家工人把东西一样样送进别墅,苏杭下车时,意外的看到管和安也在。

见了苏杭,管和安立刻走上来。很是热情的握手。他没有提苏杭多花一百多万的事情,只是笑呵呵的指着旁边停靠的几辆送货车,说:“听展总讲,苏大师要乔迁新居。也没什么好礼物送,看别墅虽然装修好了,但缺了不少电器,便买来送给苏大师,希望不要推辞这点小心意。”

看了看那几辆高级品牌电器的专车,展文柏立刻明白管和安的用意,便跟着说:“管总一片好意。我看确实不能拒绝,否则传出去怕是要成笑话了。”

苏杭沉吟一番,点点头,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谢谢管总了。不过劳管总破费,也没什么好礼回赠。等过几天从老家回来,帮你把园林修缮一下,让风水变得更加顺畅吧。”

“那就太好了!”管和安一脸笑意,实际上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别墅区的风水布局,是他请来专业人士。花费将近一年才完成的大手笔。苏杭虽然雕刻很厉害,但那么年轻,能懂风水?即便懂,又能比得过从香港请来的专业风水师?

苏杭确实不太懂风水,但他懂阵法。阵法,是可以用任何物品来构建的。当然了,灵气越高的东西,布出来的阵法就越厉害。园林中的花草树木虽然普通,但苏杭看得出,这所谓的风水布局,实际上是一种大型的聚灵阵。只不过很粗浅,有许多可以修改的地方。

帮管和安改造园林,除了还人情外,还为了自己住的舒心。周围环境越好,他在别墅里摆的小型聚灵阵,效果也会越好。

利人利己,何乐而不为。

一堆人忙忙碌碌,苏杭几人则在院子里谈天说地。妍妍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兴奋的在别墅里跑来跑去。一会看看房间,一会跑到阳台冲下面挥手。看着小丫头如此开心,闫雪也觉得高兴。

下午时分,工人们撤离,管和安也表示告辞。至于展文柏,则眨眨眼睛,笑着说:“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没事来蹭饭,大师可别介意。”

苏杭笑了笑,说:“就怕展总贵人事忙,没时间来。”

待展文柏离开,苏杭走进别墅。这里面的装修很豪华。但又不算老气,属于很现代的简约风。无论闫雪还是苏杭,都很喜欢这样的风格,再加上管和安送来的高级电器,看着更是上档次。

想想从前自己还愁着如何在城市买房,和林巧巧共度一生,如今那女人跑了,自己却住进宽阔的别墅里。世事弄人,未来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一夜无话,第二天苏杭很早就起来。下楼的时候。闫雪已经做好了早饭。很简单的牛奶加荷包蛋。看着像个居家女人一般的闫雪,苏杭微叹一声。

吃完了早餐,他向闫雪说明,自己要回老家一趟看望父母,大概一两周左右回来。闫雪哦了一声,没有失望,更不会高兴,只说:“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苏杭点点头,想了一下,他把口袋里的灵土袋拿出来,倒了一小盆。明明很小的袋子,可倒了这么多土,依然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看到这一幕,闫雪只觉得惊奇,却没有多问。她早已知道苏杭是个神秘的人,一些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苏杭提醒说:“别墅外有很多空地,另外一个袋子里,是一些果树的种子。种子什么味道,就是什么果树,当然也可能有些是你没吃过的那种。用这种土包裹着种子种下,会长的很好。”

“知道了。”闫雪点点头,像个负责的管家。

想想没别的事情可以交代,苏杭向门外走去。别墅外,阿信正在擦车。很卖力,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洗车工。经过时,苏杭轻声说:“保护好她。”

阿信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只说:“知道了。”

这回答,与闫雪同出一辙。

点点头,苏杭离开了别墅。

回到市区,他在汽车站买了张回老家的票。坐在候车室等待车的时间,苏杭依然没有闲着。看似闭目养神,实际上是在不断吸收周围的灵气。

虽然从唐振中那买的玉石,已经提前托送回家,但躯干的穴位,昨晚已经完成了封锁。想要尽快达成通脉境,就不能有所懈怠。

这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是苏杭?”

苏杭睁开眼睛,看向旁边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陌生人,疑惑的问:“你是?”

那男人伸出手,笑了笑,说:“你好,我是谭修文。”

157.就是要打草惊蛇

“谭修文?”无论名字还是人,苏杭都没有任何印象。但见那人很是客气,便伸出手与之握了握,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而且很重要。”谭修文扫视周围候车的人群,说:“你确定要在这里谈吗?我觉得,可能不太好。”

看出对方的些许异样,苏杭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妥,皱起眉头问:“你想说什么?”

谭修文呵呵笑了声,问:“记得张天行吗?”

苏杭如何会不记得那个前世让自己坠楼而死的男人。提起这个名字,他先想到的不是往事,而是迅把警惕性提高了数倍。表面上,仍不动声色的说:“我有个校友叫这个名字,不知是否是同一个人。”

“应该是。”谭修文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同时说:“毕竟整个浙州,没几人比他死的更惨了。”

苏杭的镇定,没有出乎谭修文的预料。在他的想象中,这应该是一个极其隐秘的杀手,擅于隐藏一切。今天来到这里,谭修文并没有期望能问出什么,看着苏杭那不带一丝波动的眼睛,他很是满意的笑起来:“你很镇定,而且似乎并不好奇我来找你的目的?”

“好奇心,会害死猫。”苏杭很认真的说。

谭修文一怔,随后明白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不由笑了出来。他不是没见过那些把人命踩在脚下仍无动于衷的罪犯,比起那些人,苏杭看起来很是无害。可越是表面的安全,暗地里就潜藏着越多的危险。听到苏杭的这句话。谭修文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来这,就是为了打草惊蛇,最好能激怒苏杭对他起杀心。

一旦苏杭动手,他就有了证据!就能把这个环大的学生,抓进牢狱接受法律的审判!

所以,谭修文伸手拿了几张照片递过去。苏杭没有接,但瞥了一眼,看到那是自己和阿信进入环安火车站,以及从浙州火车站离开的监控画面。

“方便解释一下,六月二十五号,你和这个叫阿信的司机离开环安,去浙州做什么了吗?”谭修文微笑着说:“我注意到,你们回来的时候,换了衣服。为什么?是因为血迹洗不掉吗?”

谭修文的声音并不大,但苏杭却觉得有些讶然。他弄不明白,这个人怎么找到自己头上的。

张总做的事情很隐秘,没几个人知道他曾绑架过一对无辜的母女。而苏杭和阿信,做事也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尾巴。正常来说,警察不太可能怀疑到他。可眼前这个男人拿出的照片,还有那带着暗示性的话语,都在表明,自己已经成了怀疑对象。

既然怀疑,说明对方已经掌握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资料。快在脑海思考当初是否有遗漏的地方。确定不太可能有实质性的证据后,苏杭一脸平静的说:“我和他去逛街买衣服,你信吗?”

“当然不会信。”谭修文把照片收了起来,似乎没有太多的失望,问:“如果请你交出购买衣物的票。你应该会说,已经扔了吧?”

苏杭没有说话,但内心对这个人的警惕更高。一个来之前,就把你所有的反应全部考虑到,明明嫌疑犯在眼前。却丝毫不急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如同谭修文之前说的那样,真正的凶兽,在扑倒猎物前,总是会先安静的潜伏下来。

“虽然你看起来并不是很担心,但还是要说一句。没有证据,不代表你没有做过这件事。几十条人命压在头上,我会一直注意你的。只要露出一点点马脚,就会立刻抓住你!”谭修文说。

苏杭依然不说话,谭修文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他看到了真人,也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剩下的,就是等。

等到苏杭“自爆”,等到新的证据摆在眼前。

看着转身离开的男人,苏杭眼里像扎了根针。谭修文的语气轻缓。可所说的话,却给他很浓的危机感。任由这个人调查下去,也许有一天,他真能查出什么来。虽然手里掌握着的东西,足以令他屹立在这个世界的最巅峰。可现在,他还算不上很厉害。

普通的子弹,也可以要了他的命,更别提其它威力更大的热武器了。

要杀了他吗?

不苏杭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虽然不明白谭修文为什么在没有掌握足够证据的时候,就冒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是因为个人的自信?还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但本能告诉苏杭,杀掉这个人,可能会带来更多麻烦。仔细想想,谭修文或许只是很怀疑而已。如果他有把握,应该直接抓捕自己才对。这么说来,他是在试探?也许反而很期望自己动手?那样的话。证据就会送上门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苏杭不但没感到轻松,反而心情更加沉重。一个敢用性命来博取机会的调查员,可不是那么好对付。这样的人,一般都很执着。咬住猎物,轻易不会松口。被他盯上,是很不幸的事情,用如坐针毡来形容也不为过。

看来,以后做事要更加谨慎才行,否则真有可能被这家伙咬上一口。

几分钟后,候车室里响起了提醒声。苏杭收拾了心情,转而踏上回家的归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女人,同样对其念念不忘。

在酒店找人买了新衣服。穿戴齐全的李乐乐听到苏杭已经离开环安城,坐车回老家的消息,不禁咬牙切齿。

跑那么快,是心虚了吗?看着镜子里那个重新恢复靓丽性感的女人,李乐乐忽然打了个响指:“把我的车开来,另外,准备一些礼物。”

“大小姐是想去探望谁吗?”负责人询问着。

“是啊。”李乐乐牙齿咬的嘎吱响:“去看一个该死的王八蛋!让我不痛快,你也别想好过,打不死你也要恶心死你!”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追回遗失的内存卡。即便再无所谓的女人。也不希望“自娱自乐”的视频被流传出去。李乐乐虽然很强势,但她依然处于女人的范畴内,想到视频一旦流出去,可能会被无数老男人拿着纸巾看到两眼红,李乐乐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于是,对苏杭的愤恨,也就更深了。

从环安到老家并不算远,四五十公里左右。一个多小时后,大巴车在村口停下。

下了车,看着熟悉的田野,那高矮不一的房屋,都让苏杭有些激动。所谓近乡情怯,虽然表面上他只离开村子几个月,但实际已经走了很多年。能够再一次回到这里,是值得欢喜的。

提着手里的高档烟酒,以及几件大品牌衣物,苏杭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村里走去。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只知道种地,然后就是供他读书。已经二十一世纪,却连手机都没用过。因此,苏杭就算回来,也没法提前通知他们。

不过在这呆的都是亲戚,刚进村,苏杭就被人认出来了。

“呦,杭子回来啦!”二婶看到他,兴冲冲的跑过来,见手里还提着那么多东西,不禁羡慕的说:“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回来买那么多东西。听说在外面混的挺好哈?啥时候把你叔也带去,看他天天跟人打牌就烦。”

“二叔人老实,就是喜欢打牌而已,不算什么缺点。”苏杭笑着说:“要不然的话,我小时候的零花钱都没地方要呢。”

“连你都赢不过,也不知道他天天哪来的脸玩。”二婶说起这个更来气。苏杭七八岁开始,每年过年都去找二叔玩牌。别看年纪小,但玩牌水平真不错,二叔那几个大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苏杭不贪,赢几块钱就跑。也算当年村里的一件乐事。

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苏杭,都跑出来打招呼。

一个和苏杭年纪相仿的男孩跑来,眼巴巴的看着那些高档烟酒,似乎很馋。苏杭也不小气,拆了一条烟,挨个一包。

“软中华啊,啧啧,看来真混的不错。”四堂叔砸吧着嘴,想试试这从未尝过的好烟,可又舍不得撕开包装。

苏杭笑了笑,拆开一包烟给他点燃,说:“我还是个学生,哪有什么混的好或不好,将来说不定还要回来种地呢。”

“你就别谦虚啦。”二婶走过来,说:“村里现在谁不知道你现在是大老板啊,对了,你媳妇呢?怎么没一块回来?”

