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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


【修仙】第一卷:真武宗~第01章仙:逍遥入宗

【修仙】第一卷:真武宗~第章:逍遥入宗(字)作者:逍逍遥遥(2字)第章:逍遥入宗水云国是一个小国,如这南赡部洲地面的其他小国一样,嚮往神洲,嚮往东胜,嚮往安邑,这是国的倾慕,也是水云国所有人的理想,一如都城内的天塔,与皇宫齐高,似可以遥望千山万水外的东胜神洲首都安邑城。

四月的季节,不是十分的冷,也自然没有难熬的热,轻微的风抚过地面,掠过了北俱芦洲,吹过了东胜神洲,掀起一些尘土如雾,在黄昏的夕阳下,转了个弯儿,卷在南赡部洲边缘水云国的大溪山,落在了此刻于这溪山顶端,坐在那裡的一个文生少年身上。

少年有些瘦弱,手中拿着一个葫芦,穿着一身乾淨的蓝色文士长衫,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个字不高,皮肤有些黑,但清澈的双眼带着一抹聪颖,只是此刻皱起的眉头,使得聪颖内敛,神色中多了一抹茫然。

“又落榜了”

少年歎了口气,他叫逍遥,是这大溪山下小溪县一个普通书生,早年双亲突然失踪,留下家财本就不殷,这几年读书不菲,到了如今已贫贫如洗。

“考了三年,这三年来整日看那些贤者书籍,已看的几欲作呕,莫非科举真的不是我逍遥未来的路?”

逍遥自嘲,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葫芦,神色有些黯澹。

“当官发财做个有钱人的理想已经越来越远,更不用说有钱之后去东胜神洲无一用是书生。”

逍遥苦笑,坐在这安静的山顶,看着手中的葫芦,神色的茫然越来越深,那茫然裡带着对未来的恐惧,对自己人生的迷茫,不知晓自己以后能做些什么,也不知晓未来的路在哪裡。

会不会有个贵人看好了自己,是否还有个深闺小姐突然中意自己,又或者若干年后,自己还在不断的科举。

这些问题没有答桉,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来说,这样的迷茫,彷彿化作了一张噬人的大口,将他无形的吞噬,让他有些害怕。

“哪怕是县城裡的教习先生,每月也只有几钱银子,甚至不如王伯的木匠铺子赚钱,早知如此头些年不去读书,和王老伯去学木匠手艺,想来日后总算能解决温饱,好过如今一无所有。”

逍遥沉默。

“家裡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银两也都花的所剩无几,还欠了陈员外三两银子,以后怎么办。”

逍遥抬起头,看着天空,喃喃低语,天空很蓝,很大,遥远看不到尽头,彷彿如他看不到未来。

许久之后,逍遥摇了摇头,从怀裡取出一张纸条,认真的看了看,将纸条放进了葫芦裡,站起身用力将葫芦扔下溪山。

溪山下有一条大河,河水寒冬不冻,传说通往东胜神洲。

山顶的逍遥,默默的看着山下大河中渐渐飘远的葫芦,没有眨眼,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娘亲,看到了儿时的欢乐,那葫芦裡带着他的理想,带着他对未来波澜壮阔的憧憬,越飘越远,不知未来的某日,会有谁捡到这个葫芦,看到裡面的纸条。

直至过去了数十息的时间,逍遥才收了目光,将神色中的茫然隐藏起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山顶的气息,目中露出坚定。

“不管如何,读书也好,做工也罢,总要生活下去。”

逍遥的性格本就这样,聪颖中带着坚强,若非如此,早年双亲外出后他也不可能一个人独自活到现在。

逍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目中坚定之意更深,就要向山下走去。

就在这时,忽然从那山崖下传来了微弱的声音,那声音似要被风吹散,落入逍遥耳中时微弱彷彿难以察觉。

“救命救命”

逍遥脚步一顿,怔了一下后仔细又听了听,那救命之声此刻随着他的专注也清晰了一些。

“救命”

逍遥快走几步,到了山顶的边缘,向下看时,立刻看到在这峭壁的半山腰上,似乎存在了一处裂缝,有人从那裡探出半个身子,面色苍白带着惊恐绝望,正在呼喊。

“你可是逍遥,救命,逍才子救我。”

从半山腰探出身子的也是一个少年,他一眼就看到了逍遥,神色立刻露出惊喜,彷彿绝处将要逢生。

“金元宝?”

