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情坎 - xp1024.com
《仙途情坎》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们会幸福

夜瞳垂眸一笑,挑了个放在她唇边:“尝尝为夫做的,手艺比起以前如何?”她想起第一次吃他做的桂花糕,那可是终身难忘,黑乎乎完全不知是何为,而现在眼前的桂花糕色泽剔透,香气绕鼻,想来是日日苦练了,心也跟着软了,也不敢直视他宠溺的眼神。

果果见爹爹惹娘亲脸红了,也拿起一个桂花糕,眨着灵动非凡的金色眼睛,让人看着就移不开眼,声音甜甜道:“娘亲吃果果拿的,果果拿的最好吃。”

暮晓见瞬间冷下脸的夜瞳,又见一脸可爱的果果,这下总算遇到难题了,一醒来也是有考验的,一个是爱吃醋、小心眼的丈夫,一个是可爱的小宝宝,她清清嗓子道:“娘亲嘴大,一口可以将两个都含着。”说完尽最大的努力张着嘴,足可以咬住两个桂花糕。

夜瞳眸光一闪,红唇邪魅一扬,暮晓忽觉得这极其眼熟,以前做他侍女的时候,渐渐熟悉后就知道他这副模样准没好事,果不其然,夜瞳速度极快的,将果果小手里的桂花糕夺过来,一把丢进红唇中,然后将他自己手中的桂花糕小心翼翼的放进暮晓粉唇内,他眉梢一扬,宣示着胜利。

果果愣了片刻,回神后,小脸一扬,颗粒大的泪水哗哗掉下来,憋着嘴哭道:“娘亲,爹爹欺负我,我要离家出走,再也不要爹爹了,娘亲你与爹爹好好在一起。”说完就要往下跳。

她连忙抱紧果果,疼惜的擦着可怜的小脸,“娘亲最爱果果了,果果不要生气了。再喂给娘亲桂花糕。”转头又对夜瞳道:“小瞳,果果还小,不要惹哭他。”

果果掩下贼笑,拿了一块喂给娘亲,见娘亲吃的美滋滋。偷偷对着夜瞳挤眉弄眼,宣誓胜利。

夜瞳眉梢微挑,道:“果果,娘亲刚醒,身子弱,不要总是坐在娘亲腿上。”不等果果反抗。就一把将果果提起来,果果呼啦着四肢,委屈道:“坏爹爹,坏小瞳。”

“连爹爹名字都敢叫。”一把将果果像扔皮球一样甩出去,暮晓一惊。却见果果并未落地,而是被结界固定在半空,果果在结界内不停拍击也没有效果,哭着叫娘亲。

“小瞳,你赶紧将他放下来,他只是个孩子,哪禁得住你这般折腾。”

夜瞳抱住往外走的暮晓,光洁的下巴搁在她肩上。酸酸道:“你总是在抱果果,我也要,而且这小子都一百多岁了。就会装可爱。”

暮晓到是忘了,现在已经是一百五十年后,可见果果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口都是疼惜,“你将果果放下来。”

“放下来,你便只抱我。”

她突然很想大笑。但还是忍住了,夜瞳本来就是个外冷内纯真的孩子。只是因为仇恨而变得残暴,她笑着点点头。

夜瞳捻指一挥。果果便被安全放至地面,夜瞳没等她再看一眼,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眼中暗潮涌动。

她白皙的脸颊染上酡红,娇羞道:“你干嘛!”

“娘子说了要抱为夫的。”随即抱着暮晓往房内行去。

“别闹了,我不放心果果。”

“他好着呢,放心。”

果果见爹爹娘亲就要进入室内,想要追过去,岂不料双腿像被钳进土壤中,一丝也动不了,知道是爹爹施了法术,眼巴巴看着爹娘消失,哭着道:“小瞳,你等着果果,果果要把你踢到十里外,呜呜。”

暮晓两颊绯红,连耳根都通红着,垂着眼眸,心跳如雷,不管与夜瞳亲密多少次,仍旧羞涩一片,夜瞳望着她柔软如蜜的双唇,只觉全身燥热难当,她总是有办法让他不能自已。

两人的目光接触的一瞬,只觉脑子发晕,身子发酥,竟像醉了一般,夜瞳擒住她的唇,一番赤赤灼人的碾磨□,桂花香沁鼻入肺长驱直入。

一百五十万年了,这段坎坷的爱情终于等到了幸福,二人紧紧相拥相吻,表达最真切的思恋,衣衫都被彼此野蛮的褪去,只想拥抱那温暖的源泉,这世间再也没有东西能将他们分开,肌肤触碰的刹那,夜瞳呼出一气,金色眼睛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着,她被这炽热灼灼的目光射的全身酥麻,早已将羞涩丢到一边,主动含住了夜瞳勾魂摄魄的两片薄唇。

他眼眶微湿,也将她的嘴唇包纳其中,张狂地舔吸着,深深凝视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儿,二人的眼泪交缠,狂热的欲潮弥漫,耳鬓厮磨,玉体横陈。

用最原始的的方法才能表达那份深沉的爱,二人之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专注的吻着彼此、抚摸着彼此,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彼此都在,直到填充那份空虚,感受最原始的的欲望,才激动落泪,苦尽甘来了。

一番又一番,二人紧紧纠缠,香汗淋漓,呻吟与喘息声充斥着彼此的心田。

她微喘的窝在他怀中,鼻尖全是他的清香,情欲依旧未散去,她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娇嗔道:“小瞳,我现在是凡体,禁不起你这般折腾。”

他勾了勾嘴角,狭长的凤目溢着浅笑,将她又搂紧了几分,咬着她粉嫩的耳垂,声音邪魅道:“那为夫给娘子渡万年功力如何?”

她将腰上的手按住,盯着他颠倒众生的脸:“将你的功力都给我。”

“娘子是要吸干为夫啊,为夫还想留些力气以后好好服侍娘子呢。”

“你越来越不知臊。”

他撒娇道:“为夫都憋了一百五十年了,娘子可要好好补偿为夫。”言毕立马又行动起来。

暮晓羞着用手臂阻止他:“天都快黑了,果果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夜瞳一边在她细嫩的脖子处轻咬,一边笑道:“为夫早就想好了。”摇手一挥,一道深紫光飞出,“为夫幻化个奴仆照顾果果,他一个一百多岁的小家伙,一个人都能待上好几年,几天的时间绝对不会有问题。”

“几天?”她只觉不妙,见夜瞳满目灼光,跟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早就预谋好了。

二人便在屋里足足腻歪了三天,里面的春色连屋外的小鸟都羞涩了双眼,果果被定在原处,通红着眼,身边一个被法术幻成的小鬼在伺候着。

万物初醒,晨光绚丽,夜瞳神清气爽,容光泛发的跨出竹厅,怀里拥着垂眸羞笑的暮晓,果果瞧见三天终于出屋的爹娘,一声哭喊,脚下的钳力也消失了,飞箭一般奔入暮晓怀中,委屈道:“娘亲,你们在屋里做什么,都不要果果了。”

暮晓嫩白的脸蛋像充血一般,抱起果果道:“怎么可能不要果果呢,果果这么可爱,娘亲只是与爹爹很久没见面,所以就一直在聊天。”

“娘亲,我觉得小瞳不是我爹爹,娘亲会不会搞错了,其实我爹爹另有其人。”

暮晓只觉周围寒气颇重,果不其然,夜瞳半眯着狭长的凤目,她急忙擦着果果晶莹的泪珠,“果果为什么这么说呢?娘亲一直都不在,都是爹爹在照顾你,爹爹很辛苦的,不能怀疑爹爹。”

果果转着朦胧的金眼睛,翘着小嘴,想想也是,小孩子忘性也快,最后呵呵笑道:“那暂且就是我亲爹吧。”说完拱进暮晓颈边,咯咯乐着,有娘亲真好。

夜瞳笑着拉她行到院子里,满园竹林,像一块无瑕的翡翠,空气清晰,而竹林边有一块极其粗壮而蓬勃的树藤,树藤枝蔓相缠,像是一对情意绵绵的情侣,不愿分开,枝叶也极其葱翠,上面点点晨露,发着淡淡绿光。

夜瞳瞧着她疑惑的眼神,抚着她的脸颊,眼神柔如水:“这是我用相思豆种的相思藤,藤缠树,树护藤,生死不分离,想你醒了就能欣赏,这里的每一片叶子都寄托了我的思恋。”

“还有果果的,果果每日都有浇水。”小家伙也不忘掺一脚。

暮晓一滴泪滑落,心口都是疼惜跟暖意,“以后我们一家人都不分开,永远幸福快乐。”

三人相视笑做一团。

暮晓醒来便只顾着与他温存,却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问道:“是谁救了我。”

他将她与果果拥在怀中,将一些她需要知道的事情都慢慢讲诉给她听了,包括月华谷。

“置之死地而后生,原来师父与辰轩一早就计划好了。”她的心很痛,这些人为了她的幸福都牺牲了,她觉得愧疚跟心酸,她喃喃哭道:“师父……”

“娘亲,不哭。”果果见娘亲掉着眼泪,也红着眼眶,胖胖的小手生涩的擦着娘亲的泪水。

夜瞳捏了捏她微凉的手心,她觉得心头一紧,回望他坚定的眼神,耳边萦绕着他低沉的声音,“我们一定要幸福,不会辜负他们的付出。”

暮晓也坚定点头,对着天空大声道:“师父、辰轩、瑾瑜、子文、芊心、素素、奶奶,我们一家人会幸福的。”

夜瞳又从袖口出掏出一块锦帕,里面包裹着一个翠绿的东西,她接过后一看,竟是瑾瑜小时候送给她的玉佩。

她瞬间涌起酸涩,一丝丝回忆在脑海中徘徊,“这……”

“是朝翎宫一个仙官交给我的,说是神君交代。”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缕愧色:“我虽只亲手杀了子文,但他们也因我的怨气而死,你可怨我。”

曾经她是很怨恨他,甚至想要杀了他,可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捏着玉佩,含泪笑道:“都过去了,现在才是最重要。”(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美满的结局

暮晓与夜瞳还有果果一起去了天山,祭拜了子文以及瑾瑜,一百五十年了,天山依旧积雪皑皑,曾经她很痛恨天山,这里夺走了她生命中重要的两个人,时过境迁,她再次踏上这片雪地,心早已不再沧桑,有的只是希望,希望他们轮回在某个角落,虽不再记得她,但只要过的幸福,她便足矣,往事如梭,似乎还能瞧见瑾瑜背着她艰难的行在雪地中,似乎也还能瞧见子文挡在她身前,说着暮晓我保护你;似乎还能瞧见辰轩立在她身旁,一起望着落海的方向。

回到重月山,暮晓每日都与果果享受天伦之乐,在一起玩耍,时间久了便觉得有些无聊了,想着怎么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夜瞳斜躺在卧椅上,手捂着额头好似无骨,显得慵懒至极,满头银丝如绸缎般泻下,午后的阳光轻轻浅浅洒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柔美而妖艳,他望着在花园中浇水的一大一小人儿,眉头锁的更紧。

修长的手无奈的端着身旁茶香袅绕的清茶,轻轻抿上一口,寻思这个问题真的很严重,必须解决,这几日的晚上,果果都偷偷溜进主卧,再爬上暮晓与夜瞳的床,于是就一直赖着,暮晓本就心疼果果,索性一家三口就睡在一张床上,果果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横在夜瞳与暮晓中间,害夜瞳夜夜心烦气躁。

果果瞅见爹爹眉头深锁,像是遇到什么烦心事,颇有体谅的上前,拍拍爹爹抚额的胳膊,小大人道:“小瞳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不妨果果来开导开导。”

自从这小家伙知道爹爹的名字后。就没大没小的唤爹爹的姓名,夜瞳也不在意,斜视的望他一眼,不搭理疑惑的果果。

果果歪脑袋又道:“小瞳最近睡的不少吗?都有黑眼圈了,这样就不帅气了。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小小果果又怎么会知道亲爹在想招将他撵走,果果被爹爹锐利的眼神吓的浑身抖了抖,却见爹爹极其妩媚的摸着红唇道:“果果,爹爹给你找个媳妇吧。”

“媳妇?”果果眨着大眼睛,满眼疑惑。“媳妇是什么?”

夜瞳狭长的凤目一眯,将他抱在腿上道:“就是晚上陪你睡觉的,你都一百多岁了,再跟娘亲睡觉会忍人笑话的,所以给你找个媳妇。这样你就能天天抱着睡觉。”

“娘亲是爹爹的媳妇?所以爹爹才能抱着娘亲睡觉?”

夜瞳非常满意的点头,“所以你以后不能再跟娘亲睡觉,你如今可是个男子汉,只能跟媳妇睡觉。”

果果似懂非懂,跳下地面,飞快的奔向正在擦花的暮晓,一把抱住暮晓的腿,她一惊。稳住身子后就瞧见果果无辜的眼睛里翻滚着泪花,让人看着就心疼,她将手里擦花叶的帕子放下后。蹲下身子道:“果果怎么了?”

“娘亲,爹爹逼我找媳妇。”

暮晓手一抖,睨眼望向悠然自得在饮茶的夜瞳,只见他嘴角抽了一下,暮晓笑道:“果果现在还小,怎么可能找媳妇呢。”

果果擦着眼珠子。“果果不知道媳妇是什么,爹爹说果果现在是男人了。不能再跟娘亲睡觉,只能跟媳妇睡觉。果果不能让别人笑话,为了娘亲,果果要去找媳妇。”

暮晓噗嗤一笑,捏着他粉嘟嘟的脸蛋,觉得果果怎么这么可爱,“果果现在还小,不是男人,还是男孩子,不急着找媳妇,等果果长大了再找媳妇。”

“那果果是不是可以继续跟娘亲睡觉。”

“当然啊,果果现在这么小,当然可以跟娘亲睡觉。”

果果转哭为笑:“果果也觉得现在还小,不用找媳妇,那果果在长大前都跟娘亲睡觉。”

果果见娘亲笑着点头,捧着娘亲的脸颊就献上一吻,暮晓笑眯着眼,搓着他胖嘟嘟的脸颊,两人笑做一团。

夜瞳早就手抖的喝不下一滴茶,果果偷偷避开娘亲的眼睛,对着望眼而来的爹爹,吐吐舌头,翻翻白眼。

夜瞳总算是知道,自己种了个腹黑的小狐狸,不行,一定要收复失地,不能被这小子占了娘子。

太阳西下,刚刚给竹林洒了层金粉,夜瞳便若无其事的从小家伙身旁路过,声音如细纹道:“娘子晚上想喝蜂蜜,我要早早准备,这样娘子一定很开心。”

正趴在长廊边捉蜈蚣的果果听此言,立马像一阵风般飘进厨房,得意洋洋的捣腾着蜂蜜,势必要在爹爹前面弄好,这样给娘亲一个惊喜。

姜还是老的辣!夜瞳邪魅着红唇,回身就走进庭院,暮晓一袭白纱躺在卧椅上欣赏晚霞,还未看上几眼,便被一脸邪笑的夜瞳打横抱起。

“怎么了?”暮晓笑着问道。

“娘子,为夫今日看了黄历,正是与娘子加深感情的黄道吉日,所以天时地利,就差为夫一把力了。”

“你在乱说什么!”暮晓脸颊酡红,娇嗔着握拳打他结实的胸膛,见他抱着自己往主卧室走,环顾一圈道:“果果呢?”

“果果今日要吸收天地灵气练功,所以我们早些歇息。”

“今日歇这么早……”还未说完,便被情急的某人堵住了粉唇,脚一勾就将门带上了。

于是暮晓便被这猴急的家伙弄的一愣一愣,灵动的眸子含着笑意,这些日子果果几乎与他们一起就寝,每晚都听到他翻来覆去的,最后疼爱的慢慢回应他的热情。

果果弄好蜂蜜后,屁颠屁颠的笑呵呵往主卧室行去,岂不料被一道深紫光震开,任他大声呼叫也不能传入室内,知道这是爹爹设下的结界,果果狭长的小凤目一眯,与夜瞳简直一模一样。化为一道紫光想遁土进去,结果全部被设下了结界,简直是无懈可击。

他坐在地上,满头大汗,最后呜呜咽咽。“小瞳,你够狠,我打不过你,我……我睡觉去。”最后呼啦着小腿小手回去自己房间,叹息一声:“亲爹都阴我,我肯定是捡来的。”

翌日。夜瞳也就用圣焰赤龙刀将这小家伙逗乐了,小家伙本来是装腔作势要离家出走,说是要寻找亲爹,夜瞳摇手一变,圣焰赤龙刀彻底晃了小家伙的眼。又屁颠屁颠跟在夜瞳身后,一口一个爹爹,到忘了平日都是直呼爹爹姓名。

十日后,一家人决定下山游历一番。

太安城是云州最为繁华的地方,也是直通大漠的重要关卡,所以游客异族人居多,暮晓也正是因为考虑到夜瞳与果果金色眼睛的问题,才想来吃玩乐一番。这里异域风情浓重,百姓也极其热闹。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周国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夜瞳长相太引人注目,便幻了个普通面相。暮晓并非倾国倾城的女子,依旧以自己样貌世人。果果还小,也并未施法。

一路上。街道上的人纷纷回头注视着这一家三口,有的便窃窃私语,瞧那小孩长的真漂亮,像个瓷娃娃,女的也是清丽脱俗,男的虽样貌平常,可浑身散发的气度也不容忽视。

果果未理会百姓们注视的目光,跳下娘亲的怀抱,便奔向卖冰糖葫芦的商家,一路上小脸上全是惊奇,看到稀奇古怪的便要碰一碰,夜瞳也想起了初次与暮晓来到人间的情景,二人相视一笑,含情脉脉。

忽然暮晓瞧见买相思豆的摊位,见夜瞳在给果果买泥娃娃,便径直走到相思豆的摊位,还未开口询问价钱,便被一个长相粗壮的中年人差点撞倒。

一股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摊位的大妈立马后退几步,神色有些后怕,暮晓皱了皱眉,并未打算惹事。

岂不知这个醉汉是这条街出了名的霸主,中年男子醉晕着小三眼,一瞧暮晓,眼睛都亮了,面前的女子眉目清秀,眼角下的泪痣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显的娇媚极了,而且浑身仙气十足,与平常女子截然不同。

色心一起,猛地抓住暮晓的手腕,咧着大嘴道:“姑娘长的可真俊,陪爷爷我去望春楼喝一杯如何?”

暮晓只觉喷过来的气息极其恶心,使了全力也挣不开他的手,想来这个色鬼还是个练家子,但这里都是凡人,也不能动用法术,厌恶道:“别惹姑奶奶,小心打的你满地找牙。”

围观人震惊的吸气再吐气,这中年男子是太守的侄子,在这条街上横行霸道,强抢民女,根本就没人敢反抗,岂不料这身子纤细的小姑娘脾气还有些硬,这下众人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哟,还是个泼辣妹子,爷爷就喜欢这个味道的,够劲!”说完就要作势强吻暮晓。

看热闹的人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倒吸一口气,看来这个可怜的姑娘名节不保了。

她怒火中烧,刚刚急着过来买相思豆,却不想遇到这样荒唐的事情,也知道小瞳肯定急了,正欲捻指御法,将这个色鬼定住。

突然一阵疾风袭来,从对面酒楼上跃来一人,一脚踢在正欲行色的醉鬼屁股上,醉鬼惨叫一声被踢倒在地。

事情发生太快,暮晓愣了片刻,待男子挥袍落地,她震惊的呆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男子一袭墨色锦袍,长身玉立,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坏笑的展开折扇,贵气不言而喻。

“哪个不长眼的!知不知道爷爷我是谁?”醉汉起身摸着屁股道。

这时从对面酒楼陆续来了几个侍卫,将男子保护起来,围观的人一看这架势跟男子的服装,也知道是个不易得罪的主。

“啧啧,你说你长这副模样,还想调戏良家妇女。也不嫌丢了原太守的脸。”墨袍男子摇着头一脸鄙夷。

“我呸!你是哪个东西敢说爷爷我。”

一位侍从上前喝道:“胆子不小,长了狗眼了,竟敢对我家公子无礼。”

醉汉还欲再骂上一骂,突然瞧见男子腰带上垂下来的玉佩,面色大变。彻底酒醒了,惊恐的立马跪地,结结巴巴道:“小民……小民眼拙,不知是郑国侯府的公子前来太安城,舅父前些日子还在说年关将至,要上京拜访侯爷。今日小民有幸,竟在此遇见了公子,不知公子是府上的几爷?”

周围的百姓立马让出道,没想到是郑国侯府的公子,郑国侯府乃是皇亲国戚。又是顾命大臣,难怪这霸主会怕成这副模样。

“本公子是几爷,你个色胆包天的家伙还没资格知道,本公子念在原太守的面子,饶你一次,还不给本公子滚!”

醉汉见危机解除,立马磕头退下,飞一般的跑走。

墨袍男子回身。折扇一敲额际,嘴角带着坏笑:“竟将姑娘给忘了,姑娘可有受惊?”

那眉。那眼,与记忆中的那个人简直不谋而合,虽不完全相似,但那坏坏的神韵怎会有错,她眼睛含泪,喃喃道:“瑾……瑾瑜。”

人群有一丝的松动。红袍男子牵着一个长相非凡的男童进来,夜瞳瞧见暮晓后。紧张的呼出一气,上前握着她的手焦急道:“娘子。你怎么跑来这里,害为夫好找。”瞧她面色青白,又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男子瞧这红袍男子虽面容极其平常,但自己阅人无数,也能瞧出这个红袍男子比当今天子还要来的高贵,心中对这一想法也深感好笑,摇摇头道:“公子莫急,你家娘子刚刚受到一个醉汉的骚扰,还好现在有惊无险,没有大碍。”

话刚落,周围的空气明显冷了好几度,像在冰窖中,男子也深感不适,不经意间后退一步,暮晓瞧见夜瞳眉心的火焰印忽显忽明,急忙握着他的手道:“小瞳,我没事,你不要生气。”

“是何人欺负了你?”

“小瞳,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果果也怒着眉眼,小脸皱成一团:“哼!敢欺负我娘亲,我要吸干坏蛋的血,祭祭我的胃!”

围观的百姓心肝一抖,这小娃娃长的极其可爱,怎么说出来的话这般吓人,而墨色男子瞧见小男孩的金色眼睛也微微一愣。

暮晓一跺脚,愠怒道:“再不听我的话,今晚你们两个都别想上我的床!”

这可是比天还要大的事情,夜瞳寒气渐渐弱下来,搂紧暮晓道:“以后不能离我一步远。”

暮晓垂眸一笑:“知道了。”又抬首道:“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夜瞳望向墨袍男子,眸色一闪,无波无谰道:“谢谢。”

墨袍男子点头道:“那告辞了。”转身前从暮晓面容上一扫而过。

“等一下。”暮晓叫住他。

墨袍男子疑惑回身:“姑娘还有何事?”

暮晓从袖口内拿出一块半月状的玉佩,正是瑾瑜生前送给她的,她轻轻抚着月牙形纹案,心口阵阵发酸,眼眶又红了些。

墨袍男子此前就瞧见这个姑娘眼含泪水的望着自己,如今又蕴着泪花,心口不明所以的有些疼,面色却并未表现出来。

“这块玉佩是我一个好友所赠,今日公子救了我,也算有缘,我想将此玉佩送给公子。”暮晓知道他一定会推脱,又道:“还请公子务必收下。”

墨袍男子浓眉一挑,爽快的收下玉佩,见反面有个“瑾”字,想起先前她唤了一声瑾瑜,他笑道:“姑娘的好朋友可是刚刚唤的瑾瑜?”

暮晓点点头回笑道:“是的。”

“那就谢谢姑娘了,这玉可是好玉。”

夜瞳上前将暮晓搂在怀中,口气酸溜溜道:“娘子,我们回去吧。”

于是道了声别便各自离去。

“娘亲,我要抱抱。”

夜瞳敛眉道:“果果,娘亲身子弱,你莫总是折腾娘亲。”说完一把将小家伙抱在怀中。

“小瞳的抱抱没有娘亲的温暖。”

夜瞳眉心微微起澜,小家伙见状立马捂住嘴巴。

她靠在夜瞳怀中,问道:“子文与芊心也应该在某一个角落生活对吗?”

他疼惜的抚着她的秀发,声音温柔:“他们世世都要经历轮回,所以他们一定在某个角落。

暮晓释然一笑,“这样真好。”

墨袍男子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顿住脚步,还是回头望了一眼,远远的便瞧见红袍男子一手抱着一脸可爱的小家伙,一手揽着面色含羞的娇妻,夕阳炫彩的光洒在他们身上,显得极其温暖,虽然他瞧不见他们的神色,但是他知道幸福就在这一家人脸上,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手救一个陌生女子,也不明白心里的异样是什么,最后爽声一笑,挥开折扇,踏着潇洒的步划隐入人群。

爱恨情仇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全书完!)

后面会出辰润的番外,喜欢的可以看看!\(^o^)/(未完待续)

辰润番外

因为西方佛祖的慈悲,拯救了我的母亲,天地间从而诞生了一对重明鸟,母亲也随着仙逝,为了感激佛祖,我与孪生弟弟分别守候神界以及月华谷,二十七万年,我一刻也未离开过月华谷,唯一一次离开也是封印之前。

不知是因为练习的术法,还是吸收了太多神树的灵力,我的心仿若没有一丝知觉,七情六欲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人类的感知,我也并未有多大的波澜,直到一个小女孩的诞生,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她从小就是个调皮可爱的丫头,一双灵动的眸子像是黑夜中最明亮的星光,一颦一笑都透着古灵精怪,我作为月华谷的大祭司便一直教授她七彩之光,每当我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挥动细瘦的胳膊,努力练习法术,我总是会暗暗出神,这么一个瘦弱单薄的肩膀真能担负六界的职责吗?有那么一刻,我是疼惜这个小女孩,同时也会觉得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那就是身不由己。

她总是喜欢粘着我,撑着小巧的下巴眯着眼听我吹奏玉笛,然后便会问我很多奇怪的问题,笛子是如何做的?乐曲又是谁制作的?渐渐的她对谷外的世界产生浓厚的兴趣,满目流光,却也只能无奈的叹息,那时我看到了她眼中有超乎年纪的光芒,透着一丝苍凉,我不明白小小年纪的她为何会有这样的眼神,直到她五百岁时,我才渐渐明白这个女孩。

她因为倔强辱骂历代天女,而受了神鞭之罚,当我抱着她满是伤痕的瘦小身子。她满脸倔强而嘲讽的说:“历代天女除了职责就是职责,没有一丝自己的想法,就像神树的玩偶,完全没有自身价值,我有独立的思维。我不要像其她天女一样,干巴巴的死掉。”

那一刻我眼中只有她锐利黑亮的眸子,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一道绚丽的光芒穿刺而来,狠狠撞击着我不曾动荡的心,这一刻我也知道这个女孩是特别的。她的倔强跟独特必定会有一个不同寻常的际遇。

而很久后的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她一袭绿纱,葱翠的绿色像是初春破土而出的嫩芽,让人觉得舒爽。但她一脸血泪,悲痛欲绝,随即便是一袭浴血的红妆,痛哭决绝,醒来后我整个脊背早已沁湿,不安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我连衣袍都来不及穿戴,便急急忙忙赶往环心湖。我用毕生法术掐指御算,脑海又重复了梦中的情景,竟然推算出她一万年后有个生死之劫。而且还是情劫。

我一直对谷内的人隐瞒了我预言的仙术,只因为我觉得终日待在月华谷,道出来也没有多大用处,殊不知竟然推算这样骇人的消息,但我仍旧隐瞒了,我知道此消息一出。她便会被彻底禁足,甚至会被封印。我不希望抹杀她的纯正跟那一抹对未来的憧憬。

我时常对她吹奏仙剑情缘,告诉她不要与人相恋。但也只是徒劳,她仍旧遇上了逃不过的劫数,有时我在想如果我当年坚定一些,不让她参加蟠桃盛宴,后面发生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可面对她灵动而期待的眼神,我筑起的坚定一败涂地,渐渐的我发现她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作为她的师父,本不能与她产生感情,可我像是受了魔咒,一刻也移不开我的眼,也许在她小时候一声一声师父的时候,就已经将她放在心里,也许是她坚定的说要主宰自己的命运时,我便被她的独特而吸引,潜移默化中她已经进入我冰冷的心,毫无征兆又理所当然。

当我听到天帝将她许配给夜瞳之时,我正在望销殿亲手编织剑穗,翠绿而剔透的颜色必定很适合她,那时我心里萦绕着淡淡的喜悦,想着她满目笑容,我也第一次知道原来我是会笑的,可前来禀告的灵,告诉我她要嫁人了,那一刻我明显觉得身形晃了一下,心口有一丝莫名的东西在破碎,无声无息,却又致命的疼,我一路奔向绛云殿时,仿佛过了千年,我知道我看起来一定很糟糕,但我无法克制冷静下来。

辰轩拦下了我,告诉我这场婚礼是一场阴谋,天帝希望一起合力斩杀夜瞳,我惊了片刻,却也很快平静下来,嫉妒吗?庆幸吗?还好我没有迷失自己,辰轩用都天阵将我困住,那时我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恐慌跟害怕。

十月初八,这一天相信所有人都不会忘却,我亦如此,我在都天阵拼尽全力想要冲破阵法,身上的白袍已经染上了我的鲜血,墨发上也染上了恐慌的鲜血,一滴滴冰冷而陌生的液体从我眼中滑落,我震惊无比,我放进干裂的唇内,是咸的也是苦的,原来我是会落泪的,滋味竟是这般难受。

当月华谷剧烈震动之时,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充斥我的全身,我嘶吼的撞击阵法,心越来越凉,我害怕她受到伤害,我害怕这些残酷的现实抹杀她明亮的双眼,我害怕她会哭泣,我害怕她无助,原来爱竟是这般的无奈。

千年了,我每日都会去环心湖,望着她沉睡的姿容,仿佛她从未离去,可我一刻也未停止过思恋她,我一直告诉她执着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皆是虚妄,我们要学会放弃,千年的沉浸,我以为我会慢慢淡化,却不料早已深入骨髓,最执着的其实就是我自己。

她回归,我也将心紧紧隐藏,因为她爱的只有那个疯狂而痴情的男子,初次见他,他跪在月华谷外,面目绝美,宛如天人,却卑微的乞求着见她一面,那一刻我也终于明白他们二人之间只怕没有任何人能够插足。

我对她的爱只能深埋心中,我不想她永远活在痛苦中,我希望她暗沉的双眸能重燃光芒,我将自己的心脏给了辰轩,只是想着有一天辰轩能回报我,没有心脏的那些日夜,我受尽冰冷之苦,望销殿总是飘散着我细碎的呻咛,全身如同被冰封住,但只要想到她回来了,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便觉得有了心跳声,原来即使没有心,那份爱依旧在,一刻也未褪去。

二十七万年了,为了神界,为了月华谷,我觉得够了,我想为自己做一些事,哪怕万劫不复,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而她就是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我告诉她置之死地而后生,其实也是在暗示她只有一死才能解救夜瞳,一步步都在按着我设想的行驶,可万万没想到我的心脏出卖了我,辰轩的一刀见血,并没有我想象的不堪,师徒之恋本就是禁忌,我早已心如止水,并非我不爱,而是这份沉甸的爱早与我合二为一,我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爱上任何人,不会触碰这微妙的情爱,可我的心还是跳动了,完全不受我控制,我曾经挣扎过,却也放纵过,爱本就没有身份的芥蒂,也没有时间的阻拦,不管多久,我的心终究是因她而跳动。

封印的那一天,我从一尘不染的木箱底层,拿出了那件沾染她泪水的袍子,她总说师父如莲一般清远,一袭白衣更是无瑕。那时我内心笑了,其实我知道一切不过是我的假象,我注定是她的师父,不能对她坦然一切,那便远远的看着她,不给她一丝心灵上的负担,我不苛求回报,只要她开开心心,我便足矣。

我沉入环心湖时,耳边都是她银铃般的笑声,不停的唤着师父、师父,我要嫁给师父。我知道我嘴角一定含着幸福的笑容,这样就很好了,她幸福我便幸福,只求未来的一天能偶然想起白衣胜雪的师父,足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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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第一章 玄机阁

千年前一场神魔大战波及了整个黄土大地,山河俱损、硝烟四起,这场浩劫使得人间一片炼狱,残垣断壁,荒村死镇,和无数个残破的家,四处都是战士跟百姓的哀嚎,整整持续七天七夜。

直至千年后山河愁云散尽,万物复苏,满目疮痍的大地终于有了一线生机。

一间破败的茅屋里发出呜呜咽咽孩童的哭声,小女孩八、九岁摸样,乱蓬蓬的头发,黄黄的小脸,因为没有肉,那双眼睛就显得格外大,整张脸上似乎只长了双眼睛,残破的衣裳勉勉强强遮住身体,由于长期受饥饿的折磨,瘦骨嶙峋,如枯柴一般,房屋破烂简陋,只剩一张简易的床,跟几个小板凳,榻上躺着一个大约四十岁的男子,衣衫褴褛,皮肤黝黑,苍白的嘴唇透出死亡的气息,气息奄奄。

小女孩眼带泪珠摇着身旁的白发胡须老人,哭泣道:“溥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爹爹,这里只有一个铜钱,等我到街上再讨些就还上。”

溥老头深感无奈,叹息一声:“娃娃,钱你收起来,我也无能为力,你爹已经病入膏肓,这场瘟疫已经死了无数人,救不活了。”溥老头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几包药草,塞给女娃娃:“拿着,先吊着这命吧,能活一日是一日。”

救不活了?她颤抖着双手接过药,痛哭流涕,蜡黄的脸满是泪痕,“谢谢溥大夫。”

娘才刚入土,爹如今又染上了瘟疫,该怎么办?家徒四壁,如何救治爹爹?

溥大夫叹息的走了,朝廷发放各县赈灾,广布医师,救治的速度永远也赶不上这死亡的速度。

“暮晓。”

一声清亮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不知是否到了声变期,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她看着冲进屋里的男孩,男孩大约有十二、三岁,又黑又瘦的小脸满是灰尘,头发乱蓬蓬的,活像个喜鹊窝,暮晓擦擦眼泪,将药仔细放好,瞪着眼道:“二狗子,你乱喊什么,不知道我爹爹在歇息吗?”

“哎呦,我这是高兴的忘了,暮叔叔有救了”。

暮晓差点没稳住放药的手,整颗小心脏都在抖动,生怕所听到的皆是幻影,转着漆黑的眸子将他望起,“你、你..说我爹爹有救了”?

二狗子高兴的拉着她坐在破旧的小板凳上道“我在街道的钱一茶坊听几个江湖人说,有个玄机阁知天事、通万晓,临县的爆发户女儿不能生娃娃,去求了,回来就生了个胖小子”说完脸蛋两片苹果红,她也没理会他红脸的原因,急忙又问:“玄机阁也能治病,是医馆么?”

“玄机阁知天事,它能告诉你怎么救暮叔叔,听说可神了,只要有钱什么都能换来”。

“二狗子,我没钱,只有一个铜板,那么厉害的地方肯定要很多钱”暮晓刚澎湃的鲜血瞬间冷却。

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华丽的墨色钱袋,图案金线构列,她吃惊得看看钱袋里面白的银子,又看看二狗子,这时才发现他细瘦的胳膊全是青紫的伤痕,暮晓眼里布满雾蒙,小手轻轻触碰伤痕,泪眼朦胧,“你偷钱做什么,谁让你偷的,没打死你啊。”

男孩擦擦她脸上的泪水,乐呵呵道“没打死,我命硬,都克死全家了,一时还死不了,你拿着,我们一起救暮叔叔,听说玄机阁在离这里五百里的望月峰,你赶紧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们一起上路。”

“二狗子谢谢你,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她感激的望着他,正在她绝境之时雪中送炭,给了她坚定的希望,沉淀的心也渐渐缓释,如今能救活爹爹那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暮晓,以后不能再说谢谢,这般见外做什么,我们可是一家人,我爹娘兄弟姐妹死的早,如不是有暮叔叔收留,只怕我早就被野狗吃了,如今暮叔叔生命垂危,我自然是要尽全力的。”

“我们是一家人,不见外”她眼带泪珠笑看着眼前的他,十二、三岁的男孩现今已长大成人,能扛起肩上的胆子,心中异常欣慰。

夜幕降临,星光璀璨,寂静无风,因村子瘟疫蔓延,家家户户都紧锁门房,能燃起炊烟的屋子便是还有活人,那些黑灯也便暗示了生命的离去,暮晓与二狗子来到村尾,停在一间略显整洁的茅屋前。

“溥大夫,我是暮晓”轻敲几声。

久经风霜的门轻轻打开,探出睡眼朦胧的脑袋,见到两个小人儿,连忙开门将二人迎进来,询问道:“这般晚了,找溥爷爷何事啊?”

她“扑通”一声跪下,二狗子见此也迅速跪下,溥大夫面色一惊,连忙欲扶起二人,暮晓急忙磕了一个响头,这诚意是相当沉甸,这番大礼也委实厚实。

“溥大夫,暮晓深夜前来,惊扰到您休息了,只是暮晓有事相求,溥大夫与家父平日要好,又是悬壶济世的好大夫,又有一颗菩萨心肠,所以暮晓才敢前来造次。”

溥大夫捏着白发胡须,笑道:“小丫头,现在可真是伶牙俐齿,说吧,找溥爷爷何时?”

她心中一喜,听溥大夫口气这事应该没多大问题,也就免去客套,真诚道:“溥爷爷,我与二狗子明日要前往望月峰寻找玄机阁救爹爹,希望您能帮忙照看我爹爹一些时日,暮晓长大了一定会报答爷爷的。”

“玄机阁爷爷也听过,有一线希望总比坐以待毙要来的强,我与你父亲也算忘年之交,这个忙自然不会推拒”随即起身从室内拿出一个满是补丁的钱袋,递给她道:“拿着吧,爷爷没有多少积蓄,玄机阁的规矩爷爷也是知道的,你们两个小孩出门在外,没有银子也不行,这里只有二两银子,也能让你们一时饿不了肚子。”

暮晓用破旧的衣袖猛擦擦眼泪,哽咽道:“溥爷爷,这钱我不能要,您帮我照顾爹爹,我已经感激不尽了,钱我是不能要的。”

“傻孩子,爷爷等着你将来还给爷爷呢,又不是白给你”说完塞给二狗子,对他使使眼色。

二狗子会意连忙收起钱袋,见她一脸不愿,笑道:“暮晓,这钱就先收下,要是没用上,回来再还给溥爷爷就成,要是到了玄机阁差银子也能补上。”

“谢谢溥爷爷”她拉过二狗子再次磕上一头,溥大夫摸摸二人的头,将二人扶起,语重心长对二狗子道:“你年长,在路上好生照顾妹妹,遇到危险要躲起来,知道吗?”

“溥爷爷放心吧,我如今是个男子汉了,一定会照顾好暮晓”他目光坚定,右手握拳保证一般的捶着瘦骨嶙峋的胸脯。溥大夫欣慰的点点头,但愿这场瘟疫能早日结束,但愿这两个孩子能平安归来。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两个瘦小的身影离开破旧的小屋向着东南方的望月峰前行,两个小人紧紧的握着对方的小手,向着希望走去。她不知道前路会遇到什么风险,只知要救爹爹,要找到玄机阁!

两个孩童足足行走数日,腹中饥饿就啃食树皮,一路上都是饿殍的百姓,还要躲避食人的饿民,原本蜡黄的脸更显枯瘦,衣衫更加破旧不堪。

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雄伟山峰,形态各异,险峻陡立,隐藏在云雾最高处的山峰,钟灵毓秀,它本身就是大自然一个最完美的奇迹,这便是望月峰,听说它能看到居住在月亮里的嫦娥。

“暮晓,你看!那里就是望月峰,跟村民形容的一模一样,真是人间仙境”二狗子惊喜的摇摇肩上的女孩,将她从背上放下了,喜出望外的指着前方的山峰,她用枯瘦的手搓搓朦胧的睡眼,迷糊之间难以置信的喜极而泣,拉着二狗子的手结结巴巴道:“我们……我们终于到了,二狗子……我们到了。”

“暮晓,赶紧走吧”二人接着弯腰又绑紧破旧的草鞋,将磨破的脚用叶汁涂上,手拉手的接着往山上攀行。

二人来到望月峰顶已是午时,峰顶有一望月湖,湖面中心有四大石柱直冲云霄,四周无船木,湖岸石阶层层叠叠直达云颠,云中若隐若现的楼阁就是玄机阁了,岸上席地卧座数十人。

她健步如飞的跑向湖边,望着云间的阁楼,满目新奇,回头吆喝着“二狗子,你快看,那肯定就是玄机阁了,好生气派。”

一个眉如残柳、长相平庸的男子看着暮晓:“两个小娃娃,别看了,上不去。”

她眨巴着大眼疑惑道:“为何?那里不是有石阶吗?怎么不走上去。”她此时更显奇怪,明明湖岸有石阶直达玄机阁,为何众人都说无法上去。

男子忙抓住暮晓,紧张询问:“哪里有石阶?”,暮晓手指十米外的白玉石阶:“那里不是吗?”二狗子揉揉眼睛,歪着脑袋“哪来的石阶,你会不会饿晕了。”

男子满目震惊,与众人来到这望月峰已有数十天,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过湖面入云霄,更别说看到石阶,相传玄机阁有缘人才能进入,只要有钱,万事都能满足。

暮晓拿眼瞪瞪二狗子,走到湖面用脚尖触碰台阶,脚下实踏:“你们都看不到吗?”说完还使出脚劲,岸上众人纷纷张着口看着暮晓,她的脚确实没有掉进湖内。

“传言是真的,有缘人才能入玄机阁,看这丫头有戏。”

有缘人才能入玄机阁?她不安的望着云中的玄机阁,何为有缘人?垂眸寻思片刻,笑道:“二狗子,你看不到,就留下来,或许像他们说的,有缘人才能进去。”她掩饰心中的恐惧,开怀微笑,示意不要担心。

二狗子到湖面试探,差点跌进湖里,被她及时抓住,二狗子不安道:“我不放心,这么高,你怕吗?”

“不怕,救爹爹不怕,你等我,放心,没事的,这里这么多人,玄机阁闻名天下,肯定不会欺负我一个小孩子。”

他左思右想后,心知也只能如此“那好,你别怕,掉到湖里,我救你”说完拍拍胸脯,紧紧捏着暮晓的手,手心全是冷汗。

暮晓深吸一口吸,踏上石阶,石阶约二尺,稳住发抖的双腿,告诉自己别怕,救爹爹,岸上众人只见她身子悬于空中,脚下像踩着浮云,都瞪大眼睛,震惊,新奇,虽无缘入玄机阁,看到这奇景到江湖上吹嘘一番也是不错的收获,二狗子紧张的心都跳到嗓子眼,见她安然的浮于空中才放下不安的心,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身影越来越远。

她打散缠绕在身边的云雾,云雾稀疏散去,感觉新奇又好玩,细瘦的小腿往上行走却也不累人,看来玄机阁里面肯定有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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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荒山奇遇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

映入眼前的是一座琼台玉阁,玉砌雕阑,美轮美奂又不失精致典雅,牌匾上苍劲有力的大字:玄机阁!四周青山绿水,像是独立开辟的空间,石阶前方一紫衣女子,眉目清秀,面无表情道:“你随我去见阁主。”暮晓紧张的捏着衣角,忙跟着紫衣女子。

“进大殿,不要四处张望,小心挖你眼珠子”,纤细的手指还做出扣眼珠的动作,吓的她更加不敢抬头,紫衣女子看暮晓这般乖巧,唇角微弯,常年呆在玄机阁,却也不胜无聊,这般吓吓前来的人,也着实有趣。

穿过几个回廊,紫衣女子带她进入一个不慎起眼的殿宇,只见大殿内云顶檀木作梁,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石,整个墙面全是四方小格子,阴风森森,寒气扑面,像是从地狱深处而来,案桌上摆放着布满黑血的人头,狰狞恐怖,一男子身穿黑袍,披黑斗篷,负手立于案前,背朝暮晓。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压抑的哭声,像索命的幽灵,何时见过这些,暮晓双腿已经发软,额头布满冷汗,不安和惊恐在内心深处滋生。

紫衣女子敬畏俯首:“阁主,人带到。”

“下去吧”,紫衣女子闻言,恭敬退出大殿,黑袍男子缓缓转身,从这个女娃娃还未进殿时,四周的阴气明显减弱,飘进一阵纯正灵气,带着晨光的幽香,女孩枯瘦如柴,衣衫破烂不堪,脸色蜡黄,头上梳着两个发髻,像包子一样可爱,大眼睛布满惊恐。

凡人?为何会有这般纯正的灵气,竟看不出她的命格,“你走近些”低沉沙哑的声音穿透大殿,男子斗篷上的黑帽遮住大半张脸,其余的皮肤全用黑布缠裹,苍白的手毫无血色,皱纹纵横,似乎没有肉,周身都透着腐烂的腥臭。

她恐惧的无法移动双腿,支撑的力量几乎用尽,双腿不停颤抖,眼前的这个黑袍男子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她一直幻想玄机阁阁主定是如神仙般飘逸,岂料却完全相反。

“没用的娃娃,你要来求何事。”

她回神,颤抖地拿出怀里的墨色钱袋,惊恐的慢慢走近,将钱袋递给黑袍男子:“阁……阁主,这是我所有的钱,我爹爹得了瘟疫,就快死了,想求阁主救救我爹爹。”

“哈哈哈”沙哑的笑声,让暮晓一阵激灵,“这点钱可换不了,娃娃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她听言,原本胆怯的心瞬间勇气澎湃,抬头看着黑袍男子,隐约可见男子黑帽下幽深的蓝光,像夜里的鬼魅,她强忍惧怕道:“我只有这些钱,请阁主救救我爹爹,要是嫌少,我过些时日再补上。”

“玄机阁以物易物,岂来后补之说。”转身朝后殿行去,暮晓惊慌失措,眼含雨幕,这是唯一能救爹爹的人,不能让机会溜走,她跑上前迅速拦住黑袍男子:“求求你,只要能救我爹爹,我什么都愿意。”

黑袍男子望她一眼,广袖微抚,瞬间,所有墙面的四方小阁被开启,阵阵尖叫声与哭泣声传来,格子里飘出透明人头,竟是人的魂魄,阴冷蔓延,寒气刺的人皮肤生疼,心中恐惧滋生,“女娃娃,玄机阁除了钱还收人的魂,只要你出售魂魄,任何条件我都可以满足。”

“出售魂魄?”她虽不知魂魄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跟死差不多。

“没错,一命换一命很值。”

她强忍惊恐,内心挣扎片刻,一边强抑制颤抖,一边坚定道“好,只要你能救我爹爹,我都同意。”现在救爹爹才是最要紧的。

“伸出你的手”,她依言伸出右手,指尖一痛,一滴鲜血从指尖浮于空中,一滴黑血与鲜血融合,周围缠绕着黑雾,血液变成暗红血线缠于暮晓的脖颈,线的另一端缠绕在黑袍男子的食指上,血线瞬间消失,融入皮肤。她惊慌的摸摸脖子,一切完好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在这一刻被控制了。

“从现在起你的魂魄不受冥界所管,只要我轻轻一拉,你便成为玄机阁万魂中的一个。”

“好,现在该告诉我怎么救爹爹”她枯瘦的脸上皆是倔强的坚定,一命换一命确实很值。

小小女娃就这般坚强,看来确实有些来头,他伸出手掌,手上黑雾缭绕,一支鸟型骨翼飞出,翅膀伸张约十寸长,“这是血翼,它会带你去寻找紫魂芝,紫魂芝生长在无尽虚空,是人间通往地狱的必经之道,由忘川河黑暗之水的数万阴气所凝结,凡人食之,就算魂已离体也能复活。”

“谢谢阁主”她接过血翼,神色不辨的俯首转身离去。

“女娃娃,记住了,我叫隗义杀。”

隗义杀看着暮晓离去的背影,一阵诡异的笑声从口中发出,有趣,着实有趣,连我隗义杀都看不出来的命格,突然格子内的魂魄陆续发出砰砰啪啪的响声,像是在冲撞,显得不安跟焦燥,一声厉呵:“安分点,惊醒了蛊雕,你们都得成盘中食。”众魂魄瞬间安静。

山坡上一片树林,枝叶茂密,绿树成荫,自从离开玄机阁,才知这血翼能变成大型坐翼,暮晓跟二狗子两人本来身形瘦小,倒也不拥挤,起初的新奇已经被连日赶路的疲惫所代替。

太阳即将落山,只能到山林休息,她收起血翼停在茂密的林间,二狗子捡来干燥的树柴堆起,拿出火折子点燃,又四处寻了些野果,翻起衣内最干净的地方擦拭,递给暮晓。

“二狗子,谢谢你。”夜晚总是能梦到隗义杀来钩自己的魂魄,也不敢将真相告诉二狗子,不能再让他为自己担心。

二狗子揉揉她略显凌乱的头发,咯咯笑道:“傻暮晓,说什么谢谢,这几日总是见你愁眉不展,等找到紫魂芝就能救醒暮叔叔,有什么好担心的。”二狗子抓抓像喜鹊窝的杂发,憨憨问:“暮晓,在玄机阁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一问你,你就哭。”

她身子一僵,掩饰道:“你也知道,我第一次见那些奇景,难免害怕,再加上能救爹爹,高兴嘛。”二狗子追问:“那阁主长什么样子,怪神秘的”,暮晓垂下眼眸“没看清,脸都蒙着。”

一阵脚步声传来。

“我的大少爷,您慢点,我们还是在这里等陆先生吧。”

“你真烦人,我还想看陆先生怎么抓那只熊妖呢,说不定就在这附近,要是让他知道是我放走熊妖,非扒了我的皮”声音略显稚嫩。

“咦,有人”。

男孩大约十一、二岁,一袭青色锦袍,墨发用白玉带束起,眉目清俊,脸蛋圆润,举手投足间处处彰显着优雅的气质,温润如玉又显张狂,身后跟着一二十多岁的仆人。

“那就在这里等陆先生吧,本少爷也懒得走了。”男孩斜眼瞟了一眼暮晓与二狗子,身后仆人立马拿出准备好的席子,男孩坐于席上,浑身都透着贵气,想来应该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少爷,仆人又将肉干跟馒头用手帕包裹,递给男孩。

暮晓跟二狗子,看着肉干吞吞口水,男孩见此眼露鄙夷,随手将肉干丢去,落在离二人身前不远的地面上,“小乞丐,拿去吃吧。”

她火气一下澎起来,“我们不是乞丐,这是我们先来的,你还占了我们的地。”

男孩见此嘴唇上挑:“丑丫头,这整座山莫非都是你的?”她眼露寒光,似要冲过去,仆人见此连忙挡在少爷身前,小小丫头眼神这般犀利,二狗子忙拉住她。

“暮晓,别冲动。”附在耳边轻声道:“荒山野岭,打不过的,这些官宦人家就是势利眼,别理他。”说完捡起肉干,往身上擦擦。

“二狗子,你做什么,他都那样欺负人,你还捡?丢了。”二狗子稳住她,满眼酸涩:“暮晓,你越来越瘦了,有多久没吃肉了,我是小乞丐,我捡的,来,擦干净了,吃吧。”她瘪着嘴,眼睛湿润。

四周突然阴风阵阵,树叶发出诡异的声响,众人不安的警惕张望,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扑向男孩,仆人见此迅速挡在身前,一声尖叫,人已分成两半,内脏顺着残骸流出,一阵血腥味扑来,一个全体黑毛,大约高三米,面若黑熊,眼冒红光,大掌指甲像利器一样发着寒光,竟是那被男孩放走的熊妖。

男孩惊恐的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仆人,熊妖又迅速挥掌向男孩攻去,男孩回神迅速跃向后方,身手矫捷,半跪在地,原先的地方出现四道裂缝,男孩不断闪躲,熊妖穷追不舍,一个小孩的力量又如何能敌得过一只妖怪,他腿部不慎被抓住,鲜血溺出,他吃痛挣扎不开,不停地用手击打熊妖,熊妖满嘴利牙,对着男孩嘶吼。

暮晓二人何时见过妖怪,早就吓得呆在原地,二狗子首先回神,见男孩命在旦夕,没有犹豫地拿起身旁的大石头,朝熊妖背部砸去,又咬住它的手臂,企图让熊妖放开男孩,这点痛对熊妖似乎毫无作用,手一挥,二狗子被抛至远处,一声惨叫,她吓的脸色煞白,挣扎片刻起身拿起火把扑向熊妖,熊妖黑毛着火,眼露凶恶,放开男孩转身朝她扑去,一掌劈下,她心中大呼不妙,身子僵硬只能闭眼等待死亡的降临,四周一片寂静,没有等到疼痛,她睁开双眼,只见一黑色玄剑穿透熊妖,天空又出现数把短剑,一并射向熊妖。

白光一闪,转眼熊妖倒地,不可置信地睁着双目,口中鲜血涌流。

“陆先生。”男孩拖着流血不止的腿,惊喜万分。只见一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的男子,满年胡须,跟他的相貌有些格格不入,却又说不出来的随意跟洒脱,右手一挥,熊妖胸口的玄剑迅速回到男子手中。

“瑾瑜,你个混账东西,谁叫你放走熊妖,你想死不要拉着大家。”看着地上的残尸摇摇头。

“陆先生,我错了,我就是想看你法术多厉害,才将您困住的熊妖放走的,却没想到会害死他”男孩满眼愧疚的看着地上的尸体,陆有凡见男孩腿部流血不止,也没再怪罪,本来想困住熊妖将其收服,转眼就被这顽劣的小子给放了。

“陆先生,您别生气,先看看那个小乞丐吧。”

暮晓已抱着二狗子坐在火堆前,蜡黄的脸满是惊慌。

陆有凡仔细看了一番,担忧道:“女娃娃没什么大事,倒是这男孩伤的不轻,内脏被震伤,腿也断了。”她一听,哭得稀里哗啦。

“暮晓,没事,我还死不了呢,别哭了”二狗子边说边擦拭她的眼泪。

瑾瑜见此也颇感内疚:“陆先生,要不让他们一起前往南岳山,要不是他们我早就死了。”看出陆先生犹豫不定,赶紧道“陆先生,南岳山也是仙家,这救死扶伤也是功德,有助渡劫嘛。”

“那好吧,都是你惹出来的祸”陆有凡瞪他一眼,抓住他受伤的腿仔细擦药,他满脸堆笑,心中万分感激。

众人包扎好伤口,埋好仆人,席地休息。

翌日,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

“暮晓,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不放心。”二狗子紧拉她衣角,死死不肯放开,她按住二狗子,坚定道:“你伤的很重,不能耽误治疗,我们出来有些时日了,我得抓紧时间,你放心,有血翼带路,不会有事的。”

瑾瑜以为她不愿同行是因为昨日羞辱过他们,俊眉微挑:“丫头,莫不是生我的气?昨日确实是我无礼在先,对不起了。”说完,立马转身,脸色红晕,看起来既别扭又可爱,大概是不习惯道歉。陆先生见此笑道:“娃娃,你一个小孩子荒山野岭的,多不安全,跟我们一起去吧,虽不清楚你们二人有何事?但荒山经常有妖怪出没,还是同行安全。”

她弯身鞠躬“谢谢陆先生,但我必须一个人离开,请先生帮我好好照顾二狗子,几日后我办完事情一定会前去南岳山。”她并未理会瑾瑜,似乎不愿搭理他,瑾瑜脸迅速铁青,她不等二狗子挽留,立马从衣袖拿出血翼,它骨翼伸展瞬间扩大数倍,暮晓踏上它背部,强忍着不舍,坚定道:“血翼,走”,血翼噗嗤一声驮着她向远处飞去。

陆有凡见此,大概也看出些问题,想是这事应该不寻常,那血翼该是玄机阁之物,“我们走吧,到南岳山等这女娃娃。”见瑾瑜似有疑惑,严肃道:“别多管闲事。”

二狗子心事重重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陆有凡背起二狗子安慰道:“你也不要担心,叔叔看她一个小女娃年纪轻轻勇气倒是惊人。”

“恩,谢谢陆先生。”

三人向着南岳山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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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若如初见

一路峰峦叠嶂、奇峰罗列,暮晓飞行一日,见前方有一淡蓝透明的琉璃层面,血翼试图穿透,无耐总是束手无策,血翼每次撞击,翅膀就发出“咯吱”声,她也被颠簸的难受,示意血翼停下。

小手试着触碰,一穿而过,似乎是另一个世界,她深感奇怪,为何自己能穿透?这几日连着经历太多事,小小年纪已经稍显沉稳,她退回原地:“血翼,你缩小,藏在我怀里,我带你过去。”血翼瞬间缩至三寸长,爬进衣内。

顺利进入后飞向空中,暮晓满目惊讶,只见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云雾缭绕,美仑美奂,这是人间仙境吗?竟还有通天雪白的仙鹤,她兴奋的眯眼大笑。

远在神界,一颗璀璨星耀划破天际。

朝翎宫。

两位仙人正在亭中对弈,头上有个大肉包,手拄蟠龙拐杖的白发胡须仙人便是南极仙翁,仙翁看着俊美男子,深意微笑:“辰轩神君,看来迷路小羊快撞到家门了。”辰轩神君首肯:“真君,所言极是,该回家了,都一千年了。”说完,满目复杂的望向南岳山方向,千年了,你可还恨?

飞过那些美奂的仙境,血翼盘旋在一个巨型的山洞前,洞口矗立一个巨大的峻岩,犹如一个阴曹的判官,令人望而生畏,她与血翼停在漆黑阴冷的洞穴外,这正是人间通往地狱的无尽虚空。

“血翼,这里就是无尽虚空?”

血翼不停点着骨头,似乎很害怕,迟迟不肯靠近,好像里面有很可怕的怪物,她也明白里面危险,所以才没带上二狗子,隗义杀说这是人间通往地狱的必经之道,不管如何,都要进去。“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回去吧。”血翼瞬间消失,跑路倒是挺迅速的。

洞口跟山峰外一样,有层淡蓝透明的琉璃层面,她轻松穿透,开心笑笑,虽不明白为何能穿过这些层面,但是能达到目的便是好的,里面漆黑一片,没有风却是彻骨的阴森,地上稀疏长着鲜红的彼岸,瓣透着红色的光,能模模糊糊照亮洞内。

“喀咂”断裂的声音,她低头看去,竟是人骨,残骨满地,“啊!”一声惊叫,全身冷汗,心脏飞快跳动,逐步深入,见一条漆黑的溪水,延伸至洞内,水里好像有无数幽灵在欢笑,像是在争夺美食,一阵寒气,将她的腿吸进水里,立刻有无数只手争抢着。

她惊恐万分,一边尖叫一边死命抓住地面,脚胡乱踢蹬,慌乱的向着安全地带爬去,解除危机后缓缓被惊吓的心脏,俯身爬行,越往深处爬,鲜红的彼岸开满遍地,洞内也越发明亮,显得诡异而可怕,此时她的脸色已经惨白,只是救爹爹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四周忽然涌来无数恶灵,她煞白着脸,“啊……啊。”

突然一阵笛声传来,幽幽绕耳,堪称天上神曲,却又带着浓烈的忧伤,四周的恶灵发出阵阵惨叫消失不见,她胆颤心惊的望着笛声的源处,难道是鬼?

只见前方一个红色人影,慢慢靠近,越来越清晰,直到清晰的映入她眼内,一头银丝无风飞扬,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一身鲜红的极地长袍,衣摆绣着暗红龙身,其间金丝穿透,腰间一根银白腰带,上面绣着暗红的曼珠沙华,像鲜血一样猩红。

当看清他的脸时,暮晓震撼地无法呼吸,长眉若柳,眼若寒星,像是积累了万年寒冰,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高挺的鼻梁,嘴唇殷红,金色的瞳孔像是银河璀璨的星辰,眉心的火焰印记使整个人看起来邪魅而妖艳,深紫的玉笛更加突显他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全身都透着高贵与霸气,又带着浓烈的肃杀之气,红与白极致的衬托,在他身上显得是那么和谐、绝美,仿佛天地都黯然失色。

男子俯身看着暮晓:“小女娃?南华仙派还是这么没用,连个小娃娃都能进来。”柔顺的银丝拂过她脸旁,她内心深处一阵抽痛,“小女娃,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出去吧。”说完转身离去,她连忙爬起,跟在身后。

男子停下脚步,疑惑道:“跟着作甚?”她踌躇紧张的捏紧衣角,眼前的男子绝美而妖艳,但又不像鬼,鬼不可能长的这么漂亮。

“我要进去找紫魂芝救爹爹。”

她暗想洞内突然出现的人,看起来不像坏人,而且刚刚还出手相救,肯定比黑水里的鬼怪要好,说不定还能帮助自己。

男子红唇轻启:“看来是个勇敢的女娃娃,小丫头你叫什么?”她呆呆望着男子的金色眼瞳,似乎没有焦距,瞎子?又拿手挥了几下,男子俊眉微皱:“小娃娃,怎地这般无礼。”

她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试探,我叫暮晓。”

“暮晓,哦,原来是晓丫头。”

她一愣,怎么还是小丫头?“是暮晓,破晓的晓,漂亮哥哥,你可以叫我晓晓。”男子浑身一震,心脏忽然一震剧痛,喃喃自语:“晓晓?晓晓。”在哪里听过,记不起,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正常。

“嗯,那就晓晓丫头。”

她无奈的摇头,漂亮哥哥是挺美的,好像脑袋不怎么灵光,她抓住男子的手,手像寒冰一样彻骨,没有一丝温暖:“漂亮哥哥,你能不能带我进去找紫魂芝?”说完,还展示出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男子眼神飘渺,没有焦点。

手心上突来的小手,还带着阵阵暖意,虽不习惯但是也不讨厌:“好,不过,你可不能再叫漂亮哥哥,难听。”

她眨巴大眼睛:“那是因为暮晓从没见过像哥哥这般美的人,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男子红唇上翘并未回答,携着暮晓前行,感觉到她走的辛苦,索性抱起。

对突来的怀抱,她心里一阵激灵,男子突然闻到一阵清香,像是日出的第一缕层光,穿透云层射向大地的香气,眼疾的疼痛也明显减缓,对小女孩身上的香气,深感好奇。

“漂亮哥哥你为什么在这里面?你是鬼吗?”她不安的瞅着他绝美的脸庞。

他轻笑一声“要是鬼的话,你如今早就被我吃了”她闻言安心的笑着。

洞内的黑暗尖叫跟鬼魅,似乎都很害怕这个男子,都退到远处,四周也显得静悄悄,很快行至洞中心,一个冒着黑雾的泉眼,不停翻滚着泡沫,里面还能看到无数人头跟断手在四处游走,泉中心,一根黑色植物跃出泉眼,顶端一通体紫黑的灵芝。

暮晓雀跃:“这是紫魂芝吗?”挣扎着要离开男子的怀抱,男子越发抱紧她:“别动,这么冲动作甚,小心黑水里的鬼怪吃了你。”

右手轻抬,一条通体剔透的白龙飞出,龙约长三米,龙磷荧光闪闪,龙头一菱角,红色眼睛,此龙乃上古灵兽魔玲,魔玲对准黑泉口吐白光,黑水里的鬼怪尖叫不断,纷纷躲避,龙身一跃,叼着紫魂芝飞到男子面前,男子接过紫魂芝递给暮晓,魔玲迅速飞进广袖内。

她睁大眼球,眼里欣喜:“哇,好厉害。”手里握着紫魂芝,欣喜转瞬变成哽咽。

男子愣住,不知如何处理:“晓丫头,你哭什么。”她抱住男子脖颈,抽抽泣泣:“我爹爹终于有救了,我可以回家了,谢谢漂亮哥哥。”还顺带擦了鼻涕,她看着自己的成果,脸色微红:“把你衣服弄脏了。”

男子妩媚一笑:“无碍。”

她被这一笑震的痴呆呆:“怎么长的这么美。”又露出可惜:“就是看不见。”立马捂住嘴唇,一呆就忘形了,男子也没怪罪。

他一路抱着暮晓向出口行去,暮晓窝在男子怀里,一路鲜红的彼岸,一大一小的人影,男子妖艳至极,小孩全身脏兮兮,画面显得突窘,却又很安详跟宁静,她小嘴轻扬,清脆的歌声响彻黑洞。

芦苇高,芦苇长,芦似雪雪茫茫。

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

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

芦苇高,芦苇长,隔山隔水遥相望。

芦苇这边是故乡,芦苇那边是汪洋。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边编织忙。

编成卷入我行囊,伴我从此去远航。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笛声多悠扬。

牧童相和在远方,令人牵挂爹和娘。

“好听吗?小时候娘亲常常教我唱。”

男子眼中温柔一闪而过,“好听,要是肚子不叫就更好。”

她窘迫地嘟着小嘴,行至洞口,感觉洞外有人,男子放下暮晓。

“出去吧,以后不要再进来”,说完,消失不见。

她四处张望,连一点影子也没了,对着洞里大声道:“漂亮哥哥,谢谢你,暮晓会记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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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南华仙派

她走出洞外,确实见一着青袍,携玄剑的男子,此洞乃受南岳山南华仙派所管辖,因是人间通往地狱的通道,阴魂巨多,故设琉光结界,阻挡邪灵危害人间,是南华仙派的禁地,南华仙派感知有外人侵入,便派坐下弟子前来巡查,以为是魔族进入,不想却是一凡间小女娃,她便被带往了南岳山的九离殿。

四周仙雾缭绕,南华仙派雄伟壮观,地面全由汉白玉铺就,中间大道直通尽头的九离殿,数千名弟子恭敬立于两旁,有着青袍、白袍、灰袍。

她随着南华仙派弟子往大殿行去,到处彰显庄严,众目睽睽之下,更加小心翼翼,心中越发不安,这里是南华仙派?那二狗子跟陆先生岂不是也在?踏上数百石阶,行至尽头,大殿檐角挑起,映着阳光,金碧辉煌。

南华仙派弟子朗声:“回禀掌教,人已带到。”

“嗯,你下去吧。”温和而又不失威严。

南华仙派弟子恭敬退出大殿,她紧张抬头,大殿内有十人规规矩矩立于两旁,殿上坐有三人,主位上中年男子,威严庄重,正气凛然,正是南华仙派掌教敬苍,左侧一老人,鹤发童颜,慈眉善目仙风道骨,是掌教师弟敬博,号顽童子,右侧男子,若显年轻,眉目清俊,看起来惬意悠闲,是南华仙派迄今为止最为年轻的仙尊敬。

掌教敬苍:“你是如何进入我南岳山?又是如何进入无尽虚空?”

她忐忑不安,知道这是仙家,现在还偷摘了紫魂芝,便将一路行来的经过简要说明了一番,只独独遗漏了黑洞内的事情。

“小小娃娃,就想瞒骗仙家,胆子倒是不小,你一个小孩子哪有能力摘取紫魂芝”掌教敬苍说完,用力拍击桌面,桌上茶杯瞬间破裂。

顽童子安抚道:“掌教师兄,这娃娃能轻松解除结界,怕不寻常。”

掌教敬苍点头,“你如实说,否则紫魂芝就得留下。”

她听言,泪水潸然,不知如何解释才能保住自己,保住那个漂亮哥哥。

这时门外弟子禀报陆有凡一行人求见,掌教擎苍点头示意,她心中一喜,垂眸斜眼朝后偷看。

陆有凡与瑾瑜进殿俯首:“见过掌教仙尊、敬博仙尊、敬仙尊。”

“不必有礼,不知陆先生有何事?”

陆有凡在殿外就看见了暮晓,向仙派弟子询问了一番,也大致了解情况,上前一步:“掌教,这个女娃娃我认识,她的哥哥还在贵派修养,她的事,我已听她哥哥二狗子说起,正是玄机阁所指引,前来寻紫魂芝救自己的父亲,可谓孝心一片,还请掌教仙尊帮帮这小女娃。”说完朝暮晓暗示。

她也没想到会在此见到二人,对他的出言相助,感激万分,立马理会,红着眼当即跪下:“请掌教仙尊,帮帮我,我爹爹时日不多了。”泪如泉涌,楚楚可怜。掌教敬苍脸色稍缓:“玄机阁之事不予我派所管,你只需实话说,如何取得这紫魂芝,这可不是你一个凡人所能做到的。”

“暮晓,你实话说,掌教自会斟酌。”

她心知无法隐瞒,只能将实情说出,心里对漂亮哥哥深感愧疚,“我在无尽虚空被一个穿红袍的漂亮哥哥所救,他放出一条三米长的白龙轻松的摘下紫魂芝,并将紫魂芝赠给我。”

坐上三人听完,大惊失色,急忙询问,那名红衣的男子长相特征,她困惑不已,不明大家为何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也没多想,照实说出,却并未说明男子眼瞎的事情,掌教擎苍与两位师弟面面相觑,眉头紧锁,若显惊慌。

“掌教师兄,莫非是他?”敬看向掌教敬苍,三人不约而同点头示意,“除了他还有谁是金瞳,赶紧让全派加紧巡查,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提防。”

她心中更加困惑不解,那个漂亮哥哥到底是谁?为何能让高高在上的仙派人惊慌失措。

敬紧急出殿交代坐下所有弟子严加防守,正好碰到进殿准备通报的弟子,“何事?慌慌张张的。”

通报的弟子按下激动:“有一个男子要见掌教,看样子非常不寻常,怕是神界的。”敬屏息凝神:“你去通报,我亲自去迎接。”

不多时,敬与一名男子进入大殿,男子着金边白袍,长发如瀑,用金冠束起,温润如玉又尊贵不凡,风采翩翩绝世,此人便是辰轩神君,掌管天界神翎族。

掌教敬苍与两位师弟恭敬的弯腰行礼:“下仙见过神君,不知神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神君莫怪。”殿上众人见此,也知此人身份崇高,纷纷行礼。

“不必多礼。”说完,他看向暮晓,女孩枯瘦如柴,面黄肌瘦,她只觉身旁男子雍容雅步,感觉如浴春风。

“不知神君是否有要事交代?”

“本君要带这个小女娃回我神翎族。”众人听言,纷纷目瞪口呆,神翎族辰轩神君亲自来要人,这小女孩当真不简单,又能破琉光结界,应非凡人,众人心思各异。

她大惑不解,“为什么要带我走,我要回家救爹爹。”

辰轩神君眼眸温润:“暮晓,我带你去救爹爹。”她听此,欣喜若狂,也没理会他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瑾瑜拽拽陆有凡衣角,陆有凡深意摇头。

掌教敬苍试探道:“不知这女娃是…。”未等敬苍讲完,辰轩神君抬手打断“掌教还是做好仙派的本分,这是神界的事。”见辰轩神君不愿解答,知此事乃神界秘事,都暗自揣测,不敢多言。

辰轩神君牵起暮晓的手,走出殿外,瑾瑜拉住暮晓:“别走,二狗子还在等你,我去叫他。”没等她回复,便飞速离去。

少顷,瑾瑜背着二狗子来到殿前,二人现在也算是生死之交,感情缓和不少,二狗子一见暮晓,连忙下地拖着腿就要随她回乡,暮晓深知他的好意,但是留在仙界有吃有喝,不用再饥寒交迫。

“二狗子,你留在南华仙派吧,还可以修仙,斩妖除魔,最重要的是不再受苦,你已经没有爹娘,这次为了我,受尽磨难,就不要随我回去了。”

辰轩神君见此也大概明了,“掌教,这个小男孩既然能进南岳山,也算是有缘,就收下吧。”掌教俯首称是,神翎族的面子肯定得给,以后也能在天帝面前美言几句。

二狗子眼色微红,还有压抑的哽咽,“我不要修仙,我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

“二狗子,能修仙是前世修来的福份,你一直说要保护我,那你就留下来学好本事,我等你!”

二狗子摇摆不定的望着她,又看向神君,见辰轩神君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都彰显尊贵,暗忖,暮晓跟着他会更好,以后学好本事,再见暮晓,最终点头同意。

瑾瑜拿出随身玉佩,仰着脸道:“给,拿着,看你也没什么宝贝,去了神界丢脸,当本少爷送给你了。”此玉碧绿通透成半月状,反面刻着‘瑾’字,看起来非常昂贵。

暮晓接过玉佩,也知道他大少爷脾气,其实心肠不坏,“嗯,只怕到了神界,是俗物”随即笑逐颜开。

瑾瑜恼羞成怒,陆有凡开腹大笑,知道小子吃闭门羹了。

掌教走向辰轩神君,低语大致述说了红衣男子现身无尽虚空的事,辰轩神君深意的看了眼暮晓,面色平淡道:“掌教,你们仙派还是要恪守其职,莫再发生魔族入侵的事。”掌教面露难堪。

辰轩神君朝天空微抬掌心,片刻降下一通体洁白的凤鸟,凤鸟神态高傲,威风凛凛,辰轩神君牵起她立于坐骑上,凤鸟展翅约五米,见她面露惊慌,温柔的抱于怀中,一阵淡淡檀木香扑鼻而来,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辰轩神君,觉得他如神仙般美好,凤鸟随即御风而行。

她回头望向殿前的众人,抽泣道:“再见!二狗子保重!陆先生保重!瑾瑜保重!”

凤鸟飞行速度极快,大概神鸟都是这般敬业,到达阳河村时,已是翌日清晨,暮爹爹已经离世,但是紫魂芝非凡品,能让死去的人回魂,食用后果真有了脉搏跟心跳,暮晓喜极而泣,辰轩当日便已离开。

半月后,辰轩立于破屋外,浑身仙姿卓越,暮爹爹见此磕头礼拜,辰轩说明来意,暮爹爹大喜不已:“能得仙缘,是暮晓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拉起暮晓一起跪拜,她瘪瘪嘴,不愿离开爹爹。

“你这个丫头怎这般愚笨,别人家孩子想入仙门还无望呢,你该烧香拜佛。”

“可是,我不想离开爹爹。”

辰轩神君抚摸她头:“可以回来看你爹。”

暮爹爹见她还犹豫不决,暴跳如雷,知她心系自己,狠心道:“去吧,少了你一双筷子,我也好过活,走吧,走吧”边说边推暮晓。

“爹爹,你不要赶晓晓走。”

“傻孩子,人间灾难重重,生命只有数载,你去吧,爹爹会在家等你的。”

暮晓泪如泉涌,哽咽着“爹爹,我会回来看您的。”暮爹爹转身偷偷擦拭眼角,生怕她瞧见,强忍酸楚道:“赶紧走吧。”

辰轩神君抱起她坐于凤鸟上,她看着爹爹痛哭流涕,仿佛生离死别。

“别哭,以后我带你一起回来看爹爹。”

凤鸟展翅朝天际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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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神界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朝翎宫内众仙娥、侍女,容月貌,秀色可餐,暮晓初来几日,仙娥们分两派,一派温和,辰轩神君看重的人,自然也要讨好,也更能接近神君,夺得青睐,另一派鄙夷,觉得区区凡人,竟能入神君眼里,让人可气又嫉妒。

暮晓已来朝翎宫数日,也大致了解了一番,辰轩神君入主朝翎宫,统领神翎族,族内全是百鸟神翼,辰轩神君真身乃重明鸟,与天庭的乾北大帝共同治理天北一方两千里的地方,备受天帝青睐。

辰轩神君让她先行练习吐纳之法,不食五谷,起初饥饿难耐,逐步练习,体内有股真气流串,渐渐蜡黄的脸色也开始白皙,脸蛋也圆润起来,身形也不再单薄,人越发显得灵动,大眼睛异常明亮。

她两手放于膝盖两侧,体内真气过丹田,四肢轻盈,仿佛能羽化登仙,便越发勤奋练习。

一阵悦耳琴声传来,她寻着琴声行至园,只见辰轩神君玉指在古琴上波动,眉目俊美,眼神温润,几朵瓣飘落肩上,整个画面显得温暖而遥远。

她喜上眉梢,小跑到辰轩神君身旁,静静恭听,辰轩神君舒眉展眼:“怎么不练功了?”