大老板?媳妇?苏杭被她说的有些迷惑,原本以为所谓混的好只是别人的玩笑话,毕竟自己之前往家里汇过钱。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是这样。钱自己有,可哪来的媳妇?

“二婶别开玩笑了,我还单身呢。”在这些长辈面前,苏杭可不敢胡扯。主要家里人对这个特别看重,如果他真有媳妇,说不定立马会逼着结婚。

“哪开玩笑了,她前几天还来过呢。”二婶说。

“就是啊,我也看到了,可漂亮了。哎,我要是能娶到个那么漂亮的老婆,死也值了。”堂弟苏辙说。

这话,让苏杭微觉愕然。看样子,似乎有人莫名其妙以他媳妇的名义出现过?

158.你敢始乱终弃

不等问明白,二婶已经跑进老屋里大喊:“杭子他爹,他娘,快出来啊!你们宝贝儿子回来了!”

苏杭抬起头,只见熟悉的屋檐下,父母走出来。看着他们苍老的面容,半百的丝,苏杭心里酸。在修真世界的时候,他最想看到的是家乡,但最不想记起的也是家乡。因为每每想到父母抱着那么大的期望培养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希望自己能学有所成。混出个模样来。可他却坠楼而死,魂魄也到了另一个世界,无法再尽孝心。

这无力和懊悔,让苏杭更加痛恨从前的自己。

走上前去,放下手里的东西,苏杭用力拥抱着二老,眼睛湿润的喊着:“爸,妈”

“回来就好,还买什么东西啊,多浪费钱。”苏建国扫了眼地上的东西,话中似有抱怨,但眼睛里,却充满了开心。尤其看着周围亲戚羡慕的样子,他就觉得扬眉吐气。

当年老父苏志远整天喝酒,醉醺醺的,不种地也不管家里人的事。村子里那些亲戚,对他怨言颇深,以至于苏建国和苏杭,从很久以前就被人看不起。而如今,儿子回来了,还混的有模有样,苏志远这心里不知有多开心。

“你这老头子,儿子有心,买点东西怎么了。去去去。别在这烦人。”李金兰轻拍着苏杭的后背,并大声训斥着自己的男人。

她虽然一辈子没出过村,但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最看重面子。儿子可是大老板了,就算亲爹,也不能当着众人面唠叨。

苏建国嘿嘿一笑,拿起地上的烟拆开一包,很是大方的散给周围人:“来来来,尝尝我儿子买的烟!”

一个同村的中年汉子接过汗,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看着苏建国那有些得意的样子,不禁取笑说:“瞧把你乐的,活跟犁地犁出几斤金子似的。”

“可不是,这么多年了,有几回见着建国得瑟成这样,啧啧,以后来找他喝酒恐怕都得申请了。”又有人笑着说。

苏建国哈哈大笑,也叼了根烟放在嘴边:“就是高兴,怎么的,儿子有出息,我这个当爹的难道还得哭才行啊。”

“看你爹那没出息的样。”李金兰笑骂着说,但已经堆起的眼角皱纹,证明她同样高兴不已。不过,往周围瞅了瞅后,李金兰有些疑惑的问:“我那儿媳妇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苏杭微微皱起眉头,连母亲都这样说,看来自己猜的没错,确实有人打着他的名义来过这里。

会是谁呢?

见母亲对“儿媳妇”这么关心,苏杭不想刚回来就扫了老人家的兴,便说:“她有事在忙,可能最近没空。对了。我特别想吃您做的地锅鸡,在学校都做梦梦见好几回了。”

“好好好,那谁,没听见儿子说想吃地锅鸡吗?还不快点去把那个大红冠子杀了洗干净!”李金兰冲得瑟没完的苏建国吼了一嗓子。

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缩缩脑袋,立刻就往后院去。一群人哈哈直乐,取笑他怕老婆。苏建国回头哼了哼。说:“我这不叫怕老婆,姓叶的那个谁说,世上没有怕老婆的人,只有尊崇老婆的人!”

“大爷,是尊重,不是尊崇。”一旁还在念高中的苏辙纠正说。

“不就错了一个字吗。就你小子话多。”苏建国脸色微红。

欢声笑语中,苏杭把买来的礼物拆开。

八千多一瓶的飞天茅台,几条软中华,还有总价过十万的高档衣物。看着这些往常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李金兰又高兴又心疼。她就是个普通的农妇,这一两万的衣服,哪舍得穿?要这狠心穿着去种地,还不被人笑话死。

苏杭倒不是很在意,衣服买来就是穿的,只要自己喜欢,穿着干什么都可以。不过他是从村里走出去的,深知这里的人,最在乎面子。若非如此,也不会花十几万买礼物,这纯粹是为了给父母长脸面。

实际上按苏杭的想法,送他们几块自己亲手雕刻的养生玉牌,留下低等灵茶,再刻画一些修身养性的阵法。比什么礼物都好。

可他这样想,别人不一定这样想。比起那些小巧玲珑的玉牌,村里人更看重自己听说过的东西,越贵,就代表越好。

由于苏杭回来,不少亲戚都抱着碗打算来蹭饭。苏建国和李金兰来者不拒,兴冲冲的张罗着饭菜。见人实在有点多,苏杭便掏了两千块钱给苏辙,让他去镇子上买点熟食回来。苏辙现在已经完全被堂哥镇住了,说什么听什么。拿着钱,骑上那辆老旧的大阳摩托,跑去卖菜了。

很快,饭菜齐备,热心的亲戚从家里搬来桌椅板凳。原本普通的一场家庭聚会,硬是搞的像宴席一样。

村里人没啥值得炫耀的地点,可有一点,是谁也比不上的。那就是他们很团结,甭管平时家长里短的是否存在矛盾。真遇到事了,那绝对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来自血缘的淳朴作风,是最让苏杭怀念的。

在苏建国心疼的注视中,苏杭把买来的茅台酒拆开。不多,只有四瓶。每人倒半杯就见底了。见他一脸肉痛,李金兰在桌子下狠狠踩了男人一脚,低声说:“儿子现在是老板,能小气吗?别那么没出息!”

苏建国这才想开,端起杯子,大喝一声:“高兴,干!”

说罢,一仰脖子,把半杯白酒喝的底朝天。有人问:“建国,你喝的那么快,喝出这八千多一瓶的茅台啥味了吗?”

苏建国把杯子放下,一脸豪气:“啥味?高兴的味!”

苏杭也紧跟着端起酒杯。冲各位亲戚邻居敬了下,然后一饮而尽。有这父子俩带头,其他人也不好慢慢喝,全都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直到放下杯子,砸吧半天嘴,这才夸赞好酒就是不一样,喝了跟没喝一个样!

吃了大半个小时,苏辙才骑着摩托回来。而令人惊讶的是,除了摩托车叮当作响外,还有巨大的轰鸣声紧跟其后。

不少人回过头,立刻看到一辆火红色的跑车跟在苏辙后面。看到那辆车的时候,众人一阵愣。他们何曾见过这么拉风的车子?一个个移不开眼睛。看的直愣神。

而苏杭,则皱起眉头。他认出这是李乐乐的跑车,那么鲜艳的大红色,很难忘记。

被李乐乐查到行踪,苏杭并不觉得意外。倘若李家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也不值得被无数人畏惧。只是,李乐乐也太不识抬举了,竟然追到这里来。苏杭微微眯起眼睛,思考着该怎么解决这个麻烦。过去直接打晕了带走?那么多亲戚看着,似乎不太合适。

这时,摩托车和红色跑车停在了附近空地上,苏辙从车把取下一大袋子熟食,兴冲冲的跑过来对苏杭喊:“哥,你媳妇来了!”

“媳妇?”苏杭听的一愣。

车门打开,穿着一身红裙的李乐乐走下来。她的身材高挑,走在村子里,就像落入凡间的凤凰。别说那些不怎么出门的庄稼汉了,就连女人们,都看的目不转睛。

想到二婶和父母之前所说的话,苏杭不禁有些疑惑。李乐乐冒称他媳妇?听起来,似乎不像这女人的作风。如果她真做了,以其嚣张的个性,肯定会直接告诉自己才对。

不等想明白,便见李乐乐快走一步,跑到苏杭跟前,指着鼻子大骂:“苏杭,你要不要脸!”

众人一阵愣神,怎么回事?如此漂亮的女人来找苏杭,很多人是可以理解的,但上来就骂人,好像和想象中的不太对。苏杭脸色微沉,站起来,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李乐乐一脸愤怒,说:“你竟然说我过分?是谁一大早把我丢在宾馆,自己跑掉的?明明说好带我回来见父母,为什么要逃走!因为叔叔阿姨都是农村人?我李乐乐。是那种势利眼吗!如果我是的话,还会选择跟着你吗!”

听到这话,苏杭一怔,紧接着见母亲李金兰站起来,对李乐乐说:“闺女,闺女,别生气,你们这到底咋回事啊?”