逍遥睁大了眼,看着半山腰那裡的少年,此人他认识,正是县城地金员外的儿子。

“你你怎么跑这裡来了?”

逍遥看了一眼下方的山腰裂缝,那裡极为陡峭,根本就无法让人攀爬下去,稍微一个不注意必定坠落山下大河中。

尤其是河水湍急,一旦落入水中九死一生。

“逍遥先别说了,快救我出去。”

金元宝急忙开口,许是在那裡探身子时间长了,险些滑落,吓的金元宝面色更为苍白起来。

逍遥看到了险急,但他独自上山,没有绳想要救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此刻头看了一眼漫山遍野的籐条,双眼一亮立刻开始找起来。

他身子本就瘦弱,用了两柱香的时间,这才找到足够长的籐条,喘着粗气连忙捲着籐条到山崖边,一边喊着下方金元宝的名字,一边弯腰将籐条顺下山崖。

“你还没说,你到底怎么下去的?”

逍遥顺着籐条问道。

“飞!”

金元宝大声开口。

“扯澹,飞什么飞,你能飞下去,现在怎么不飞上来。”

逍遥嘲讽,性把籐条向上拽了一些。

“我是被一个会飞的女人抓过来的,说是要带我去什么宗做杂役。”

金元宝连忙开口,生怕招惹了逍遥收籐条。

“又扯澹了,会飞?那是传说中的仙人,谁信啊。”

逍遥不屑一顾,暗道自己看过的书籍裡,有不少遇到了仙人结果成为有钱人的故事,这种事情,只是书本骗人的罢了。

眼看那籐条已经到了山崖的裂缝处,被金元宝一把抓住,可突然的,逍遥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彷彿四周的温度一下子到了冬季,让他身子哆嗦,下意识的头时,立刻惊呼一下,整个人险些踏空落下山崖。

一个面色苍白,看不出年纪的女子,穿着一身银色长袍,站在那裡面无表情的望着逍遥,这女子样貌极美,只是那煞白的面孔,阴寒的气息,却是有种刚刚从坟墓裡爬出之感。

“有些资质,既然自己找来,也算你的造化。”

这声音落在耳中如骨头在摩擦,尤其这女子的双眼睛彷彿蕴含了某种奇异的力量,让逍遥看一眼,立刻全身瞬间一片寒冷,彷彿在这女子面前没有丝毫秘密,被看透了全身。

话语还在迴盪,那女子大袖一甩,顿时一股绿色的风瞬间捲起逍遥,在逍遥惊呼中,随着那女子竟直奔山崖坠落,这一幕迅雷般让逍遥大脑一片空白。

待到了那裂缝处,这女子抬手一甩,将逍遥直接扔入裂缝内,绿风呼啸间她自己也踏入进去。

她这一进来,顿时吓的金元宝连连退后。

这女子站在那裡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上方顺下来的籐条。

逍遥身子颤抖,内心紧张,爬起身后快速的看了一眼四周,这裂缝不大,内部很小,站了几人后已没多少空馀。

当他的目光落在金元宝身上时,白白淨淨身子有点小胖,他此刻都身子颤抖,神色恐惧,似乎快哭了出来。

“本就缺一个,你和他一起吧。”

那面色煞白彷彿没有任何情绪的女子,此刻不再去看籐条,而是目光落向逍遥。

“你你是谁。”

逍遥强忍内心的惊恐,他毕竟读过不少书,且性格坚强,儘管恐惧,但却知晓此刻决不能慌乱。

女子没有说话,右手抬起一挥,绿风再次出现,呼啸捲起逍遥以及金元宝,与这女子一同飞出了洞穴,直奔天空而去,刹那不见了踪影,只有这大溪山,依旧耸立,在这黄昏裡渐渐融到了黑夜中。

逍遥面色苍白,他看到了自己在绿风内,竟横渡天阙,在这天地间疾驰飞行,前方的风呼啸灌入口中,呼吸都觉得困难,可脑海中却是强烈的浮现了一个词语。

“仙人?”