“听到琴声,知道神君从天庭回来了,就过来看看。”

辰轩神君微笑道:“不是偷懒就好。“

她吐吐舌头:“偷懒也不会让神君知道,让神君知道了就不叫偷懒。”

辰轩神君笑逐颜开:“恩,有道理,晓儿以后就不要叫我神君,叫我辰轩哥哥可好?只要晓儿不嫌弃我老。”她乐不可支,神君让自己叫他哥哥,可见辰轩神君待自己是特别的,转动眼睛,显得俏皮可爱:“那敢问辰轩哥哥今年贵庚?”

辰轩神君淡定道:“二十七万岁了。”

她瞠目结舌,随即又愁眉紧锁,看来要加紧练习,修得灵体,这样就不会变老了,要不然等我成老太婆了,辰轩哥哥还是这么年轻英俊。

“辰轩哥哥,我要去练习法术了。”说完快速离去,辰轩神君微微一笑。

九年后。

仙雾袅绕,皓月当空,月光像璀璨的金光投射在女子身上,女子一袭浅紫色晕纱留仙裙,墨发如瀑,一半青丝用银白丝带挽起,简洁澄澈,又显英气,未施粉黛脸蛋娇媚如月,清丽脱俗,女子便是暮晓,如今已长成纤纤少女。

她坐于玉石台上,周身银光闪闪,指尖星星点点亮光,月光跟星辰的光芒纷纷洒落,一掌射出,一道橙光穿透不远处的石柱,石柱瞬间磞塌,粉唇微扬,俏皮可爱。双手合十再拉开,灵气聚集,橙光变成玄剑形状,手腕转动剑柄,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橙光又从玄剑变换成长鞭形状,身姿飞舞。

辰轩见到这么美轮美奂的画面,也看的似醉如痴,她发现辰轩,收起橙光,雀跃的跑过去“辰轩哥哥,你来了怎么不唤我。”

辰轩抬起袖子擦拭她额头的汗珠,“刚来,累了就歇会,练习七彩灵光非易事,不要操之过急。”她脸微红,点头道:“知道了。”

九年来一边修炼灵体,希望早日脱凡胎,不知为何总是受限,直至今日还是半个凡体,一边修炼七彩灵光,有个膀身的法术,说来也奇怪,辰轩哥哥不让她使出七彩灵光,只能在危机的时候使用,平时只能用普通的仙术。七彩灵光有七色,分别是红,橙,黄,绿,蓝,靛,紫,灵光能变换成各种武器,最高级别便是七彩融合,她至今也只练到第二级橙光。

辰轩与她坐于台上,看着璀璨的辰星,“晓儿,等你修得灵体,我便带你去月华谷。”他眼中一丝悲痛,转眼即逝,她并未注意,询问道:“月华谷是什么地方?”

“一个很美的地方,你一定很喜欢。”

“好,有辰轩哥哥在,哪里我都喜欢。”

辰轩嘴唇翘起,“过几日,你随我去天庭,帝后生辰,你也一同前去。”

“好”,一想到又能捉弄桃幺仙君就兴奋不已。

暮晓来神界数年,原先骨子里的调皮捣蛋,跟古灵精怪就露出来了,让朝翎宫的仙娥跟仙官头痛不已,今日弄破屋角,明日破坏公子的缘份,捣乱辰轩的文房四宝,再拔拔鸟兽的羽毛,那些鸟兽可还在修炼中,只怕修得仙身就得报仇雪恨,神君也只是微笑不加阻挡,众仙也都无话可说,只能有多远躲多远。

她起先总见仙官跟仙娥们互诉情愫,亲热相拥,还羞涩不已,见多了,也就面不红、心不跳了,想想也很正常,这神仙们都是千岁、万岁的,慢慢长夜总是要调节剂,没事跟仙女谈谈恋爱,闹闹嘴食,八卦下谁谁又被甩了,谁谁又脚踏几船。

翌日。

辰轩携带暮晓与两位侍女,坐仙鹤前去天庭,两位侍女都是绰约多姿,青纱女子玉倾,紫衣女子眉卿,眉卿总是对暮晓横眉怒目,大概是挡着她的情路了,没法**辰轩。

暮晓邪笑挑眉:“辰轩哥哥,眉卿姐姐老瞪我,是不是眼睛有疾,去天庭得求太上老君赐些仙药。”

辰轩宠溺道:“莫顽皮。”玉倾嫣然一笑,对她的顽皮也喜欢的紧,眉卿见此脸色铁青。

天庭之上,云雾缭绕,望眼一看,全是浮着的雄伟建筑,一眼望不到头,三十四天宫,七十二宝殿,亭台楼阁,假山怪石,只见南天门,琉璃造就,几根百丈巨柱巍然耸立,柱子上刻有金色的盘龙图案,就如活物蠢蠢欲动,四周金碧辉煌,都彰显着天界的庄严与贵气,两旁有数十位身穿盔甲的天降,持刀仗剑,好生威风,个个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四处都是巡查的将领。

辰轩一路跟众仙家寒暄,她突见一粉红身影进入不远处的林,并让辰轩先行去宝天殿,稍后再去会合,辰轩点头同意,知道暮晓已来过天庭数次,也不担心,示意不要贪玩。

她进入林,躲到丛中,见大愧树下,一粉衣男子,眼若桃,眉目秀美,咋一眼看还以为是女孩子,此男子便是桃幺仙君,乃是狐狸仙洞的九尾狐,天生一副狐媚样,喜欢处处勾搭仙女。

只见桃幺深情握着仙子的手:“我的宝贝杏仙,我心里只有你,是那织女老是对我抛媚眼,我对你可是丹心一片。”杏仙脸色红润,甜蜜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瞧瞧我心尖上装的可都是你,来让哥哥亲亲小嘴。”说完,嘟着粉唇作势要亲吻,暮晓眼露狡黠,一脸贼笑。

人未到,先闻其声,“小桃桃,你在这里作甚啊,让奴家好找,你昨日可把奴家折腾坏了,奴家想死你了。”声音娇媚,还带点哭泣声,暮晓一副楚楚可怜,眼带深情,杏仙见此也明白了,一巴掌拍过去,打的桃幺眼冒金星,“桃幺,别再让我看见你。”说完气哄哄的走了。

桃幺摸着脸,一脸悲愤,“臭丫头,你竟坏我好事。”

她吐吐舌头:“谁让你处处滥情,我这是保护天界的众鲜,免得被你摧残。”说完伸出右手:“给些仙丹,提升法力的。”

桃幺挑眉,趾高气昂:“坏本仙好事,还想要仙丹,没门。”她贼笑道:“嘿嘿,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来的时候用仙术传语,告诉织女,你在这里,看人来了。”只见不远处一绿色身影款款而来。

“快些,仙丹,我可不敢保证我能管住自己的嘴。”纤细的右手不停挥动,桃幺悲恨交加的拿出几粒仙丹。

“就这么点?别藏着了,快些,织女来了。“

“你、你个混世魔王。”一副咬牙切齿。

“别动气,皱纹都出来了,啧啧,美貌有损啊。”

桃幺一听大惊失色,立马变出镜子上下左右的察看。

宝天殿。

众仙人按官位级别,纷纷由头至尾席坐,美酒佳肴,觥筹交错,都在相互寒暄,暮晓坐于尾部,遥望第二个席坐的辰轩,辰轩点头示笑。

“天帝,帝后,驾到。”

天帝,帝后行至大殿宝座,天帝着明黄衣袍,头戴金冠,剑眉入鬓,风姿隽爽,帝后着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雍容华贵。

众仙纷纷起身行礼:“天帝,帝后万福。”

“众爱卿平身,今日是帝后生辰,无须多礼,尽情享乐。”声音浑厚而富有磁性。

大殿鼓乐齐鸣、歌舞升平,众仙也放松不少,纷纷开始聊着家常。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没经过通报,一人急步走来,单膝跪地:“禀天帝,魔尊带领上千魔兵进犯边界,形式急迫。”

天帝一掌拍击龙椅,怒气冲天道:“好个小儿,又犯我天界,众爱卿谁愿领兵击退那小儿。”

大殿一片肃静,众仙纷纷紧锁眉头,有附和着骂魔尊,有一片沉思的,就是无人首当其冲,魔尊魔功无边,都不愿前去当炮灰。

辰轩见此,起身走到殿前,俯首道:“下神愿带兵前往。”

天帝见众仙模样,平息心中怒气道:“辰轩神君,朕令你率领三军,天兵天将前去击退魔兵,西镇元帅与卫一将军辅助辰轩神君一起前往。”

“是,下神领命。”

暮晓不放心,偷偷也跟去了,辰轩见此也无奈,只能让她随身,确保她安全。

众神将浩浩荡荡行至南白仙山,南白仙山正是通往南天门的通道,有重兵把守,只见神兵与魔兵早已开战,战鼓雷鸣,白刃相接,腥风血雨、硝烟弥漫、天昏地暗,两军打的难解难分,看样子,神将们趋劣势。

辰轩着银白盔甲,坐天马,看着战场,西镇元帅行礼道:“魔尊实力太强,下官愿前往迎敌。”辰轩点头示意。

她看着战场上的情景,心乱如麻,当黑雾散尽时,一顶红色卧轿映入眼前,轿子的帷子全是红色彩绸,迎风飞舞,轿子内雪白狐貂上斜卧着一个红衣男子,一头银丝如瀑,倾泻塌上,一身鲜红长袍,衣摆绣着暗红龙身,其间金丝穿透,腰间一根银白腰带,长眉若柳,凤目微眯,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嘴唇透着妖异的红,金色的瞳孔,眉心的火焰印点缀的人邪魅而妖艳,苍白而细致的手把玩着深紫的玉笛,肤如凝脂,整个人显得慵懒而魅惑,全身都透着高贵与霸气,又带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她心脏紧缩,九年前的回忆历历在目,原来他就是魔界的魔尊夜瞳,还依稀记得当年他抱着自己走在无尽虚空,还记得他称赞自己的歌声好听,还记得他的一声晓丫头,九年了,他还是这般绝美,天地都黯然失色,只是我已入神界,你却是魔界魔尊,曾经的恩情该如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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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瞳

西镇元帅手持银戟,威风凛凛。

一个满头黄毛,身材矮小,长相如七岁孩童,声音却苍老无比的男子,半跪于卧轿前,敬畏道:“尊主,属下愿对阵西镇。”此黄毛男子是魔尊坐下的四法之一鬼小杰。

夜瞳眼眸半眯,食指拂过嘴唇,妩媚至极,“恩,去吧。”

鬼小杰手持铁环,露出诡异笑容,跟他孩童面貌格格不入:“西镇,爷爷我来对你,被我打的屁股尿流,可就成六界笑话啦,哈哈。”西镇怒气冲天,举起银戟劈砍,两方阵营的士兵还在厮打中,有的断胳断腿,有的化成骨灰。

鬼小杰抛射铁环抵挡西镇的银戟,兵器相触,火光四射,西镇手握银戟立马使出绝杀,千折月,聚齐右手一挥,银戟发出千片月形刀光,鬼小杰见此迅速将铁环扩大数倍,将西镇包围在铁环内,铁环发出黑光层层削减月形刀光的威力,再迅速缩小挤压西镇,西镇吃痛后退半步,嘴角鲜血流出,一声厉呵,西镇使出全力用法力震开铁环,鬼小杰乘机收回铁环,痛击西镇胸口,西镇大知不妙,已来不及抵挡,胸口吃痛,一口鲜血吐出,鬼小杰也被西镇震的口齿露血。

西镇痛苦的捂着胸口,无地自容,被将士扶回阵营。

“下官无能,还请神君降罪。”

辰轩沉着镇静道:“无碍,鬼小杰是魔尊坐下四法之一,你败下阵也无需自责,先去疗伤吧,本君前去对敌。”

驾着天马骑向战场中心,暮晓见此,心七上八下,刚刚观战,就看出魔界实力巨大,光手下的兵将就这般厉害。

魔兵见神君亲自上阵,都兴奋不已,夜瞳嘴唇邪魅上翘:“众将,退下。”

从卧榻起身,双足落地,极地红袍,银发飞舞,四周杀气蔓延,彻骨而寒冷,霸气,肃杀,众神将纷纷屏息后退,都心生恐惧。

辰轩跃下战马,看着夜瞳道:“你曾经也是神界杀神,何必为害六界呢。“

她震惊不已,没想到他曾经是天界杀神,那为何会成魔呢?

“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只要你告诉本尊月华谷在哪里,本尊永不犯天界,否则让祯元天躲回他老娘肚子里去。”

一名天降听夜瞳直呼天帝名讳,顿时愤怒不已:“你个魔头,竟敢直呼天帝名讳。”

夜瞳眼一眯,一阵寒气扩散,这名天降瞬间成灰烬,众将又纷纷后退几步,不敢招惹他。

月华谷?她心神恍惚,为何又是月华谷?

辰轩知他一直在寻找月华谷的方位跟入口,眼中悲伤一闪而过,突见每次都在夜瞳身边的四法之一暗夜却不在,心中深感奇怪,觉得有些不对劲,以他的实力只怕一早就攻破南天门第一重,却一直等到天庭三军前来。

“魔尊,你应该知道月华谷乃上古神地,神界是不会告知的,你非要颠覆六界吗?”

夜瞳仰天长笑,笑声悦耳而又猖狂:“本尊倒要看看你如何守护神界。”

夜瞳右手聚深紫光,一把通体深紫的神刀握于右手,刀身紫光袅绕,飞龙雕刻,刀身一面龙鳞,闪闪发光,金色剑柄,暗龙细琢,刀刃紫光四串,此刀乃上古名器圣焰赤龙刀,刀身的光芒照艳着夜瞳绝美而苍白的脸,仿佛是从远古黑暗中走来的死神,杀气冲天。

举刀瞬间,天地昏暗,飞沙走石,圣焰赤龙刀周身深紫球光逐渐变大,刀一挥,紫光球带着排山倒海的杀气朝着辰轩击去,辰轩双手伸开大型金光射出,与深紫球光碰击,双方法术相持,一声爆炸声,深紫球光穿透金光,直射辰轩,辰轩大惊,立马设精霓光层,保护自己跟身后的众将士。

“磞”,精霓光层破裂,辰轩口吐鲜血,身后法力低的将士瞬间灰化,暮晓站的远,躲过一劫,见辰轩身受重伤,一着急,飞进战场,手露橙光,变换出一把发橙光的弓箭,一支箭射向夜瞳,却被夜瞳轻易化解。

“七彩灵光?月华谷。”嘴唇邪魅上翘,掌心一吸,暮晓被吸到他身前,趴在地上,只见女子一袭轻白纱,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青丝只用一根银白丝带束起,眉目清秀,大眼睛显得古灵精怪。

辰轩见此大惊失色,满眼惊慌,掌风聚集,作势要将暮晓吸回去,夜瞳直接将她拽进怀里,侧身避开,她不停挣扎,可惜实力悬殊,见辰轩白袍上大片血渍,心痛不已。

这时天空一只黑鹰在战场上划过,夜瞳邪魅一笑,同时天际赶来一天兵,连滚带爬来到辰轩面前:“神君,大事不好,魔界进犯镇宝宫,抢走了开天斧。”神君身子一晃,中计了,难怪不离魔尊左右的暗夜今日不在,难怪带数千魔兵进犯,就为了等三军,阵势浩大,以为要破南天门,三军前来,镇宝宫的军队难免有所调动,竟志在开天斧。

“撤,回魔界。”她见夜瞳要带自己回魔界,怒火中烧,不停挣开,实在是夜瞳神力无边,无奈一口咬住他的手,口里尝到血腥味,他吃痛一愣:“野丫头,还真使劲。”一掌将她给拍晕,魔界众将士转眼消失不见。

辰轩惊慌大叫:“晓儿。”

魔界。

暮晓睁开双眼,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环视四周,精致典雅,床旁一粉衣女子瞪大双眼看着她,她心惊肉跳“吓死我了,这位姐姐你眼睛没事吧,瞪这么大。”粉衣女子面无表情“你可真能睡,醒了就随我去见尊主。”

她摸摸后颈,才想起昏迷前的事,这夜瞳可真不会怜香惜玉,该怎么逃跑呢?

她出屋外才看清魔界,虽是夜晚,但是奇景却异常壮观,半空全浮着小岛,远处还有瀑布清流之下,发着微弱的白光,每个小岛上都是典雅的建筑,碧翠绿林罗列,岛与岛之间,天桥相接,地面都是五颜六色的夜光石,月明星稀,半空中的夜禽都发着光芒,没想到魔界竟是这般美焕,丝毫不输天界,过主道天桥,一间雄伟而伟岸的宫殿,全是黑色的流光石,宫殿石柱两条黑龙,栩栩如生。

大殿内,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四周毫无装饰,只有一个卧榻,显得这个宫殿空旷而阴冷,榻上的男子手抵额头,身子斜卧,好似无骨,几缕银丝落在脸上,眼眸半眯,好似睡着,看着美艳无害,实则如罂粟般剧毒。

“尊主,人已经带来。”

“恩,下去吧。”凤目睁开,看向暮晓,侍女恭敬退出,殿内安静至极,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暮晓见他看着自己迟迟不说话,受不住这样的气氛,首先开口:“你抓我来做什么?我一没高级的法力,不能为你所用,二没美貌…。”

话还没说完,就见夜瞳下榻向自己走来,似笑非笑,停在身前,她抬头看着夜瞳金色的眼睛,呼吸急促,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知他认出自己了没有。

“你知道月华谷的入口吗?”

她一愣,“不知道。”

他节骨分明的手捏紧她下巴“那你为何会七彩灵光,只有月华谷的族人才会这种仙术。”她下巴吃痛,挣脱开他的牵制,皱眉道:“我不知道月华谷,七彩灵光是辰轩哥哥教授的,其它我一概不知,爱信不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深意看向她,面色平淡道:“那你就留在魔界吧。”

她一听,见他没想杀自己,悬起来的心也安定了,心想找机会再逃跑。

“你别想着逃跑,魔界在神界平行的反世界,就你这神界菜鸟,只怕要等个千年。”

会读心术?菜鸟?忍住、淡定,随即谄媚一笑:“到哪里不是混,我怎么会逃呢,我初来魔界,还想混个千年,万年呢,嘿嘿。”看咱不玩转你魔界,顺便再把开天斧偷回去。

夜瞳见她眼珠上下转动,狡黠灵动,不知在想些什么鬼主意,“那你下去吧。”

她转身向殿外行去,一女子迎面走来,腰肢纤细,超凡脱俗,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牡丹暗纹,髻上簪着一支珠的簪,垂着流苏,额间一月牙吊坠,面上略施粉黛,容颜绝色,脸色略显苍白,嘴唇无血色,显得有些病态,由身旁的侍女搀扶着。

她与此女子迎面,四目相交,女子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她瘪瘪嘴走出殿外,还真是魔界极品,看来这魔尊还真是艳福不浅。

女子看着榻上的夜瞳,满目痴迷,又带着浓烈的哀伤,夜瞳见她前来,眼眸波澜不惊,语气略显清冷:“这么晚了,怎么还来。”

“我听说你与神界开战了,身体可好?别累坏了,免得眼疾又犯。”

“本尊自有分寸,你还是养好你自己的身子吧。”

女子局促不安道:“刚才那个女子是你从神界带回来的吗?她…。”

“本尊的事什么时候由你过问了,没其他的事情就下去吧。”眉目微皱。

天庭,凌霄殿。

天帝坐于案前,批阅奏章,眉头紧锁,开天斧被抢,部下各族蠢蠢欲动,纷纷上奏,事关重大,若让魔界找到月华谷,恐怕六界再无安宁。

辰轩深思凝重:“天帝,是下神思虑不周。”

“这也不怪你,夜瞳的能力朕是清楚的,只是你不该隐瞒朕,私自教授暮晓七彩灵光,这无疑就曝光了她的身份,只怕心怀不轨的人,要有所行动了。”

“是下神考虑不周,下神会尽快救出暮晓夺回开天斧。”

“恩”天帝抬眼看向辰轩叹息:“她终究不会属于你,你还是不要妄动情结,跟雪馨的婚事也该早点定下来,水神之女配你很合适。”

辰轩心中一痛:“下神知道,婚事再议吧,等事情平息了再说。“

天帝摇摇头:“她总归是要归位,若忆起前程往事,只怕连你也要对付,还是收心吧。”

辰轩一阵悲痛,耳边都是:若忆起前程往事,只怕连你也要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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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魔界囧事

暮晓在魔界已有半月,那日之后就再没见过夜瞳,也不见他传唤,也没人监视,行动也自如,来去都未受阻,看来真是被当成神界菜鸟,攻击指数太低,当真是让她自生自灭。

为了方便地下破坏活动,她把在桃幺仙君那里勒索的仙丹,拿出来贿赂给魔宫内的兵将,很快就打成一片,一起喝喝小酒,开开赌局,级别高的兵将可接触不了。

比如四*,老大暗夜,行踪诡秘,一袭黑夜包裹全身,只露出眼睛,至今见过他真实面目的恐怕只有魔尊,二法阴阳人,一会是男人一会又变成女人,相传跟魔宫内的男女都有不轨关系,只是没人承认,大约是脸面过不去,三法鬼小杰,长相虽像小孩,看着无害,其实很猥琐,经常想吃暮晓豆腐,四法是一婀娜多姿的冰山美人,不苟言笑,见过她笑容的人还没出生。

如今能打探出敌情的,只有眼前这个满脸胡须的老头,身材干煸,头发火红,皮肤漆黑,是魔宫内的管事,据说跟着魔尊已经五百年了,而且还是个话痨子,大伙都尊称他为老夫子,她贼笑的走向老夫子:“哎呦,老夫子,小女子正找您呢。“

老夫子放下手中的木简,眯起小眼:“找老夫有何事啊?”

她晃晃手中的仙丹,“这个仙丹我专程给您送来的,有美颜功效,您也知道那桃幺,那美貌可都是靠这仙丹维持。”

老夫子一听,丢下木简,拿过仙丹喜不胜收:“太好了,嘿嘿,能讨到媳妇了。”她偷嘴窃笑,亲咳:“那个考你几个问题,你知道月华谷跟开天斧么?”

老夫子眼一眯:“你想干嘛?”

“哈哈,你紧张做甚,我是看您一大把年纪,当心您忘了,我可是神翎族的人,这种小问题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老夫子气急败坏,“老夫哪里老了,这么公开的事情怎么会不知道,只有低级菜鸟才不知晓。“

她一囧,悲痛欲绝,暗忖,咱只在神界混了几年而已,是菜鸟很正常。

“听老夫说,表情这么痛苦作甚,盘古开天,有一盘古之心,是连接天与地的纽带,吸收天地纯正灵气,开辟了一个天然的谷底,那便是月华谷,月华谷里有一神树,是由天地清浊交汇而生,是六界的生命之源,也是六界的屏障,要不然六界岂不是能乱串,要是这屏障被毁,六界相通,那就是天地大乱,月华谷一直受神界保护,存在在六界之外,无人进入,居住在月华谷的只有灵族,但是千年前神魔大战,灵族再未出现,这开天斧是上古神器,能破开空间,只要找到盘古之心所在,这开天斧就如同钥匙,一砍,这大门就开了。”

她若有所思,满腹疑惑,灵族?七彩灵光,我是灵族族人?为何辰轩哥哥从未说起,突然记起辰轩哥哥说修得灵体便带我去月华谷。

“丫头,丫头。”

她回神,嘿嘿贼笑:“魔尊身边那个白衣女子又是谁?”

老夫子八卦的性子一下攀升,“那个女子可不得了,乃是神界神芙蕖,千年前,我们魔尊更不得了,乃是盘古开天,神王之子,神族最纯正的血统,母亲乃是盘古魔神魅刹,比那天帝的血统来得还要金贵,魔尊后来成了天界第一杀神,不知为何犯上作乱,被除了神籍,成了堕神,也不知神界是怎么杀了魔尊,神痴恋魔尊,聚了魔尊的一缕魂魄,用心头血喂养了三百年,当真是痴情啊,这魔尊夫人的位子也只能是她了。”

“难怪魔尊这般厉害,当真是来头不小,那挫人骨灰就跟碾死蚂蚁一样容易,咦,魔尊岂不是很老,比天帝还老。”

“这个不是,具体真相恐怕只有神界高层知晓,千年前的大战,也是迷。”同时为有个这么强大的靠山,趾高气扬。

她头痛摇摇头,月华谷,千年前的神魔大战,到底有什么呢,不想了,还是先找到开天斧最要紧,不知辰轩哥哥伤势如何,她满目担忧,只能默默祈祷了。

她拜别老夫子后,行至刹央宫,见一群魔宫小兵聚在一起奸笑,显得猥琐至极,她万分好奇,正准备钻进去偷偷看看,小兵发现有人侵入,迅速收起物品藏于身后,面目尴尬,她见此,心知肯定有秘密,更加不愿放过。

伸出右手,一脸痞气“拿来看看,什么东西?”

小兵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她威逼道:“你可知我是谁,我乃是你们魔尊的上宾,小心我告诉魔尊,你们聚众叛乱。”小兵神情扭捏,万般无奈的拿出书册递给她。

她接过书册一看,眼珠瞪圆,**!看来这黄册子是通六界,无障碍啊,没事都喜欢看看,只是不知这魔界的**跟神界的有何区别,她在神界外号混世魔王,与狐狸仙洞的桃幺关系匪浅,九尾狐擅长媚术,便常见到**,也习以为常了。

她开始翻阅,不断评点,哪个姿势不够撩人,哪个姿势比神界狐狸仙洞的要更精细,小兵们都目瞪口呆,下巴都快吓掉了,突然小兵们迅速跪拜在地,她不解,疑惑问道:“跪我做甚,莫不是感谢我评点精辟。”感觉身后一阵寒气,忽觉不对劲。

转头一看,当即石化,竟是魔尊夜瞳,一袭深红长袍,温暖的日光斜射在他身上,轻洒上一圈银色的蒙胧光晕,金色眼眸似笑非笑,摄人心魂,红唇妖艳至极,身后跟着全身裹黑衣的暗夜,不知二人在身后站了多久。

来不及收起**,已经到夜瞳手里,如此近距离看,肌肤如陶瓷般细腻,当真是颠倒众生,怎一个妖孽了得,夜瞳凤眉上挑:“看来你在魔界过的很惬意,喜欢看,就让老夫子给你整些过来,六界的随你挑。”不等她反应,将**塞给她,直接走向刹央宫出口,她感觉头顶一片乌鸦飞过,风中凌乱,真想消失在六界,仰天痛叫:“神界,我无面目对你了。”

不远处的夜瞳,红唇上翘,幅度逐渐扩大。

子时,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正是一切不法活动的开始,暮晓换上夜行衣,身姿矫健,朝着黑鸾宫跃去,黑鸾宫正是夜瞳居所,据用仙丹换来的消息,酉时,夜瞳被神芙蕖请去紫荷殿,想那芙蕖美艳动人,夜瞳晚上应该会留宿在紫荷殿,拿定注意,前去黑鸾宫查看开天斧,如此重要的神器,肯定得在安全地带,比如床下,比如枕头下,比如暗阁之内的,这可都是她从无数话本子里学来的经验。

越过几个白玉天桥,黑鸾宫也是由黑色流光石所建,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波光闪闪,小心翼翼来到黑鸾宫殿前,四处查看,确定安全,推门小心进入,殿内毫无装饰,显得异常空旷,阵阵寒气,只有一张巨大的床塌,可卧三、四人,榻上铺着雪白的狐貂,显出此屋主人孤寂冷漠。

她踮脚来到床前,床上床下查看,并没有开天斧,手触向枕头与狐貂,有暖意?身后寒气袭来,这种感觉异常熟悉,她悲痛不已,运气这般差,突发情况如何处理?话本子里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聚气,正准备飞跃出去,还没踏出一步,衣领被人拎起,双脚离地。

暮晓心中大呼完蛋了,要被挫骨扬灰了,想起他在大战中挫人骨灰的冷凌样子,就心生惧怕,为何大半夜你不在神那里,温香软玉,怎地在自己寝宫,悲痛交加。

“菜鸟,大半夜你来本尊寝宫作甚?”声音沙哑妩媚。

她欲哭无泪,眼睛上下转动,脑袋里迅速翻滚曾经看的话本子,灵机一闪,暗忖,豁出去了,生命可贵,两眼泪含雨幕,我见犹怜:“尊主乃是六界第一美男,魔力无边,是夜我辗转反侧,无心睡眠,对尊主思念至极,便前来偷窥。”

夜瞳放下她,点头示意:“原来如此,莫非你白日看了**,想来找本尊双修?”

咦?双修?只见夜瞳着月白色的丝制里衣,胸口的肌肤线条若隐若现,昏暗的月光晒在身上,像渡了层光,五官柔和绝美,大概是还未睡醒,带着浓浓的慵懒,眉心的火焰印记似乎有红光流动,红唇紧敏,整个人娇艳欲滴。

她吞吞口水,稳住心神,“嘿嘿,尊主这般金贵,哪是我这神界菜鸟所能染指的。”一边说一边慢慢往门口移动“尊主好生休息,下次小女子偷窥会藏隐秘些,不打扰了。”

正准备拔腿就跑,一阵疾风,将她吸过去,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被他压倒在床上,两人之间几乎毫无缝隙,她只觉四周瞬间被男子气息所笼罩,还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热度,带着淡淡清香,心如鹿撞,银丝垂下,落在她脸旁,面热心跳,何时与男子这般亲密过。

他呼出的气息不断扑在她的脸上,她身子瞬间僵硬,脸迅速红涨,还好是黑夜看不清,对这突来的情景,不知如何应对,脑袋已经不听使唤,呆若木鸡。

“本尊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红唇微翘,似笑非笑。

她惊慌之后,平静下来,暗想,神界混世魔王岂能如此无能,都已经豁出去,不怕来更狠的,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随即迅速翻身,将夜瞳压在身下,半坐于他身上,夜瞳身子一愣,她狡黠道:“夜瞳,姑奶奶就是想来偷窥,偷窥完了就是想走,下次还来偷窥。”说完趁着他晃神之际,施展仙术,快速逃离了现场。

他见此捧腹大笑,一早就发现这丫头鬼鬼祟祟,便让暗夜不要妄动,想看看她如何行动,没想到这般有趣,殿外黑暗中值岗的暗夜,满目惊讶,何时见尊主这般大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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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离开

葱葱郁郁、朗日清风,暮晓近日总是绕道黑鸾宫跟魔冰殿,避免碰上魔尊,那晚头脑发热不仅直呼魔尊名讳,还自称姑奶奶,事后回想还一阵后怕,所幸他并未有所报复,看来实力跟胸襟是成正比的。

魔将魔兵纷纷从议事的大殿出来,都眉目紧缩,大多都怒目切齿,暮晓拉住老夫子来到隐秘处,探索道:“近日朝上可有事?怎地都这般愤慨?”

“还不是你害的,麻烦精,真不知道尊主留你在魔宫做什么,我们还没过几天逍遥日子呢”老夫子满脸鄙夷。

“关我何事,我就一囚犯。”

老夫子斜眼道:“尊主这几日都不在魔宫,神界士兵这些日子都在魔宫附近游荡,想救你出魔宫呢,要老夫说,最好早些把你丢出去。”

她差点喜出望外,连忙垂下眼眸掩饰,“魔宫这般雄伟,我怎么舍得走。”

客套半天后,回到住所,见殿前女子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额间的月牙吊坠显得人灵动娇媚,只是嘴唇略显苍白,有些病态,正是神芙蕖。

她疑惑环看四周,确定没走错地方,只是不知如何寒暄,说是神,却被除了神籍,说是魔尊的女人,却没有名分,正在不知所措。

芙蕖发现了她,“你回来了,不知姑娘可有时间。”

半解道:“有,进屋说吧”随即二人进入殿内。

两人对面坐下,一时有些尴尬,芙蕖咳嗽了几声,看得出身体很差,她担忧道:“神身体看起来颇差,还是好好调养。”

芙蕖面露悲伤,又恢复如常,显得冰冷,“我已不是神,你直接叫我芙蕖吧。”她暗骂自己这迷糊的性子,歉意道:“让你难受了,真是过意不去,不知找我何事。”

“你是月华谷的人。”

“这个还在我考察当中,实情还不知。”

芙蕖嘴角抽一抽,消化了一下她的言词,“他将你留在魔宫,你的身份也是肯定的,但是我不希望你留下来,我不喜欢月华谷的人。”

她一愣,这魔尊想尽办法要去月华谷,这誓死追随的人却讨厌月华谷,看来有隐情,八卦因子起来:“为何呢?”

芙蕖眼中流露出来的忧伤,还是感染到了她,这个女子看起来美艳又冰冷,用心头血喂养了魔尊三百年,当真是深情的楷模。

“这是我的事,你无需知晓,我可以帮你离开魔宫。”

欣喜之后又举棋不定,还想偷回开天斧呢,这么离开了再进魔宫可难了。芙蕖看出她的疑惑,“你不用想偷开天斧,他的能力你应该很清楚,你没法接近。”

她深表同意,大眼睛转来转去,“你为何要帮我,你不怕他怪你吗?”芙蕖看着窗外,眼神显得飘渺,像是在回忆异常久远的事,浓浓的愁痛,“他不会怪我的,我知道”底气有些不足,“他一心想进月华谷,你是月华谷族人,留下你,就有大半机会,难道你希望他颠覆六界吗?”

“他真的想要颠覆六界吗?”

“他的心思谁又猜的透呢,灵族是不会让族人在外飘流,你终究是要回去的,只要你离开,他就不会有机会进月华谷,就算去找盘古之心,也得需要很长时间,所以你不能待在这里”眼中略显惊慌。

她思前想后,觉得颇有道理,怎么说自己也是神界的人,应该以神界为已任,还是尽早离开,便与芙蕖达成了协议。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芙蕖身披黑色斗篷,暮晓打扮成她的侍女,脸上抹了些药粉,皮肤显得黝黑,带着暮晓出魔宫,因魔尊现不在,守卫稍显松弛,芙蕖身份又特殊,只说到宫外走走,一路查巡的魔兵也不敢仔细盘查,大多都比较敬畏。

出魔宫,便下了地面,宫外景致与魔宫内大不相同,魔宫都是错综复杂的浮岛,色彩斑斓,宫外倒像人间,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只是个个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头发五颜六色,女的袒胸露背,稍微不对盘,便开架,暮晓万分新奇,东张西望。

“跟紧点,不要暴露了身份”声音有些冷淡。

暮晓是半仙,有仙气,芙蕖略施法术便遮掩了,吐吐舌头“知道了。”

七拐八拐很快进入一片荒地,四周漆黑,芙蕖伸出右手,一个发着蓝光的令牌悬于半空,蓝光划破黑暗,面前出现一扇门,门微微颤抖,好像随时会关闭。

暮晓惊呆着,“愣住做什么,跟上。”

进入门内,门瞬间关闭,荒地又恢复平静,门内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空间,仿佛没有尽头,地面一路都是发光的石头,星星点点,微弱的照亮着黑暗空间,身置其中,让人有些压抑,四周空荡荡。

前行片刻,芙蕖突然停下脚步,前方一片黑海,暮晓一愣。

“何人?”声音异常苍老,老人身材矮小,有些胖嘟嘟,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头上裹着白毛巾,身上披着老羊皮袄,腰里别着烟袋。

芙蕖放下斗篷帽,露出精致的面容,老人一看是神芙蕖,俯身谄媚:“原来是神女,怎地不走主道?”眼睛不停瞄暮晓,暮晓身子往后缩了缩。

“主道一直都是尊主跟将士们所用,本宫不愿添麻烦,这个丫头要出去给本宫办点事,你赶紧叫木龟载她出去。”

老头略显迟疑,芙蕖见此眉头微皱,声音冰冷严肃:“你连本宫的话也敢质疑么,有什么事本宫担着。”老头诚惶诚恐,不知拿出何物,一声鸣叫,黑海里海水翻滚,一个巨型生物慢慢靠近岸边,是一只巨大的黑龟,眼睛瞪的贼大。

她暗忖,这出一趟魔界还真是不易,难怪夜瞳对自己防范这般低,不仅法术低下,要逃出来真得等上千年。她踏上黑龟背上,摇晃了下,正准备做一番告别。

只见芙蕖右手一挥,一道白光一闪而过,老头倒地,头与身体分来,血流不止,满眼的不可置信,随即将老头踢下黑海,瞬间湮没,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暮晓震惊一闪而过,芙蕖眼中毫无波澜,只是有一丝阴冷。

“你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说完转身离去。

暮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暗忖,做事可真绝,看来还是少惹为妙。木龟向着无尽的黑海游去,游至海中心,便沉入海底翻滚,海底全是黑色海藻,暮晓大惊失色,木龟四周出现一层结界,阻挡着黑水渗透,急忙紧抓木龟,人像是倒立在海底,还没反应过来,木龟又浮出海面。

海天浩渺,风平浪静,皓月当空,明月如镜万点繁星,眨眼功夫已经不是魔界的黑海,海水湛蓝,暮晓恍然大悟,这便是反世界,木龟游至岸边,放下暮晓后便沉入海底。

岸边一片葱翠树林,不知此处是哪里,就着海水洗掉脸上的粉末,便徒步走进树林,避免碰到魔兵,行走一夜。

翌日清晨,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暮晓拖着沉重的步伐,满脸疲惫,没有神兽,没有坐骑,不会御剑飞行,如何回朝翎宫,正感慨自己能力低下,一个村庄映入眼前,兴奋激动,可以休息片刻了。

村庄村民朴实,见她眉目清秀,落落大方,便让她留下了,还招待了一番,暮晓进屋倒头就睡。

万籁俱寂,夜幕降临,一阵阵哭泣声,刀剑声,桌椅断裂声,杀气袭近,她迅速睁眼,只见一把刀向自己砍来,迅速翻身躲过,黑衣人又攻来,她手露橙光,变成一把光剑,向黑衣人要害刺去,黑衣人口吐鲜血倒地。

越窗而出,她震惊不已,无数黑衣人四处虐杀,到处是村民的尸首,四窜的村民嘶声吼叫,年轻些的只能用农作的锄头防卫,只是仍然不敌,一个五岁孩童浑身血迹站在厮杀的人群中,四目惊恐,浑身颤抖,痛哭的喊着爹娘,黑衣人手持短刀刺向孩童,暮晓见此大叹不好,白影闪过,暮晓抱起孩童避过杀招,放下孩童后,与黑衣人展开打斗。

橙色的剑光漫天飞舞,不停攻其要害,手腕转动剑柄朝近身的黑衣人击去,几个黑衣人身受重伤,其余的人见她身手了得,全将长剑收起,换成短匕,短匕刀锋尖锐,黑雾缭绕,一看便知非凡间之物,她见此更加警惕,聚气将手中光剑变换成弓箭,黑衣人震惊后迅速攻去,她一并射出数把光箭,几个黑衣人眼露惊慌,还未有所反应便中箭倒地。

忽然四周冷风凛冽,寒,彻骨的冰寒瞬间蔓延。

黑衣人突然纷纷后退跪下,将她包围其中,她疑惑不解,却不敢有所松弛,村民依稀被屠杀光,只有几个身受重伤的不停哀嚎,这阵阵阴寒使人毛骨悚然,只见一黑色人影在凛冽的疾风中缓缓走来,周身黑雾袅绕,黑色斗篷随风飞扬,看不到任何皮肤,只见斗帽下发蓝光的眼睛,带着阴寒跟兴奋,像是从地狱深处走来的鬼魅,竟是九年未见的隗义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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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胁迫

她已不是当年柔弱天真的暮晓,一袭素淡的白纱衣,脸上沾染着点点血迹,却仍然遮不住她清丽的面容,乌黑如泉的长发只用一根银色丝带绾起,极为淡雅的装束,风吹过,整个人稍显单薄。

“哈哈哈,昔日的娃娃长这般大了”声音苍老而沙哑。

周围黑衣人缓缓后退,腾出一条道路,寒气逼近,蔓延一股腥臭味,她一阵哆嗦,压抑在心里深处的恐惧破土而出,还依稀记得将魂卖给他的场景,命在他手上,杀了他?现在也算在神界混了些年头,不如趁这次机遇反击,不然永远被威胁,而且还有这些村民命在旦夕。

她眼含杀气“原来是你,当真好久不见,不知阁主大费周章,杀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作何?”

“丫头,我玄机阁可是收魂的,人类贪婪丑陋,有人出钱让我收这些魂”蓝眸闪闪,像夜里的野兽。

她愤怒道:“你玄机阁以物易物,收人魂魄,为何还要做这肮脏的交易,就不怕神界天雷劈了你么。”

隗义杀嗤之以鼻:“神界只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它还管不了我玄机阁。”步步逼近,“连你的魂都是我玄机阁的。”

她一听自己的魂在他手上,骨寒毛竖,全身冒冷汗,脚不由自主后退:“你要这么多魂做什么,难不成来个人间冥界。”

“就这么点魂怎么够吃?”

吃?暮晓瞬间惊愕失色,声音颤抖“你吃魂?你到底是什么人?”诡异笑声从他嘴里发出,俯身盯着她,蓝色眼眸像地狱的鬼火,“怕了?我闻到你灵魂发出的恐惧,真香。”

她垂下眼眸,掩饰惊恐,强硬道:“我现在已经是神界的人,你敢动我试试。”

脖子忽然被一双冰冷而腥臭的手掐住,“你敢威胁我。”她脸色因呼吸不畅,由涨红慢慢变成铁青,四肢不停挣扎拍打,眼布满血丝,意识逐渐模糊,难道要命丧这里,还没见辰轩哥哥呢。

隗义杀见她快憋死过去,苍老的手放开她,一阵咳嗽声,她趴在地上不停向后挪动,生怕他再次袭击。

“我错了,不敢威胁您老人家,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这个不识好歹的人计较。”

隗义杀见她态度良好,杀气减退,她见此眼中精光一闪,手掌聚橙光,变成匕首,刺向他的腹部,一声嘶吼“本姑奶奶也不喜欢被威胁。”隗义杀却丝毫不躲闪,好像这些对他来说无丝毫作用,只见发着橙光的匕首顺利刺进他的腹部。

她邪恶的翘起唇角,抬头看向他,见他毫无反应,又将匕首推进几寸,还是没有反应,暮晓一颤。

只觉杀气逼近,隗义杀抬掌挥去,她身子向后飞出几米,口吐鲜血,眼神却坚定无比,带着浓烈的杀气,他竟像一具空壳,无血无肉。隗义杀抬起食指,指尖现出一根暗红血线,线的另一端正是她的脖颈,暮晓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他这是要钩自己的魂了。

只见他食指用力一钩,她身子向前倾斜,手挣扎的抓向暗红血线,瞳孔布满血丝,七孔流血,身体剧痛无比,魂魄像是要离体,周围是无尽的黑暗,漫天红色的无叶,乃是地狱的彼岸,挣扎已经显得很无力,不知为何眼前浮现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竟是黑发的夜瞳,五官绝美,原来黑发的他是这般俊美,眼神却是从未见过的温柔缱卷,仿佛被他注视的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让人沉迷,只是为何死前会看到你,莫不是你在冥界也混的开。

隗义杀见惩罚的差不多,便收回血线,她身体瘫在地上,气若游丝,魂魄也慢慢归位,咬牙苦笑:“阁主这是为何,不干脆收了姑奶奶。”

苍白枯老的手钳住暮晓下巴,迫使她抬头:“你的命就看你如何做了,想活就得听我的。”

鲜血顺着暮晓嘴角流出,怒目切齿,全身的疼痛使得眉头紧锁,鄙夷的笑道:“怎么,还有用得到姑奶奶的地方,啧啧,姑奶奶当真是荣幸,不知阁主想要什么?”

隗义杀收起手“我要进月华谷,而你是灵族的人。”她吃痛撑起身子,鄙夷地摇摇头“阁主当真是好眼力,六界都在虎视眈眈,莫不是阁主也想颠覆六界,只怕不必了,魔尊也要进月华谷,阁主还是去追随魔尊吧,靠山也厚实。”

他身子一颤,似乎有些惧怕魔尊,转身周围空气瞬间冷却,周身黑雾浓烈“臭丫头,不要不知好歹。”顿了顿又道:“我不想颠覆六界,只要进一趟月华谷,只要你愿意引路,我会解除跟你之间的契约。”

“你也不要妄想神界会帮你,你的魂已经不归六界所管,你只能听命于我。”

她暗自揣摩,看来只能先顺从,阳奉阴违,不能太意气用事,“好,不过现在我无法回月华谷。”

“这个我自然知晓,我会留意你的动向,不要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低首垂眉:“那是,那是,阁主这般厉害,我哪有那能耐逃出您的掌心,小女子还想多活着时日呢。”说完擦擦嘴角血丝。隗义杀见她浑身血迹,七孔流血不止,大眼扑闪,虽颇狼狈,却有股倔强。

“那这些村民就放了吧,我们现在也算是一伙的,给个面子”语气讨好。

他一阵鄙夷大笑:“哈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全部杀。”

“不”她恐慌大叫,因全身无力,只能往隗义杀腿边爬去。

众黑衣人闻言举起短匕刺向村民,匕首散着摄魂的寒光,像是黑夜降临的死神,一片惨叫,村民来不及哀嚎全部倒地,面目狰狞,包括那个五岁的孩童,眼睛死命瞪着,睫毛上还带着点点泪珠,一缕缕透明魂魄被短匕吸收,竟是噬魂刀,专门吸收人类魂魄,来自冥界忘川河。

一片寂静,周围只飘散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胆寒跟恶心,冷风吹起她的青丝,满眼通红,耳边都是村民的绝望嘶喊,“啊,为什么”,泪如雨下,痛心疾首,趴在地上不停拍打地面,手背血丝蹭出,一片哀凉,从没有像此刻痛恨自己,如果自己好生修习法术,就不会这般无能,一直都在辰轩哥哥的羽翼下备受保护,如今却更加心凉,为这人,为这六界的众生。

隗义杀右手一挥,与黑衣人慢慢消失在黑夜中,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号啕大哭,不停喃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爬向那个五岁的孩童,抱紧他,她布满伤痕的手痛苦地覆上他的眼睛,眼泪似乎无法停止。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微风飘着道边菊的清芬,轻轻吹拂着暮晓的面颊与发鬓,青丝随风飞舞,温暖的晨光却无法冰释她此刻的心,眼睛因为一夜的哭泣,显得红肿,却又带着坚定跟冷硬。

朴素的坟墓里埋葬着村民。

声音因哭泣一夜显得沙哑“你们安息吧,我会替你们报仇的,虽然我能力低下,但是我会尽力。”

办妥一切,向着东方南白仙山行去,希望能在南天门入口找到机会,回朝翎宫。

一路层峦叠嶂,青山碧水,鸟语香,行走一日,见前方一茂密树林,一片翠绿,给人一种清新润泽的感觉,也稍微疏散了她心里的阴霾,因身上有伤,颇显疲惫。便爬上一棵绿葱葱的大树上假寐,眼眸半眯,日光洒下,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丝,一袭白纱血迹斑斑。

“宝贝,那魔尊有什么好看的,现在两军开战,我们还是躲远些”声音尖锐刺耳。

“你个死鬼,奴家就想去看看,听闻魔尊艳压六界,比你美多了”柔媚怪异。

“魔尊魔功称霸六界,现在神魔仙又开战,等他们打的两败俱伤,我们妖界不是正好坐收渔翁之利吗,咱们就不要去当炮灰了。”

神魔仙开战?暮晓原本不想暴露自己,听到这里,瞬间精神焕发,两眼炯炯有神,若去战场不就可以见到辰轩哥哥,一激动,“磞”四肢趴地,摔下来了,吐吐口中的泥土。

“仙界的?”两人异口同声。

她抬头看去,一身着粉衣极地长袍的男子,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桃,眉目如画,浓妆淡抹,手翘着兰指,双眸含水的望着暮晓,另一男子着青衣,四方大脸,浓眉窄眼,鼻塌口阔,头顶着黑羽毛,长相有些无法入目,满脸疑惑警惕。

暮晓起身揉揉四肢,歉意道:“打扰两位谈情说爱了,委实抱歉。”

粉衣男子眯起凤目,鄙夷:“哼,我看未必吧,只怕又是贪图我美貌的人,一路跟踪的吧。”青衣男子一听,横眉怒目,如临大敌,挡在粉衣男子身前:“好你个臭丫头,敢窥视我的宝贝。”

她脸抽一抽,差点呕吐,“你错了,我来窥视你的。”青衣男子一愣,傻傻笑道:“我也有人喜欢啊。”粉衣男子见此一巴掌拍上他脑袋:“蠢货,你还真信她啊,就你那样还有人喜欢你”说完用兰指对准暮晓。

暮晓拍拍衣袖“你怎地这般瞧不起这位仁兄,好歹也是一…”瞅着眼前青衣男子,忽不知该拿何词来形容,一时词穷。

粉衣男子忍俊不禁,拍拍身旁的人:“别灰心,你这般样貌也就奴家会欣赏。”男子原本铁青的脸慢慢变成欣喜,撒娇道:“还是宝贝最好。”

暮晓心里嘴角都狠狠的抽一抽,“二位当真是相爱,正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小女子真是羡慕不已”二人听此满意点点头。随即追问“方才听二位说要去观看神魔仙开战,如此有缘不妨就一起吧。”

青衣男子拽拽粉衣男子,不愿他前去看魔尊,粉衣男子挥开他警惕道:“为何要与我们一起,有何企图。”暮晓镇定回答:“迷路了,见二位要前去,便搭个伙。”

“我们为何要与你搭伙,我们可是妖界的,和你们仙界也是水火不容。”

她见他俩警惕万分,灵机一闪,突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那龟孙子仙界,杀我全族,我刚与仙界的几人厮打了一番,正在树上修养,见美人要前去战场,才激动摔下,我可怜的阿娘、阿叔,仙界假仁假义,我定会为你们报仇。”

二人见暮晓这般情景,又见她身上血迹斑斑,同时也深信不疑,仙界都骄傲自大,不会自己人骂自己人,想起多数同伙都死在仙界手上,顿时悲愤填膺,二人商量一番便答应了。

暮晓掩盖贼笑道:“两位美男当真是妖界友好的楷模,小女子感谢了,定也为妖界兄弟报仇。”

二人一听,喜不胜收,粉衣男子望向青衣男子:“奴家身子单薄,你驮奴家过去。”青衣男子微笑点头,便幻化成原形,绚丽耀眼的黑色羽毛,上嘴弯曲,脚强健有力,趾有锐利的爪,体型巨大,竟是老鹰,这凶悍的禽翼咋幻化的人形,这般丑陋还断袖。暮晓惋惜摇摇头,看着粉衣男子笑道:“真威武,不知美男是何物呢,这般貌美肯定是人见人爱的。”男子凤目弯起,高傲道:“奴家当然美了,奴家是桃,桃**夭,美人夕。”果真,连衣服都粉色,美夕。

她借口受伤,不易飞行,便与粉衣男子一起搭乘这青衣男子背上,向着战场阴骨山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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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再次被俘

阴骨山一片死寂,寸草不生,荒无人烟,满地尸骨,漫天的乌鸦在半空盘旋,等着即将到来的盛宴,风声像鬼怪般哭叫,因这里阴气太盛,无人靠近。

而此时,神魔仙两军对阵,气氛压抑紧张,空气中漂浮着浓烈杀气,神界与仙界联手对抗魔界,似要搏死一战,每个战士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手持兵刃,占首位一袭白袍金边,长发如墨散落,面容俊美,神情淡雅,正是神界美男辰轩神君,身后是身穿盔甲的卫一将军,以及众神将们,另一侧连仙派四岳都来了,南华仙派,蜀山派,蓬莱仙派、昆仑仙派。

反观魔兵,个个神情兴奋,四护法满脸鄙夷之色,大约是瞧不起神界与仙界联手。

暮晓与妖界二人赶来现场时,两军已经开打,于是躲到离战场稍远点的安全地带,她往神界兵将处张望,正好看到辰轩,欣喜不已。

辰轩与仙界派掌门联手射出八卦旋杀阵,夜瞳被困阵中,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飞沙走石,猛烈的狂风卷起他的衣袍,悬浮半空,金色的眼睛,像是远古的神邸俯视众人,周身旋转着刺目的深紫光,山地动摇,地下的白骨纷纷卷起,只见头顶的八卦逐渐破裂,辰轩跟众掌门见此,迅速聚集全身法力稳住杀阵,他身边气流逐渐凶猛,天昏地暗,神将们强忍胸口剧痛,口角都留下血丝,一道震天紫光穿透八卦,天地为之色变,形成飓风,八卦杀阵砰然破裂,辰轩与众仙派掌门被震击的口吐鲜血,神将们部分灰灰湮灭,全体向后退去。

夜瞳飘然落地,银丝飞舞,红袍卷卷,霸气,肃杀,绝美的五官丝丝妩媚,勾魂慑魄,红唇轻启:“来接我一招吧。”轻抬广袖,一条通体剔透的白龙飞出,龙约长三米,龙磷荧光闪闪,龙头一菱角,红色眼睛,正是上古灵兽魔玲,他手现出深紫光,向魔玲传去,魔玲盘空旋起,一声呤叫,侧响山谷,天地像在旋转,通体白磷转瞬变成紫色,又幻化成百条龙身带着猛烈攻击,扑向神将们。

众神将为之色变,惊恐万分,死亡已然靠近,逃命已经来不及,辰轩以及法力高的仙家们,用尽最后功力,结成结界,保护自身以及身后的将士,“嘭”结界破灭,攻破结界的紫龙卷起神将撕咬,漫天尸骨、残肉飞洒在地面,当真是符合阴骨山的形象。

远处的暮晓已经惊恐地浑身发抖,嘴唇打颤,身旁的妖界二人已经满身冷汗,哪还有来看美男的心情,哆嗦着:“我们先走了,知道你要报仇,现在仙家们深受重伤,你正好偷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那桃妖给抛出去了。

她来不及悲哀自己的命运,以一种从天而降的姿态摔在战场,心里痛骂那桃妖,拍拍脸上灰尘,真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哆嗦起身,当真是抛的精准,正巧在场中心,看看左右两大阵营,周围还飘散着将士们的骨灰,还有仙派们的内脏跟残肉,她身子抖一抖,痛苦的笑着:“当真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两军战斗了,委实抱歉,小女子就先退下了。”说着朝神界军队移去。

“过来”声音凌厉霸气,正是夜瞳。

辰轩捂住胸口,脸色发白,身上一片片血痕,嘴角还留着血丝,看着她,惊喜之后又满目慌乱,此时又身受重伤,元神受损,已无法发力。

她转身,全身冷汗,心脏因害怕而不停颤抖,勉强道:“尊主,有何贵干,我去神界那边打声招呼。”

夜瞳抬手,聚气,她只感觉身体不断向他靠近,又是吸她,乖乖,怎地经常被吸,正在这时,远处高空降下一男子拿玄剑砍向暮晓身后,她只觉吸力稍缓,脚步不稳,跌坐在地,而那名男子被弹在远处,口吐鲜血,一袭灰袍,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脸蛋白皙,她觉得分外眼熟,与记忆中的脸不谋而合。

她大喜:“二狗子。”起身跑向二狗子,抓住他手臂,满脸不可置信“怎么是你。”随即一颤,只觉周身空气急续下降,寒气慑人,这种感觉很熟悉,一时忘记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身后可有个魔力无边的魔尊。

二狗子因入派时间短,没有实力参加这次的大战,但是听说暮晓被魔尊抓了,分外担心,便偷偷跟来了,藏在远处,没想到魔尊这般强悍,突见暮晓现身,心急如焚,担心魔尊伤害暮晓,便冲了出来。

暮晓还来不及转身,只见二狗子被一阵强力再次震远,不停吐血,面目因疼痛而扭曲,她见此,慌乱不已,这几天见太多人死在自己面前,心如刀割,声泪俱下,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她不想再见到二狗子受伤,也不想看到辰轩哥哥受伤,一冲动转身朝着夜瞳哭声大叫:“杀杀,就知道杀,你个混蛋怎么这么残忍,非要杀绝吗。”神、仙、魔都目瞪口呆,眼露惋惜,看来要被炮灰了。

只觉四周杀气更盛,夜瞳眼眸冷厉,带着冰冷的寒气,暮晓身子被冷的一抖,忽大悟,怎地当着众人面呵斥魔尊呢,这可是让六界闻风丧胆的魔尊啊,此举可是龙头扒须,她内心还是知晓夜瞳其实胸襟宽广,已不是第一次以下犯上了,见神界跟仙界受大创,辰轩哥哥也面色苍白,二狗子也流血不止,话本子闪现,以柔克刚。

她哽咽地跑向夜瞳,扑进夜瞳怀里,双手抱住他腰部,夜瞳被这突来的举动弄的一愣,杀气渐渐缓下。

“尊主,我不是故意吼您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是担心您的身子受损,刚刚使出那般厉害的魔力,还是休息一番吧”声音娇嗔,不停往他怀里蹭。

夜瞳拎起她衣领,提到眼前,跟拎着宠物一般,尊主大人您还真是喜欢拎咱的衣领,难道这就是菜鸟的待遇么。

“真的?本尊怎么闻到阴谋的味道”凤眸眯起,这才看清她白衣薄纱上血迹斑斑,脸色苍白,耳外还有干裂的血痕,眼里慌乱一闪而过,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何心会慌。放下暮晓,掩饰慌乱道:“菜鸟,你怎地受伤了,真是无用。”

她见他杀气收敛,便讨好道:“是啊,还是魔尊这里安全,要不咱收兵回魔宫?”

“暮晓,不能跟魔头走”二狗子起身擦擦嘴角的血,作势要冲上来。

周围杀气比之前更加猛烈,她心脏抖抖,二狗子你怎地这般没眼力,非要被炮灰么。还是阳奉阴违吧,留着青山在,眼一闭一倒,就不信他不管,好歹咱也是月华谷的关键,身子如愿跌进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只听耳边邪恶的笑声:“丫头,你想想怎么收局吧。”身子突然悬空,被夜瞳打横抱起,鼻尖都是属于他的清香,到没想到这妖孽的怀抱这般温暖,跟他冷厉的形象截然不同。

“回魔界,本尊今日就放你们,若还想要开天斧,恐怕运气不会像今日这般”声音霸气威严。暮晓也万万没想到他会收兵,忽然心里感觉怪怪,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滋生,随即又释然,那也是因为月华谷的缘故,索性就受之有理。

众神将一听魔尊退兵,纷纷逃命,消失不见,辰轩捂着胸口,握紧拳头,眼里淡淡的愤怒还有伤痛。

她只知进入一个卧榻,大概是夜瞳常使用的那顶,也不敢眯眼观看,便接着装昏迷,夜瞳也没放下她,就这般躺在卧榻上,身子整个在他怀里。

因身受重伤,再加修养不足,暮晓逐渐真的睡着,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抚摸着自己的青丝,动作温柔至极。

再次醒来时,睁眼所看到的与第一次进魔宫时一样,两次都是昏迷着进来,躺在床上回想这些日子,当着是磨难重重,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跟月华谷有关,这一切只有辰轩哥哥知晓,如今自己又进魔宫,该如何离开呢,只怕那芙蕖也不好对付,看着柔弱,下起手来可一点也不含糊。

“睁眼在想什么呢”声音柔魅。

暮晓起身一看,见他躺在房间的卧榻上,手蹙着额头,红袍松松塔塔,显得异常惬意,胸口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性感至极,银丝倾泄在踏上,温情涟绻,闭着眼假寐,朱唇轻抿,似笑非笑,银丝与红袍似乎天生就适合他,额间的火焰印记,使得他魅惑天成,这样的男子竟是让六界闻风丧胆的人,这般绝美理应留在闺房中珍藏。

她起身慢慢走近,蹲在榻前,脑海浮现频死前看到的他,黑发如墨,一袭白衣显得他如梦似幻,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金瞳让人沉醉,眉间也无火焰印记,整个俊美非凡。

“这么好看么?”声音含笑,凤目睁开看向暮晓。

她一愣,脸色微红,怎地就看入迷了,抬头笑道:“好看,比神界的神女都要美。”

“肤浅。”

现在的他看起来温柔无害,试探道:“尊主一直是银丝吗?”

夜瞳一听,温柔瞬间消失,带着淡淡的寒冷“不记得了。”暮晓知逾越了,真是喜怒无常,吐吐舌头:“我逾越了。”

他眼中寒气减退,淡淡道:“无碍,你身受重伤,好生调养”顿了顿又道:“避免你再逃跑,你从今日起便是我侍女。”暮晓心里一颤,他说“我”而不是“本尊”,当真是受宠若惊。回神才清醒,侍女?

“为何,你欺负俘虏”。

“嗯,是欺负俘虏,你该想想今日场上的行为,我也不屑于追究,只是以后莫这般就成。”起身拂拂衣袖,跨步离去。

看来这夜瞳的胸襟是非一般的宽广,还是他太过猖狂?什么都不屑?暮晓无奈闭眼,看来接下的侍女生活,道路艰苦万分啊,为神界也算做出了巨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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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六界绯闻

暮晓修养数日,身子已大约康复,看来这魔界的医师还是有些难耐,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便被魔宫内的侍女针羽从床上提起来,这针羽便是暮晓初来魔宫时拿眼瞪她的粉衣女子,现在又满眼愤慨的瞅着她,要她赶紧去黑鸾宫伺候。迫于重重压力,便狗腿的爬起了。

刚出雪琼阁,便把小心肝吓了一跳,这雪琼阁是暮晓在魔宫的住所。

只见院内出现不少新面孔,都一脸贼兮兮的模样,还带着可疑的猥琐笑容,她更觉莫名其妙,摸摸脸蛋,查看下着装,确实毫无破绽,怎地大家都一副如此**的愁着自己。

快行至黑鸾宫时,一个黄色身影闪到眼前,挡住她去路,满头黄毛,身材矮小,一身黄色劲装,长相如七岁孩童,正式四法之一的鬼小杰,一脸愤慨的瞧着她,嘟着小嘴,满目鄙夷,这鬼小杰在暮晓初来魔宫之时,见她清丽俏皮,便时常偷吃她豆腐,碰碰小手,摸摸脸蛋,原先初来乍到,她不太敢反击,如今身份可不一样了,是魔尊的御用侍女,还是月华谷的线索,这重重身份造就了此时她猖狂的模样。

“鬼小头,挡着本姑娘的道是做何啊,你可知本姑娘现在可是要前往黑鸾宫。”

鬼小杰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眼中含着水雾,乍一看真是惹人怜爱的小正太,只是这一开口,声音苍老嘶哑,委实破坏了这小正太模样,一副委屈的道:“好你个臭丫头,我这般可爱,难怪你不欢喜,原来你一早就勾搭上尊主了。”

她不可置信的指指鼻尖:“本姑娘勾搭尊主?何时的事,怎地我不知晓,你可莫瞎造谣。”

“还造谣,你都当着六界的面勾搭了,还有假,只怕现在六界都知晓”双手叉腰,一副小媳妇问罪模样。

暮晓咯噔一下,想起在阴骨山的情景,现在回想,确实有些勾搭的嫌疑,咱那也是为了神界做出的牺牲。

脸色铁青道:“你个鬼小头,莫胡编乱造,我那是为了众界和平,不愿你们魔界以后没对手。”

鬼小杰啧啧两声,斜着眼看她:“臭丫头,你那点鬼计量,也想逃得过本法的眼?你不就是心疼那个辰轩,还有那日仙界的小白脸么,当真放荡。”

她一听放荡二字,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扑过去就跟鬼小杰厮打,边打边吼:“你个死小鬼,你奶奶我放荡关你鸟事。”

针羽赶来见二人在地上跟两个球一般扭在一起,无奈的终止这场战争“暮晓,你怎地还在这里,尊主要起身了,你还不去。”

二人一听,不敢耽误尊主的事,随即放开彼此,纷纷拍打身上灰尘,鬼小杰只轻轻抬手一挥,浑身立马整洁,暮晓瘪瘪嘴:“哼。”

“哼,低级菜鸟”说完留给暮晓一个高大的背影。

“我这就去”边说边往黑鸾宫方向跑。

以最快速度奔至黑鸾宫,喘着粗气,平复片刻,进入殿内,大殿内宽大空荡,地面只铺着一张纹斑斓的极大地毯,床榻上躺着颠倒众生的夜瞳,用手撑着脑袋,银丝遮住半张脸,朦朦胧胧,白色里衣有些松散,透着性感,玉足上的皮肤很白嫩,趾甲透着淡淡的粉色,没想到这妖孽连脚都这般*,空气中都飘散着独属他的清香,让人沉醉。

还未行至床榻前,一个邪魅又淡淡的声音传来:“菜鸟,你竟让我等你,胆子倒是不小。”

玉足落地,白色里衣因起身,形成美丽的幅度,胸口的肌肤一览无余,银丝飘落肩上,指若削葱根,轻揉着额角,凤目瞧向暮晓,红唇邪魅翘起,带着淡淡笑意:“菜鸟,怎地流血了。”

她此时才反应过来,手触碰鼻子,血!竟流鼻血了,顿时懊恼羞愧,抬起衣袖慌忙擦拭,当真是丢尽神界的脸面,夜瞳斜着嘴角走向她,似笑非笑,白净的柔荑捏着她下巴,慢慢靠近她,她只觉眼前的脸逐渐放大,与她鼻尖对鼻尖,她只觉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没用的菜鸟,肤浅的菜鸟”放开暮晓,伸开手臂,“更衣”。

她此时憋红着脸,只想找个缝隙钻进去,为何众人都说是咱勾搭了这夜妖孽,怎地就没人说是他勾搭咱这朵纯洁的小鲜,欲哭无泪。

回神立马给夜妖孽披上红袍,腰系上玉带,带上布满曼珠沙华,显得诡异,这妖孽真是喜红色,人狠戾无比,动不动就喜欢炮灰敌人,当真红色最适合他,穿戴整洁后,他便坐在榻上,轻抬下巴:“梳发。”

她一愣,没梳过男士发髻,这时侍女进屋摆放好梳妆镜跟小柜,夜瞳起身坐于镜前,她无措道:“尊主,我不会梳男士发髻。”

“无碍,就梳理一番,不必束起。”

她一听内心释然,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梳起银丝,他的银丝像锦缎一样光滑柔软,丝毫不打结,垂直腰下,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遮盖了他摄魂的金眸,从镜中看向夜瞳,眉目都透着淡淡的笑意,红唇淡淡弯起,眸子是从未见过的温柔,她一时看得呆了,为何这样的他让自己难受之极。

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夜瞳身边伺候着,倒倒玉露,磨磨墨,假寐时扇扇风,可是把这侍女的本职做的相当认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似乎不怎么管事,都交代四护法,只有上殿仪事才会前去,大多时间都看看折子,或是假寐,整个人慵懒惬意,哪看得出是挥刀不眨眼的魔尊。

神女芙蕖几次前来拜见,也未招进,暮晓对此深表好奇,这日照常在一旁做着侍女的工作,认真研磨,外面站岗的士兵前来通告神女求见,他点点头,示意暮晓出去,暮晓本还想留下八卦一番,现在看来也没戏,只能认命而又不舍的退出。

与芙蕖相面走来,芙蕖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依然美艳动人,手里端着茶蛊,目光冷冷的扫过暮晓,她觉得一阵冷寒袭身,连忙走远,免得伤身,转念一想也非常理解,费劲心思将咱弄出魔宫,如今又出现,还与魔尊有着解释不清的绯闻,无奈至极,只能找机会解释一番。

芙蕖恭敬进殿,俯身行礼:“尊主。”

“嗯,起吧,何事?”声音无波无澜。

她抬头看向夜瞳,满目含情,微笑道:“给尊主带来尖叶玉露,用子夜的露水跟清晨的娇露所沏。”

夜瞳抬头:“那放下吧,没事就待在紫荷殿好生休养,不用准备这些。”芙蕖听他关心自己身体,面露欣喜,“我喜欢为尊主做这些,这些也是我该做的”语气羞涩温柔。

“你喜欢做那就做吧,以后就让翠竹送来就行,没事就下去吧。”

芙蕖一听,面色有些难堪,垂眉道:“尊主就这般不待见我么,我待在尊主身边一千年了”眼睛微红。

周围空气带着寒意,夜瞳目光冰冷,口气冷硬:“你这是提醒本尊要紧记你的恩德么。”

她身子微颤,恐慌解释道:“不是的,尊主应该清楚我的心意才对,都一千年了。”两行清泪顺着艳丽的面容流下,眼中酸涩悲痛。

“你对本尊的恩惠,本尊自不会亏待你”起身走向芙蕖,星目含威,“但是不代表你可以背叛魔界,如果你还想待在这里,就不要自作聪明。”

她惊慌后平静答道:“我知道了。”眼中又有些欣慰,心里暗自想他知道是自己放走暮晓,以他的冷厉作风,却没有责罚,看来心里是有自己的,或许再等等,就能等到自己的幸福。

芙蕖俯身行礼后便退下了,退出大殿,嘴角是淡淡欣慰的笑容,眼睛却是散不去的哀愁。

雪琼阁。

茂密葱茏的竹子错落有致地点缀庭院,雪琼阁精巧别致,小巧玲珑,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庭院,半空都飞着发光的夜禽,远处还能听到哗哗的瀑布声。

暮晓白日见芙蕖进屋后便直接回住所了,给二人空间,虽弄不明白那二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直觉告诉她,还是少管为妙,因离开神界有些时日,疏忽练功,晚间便坐于庭院吸收月光精华,加紧修炼。

只觉体内金丹发着熊熊热火,她如今是半仙,正在大乘期,只要冲破大乘期便能渡劫成仙,体内金丹发出一阵阵气流,全身乱窜,暮晓天生灵力,之前修气筑神都非常顺利,仅仅用了九年就形成,在仙界可是少之又少,可到了大乘期就像瓶颈,无论如何都无法冲破,而法力只练习了七彩灵光,现在有很多事需要去解答,必须早日渡劫成仙身,这样便能回月华谷,查出自己身上的秘密。

越心急,体内真气越发逆流,额头渗出点点汗珠,不停滑落,眉头紧锁,嘴唇发紫,头顶白雾呈现黑色,嘴角开始有鲜血流出,但是却无法停止下来,体内金丹越发灼热。

突然一阵带着醇厚的真气流进体内,身上处处穴道被解,体内逆流的真气也被慢慢被引导,只觉身上一凉,夜晚的寒风吹散在皮肤上,让人感觉瑟瑟发抖,又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后意识逐渐模糊。

翌日清晨,暮晓睁开双眼,纤细的手揉揉额角,甩甩头缓缓起身,身上的被随之滑落,露出里面的香肩,她一愣,疑惑着掀开被子,两眼瞪圆,像受到电击一般,五官不停抽咧,全身毫无衣物,大脑迅速回忆,只记得练功差点走火入魔,之后有人施以援手,再就是现在了。

大声吼叫:“啊,是哪个龟孙子,老娘要宰了你。”

穿戴好衣物,愤怒的开门正好与针羽撞了个满头,她揉揉额角:“你做甚,大清早的在我门外鬼鬼祟祟。”

针羽像鸡脖子一样,不停往里屋看,满眼惊奇:“尊主呢,还没起身吗。”她一愣,提起针羽胸口的衣领,咬牙道:“尊主不在黑鸾宫吗?你跑这来找是何意啊。”

针羽斜眼贼笑道:“你就装吧,昨晚我见尊主亲自抱你回来的,你还衣衫不整。”

她觉得此时风中缭乱,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推开针羽,带着愤慨跟杀气朝黑鸾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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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初吻没了

魔冰殿四大护法纷纷敬畏俯首,报告近日事宜,一身高近七尺,偏瘦,书生打扮,手摇折扇,声音非男非女的正是阴阳人,转身又变成身材火辣,袒胸露背,浓妆艳抹的女子,胸前风光一览无余,像两座高挺的山峰一般挺立,声音柔媚道:“尊主,据我调查天机镜大约是在四岳之一的手上,这上古神器只怕都藏着掖着,连妖界都蠢蠢欲动。”

“那个格老子妖王,就是个屁,表面上跟咱们示好,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声音苍老,更显得小正太面容古怪,正是鬼小杰。

“我们还是警惕性,早些将天机镜找到,这样离我们的目标就不远了。”

夜瞳点头,目光清冷,平淡道:“四岳都是些凡仙,不足为惧,再找不到就都灭了吧。”声音清淡无痕,好像诉说的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四岳正是由神界所管辖的仙界派,南华仙派,蜀山派,昆仑仙派,蓬莱仙派。

四法都恭敬点头称是,暗自庆幸,还好跟着个力量厚实的霸主,不然动不动就要被灭。

殿内众人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杀气慢慢靠近,纷纷警惕的回头朝殿外看,只见一个身着淡绿衣裙,腰肢纤细,青丝随风飞舞,脸色铁青怒目的女子走来,正是暮晓,灵动的大眼球此时满含杀气,面容青筋暴露,怒目圆睁,像个被惹怒的狮子,双手紧握,随时都能一拳挥死一头牛,双腿震得地面像是微微晃动。

四法都知道近日流传的八卦,都替自己的尊主不满与惋惜,尊主怎么瞧上这么个野丫头,纷纷识相的退出大殿,鬼小杰看着怒目的暮晓不屑地一哼,也随着众人退下。

暮晓身后的侍卫,惊恐弯身:“尊主,属下没有拦住,请尊主责罚。”

“你下去吧”。

侍卫见尊主没有炮灰自己,欣喜而后怕的退出殿外。

她看着眼前斜靠在卧榻上的夜瞳,两眼冒着愤怒的火,仿佛一口就能吃了夜瞳,一大早冲去黑鸾宫,这夜妖孽不在,便冲来了魔冰殿,咱好歹也是神翎族的,不能就这么被摧了。

不顾一切的冲向夜瞳,运气以最快的速度扑倒他,坐在他身上,提起衣领一拳就揍过去,夜瞳一侧头便躲开了,她又提拳作势再攻击,双手却被他捏住,反手将她不安分的双手扣在她身后,另一只手用力将她拐进怀里,笔挺修长的腿紧紧夹住她挣扎的双腿。

凤目含笑,眼尾上翘,看着身上的暮晓,邪恶道:“这么冲动做甚,莫不是又窥视我的身子了。”

暮晓挣扎不开,牙齿气的咯咯响,大叫道:“老娘才不窥视你的身子呢,你倒是先窥视老娘的身子了。”

他忍俊不禁,一阵大笑,胸口因笑声上下起伏,暮晓从未见过这样笑容的夜瞳,显得炫目无比,没有阴柔跟冷漠,像阳光一般让人舒散。

“菜鸟,你以为我动了你么,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声音含笑。

刚刚升起的好感瞬间被这邪恶的话打散,就不能被这妖孽的外表所迷惑,妖孽终究还是妖孽,机警道:“所言属实?”

唇角上翘到好看的幅度“属实,你练功走火入魔,我便给你疏导了真气,你体内的热气散不尽,便给你褪去了衣物,不过你当真是纤瘦,莫不是神翎族亏待你了。”

暮晓一听气的面红耳赤,手跟脚不停扭曲挣扎,“妖孽,快放开…”还未说完,夜瞳已经放手,她来不及反应,身子成惯性向前倒去,也来不及躲避,鼻尖擦过鼻尖,两人之间唇上一片柔软,鼻尖都是彼此的芬香,唇瓣像一样,温暖而甜,两人身子都僵硬着,只能听到彼此强烈的心跳声,对突来的情景就这么呆滞着,呆若木鸡。

暮晓首先反应过来,慌乱而羞愧的从他身上爬起,脸色红晕,夜瞳愣了愣,脸上可疑的绯红,眼神恍惚。

她一跺脚,满脸通红,眼神又愤慨,正准备逃离现场。

“魔界都是煞气,你体内带有灵力,不适合在魔界练功”声音有些沙哑。

暮晓红着脸:“恩”又别扭道:“还是谢谢尊主替我疏导真气。”

“以后不要急功近利,你体内灵根被封,很难解开。”

她一愣,满脸疑惑,这些辰轩哥哥从未说起,期待的看向夜瞳“被封?能解吗?”