“你是?”李乐乐问。

“我是他娘。”李金兰回答说。

一听到这话,李乐乐眼眶就红了,直接走过来拉着李金兰的手臂,说:“阿姨,你是不知道。我跟着苏杭都三年了。他一直说要娶我,可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动静。昨天明明答应我一起回来看你们二老,一大早却偷溜了,简直就是把我当床被子,睡完就跑,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苏杭彻底无语了,这已经不是泼脏水,而是直接扯了根管子,把脏水往他身上浇。

看着演技十足的李乐乐,苏杭如何不明白这女人是来找麻烦的,便冷声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女人还是要有点羞耻心。我和你才认识几天,什么时候就成三年了?”

159.漂亮媳妇

“我没有羞耻心?”李乐乐当即不乐意了,大叫着:“我连你左边大腿根长了胎记都知道,你还敢不承认!”

苏杭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昨晚为了确定李乐乐的目的,他装作被迷晕,任由对方脱下了自己的衣物。应该就在那时,被她看到了腿上的胎记。没想到,竟然在此刻被拿出来当证据。

看周围那些亲戚邻居异样的目光,苏杭立刻明白,这脏水自己恐怕很难洗清了。女人天生的弱势,使得大部分人会本能的选择相信她。哪怕苏杭在这里长大,却也不会有几个人愿意信他。

例如母亲李金兰,脸色很是难看,用力推了苏杭一下:“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有点钱,就始乱终弃?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是要出人头地的,你竟然做这样的事情,真是气死我了!”

苏建国也是气的不行,直接拍桌子瞪眼:“马上给我滚!还有你买的那些东西,全部拿走,我们苏家没你这样的男人!”

“是啊,杭子你这事就不地道了。人家姑娘跟了你三年,就算不给名分,也不能认都不敢认吧。咱们村大老爷们那么多,可没一个能干出这事的。”有村里人痛心疾的说。

“就是,你不是已经有个漂亮媳妇了吗,怎么又弄出来一个,也太花心了。”三姑恨铁不成钢的说。

“你还有别的女人?”李乐乐神情更加愤怒,大叫着:“你个花心大萝卜,我跟你拼了!”

苏杭这次真是被她整到了,心里一阵烦躁,直接拉着这女人的胳膊往外走。李金兰怕他恼羞成怒做出什么傻事,连忙问:“哎哎,你想干什么!”

“我跟她道歉。”苏杭转头说。

听到这话,李金兰略微犹豫,然后坐了下来,没有再去劝阻。

拉着李乐乐到跑车旁边,这女人死活都不肯走了。苏杭眼神冷,沉声说:“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否则就算你是女人,我也不会手软!”

“手软?你昨天摸我的时候倒手挺硬的!”李乐乐梗着脖子,一副有本事就杀我的模样。见苏杭气的咬牙,却不敢当众人面动手,她哼了声,伸出手:“把内存卡还给我,另外跪下道歉,这件事就算了。”

“你没睡醒?”苏杭问。

李乐乐哦了一声,忽然探头冲李金兰喊:“阿姨,他让我滚。”

“你这混小子!”苏建国直接抄起板凳就要揍人,若不是被人拦住,还不知会生什么事。

李金兰腾的站起来,快步跑到跟前,对着苏杭脑袋就是一巴掌,凶巴巴的说:“你再让她滚试试!”

苏杭一阵无语,说:“妈,她的话不能信,都是骗你的!”

李乐乐一脸委屈,说:“阿姨,算了吧,看他的样子,是真的不想要我了。否则的话,也不会又找个别的女人。唉,我知道我命苦,配不上他,就当这三年是做梦吧。”

“不行!”李金兰一把拉住作势要走的李乐乐,然后冲苏杭说:“出去上几年大学,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人家姑娘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哪配不上你?要我看,你根本就是只癞蛤蟆,吃了天鹅肉还不乐意?”

苏杭头疼的厉害,捂着脑门说:“妈,我才是你儿子……”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李金兰冷哼一声,拉着李乐乐就往老屋走,说:“闺女,今天有我在,谁也甭想欺负你!走,跟阿姨回家!”

“可是,我怕他打我……”李乐乐一脸害怕的样子,还特意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青紫,带着一丝哭腔,说:“昨天就是跟他说这事,被打了好几下……”

“还敢打人?”李金兰气的脑门冒烟:“我,我的扫把呢!给我拿扫把来,我打死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看着被母亲像小鸡仔一样护在身后的李乐乐,苏杭确实很气恼。可他现在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真把人杀了吧?而且就算杀了李乐乐,好像也解决不了这件事。

就在李金兰找到扫把,准备往苏杭身上招呼的时候,眼尖的苏辙忽然看见村口又开来一辆车。那车他已经见过几次,当即跑来对李金兰喊:“大娘,不好了,你儿媳妇来了!”

“啊?”李金兰也有点傻眼了,转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车子,脸色有些白。

对自己的儿媳妇,她是相当满意。知书达理,人也漂亮,听说还是什么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呢。无论样貌还是条件,配自己儿子都绰绰有余。能有这样的媳妇,老苏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之前她天天盼望儿媳妇来,可今天,却做贼心虚。儿子弄出的糊涂账还没算清楚,这事让人家知道了,可怎么说啊!

听到苏辙的话,苏杭回头看了眼已经到了跟前的黑色轿车。车牌号,让他微微一愣。

宋家的车?

车子停稳,从上面下来的女人,也证实了苏杭没看错。

而刚刚来到这里的宋语婧,看着手里拿着扫把,还拽着一个红衣女人的李金兰,以及脸色有点黑的苏杭,不由愣了神。

似乎,这里的气氛不太对?

众人都把目光投过来,跟看戏似的。

见李金兰也是表情怪异,宋语婧便走过来,诧异的问:“阿姨,您这是怎么了?”

李金兰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旁边的苏辙嘴巴快,说:“嫂子,我哥还有个漂亮媳妇,大娘正准备揍他呢。”

“漂亮媳妇?”宋语婧很自然的想到了邓佳怡,但李乐乐比邓佳怡高了不少,虽然没看到那个红衣女人的面孔,宋语婧也可以确定,这不是邓佳怡,更不会是闫雪。难道说,苏杭还有别的女人?

这时候,李乐乐转过身来,扫了眼宋语婧。后者立刻认出了这位李家的大小姐,脸色更加愕然:“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李乐乐也说了同样的四个字,然后又撇撇嘴:“我说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多个媳妇,原来只是前妻。”

宋语婧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她和李金兰说过,自己曾与苏杭结婚,但又因为一些误会离婚了。这次从南粤回来,就是想重修旧好。但这件事,村里并没几个人知道。对农村人来说,离婚始终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尤其把苏杭视作命根子的李金兰和苏建国,更受不了其他人的闲言闲语。

倘若让人知道苏杭上大学三年,却已经结过婚又很快离婚,怕是要被人戳断脊梁骨。

然而李乐乐没有半点顾忌,直接了当的说破了这件事。眼前村里人的眼神更显异样,苏杭心里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他不是没遇到过难以解决的麻烦,或者被人冤枉,但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让人恼怒。

李乐乐瞎捣乱也就算了,宋语婧怎么也参与了进来?看样子,这个女人是真的想尽办法要跟自己复婚,知道正面突破的可能性不大,就偷偷摸摸跑来先把两位长辈搞定。

以宋语婧的精明,对付苏建国和李金兰,是很容易的事情。正因为如此,李金兰和苏建国现在很想找条地缝钻下去。

原本儿子回来,是让她意气风的好事,可如今,那么多人看着,简直把脸都丢尽了。

“去去去,都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苏建国开始赶人了。

而李金兰则拉着李乐乐和苏杭,又叫上宋语婧,一头钻进屋子里。关了门,李金兰咬着牙,强行忍住不去抽苏杭一巴掌,说:“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任苏杭如何聪明,现在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说实话,李金兰肯定不会信。但如果撒谎……撒个屁的谎!

苏杭不想玩什么善意的谎言,他只盯着李乐乐和宋语婧,考虑要不要把这两个女人绑起来扔进山沟沟里。

但是,眼前这两位都不是普通女人。她们没有因为苏杭凶狠的目光而退却,更何况旁边还站着李金兰。见苏杭眼神寒,直接一巴掌打脑袋上:“凶什么凶,女人好欺负?”

苏杭彻底没了言语,如今母亲已经完全站在另一边,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这时,宋语婧忽然开口说:“阿姨,不如您和叔叔先出去,让我们自己谈吧。”

李金兰犹豫了会,倒是苏建国看的明白,知道有他们在,很多话都不方便说。便过来拉着李金兰出了屋,同时不忘提醒苏杭:“你给我老实点,敢跟人家呲牙,腿给你打断!”

等二老关了门,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看着两个互相对视的女人,苏杭冷声说:“你们俩应该闹够了吧。”

“挺好玩的,还没过瘾呢。”李乐乐说。

“我是真心想和你复婚。”宋语婧说,她瞥了眼李乐乐,问:“但不知道李家千金,什么时候也看上别人的丈夫了。”

“丈夫?”李乐乐根本看不起宋语婧这样的“暴户”,不屑的说:“鬼才会看上他,又不是很帅,也没多少钱,吃喝玩乐样样不精通,有什么好的。不过你用词注意点,这是你的前夫,别总说的好像真是夫妻一样。你们的那点破事,思源早就告诉我了。契约婚姻,而且只持续了五天。盟友有难,转身就跑,还落井下石。所以说你们这样的小家族,难登大雅之堂。”

160.这不是威胁

宋语婧沉默几秒,她知道,宋家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一个难以洗白的污点。没有再看这个把宋家踩在脚底板的李家女人,宋语婧看向苏杭,很认真的说:“我愿意为之前的行为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只要我们能够复婚,宋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会做一个好妻子,无论你有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服从。”

“啧啧,宋家卖闺女成瘾了?”李乐乐嘲讽的说。身为李家嫡系,她自然知道宋家如今处境艰难。虽然对这个外省家族充满不屑,但宋语婧的眼光,李乐乐还是认同的。

如今的苏杭,还没有得到太多人重视,哪怕苏家,似乎也早已经将他遗忘。但是,宋语婧敢把宝押在他身上,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一个真正有作为的人,往往眼光会很长远,像是能看穿未来。而宋语婧,如今就给了李乐乐这样的感觉。

当然了,她本人虽然也看出苏杭具有很大的潜力,可却从未想过真和这个男人生什么。此番来搅局,不过是想逼苏杭把内存卡交出来。否则那么私密的东西流出去,无论对她个人还是对李家,都百害无一益。

“我不会复婚,也请你不要以媳妇的名义来这里。”苏杭忽然开口,他又转向李乐乐:“内存卡我可以还给你,但不是现在。”