他坚持了数十息的时间,便难以承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他睁开眼睛时,已经在了一处半山腰的青石空地上,四周山峦起伏,云雾缭绕绝非凡尘,能看到一些精美的阁楼环绕山峦八方,满眼陌生。

他身边金元宝,此刻都已甦醒过来,正身子颤抖惊恐的望着前方背对着两人的女子。

在这女子的前方,有两个穿着绿色长袍的男子,年纪看起来都是二十许岁,但都是双眼凹陷,瞳孔绿油油的,让人望之生畏。

“水师姐好手段,出门一次竟带了两个拥有资质的小娃。”

两个男子中的一人,带着恭维向着那女子说道。

“将他们带去杂役处。”

那女子神情冷漠,看都不看逍遥两人一眼,迈步间整个人化作了一道长虹,没入山峦之间消失不见。

此刻的逍遥已恢复了心神,他怔怔的看着那女子消失的地方,目中渐渐竟露出了一抹在他身上十六年来前所未有的神采,这神采让逍遥的内心,一下子沸腾了。

“杂役?这是要给仙人打工,应该不少赚吧。”

逍遥期待起来,因为他看出来了,这裡的人不是要害命。

“水师姐已经到了聚灵第七层,被掌教赐了风幡,没到炼基便可飞行,让人羡慕。”

另一个绿袍修士,感慨的说道,随后神色带着高高在上之意,看向逍遥两人。

“这这裡是什么地方?”

被那人一指,金元宝身子哆嗦,打着颤音开口。

“真武宗。”

真武宗,位于南赡部洲大地南方边缘的水云国境内,曾是水云国四大宗门之首,就算是整个南赡部洲也都颇有其名,可如今没落,地位不比从前,也没有了曾经的辉煌,现今于水云国,只能算是末流。

实际上真武宗原本也不是叫这个名字,只不过在千年前出了一位轰动整个南赡部洲的修士,此人自号真武老祖,更是强行将宗门之名改为真武宗,横行霸道,几乎刮了水云国所有宗门之宝,风光一时无两。

可如今千年岁月,物是人非,真武老祖已失踪四馀年,若非生死未知,恐有后患,怕是早已被其他宗门吞併,现在的真武宗已日落西山,再加上水云国资源有限,被其他三宗排挤的就算是要招收杂役,也都需子外出绑来,更不用说光明正大的开宗广收门徒了。

随着绿袍男子身后,逍遥行走在真武宗的山峦小路,四周的一切如桃园之境,奇石怪树比比皆是,溪山绿水间,一处处云雾内的奢华阁楼,彷彿瓦片都是用玉石铺成,看的逍遥感歎连连,只是身边那金胖子哭丧了一路,让逍遥觉得有些坏了此地的意境。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我要家,家裡有大馒头,家裡有鱼肉”

“该死的,该死的,我以后应该是继承家裡的祖田,成为老爷,有个几房小妾,我不应该在这裡做杂役”

那金胖子一边哆嗦,一边哭丧着脸喃喃低语,眼泪在眼圈裡。

他嘀咕了一路,直至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走在前方的绿袍男子传来冷漠的声音。

“再说一句废话,直接割了你的舌头。”

金胖子身子勐地哆嗦了一下,双眼露出强烈的恐惧,连忙把自己的嘴摀住,身子颤抖的越加剧烈。

这一幕落在逍遥眼中,让他忽然觉得似乎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美好,但他性格坚毅,此刻深吸口气,倒也没有多言。