夜瞳看着她满眼期待,脸色的红晕还未全退去,大眼睛扑闪,显得娇羞可爱,轻轻嗓子“可以。”

她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一扫之前的愤慨,激动的抓住夜瞳衣袖“尊主能帮我么”,又连忙意识到此举不善妥当,放开衣袖,谄媚的用手将其抚平。

他眼一眯,俯身靠近暮晓,淡淡道:“我不是妖孽么,你怎地变脸这般快,当真是狗腿子么。”

暮晓缓缓后退,避免与他距离太近,诚挚并歉意道:“我那也是一时情急,尊主这般正直,是我太糊涂,不该误会尊主”又谄媚笑道:“我这狗腿子不也是尊主的狗腿么,嘿嘿。”

夜瞳忍住笑,点点头,眼中是遮不住的笑意,“你这些天先等等吧,我帮你便是。”

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尊主,您休息,我退下了”欢呼雀跃地跑出魔冰殿,这魔界当真是美啊,碰到路上的魔兵魔将,笑着不停打招呼,将士们纷纷远离,像是见到异物一样。

夜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感觉她活像个欢乐的小喜鹊,用节骨分明的食指轻轻抚上唇瓣,那里的触觉似乎还在,怪怪的,嘴角慢慢弯起,眼神有些深邃。

暮晓一路欢愉,但是没想到半路遇到芙蕖,脸色迅速警惕,身旁的莲池更加突显芙蕖的娇艳,浅紫的衣裳随风飘动,暮晓见她没什么反应,便耸耸肩朝前走。

清丽冷淡的声音传来,“他不会爱上你的,你不要自取其辱”。

暮晓楞了楞,寻思着她这话是何意,难道是被外传的八卦误会了?恳切道:“你误会了,我跟他没什么勾当,再说了我也不稀罕他爱上我,我也更不会爱上他。”芙蕖仍然望着身下的池,“但愿你说的是真的,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暮晓本来对她也没好感,初见时觉得她是个痴情女子,之后感觉她外柔内阴,便不怎么待见了,声音冷冷的回道:“我骗你做甚,我一心只想修仙,你爱信不信。”说完没等她回话,直接离去。

芙蕖看向她离去的背影,晶莹的泪珠落下,望向荷,苦笑道:“他的心早就死了,又怎会动心。”

晴空万里,秋高气爽,天高云淡,魔宫内地面五颜六色的夜光石,在白日也会发出微弱的光,半空浮起来的小岛仿佛悬在水晶之上,咋一眼美伦美奂,虽不像神界云雾袅绕,仙气充灵,却显出一种另类美。

暮晓一边做着侍女的工作,一边等着夜瞳给自己解封印,却迟迟没等到,起先的雀跃慢慢变得有些迟疑,难道是变卦了,见几个魔兵在装点着红色卧轿,正是夜瞳常用的那顶,老夫子一副高傲嘴脸不停使唤侍卫,扯着黑黝的胳膊不停晃动,一头火红的头发配合着那小眼,显得滑稽,因伺候魔尊五百年,资质算是比较厚实的,侍卫都比较尊敬。

她走向老夫子,疑惑道:“收拾卧轿做甚?”

老夫子贼笑回道:“小丫头,你又装什么,以你现在跟尊主的关系,还不清楚么。”

老夫子见她疑惑的摇头,叹气道:“莫不是你失宠了,也难怪,你这般野,也不像那神芙蕖娇艳柔弱。”一脸替暮晓惋惜的样子。

她叉腰一副凶样“老夫子啊,你怎地就这般八卦,就喜欢嚼舌根,问你话就答。”

扒开暮晓,一边指挥一边道:“尊主每个月都会有几日不在,我们这些下属不清楚去向,今日正好到了时候,就准备好,候着尊主使用。”

她一听急了,这么就走了,何时才能解封,难道真的在魔界混日子,没理会老夫子,便前往魔冰殿。

门外的侍卫都知晓她的身份特殊,都未加以阻挡,进殿后,便见夜瞳斜倚在卧榻上看折子,一副惬意的模样,卷翘浓密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画面安详之极,见她进殿也没理会,仍盯着折子看,她走向茶几倒了杯玉露,给他端过去。

“尊主,看折子累了,喝口玉露歇会吧。”

夜瞳眉眼未抬,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她又拿出蒲扇半蹲在夜瞳身旁,用最灿烂最谄媚的笑容对着他,轻轻摇扇,夜瞳见此,眼眸微抬,红唇带着淡淡的笑意,“菜鸟,你这般殷勤,有何事直说。”

她呵呵两声,“尊主这是何意,我这是职责所在。”

夜瞳点头,邪邪道:“嗯,勤奋的菜鸟,既然如此,那就接着伺候吧。”她眨着大眼,笑笑:“我肯定会非常认真伺候尊主,免得尊主记忆退化,得更加上心才是。”夜瞳放下折子,邪笑:“嗯,那你便上心吧。”说完,又拿起另一份折子,垂眸悠然。

暮晓见此心里一片闷气,这妖孽还当着是厉害,丝毫不上当,都说他记忆退化了,还这么悠然自得,当真是高深莫测。

闷气的放下蒲扇,坐在一边拿出找针羽讨要的瓜子,一边嗑一边吧唧着,间接性报复也是可行的。

“难怪一直是菜鸟,竟是吃些凡食。”

她刚准备食瓜子的手,顿时停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眨着大眼睛,挤出点点眼泪,她已经差不多摸清夜瞳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委屈道:“尊主说要帮我解除体内的封印,我一直等着,尊主却忘了,外面都在准备尊主出行,尊主是要我等到何时呢。”说完用清秀的手擦擦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大眼睛直盯夜瞳。

夜瞳抬起节骨分明的手,触碰她白皙带泪水的脸,轻轻擦拭,语气有些轻柔“你还真有能耐,爱骗人的菜鸟,你这么着急么?”

暮晓一愣,能感觉脸上略显冰凉的手指,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骗骗同情也能被看穿。

“嗯,我想早些渡劫。”

夜瞳沉思了片刻,抬头瞧着她,“那好,你便随我去吧。”

“去哪里?”

“你体内的封印非六界人所能解,给你下封印的也非六界”眼睛深邃不明的看向暮晓。

她心里除了疑惑更多的是酸涩,为何辰轩哥哥从未说起,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那你是要带我去哪里?”

“云炎窟的火麒麟,它的内丹能帮你,所以要想解封印就必须杀火麒麟,取其内丹。”

暮晓吓的脸瞬间僵直,心脏成不规则跳动,结结巴巴的道:“杀、杀火麒麟。”

“嗯”起身眯眼斜看暮晓一眼,便朝殿外行去,还丢下带笑的邪恶话语:“火麒麟最爱吃胆小的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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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同床共枕

天地诞生之初,飞禽以凤凰为首,走兽以麒麟为尊,火麒麟乃是上古神兽,不喜世事,常年呆在云炎窟,不会随意攻击百姓,但却是实力强大的兽类,磷甲刀枪不入,能散发极高温的火焰。

暮晓在卧榻前等着他,心里紧张害怕,但是转念一想,夜瞳乃是上古神遗,对付火麒麟应该是轻而易举,也便慢慢放下心。

“尊主,您今日应该赶往无尽虚空,不易前去云炎窟”暗夜半跪在地担忧。

“无碍,区区神兽,本尊就算一层功力也能对付。”

“可是…”夜瞳抬手打断,走向暮晓。

一袭收腰振袖的白纱长裙,柔顺青丝用一根银白丝带束起,没有任何装饰,未施粉黛脸蛋娇媚如月,清丽脱俗,大眼睛活泼灵动,浑身够透着英气,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娇弱。

暮晓见他走来,笑着让道,他踏上卧榻就直接斜躺着,一缕银丝随风拂过他的红唇,摄魂的金瞳望向暮晓,“过来”挥手示意她过去。

她走进卧榻,卧榻可卧三人,用雪白的狐貂铺就,红色轿帘随风翻滚,上面绣满曼珠沙华,只觉此主人孤寂血腥暴戾,她坐上离榻一步之遥的地方。

“过来,莫让我再说”声音透着不满。

她愣了愣,只见他伸出白皙的手,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还未近身,就被他拉上榻,整个人被按在怀里,四周都是魔兵魔将,都识趣的低头忙活自己的事,只有老夫子掩嘴贼笑,估摸着事后去宣传,嚼嚼舌根。

卧轿飞起,是由两只通体黑毛的幻兽所驾驭,幻兽似狮似羊,眼发着绿光,形态壮大,暮晓背抵着夜瞳,看着慢慢退去的风景,心脏却在微微跳动,要靠他杀火麒麟,还是乖巧些比较好,这般识时务恐怕也就只有她了,能屈能伸。

身后淡淡的清香,还有男子气息,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忽然想到之前两唇相碰的触感,脸慢慢红晕,他尖尖的下巴抵着她头顶,鼻尖都是她发丝的清香,像第一缕阳光一般,微风吹拂着两人的发丝,青丝与银丝交缠在一起,暧昧而温情,几缕发丝还会拂过对方的唇瓣。只见男子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女子红着脸不知所措。

行至魔宫崖瀑布处,瀑布垂直下泄,砸落在石壁突出的岩石上,琼浆飞进,碧玉粉碎,溅出的水形成大片喷雾,像一团乳白色的轻烟薄云,她欣喜的看着转头道:“魔宫的崖瀑当真是绝美。”

他看着她盛满笑意的脸,如碧波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浓浓的暖意,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他看得有些痴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鬼使神差的吻上了眼前柔软的唇瓣。

她身子一僵,脑袋一片空白,只感觉唇上凉凉又清香的触觉,双手立马挣扎,却被他死死压在怀里,他的手因她的挣扎更加搂紧纤细的腰肢,不停地在她唇上蠕动,似乎还不够,用力地企图撬开她的唇,她更加紧守防线,夜瞳用力一咬,她吃痛的嗯了一声,他便趁此机会,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每一个角落,不停追逐着她的舌尖,只想与她的舌尖纠缠在一起,周围的空气慢慢变得燥热,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双眼也带着灼热的迷离。

不知吻了多久,才放开暮晓,见她柔软的唇瓣有些红肿,眼中带着泪雾,手不知不觉抚上,柔声道:“疼么”被自己这轻柔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哽咽着,用手击打夜瞳胸脯,怒气道:“你这是做何,莫不是你把我当芙蕖了。”

夜瞳一听,眼睛瞬间冷硬,“名副其实的菜鸟”说完便闭目养神,不再搭理她。

她见他这副毫无歉意的表情,心里更加窝火,吼道:“你吃老娘的豆腐,你还骂老娘是菜鸟。”他睁开凤目,朱唇轻启,朱唇因先前的亲密而更加红颜,眉间的火焰印更加艳红,声音带着邪魅:“再闹,就当场办了你。”声音还有些冷硬,似乎有些火气。

暮晓也有苦难言,又打不过,还得依靠他,瘪着嘴,转过身,眼带泪珠看着前方,心里招呼了他一百八十遍。

上千浮岛在榻下退去,这次走的主道,不似黑海那般阴冷,从高空看魔界,全是怪石奇峰,千岩万壑,浮岛翠*流,过魔宫直接进入云层,竟是黑色云层,这是魔界与外界的弥沌幽空,云层两道都站立着穿戴盔甲的魔兵,手持兵刃,头发五颜六色,卧轿行于主道中间,两边魔兵纷纷敬畏跪拜。

弥沌幽空尽头一层深紫色光层,正是夜瞳魔力所结成的结界,两边黑狮子守候,威武的身姿、王者般的姿态,卧轿不费吹灰之力就穿过,暮晓前来两次魔界,这次算是真正知道路口,堪称是雄伟,霸气,跟妖孽的作风真是吻合。

穿过结界,一道刺眼的光芒,使得人眯起眼打量,一层结界就隔绝了两个世界,四处鸟语香,层峰叠叠,已出魔界,二人一路都未说话,夜瞳紧闭双眸,眼角上翘的幅度堪称是绝美,暗红的长袍更突显他的特质,魅惑艳丽,她也只能躺着修养,不知他为何这般冷淡,眉间淡淡的不悦。

行至大半天,天色渐晚,暮晓知他身子金贵,特在一个小镇停下。

“不如到下面小镇停下休息一晚吧。”

夜瞳看看卧轿下的小镇,又看看暮晓略显疲惫的脸色,点头表示同意,在小镇不远处手一挥,卧轿跟幻兽都不见了,她好奇地瞪着大眼,本想问问他使得什么法术,看他一脸冷峻的样子,也便压下好奇了,免得又变成无知的菜鸟。

“无知的菜鸟,还不走”

暮晓此时嘴张的贼大,眼若呆鸡,暗忖,咱真真是他心中的蛔虫,还好没有自取其辱。

夜瞳摇身一变,变换成了一个长相普通的人,要是他那副颠倒众生的模样走在凡尘,只怕人间界都要癫疯,暮晓倒是不用。

街道两边都挂着高高的灯笼,散发的亮光使得街道一片通明,屋宇鳞次栉比,虽是晚上,却也颇热闹,两边是茶楼,酒馆,作坊,还有贩卖饰品的人,扯着嗓子叫卖,行人不断,

她本想逛一逛,好不容易来趟凡界,但见身边一直冷着脸的人,也就作罢,行至一家档次装修比较好的客栈,二人进店,接客的小二眯着眼,爽朗道:“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见二位一身不俗,浑身都是贵气,特别是这位长相平常的男子,虽长相一般,但是浑身上下都自然而然的透着尊贵,每日见得人多了,贵气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只是这男子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威严,一靠近便有股慑人的寒气,便不敢走近,女子倒是清丽脱俗,简洁大方。

她见小二一副不敢靠近又畏惧的样子,笑笑道:“我们住店,你安排两件上房。”

夜瞳冷硬道:“一间”。

她瞪着眼,咬牙道:“两间”。小二一看这两位身份不凡,也知道谁是主,谄媚笑着:“刚好,我们店只有一间上房了。”她一听,正准备再开口,身子却被一个强劲有力的手臂扛起落到肩上,“我不喜欢重复说过的话”。

他扛起暮晓,朝着小二扔了一锭金子,小二见此一脸贼笑,当真是金主,还是个这般强悍霸道的金主。

暮晓不停在他肩上乱动,咬着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我也算是神界的混世魔王,当心我跟你拼命。”

夜瞳只是冷着眼点头,周围寒气有些阴冷,她心里一咯噔,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立马识相的乖乖任他扛着。

来到房间,夜瞳直接将她扔到床上,倾身也躺下了,倒是把暮晓心脏吓的砰砰跳,她哆嗦道:“你,你要干嘛?”

绝美的脸庞,透着分明的冷俊,“你紧张做甚”顿了顿又道:“我没当你是芙蕖”说完脸色看起来有些别扭,跟平常妩媚妖艳的样子,完全不同,倒是有些孩子气,她被眼前这个陌生模样的夜瞳弄得有点呆滞,一脸不可置信,晃晃脑袋认为是自己看错了。

原来一路上摆着冷脸是因为这件事,她此时当真是疑惑不解,不明白他解释这些做什么,也不明白他生气的理由是什么,夜瞳见她一脸迷惑的模样,扯过她拉进怀里,按住她不安份的脑袋,“休息吧,明日还得赶路,你一个半仙,能力低下,还是好好休养。”

这人还真是三句不脱离损她,再挣扎也于事无补,不如就这般,安静的窝在他怀里,吸收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一直想问这种淡淡香气是何品种,为何闻着这般舒心,第一次与男性同床共枕,心里有些别扭,但白日都躺一个榻上,也稍微能接受一点点,就不当这是床,是卧轿就成,这么安慰的想着也不如先前般别扭,调整了最舒服的姿势,慢慢进入梦乡,夜瞳不知此时自己的嘴角带着柔柔的笑意。

翌日清晨,屋外一缕缕阳光透过窗帘射进屋内,鸟儿的叫声显得异常愉悦,室内只有均匀的呼吸声,还有淡淡的清香,她睁开眼睛,一张仿佛精雕细琢般的侧脸映入眼前,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银丝洒落在床榻上,有些落于地面,清晨的阳光毫无征兆的洒落在他的面容上,减淡了他的戾气跟阴冷,眉心的火焰印似乎变得有些淡,没有平时那么鲜艳,樱般的唇微微翘起,她心蹬一下,看来是早醒了,心里有些别扭,而她的头也枕在他手臂上。

她立马闭眼装睡,心里却有些慌乱,不知道他醒了多久,他缓缓动身,小心的抽出自己的胳膊,离开床榻,暮晓慢慢睁眼也起身,打着哈欠,笑笑:“起了啊”。

他点点头,一挥手,身上因一夜和衣入睡的褶皱也被抚平,眼中似笑非笑,唇角弯起的幅度是那么完美,整个人因为清晨的阳光显得慵懒至极。

“你昨晚打呼了,真是想不到你这般能耐”

她一囧,回想自己是否真的有打呼,看着他一脸邪恶的的坏笑,觉得不能总被他欺负,甩甩头发,扬起下巴:“总比有个大人物磨牙要来的好些。”

他脸上表情一愣,瞬间又邪魅的笑笑,走向暮晓,她害怕的往床里缩缩,已来不及后悔,人悬空,被他提起来了,凤眸眯起:“菜鸟,你再说一遍,方才没听仔细。”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立马露出谄媚笑容,“是我磨牙,方才说错了,见谅。”他俊眉一挑,满意的点点头,放下暮晓,她觉得怎么会觉得他有些孩子气了,是哪里有什么变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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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何去何从

二人离开小镇便接着赶路,一路夜瞳都斜倚在卧榻上,原本白皙的脸色有些苍白,如同白纸一般,妖异的红唇也不似一直以来的艳红,身上的暗红长袍更加突显他此时的惨白,暮晓起初并未在意,但又觉得他脸色有些不正常。

“尊主,您看起来有些不适。”

他仍然紧闭金眸,声音略显清淡“无碍,你无需在意”却总是不睁眼。

越过崇山峻岭,悬崖峭壁,进入一片红色山峰,到处寸草不生,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

两只幻兽停下降落,地面因灼热而干裂,空气也是热烘烘的,夜瞳给暮晓设下结界,结界内温度适宜,倒也不难受,夜瞳本想让她留在此处,她寻思了一番还是不同意,便也一同前去,红色山峰皆是裂土,裂土缝隙还冒着星星火,四周皆是荒山,连空气都能让凡人烧成灰烬。

行至一处石窟群,石窟依山形成,冒着红色火焰最大的那个便是云炎窟,进入洞内,暮晓有些胆怯,现在寻思着能否退出,但碍于脸面还是忍着,有夜瞳护航理应不会有危险,便也渐渐放心,只静静跟在身后。

洞内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仿佛想要把天地都燃烧殆尽,石窟全被烫的如同鼎镬,越往深出走,能看到结界外缓缓飘动的热流,洞中心是一片空间巨大的火焰岩石,岩石下是奔腾而出的火热熔岩流,熔岩流深处的洞穴有巨型声响慢慢走来,想来是那火麒麟感知有外人侵入,前来保卫地盘。

全身火焰,片体发火焰红光的鳞片,头似龙,眼睛冒着红火,炯炯有神,带鹿角,虎背熊腰,尾巴短而有力如同牛尾,爪子锋利,对着闯入的二人一声吼叫,声音如雷,踏着熔岩流而来。

夜瞳示意她离远些,她也就识趣的挪到安全地带,夜瞳掀起袖摆,手里深紫光闪现,一把通体深紫的神刀握于右手,正是圣焰赤龙刀,刀身紫光袅绕,迎着洞内的火红,像是肃杀的夜魅。

他透出冷冷的杀气,手转动着刀柄,火麒麟张口一团火红的焰火铺面而来,他跃身挥刀,深紫刀气从洞顶带着猛烈的攻击划开,焰火被从中部撕裂开来,火麒麟全身火焰膨胀数尺,张着慑人的口,一声吼叫,向他扑来,他挥刀数次,速度如闪电般,火麒麟磷甲刀枪不入,因他魔力惊人,再加圣焰赤龙刀的威力,虎背磷甲现刀痕,流出绿色液体,火麒麟微晃片刻,便再次攻击,刀光与磷甲在空中不停碰击,火麒麟伤痕逐渐增加,准备誓死一战。

他将圣焰赤龙刀笔直对着火麒麟,双手放开翻滚,圣焰赤龙刀翻滚迅速,机乎看不见刀身,周围岩浆滚滚荡漾,溅起数米,疾风翻卷着他的银丝,眼神肃杀,双手将翻滚到极致的圣焰赤龙刀一掌挥出,石窟随之晃动,火麒麟带着拼杀顶过来,与圣焰赤龙刀僵持,火焰越来越烈,岩浆慢慢增高,热气挤压着暮晓的结界,有些晃动,似乎变得略薄。

圣焰赤龙刀慢慢侵入火麒麟头部,夜瞳皱眉眼神冷光一闪,再次挥手,紫光传入圣焰赤龙刀,刀身深紫色更加暗艳,带着急速冲进火麒麟体内,从尾部射出,回到他手中,火麒麟仰天痛吼,山洞被震的摇摇欲坠,朝着岩浆岸上落下,即将落下之时,使出最后力气,对暮晓吐出火红焰火。

暮晓看到一团带着猛烈攻势的火焰,已经来不及躲避,因为万万没想到最后火麒麟会将攻击转向她,结界也因先前的打斗变得异常薄,她惊恐的无法移步,只见夜瞳伟岸的身躯朝自己扑来,眼中带着惊慌,还有些不明的情愫,只觉自己被他压在身下,头顶传来皮肤烧灼的嘶嘶声,还有闷闷哼了一声。

还没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身上的人已经起身,跃到火麒麟身旁,掌风一吸,一个发着红光的内丹被吸进他手里,他回到暮晓身旁,泰然自若的将内丹交给她,暮晓看到他背部有血痕,是刚才用身躯去直接挡那火球所致,心中有些难受,还有些不可置信,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待她,对于他是越来越无法看透。

她紧张的抓住他手臂,要往背部检查,却被夜瞳挥开,只淡淡道:“无碍。”

她看着他有点苍白的脸色,额头还有些汗珠,担忧道:“真的无碍吗?我看看吧。”

他并未回答,直接挟着暮晓飞出洞外,放下暮晓,一脸冷然的样子,嘴唇有些淡白,本想询问他的状况,但是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不似平常那般有神,此时有些漂浮,没有焦距。

暮晓疑惑半解,不敢确定的拿手在他眼前挥一挥,他瞳孔一缩,俊眉微皱:“怎还是这般不改,一如当年无礼。”

她听此言,大吃一惊,立马又惊喜交加,“你一直记得我?”

夜瞳笑笑:“一眼便认出。”

当年的场景又再次在她脑海浮现,九年前自己还只是小孩童,命运却再次交集,原来他一直记得,也一直都知道。

“那为何你从未提及。”

“为何要提及,你仍是你,我仍是我,有何区别,不同的只是你长大了。”

她嘟起嘴:“我以为你忘记了,而我是神界,所以便不敢问。”

他嗤笑的邪魅道:“晓丫头,神界还入不了我的眼。”

还真是猖狂,再次听他叫晓丫头,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又有些暖意,“是晓,破晓的晓,晓晓。”

他垂眸,微弯唇角“恩,晓晓。”

暮晓见他脸色仍然是惨白,金瞳收缩,额头鼻尖都有点点汗珠,但身上的霸气跟冷凌仍不减,初次见这让天地色变的人有弱点,心里有些不可思议,又觉得不是那么遥远,抬手友好的想扶着他走,却被他挥开,脸色虽沉稳淡然,但周身的寒气却泄露了他的心情,表情有点别扭,暮晓歉意笑笑,忽意识到他看不见,便也不笑了。

两人朝着幻兽跟卧榻的方向行去,行了几步,见他颇难受的模样,眼睛似乎不愿见光,心里有些急,他也因为自己而受伤,便不管他是否会责怪,扯掉青丝上的银色丝带,青丝如瀑布般散落,平添了副柔美,抬起纤细的手臂,迅速缠绕住他的眼睛,他身子瞬间僵硬,手指动了动,但未加以阻止,她见此满意的笑笑,银色丝带与银丝相互呼应,倒也惬意,更添得眉间火焰印显眼。

她大义凛然的蹲下身子,“来,我背你,别看我个子小,我力气可大着呢,好歹也是半仙。”夜瞳表情有丝复杂,随即妩媚一笑:“你当真受得住,这般纤细的身子我可不会疼惜。”

她翻翻眼角,暗忖,你可没少奴隶咱,咱现在已经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受得住,那么婆妈做甚”转眼一想他可是吃软的家伙,“您就给个机会让我好好表现一番嘛”。

夜瞳点点头,“颇有道理”,便毫不客气的压向她。

暮晓背起他,感觉也并非太重,便欣然的往前走,他闻着她身上的香味,眼疾慢慢减轻,一如初见,第一次有人背着自己,第一次有人在护卫着自己,第一次感觉到黑暗的世界有一丝光,心里有一股暖流,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很喜欢,他更加紧密的往她脖颈蹭,贪婪的吸收她的气息。

脖颈一阵瘙痒,让她大气都不敢出,感觉他的唇瓣偶尔拂过,她面热心跳,心有点痒痒,又有点生气,“你怎地越来越爱吃我豆腐,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我喜欢,再反抗,我吃了你”声音邪气,还有轻微的笑声。

她翻翻大眼睛,显得颇无助,看在他现在是伤员,就担待些吧,她一边背着走一边关切的道:“尊主,眼疾是何毛病,难道无法治理吗。”

背上的人只轻轻嗯了一声,并未解答,暮晓也识趣的未追问,这可是六界的大秘密,还是少知道为妙,安全为第一前提。

柔顺的银丝不停拂过她脸颊,带着他特属的香味,他埋首在她颈窝,安静的伏在她背上,她带着淡笑向着前方,背后可是让六界闻风丧胆的人,此时觉得自己威风凛凛。

九年前他抱着她,在黑暗的地方给了她恩情,九年后她背着他,却给了他黑暗心里一缕温情,是谁照见了谁的初心,又是谁带动了谁的心弦。只有风中的热浪还在半空中轻摆,诉说着这美妙的流年事。

行至卧榻不远处,一金边白袍,如瀑的长发用金冠束起,温润如玉又尊贵不凡,风采翩翩绝世,正是辰轩,辰轩只是淡淡的看着二人,见到夜瞳用银白丝带覆上的双眼,眼中疑惑一闪而过,片刻又了然。

她放下夜瞳,看着眼前不远处的辰轩,不知他怎么出现在这里,内心有片刻挣扎,朝夕相处的九年,却隐瞒了她太多事,是好意还是有苦衷,看来九年来终究是不了解他,或许他从未让她了解过,她心里有丝抽痛。

夜瞳双眼被覆上,看不清眼色,但是浑身冰凉的气息还是让人无所适从,柔美的面部线头冷硬。

“晓儿,我来接你回去”声音淡雅,跟他的人是那么的符合。

她还未回话,手就被夜瞳死死拽住,让她有些疼痛,他周身散发的寒气像锋利的尖刀刺着她,仿佛在告诉她,若她走了,便杀无赦,她虽放不下夜瞳此时的情况,但是她也很清楚留在魔界终究是不可行的,毕竟神界是她的家,此时若不走,只怕以后机会渺茫。

辰轩看出她的为难,“暗夜就在附近,你无需担心,他可是魔尊,这点事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你敢踏出一步,我必不饶你”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冷硬,带着丝丝怒气。

她本来对丢下他心里有一些愧疚,毕竟是因为她受伤,此时听他这么霸道而冰冷的口气,心里升起一丝火气,“你威胁我?”

夜瞳将头转向她,“我不是威胁,是命令”。

她用力甩开夜瞳的手,夜瞳没设防,被她甩开,伸手再抓,却扑了个空,手慢慢垂下弯曲。

“我讨厌别人威胁,你的恩情我日后一定会报答,但你我终究是站在对立面。”

夜瞳一笑,似有些讥讽,又带着自己不明了的苦涩,抬起手准备将暮晓吸到自己的范围,辰轩一早便看出,掌风用力,占了先机,将暮晓带进怀里。

她带着点怒气道:“你又想抓我,我必须回神界,我知道你一直想进月华谷,可我如今也无能为力,我也更不能让你颠覆六界,为害苍生。”

“是吗?”一阵冰冷的笑声,“你一直畏惧我的力量,如今见我这般,倒是勇敢不少,我应该夸耀你一番。”

她听他这么说,心里满是愧疚,又有些难受,想解释却不知如何说起。

夜瞳对着二人的方向抬手一掌,一道深紫色光球对着二人击去,辰轩搂着她迅速侧身后退,暮晓没想到他能真对她动手,心里有种感觉,好像是疼痛,大概曾经的过往也不过如此。

暮晓掌心合十,变出橙光弓箭对夜瞳射出数支,只是想拖延些时间,并未针对要害,夜瞳广袖一挥,光剑被化解,辰轩趁机叫出凤鸟,与暮晓踏上凤鸟朝高空飞去。

她回头,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大红长袍与银丝被风吹拂的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减他颠倒众生的姿容,嘴唇紧敏,眼部的银色丝带随风飞扬,两人遥遥相望,她却深深感觉到他流露出来的孤寂跟淡淡的伤痛,仿佛是被遗弃的人,有一点迷失。

“你不用担心,他的能力可是你无法想象的。”

她赞同的点点头,看了一眼越来越渺小的红点,心里满腹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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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仙灵大增

回到朝翎宫,一切如初,仙娥们跟仙官都纷纷慰问寒暄,都充满了关切,毕竟被俘已有数月,魔尊狠戾,六界皆知,暮晓只笑笑,示意一切安好,辰轩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却无法开口,只淡淡看着她,“先好生休养吧”,说完便回他的寝殿了。

她望着辰轩离去的背影,眉间有着难解的疑惑,辰轩侍女玉倾拍拍她的背,低声道:“你不在这些日子,神君一直都是愁眉不展,你可终于回来了,阴骨山战役,神君元神受损,却仍然日日出宫希望找机会救你出来。”

她一听辰轩元神受损,担忧的问道:“还没好么,这么些日子了。”

“一直在调养,你不要太忧心,去歇息吧。”

暮晓往清雅阁行去,回住所休息,道上又碰到一直不对盘的眉卿,横眉眼对的道:“怎么稀罕回来了,不干脆留在魔宫,不是已经勾搭上魔尊了么。”

她挑挑眉,颇觉无奈,也未搭理眉卿,只丢下一句,“总比你一直勾搭不上来得强。”

眉卿脸像酱紫般,怒不可止。

半夜醒来,无心睡眠,暮晓起身到清雅阁不远处的园,天空的仙云缓缓地移动着,满月像一个刚出炼炉的金盘,辉煌灿烂,金光耀眼,把整个朝翎宫都照得亮堂堂,她拿出怀中火麒麟的内丹,内丹散发出来的耀眼红光,衬托着她白皙的脸有些朦胧,她脑海回想起夜瞳扑身挡下火球的场景,那时候自己是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不可思议,也想起离去时,他孤身站在红峰,整个人孤寂而落寞。

她摇摇头,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那样如神邸般的人怎么会出现落寞呢,暖风吹拂着她未绾未束的青丝,脸颊线条比平时柔和不少,听着身后慢慢近身的脚步,并未回头。

清淡温润的声音传来,“晓儿,这么晚了,怎么没休息”

慢慢转身,“我在等你,我知道你应该也睡不着”。

辰轩垂目,夜晚的月光朦胧,使得他脸有些暗淡,看不清此时的眼神跟表情。

“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

辰轩无奈的笑笑,抬眼看着满月,声音有些飘远,“又有谁能了解一切呢,缘起缘灭,一切不过是虚幻,你只要做好现在便可。”

她见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心里有些急又有些生气,语气有点激动,“那是你的理解,而非我的,我是谁?你一直都知道,所有的一切,你从未提及,我在你心里又是什么样的位子。”

辰轩走向她,将她轻轻带进怀里,手轻抚着她的背,帮她抚顺烦躁,轻声道:“晓儿,对不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你在我心里的位子无人能取代。”

她眼微红,抬眼道:“真的?“

辰轩眼中温情,坚定的点头。

“可你仍是什么都不愿说吗?还是你有什么苦衷,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辰轩眼中感激,更加搂紧她,“晓儿,是真的,我答应你,给我些时日,我定会对你坦白,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盯着看了会辰轩,坚信的点点头,“我信你”,辰轩开心的笑着,眼里一片柔情,却藏的深沉。

翌日清晨,暮晓管辰轩借来了信鸟,给南岳山的南华仙派送去信笺,告知二狗子勿挂念,二狗子如今是仙尊敬的坐下弟子,因是辰轩推荐,便才得了这么个福分,如今他也长大成俊朗的少年,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昔日的两个孩童都各自成长为卓姿少年。

暮晓几日闭关修炼,盘膝坐于月琪池岸,池面稀疏飘着红莲,骄艳似火,这样的红不免让人想起那个霸道的人。

她双手放置膝盖两侧,额前漂浮的是火麒麟内丹,缓缓向她输送灵力,她觉得内息汹涌澎湃,顷刻间冲破了七八个窒滞之处,体内灵气一路沿着脊椎上升,走的都是背上督任各个要穴,然后是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痖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

四肢似乎比以前更加轻灵,体内灵气凶猛似乎就要脱体而出,她睁眼掌心向前击去,一道带着破风之势的绿光,至掌心射出,前方的水池一声嘭炸,水溅出数米,池水不断盘旋,仿佛能将人一口吸进,可想威力之大。

她惊喜若狂,没想到这火麒麟内丹竟是这般厉害,不仅对自己的修炼大有作用,而且对法术的提升也是巨大的飞跃,一连冲破两层进入绿光,体内真气更是比以往雄厚,照此吸收完内丹的灵力,说不定就能度过大乘期。

她闪着灵动的大眼睛,变换绿光,一把巨大光剑浮于身前,她小心试探了几下,便站上光剑,身子摇晃几下,竖起手指用灵力稳住,光剑慢慢晃动,向前飞行,似乎灵力还掌握不是很精准,摇摇晃晃几次,“啪”,成大字型摔下。

她起身皱着眉,显得可爱至极,鼓着腮帮子,眼神坚定,又站上光剑,几次败下,仍不服输,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光剑开始慢慢由不稳变得流畅,在高空飞行数圈,她对着蓝天大声欢叫,遇到障碍物还略显无措,慢慢引导,也能躲过。

正高兴着,没有注意前方,抬头时才对上辰轩,已来不及停下,辰轩倒是轻巧的移开,只可怜暮晓撞上前方的桂树,整个人狼狈的摔下,却未感到疼痛,被辰轩接住,落入他温暖的怀抱。

辰轩轻笑道:“可有伤到?”

暮晓不经意移出他的怀抱,笑着摇头,辰轩一袭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典雅之感,他温柔的抬起袖摆擦擦暮晓脸颊的薄汗,她脸色因运功而带着可爱的红晕,像邀人品尝的苹果,辰轩刻意的移开点距离,眼神恢复平淡,“不要操之过急”。

“恩,我会的,火麒麟的内丹真是灵力强大,我一下冲到绿光”一脸兴奋模样。

“火麒麟乃是上古神兽,是天上神物,灵力自是强大,你好生修炼,不多时日便能渡劫,得灵体”眼中却有一丝丝惆怅。

暮晓因兴奋并未注意,“七彩灵光除了变换武器,可否变换其他?”

辰轩笑笑点头,“你只要心神合一,自然能办到。”

暮晓闭眼集中元神,双手绿光若隐若现,想变换其他却次次失败,额头慢慢渗出汗水。

“不要心急,放松,凝神聚气,顺应真气,心与气相结合”。

她听着辰轩指导,慢慢冷静,绿光一放,一条发绿光的通体白龙,龙头一菱角,绿色眼睛,竟是魔玲的样子,她喜滋滋的笑弯眉眼,像是得了宝贝一般,“就以为他有魔兽,我也有,还跟他一样,等我再修炼一番,再变个圣焰赤龙刀”鼻子一哼,有些痞气。

辰轩看着心沉了片刻,垂眸强作镇定,“你与他…”又不知如何询问,只是叹气。

她见此也明了,开怀笑道,“辰轩哥哥是不是也被谣言给迷惑了,我与那妖孽可是清清白白,他可没少奴隶我,我那是打不过,暂时示好。”

辰轩闻言,舒展眉眼,高兴不予言表,揉揉暮晓有些凌乱的发丝。

辰轩叮嘱几句便离开了,暮晓接着又闭关几日,功力大有进步,神情日渐开朗,隐隐约约的烦恼也慢慢疏散。

“暮晓,赶紧收拾一番”声音清丽温柔。

她起身收功,看着朝这走来的青纱女子玉倾,仙姿佚貌,如似玉双瞳剪水。

“玉倾姐姐,你唤我何事?”

“刚天庭来了仙官,天帝传唤你”。

暮晓不可置信的望着玉倾,微慌“传唤我?莫不是听信谣言,要将我逐出神界?”

玉倾笑笑,“不是,知神君救你回来了,便传唤,大概也是慰问一番,你不要害怕,神君已经在准备,特要我前来告知你,你随我去好好打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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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六界职责

辰轩在殿外等候暮晓,穿着一身紫色锦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整个人温润,如春风般,让人亲近又显得疏离,与众人都是有理相待,把谦和文雅功夫是做的极好,这也使得一众仙女们天天把他痴痴望起。

暮晓出殿之时,辰轩已等了片刻,她有些过意不去,因天帝召唤,务必得收拾妥当,这样才能不亵渎天帝威严,她看着自己着装,委实是有些过头了,身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身披银色薄烟纱,肩若削成腰,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琉璃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两腮润色象刚开放的一朵琼,白中透红,显得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大眼睛灵动无比。

辰轩眼晃了一下,稳了稳心神,“走吧”。

二人上了准备好的轿子,由仙鹤驾驭往天庭前去,

天庭之上,还是如往常一般云雾缭绕,四周金碧辉煌,守卫南天门的天降见到辰轩,纷纷行礼,巡查的将领遇见也会俯首一番,把这身份礼节做的足足。

凌霄殿。

殿外候事的仙官,俯身道:“神君,天帝等候多时,你们随下官进去。”辰轩点头回礼,与暮晓一同随着仙官进殿,辰轩见她面色有些紧张,伸手捏捏她的小手,笑道:“平时胆子挺大的,这会倒是胆怯的很。”她被辰轩这么一说,有些好笑,紧张感也慢慢降下,连魔尊都压过,也算是见过世面了,笑笑点头。

大殿内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殿首放着金漆雕龙宝座,天帝坐于宝座上看奏折,明黄衣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剑眉入鬓,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威震天下的气度。

“下神拜见天帝”。

“小女拜见天帝,天帝万福”声音隐约有些紧张。

“恩,起吧,无须多礼,坐下吧”声音浑厚而威严。

二人坐在紫檀雕椅上,等候天帝开话。

天帝放下折子,抬头看向二人,“辰轩,阴骨山一役,你元神受损,这次救暮晓回神界可有负伤。”

她听天帝谈及,紧张又慢慢升起。

辰轩摇摇头,恭敬回道:“无碍,这次并未与魔尊动手”

天帝疑惑道:“以他那性子不可能让你顺利带走,可是有何事?“

辰轩看看她,迟疑一会,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他有眼疾,怕是那时留下,该是有些严重”说完顺带瞟了一眼暮晓。

她身子有些僵硬,心里有些堵,虽与夜瞳是对立面,但是还是有些情分,如今这么明晃晃的听他们谈论,还是有些不舒心,大概是要以这个针对他吧。

天帝恍然大悟后,也看了眼暮晓,点点头,“原是如此”,“暮晓”

她听天帝叫唤,条件性慌忙起身,“天帝,何事?”

天帝笑笑,摆手道:“无需紧张,这不是朝会,坐下吧”,她点点头依言坐下。

“你应该已知晓你的身份,灵族族人也在等着你回去,你要好生修炼法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暮晓这时才敢抬头看天帝,天帝浓眉下一双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见底,但是却有一丝锐利,直觉告诉她,这个天帝有一丝危险,但是转念一想,位高权位者哪个不是危险的。

“我不明白,天下苍生与我有何干”声音怯弱。

辰轩连忙打场,“天帝,她一个小孩子说话有些孩子气,望见谅”。

天帝看着她,眉目清秀,却带着一丝丝倔强,声音不怒而威,“灵族以守护神树,维系六界为己任,而你是灵族族人,理应也是要坚守你的职责。”

“那为何我会流落六界,为何只能修成灵体才能返回。”

“月华谷在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之后,就被封印,你只能修得灵体才能解开封印,至于你为何流落六界,你回去后便会知晓”说完轻轻叹息一声。

“月华谷为何会被封印,而我体内的灵根又是何人所封呢?”她心里有无数疑问,却无人解答。

“等你回归月华谷自会知晓,机缘不到,不引他生烦恼。”

又是机缘,她忽然心里有些火气,个个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她在心里坚信,一定会查出来。

天帝与辰轩还有事要商议,便让暮晓先退下,天帝看着她脸色带着点怒气,笑笑,“还是一如当年。”

辰轩垂眉:“性子不管轮回多久,还是一如初,这便也是她。”

天帝从案前走向辰轩,语气严肃道:“如今六界皆知暮晓出自月华谷,你要紧查炎东大帝的动静,朕不希望当年的事重演,四海八荒都有他的人,只怕还是不甘心,一如千年前。”

“是,我会派人加紧提防”。

炎东大帝与火神共同治理天南一万二千里的地方,炎东大帝正是太阳神炎帝的后裔,负责太阳的升起跟日落,因他高傲自负,觉得若是这个世界没有太阳,天地暗无天日,草树木便会枯萎,人类鸟兽便会灭绝,如此的神力怎能趋于天帝之下,便时常蠢蠢欲动,教唆部下各族反抗,天帝因主掌四海八荒,大局为重,便只是小以惩戒,再加以安抚,希望和睦太平,私底下却还是严加防守。

天帝微皱纹,“魔界正在四处寻找天机镜,你也去查询天机镜的下落,四岳委实狡猾,朕担心夜瞳屠仙界,你也暗地里看紧点,唇亡齿寒。”

辰轩点头,俯首:“是”。

“待会有个人跟你一同回朝翎宫”笑笑,眼里闪过精光。

辰轩一愣。

暮晓出殿后,踌躇了片刻,心里觉得此次前去的地方隐秘些比较妥当,对着殿外候着的仙官,讨好的笑道:“仙官,神君还在与天帝议事,待会神君完事后,麻烦你替我传达一声,我前去织女那里说些女人家的体己话,让他先回朝翎宫,我自行回去就可。”

仙官思虑了一番,有些难为的表情,她赶紧从衣袖内拿出一粒仙丹,塞给仙官,“这是桃幺仙君在太上老君那里讨的,可是由三味八卦炉所炼,能涨仙气,功力大增。“

仙官一听,喜上眉梢,小眼笑的都看不见眼珠子,太上老君百年才炼那么几粒丹药,都是给天帝准备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过,以最快的速度收起仙丹,晃着脑袋四处看看,没人发现受贿,笑笑:“你尽管去便是,这么客气做甚,都是一家人。”

暮晓暗地翻翻白眼,还一家人,当真是比凡人还要势力。

她行走片刻,绕过几个长道,便到了纺绣宫,这是织女的住所,见一婀娜多姿的绿衣女子正在忙活手上的细活。

暮晓笑着跳到织女身后,装腔道:“美人,忙活的样子真是勾人”。

织女转头见是暮晓,抿着嘴娇嗔道:“没大没小的皮丫头,怎么有功夫来找我?”

她贼贼的转动眼珠,“我想管你要一坛桃酒,就是桃幺仙君给你的。”桃幺仙君喜炼药,是太上老君的关门弟子,他有一个绝活,那就是桃酒,狐族有一些上仙都是九尾狐,而桃幺便是其中一位,他的居所都种满十里桃,用桃酿的酒存上百年,堪称是极品,而太上老君更是好这口,桃幺仙君曾为了勾搭织女,便拿了一坛存了三百年的桃酒,送给织女讨其欢心,而如今她想医治夜瞳的眼睛,恐怕只有太上老君能帮忙。

织女皱着眉,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欲言又止,似不知怎么拒绝暮晓。

暮晓见此,露出可惜,“织女,有件事问你,最近桃幺仙君是不是不常来。”织女用崇拜的眼神将她望起,“太神了,你怎么知晓”。

暮晓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男人都是这般,喜欢新鲜,织女你一直在天界,没下过凡间,自然不了解,不过我可以帮你栓住他的心。”手握成拳,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冲织女眨眼。

织女欢天喜地的道:“当真?”

“比真金还真,放心,包在我身上,我回去给你整个栓男大秘诀”对织女挑挑眉。

织女脸上红晕,害羞喜悦道:“那好,你可得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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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拜会太上老君

暮晓抱着桃酒驾着仙鹤前往二十四洞天的真天太清境,正是太上老君的住所,太上老君的丹药粒粒真品,威力无穷。

她虽与夜瞳是对立面,却还是记得那些恩情,回神界后心里隐隐约约还是会挂念他的伤势,他的眼疾,在凌霄殿辰轩提及了夜瞳的眼疾,说是那时留下的,她估摸着应该是千年前的神魔大战,虽不知发生何事,但是眼疾也该有千年了,他对她有恩,她还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二十四洞天云雾飘渺,若隐若现的山峰跟瀑布,巍峨的云峰上一座棕色的道观便是真天太清境,数百条石阶攀延直上,周围仙云飘飘,道观朴实却不失威严,暮晓攀上数百石阶来到道观门前,抬手轻瞧几下,一个穿白色道袍的小男童开门,梳着两个发髻,见到她后面色铁青,有些抽咧,“你,你怎么会来”,说完往后移动,带着恐慌,她忙扑过去抱上小男童,一个劲死命亲他,口水流了他满脸,“小星,姐姐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姐姐啊”,男童红着眼,憋着嘴,大眼睛写满委屈,显得可爱又可怜。

“你个色女,又吃我豆腐,我都六百岁了,比你大多了”嫌弃的擦擦脸上口水。

“磞”一阵爆炸声从殿后传来,小男童一声惊呼,“糟了”,暮晓便跟小星一同赶往后殿,一片乌烟瘴气,冒着黑烟,原来是炼丹炉炸了,小星叉着腰,一副大哥模样对着面前满脸脏脏兮兮的孩童,训斥道:“你又偷懒,偷睡了几年?”

孩童呜呜道:“睡了九十年,所以忘记调三昧真火。”

“这么大动静何事啊?”身后传来慈祥的声音。

身穿黄道袍,满面笑容,手持拂尘,白须飘飘,散发着睿智慈祥,正是太上老君,两个孩童哽咽着讲明事情原委,等着老君责罚,太上老君在神界是出了明的护短。

“两个懒猴,罚你们到思过崖面壁思过一年。”

两个孩童欣喜的擦着眼泪,磕头,“谢师傅,徒儿领罚。”起身瞅了暮晓一眼便退下了。

太上老君见她一脸贼笑,抚着胡子道:“神翎族的鬼丫头,来老君清境何事啊。”

她眯眼笑笑,谄媚的拿出桃酒,打开,一阵醉人的酒香溢满着整个道观,“给天尊带了桃酒,嘿嘿。“

太上老君闻到酒香,威严的样子立马卸下,鼻子朝着酒不停蠕动,两眼冒金光,一脸陶醉,“真香啊,少说也有三百年吧。”

“天尊的鼻子比狗都要灵”。

老君拿眼一瞪,“鬼丫头,你说什么”。

她立马反应过来,哭丧着脸,“天尊,你看我这张嘴就是不长心眼,我这是学识太浅,比喻不恰当,我是说您的鼻子真神。“

老君满意笑笑,甩着拂尘,“恩,这还差不多”边说边要拿酒,她后退错开,让老君扑了个空,眨着大眼,“这酒我可是专程去狐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的”。

老君皱着鼻子,这下是看清这丫头是来利诱的,“你拿酒来**我老君,有何目的啊”。

“嘿嘿,我想找天尊讨粒丹药。”

“找老君讨丹药的人多了去了,这些丹药都是给天帝准备的,你就别想打歪主意”强迫自己不看暮晓手中的酒。

她一脸惋惜,“哎,这般纯的桃酒,看来是跟天尊没缘了。”

老君表情一会疼痛,一会惋惜,一会怨恨,百感交集,清清嗓子“不喝就不喝”便气哄哄的走了。

她有点挫败,但想起夜瞳的眼睛,又坚定信心。

她每日在道观抱着酒坛子游荡,打开酒让香气四处蔓延,见到老君,就死乞白赖的讨好加哄骗,可老君就跟吃了铁心丸一般,雷打不动。

第三日,暮晓正在树下抱着酒坛睡觉,感觉有人在把弄酒坛,被人打扰睡觉有些起床气,正准备睁眼大吼一声,便与老君四目相对,老君老脸尴尬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这是来偷酒来了。

她紧紧手,眯眼打个哈欠,笑道:“天尊这是做何啊,莫不是来偷酒?”

老君直起身子,板起脸清清嗓子,“混话,老君这是看你受累了,给你瞧瞧身子可有损坏。”

她见老君还是不愿给他仙丹,决定孤注一掷,举高酒坛,吼着嗓子边哭边道:“天尊再不准了我请求,我便砸了这坛酒,一了百了。”做出要摔了凶狠模样,老君一哆嗦,赶紧稳住酒坛,“鬼丫头,别砸,再容老君思虑一番”。

老君瞅瞅酒,瞅瞅她,一脸悲愤交加,这几日已经被这酒香弄的神魂颠倒,捶胸顿足,“真是狠丫头,你要何丹药。”

她一听,眉开眼笑,“我有个朋友,有眼疾,眼睛不能见光,平常时日倒正常,一到眼疾犯了便功力有损,身子看起来难受之极。”

老君闪着眼,一脸准备挖掘内幕的神情,“鬼丫头,莫不是你老相好?”她一怔,瘪瘪嘴,“天尊,您莫坏我冰清玉洁的名声,您就帮帮忙。”说完,立马又是捶肩又是整整他老人家衣服上的灰。

“按你的描述,应该是被自己力量反噬所致,眼疾是一方面,大概更多的是反噬”捏捏白发胡子,对自己的剖析深表满意。

“力量反噬?那眼疾能治理吗?”

“这个可说不准,得看他眼疾因何而得,力量反噬是否严重。”

暮晓眯眼笑着捶老君肩膀,“天尊炼的仙丹那可是称霸六界,谁人不知,您就针对这给一粒,这酒我就不砸了。”

老君心痛的摸摸腰间的金色葫芦,又苦痛的看看桃酒,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倒出几粒仙丹,她立马伸手过去抢,手里抢了两粒,老君鼓着眼没想到她来阴的,便与她开始争抢大赛,一推二抢,双方楞眉横眼,她眼中精光一闪,把另一只手里的酒朝高空抛去,老君见此,迅速放开她去解救酒坛。

她贼笑两下,挑着眉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后面一阵大吼,完全是损坏了他老人家睿智慈祥的形象,“你个鬼丫头,下次让老君见一次打一次。”

暮晓逃出后,驾着仙鹤迅速朝二十四洞天外飞去,一路仙云飘飘,对梦幻景致也无心欣赏,跟做贼一般不停朝身后查看,免得老君前来抓她,一路担惊受怕,刚出二十四洞天,前面一穿紫色袍子的男子挡着去处,袍帽隐隐约约遮住了他的面容,身上仙气缭绕,是神界的人。

她遥望四周,估摸着这人是在候着谁,也没在意,便错开他,往旁边飞去,他又闪身挡着去处,处处针对着她,她见此也明了,这是找茬呢,怒目道:“这位兄台,大家都是神界的,你这不是要挑起事端吗?”

紫袍男子没有回应,只从袖摆里掏出一把黄金色小剑,剑鞘有些陈旧,大约三寸长,将小剑掂量了一小会,直接抛给她,她慌忙接住,有些困惑,还未问话,男子化成一缕紫烟消失不见。

她看着那一缕烟心里有一丝不安,带着疑惑慢慢抽出剑鞘,剑身暗红,透着淡淡的寒光,刃如秋霜,忽然心如绞着一般,犹如万箭穿心,脸上有凉凉的触感,抬手一摸,竟是两行清泪,为何会流泪,为何心这般痛,这把剑让她毛骨悚然,还没来得急丢掉,小剑却突然消失不见,就像这一切从未发生一般,然而她的内心却被狠狠的撞击着,眼泪如潮水般,像是遗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回到朝翎宫,暮晓整理了一番复杂心情,侍卫们持刀四处严谨巡逻,阵势有些夸张,守门的仙官见到暮晓,就差两行清泪,吸吸鼻子,“我的小祖宗啊,你这是跑哪去了,你这是要我们朝翎宫翻天么”,一边拉起暮晓,一边唠叨“神君都出动禁军了,仙界派人前来,正在永明殿仪事。”

仙界来人?莫不是又出什么大事了,来到殿外,仙官一把老泪横秋的模样,进去报道了一番,她便被领进去,一失踪就是好些天,她也没想到太上老君这般难搞,委实费了些时日,抖抖小心肝,准备接受训斥。

大殿内,有几个生面孔,男子一袭墨色锦袍,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英挺的鼻梁,手持折扇,整个人贵气非凡,一个劲坏笑的瞅着暮晓,她见他直盯着自己,便不甘示弱的与其互看,男子脸可疑的升起淡红晕,扭过头避开。

她朝辰轩抖抖眉,示意这是何意,辰轩笑笑,又假装板起脸,“晓儿你这些天去何处了,织女都替你掩护,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她见辰轩似笑非笑的模样便知他并非真的生气,讨笑着过去想搂着他胳膊撒娇,还未近身便被殿内的红衣女子给扯开。

红衣女子明目皓齿,娇小可人,一笑两个可爱的小梨涡,“不要跟我夫君拉拉扯扯。”

她一愣,夫君?她见辰轩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又见那个男子挑着眉看着自己,像是在看笑话,辰轩温和道:“雪馨神女,本君还有要事商讨,你若没事就先去休息吧。”

“我不累,我就喜欢跟着神君”,一副热情似火的模样。

此时暮晓才知晓这是水神之女雪馨,据传言是跟辰轩有婚约关系,唤夫君也委实正常,“辰轩哥哥,我贪玩到处逛了些时日,后来贪睡,便睡了几日,让你担心了。”

“下次去哪里跟我说声,我带你去便是。”

雪馨见辰轩对暮晓自称“我”,心里气愤之级,火药味能立刻炸了永明殿,暮晓打着哈哈笑笑,“这就是大嫂吧,我是暮晓,今日一见,大嫂果真是美艳动人。”雪馨听此眉开眼笑,“还算你上道,莫窥视我夫君便是。”

辰轩沉着脸,也未发作,这文雅还是得做足的,暮晓走向那个陌生男子,上下观看,手摸着下巴,沉思道:“这位仁兄是?看着有些面熟。”

男子潇洒的打开折扇,一副**倜傥的样子,“丑丫头,跟当年一样没个眼力劲,在神界混了这么久,这般不长进。”

暮晓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瑾瑜?你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的婴儿肥没了”。

瑾瑜脸色微青,咬牙“你小时候还蜡黄枯脸,丑死了。”

“看你这少爷脾气还是随着年龄不断增长,你这修仙也没修心,还能成仙么,啧啧,可惜。”

“丑丫头,你不要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揍你”。

“你揍啊,来啊”拉着瑾瑜的手往自己脸色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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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隐浮危机

辰轩见二人争吵不断,抬手示意二人停下,二人互相瞪瞪眼别开脸,瑾瑜嘴唇偷偷上扬。

瑾瑜正起身子,俯首:“希望神君能借兵,我派一定不忘恩德。”

辰轩坐下拿起茶杯轻抿,“神界与仙界一直友好共存,都是为天帝办事,自是一家人,本君自会派一千神兵与你一同返回仙界。”

瑾瑜再次俯身道谢,暮晓见此询问何事,才知是魔界为了天机镜灭了昆仑仙派,伤亡惨重。

辰轩笑道:“下次仙界还是莫揣着心思,神界也不会窥视天机镜,这等礼数还是懂的”笑容略带轻微嘲讽,不细微观察是瞧不出的。

瑾瑜脸僵了片刻,缓缓道:“确实是仙界失礼在先,理应向天帝如实汇报天机镜的动向,只是仙界守卫天机镜几千年,自是谨慎了些,还望神君向天帝说明情况。”

天机镜能洞察天机,知晓古今,更有空间穿梭之力,后流落仙界,被南华仙派所获,保护这神器已有千年之久,如今魔尊夜瞳得了开天斧,只要再抢夺天机镜,运用空间之术便能找到月华谷所在,南华仙派隐瞒天机镜的处所,使得昆仑仙派被灭,特派掌教徒弟瑾瑜前来神翎族借兵。

辰轩淡笑点头,“实情本君自会向天帝禀明。”

她听此也大概了解了些情况,“辰轩哥哥,我也要去南岳山”。

“不可胡闹,天机镜一事凶险万分,你还是待在朝翎宫修炼”辰轩轻微呵斥,又带着担忧。

瑾瑜扬眉笑笑,一脸瞧不起的样子,“你还是待在神界吧,免得丢了小命”。

雪馨也附和着称是,她嗔目切齿对着瑾瑜“你先管好你的小命吧”,转脸笑对辰轩“我担心二狗子,再说了,我是灵族的人,要以六界苍生为己任,怎能贪生怕死呢。”

辰轩却坚决不同意,暮晓软硬兼施,撒娇外带哭闹,见他有所松动,连忙抓住瑾瑜“辰轩哥哥,你莫担心,瑾瑜会用生命保护我的对不对。”说完背后用力掐瑾瑜后背,挤着眼暗示,一副你若不照我说的办,便将你大卸八块。

瑾瑜被掐的微皱眉头,笑道:“神君,您就放心吧,她正好历练一番,我一定以生命护卫”眼中却不像表情那般顽皮,倒是一片真诚跟肯定。

暮晓暗忖,小子真会演,连咱看了都感动不已。

雪馨加力道:“神君,就不要总是宠着这个丫头,也该放出去历练一番。”暮晓感激的朝她点点头,她哼一下扭头一边。

神君思虑一番,不忍拂暮晓的意,温柔道:“你答应我不能逞强,有急事用信鸟与我联络。”

她点点头,眨着大眼,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临别之际,辰轩审阅各兵,神兵们高大威武,庄严神武,人人手持兵刃,好不威风,她走近雪馨,轻声道:“你要好生照顾辰轩哥哥”,雪馨手叠在胸前,翻着眼“还用你个丫头教么,哼”。

在她心里,辰轩如父如兄,从九岁便一直照顾着她,她感激,也希望他能幸福,她伸手紧紧捏着雪馨嫩白的手,“我知道你会的,但是你要加紧速度,辰轩哥哥都孤独二十七万年了”接着凑近雪馨耳边,奸笑道:“我房间枕头下有极品**,你没事参谋下”,雪馨听完,耳根子到脖子都红透了,掩饰害羞豪爽道:“看你这么有诚意,我自不辱使命”搭着暮晓肩膀,一阵爽朗笑声,“丫头真上道,我喜欢”。

辰轩走向二人,倒是没想到这二人这般投缘,像是多年的姐妹,一副喜气洋洋的场面。

“晓儿”。

暮晓听到辰轩唤她,走近道:“何事”。

辰轩抬手想轻抚她的面颊,顿了顿,改为温柔摸她头,“好生照顾自己,莫顽皮”。

她开心笑笑,“知道,辰轩哥哥可要好生与雪馨姐姐相处”,辰轩垂眸,带着微苦涩,并未回答。

一千神兵恭敬俯身拜别辰轩,开始驾着仙云陆陆续续朝南岳山方向前行,瑾瑜展开折扇,一道白光,折扇变大数倍,他优雅坐于其上,**倜傥又桀骜不驯,她见此变换绿光,踏上绿色光剑,向瑾瑜挑挑眉,瑾瑜哼一声,驾着折扇飞向神兵。

一众神兵身穿盔甲,森严,整肃,浩浩荡荡,她与瑾瑜一路跟在身后,整个画面壮大威武,不多时便到目的地,南岳山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奂,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云雾缭绕,美仑美奂,用蓝色的琉璃结界所保护着。

到达南岳山底,瑾瑜对天空发出信号弹,结界开出大型缺口,众人整队进入,南华仙派弟子已在山下等候,对神将们纷纷行礼,神兵队长仪表堂堂,与仙派弟子一起前往九离殿。

走过几条山道,雄伟壮观的南华仙派重地映入眼前,地面全由汉白玉铺就,中间大道直通尽头的九离殿,数千名弟子恭敬立于两旁,有着青袍、白袍、灰袍,到处彰显庄严。

她忆起九年前初次来时的情景,恍如隔梦。

“丑丫头,待会见到子文可莫叫他真名,免得又惹人笑话”瑾瑜低声在她耳边,浓密的眉毛,上扬的凤目,配上他不断摇晃的折扇,尽显叛逆。

她好奇询问“子文是谁?”

瑾瑜噗嗤,用折扇敲敲她额头“子文就是二狗子,敬师叔嫌弃他名字寒碜,便给改了”。

她揉揉额头,恍然大悟“敬仙尊当真是嫌弃,不然也不会取这般文雅的名字,当真是用心良苦”,瑾瑜啼笑皆非,捂着肚子“你怎这么好玩”,暮晓踢脚就要踹过去,他迅速闪身,摇着扇子逃远。

踏上数百石阶,行至尽头,大殿檐角挑起,映着阳光,金碧辉煌,瑾瑜进殿通报后,她与神兵队长也随之进殿,大殿两旁都规规矩矩坐着数人,身后都站着服装不一的弟子,掌教敬苍从主位起身,与神兵队长相互作揖行礼,无非是感谢神界相助,感恩戴德之内的场面话。

她一进殿便见到二狗子,恭敬的站在敬身后,英挺剑眉,脸蛋白皙,不停笑咪咪瞟暮晓,她也开心回笑,瑾瑜挑挑眉跟在掌门身旁,一副大将风范。

掌教敬苍再次感激,“南华仙派边防的安危就有劳神将了”。

神兵队长严肃淡笑,“都是一家人,不用这般客套,我会按照辰轩神君的指示,尽力守卫天机镜”。

“替本仙向神君表达心意”,神将点点头。

“瑾瑜,你带神将们前去边防商议守岗位置,务必警惕”声音沉重。

瑾瑜俯身领命后带着神将退下,回头对着她眨眨眼,一脸坏笑。

掌教敬苍看向暮晓,一袭白色留仙裙,墨发如瀑,一半青丝用银白丝带挽起,清丽脱俗,一改严肃,微笑道:“小娃娃如今长大了,当年便知你非凡人,没想到竟是灵族族人。”

她淡笑,暗忖,曾经可没少被他吓破胆,现在这么和蔼,无法是看辰轩的面子,“我此次来南岳山,也会出一份力,跟大家一起抵抗魔界,守卫天机镜”。

殿内坐上一其貌不扬,背上木剑,一身道袍的男子,正是蜀山长老,哑着嗓子:“灵族族人都前来帮忙,可算是力量上更稳固些,七彩灵光最高境界据说能震撼天地,不知小姑娘练第几层了?”

她闻言,脸僵了僵,低声道:“快了快了。”

“那就好,蓬莱就不要再送女人过去了,省的丢仙家的脸”

坐上一穿绿纱的中年女子,眼角下浅浅的鱼尾印迹,却气质典雅,脸色铁青,吼道:“莫再冷嘲热讽了,魔尊残暴,屠了昆仑仙派,我也是为了蓬莱基业”。

昆仑仙派被屠惨绝人寰,仙界受重创,人人自危,蓬莱仙派全是女子,为了保住基业,便送去百名女子到魔界,供魔尊享用。

蜀山长老又讥讽道:“哎,可惜啊,送这么多女人有何用,都被魔尊杀绝,看来美色是行不通的。”

她心一阵缩紧,何时夜瞳这般暴戾。

掌教敬苍连忙阻止二人的冷嘲热讽,“不要吵了,还是想想如何退敌吧”抬眸看向殿内弟子,道:“你们都退下吧,我与敬跟两位仙派长老有事商谈”。

“是”店内众人纷纷恭敬退下。

二狗子终于跟她有了叙旧的机会。

卯时,二狗子与暮晓坐于紫竹林,团起火,烤着从仙潭里捞出的玉面鱼,大约有百年鱼龄,二狗子乐呵呵翻滚鱼身,一阵阵香味蔓延竹林,她舔舔嘴唇,吞吞口水,看着二狗子白皙俊朗的侧脸,“你有怪我一直没来看你吗?”

二狗子摇头笑道:“我不会怪暮晓,你别瞎想,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很开心。”拿起烤好的玉面鱼,递给她,鱼肉细腻,味道鲜美。

人未到,先闻其声,“子文,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开小灶也不叫上师兄,重色轻友的家伙”声音狂妄,带着傲气,听那扇风的频率也知是瑾瑜,她没搭理,认真的忙着嘴上的美食。

“芊心师侄也来了,坐吧”二狗子温和的对瑾瑜身后女子说道。一身粉色的拖地长裙,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脸色带着淡淡红晕,羞涩道:“路过竹林,正好遇见瑾瑜师叔,便一同前来了,子文师叔不会介意吧。”

二狗子温和回道:“怎么会介意呢,一起吧”,并给她让出位置。

瑾瑜铺上锦帕才坐下,贵气不言而喻,众人并未有所反应,可见对其已是习以为常,他直接抢过二狗子手上的玉面鱼,优雅的品尝起来,二狗子摇摇头,又将手中另一份递给芊心,芊心红着脸低头接过,活像害羞的小媳妇。

“你不会自己动手么,就会欺负我家二狗子”暮晓抱不平说道。

芊心听到二狗子的真名,抿嘴轻笑,暮晓立马反应过来,清清嗓子“是子文”。

瑾瑜贼笑道:“真是不长记性的丫头,笨死了,再说了子文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暮晓瞪着眼手亲密搭在子文肩上,回道:“就是我家的,我们两小无猜。”二狗子呵呵笑着附和“是暮晓家的”。

芊心垂眸掩饰伤感,瑾瑜抖抖眉,“恩恩,你家的,我就欺负你家的。”

“这么些年少爷秉性依旧不改,哼”

瑾瑜瞧着她古灵精怪的模样,弯起深邃的眸子,“就气死你”。

芊心轻笑道:“瑾瑜师叔平时都是一副冷淡严肃的模样,倒是跟暮晓姐姐一块就这般可爱。”

暮晓一愣,瑾瑜闻言脸红了片刻,恢复后,一脸鄙夷的瞅着暮晓,“那是她太笨”。

二狗子见暮晓一脸裂眦嚼齿,忙打场道:“他们小时有些过节,酿就成今日这般。”

二狗子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九年前的事情,芊心红着脸温和的听着,瑾瑜与她便四目怒瞪,瞪着片刻便相互哈哈大笑。

烤鱼散场后,芊心与她回到绛洞居,正是仙派众女子的住所,庭院简洁大方,一片翠绿竹林,院墙根有隙,流入清水,绕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芊心将她安置妥当,一个洁净、雅致的房间,简易的床铺却非常舒适。

“有什么需要直接到隔壁叫我,我也在这个院子里”

她笑着感激道:“好的,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芊心微笑着离开,这个女子给她感觉非常温柔腼腆。

躺在床上,大约是太累,不多时便熟睡,夜里一阵熟悉而陌生的香味在鼻尖蔓延,感觉有双冰冷的手在自己脸上触摸,动作却不似手的冰冷,温柔至极,想睁开眼却无能为力,感觉身旁的床榻下陷,全身却异常乏力,仿佛被人定格住,只知自己被拥进一个怀抱,感觉熟悉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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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掌教被杀

翌日,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带着清新降临人间,她缓缓睁眼,空气中的香味已经散尽,却仍然飘散不易察觉的残香,这种香对她来说是异常特别,所以脑海第一反应是夜瞳,但是又无任何说服力,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暮晓姐姐,起身了吗?”温柔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

她起身开门见是芊心,晨曦光洒落在芊心脸上,更显她清丽跟温柔,暮晓笑笑:“怎么了?”

“无事,我带姐姐到处逛逛,免得姐姐烦闷”。

“他们呢?”她好奇询问。

“近日魔界跟妖界都有人在结界外徘徊,两位师叔都去部署了”。

暮晓点点头,爽声道:“那接下来的日子就有劳妹子了”,她又迟疑片刻,询问道:“昨晚可有人来过,或是有何异常”。

“没有,怎么?姐姐发现什么了吗”疑惑探究的回看暮晓。她笑笑打着哈哈“没事,我就随便问问,警惕些比较好”,芊心没疑心点点头。

接下来数日都不见二狗子跟瑾瑜,只有晚间才会过来探望一番,时间也颇短。

漆黑的夜空中,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大地,柔和了紫竹林的清静,因紫竹林有些偏远,使得周围静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已沉睡,暮晓躺在草丛中思虑着近日的奇怪事件,每晚都能闻到夜瞳身上的清香,次次想挣扎起身,却越发疲惫,她心里从不确定到有些摇摆,可她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天机镜理应找掌教敬苍,从她来南华仙派起,就未见过天机镜,也不知掌教收藏何处,表面要神界帮忙,暗地里却防着所有人。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正准备起身,对方在不远处停住,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尽快办妥,否则你知道后果”声音冷漠。

“我会尽快,你们若反悔,我誓死不饶你们”语气虽轻却有股狠劲。

二人只言片语便离开,她偷偷隐秘看去,只见到穿青色长袍的男子背影,身形挺拔,从着装上看是南华仙派的人,另一个人已经消失不见,她隐约有一丝不安。

她回到住处,躺在床榻上,假意睡着,用灵力稳住意识,等待着每晚香气的到来,不知过去多久,万籁俱寂,悄无声息,她正准备放弃,进入睡眠,一阵清香传来,她立刻精神百倍,细细静听他的动静,先了解敌人的目标再行动,免得被炮灰。

他走路似乎没有声音,感觉已来到身旁,只觉细腻光滑的手指在她脸上缓缓抚摸,仿佛抚摸的是易碎的梦,在这么寂静的夜晚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稳住心神,调整呼吸,免得被他察觉,身旁床榻下陷,他缓缓躺上来,她身子立马僵硬,疑惑不解,但却不敢睁眼,还依稀记得在红峰他冷厉的话语“你敢踏出一步,我必不饶你”,而他也果真动手,如今他躺在自己身旁,还是识趣的当不知晓,即已知道真是他来访,还是不要惹事为好,现在仙界局势紧张,他都屠了昆仑仙派,杀了蓬莱众女子,要是惊动众人,他秉性暴戾,只怕会提前屠杀南华仙派,为了仙界生命,忍!!

他并未感知她身子僵硬,只深深将头埋进她颈窝,吸取她的习气,在她耳边轻语“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她心微颤,有些不明白的东西似乎慢慢浮出水面,她有些胆怯,不愿去想,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要回月华谷弄清自己是谁。

强撑意识,最后低挡不住睡意,慢慢沉睡,身旁的人一直保持拥着她的姿势,显得安分之极。

翌日清晨屋外雀喧鸠聚,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她皱皱眉,颇烦心,清晨才入睡,被屋外的吵闹声显得有些起床气,一阵不安的敲门响起,芊心直接冲进来,白皙的脸因紧张带着点点薄汗,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魔界人进犯,神将们已经跟他们动手了”声音紧张不堪。

她闻言立马起身,“赶紧去看看”,二人御剑前往南岳山底,途中仙派各大弟子手持兵器,一脸愤慨,嘴里不停怒骂魔界,不会御剑的弟子只能途中搭伙,赶往现场时,仙派阵势强大。

神将们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护住入口,掌教师弟敬博仙尊带领坐下弟子对阵,瑾瑜一改狂妄不羁的模样,拿着折扇不停射出剑气,姿势优雅却骤如闪电,子文持蓝色玄剑护着身后法力低下的弟子,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灰土,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魔界人大约百人,个个身穿黑袍,看不清面容,浑身黑气缭绕,她见此有些好奇,魔尊因是神族,魔力无边,骄傲自负,不屑于藏头露尾,今日这是改变战略了吗?但那些黑雾魔气冲天,是魔界无疑。

神将队长快速执戟劈砍,一道道带着杀气的光对准魔将们,但他们皆躲闪,速度之快犹如鬼魅,却不显露身手,每次攻击都像影子一般消失,众人皆疑惑不解,暮晓凑到瑾瑜身旁,“看样子有些奇怪,不像魔界作风”,瑾瑜一脸鄙夷“你懂什么,这是在作势呢,估摸着在等魔尊现身,将我们一网打尽”,子文持剑挡在她身前,关切道:“暮晓,你还是躲远些”,她弩着嘴,正作势要上场,却被瑾瑜推到后面,“我可是答应神君好生保护你的”。

不等她回答,直接持扇与子文攻击闪躲的黑雾身影,正在这时后山一声“嘭”,一道黑色光射向天空,其间包裹着蓝色剑气,同时所有黑袍人全部消失,所有人鸦雀无声,阴谋的讯号已然拉开,内心都升起恐慌,敬博仙尊皱起白眉,紧张道:“全部弟子赶往九离殿”,说完取下腰间酒壶,变换成数倍,站于其上,像一阵风一般消失不见,空气中残留着淡淡酒香。

神将队长交代神兵镇守山地,也急急驾云朝九离殿飞去,暮晓与芊心御剑先行,瑾瑜子文随后。

大殿混乱不堪,白玉石上皆是剑痕跟刀痕,众人见到掌教敬苍,纷纷抽噎悲泣,满眼都是仇恨跟不信,掌教敬苍躺在血泊中,胸口巨大血窟窿,内脏皆不在,深黑色血染透整件衣袍,面色苍白,双目瞪圆,满眼死不瞑目跟不可置信,双唇紫青。

而仙尊敬腹部跟背部刀痕流血不止,双目紧闭,以趴着的姿势朝掌教敬苍爬去,子文慌忙探悉其脉搏,惊恐的脸色缓缓平息,“快送师傅去修养殿医治”,缓过神来的几名灰袍弟子抬起敬紧急朝殿外行去。

瑾瑜、子文等弟子全数跪下,泣不成声,手紧握剑柄,手背泛着青色,敬博踉跄走向掌教敬苍,忍着悲痛道:“师兄,我来迟了,是我等愚笨,中了魔尊诡计。”

她看着这一幕悲愤交加,昨夜,夜瞳便来过,今日就杀了掌教,看来这天机镜当真是祸害,掌教敬苍胸口巨大血窟窿都冒着魔气,种种现象都指证魔界,看来这仇越结越大,不过以夜瞳能力不至于使用奸计,一刀就炮灰数人,着实奇怪。

神将队长羞愧难言,防卫重重,却还是发生这等惨事,踌躇不定,最后还是涩涩开口“天机镜可还在?”