“多久?”李乐乐问。

苏杭大致估摸了下修行的进度,回答说:“最长一个月,最短两周。”

在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前,他必须留住内存卡来限制李乐乐。否则以这女人的疯劲头,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行啊。”李乐乐一脸无所谓的说:“那我就多当你媳妇几天呗。什么时候把东西还回来,我什么时候走人。”

宋语婧很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内存卡,值得李家大小姐以这样方式来讨要。但她没有问,因为无论苏杭还是李乐乐,都不可能说,何必白费口舌。

“也许打断你的手脚扔进山里喂虫子,是很不错的主意。”苏杭威胁说。

“李家的人知道我来了这,如果我没有回去,你猜他们会做什么?”李乐乐有恃无恐。

可能会踏平这个村子,鸡犬不留吧……苏杭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对宋语婧说:“那你呢?以宋家的力量,恐怕不太可能把手伸那么远。而你的行为,已经扰乱了我的生活,有些事情太过火的,会招来灾祸的。而且,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复婚,不要再说那些哄孩子的话,否则我真的会把你打晕了扔出去”

宋语婧盯着他看了会,忽然笑起来,说:“还是第一次现,你原来也是个会用语言吓唬别人的。看样子,你真的很在乎这个村子。”

“然后呢?”苏杭问。

“宋家现在处境很困难,被苏氏连同南粤众多家族联手打压。如果还是没有好的解决方法,我们只能退出国内,转向国外。”宋语婧说的很直接,因为她知道,这些事情李乐乐一清二楚。如果自己不说,这个女人很可能会替她说。

“我帮不了你们。”苏杭回答说。

整个苏氏,他到现在只见过苏盛丰,而这个人也已经死了。之后,苏氏没有再派任何人和他接触。苏杭已经想的很明白,当初苏盛丰说的那些话,估计假的居多。苏氏不太可能很看重自己这个普通的大学生,否则的话,怎么会一直不来人呢。

所以,对于宋家的困难,他爱莫能助。

然而,宋语婧却说:“你可以。李家的那位老人,据说是你救的。如果你能在他面前说句话,以李家的面子,应该可以让苏氏停手。”

苏杭沉默了一会,在思索这件事的可能性,以及有没有必要去做。他确实救了李老,以那位老人的性格,倘若自己开口,必然会帮这个忙。但是,宋家曾对苏氏落井下石,他们如今是咎由自取。

如果自己帮宋家说话,就等于间接的为难了苏氏。纵然明白自己在苏氏的地位,可苏杭依然会本能的偏向“自家人”。

为了一个不靠谱的盟友得罪“家人”,还欠下李老一个大人情,似乎很不划算。没有过多犹豫,向来看重人情的苏杭,直接摇头:“我帮不了你们。”

“为什么?”宋语婧盯着他,说:“只是请你说上一句话而已,也许就能挽救整个宋家!”

“我为什么要挽救宋家?”苏杭一脸莫名其妙:“因为钱?暂时来说,我不缺钱。至于你,我已经说过了,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很不喜欢。”

宋语婧被问的有些茫然,是啊,苏杭为什么要帮宋家?他身后有唐氏,有李家,无论钱和权,都不缺。可是,为什么拒绝自己的理由,是因为味道?下意识闻了闻身上的香水味,并不浓,很清淡的那种,是她特意挑选的。这样的味道,哪怕思想传统的李金兰,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可是,苏杭却说不喜欢这种味道,简直就是在侮辱人!

就算是拒绝,也请你用一个正常点的理由,哪怕直接说不喜欢我也可以,为什么非要加上味道两个字!

这时,李乐乐忽然冷笑一声,说:“他口中的味道,是说你利欲熏心的铜臭味,连这都不明白,也不知道宋家怎么做大的。”

宋语婧一怔,却见苏杭神情有些意外,她立刻明白,李乐乐说对了。所谓的味道,不是说香味,而是指她的心……

宋语婧从没否认自己的思维,是纯粹的商人,无论任何事情,她都会站在利益的角度考虑。这是宋家人的天性,或者说从小培养出的一种习惯。一直以来,宋语婧都为自己冷静的思维模式感到自豪。可如今,一个男人因为这一点,很干脆的拒绝了她。

这让宋语婧开始怀疑,自己的这种思想,以及宋家的传统作风,是否真的正确?

倘若当初宋家多一点点人情味,不把事情做的那么绝,也许现在和苏氏的关系会很不错,甚至可能已经初步融入了京城。倘若她自己不把任何事情都放在利益的角度考虑,也许苏杭会选择帮这个忙。

但没有如果了,看着苏杭坚定的表情,宋语婧知道,自己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自信满满来到环安,却要空手而归。这让她有些心慌,该怎么面对那些对自己充满期待的族人?

“真的不能帮这个忙吗?”宋语婧咬着牙,说:“可以不复婚,只要你愿意帮忙说上一句话!哪怕苏氏依然不停手,我也代表宋家,答应你的所有要求。只要我们能满足的,一定满足。就算是我……我可以做你的情人,不需要任何名分,我还是处女……”

看着思绪已经明显乱了的宋语婧,苏杭开口打断她的话:“如果我想要女人,很容易。你走吧,宋家的事情,应该由宋家的人自己解决,我帮不了你们,也不会帮。”

宋语婧一脸失落,不知该如何反应。没再理会这个愣神的女人,苏杭看向李乐乐,说:“至于你,也可以收手了。我们没有冤仇,我不想对你动手。也许李家对别人来说很可怕,但我有许多种方法,可以让你回到环安城后,悄然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是吗?”李乐乐笑起来,她伸出手,轻轻搭在苏杭的下巴上,问:“有没有人告诉你,一个认真威胁别人的男人,会显得比较有味道?”

“没有。”苏杭扫开她的手指,毫不客气的说:“我很少威胁别人,因为更喜欢用事实来证明真假。”

“那你现在就试试啊。”李乐乐毫不示弱的说。

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苏辙在外面大喊:“嫂子,不好了,王村的人又来了!”

嫂子?苏杭皱着眉头打开门,训斥说:“不要乱喊,这里没有你嫂子。”

“哎呀,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得赶紧请嫂子去啊,不然那边要打起来了!”苏辙一脸慌乱的说。

“怎么回事?”苏杭问。

“村头有一片地,和王村接壤,原本是靠一条小河分划界限。但这两年水源断了,那条小河已经干枯。两个村子的人,都说河道属于他们,为此起了不少争执。”宋语婧在旁边解释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在争执。而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断定谁对谁错。我想着给王村一些补偿,把河道买下来,给村里人多添一些农田。只是宋家的资金链缺损,所以耽搁了几天……”

苏杭有些意外的看着宋语婧,没想到她还为村子考虑过这事。不过他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宋语婧争取好感的一种方式,算是风险投资吧。

听苏杭说,苏建国和李金兰也去跟人理论了,怕父母因此受到伤害,苏杭没有多耽搁,立刻走出屋子,往河道那边而去。

李乐乐紧跟其后,她已经打定主意,拿回内存卡之前,苏杭去哪,她就去哪,拉屎撒尿也要跟着!

161.两百万买地

宋语婧也没有落后,立刻跟了上来。虽然苏杭把话说的很死,但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除非苏杭真把她杀了,否则宋语婧说什么也不会轻易离开。

很快,他们来到与王村交界的那条小河。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还有不少都拿着锄头棍子什么的。老村长正在跟人理论,可似乎气的够呛,不停咳嗽。苏建国几个中年汉子都围在周围,和王村的人互相瞪视。瞅那架势,说不定真会打起来。

扫视了周围一圈,苏杭现,这条河确实已经完全干涸了。黑色的泥土坑坑洼洼,很是难看。这样一块破地方,有什么值得争抢的?

或许看出他不太理解,宋语婧默默走上来,低声说:“土壤黑,说明可能含有大量有机质。一般的农田,有机质含量都在百分之一到百分之四之间。只有土地最肥沃的东北,达到了百分之八左右。我之前请人来检测过,这条河床的有机质含量,将近百分之十。这么高的含量,非常少见,无论种什么。都可以省下不少肥料,而且会长的很好。”

苏杭微微点头,虽然对宋语婧这样的女人不是很喜欢,但从她的解释可以看出,在这件事上,宋语婧是很认真的。

“他们要多少钱?”苏杭问。

宋语婧回答说:“虽然河床肥沃。但面积并不大,只有十亩左右。其中有一半,应该属于本村,所以之前商量的价格,是五十万。”

这个价格,已经不算低。算下来王村一亩地可以拿十万。正常的农田被征收,顶多四五万就完事了,所以这个价格很公道。

区区五十万,苏杭还拿的起,他走过去,对那些人说:“五十我出了。以后这条河床,属于我们苏家村。”

“你谁啊,年纪轻轻,说话这么大气。”一个和苏建国差不多大的男人,站在对面满脸不爽。

“这是我们村的大学生苏杭,现在是城里的大老板!”村里有人自豪的说。

“大老板?”那男人呵呵冷笑,说:“大老板就可以哄人了?五十我们村出,以后这河床属于王村!”

苏杭皱起眉头,看出对方对价格似乎不太满意。宋语婧走上来,冷声说:“先前已经商量好了,你们这是要反悔?”

“谁让你们欺负咱农村人不懂行的!”那男人看着样貌秀美的宋语婧,一脸色迷迷的,说:“我们已经找人问过了,这样的地,连化肥都不用撒,也能长的很好。而且整整十亩呢,五十万你们就想买走,把我们当傻子啊!”

“十亩?就算河床的归属不明,起码也有一半是我们村的!”苏辙大声说。

“毛都没长齐,有你说话的份吗!滚一边去!”那男人一脸不屑。

宋语婧脸色寒,她是个商人,最讨厌别人出尔反尔,没有契约精神。然而正打算说话时,却听见苏杭问:“既然觉得五十万少。你们应该有自己的价格吧,想要多少?”

王村的人一个个转起了眼珠子,满脸贪婪,尤其带头的那男人,砸吧砸吧嘴,伸出两根手指:“两百万。”

“你怎么不去抢!”苏建国气的想揍人。

“爱买不买。我们拿不到钱,这地谁也别想种!”那男人很是无所谓的说。

土地虽好,可给谁绝对是个大难题。王村的人那么多,要一家分一点,跟没分差不多。昨天听村里一个地质专业的大学生说,这河床的土质很好。他们立刻就合计起来敲一笔。苏家村不是来了个有钱的女人,出手大方吗,那就让她再大方点好了。

区区几亩地,王村少了也饿不死人,但如果能多要点钱,每家就能多分点,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当然了,两百万绝对狮子大开口,就算那男人,也做好等着讨价还价的心理准备。按他们的想法,起码得要一百万,这样一户人家,能分个万把块,比种地划算多了。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苏杭竟然毫不犹豫的点头,说:“好,两百万,但两个村委会必须签订合同来坐实这件事。以后无论任何原因。都不得再反悔!违约的村子,要付五倍违约金!”