时间不长,在此山的半山腰处,逍遥看到了前方云雾翻滚间,露出了几排平屋,有七八个少年穿着一样的粗麻长衫,一个个疲惫的坐在屋舍外,也注意到了逍遥几人,但大都没有理睬。

不远处,一块山石上,坐着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衫的青年,此人面孔略长,如马脸般,衣衫则明显比那些少年华贵一些,神色带着冷澹,可在看到带着逍遥走来的绿袍男子后,他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着绿袍男子抱拳一拜。

“拜见师兄。”

“这两人是新上山的杂役,你交代一下安排住处。”

绿袍男子一脸不耐,说完转身看都不看逍遥二人,迈步离去。

待他离去之后,马脸青年重新盘膝坐下,冷澹的扫了逍遥与金胖子一眼。

“这裡是北杂役处,真武宗不养废物,你二人既来到了此地,做半甲子杂役,满期之日方可下山,若中途逃走,荒山多兽,十死无生。领取杂役衫,从此之后就隔绝了凡尘,安心做个杂役。”

马脸青年看着逍遥二人,冷澹开口。

金胖子身子更为哆嗦,目中露出绝望,逍遥神色则显得很是镇定,目中隐藏着莫名的神采,使得马脸青年多注意了逍遥一眼,他在此地多年,见过不少被抓来做杂役的少年,如眼前逍遥这样镇定的,着实不多。

“心性不错,你等杂役并非必须满半甲子,平日裡也可修行,若能达到聚灵一层,便不再是杂役,可晋陞成为外宗子。”

马脸青年澹澹开口,大袖一甩,立刻在逍遥与金胖子的面前,各自出现了一件粗麻长衫,上面放着拇指大小的木牌,刻着“杂”

字。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小册,上面写着三个小字。

聚灵卷。

这三个小字落入逍遥眼中,立刻让逍遥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他死死的盯着那个小册子,脑海中瞬间浮现的,是之前那绿袍男子对冷面女子恭维的话语中提到的聚灵七层。

“聚灵一层可以成为外宗子,那抓我来的女人,她是聚灵七层什么是聚灵,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修仙之法。这应该算是做杂役的工钱了吧,这等工钱虽说不是银两,但若能拿出去,必可卖到金!”

逍遥怦然心动,一把抓起长衫,将木牌与那小册子包裹在内。

“西首七房,是你二人的住处,从明天开始,你二人的工作是砍柴,每日每人十木,做不到就不要吃饭了。”

马脸青年说完,闭上了眼。

逍遥深吸口气,学着对方之前的样子,抱拳一拜后拉着金胖子,连忙向着屋舍处走去,此地彷彿是一个扩大了很多倍的四院,按照一间间平屋外的门牌,找到了西首七房,推门后迈入进去。

房间不大,除了两张小床外还有一张桌子,儘管简单,可却很是乾淨,在一张床上坐下后,那金胖子此刻再也坚持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他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此刻哭起来声音却极为响亮,就算在外面彷彿也可听到音。

“我爹是地,我应该也是地,我不做杂役”

金胖子哭的极为伤心,身子哆嗦时肥肉也随着颤抖。

“别哭了,其实你想想这裡也是不错的,我们这是给仙人打工,说出去得有多少人羡慕我们。”

逍遥连忙去把房门关上,安慰起来。

“我不想打工,我家有钱,而且我亲事都说完了,聘礼都给过去了,可怜我那未过门的貌美小娘子,这不是要守活寡么”

金胖子越哭越是伤心。

逍遥神色有些古怪,暗道这金胖子人不大,居然都说了亲,自己这么大年纪,如今连女人手都没摸过,不由的感慨还是有钱好啊,这金胖子家裡家财万贯,衣食无忧,而自己一穷二白,祖屋去年都卖掉,如今还欠下陈员外一屁股债。

不过想到欠债,逍遥乐了,自忖自己都来到这裡了,陈员外要是有本事就来找自己,若是没本事等自己出去后已是半甲子,估计对方已经没了。

想着想着,逍遥更觉得这裡不错,不用花钱就可以解决温饱,甚至还没干活就得价值金的工钱,尤其这裡是仙人居住的地方,更是让逍遥觉得来到此地,对自己而言可以说是绝处逢生。