敬博仙尊抬起微红的眼,苦笑一声,“天机镜藏在师兄体内的虚鼎里,这么大个血窟窿,能还在吗,神将们也可回神界复命去了。”神将后退半步,痛惜道:“还请仙尊节哀顺变,掌教被杀之事我定会禀告神君。”

敬博仙尊边擦掌教脸部的血痕,吞声忍泪回道:“那就有劳神将了,请恕本仙不远送了。”

神将队长深知他有些许怪罪之意,便叹息退去,踏出殿门之间,对暮晓道:“暮晓姑娘,你随本将一起返回朝翎宫吧。”

她一听心里有些急,看来辰轩是做足了安排,转着眼珠子,灵光一闪,立马热泪盈眶,泣不成声,“这种情况我怎可离去,你叫我如何面对灵族族人,掌教尸骨未寒,他曾有恩于我,我更不能就此离去”,对神将摆摆手,“神将就先回神界禀明事情,我必须送送掌教,以表我的心。”

神将队长脸抖了抖,先前一副平淡模样,说哭就哭,还这般凶猛,咳嗽一声,“既然如此,那本将先回去复命”说完跨步离去。

敬博仙尊微红双目感激的将她瞅起,“难为你这般有心”,她歉意点点头,轻声道:“那是,那是“。

瑾瑜等弟子按下悲痛,收拾掌教敬苍的遗体,将其放置在延乾殿,那里放置着历代南华仙派掌门的牌位,整个南华仙派气氛压抑,人人悲愤填膺,势要为掌教报仇雪恨。

申时,仙尊敬从昏迷中醒来,脸色有些苍白,原本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有些涣散,不停捂着胸口喘气,修养殿都候着门派弟子,敬博仙尊叹息道:“你们都退下吧,为师有要事询问敬师兄。”

如今天机镜被盗已经众所周知,子文作为敬的徒弟便留下了,瑾瑜是掌门最为得意的弟子,便也留下了解事宜,方便行事,暮晓借口代表神界跟灵族,也堂而皇之的留下了。

敬紧敏唇线,垂眸伤痛道:“掌门师兄他…”声音颤抖哽咽,作势要起身,敬博急忙制止,叹息一声“已经元神聚散”。

“是我没用,害那魔头得手,还抢了天机镜”眼睛通红,声音沙哑。

暮晓微皱眉,总觉得不对劲,但是敬与掌门是同门师兄,感情深厚,而且为人惬意豪爽,委实不像说谎之人,瑾瑜愤慨道:“我定为师傅报仇”,浓密的眉毛拧起,一改平常叛逆神情。

敬博询问道:“师弟,你能将案发现场讲诉清楚吗?为何你也遭了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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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再见夜瞳

敬痛心疾首望着前方,像是回忆异常悲痛的事情,声音微颤“今日清晨,魔界来袭,我让众弟子去逍酒居找师兄你去山下对敌,接着我便前去九离殿向师兄汇报,却见魔尊已与掌教拼杀起来,还设了结界,外人无法听到声音,局势紧张,魔尊魔功太强,我无法攻破结界,眼睁睁看着他用手将师兄胸口掏空,抢走了天机镜,师兄用最后神力穿透结界,发出信号,结界破灭,我便进去抢夺,被魔尊的圣焰赤龙刀所伤,魔尊自负,抢夺天机镜伤我之后就消失了”,顿了顿,悲伤道:“是师弟无能”。

原来那声爆炸竟是掌教最后仙力所发,敬博疑惑道:“那魔头怎知晓天机镜在师兄体内?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上次蓬莱跟蜀山前来询问,也被师兄遣回”,白眉皱成一团,满腹疑惑,众人也一副不解模样。

敬疾言怒色,痛苦捂着胸口,“那魔头阴险狡诈,只怕早就弄探子进来暗查过。”

敬博赞同点点头,“瑾瑜,你下去查一查,看看最近有何人不寻常,势必彻查清楚”。

暮晓歪着头思虑一番,打断道:“会不会另有隐情,据我的了解,魔尊骄傲自负,还不至于做这等有损身份的事”,想起那妖孽慵懒猖狂的口气一定会说:这等凡仙,还不配承受本尊的魔力。她更肯定这绝对才会是妖孽的口吻。

敬博听她帮衬魔尊,脸色微青,呵斥道:“你身为神界的人,怎可帮着那魔头讲话”,子文赶紧拉住她,往身后带,歉意道:“师叔,她小孩子,入世未深,还不明白魔尊的歹毒。”

瑾瑜则深邃不明的望着她,敬博又道:“阴骨山战役,魔头为了她收兵,可想而知二人关系匪浅”,她听此怒火中烧,“要不是我当日讨好魔尊,只怕仙界早被灭了”声音怒气冲天,只不过说出疑点,就变成跟妖孽有不轨关系,士可杀不可辱。

瑾瑜跟子文连忙安抚敬博,“师叔莫急,她也是好意”。

敬忍着伤痛,对敬博轻声道:“师兄,不要气急,她只是小孩子,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寻天机镜”,敬博见师弟说情,点点头,叹息一声,回道:“你好生休养,我会去安排”。

众人纷纷出休养殿,敬博交代了瑾瑜暗查奸细一事,转向子文道:“你好好照顾你师父,这几日还要准备掌教的后事,你们都打起精神。”说完便走了,一片哀凉。

“是”。

瑾瑜见她愁眉不展,小脸只剩那双写满疑惑的大眼,似笑非笑道:“怎么,不会真与那魔头有何交情吧?”

子文抱不平,挡在她身前,“休得胡说,暮晓明辨是非,怎会与那魔头有瓜葛,那魔头只是为了月华谷才接近暮晓”,瑾瑜扬扬眉,眼神却坚定无比,“是那样最好,我可不怕那魔头,我誓死都要杀了他”,手紧握折扇,发出嗤嗤声。

她叹息一声,丢下一句,“你们爱怎想就怎想,我坚持我的观点”,抬步向绛洞居行去,她心里虽坚信非夜瞳所为,可不代表不是他下命,心里又觉哪里不对劲,还有那晚在紫竹林遇到的二人,其一个就是南华仙派弟子,会是奸细吗?那晚月色昏暗,也未看清,她看向无尽虚空的方向,暗忖,夜瞳会在哪里吗?

回到绛洞居,粉衣女子在暮晓房门前来回踱步,似乎已等候多时,院内流水的哗啦声更加突显今夜的沉静,粉衣女子听到脚步声清丽的面容浮现笑容,“暮晓姐姐,你可回来了”,她见是芊心,回笑道:“这么晚了,等我有事吗?”

芊心两手绕着手指,结结巴巴问道:“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掌教被害,师尊受伤,子文情绪可好?”她此时才反应过来,这是担心子文呢,敬是子文师父,如今南华仙派发生巨变,众人心绪不宁,她见芊心眼神躲闪,脸蛋红晕,牙紧咬薄唇,这不就跟曾经看的话本子里情窦初开一个模样么,她大约是明白了,眯着眼笑笑回道:“芊心妹子怎地不亲自问问呢,亲自问才有诚意”。

“师叔平日繁忙,我不愿打扰,暮晓姐姐与师叔青梅竹马,应该比较清楚他的心思”,声音羞涩紧张。

“心情肯定会有影响,但是他是个坚强的人”,想起曾经不畏艰险与自己去救父亲,徒手打熊妖救瑾瑜,看着芊心担忧的模样,安慰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改明日我帮你探探”。

芊心眉开眼笑,“谢谢暮晓姐姐,那我不打扰姐姐休息了”,说完高兴的离去,一片灿烂色彩。

她进屋趟在床榻上休息,想着芊心羞涩的面容,这是爱吗?爱又是什么?夜瞳昨晚在耳边的低喃像追魂的魔咒,让她头脑疼痛。

夜初静,人已寐。

这一夜静好,天刚破晓,晨曦初露,暮晓起身,轻巧的开门来到院落,步履轻盈,御剑前往无尽虚空,天色初明,带着薄雾,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飞越崇山,隐隐约约可见峻岩的轮廓,即将到达无尽虚空,她心里越发紧张,清晨的凉风不断吹拂着她的三千青丝,白色留仙裙更显清丽,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

无尽虚空因是禁地,便少有人来往,蓝色琉璃结界正是掌教跟二位仙尊所设,她御剑悬于峻岩之上,巨大峻岩下方的巨型山洞便是无尽虚空,四周死寂一般的沉,洞内不断飘出阵阵阴冷寒气,令人望而生畏,她踌躇片刻,给自己下下定心丸,右手一挥,绿色光剑稳稳降落,收起绿光,跨步进入结界内的无尽虚空。

因她体内带有纯正灵力,能轻易化解结界,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她调皮翘起唇角,喃语:“看来菜鸟也是有杀手锏”。

洞内漆黑一片,满地残骸,每走一步便会发出咯哧声,她已不是当年的小女娃,对此已不再如当年一般惧怕,但瑟瑟的冷气还是让人内心生寒,以前进入些法术低下的弟子,都命丧于此,逐渐深入,稀疏的彼岸越发茂密,散发的红光也越发明亮,显得洞内诡异非凡,黑色溪水里的幽灵显得焦躁不安,不停用阴气袭击她,她踉跄几步,右手出绿光变换成长鞭,不停挥舞,狠戾迅速的击打溪里的幽灵,它们嚎叫几声变得更加狰狞,似乎被惹怒。

阴气瞬间增强,空中也漂浮着黑色跟白色的半透明鬼魂,张着口面目呲牙的攻击她,她一边对付溪水里的幽灵还要对付不断攻击的鬼魂,额头渐渐浮出汗珠,此时已完全不敌,力量跟速度也逐渐缓慢,她开始后悔不该冲动前来,都不确定夜瞳是否在此,只凭着第六感盲目来此,委实欠妥当,闪神之际,一张发着腥臭的巨型牙齿向自己咬来,一声尖叫“啊”。

忽然一阵笛声传来,幽幽绕耳,宛如天籁,却带着浓烈的肃杀,袭击她的鬼魂瞬间破灭,当真是快、准、狠,她拍拍小心肝,心有余悸,从没像此刻般欢喜夜瞳,四周的鬼魂恐慌消失,黑色溪水里的幽灵安分的沉下,她佩服的点点头,看大人物吹吹笛都能让这些冥界幽魂吓破胆,委实厉害。

笛音袅袅,一直未停,笛声旋律舒缓优美,缥缈的笛声仿佛带着无限的思念,又显得孤寂落寞,她循着笛声慢慢深入,心也越发紧张,但是内心深处是知晓他不会伤害自己,漫地的彼岸,鲜红刺目,配着孤寂的笛声更显凄凉,又仿佛飞蛾扑火般绝美。

快行至洞中心,一个冒着黑雾的泉眼,不停翻滚着泡沫,里面还能看到无数人头跟断手在四处游走,九年前的记忆也慢慢在脑海浮现,四周阴冷,她哆嗦几下,向着笛声靠近,洞中心前方有一个洞穴,印着彼岸的光芒也能看清。

进入洞穴,彼岸开满遍地,妖艳鲜红,中间铺着雪白的狐貂,夜瞳一袭暗红长袍慵懒的坐于其上,媚眼半垂,红唇贴于紫色玉笛,苍白的柔荑更显肤如凝脂,光滑顺垂的银丝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满穴的彼岸红光照耀他更显朦胧,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妖孽,眉间的火焰印添得他魅惑天成,让人见着都心魂俱失。

她呆呆看着眼前颠倒众生的男子,不知主动前去还是静静等候,发呆之际,笛声消失,夜瞳抬起凤目,金色瞳孔虽迷茫却带着冰冷的寒气,像是积累了万年寒冰,红唇轻启,却满是冷漠,“你不怕死么,滚”。

她心惊肉跳,心肝颤抖,手指紧张的揣着衣角,从未见过这般冷漠的夜瞳,可他明明夜夜探访绛洞居,那般柔情,现在的他冷若冰霜,当真是喜怒无常,她心里害怕之际又有些闷气,站在原地咬着粉唇,一脸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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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心的靠近

她抬步慢慢走向他,每靠近一点周围的杀气就越发强烈,寒冰似雪,刺得她生疼,她坚忍的慢慢靠近,薄纱与彼岸发出轻微嗤嗤的摩擦声,在这个沉静的洞穴显得异常明显,他身上的清香阵阵扑鼻,让她越发心悸。

他只是那样冰冷的坐着,无神的金瞳看向她,唇线那么冷硬,一阵疾风,他掐住她纤细的脖子,“你胆子可真不小,以为我真不敢杀了你么”,她惊吓恐慌的抓住他的手,他手上的寒冷让她一阵哆嗦,她也没想到他这般无常,说杀就杀,还好与他接触一段时间,也颇了解他的秉性,哽咽道:“你先放开我,我有话说”。

他眼闪了闪,将她摔向一边,冷硬道:“说,说完了就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她咳嗽几声,夜瞳脸微侧,微皱眉峰,有一丝懊恼。

她连忙从锦袋拿出从太上老君那抢来的仙丹,递给他,低语道:“这是我从太上老君那里好不容易讨来的仙丹,说不定能治疗你的眼疾”,他愣了愣,并未接过,语气依旧冷漠:“我还不屑用神界的东西,你收起来吧”,她无奈摇摇头,这人的个性还真是难伺候,讨好道:“我为了治你的眼疾,专程跑去找太上老君,老君差点就扒了我的皮”,又惭愧垂眸道:“上次我不是有心丢下你,你眼疾犯了又受伤,再跟辰轩哥哥动手只怕伤上加伤”。

周围寒气杀气瞬间缓下,他冷峻的面容慢慢柔和,红唇似笑非笑,小心翼翼的又试问:“真的?”仿佛问的是一个易碎的梦,她闻言有片刻呆滞,没想到他不在意眼疾倒在意上次丢下他的事情,笑着点头“真的”。

立马将仙丹塞进他手里,“我知道你不屑于用神界之物,但是好歹也是我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他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傲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允了你的要求,勉强收下了”,她知道他此时看不见,对他吐吐舌头,翻翻白眼。

“无礼的菜鸟”声音含笑,伸手接过仙丹。

她再次傻眼,果真是神族后裔,不能小睽,他拍拍身旁的空位,霸道命令:“过来”,

暮晓识趣的挪动身子坐上狐貂,还未开口,腿上一阵沉重,夜瞳躺下将头枕在她腿上,如瀑的银丝铺散在狐貂上,彼岸上,红与白的相称更显绝美,凤目半眯,长而微卷的睫毛轻颤,整个人慵懒妩媚。

她身子微僵,打着哈哈:“尊主,您是要休息了么”,他并未回应,从红色袖摆内拿出紫色玉笛,轻轻移至红唇边,节骨分明的手轻轻配合着,独特的音色在穴内弥漫开来,百转回肠,漾起千层涟漪;一支悠扬的笛曲如泣如诉,婉转成海水的曲线,他的眉间是化不开的哀愁,这是初次听他吹奏这首曲子。

她的心有些淡淡的伤痛,伴随着笛声轻吟浅唱。

开落满天情来情去情随缘

雁去雁归雁不散潮起潮落潮不眠

夜深明月梦婵娟千金难留是红颜

惯看谢又开却怕缘起缘又灭……

笛声瞬间停止,她的歌声也停止,二人满目震惊的看着对方,不明白为何对方会知道这首曲子,她更恐慌,为何会唱,连曲词都这般熟悉,仿佛已经融入骨髓。

“可知道全词?”声音微颤,他一直都是冷凌暴戾,此时心却带着颤抖。

她似乎还未回神,机械般的点点头,笛声再次侧响洞穴,她鬼使神差的轻吟浅唱。

开落满天情来情去情随缘

雁去雁归雁不散潮起潮落潮不眠

夜深明月梦婵娟千金难留是红颜

惯看谢又开却怕缘起缘又灭

冰封的泪如流星陨落跌碎了谁的思念

轮回之间前尘已湮灭梦中模糊容颜

昆仑巅江湖远谢开满天

叹红尘落朱颜天上人间

情如风情如烟琵琶一曲已千年

今生缘来生缘沧海桑田成流年

古老的剑斩断了宿怨唤醒了谁的誓言

转瞬之间隔世的爱恋追忆往日缱绻

昆仑巅浮生远梦中只为你流连

笑红尘画朱颜浮云翩跹

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

今生缘来生缘难分难解

昆仑巅浮生远梦中只为你流连

笑红尘画朱颜浮云翩跹

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

今生恋来生恋莫让缠绵成离别

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漫地的彼岸无风轻轻摇摆,一身白衣的她,一袭红袍的他,似乎慢慢敞开自己心扉,温情涟绻。

她眼微红,带着薄薄雨雾,却强忍,不让其流下,看着他无害的面容,轻声道:“夜瞳”。

他身子微颤,将头深深埋进她的怀里,心也在狠狠颤抖,仿佛等她一声夜瞳,等了千年万年,她立马意识到自己叫了他的名讳,觉得此情此景有些脱离掌控,她轻咳一声:“我不是有意叫你名讳,你可不能生气”。

他埋在她怀里,细微的声音传来,“无碍,我很喜欢”。

这下算是彻底难到她了,也摸不清他的意图,既然不生气那便是好的,笑笑:“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晓如何会唱,大约是以前在人间时随意听到的”。

“我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一直都会吹奏”,声音有一丝哀伤。

她的心也被感染,试探问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眼疾的事也不记得了吗?”他躺正身子,金瞳看向她,似乎在思虑是否相告,突而妩媚一笑,让人眩晕。

“我自己挖的”声音却是波澜不惊,好像诉说的是他人的事,没有伤感,没有情绪。

而她的心却狠狠被抽痛,为何会挖了自己的眼睛,她想不通这样神邸般的人,会因何做出这样残忍的事,稳稳情绪,“为何这么做,是因为千年前的神魔大战吗?”

“不记得了,大约是我自己封印了记忆,应该不愿想起”。

“你不好奇吗?”

轻声一笑,“既然是我自己封印的,那便没有忆起的必要”。

她听着他无谓的口气,也确实是符合他的秉性,想起这次前来的目的,试探问道:“昨日掌教敬苍被杀,天机镜被夺”,细细观察他的表情,他眉眼未动,朱唇微启,邪魅上翘:“菜鸟,就你这能力,也敢试探我,说你勇敢还是无畏?”她心疙瘩一下,这妖孽咱真斗不过,谄媚道:“我哪敢试探,掌教敬苍死时伤口魔气冲天,而且有敬仙尊指证,现在仙魔仇越结越大”。

“还有活口?这帮人着实有损我的威名,区区凡仙,不配死在我手上”语气狂妄轻蔑。

她一囧,咱真是了解他,这才是大人物的作风嘛,“天机镜被夺,你不担心吗?那你知道它现在在哪里吗?”殷勤的笑看他,又意识到他看不见,便收起过盛的殷勤。

他直起身子,俯向她,修长光滑的手轻捏她下巴,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他的气息都在她鼻尖缭绕,让她的心有片刻停跳,“不管它被何人所夺,终究都是我的,你若想要,尽管去夺”语气依旧狂妄。

她向后仰了一点距离,离开他的牵制,憋着嘴:“我哪是尊主的对手,跟您抢,我哪敢啊”,他满意点点头,邪笑着:“也是,你这般低能,让你跟我抢也委实难为你了,不过,我给你机会”。

她精光一闪,“如果我先找到,就是我的可好?”

“好”,声音含着笑意,“不过,以后叫我夜瞳,我喜欢”。

她闻言愣了会,不知过了多久,迟疑回道:“夜瞳”,他嘴角上翘的弧度是那么天真无暇,眼中都盛着笑意,埋进她怀里,手紧紧搂着她的纤腰。她大气都不敢出,感觉有些窒息,这妖孽是越来越爱吃咱的豆腐,蓬莱送了百名女子供他享用,他却都残忍杀害,估摸着应是不近女色,怎地她觉得完全不一样,暗忖,还是识时务吧,总比被炮灰来的强,其实这妖孽也蛮好哄骗的。

“你明日再来”语气是毋庸置疑,没有让人反抗的余地。

她有些不愿,他似乎一早就发觉,周身寒气慢慢蔓延,脸部轮廓更冷俊,她苦笑几声,当真是变脸比变天还快,“好啊,不知你要待多久?”。

此刻他才满意,收敛寒气,“大约三日”,她见他此时也颇好说话,便试探问道:“是跟眼疾有关吗?还是反噬有关?”

他深邃不明望向她“你怎么知晓我被反噬,以你菜鸟的能力,应该看不出”。

她脸一苦,下决心日后一定摆脱菜鸟的名号,鼻子一哼,“太上老君说的”。

“无尽虚空与冥界相通,煞气最盛,我眼睛不能见一丝毫日光”。

她明白的点头,看着出来也有一会了,对夜瞳道:“我该回去了,一大早出来,担心他们寻”,他垂眸思虑了片刻,点点头,她正准备起身,却被他修长的手拉住,金瞳看向别处,欲言又止,红唇微启,声音如细纹,“别忘了答应我明天来”,看着他样子有些孩子气,脸有些可疑红晕。

她眨眨眼,确实没看错,没头脑的冲出一句:“不来,你不是也常去么”,说完就后悔莫及,这不是暗示他偷窥自己么,这魔名远播之人,脸面也是极其看重的,夜瞳脸僵了片刻,脸也越发红晕,显得娇艳欲滴,让她的心砰砰跳起来,他俊眉上挑,眼角带着危险的讯息,妖异的红唇慢慢靠近她,她忽觉四周俱静,两眼发直,心如鹿撞,不明白为何心跳这般不正常。

然而他却在即将碰上她粉唇之时,转向她的耳边,唇抚着她的耳廓,喷出的气息都带着灼热,邪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喜欢,你是我的”。

她心如小鹿乱撞,这种感觉很陌生,让她有些害怕,感觉无法掌控自己的心,她连忙后退到安全地带,结巴道:“我,我先走了”,说完撒腿就跑,身后愉悦的笑声对她来说莫名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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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满室旎情

她一路健步如飞,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击,出洞的途中,幽灵跟鬼怪都未出现,想是惧怕夜瞳的力量,她奔至洞外,驾起绿剑飞向绛洞居,远处传来阵阵钟声,在幽静的南岳山,悠扬的鸣响游荡整个山峰,显得异常沉闷,途中不停有弟子面色凝重朝着南岳山后山行去。

她降下御剑询问一名弟子“发生何事了?都赶往哪里?”南岳山弟子大多都认识她,悲伤道:“去后山的断崖峰葬掌教”,说完与一众结伙的师兄弟们继续前行,她见此也尾随其后。

断崖峰倒是极近,正在九离殿后山,上千名弟子人人身穿白袍浩浩荡荡行至断崖峰,断崖峰横峰侧岭,悬崖峭壁,崖上的青松,一年四季都是那么美,它们的生命力似乎非常顽强,一道瀑布,飞流直下,声如奔雷,四周云雾袅绕,但却无法美化众人的心。

崖顶地势宽广,上千弟子恭敬立于两旁,空出主道,气氛压抑窒息,也隐隐约约能听到轻微的哽咽声跟抽泣声,她一眼就看到站在主道边上四处张望的芊心,笑着摇晃手,芊心似乎有感应般,与她四目相对,释然的松口气,走到她身前,担忧道:“姐姐一大早上哪里去了,我四处寻了片刻,子文师叔跟瑾瑜师叔都在派人寻找姐姐,都担心姐姐被魔界人抓走”。

她掩饰道:“没事,一早起来练功去了,他们人呢”,正说话之际,全数弟子全部恭敬跪下,垂目握着剑柄,主道上慢慢行来四人跟悬浮半空的掌教敬苍,穿戴整洁的躺在锦席上,敬、敬博、瑾瑜、子文分别站于四角,将掌教敬苍的遗体包围在中间,四人面色苍白,却是平静异常,只有眼中散发出来的哀伤才泄露了四人的心情。

四人行至崖顶,上千弟子哀悼注视着,有些无法控制情绪的人发出断断续续的压抑哭声,敬博叹息一声,右手一挥,红烨焰火在掌教敬苍四周燃烧,渡劫成仙的仙人死后是无法进入轮回,永远消失在六界,红烨焰火正是能把仙人们的遗体渡化,说不定能进入西方极乐世界,掌教敬苍在红烨焰火中慢慢变的透明,直至消失。

敬博遣退了众弟子,人死已不能复生,子文扶着受伤未愈的敬回休养殿,抬头看见暮晓,勉强笑道:“你在这里啊,找了你一上午,走吧”,她见敬仙尊面容依旧惨白,神情也有些黯淡,垂眸道:“你先送敬仙尊回去修养,我陪陪瑾瑜”,瑾瑜依旧跪在火化不远处,却面色平淡,与他平日不羁的样子格格不入。

子文回头看了眼瑾瑜,哀伤的点点头,敬仙尊紧敏唇线,似乎欲言又止,叹息一声“我们走吧”,她唤上芊心,“你与子文一起回吧”芊心担忧了片刻,最后点头随着子文一起下山。

墨色的锦袍此时更显黯淡,萧索的背影,都透露着他的心境,她行至他身旁,棱角分明的轮廓,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深邃的冰眸子暗潮涌动,她安慰的拍拍他的肩,不知过了多久,他眉眼微动,缓缓开口:“我十一岁就被送来南岳山,师父悉心教诲,待我如父,我知师父品性并非圣德,但是待我却是极好,我生父乃是齐国十三王爷,朝中权贵相争,兄弟相残,群雄逐鹿,我父也死在你争我抢的龙椅之下,陆先生与我父交好,担心朝中铲除异己,波及于我,便送我来南岳山,一待便是九年,我一心不愿修仙,是师父耐心渡化,是我最亲的亲人,现在我又回到孤身一人。”

她万万没想到他的身份竟是小王爷,也难怪那般娇气跟傲气,她抬手痛惜的摸摸他的头,他抬头静静看着她,双瞳剪水,似乎下一刻便要落泪,这般要强的男子此时显得如此脆弱,“都过去了,我们会找到天机镜替你师父报仇,而且你也不是一个人,南岳山是你的家,大家都是你的家人,我也是”。

他将头靠进她怀里,抬手圈住她的纤腰,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暮晓,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用,会安慰人”,她咬住牙,平息心中的火气,告诉自己这是个脆弱的人,不要动怒,手指动了动,欲推开他,但见他一脸悲怆,便垂下手改为拍他的脊背。

敬博仙尊现暂时替代掌教处理派中事物,瑾瑜从断崖峰回来后,便整理好心绪开始私下盘查上千弟子近日的行踪,她本想将那晚的事告知于他,但是见他对魔尊一脸仇恨的模样,思虑后便也作罢,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芊心则一直守候在子文身边,一直帮衬着他照顾敬仙尊。

暮晓在休养殿徘徊片刻,轻敲几声,里面传来略显虚弱的声音,“进来”。

她跨步进入,敬合衣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唇无血色有些干裂,眉目却依旧清俊,敬见是她,疑惑的愣了会,又笑笑:“你有心了,还来看我”,她眨着大眼,回笑走进“您是子文的师父,我自要来探望一番”。

她坐下给敬倒了些清水,“受伤要多喝些说”,他淡然接过,又咳嗽几声,坐了会,两人只是围绕着子文的事闲聊,她忍不住问道:“仙尊,法术应该非常了不起,那圣焰赤龙刀配上魔尊的魔力,一刀就能让神将灰烬,想不到仙尊中了两刀,竟也是重伤,可想而知法力应该颇好,子文跟着您以后一定前程无量”。

他干笑两声,沉静道:“莫非魔尊自负,不屑对手下败将动手,恐怕我早已跟师兄一起赴极乐世界了。”

她细细观察他,见他表情沉重淡定,又带着浓浓的忧伤,原先的怀疑也慢慢动摇,寒暄片刻便告退了。

回到绛洞居,准备了些糕点,便休息了。

翌日,天刚破晓,晨曦初露,她悄悄起身去往无尽虚空,本不愿赴约,但是深知他的秉性,还是无奈的去了,一路畅通,不管来几次,寒气入骨,里面的煞气依旧让人胆寒,大约是迫于夜瞳的压力,洞内安静至极,也未受到攻击。

进洞穴内,夜瞳斜着身子躺在漫地的彼岸中,身下的雪白狐貂衬的他暗红长袍更加艳丽,她慢慢走近,见他依旧未醒,便安静坐在身旁,拿出准备好的桂糕慢慢品尝,趁他睡着才敢肆无忌惮的观察他,优美如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他的美似乎不分性别,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每次见他,都觉他更加妖艳,叹息一声,这般还让六界的女子怎么活?

“看了片刻,就叹息是何意”声音性感,带着未睡醒的沙哑。

她慌乱移开双眼,硬气道:“谁看你,不就长的好看一点么,辰轩哥哥也挺好看的”,一阵寒气袭来,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身子不稳,被他重重压在身下,他凤目半眯,带着危险的讯号,脸色冷然,“我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也不喜欢你提及”,她心里一闷,还真是霸道,什么时候连思想跟意识都要被他剥夺,带着微恼:“你会不会管的太宽了,我又不是你的属下,你不要欺人太甚”,她见他脸色越发难看,金瞳聚光,才反应过来他已经能看到了,粉唇动了动,“你…”,还未说完,他迅速堵住她的粉唇。

她瞪大眼,手脚僵硬,呆看着与自己相贴的俊脸,虽与他有过亲吻,却每次都感觉像是溺水般窒息,找不到心魂,他不停在她唇上吸吮辗转,带着微微的粗暴,像是惩罚,知道她要反抗,率先抓住她的双手按在头上,唇由粗暴慢慢变得柔情,舌尖撬开她的唇缝,带着淡淡的清香,深深与她的舌尖勾住,如影随形,他的眼慢慢变得晦暗不明,带着迷旎色彩,身体像火一样灼热,烫的她难受。

她发出呜呜声,拼命挣扎,像刺激到他一般,牵制的力量越来越重,使她没有丝毫还手余地,挣扎使得二人之间的衣裳更加凌乱,他的衣襟敞开,露出白皙而结实的胸膛,显得性感至极,她的脸羞愧的更加红晕,感觉此时的他异常危险,曾也看不过不少话本子,大约也是知晓他的反应代表什么,心里悲痛懊悔,不该前来当小羊。

他轻轻抚过她的腰肢,指尖沿着脊梁缓缓向上,一寸一寸探进去,腰间的衣带跟纽盘口顷刻散落,他的吻从唇移至耳垂轻咬,让她全身一阵战栗,心跳也随着他的动作逐渐变快,唇如烈火,他的衣襟滑落,里面竟无里衣,柔韧的肌理让她脸色更烫,她慌忙闭起双眼,他的呼吸更加急促,唇慢慢移向脖颈,舌尖轻舔,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身子莫名开始发热,让她害怕紧张跟抗拒,他带着清香的吐息呼吸越过锁骨,在胸前磨蹭,身体皮肤一阵寒冷,衣衫竟被褪去,她精神一抖,瞬间更加清醒,用全力支起头,张口咬住他的肩膀,用尽全力,嘴里慢慢尝到血腥味。

他吃痛俊眉微皱,停下动作,迷离的看着身下她,眼中含着雨幕,一脸委屈,白玉般的脸庞一片红晕,显得娇羞楚楚可怜,让人更想欺负,他看着她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叹息一声,无力的倒在她颈窝里,呼吸从急促慢慢平息,不知过了多久,她进退两难,也无法推动他,只能僵持着。

传来他闷闷的声音“真是磨人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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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阴谋的展开

他缓缓起身,抬起修长手指替她整理凌乱的衣裳,她像被毒蛇近身般,挥开他的手,慌乱的扣衣绑带,咬着粉唇,一脸愤慨,他一愣又翘起红唇邪邪上翘,摸摸肩上的牙印,右手轻挥,牙印更加深红变紫,她见此怒火道:“你这是要留着证据报复我么”。

“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提醒我今日未完成的事情”,声音妩媚带着邪气,金瞳带着狡黠色彩,玉瓷般的肌肤还有未完全褪去的红晕,配着妖异的红唇更显妖孽。

她闻言面红耳赤,又打不过,又得罪不起,吸吸鼻子,放开嗓子嚎嚎大哭,咱报复你的耳朵神经,痛哭流涕,整个山洞似乎都颤了颤,对这突来的情景,夜瞳傻眼片刻,千年来都没应付过这般棘手的问题,圣焰赤龙刀肯定解决不了这样的突发事件,他见着这般凶猛的眼泪,心也跟着疼,捋好红袍,趁她擦眼之际,迅速将她圈进怀里,轻声道:“别哭了,是我急了些,你想怎样就怎样可好?”

她见自己又被他带进怀里,哭声更加凶猛,对夜瞳又击又打,他越发抱紧她,声音强硬道“再哭我真吃了你,别哭了”。

她听他口气霸道,当真是位居高位久了,依旧喜欢压迫弱小,心里越发怒气冲天“你就会威胁我,不就是能力强大么,凭什么竟是欺负弱小,姑奶奶不怕你”。

他噗嗤笑道:“你还弱小么,也就你敢打魔界魔尊,乖,别哭了,我给你道歉可好,下次不这样了”,说完抬起修长白皙的手轻擦她的眼泪,眼中满是宠溺,动作轻柔,她愣愣看着他,这是夜瞳吗?竟有这一面?到底他还有哪些未被挖掘的情绪?

他见她停止哭声,片刻释然,像是完成了艰巨的任务,“明日我给你一样东西”。

她警惕望向他,“什么东西?你又有什么企图,我不要来”。

“你敢,你不来后果自负”,语气有点赌气,又道:“明日你来便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那你答应我不要乱来”。

他轻笑点头,“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她好奇疑惑的望着他,这样无害又温情的他是让六界闻风丧胆的魔尊?为何她觉得完全不像呢,是因为自己吗?心里另一面马上推翻这一遐想,芙蕖可是更加美艳动人,他这么做大概也是因为月华谷,强迫自己这般定论,垂眸道:“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

她连衣裳未捋平,便慌忙逃走,不明白为何现在越发难以面对他,刚洞穴内发生的情景让她羞涩又愤怒,他望着她逃走的身影,还有那一直未散的红晕,心情却是无比的愉悦,这种感觉很美妙,她就像专针对他的罂粟,让他欲罢不能,而他也甘之如饴,目若秋波,眼中盛满笑意,此时的他不是无所不能的魔尊,只是一个掉入情网的男子,等着她回应这份情意。

暮晓出无尽虚空后,就御剑朝九离殿飞去,凉风吹拂着她红晕的脸颊,使她慢慢平静下来,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她在空中盘旋片刻,想吹散一些,突见前方树林间有一可疑人影,鬼鬼祟祟,她好奇御剑停在茂密的树梢,竟是半人半妖的妖怪,头顶两个牛角,穷形尽相,口若血盆,齿排铜板,除头以外皆跟人无疑,是个未修炼成形的牛妖。

她坐上树枝,变出一把绿光长鞭,一阵疾风,向着牛妖背部击去,牛妖感应杀气,身手也不弱,迅速闪身,地上现出深深的鞭痕,抬头向树梢看去,见是一白衣女子,面容清丽,精光一闪,正准备逃跑,身后一只绿色弓箭射来,躲过一支,她陆续射去数支,牛妖身姿虽庞大,却步履矫健,速度也颇快,却还是不敌,一只脚被射中,捂着伤口瘸步逃去。

她飞身一跃,挡住他的去处,一把绿色光剑刺向他,随即向空中发射信号,正是子文给她的,她挑眉道:“你个牛精怎么过结界闯进来的?有何企图”,牛精疼的五官扭曲,显得丑陋至极,声音如雷“你不杀俺,俺就告诉你,俺还没修炼成人身,不要毁了俺的修为”。

她噗通大笑,这个牛精满口老土的家乡话,倒是有些憨厚,摁住笑,挥舞着剑,不停威胁他:“可以,不过你要实话实说”。

“俺妖术低,在妖界没有啥地位,前几日魔尊让妖王前来抢那啥天机镜,妖界参战的兵将,可他奶奶神气了,俺也来看看这南华仙派还有啥好偷的,偷几个也能回去炫耀下,争口气。”

正在这时,瑾瑜跟子文御剑前来,一脸担忧,见到暮晓安然无恙,沉重的脸色缓缓平和,二人落地,同时关切问道:“你没事吧”,她拿剑指指牛妖,得意道:“这点小妖岂能难倒我”,并把刚才牛妖的话转达给二人。

瑾瑜摇晃折扇,一袭墨袍,玉树临风,展开折扇锋利的对准牛妖脖颈,面色锐利“你说天机镜在妖王手里?”,牛妖哆嗦一下,抖抖身子,一脸惊恐,结巴道:“是,是啊,妖界臣服魔尊,魔尊施压,妖王才派人来抢的,俺可没来,俺身份低下,没啥资格参加重要战役”求饶的看着瑾瑜,又求救的将暮晓跟子文望起。

子文拍拍瑾瑜肩膀,“先莫急”,瑾瑜收起折扇,杀气减退,牛妖拍拍胸脯,擦擦额头冷汗,摇晃下牛角,子文又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牛妖看着瑾瑜又是一副凶神恶煞,若是不实话说恐怕小命不保,捂着腿部伤口,畏畏缩缩从胸口拿出一颗黑色水晶石,黑色水晶石散发着一阵怪味,暮晓抢在二人前面,好奇接过黑石,细细察看。

“这是何物?”望着牛妖。

牛妖憨憨一笑,露出铜板牙,“这是晶水碧尧兽的排泄物”,她闻言,面露嫌弃,像是被毒蛇咬一般,立马将其抛给二人,不停擦手,瑾瑜收起折扇迅速侧身,用折扇挡着鼻息,眉峰紧皱,子文无奈,只好接住。

晶水碧尧兽是生长在深海里的魔兽,自古是龙王坐骑,因无杀伤力,所以自身的防卫功能超强,能结成世间最坚硬的碧水结界,但万物都是相生相克,其从体内排出的黑色水晶石能攻破世间的结界,但此兽却在万年前开始灭绝,没想到妖界却有这黑石。

子文面色平常,内胃却在翻滚,强忍着拿出一块方布将其包裹,牛妖见三人的防卫有些松弛,迅速提速朝山林深处奔去,瑾瑜反应颇快一扇劈去,土地翻滚,牛妖身旁树木皆被扇气劈倒,子文拔出蓝色雪箐剑,一条条冰色水晶带着破风之势射向牛妖,暮晓也变出弓箭射击,三人纷纷发力,牛妖抬起粗壮臂膀不停抵挡,三人追击,将其逼向悬崖,牛妖眼露寒光,不似先前憨样,抬腿向崖下跳去,她一声大叫:“喂,别跳”,可已来不及,只剩崖上牛妖凌乱的脚印。

瑾瑜收扇不停拍打手心,眼神盛气逼人,“我们赶紧回去,将此事告知师尊”,她回头看了眼崖下,惋惜摇头,三人御术往九离殿行去。

牛妖跳下后,一只巨型大鹏接住,盘旋片刻,牛妖眼闪了闪,邪恶笑着“还想杀俺,哼,俺的任务完成了,走”,片刻朝着南岳山外飞去。

九离殿。

敬博仙尊来回踱步,手抚着白眉,一袭白袍,鹤发童颜,满脸沉思,敬仙尊因修养几日,脸色也不似之前苍白,有了一丝血色,倒是越显眉目清俊,亲咳一声“师兄,你就别走来走去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派人去妖界寻回天机镜,我与他们几个人一同前去”。

瑾瑜俯身道:“师尊,请您放心,我等一定会加倍小心”。

敬博看向敬,担忧道:“可是师弟你的伤,我着实担心”,子文单膝跪下,坚定道:“师父,您重伤未愈,还是留下吧,这件事就留给晚辈去执行吧”,暮晓附和道:“就是,你就好好养伤吧,扯什么能呢,省得到时候还得我救你”,瑾瑜瘪着笑,头扭向另一边,子文脸抖了抖,轻抬眼观察师父,免得师父发功,好及时施救她。

敬握拳放置唇边不停咳嗽,瘪着脸道:“暮晓你就放心吧,本仙还不至于轮到需要你救得境地。”敬博挤着眼将她挥开,“没大没小的丫头”,她怒目在敬博身后吐吐舌,踢踢腿,子文心一咯噔,起身拉住她,苦着脸小声道:“你非要师尊扒你的皮么”。

敬见敬博还欲开口,抬手制止,痛心疾首道:“师兄你不要劝了,我是亲眼见敬苍师兄死在我面前,我必须去找回天机镜,让师兄能安心”,敬博叹息一声,面色一瞬间变得有些苍老,缓缓道:“好吧”,转头对子文跟瑾瑜“你们二人年纪尚轻,去妖界遇到魔尊,可不能轻举妄动,不能冲动行事,魔尊称霸六界,不是你们几个小孩子能对付的”。

瑾瑜轻微一哼,满眼不屑,却还是与子文俯身领命,暮晓见此低下头,总觉得有些欺骗的嫌疑,委实让人难受,魔尊现在就在自家地盘,也不能如实相告。

敬博与敬还有事商议跟交代,三人便退下,出殿后,三人一路往住所前去,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了白玉石上、树木上,万籁俱寂,笔直道路的尽头就是绛洞居,寂静的夜晚,三人之间的脚步声格外明显,瑾瑜看向身旁的暮晓,朦胧的月色打在她白皙剔透的面颊上,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

调侃道:“丑暮晓,你不怕死么,妖界可都是些妖精,像吃人的蟒蛇、蜘蛛之内的”,子文轻声笑笑“瑾瑜,你可莫吓暮晓,小时候还救过你呢”,瑾瑜收起调侃,脸微红,月色太暗也未能让人看清,她瞪着眼邪笑道:“小瑾瑜,姐姐可是在神界混的,你个仙界小儿就不要装强者了”。

瑾瑜脸微青,“我可比你年长,你个不懂礼数的丫头”。

“对你无需礼数,你本来就不是懂礼之人”。

“你、你、丑丫头,你惹人生气的本事恐怕六界第一”。

“承让,姐姐可以教你”

一路都是两人的争吵声,跟子文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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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失约

翌日清晨。

她与瑾瑜子文等人在九离殿等候敬仙尊,因派内奸细还未查出,便只能秘密行事,不能太过张扬,而且时间紧迫,必须赶在妖王奉献天机镜给魔尊时,将其抢夺,敬仙尊信步走来,一袭白袍青边,墨发用木簪束起一半,伤势看来已无大碍,初次见的惬意悠闲大约是经历掌教之死,而显得有些黯然,眉宇间化不开的愁伤。

敬博又细细叮嘱了一番,四人拜别敬博正欲御剑,只见汉白玉大道急冲冲跑来一个粉色人影,白皙的脸蛋因奔跑而红扑扑,秀而不媚,手里抱着包袱跟一把绿色玄剑,走向敬博仙尊身前,噗通一声跪下“请师尊允许芊心同去”。

两眼期待望着敬博,敬博将她扶起,严肃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今日离开?”

“我早上偷偷跟着暮晓姐姐的”说完看向暮晓,满眼祈求,脸色娇羞的顺带瞟了眼子文,可子文天生憨厚,对这芊心的心思也不知晓,暮晓同情摇摇头,走向敬博。

“您就让她跟去吧,敬仙尊伤势刚愈,路上也需要个心细的人照顾,瑾瑜跟子文两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

敬博看向她,眼里闪过贼光,正欲开口,她反应极快,早就预料他的话,立马堵住:“您可别指望我,我就会吃喝,伺候人的活干不来,指不定最后还将敬仙尊照顾的越来越严重,翘辫子了也说不定“。

敬闻言剧烈咳嗽,像是被噎着,咬牙道:“莫咒我”。

瑾瑜憋着笑,知暮晓平日与芊心交好,也不想看她失落,俯身道:“师尊,您就允了她吧,我与子文粗心大意,芊心心思密,手也巧,正好路上能照顾敬师尊”。

子文本来就心疼暮晓,附和着“师尊就让芊心一同去吧,路上确实需要个心细的人”。

敬也算是看明白了,这暮晓跟芊心关系非常亲密,路上想搭伴呢,嘴角一笑“师兄,那便让她同去吧,正好历练一番,一路也会相互照应,你就放心吧”,敬博斟酌再三,最后抵不过众人也只好妥协,暗忖,这暮晓可是靠不住,还是自己人放心些,暮晓若是知道敬博心中这样评价她,只怕又要齿牙咧嘴。

芊心听能一同前去,欣喜的向两位师尊恭敬俯身:“多谢师尊,我定会好好历练,会照顾好大家的”,说完对暮晓投去感激,暮晓对她抛眼眨眨,又弩了一眼子文,此举不言而喻,芊心怔了会才恍然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穿,脸慢慢变红,像酱紫般。

敬拿出星火剑,星火剑剑身通红,像是火把包围,转头道:“走吧”,率先御剑先行。

她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满是狡黠,古灵精怪,嘴角贼笑着,将正要御剑的芊心推向子文,忍住笑意露出担忧表情“子文你就载着芊心吧,她才修炼几年,长时间御剑,恐怕体力不支”。

芊心一听,面露羞涩,害羞看向子文,子文一拍脑袋,笑道:“看我这糊涂的,芊心师侄,你与我一同御剑吧”,芊心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绞着手指点点头,与子文一同踏上御剑飞去。

瑾瑜看此也大致明白,这是在给芊心寻机会呢,笑笑用折扇敲击她脑袋,还未碰到,她反应迅敏,后退错开,扬起眉眼一脸痞样,“想打姑奶奶的头没门,第一次被你打到那是不慎,第二再被你打到那是愚蠢,哼”。

不理会他直接变出绿色光剑紧随子文身后,他付诸一笑,甩开锦袍下摆,一窜动作优雅又显狂野,坐上折扇也随后。

一众人御剑慢慢离开南岳山,错中有序,井井有条,她转头看向无尽虚空,今日本答应夜瞳会前去赴约,可最终却还是将他丢下,他会生气吗?他的话历历在耳,“你敢,你不来后果自负”,“明日你来便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她虽好奇他说的东西是何物,但天机镜更重要,天机镜能洞察天机,知晓古今,她觉得或许能探到自己是谁,也与他打赌,若先找到天机镜,便能归自己所有,心里还是有私欲,同时也不希望他颠覆六界,狠下心照着计划前行。

南岳山底,两个黑影一闪而过,飘来细纹般的声音,“回去禀告,一切按计划行事”,一阵风飘过,黑影瞬间消失,只留下草木的摇摆声。

妖界妖王统治九幽十三州,妖类一直都是散居、单独行动,或是盘踞在人间,以吸食人类精元为生,大多是藤精树怪以及兽类鬼怪,百年前妖王带兵横扫妖界,坐上王座,妖界在西北方鬼雾密林深处,妖气煞气聚积之地,一年四季皆是阴暗天气,妖气冲天遮挡了日月,七百年前魔尊醒来,横扫六界,无所不能,妖界便只能畏缩在九幽十三州,不敢扩张领土。

日落西山,天空的霞光渐渐地淡下去,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众人越过崇山峻岭,荒村小镇,见前方一片茂密树林,微风轻拂而过,树木发出惬意的噗嗤声,子文前行查看一番,既无妖气也无魔气,御剑至敬身旁,沉稳道:“无异常”,敬点点头示意下去休息一晚。

树林绿树成荫,郁郁葱葱,还未完全退下的晚霞暧昧的晒在树林间,显得安静而温馨,子文忙活着堆柴点火,芊心温柔拿起树枝:“我来帮师叔”,子文笑着点点头。

敬盘坐在树下闭目养神,一片惬意,瑾瑜铺上锦席优雅盘坐着,举手投足显得贵气非凡。

子文弄好火堆,看向瑾瑜:“今日我来守夜”,他挥挥锦袍揉揉肩膀,笑道:“那就有劳你了,这御剑一天可真够累的”。

芊心捂着嘴轻笑,与暮晓席地坐下,不像瑾瑜那般讲究,暮晓看看天空稀疏冒出的繁星,眉目有些暗淡,瑾瑜打趣道:“来,丑丫头,跟我坐一块,一个女孩子这般不讲究”。

她吐吐舌头“要你管,少爷病”,说完起身跃上树梢,大声道:“我到树上休息,正好看风景”,看着慢慢暗下的天空,心情有一丝低落,却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只想着夜瞳此时在做什么,是否大发雷霆,这种情绪对她来说异常陌生,她从小便在神界,辰轩清心寡欲,懂的事情都是通过话本子,而她也一心只想修仙,对情感之事一知半解。

瑾瑜锁眉看向她盯着的地方,心里有丝不安,从未见过她这般黯然的神情。

无尽虚空内,夜瞳一袭红袍坐在狐貂上,仿佛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俊美绝伦的脸平静异常,金瞳却显得焦躁不安,心情隐隐约约担忧,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捏着银白丝带,上面依稀绘着艳红的曼珠沙华,显得娇美而缠绵,这条银白丝带正是在红峰时暮晓覆在他眼上的。

他的眼不停望向洞穴外,满脸的期待跟疑惑,带着淡淡的心怯,满穴的彼岸映照着他如盼妻归来的石像,他怕她毁约,他怕她不如自己般心系对方,他怕付出得不到回应,魔界一直是强者为尊,想要便夺,而作为魔尊的他更是明白,可却还是这般小心翼翼温情的待她。

他起身向洞穴外走去,五官刀刻般绝美,一袭红袍也掩盖不住他威震天下的霸气,银丝无风飞扬,腰带上的曼珠沙华衬着手中丝带上的曼珠沙华,像是述说一种承诺,如飞蛾般不顾一切,他紧敏红唇,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或许她有事正在来的途中,或许是贪玩累了,只要再等等,她答应会来便不会欺骗。

行至无尽虚空外,一直等着,晚风无情的吹拂着他的衣袍,发出的摩擦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更显孤独,昏暗的月光晒在他颠倒众生的脸颊上,却显得孤寂还带着淡淡寒冷,金瞳慢慢染上伤痛,手指更用力的捏紧丝带,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盘旋,她不会来了,她欺骗了你,不要在自欺自人了。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除了树枝的摇摆声,周围一片寂静,晚霜慢慢沁湿他的足靴,而他却无心制止,这么任由着衣衫上的水雾渗透皮肤,慢慢渗透到血骨里,脸色变得越加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似乎天地都要混为一体,黑暗中的暗夜再也无法看下去,他从未见过尊主这般六神无主,痛惜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尊主,别等了,暮晓姑娘怕是来不了,妖王已遣人来邀请商谈九幽十三州的事情”。

夜瞳眉眼未动,只是望着绛洞居的方向,仿佛未听见暗夜的劝告,急忙道:“你速去绛洞居探探,本尊担心她出事”。

“是,属下遵命”未迟疑领命前去绛洞居。

他抬手看着手中的银白丝带,上面鲜红的曼珠沙华异常细致,可想而知绘画之人的细腻跟认真,喃喃自语:“你不记得我要送你东西么,还是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眼中片刻希望,又片刻质疑,俊秀的眉轻轻蹙起。

一盏茶功夫,暗夜迟疑得走出树林,躬身道:“暮晓姑娘一早便与南华仙派弟子离开,属下查访得知是前往妖界了”。

一阵苦涩笑从他红唇中发出,带着浓烈的伤痛,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涩然,他只觉得痛从胸口处泛滥,直达四肢百籁,针砭刀刺一般,苏醒后的百年,都未想到会有今日,这般痴痴等待一个女子,却被人抛之脑后,他本不是多情之人,自从醒来这颗心就像死沉般,只想着进月华谷颠覆六界,如今遇到这个小丫头才慢慢开始跳动,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就这样深入骨髓。

他满眼痛楚望着手上的丝带,冰冷道:“我付以真情,你却这般待我!”

暗夜看向他手中的丝带,曼珠沙华栩栩如生,竟跟尊主腰带上的一模一样,原来尊主日夜在魔宫内精心绘制的竟是这个,看来尊主是情根深种了,而那个女子却不珍惜。

夜瞳闭目片刻,平息心中伤痛,缓缓道:“回魔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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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鬼雾密林

鬼雾密林正是在蜀山一千里之外,蜀山派以维护人界的人妖间秩序为大任,内建有锁妖塔,用以降服群妖,蜀山派现人丁单薄,妖界更是做大,因有魔尊压迫,更加谨慎小心,步步为营。

暮晓等人清晨再次赶路,子文心思缜密,与芊心御剑后,回头皱眉,眼中疑惑谨慎,芊心见他一脸不安的模样,询问道:“师叔,怎么了?”

子文盘旋一圈,半疑惑道:“没事”,他感觉芒刺在背,四周像有无数眼睛盯着,他虽法术不及瑾瑜,但侦查确是一等一,有敏锐的察觉,四周却无任何妖气,这种感觉让他很困惑,或许是守夜一晚,精神虚脱所致。

暮晓御剑回身,“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子文疑惑片刻又释然,带上芊心跟上队伍,“没事,大约是我没休息好,走吧”。

敬与瑾瑜回头,都停下原地等着子文,他们知道子文探查跟眼力破好,能让他感觉不对劲,必然也不能小窥,敬微皱眉峰“我们要加快进度,过了蜀山,晚上就能到达鬼雾密林,趁天黑进入,这里离妖界有些距离,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事”。

子文点点头,加快速度跟上,暮晓打趣道:“你就好好保护芊心就行,我跟瑾瑜一个战队”,瑾瑜鄙夷一哼,子文抢道:“我要保护暮晓,也保护芊心”。

瑾瑜朗笑几声“你怎如此呆,哎,可怜我的小师侄了”,芊心绯红着脸,不敢瞅身后的子文,子文满眼不解,似乎还在思考这怎么就可怜芊心了?

暮晓摸着下巴,眯着眼笑道:“你保护好芊心就成,我可厉害着呢”。

“爱吹牛的丑丫头,到时候别喊救命”。

“反正不会向你求救”。

“那样最好,省得我这仙界小儿救了你神界小儿,让你难堪”。

“你怎这般小心眼”。

“彼此、彼此”。

众人离开后,树林草丛间慢慢现出隐约的绿眼,再隐入阴影中。

逐渐飞过蜀山派,林阴蔽天,一望无际,越过四百里地,四面都是高山,左右皆是悬崖峭壁,高山峻岭,崖上瀑布飞流直下,澎湃咆哮,这个悬崖如同一面分割线,越过悬崖峭壁,植物逐渐稀疏,带着死沉之气,天空乌云密布,日光隐隐约约,半空迷雾稀散。

安静阴沉,风阴冷的嚎叫着,干裂的土地上依稀能看见散落的动物残骸,越靠近鬼雾密林,日光就越淡薄,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暮晓与芊心两个女子的脸色也略显苍白,她抖抖小心肝,这妖界怎地这般阴森。

子文见此,安慰道:“不要怕,我会保护暮晓的”,说完奉献一张灿烂笑脸,企图抚慰她微颤的心。

“咦,有只蜘蛛在你身上”瑾瑜趁机吓唬。

她一愣,有些害怕,御剑便不慎稳当,摇晃几下,作势要掉下,芊心白着脸“暮晓姐姐稳着点”。

子文惊呼一声,剑上载有两人,速度有些缓慢,眼看暮晓摇晃着即将掉落,瑾瑜迅速腾起跃过,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纤腰,腰肢不盈一握,她惊吓后呼出一口气,攀着瑾瑜脖子,瑾瑜点足跃上折扇,稳住她,因这突来的亲昵,心脏剧烈跳动,比受吓的她还要来的猛烈。

子文跟芊心急切道:“可要紧?”,敬修为最高,御剑在最前方,听到动静,回转便看到暮晓,一脸惨白,“发生何事?”,她回神拍拍胸脯,舔舔因受惊而有些发白的嘴唇,摇着纤手,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没事了,继续赶路吧”。

抬起手肘对准瑾瑜腹部击去,瑾瑜未料到她突然袭击,吃痛皱着眉眼“你个丑丫头,小心我摔你下去”。

她挣开他的手臂,怒目道:“姑奶奶最讨厌蜘蛛,你还吓我”。

他眼露欣喜加狡黠,挑着俊眉,“原来你怕蜘蛛,哈哈哈”。

“哼,我才不怕呢,我乃是神界混世魔王,岂怕这些”声音强硬。

他挑着嘴角,指指她肩膀,大声道:“这里有蜘蛛”。

她一声惨叫,眼中带起朦胧的薄雾,他心微颤,仿佛被吸进去一般移不开眼,她掐住他脖颈,声音梗着“不要再吓我了,小心我让你断子绝孙”,瑾瑜前一刻还心如鹿撞,这刻脸色铁青,咬着牙缝“你再说一遍”。

子文跟芊心也习惯二人的吵闹,耸肩笑笑,传来敬凝重的声音,“别闹了,前方就是鬼雾密林了。

众人凝神望去,在吵闹中不知不觉已经飞过这么远,阴沉的惨淡光线笼罩着这片奇异的森林,森林静谧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粗壮参天的诡异植物,鬼雾密林前方一片沼泽之地,阴森恐怖,外界人几乎不敢涉足,沼泽之地不知剥夺了多少闯入之人的生命,发着瑟瑟寒光。

他们越过沼泽之地,收起玄剑慢慢进入密林,四周静谧,只有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进来,使得森林格外地神秘诡异,森林里弥漫着飘忽不定的迷雾,却出奇地安静,仿佛所有生灵都未曾涉足此地,偶尔会飞出几只蝙蝠,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密林内迷雾呈现淡淡腥红,妖气冲天,她强硬的挺直身板,避免露出胆怯,芊心也无法再顾及辈分问题,直接拽着子文手臂,试图平复心中恐惧,子文正欲伸手牵住暮晓,却被瑾瑜抢先。

她低头看去,小手被瑾瑜牢牢揣着,对这突来的温暖心里有些安全感,但却不愿表现出来,鼻子一哼“你怕了吧”。

瑾瑜一改调侃本色,眼中警惕看着四周,“嗯,就当是我怕,你不要松手,跟紧我”。

她见此也不敢在强硬,紧随瑾瑜身旁,变出绿色光剑严谨对待。

敬持剑凝神带头走在前方,瑾瑜与子文以防守形式将暮晓与芊心护着中间,四周万籁俱寂,空气漂浮着不正常的寒气,迷雾似乎要将他们全部吞噬,树枝的摇摆声只会更让众人精神抖擞,逐步深入,透过迷雾才能隐隐约约看见前方,四周一片黯淡,仿佛只要被分开便要迷失在这里。

温度极低,瑟的人内心胆寒,忽然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嚎叫声和猫头鹰的哀嚎声,敬抬手示意停下,眼神凝重,微皱眉峰,瑾瑜子文转动手中兵器,已做好对敌准备,这是危险来临的讯号,芊心拿着绿色玄剑脸色沉重紧贴子文,暮晓紧敏唇线警惕看着四周。

“全部趴下!”

随着敬一声吼叫,众人未迟疑迅速趴下身子,匍匐在地,前方错综乱杂的红色血网带着破风之势从众人头顶越过,惊险躲过一劫,红色血网撞上的树枝全部燃烧灰烬,只在眨眼间,攻击仍未停止,血网不知因何原因突然消失,暮晓、瑾瑜、子文、敬、芊心,都非常明白这不寻常代表着绝杀,是要出击重招,纷纷俯着身子堤防。

子文异常敏锐,只听头顶树梢叶子发出轻微震动,子文暗叫不好,来不及开口,头顶动静剧烈,红色血网速度迅猛,其他人此时都已察觉,提起真气凝法分别向四周分散,瑾瑜搂着暮晓将其包裹在怀里,子文携着芊心也向不同方向跃去,红色血网忽然四散开来,形成一张笼状,将其包围在里面,每根血线散发着炙热的火焰,形成一张大口仿佛要将众人吞入腹中,吞食干净。

瑾瑜对前方挡住出路的血线,已来不及收力,以猛烈的速度与血线撞上,因暮晓被他抱在怀里,他侧身用肩膀生生承受,一声闷哼,带着衣物跟皮肤的嗤嗤声,受力反弹,狠狠摔下,身上燃起一片火,她迅速爬出,紧张的徒手企图扑灭火,可一碰上火。手就被灼伤,疼痛蔓延全身,像被无数细小针扎一般,瑾瑜疼的在地面翻滚几下,却仍强忍着不吭声,施法想扑灭,却徒劳无功,她急的生生掉下眼泪,没想到他竟这般傻,为了护住她用*承受。

子文与芊心同样被反弹受伤,身上火焰不断,子文的雪箐剑属水,迅速挥舞剑柄虎虎生风,一阵凉气带着水雾散开,扑灭彼此身上的火焰,灼热跟疼痛慢慢消失,他听见暮晓的哭叫,提速赶去,芊心守卫后方紧随,不停用剑击退攻击的火焰。

子文赶到只见瑾瑜身上燃烧一片,,立马提剑挥去,水雾凝结成冰,带着微寒,席卷瑾瑜全身,子文来不及询问他的伤势,提速不停击退攻来的火焰,招式凌厉直接,动作简单有力。

她连忙扶起瑾瑜,见他英俊面颊上有轻微灼伤,沁出不少汗水,急切道:“还难受吗?”,他见她眼中带泪,身体虽疼痛难耐,心中却甜蜜异常,情不自禁摸摸她头,“死不了,越哭越丑”,她听这说话语气依旧讨厌,便知道他无碍,悬着的心也安定了。

敬法术最强,飞跃的距离破远,因受仙气护体,损伤最小,四周迷雾在血线的照耀下更显诡异,他循着声音找到暮晓等人,也来不急询问,众人紧紧围成圈。

“这是妖火迷阎阵,我们被困其中,此阵有六人布法,出口只有一个”,敬眉眼凝重解说。

子文与瑾瑜一刹时地变了脸色,这妖火迷阎阵是妖界极少出的阵法,需要妖王坐下六大坛主一起出动,被困其中不出一个时辰便会灰烬,没想到妖王竟然这么看得起他们,出此阵对付,这让他们也倍感困惑,这般大阵势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见瑾瑜等人面色沉重,也意识到这个阵法的威力,往里面缩缩,胆怯道:“好好保护我,我还不想死”,瑾瑜没想到她这般胆小怕死,笑笑安抚:“死不了,死前也会把你甩出去”,芊心胆子大些,大约是跟子文并肩作战让她的惧怕减少,也笑着:“暮晓姐姐别怕,有师尊在呢”,子文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她看看前方的敬,忽觉得他身姿伟岸,这可是能出阵的最佳强手,不经意往他身后挪挪,瑾瑜见此脸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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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鬼雾密林2

火焰范围逐渐变小,要将众人挤压,地面也开始燃起了雄雄大火,火焰中还包裹着张牙舞爪的枯黑枝蔓,好像隐藏在其中的恶灵,要冲出火海,把他们卷进去,火焰外人影闪闪,迅如闪电,正是‘操’动阵法的六大坛主。()

“哎呦,咱们妖界好久都没这般热闹了,可惜不能吃了这几个臭男人”声音放‘荡’,娇媚入骨,缠绵绯恻,就象柔软的丝线,可听在心里却让人异常反感跟作呕。

“我说三妹,你咋老吃别的男人,咋不吃我,我愿意”声音粗犷粗糙。

“狗‘奶’‘奶’的,要**回去,专心护阵”。

“这么大的火阵莫烫坏我的皮‘毛’了,养了千年的皮‘毛’,你们都悠着点”

“呸,够‘奶’‘奶’的,不要跟老子提‘毛’,你是诚心的吧,看老子长不出‘毛’故意卖‘弄’吧”

“哼,就欺负你没‘毛’”

一阵‘骚’动,阵法有所松动,却被更醇厚的妖气震住,传来‘阴’冷的呵斥“再吵,就别怪我将你们打回原形”,众妖瞬间安静,嘀咕着:“老大生气,后果很严重”。

暮晓等人都隐隐约约听到阵外传来的声音,还能模糊看见妖火外一张张歪斜的、恶意的笑脸,子文的雪箐剑能有效压制妖火的攻击,并能缓解热气灼伤的疼痛,敬‘花’手握星火剑,同是属火,每挥一剑妖火似乎得到助涨,闷哼一声,收起星火剑改为法术攻击。

“子文负责稳住阵地,不能让妖火攻入,瑾瑜与芊心寻找阵中薄弱地方,暮晓与我到另一边一起发力功阵寻找出口,六坛主中妖术最弱的地方便是攻破口”。

众人未有迟疑纷纷行动,子文留守中部核心地方,挥剑散发寒气,气凝指末,利劲如刃,顿时空气中出现无数冰凝的细小水结晶,妖火似有缓解,并未急切近身,仿佛在寻找机会,致命一击,瑾瑜折扇飞舞,扇光‘激’发,犹若光剑,月牙形利刃不停攻击红‘色’血线,相击之下火‘花’四溅,转瞬间已出了百招有余,芊心力量薄弱,挥出的剑气如同以卵击石,却仍然与瑾瑜相互配合。(最快更新)

敬‘花’掌风凌厉,迅若闪电,势若雷霆,掌风狂催无尽,只见红‘色’血线微微颤抖,暮晓趁机‘射’出数支绿‘色’光剑,百箭齐放,已耗出大部分灵力,时间飞逝,时间已过半,若再不破阵,众人都得被烤成灰烬,她额头渗出滴滴汗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下,脸被烫的出现红肿,敬‘花’分出仙气给她打出薄薄结界,让她有了喘息机会。

六大坛主飞速变换位置,一道道旋转黑影在阵法外转圈,如同鬼魅,不停更换彼此阵口,避免被破,子文连发百余招已略显吃力,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却强忍着守住阵地,妖火趁他力量薄弱快速攻入,敬‘花’身经百战,感觉杀气回身一掌劈开,妖火畏缩后退,在众人分神之际,妖火内的枯黑枝蔓悄悄靠近暮晓,犹如黑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她的脚踝,向阵外拉去。

她一声惊叫,摔倒在地,拼命抓住地面,面‘色’惨白,与枯黑枝蔓相互扯力,地面出现数道挣扎痕迹,子文心一紧刚动身形,妖火就蔓延,急的汗如雨下,气血攻心,真气缭‘乱’,嘴角流出血痕,顺着下巴滑落,敬‘花’大叹不妙,稳住面前的妖火,右手聚仙气,掌如利刃,朝着暮晓脚上的枯黑枝蔓劈去,枝蔓如人般流出鲜红的血,被掌风击断,另一边的瑾瑜听到她不断的尖叫声,心被狠狠揪着,也不管攻击阵口,快速朝她身边袭近。

她一感觉脚上牵制被解,慌‘乱’向前爬去,拍拍受惊的‘胸’脯,还未起身,便被抱进一个炽热的‘胸’怀,瑾瑜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慌‘乱’,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她,“没事了,别怕”。

她觉得自己力量委实弱小,这样只会拖后‘腿’,迅速起身变出弓箭,眼光凌厉“不用担心我,你们守好各自的岗位”。

敬‘花’大声呵斥“瑾瑜,守好自己的位置”。

妖火‘迷’阎阵已经在他们力量分散跟薄弱之时,向他们进一步靠近,他们守住的阵地已越发狭窄,子文身受重伤,雪箐剑散发的寒气逐渐弱下,众人觉得热气烧身,皮肤都慢慢红肿,还能听到嗤嗤声,敬‘花’虽法术高超,却无法以一敌六,也逐渐成弱势。

不断变换的阵口,让他们分辨起来更加困难,灼烧的疼痛如影随形,让他们越发吃力,阵外的六妖,就差手舞足蹈。

“任务完成就能见我的心上人了,嘿嘿”正是声音柔媚的‘女’妖。

“就俺说你的心上人长的比你还美,你不吃味哦”声音憨厚,正是跳下山崖的牛妖,耸着牛角,口若血盆。

“够‘奶’‘奶’的,闭嘴,老六你守好阵,你那可是出口,放走了那个丫头,小心王吃了你”。

牛妖摆摆牛角,鼻子一哼,专心护阵,不敢再多言。

阵内的众人已经被热气熏的有些浮肿,都能闻到皮肤散发的气味,不敢有所松懈,不停攻击妖火‘迷’阎阵,这个阵委实厉害,出口是‘迷’,又被妖气重重包围,六坛主妖术厉害,阵法难以攻破,六坛中的五人全都护着最弱之人,让敬‘花’等人像在茧中,只等着缚死在里面。

芊心法术最低,嘴角强忍着鲜血,暮晓已无力再拉开弓箭。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一道深紫光划破黑暗的星际,像天神降临般击入妖火‘迷’阎阵,群山回响,天地震摇,“嘭!”妖火‘迷’阎阵东北方向出现破空,同时六妖被震,纷纷后退,牛妖守着出口,‘波’及最严重,已口吐鲜血倒地,内脏皆被震损。

敬‘花’见机不可失,夹起身旁的暮晓以闪电之势跳出阵法,只在眨眼间,六坛首主席卷而去,一道黑光补住破口。

天空黑云间隐隐约约一个红‘色’身影,身后一黑‘色’身影,“走吧”声音冷漠。

暗夜默默跟在身后,红‘色’身影微微停顿,声音虽依旧寒冷却还是透着细微的担忧,“你让素云跟着她,免得她坏事”,顿了顿,声音冷硬“别让她受伤”。

“是”,暗夜越发无法看透尊主,连夜赶路回魔宫又前来鬼雾密林,明明担忧出手施救却不现身,大约是记恨暮晓失约,尊主魔功与神力六界莫有可敌,心‘胸’自然也宽广,不屑于计较,却偏偏对暮晓的事格外上心,‘性’情也发生巨变,喜怒皆慢慢显‘露’。

夜瞳见她被救出,悬着的心慢慢安定,又懊恼自己怎这般不狠心,明明被这个丫头抛之脑后,却还是忍不住匆匆赶来,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魔尊,自尊要强,便更不愿待着此处,让她看见,像逃荒般与暗夜迅速离去。

她被敬‘花’带出妖火‘迷’阎阵,身后像火球一般,瑾瑜子文芊心来不及逃出来,里面不停传出利刃的抨击声,还有瑾瑜子文的呼唤声。

六坛主纷纷拈指聚妖光,以六角形的形状稳着阵法,因牛妖被一招震死,他们脸上出现震惊跟恐慌,一招就破了六人的阵法,这得需要多强悍的术法,她变出绿‘色’光剑要与众妖拼杀,只要干扰他们或许就能给瑾瑜机会破阵,却见敬‘花’只是负手眼神深邃。

正要跨身攻击却被敬‘花’紧紧捏着手臂,他眉目紧锁,仿佛永远也化不开,薄薄的嘴‘唇’因被妖火烘烤太久而显得干裂,眼中却带着疼痛。

“呦呦,仙尊的速度可真够慢的,避火晶怎地不用,非要‘弄’的两败俱伤么,演的不累么”,一身红绸缎,上面布满黑‘色’蜘蛛的暗纹,显得恶心跟可怕,发丝盘成扇子型,‘插’满银饰,眉目细长,浓妆‘艳’抹,脸上的粉厚厚一层,抖一抖能落满地,眼妆腥红,配着腥红的嘴‘唇’,更显邪气,此妖正是蜘蛛‘精’三坛主,名三娘。

演?暮晓震惊无比,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的敬‘花’,他却一脸冷然,也未见反驳。

“刚刚那深紫光魔气纯正”说话人,声音寒冷,一身黑袍,面目冷淡,正是六坛首主魁妖,“魔界人大约来了,我们要赶回聚煞城,王等着呢”。

“够‘奶’‘奶’的,这个阵消耗老子好大妖力,老大,里面的人怎么处理”,说话的是排行二位的石头‘精’,光头闪闪发亮,如铁铜般。

“大哥,快些吧,我的‘毛’都不光泽了”一双红‘色’眼睛,一对雪白兔耳,手臂都是光泽白‘毛’,四坛主兔‘精’。

敬‘花’上前一步,紧拽暮晓,声音清冷“你莫伤我派徒弟,我们的约定可别忘了”。

“哼,三妹,放蜘蛛”魁妖皱眉道。

她听放蜘蛛,拼命挣脱敬‘花’,变出短匕扎向他,愤怒道:“你个‘混’蛋,你杀害掌教,那可是你的师兄,又将我们骗来,你这个不仁不义的‘混’蛋,我呸”。

短匕并未顺利刺入,被他轻易化解,将她双手牢牢禁锢,对着她‘欲’言又止,满目愧疚,她见挣脱不来,怒目切齿看着三娘“你个婆娘,修得伤他们”。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在暮晓脸上,立刻出现醒目的手印,显得刺目,“臭丫头,小心老娘吃了你”说完,突出一条细长舌头,带着粘液扫过她脸颊,她浑身如同被电击,惊恐的不敢呼吸。

“哈哈,好可爱的小娃娃,我喜欢,好想玩玩哦”声音粗糙危险,正是五坛主狼妖。

敬‘花’不经意挡住暮晓身前,眼神冰冷狠戾“我可是记得妖王要完好无缺的她,还是速速回聚煞城,马上履行对我的承诺”。

暮晓一颤,妖王要抓她?她震惊中却无论无何也想不透这场‘阴’谋竟然跟自己有关,她一眼看见躺在不远处的牛妖,面目狰狞,她恍然大悟,这一切都只是开端,他们像猎物般一步步被引进笼子,而敬‘花’就是带路之人,他又与妖王达成了何契约?不惜杀害掌教,‘诱’徒进妖界,这般处心积虑又是为何?她从没见过敬‘花’这般冰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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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七绝琴

三娘红绸一挥,里面爬出数十黑‘色’蜘蛛,速度极快的朝妖火‘迷’阎阵内爬去,她惊慌的抬脚错开地上的蜘蛛,脸如白纸般,这是个蜘蛛‘精’,咱最怕的蜘蛛。()

她愤怒道:“里面可都是你徒弟,你怎么见死不救,当真成了妖界狗贼么”。敬‘花’痛苦垂眉“你放心,那些蜘蛛没毒,只是能让人昏睡”。

“哼,最好是真的”。

蜘蛛像能避火般,完好无缺的爬进阵里,里面传来芊心模糊的尖叫声,还有锐利的刃器声,没过多久,里面已经安静之极,只有妖火的哧哧声,稳住妖火‘迷’阎阵的石头‘精’收起双手,“够‘奶’‘奶’的,这烂摊子总让老子收拾,下次你们来”。

“二哥,你妖术只在老大之下,不由你撑着难道由我这小细胳膊撑着啊”

“呸,你个兔‘精’,少惹老子,不然拔了你的‘毛’“。

“你没‘毛’就嫉妒我,哼,石头就是石头,顽固不化,寸草不生,一‘毛’不拔”。

众妖似乎已习惯二人的不对盘,也无人制止,暮晓忐忑不安望着妖火‘迷’阎阵,身子不停挣扎,却被敬‘花’牢牢牵制,心中对他愤慨不已,石头‘精’收起阵法片刻,妖火慢慢消失,空中的灼热也逐渐减退,弥漫的雾气也变得稀薄。

瑾瑜与子文、芊心全趴在地上,手中利器还呈现挥舞的僵硬动作,眼睛聋拉着,似乎想挣开双眼,却异常痛苦,三人皮肤已被灼伤成红‘色’,衣衫都被燃烧的灰尘熏染成灰黑‘色’,数十只黑蜘蛛从他们衣内爬出,让人‘毛’骨悚然,顷刻间就爬回三娘衣袖内。

“瑾瑜、子文、芊心!”她吼着嗓子不停呼叫,心中惊慌失措,不知他们是否真的只是昏‘迷’,她已无法再相信敬‘花’。

三娘抬起手掌作势要再给一巴掌,被敬‘花’挡在身前,隐忍着“我劝你还是不要动她”,三娘‘阴’冷的看了眼暮晓,哼一声,满身怒气的转身离开,她被这‘阴’冷摄的心寒,不明白这三娘为何这般跟自己过不去。(最快更新)

魁妖带头往密林深处行去,众妖纷纷将敬‘花’与她围困在中间,不紧不慢跟在魁妖身后,也没人再看一眼死去的牛妖,这便是妖界,强者生存,同伴之间无情义。

狼妖不停嗅着她,面‘露’‘淫’秽,一脸猥琐,‘露’出獠牙,虚空对着暮晓不停做咬的动作,她胆颤心惊,周围都是长相奇异的妖‘精’,惶惶不安紧贴敬‘花’,虽心中对他痛恨,可只与他相识,权衡两宜,暂时他周围安全一些,便压下对他的厌恶,紧紧挨着他,忍辱负重乃是上策。

她的双手也一直被他所牵制,她低声道:“你为何要杀掌教,那可是你师兄?”她虽不欢喜敬苍,可终究是瑾瑜的师父,同时心中也分外担忧子文,若知道他师父是‘奸’细,不知要作何感想。

“师兄不是我杀的,不过也无任何区别”声音强忍着苦楚。

“你为何要与妖界苟且,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职责吗?你可是仙界的人,你也不想想子文”。

“职责?”从他口中慢慢溢出轻微的苦涩笑声,仿佛压抑很久,“你不会懂,你也不需要懂“。

“妖王为何要抓我?”