五倍违约金,就是一千万。可王村人的人,根本没想过违约,他们只听到苏杭答应给两百万!

一群人高兴的眉开眼笑,那男人连忙点头,说:“好,我马上找村委会的人来,你什么时候给钱?”

“最迟明天。”苏杭说。

“你傻啦?两百万买五亩地?就算地里种出金子也回不了本啊!”苏建国急的眼睛都红了。他当了一辈子农民,深知一亩地每年收入顶天千把块。就算土地再好,又能多赚多少钱?哪怕按五亩地一年赚两万来算,也得一百年才能回本。在他看来。这比交易简直亏到姥姥家。

宋语婧也很是愕然,两百万买地,她同样觉得很吃亏。可看苏杭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异样。难道,他真的不在乎这些钱?

倒是旁边的李乐乐一阵乐,点头说:“有姐姐几分风范,不错!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区区两百万算什么。”

“儿子,你可别犯傻,那可是两百万啊,给了就收不回来了!”李金兰也一脸焦急的过来劝。

连老村长都说:“是啊,你这娃娃的心意,咱们村都心领了。不过两百万太亏了,这地,咱不要了!”

苏杭微微摇头,对周围众人笑着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会随便浪费钱的。苏辙,你找几个人,给我从河床上弄五百斤土回来。”

“五百斤土?哥,你要干啥啊?”苏辙好奇的问。

“检查一下泥土的质量。”苏杭说。这个理由当然是假的,但真话又不能说,就算说了,也没几个人会信。

见苏杭心意已决,其他人也不好多劝。苏建国和李金兰虽然一阵肉痛,可李乐乐跟宋语婧两个“儿媳妇”在跟前,他们也不好意思多说话,免得被人看低自己。

李乐乐笑吟吟的趴在苏杭的肩膀上,冲他耳朵吹气:“你这理由,姐姐可不信呢,说实话吧,花那么多钱买地,想干什么?”

“和你有什么关系。”苏杭抖抖肩膀,差点把她甩到地上。

“哦。”李乐乐也不生气,站直身子。冲旁边看着河床一脸忐忑的李金兰喊:“阿姨,你觉得两个儿媳妇够不?”

“啊?”李金兰一时没反应过来,在那直愣神,两个儿媳妇?

宋语婧没有说话,如果苏杭愿意接受她,哪怕和别人的女人共享,她也不会反对。因为对她来说,婚姻是否幸福是次要的,重点看能否给家族带来足够的利益。

苏家村的人也呆了一阵,不少人艳羡不已的看着苏杭。随手就能拿两百万,而且看起来,这两个漂亮女娃,都愿意跟着他。哎,想想自家的孩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王村的人离的也不远,听到李乐乐的话,也纷纷投来愕然的目光。这两个漂亮女人,都是苏杭的媳妇?苏家村,什么时候出这么牛的人物了。

带着几个村里人过来取土的苏辙经过,他看了看李乐乐,又看看旁边默不吭声的宋语婧,最后瞅向苏杭,问:“哥,我到底该叫谁嫂子啊?”

苏杭沉默数秒。然后指了指河床:“好好挖土。”

看着苏杭有气没处撒,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李乐乐笑的合不拢嘴,那花枝乱颤的样子,惹得一群男人看花了眼。

两个小时后,苏家的院子里,堆满了黑土。除了苏建国和李金兰外,没有任何人能进入这个院子,包括李乐乐和宋语婧。当着父母的面,苏杭从口袋里取出装有灵土的罐子,将之倒了些在河床土上,然后开始和苏建国一人拿了个铁锨混拌,李金兰则拿了扫帚把散落四周的泥土重新归拢。

以罐子里的灵土数量,想完全取代河床土显然是不可能的。但苏杭也没有种出纯粹的灵物想法,他只需要把泥土的质量再提高一些,就足够用了。

知道儿子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两百万,苏建国和李金兰干的很卖力。他们觉得自己辛苦点,儿子可能赚回两百万就能更轻松一些。

门外,一直沉默的宋语婧抬头看向李乐乐,几次想说话,却又不好开口。她知道,除了苏杭外,眼前这个女人。同样能帮到宋家。但是,李乐乐似乎并不喜欢帮助别人,如果冒然开口,被拒绝是肯定的,还可能惨遭一番奚落。

虽然利益至上,但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宋语婧还是想保留一些自己的傲气。

只是,她很好奇,李乐乐这样站在云彩上的天之娇女,为什么会和苏杭搞到一块。能看的出,她对苏杭有一点点欣赏,但似乎恨的更多。弄不清这两人之间生了什么,宋语婧很明智的米有询问。

院子里,李金兰一边扫土,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说苏杭:“儿子,你是有本事的人了,不过两个儿媳妇,我真怕人家戳脊梁骨啊。我看她们俩都不错,你还是早点选一个定下来吧,别总伤人家的心。”

苏杭低头干活,充耳不闻。

伤心?伤谁的心?如果让李金兰知道真相,恐怕最伤心的就是她自己了。

162.我们一起睡吧

在苏杭搅拌好那些泥土的时候,王村的人也来了。两家村委会坐下来,签订了一份协议。这协议由宋语婧亲自起草,非常详细,尤其是价格和使用权,违约赔偿上,细到看的人头皮麻。不过只要能拿到两百万,王村的人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协议。

他们从未想过种地,只想一笔横财。

打开房门走出来的苏杭,正看到两个村委书记在协议上签字,宋语婧走过来,说:“村里对协议有不同的看法,他们打算把这块地直接归入你名下,如果你不反对的话,事情就定了。”

老村长在旁边说:“没错,这是全村人商议的,谁要不同意,我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打死他!”

苏杭并不觉得意外。自己掏了两百万,如果地还分给了别人,那苏家村也不值得他如此怀念。正因为这里充满了人情味,才使得他如今坐拥宝山,却始终不忘本心。

这时,宋语婧忽然说:“我想从你这买二十片茶叶。明天就可以把钱拿来。”

二十片茶叶,按照原先的价格,刚好两百万。苏杭知道宋语婧的想法,考虑到这女人在河床的事情上,也费了些心思,苏杭没有拒绝。点头答应。当然了,他不会把这两百万当成人情的。一码归一码,苏杭分的很清楚。

见他答应,宋语婧不由松了口气。无论苏杭认不认这个人情,起码双方的关系,会因此稍有缓和。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石穿非一日之功。为了宋家,她需要耐住性子,好好的去磨这根钢针!

协议签好后,一式三分,两家村委会各一份,剩下的自然给了苏杭。拿着协议看了看。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苏家村与王村交界河床,以xx为起点,xx为终点,在苏家村交付两百万人民币现款后,即全部属于苏家村苏杭个人名下,永不更改!”

王村的村委书记,正是那位看出河床不同的大学生。年纪轻轻跑来做了村官,自然是有一番抱负的。他知道,十亩地,再肥也种不出金子,反倒这两百万,是他在王村的一大业绩。传出去,恐怕要羡慕死人。

过来伸出手,那位叫何承平的年轻人笑着说:“苏老板出手阔绰,以后说不定两村还有合作的地方。”

苏杭看了这个和宋语婧一样,都很有野心的同龄人,微微摇头:“我不喜欢和出尔反尔的人合作,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何承平微觉尴尬,讪讪的把手缩回来,跟着王村的人离开了。老村长哈哈大笑,拍着苏杭的肩膀,说:“快人快语,很好!”

苏杭笑了笑。说:“我想把那块地围起来,防止外人或牲畜无意闯入,不知道村里有没有人能帮忙?”

“没问题!”老村长拍着胸脯,说:“这事老头子给你办,钱没有,力气咱们有的是!”

“不会白干的。凡是来上工的人,每人一千。最好三天内就完成,至于需要多少人,您老看着安排。”苏杭说。

一人一千!老村长很是惊讶,算是彻底了解苏杭出手到底有多大方。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不用村长喊。立刻都围上来兴冲冲的说:“我来,我来!”

“还有我!”

就连苏辙都跟着喊:“哥,给我算一份啊!”

这么多人踊跃报名,劳动力显然是绰绰有余。

当天下午,人们就忙活开了。有人去镇子上拉水泥,有人去买钢筋和铁丝,还有人在准备其它工具。李乐乐还从没见过农村人干活,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兴致来了,还拿着铁锨帮人拌了会水泥。不过她的水平实在够差,不是太稀就是太稠,偏偏又不准别人插嘴指点。

看在苏杭的面子上,村里人也不去说,只当是个孩子在这捣乱了。

而宋语婧则钻进车里,躲避那些灰尘。在她眼里,农村就是农村,一个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在这生活的地方。她看重的是苏杭。没必要非和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搀和到一块。当然了,苏建国和李金兰夫妻俩,还是要好生对待的,毕竟是苏杭的父母。

晚上的时候,宋语婧坐车离开村子。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而宋语婧也不想去碰那些不知睡了多少年的旧褥子。倒是李乐乐铁了心要留下,甚至不惜和苏杭“同居”。

因为苏建国和李金兰已经相信了她的话,觉得既然早就睡了,那么多睡一次也没啥。于是,当两人被推进卧室的时候,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没多久。李乐乐便瞪着眼睛:“看什么看,你睡地上!”

苏杭懒得理会她,直接走到床边脱衣服,说:“这里是我家,你有什么权力决定事情?不要觉得爸妈相信了你,就可以肆意乱为。”

“你打算让我睡地上?”李乐乐脸色难看,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苏杭钻进被子里,说:“我是不是,你昨天应该感受的很清楚。”

这话一出,李乐乐立刻想起在宾馆时,苏杭与自己小腹接触的那火热感。就算性格再大大咧咧,可毕竟是黄花闺女,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可看苏杭在被子里躺着,李乐乐满肚子火。她眼珠子一转,忽然打开门走出去。

听见开门声,苏杭本不想管她,可没几分钟,李金兰就气冲冲的跑进来,一把拽开被子,把苏杭拉下床往外推:“去去去,这家没你睡觉的地方!”

苏杭一阵愕然,问:“妈,你干什么?”