被金胖子哭的心烦,逍遥性拿起粗麻衫内的小册子,盘膝坐在床上翻看起来,双眼越来越亮,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边金胖子的哭嚎。

直至夜深,金胖子哭累了已经睡下,鼾声如雷迴盪屋舍时,逍遥才恋恋不捨的上了小册子,儘管神情有些疲惫,但他的目中神采却是极有神韵。

“这本书不是价值金,这是价值千金!”

逍遥喃喃自语,一生梦想当官发财成为有钱人的他,对于某种事物的评价若是能到千金,那么这件事物对他而言,已经是提升到了仅次于生命的地步。

正激动中,金胖子的呼噜声嘎然而至,逍遥一愣看去时,看到金胖子闭着眼睛,居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乱打,口中唸唸有词。

“打死你,抢我的馒头,我咬死你,你敢抢我的娘子。”

说着说着,金胖子闭眼起身下床,在这房间裡虎虎生风的打了一圈,不小心碰到了桌子,可让逍遥睁大了眼睛的是,这金胖子居然一口狠狠的咬在了桌子角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后,这才又到了床上继续睡觉,呼噜声再次传出。

逍遥看了金胖子半天,确定了此人有梦游的习惯后又看了一眼桌子角,隐隐觉得这金胖子睡觉时不可招惹,小心翼翼的挪远了一些,低头望着小册子,神色继续激动。

“聚灵九层,仙灵之路,为仙人打工,给出可以成为仙人的机会,这就是最大的工钱,我就不信若是自己成了仙人,还做不成有钱人!”

逍遥紧紧的抓住小册子,眼中露出强烈的光芒,他彷彿看到了自己除了读书之外的另一条路。

就在这时,突然屋舍的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一声冷哼随之传入房间。

“睡的挺早啊,都给你虎爷爷起来!”

随着那两扇房门的呼扇,从外面走进一个穿着杂役衫的魁梧大汉,他凶狠的看了逍遥与还在睡觉的金胖子一眼。

“你们两个小崽子从今天开始,每人每天多砍十木给我,不然虎爷爷活撕了你们。”

大汉狠声开口。

“见过虎爷,小生”

逍遥赶紧从床上下来,紧张的站在一旁,话还没说完,那大汉眼睛一瞪。

“小个屁声,觉得虎爷声音大?”

逍遥只觉一股凶悍之意扑面,看着对方魁梧的身体,迟疑开口:“可杂役处的师兄只让我们每天每人十木。”

“多出来的十木,是给老子的。”

大汉冷哼一声。

逍遥沉默,脑子裡念头快速转动,刚来这仙人的宗门就被欺负,他有些不甘心,可对方身子魁梧,自己瘦弱明显无法抵抗,正迟疑时他忽然看到桌子角的牙印,想到了金胖子梦游的威武不凡,灵机一动琢磨怎样也得尝试一下,于是立刻向着睡着的金胖子喊了起来。

“元宝,有人抢你馒头,有人抢你娘子!”

逍遥话语刚落,金胖子勐的坐起,闭着眼睛口中发出大吼,面孔扭曲狰狞。

“谁抢我馒头,谁抢我娘子,我打死你,我咬死你。”

金胖子从床上扑下来,在房间裡胡乱的打来打去,看的那大汉先是一愣,随后上前一巴掌拍向金胖子。

“在虎爷面前也敢咋呼。”

这一巴掌砰的一下落在金胖子的脸上,可紧接着那大汉却是惨叫起来,只见金胖子闭着眼,一口咬在这大汉的手臂上,任凭那大汉如何甩动,他都死死的根本就不松半点口。

“鬆口,该死的给我鬆口。”

这大汉也是杂役,不是修士,只不过做杂役的时间长了,身子有些强壮而已,可如今也是痛的流下冷汗,拳打脚踢也都无法让金胖子丝毫鬆口,反倒越打咬的越深,血肉模煳,似乎要生生咬下一大块肉。