“你去了便知道”他眼中愧疚看了眼暮晓,又强势自己狠心,“到了聚煞城你就自求多福吧”。

一路七拐八转,都是诡异树藤相互缠绕,如同层层叠叠的大网,稀散的腥红‘迷’雾,让人无法辨别方向,若无人带路只能在密林内‘迷’失。

一道微弱的日光从前方毫无症状的投‘射’进来,众人加快脚步,她一袭白衣已熏成灰黑‘色’,白皙剔透的脸蛋也被妖火烘烤的有些红肿,头发凌‘乱’,嘴‘唇’干裂惨白,看起来异常狼狈。

出密林,天空昏沉,天已初明,妖气冲天,怪石嶙峋,连绵起伏,一片‘阴’冷荒凉,除了怪石的灰‘色’便不见其他颜‘色’,大片石林一望无尽,只依稀看见尽头高空耸立着巨大石堡,那便是聚煞城。()

魁妖一袭黑袍走在最前方,突然站定,抬起右手停止众人停下,暮晓个子娇小,周围都是身姿高大的妖‘精’,挡住她的视线,她踮起双脚,才看见前方挡着一个黑衣‘女’子,一身劲装,勾勒出玲珑的曲线,简洁英气,发丝高高束起,双眸似水,带着冰冷,名副其实的冰山美人。

她见到黑衣‘女’子,疑‘惑’之后又欣喜若狂,这不是夜瞳坐下的四法素云么,暂且不去思考她为何在这里,夜瞳虽是魔尊,可行事磊落,落在魔界手上可是要保险些。

扯着嗓子大叫:“素云,素云,我是暮晓,快来抓我,我可是你们魔界的逃犯”,现在还是先不管天机镜了,小命要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素云千年不变的冰脸,就差没成蹶倒状,众妖一脸鄙夷瞟了一眼暮晓。

“不知四护法挡着我等的路有何贵干?这可是妖界,会谈的时间似乎还未到?”魁妖一脸冷漠。

素心面无表情道:“留下暮晓,否则你知道后果,魔尊可不是你们妖界惹的起的”。

“够‘奶’‘奶’的,我呸!在我们的地盘还这么猖狂”石头吐口唾沫,一脸愤慨。

“人可是我们先抓到的,恐怕妹子要无功而返了,魔尊身份崇高,总不会硬抢吧”三娘扭着身姿。

“人我是带定了”话毕,右手一挥,面前无数发黑光的飞刀带着破风之声席卷而来,敬‘花’迅速带着暮晓后退,避免‘波’及,五妖齐齐发力遮挡飞刀之势,五妖与素心打的难舍难分,刀光剑影,气势磅礴,素云身姿矫健,频发百余飞刀,又魔气扫‘射’,速如闪电。

魁妖前掌‘逼’,后掌击,招招破法,掌风狂催无尽,三娘十指吐丝线,快如雷霆,却还未近身就被素心魔气震断,兔妖形如鬼影,‘腿’脚连发数攻,迅驰如风,石头铁头隔空顶撞,声如雷吼,狼妖手掌如锋利刃器,不停与飞刀碰击,火‘花’四‘射’。

素云身姿如旋风,不停与五妖周旋,却仍是持平,未见弱势,可见其魔力深厚,五妖紧锁眉头,双方已过数百招,看来魔尊坐下四法果然名不虚传,双放大战几天几夜也未必能分出胜负,妖王如今正在聚煞城等着复命,必须在晚上之前赶回,不能坏了大事,心急攻势越发绝狠。

暮晓见他们双方打的昏天暗地,苦口婆心对着冷然的敬‘花’道:“敬‘花’仙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现在我们赶紧撤吧,此时收手还来得急,不要酿就大错啊”。

“我已经无法回头,也不会回头,你不用煞费苦心”。

“你这样对得起惨死的敬苍掌教吗?对得起一直信任你的敬博师兄吗?对得起一直尊敬你的南华仙派弟子吗?”

敬‘花’眉峰微动,眼中苦涩不堪,又自嘲笑笑“我又对得起谁?仙人职责压迫我已百年,就算是罪孽,我也受了,我要为自己而活”。

她不明白他眼中的苦涩跟决然,但那种孤注一掷还是能深深感受到,这样坚定一条路走到黑的信念又是什么?

五妖与素云‘激’战的越发‘激’烈,四周石山纷纷炸裂,各个威力之强,真气之猛、速度之疾,

魁妖见迟迟攻不下,大喝一声:“全部退下封息”。

五妖听言,眼‘露’欣喜,纷纷点击周身‘穴’道,退至远处,敬‘花’瞬间了然,快速用仙气封住暮晓跟自己周身大‘穴’,她只觉耳聪浑浊,晕晕乎乎,有些无力,真气停滞,好像置身在虚空的无声境地,四周安静至极。

素云一愣,一种不安从内心升起,只见魁妖以闪电之势从衣袍内拿出黑布,黑布被撑起大约十五寸,魁妖一声冷笑,掀开黑布,一把千年桐木所制的古琴,发着微微白光,却是杀气冲天。

素云脸‘色’一变,来不及屏气敛息,一首‘荡’气回扬的曲子在魁妖的拨动下震撼整个石林,在素云听来犹如尖锐的弦音在搔刮耳膜,让她的灵魂‘抽’咧般痛不‘欲’生,四肢百汇如刀割般,耳道的鲜血如同流水般不停喷出,冰冷的双眼布满血痕,血泪沾染她白皙的脸庞更显怵目,她手脚已不听使唤,像无灵的僵尸一般硬‘挺’着,越用真气挣扎越发气血攻心。

此古琴便是上古神器七绝琴,又称凤凰琴,是伏羲以‘玉’石加天蚕丝所制出,香销翠羽帐,弦断凤凰琴,更能控制万物灵魂,已在六界消失万年。

暮晓只见众妖仰天大笑,一脸狂喜跟嗜血,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但还是被琴音震的内脏微损,嘴角也慢慢有丝血迹,七绝琴威力巨大,虽被魁妖‘操’作只针对素云,但暮晓法术低下,被封真气还是受到‘波’及,敬‘花’见此打出结界将她罩在里面。

素心黑衣上的鲜血如同红莲布满全身,面部已布满血迹,怵目惊心,一口鲜血吐出缓缓倒地。

魁妖凝气收起七绝琴,冷笑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素云,众妖如获重释,解开身上‘穴’道,三娘‘阴’声怪气道:“杀了她吧,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局势紧张,还是谨慎点”。

兔妖附和道:“没错,老大,不能留活口,要是被魔尊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魁妖皱眉思虑,四护法已来拦截,说明魔尊已知道那丫头来了妖界,素云死与不死都会找到妖界头上,魔尊狠戾六界皆知,属下死在妖界一定会夺回面子,趁此借口反扑妖界,若是不杀,也能有条退路,算是给足面子,前后掂量,‘阴’冷道:“魔妖今夜会面,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留她一命也算是妖界礼数做尽”。

“够‘奶’‘奶’的,老子才不怕那魔尊,长的跟个‘女’人一样”。

暮晓眉一抖,要是被夜瞳听到,只怕炮灰的命都是奢望。

“别废话了,赶紧回聚煞城”魁妖回头看向敬‘花’,“你要的东西妖王自会给”,说完一声‘阴’冷诡异笑声。

敬‘花’闻言面‘色’复杂,惊喜、愧疚、担忧,还有‘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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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悲凉的敬花

聚煞城由数万大型怪石堆积而成,形成一座怪异城堡,血腥的妖气袅绕,死沉、压抑,空中不同盘旋着诡异的乌鸦,让人胆寒,冷风嗖嗖,宛若寒冬,一路关卡森严,盘查的妖将都是奇形怪状,兽面人身,个个一脸狞笑。

狼妖‘露’出獠牙,带着一股难闻的臭气,见暮晓一脸惊恐,邪恶道:“‘女’娃,怕吗?我会第一个吃你”。

一路都是兽面人身的妖‘精’,也就这几个坛主长的有点人样,她听狼妖要吃她,吓得两‘腿’发软,脸‘色’刹白,敬‘花’维护道:“五坛主请谨言慎行”。

前方传来冷漠的声音,“老五,安分点,想吃也得再等等”。

她早已吓的浑身哆嗦,不想成盘中食,怨恨的看向敬‘花’,他却总是避开,一脸决绝,她更怕一直对她‘阴’声冷笑的蜘蛛‘精’三娘,一路都是一脸恨不得吃她骨喝她血的模样,脸上的厚粉都闪了好几里地。

聚煞城众妖布满个个岗位,一只猫妖将他们迎进主堡,主堡巨型石‘门’发出咯吱声,在她听来犹如地狱之‘门’,额头已渗出薄薄汗珠,紧咬干裂的嘴‘唇’,因惧怕步伐缓慢,三娘冷笑眼眯成危险弧度,在她耳边轻声道:“走快些,不然让我的蜘蛛儿们抬你进去”。

蜘蛛!她被吓的差点魂飞魄散,加快脚步跟上,大殿内全是灰‘蒙’‘蒙’的怪石,满地的‘阴’寒,五颜六‘色’的骷髅‘插’满大殿四角,上面弥漫着腥红的‘迷’雾,恐惧从脚底蔓延四肢。

她只敢紧挨敬‘花’,五坛主纷纷跪地对着殿首负手的男子,“王上,任务完成”。

男子转身,携带着一阵死亡气息,好像能随时‘抽’尽人的‘精’气,一袭绿袍布满枯黑枝蔓,身姿‘挺’拔修长,一头如瀑绿发,一双眼光‘射’寒星,深绿的眼妆配着深邃的绿眼让人内心胆寒,仿佛要将人吞噬进去,掉入深渊,衣袍内慢慢鼓动,爬出数十绿‘色’枝蔓,像蛇莽一般在他身上游动,眉眼间散发着王者之气,正是绿藤‘精’,主灭亡,吸食活物。

男子‘挺’直身板坐在铺满枯骨的石坐上,右手一挥,五坛主纷纷起身,站在两道,一脸邪恶的看向暮晓与敬‘花’。(最快更新)

她虽第一次见妖王,那种寒是由内而外,让她无所遁形,只觉得此妖‘阴’森恐怖。

敬‘花’上前一步将她推向地上,她没设防,狠狠摔下,怒目看着敬‘花’,众妖都鄙夷窃笑。

“人我带来了,天机镜也帮你夺了,现在该履行你对我的承诺了”敬‘花’脸‘色’寒冷。

妖王淡淡瞟了一眼暮晓,“哈哈,你们仙界也不过如此,平日一副道貌岸然的虚假样子,其实骨子里跟妖有何区别,一样肮脏”妖王每说一句,那些枝蔓就像蛇一般不停蠕动,让人恶心。

敬‘花’面‘色’难堪,又冷笑“别以为这些能打击我,我既然做了就不怕认,让绿彤跟我走”。

妖王冷笑一挥手,殿外两个小妖拐进一个绿衣‘女’子,一头绿发如海藻般,光泽亮丽,皓齿朱‘唇’,一双绿眼晶莹剔透,面目美‘艳’,挣扎着要摆脱牵制,抬头怒目看向殿首,正‘欲’开口,一眼看见殿中央的敬‘花’。

一袭白袍青边有些灰暗,脸上肌肤有些干涸,却仍然遮挡不住他的俊朗,二人四目相对,震惊、惊喜、还有悲痛,仿佛四周的人都是摆设,只剩下二人遥遥相望。

绿彤泪如雨下,疯了一般朝敬‘花’奔去,敬‘花’身子颤抖,眼中带着薄雾与她紧紧相拥,暮晓这时才看清这‘女’子只有一只手,也明白敬‘花’做的这一切竟是为了一只妖‘精’。

二人相拥喜极而泣,敬‘花’‘摸’着她左边空旷的衣袖,悔恨道:“对不起,对不起”,绿彤痛哭摇头“我不怪你”。

妖王面‘色’越发暗沉,衣袍内的枝蔓瞬间拉长以雷霆之势将绿彤拉开,拖到自己脚边,紧紧缠着她纤细的腰肢。

绿彤一惊,乞求道:“哥,你就放了我吧,我只想与他在一起”。

“哼,你是妖,他是仙,仙妖本疏途,更势不两立,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说完一根枝蔓狠狠‘抽’向她脸颊,立马现出血痕。(最快更新)

敬‘花’愤怒拔剑“你答应的事莫要反悔”。

妖王暧昧的揪起绿彤海藻般的头发,用舌尖‘舔’‘舔’她耳垂,轻声道:“你可知你爱的男人可不是正义凛然的君子,为了你,与我合手杀了自己的师兄敬苍,又替我抓来月华谷的人,你不是一直说他善良正直,刚正不阿吗?现在这般肮脏的他,你还爱吗?”。

绿彤痛楚难以置信的看向敬‘花’,敬‘花’悲痛难堪的闭目,这些不堪回首的事夜夜啃食着他的心,让他痛苦跟愧疚,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兄被妖王惨杀,还要欺骗众人,让暮晓无意知晓天机镜的下落,再与他们一同前来,解除暮晓对他的怀疑,一步步照着自己的计划行驶,唯一的执念只有眼前的‘女’子,他是南华仙派最年轻的仙尊,一生修炼惬意自在,已匡扶仙界为己任,却爱上了一个绿藤‘精’,这般造化‘弄’人,他可以忍受所有人的指责,却没法承受她失望的一眼。

绿彤透骨酸心,坚定道:“爱便是爱了,不管他变成何样,我只爱他,你不懂爱,你永远不懂,你只会禁锢我,‘操’纵我”。

妖王狠狠将她摔下地面,眼中绿瞳燃烧熊熊烈火,忽然冷笑“那你就跟他走出妖界,尝尝我汁毒的味道,哈哈”笑声寒冷彻骨,听的暮晓一阵‘鸡’皮疙瘩。

绿彤脸‘色’一变,痛心道:“我与你同根生,你竟然这般狠心”,妖王主灭术,能让植物生灵枯竭,而绿彤主复术,能复活植物,却无攻击力,妖王对她注入了毒汁,见光便会枯竭,魂飞魄散,这也是当初为何敬‘花’刀伤上全是魔气,正是吸食了魔界人的‘精’气,再给敬‘花’注入毒汁,以假‘乱’真,又能挑拨仙魔仇恨,又能夺得天机镜,绿藤修炼比一般兽类要来的更不易,万年才能练就人身。

敬‘花’听言,勃然大怒,星火剑直指妖王“你骗我!”

妖王眼‘色’一冷“本王何时骗你,人你可以带走,出了妖界是生是死与本王何干,不要忘了,本王是妖,妖怎么可能有慈悲心呢,哈哈”。

敬‘花’怒火中烧,他不甘心,背叛仙界神界,却得到这样结局,如何甘心,凝气挥动星火剑,气贯长虹,带着仙气十足的火焰,妖王长袖旋转,数条枝蔓发着绿光与星火剑绞缠,火光与枝蔓四‘射’,犹如‘花’开,敬‘花’已彻底被‘逼’疯狂,招招狠戾,直‘逼’妖王要害。

殿上五坛主纷纷后退,留给二人足够大的空间拼杀,暮晓慢慢移至角落,避免被‘波’及,她很想帮忙,可是能力委实太弱,再说大人物打架,小人物都是围观才是正常,还是先观察观察,放冷箭比较好,反正她自认不是高尚的人。

妖王枝蔓如同网一般,死死将敬‘花’缠绕在里面,敬‘花’在鬼雾密林时已受了内伤,如今与妖王战了几回合内力不稳,气血攻心,强压住涌至喉间的腥甜,右手挥剑不停劈砍枝蔓,赤红着双目,仿佛要与妖王同归于尽,绿彤半趴在地,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哽咽大叫:“哥,求求你,不要伤他”。

妖王听到她的求救,嗜血的眼神更‘阴’冷,将缠绕着的敬‘花’狠狠一摔,一根粗壮的枝蔓带着迅猛之势如闪电般袭向敬‘花’心脏处,绿彤惊恐万分,没有任何迟疑用毕生法术提速飞向敬‘花’身前。

四周万籁俱静,只有绿彤‘胸’口跟敬‘花’‘胸’口滴落的血迹声,一滴一滴,慢慢染红身下的灰石,暮晓心一紧,没想到这只绿藤‘精’竟是这般痴情的‘女’子,生生与敬‘花’被这枝蔓穿‘胸’而过,时间仿佛静止,那一滴滴血滴的声音让人听着无限悲凉,敬‘花’轻抬手擦拭她眼中的泪水,温柔道:“你还是一样傻,跟百年前一样”,她满足笑着:“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一直都是你的傻姑娘”。

回忆起百年前,第一次偷出妖界,好奇敌对的仙界是何样子,南岳山是仙派之首,便跑到距离南岳山不远处的清心潭,变成原形在潭边的草丛中休息,无意间被出山办事的敬‘花’不小心踩到,他惬意的捡起地上的枝蔓,眼中明朗,“原来是个绿藤‘精’,今日就放你一马”。

那明朗的笑容像天际璀璨的星辰,毫无征兆的‘射’进了绿彤的心,原来仙人是这般美焕耀眼,便日日跟随着他,只为了那一颦一笑,日日痴念,偶尔变‘成’人形偷偷给他倒水扇风,这些敬‘花’一直知晓,只是仙妖有别,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感情,为了赶走她狠心的砍断她的手臂,可她却还是那么傻,从未责怪,一直等着他。

妖王看着身前相拥的人,看看二人身下满地的血痕,眼中不可置信跟愤恨,‘抽’出枝蔓,‘阴’狠道:“你死都要跟他在一起吗?”发疯一般分开二人,“你为何对我这般残忍”。

敬‘花’的白袍已染成血红,上面像是布满红莲,显得凄然,绿彤在血泊中爬向敬‘花’,二人奋力勾住彼此,深深抱在一起,誓死也不分开,她如‘春’风般笑着:“哥,你终究是我哥,我们同根生,你是我永远的哥哥,我等了他一辈子,他也终于放下仙界职责与我厮守,我已满足。”

妖王绝望踉跄后退,面目痛苦,看着身前幸福相拥的人,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抽’着,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射’出枝蔓要将二人劈开,忽然一阵发金光的火焰包围着二人,狠狠弹开了‘射’出的枝蔓,竟是红烨焰火,是敬‘花’用毕生修为引渡,要与绿彤一同消失化成灰烬,或许能去往西天极乐世界。

暮晓已从最初的哽咽,变成嚎嚎大哭,她忽然有些明白敬‘花’的执念,那深深的情意让她的心也跟着悲痛,只怕这爱是深入骨髓了,才会这样不顾一切。

敬‘花’与绿彤脸上的幸福笑容是多么炫目,像是开在金‘色’火焰莲‘花’里面的仙子,身下的血泊似乎永远化不开,带着绝境的美,敬‘花’面目温柔看着暮晓:“请你替我向南华仙派请罪,我对不起师兄以及众位弟子,我为了谨记仙界职责,一次次伤害我心爱的人,我非圣人,只想为自己为她而活,就算是下阿鼻地狱我也不悔,她等了我百年,我不能再负她,负我自己,对不起,将你卷进这场风‘波’“。

暮晓早已泣不成声,她还记得敬‘花’提及职责时脸上的苦涩,现在终于明白了,可想而知在职责与爱人间艰难徘徊的苦楚跟绝望,如今他选择了一条不悔的路,一切都还重要吗?哽咽回道:“我会替你转达,爱便爱了,祝你们幸福,我不怪你,去吧”。

敬‘花’与绿彤相视一笑,身体慢慢透明,像星片一样四散开来,随风而逝,再也没有职责,没有仙妖之别,可以自由享受彼此的爱。

妖王如疯了般,红着眼拼命抓那些散片,眼神空旷绝望还有无限的恨,暮晓无奈擦擦眼泪,这也是个可怜的人,爱上自己的妹妹,这样的执念带着深深的疯狂,最终害死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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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惨虐

妖王像被掏空灵魂般看着飘散不见的星片,眼神空‘洞’,五坛主纷纷严谨站在大殿内,暮晓细微的‘抽’泣着,如今敬‘花’已形魂破散,对这样的结局感到无限哀凉。()

妖王‘阴’寒大笑几声,再转身已收拾好心情,面‘色’冷寒,绿‘色’眼睛布满‘阴’狠,看得她浑身颤抖,此时也意识到,现在是‘插’翅难飞,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狠手,可想而知此妖的丧心病狂,如今敬‘花’已死,更没人护着她了。

她缓缓起身,抖擞着心脏,等着他开口。

妖王坐在首位面无表情,“你可知本王为何抓你?”

她不确定道:“颠覆六界?”又干笑几声“我现在回不了月华谷”。

“颠覆六界与本王何干,本王只要妖界做大,你不是魔尊的‘女’人么,你现在只是本王手中的筹码”。

魔尊的‘女’人?看来‘阴’骨山一役,她当真是名声大震,原来是因为那妖孽才被误抓的,释然道:“妖王,我看您是搞错了,魔尊的‘女’人是那‘花’神芙蕖,我就是一战俘,你们都误会了”。

妖王听言,衣袍内枝蔓迅速掐住她脖颈,她没料到这么快就招突击,憋红着脸死命挣扎。

“若你不是他的‘女’人,本王留你何用?”

她急忙拍拍掐住脖颈的枝蔓,艰难的吐出“是——是他的‘女’人”。

妖王狠狠将她摔下地面,她拼命咳嗽,因妖火烤红的脸此时被憋的更红,像个滑稽的小丑,发丝凌‘乱’不堪。

妖王嫌弃道:“魔尊威名震慑六界,眼光竟这般独特,真让人咋舌”,三娘一阵鄙夷‘荡’笑。

她弩弩嘴,知自己此时有利用价值,也不如先前惧怕,怂着胆子道:“你放心,魔尊惜我如命,你莫伤我”。

“那最好,否则本王便让你尸骨无存”。

她惊的内心胆寒,要是夜瞳不救她,岂不是要小命不保,妖王见她面‘色’复杂,又冷笑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你便跟敬苍一个下场”说完体内飞出一人粗的枝蔓,上面妖气弥漫,她瞬间也明白这便是让敬苍‘胸’口大血窟窿的元凶。

她‘毛’骨悚然向身后移动,不敢面对这让人胆寒的枝蔓,想着敬苍大血窟窿连内脏皆无,更是吓的嘴‘唇’惨白。

三娘扭着身姿,‘阴’阳怪气道:“王上,您要准备前往太刹湖跟魔尊会面,这个丫头属下看管着。”眼神‘阴’险的看了眼暮晓,她全身像被电击般,汗‘毛’倒竖,手开始微微颤抖,一种不祥从内心深处散发。

妖王轻轻点头,三娘没等她开口,就提起她向殿外行去,走过几个石柱回廊,打开一个铁‘门’,一阵‘阴’寒扑面而来,带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里面‘阴’森恐怖,一片漆黑,她‘精’神一抖,觉得不对劲,拼命扭着身子,大吼:“你个婆娘,我可是一等筹码,要是我少了一根汗‘毛’,小心魔尊拆你筋骨。”

三娘猛皱眉头,满目愤怒,像是被‘激’怒,暮晓忽然觉得脖颈一阵瘙痒,偏头一看,圆目怒瞪,脸‘色’刹白,竟是一只黑‘色’恐怖的蜘蛛,结结巴巴道:“姐、姐、有话好好说…”还未说完脖颈一痛便头脑昏沉,眼皮无力,昏‘迷’前最后一口气嘀咕:“‘奶’‘奶’的,老娘最怕蜘蛛,还咬我!”

再次睁眼,她觉得四肢无力,双手像是被禁锢,无力摇晃,一阵阵金属碰击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室回‘荡’,显得刺耳,脚下悬空,她缓缓睁开双眼,四周昏暗,慢慢才适应石室内的‘阴’暗。

石室陈旧‘潮’湿,四角都‘插’着五颜六‘色’的骷髅,上面冒着腥红的‘迷’雾,墙面依稀可见锋利的裂痕还有已渗进石头里的黑血,想来年代应该有些久远,她摇晃下才反应自己被掉挂着,‘精’神瞬间清醒,当她看到墙面依稀挂着干裂的人皮时,内胃翻滚‘抽’搐,浑身颤抖,面‘色’如白纸般,阵阵腥臭扑面而来。()

而面前的三娘一脸愤怒跟冷寒,手里握着腥红的长鞭,上面带着细小的针刺,她再‘迷’糊,此时也明了,不停挣扎,只会让铁链更剧烈的摩擦她的手腕。

“你这是要做什么?妖王马上要去与魔尊会面,你若对我动刑,不怕与魔尊谈崩么”声音颤抖不堪。

三娘越发被刺‘激’,赤红着眼,右手狠戾一挥,一阵皮‘肉’绽开的撕裂声,在冷寂的石室异常明显,她一声惨叫,疼的四肢‘抽’咧,呜咽道:“你疯了么!”

“连你这般丑丫头都能入他的眼?我只要留你一口气就行”,又痴狂一笑“只要你变的更丑,那魔尊便会爱上我,哪会看你一眼”。

她总算明白这是痴恋魔尊的‘女’子,难怪一路对她‘阴’冷怒目,如今被夜瞳连累而抓进妖界,现在又被连累惨遭毒手,她慌忙解释道:“美‘女’姐姐,你也说了我很丑,我其实跟魔尊没什么勾当,是你们误会了”。

三娘抚着青丝,斜眼道:“那你在大殿说魔尊惜你如命”

“那是为了保小命才说的,你不要当真”。

“是吗?那你的意思就是骗了妖王,那即便是死了也没关系”。

她心一颤,这横竖都是死,看来这蜘蛛‘精’是铁了心要虐待咱,恶向胆边生,愤怒道:“横竖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就你这样‘阴’险歹毒,魔尊一眼都不会瞧,你就去做‘春’秋大梦吧”。

三娘怒火中烧,眼中是浓烈的杀气,内心的自卑跟‘阴’暗,被她彻底‘激’发,不停挥洒手中皮鞭,手起鞭落,速度之快,叫人咋舌,她的惨叫声跟‘胸’前皮‘肉’绽开的声音响彻整个石室,久久无法散去,像是充满愤怒的怨念,撕心的疼痛排山倒海席卷而来,浑身不自主的战栗跟痉挛,身上的白‘色’流仙裙已被血染,身上的鞭痕绞着破裂的衣物,一片血‘肉’模糊,怵目惊心。

她口吐鲜血,咬牙愤慨,恨不得将三娘吞入腹中,吐一口血沫,冷笑道:“你个臭婆娘,有种他妈打死我”,她虽胆小怕事略带狗‘腿’,可惹急了却会有拼命的倔强,士可杀不可辱,她也看清就算求饶,这歹毒的蜘蛛‘精’也不会放过她。

三娘冷然道:“没看出来竟是有些骨气的丫头,我看你能硬‘挺’到什么时候,若是求求我,我说不定会让你好受一些”。

“呸!你个死蜘蛛,我就算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天天对你‘阴’魂不散,我诅咒你世世都是丑陋的蜘蛛“。

三娘疯狂一声吼叫,红着眼,更显脸‘色’的红妆狰狞,像发疯一样拼命挥洒皮鞭,惨叫声跟皮鞭声不停回响整个石室,鞭鞭扇着脸跟身体,她的脸已血‘肉’模糊,没有一处完整,眼睛红肿,只能从绽开的**看见外面,眼泪似乎疼的已经流干,如此之疼痛她凭生从未受过,疼痛蔓延四肢,疼到头皮都发麻战栗的感觉。鲜血顺着身子流下,浸入石板之中,又覆盖上新鲜的一层,一片怵目的血泊,见者胆寒。

她已无力再挣扎,拼命用灵力护体,却越来越无力,眼睛耸拉着,只听得到自己皮‘肉’绽开的声音,那么刺耳,她无法想象现在自己有多凄惨,想嚎嚎大哭却没有一丝力气,她想辰轩,想瑾瑜、子文、芊心,可最想见得却是夜瞳,想在死前跟他说声对不起,又抛下你了。

三娘见她奄奄一息,‘阴’寒的眼中带着兴奋,红绸一挥,无数蜘蛛快速爬出,像是参加盛宴般席卷暮晓,她最怕蜘蛛,最痛恨蜘蛛,内心已经寒到麻木,蜘蛛爬满全身,伴随着仿佛硫酸一类腐蚀‘性’液体侵蚀皮肤时发出的“滋滋”声,就好像皮‘肉’在腐化,叫人听得心惊胆战。

她像死尸一般吊挂着,眼神空旷,身上的鲜血似乎已经流尽,已完全看不出模样,白纱已全部染成血红,像垂死的血人,只有吊着一口气,生不如死。

三娘收起蜘蛛,冷笑,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铁‘门’被推开。

“哎呦,我的天啊,你当真是心狠手辣第一人,你这样怎么向王上‘交’代”,兔‘精’惊慌着红眼珠。

三娘鄙夷道:“有何可怕,这个丫头满嘴狡猾,我看魔尊未必真看上她,她也承认是说谎骗王上,我担着,你慌什么”。

兔‘精’一跺脚,急冲冲向外赶,“我得赶往太刹湖”。

太刹湖。

夜‘色’浓重,万物死沉,薄薄的‘迷’雾浮在湖面上,使这湖面‘阴’冷,那弯诡异的钩月早已藏进云层里,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岸上石亭对持着两方人马,夜瞳一袭红袍,面目绝美,银丝在钩月的照‘射’下像渡了层光,整个人如梦似幻,神情慵懒,浑身散发出不容侵犯的霸气尊贵气息,看的妖界众人不经意后退半步,强忍心中滋生的恐慌。

他身后的三大护法一脸鄙夷,妖王看着眼前男子,心不经意微微抖寒,这便是神魔的力量,浑身散发的慑人寒气就让人心生怯意。

妖王稳住心神,淡定开口:“天机镜我可以奉上,但是我要扩展九幽十三州,峻岭沧海以北的五洲我都要”。

峻岭沧海以北的五洲是在魔尊七百年前醒来时收复的,里面群妖跟魔杂居,煞气跟魔气‘混’合,是个练法的宝地。

他红‘唇’似笑非笑,星目含威,冷冷道:“区区凡妖,不配跟本尊谈条件,如不想妖界消失就自动奉上天机镜”,周围寒气冷峻,冻得人双‘腿’发抖,妖王身后的四坛主跟众妖纷纷后退几步。

妖王强忍寒气,用妖术抵抗,一早就听说魔尊狂妄,今日谈判只带三护法便看出,上古神魔威力无穷,连神界的天帝都奈何不了,他也只能隐忍。

“月华谷的那个小丫头,不慎闯入妖界,现在正在弊下处做客,若是…”还未说完,便被一阵强烈魔气震开,杀气腾腾排山倒海扑面而来,妖王被震数尺,夜瞳同时微侧俊脸,用魔气又将暗夜狠狠震来,暗夜飞出数米,嘴角鲜血慢慢渗透脸上的黑布,暗夜明白这是办事不利的惩罚,不敢多言半跪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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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为爱而怒

妖王心中愤怒跟心惊,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跟魔尊动手,心里深知妖界力量孱弱,便只能隐忍,也看出魔尊暴戾,喜怒无常,前一刻似笑非笑颠倒众生的模样,下一刻就杀气熏天,三坛主见妖王被伤,纷纷怒气熏天却不敢言,石头‘精’脾气火爆,正‘欲’开骂,便被妖王一掌挥开,呵斥道:“休得无礼”,石头鼻子一哼。

“区区凡妖,也敢威胁本尊,本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暮晓跟天机镜”,一身冷凌像天神般俯视着妖王。

“狗‘奶’‘奶’的,你太不把妖界放在眼里了,你来了妖界以为能顺利离开么”石头‘精’彻底被他狂妄的样子‘激’怒。

夜瞳眼微眯,妩媚又透着慑人寒气,负手右脚一跺,天地震摇,太刹湖卷起万层涟漪,气势凶猛,地面数道裂痕像死神之手向着石头‘精’脚底迅速蔓延,一道耀眼深紫光从石头‘精’脚底‘射’出,还来不及惊叫,“磞!”身体爆炸成灰烬,寒冷的夜风一吹,瞬间消失,仿佛此人从未出现过。

众妖以及妖王心中剧烈颤抖,脸上不可置信跟恐惧,这神魔之力真是惊天动地,只怕这只是他力量的冰山一角,妖王此时完全不再敢商谈五洲之事,不灭了妖界便是万幸。

这时不远处气喘吁吁跑来一个白‘色’人影,一双诡异的红‘色’眼睛,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正是四坛兔‘精’。

兔‘精’见双方气氛紧张,而妖界人人面目谨慎带着煞白,他来不及询问,低声附在妖王耳边轻语,以防被魔尊听到,“计划有变,那个丫头只怕死了,被三娘折磨的不‘成’人样”。

妖王脸‘色’瞬间惨白,踉跄后退半步,恨不得吃了三娘,看魔尊的反应也知那丫头句句属实,现在骑虎难下,如何‘交’代!

太刹湖阵阵刺骨的寒汹涌澎湃,湖面瞬间凝结厚厚一层寒冰,怒气遮掩了月光,如飓风般的杀气排山倒海,众人全身被冻僵硬,暗夜跟鬼小杰以及‘阴’阳人从未见过尊主这般恐怖,纷纷敬恐不敢移动半步。

已被吓的滴下冷汗的兔‘精’,心跟身体不停颤抖,一股魔气袭来,还未回神,已被夜瞳紧紧掐住脖颈。

“你刚说暮晓死了?”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妖王此时也知道他全听见了,眼中‘阴’狠,大声道:“全速撤”。

他紧敏红‘唇’,眼中怒气冲天,带着疯狂的嗜血,只知道心如遭重锤,裂开般疼痛,右手一捏,兔妖来不及哀嚎,便被分解,鲜红刺目的血布满他修长白皙的手,他绝美的面容‘蒙’上了刺骨的寒。

他身子一闪,瞬间挡住妖王逃去的路,暗夜等人见此纷纷闪速拦截要逃跑的三坛主以及众妖,顿时四下一片‘混’‘乱’,剑芒横飞,刀光霍闪,光‘波’四‘射’,火光熊熊,杀声震天,妖王心惊胆战,现在也只能背水一战,无数枝蔓跟妖光以闪电之力击向夜瞳,却无法近身,被他周身的深紫结界重重弹开。

他眼中只剩滔天的怒火,百年来都未发怒,此时只想用鲜血浇灌来平复心中的不安,耳边都是那句暮晓死了,他思绪‘混’‘乱’,掌掌直劈妖王,竟是最直接最野蛮的方式,金瞳染上赤红,妖王的攻击如同以卵击石,还未近身都被他的杀气震开,已生生受了夜瞳数掌,口吐鲜血,奄奄一息,如若不是夜瞳此时思绪‘混’‘乱’,只用最野蛮的直击,只怕难承受他一掌魔力。

他赤红着眼,狠狠拽着妖王绿‘色’长发,像拖泥人一般,地上拖拉的血痕怵目惊心,整个人像修罗死神,魁妖见妖王已惨败,拿出七绝琴,琴声带着浓烈杀气,席卷众魔,夜瞳侧目广袖一挥,一道深紫光飞腾而去,震破琴声直击琴弦,一阵清脆的磞裂声,响彻群山,直达天际,琴弦断裂,魁妖被这一击身子破裂,内脏分散四周,狼妖变成原形疯狂逃命,向深山逃去,众妖已全速被三法斩杀。

夜瞳赤红着眼,狠狠拖着妖王,“带我去见她,如她死了,你们妖界将永远消失在六界”。

妖王全身骨头全被击碎,一路的鲜血染红了湖岸,夜瞳驾云朝着聚煞城方向,飞速赶去,身后紧随三法,他不敢去想,这样复杂颤抖的心生平第一次感受,一面希望快速到达,又希望永远不要到达,害怕这一切都是真的。(最快更新)

到达聚煞城,群妖只见夜瞳一袭暗‘色’红袍,每走一步杀气带动的狂风卷着银丝四处飞散,金瞳带着肃杀的赤红,眉间的火焰印越发鲜红,紧敏的红‘唇’带着嗜血的幅度,修长的手染满鲜血死死拖着妖王的绿发,妖王像泥人般奄奄一息,天地更加昏暗,飞沙走石,像是上古杀神降临。

道上的群妖见妖王成那副凄惨模样,纷纷逃命,可还来不急卸钾开逃,便被他的杀气震碎身子,惨叫声,鲜血染满一路,紧随其后的三护法战战兢兢,这是百年来第一次见尊主发怒,竟是这般血腥暴戾。

妖王无力抬起手指指大殿不远处的石屋,那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他拖着妖王,魔气震开铁‘门’,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心狠狠抖动,石室内‘阴’森‘潮’湿,满墙皆是人皮跟虐人工具,老鼠四处‘乱’窜。

“是老四吗?会面结束了吗?”

他循着声音走进最深处的石牢,步步艰难,看到暮晓时已惊的无法跨出一步,只见她全身面目全非挂在半空,身上鞭伤‘混’合着绿‘色’粘液不停发出“滋滋”声,身上的血一滴滴落在血泊里,整个人死尸一般,他听到自己心脏‘抽’咧的声音,他已无力呼吸,只觉每根血管和经脉都要爆裂。

三娘转头看到是夜瞳,眼‘露’欣喜,瞟到他手中拖着浑身是血的妖王,面‘色’巨变,心中大呼不妙,他狠狠将妖王摔向角落,妖王缩卷着身子面目凄惨,三娘已经被他震天的杀气惊到跪下,随后的三法将三娘拖至一边等着尊主‘交’代,鬼小杰看到暮晓的惨样,也惊的嘴‘唇’微抖,暗夜也惊的后退半步,这是怎样的惨绝人寰。

他右手一挥,铁链断裂,发出巨响,叮叮乓乓听在他耳里都是痛,她昏昏沉沉被惊醒,只感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但身上已无完整,因疼痛而痉挛,他见此不敢用力,半膝跪地,将她轻放在怀里,心像滴血般的疼痛,看着满目创伤的她,像个孩子般无从下手,不知所措,只能不停给她输送真气。

不断输入的真气,让她虚弱的脉搏开始轻微跳动,他如失而复得般身子微颤。

红‘唇’不知觉轻颤“晓晓”。

暮晓闻着鼻尖熟悉的清香,耳边一直有人在发颤的呼唤,她拼命睁开双眼,浑身无力,只能从绽开的**中看见抱着自己的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是化不尽的惊慌,红‘唇’也在颤抖蠕动,仔细一听,全是:晓晓、晓晓…,好像得不到她的回应便会唤到天荒地老。

她的心如死沉般击起层层涟漪,这是梦吗?死前也能见到他,这便也是好的,艰难开口,蠕动着干裂的嘴‘唇’,他见此心中大喜,侧耳轻微凑近她,沙哑的声音如细纹“对…对…对不起,我不该…不守信”。

他身子跟心窒息般的疼,一滴滚烫的泪滴落在她脸颊上,刺得她瞬间清醒,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他来了,已经无力再哭泣,可此时眼泪如洪水般流过伤痕,带着刺骨的疼,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感动跟委屈,为何每次有难都是他在身边,次次抛弃他,他虽冰冷却总是在原地等着她。

哽咽的哭泣声慢慢溢出她的嘴‘唇’,他抱着她如抱着易碎的陶瓷小心翼翼,害怕下一刻就碎了。

他指尖在嘴边一嘘,轻声道:“没事了,有我在”,看着他未干的泪痕,心脏如重物震击,久久无法平息。

他抬头眼中的寒气如尖锐的刀锋直击三娘,三娘心惊胆战,只觉这杀气直入五脏六腑,让她窒息,更不敢对视,夜瞳一手轻搂着暮晓,另一只手将三娘吸入掌内,满目愤怒的掐着三娘脖颈,她惊恐着半张嘴型,眼中是面临死亡的恐惧,他金瞳发着慑人寒光,嗜血的红‘唇’咬牙轻启:“连本尊的‘女’人都敢碰”提声一吼“暗夜”,随即将三娘狠狠一摔。

暗夜单膝跪地,“尊主,属下在”。

“将她的‘肉’一片片削下,将她的筋一根根挑断,将她的骨一寸寸剔碎,将她的魂用冥火慢慢烧尽,本尊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七日内本尊要看到妖界永远消失!”

三娘脸‘色’已经白如纸,再也看不到任何血丝,脸上的红妆显得狰狞,冥火慢慢烧尽那是世间最残忍的酷刑,十八层地狱都不及这冥火,永世不得轮回,全身剧烈发抖,后悔已经来不及,爬向夜瞳,凄惨乞求“求求尊主大发慈悲,给我个痛快”。

夜瞳轻轻抱起暮晓,冷漠道:“削骨剔筋前将她鞭刑!”

整个石室地面的血泊显得怵目惊心,妖王奄奄一息眼中绝望深邃,深知妖界是要毁了,绿彤已死,一起随去也好,无数黑光从体**出,向四面八方散去,耀眼的绿光照耀着空旷‘阴’森的石室,顷刻形魂魄散,一根枯竭的绿藤掉落地面,一代王者就这样从六界消失。

三娘见此也知大势已去,也想自己了结生命,免得备受折磨,鬼小杰一早便看出,一脚踹去,“‘奶’‘奶’的熊,大爷还没折磨你,想死没‘门’”。

夜瞳冷眼看着,忽见暮晓嘴‘唇’困难蠕动,他凑近才听清,“鬼…鬼雾…密林有…有我…朋友…帮…帮我”。

都伤成这幅‘摸’样了,还担忧别人,疼惜的点头,她见此才安心的昏‘迷’过去,夜瞳‘交’代一番便急急往聚煞城外行去。

聚煞城石林‘阴’暗处,男子见一袭红袍的夜瞳抱着一个面目全非的血人,一眼便认出是暮晓,震惊中心如刀割,神情恍惚,正‘欲’现身,被旁边穿银‘色’盔甲的男子拦住,“神君,现在不是时候,这或许是进入魔界的机会”,正是丰神俊朗的辰轩跟西镇将军。

辰轩身子踉跄,微怒道:“那可是暮晓,她遭此劫难,你还在跟本君谈机会?”

“神君,依暮晓此时的情况魔尊肯定会施手相救,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或许能给魔界重重一击,神君不要忘了自己的本份跟职责”。

辰轩微晃身子,思虑片刻,悲痛闭目,“那就按元帅说的办,不过要等她伤好的差不多再行动”。

西镇将军见说服成功,欣喜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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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神龙之血

天‘色’昏暗,万籁俱静。(最快更新)

一滴、两滴、三滴,有三颗沁凉的水珠滑落她的颊畔,她蹙了蹙眉,其中一滴落在她的‘唇’上,顺着‘唇’间缝隙渗入口中,口中血腥干涸,舌尖也尝到了淡淡的咸涩,不晓得何人竟为自己落了泪,感觉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肌肤,动作温柔,疼痛之后就是一片清凉,全身烈焰般的疼痛也慢慢减轻,轻轻松了眉峰,又安心睡去,只想那落泪的人不要哭了。

暗夜半跪黑鸾宫内,“尊主,属下愿前往碧沁深海抓获蛟龙给暮晓姑娘治伤”。

夜瞳眉眼未抬,只轻轻忙手上搽‘药’的活,“无需前去,本尊便是上古神龙,需那无用的蛟龙作甚,你下去吧”。

暗夜本想再劝说,也深知尊主拿定注意的事不会改变,只能无奈退下。

夜瞳抬手轻点眉间火焰印,一道金光闪闪发亮,体内神力与魔力四窜,相互挤压四肢百汇,金光闪过,眉间火焰印从鲜‘艳’到浅淡再到完全消失,妖‘艳’的面容因火焰印的消失更显俊丽,带着慑人的俊美,宛如九天上的绝仙,不染世间一切杂尘。

修长的手指一划,莲藕般的手腕被划破,流出滴滴带金光的血,血顺着暮晓干裂的‘唇’缝渗入,她只觉口中清香,轻轻滑动咽喉,慢慢咽下,体内真气舒展,筋骨缓缓拨动,宛如新生,皮肤如同被神圣的阳光仆‘射’,温暖舒适,疼痛逐渐消失,伤口慢慢恢复,让她安逸清爽。

夜瞳见她眉头舒展,伤口也有明显好转,释然的勾起‘唇’角,轻身躺在她身旁,闻着她的气息才能感觉她还在。

他日夜亲身伺候擦‘药’,不让‘侍’‘女’‘插’手,全身心都认真投入着,每夜细腻温柔擦拭她全身,看到那些怵目惊心的伤痕,心中疼惜又愤怒,日夜用醇正的龙之血喂她。

因他是神魔之子,体内天生带魔‘性’,而暮晓又是灵体,自然不能用魔气伤她,龙血是珍稀的、珍贵的圣物,盘古开天,神族凋零,如今只剩天帝与夜瞳,二人真身皆是神龙,夜瞳乃是四百年前上古神王之子,因有魔血,真身是一条金紫龙,天帝是神族后裔,真身乃白龙,如今为了救治暮晓,只能压制体内魔血用最纯正的神龙血养治她。()

暮晓昏‘迷’的三日内,六界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魔界上万魔兵攻打妖界,战鼓雷鸣,千军万马,浩浩‘荡’‘荡’,金鼓连天,一片腥风血雨,硝烟弥漫,烽火连天,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妖界人四处逃‘乱’,人心惶惶,聚煞城一片废墟,鬼雾密林全部焚烧,神界仙界乐见其成,两方开战黄雀在后,都紧盯魔界,等着致命一击,妖界惨败,魔尊夜瞳血腥暴戾的本‘性’轰动六界,人人自危,铲除魔尊的号令也响彻六界,一条更惊动人心的消息传出,魔尊一怒竟是为红颜,各路仙‘女’们又感慨这也是个痴情种子。

月明星稀,已是三月末梢的夜,紫荷殿冷冷清清,凉风吹拂着庭院的梅‘花’,阵阵香味都是清冷,殿内来回踱步的脚步声显得异常清晰,可以看出此人的焦急跟不安,‘女’子华服盛装,上锈牡丹暗纹,身后裙摆逶迤,额间一月牙吊坠,面容娇美,堪称绝‘色’,身后的紫衣‘侍’‘女’担忧道:“神‘女’,不如明日再去黑鸾宫探探,或许尊主得空便能召见了”。

华服‘女’子正是芙蕖,她身子一顿,眉间忧虑,“好,明日再去探探,你去准备些尖叶‘玉’‘露’”。

旭日东升、晨光绚丽,透过窗棂温和的洒在云衾锦榻上,水‘色’的纱帘轻轻摇摆,大殿中若有似无的香气随之萦绕在暮晓鼻尖,她轻蹙眉,缓缓睁眼,黑‘色’琉璃石的天‘花’板,有些眼熟,才慢慢忆起昏‘迷’前的事,‘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身下的狐貂异常柔软。

她听见轻微的呼吸声,转头一看,身子一顿,淡雅如雾的晨光里,削薄轻抿的红‘唇’,棱角分明的俊美侧面,一脸安详无害的睡容,她昏‘迷’三日身子乏力,使力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清晰可触的鞭伤,让她心里一紧,毁容了?

“害怕、难过了?”声音慵懒。

她顿了顿手,憋着嘴,不知他何时醒来,现在这副模样只怕是比黑白无常还要难看,忽然有些自卑,不愿他见到,使劲拉起身上的锦被‘蒙’住脑袋,她听到轻微的笑声,心里更觉难堪。

他拉下锦被,见她紧闭眉眼,笑笑扳过她的脸,专注地看着,“是‘挺’丑的”,她听言闷气睁眼瞪着他,他又专注地托起她的下颌,眸中‘波’光摇漾‘春’如线,“天下‘女’子千千万万,我心只系晓晓,再难看在我眼里也是美的”。()

她只觉心里‘荡’起千层涟漪,像小时吃麦糖般浓浓的甜,清香柔软的‘唇’瓣轻轻‘吻’上她的额头,继而眉眼、鼻尖、微凉的‘唇’瓣像溪水冲刷经年的鹅卵石,温润光泽、‘迷’人神智,她灵台一片‘混’淆,忘记挣扎,忘记闪躲,觉得不如以前般讨厌他的侵犯,他见此眉眼一喜,俯首细细地‘吮’‘吻’她干裂的‘唇’瓣,她不能抑制地轻轻一颤,顿时,心中淋漓一片。

他轻巧滑入‘唇’内,舌尖铺天盖地卷了进来,她忽觉好奇,涩涩回应与他的舌相勾,他一顿,继而双‘唇’燃火,越来越烈,气息直扑入她的肺腑,不留半点余地……

她心跳如雷,只从话本子里见过这些,上次被他拥‘吻’只顾挣脱,今日品尝,竟是这般如梦似幻,像躺在海绵里又像是火海里,直到她气喘吁吁才不舍的放开,她羞的双颊绯红,烫得几乎滴水可沸,与他‘春’水‘荡’漾的温情眸子相撞,更羞的不敢抬眸。

他温柔抚上她脸颊以及手臂上的伤痕,疼惜道:“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你康复的”。

她一喜,“真的可以吗?毒汁都融入骨血,我要是不照镜子,或许也能过下半辈子”。

他轻声一笑,柔媚的笑容晃着她的眼,若是不在他面前过下半辈子,照镜子也无防,他轻点她鼻尖“真是我心喜的丫头,这般纯真有趣”。

她瘪瘪嘴,当人是猴呢,还有趣!不过他说能治好,那便不会有假,沉重的心也有所释然。

‘门’外通报的‘侍’卫踌躇片刻,怯怯在殿外道:“启禀尊主,神‘女’在殿外等候多时,不知是福传唤?”

夜瞳脸‘色’微冷,她见此也颇觉歉意,总有些胆怯,“只怕神‘女’有要事”。

他深意的看了眼,勾了勾嘴角,掀开锦被,穿上红袍,右手一挥,浑身整洁利落,淡淡道:“传。”

她一愣,在这里传唤?看他有些邪气的勾着‘唇’角,觉得‘毛’孔悚然,只觉脑袋一片‘混’‘乱’。

芙蕖欣喜进殿,手上端着托盘,俯身行礼“给尊主带了尖叶雨‘露’,听说尊主近日…”

还未说完抬眸看见‘床’榻上侧着身的暮晓,而‘床’榻一片褶痕,一眼便看出暮晓身旁躺过人,不可置信的踉跄半步,内心翻江倒海,魔宫内近日传言尊主带来‘女’子住进黑鸾宫,正是月前的神界暮晓,起初不信,此时只觉心中怒吼滔天,喉头里胆汁破裂一样的苦,变幻风云后,面‘色’瞬间恢复平静,笑道:“听闻暮晓姑娘深受重伤,我那正好有些伤‘药’,对祛疤甚是有效,晚间我便送来,妹妹不嫌弃便好”。

她此时羞愧的连看芙蕖的勇气都没有,心中难堪至极,如今这般只怕说彼此清白也无人相信,闭眼装睡,鼻尖溢出阵阵轻微鼾声,当咱睡着,眼不见为净,善哉!

芙蕖面‘色’微僵,夜瞳掩下笑意,云淡风轻道:“你有心了,她的伤势本尊自会斟酌,你无需费心了,还有其他事吗?”

“院里的梅‘花’开的甚好,我近日学会做梅‘花’糕,不知尊主可有时间移驾紫荷殿,前去品尝”满眼期待等着。

“本尊不喜吃这些,你无需费心,可还有事?无事便下去吧”。

芙蕖用力扣着托盘,指甲慢慢渗入,面上温柔笑着,“那尊主好生休息”放下拖盘脸‘色’微冷退下。

因暮晓住进,原先空旷的寝殿也摆放了桌案,木制的梳妆台,倒显得有些人气,夜瞳唤进一个‘侍’‘女’,认真道:“你去备些桂‘花’糕”,‘侍’‘女’领命恭敬退下。

她一愣,这芙蕖刚盛情款款的要给他做梅‘花’糕,这妖孽转身就要桂‘花’糕?他走进坐在榻上,轻笑道:“怎不继续装睡,看不出你能耐‘挺’多的,心思也‘挺’多,”,她微囧,再能耐也没您能耐,啥都瞒不过您,打着哈哈道:“我那是不好盛了她的意,毕竟她跟你…”见他脸‘色’微冷便不敢往下说。

“多心的丫头”,看白痴一样的看了她一眼。

她转移道:“你怎地要吃桂‘花’糕”。

看出她的疑‘惑’,笑涡似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过浅塘,“你不是爱吃桂‘花’糕吗?”

她心一紧,忆起在无尽虚空曾当着他面吃过,没想到他都记得,她越发觉得内心‘混’‘乱’,总觉得哪里出错了,仿佛进入茫茫大海,不知出口在哪里,又害怕又恐慌。

一阵清香,他拿出镂空雕‘花’的巧小‘药’膏盒,修长白皙的手沾上晶莹剔透的膏‘药’涂上她脸颊,涂过的地方阵阵清凉,异常舒服,她一喜“这个就能治好我身上的伤吗?”

“这只是辅助膏‘药’,能缓解你皮肤的伤”。

皮肤上都是星星点点绿‘色’的蜘蛛毒斑,甚是骇人,鞭伤更是入骨,“那你还说能治好我,不会是拿我寻开心吧”。

他挑眉笑笑并未回答,她从未见过这般温柔又细腻的夜瞳,竟看的有些痴了,忽觉‘胸’口一凉,里衣被他解开,她愣过后立马捂住‘胸’口,瞪着眼道:“你要做什么,趁人之危”。

他啼笑皆非,俯身凑在她耳边,喷出的气息都带着暧昧,“该看的我都看了,不该看的我也看了,只是给你擦‘药’罢了”。

她脸涨红,缩进被子,强装镇定“现在我醒了,你不能擦,让‘侍’‘女’帮我,你出去”。

一个红脸对着一个邪笑的脸,他眉梢微挑,勾着红‘唇’,唤进殿外的‘侍’‘女’“你替她擦,轻些,‘胸’口伤口最盛,动作不要太急”,‘侍’‘女’俯身接过‘药’盒,脸‘色’红晕不敢抬头。

他‘交’代过后,捋捋红袍带着‘春’风般的柔情跨出大殿。‘侍’‘女’掩笑替她擦着‘药’,“我在魔宫一百年,从未见过尊主这样柔情似水,以前都是一副冷凌漠然的样子,如不是暮晓姑娘,我等还没福分瞧见呢”,句里行间都带着羡慕。

刚刚惬意的她听此言,心里越发紧,这些变化她是最清楚,却感觉有些无措,也只好闷头当缩头乌龟,反正当鸵鸟也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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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爱与不爱之间

(猫扑中文 ) 顷刻。

夜瞳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侍女带着窃笑躬身退下,她见是一碗暗红的血,表层发着金光,“血?”,凑近闻闻,有点腥但又带着说不出的清香,跟夜瞳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他平淡风情,将碗凑近,“这个能治你的伤,让你脱胎换骨,不是血,是医师专门采集三十六种珍奇药草配置,模样倒是有些像血”。

她点点头,没有怀疑,免得深问又被他看不起,说是名副其实的菜鸟,这可是珍贵的药,迫不及待的拿过一口灌下,有些清甜,想起昏迷那几日喝的,想来应该是这个。

“尊主,桂花糕好了”。

他笑着接过回到榻前放在床榻旁的格子上,浓郁的桂花香气已经花香袭人,她只觉腹中越发饥饿,虽现在已是半仙,不用食五谷,可还是会有些嘴馋,也有些安奈不住,拿眼偷偷瞟他,主都不动,这客还是安分些,这点礼数还是懂的,可他只一个劲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她忍不住,抓起桂花糕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配着满脸的伤痕,咕哝着嘴,显得滑稽可爱。

“没见过这么馋嘴的丫头“。

他修长白皙的手擦过她嘴边的糕屑,放在红唇边,伸出润滑的舌尖轻舔,配上他颠倒众生的脸,简直就是性感魅惑,“味道确实不错”。

她心一抖,有种想将他扑倒的冲动,稳稳心神,转着灵动大眼不敢瞅他。

忽然他俯身两手撑在她两侧,她一僵,近在咫尺的面孔,似笑非笑的面容,带笑的眉眼,整个如春风荡漾的水面,她一紧张打个饱嗝,忙捂住嘴,这张老脸也算是丢尽了,他忍着笑,额头轻轻抵触着她额头,朱唇轻启“晓晓,如若每日都能像现在这般细细的瞧着你,感受着你,我便足已”。

她眼眶微湿,只觉心里的防线对他越来越薄弱,她只能一遍遍筑起倒塌的地方,她迷茫恐慌,又不知所措,她是神界,他是魔尊,光明与黑暗能融合吗,她的职责是守护六界回归月华谷,他是要颠覆六界的魔尊,她害怕,怕像敬苍跟绿彤般,挣脱一切束缚最后还是香消玉损,试问她没有敬苍的勇气,或许也还没有爱上。

他见她眸间千变万化,等她的回应对他来说如临大敌,忽然不想听她的回应,这般胆怯连自己都觉得嘲讽,见她微动唇瓣,迅速堵上她的唇,封住了那即将破口而出的话语,她一愣,看着咫尺的面孔心跳加快,他微皱的眉峰对她来说此时有些难受。

从彼此的轻碰,再到辗转反侧,他只觉一碰上她就如同吸食罂粟欲罢不能,她觉得他的唇柔软湿润,带着慑人的魅力,心里所思虑的事都瞬间倒塌,只想与他相依,仿佛这是茫茫大海中,她唯一能保住的救命浮木,他伸手反扣住她的后脑,倾身覆盖上来,二人之间贴得严丝合缝,没有半分空隙,她微启喘息的嘴被他的舌尖长驱直入横扫一空,攫取着她口中的桂花香。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索取到的温度,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心里是有他,他深深将她禁锢在怀中,好像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她的回应让他浑身一颤栗,身体腾地涌上一股烈焰之气,骄阳似火。

他喘息渐浓,她抬眸,撞上他热烈绽放的眼眸,在他轻轻的抚摸跟亲吻下,身体渐渐化成一池春水,他轻舔着她的唇线,从脸颊到耳垂到锁骨,她心里荡起千层涟漪,觉得他性感的红唇,魅人的脸庞都是致命的诱惑,她从不知夜瞳竟是这样能俘获人的心,像是一路在引诱等着她入笼,她已无力再思考任何职责,心里只有强烈的放纵,或许这样便能找到出口得到解脱。

身上衣物不知何时已尽数除去,她毫不避讳地看向那强韧的胸平滑的腹,她颤颤伸手触碰,只觉全身像是电击般,下腹一片灼热希望得到释放,他双眸似火,绝美的脸绯红,带着细细薄汗,满室沸腾,她的身体满是伤痕,有些快愈合的地方已长出新鲜的皮肤,泛着粉色,在他看来更是不能自拔,不管是完好的她,还是受损的她,他心只能被她触动。

她只觉胸前的柔软被他含住吮吸,一阵热浪电击从足间冲向头顶,身体像是无骨般软绵绵,口中不自觉发出轻咛,他身子越发滚烫,像是得到鼓舞般越发热情,修长的手从锁骨慢慢移向臀,她不可抑止的轻颤,睁眼瞧见了一个异样之物,心中一动,又看到自己全身伤痕累累,毒斑怵目惊心,她看着都觉恶心,忽觉得胆怯,不知他怎么亲的下去。

心里自卑又闷堵,急忙推开他的动作,可他力气甚大,此时又欲火焚身,更是勤便的忙活着嘴上功夫,她正准备朝他肩膀咬去,看见他肩上青紫的牙印,想起在无尽虚空的事,脸红的能滴出红墨汁,假意哽咽着,梨花带雨,他一愣,抬起旎迷的金眸,红唇吻上她脸上泪花,声音沙哑“怎么了?刚还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你是水做的么”。

“人家身上有伤,难看死了”。

他一笑,细细吻着她脖颈的鞭伤“我觉得不难看,比老夫子皱起的皮要好的多”,她噗嗤一笑,没想到夜瞳还会开玩笑,当真是天下奇闻。

她推开他的脸,现在他每一次侵袭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不要,我全身疼,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疼”。

他勾勾唇角,想她此时身子确实弱也不忍心,轻身躺在她身旁,半撑着身子紧贴着她,面色泛红,眉梢微挑,“你真是知道怎么折磨我”,随即凑近她耳瓣“那我等你伤好”,说完咬住她耳垂,她心一抖,心跳如雷,越发坚定这绝对是个妖孽,还是个会勾人的妖孽。

接下来几日暮晓被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天天会服用那暗红的汤药,身上的伤痕慢慢好转,已经可见新长出的皮肉,毒素也被排尽,次次想问出这般神气的汤药是何物,都被他一笑带过,夜夜与他同寝**,从最初的羞涩到现在变得喜欢,忽觉得这习惯也甚是可怕,只要他不在片刻,便觉得分外难熬。

清晨,朝霞满天,一股新鲜空气迎面扑来。伴随着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她行至殿外舒展筋骨,觉得浑身舒畅,已憋闷的好几天,适当呼吸新鲜空气倒是分外明朗,夜瞳今早便上魔冰殿议事。

只见殿外花园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身材干煸,一头红发,小眼泛着贼光,与暮晓探究的眼神不期而遇,他贼笑走出遮身的花丛,拍拍身上草屑,眯眼上下打量她,她见此也打量自己,莫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啧啧,看不来啊,小小丫头竟这般厉害,把我尊主勾的神魂颠倒”。

她一囧,脸色微红,“去去,我可没勾你们尊主”。

“还不承认,你可是住进黑鸾宫的第一个女人,神女只怕现在正在黯然神伤,被你这个半路杀出的野丫头占了座,哎,真是世事难料啊”,一副替夜瞳惋惜的模样。

“尊主”。

殿内守卫的士兵纷纷单膝跪下,老夫子脸狠狠抖抖,颤抖着转身,“尊主万福”。

她见此忍俊不禁,夜瞳身姿傲然挺立,袍带猎猎飞扬,见到老夫子在,平淡道:“可有事?”

“没事,只是顺道看看暮晓姑娘,属下也见到了,这就下去,不做碍眼的障碍物”,说完闪电离开。

他微扬唇线,“你今日面色看着不错,是不是有些闷?”

“恩,天天都躺着,都快软骨了,出来透透气精神也好多了”。

“上次你说崖瀑美观,那里景致宜人,我带你去”。

她一喜,抓着他绣袍笑得花枝乱颤,他抓住她手驾云朝崖瀑飞去,相握的双手使得二人心里甜如蜜。

大瀑布从半空泻下,飞溅着似玉如银的水珠,闪烁着五彩缤纷的霞光,崖瀑下种满红色的红梅,带着一副独有的傲骨,凉风拂过卷起数片花瓣,飘散空中,这样的美景让人片刻失神,他在略高的地势找到舒适的地方席地坐下,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将她搂在怀里。

她近看发觉他脸色有些惨白,疑惑道:“你身体不适吗?看着气色不太好?是眼疾犯了吗?”

“无碍,只是最近有些乏了,你不用担忧”。

“乏了要不就回去”。

“来都来了,回去做甚,我给你吹一曲”。

从红色袖摆内拿出紫色玉笛,放置红唇边,她见他手腕缠着红布,奇怪抬手扯动,他一顿,按住她的手,笑道:“顽皮的丫头”。

她弩弩嘴,吐吐舌头,一首彼此都分外熟悉的曲调在他的吹奏下弥漫开来,百转回肠,漾起千层涟漪;她安静靠在他怀里享受这彼此安详宁静的时刻,忽觉得这样永远下去也是不错的。

飞扬的红梅花瓣落在他肩上的银丝上,像是不小心点缀了这浓烈的情意,让他看起来分外不真实,他的银丝与她的青丝在空中绞缠,诉说这让人悸动的时刻。

一曲作闭,她忽起了捣乱的心思,痞痞笑着鼓掌,“不错,不错,公子的曲子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爷甚是欢喜,下次爷再打赏你”。

他捏起她白皙的脸蛋,像捏包子一般,“小丫头,胆子越发大了,连我都敢**”。

她扭着眉眼,一脸疼痛样子,转过身拍着他手:“放手,痛、痛!”

“胆子不是挺大吗,还知道痛”。

她转转大眼睛,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嘴角恶作剧上扬,对着他红唇主动亲上去,发出夸张的吧唧声。

他一愣,动作微僵,她趁机逃脱他的牵制,哈哈大笑,3l4猫扑中文

第三十三章 战乱的开始

(猫扑中文 ) 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暮晓身上的腐肉跟鞭伤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新生肌肤,比以往的还要粉嫩,她欣喜的照着镜子,越发好奇那暗红的汤药是何神物,偷偷跑去魔冰殿想给夜瞳看看新长出的肌肤,顺便讨要下神奇的汤药。

魔冰殿外的侍卫见到暮晓,都贼笑加谄媚,这般得圣宠还是得罪不起,不费吹灰之力便进了,还未进殿便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对话。

“尊主,请赶往无尽虚空,您那样消耗能力救治暮晓姑娘,魔力反噬严重,不能再耽误了”。

“暗夜你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

“现在局势紧张,属下才冒死进言”。

暮晓听言跟自己有关,冒失失冲进去,一早便觉得他脸色苍白,总被他一笑带过,也怪自己迷糊,只想着养伤也未细细观察。

夜瞳见忽然闯入的人,微冷的脸色一愣。

“夜瞳,我服用的汤药是何物?为何会让你力量反噬?”

暗夜怔了怔,一听暮晓直呼尊主名讳,瞪目哆口,看尊主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再劝只怕也于事无补,便俯身要退下。

她见他紧敏的红唇,金瞳略冷,似乎不愿回答,但心不知为何异常急乱,转头朝正要出门的暗夜道:“暗夜,你说,为何我服用的汤药跟尊主力量反噬有关?”她深知夜瞳定不会相告,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

暗夜刚踏出的脚步硬生生停下,难为的转身,只觉周身都被尊主的寒气给震住,“暮晓姑娘会错意了,尊主操心姑娘的伤势难免影响休息,所以才会身体不适,属下只是担心”。

夜瞳冷眼看了下暗夜,暗夜立马会意,也不理会她微恼的脸色,慌忙退下,她转头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心里又着急又担忧“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声音略显强势。

他勾了勾嘴角,拉她坐下,“休息不当,犯眼疾时日有些提前罢了”。

“真的?那你赶快去无尽虚空,还是不要耽误比较好”。

“是真的,我骗你个菜鸟做甚,等你伤好了我再去也无碍”。

又是菜鸟!压压闷气,“你这样我心里有愧,你看我的伤都好了”说完掀开衣袖给他瞧那些新长出的皮肉。

他缓缓抚上,微凉的手指带过一阵电击,让她心痒,他坚定看向她“等你完全康复,我立马赶往无尽虚空”,又邪魅笑道:“今日才知道晓晓是个爱唠叨的小太婆”。

她一囧,是有些管事的嫌疑,弩弩嘴。

近日,因夜瞳犯眼疾,黑鸾宫室内便全部黑布遮挡,可他的脸色也越发惨白,额头时刻会渗出薄汗,妖异的红唇也变的淡然,只能吸收着她身上的清晨香味才会有所缓解,二人便不出黑鸾宫相依相偎,她会述说在人间的有趣事情,会述说在神界调皮捣蛋的整人趣事,他只是静静听着,可一听到辰轩神君的事就面色冷峻,周身寒气让她一颤,也让她更坚定这是个喜怒无常的主。

一个魔兵心急火燎的朝黑鸾宫行去,面色急切只顾奔跑,芙蕖身后跟着端托盘的侍女正往黑鸾宫方向走,上面摆着些糕点跟药膏,与侧面冲来的魔兵相撞,侍女未稳住,托盘砰然落下,糕点跟药膏随之发出破碎的声响,她面色恼怒,一大早准备的东西就被无礼的士兵所毁,近些日子的愤怒被点燃。

“混账东西,连本宫也敢撞!”,侍女连忙俯身半跪收拾地上的残局。

魔兵一见是神女,心中大呼不妙,这神女身份特殊怎得罪的起,抖着身子心里又急又恐,“属下无心冲撞神女,只是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要禀告尊主”。

她冷笑道:“什么时候你一个小兵能亲自见尊主了?四法呢?”

“回神女,三法近日都去剿灭妖界残党,四法素云姑姑已闭关养伤多日,现在……”忽一想近日尊主行踪不定,去了黑鸾宫身份低下也未必能被传唤,眼下事情颇急,神女也算是尊主的女人,或许能帮忙转告,抬头紧张道:“神界带兵即将破结界侵入弥沌幽空,已派人去通知三护法了,眼下要禀告尊主紧急防范”。

她一惊,这魔界入口可是与神界反世界,要找进来比登天还难,眸光一闪,清冷道:“可知谁带兵?”

“神翎族辰轩神君”。

她眸内暗晦不明,冷笑勾起唇角,语气和睦道:“我替你传达吧,你速回弥沌幽空守好入口”。

魔兵一听神女肯帮忙传达,面色一喜,俯身感激:“属下谢神女。”说完迅速回身朝宫外行去。

侍女紧张道:“奴婢再重新准备些糕点跟药膏”。

她微侧脸庞,笑道:“不用,你先回紫荷殿”,说完闪身消失。

弥沌幽空在魔宫外黑色云层中,报信的魔兵正飞速的赶往弥沌幽空,加紧提防,不料前方站着一穿黑袍的女子,绝色的面容被遮挡,袍帽微低,却难掩娇艳的粉唇,魔兵停下疑惑道:“这位姑娘可有事?在下要紧急赶往……”一朵花瓣带着破风之势直击他额前,速度如电,如同锐利的刀锋穿透他头脑,鲜血喷出,满眼惊恐跟疑惑,女子掀开袍帽,露出绝色面容,冷冷一笑,魔兵不可置信的蠕动着唇线,断断续续露出惊惑:“神…神女,为…为什么?”。

芙蕖面色清冷的看了眼魔兵,抬起纤细的手指白光一闪,将他脸皮撕下,皱着眉覆盖在自己面颊上,摇身一变白光微闪,竟跟魔兵一模一样。

弥沌幽空数百魔兵魔将手持兵刃,用魔力不停稳住魔尊设下的深紫光结界,魔尊神魔无边,所设结界更是坚韧无比,不知神界人用何宝物总能让结界变得异常薄,结界陆续发出破裂的嗤嗤声,众将都额露薄汗,只能眼巴巴等着送信去黑鸾宫的魔兵能将入口的情况阐明,速速派人前来解救。

芙蕖赶到弥沌幽空见此施展流云仙术混进人群,从袖摆中拿出发蓝光的令牌用黑布包裹,捻指射出,令牌带着光剑之势从众人的缝隙中,冲向深紫光结界,魔兵们见此大呼不妙,有内贼!带头的魔将一声大吼“全部速退”。

“磞!”

结界砰然破裂,带着摧毁的力量反射众人,来不及退下的魔兵被震击灰灭,一片鬼哭狼嚎,回神的魔兵魔将迅速抓起兵刃对敌,只见弥沌幽空破开的洞口一片漆黑透着微弱的白光。

“结界开了,全部进”。

顿时杀声震天,冲进来的神界兵将与幸存的魔兵魔将纷纷展开拼杀,剑芒横飞,刀光霍闪,战火纷飞,神界带了上万兵将前来突击,而魔兵才百余人,更没想到万年隐秘的魔界入口会被神界找到,并攻入,都不可置信跟愤慨,四处是震天的杀声。

辰轩一身银白盔甲俊逸潇洒,骑战马立于白云之上,四周黑层更加突显他,一脸漠然,他将手中的黑色水晶石放入袖摆内,正是晶水碧尧兽的排泄物,能破世间的结界,但夜瞳是上古神龙,所设的结界更是坚硬无比,故此颇费了些时间。

守护结界的黑狮子乃是上古神兽,威猛慑人,从喉咙翻滚出来的嘶吼都震杀数位神兵,一口便能撒碎一个神将,神将们围剿斩杀黑狮,却都被其反咬,辰轩身后的西镇正要出手,突见一个魔兵轻身飞到一头黑狮前,她气凝指末,一阵带着迷意香味的花瓣从她手指中射出,飞快进入黑狮鼻息内,黑狮半吼一声,身子踉跄摇晃,顷刻倒地,此魔兵便是由芙蕖施幻颜术所变,因芙蕖在魔界千年,黑狮一闻气味并未攻击,便着了她的道。

周围遭袭击受损的神将纷纷爬出黑狮爪下,感激疑惑的望着她,不明白魔兵为何会相救,看到此情的魔兵愤慨挥剑劈砍,她形如闪电,带过花香,道行低的魔兵怒着眼挥舞利刃的速度逐渐缓慢,直至晕倒。

辰轩一早便看出此魔兵正是被贬下界的花神芙蕖,疑惑的双眼一直追随她,免得中计,芙蕖身姿矫健,仙术超然,变换成花瓣飞落在辰轩身前,聚集成人形,神界阵营方的神兵立马持戟挡在辰轩身前。

她冷笑一声,“怎么?一千年,神君不认识我了吗?”

四周兵刃相交的激烈声、双方的嘶吼声,辰轩却觉得没有眼前这女子的笑容冷,抬手示意眼前神兵退下。

“不知神女此意何为?”

“你不用明白,条件只有一个”。

他温和笑道“条件?不知让神女做出背叛魔尊的条件是什么?”

她微怒道:“我没有背叛他,更不会背叛,我只是为了他好,我要让你带暮晓走,不管用何方法一定要带她离开,而且让他们永远不要见面!”

他了然笑笑,“原来如此,本君明白了,本君进来自然是要带走暮晓,神女费心了”。

她侧身回头道:“那样最好”,3l4猫扑中文

第三十四章 神龙与白虎

(猫扑中文 ) 辰轩带领的上万神兵神将浩浩荡荡全数进入弥沌幽空,斩杀场面一片混乱,四处都是哀吼声,魔兵此时人数颇少,神兵们势如破竹,辰轩右掌伸开,掌心一只透明的灵鸟,灵鸟照射的地方空中就会显现金粉,此金粉正是从暮晓身上所留下的暗粉。

随着弥沌幽空入口的破裂,也震击了远处的魔宫,魔界内所有上万人纷纷拿起兵刃严谨防范,平时不出魔界的百姓也收起摊位,拿起衬手的武器同将士们一起对敌,若干胆小的便偷偷躲起,魔界入口隐秘,这次被攻入万年难得其见,可想而知敌方肯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在魔冰殿跟黑鸾宫外都聚集了上百魔将,等候尊主发号施令,暮晓焦急踱步,夜瞳盘膝坐榻上,额间沁出不少汗珠,因给暮晓救治伤势,强行压制体内魔性,每日释放大量神血,本身又在千年前受力量反噬,此举更是火上浇油,眼疾又被冲击,如今视线一片黑暗,体内力量反噬如同涛江大海席卷全身。

他调息片刻,起身正欲开门,她紧张拉住,“我去吧,辰轩哥哥会给我些情面的”。

他嘲讽一笑“区区凡神罢了,我还没放在眼里,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走”。

殿外魔将见尊主出殿,纷纷俯身半跪。

“众将听命,罗炎你派遣三万精兵守护魔城内的百姓,老夫子你领二万兵将镇守魔宫,其余魔将都随本尊前去青崖关”。

接到命令的魔将们领命都急忙部署,老夫子此次受到重任一改平日调笑的样子,满目严肃,夜瞳一身红袍,衣袂飘扬,面色冷峻,虽略显苍白却仍然无损他高不可侵霸气的气势。

他带领魔宫内剩下的二万魔将驾云朝青崖关飞去。青崖关是魔城与魔宫的中间要塞,破其便能直取魔宫,两崖高耸入云,中间是一片宽广的流光石地面,魔界众将气势恢弘,上万士兵井然有序的站在自己的岗位,有魔尊带领,就是神界攻入又有何惧,个个手持兵刃威武雄壮,暮晓从他们离开黑鸾宫后便一直紧随其后,屏息静气,避免被察觉。

到达青崖关,夜瞳斜倚在阵营首位的卧椅上,身姿傲然,姿态慵懒,对神界人的攻入一脸漠然跟不屑。远处的魔城一片烽火连天,硝烟弥漫,大地都被杀气所震动,神界此次出重兵气势汹汹,一路疯狂砍杀,只要是魔便一个不留,几声威严犀利的老虎吼声震憾天地,到处是魔兵的哀嚎声。

夜瞳听到老虎声,眉头一皱,勾起唇角妩媚一笑,随身的魔将俯身惊讶道:“尊主,难道是…?”