李乐乐站在门口,眼眶红,一脸委屈的说:“阿姨,不要这样,我,我睡地上就是了,没关系的。”

“凭什么!你一个女孩子,睡地上还不着凉啊!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是当妈的人,怎么能让你受这种委屈!”李金兰说着把苏杭推出门外,又把李乐乐拉进来:“乐乐,你就睡床上,我看他有几个胆子赶你!”

苏杭这才明白,李乐乐刚才出去不是走人。而是告状去了。

看着已经完全站在李乐乐那边的母亲,苏杭一阵苦笑。民风太淳朴,也是有缺点的,太容易相信人了。不过李乐乐的演技,确实让人没话说,那我见犹怜的样子,谁能不信?再加上农村人本就怕被人说闲话,自己儿子占了人家“便宜”,如今不但不负责,还想让人家闺女睡地上?传出去,老苏家的脸往哪搁?

看着门外郁闷不已的苏杭,李乐乐伸手在眼睛抹了抹眼泪,说:“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

苏杭气结,良久后,咬咬牙,说:“我相信你真不想这样的,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你别生气,要不然,我们睡一块?”李乐乐眨眨眼睛问。

苏杭眯起眼睛,仔细思考着,要不要睡到床上,给李乐乐一个难忘的教训。不是让我睡床上吗?那就连你一块睡了!

可不等他开口答应,李乐乐又可怜巴巴的说:“只要你不打我。顶多我晚上不盖被子”

她这么一说,李金兰哪还能忍得住,当即拍了苏杭一巴掌:“瞧你把人家闺女吓的,长能耐了是不是,还敢打人?去去去,爱睡哪睡哪,就是别回这个房间,不然腿给你打断!”

看着在李金兰身后伸出两根手指,一脸得胜神情的李乐乐,苏杭默默的转身出门。有母亲在,他实在没机会对李乐乐做什么。与其在这憋屈的想吐血,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看着苏杭离开,李乐乐强忍着大笑的冲动。苏杭越不开心,她心里就越舒坦。把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是李乐乐的人生信条。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惹得京城子弟把她列为最不愿接触的对象。

就目前来说,李乐乐的目的达到了,成功把苏杭恶心到死

待李金兰关上门回去,李乐乐在屋子里转悠几圈,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也不知在哪翻出了苏杭小时候的照片。敲了敲照片上的苏杭,她哼了声,说:“跟本小姐做对。有你受的!”

她却不知道,苏杭站在屋外,看着亮灯的窗户,眼神冷。李乐乐的行为,让他备受困扰,可因为这点事情就杀人吗?苏杭并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也不是杀人狂魔。

盯着那窗户看了半天,最终,他选择放弃。就让这女人再嚣张一段时间,等修成了通脉境,非狠揍一顿扔沟里去!

第二天,宋语婧送来了钱,何承平带着人来把钱取走,并签字画押。为了以防万一,宋语婧还让人特意摄像保存。人证物证俱在,以后也不怕王村再耍赖了。至此,那十亩河床地,真真正正属于了苏杭。

在外面修炼一整晚的苏杭,从陶罐里取出二十片茶叶交给宋语婧,然后拉着五百斤泥土去了河床。

上次买茶叶,苏杭多给了一部分,而这次,数量刚刚好二十片。

但是,这种茶叶在拍卖会上,已经拍到五十万一片的天价!而宋语婧,却依然用十万块一片的价格购买。

看着手里如玉石一般的茶叶,宋语婧心里很有些复杂。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163.四十九颗橘子

到了河床,苏杭让人扛起泥土跟着自己,然后两手抓起,不断的洒下。这些混有灵土的黑泥,很快融入河床之中。苏杭撒的很均匀,以他的眼睛,能看到撒过灵土的地方,开始有极淡的灵气聚集而来。虽然现在数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时间长了,便会产生天翻地覆的效果!

百花门的灵土,可不仅仅是用来聚集灵气,更能把这些灵气主动输送到植物内部,使之更具灵气。由此长出的东西,自然也会富含灵气,不管营养还是口感,都好的惊人。

一整天的时间,苏杭都在做这件事。整整十亩地,直到天黑,才把灵土全部混入。

苏辙和几个年轻人轮番扛着土,倒不是很重,可站了一天,也累的够呛。苏杭没有小气,一人了三百块钱红包。几个年轻人高兴的嘴都歪了,就算出去打工,也没有一天三百块的活啊。

等回去后,宋语婧领着一个中年人过来,介绍说:“这位是孙先生,对于农田规划有很深的理解,也许可以帮到你。”

孙先生伸出手,与苏杭握了握,说了几句客套话。无非是夸苏杭年少有为,前途无量云云。但苏杭不是很喜欢说这些废话,见他如此,孙先生连忙说起正题:“这条河床之前已经调查过,其源头是一条暗河。因为近些年暗河水位下降,这里才会干涸。但出于谨慎考虑,同时也为了种植方便,建议以那条暗河为起点,打造两条引水渠。一来防止洪涝灾害,二来以后浇水也方便,并且村里其他人,也同样可以用来浇灌普通农田。”

“引水渠?”苏杭瞥了眼宋语婧,总觉得是这个女人的主意,否则的话,孙先生怎么会说村里其他人也用得上?很明显,她知道自己很在乎这里,以村子的利益角度来考虑事情,比专门针对苏杭个人更有效。

但正如孙先生所说的那样,这件事利人利己,苏杭没有反对的理由。

引水渠的打造,需要大约四百万左右,因为那条暗河虽然埋在地下,却依然比河床的地势高。想要完善,就必须把引水渠经过的地方垫一垫,人工做出一个完全平行的地势。当然了,如果想真正完善,其实最好多造一个蓄水库。

但光是引水渠,已经让苏杭感觉到压力,再多掏几百万造水库,可能会对修行产生影响。

眼下达成通脉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苏杭是不会本末倒置的。

河床周围,村里人已经在打地基了。苏杭的要求很高,必须用牢固的混凝土做支架,并缠绕铁丝网。十亩地,将近七千平方,比盖房子还麻烦。

但没人会说累,一人一千块,又不是很重的活,上哪找去?

趁着没事,苏杭掏出口袋里另一个瓶子,倒出一颗果树的种子。这来自修真世界百花门的树种,芳香扑鼻,仅仅拿在手里,就让人闻到一股清香。苏杭将这颗树种,种在了农田的中央,为了能够一次成功,他还忍痛滴了一滴灵液。

而对外,他则解释这灵液是一种高科技催化药物,能够帮助植物快生长。

李乐乐很是不屑,说:“什么高科技催化,等它长成形,春节都过去了。”

然而第二天,无论来干活的村里人还是跟着凑热闹的李乐乐,都惊愕的现,农田中央,竟然长出了一棵膝盖高的树苗。远远的,他们甚至闻到一股水果香。

苏辙跟苏杭最熟,嘴巴都快流口水了:“哥,你这种的啥啊,也太香了吧,我都想跑过去把它挖出来吃了!”

苏杭笑着敲了下他的脑袋,说:“这东西我可废了不少功夫,你最好祈祷它能真正长出来,否则把你埋土地当化肥!”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无论果树长不长的出来,都和苏辙没多大关系。但苏杭心里确实有些没底,百花门的泥土质量,可不是地球能比的。虽然树看起来差不多,但本质天差地别。那里的种子,能否在这里开花结果,谁也说不准。否则的话,苏杭也不用第一天就滴下灵液,以保证成功率了。

两天后,框架基本完成。密密麻麻的铁丝网,高达两米,把整个河床全部围起来。除非你会飞,或者带有专用工具,否则绝不可能进入内部。

然而第二天,无论来干活的村里人还是跟着凑热闹的李乐乐,都惊愕的现,农田中央,竟然长出了一颗膝盖高的树苗。远远的,他们甚至闻到一股水果香。

苏辙跟苏杭最熟,嘴巴都快流口水了:“哥,你这种的啥啊,也太香了吧,我都想跑过去把它挖出来吃了!”

苏杭笑着敲了下他的脑袋,说:“这东西我可废了不少功夫,你最好祈祷它能真正长出来,否则把你埋土地当化肥!”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无论果树长不长的出来,都和苏辙没多大关系。但苏杭心里确实有些没底,百花门的泥土质量,可不是地球能比的。虽然树看起来差不多,但本质天差地别。那里的种子,能否在这里开花结果,谁也说不准。否则的话,苏杭也不用第一天就滴下灵液,以保证成功率了。

“杭子,这味道,闻着好像橘子啊。”按辈分算,应该是苏杭四堂叔的苏炳辉也是一脸好奇:“不过又没开花,也没结果就有橘子味,还真没听说过。”

苏杭笑了笑,说:“都是那种高级催化液的功劳,要不然的话,我也不敢随便买这块地。”

李乐乐虽然来自京城,吃过无数奇珍异果,但是一夜就长到膝盖高,还不断散水果清香的事情,她是第一次见。看了眼那树苗,再看看脸色如常的苏杭,李乐乐忽然觉得,对这个男人或许应该再高看一点。不管他说的高级催化液是真是假,起码就目前来说,是值得关注的。

这两天旁敲侧击,李乐乐已经确认,苏杭在村子里的时候,没有接触过任何与雕刻,医术有关的东西。那么,他这些高的本领,从何而来?这个男人给了别人太多的惊讶,李乐乐不禁在想,他究竟还有多少才能没有展现出来?又是什么让一个男人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又过了两天,整个河床的工作彻底完工。十亩地,一层六毫米粗的铁丝网,一层坚硬实心板。从外面进不来,也看不到里面的东西。但是,那橘子清香,始终不断的向外飘荡着。只要经过这里百米范围,就一定能闻到味道。

三天时间,那棵来自修真世界的橘子树,已经长到将近两米高。绿叶如同一片片晶莹的玉石,那枝头上,已经挂满花骨朵,甚至有不少已经开花。白色的花瓣,同样晶莹剔透,偏黄色的花蕊微微颤动,花香扑鼻。

现在苏家村的人,谈论最多的就是这棵橘子树。三天长那么大,简直就是奇迹。就连宋语婧,都对苏杭口中的高级催化剂起了兴趣。宋家在国外有不少农场,同样用得上这种东西。倘若能够量产,那么对农业种植来说,绝对具有跨时代的意义。

可高级催化剂,只是苏杭的推托之词。真正让奇迹诞生的原因,除了灵土外,还有种子本身蕴含的大量灵气。如果换颗普通的种子,恐怕长不了那么快。所以宋语婧的想法,注定要落空。