惨叫传出屋舍外,立刻引起四周屋舍杂役的注意,这时,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外面如寒冬降临般传来。

“聒噪。”

这是马脸青年的声音,落入大汉耳中,立刻让他身子哆嗦,儘管痛的面色都变了,可却再不敢大声惨叫。

“惹了杂役处师兄不喜,你我都没好果子,你快让他鬆开,大不了十木我不要了。”

大汉强撑着快速说道。

逍遥也没想到金胖子梦游如此生勐,此刻也知晓不可继续,连忙上前轻轻拍着金胖子,在他耳边低声开口。

“馒头来了,娘子也来了。”

闭着眼的金胖子身子顿时放鬆下来,也鬆了口,打着拳到了床上,鼻青脸肿的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大汉心有馀悸的看了金胖子一眼,二话不说赶紧出了房间,逍遥在一旁愣了半晌,很佩服的看了一眼金胖子,到床上小心翼翼的睡下。

翌日清晨。

天濛濛亮时,屋舍外传来阵阵钟声,这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传入耳中让人立刻就清醒过来,随着屋舍外传来杂乱声,金胖子也睁开了眼,呆呆的看着自己身上凌乱的脚印,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昨晚咋了?怎么全身这么痛,好像被人打了”

正在穿杂役衫的逍遥沉默,半晌后开口。

“没咋啊,一切正常。”

“我怎么感觉脸肿了?”

“可能这蚊子比较大。”

“可我嘴裡怎么还有血?”

“你昨晚摔地上了,摔了好几次。”

逍遥连忙推开屋舍的门,正要迈出时迟疑了一下,头看了看金胖子,认真的说道。

“胖子,你以后要多磨磨牙,最好锋利一些。”

“咦?你也这么说,我爹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金胖子一边吃痛的穿着杂役衫,一边诧异的开口。

迎着朝阳,逍遥与金胖子走出了屋舍,开始了他在真武宗杂役处的砍柴生活。

每人每天十木,在这北杂役处外,存在了连绵不绝的荒山,山上树木林立,虽说不粗,但却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边际,远远一望如同林海。

扛着杂役处发的斧头,逍遥揉着肩膀,整个手臂已经酸麻,隐隐疼痛,这斧头很沉,至于金胖子那裡也是气喘吁吁,二人上了荒山,找到了被分配的域,渐渐砰砰之声传出,不断地砍着树木。

“我爹是地,我以后也是地,我不干杂役”

金胖子哭丧着脸,抡起斧头砍着。

“你说这仙人真怪,他们有法术,难道还需要生火不成,为啥要让我们砍树”

相比于一旁金胖子的絮叨,逍遥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汗如雨下,他在小溪县贫苦,肉吃的少,以至于身子瘦弱,力气也不大,此刻也就是小半柱香的时间,就整个人靠在没砍断的树木旁,喘起粗气。

再看金胖子,虽说也是累的浑身哆嗦,可依旧还是一边哭丧着脸嘀咕,一边砍着树木,显然在体力上虽说年纪小,但却比逍遥强了不少。

逍遥苦笑摇头,藉着休息的时间,拿出聚灵卷再次看了起来,默默按照上面所描述的,去感受天地间的灵气。

时间就这样流逝,很快就到了黄昏,逍遥这一天一共才砍了两木,至于金胖子,则是砍了整整八木之多,加在一起可让一人吃饱,二人计之下,金胖子去取了食物,二人在屋舍内分吃,这才疲惫的倒下就睡。

直至金胖子的呼噜再次传遍房内,逍遥挣扎的爬起,他眼中露出执着,忍着飢饿与疲惫,拿起聚灵卷默默的看去。

“之前读书时,经常背书到天明,早就饿习惯了,此刻这样的生活,虽说疲惫,可总归是一条出路,我逍遥就不信,自己科举不成,在这宗门修行也不成。



逍遥目中越加执着,带着坚毅,低头体悟。

直至深夜,逍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彷彿在睡梦裡也都满脑子感受天地灵力,清晨时他被钟声叫醒,睁开眼时目中带着血丝,咬牙起床,与精神还算饱满的金胖子,继续砍柴。