“难怪敢明目张胆的闯入魔界,原来是请了帮手,不错,本尊拭目以待”。

远在队后的暮晓也被这强悍的老虎声震动的心肝乱颤,远处烟雾弥漫,想是那魔城都被焚烧,忽觉大地震动,青崖关远处浩浩荡荡行来上万天兵天将,个个身穿盔甲执戟悬鞭,持刀仗剑,多数神将身上伤横累累,血染一片,可想而知在魔城的战争是多么激烈。

辰轩身姿凛然,墨发飞扬,右手一挥,神圣肃严,举手投足都彰显九天之上的贵气,不愧是神翎族的神君。

双方已然对阵,剑拔弩张,暗云翻涌,气氛压抑,一触即发,任何风吹草动便能引发这场旷世大战。

辰轩威严平淡道:“魔尊,今日神界是要索回三样东西,战争终究让彼此生灵涂炭,天帝仁厚,希望魔尊能将神界之物物归原主,我等也会即刻退兵,否则必定誓死奉陪”。

夜瞳长眉微微一挑,“不知祯元天的哪三样东西在本尊这里?”

神将们一听他直呼天帝名讳,纷纷开口大骂,魔将们不甘示弱纷纷开始回击,忽然天地陡然间极冷,似乎连空气都被冻住,双方开骂的人都自觉闭嘴,神兵们又懊恼为何要惧怕他。

“开天斧、天机镜、我神翎族的暮晓”。

暮晓一听有自己,小心肝狠狠一颤,现在局势如何是好?两头为难,一阵鄙夷笑声从夜瞳略显苍白的唇内溢出,“神界真是让人贻笑大方,自古成王败寇,东西到本尊手里那便是本尊的了,你们还堂而皇之要物归原主,有本事就来抢!”

辰轩面色一沉,夜瞳狭长凤目微挑,“白虎来了为何不现身?莫不是还等着本尊起身迎你么!”

“哈哈哈哈,好你个小子,千年不见依旧霸气”,声音豪迈不羁,从神将群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一袭白袍身高九尺,相貌堂堂,满脸胡须,额间银粉若隐若现的王字,尖锐的眼神透着杀气,神灵之气让人敬畏。

暮晓微喜,这可是四方之灵白虎,今日一见真是威武。

夜瞳抬眸笑道:“祯元天连避世的白虎都请出,真是煞费苦心,不过也就是在你即将圆灭时再利用你一把,算算你也就在这几年该圆灭了”。

白虎也不恼,大笑几声“四方神灵都不会长寿,如今就只剩我与青龙,我等也守护天地几百万年,也该圆灭了,今日出来会会你也不枉此行”。

四方神灵乃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而白虎也是战神、杀伐之神,盘古二百万年后便已避世安享,如今夜瞳为害六界,便被请出灵山。

夜瞳冷笑一声,狂妄道:“既然你想在此圆灭,本尊便允了你”。

他起身身姿傲然挺立,袍带猎猎飞扬,手持圣焰赤龙刀,刀身通体深紫,周遭环绕一圈紫色光焰,一丈之内狂风乱卷,三尺之内寒气慑骨,屏息侧耳倾听。

白虎手掌现坚硬白爪,狂吼一声,双手猛力一甩,天空聚集黑暗,狂风大作,一股强烈的热带气旋,聚成惊人的飓风盘旋上空,带着凶猛之势与夜瞳厮打在一起。

而在众人聚息观战时,神界阵营后方飘出一条黑雾,所过之地都带着阴寒,偷偷向魔宫方向飘去。

皓腕挥舞,夜瞳挥刀速如闪电,长袖旋转,绚光流舞,与白虎在飓风中狠狠相击,盘旋狂影,狂风肆虐,众人看的惊心肉跳,大气都敢出,暮晓见二人没说几句就开打,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看他金瞳聚光又不像能看见东西,她估摸着是用神力掩饰避免扰乱军心。

二人身影如同闪电在飓风中盘旋,夜瞳旋转刀身与白虎银爪猛然用力一击,天空中陡然炸响一个平空惊雷,闪电划破漆黑夜空。夜瞳再次翻身迅驰如风,一掌横空劈下,白虎闪身未及,猛然受击狠狠摔下,稳住双腿避免倒下,嘴角隐约血痕,辰轩见此面色暗沉,深受重伤既然还能跟白虎过数招,还将其败下,神魔之力真是惊人。

魔将们面露窃喜,她悬着的心也微微安定,见他一脸漠然,银丝狂风飞舞,像是修罗死神,白虎鼻尖一哼,对着天地狂吼,青筋暴出,法力低下的人被这一声怒吼击的口吐鲜血,白虎全身银光,额间王字变大,飓风肆掠,银光闪烁间变成一头通体白毛的老虎,外貌雄健,气势威猛,嘴里发出来的声音直叫人发颤!

夜瞳斜笑道:“你这是要耗尽全力吗,本尊欣赏,那本尊也回敬你”。说完收起圣焰赤龙刀,紫光一闪,一道金光射向天际,盛光之夺目,逼得众人皆闭上眼睛。

一条发金光的金紫龙腾空飞跃,金色龙鳞光芒万丈,体态矫健,龙爪雄劲,似奔腾在云雾波涛之中,金色龙眼如同天神俯视众人,龙头背脊一条深紫线穿透全身至龙尾,霸气肃杀,万道金光把昏暗的夜空变成了一个金光灿烂的世界。

金紫龙仰天长啸,四处爆破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却见周遭无论神将肚膛纷纷裂开,身体瘫软,吐血而死,足有上千余人,辰轩迅速设出结界保护将士,所有人都惊呆了,已全然忘记此时在战场,双腿发颤,膝盖微弯,成跪拜之势,天地神龙以上古为尊,今日见上古神龙真身,全身血液凝结。

暮晓惊的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神…神龙,夜瞳……龙”。早就知道他的真身是神龙,没想到这样骇人,捶了捶不争气的膝盖“咱…被龙占便宜了,还是条金光闪闪的龙”。

白虎刨爪,毛发竖起,眼神凌厉,对着空中盘旋的金紫龙,猛烈击去,金紫龙与白虎相击绞缠,天空雷光闪电,飞沙走石,狂风席卷,金紫光与银光四溅,气凛凛,威涛涛,龙身狂催无尽,不留喘息机会,不留余身。

白虎似乎杀红了眼,要拼死一战,虎爪跟虎口不停攻击龙身要害,二人过招数百,白虎略显下风,夜瞳摇尾一击,狠狠打在白虎脸上,白虎心一惊,还未回击就被他闪电般缠住身体,越勒越紧,白虎发狂一口咬住他龙身,龙鳞受损,白虎一惊,龙鳞无坚不摧,感觉他身体有异,眸光一闪,把所有神力集中在虎牙上,血液慢慢渗出龙鳞,夜瞳吃痛松开白虎,将其甩上高空,白虎力量不慎,被抛至高空一声吼叫,睁眼一看,心中恐惧滋生。

只见金紫龙全身紫气蒸腾,龙身翻腾,一声呤叫,张开龙口闪电咬住降下的白虎,白虎全身抽咧一声哀嚎,鲜血从龙牙中喷射而出,奄奄一息。夜瞳将他重重一摔,3l4猫扑中文

第三十五章 两败俱伤

(猫扑中文 ) 而远在魔宫的黑鸾宫殿外,飘进一阵黑雾,因魔界皆是煞气,而此黑雾又由煞气聚集,天色灰暗轻而易举的躲过外面巡逻的士兵,黑雾进入殿内聚集成人形,伸开黑雾飘渺的手掌,里面一个镜片闪闪发光,而殿内梳妆台上的镜子剧烈颤动,像是相互感应,原本完整的镜面紫光一闪变成破裂的镜面,镜面一个缺口正好与它手中的镜片相吻合,黑雾发出苍老的声音冷笑“原来是障眼法,哈哈,这般明目张胆也只有狂妄的魔尊才做的出,那个臭丫头天天对着它梳头都未察觉”,冷风一闪卷起镜子消失不见。

两方阵营肃静,现观此战已经浑身发抖,更是被这神魔之力所折服,暮晓抖抖手,暗忖,这夜瞳已被力量反噬又双目失明,都能跟四方之灵战斗至胜利,要是神魔力量康复那岂不是六界无人能降,不知这天帝跟夜瞳开战是何场景。

辰轩接住白虎,面色越发沉重,将白虎安置妥当,西镇焦急轻声道:“难道失算?”,辰轩垂眸回道:“不会失算,他必定给暮晓用神血治伤了,否则芙蕖也不会这般急切,再观察下”。

夜瞳变回人身,天地金光收尽,天色再次变得暗沉,天兵天将们已紧张窒息,执戟的手都泛起白色,手心皆是冷寒,上古神龙与四方之灵的战争已深深撼动了各人的心,魔界有夜瞳坐镇如何能破!难怪千年前天帝会封他为杀神,平定四海八荒。

夜瞳一袭红袍腰间隐隐约约渗出血丝,正是被白虎所咬,脸色更加惨白,额间的汗珠滴滴落下,金色瞳孔漂浮,似乎用了全力支撑,这般变成真身耗费了大量真气,辰轩眸光一闪,心中一丝明了。

“众将听号令,御天飞真火,八卦闪惊雷,布阵!”辰轩右手一挥,边缘的将士成半弧形将摆阵的将士保护在里面,摆阵的将士分为两批,一批数百人摆成火焰型拈指念咒,手指现红莲火,另一批闪电布阵形成八卦图,双拳猛击现黄色雷电。

四周顿时红莲火铺天盖地席卷魔兵,雷电四射,魔兵们纷纷摆阵挥掌抵抗,光波四射,火光熊熊,杀声震天,雷电击中的都瞬间被烧化,红莲火被击的都顷刻灰烬,场面惨不忍睹,震天的光波相击声,惨死战士的哀嚎声,漫天被灰烬的尸骨,暮晓只能躲在最后方,紧张的脸色也越发暗沉,而躲在不远处观战的芙蕖心里更慌乱,担忧夜瞳伤势,但是为了目的只能忍耐。

辰轩从掌心射出翎羽,通体金光,正是真身重明鸟身份的象征,翎羽如同尖锐的针刺颗颗锋利,散发出的金光更是威力无穷,夜瞳侧耳勾勾唇角,翎羽射至高空变成数以万计的金色羽毛,气贯长虹,迅若闪电,席卷夜瞳跟魔兵,魔兵一面要对付红烨火,一面又要对付雷电,全部已经筋疲力尽,双方的厮杀已经死伤大半。

夜瞳面容冷峻,双手聚深紫球光,狂风肆虐,放大数倍,猛力射出与天空扫射下来的数万羽毛相撞相击,羽毛如同利刃般发出金属的破裂声,以及波光的爆炸声,有些未挡住的羽毛如同刀锋穿透数人,纷纷倒地身亡。

辰轩与夜瞳飞至高空,他收回翎羽聚金光,墨发飞扬,不断被风吹拂上超凡俊雅的容颜,银色盔甲更显其神圣,夜瞳红袍带猎猎飞扬,狂妄道:“就凭你这区区凡神也敢挑战本尊”,拔出圣焰赤龙刀,威极长劈,紫光刀气与金光相互抵触碰击,二人身子如同旋风盘旋飞转。

夜瞳金瞳泛着浓浓杀意,体内真气仿佛被点燃一般,顺着他的经络延绵而出,化成滔滔不绝的力量从刀身上逸出,辰轩微皱眉峰,金光术法更加凶猛,不断与刀锋缠绕,电击四射,一触即发,随着二人真气不断拼杀,四周的崖峰纷纷断裂。

只见二人被紫气与金光包围,忽然包围圈带着破裂的折痕,慢慢蔓延,“磞!”一声巨响,地面厮杀的众人一边砍杀一边抬头,辰轩被射出数丈,唇角滴出血迹,而夜瞳也被射出几步持刀立马稳住身形,真气停滞,一口鲜血没忍住喷射而出。

魔兵见此大呼不妙,神兵像得到鼓舞更加用力进攻,地面全是惨死的将士,鲜血染遍了青崖关,这时天际一阵阵巨响,密密麻麻,上万人迅风而来,带头的三人眼光凶狠,正是三法。

天兵天将一看救兵来了,纷纷后退成防卫状,夜瞳鲜血不停流出滴落在红袍上,金瞳也染上了血色,似乎就要滴落下来,暮晓心急见救兵来了,冒失冲出去,赶紧扶住他,他侧脸微恼:“你来做甚?怎这般不听话”,抬袖一挥,嘴角的血迹消失。

“我……”。

辰轩见到她一喜,又意识到她的举动,心如同被重物撞击,面色平稳道:“晓儿,过来”。

她面色微僵,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在红峰也是如此,跟预期一样,被夜瞳紧紧拽住,面色冰冷“我不会一次次容忍”,她左右为难,只能僵持着。

援军到达,纷纷归队,大片魔兵声势浩大,局势一下转变,神兵们面色压抑,心知即将有一场大战,暗夜立马站在夜瞳身旁防范,鬼小杰呸一声,甩着黄毛,手里拿着一个面目狰狞的狼头,正是妖界的五坛主狼妖,将其甩到神将阵营面前,插着腰鄙夷道:“奶奶的熊,神界真是他妈的卑鄙,口口声声视魔妖为敌,一脸正派,竟然跟妖界合作,骗我们前去九幽十三州剿灭残党,他妈的就只四处躲不迎敌,拖了我们好些天,就是为了你们前来攻入魔界,奶奶的,这可是狼妖死前说的,卑鄙的家伙。”

她听言一愣,神界是六界之首,已匡扶正义跟平衡天地为己任,习的术法皆是天地灵气,而妖界都是阴煞气,为害人间,为世间不容,神界与妖界为了铲除魔界而联手,此举当真是不光明,她忽觉迷茫,政党至始至终都分割明了,如今为了利益,敌人也能变成战友,那所响应的号令跟自身的职责还有何意义?看来神也并非是高贵,妖魔也并非一定是邪恶,一切都只是利益罢了,感觉心都冷了。

辰轩面色平淡,看了眼暮晓,“神界是为了大局着想,如若不是你们魔界意图颠覆六界,妖界怎会被灭,神界又怎会出此下策。”

“我呸!都是掩饰自己龌龊行为的借口”。

双方剑拔弩张,持刃相对,暗夜俯身道:“尊主,这里交给我与二法,请尊主回魔宫养伤”。

他握住圣焰赤龙刀,寒气蔓延,神界攻入无疑是触犯了他的威严,以他的秉性又如何会善罢甘休,口气冷硬“混账,区区凡神罢了,本尊要让他们有来无回!”,狠戾的话跟浑身的杀气让她心头剧颤,惊慌的看向辰轩,与他四目相对,他眼神复杂,黑眸深邃,像是在诉说她不懂的情意。

她紧张抓住夜瞳的袍袖“你重伤在身,如今魔兵死伤无数,难道你还要接着再战吗?这样相斗要到何时才能了结”。

他面色微冷,金瞳赤红,“你次次求情,可有想过我!我不会让你离开魔界。”将她一挥“阴阳人看着她!”,阴阳人扭着翘臀跨步而来,勾着妖艳的唇噗嗤一声,紧紧拽着暮晓“是,尊主”,她还未从他刚才的话语中回神。

眼看双方又要激战,看着遍地的尸首,瞬间回神内心微痛,“夜瞳,收手吧,这样杀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四周像是渡了层冰,寒气慑人,夜瞳手一挥,魔兵全数进攻,辰轩紧锁眉峰,跃空与夜瞳再次激战,鬼小杰看向西镇,诡异笑道:“手下败将,爷爷再会会你”,西镇一哼,持银戟怒着脸,鬼小杰射出铁环与西镇激烈相劈,暗夜形如鬼影,不断穿梭在两方阵营,飘过之地死伤无数,神将都不可置信的瞪眼,连他出手的武器都未看见。

红烨火与雷电不停攻击,四周一片混乱,鲜血四溅、刀光闪闪,她已看不清来回穿梭的人影,只听到四处的胸口破裂的声音跟将士死前的吼叫声、兵刃发出的寒声,夜瞳似乎杀红了眼,招招狠戾,每挥一次刀真气翻腾,对着辰轩的金光术法相碰,辰轩心里明白这次趁夜瞳受重伤才能与其过数招,若是等他康复真就无人能降,集中全力与夜瞳拼法。

鬼小杰魔法本就高于西镇,已用铁环将其套住,西镇举戟威极长劈,怒红着眼,却被铁环更加捏紧,青筋爆出,嘴角溢出血迹,暗夜速度之疾像黑暗一样进入所有人的影子里,刀刀把神将毙命,御天飞真火,八卦闪惊雷两方阵法的人数快速被灭,阵法被破,四处混乱,没有章法的厮杀。

天空的金光与紫光闪烁,夜瞳聚真气一刀砍向辰轩,辰轩金光术法护身,刀锋侵入,他心一颤,圣焰赤龙刀深紫魔气尖锐的浸入他腹部,一道怵目惊心的刀伤带着刺骨的疼席卷辰轩,他被弹后退数尺狠狠从高空摔下,口吐鲜血。

她心一惊,拼命挣扎,却难以脱离阴阳人的牵制,她急的内血攻心,眸光一闪,咬住舌尖,咳出鲜血,阴阳人见此面色惊恐,这个丫头可是尊主宝贝,连忙松开她,她见此趁机提脚踹向阴阳人腹部,3l4猫扑中文

第三十六章 难捱你无情一刀

(猫扑中文 ) 她刚飞至半空,便被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头顶传来寒怒的声音“你就这般心疼他?你越是如此我越要杀了他!”,一手夹着她,一手猛力挥动圣焰赤龙刀,深紫刀气排山倒海朝着辰轩砍去,尚存的神将们见此全部飞身挡在辰轩身前,刀气狠戾,顷刻全部灰灰湮灭,辰轩看着牺牲自己保全他的将士们,心痛悲悯,撑着伤口站起身,腹部的血痕染红白袍,嘴角血流不断,发冠崩落,一片凄惨。

暮晓发疯般的挣扎,双手锤击束缚在腰间的手臂,声音愤怒“你非要赶尽杀绝吗!收手吧,求你了”,声泪俱下。

夜瞳身子微僵,然后是滔天的怒火,银发飞扬,像是彻底激怒了他,不理会她的求饶,挥刀劈向辰轩,竟是招招毙命,辰轩见此不断使出金光术法,却还是被他的魔气震击的步步后退,身上多处刀伤,白袍已渲染成红袍,地面皆是血迹。

她嚎嚎大哭,不能让辰轩死,不能死,那是将自己养大的人,如父如兄,夜瞳因过度使用魔力,本身又受重伤,身体略显摇晃,她见此迅速翻身面朝他,手中聚绿光变成短匕,迟疑片刻用力刺进他的胸膛。

他转了转惊讶的点漆瞳仁,挥舞刀身的手瞬间僵硬着,薄唇微颤,胸口像是花开般,滴滴鲜血渗透红袍,慢慢变大,染湿整个胸口,鲜血像是要流尽才罢休一样,四周的砍杀声她都听不到,只听到鲜血滴在地面的嘀嗒声,犹如尖锐的弦音在搔刮耳膜,鼻尖对鼻尖,近得看不清他的面庞,耳边只有那颤抖跟悲痛的声音“你可有爱过我?”

她惶恐的猛然松手,心脏像是碎了般,爱?爱是什么?心如同尖锐的沙子在摩擦一样疼痛,真的对他下手了?心又该有多硬有多痛?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他金瞳滴落下来的血泪,苍白的俊脸上皆是怵目的泪痕,那么凄美,还有那满眼的背叛跟痛心,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离自己远去,她害怕恐慌,想抓住又无能为力。

他整个人绷得僵硬如冰,尝见喉头的甜腥,硬生生咽下,然后仿佛在嘲笑自己般的缓缓摇头,那瞬间涌来的莫大哀痛与愤怒,顷刻间将他的心完全吞噬,仿佛被人一刀刀剐着,那种绝望与无力几乎将他魂魄也啃食殆尽。

他重重将她摔下地面,对这突来的行为她像迷茫的孩子,想抓住他,被他微侧身避开,却只抓住他手腕的红带,红带被她纤细的手指带落,露出他腕上深浅不一的伤痕。

她瞬间大脑窒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那种惊涛的恐慌让她如同凌迟,不要,不要知道真相,她怕无力承受!

“血?”

“这个能治你的伤,让你脱胎换骨,不是血,是医师专门采集三十六种珍奇药草配制,模样倒是有些像血”。

“尊主,请赶往无尽虚空,您那样消耗能力救治暮晓姑娘,魔力反噬严重,不能再耽误了”。

那些串起来的画面如同刀片剐着她的大脑,让她痛不欲生,暗夜愤怒的双眼如同滔天的大火,嘶吼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尊主日日压制魔力用神龙血喂养你,你竟恩将仇报”,恨不得立刻吃了她。

怀疑的事被暗夜亲口证实,让她心如刀割,一个字一个字的狠狠剐着她的心,她已泣不成声,她慌张的抓住他的袍边,却被他像避蛇蝎般躲开,只有他胸口的血不停顺着红袍流下,都是背叛的痕迹,他调息真气却无论无何都止不住,这让他悲痛中又是震惊的疑惑,六界之内能伤他的又能有谁?凭她低微的七彩灵光如何能办到?可事实却是如此,伤口逐渐扩大,他脸色越发惨白,只觉全身的真气都在从刀口流失。

暮晓唇瓣不停颤抖,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想缓缓他厮杀的速度,他乃上古神龙,怎会被自己小小的短匕伤成这样?

芙蕖疯了般推开魔兵跑过来,满目皆是悲痛,看着地上震惊的暮晓,看着夜瞳血流不止的胸口,转着不可置信的眸子与辰轩不期而遇,二人相视后一片了然,芙蕖仰天大笑,两行清泪,一脸凄然跟绝望,声音透着彻骨的悲凉“原来如此,哈哈,你们二人竟牵扯至此,苍天你可看到了,他们终究走的是一条路,为什么要对我这般残忍!”

暮晓哽咽着,对芙蕖的疯言疯语内心充满困惑,心脏最底处被深深抽咧着。夜瞳冷眼看了眼芙蕖,身子微晃,暗夜迅速稳住尊主,却被他挥开,他踉跄半步,声音平静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暮晓,你总是知道如何将我彻底摧毁,我夜瞳不惧天地万物,却惧怕你暮晓”。

每一字都像铁锤将细针锤进心脏,都是锥心刻骨的疼痛,她蠕动着颤抖的唇,语无伦次“不…不是,我…不是”,泪水已经蒙住了所有的视线,已无法组织语言,不要他那般决绝的样子,不要他那冰冷的身影。

辰轩金光护体稳住身上的伤势,趁机跃身提起暮晓将其拽进怀里,飞进阵营,三法对这突来的状况纷纷挡在夜瞳身前,剑拔弩张,如今神将们只剩几千兵马,满地尸骸,辰轩身受重伤,兵败惨重,而西镇也被鬼小杰伤得浑身鲜血,白虎也奄奄一息昏厥,而魔兵三护法皆带回上万援兵,若此时再恋战只会全军覆灭。

辰轩大呵一声:“退兵”,众将纷纷警惕后退。

暮晓如同灵魂出窍,只盯着不远处一身红袍的他,还有那湿染一片的血痕,每一滴皆是锥心的疼痛,二人摇摇相望,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她拼命挤掉眼中的泪,只想再看看他,将他的身影都看清,可眼泪似乎永远流不尽,挡着这卑微的念头。

夜瞳苍白着脸,紧敏唇线,面部线条异常冷硬,红袍更显腥红,血迹像是凄美的花开遍衣袍,悲痛的金瞳紧锁着她的方向。

上万魔将们手持兵刃,成包围状将残存的天兵天将们围起,神将们严谨将辰轩神君保护在中部,辰轩紧锁眉线将翎羽拿出准备做最后拼搏,他抓紧暮晓,看她眼神飘渺满脸泪痕,心痛道:“你跟紧了,我带你回家”。

家?对,还有家,还有子文瑾瑜跟芊心还有神翎族,如同当头棒喝,她踉跄半步,看着对面虎视眈眈的魔兵们,擦干眼泪,眼神慢慢坚定,此时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必须出魔界,不能再损伤兵将了,她变出绿色光剑,贴着辰轩备战。

最后的厮杀一触即发,四处都是将士们兵器的摩擦声,只等着双方首脑一声令下,夜瞳稳着身子,一脸决绝跟悲痛,只觉那心皆是窟窿,取起圣焰赤龙刀对准暮晓的方向,声音压抑跟凌厉“暮晓,今日本尊放你一马,从此你我二人再无情意”又对向辰轩“区区凡神妄想除去本尊,简直不自量力,带着她滚出魔界”。

辰轩面色微青,“辰轩在此谢过魔尊,回神界”。

芙蕖冷眼笑看着,脸上的泪痕却始终化不干,穿透暮晓似乎看向千年前。

“尊主…”三法异口同声,虽明白尊主的苦心,但魔界此次损失惨重,如果放虎归山只怕后患无穷。

夜瞳眸若寒星,冰冷的一一扫过众人,“本尊不说第二遍”。

神将们一喜,不死便是好的,辰轩带领众将纷纷后退驾云朝天际退去,却仍不敢松懈,避免突袭,她声泪俱下,早已泣不成声,那句句决绝的话如同尖锐的刀锋割着心脏,为何这般痛心,像要死去般。

二人越来越远,他飞扬的银丝都带着浓烈的伤痛,金瞳是化不开的寒冷,里面蕴藏着翻江倒海的凄然,绝美的脸庞皆是惊人的血泪,她咬破唇瓣,颤抖启唇却一字也发不出,只有那哽咽的哭声,辰轩抱紧她,心疼道:“不要哭了,都会过去的,别想了,还有我呢”。l3l4猫扑中文

第三十七章 原来那是爱

(猫扑中文 ) 上万天兵天将损失惨重,带着伤残回归天界,致使天界一片死沉压抑之气,辰轩作为天帝最信任的人,此次天时地利人和却还是被魔界反败为胜,辰轩的势力也受到打压,各官面上还是一片和睦,暗地里却有一股势力在四海八荒涌动,打压辰轩无疑便是压制天帝,区区魔界盗取开天斧,灭妖界抢天机镜,神界损失上万天兵难将其降服,这天帝的能力是否不能统领四海八荒,那魔尊是否就能善罢甘休,众神众仙人人惶恐,这悠闲的日子难道到头了?

辰轩此次吃败仗,给神界蒙羞,各路仙家上书批贬辰轩,天帝无奈只能暂时收回三军军权,致使辰轩闲赋在家养伤。

朝翎宫表面风平浪静,内下却四处风波暗涌,各仙官仙娥凑堆嚼舌根。

“你说这暮晓丫头跟那魔尊何关系?阴骨山一役、灭妖界一怒为红颜、这次上千天兵能安然回来也是靠暮晓丫头,啧啧,肯定是跟魔尊搭上了”。

“这神魔能在一起吗?她还没升仙,只怕渡劫之时天雷滚滚”说完抖抖身上寒气。

“要我说,那魔尊冠绝六界,又是痴情种子,要是承上一夜雨露,我削几年修为也是满足的”。

“看你荡样”。

“咳咳”仙官挤眉弄眼,弩向仙娥身后,众人见此打着哈哈转身。

暮晓面色难堪,夜瞳灭妖界的事在魔界时就已知道,只是一直回避,不愿跟自己扯上关系,看来神界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她此时脸上的伤势已变得浅淡,细看才会察觉那些痕迹,身旁的女子一身红色劲装,显得英姿飒爽,明眸的大眼微怒。

众仙纷纷尴尬行礼“见过雪馨神女”。

“都结帮凑对的做何啊?是要为死去的将士前去魔界报仇么,我正好可以跟天帝提提,给你们一人一次机会,省的没事喜欢嚼舌根”。

众仙惶恐,就差跪拜,偷眼瞟瞟暮晓,她勉强笑笑,按住愤慨不已的雪馨“雪馨姐姐,温柔、温柔,要是被辰轩哥哥瞧见可不好,咱不是说好要气质文雅的吗”。

雪馨大眼莹亮如雪,闪了闪眸光,拍着她肩膀朗声道:“就你心眼多,得了,本神就不吓唬他们了”,转头对上众仙“都恪守本份,不要一天到晚咕哝些没用的东西,散了”。

众仙顿时大松一口气,对暮晓纷纷投去感激,俯身行礼都逃之夭夭,免得再被训斥。

暮晓一袭白裙拽地,面色清瘦,纤腰不盈一握,好像能随风飞逝,三千青丝落寞飞扬,雪馨轻叹一声携着她来到望百轩,花团锦簇,百花盛开,一池白莲亭亭玉立,惹人喜爱,她随身坐在池边望着千姿百态的荷花思绪已飘向九天之外,回到朝翎宫已有半月,魔界毫无消息,她日日念着夜瞳,如同魔咒,食不得其味,行不得灵魂,那些回忆如同刀锋不停追击着自己,而又甘愿被其割伤,只想那思念不要反复折磨自己。

“你不要在意仙娥仙官们的闲言闲语,姐姐是相信你的”,雪馨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轻拍她的手。

她慢慢挪动漆黑的瞳仁,雪馨一袭红纱像针尖般不停刺着她双眼,她立刻止不住脑海皆是红袍的夜瞳,泪水漫溢而出,一滴滴落在洁白的白玉石上,清晰可见,最近是怎么了?心这般难受,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雪馨怔了怔,着急道:“哎呦,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解的事妹子你告诉姐姐,哭的叫人心痛”,抬起纤细的手指擦着这滚烫的泪水。

她抽泣道:“姐姐,我是中毒了还是被掏心了?整个心现在都不是我的,我…我夜夜想到他便心如刀割,我不应该一刀刺了他,否则我也不会这么愧疚,我怎这般没心没肺”。

雪馨转动眼珠立马会意这个他是指何人,面目震惊,惊慌不已,“你…你还有哪些想法?想到他可会欣喜?可会思念若狂?”

她抬起朦胧的双眼,不明白雪馨的用意,哽咽回道:“想到开心的回忆便能缓解我刺痛的心,思念若狂?每日睁眼闭眼皆是他的身影,算吗?”

雪馨大惊失色,蓦地起身,白着脸“莫不是你真爱上那魔头了?”

她听言如同晴天霹雳,慌乱起身踉跄后退“爱上他?不会,如果我爱上他又怎么会对他下手,不会的,不会”,不可置信的摇头,害怕那是真的,不停说服自己,亲手伤了他才发现自己爱上,这让人情何以堪!

“如若不是,你又怎会整日魂不守舍,废寝忘食日日相思成灾”。

她惊慌失措不停后退,撞到身后花坛,轻身倒地六神无主的瘫坐着,任那灰尘沾上白纱,眼眶中是连绵不绝的泪水,脑海全是他的声音。

“没事了,有我在”

“天下女子千千万万,我心只系晓晓,再难看在我眼里也是美的”。

“真是我心喜的丫头,这般纯真有趣”。

“你不是爱吃桂花糕吗?”

“晓晓,如若每日都能像现在这般细细的瞧着你,感受着你,我便足已”。

“你次次求情,可有想过我!我不会让你离开魔界。”

“你可有爱过我?”

“暮晓,你总是知道如何将我彻底摧毁,我夜瞳不惧天地万物,却惧怕你暮晓”。

“暮晓,今日本尊放你一马,从此你我二人再无情意”

原来这锥心的痛就是爱,为何从未有人教过,她顿时仰天嚎嚎大哭,耳边都是那句“你可有爱过我?”,雪馨急切的想扶起她,却被她挥开,她悲痛起身像受到莫大刺激,疯狂奔跑,无视身后雪馨担忧的呼唤,跑过花园,穿过回廊,任疾风吹散三千青丝,喷涌的泪水随风而逝,却止不住那莫大的哀痛。

一朵娇艳的红梅不经意间飘落在她肩上,她缓缓拿起才惊觉已跑回清雅阁,忽忆起在崖瀑的红梅林,二人相拥听他奏笛的画面,像被凌迟般已无力呼吸,她抱住头捂住脸,任滚烫的泪水顺着手指缝隙流出,滴落在地面的红梅上,是爱上了,只怕这爱藏的深,藏的沉,如今发现却为时已晚,该如何述说这晚到的情意,你可还愿给一次机会来相信!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她清瘦的肩膀,她抬起朦胧的泪眼,温润如玉的俊脸映入眼里,她像见到救命稻草般扑进他怀里,痛哭流涕,“辰轩哥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带我去见他好吗?我想见他”。

辰轩心梗了梗,几分神伤,抬袖轻轻擦拭她的热泪,只觉她的眼泪滚烫刺手,手顿了片刻,蓦地将她抱入怀里压在胸膛上,“晓儿,不要想他,也不要爱上他,我会一直守着你”。

她迷惑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瞳仁,却清晰看见他眼中的伤痛,让她有太多看不透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颤着声音“如若能不爱,我又岂会爱上,殊不知这爱竟是如同**,让我痛不欲生,我只怕已毒入骨髓了”。

辰轩震惊后退半步,满目苦楚望着眼前青丝散落的她,她的眼中是那么坚定,他忽觉得她长大了,经历这些似乎更加清晰明了,“你可知月华谷乃是天地灵气所生,你怎可与魔相恋!人有多大的能力,便要负起多大的责任,而你更不能随心所欲,如若不听受苦的终将是你啊”。

“我不知道职责,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暮晓,是阳河村的暮晓,我不要背负你们给我施加的职责”。

“晓儿,放下吧,他终究是魔,意图颠覆六界,等你回归月华谷你们只会兵戈相见,不要泥足深陷了”。

“我做不到,不要逼我了,辰轩哥哥我求求你了”。

辰轩紧紧将她拥入怀里,不停安抚拍着她的脊背,耳边皆是她的哭求“带我去见他,哪怕只是一眼便可,带我去见他”,3l4猫扑中文

第三十八章 破损的天机镜

(猫扑中文 ) 皓月千里,月明如水,清雅阁树影婆娑,将月色筛成一地零落的碎玉,辰轩在锦榻旁看着她清瘦的睡容,眉眼间皆是化不开的哀愁,按紧她的被角,轻柔的抚着她散落在地的青丝,确定她熟睡才轻轻起身离开清雅阁。

室内一片寂静,她缓缓睁眼,眼神漆黑坚定,套上衣裙越窗而出,因辰轩被免职,朝翎宫守卫并未十分森严,她身姿矫健,对宫内巡查的部署异常熟悉,便轻巧的错开离开了朝翎宫,御剑朝魔界飞去。

夜凉似水,浸润万物,月光像一层薄薄的轻纱笼罩着大地,一路漆黑的景致,只听得见树叶摇戈的吱吱声,群山回荡的哝哝声,夜露沁湿她的薄纱,清灵透彻的大眼专注的望着群山尽头,她清楚弥沌幽空是无法进入,只能从黑海入手。

她无法剖析自己此时冲动的行为,只想顺从自己的心,只奢望着再看他一眼,哪怕一眼便可以,或许这思念之苦便能得到缓解。

不知飞过多少崇山,飞过多少荒野,天空的繁星依稀减淡,漆黑的天空渐渐泛白,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

慢慢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葱翠树林,树林尽头便是一望无际黝黑的海水,她清瘦的脸庞露出欣喜的神色,加快御剑速度,在葱翠树林上方盘旋一圈,欣喜若狂的降下,只觉脚下土地一片柔软,她快速奔向黑海,速度之疾,任尖锐的树枝划破薄纱,脸上是久违的笑容,还有不知所措的泪水。

望着漆黑的大海,万籁俱静,只有大海不断卷起的涟漪,海面上波光鳞鳞,深不可测,淡淡海腥味的海风吹拂着她的面颊,她深吸一口气,没有任何迟疑跳进黑海,运气打出绿色结界保护自身,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只能感觉自身在水中波动,寂静的仿佛万物都沉睡,越往下潜,极度深寒,她颤抖着唇哆嗦几下,运气继续往下推动。

海底水波逐步激荡,不停用力击打她的绿色结界,忽然四周黝蛇般的黑色水藻缠上了结界,她被海底浪花击打的四处翻滚,水藻也越发凶猛企图挤破结界,她拈指聚绿光稳住,顿时海底翻江倒海,波涛汹涌,她被翻滚的头痛剧裂,额间汗珠滴滴滚落,海藻疯狂挤压,她随着巨浪,像无力弹珠四处碰撞,不慎与奇形怪状的珊瑚猛力相碰击,“哧哧”她隐约听到裂开的声音,心中大呼不妙,全力集中在真气运行上,满耳皆是巨浪滔天的拍击声。

一阵阵巨浪的拍击跟水藻的挤压已将她费力稳住的结界磨损的越发薄弱,眼看裂痕越发清晰,她心急如火,已支撑到了极致,在破裂之前,用力呼吸一口,黑水带着猛烈之势冲破薄弱的结界,瞬间将她淹没,黑水冲进她耳鼻,鼻尖都是酸痛的咸腥味,她四肢扑腾着,一片漆黑只能盲目的朝海底费力游动,巨浪的冲击不住的将她冲回,寒冷的气流让她颤抖着唇瓣,一条海藻乘风破浪卷住她的脚裸。

她心一紧,奋力抬脚企图挣脱,越是挣扎海藻越是勒紧她,带着她迅速拉向深海,她只觉全身被黑水席卷的如同狂风肆虐,全身疼痛,肺部挤压,压制不住费力咳嗽,却让黑水乘虚而入,席卷整个五官,大脑被冲击越发缺氧,眼睛酸痛,看着漆黑一片的海水,意识慢慢模糊,双手拍击的速度逐步减缓,或许这样便能到达魔界,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她的眼因缺氧而变得通红肿胀,在意识消失前忽感觉腰间被一个虚无的东西锁住,将她猛然拉出黑海,带起千层浪。

一道刺目的阳光射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猛皱细眉,剧烈咳嗽,口中皆是咸腥的黑水,让她倍感难受,一阵凉风拂过,她全身湿透的薄纱更感冰凉,她无力的弓起腰缩起,咳嗽几声,意识逐渐清晰,只觉四周阴寒袭身,带着彻骨的冷寒。

她迅速警惕睁眼,映入眼幕的是一双发幽深的蓝光,正俯视阴冷的望着自己,她惊慌挪身后退,慌乱起身,全身冷汗紧贴身体的湿衣,男子冷笑几声“一如既往的胆小”。

她的记忆慢慢串起,冷风使她全身哆嗦,而他周身的寒气更盛,她又警惕后退一步,如若想取她的命也不会等到现在,更何况还有利用价值,惊恐的心也慢慢安定,强颜淡定道:“隗义杀,你救的我?”

“嗯”

“你为何会在这里?有什么阴谋?”

他负手,蓝光的眼死死盯着她,让她阵阵胆寒,“你想进魔界?”

“你知道这里是魔界入口?”忽一转念玄机阁知万事,便弩弩嘴搓搓冰冷的手心。

“我玄机阁有何不知晓的!”

她听言欣喜问道:“能告诉我如何进吗?”

他走进一步,诡异笑道“哈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你的魂都是我的”。

“哼,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你救我做什么,据我了解,你可不是什么慈悲的主,不如开门见山吧,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很好,我就喜欢聪明人”,说完苍白枯老的手从黑袍内拿出一块黑布,里面包裹的不知何物。

她迟疑片刻,愣愣接住,打开那一瞬间,心脏一阵紧缩,一个古老铜镜,金属漆身,一圈不慎起眼的金属将镜面包裹着,上面错中复杂的暗纹线路像是蒙上厚重的灰尘,镜面数道裂痕,左下角有个细小缺口,她记得这正是夜瞳方便她梳发所备的铜镜,只不过这个铜镜碎裂了,可为何会在隗义杀手里?

隗义杀早就料想到她的疑惑,鄙夷笑道:“此乃天机镜”。

天机镜!长的如此不起眼还破旧不堪!在黑鸾宫时日日对着它都未察觉,片刻震惊,“天机镜!为何在你手上?你何时偷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瞬间明白,“你!那日神界打入魔界,你也在!天机镜在魔宫你如何进的?你到底是什么?”她此时越发好奇隗义杀的来源,一个靠吃魂而生的人只能是冥界,颤着唇试问:“你来自冥界?”

隗义杀煞气一沉,枯老的手愤怒的掐住她脖颈,浑身泄露的煞气异常浓烈,枯老的手因愤慨,皮肉慢慢融化,刺鼻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她被掐的脸色涨红,被腥臭味熏的不住咳嗽,伸手想拍他的手,让他莫激动,不料却穿透而过,她憋着气费力看去,小心肝狠狠颤抖,3l4猫扑中文

第三十九章 信赖倒塌

(猫扑中文 ) 他重重将她摔下,用黑袍遮住双手,愤怒道:“你个臭丫头,不要不知好歹”。她怒着眼摸摸布满红痕的脖子,有怒不敢言,看他愤怒的气势还是乖点比较好,也心知他肯定来自冥界,否则不会这般激动。

起身挥了挥半湿的薄纱,平静道:“是,是,我不知好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颚首,寒气收敛,见她态度良好,从袖袍内拿出一个镜片扔向她,她反应敏锐,迅速接住,打量片刻恍然大悟,对比手中的天机镜,拼凑起来完全吻合,此时也渐渐明白他的用途,天机镜六界都想得,他却亲手交给自己,而又是破损的,难道跟自己有关?

还未询问,他缓缓开口“天机镜几千年前便已损坏,此镜片被我机缘巧合所得,能修好它的方法只有七彩灵光,天机镜是上古神器,天地万物皆为灵,而月华谷吸收天地清浊之气,天生灵力,能修补一切灵物”。

她自然不信什么机缘巧合,见他浑身皆是神秘,肯定不愿告知,便也按下好奇,“七彩灵光能修复它,为何当初敬苍不提及,偷掖着做何?”

“哈哈,真是小丫头,天机镜几千年前乃是神界宝物,后来遗失在仙界,神界重视脸面,不愿开口要,你是神翎族的人,岂会相信你让你来修复”。

她恍然点头,这便是为各自利益盘算,真是机关算尽,最后还是被这个不知何物的隗义杀所得,“你将天机镜给我,不怕我私吞?”

“你命在我手上,你可敢?再说了天机镜修复完整,你便能知道月华谷的入口,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是谁?”

她听言一喜,转着古灵精怪的大眼,“那你可知道我的来历?”

他微侧帽袍,声音暗沉“我至今都看不出你的来历,只怕是六界之外的圣人封印了你”。

她心越发沉重,记得夜瞳曾经也提及过,体内的灵力也是被六界之外的人所封印,到底是何人有这般厉害的能力?心知他一心想进月华谷,便也欣然接受,各取所需,斜着眼道:“你偷了天机镜,就不怕魔尊灭了你?如若你告诉我如何进魔界,我便替你保守秘密”。

他煞气沉重,冷声道:“臭丫头,你总是得不到教训,想要威胁我恐怕也得等上千年”,顿了顿冷笑一声“你何不问问你的辰轩哥哥,让他给你灵鸟顺着你身上的暗粉沿途找到魔界的入口,你不用再费力从黑海进入,没有木龟引路你是进不去的,如若不是我一直等在朝翎宫界外,只怕现在你已是浮尸一具”。

暗粉!她惊的咬紧唇瓣,满目不可置信,“你说暗粉?你休得胡说!”

“哈哈,你跳进黑海不是痴情魔尊么,怎么还这般在意辰轩神君,如果没有你身上的暗粉,试问如何能找到神秘的魔界入口,真是天真的丫头,愚蠢至极”。

她只觉大脑五雷轰顶,心脏紧缩,一片混乱,怀疑的望着他变成一阵黑雾飘散不见,幽幽传来他苍老的声音“天机镜复原之日便是你我再见之时”。

她静静驻足在黑海边,任潮湿的海风吹拂冰冷的薄纱,却无法止住内心的冷,青丝拂过干涸的唇瓣,漆黑的瞳仁带着碎裂的眸光,一眨不眨地望向天际。

直至夕阳西斜,残阳如血,她像雕塑般直直愣着,斑斓的晚霞却点亮不了漆黑的海面,没过多久,她听到身后的动静握紧拳头,手指掐进肉里都没有心口的疼来得十分之一重,身后急切的脚步声顷然停顿,带着沉重的呼吸声。

“晓儿,你怎会来这里,跟我回家”。

她冷笑几声,缓缓转身,精细高贵的羽凤暗纹布在他华丽的锦袍上,风采翩翩的面容上都是逼真的关切,脸色不知是因赶路而显得苍白,还是因为伤势未痊愈而显得苍白,此时在她看来都是那么可笑。

“家?那是我的家吗?你口口声声说我在你心里无人能取代,可你又是如何做的?”

辰轩近身急切道:“晓儿,你怎么了?为何说这些话?一早便不见你的踪影,你可知这有多胡闹”。

她后退一步,在他看来都是莫大的疏离,更加不知所措,她嘲讽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何不把灵鸟也借我使使!”

他眸色一变,没想到她会知道,慌乱的眼神让她一片明了,果真是如此,他抬起手试图握住她清瘦的肩膀,却被她避毒蛇般躲开,瞬间他觉得冰意从头顶心淋到脚底,急忙解释:“我用灵粉是因为你前去南华仙派,我担忧急切才私自在你身上所放,我害怕你出事”。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被妖王所抓,三娘所虐,你又在哪里,偏偏我去了魔界你也来了,竟是有这般巧的事,神翎族的神君可真是精算准确,步步为营”。

他眸色一片惊慌,无措的抓住她却被狠狠甩开。

“你不要告诉我,在我被妖界所抓之时你全然不知晓”。

“不是…我赶到时已晚…不是的…”

两行清泪落下,她哽咽嘶吼道:“你总是只言片语,我要听实话!”

他垂眸一敛,几分神伤“我非有意利用,只是大局当前,为了神界我不能不忍下,而且你伤势惨重,只有夜瞳能救你,但是我绝不会丢下你”。

她忽觉撑天的柱子断了,天空塌陷下来……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迎面而来的巨石轰隆碾过,一寸一寸碾成粉末……

她已泣不成声,哽咽道:“我接着来替你说!你步步算计,你一早便知晓夜瞳眼疾跟反噬的威力,知他对我动情,知他能救我,便将计就计,这样天赐良机,让我变成你进入魔界的棋子,你还堂而皇之的说非有意利用,大局当前,我终究不过是你维护天界职责的棋子罢了”。

“就连我入神界,终究也只是对你对天帝有用罢了,你一早便知我是月华谷的人,却一字未提,让我在危难时才能使出七彩灵光,如若不是机缘巧合,我恐怕一直被你蒙在鼓里,我体内灵力被封,你什么都知道,可你从来不对我坦白,满嘴都是职责,你对我百般好无非看重我是月华谷的人,只有我练的灵体月华谷才能重现六界,你隐瞒我,利用我,你不要再假仁假义了,你从未真心待过我”,她颤抖的瑟瑟发抖,为何这些人都这般复杂,以后该何处何从。

辰轩彻底煞白一张脸,震惊之后便是支离破碎的凌乱,“晓儿……你听我说……”,她听着他颤抖的声音,脑海一片混乱,他是她的亲人,如今一切皆是带着明确地目的,她失去了夜瞳的信任,失去了对他的依赖,徒留下的只有苍白的职责,多么可笑。

她猛地推开他拔足狂奔,不能停!不能回头!不愿再听他冠冕堂皇的借口。

“晓儿”,他拦腰将她从后面一把抱住,声音瑟瑟发抖,她拼命拍打这桎梏,泪水潸然,拼尽了全身最后一丝气力也换不来这牢笼分毫的破损或撼动,她用手指死命板着那铁臂,抠得鲜血淋漓……直到使不出一分力气,只能看着那些血斑驳纵横,他手臂上未痊愈的刀伤更加怵目。

“你放开我!放开……,我什么也不要听”。

“晓儿,不要这样,你听我说……我心系神界那是我职责所在,我无从选择,你说的那些……皆对”,声音断断续续颤抖不堪,随之手臂越收越紧,“可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她呜咽不语,全身冰冷,此时此刻他怎可还会说天地可鉴!真是让人贻笑大方,她拼命挣扎却只会让他更加收紧手臂的力量,“你放开我,我力量孱弱,你觉得我能逃到哪里!你放心我会修得灵体解除月华谷的封印,让高高在上的神君完成使命,你大可不必故作姿态”。

他身子顿时僵硬如冰,他颤抖的双唇紧贴她的脸颊,她觉得如同针扎般慌忙避开,却还是敌不过他强劲的力量,耳边皆是他颤乱不堪的声音“晓儿……晓儿,不要这样对我,不要,对不起……,你要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不要这般冰冷的待我”。

他忐忑不安越发搂紧她,颤着唇从她脸颊企图移至唇瓣,她顿时雷嗔电怒,吼着嗓子“辰轩,你做什么!”。

辰轩迅速回神,大惊失色,眼中是惊涛骇浪的悔色,惊的微松开她,她趁机挣脱开来,回身将他重重一推,他踉跄后退半步,面色复杂,恐慌万状,眸光皆是星乱的碎片,如同暗沉的秘密被爆在炽热的烈日下,无处遁形。

更震惊的是她,她瞠目结舌,看着他煞白的脸跟凌乱的身姿,再了不复高贵非凡的神人之姿,他一直是翩翩绝世、温润儒雅而又深沉稳重的神君,何时会做出如此失态的事,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晓儿……”。

她怕的缩成一团,望着他蠕动的唇瓣,害怕那里出来的便是晴天霹雳的真相,她转身拔腿慌乱逃离,还未跑出数米,便觉颈后一阵刺痛,晃着身子转身,顿时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瞬间被他抱入怀中,昏迷前眼眸内皆是他深沉漆黑的瞳仁,3l4猫扑中文

第四十章 囚禁

(猫扑中文 ) 月色明朗,恍若玉轮,清辉遍地,夜深,值夜的守卫往来巡查,园子空旷而静谧,假山池塘修竹都沐浴在月光里。

暮晓动动僵硬的肩膀,缓缓睁眼,月光铺洒室内,水色的纱帘轻轻摇摆,雅致的云衾锦榻,她苦笑眉尖骤然蹙起,竟是又回到清雅阁,她轻声开门,门外驻守的士兵警惕看向她,她未理会踏步跨出,却被拦下。

“暮晓姑娘,天色这般晚,还是就寝吧,我等在这里会好好护着姑娘”。

她面色微怒“怎么,神君让你们来软禁我的吗?”

士兵面色平淡“我等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还请姑娘配合”。

“被软禁了还要配合?我要见神君!”

士兵立马持刃挡住她“暮晓姑娘不要为难我们,神君天明自会来看望姑娘,姑娘还是歇息吧”。

“哼”。

她气汹汹的跺回屋内,坐在漆木桌旁,孤寂的望着雕花窗外凄冷的月色,她阔步走向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磊着各种话本,皆是她平日练功乏了消遣所用,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光洁纤细的手拿起毫素,点上砚台内的红墨汁,划过洁白的宣纸,滴滴墨渍如同花开,红与白竟是那样的鲜明跟娇艳,就像夜瞳卓然的身影,两行清泪顺着疲惫的脸颊滴落,与红色墨渍相融合,让人产生一种隐晦的错觉,仿佛这样与它融合竟是这般幸福。

房间内淡淡的檀木香,带着阵阵安抚情绪的效果,却在她看来全是嘲讽,她自是知道这香味,与辰轩身上携带的一样,完全适合他温润的秉性,安定舒适,却不知一切皆是假象,面上平和内在翻江,只标不本。

镂空的雕花窗桕中慢慢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温暖却不暖人,没想到她竟静驻了一夜,

不多时,屋外进入一个青纱女子,面色微愁,却难掩她花容月貌的仙资,玉倾见到暮晓微诧,只见暮晓三千青丝凌乱枯涸,原本白皙剔透的脸容此时苍白又倦意浓浓,粉嫩的双瓣干涸无色,灵动的眼眸黯淡无光。

玉倾连忙走进,见她一直盯着宣纸上的红墨渍,像个雕塑般一动不动,玉倾急切道:“你一夜未眠?”挽着她便往榻前行去,她微抬脸颊“辰轩何时来?”

玉倾从未见她直呼过神君的名字,叹气一声“你这又是何必呢,神君也是为你着想,你是他看着长大的,岂会害你”。

“确实,正因为是看着我长大,我才这般信赖他,真是防不胜防”。

玉倾见她口气满是嘲讽,叹息拿起木梳替她理顺青丝,轻声道:“我跟随神君五万年,不说全然了解,这秉性可是神界有目共睹,谦逊温雅,风姿卓越,九天上的仙女不知多少人暗送秋波,可神君却恪守礼数,但是九年前带你回朝翎宫之后,对你的关爱不知羡煞多少仙娥,我虽不知道你与神君发生何事,但昨夜神君便遣我一早来清雅阁看看你,面上的哀愁是我从未见过的”。

“哦,那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们九年的情分难道过不了眼前的坎吗”。

她听到九年心中的闷火瞬间点燃,压抑情绪道:“玉倾姐姐,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与他恐怕是回不到过去了”。

玉倾又叹息一声,拍拍她肩膀“神君一直在阁外等着,你们好好聊聊吧”。

玉倾出去片刻,屋室的漆木门应力而开,吱吱声让她心头一阵紧缩,她僵硬着身子坐在榻上,冷眼看着缓缓走进的人,锦袍绣带,神圣高贵,风神俊美,白净的手上端着一盘桂花糕,他放下糕点,沉着坐在离她不远处的雕花椅上。

“过来吃些糕点吧”,望着她清瘦憔悴的面容,捏了捏额角。

“多谢神君了,不知神君让屋外监视的士兵何时退下,我倒不知何时成了朝翎宫的囚犯!”

他被她冷嘲热讽的话激地微恼,健步如飞走进她,突来的行为让她片刻呆愣,又迅速警惕绷紧全身,未料到他略带粗鲁的掀开她的裙摆,露出青紫斑斑的脚裸,正是黑海里被海藻所伤。她惊的脸色恼红,要褪下裙摆,却被他使劲抓住动弹不得。

他微怒道:“如若不看着你,你又要跑去哪里?这次是黑海,下次呢?如果你出事怎么办!”

她没想到辰轩亦有粗暴的一面,难免一愣,清冷道:“莫不是我现在连去哪里也要向你请奏吗!”

他眉宇一沉,嘴角紧抿,拿出精致的药盒,药膏亮晶晶的如露珠,散发着花蜜般的清香,他净白的手指捯上膏药温柔又微使力的涂上她的伤口,像是惩罚一般,她瞬间疼的扭起细眉,牙齿相撞,不愿示弱,只好强自忍着。

他面色暗沉的给她上好药,叹息一声,“我知道你恼我,不管我如何解释你也不再信我,但是你不能离开神界去找他,你与他……”,抬手想像往常一般抚摸她的头,却被她冷淡的避开,他顿时心生寒意,面色却平静如水,仿佛投进石子也不会起任何涟漪,而河内却是翻江倒海,他是越发会收拾心绪,昨日的事只字未提,她也不愿触及。

她苦笑一声,疲惫道:“你觉得我拿何面目去见他,为了救你,亲手将刀刃粉碎了他的心,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笑话,你放心,我不会去找他,你也不用再利用我对付他”。

辰轩神伤片刻,“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职责,你也如此,若随心所欲那便是罪孽,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他终究跟你只是缘浅,执念勿生,免得酿就大祸”。

她鄙夷邪笑道:“神君字字珠玑,所言极是,但愿神君也能做到执念勿生,免得酿就大祸!”

辰轩眸色微变,垂眸温柔敛笑:“你好好养伤,我明日再来看你”,急急离开清雅阁,若不是脚步略显凌乱,恐怕难以看出他慌乱的心。

她面沉如水,心透凉,她揭了他的伤疤,又何不是希望他也能明白勿生执念,只希望他莫当局者迷,她易承受不起他那份沉重的情。

她从虚鼎拿出天机镜,沉思片刻,将碎片与镜面拼凑完整,盘坐在地,屏息凝神,拈指聚绿光不断传输入浮于半空的天机镜,天机镜周身错综复杂的暗纹线路像复活般,源源不断闪现金光,3l4猫扑中文

第四十一章 各人的执念

五月的天‘花’团锦簇,望百轩繁‘花’似锦、**满园,‘春’寒料峭,亦有些寒意,暮晓着略显简单的素白委裙,披着淡雅的披风,满头青丝松散挽起,斜靠在荷‘花’池旁的石亭边,纤细的手指摆‘弄’着亭亭‘玉’立的荷‘花’,晶莹剔透的水珠应摆流下,带着荷‘花’怡人的清香,她面‘色’平淡尽显慵懒舒适之态,眉宇间却隐约带着倔强之‘色’。

从回到朝翎宫被软禁已有十日,辰轩日日探访清雅阁,温柔细腻,对她的起居事无巨细,每每皆是和颜悦‘色’,三餐过问,都是亲自吩咐‘玉’倾采集月光‘精’华‘精’心准备的佳肴,倒是把这监护的职责做得真真好,如果不是她被软禁,还真想在神界大肆宣扬一番,也好让他更深得人心。

暮晓对此每每也只清冷相待,仙娥仙官们皆替他鸣不平,觉得她十分不识抬举,回廊尽头依稀传来阵阵雪馨娇嗔又略带泼辣的声音,她弯眉敛笑,这样的戏码日日重复,无非是缠着辰轩,而辰轩谦和有礼,让雪馨觉得疏离遥远。

“辰轩!你只会浅浅一笑,对我没什么要说的吗?你我可是有婚约关系,怎这般疏离,我日日待在朝翎宫,连瑶水族都不曾回”。

一袭红劲装的雪馨与丰神俊朗的辰轩一前一后跨步而来,百‘花’之中二人竟有些天作之合的姿容,也莫怪天帝强行要将二人结合,雪馨一路吵吵闹闹,辰轩脾气颇好,一路含笑,却不答言语,刻意保持些距离,二人进入石亭坐下,待候的仙‘侍’端上青瓷茶杯便退下。

暮晓觉得碍在此处颇有些不妥当,甩了甩手心的水珠,起身一半,便听到他温润的声音“近日朝‘露’寒重,多注意些身子”。()

她怔了怔,轻轻嗯了一声,如今这样平平静静也不错,往年还会经常催嘱着练功,自从与魔界扯上关系,他再未提及,理应说应该着急才对,可他却淡定自如,让她心中疑窦更重。

暮晓还未错身走过,便被雪馨一把拉住,硬按坐下,雪馨满面含笑,梨涡如‘春’风过浅塘,连她见着都心神‘荡’漾。

雪馨朗声道:“我一来你便走不给面,坐会嘛”,亮晶晶的眼睛传神动人,不停示意弩弩辰轩,她算是明白了,这跟面没啥关系,是要做暖场的活,暮晓清清嗓子“雪馨姐姐,我坐会喝杯茶还是可以的,不能让我喝多,我怕伤身”。雪馨脸一沉,这丫头现在也会说些隐晦的话。

“放心,喝不死你,怕什么,姐姐让你喝杯茶就‘乱’使心眼”,暮晓咳嗽几声,桌下微使力掐了她一下,雪馨吃痛皱眉泼辣道:“鬼丫头……”忽然立马会意,放柔声音娇羞道:“妹妹真是可爱,神君对妹妹喜爱的紧,我这未来嫂子也是爱屋及乌的”,顺手推过茶杯。

辰轩端着青瓷茶杯浅浅抿茶,一脸镇定自如的样子,这两个‘女’人也能搭成一台戏,不知他能稳坐何时。

暮晓眸光狡黠,“妹妹还等着姐姐与辰轩哥哥喜结良缘呢,在人间这可是一辈子最大的事,姐姐乃水神之‘女’,再过个千年也就接管瑶水族封水神,辰轩哥哥深得天帝器重,与姐姐简直是天作之合”。(最快更新)

“妹妹说的真是透彻,那妹妹觉得我与神君何事完婚更好,妹妹曾经在人间带过,不知人间成婚可有何忌讳,说来姐姐听听”,雪馨偷嘴掩笑。

“人间自是不能与神界相比,人间男‘女’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婚约便挑个良成吉日完婚,忌讳倒是有一个,不能光拖着‘女’方闺‘女’,人间寿命有限,不能蹉跎年华,亦也不能随意悔婚,得有责任担当”。

“凡人倒是‘挺’重情义,我们神界自是更胜凡人,神君觉得呢”,雪馨满眼期待将他望起,暮晓也浅笑连连。

辰轩付之一笑,青瓷茶盖沿着杯口划上一圈,清脆的声音缭绕不去,抬眸看了眼暮晓,望向雪馨“神界修行万年,凡人自是不能与神人相提并论,我们活得太久,无所谓生,便也无所谓死,清心寡‘欲’,时光倒是可以肆意妄为,婚事无非只是各族之间的纽带罢了,神‘女’这般为瑶水族,本君自然是理解的,这人世所谓的爱恨情仇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彼此震撼心田,试问我与神‘女’并无此物。”

暮晓一惊,万万没想到他今日把这礼数都抛了,说的这般直接,只怕是被雪馨缠的心生怒意了,雪馨大脑轰的一下,脸‘色’瞬间煞了一层白,眼含雨幕,怒拍石桌,“好你个辰轩,你今日倒是说了句实话,你我的婚约可是天帝下旨所配,你既是不愿大可向天帝禀明,我倒要看看你无何向瑶水族‘交’代,你如今军权被罢,若不是有我神父帮衬你,恐怕你亦不会安生的在此喝茶”。

辰轩浅浅一笑,满不在乎,将青瓷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声音微冷道:“水神大可不必帮衬本君,本君活了二十七万年,这些风‘波’亦能斟酌处理,本君在此也谢谢水神的苦心,改日神‘女’回瑶水族莫忘转达便是。”

“你!”雪馨一时气急,咬着‘唇’转身便走,暮晓连忙起身,望着他冷言道:“你明知她对你的心意,又何必如此冷漠,她日日待在朝翎宫无非是想亲近你,你就算不在意也不用把话挑这么明”。

“晓儿,这是我的事,既然无法回应她不如趁早斩断她的念想,这无非也是对我自己说罢了”,仰头饮尽凉透的茶水,眼眸皆是碎散的星片。

她如同被当头一击,僵着身子,垂下眼眸,“不管你我之间生何嫌隙,我终究当你是我父是我兄”,说完疾步离开追赶雪馨。

辰轩凄然一笑,如父如兄!也罢,千年前千年后你的红线只被一人拽着,何人能夺得分毫!

暮晓疾步赶上雪馨,见她在凋谢的梅树下泪如泉涌,原本豪迈的神情已不复,她慢慢走近,心情复杂愧疚,她失去了夜瞳的爱,如今又无形的阻碍在雪馨与辰轩之间,她驻足脚下生钳,雪馨‘抽’噎片刻,转身看向她,用力擦干眼泪强颜欢笑道:“真是丢死人了,不就是被那‘混’蛋拒绝了么,其实想想他说的句句在理,不过我雪馨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我想要的东西可不会轻易放弃,他越是如此冷淡,我越要一把火烧着他,我就不信他没有降服的那一天”。

暮晓被她开朗明媚的神情感染,笑颜逐开,万万没想到雪馨竟是‘女’中豪杰,“雪馨姐姐,你怎就属水了?你这般热情的火焰理应是火神之‘女’才对”。

雪馨吸吸鼻子,一巴掌拍向她额头“臭丫头,你连姐姐的族裔都要篡改,真是胆子不小,我这叫越挫越勇,谁让他被我看上,这九天之上的‘女’子一个也别想染指他,他是本神的囊中之物”。

“恩,有志气,我支持姐姐,姐姐是我敬仰的对象”,眼神略带神伤。

雪馨轻轻一叹,“你的路比姐姐的要艰难万倍,若是坚定了信念,不要淤泥于凡理,彼此相爱才是最要紧的,姐姐会站在你这边”。

她红着眼幕,轻声‘抽’泣“姐姐,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话的人,他们只会反对跟阻挠,谢谢姐姐”,雪馨拍拍她微颤的脊背“我虽不了解魔尊的秉‘性’,不过能为了你剿灭妖界,又为你放过神界众人,可想而知对你用情至深”。

她听言心中越发难受,只觉全身都是挣扎般的疼,泣不成声道:“只怕……只怕他……他不会再信我,他说……说……与我再无情意”。

“既然真是爱又岂会说放就放、说无就无”。

她觉得‘迷’茫的尽头似乎看到点点光芒,照着这暗沉的世界,给了她前进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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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反将一军

落日余晖,晚霞满天,清雅阁笼罩在绚丽的彩衣之中,屋外皆是来回走动的将士,她已越发按耐不住,这般被软禁得到何时?她趴在镂空雕‘花’的窗棂旁,鼓着腮帮子等着黑夜降临,这样便能偷偷修复天机镜。()

阁外缓缓走来一人,身影卓然,白袍金边,风神俊美,‘唇’角噙着一丝浅笑,不是辰轩是何人!,过道的将士纷纷俯身行礼,他一一颔首,待他进屋,仙娥殷勤的奉上一杯香茗,他谦和接过浅浅一笑,倒是把仙娥的眼又晃了一下,绯红着脸娇羞退下。

辰轩浅浅抿一口,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平淡开口:“他有消息了。”

她原本闲散的坐姿瞬间紧绷,俏脸微侧向他,避免听漏,等了片刻未听到下文,疑‘惑’望向他,与他深沉的眼眸不期而遇,她心咯噔一下,垂下眸眼轻轻嗯了一声。

“据说天机镜被盗,魔尊大发雷霆,四处暗访大开杀戒,致使鬼魅魍魉,四处横行”。

她心一紧,灵光一闪,起身走进他,给他填满香茗,浅笑道:“晓儿知道辰轩哥哥的用意,他终究是魔,杀人不眨眼,以前是我不懂事,如今寻思也渐渐明白,如是死胡同再走下去亦也无用,不如趁早回头”。

辰轩怔了怔,顿时喜上眉梢,‘唇’角噙着笑,不确定道:“你真想明白了?”

她弩弩嘴,转着灵动的眸子,佯装气愤:“辰轩哥哥你怎可不信晓儿,如是晓儿还执‘迷’不悟也不会与你说这些。”

辰轩抬手轻轻捏着她手心,那手很漂亮,十指修长有型,见她并未闪躲,眼中皆是掩藏不住的欣喜,“我自是信你的,你能想明白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宽慰。”

“我日后定会乖乖听辰轩哥哥的话”,顿了顿笑言欢语道:“我回来有些时日了,倒是颇想念子文跟瑾瑜,我与他们打小就认识,上次妖界之行分开后就再未相见,我估‘摸’着他们肯定也是分外担忧我,我也不便去找他们,辰轩哥哥可否传他们与我叙叙,解解我这乏味的日子”。

朦胧的灯影投‘射’在他身上,俊美的脸上神情不辨,深意的看向她,轻声回答“要不过些时日吧,最近终究不太平。”

她闻言憋着嘴,眼含雨幕我见犹怜,“你又框我,总是说待我真心,我想见见朋友你也不让,他们前来朝翎宫难不成还能与我凭空消失吗,我就是想念他们了,敬‘花’仙尊仙逝前还特意嘱咐过,让我替他传言。”

辰轩心一紧,如今与她的嫌隙有所缓解,得来不易,疼惜的擦拭她眼泪,笑道:“怎么还像个孩子,说哭就哭,你若想见那便见,我明日便派人传他们来一趟。”

她破涕为笑,乖巧的点头,辰轩逗留片刻,如遇‘春’风般离开清雅阁,她望着那卓然的身姿,眼中愧疚一闪而过。

翌日晌午,丽日当空、‘艳’阳高照,正在摆‘弄’园中‘花’草的暮晓被前来的仙官请去永明殿,她眼中一片狡黠,明媚的眼眸尽显古灵‘精’怪。

“神君,暮晓姑娘来了”仙官禀告后便躬身退下。

辰轩坐于大殿位首,不咸不淡的端着青瓷茶杯,茶香漫溢,热气渲染的他面容神情不辨,疏离感倍增,瑾瑜一袭墨‘色’锦袍,依旧‘玉’树临风,叛逆桀骜,捏着折扇坐姿优雅,子文一袭白袍英‘挺’俊朗,正襟危坐,看着憨厚淳朴。

瑾瑜与子文见到进殿的白纱‘女’子,瞬间‘挺’直脊背‘欲’起身,但碍于神君在,也便按下冲动稳坐着,暮晓与二人相视而笑,心中又有些闷气,这叙旧何人会在议事的大殿内叙的,看来辰轩的防备心还是未解除。

辰轩温润笑道:“今日顺便询问下南华仙派的近况,魔尊销声匿迹一月余如今出宫使得鬼魅魍魉,四处横行,如今天机镜下落不明,只怕祸事不断。”

她端坐下面‘色’平淡,清清嗓子巧笑道:“辰轩哥哥还说让我与他们叙旧,最后还是打着幌子议事。”

“他二人公事繁忙,南华仙派内掌教未定,能来一趟神界已是不易,不多时还得赶回”。

瑾瑜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点头会意,看向暮晓:“如今见到你安然无恙,我与子文便放心了”垂眸苦笑“神君已说明你见我二人的缘由,那日你与敬‘花’师叔不见,我们已察觉到了,后来醒来时便在南岳山下”。

只见子文面‘色’微青,眉间皆是痛‘色’,她叹息一声“敬‘花’仙尊仙逝时让我转达他的歉意,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如今他已离去,便宽心的原谅他吧,让他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瑾瑜眸‘色’一变,强压愤慨道:“那掌教之死呢,他是南华仙派的罪人,不仁不义,而且他还将你抓给妖王,怎能说原谅就原谅。”

她心紧了紧,被三娘所虐终究是心理的‘阴’影,可那句“没事了,有我在”总是适时的缭绕在耳边,让她安定,她强颜笑道:“我也‘挺’讨厌敬‘花’的,还‘阴’我,他虽不杀伯仁,伯仁却还是因他而死,他所犯下的罪孽他心里亦明白,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我亲眼见他与绿彤而灭,也被他们之间的情意所震撼。”

辰轩手指微僵,深意望向她,轻叹一声。

殿内气氛颇显压抑,子文朗笑一声,拍拍瑾瑜“我师父害死你师父,如今都尘归尘路归路,回去再劝劝敬博师叔,我们修仙不就是要豁达吗,该放下的皆放下”,又看向暮晓“暮晓,我师父对你所为,我还是必须替他向你道歉,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她垂泣道:“臭二狗,跟我这般见外!”

子文抓着头轻笑一声,辰轩浅浅一笑,起身锦袍绣带,风雅翩翩,“你们二人回去后,让敬博放心,神界自会相助,一起寻找天机镜。”

她听言微恼,才没叙多久,便下逐客令,瑾瑜见她憋红的脸,明了道:“那我与子文就先行回去了,改日再来探望暮晓。”

子文不舍得叮嘱道:“暮晓,你又瘦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瑾瑜调侃道:“瘦了好,又黑又瘦才是暮晓,在众国‘色’天香的仙‘女’中一眼便能瞧见”。

她瞪眼看着瑾瑜,咬咬牙,鼻子一哼。

众人行至朝翎宫外拜别,梅‘花’纷飞,萋萋满别情,暮晓忽然嚎嚎大哭,冲进子文怀中,倒是把辰轩跟瑾瑜惊了片刻,她哽咽道:“二狗子,我舍不得你,不过你已经是我泼出去的水了,我已将你托付给芊心了,你要好好待芊心。”

“芊心?我是人不是水,为什么要托付给芊心?”子文‘迷’糊地‘摸’‘摸’脑袋。

瑾瑜噗嗤一声,摇着折扇拍拍‘胸’脯,就差没笑癫过去,只见暮晓狡黠的望着他,一脸‘奸’诈之‘色’,不祥之感从脚底延生。

暮晓转身迅速又冲进瑾瑜怀中,往他‘胸’口狠狠蹭着,顿时整洁上的锦袍上皆是鼻涕眼泪,瑾瑜脸‘色’铁青,正‘欲’推开她,她纤细柔软的手往他手心塞进一个柔软的东西,他疑‘惑’片刻,见她调皮眨着眼,眸光却是认真复杂,瑾瑜会意勾起‘唇’角,她嬉笑道:“用瑾瑜华丽的袍子擦脸就是舒爽”,说完跳开,辰轩宠溺拉过她“就知道顽皮。”

二人行礼拜别后御剑离去,她望着二人的身影逐渐渺小直至消失,才缓缓转身,辰轩牵起她柔嫩的手,温和道:“过些时日我再传他们”,她欣喜回应“谢谢辰轩哥哥”,笑容只是一闪而过。

瑾瑜与子文飞行至一片崇山前,距离朝翎宫颇远,叫住子文,打开手中的丝帕,正是暮晓偷塞的,二人阅完丝帕上的文字面目震惊,“瑾瑜、子文,如今我已被软禁不能离开神界,天机镜在我手里,却在几千年前已破损,普天之下能修复天机镜的人只有我,将此信息转达给敬博仙尊,以仙界立场带我离开,辰轩心思缜密,切记严防泄‘露’,我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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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联手合演

足足二日,暮晓日夜期盼终于等来了仙派的人,五月‘春’意盎然,树枝在微微的‘春’风中轻柔地拂动,也让她沉抑的心拨开见日。()

她还未出清雅阁,四周突然传来盔甲的摩擦声,来回走动的脚步声,顷刻间清雅阁被围的水泄不通,‘玉’倾疾步走来,如‘花’似‘玉’的脸一片愁‘色’。

暮晓冷笑一声“怎么,神君让你来贴身看管吗?”

“暮晓,我也是奉命行事,神君突然‘交’代我前来,若天机镜在你手上便让你‘交’给我”。

“真是可笑,我自己去‘交’”说完不理会‘玉’倾疾步前去,‘玉’倾为难拉住她“暮晓,你竟然一直隐瞒着天机镜的下落,神君‘交’代了,你不能离开清雅阁半步,天机镜‘交’给我便是了。”

“‘玉’倾姐姐,隐瞒天机镜乃情非得已,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被彻底软禁了,你觉得我会乖乖待在这里吗,天机镜在我手里,有本事你来抢!如若我不给,看你们怎么跟仙界‘交’代!”

“暮晓,你怎么这般胡闹,神君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非要去仙界再会那魔头吗!”

暮晓怒着眼,挥开她后退半步“是魔那又如何,难道神就一定高贵正派吗?我只是不愿再被辰轩掌控罢了。”

二人僵持不下,‘玉’倾焦急万分,为了阻止她,从袖摆‘射’出捆仙绳拈指念咒,金光闪烁,风驰电掣,暮晓跃身后闪倒是没想到‘玉’倾的法器是捆仙绳,抬手打出绿光抵抗捆仙绳,暮晓施法与捆仙绳绞持在半空,‘玉’倾一边念咒一边施法舞动,来势凶猛,暮晓法术本就低于‘玉’倾,过招数十便被捆仙绳绑住,她气愤不已,拼命扭动身子,却被越捆越紧,急的她满目通红。

“‘玉’倾,你放开我!”