第四天的时候,橘子树终于结果。一颗颗硕大的果实挂在枝头,随风摆动,摇摇欲坠。

苏杭毫不客气的全部摘下,数一数,第一批橘子,总共结了四十九个。苏杭暗道:“虽然土质差了点,灵气也没多少,但种子的特性还是没变。”

百花门是很挑剔的宗派,只要她们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最好。因此就算是果树,也绝不会结太多,因为太多的话,果中灵气就会被分散。对要求极高的百花门来说,这种事情是不能接受的。

而之所以是四十九,只因为那个世界,同样有“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这句话。

简单来说,百花门认为,这些果树都是后天之物,四十九已经是极限。如果强行结出五十颗果实,只会适得其反。但也有传闻,说百花门的那位万年桃树精,可以结出五十颗桃子。多出的那一颗,代表了先天之力,吃下去便能真正成仙。

但至今为止,这个传闻也没人能证实。万年桃树精的力量,在修真世界绝对处于最巅峰序列。她结出的果实,见过的都没几个,更别说去吃最神秘的第五十颗桃子了。

拿着箩筐把橘子搬回家,得到消息的村里人,早就聚集了过来。他们这些天,被橘子树的香气弄的魂不守舍,做梦都在吃橘子。听苏杭说今天结果,便全来尝个鲜。

但果实太少,一家一个都不够分,只能剥开一人拿几个。

只有李乐乐和宋语婧,一人拿了一颗完整的。这是特殊优待,但村里人都知道,两人中有一个会是苏家的儿媳妇,李金兰这样做,谁也说上话。看着李乐乐拿着橘子在自己面前晃荡,苏杭很想冲她那挺翘的屁股一巴掌拍过去。

164.六千六一颗

那颜色,实在太美了,透过橘络,甚至能看到橘瓣的内皮,以及满满的果肉。闻着那迷人的味道,她轻缓的掰下一瓣,只见那白色橘络,好似被刀划过一样,整整齐齐的顺着橘瓣的边缘断裂。

此时,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把橘子塞进嘴里,香浓的味道,让宋语婧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让她有些失笑,吃过那么多水果,如今却被一颗橘子弄的要流口水。没有再想,她把橘子放进嘴里。

轻轻一咬,浓浓的汁水,立刻占满了口腔。那清凉的口感,甘甜的味道。令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受。

酸中带着甜,甜中带着香,黄橙橙的果肉细腻无比,却又能清楚感受到每一颗果肉粒的存在。这独特的口感,让宋语婧甚至不舍得吞下去。

她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水果,简直就是天上才有的美味!

一瓣吞下去。她忍不住又掰下一瓣,第二瓣,第三瓣。不知何时,手里忽然摸空,低头看,才现橘子已经吃完了。而那如黄金一般的外皮。仍然散着迷人的香味。宋语婧咽了咽口水,忍住冲动,没有做出连皮都吃下去的事情。

那边苏杭正挨家挨户橘子皮,还笑着解释:“橘子不够吃,但橘子皮管够。拿回家晒干了泡茶喝,可以理气健脾。燥湿化痰。”

村里人,都吃了这橘子,被那美妙至极的味道弄的神魂颠倒。现在满嘴都是橘子香,那甘甜的味道,好似已经融入血肉之中。不管苏杭现在说什么,他们都愿意相信。

苏辙接过橘子皮。闻着味道,差点就塞进嘴里吃掉。他眼巴巴的瞅着苏杭,说:“哥,这橘子太好吃了,你一定要多种点啊!以后我不吃饭了,天天来你家吃橘子!”

苏杭笑了笑,说:“那可不行,这种橘子每次只能结四十九个,都给你吃了,我还怎么赚钱。”

“就是,天天只知道吃,你哥可是花了整整两百万买下那块地。”苏辙的父亲苏高卓训斥着,不过话虽这样说,他也同样舔着嘴唇,满脸回味无穷的样子。

“这么好吃的橘子,我是真没吃过。伢子,你打算卖多少钱一斤?”老村长问。

“听说好橘子都卖几十块一斤,我看杭子种的,起码也得五六十才行。”有人说。

苏杭摇摇头,说:“如果只卖几十块一斤,太亏了,我打算按个卖,一个六千六,你们觉得怎么样?”

“六千六!”众人哗然。很怀疑苏杭是不是想说六十六?至于怎么样,能怎么样贵的离谱!

见村里人都满脸惊诧,苏杭微微一笑,不去解释。普通人,只能吃出橘子的味道,而他却知道。这橘子中富含的灵气,甚至比低等灵茶还多一点。吃一颗,不说长生不老,可就算得了绝症,也能让你多撑一年半载。

一片灵茶,最高卖五十万。哪怕卖给宋语婧,也要十万。而橘子,却只要六千六,在苏杭看来,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

毕竟低等灵茶有各种不同的特殊效果,而且属于不可再生资源。陶罐虽大,灵茶的数量却是固定的,总有一天会用光。苏杭很确定,自己储物空间里没有灵茶的种子,自然有多贵卖多贵。而橘子树却可以一直开花结果,只要灵土中的法阵不被破坏,它的品质就会永恒不变。

对村里人来说,六千六一颗橘子,显然是难以接受的的天价。但苏杭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把东西卖给普通人。

他不是善人,也没打算开善堂,花两百万买下十亩地,如果还用普通的手段去赚钱。那得多久才能回本?正缺钱的苏杭,只能不走寻常路。

李金兰走过来,她也吃了橘子,被那味道所折服。但六千六的价格,实在吓人,让她担忧的说:“儿子,这好像太贵了,恐怕没人愿意买吧?”

“销路不用担心,我会有办法的。”苏杭安慰说。

世上从不缺有钱人,而有钱人最喜欢的就是花大价钱买新奇。连一片灵茶都能卖几十万,苏杭相信,自己的天价水果同样可以卖出去。只要稍微透漏点消息。归来轩的老顾客们,怕是会蜂拥而来。区区几十颗橘子,哪够他们抢的?

正因为如此,苏杭才会把第一批果实免费送给村民品尝,否则他们以后可能再也吃不到了。

李乐乐走过来,手里握着橘子皮,低声说:“你还有什么水果?我全要了!”

李家的奇女子,如今也被苏杭的水果彻底征服。区区六千六百块,在李乐乐眼里什么都算不上。花这么点钱,买到世上最美味的水果,她觉得很值。

不过,想一个人包圆,显然不可能。苏杭早已经做好决定,哪怕是水果,也要限量出售。每个人能买的数量,都必须进行控制。他费了那么多功夫种水果,可不仅仅为了自己,还为了苏家村。

村子里的人,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想财,除非天上下金子。

虽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苏杭知道,他的“渔”,别人学不会。与其做那种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倒不如利用这种水果,把苏家村进行一番改造。只要水果能够吸引人,这里的人气一定会提高很多。到时候再弄点农家乐什么的,村里人的收入提升,就很简单了。

这是他的个人设想,实施起来,恐怕不是简单的事情。苏杭并不急,他的时间很多,可以慢慢来完成。

总有一天,苏家村会和归来轩一样,成为富豪们最想来的地方!

下午时分,苏杭从袋子里找出四颗种子。分别种在河床的东南西北四处。每一颗种子,都间隔很远。因为现在灵土引来的灵气还不够多,太集中的话,会对生长产生一定的影响。为了节约时间,苏杭依然每颗种子滴下一滴灵液。有了灵液催生,正常育是不成问题了。

而百花门的果树种子,和地球上的有很大不同。它开花结果不分季节和气候,全看灵气量。树木吸收的灵气越多,结果的频率自然也就越高。换句话说,如果苏杭舍得把瓶中好不容易聚集的几十滴灵液全部倒在橘子树上,就算一天结一次果子,也不算奇怪的事情。

只是四天内从一颗种子,长成大树,并结出果子,已经足够不可思议了。考虑到普通人对这种事的接受能力,苏杭没有再去做拔苗助长的事情。

四颗种子,分别是桃子,苹果,葡萄,以及很少见的指橙。

暂时来说,苏杭只种了这些地球上有的水果,至于那些修真世界的特产,他不想太早拿出来,以免被人怀疑什么。

在这四颗种子芽成长的过程中。橘子树又结了一次果。按正常情况,是不该这么早的,但苏杭多滴了一滴灵液催生。他想先拿橘子去试试水,看看市场反应如何。

第二批橘子,仍然是四十九颗。除了李乐乐威逼利诱无果,最后把李金兰搬出来,强行“抢”走了三颗外,宋语婧也买走了两颗。其它的橘子,在村民们流口水的注视中,被苏杭放进了箩筐里。

然后,他带了两颗去环安城交给闫雪,让她在归来轩进行展示。

得知苏杭打算卖水果,而且是六千六一颗的天价,闫雪很是意外。这家伙,怎么连水果都卖那么贵,该不会又是和茶叶一样极品的东西吧!

不过在品尝这橘子后,闫雪立刻觉得,六千六,真的不贵!

第二天,归来轩的顾客来抽签时,都闻到了橘子香味。

看着桌子上放的金黄色橘子,马老板咽了咽口水,问:“闫小姐,你这橘子也太香了吧?哪买的?”

眼见人越来越多。闫雪拨开那颗橘子,同样金黄色的果肉和白玉般的橘络露了出来。掰下一瓣放进嘴里,香浓的味道,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去感受。

这香味,从她口中散出来,比之前更浓数倍。所有闻到这股香味的人,都齐齐的咽口水。

闫雪睁开眼睛,冲马老板微微一笑,说:“是从一个小村子买来的,很好吃,就是有点贵,要六千六一颗。但苏神医已经鉴定过了,这种橘子有延年益寿的效果,如果脾胃有问题,吃一颗就能好上不少。”

六千六的价格,让不少人吃惊。虽然世上也有比这更贵的天价水果,但在国内,还是第一次听说。

为了让计划顺利实施,闫雪故作大方的把剩下几瓣橘子当作奖品,请众人来抽签。幸运儿,可以免费品尝这世间难寻的美味水果!

归来轩还有免费的东西?一群人立刻兴奋起来,连忙跑来排队。不管真好吃还是假好吃,能在归来轩吃到免费的东西,足够拿出去炫耀了。

不多时,有几人抽中了签,闫雪立刻把橘子分下去。这几人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甘甜的味道,独特的口感,让他们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天啊,太好吃了!”

“这真是橘子吗?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橘子!”

“对对对,而且吃下去,精神百倍,比吃药还爽!”