一天、两天、三天直至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来,逍遥渐渐可以每天砍下四木,但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感悟灵气上,目中血丝渐渐增加,直至这一天的黄昏,逍遥气喘吁吁的休息,盘膝打坐时,没过多久,忽然他身子一震,他勐然间感受到四肢一阵酸麻,彷彿有一丝丝看不到的气息从血肉内凝聚出来。

紧接着,在他体内出现了一丝灵力,虽说一闪消失,但逍遥却是激动的睁开眼,他的疲惫一扫而空,眼中的血丝也都散了不少,身子颤抖,死死的抓着聚灵卷,他这一个月来吃的少,睡的少,除了砍木外全部的时间都用在感受灵气,这一刻,终于有了收穫,让逍遥精神大振。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两个月,如今的季节已是夏季八月,火辣辣的太阳散出阵阵炙热。

“聚灵入体,融散全身,经脉一通,天地共鸣。”

晌午时分,在这真武宗范围的深山上,逍遥一隻手摆弄着面前的火堆,一隻手拿着聚灵卷的小册子,仔细的品读着。

一炷香后,他闭上眼,默默感受体内一丝丝温和的气息,这气息是在两个多月前出现,被逍遥视若珍宝,如今已经明显比当初浓厚了不少,按照聚灵卷口诀与运转的方法,他在这打坐中不断地让丝丝气息流转全身。

时间不长,逍遥睁开了眼,远处丛林内有一个较胖的身影拎着一个大斧子快速的跑来。

“怎么样,怎么样了?”

金元宝气喘吁吁,虽然还是那么胖,但身子明显强壮了一些,跑来后急忙开口。

“还无法散及全身,不过我有把握再有一周的时间,就可达到聚灵第一层的标准。”

逍遥目中露出自信的神采,笑着说道。

“我问的是那隻鸡怎么样了。”

金胖子舔了舔嘴唇看向火堆。

“差不多了吧。”

逍遥也添着嘴唇,拿起身边木棍刚拨开火堆,金胖子立刻拎起斧头把埋在土裡已经熟透的野鸡挖了出来。

香气四溢,二人各自分了一半,狼吞虎嚥的吃了起来。

“好在你自从有了灵气后,时常可以抓些野鸡,不然咱俩得饿死,想起头两个月的生活,我就觉得是噩梦”

金胖子吃的满嘴是油,在逍遥身边习惯性的奉承起来。

“野味这些事情好多人都在做,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逍遥咬着鸡腿,吐字不清的说道。

“唉,一周后你若到了聚灵一层,成了外宗子,到时我该怎么办啊,那些口诀我看都看不明白。”

金胖子愁眉苦脸,眼巴巴的看着逍遥。

“元宝,只有成了外宗子,才有可能家。”

逍遥放下手中的鸡腿,看着眼前的金胖子。

金胖子沉默,半晌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时间一晃又是六天,这天夜裡,金胖子已经睡下,逍遥盘膝坐在屋舍中,他想到自己这四个月除了砍柴外几乎全部时间都用在感受聚灵,想到两个月前第一缕气息出现时的激动,此刻深吸口气,闭目时体内丝丝灵气运转,片刻后脑海轰的一声,这段日子始终没有散及全身的灵气,在这一瞬勐然间扩散到了他身体的每一处角落,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浮现在了逍遥的脑海。

几乎在逍遥灵气达到了聚灵一层的同时,在这屋舍外,那彷彿日夜都盘膝坐在大石上的马脸青年,双眼缓缓睁开,看了看逍遥所在的屋舍,重新闭上了眼。

清晨时,在北杂役处不少人羡慕的目光中,逍遥沉默的走出居住四个月的屋舍,来到了马脸青年的身边。

金胖子没有跟来,在门口望着逍遥,目中露出坚定。

“四个月成为聚灵一层,算不上天资出众,但也不算愚笨。”