“暮晓,别闹了,将天机镜‘交’给我。”

她怒吼道:“休想!”

忽然天际一道白光,速如闪电,戳刺而来,竟是一条水龙,通体晶莹剔透,怒吼一声,威风凛凛,暮晓与‘玉’倾一惊,看守的将士纷纷拔刃,水龙闪速卷起暮晓,她一声惊呼,正‘欲’变出绿光武器,忽感水龙与捆仙绳在拼法,水龙带着暮晓盘旋半空,白光盘旋狂影,‘玉’倾拈指额‘露’薄汗,嘴角溢出鲜血,水龙势若雷霆,带着凶猛之势袭向‘玉’倾,‘玉’倾瞳孔睁大被弹至远方口吐鲜血,捆仙绳瞬间落下。

暮晓一头雾水被水龙卷着,但却没有感觉杀气,“啊!”忽然在不慎之下被水龙抛至远处,飞出清雅阁重重落下,四脚朝地口中皆是泥土,她吐吐泥土,扭着眉眼痛声道:“龙兄,你好歹也提前打声招呼,很疼的。”

“哈哈,还能起来吗。”

“咦!雪馨姐姐!”抬头欣喜的望向一步之外嚣张的红装‘女’子,雪馨扶起她,笑道:“叫你平时不好好练习法术,连个捆仙绳都对付不了,鄙视你!”

“哎呦,我的好姐姐,捆仙绳耶,又不是**绳。”

“好好,我能帮的就这么多了,你赶紧离开朝翎宫吧。”

她拍拍白纱上的灰尘,狡黠道:“不走,我要去永明殿。”

“我的妹子,我冒着被神君赶走的危险来救你,你却要回永明殿,你……”雪馨气的牙痒痒。

暮晓邪笑道:“神翎族的神君本事广大,我‘私’自逃离迟早会被抓回来,我要走就必须光明正大的走。”

暮晓拍拍雪馨肩膀,巧笑连连“谢谢雪馨姐姐帮我离开清雅阁,我得赶去永明殿了。”

永明殿。

辰轩脸‘色’平淡敲击桌面坐在位首,次坐男子一袭素白袍子,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正是敬博仙尊,身后站着俊朗的瑾瑜。其他次坐皆坐着两人,一个中年男子微微胡茬,皮肤黝黑,一袭暗‘色’道袍,狭小的三角眼尽显‘精’明,正是蜀山派掌‘门’‘毛’一求,另一个中年‘女’子华服盛装,头髻盘得一丝不苟,温柔典雅,正是蓬莱仙派掌‘门’雅青云。

“下仙确实所言非虚,请暮晓姑娘前来对证便是,天机镜终究是仙派的宝物,留在朝翎宫委实不妥当,如属实下仙希望暮晓姑娘能一同前往。”敬博恭声。

辰轩挑着眉,噙着一丝浅笑,“仙尊的话本君自是相信,神仙两界共存亡已数万年,都是听命于天帝,仙派的宝物神界当然不会独吞,只是要暮晓前去仙界恐怕不行,她是我神翎族的人,要留在此处修行,恐怕不能圆了仙尊的意。(最快更新)”

蜀山派掌‘门’常年在人间行走,难免沾染些人间的尘俗,讥笑道:“这天机镜是上古神器,这普天之下能修好天机镜的人只有暮晓那丫头,天庭口口声声说与仙界是一家人,‘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这真是有需求了,神君却要敷衍我等,是觉得现在仙界落魄了,不愿再扶持了吗?”

“神君还望见谅,‘毛’掌‘门’常年在人间降妖除魔,礼数有些欠缺”雅青云仙资优雅解释。

“雅青云,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就有礼数了,还不是装装样子。”

雅青云脸‘色’微青,但这仙人之姿还是要保持好,温和一笑不予他争辩。

敬博暖场道:“请暮晓姑娘前去仙界确实是为难神君了,天机镜损坏,实情我等也不慎清楚,不如叫暮晓姑娘将天机镜‘交’还下仙看看”。

“仙尊放心,本君已派人前去拿天机镜了,再等等,一会便来。”

敬博恭敬回道:“不急,下仙等等无妨。”

“不用等了,我来了!”

伴着殿外兵器‘交’戈的声音,跨进一个白纱‘女’子,头发凌‘乱’,白皙的脸蛋有些脏兮兮,裙摆被剑气所毁,大约是在殿外经过一番搏斗,手上拿着绿‘色’光剑,目光凌厉。

辰轩脸‘色’暗沉,重重将青瓷杯放在桌面,茶水晃‘荡’而出,瑾瑜见到她眼中含笑,勾勾薄‘唇’。

“神君有礼,小‘女’见过各位掌教”,雅青云笑笑,虽装束不妥当,这礼数还是妥妥的,敬博淡定点头,‘毛’一求眯着三角眼打量。

“不是让‘玉’倾前来的吗,怎么你来了?”辰轩声音‘波’澜不惊,暗沉的脸顷刻平复。

她笑道:“‘玉’倾自是恪守本分要拿来,只是我觉得还是亲自送来比较妥当。”

在坐的掌教皆没见过天机镜,目光急切,又得镇定自如,她捋捋身上灰尘,一派闲散的坐下拿起茶杯咕哝喝尽,发出舒爽的声音,雅青云与‘毛’一求初次见她,被她这不拘小节的行为惊的微愣,这神界培养出来的仙‘女’哪个不是闭月羞‘花’娇羞可人,这眼前的丫头作风倒是有些野。熟识她的在座众人也都习以为常。

她放下茶杯,手中聚光从虚鼎中拿出天机镜,因天机镜被她日夜修复,缺失的那小块镜片已与镜面勉强贴合,只是裂缝清晰可见。

敬博连忙起身,想要抢夺却被她错开“我说仙尊你这般急干嘛,还怕我暮晓不给吗,听我说完可好”,敬博清清嗓子轻声道:“臭丫头,又要玩什么!”

雅青云与‘毛’一求没想到天机镜竟是这般不起眼的神器,但转念一想好歹也是上古神器,也便认真等着她的下文。

她行至辰轩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把在场的人心脏又是一惊,辰轩淡定的脸‘色’越发深沉。

“辰轩哥哥自小就教授晓儿,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担负多大的职责,否则便是罪孽,我出自月华谷,能力低微,如今神、仙两界有用我之地,我自是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如若为一己‘私’‘欲’那我岂不就是六界的罪孽,望辰轩哥哥看在我一片炽热之心的份上成全晓儿吧。”

雅青云被她的热心感染,‘激’切道:“没想到一个小小丫头,竟是这般识大体,真是后生可畏啊。”瑾瑜侧脸憋着笑,这丫头可真能掰。

辰轩眸‘色’平淡,里面却是翻江倒海,“没想到天机镜真在你手上,你倒真是长大了,也学会隐藏了,天机镜何时在你手上的?”

她垂眸掩饰回答:“偷得呗,不管我如何得到的,现在确实落在我手里,过程很重要吗?”

“好!不重要!你就这般不信赖我,在我眼皮底下都能送出消息”声音一片涩然。

她咬紧牙关,坚定道:“不是不信赖,是无法信赖。”

辰轩眼中黯淡无光,似乎万念俱灰,起身‘欲’扶起她,她见此抬手制止“为了天下职责,我心已定,如果辰轩哥哥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天机镜能‘洞’察天机,我等应该早些修复好天机镜,预防魔尊颠覆六界,为天下苍生做好防范!”

敬博俯身行礼“下仙万万没想到神翎族的人真是两界和睦的典范,为了仙界做到这个份上,我等看了也心生宽慰,月华谷心系六界自是本职所在,暮晓能紧记这些,想来也是神君的苦劳,改日我等定会向天帝禀明。”

辰轩眸‘色’渐冷,“如若今日本君不同意,倒成了两界的罪人,晓儿你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果真是后生可畏!”

她心咯噔一下,咬紧‘唇’瓣,苦笑一声“人总是要学会长大,越是困难重重,必定越要自己爬起来。”

辰轩冷声道:“天机镜你们拿走,人不能带走。”

暮晓大脑轰的一声,没想到他这般执着,此时心七上八下,孤注一掷难道要全盘皆输,若这次走不了,只怕日后软禁的更加严实,抬眼望向他,他眼中皆是不顾一切的神‘色’。

敬博朗笑一声“神君莫急,不如再等等,大概快到了。”

这般隐晦的话让在场的皆疑‘惑’不解,她看向瑾瑜,瑾瑜眨眨眼面‘色’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她见此烦‘乱’的心稍稍安定。

辰轩听言,垂眸一敛,浅浅一笑,安然坐下拿起青瓷茶杯轻抿一口,“好个环环相扣,仙派真是会抓住时机。”

敬博脸尴尬回笑不作答,众人静坐等候着敬博的‘迷’局,暮晓‘揉’‘揉’膝盖心知做戏还得做全,看来重头戏在后头。

一盏茶的功夫,‘门’外仙‘侍’果真带进一个仙官,身姿傲气,见到辰轩俯身行礼“神君有礼,下官是替天帝传一份密简给神君。”

仙‘侍’接过密简‘交’给辰轩,辰轩不咸不淡的接过,打开一扫而过,轻笑道:“晓儿,看来要委屈你前去仙界修复天机镜了。”

她晃神还未反应过来,瑾瑜咳嗽一声,她回神掩下欣喜“谢谢神君成全晓儿的炽热之心”,看着他手中的密简好奇不已,连天帝都惊动了,看来这敬博为了仙派做足了准备。

“仙界不要以为本君被罢军权,就以下犯上,此举不甚妥当,还望仙界以后谨言慎行”辰轩笑言神情高贵非凡,却透着不易侵犯的冷意。

敬博心一惊,惶恐道:“失礼之处还望神君海涵,我也是为了仙界才出此下策。”

暮晓垂眸起身不敢与他对视,他起身错过之时轻声道:“你赢了,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与他纠葛”声音隐隐透着稀疏的涩意,她慌‘乱’抬头映入眼内的皆是他零碎的眸光,带着不易察觉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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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夜瞳的由来番外

天地‘混’沌之初,盘古由睡梦醒来,见天地昏暗,遂拿一巨大之斧劈开天与地,自此才有宇宙世界。

宇宙诞生之初,有一先天‘混’元之元灵,灵窍初开,渐具神智,几经修行道法得成,在漫长难耐的‘混’沌宇宙中,第一位神灵苏醒,长发如瀑,俊美绝伦,冰凉而淡漠,一双金瞳璨如星辰,整个世间因他绝世的姿容而变得清淡,只怕再无一物能容得下他云淡风清的气质,温润如‘玉’而孤世,后世称他为凌墨神王。

随后再次苏醒两位神灵,一身姿‘挺’拔,鬓若刀裁,仪表堂堂,后世称之为子凛上神,另一位身姿曼妙、仪态万方,让人不敢直视,天仙都不及她万分之一,后世称之为瑶‘女’。

三大创世之神垦开荒芜,以神树为中心建立神族,瑶‘女’‘胸’怀广大,素有悲天悯人之抱负,怜宇宙造化苍生万物之意,以三大神的形态捏出来第一个人类。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黑暗煞气之地苏醒了天地的第一魔,我叫幽君魔‘女’魅刹,用万年的时间建立了属于我的王国,我不知道自己最终地目的是什么,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是什么,直到在银河边际遇到他,银河之上风采翩翩,清冷疏远,那一眼便夺走了我的魂,后来才知他是神族的王。

因六界初建,次序‘混’‘乱’,人间的魂飘到银河,他广袖轻抬,墨发飞扬,孤立的指引着‘迷’茫的魂魄。我望着他孤冷出尘的身影,再也按捺不住,飞身挡在他身前,他面‘色’平淡‘波’澜不惊,仿佛任何人皆不能动摇他半分,我自认美貌并重,婀娜多姿,便自信嚣张道:“我叫魅刹,我要娶你!”

他眸眼未动,清冷道:“娶我?你一个魔怎能与神结合,修习术法皆不同,有违天道,要娶我就修仙吧,弃魔入仙。”

“咦!那我弃魔入仙你便嫁给我吗?”

“可以!”

自那以后我便日日剔除体内魔‘性’,吸收天地灵气,可我终究是煞气所生,是魔族的首领,直至今日我才明白他只是敷衍我罢了,为了让他爱上我,我带领魔族日夜袭击神族,企图将他掳回去做我夫君,不管我无何挑拨发难,甚至放出鬼魅魍魉,天下大‘乱’,而他终究是触手不可及,只一心渡化我,我追逐了他千年,也看清他只是我的梦。

我落寞离开百年,消失在神魔两族,只企图忘却那个翩翩绝世的他,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在落海之上他堵住我的去处,眸‘色’依旧清冷,浅笑道:“魅刹,原来你消失来到了这里。(最快更新)”我日夜对他思念若狂,可他仍旧一身清雅,永远都淡泊疏离,我心中忽然愤怒:“我消失关你什么事,你也不用渡化我,我是魔,你是神,天道不可违,我不会再爱你了,也不会危害你们神族。”

“爱?你是天地煞气所生,不如就嫁给我,我世世渡化你可好,总有一天能入我神族。”

“嫁给你,你爱上我了?”

“娶你不就行了,要爱做什么,我清心寡‘欲’,无爱也能渡化你。”

“不爱就不嫁!”

“哎,那便爱吧,这些话终究不适合说出口。”

我瞬间觉得此刻魂飞魄散也是满足的,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我们渡过无数美妙的夜晚,天河的星辰也没有他的金瞳慑人,他带着我跟肚子里的孩子回到神族,在清净的深夜望着枕边的他,总是会幻想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跟他长的一样美。

“我们的孩子要像你才好,你那么美。”

“你也很美,你的紫发是我开垦荒芜之中见过最美的颜‘色’。”

神魔结合终究是一场悲剧,神族愤慨不已,认为我无法配上凌墨,他统治神族自是要为族人着想,更何况神魔之子赋予神力与魔力,如此结合魔‘性’滋生只怕天地无人能降,众神对这陌生的力量都心生恐惧。

在重重压力之下,他坚定不移,不曾放弃过我,我生‘性’傲气亦不愿哀声下气乞求他们的容纳,但又不愿看到他日渐憔悴的模样,我便偷偷离开,天下之大却无容我之地,我忽然嫌弃出生魔界,为何不是神,便能跟他长相厮守,我要去个世人找不到的地方生下孩子,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我找到一个遍地红‘花’妖娆的地域,我万年都不曾落泪,看到这无叶之‘花’却泪流满面。

“这是曼珠沙华,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我看着他一袭白衣,飘然绝世,眼中却是落寞的柔情,原来一个冷漠清冷的神人爱起来竟是这般执着,他微笑敞开‘胸’怀,我来不及擦干眼泪便奔进他怀里,头顶是他轻叹的声音“以后不要再躲起来,我怕寻不见你。(最快更新)”

“可你每次都能寻到我。”

“即便如此你也不要躲着我,我习惯有你的日子了,盘古开天我便创世,做事都是一个人,习惯了孤独,你忽然闯进我的世界,起初不慎在意,却不知你已深入我骨髓,我再也不习惯孤独。”

“好,我答应你。”

那日我便与他相约三日后在曼珠沙华之地相见,他要与我云游四海,脱离神族,我欣喜的等待,看着满地的红‘花’却心生不安,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竟选了这么个不吉利的地方。

三日后我没有等来他,却等来了子凛上神与瑶‘女’。

“你不用等他了,他不会来了,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存在于世上,你不用妄想动摇神族根本。”子凛上神一脸正派让我看着越发恼火。

“凭什么!我是魔,但我可以离开魔界,抛弃我的身份,我只想与凌墨在一起,我的孩子没有错,你们惧怕神魔之力便要毁灭,你们才心生魔‘性’。”

瑶‘女’悲悯道:“我们开创天地实属不易,神王有职责所在,不能跟你厮守,灵力与煞气终究是相斥,你不要执‘迷’不悟。”

“我不管!谁要动我腹中孩儿,我便一个不留。”

子凛上神与瑶‘女’竟然为了覆灭我,启用自身神力开启天星斩魔阵,四处皆是‘精’纯神力化形的杀气,席卷我周身数尺,我拼劲全力顿时天地昏暗,红‘花’漫天,地动山摇,山崩地裂,魔气冲天,我腹中胎儿已八月,每次运气皆剧痛无比,只觉口中的甜腥都是苦涩,我的凌墨你在哪里?

身上的紫袍都染上鲜血,‘腿’缝股股热流,我心一惊,动了胎气,孩子要出生了!眼看凶猛的神力要穿透我全身,忽然天际飞来一条金龙,对天嚎叫,光芒万丈,让人不敢直视,我欣喜的看着他将我救下,耳边是他温柔急切的安慰。

“别怕,我来晚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不要孩子了”我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委实不符合我这高贵的身份。

他‘迷’人笑笑“孩子都要笑你了,你先调气,我等会便带你走”我不舍的拉住他,那种不安越发强烈,让我全身发抖,我很想说我要生了,但是不能。

我回笑道“我等你。”

子凛面‘色’平淡道:“连‘迷’霓草都只能让你昏睡一个时辰,我真是佩服,可你还是要来,神族不需要你这样的神王,为了情爱抛弃族规。”

“凌墨,跟我们回去吧,我会向族人解释的,但是她不能进神族,神族容不下她,你只会害了她。”

凌墨淡薄望着瑶‘女’“我们是盘古创世之神,我行走天地始终不明白神与魔的区别,除了习的术法不一样,本‘性’有何区别,你们杀我妻杀我儿,哪里配的上神!”

瑶‘女’踉跄‘迷’茫,眼中皆是不忍,子凛怒气道:“不能心软,神族有神规,他身为神王,知法犯法,更不能宽恕。”

顿时三条神龙相绞拼法,黑光、金光、银光直达天际,气凛凛,威涛涛,排山倒海的杀气弥漫四周,我拼命忍着腹中疼痛,不敢出声,意识逐渐薄弱,凌墨大约是‘迷’霓草的‘药’效未全退去,力量勉强与二人相持。

子凛心思缜密,是一心要除去我,竟然聚集元神要与我同归于尽,看着那道黑龙化身的神灵之剑破风刺来,我惊恐万分,凌墨来不及施救,也万万没想到子凛会用这般偏‘激’的方法,最后只能以身相抵。

我望着神灵之剑穿透他心脏,带着他慢慢消逝,我只觉整个世界都磞塌了,那种恐惧是我从未体验过,将我的灵魂彻底‘抽’空,心脏都不再跳动,哭声震动整个大地,他的血更加染红漫地的曼珠沙华,竟是绝然的美。

“别哭,我的妻,为夫不能带你云游四海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不要总是那般‘迷’糊,也不能娶别人。”

我哭的声音沙哑,只会疯了般的摇头,不要,我不要娶别人,我就要你。

我眼中都是他消散时悲伤的笑容,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却还来不急告诉他孩子要出生了,看一眼孩子再走,可他永远的离开了我,我万念俱灰,心生怨念,魔气冲天,仰天嘶吼:“我以魔神之力诅咒神族永世凋零!”

瑶‘女’捂着伤口大惊失‘色’,她是魔族祖始,竟散尽修为诅咒神族,瑶‘女’悲痛落泪,错了吗?如今同归于尽他们也要在一起,做错了吗?那什么才是对呢?

无数紫光穿透我全身,我对天长吼,用尽全力,一声孩提哭声响彻天际,群山回‘荡’,久久不散,我欣喜无力抱住我跟他的孩子,幸福甜蜜,他长的真是像你,特别是印满曼珠沙华的金瞳,跟你的眼一样慑人心魂。

我抬手示意瑶‘女’,瑶‘女’悲痛愧疚蹲下,哽咽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恨你们,如果你觉得愧疚就帮帮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可这个孩子吸收你太多怨气,只怕将来魔力更胜。”

我哭着抓住她“我求求你,否则我无法安息,求你了让我去找凌墨,我不能含着怨念去找他。”

瑶‘女’垂泪接过浑身是血的婴儿,漂亮的小脸蛋,半眯的金瞳,时而傻呵呵的笑着,时而‘吮’吸着自己的小手指,满脸的血迹也掩盖不住这个婴儿的天资容貌,只怕更胜凌墨神王。

我依依不舍地紧抓孩子的手,心中的痛让我无力呼吸,看着自己变成星碎消逝不见,我的孩子,母亲去找你的父亲了,不要怨我们留下你。

瑶‘女’心生愧疚,为了弥补这一切,用神力创造了四滨之‘花’,四处环海,鸟语‘花’香,无人能进入,因婴儿早产又吸进怨念,体质破差,瑶‘女’不知他能否存活,更不敢想象一个神魔之子的能力,用族内的法器天机镜探测他的命运。

瑶‘女’大惊,施法不断深入探察,看着镜内不断闪现的画面,眸‘色’惊涛骇‘浪’,没想到光探察他便已被他未知的力量所反噬,嘴角溢出鲜血,天机镜承受不住砰然破裂,化成一道金光消散不见,破裂的镜子掉到了天际,一个碎片掉入了地底黑暗冥界的忘川河中。

瑶‘女’只观得他一半命运,后世颠覆六界,苍生涂炭,她还是不忍心将他杀害,化成一朵白莲将他封印在四滨之‘花’,永隔天地,这个婴儿便是夜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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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重回南岳

天界之外仙雾缭绕,微风清爽,倒是延续了天界的美景,暮晓与瑾瑜、敬博在天界道口边与他们分道而行。(最快更新)

敬博话别抱拳道:“多谢蜀山掌‘门’跟蓬莱掌‘门’相助,我派不胜感‘激’。”

“敬博仙尊你太客气了,谁不知南华仙派是仙派之首,助你也是助蜀山,莫搞这么客套”,‘毛’一求眯眯三角眼,摆摆粗糙的手掌,行走凡间的人就是这般直爽。

雅青云斜眼微鄙,素不喜‘毛’一求俗尘的风气,望向敬博道:“仙尊说的哪里话,仙派本是一家,如今天机镜一事可不能走漏风声,昆仑被灭之事可不能再发生了”面‘色’瞬间哀愁,昆仑被灭终究是仙派人心中的‘阴’影。

“青云掌教,本派自会严加防守,昆仑……”叹息一声。

“敬博仙尊,如若有紧急情况,立刻飞书通知本派,切莫再让那魔头夺去天机镜。”

她心一紧,如今只蜻蜓点水的提到他,整颗心便微微疼痛,只怕这情爱又深了一丝。

“‘毛’掌教有心了……”敬博感‘激’抱拳,‘毛’一求立马摆手制止“得,别客套了,本仙行走人间最见不得客套。”

暮晓垂眸掩嘴偷笑,被敬博瞪眼怒视,老顽童的形象尽显,又客套一番便行礼告别了。(最快更新)

她御剑凑近敬博,讨笑道:“我今日才晓得仙尊本事通天,连天帝都能请动”,眨眼贼笑“不知仙尊如何做到的?小‘女’子好奇的紧。”

瑾瑜摇着折扇,一派**,眯着俊眼笑道:“今日才知道我师叔本事大么,丑丫头,神君为何软禁你?今日看那阵势骇人的紧,若不是那封密简,只怕你出不了神界。”

她脸一僵,遮遮掩掩,总不能告诉他是怕她与夜瞳涣尔冰开,盟山誓海吧,轻咳一声强势道:“估计是担心你们仙界保护不了天机镜,所以才不让我出神界,免得我偷跑去告诉你们。”

“满嘴谎话的丫头,还污蔑我们仙派的能力。”

“就是,一天到晚就会摆‘弄’个破扇子装风雅,连个妖火‘迷’阎阵都破不了”鼻子一哼,满眼鄙夷斜视他。

“你……”瑾瑜气的脸铁青,用力握紧扇子,手中关节泛白。

她调皮吐吐舌头,瑾瑜扇子一挥‘欲’偷袭她,以解心中之愤,她巧笑错开紧挨敬博,“仙尊,看看贵派的好徒弟,这秉‘性’有待提高。”

敬博护短道:“我看瑾瑜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瑾瑜以后要做到水不沾身才好。”

“是,师叔教训的是”,瑾瑜得意挑挑眉。

她哼气扭头不再理会瑾瑜,怒着眼对敬博:“仙尊,估计您是不需要我修复天机镜了吗,这般帮腔。”

“你这个鬼丫头就该好好治治,演戏真真的好,委实是块做细作的好料。”

她嘿嘿一声,绽出一笑,询问道:“仙尊您这么厉害,就告诉我您怎么请到天帝帮忙的。”

敬博趾高气扬,头高高仰起,挥挥衣袖,袖摆暗纹欢喜舞动,挑挑白眉,神秘道:“炎东大帝!”

她一惊,两眼将敬博望起,“炎东大帝!太阳神炎帝的后裔,跟他有什么关系?”

瑾瑜鄙夷道:“连神界的纷争都不清楚,还在神界‘混’了这么些年头,真是又笨又丑的丫头”,暮晓冷眼脸‘色’微僵,这些年都待在朝翎宫,辰轩也不喜讲这些,不知道也难免,这般安慰一番僵硬的脸也渐缓,清清压抑的嗓子:“不知道所以才问厉害的仙尊嘛”,讨笑的将敬博深深望起。

敬博虚荣心得到莫大的满足,又不能太过张扬,假意严肃道:“在接到你的书信时,我寻思不能冒冒然前去朝翎宫要天机镜与你,辰轩神君在神界已有二十几万年,深受天帝器重,如若回绝本仙,本仙也无能为力,我便联合蜀山、蓬莱启奏天帝,辰轩神君痛吃败仗,致使神界元气大伤,有人暗地里勾结四海八荒神官压制辰轩神君,导致神君被罢军权,这个人其实不言而喻,便是炎东大帝,如今神界必须调息养兵,否则只会动摇根本,仙界虽听命神界,但是却心存芥蒂,也想独大,此情此景天帝怎会驳回本仙的折子,难道不怕神界内忧外患吗,更何况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炎东大帝。”

她恍然大悟,又疑‘惑’道:“这炎东大帝难道想做天帝之位?”

敬博身子晃了两下,白着脸:“你个丫头,说这般直接干嘛,深怕没人知道是吗,可不要连累我们仙界,免得误解仙界妖言‘惑’众。”

“真是如此!那天帝为何不降服他,留着这么个不安定的因素,不怕引火**吗?”

“丑丫头,就是笨。”

“你懂!你倒是说说。”

瑾瑜弯着眉眼,收起折扇,轻声道:“各中利益错综复杂,炎东大帝根基牢实,火神、东海龙王皆是他入幕之宾,这些还不包括四海八荒其他暗臣,牵一发而动全身,天帝心思剔透,自是明白,只能明里安抚暗地打压,等到适当时机便一举歼灭!”

“不愧是皇宫腥风血雨里出来的,果真出类拔萃,小‘女’子甘拜下风”她晃着眼,此时觉得瑾瑜真真是勾心角的好手,佩服万分,弯腰做出夸张的行礼。

他扬起下巴,华丽锦袍卷起‘春’风得意的幅度,白净的手摆摆袖口,就差没羽化登仙。

三人在日落前便赶到南岳山,晚霞如锦,云舒霞卷,她眼力颇好,大老远便瞅见芊心挥舞着纤臂在南华仙派‘门’庭前,眉开眼笑,子文立在她身旁瞧见暮晓,急切的眉眼泛着欣然。

“芊心!”这一月余发生太多事,也改变了太多,她飞奔过去紧紧与芊心抱在一起,就差没喜极落泪。

芊心微红着眼,不知是哭还是笑,声音涩涩:“暮晓姐姐,你担心死我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后退一步,眉飞眼笑“怎么可能见不到我呢,我这不是来了吗”说完自个转上一圈,白纱飘舞,柔美飘逸。

芊心欣喜点头,半哭模样更显得她娇羞可爱。

子文‘摸’‘摸’她头,俊朗的眉眼噙着笑意,静静望了她片刻,叹息一声“来了就好,走吧,好好休息一番。”

瑾瑜拍拍她消瘦的肩膀,指着前方认真道:“回家吧,这也是你的家,南华仙派随时欢迎你。”

“要是南岳山有这么个鬼丫头,我不得被活活气死”敬博跨步微哼。

“仙尊太不厚道了,就会欺负晚辈”她扬天笑吼,心中却是愉悦无比,被软禁释放出来,才发觉外面天空一片辽阔,空气沁人心脾,眸‘色’深处却带着挥散不去的‘阴’霾,掩饰那些伤痛巧笑连连。

众人一片欢声笑语走进南华仙派‘门’庭,她神‘色’不辨望向身后,今日开始她便要全心修复天机镜,不知他可好?何时能再见?再见之时能否一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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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情之血咒

逍卑仙潭位于双崖对耸之间,崖壁上附满‘花’藤及草木,呈自然的青绿‘色’,潭四周青树翠蔓,寂寥无人,清秀雅致,潭水清凉透彻,泛着稀疏的白雾,潭内雪白‘玉’面鱼摇头摆尾,悠哉乐哉!

暮晓脱去外衣,就着里衣噗通一声跳进潭内,因是五月天,寒气轻袭,她哆嗦两下咬着‘唇’瓣对准‘玉’面鱼快速扑去,只见潭面噗通水声不断,时日冒出个湿哒哒的头,时而冒出两双使命稳住鱼身的纤手,时而传来哀声怨道的怒吼,时日传来兴庆的欢叫。

瑾瑜一袭墨袍一手把玩着折扇,一手提溜着食盒,神‘色’悠闲的跨步而来,环视一周,见无人正要呼唤一声,河面噗通一声冒出个人头,随后往岸上丢去活蹦‘乱’跳的‘玉’面鱼,他恍然莞尔一笑,斜倚着青树看她玩耍。

暮晓再次抓住一条‘肥’‘肥’的‘玉’面鱼,喜出望外,怎么说也得有三百年鱼龄,她笑弯着眉眼正‘欲’再潜进潭内,余光瞟见一墨‘色’身影,定眼一瞧,是瑾瑜那厮,朗声道:“来了也不哼一声,是等着我多抓几条好搭个便宜是吧!”

“赶紧上来吧,潭水这般寒重,为了祭五肝腑连身子也不要了,冻坏身子可没人心疼你”瑾瑜边说边走近,放下食盒雅坐在石凳上。

“你不心疼自然有人心疼”她呼啦着地面爬出逍卑仙潭,全身水珠滴答,里衣湿透隐隐约约现出玲珑曲线,三千青丝扭成可爱的麻‘花’状,微翘的浓密睫‘毛’星星挂着水珠,一眨便掉,瑾瑜只觉她每眨一眼心脏就剧烈跳动,险些跳出来,连忙回避脸上红晕越来越重,微窘道:“你个丫头,不知道回避一下吗,就这么直‘荡’‘荡’的出水!”

“事多!我这是不拘小节,不像你那么多规矩”她倒是怡然自得,抖抖身上水珠,运行体内真气,全身寒气循循‘逼’出体内,头顶冒着热气,湿嗒的衣服慢慢‘潮’湿再到干燥。()

“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我是个男人!你……难道都不忌讳吗”瑾瑜浓密的眉‘毛’羞涩皱起,深邃的冰眸子泛着灼光。

“哦,我知道你是个男人啊,可我们打小就认识,又这般熟络,这般拘礼做何?怪别扭的”她穿戴整洁,开始满目星光的捣‘弄’‘玉’面鱼,这下可以解解馋了,瑾瑜回身见她不以为然的神‘色’,满眼是吃食,心里莫名烦躁,疾步过去用力抓住她手腕,她被这突来的行为整的一愣一愣,眨巴着无辜的灵眸将他望起。

“丑丫头!我是男人!你懂不懂!难道除了熟络你对我一点羞涩感也没有吗!”瑾瑜头顶冒着虚火,就差将眼前迟钝的丫头烧成灰烬。

“为什么要对你羞涩?你今天怎么了?难道你们男人也有那么几天是体内失调吗?”

“你……你真是让我无处下手”放开她,跨着气愤的步子离开,袍摆都被疾风吹得哧哧扎耳。

她叹息一声嘀咕着“你可没口福了,真是大少爷脾气”,升起火堆悠然的烤着‘玉’面鱼,鱼鲜味浓郁,香气漫溢四周,她抓过瑾瑜带来的食盒,掀开一看,欢愉的神‘色’缓缓淡下,忽觉口中鲜美的鱼‘肉’也变得无味,还带着苦涩,眼角溢出滴滴泪水,她放下‘玉’面鱼,赤手抓起食盒内的桂‘花’糕,一边哽咽一边往嘴里塞糕点,直到塞满两颊鼓起,也止不住那回忆带来的哀愁,只有眼泪才能缓解针扎般疼的心脏。

她哭了片刻,收拾好残局,盘膝坐在潭边拿出天机镜,双手聚绿光不断传输灵力到悬于空中的镜面,天机镜成规律般旋转,镜面金光闪烁,灵力在暗纹线路中急速穿梭,错综的线路随着修复的进度不断清晰,原先‘蒙’住的灰尘缓缓掉落,镜面的裂缝虽仍然清晰可见,却呈拼合趋势,每输入一次灵力她便觉得四肢乏力,感觉像是被掏空一般。(最快更新)

来到南华仙派便住进逍卑仙潭,逍卑仙潭在九离殿后山深处,外设‘迷’阵无人进入,她便住在潭岸的石室专心修复天机镜,为了避免外人知晓,知道她在此处的人少之又少,偶尔子文与瑾瑜会前来探望一番,她也只能日夜运气修复,企图忘却那些啃食她灵魂的思念,她也不希望夜瞳颠覆六界,不希望二人越走越远,再也兜不回去,真正站成彼岸。

黑鸾宫。

夜瞳修长的手轻抵着额间,指若削葱根,斜倚在‘花’雕卧榻上,慵懒魅‘惑’,勾了勾红‘唇’,红袖一挥,一道深紫光砰然打出,迅猛地‘射’中一个透明之物,透明之物重重摔下白‘玉’石地面,地面随之一震,身形在皎阳的日光照‘射’下若隐若现,夜瞳眸眼未抬再击去一掌,速度之快叫人咋舌,若隐若现的透明之物翻身跃开,不料一道‘精’锐的深紫光破风穿透体内,完全没有预料,深紫光包围透明之物,身形慢慢显现直至清晰。

殿外的魔兵听到动静纷纷持器将这个男子包围,男子一袭紫袍,身姿独然,发出清凉的声线“哈哈,不愧是上古神王之子”,紫‘色’袍帽遮住大部分面容,只余留出厚薄适中的嘴‘唇’。

夜瞳微抬眼眸,金瞳若寒星,散发出的冷意刺人心肺,声音冰冷无比“神界造访不知所谓何事?还这般遮遮掩掩,能进魔界也算是有用之人,本尊便留你片刻!”

“嚣张不改当年,昔日的小子霸气依旧!让我心生宽慰啊。”

“听你的语气貌似跟本尊千年前有些‘交’情?”随即又猛然挥去一掌,冷硬道:“区区凡神也敢叫本尊为小子!”

男子转瞬间在被击中之前,化成透明消失,随即电驰般出现在左前方,而四周围堵紫袍男子的魔将均被夜瞳的魔力震倒在地,尴尬的匆忙爬起再做好围堵的工作,紫袍男子轻笑一声“是我考虑不周,如今你已是魔界的尊主,如果尊主千年前能有今日的狠戾,只怕神界之主是你,而不是祯元天。”。

“神界真是可笑之极,看来你是来挑拨本尊去灭祯元天,好让你黄雀在后,啧啧”他缓缓摇头,眼光一闪“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本尊对天帝之位并无任何兴趣,只有尔等凡神才会野心勃勃,如有能力便自己前去抢,来这里兴风作‘浪’只会让本尊更加鄙夷。”

“哈哈,说的句句在理,以魔尊的能力要攻进天庭易如反掌,可惜啊”顿了顿,诡异笑道:“可惜魔尊只意在月华谷的神树,魔尊千年前的记忆消散,重生之后却一意灭神树,难道不想知道缘由吗?”

夜瞳坐直身子,红袍委地,金瞳有如锋芒针刺,慑人的气势让男子后退半步,略怒的声音传来“本尊的事何时由你来管!本尊灭神树的意图也与你无关,亦也不想知道你所说的缘由,今日你进的来魔界可是出不得。”

“我今日来并非要与魔尊作对,我知魔尊进入冥界寻找天机镜,放出鬼魅魍魉,仍是未找到,不过我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天机镜的下落”声音不卑不吭。

夜瞳狭长凤目妩媚上翘,妖异的红‘唇’噙着浅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背着天帝助本尊?神界内的纷争本尊不屑参与,如若你想在本尊这里得到好处,那便免了。”

“天帝我还不放在眼里,我地目的与你一样,那便是六界皆毁,如今我与你也算统一战线,我怎会索要好处,你未免太小瞧我!”

他神‘色’鄙夷道:“你还不配与本尊一条战线,消息有用本尊自会放你一马。”

紫袍男子脸‘色’微青,就算再好的修养被他这般践踏也会承受不住,还好紫袍男子能屈能伸,忍力惊人,平复心中怒气道:“如今天机镜在南华仙派手里!”

他眸‘色’微惊,瞬间魅‘惑’笑道:“真是兜了个大圈子,着实有趣,南华仙派倒是让本尊刮目相看。”天机镜被盗那日,虽重伤在身,黑鸾宫内残留的煞气还是未能逃脱他敏锐的嗅觉,顾才进入冥界查探,岂不知又回到南华仙派手里。

“不过更有趣的是此次天机镜是被神翎族一个丫头所归还,并且相助修复,只怕不需月余便能修复完成,魔尊可要抓紧时间,否则朗朗乾坤,逆天难行。”

他原本平淡冷寒的眸子在听到神翎族一个丫头,便瞬然灼痛,长眉微颦,节骨分明的手指微微弯曲,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那份落寞如论如何也掩盖不住,满头银丝更显得脸‘色’苍白。

紫袍男子了然扬天长笑右手一挥,化成透明的风消失在空中,稀疏传来他诡异莫变的声音“难道魔尊不想知道为何会被种下情之血咒?天机镜会告诉你一切!”尾拖的笑声在空中缭绕不散。

暗夜迅速从黑影中现身,单膝跪地急切道:“尊主,属下将他…”

夜瞳摆手制止,傲然的身姿顷刻堋塌,妖异的红‘唇’慢慢滴出血,眉间的火焰印红光蔓延,越发‘艳’红,绝美的脸凄然而慑人,神‘色’凄婉忧郁,血迹滴落在雪白的狐貂上,像朵朵绽放的红‘花’,他何曾不想知道真相,只是灵魂深处总是有个声音在呐喊,适时阻止他探究真相的好奇心,只有他能感受,永远不揭开或许会更好,只怕那真相会彻底啃食他,这个天地就再无夜瞳。

情之血咒,一滴心头血、一滴情泪,用毕生修为对天地起誓,吾之情予你,吾之心予你,吾之命予你,魂牵之,梦绕之,生生世世不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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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隔岩偷望

月白风清,月似银盘,空气沁人心脾,月亮光芒清晰朦胧,亥时,万物寂静,夜与白相‘交’替的缝隙,正式天地灵气充沛之时。()

暮晓坐于石室外,仰头望着皎洁的月‘色’,吐出火麒麟的内丹,紧闭灵动的眸子全身真气聚集,呼吸吐纳,循序渐进,火麒麟内丹散发的红光与天空的月光相融合,被她盘旋换影之间逐电追风般吸收,克制不住循循进入她的四肢百骸,她内内外外的真气‘激’‘荡’,身上数十处玄关一一冲破,只觉全身脉络之中,有如一条条水银在到处流转,舒适畅通。

运功修炼片刻,体内真气四处流窜,体内这股气越胀越大,越来越热,犹如满镬蒸气没有出口,直要裂腹而爆,因她灵根被封,如今呈现冲破趋势,额间皆是热汗,脊背薄纱都已湿透,白皙的脸蛋涨红,似乎要滴出血。

这股真气在体内左冲右突,从回南岳山便一边修复天机镜一边修炼,体内灵力渐长迅速,这股真气也随着修炼的日子逐步雄厚,如今这股真气猛烈的冲击她灵魂深处,仿佛要窒息身亡,只感全身难受困苦已达极点,她已大汗淋漓,凉风吹拂她湿透的身子,也散不尽她体内的灼热,她迅速收手,身子无力支撑直接缩绻在地面,体内真气逆流,一口鲜血猛然吐出,清晰的意识逐渐模糊,汗水渗透泥土再覆上,直至她昏‘迷’不醒。

清晨,轻柔的晨风拍着她苍白的脸颊,滴滴凉透的触觉让她澜紧眉眼,隐隐约约听到焦急的呼唤,意识逐渐恢复,她睁开‘迷’茫的眼睛,目光盯着不远处,慢慢聚焦,才看清身旁不停呼唤的人儿。

“暮晓姐姐,你说说话,别吓我”芊心扶起虚弱的暮晓,清丽的脸焦急万分,暮晓捂着‘胸’口澜起眉峰,艰难的摆摆手,嘴角的血迹因一夜而干枯,苍白着脸道:“我没事,只是昨日练功遇到阻碍,你不用担心。”

芊心焦急的脸‘色’稍稍缓解,暮晓缓缓起身到潭边清洗脸颊,突然一愣,望着芊心疑‘惑’道:“你怎么进来的?不是只有仙尊、瑾瑜跟子文才能进来吗?发生什么事了吗?”

芊心心思单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眼便能看清,踌躇片刻不加言语,似乎不愿提及,只轻声道:“暮晓姐姐好生待在这里便是,也没什么打紧的事情,你放心吧。”

她挥挥白纱上的灰尘跟草屑,昏倒一夜那股真气也消停了,动动筋骨已大致无碍,她颇理解‘女’儿家有秘密的心态,只是这来看望她,却手持玄剑,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她转转灵动的瞳仁“没事就好,你要不愿意说那便不说,只是子文跟瑾瑜近日不怎么过来,我正好怪想念的,出去见见他们顺便跟仙尊商讨下天机镜的事。”

不理会芊心震惊的神‘色’箭步向仙潭出口行去,芊心一把扑过去,抓住她手臂,慌张道:“暮晓姐姐,仙尊说了如今修复天机镜是最紧要的事,让姐姐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便是,瑾瑜师叔跟子文师叔最近都在忙着派内事务,所以便没时间来探望姐姐,特地遣我来作陪的。()”

“是吗?芊心,说谎要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才行,你这火候还想在我面前卖‘弄’,看你紧张的手心都是冷汗,赶紧实话招来。”

芊心立马尴尬收回细白的手,果然都是冷汗,边擦边纠结着瞅暮晓,她见此笑笑,拍着芊心肩膀:“芊心,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好朋友,我以后说不定还得叫你一声嫂子,可如今你明显是跟我有嫌隙,如此我可不让你入我家‘门’,让子文另寻良人好了。”

芊心咬着‘唇’瓣,眼中挣扎着就差没掉出眼泪,手指纠结相缠,看的她都有些于心不忍,芊心游移不定,忽然地面猛的颤动一下,潭水溅起万层涟漪,青树剧烈摇摆,崖峰掉下稀疏的碎石,她与芊心连忙稳住对方,只见芊心面‘色’焦虑不安,握剑柄的手泛着青‘色’,可想而知用力之大,待颤动平息,暮晓严声道:“芊心,怎么回事!”

芊心神‘色’慌张,死命抓住她,声音微颤:“暮晓姐姐,你不要去,子文师叔特地让我来保护你的,你不能有事,也不能出事。”

“是不是有人来夺天机镜!”

芊心咬着‘唇’瓣点头“是魔尊。”

她身子微愣,踉跄半步,神‘色’莫辩,心中翻江倒海,不知是喜是忧,没想到在天机镜、天下职责面前,竟有一股不过一切冲过去的念头,这种渴望让她‘欲’罢不能。

芊心见她恍惚痛苦的神情,急切道:“暮晓姐姐,所以你不能去,魔尊狠戾六界皆知,如今他为天机镜而来,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南岳山,你不能出现,否则便一切努力皆毁了。”

“他……他来了多久,何时攻来的?”她缓缓神‘色’,渴望的将芊心望起。

“这几日南岳山便时常出现魔兵,仙尊知道此事有异,已传书给蜀山跟蓬莱,如今仙派聚集,自是不会让魔尊得手,只要姐姐留在这里便是了。”

“芊心,对不起”。

芊心一愣,不明白她是何意,只见她抬起莲藕般的手臂快速击昏芊心,芊心耸拉着眼皮缓缓倒在她怀里,眼中皆是困‘惑’跟不解,断断续续道:“难道…难道传言是真的?”

她将芊心轻轻放在地上,“对不起”起身大步流星离开逍卑仙潭。

南岳山下一片广阔之地,两方人马已然对立,她躲在山岩后偷偷望着场上,一眼便看到醒目的红‘色’卧轿,他神‘色’慵懒的斜倚在轿内,红‘唇’皆是不屑的幅度,绝美的俊脸似乎比以前更加魅‘惑’,竟越发长的天理难容,她痴痴望着,以前便觉得他好看,如今发觉对他的爱意后,竟然心魂俱失,只觉那攀铺在他红袍上的暗纹丝线都是幸福的,如是那一根丝线该有多满足,仅仅这样一个简单的念想,竟让灵魂到身体都渴望地要炸裂一般疼痛,眼角不知不觉都‘蒙’上凄凉的泪水,她死命擦掉,不让其挡住视线的分毫。

他依旧是嚣张不屑,连此次前来仙派竟就只带上暗夜、鬼小杰、‘阴’阳人,真真是嚣张的紧。

反观仙派阵势壮大,以敬博仙尊为首带领着南华仙派的众千弟子,两旁是瑾瑜跟子文,纷纷持法器严阵对敌,人人面‘色’凝重,这魔尊一刀横扫千军,六界莫有可敌,蜀山掌教‘毛’一求也难得严谨,‘精’明的三角眼紧紧盯着阵前的红袍男子,只一眼便让人喘不过气,‘腿’脚成跪拜之势。

蓬莱掌教雅青云,一如既往地华服盛装,头髻盘得一丝不苟,手持浮尘带领着众仙姿的‘女’徒弟,魔尊曾将蓬莱送去的‘女’子一一斩绝,如此深仇大恨更让她们痛恨,面‘色’紧张又恐惧,不过众‘女’弟子皆不敢正眼瞧夜瞳,这看一眼便血气翻滚,直直流下鼻血便真是贻笑大方了。

双方气势浓重,树叶无风飞扬,‘阴’骨山一役历历在目,如今仙界只能破釜沉舟,做好拼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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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情如陌路

仙派人人剑拔弩张,敬博手按法器,“魔尊,天机镜本是南华仙派之物,你这般明目张胆前来抢夺,就不怕天下人笑话。(最快更新)”

“本尊想要的东西你觉得你能留得住吗?天下人的想法本尊不在意,如果你主动奉上天机镜,尊主倒是可以留下你南华仙派的后人,否则一个不留”夜瞳凤目微眯,语气平淡,仿佛说的只是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却让仙派的人汗如雨下。

敬博脸‘色’铁青,心知他说到便做到,敬博身为代教掌‘门’,虽然身负守护神器重任,到底还是有‘私’心的。毕竟上千弟子的‘性’命和南华仙派的千年基业和天机镜相提并论,他到底还是不希望落得跟昆仑派一样的下场,可魔尊生‘性’残暴,‘交’出天机镜也免不了被屠戮,如今也只能硬撑了。

“仙派所有弟子听命,不能让魔头攻入南岳山,誓死守住神器。”顿时上千弟子此起彼伏的呼应声响彻群山。

三法面‘色’平淡,镇定自如,‘阴’阳人此时化身‘女’子,袒‘胸’‘露’背,手持‘花’扇讥讽笑看仙派,时儿抖抖澎湃的‘胸’,时而妞妞翘‘臀’,让仙派人心生厌恶,鬼小杰两手叉腰,小正太的脸满是可爱。

“仙界小儿,有什么厉害的招数,一并使出来,我们还要赶回魔宫吃饭呢”鬼小杰甩着黄‘毛’凶神恶煞,与这正太脸结合倒是滑稽逗人。

“众弟子听命,十面锁伏阵”,上千弟子围绕广阔空地,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将夜瞳、三护法围住,上千弟子井然有序身影如风,阵内仙气疯狂绞杀他们,鬼小杰抛出铁环,矮小的个头身手矫健,掌掌威劈,铁环巨大与之碰撞,‘阴’阳人‘花’扇一挥瞬间变出上百个‘阴’阳人,个个身手不凡,魔法强势,暗夜化成黑影遁地消失,时而闪电现出在阵法边缘,斩杀边缘仙派弟子,一人倒下后面的人迅速补上,连绵不断。(最快更新)

所有绞杀之气都未近红轿一尺,纷纷被夜瞳魔气反弹,阵内势若雷霆,两方拼法经久不息,边缘仙派弟子上百人倒地,口吐鲜血,久攻不入,阵内爆炸声川流不息,场面宏大,暮晓在远处瞪着眼,看着不断倒下的仙派弟子心里难免着急。

敬博拼法护阵额间冷汗滑落,瑾瑜与子文一左一右扶持,仙气不够便迅速补上,蜀山与蓬莱人人手持法器守在后方,都面‘色’平静内心却隐隐不安,这魔尊座下的三护法真是强悍,对阵这么久仍然毫发无损。

夜瞳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透明的琉璃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眉心微微起澜,将琉璃杯移至红‘唇’边一口饮下,红袍委地缓缓起身,众仙见此冷寒淋淋,握法器的手无法制止的颤抖。

暮晓见此心提到嗓子眼,如果他亲自出马,试问仙派中的人谁能抵得了他神魔一刀,手心都急出冷汗,死死抓着岩石,脑海千变万化,无何扭转眼前的局面呢?贸然现身只会让仙派功亏一篑,试问她担不起这些后果,只能紧张又无能为力的观战。

三护法见他起身,纷纷是收法后退,老大要出手,顷刻间就能全数解决,看来是嫌弃三护法斗阵太久,三护法叹息一声给老大腾出地方,免得伤了自己人。

夜瞳光彩夺目,流光绮丽,一身的霸气与肃杀根本让人不敢直视。他只是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而你的脚已经忍不住在打弯,内心完全臣服,四周陡然间极冷,似乎连空气都被冻住,他手现圣焰赤龙刀,魔气翻滚,三尺之内飞沙走石,杀气慑人,一些法术低的仙派弟子承受不住这样强悍的杀气,纷纷化成灰烬。

敬博见此一声大吼:“全部弟子稳住!”蜀山派跟蓬莱派纷纷加入阵营,已没心思矫情派系之间术法的相斥,全部以法稳住阵型,瞬间仙气澎湃,薄弱的十面锁伏阵仙气袭人,席卷夜瞳。(最快更新)

他红‘唇’上翘,未动分毫,红衣鼓舞,举刀威极长劈,雄赳赳,气昂昂,气吞山河的魔力破风劈开四周凶猛的仙气,阵阵轰鸣爆炸声不绝于耳,魔气毫无减弱,震慑四方,气贯长虹,四处爆破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却见周遭仙派众弟子肚膛纷纷裂开,身体瘫软,吐血而死,足有上千余人。

魔尊一刀横扫六界,莫有可敌,果真名不虚传,四周残尸满地,哀嚎不绝,幸存下来的也都深受重伤,子文‘胸’前魔气所袭的伤口鲜血不止,脸‘色’因疼痛而惨白,瑾瑜挣扎着在不远处,嘴角鲜血不断,愤怒的冰眸子皆是痛恨,对能力的痛恨,对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同伴死去的痛恨。

敬博法术比仙派在场的都要高,伤势虽重却仍能勉强转起来,反观蜀山‘毛’一求跟雅青云都倒地不起,眼中是频死的恐惧。

夜瞳面‘色’冷漠,深邃的金瞳没有任何温度,绝美的脸俯视着所有人,抬手一挥,真气之猛、速度之疾,将虚弱的敬博震出数尺,“师叔!”瑾瑜跟子文一声急唤。

敬博口吐鲜血,双手支持地面无论无何再也爬不起来,耸拉着眼看着肃杀的夜瞳。

“天机镜‘交’出来!”

敬博绝望闭眼,看来千年基业终究是毁在自己手里,无颜面对死去的祖辈跟师兄。

他冷笑一声,广袖轻抬,正‘欲’再击去一掌,不远处的岩石上稀疏落下碎石,在这个死寂的战场异常清晰,暮晓心一紧,刚心急如火不小心败‘露’了藏身之处,这种等待着被他揭开的过程如同凌迟,此情此景她是不能‘交’出天机镜,仙派已为了守住神器而被灭‘门’,如果再失去神器,那她便是罪人。

她心焦如焚,已不管能否被抓住,只能为了神器而逃,迅速翻身朝后山飞去,还未飞出一步,便被一股冷然的杀气所吸去,顿时重重掉下,震的她五脏六腑快损坏,她眯着眼缓缓睁眼,面前一双‘精’致的足靴,再往上便是熟悉而思恋的红袍,她的心剧烈跳动,却不敢再往上瞧分毫,离别时他决然的神‘色’历历在目,只怕如今对她相看生厌,后面陆续传来虚弱而急切的呼叫,只怕是用了全力在唤着她,皆是子文跟敬瑜的那声声“暮晓。”

时间空间仿佛停止,只有耳边凛冽的风声是真实的,告诉着她,面前的男子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如今相见却如同陌路,不知过了多久,她心思复杂的缓缓站起来,心中的苦涩仿佛到了嗓子眼,与他冰冷慑人的金‘色’眼睛相撞,他骤然收回目光,仿若她比那日头还要蛰人一般叫他不适,她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心脏紧缩般的窒息,眼中不断掉落让人羞愧的眼泪,她想制止却无论无何也止不住,她不想在他面前显得这般脆弱,可就是承受不住他冰冷的眼神。

他鄙夷嫌弃道:“你这是做何?以为本尊还是如同以前一般傻吗?收起你那虚假的眼泪,让本尊不慎厌烦。”

“不…不是的,…夜瞳”。

“‘混’账,本尊的名讳你也敢叫!”一阵寒气将她生生震退数尺,一双利眼之中刀光剑影腾腾而起。

她稳住身形,心中如同刀割,回不去了吗?她凄然一笑,他将一颗真心直坦坦的‘交’给她,却被她没心没肺的新手粉碎,这又能怨谁?怨爱发现的太晚?还是怨照化‘弄’人?他的眼中再也不复昔日的温情,只有寒人肺腑的冰凉。

“你叫本尊怎么说你好,上次本尊放你一马,你如今又落在本尊手里,也不用再费时间去抓你,天机镜肯定在你手上,将她带走!”声音透着彻骨的寒,又‘波’澜不惊。

子文大惊失‘色’,‘胸’口鲜血仍是流个不停,他握紧雪箐剑惊慌着艰难爬起,“暮晓…暮晓,魔头…不能伤害她,我要杀…了你。”

“暮晓,你过来,我誓死也会保护你的”敬瑜亦也艰难起身,手勉强聚光,眼中皆是惊慌。

夜瞳脸‘色’徒然一沉,排山倒海的杀气扑面袭来,让人无处躲避,她大呼不妙,谁能受他一掌?双手张开挡在二人身前,泪水不知所措慌‘乱’落下,哽咽道:“求求你,不要…杀他们,不要……再杀了。”

卑微的求饶并没有换来他分毫的同情,反倒像是‘激’怒了他一般,杀气更胜,手中现圣焰赤龙刀,杀气翻腾,他何时对付两个能力低下的人出魔刀的?细细观察便会在冰冷慑人的眼中看出深藏的妒意,只怕能他自己都未察觉。

她猛然跪地,泣不成声,手中拿着绿‘色’短匕放在细腻的脖子上,望着他痛心道:“求你了,不…不要杀,你要天机镜我给你便是,你也知道只有我能修复天机镜,如果你非要杀他们,那我也不会苟活,那你便永远找不到月华谷”手腕微微使力,净白的脖颈被划破,鲜‘艳’的血痕清晰可见。

“暮晓,不要,你疯了吗?”

“暮晓!!”

他握刀的手猛然用力,根根手指泛着凄然的白‘色’,目似剑光晦暗不明望她一眼,兀地转身,红袍带起瑟人的寒气,微侧俊脸,红‘唇’字字透寒“你果真有能耐!本尊倒要看看你能为他们做到何境界!”转向三护法“将他们三个带走!”

她如同泄气的皮球,软着身子,不杀便是好的,如今这样的结局只怕是再好不过,最起码仙派留有一线生机,不会全部覆灭。鬼小杰鄙夷对她一哼,敌意颇深,提起她就走,没想到他这个小身板力气倒是不小。‘阴’阳人便拖起只剩几口气的瑾瑜跟子文。

敬博已奄奄一息,仙派弟子的鲜血染红了这边土地,让人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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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隐情初现

雪琼阁跟她当初离开时一样,本以为今生不能再踏入魔宫,终究是天机镜又将二人牵引在一起,她以为月余不在雪琼阁,庭院跟闺房应该尘土飞扬,岂不料庭院收拾整洁,地面一片竹叶也无,闺房内一尘不染、窗明几净,倒是给人一种错觉,仿佛这个屋子的主人从未离开过。()

夜瞳生‘性’孤傲狂妄,自不会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便安然的留在雪琼阁修复天机镜,倒是与第一次来魔宫的场景有些相似,偶尔暗夜会被派来询问天机镜的动向,她见夜瞳的机会几乎不存在,只是这样在触目可及的地方也是这般幸福。

她端坐庭院的竹树前,像往常一般向天机镜输入灵力,如见天机镜镜面的裂痕拼合的越发紧密,镜身不慎起眼的金属也慢慢变得有光泽,金光越发炫彩,暗纹线路异常清晰,线路里的光线时而变换,像是在‘迷’宫寻找出口。

每次修复完天机镜,身体异常虚弱,如不是不间断的吸收火麒麟内丹,只怕无法负荷天机镜。

一阵无声无息的风飘过,她勾勾粉‘唇’,右手一挥收起天机镜,对‘阴’影处道:“出来吧,我有事求你。”

暗夜如同鬼魅般从黑影中现身,声音低沉:“有什么事说!”她叹息一声,也明白暗夜对她是相看生厌,随即苦涩笑笑“我想去见见子文跟瑾瑜。”

“尊主‘交’代过了,姑娘的要求我等自然会满足”黑袖一挥,丢给她一个令牌“你直接拿这个去黑牢就能见到”随即又隐入黑暗中,无声无息。

黑牢位于魔宫最西方的黑岩内,皆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她携着拜托针羽做的一些糕点前去黑牢,从她再次被俘回到魔宫后,针羽就不曾同她说过话,大约是觉得她狼心狗肺,不值得搭理,包括老夫子,每次碰到皆是鼻子一哼,用火红的后脑勺看她,魔宫内曾经谄媚望她的人如今都是冷眼冷语。

她绕过几条天桥跟浮岛,来到黑牢将令牌‘交’给凶神恶煞的魔兵,被一个长相奇怪的魔兵带进牢内,后面依稀传来守‘门’士兵的对话。(最快更新)

“就是她。”

“啊,就是这个小丫头!我看长得一般般吧,还没神‘女’的万分之一美呢,啧啧,就这样貌还伤害我们无敌的尊主。”

“谁不说呢,我们尊主一片丹心啊,给狗吃了。”

她就差没苦着脸落下悔恨的眼泪,黑牢内四面皆是黑岩石,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走道间断飘着发蓝光的火焰,能清晰看见牢内的道路,魔兵将她带入一个不慎起眼的石室前,猛瞧几下,石室铁‘门’内传来询问“谁啊?”

“是我棤子,赶紧把‘门’开了,我还要去见我家宝贝呢。”

她斜眼偷偷将他打量一番,这爱情也是不分长相的,可想而知这长相奇怪的魔兵家中的宝贝应该是欢喜他独特的内在,铁‘门’在一声声怨骂中打开,里面守‘门’的将士见到暮晓,鄙夷甩着头“快进去,早点出来。”

她垂下眼眸,觉得浑身不舒爽,这狼心狗肺的历史都传到黑牢内部了,看来八卦的力量委实可怕,那位长相奇怪的魔兵将她送进后就迅速离开了,她估‘摸’着是回去见宝贝去了,守‘门’的将士引着她向前行,一路唠叨着,倒没想到还是个话痨子,估计常年待着黑牢不堪寂寞,逮住个活人便不眠不休的发泄。

“我说你个小丫头真是不知好歹,我们尊主那可是六界霸主,谁能撼动分毫?六界不知有多少‘女’人仙子将我们尊主痴痴望起,我们尊主看她们一眼都是她们几世修来的福分”。

“再看看你,现在都成阶下之囚了,若是以前你得宠的时候我还能巴结巴结,如今你这身份到哪里都是臭皮蛋。”

“我可告诉你了,速去速回,也别想在我这里求多的时间,一盏茶的功夫你就得马上出去。”

“如是以前你得宠的时候光临,来黑牢闲逛个百八十年的我都欢迎……”

她发誓这已经是第十八遍听他讲得宠的时候如何如何,一路都在提醒着她得宠失宠的待遇,她只觉着这一路异常漫长,她一路附和着称是,也不敢催足。()

终于他停在一个略显破旧的石室外,呼啦一下,铁‘门’出现一个方形的空格,能清晰看见室内,瑾瑜跟子文听到动静纷纷涌来,与她隔‘门’相望。

“兵哥哥,能不能开‘门’让我进去,这隔着‘门’多不方便啊”她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灵眸,企图唤醒他的同情心。

“若是你以前得宠的时候……”

她立马摆手制止,语重心长道:“别说了,兵哥,我明白了,您先回吧,一盏茶功夫我就出去。”

兵哥仰头一哼,拿鼻孔看她一眼哼着小调离开,

“暮晓,魔头有为难你吗?”

“没有,你们放心好了,魔尊生‘性’孤傲,自是不会奴隶我的”将食盒内的糕点递给子文。

“丑丫头,你若是寻到机会就自己逃吧,不用管我们”

她望向二人担忧的神‘色’,坚定道:“我不会丢下你们的,等我找到机会就救你们出去,你们在里面好好调养伤势,到时候逃的时候也不会拖我后退。”

瑾瑜眉眼皆是笑意,调侃着她“拖你后‘腿’也是看得起你,现在我们都是阶下之囚”,神‘色’一紧,晦暗不明的盯着她:“如论无何我都不希望你为了救我们而做出什么牺牲,天机镜固然重要,但是你更重要,你与那魔头之间不应该有纠葛,如今这样的局面你应该明白。”

“瑾瑜,你休得‘乱’说,暮晓怎么可能跟那魔头有纠葛,你相信传言,我可不信,对吗暮晓?”子文瞪一眼瑾瑜,期待的等着她的回复。

她只觉喉咙一紧,眼睛发酸,岂‘唇’‘欲’说,却一字也发不出,只是满眼哀愁的回望他们,瑾瑜眼中一片碎‘色’,冰眸子更加深邃,苦笑一声坐在地上不加言语,子文生‘性’单纯,未能看出,又加紧追问“暮晓,你到是回答啊,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我都会帮你的。”

“呆子!”瑾瑜略带嘲讽的一句也未能停止子文急切的询问,仿佛只有她说的便是真相。

她咬紧‘唇’瓣,眸内挣扎不安,随即强颜欢笑道:“谢谢你子文,你们好好养伤,等我再寻机会来看你们”垂眸不与二人针风的眼神相视,逃跑一般离开。

她一路狂奔出黑牢,痛心入骨,如何将这一切告诉他们?她不能,她可以不理会天下人的看法,却不能不在乎瑾瑜跟子文,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只会贻笑大方,落个无心无肺的骂名,更何况瑾瑜跟子文也不会明白她的心。

黑牢外槐树下,一婀娜多姿的轻衫罗曼‘女’子,裙摆上‘精’致的牡丹‘花’更显得‘女’子高贵典雅,容颜倾国,行路间步步生‘花’,面容诚然绝美却神情凄苦。

待她走进,暮晓并未感到过多的惊讶,缓缓微喘的气息,平静看着她,芙蕖病态的脸上平静异常,细看便能看出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你总是这般‘阴’魂不散,初见你时便莫名的讨厌你,不过现在我一点也不好奇。”

暮晓还依稀记得当日神界攻入时芙蕖说的疯言疯语,她一直觉得芙蕖是清冷骄傲的‘女’子,只是那日芙蕖脸上流‘露’出来的绝望跟凄然让她一直未曾忘记,今日再见,曾经骄傲之态似乎掺杂了她所不明白的恨意,虽然芙蕖隐藏的颇好,但她还是一眼便瞧见了那些。

“既然你如此讨厌我,大可对我视而不见,我也不喜欢你,正好咱们一拍即合。”

“你的‘性’情还真是一点也没变,起初我还觉得熟悉,原来果真是。”

她心一紧,莫名的恐慌由内心深处蔓延四肢,满腹疑‘惑’,一头雾水,她身上的秘密已经够多了,这种不能掌控自己的感觉让她颇感无力,“你…你话里有话,我讨厌拐弯抹角,有屁就放,没事我就不奉陪了!”企图绕过芙蕖离开,却被芙蕖挡住道路。

如梦似幻的残阳洒在芙蕖娇媚的脸上,却呈现一种残忍的美,芙蕖冷笑一声“你怕什么!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所有的事情,我只是希望那一日你能承受住就可以,我会一直等到那一天”,尾拖的笑声让她全身发抖。

她后退半步,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娇‘艳’的‘女’子,只觉她是洪水猛兽,声音微颤道:“你……你什么……意思?”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你以为神界为何保护你?区区月华谷的族人还不至于让天帝都维护”芙蕖望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心情异常愉悦“我就喜欢看你这样失措的表情,就跟当年一样!我讨厌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为了他弃仙堕魔,施展‘花’族秘术聚他一缕魂魄,用心头血喂养了他整整三百年,造成我现在破败的身子,而你呢?你为他做过什么?”芙蕖越说越‘激’动,似乎在发泄沉埋了千年的痛苦,“而你,只会用刀亲手刺向他!你根本就不配留在他身边!”

每一句每一字都让暮晓悲痛‘交’加,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她们曾经相识,而她记忆皆无,那句只会用刀亲手刺向他!更使她悲伤的神‘色’无处遁形。

芙蕖了然凄凉笑道:“你爱上他了?不过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如不想将来痛不‘欲’生就收手吧,我怕那一日你会悲痛的了结自己的‘性’命,那就不好玩了!”

她踉跄半步,只觉芙蕖一张一合的嘴皆是无情的针刺,她慌‘乱’的推开她,不停奔跑,身后芙蕖的笑声如影随形,让她‘胸’口剜‘肉’一样痛,大脑挣扎般的疼,什么也想不起,可内心最深处溢出来的悲痛仿佛能瞬间淹没她,直至永远吞噬再也不复一点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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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覆水难收

月光如水,清辉遍洒,昭阳殿内,灯光旖旎,红缎绿罗,酒香醉人,昭阳殿是魔尊招待贵客或是休闲的宫殿,因夜瞳本‘性’清冷,不喜美‘色’,纵昭阳殿一直被闲置,自从暮晓再次回到魔宫,她才发现夜瞳巨大的变化,夜夜享受‘迷’离之音,美‘色’云集。

她每日便会来昭阳殿外等候,等着那微妙的奇迹,可一次未被召见,殿外守候的魔将愁着眉头,颇有不忍之‘色’。

“暮晓姑娘,你回去吧,都等了二个时辰了,看来今日尊主亦也不会召见,这夜深寒重,魔宫煞气颇重,你还是回吧。”

“我再等等吧,现在时辰也不太晚”她痴痴望着昭阳殿紧闭的大‘门’,转了转灵眸,转头对着守卫假意凶狠道“大哥,要不你再帮我传一下吧,今日我一定要见到他,否则我就把天机镜砸了。”

守卫闻言一急,这天机镜事情可大着,这丫头的名声可是野的很,说不定还真干得出来,守卫悲戚道:“得了,你再等等,我去去就来。”

等待的每时每刻都是煎熬,今日观察天机镜只怕不足半月就能修复,她心中执念越发深切,日日啃食着她的心,她抱着微妙的幻想或许能与他解开嫌隙,这样一切或许能回到如初。

晚风吹‘乱’了她的三千青丝,却吹不散她面上的哀愁,没过多久,守卫大步流星走来,面‘色’欣喜“暮晓,赶紧进去吧,尊主允了,要是再得宠可别忘了我,我看好你的。()”

她原本欣喜若狂的神情,在听到守卫的话脸狠狠的抖了抖,清清嗓子道:“是,是,不会忘了你。”

她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边走边整理仪容,心脏不规则跳动着,昭阳殿殿‘门’大开,她看向殿内来不及收起笑容,全身的冰冷跟痛从脚底伸展到头发丝,丝丝疼痛,喉头里胆汁破裂一样的苦。

殿内十个美‘艳’浓香的‘女’妖**着白‘玉’双足翩翩起舞,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足上绑的金铃随着裙带翩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像勾魂使者的梵咒一般撩人魂魄,叫人止不住心神‘荡’漾,她亦不知自己如何走进殿内,只是这样看着他的眉眼,一时满足得近乎痴了。

夜瞳坐于殿首浅酌,两旁各有一个满身绫罗的‘女’子,一个斟酒,一个执蒲扇,他狭长的风目微微上翘,带着不明的笑意。

殿内娇‘艳’的‘女’妖见到进殿的白纱‘女’子,不以为然当她不存在般继续舞动着腰肢,时而从她身边滑过带着鄙夷醉人的讥笑,她觉得如站针灸,此时此刻恨不得立马消失,满目痛楚的望着殿首陌生的男子。

他放下银‘色’酒杯,抬起右手,殿内‘迷’音戛然而止,起舞的‘女’妖纷纷娇红着脸移至殿道两边,他嘴角‘荡’着慑人的浅笑,身旁的‘女’子满目惊‘艳’,身子瞬间软了软,作势要跌入他的怀里,他恰到好处的捏着她下巴稳住了她的身形,‘女’子被这得来不易的触碰满目兴奋,娇滴滴道:“若能承尊主一夜雨‘露’,小‘女’子此刻灰灰湮灭也是满足的。(最快更新)”

暮晓双手深深掐进手掌,双眼‘迷’雾,强忍着滚烫的泪水,若此刻不争气的流下,只怕更被当成可耻的笑话。

他红‘唇’轻启,勾起的幅度如半绽放的‘花’般勾魂摄魄,“啧啧,不如先看看你的诚意可好,若能受本尊一掌不死,本尊就赐你一夜雨‘露’,与你翻云覆雨。”

‘女’子还未从他绝美的神情跟深沉的嗓音中清醒过来,慢慢回神眼中恐惧逐步扩大,还未开口求饶就被他一掌挥至远方,撞翻灯架,她痛苦挣扎片刻化成一阵青灰,消失殆尽,撞翻的盏盏灯火也被这阵青灰一散而灭,大殿内十个美‘艳’浓香的‘女’妖纷纷惊恐跪地,不敢晃动分毫,害怕成为下一个被炮灰的对象。

她缓缓震惊回神,一切不过都在眨眼间,她抖着‘唇’瓣不可置信道:“你……你连一个痴心的‘女’子也杀?”

他面‘色’平淡不答言语,似乎不屑回答,又斟上一杯,移至‘唇’边浅浅饮上一口,微抬凤目寒声道:“全部退下。”大殿内的美姬与‘侍’‘女’抖着‘腿’脚弯身退下,生怕走晚一步便出不了昭阳殿。

如今二人单独处在大殿内,摇空相望,她全身紧绷,不知为何会有一种窒息之感,面前的男子似乎变得异常陌生,他的残暴她一直是知晓,只是如今亲眼见他喜怒无常的杀一个‘女’子,一时难以回神,在她心中夜瞳生‘性’孤傲,亦不屑亲手杀人,可如今他确实变了,还是说他的变化跟自己有关?

大殿内针落有声,二人僵持片刻,她捏紧拳头,稳住紧张的呼吸跟心跳,抬眸与他冰冷的眼眸相视,咬牙道:“我有话说”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将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希望二人都能回到以前。

“本尊洗耳恭听”声音平静清冷。

“上……上次神界攻入,我……我本无心真正伤害你,我知道你恨我,讨厌我,可我真的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当时只是希望能缓缓你的杀意罢了,我也没想到会让你伤那么重。”

“恨你?你以为本尊现在恨你?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你如今只是本尊手中的俘虏罢了,你还不至于让本尊放在心上。”

字字如刀,她的眼中有充盈的泪光,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滑落,强忍片刻,泪水再也压制不住,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刷着她白皙清瘦的面颊,哽咽无措道:“对不起…对不起…”呐呐自语皆是歉意。

他健步如飞走向她,在离她二步之遥定住,似乎再离进半步都是针扎的不适,她被他‘阴’蜇满目的神‘色’和周身泄‘露’的杀气给镇住了,不得动弹,只能泣不成声的望着他。

“收起你这虚假的眼泪,本尊不需要你的道歉,离开本尊的视线,滚!”

“不是的,我……我心里有你,我……我爱上你了,只是……我发觉的太晚”她痛哭流涕,声泪俱下。

企图抓住他的袖袍,还未碰到就被他用力的牵制住,她只觉手腕疼痛之极,他眼神冰冷扎人,慢慢地,浮起一层恍惚和不屑,最后竟是勃然大怒,“你现在告诉我你心里有我!有我会为了辰轩将刀锋刺进我的心脏吗?你哪次讨好我,不是有利可图?‘阴’骨山如此?神界攻入时也如此?”忽然恍然大悟,嘲讽笑道:“如今又讨好我,是为了南岳山的两个小子吧,暮晓我告诉你,我不信,收起你的虚情假意,我不需要!”

他重重将她摔下地面,居高临下漠然道:“以后本尊不希望再从你嘴中听到爱本尊的话,让本尊万分不适,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本尊面前。”说完跨步往殿外行去,红袍摆起的弧度都是那般的决然,不带一丝留恋。

她匍匐在地,感觉自己的心鲜血淋漓,她的心片片碎裂,寂静无声,大殿内都是缭绕不尽的悲痛哭声,她忽觉哪里都是冷的,心是冷的,眼泪是冷的,连拂过的头发丝都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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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色诱被辱

平生多少事,弹指一时休。

满庭竹叶,叶子在天空中翩翩起舞,划出道道完美的弧线,尽情摆‘弄’它妖娆的舞姿,六月天鸟语‘花’香,绿树成荫,暮晓日以继夜的在庭院修复天机镜,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只要坚定了目标便会勇往直前,她试图忘却那日昭阳殿所发生的事,眼神坚定不移,义无返顾。

天机镜在身前迅速旋转,如今镜身纹路清晰可见,陈旧的金属面灿然一新,发出的金光让人心神充盈,纹路的线光仿佛能穿透你的过去跟未来,让你随着它的流动而陷入深思,她闭目与天机镜心神合一,源源不绝的灵力在二者之间穿透,她的体力也随之减弱,大脑也变得迟钝跟疲惫,忽然一阵声音传来,像是在耳廓边细语一般。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你犯错了吗?”

“你又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臭小子,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是谁,那我可走了,让你接着一个人待着,哼。”

“我没有名字,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从记事的第一天就在这里。”

“没有名字?每个人都有名字的,既然这样那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

“真的吗?”

“恩,容我想想,你在这么暗无天日的地方长大,而且你的眼睛很美,咦!有了!暗夜星辰静如墨,瞳仁璀璨慑人魂,以后你就叫夜瞳!”