凡是吃过橘子的人,都立刻向闫雪打听那村子的具体位置。闫雪把苏家村的地址说了出来,并提醒:“这种橘子一次只结四十九颗,所以是限量购买的,不需要带太多钱去。”

165.连我都敢调戏

限量?许多人觉得,这话似乎听着有点耳熟。

胖子杜高乐挤过来,说:“闫小姐,这橘子,该不会和归来轩有什么关系吧?”

闫雪笑着说:“确实有点关系,种橘子的人,就是种植极品茶叶的那位。”

“真的假的!那可一定得去看看!”

“是啊,说不定还能买到茶叶呢!”

“想那茶叶想好久了,可惜拍卖所一直没动静,现在可好,终于有机会再品尝一次了!”

也有人怀疑的问:“茶叶不是苏神医种的吗?他还会种水果?”

可自始至终,苏杭都从未亲口说过,茶叶是自己种的。闫雪对此不做解释,故意吊着众人胃口,在那轻笑。

有好吃的水果,还有极品茶叶,更有可能见到一直藏在屏风后的苏神医真容!一群人被弄的心痒痒,恨不得立刻就跑去苏家村。

等抽完了签。马老板,杜高乐,唐经理等人,开着几辆豪车,一溜烟的直奔苏家村。而此时的苏家村里,苏杭正和宋语婧针对农家乐的问题进行讨论。从苏建国那里得知苏杭有意改造村子。提升村民水平,宋语婧闷不吭声的弄来一份可行性报告。

这是好意,又不吃亏,苏杭自然不会硬端着架子拒绝。

按宋语婧的说法,苏家村没有任何特色可言,除了农田就是农田。然后就是几个小鱼塘。用来休闲还行,但想长期吸引人,恐怕很困难。

她认为,想要引人注意,就必须从村子的根本进行改变。不能各自为政,而是要以股份制开模式。把个人利益集中起来转化为股本进行分配。如此一来,才能在环境,卫生,服务上做到正规化,高档化。

那些身价不菲的有钱人,什么没玩过?再好吃的水果。他们也不能一天三百六十五天吃个没完。如果基础设施跟不上,第一眼印象就会是脏乱差,对有钱人来说,干净舒适的环境,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苏家村的农家乐暂时不能搞,起码在基础设施完善之前,不能轻易提出这个概念。

要么不做,要做就得一鸣惊人!

听了宋语婧的一番话,苏杭顿觉豁然开朗。他虽有手段,可对经营并不擅长。而宋家在国外经营农场已经十几年,涉及类似的商业圈众多,经验十足。如果有宋语婧帮忙,苏家村的崛起,并不是难事。

当然了,国内擅长这一行的人不少,只要有钱,人才遍地都是,不一定非得用宋语婧。可苏杭很认同一句话:“道法自然。”

明明触手可及,为何要舍近求远?只因为心里的那点不快?宋语婧的个人性格,苏杭不喜欢,但她的商业思维,对苏家村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因为私人看法。放弃大众利益,苏杭还没那么小气。在思索许久后,他把那份可行性报告拿到一边,然后说:“如果把苏家村交给你,会怎么样?”

宋语婧微微一怔,她送来可行性报告。只是想尽可能的取得苏杭好感,而不是想立刻获得什么。但听苏杭的意思,似乎有意让自己加入其中?

心跳加快的宋语婧,努力保持着镇定,用最专业的态度和语气,说:“资金不确定。也没有进行详细的调研,我不能告诉你正确答案。如果你愿意的话,给我两天时间,我会做出一份更加详细的报告!”

苏杭点点头,说:“那就做吧。”

宋语婧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她没有问报酬是什么,苏杭也没有说,一切,都得看最终结果。倘若能让苏家村富裕起来,就算帮宋家一把,也不为过。

一直跟在苏杭身边的李乐乐走过来,好奇的问:“打算让那丫头帮你?看起来,你好像并不喜欢她。”

“喜不喜欢她,和让她做什么并无直接联系。”苏杭瞥了她一眼,回答说:“还有,你这样跟着我,不怕人说闲话?”

“敢说的不在这,在这的不敢说。”李乐乐一脸无所谓:“没拿回内存卡。你别想离开我的视野范围。”

“不觉得自己像狗皮膏药一样吗?”

“那也是最美的药,而且是毒药!你最好快点让我走,不然哪天毒死你可不负责。”

感觉和李乐乐这样的女人,没什么话好谈的,谁也压不住谁。苏杭懒得多说,站起来往河床地那边去,想看看四颗新种子长的怎么样了。暑假虽然有两个月,但他事情很多,除了修行,还要寻找何时的药炉。另外,苏杭打算趁着放假去一趟京城。这么多事情堆积在一起,可不是短时间能搞定的。如果把时间都用在村子里。太浪费了。

到了河床那边,透过铁丝网,隐约可见四棵树苗正在茁壮成长。按正常趋势来判断,再过两天,就可以收获第一批果实了。

等确定了果实的销售情况,苏杭打算回环安,安心修行,直到达成通脉境。这两天,躯干吸收的灵气已经很多,使得他整个人都像背着一座山峰一样。若非四肢提前开启了经脉,怕是早被压死了。

一边进入黑土地,一边暗暗感受体内的情况,苏杭判断出,恐怕今晚就能开启躯干经脉了。

橘子树下,埋着不少玉石,大多数都有些灰,而且遍布裂痕。这几天李乐乐霸占了属于他的床,苏杭只得跑来这里修炼。灵土能够聚集灵气,又有玉石辅助,他的修行境界才会提升的如此之快。

看着那价值五百万人民币,过了今晚就不能再用的玉石,再想想最近花钱如流水,苏杭的压力很大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笑问声:“嘿,那不是苏老板吗?怎么,还亲自下地啊!”

“有什么活,我们也能干啊,只要给钱就行。”

苏杭抬起头,现是王村的人。自从买下这河床地后,王村的人没事就来看热闹。见苏杭又是搭铁丝网,又是种果树,都乐的哈哈大笑。果树是好,可一年能赚几个钱?虽然那四天就成形的橘子树,让他们大为惊讶,可相比到手的两百万,这些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稀罕的。

不就是长的快吗。我们村的猪,一个月就能从小猪仔长成三百斤!

所以橘子虽香,可他们依然觉得,苏杭是个钱多无脑的傻帽。花两百万买十亩地,简直脑子进水了。

占了便宜还卖乖,这样的人最令人生厌。苏杭一脸冷漠,根本懒得理会。

几个王村的人趴在铁丝上,看着那棵高大的橘子树,闻着迷人的香味,他们嘿嘿直笑,说“苏老板,等下次橘子熟了,也给哥几个尝尝吧,听说很好吃呢。”

已经把苏杭当成偶像来崇拜的苏辙,恰好来到。他是整个村子里,对橘子树最上心的人。虽然知道一颗六千六的橘子,自己不太可能总免费吃,但只远远看着,闻着味道,他也觉得满足。听到王村的人在那叫嚣,苏辙当即说:“你们算老几?我哥种的橘子,可是卖给有钱人的,一颗六千六呢,就凭什么。吃土去吧!”

“苏辙,不要乱说话。”苏杭训斥说:“这里的土很珍贵,怎么能让他们吃!”

“对对对,连土都不让他们吃!”苏辙笑哈哈的点头。

明白自己被奚落了的王村人,立刻冷笑说:“一颗六千六?自己是傻子,就以为别人也是傻子?这么贵的橘子,脑子坏掉了才会买来吃,你们就等着亏死吧!”

时刻跟着苏杭的李乐乐,也来到附近,听到王村人的话,这位李家大小姐不禁眼睛眯起来。她走到铁丝网前,冷声问:“你说买这橘子的人,都是傻帽?”

被问话的那人,哪里知道眼前是谁,只知道很漂亮,身材火辣。他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着李乐乐,尤其在高耸之处停留很久,说:“六千六一颗橘子都愿意买,不是傻帽是什么?美女,虽然那苏老板有钱,可毕竟年轻,估计对女人没什么经验。大兄弟我经验十足,晚上要不要一起赏花看月亮啊。”

李乐乐忽然咯咯笑起来,问:“你这是在调戏我?”

看这女人不但不生气。反而一脸笑,王村那人更加兴奋:“看你皮肤这么好,摸起来一定很滑”

李乐乐笑着把手伸过去,说:“不但很滑,还很嫩呢,你仔细看看。”

她这妩媚开放的样子,让王村几人直咽口水。尤其说话那人,忍不住把脸凑过来,还伸手想去抓。就在这时,李乐乐欢笑的神情,突然变得极其阴冷。她双指猛地刺出去,直接扎在那人眼球上。这男人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在地上痛苦打滚。

李乐乐收回手指,满面寒霜:“连我都敢调戏!长的帅也就算了,偏偏还一脸麻子,活腻歪了!”

“你这个疯女人!”旁边的一个王村人立刻叫骂:“你他吗找死是不是,下手这么狠!”

听到这句脏话,李乐乐神情更冷。身为李家大小姐,有几人敢指着她的鼻子骂?

166.我喜欢讲理

几位环安城的大老板,此刻已经接近苏家村。马老板的车上,坐着一个叫王瑞达的商人,正得意洋洋的说:“王村,就在苏家村旁边,是我老家。虽然是在城里出生,但也经常回来探亲,熟悉的很。最近村里换了个村委书记,我还说要拉几笔小投资过去呢,也算为家乡的人办点事实。”

马老板坐在他旁边,呵呵笑着说:“这穷乡僻壤的,能做什么投资。我看你小子纯粹是花钱买名。”

“哈哈哈,这年头,不当善人,怎么赚钱?”王瑞达笑着说:“不过种茶叶的那位农户,如果真是苏神医的话,这苏家村,今后可不得了。”

马老板也点头表示赞同,归来轩现在人气旺的很,全环安百分之九十九的有钱人都去过。很多人想扩展人脉,都不去宴会了,反而选择去归来轩。就连来环安谈生意的外地人,如果不去抽签,就像白来一趟似的。最重要的是,也不知从哪传来的消息,说李家那位老人,也是苏神医救的。

有好事者跑去询问,李老没有否认,点头确定了真假。得知这消息的人,都大为惊讶。他们立刻想到,若是能和苏神医搭上关系,就等于有了接触京城大家族的可能。这样的好事,哪怕成功率比中签还低,也有无数人愿意尝试。

一直没露过真容的苏杭,如今已经成了环安城中上层人物。最想见一面的人!

几辆豪车越来越接近苏家村的时候,河床那边的事也在继续闹腾着。

对苏杭客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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