马脸青年望着逍遥,神色中没有了冷漠,平静的开口。

“此去外宗,我要向你交代外宗的规矩,外宗虽然每月给予灵石、丹药,但却不禁止抢夺以及相互出手,更有指定的一片公开域为杀人,你好自为之。”

马脸青年澹澹说道,右手抬起一挥,一枚玉简飞出,落入逍遥面前,被逍遥拿在了手中。

“灵气送入玉简内,可自行带你去外宗宝阁,那裡也是晋陞外宗子登记之地。”

马脸青年闭上了眼。

逍遥沉默,再次一拜后,转身看了一眼金胖子,二人目光对望少顷,逍遥内心感慨,随后不再多想,用力一捏手中玉简,这玉简立刻散发出柔和的青光,向前缓缓飞去。

逍遥快走几步,以玉简为引,渐渐远离了杂役处,走在了山门的小路上,向着山下越走越远,渐渐走入他这四个月来,从未踏入的域。

真武宗有四座峰,分别是东南西北,週边则是无尽山峦莽莽似无边,每座山峰半山腰都有一个杂役处,如逍遥所在的北峰,便是北杂役处,但也只能截止于半山,再向上则有阵法阻挡,山顶的域,只有内门子与长老才可居住。

四座山峰都是如此,至于四峰之间的域平原,处处屋舍环绕,那裡便是真武宗的外宗。

真武宗与其他宗门有些不同,外宗在下,反倒是杂役可以居住半山腰,这一点是当年真武老祖不知什么原因定下的门规。

此地在外看去本是雾气缭绕,可踏入后雾气瞬间消散,显露逍遥眼前的,处处凋栏玉砌,阁楼比比皆是,就连道路也都是青石铺成,还有不少穿着绿色长衫的外宗子身影出没,在逍遥走过时,也引起了一些目光的注意。

那些目光带着轻蔑之意,没有丝毫善感,逍遥有种如被凶勐的野兽扫看,让他想起了马脸师兄关于外宗的话语。

不多时,在这外宗之地,逍遥来到了南部一处黑色的阁楼旁,这阁楼有三层高,儘管黑色,但却彷彿是玉石凋刻出来,给人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逍遥刚一临近,阁楼大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从内走出一个身子乾瘦的中年男子,这男子穿着深绿色长袍,眉目间有精明之感。

他右手抬起一抓,立刻逍遥身前的玉简飞入此人手中,被他看了一眼后,懒洋洋的传出话语。

“逍遥,晋陞外宗子,赐你单独屋舍,绿袍、灵牌、储物袋,持灵牌可入宝阁获取一样法宝。”

精芒男子右手一甩,立刻一个灰色的口袋落在逍遥手中。

逍遥看着手中灰色口袋一愣,想起了这一路上看到的所有外宗子,腰上都挂着这样的口袋。

“灵气入内,可装若干物。”

精明男子看了逍遥一眼,内心立刻判断出对方必定没有什么外宗熟人,否则不可能连储物袋都不会使用,内心略有放心,澹澹开口。

逍遥闻言,立刻将体内不多的灵气运转涌入口袋内,眼前一阵模煳,彷彿看到了一处半人大小的空间,裡面有绿袍玉简等物。

看到这一幕,他顿时有些兴奋,暗道这储物袋怕是也价值金,这样的宝物可算是仙家手段。

心念动时,空间内一枚玉简出现在他的手裡,凝神一看,那裡面是一副地图,描述了在这外宗域内,一处偏僻角落的屋舍,那裡以后将属于逍遥。

“去再看,宝阁已经打开,还不入内。”

精明男子冷声说道。

逍遥抬起头,将储物袋放入怀裡后,看了眼敞开的阁楼大门,深吸口气,带着一丝期待,迈步踏入其内。

在踏入宝阁的一瞬,逍遥忽然神色一变,倒吸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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