“夜瞳…夜瞳,我有名字了,谢谢你,那你叫什么”

她大脑如同裂开般疼,一股气流徒然从口出冲出,鲜血随之喷‘射’而出,天机镜应力而落,她一手撑在地面,一手死命按着脑袋,面‘色’悲痛,粉‘唇’颤抖:“我是…我是……我是谁?”承受不住体内‘乱’串的气流,忽然倒地,眼睛慢慢无力闭目,模糊间看到一双‘精’致的足靴脚步凌‘乱’的向自己走来,阵阵久违的清香缭绕鼻尖,她微笑着安然昏去。

月明如水,皎洁的月光穿过雕‘花’窗静静地泻在镶‘玉’牙‘床’上,泻在她略显清瘦的面颊上,她双眉轻蹙,缓缓睁眼见到熟悉的‘床’帘,眼角都是未干的泪痕,她略显无力的用手肘撑起身子,起身来到客厅,正趴在桌沿打瞌的针羽猛地睁眼与她四目相对,她歉意笑道:“吵醒你了?”

针羽打个哈欠,捶捶肩捶捶腰,起身道:“既然你醒了,那我回房了。()”

“等等,谁送我回来的?”她挡在‘门’前,满眼期待的将针羽望起。

“不知道,是暗夜大人叫我前来候着你,我一个‘侍’‘女’哪能‘乱’问,我估‘摸’着肯定是暗夜大人,行了”顿了顿,别扭着脸道:“你以后运功悠着点,不要这么拼命,早点休息吧。”

她欣慰的点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看来针羽依旧当她是朋友,她来到庭院仰天望着皎洁的明月,眼中是朦胧而沉醉,她非常肯定将自己送进屋的是夜瞳,他身上的清香对她来说异常熟悉,她扬起笑容仿佛‘荡’漾在‘春’水里,连眼角上翘的幅度都是喜悦的。

她一路朝黑鸾宫前去,一路整理着再次见他的心情,在昏‘迷’前听到的声音异常真实,每忆起一次心脏就‘抽’咧一次,那句暗夜星辰静如墨,瞳仁璀璨慑人魂,更是让她一步步窒息,不管千年前是否相识,如今才是最重要,最值得珍惜的。

黑鸾宫。

异常空旷的宫殿内,夜瞳斜躺在‘床’榻之上,眼尾迤逦,半阖着凤目,光泽的银丝如瀑般落在琉璃石地面上,慵懒妩媚,对着踏前绝‘艳’的‘女’子平淡道:“你深夜执意要见本尊有何事?”

‘女’子霞飞双颊,一双含情目痴恋的望着他,温声道:“深夜打扰尊主休息了,近日尊主夜夜入昭阳殿,我担心尊主的身子,我跟尊主一千年,从未见尊主这般风情。”

“芙蕖,你知道为何你能留在本尊身边这么些年头吗?”声音深沉,‘荡’人心魂。

她略显局促道:“尊主曾经说过,因为我对尊主有恩。(最快更新)”

“这是其一,你本是‘花’神,位高权重,在神界前程似锦,你为了本尊弃神堕魔,身败名裂,招‘花’族所恨,如今天下除了魔界你又能去哪里?本尊自然收留在你身边”,忽然睁开凤目,目光寒冷“但是不代表你可以过问本尊的事,最近这年你越发逾越了,切忌以后莫犯。”

“那也是因为我心系尊主,难道尊主就没有一丁点心动吗?”

“休得放肆,芙蕖,你执意见本尊就是要与本尊说这些吗?本尊乏了,退了吧。”

她还‘欲’再言,却见他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咬紧牙,面‘色’因压抑而显得有些怪异,手指不停用力掐着自己,神‘色’平静如同深沉的大海,内心却是铺天盖地的恨意跟不顾一切的绝然,不能让他与暮晓相爱,等了一千年如何心甘!再等下去只怕也只是石沉大海,‘荡’不起半点涟漪。

她俯身行礼道:“芙蕖知道了,日后自会谨记”说完纤柔的手指一挥,朵朵‘花’瓣顷刻松散满室,婉转而下,‘花’虽落,香犹浓,阵阵奇异‘花’香充斥鼻尖,带着勾人摄魂的香,闻者‘欲’情浓,神智旖旎中,竟是催情**香,是‘花’族秘史中顶级‘欲’香。

夜瞳眼光一闪,眉心微微起澜,半撑着的身子轻轻摇晃,金瞳寒冷更胜,他缓缓坐直身子,原本如凝脂的面颊透着绯红,让人望一眼便移不开眼,娇异的红‘唇’紧密成防守的幅线,让人只想将其启开。

芙蕖见此心神‘荡’漾媚眼如丝,是个男人便承受不住催情**香的‘药’效,只会随着最原始的*,她纤柔的手指暧昧的捏住腰间的丝带,轻轻一拉,华丽的翠烟衫顷刻滑落,里面竟无任何遮羞之物,看来是做足了准备前来。

她削肩细腰,凹凸玲珑,身体泛着‘诱’人的光泽,珠圆‘玉’润,眸含‘春’水,配着红晕绝‘艳’的娇容,只待人扑身品尝,让人止不住的蠢蠢‘欲’动,任何男子只需一眼便被勾去魂魄。

他身姿毅然不为所动,额间弱薄汗珠,眸‘色’从‘迷’离挣扎中逐渐变得清明,她并未察觉,折纤腰以微步,慢慢靠近他,放开捂住‘胸’部的纤臂,顿时**乍泄,让人热血沸腾,软弱无骨的如愿扑进他怀里,欣喜若狂的痴‘迷’沉笑,抬起手抚上他绝美的脸颊,突然她面‘色’一紧,手指微僵,中了催情**香的人全身必定如火海般灼热,而此时的他却冰冷异常,股股寒气瞬间泄‘露’周身。

芙蕖抬头撞上他冷漠嘲讽的眼‘色’,瞬间从云霄掉入谷底,未着衣寸的娇体从兴奋慢慢变得紧绷,如预期所料,被他深深的寒气震出数尺,跌在大殿中央,屈辱、绝望、恨意铺天盖地不差分毫的席卷她全身。

“本尊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骄傲的‘花’神竟会做出这般有失体面的事,着实让本尊大吃一惊”声音依旧冷漠无情。

芙蕖趴在地上苦笑一声,接着便是隐忍千年的泪水滴滴滑落,眼中皆是耻辱‘交’加的恨意,再也不复半点温柔之‘色’,声音怒吼道:“我为何这么做!难道你会不明白!我痴情你千年,一心一意等着你爱上我,可你眼里只有那个不当你一回事的暮晓,你何曾为我想过一丝一毫!”

“就算没有暮晓,本尊亦不会爱上你,如今你这般做只会让本尊更加厌恶,本尊不喜欢别人利用跟‘操’控,你竟对本尊下‘药’,如不是你有恩于本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然的跟本尊讲话吗!”

“没有暮晓!哈哈,可偏偏她就是存在,为何?为何你爱的总是她?我哪里比不上她?她只会伤害你?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如此,你难道还不明白真正爱你的人是谁吗!”

夜瞳原本平静冷然的神‘色’突然勃然大怒,“你闭嘴!你要么离开魔界,要么就安份待在紫荷殿永远不要出现在本尊面前,否则本尊绝不轻饶你。”

芙蕖狼狈不堪地挥过衣衫将自己紧紧裹住,心中除了恨便是彻底的绝望,如今他将她的尊严冷漠无情的踩在脚底,千年的痴情换来次次的绝情,天下之大还有何处能容得下她,她面‘色’凄然如被掏空灵魂般摇晃起身,声泪俱下道:“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后悔今日对我的屈辱,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

夜瞳漠然一笑,不以为然,然而他又如何能知晓,当那一天真正来临之时,他对自己的恨绝不亚于她。

暮晓来到黑鸾宫外树林间踌躇,亥时已进入深夜,头脑一热便前来,这贸贸然前去打扰似乎不慎妥当,思虑着明日清晨再过来也可,欣喜地转身脚刚跨出去半步,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异常清晰。

“神‘女’请慢走”黑鸾宫外守候的‘侍’卫偷眼瞅着芙蕖略显凌‘乱’的衣袍,声音无比谄媚。

暮晓猛的转身看到远处芙蕖娇羞的脸‘色’,她亦不明白为何在这漆黑的夜晚竟看得一清二楚,清楚的连芙蕖未遮全的香肩上的‘毛’孔也能看清,让她清楚的眼球都疼痛难耐,她如逃荒般躲进身后的大树,纤细的手掌紧紧捏着粗糙的古老树皮,连手掌心被深深划破也感觉不出,只有心中清晰可感的绝望,让她无处遁形。

“怎么?躲起来就能逃避吗?”

她惊的猛然转身,与身后满目鄙夷的绝‘艳’‘女’子相视,竟生出一种将她毁灭的冲动,她心一紧,爱情果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这妒忌能生生将人吞噬。

她苦笑一声,终究只是想一想罢了,真要为了爱去毁灭一个‘女’子,还真是下不了手,忽然生出一种平静,或许该放手了,“你说的没错,我是想逃避,可你似乎不愿意见到我逃避,生生的来耀武扬威,如今你做到了。”

“如今夜瞳爱的是我,你也都看到了,你似乎没有理由再纠缠他”芙蕖步步‘逼’近。

“只要他幸福便好,若你们真心相爱,我必定祝福你们”她强忍泪水,强颜欢笑。

“果真是不一样,而我却做不到,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要挡在我面前的,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暮晓只觉全身一阵寒冷,心脏抖了抖,缓缓对上芙蕖的眼睛,芙蕖眼光一闪,嘴角勾起邪恶的幅度,她心微惊,一种不祥排山倒海充斥全身,忽然间闻到一股让人眩晕的香气,手指刚做出要防范的攻势,大脑却逐渐吃力,全身乏力猛然跌倒在地,耸拉着眼皮挣扎片刻,意识慢慢消失,所见的都是芙蕖悲戚跟充满恨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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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万蟒崖

月夜无声,黑影卓卓,空气中弥漫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阴’风阵阵,暮晓只觉身下坚硬无比,随之而来的是清晰的疼痛,她猛的睁开双眼,四周漆黑,如若不是天空稀疏的繁星照耀,只怕在这个黑漆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能依稀可见在这个宽阔的地方都是岩石崖壁。()

随之入目的是身旁二步之遥的翠烟衫‘女’子,凉风飕飕卷起她的裙摆,竟没想到在六月天的季节也会有这般寒冷的地方,暮晓挣扎起身却发觉全身软弱无力,想是那‘迷’香的‘药’力还未过,愤慨的瞪着眼对身旁的‘女’子吼道:“芙蕖!你要做什么?难不成你是要杀了我么?”

芙蕖笑着转过头面‘色’‘阴’冷:“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你听!有没有听到特殊的声音,让你‘毛’骨悚然!”

她心一紧,四处张望,漆黑一片,只依稀能看清二人在崖边,身下是坚硬无比的崖石,可魔宫她也逛过一些地方,却没见过这里,依言细细聆听,忽略耳边凉风的飕飕声,轻微的“嘶嘶”声、以及相互摩擦的哧哧声不留余地的灌入她的耳内,瞬间浑身不明颤抖,只觉全身异常寒冷,光听这个声音就叫人止不住的惊恐。

“这是哪里?你要做什么?”她惊慌的问道。

“这是万蟒崖,崖下聚集着数万煞气而生的食人蟒蛇,掉下去的人无一生还,尸骨无存。”

食人蟒蛇!光想想那血盆之口就叫人止不住发抖,她虚弱笑道:“芙蕖,你将我掳来这里不会是想将我送入蛇口吧?”

“看来你也不笨,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吧。(最快更新)”

“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魔尊需要我修复天机镜?你背着他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怕他怪罪你?天机镜是他志在必得的东西,你毁了他的计划就不怕引火**吗?”

芙蕖原本平静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满眼的恨意在这个冷寂的夜晚如同火烧的燎原,下一刻便能将人焚烧殆尽,不留半点余地,“我就是要毁了他所有的东西!天机镜,包括你!我要让他永远恨我”顿时仰天长哭,泪如雨下,“总好过对我无任何情感来到强,哪怕是恨我,也是好的。”

她心一顿,芙蕖此时的情形可谓肝肠寸断,像是被抛弃的痴怨‘女’子,她疑‘惑’道:“你与他不是修成正果了吗?为何你现在却要他恨你,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要坐下来好生谈一谈比较妥当”她可是真真切切看到芙蕖香肩半‘露’的娇羞模样,此时忆起心中还带着微微的闷气。

“修成正果!你是在嘲笑我吗?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与他真能修成正果也未必不可能”

“你什么意思?我何时碍到你们了?你也看到了现在他对我可是厌烦的紧,如今也只是利用我修复天机镜罢了,你不要再发神经迁怒于我,赶紧放了我。”

芙蕖俯身冷笑道:“你真是这么认为?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他一直爱的人是你,我本想‘诱’他却惨被羞辱,如今我恨他,我说过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要挡在我面前的,遇佛杀佛、遇神杀神,而你是他爱的‘女’人,我便让你死无全尸,让他悔恨终生。(最快更新)”

她双目愣愣出神,耳边都是那一句他一直爱的人是你,随后便是掩不住的喜悦,眼泪缓缓划过面庞,如同雨后的彩虹般美丽,忽的意识到自己小命不保,掩下喜悦道:“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你不要太冲动,好歹我们都是神界的,虽然你现在弃神入魔,但祖辈上与我也算一家人,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苦口婆心一番也未撼动芙蕖半分,看来是铁了心要除去她。

芙蕖鄙夷道:“真是满嘴滑稽,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怕死的东西。”

“有生才有命,我想活着就必须命还在,你若是躺在这里要被人推入蛇口,难道你会正襟危坐!”

“谁叫你不自量力挡着我的道,那你只能乖乖的接受,来世不要再让我碰到”说完芙蕖右手一挥,一股强劲的冲力将暮晓弹至远方,暮晓两眼圆睁,大呼一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弹飞,全身无力反抗,身子成自由降落往崖下掉去,她仰天怒吼一声:“芙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芙蕖嘴角残酷勾起,原本温柔病态的面‘色’如今带着嗜血的味道,她拂过青丝正‘欲’转身,突然身后一阵瑟骨的杀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敏锐的捻指‘射’出‘花’瓣防备,还未看清便被隔空的一掌击出数尺,暗云翻涌,顿时口吐鲜血,一个红影随即闪电跃下万蟒崖,消失不见,只余空中残留的清香,在芙蕖闻来却是彻骨的疼,她捂着伤口,泪流满面,哀痛‘欲’绝:“夜瞳!我永远不会放过你!”哭声在万蟒崖上缭绕不绝。

暮晓乘风而落,耳边都是疾风的刺耳声,身子只能无助的落下,她咬着牙痛哭不已,今生算是要永别了,却不能再见他一眼,她痛呼道:“夜瞳!夜瞳!再见了!”崖下的“嘶嘶”声随着降落越来越清晰,仿佛都带着兴奋的呼叫,只待她落下便一抢而空。

她颤抖着‘唇’不敢想象接下来即将发生的盛宴,她最怕死,最怕死的难堪,她号啕大哭,死前再痛哭一把也是好的,将所有压抑在心中的怨气统统发泄,忽然见一个红‘色’点飞速降落,带着破风之势,如夜空的闪电带着唯一的颜‘色’奔‘射’而来,她心一紧,是他吗?很想缓缓自己下降的速度,可无能为力,身下阵阵寒风,距离地面只有数尺,一只巨蟒似乎按捺不住,瞬间腾起昂着头,**的吐着信子向她攻去。

她虽全身无力,对杀气还是异常敏感,扭头朝下看,巨蟒血口大开,只待自己掉入腹中,满地就是蛇莽,它们昂着头,蛇身‘交’缠,眼睛五颜六‘色’,让人‘毛’骨悚然。

她吓的闭眼大呼一声,身体直线下降,一阵疾风袭来,接着便是阵阵碰击声跟蛇莽哀哀的嘶嘶声,像是被东西弹开,她被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鼻尖都是熟悉的清香,她突然不敢睁眼,怕这一切像薄弱的泡沫般飘散不见。

“吓死了?”声音依旧是冷漠低沉。

她憋着嘴,真的是他,他来了,每次有危险他都会来到身边,虽然语气冰冷,但却听着异常温馨,她眼泪哗哗直掉,再到嚎嚎大哭,抓着他‘胸’襟的衣领哽咽道:“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要死定了,我以为……你再也不管我了,我……我以为……”。

“没死就撒手”身子僵硬的将她抛在地面,她感觉身下柔软带着泥土的清新,她缓缓睁开泪眼,四周全是五颜六‘色’的蛇莽,全在草丛间蠕动,吐着信子对他们虎视眈眈,因夜瞳打了结界,蛇群忌惮他的力量,只能伏守在外面伺机而动,她心一抖,抖着身子瞬间缩进他怀里。

黑夜中掩盖了他神‘色’不明的脸,他冷声道:“离本尊远点!否则将你丢出去喂蛇。”

她横着心对着他微恼的金瞳道:“我就不!我偏要在你怀里,我就喜欢你,你丢我出去吧!”

他眼神一闪,周身‘露’着寒气,一把提起她的衣领,像拎着小狗一般‘欲’抛出去“你真不怕死!本尊说过不要说喜欢本尊爱本尊的话,你再说一句本尊绝对如你所愿。”

她呼啦着四肢,泪水潸然,豁出去道:“夜瞳我告诉你!我就是爱你,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九年前你一句晓丫头开始,或许是九年后一声菜鸟开始,又或许是你说“没事了,有我在”的时候,我已‘弄’不清爱在何时滋生,可它真真切切、直‘荡’‘荡’的在我心里,我恨不得用刀剐了伤你的这只手,我从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竟是这般苦涩千变万化,见不到便茶饭不思,见到便满心欢喜,看到你一丝一毫都是甜蜜的,你对我冷漠绝情,比拿刀亲手剐我还要来的疼,你将我抛出去喂蛇,我还是那句夜瞳,我就是爱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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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崖下定情

寂静无声,她的哭声在结界内异常清晰,耳边都是她的声音缭绕不散,身子僵硬片刻,将不停哽咽的她提至眼前丢在地上,捏紧她下巴眸‘色’一紧,带着恍惚跟坚定,冷硬道:“你再说一遍!本尊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她朦胧着泪眼,一串泪顺着她的脸颊急速滑落,跌在他捏着她下巴的手背上,他忽一顿,与面前的泪人紧紧相视。

“夜瞳,我爱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爱你。”

蓦地,他松开了手间的桎梏,‘吻’铺天盖地而来,‘唇’上的柔软跟湿润是如此的真实,她紧紧拽紧他手臂的衣袍,断断续续在‘激’‘吻’中道:“你终于信我了对吗?”

他并未及时回复,‘吻’带着野蛮,带着粗鲁,带着满腔愤慨,带着浓浓惩罚的意味。毫不细腻,也不温柔缠绵。‘舔’舐、吞噬、占据着她湿润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她疼痛的一哼,只觉整个‘唇’瓣好像要燃烧,一‘吻’结束,他托起她下巴,金瞳带着熊熊烈火,“暮晓,我一旦爱上,你便没有任何离开我的理由,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我姑且再信你一次,你若负我,我必定亲手毁灭你,再将自己毁灭。”

她亦不知他的爱竟这般残酷,带着不顾一切,他金瞳中倒映的人儿酡红着脸,满是甜蜜。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她深深望着他深邃的金瞳,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漩涡,晕眩的让人沉‘迷’,仿佛能瞬间滴出墨汁来谱写这一刻的情意,他心中‘激’动澎湃,以为今生再也不会得到她的爱,如今真真实实捧在手心,竟然会克制不住的颤抖。(最快更新)

周遭蟒蛇鲜红的信子一伸一缩,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睛纷纷‘露’出凶光,大约都能感受这个红袍男子不易惹怒,只能不停虎视,有几个迫不及待的冲过来都被结界弹开,再冲过来反反复复。他手掌往地面猛力一击,魔气就从掌下呈扇形扩散,连土地都颤动了,地面更是出现了数道隆起的分隔线,五尺内的蟒蛇纷纷化为灰烬,他红袖一挥,结界变成深紫扩大数倍,瞬间见不到外面恐怖的景致,结界内幽幽发着紫光,绚烂朦胧,他倒是占地为王了。

她疑‘惑’不解的望着他,不明白为何不急着走反倒扩充结界待着。她心一颤,只见他金瞳‘荡’着层层‘春’水,红‘唇’异常妖红,不待询问,便被他伸手揽住了腰,俯下面孔擒住她的‘唇’,她探出舌尖主动迎合他,却被他一个‘精’准摄猎,倒勾了她的舌尖席卷而来,刹那间,铺天盖地,天地间仿若只剩下他勾魂摄魄的两片薄‘唇’和搂在她腰间那双有力的手。

‘吻’细腻缠绵,他温柔‘吻’过她的额头、鼻尖、脸颊,舌尖‘诱’‘惑’的在耳廓边划上一圈,她不能抑制地轻轻一颤,心中淋漓一片,耳边都是他越来越滚烫的呼吸,他含了含她的耳垂,一路向下,他右手用力一扯红袍落地,他轻轻将她放在铺好的红袍上,她心止不住的跳动,就快跳出嗓子眼。

他月牙‘色’的里衣松松垮垮,里面强韧的肌理在深紫光的照耀下透着‘诱’人的光泽,她迅速‘摸’‘摸’鼻子,还好没流鼻血,他挑眉轻笑,狭成的凤目柔情的能生出‘花’来。

“怕不怕,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怕。”

随即他俯身再次勾住她的粉‘唇’‘吮’吸,她闭上双眼咬了咬他柔软可口的‘唇’瓣回应于他,他继而双‘唇’燃火,越来越烈,他手抚上她若冰雪的肌肤,她灵台一片眩晕,睁开双眼才发觉二人之间的衣物皆以褪去,顿时双颊越发绯红,羞涩的望着他强劲有力的‘胸’肌以及腹部,有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她受引‘诱’般伸手触‘摸’他的锁骨。(最快更新)

他喘息渐浓,濡湿的嘴‘唇’从耳后到颈侧再到‘胸’房,这个如神邸般孤傲的男子就这样温情在她身上,热烈地占有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只觉得燃烧、全身都要焚毁一般熊熊燃烧。他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每拂过的地方都‘激’起阵阵战栗。她心跳如雷,张张嘴,断续间一些陌生的轻呤零碎逸出。

他‘迷’离之间势如破竹般穿刺入体。刹那的疼痛跟撕裂感让她一声痛叫,她泪水潸然,痛苦着‘抽’泣道:“痛死了,你做了什么?”虽看过话本子,但亲身经历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晓晓,一会就不疼了”他温柔的‘吻’尽那些滚烫的泪水,一动不动只细细的抚着她,见她有所缓解才慢慢‘抽’动,她痛的一呼,拱起身子死死咬住他的肩膀,正好与在无尽虚空所咬的地方不谋而合,顿时越发羞涩,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胀痛都变成了被烫伤般的颤栗和快感,她才听见自己不断发出连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大声呻‘吟’。

“晓晓……晓晓……我…爱你”耳边都是他灼热气息跟急促到续‘乱’无章的喘息,她攀上他的肩,绕上他的‘腿’,一时间,支离破碎的喘息充斥整个结界,将他们紧紧围绕,没有爱与恨的疑‘惑’,只有两颗靠近的心,频率不同却紧紧相偎。

“夜瞳……我也爱你”她不停喘息不停呼唤他,身体像是在‘波’涛汹涌狂风暴雨的大海上一样被上下推动着,仿佛没有终点,几番被抛入云端,他在体内肆虐,带来热‘潮’翻涌,整个人似要溶化掉。

她香汗淋漓的躺在他‘胸’口,全身酸疼无力,‘潮’湿的银丝与青丝绞缠在红袍上,温情涟惓,她无力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抬手紧紧将她搂在怀中,二人贴的不留丁点缝隙,虽已有了肌肤之亲,可还是让她面颊滚烫,他伸手一拉,将她拉进颈窝专注的望着她,说不出的深敛的宠溺和深情。

“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在这里待上一辈子也可以。”

她被他灼热深情的眸子望的越发羞涩,往他颈窝蹭蹭,娇羞道:“不好,这里没有桂‘花’糕,你又不会做桂‘花’糕,这里都是蛇,我害怕。”

“没情调的菜鸟,就会贪食。”

“以后不准再叫我菜鸟,如今你已进入我的魔爪,是我暮晓的人了,我若是菜鸟,那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噗嗤一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红‘唇’邪魅翘起“进入你的魔爪?胆子越来越大,一个小绵羊还敢在狮子面前称王,信不信我灭了你。”

“哼,你敢!”她俏皮的吐吐舌头,他眸‘色’一闪,俯身咬住她娇嫩的‘唇’瓣,她身子一顿忽记起一事,急忙推开他,故作气闷道:“你与芙蕖……?她跟我说了,那你有没有…”

“提她做什么,如果不是我赶来及时只怕你现在已进蛇腹”声音微颤带着后怕,越发紧的将她拥在怀中,害怕她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一直派暗夜守着你,芙蕖掳走你之时,暗夜‘欲’将你救下,却被她散出的天蚕‘迷’香给震住,后来发信号及时通知了我。”

“原来如此,芙蕖掳走我只因你羞辱了她,到底怎么回事?”

他面‘色’一沉,低沉道:“她竟对我下催情**香,区区香料怎会撼动我,我一怒之下便出言训斥了她,她是咎由自取,倒没想到会连累你,让你受苦了。”

“你不会是因为催情**香‘药’效没过才与我双合的吧?”她嘟着嘴,一脸委屈。

他轻声一笑,抵着她额头温语道:“再厉害的催情**香也抵不过你的一颦一笑,你可知你的一点风吹草动便能让我草木皆兵,现在我很清醒,如若不信…”她只见他眼神带着邪恶的笑意,红‘唇’娇‘艳’‘欲’滴。

他瞬间‘挺’身而进,她被突然的膨胀感痛的一惊,捶着他‘胸’脯皱着眉道“你……你!!”

“是你怀疑我的一片真情,我只是付诸行动罢了,好让你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你邪恶!”

“我是魔,魔自然是邪恶的。”

他不停冲击,带着惊心动魄的力量,湿润而温暖,快感排山倒海而来,无与伦比的强烈,冲击得她几乎失去了理智,凌‘乱’灼热的喘息再次充斥周围,她终于在进攻下渐渐失去意识,任由他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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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世世不离

旭日东升,朝霞四‘射’,万蟒崖依旧‘阴’霾森森,他用红袍紧紧裹住她娇嫩的身子,横抱在怀,满目流光,嘴角‘荡’着‘春’水般的笑,从眉梢到凤目都溢着让人融化的甜蜜,曾经的冷凌气势似乎从来不属于他。(最快更新)

因结界散开,阵阵凉风吹拂着正在睡梦中的她,她身子微凉,长眉微颦,循着温暖的‘胸’怀又缩进几分,自觉调整到最舒服的姿态,长眉舒展,嘴角微微翘起,又安详甜蜜的睡去,他又捋紧衣袍,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生怕又冻着她半分半毫,蜻蜓点水的触过她的朱‘唇’,她嘟着粉‘唇’似乎不耐,抗议被打扰,又往他‘胸’怀蹭进几分,将头埋进他的腋窝。

周遭的数千蟒蛇纷纷惊恐的吐着信子在五尺外游动,不敢靠近半分,只能悲戚无奈的望着二人逍遥的离开,没吃进肚子委实是可惜。

万蟒崖在魔界最西方煞气最重之地,人烟罕至,皆是荒石断壁,他一路打着结界紧紧将她抱在怀中,不让一丝一毫凉风吹着,回到魔宫,众魔兵魔将见到夜瞳纷纷傻眼,尊主乃是魔界之首,每次现身皆是华袍倾身,修整的俊宇非凡,如今一袭月牙里衣还皱痕满满,白皙的脖子上可疑的红斑零星散布,面‘色’一直以来皆是冷傲凌厉,如今虽未梳洗整装,但整个人却‘春’风满面,行步轻盈,浑身散发的柔情只怕连寒冻的万年池也要瞬间融化,怀中的人儿被尊主的华袍紧紧裹着,看不清面容,如今不管是爱八卦或是不爱八卦的魔兵都欠着身子张望,就差没怨爹娘咋不多生几双眼睛。

一阵暖风恰到好处的吹散挡住她脸颊的青丝,众魔屏息敛气等着谜底揭晓,瞬间清丽的面容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众魔心中惊了片刻后瞬间明了,看来小小丫头手段着实高妙,这才短短几日就峰回路转,真真是后生可畏。

夜瞳‘荡’着笑意未理会一路行礼的魔将,大步流星进入黑鸾宫,黑鸾宫外的守卫惊得跪地,结巴道:“尊主……神…”

“免了。(最快更新)”

魔兵一愣这还没汇报完毕就被尊主免了?他本是想汇报神‘女’在院子等候。

夜瞳刚跨进殿外的‘花’园,见芙蕖面‘色’苍白,满目愧疚的跪在殿外,他面‘色’寒重,行步之间阵阵冷寒,不屑一顾的错身而过,芙蕖急忙‘抽’泣道:“尊主,我知道错了,我不能离开魔宫,天地之大已无容我之地。”

他微侧俊脸,愤怒道:“在万蟒崖本尊已对你手下留情,你应该明白触犯本尊底线的后果,你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本尊的威严,试问你还有何脸面留在这里,不要以为对本尊有恩,就能肆无忌惮。”

“尊主,我不是有意伤害暮晓姑娘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只是一时被嫉妒‘蒙’住了眼睛,求尊主不要赶我走”顿时阵阵‘抽’泣声让闻者于心不忍。

暮晓被这断断续续的哭声惊醒,嘟着粉‘唇’轻颦柳眉,轻轻嗯了一声,他心一紧,更加抱紧她转身跨步而去。

“夜瞳,谁在哭?发生什么事了?”声音因未睡醒而显得沙哑跟慵懒。

芙蕖如同五雷轰顶,她竟然叫他夜瞳!吼间不停翻涌着血腥味,生生将其咽下,凄哀道:“暮晓姑娘。”

暮晓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抬起朦胧的睡眼示意夜瞳停下,待他转身她才看清跪在不远处戚哀哀的人正是仇深苦海的芙蕖。

她转转朦胧的灵珠,打量四周才发现已经回到黑鸾宫了,偷眼瞅瞅头顶冷面的人,清清嗓子道:“芙蕖,你叫我做什么?莫不是见我活的好好,想再掳我?”她也不是什么大发慈悲善良的人,这有仇必报的道理还是懂的。()

芙蕖面‘色’一僵,拼命咳嗽一声,悲痛道:“你应该明白我那么做的理由,你我都是‘女’人,难道还不明白这情字伤人伤己吗,不如大事化小,如今我除了魔宫没有其他去处,尊主,看在我守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就原谅我一次吧。”

“她是你的人,我可不管,反正我不待见她,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长眉微微一挑,暗地里偷偷用力掐了她小‘腿’,她疼的扭着眉眼,鼻子一哼,怒牙咧嘴,他望向芙蕖一脸漠然道:“本尊的话从不说第二遍。”

“尊主,不……不要赶我走”芙蕖惊慌失措的撑着地面,悲痛‘欲’绝,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嘴角慢慢流出血痕,想是受夜瞳一掌伤的颇深。

暮晓见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挣扎片刻,叹息一声“夜瞳,要不先让她待在魔宫吧,反正魔宫地大房多,不差一个空房,毕竟她也‘挺’可怜的,若没有她这招釜底‘抽’薪,恐怕你我二人解开嫌隙的日子遥遥无期”暮晓虽不喜欢她,但她毕竟也是因情生怨,对夜瞳也是痴心一片,若不是用心头血喂养他百年,只怕身子也不会这般孱弱。

夜瞳深意看了眼暮晓,凤目浅笑,满眼皆柔情,碧‘波’‘荡’漾道:“好,依你所言。”望向芙蕖道:“那你便留下吧,本尊还是那句话——谨言慎行”说完跨步进入黑鸾宫殿内。

芙蕖咬着牙,纤细的手指深深‘插’进泥土里,脆嫩的指甲微微翻起,鲜红的血渗进棕‘色’的土壤,夜瞳温柔的眼神深深刺痛她的心,她每日梦中期盼的都是夜瞳以这样柔情的眼神看着自己,可那个位子如今被另外一个‘女’子霸占,嫉妒跟恨疯狂的啃食着她的灵魂,只想将一切粉碎。

夜瞳进殿后直接穿过宽阔的寝殿,掀开隔着寝殿的水帘,映入眼前的是宽大的浴池,大的惊人,室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隔着珠帘,热气在浴池里蒸腾,散发出缭绕的云雾,如轻纱一般……渲染着‘迷’‘蒙’的心情……

她自然知道他的寝殿有豪华的浴池,可一次也未进来过,如今亲眼见到着实是震惊。

“你可真会享受,快快,放我下去!”

她欣喜的挣扎要落地,夜瞳邪魅着眼一扯红袍将她放下,她只觉身上一轻,身子因为红袍的离身而‘裸’‘露’在外,她捂着‘胸’口怒目道:“夜瞳!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邪恶!”

“恩,现在发现已经晚了,是你自己下去还是我亲手送你下去”顿时他俯身而上。

她一惊,‘腿’脚发自本能向后移去,岂料光洁的琉璃石地面布着点点水珠,顿时让她后仰噗通一声滑稽的掉入浴池,阵阵晴朗的笑声在室内回‘荡’,随之又一声噗通,她连忙浮出水面,轻烟缭绕中见他缓缓而来。

两双眼睛互相凝望的这一刻,时间仿佛就此停留。

滴滴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滑落在香肩上,浓密卷翘的睫‘毛’上颤抖着水珠,刹是美观,如出水的莲,人世间最美的景象莫过于此。

夜瞳感觉喉结一紧,深深凝视着眼前的人儿,那双闪动着诡异金芒的瞳孔中暗‘潮’汹涌,狂热的‘欲’‘潮’弥漫。已经湿透的月牙里衣此时如同虚设,强劲的线条一目了然,她的脸颊染上一抹羞红,水眸中掠过淡淡‘迷’离的光彩,娇嗔道:“洗澡就好生洗,哪有洗澡还盯着人家看的。”

“不能看吗,平日总是一副野丫头模样,难得见你娇羞成这副样子,自然要好生看看”声音带着浅笑。

“你!……”还未说完,她柔软如蜜的双‘唇’已被猝不及防地攫住。她捶打着他强劲有力的‘胸’脯“你又欺负我,我累了。”

“晓晓,如今终于跟你解开嫌隙,我怕这一切都是梦,只有真真切切拥有你才能平复我心中的不安”一‘吻’过后,他捧起她娇嫩的脸专注看着“我七百年前醒来,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理由是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月华谷,我亦不知心动是何物,爱又是何物,直到遇见你,这颗沉静的心才缓缓跳动,如今已不受我控制,所以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她心中一痛,有股酸涩慢慢浮起,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她才明白原来神邸冷硬只是他的外表,真正的内心却是这般脆弱,她还记得天机镜传送给她的声音,那个男子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长大,没有过去,没有未来,难道真的是夜瞳吗?

一滴泪从她眼角溢出,她水底下踮起了足尖主动‘吻’住他,“夜瞳,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他微颤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银‘色’发丝滑落遮住他绝美的脸庞,遮住了那闪闪的泪雾,声音强硬道:“你说到就要做到!”

她埋在他强劲的肩上抚着清晰的牙印,坚定的点头,娇嗔道:“你也不能抛弃我,否则我掀了你的魔宫,让你无处栖身。”

他笑道:“晓晓,世上‘女’子千千万万,我夜瞳只要你一人,生生世世永不弃。”

“看来你的魔宫生生世世都保下来了”她啼笑皆非。

“过几日我带你去趟冥界。”

“冥界?去那里做什么?都是死魂。”

“去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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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霸道条款

翌日整个魔宫传言满天飞,连犄角旮旯的地方皆无漏网,众魔、众‘侍’‘女’都在议论加揣摩暮晓峰回路转、千变万化的情史,堪称是绝顶勾搭的好教材,闲着没事的一伙人便磕着瓜子搬着板凳听老夫子讲解,话说这老夫子可是魔宫的一名老员工,眼睛敏捷,头脑分析‘精’确,看待这场柳暗‘花’明的情史也是有着独到的见解,而暮晓的身价也在一夜之间变的贵不可言。(最快更新)

黑鸾宫亦是热闹非凡,原本空旷暗沉的寝殿,如今进进出出的‘侍’‘女’络绎不绝,都‘精’心的在打点着大殿的装饰,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仙‘女’图的帐幔,四处都摆满‘女’人家平时用的物品,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宽大的卧榻四周都垂着紫‘色’的短幔,微风一吹‘荡’人心神。

暮晓欣喜的看着满室焕然一新的格局,心中甜蜜非凡,如今这样才显得有人味,她抓住一个忙活的‘侍’‘女’,询问道:“可知尊主在何处?”

“回姑娘,奴婢不清楚。”

“恩,那你接着忙吧”她跨出殿外,穿过‘花’园,就见到老夫子眯着小眼一脸欣慰的模样在打量黑鸾宫,老夫子见到暮晓急忙转身,跨着步子飞快离去。

“老夫子,你站住!”

“哎呦,这不是暮晓姑娘吗?怎么?找老夫有何贵干啊?”老夫子捏着火红的胡须眯着小眼笑眯眯。

“你跑什么啊?你可知道尊主在哪里?”这夜瞳的出行一直都是老夫子在打理,她这几日倒是见到夜瞳时常不在,总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最快更新)

老夫子黑眼球一转,甩着干裂的脸皮,淡定回道:“不知道,尊主的行踪你得问暗夜大人才行,再说了,你现在都是尊主的枕边人,第一手消息不是应该很清楚的吗?你怎地反过来问老夫?”

她脸一红,尴尬清清嗓子“老夫子您可是千里眼顺风耳,比我这枕边人来得要强,再说暗夜行踪不定,我得到哪个黑漆漆的地方去找啊,还是老夫子靠谱一些”抓住老夫的袖袍撒娇道:“老夫子,你就告诉我嘛”

“嘿嘿,丫头,拍马屁也没用,老夫说不得,不过老夫现在可是对你佩服的敬,我们尊主对你那是捧在手心上疼,对你的事更是上心,老夫估‘摸’着这个时辰尊主应该要回黑鸾宫了,你去候着吧,自然就知晓尊主这几日为你做的。”

“看来老夫子知道的秘密真是不少,哼,我自己去看看尊主藏掖着什么。”

老夫子眯着眼满是邪恶,两指干裂的大拇指对着转,邪笑道“暮晓丫头,你什么时候给尊主添个小魔头?好给我们魔界来一员猛将。”

“小魔头?”她转着灵眸,疑‘惑’片刻忽然恍然大悟,一抹红晕染上脸颊,像天边的晚霞般燃了起来,面红耳赤,“臭夫子,没个正行”一跺脚转身离开。老夫子‘摸’着红胡须眉开眼笑。

回到黑鸾宫,殿内安静至极,‘侍’‘女’已都被遣下,她大步流星跨进室内,见夜瞳一袭红袍坐于雕‘花’椅上,眸中‘波’光摇漾‘春’如线,修长的手沿着碟盘抚‘摸’,嘴角带着浅笑,老夫子说的可真准。

她笑着与夜瞳四目而对,欣喜的坐在他对面,两手撑着脸颊瞧着他“去哪里了?我布置的房间可喜欢?”

他抬起凤目打量一番,涟漪泛泛,红‘唇’翘起的幅度越来越大,声音沉溺道:“如今换了一种模样,倒也甚得我心,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能接受。(最快更新)”

她只觉心都要甜的化成‘春’水,‘荡’漾不止,面‘色’‘潮’红,忽注意到他一直抚‘摸’的碟盘,里面装着奇形怪状的东西,看模样跟糕点有些相似,但细看也只是形似。

“尝尝,刚刚厨房端来的,看看味道如何?”

她迟疑一会,还是乖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亦不明白为何他满眼期待的望着自己,甚至还有些紧张的因素。

她嚼上几口,面‘色’忽一僵,顿时扭着眉眼,一脸痛苦模样,仿佛吃进去的是灭人的毒‘药’,她连忙抓过青瓷茶杯咕哝着灌下几口,拍着‘胸’口缓缓气道:“夜瞳,你换厨子了?这厨子可要不得,非吃出人命来不可。”

嫌弃的将碟盘推至一边,瞪着眉眼打量这古怪的糕点,纤细的手指捏着下巴开始点评“这是何东西?形似糕,味古怪,这个厨子莫不是刚刚转行的,夜瞳,这可要不得,这厨艺也是讲究天赋的,这人的手艺估计没法培养,还是换成以前的吧。”

室内针落有声,有股阵阵寒气,她疑‘惑’的抬眸,心中一惊,见他原本如凝脂的脸庞变得铁青,随之便是赤红再到最后变得苍白,金‘色’瞳孔暗‘潮’涌动,她观察入微,突然发现他红‘色’袖摆处有白‘色’的糯米粉,只有进厨房了才会沾上桂‘花’糕的材料,又想起老夫子说的话,震惊之后立马捂着倒霉的嘴。

她干笑几声,谄媚道:“其实吧,这个味道‘挺’好的,有后劲,现在嘴里余香沁人,让我回味无穷。”伸手咽下悲痛拿起一块糕点正‘欲’再品尝一番。

“不爱吃便不要勉强,其实我觉得这厨子也不称职,改日让原来的厨子给你做桂‘花’糕”夜瞳适时的挡住她‘欲’送进口中的糕点。

“这是桂‘花’糕!我还以为是黑泥呢……”立马捂住嘴巴,偷眼愁着他刚刚淡定下来的面‘色’慢慢铁青。

阵阵寒气泄‘露’满室,暮晓心中一颤,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提起衣领,勾了勾嘴角,长眉微微一挑,红‘唇’邪魅道:“晓晓,我看你疏散的日子也过得乏味了些,今日便同我一起前往冥界吧。”

冥界!“不要,我错了,其实我知道那是桂‘花’糕,而且味道可口至极,我现在就全吃了。”

“啧啧,这狗‘腿’功夫日益渐长,是时候让你长点胆子了。”

她呼啦着‘腿’,求饶道:“我去,你先放我下来,我装点东西。”

夜瞳轻轻将她放下,她转身拿出随身的手帕把碟盘内剩下的糕点细心的用手帕包好,他眸‘色’一紧,从身后紧紧将她抱住,俯在她耳边轻声道:“不好吃就不要吃,以后等我手艺渐长了再给你做。”

“不好,我就想吃,你第一次下厨给我做桂‘花’糕,就算是毒‘药’我也吃。”她缓缓转身,凝视着他深邃的瞳孔,笑道:“我想吃一辈子,不,下下下辈子我都要吃,只要是你的做再难吃我也喜欢。”

“傻丫头,我的傻丫头。”

“你自己做的可有尝一尝,傻丫头喂你一块”说完她拈起一块模样最好看的桂‘花’糕放至他红‘唇’边,眨巴着灵眸将他瞅起,一脸狡黠,他顿了顿,缓缓张嘴轻轻咬上一口,面‘色’平常的咽下,舌尖将残留在‘唇’上的糕屑妩媚的勾进‘唇’内,‘性’感与魅‘惑’呈现的淋漓尽致,她的心怦怦直跳,咽下口水,暗忖,真是个妖孽!

“味道比我想象的要好,以后我定常常做给你吃。”

“其实不用经常做,你平时公事繁忙,‘交’给厨子也是可以的,偶尔做做就成。”

他邪笑着轻咬住她的耳垂,耳边都是滚烫魅‘惑’的气息,“你不准吃别人做的桂‘花’糕,你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你喜欢的东西我也要霸占。”

“你!!你邪恶!霸道!”她弩着嘴一脸愤慨。

他朗声长笑,上扬的凤目,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红莲一样的妖‘艳’倾城。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柔和,彻底地晃了她的心,晃了她的魂。

夜瞳随即吩咐了老夫子出行的事宜,这次却并未大招旗鼓,反倒是他亲自驾云带着她,她疑‘惑’道:“为何不骑幻兽,亲自施法驾云岂不是很累?”

“冥界地处亡魂空间,幻兽灵‘性’充沛,不如你我二人收放自如,此番前去我只想与你一路顺畅,不愿滋生麻烦的事。”

她紧紧握住他修长有力的手,站上紫‘色’云朵,笑道:“那就有劳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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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摇船人

冥界是掌管万物生灵生命的地方。()凡天地万物,死后其灵魂都会被黑白二常拘到‘阴’界,其在阳间的一切善恶都要在此了结,转世轮回进入下一世。

暮晓以为此次应该是通过无尽虚空前往冥界,岂不料并非如此,经过半日的行程便来到一片怪石嶙峋的荒芜之地,夜瞳携着她来到一座不起眼的黑‘色’荒石前,四周不寒而栗,风虽灼热,但警觉入微的人便能察觉热风中掺杂着丝丝凉意。

“夜瞳,这是哪里?为何不去无尽虚空?”

他侧身红‘唇’顿了顿,轻叹一声“晓晓,魔能穿梭六界,此处是冥界与魔界的接口处,如果我带你去无尽虚空,你会不会想起那日我屠杀南华仙派的事?我深知你秉‘性’善良,对南岳山有着不一般的感情,我不希望跟你的感情经受任何风‘波’,你明白吗?”

“你现在提及不也一样触及到我的回忆吗?”她眸‘色’微紧,虽刻意回避这些,但发生的事终究会隔在脑海中,包括正关在黑牢的子文跟瑾瑜,她只是不愿意去想,想自‘私’一回,缓上一些时日。

“如今你问起无尽虚空,我不愿对你说谎,魔与仙之间的纠葛自始至终都存在,只要不挡着我的道,我也不屑于要他们的命。”

“如果有一日我挡着你的道,难道你也要灭了我吗?”她眼中星光点点,‘欲’滴的泪珠旋转不落。

他轻轻将她搂进怀中,抚着她的青丝坚定道:“晓晓,朗朗乾坤,我也会逆天而行,如果有一天你站在彼岸,我也会颠覆世界拉近你的位子,将你锁在我身边,要么同生要么同死,我绝不放手。”

她的心不可抑止的微颤,要么同生要么同死,这般决绝沉甸的爱,但她并未觉得窒息,反倒有一股飞蛾扑火之感,“好,要么同生要么同死。”

他面目柔情,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抬起左手一道深紫光‘射’入黑‘色’荒石内,黑‘色’荒石悠悠晃动,像在水中浮‘荡’,他拉着她直接跨进岩石,岩石‘波’动片刻瞬间平息,一切恢复如初,她觉得一股吸力让她身不由己的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吸入,她微晃身子,入目之内全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夜瞳急忙稳住她,轻声道:“别怕,有我在。(最快更新)”

“这里黑漆漆的,冥界就是这个样子吗,好生可怕。”

“这里是进入冥界的通道,‘迷’幽罗空,每个灵魂都要经过指路人进入冥界,否者就会‘迷’失在这里,永远停留不得轮回。”

她往他怀里缩缩身子,紧拽他腰间的衣带,故作镇定道:“有你在,我当然不怕,只是黑乎乎的又没有指路人,如何进入冥界?”

他轻笑一声,“看你怕的都浑身发抖,真是胆小,只要你心思坚定,不被黑暗内的幻音所‘迷’‘惑’,自然能进入冥界。”

“幻音?”忽想起他曾经带兵进过冥界查询天机镜,这有顶级高手在此,区区幽魂也肯定不在话下,慢慢‘挺’直身板,突然一阵细腻的呼唤声传入她的耳内,让人内心无尽悲痛,“晓晓,我可怜的孩子。”

“娘?”她身子一僵,循着声音,面‘色’空‘洞’的跨出一步,夜瞳急忙拉住她,才发现她泪流满面,茫茫然喃喃重复着“娘,娘。”

“晓晓,醒醒,那是幻觉”他抬手轻点她的额间,紫光一闪而过,她空‘洞’的眼神缓缓聚神,感觉脸上一片凉意,触手一‘摸’全是泪水,大脑有些疼痛,好像听到娘的声音了。

“我听到我娘在叫我。”她惊慌的无措道:“夜瞳,我娘是不是‘迷’失在这里?”

“没有,死魂能看到一些你的过去,才会模仿你娘的声音,企图让你‘迷’失在‘迷’幽罗空,这样便能将人吸食,如果真是你娘,又怎么会害你呢”抬起修长的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真的吗?”

“骗你做什么,本来想让你历练一番,我还是给你设下结界吧。()”

“不要,我可以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做萝丝让你这个乔木永远保护着我,我也可以做乔木与你并肩。”

沉静的黑慢慢弥漫着二人之间浓烈的情意,虽见不到彼此的神情,但‘荡’漾出来的气息却温暖着彼此,她紧紧贴着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耳边都充斥着各种呼唤,她将他的袖袍越拽越紧,额间‘露’出点点汗珠,每当‘迷’茫之时,头顶便会传来熟悉的声音“晓晓,别怕,我在这里”,她便能舒展细眉往着漆黑的尽头继续前行。

‘迷’幽罗空静寂无风,无数双饥饿的双眼潜伏在黑暗中,只要有一点缝隙便‘插’孔而入,淹没所有的活物,黑,无尽的黑,仿佛没有尽头,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射’来微弱的光芒穿透黑暗进入二人的眼内,她心一喜,擦擦额间的汗珠“夜瞳,你看,前方有光亮!”

“到了,那些是忘川河边芦苇发出的光亮”,他将她搂紧,右手一挥,二人身上的气息瞬间被覆盖上,逐步接近光亮,一片及其膝盖的红‘色’芦苇摇戈在河岸边,无风而动,红‘色’的星光照耀着黑暗的冥界,绚丽但不刺目,让人心中徒然生出一种宁静。

穿过芦苇,一条仿佛无边际的河水堵在二人面前,河水呈血黄‘色’,像久经风霜的血泊,河面浮起层层涟漪,死寂、‘阴’冷,仿佛里面躺着无数沉睡的魂,这便是忘川河,忘川河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让人不寒而栗。

“夜瞳,我们怎么过忘川河?”她略显焦虑的愁着他,见他一脸平静的模样,也便觉得自己自寻烦恼,虽不明白他带自己前来的目的,但是却有着坚定的信任。

“走过去便是,来”他勾了勾嘴角,挑眉一笑,回身,淡入‘春’风,她未迟疑的送出自己的手随着他走上忘川河。

他步步生光,稳如泰山,深紫结界将二人包围,忘川河面风平‘浪’静,可想而知力量把握的恰到好处,她崇拜痴‘迷’的将他望起,行至河中心,遥远的河岸传来阵阵歌声,越来越静,越来越清晰。

一路盛开着彼岸‘花’

始终无法忘记你的模样

忘川河畔失忆的汤

生生世世谁愿意说忘就忘

你的美

缠绕着醉人的‘花’香

三生石上记载着前世的伤

奈何桥上孟婆的碗

怎么让人千年生死两茫茫……

“夜瞳,是谁在唱歌?”她疑‘惑’的欠着身子朝前方张望,满目惊奇,这个歌意虽凄凉婉转,却被这爽朗醇厚的声音生生唱出一些欢愉之感,夜瞳笑道:“看来这个摇船人敏锐异常,发现有人要渡河便来了。”

摇船人?她暗忖,夜瞳已将二人的气息封住,这个摇船人也能察觉,看来真是不一般,只见前方缓缓驶近一只黑木船,船头一盏红莲灯,灯芯虽细小却能将四方照的异常亮堂,木船与水面处无一丝拨动,船却迅速靠近,堪称是奇景,摇船人大约五十来岁,瘦削的脸,面‘色’黝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穿透灵魂,着一件简洁的青灰‘色’衣衫,腰间别着一个烟斗。

船身停在二人身前,摇船人抖抖烟灰,吹上几口,放至‘唇’边眯着眼,道:“二位能立于忘川河上定非凡人,老夫只是一个摇船人,二位还是不要坏了冥府的规矩。”

夜瞳面‘色’一冷,身边的寒气比之忘川河的‘阴’气有过之而不及,她呼出一气,这要是动起手来可不得了,捏捏他的手心,转头回道:“这位爷爷,我们二人初次来冥府,自是不清楚冥府的规矩,不知爷爷可否载我们一程,这样我们也不会踏着忘川河而过。”

“还是小姑娘懂事,上来吧”摇船人不理会一直冷面的夜瞳,拿起船浆将船掉头示意二人上船,她心咯噔一声,何人敢这般无视高高在上的魔尊!她憋着笑意乖巧的踏上船尾,扭头瞪瞪浑身寒气的男子,夜瞳沉‘吟’片刻也配合上了船。

摇船人收起烟斗,轻轻摇动船只,朗声道:“年轻人,老夫在冥界撑船数万年,你们二人身姿卓然,虽收起气息,浑身散发出来的贵气可是让人不敢直视,不管你们来冥界何事,都与老夫无关,老夫只是个撑船人。”

“你倒是个聪明人,审时度势,知我们二人身份非凡,便不问来处将我二人渡去”夜瞳长眉微微一挑,红‘唇’似笑非笑。

“哈哈,公子一身霸气,老夫这双眼睛看了无数人,是神是鬼或是魔一眼便能认出,试问天底之下何人能挡着公子!来冥府自然是要从老夫船上渡去,公子虽能脚踏忘川,但公子神力只怕无形间便能灭去河中的鬼魂,老夫当然要亲自载公子过河。”

“爷爷眼光真真‘精’准”她佩服的望着摇船人,又偷眼瞅了下夜瞳,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心知应该没有动怒,悬着的心也安定了。

摇船人眸‘色’一闪,停顿片刻,接着摇船道:“姑娘看着有些面熟。”

她一顿,结结巴巴道:“不会……不会是我前几世投胎您都见过吧,话说人间每日来投胎的也得有好几十万人,怎独独记得我?”

摇船人定眼一看,咧嘴笑了笑“原来是老夫看错了,老夫撑船数万年,没载过姑娘,只是千年前有个仪态超卓的‘女’子曾在忘川河边驻足过,老夫印象极其深刻,与姑娘长得*分相似,咋一眼以为是同一人,细看才发觉有些不同,那‘女’子左眼角下有颗腥红的泪痣。”

夜瞳不易察觉的眸‘色’一沉,暗‘潮’翻涌,暮晓并未察觉,对跟自己长的相似的‘女’子倒有些好奇,眨着灵眸询问道:“天底下竟有跟我长的相似的‘女’子?为何是在忘川河边驻足?难道不是来投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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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倾国以聘

(猫扑中文 ) 摇船人眯着眼望着河尽头,仿佛进入回忆,声音低沉道:“那个女子与姑娘一样灵动逼人,如轻云之蔽月,如流风之回雪,她着一身华丽嫁衣,裙摆甚长华贵非常,想来应该位阶不低,但却全身佛光笼罩,逼得冥界幽魂不敢近身半尺,一脸悲痛欲绝的样子驻足在忘川河边,说要寻找夫君,老夫看破世间无数痴男怨女,便劝她情之一路,崎岖险阻凶险非常,乃是一条不归之路,迷途知返方为正道,可她一把推拒,只身跳入忘川河中。”

“啊,那她可有出事?”她心阵阵缩紧,不知为何对这个女子心生怜悯跟悲痛。

“这忘川之水由千千万万亿亿滴魂魄所聚,都是狰狞的鬼魂,她佛光笼罩,鬼魂也未近身半分,后来被一道佛光带出忘川河消失不见,但她的哭声却在忘川河上缭绕了三天三夜,看来也是一个苦命的痴情女子。”

“佛光笼罩?难道是西方极乐世界的人?西方佛祖座下应该不可能有成婚的女子。”

“这还是未解之谜,想来是她夫君已魂飞魄散,才会跳入忘川河中寻那微渺的希望。”

她只觉喉头干涩,眼中发酸,情之一路当真是崎岖险阻,忽觉手心被捏的有些疼,看向身旁的人,才发觉夜瞳眉头紧颦,些许迷惘神色,红唇紧抿,她拍拍他急切道:“怎么了?”

他转了转迷惘的点漆瞳仁,双目一闭,再次睁开面色平静,“没事。”拍拍她的手背红唇轻翘。

木船浅浅靠岸,岸边遍地红石,像是盛开的花,给这个阴冷的冥界添得有些暖意,夜瞳搂着她跨下木船,回身面色清冷道:“今日谢谢你送渡我二人前来。”

“哪里,哪里,能送渡您那也是老夫的福气”虽面色恭敬却不卑不亢,又看向眼前清丽的暮晓道:“但愿姑娘的情路能比那位女子的情路走的顺畅些。”

她一愣,不明白为何将她的未来跟那个女子相提并论,回过神时摇船人已经哼着歌消失在忘川河上,歌声凄转回荡又带着浅浅的欢愉,对这个摆船人油然生出些许敬佩。

过忘川河后,四周徒然变得明亮,虽不能与地面的光亮相提并论,却带着朦朦胧胧之感,她本以为冥府会是黑咕隆咚、阴沉沉的模样,如今一见便有些好奇。

“冥王虽被分配到司阴职,但是却甚喜人间,便在冥界高空植入天明珠仿造人间的太阳,所以冥府才会这般光亮。”夜瞳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

她抬头望向天空,果真在天际旋雾中有一个闪闪发光的球体,想来便是天明珠了,路上偶尔会遇到巡查的小鬼,以及拉着鬼魂的阴兵,因夜瞳收敛了二人的气息,平常鬼怪便看不见。

忘川河与奈何桥之前依稀长满彼岸花,红得艳丽、红得惊人、红的如鲜血,又名曼珠沙华,他一直带她走过这些彼岸花,停在一处略显黑暗的地方,前面一块巨大的石头将面前一片漆黑之地隔开,形成一个鲜明的分割线,巨石这边光亮温馨,巨石后面黑暗笼罩,一丝光也渗透不入,让人不免生疑。

巨石呈玄黄之色,形状怪异中又带着不寻常的美感,上面依稀刻着人间的文字,他凤目含情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轻笑一声:“我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跟凡人一样有傻气”,回身,春风浅笑,望着她疑惑的眸子专注道:“这是三生石,三生石上定三生,情深缱绻共三生,缘起不灭恋三生,我想跟你一起刻上彼此的名字。”

“真是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魔尊也会信这些,你我都非凡人,难道不知道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吗?”她眨着眼满是笑意。

他伸手替她将额前垂落的一绺散发别到耳后,满眼皆柔情,语气有些落寞道:“晓晓,三生石本就是传言,是人的一种念想罢了,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千年前一场神魔大战,我封印了自己,也封印了自己的心,自从遇到你,我便有了这念想,想将它刻满我们的名字。”

“晓晓。”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眼里全是笑意“我至今已修行十万一千岁,而我的记忆只有七百年,这些年清心寡欲,不沾爱恨,直到遇到你,我方才明白,原来这人世所谓的爱恨情仇,竟是这般震撼人心,过去的如同浮萍,我不在意也不愿追溯。”

“我从醒来便一心寻找月华谷,势要铲除神树,世间的人都揣意我企图颠覆六界,然而只有我自己明白,我从未把六界放在眼里,亦不会发力去颠覆六界,我只知道那里有我渴求的东西,只有神树倒我渴望的东西便能回到我手中,这种信念一直支撑了我七百年,而你就像一道刺眼的阳光穿透我的黑暗,毫无征兆的进入我的世界,让我不得不注视,不得不爱上。”

“晓晓,我一生都在为内心的信念而杀戮,如今你的一颦一笑慢慢淡化我的信念,仿佛我想要的东西已经在我手中,天下、六界,我都可弃,只想每日看着你嬉笑,调皮,闯祸,然后让我来替你承担,千里江山,万众百姓,魔兵数万,若晓晓愿意,夜瞳,倾国以聘!”

“晓晓,”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问她:“嫁给我,可好?”

她眼眶丝丝灼热,一股暖流涌进她的心田,心脏像要化开般沉溺,眼前的男子一如既往的俊美无双,红袍如血,银丝若雪,他不似九天上的神人清雅绝伦,他却比那些人更能肆无忌惮的说爱,他有一双如同璀璨星辰的金色眼睛,深沉、绚烂,此刻正柔情的看着她,真切的、静静的。

没有华丽的言语修饰,却句句发自肺腑,她没有想过有一日会有这么一个如神邸般的男子,真真切切的说一句“嫁给我,可好?”

微风吹过,远处的彼岸花瓣四处纷飞,带着奇异的微光,缤纷斑斓,更衬眼前人举世无双的绝美。他身上的清香,浅浅萦绕在她鼻尖,久了,似乎就成习惯了。她从来不知道有人个可以这么耐心的,用心的,恍如滴水一般,一点点渗入她的世界,无孔不入,直到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再离不的。

他直荡荡的将整颗心放在她面前,魔与神,这一切还重要吗?只有眼前的人才是她真正想到抓住的。

她含泪浅笑点头。

“好,我愿意。”

他笑涡益深,眸色绚烂一片,喜色像人间的烟花一样在眼中绽放,任何人见了都会为之癫狂,她踮起脚尖费力的环住他的脖子,撞着他下巴,霸道道:“你都十万多岁了,我才十八岁,在人间这叫老夫少妻或是老牛吃嫩草,为了避免你我二人年纪的差距,我以后就叫你小瞳,可好?你可不能说我占你便宜。”

他心一紧,顿了顿笑的温柔宠溺“小瞳?你可真敢叫!既然娘子喜欢这般唤为夫,为夫自然听娘子的。”

“小瞳、小瞳”娇羞的将头埋进他的胸脯,这声小瞳似乎从内心深处呼唤而来,竟情不自禁潸潸落泪。

二人手牵着手,深情款款的在三生石上刻上了彼此的名字,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我要让请帖遍布四海八荒,鼓声绕六界滚滚不绝,我夜瞳只要你暮晓一人为妻。”

二人注目而笑,他轻擦她脸颊的泪水,抵着她洁白的额头,此情此景羡煞世间一切美好之物。他轻巧的解开她发丝上的银白丝带,瞬间三千青丝如瀑般散落,拂过脸颊,拂过粉唇,平添一种俏媚之感。

她微愣,只见他从袖袍内拿出一个布满曼珠沙华的银白丝带,精致细腻,又带着慑人的美,与他暗红腰带上绘制的花案一模一样。

“这是你当日在红峰留下的,在南岳山之时本想送给你,可是你没来,今日就当我的第一份聘礼。”说完柔情地绾起她的青丝,红色的曼珠沙华配着她乌黑的秀发,异常醒目,原本俏皮的模样如今倒有些娇媚。

她眸子微酸,原来那日他要给的竟是承诺,歉意道:“小瞳,对不起。”

他浅笑一声,“如今你嫁给我便是最好的补偿,日后我天天为你绾青丝。”

“你为何这般喜欢曼珠沙华,它有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

“小小花卉岂能主掌我的命运,我偏不信,有何物能挡得了我的神魔之力!”l3l4猫扑中文

第五十八章 盘古结界

(猫扑中文 ) 她啼笑皆非,这猖狂的也确实在理,以他的能力又岂会逆不了这小小乾坤,一股不易察觉的银光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细微、无息。

“咦!”她双目一敛,疑惑的朝三生石后面行去,夜瞳将她拉回怀中,关切道:“莫乱跑,发现什么了?”

她手指空中,大眼微眯“你看,空中有反射的银光,虽薄但细细观察却能看出是从三生石后面发出的。”

夜瞳凤目轻抬,笑道:“娘子,有长进了,确实有银光,应该是结界被天明珠反射的光。”

她娇嗔弩弩嘴“人家现在还没嫁呢,小瞳!”说完拉起他的手往三生石后方行去,“我们去看看吧,这么隐秘说不定有什么秘密。”夜瞳捏捏她白皙的脸蛋,邪笑道:“既然娘子想闯祸,那为夫恭敬不如从命。”

“那夫君请,给娘子我打头阵”一脸可爱狡黠。

三生石后方一片漆黑,如同一堵黑墙,夜瞳带着她行走几步,广袖一挥,打出一道亮丽的深紫光,顷刻间,漆黑的广阔之地出现一面剔透的银光结界,生生的将冥界隔绝在外,像是开辟了一处独立空间,细微观察还能看见结界表层有浅浅的银片。

“幻影法!用黑暗迷雾将这层银光结界掩盖住了,迷惑人的视觉,前方又堵上三生石,想来是不希望别人发现。”

她兴奋道:“既来之则闹之,如何?说不定里面真有天大的秘密。”

他勾了勾嘴角,云淡风轻道:“娘子说的在理。”抬起修长的手聚紫光轻触结界,银光疾光闪烁,发出的威力生生将他逼退半步,他眸色一闪,似乎不相信天底下竟然有他解不开的结界,暮晓面色惊讶,也被这道力量震的晃了晃。

“小瞳,这个结界好生厉害,连你都破不了。”

“确实厉害,要破需要一点时间罢了,真是让我意外,不知这是何人所设?银光神力精纯”他金瞳一缩,微诧异道:“盘古之神!这般纯正神力连我都不能顷刻破解,普天之下除了盘古之神,便不可能有其他人。”

她瞪圆灵眸,结结巴巴道:“盘古……盘古之神?”她欲轻碰,手指在结界外停留片刻,深吸一口气,强势淡定道:“结界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说不定我……啊……”,刚触及上便被一股吸力带进结界内。

“晓晓!晓晓!”夜瞳在结界外焦急呼唤,不停聚集真气,心急如焚的射入魔力,结界边缘银光与深紫光盘旋交戈。

“小瞳,我没事,这里好漂亮!”随即她又从结界内穿透而出,不稳的身形被他紧紧拽住,她来不及诉说里面的情景,便被他迅速禁锢在怀中,头顶传来他略显慌乱的声音“以后不准碰未知的东西,需我检查无害后再胡闹,听到没有。”

她眉语目笑,蹭着他结实的胸膛道:“知道了,我刚刚就是试一试,结界本来对我就如同虚设,我本以为盘古之神打下的结界,威力应该能震住我这神界菜鸟,岂不知还是对我无用。”抬起玉洁冰清的下颌得意道:“终于有个能胜过你的本事,滋味委实爽快。”

“小丫头!”他轻点她鼻尖,满目宠溺。

“你再发力,我想跟你一起进去,你一定会喜欢,里面简直美景如画,堪称绝景。”

将她护在怀中,他掌力频发,虽有意克制魔息外露,但掌掌生威,力量把握精准,往复之间,银光结界如同水面般荡漾,他翘起唇线,再射出内力雄厚的深紫光,结界发出吱吱声,裂缝随之显现,二人趁机闪电似地穿缝而入。

夜瞳稳住她,缓缓抬头,看清结界内的景象,眼中一番神色翻滚,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红唇也轻微抖动,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比之结界外的更要艳红,透着耀眼的红光,在春风中摇弋、轻摆,仿佛少女的轻歌曼舞,楚楚动人,远山千峰万仞、连绵起伏,半空全婉转着红色花瓣,看一眼便让人为之陶醉,全然没有曼珠沙华不祥预言之感。

暮晓并未察觉他的异常,欣喜的大叫一声,奔至前方展臂旋转,笑声如铃,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发上的曼珠沙华丝带随风飞扬,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她回身乐滋滋的朝他招手,却见他眉目微颦,眼中是她看不明白的神色。

她跑近疑惑道:“小瞳,你怎么了?不喜欢吗?”

他屏息停顿片刻,双唇略颤:“我来过这里!不管我的记忆遗失多少年,我大概都不会忘记,好像这是我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景致,没想到会是冥界。”

“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景致?难道你是在这里出生的吗?你还记得什么?”

“不记得了,只记得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鲜艳的红,比冥界的彼岸花还来的耀眼”他缓步走近不远处驻在整片花海中央的岩石,远看倒像一座墓碑,她随步跟上,蹲在岩石前细细打量,右下角一个清晰的刻纹印入她眼内,满目震惊,张了张嘴,不可置信道:“小瞳……你看,凌墨神王与爱妻魅刹。”字体清秀,应该是女子所刻。

一霎间,他全身紧绷,大脑一片混乱,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金瞳看着岩石右下角,她忽内心酸疼,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从哪里来?腾空出世,惊绝六界,挖瞳仁,魂逝去,今夕醒来,入魔颠六界,她起身紧紧抱住他,轻声道:“小瞳,这里说不定是你父亲跟母亲的陵墓,想来是盘古之神亲手所葬,也许你是在这里出生的,所以才会记得曼珠沙华,你有过去!”

“这里确实是凌墨神王与幽君魔女魅刹的所葬地”一阵玉石之声,高亢又带着爽朗。

夜瞳与暮晓朝着声源处及时转身。

男子一袭玄色窄袖的华丽黑袍,一头暗红色长发,在曼珠沙华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辉,刹是好看,身形虽同女子般有些娇小,但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棱角柔和,锐利深邃的目光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夜瞳不经意间挡在暮晓身前,冷声道:“冥府的人都好生敏锐,祯元天的手下也并非个个无能。”

“他是谁?”暮晓歪着脑袋疑惑的打量五步之外的人,只觉此人面目带笑,给人一种随和之感。

男子破有修养的轻轻颔首,笑道:“鄙人正是冥界的冥王彭奇君,初次见姑娘,有礼了,魔尊突然造访,有失远迎,莫怪。”

举手投足都彰显随性,冥王与天帝一人统治一方,自称鄙人,不张狂却也不卑,拿捏的恰到好处,她本以为冥王天天面对死魂,应该是凶神恶煞,阴森森的模样,倒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又一想这也只是被天帝分配到司阴职,与这长相没多少关系。

夜瞳负手道:“这里真是凌墨神王与幽君魔女魅刹的所葬地?你一个小小凡神恐怕破解不了盘古结界。”

“哈哈,魔尊所言极是,盘古之神所设下的结界岂是我等能破的,假如我有晶水碧尧兽,那进来岂不是易如反掌,而此处也确实是凌墨神王与幽君魔女魅刹的所葬地。”

“晶水碧尧兽!君上可否让小女子开开眼界,这可是灭绝万年的魔兽”她是对这晶水碧尧兽好奇的紧,是又恨又喜,若非它的排泄物黑石,她也不一定会遇到那只牛妖而被引诱去妖界,而辰轩也不会用此物进入魔界,3l4猫扑中文

第五十九章 冥王挑战

(猫扑中文 ) 彭奇君见夜瞳面色平淡并无反对之意,右指微弯至唇边轻轻一吹,尖锐嘹亮之声鸣鸣直响,晶水碧尧兽从他身后慢悠悠走来,貌似麒麟,龙口、狮头、鱼鳞、牛尾、虎爪、鹿角,全身浅蓝,性情通灵,蹭着花瓣猛嗅几下,摇摆着尾巴高傲挺起,威风凛凛。

她跳出一步,双目发光,欢呼雀跃“君上,我能摸一摸吗?”未等他回复,就伸出纤手,晶水碧尧兽摇着尾巴鄙夷的错开,她扑了个空,怒气冲天道:“哼,不让摸算了,不就是排泄物厉害么,老娘破结界比你那臭气熏天的黑石厉害的多。”转念一想,脸色一囧,怎么把自己跟它的排泄物相提并论,晦气,晦气!

晶水碧尧兽瞬间毛发竖起,前足猛然刨地,鼻孔寒气滚滚,呲牙咧嘴,彭奇君轻咳一声,笑道:“姑娘说些好听的。”

好听的?她转动灵眸,贼笑道:“晶水碧尧兽你可知天下结界对你毫无阻拦,你的功效可是出神入化,让小女子好生喜欢,上天入海无所不能,佩服!”

晶水碧尧兽蓝色眼珠滴溜一圈,毛发顷刻间柔顺光泽亮丽,在暮晓手臂前蹭上两蹭,她立马抱住它**,还真是喜欢别人拍它的兽屁,灵性惊人。

“过来吧”夜瞳满目宠溺的唤过她,她不舍的放开晶水碧尧兽,弩弩嘴回到他身旁。

彭奇君朗声一笑:“真是性情爽朗的姑娘”眸色欣慰顿道:“事事非非,人总是会回到起点,魔尊以后闲空可来此处祭拜双亲,我自是不会阻挡,只要莫放出鬼魅魍魉就成。”

“对这个结界你可知道详情?”夜瞳眼睛深沉如海。她也紧紧的将对面俊秀的男子望起。

彭奇君走向岩石,略显苍白的手轻轻抚摸“我接管冥界百万年,那时冥界死寂黑暗,我甚喜人间,便往天空注入天明珠,冥界从此改头换面,也能享受光明,一日我散步来此却发现这里挡着一块巨型岩石,岩石后漆黑一片,就连天明珠的光也穿透不了,后来施法试探才知是幻影法,进而发现了盘古结界,为了进入一查究竟,四处寻访,四百年才机缘巧合被我找到世间最后一只晶水碧尧兽,而里面留着一封书信。”

彭奇君与夜瞳四目相对,沉着道:“魔尊可有准备一观?”夜瞳沉吟片刻,一脸清淡回道:“何须准备,本尊既然问了你,自当有准备。”但她却清晰的感觉到手心被他捏的生疼,平静的眸子下晦涩不明。

彭奇君从袖摆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细瓶,将黑色水晶盖轻巧打开,一道银光立马飞散而出,星星点点如同白雪,半空全是银光点慢慢聚集,形成的图案逐渐清晰,真是一封神力所设的书信。

书信内容随之呈现,“是对?是错?如梦幻泡影,皆是世俗执念所造的果,我作为创世之神,捏造人类,却亲手毁了自己的良知,为了神族,与子凛开启天星斩魔阵欲将魔女与她肚里的孩子斩杀,却不想最后害死神王,子凛也同归于尽,创世之神便只剩下我,魔女散尽修为诅咒神族永世凋零,若后世有我神族人进入此处务必谨记神族之根本,神与魔只是一念之间,用心来渡化,切莫斩杀,今日之大错不能重蹈覆辙,神王与魔女之爱因世俗人的排斥,最终悲剧收场,我有愧于天地,被世俗眼光所蒙蔽,造就了今日之恶果,特封印此处,留给他们一份爱的栖息地,愿后人莫打扰,神魔之子也会随我一起沉睡,瑶女字!”

暮晓心口缩了缩,原来夜瞳的双亲是被害死的,而神族凋零是被他的母亲所诅咒,瑶女将他与之一起沉睡,那他如何苏醒的?瑶女又在哪里?她越发紧的捏紧他的手心,却发觉他手心寒冷刺骨。他眼中一番涌动,带着淡淡的苦涩,世人都告诉他,他乃神魔之子,力量吞噬万物,但他从来不知道亲情是何物,前尘往事更是无处提及,如今知道了父母的入土处也算了却一桩遗憾,虽没有任何感情,但终究是他们给了他生命跟力量。

他异常平静道:“本尊从来不会感激任何人,你守住此处百万年,若他日你有所求之事,本尊定会替你完成。”

彭奇君华丽黑袍一摆,收起精致的细瓶,朗声道:“确实有事!”

“咦,你这是赶着时候呢,还是有预谋呢”她捏着下巴审视。

“姑娘怎地将我说的这般不厚道,好歹也是走过江湖的,一些做人的道理还是了解的异常透彻。”

夜瞳似笑非笑“那你直说,本尊一言既出,自然会遵守承诺。”

忽然彭奇君嘿嘿笑几声,显得莫名欢乐,身子微倾,声音不高不低“我想挑战魔尊,魔尊一刀横扫千军,六界莫有可敌,在千年前就闻得魔尊威名,一直未有机会请教,今日如此有缘,便想过几招。”

暮晓噗嗤一声,弯着细眉笑声连连,这彭奇君可真有趣,试问六界谁会亲自挑战魔尊的,就连九天上的众仙都唯恐不及,被炮灰也不是件好事,她估摸着这彭奇君常年行走人间,也学会人间江湖挑战的戏码了。

彭奇君面色略尴尬,虽有不自量力之举,但确实心痒难耐,夜瞳面色微诧后立马恢复平淡,勾着红唇道:“本尊接了,晓晓走远一些。”

她当然是乐见其成,有好戏看自然是欢喜的紧,“遵命!”她挥过晶水碧尧兽走向远处,回身对彭奇君惋惜道:“君上,小女子可得提醒您,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命根子,连那也被炮灰了就得不偿失了,冥界也没几个撑得起场面的姑娘,命根子没了也就只能断袖了,啧啧,断袖有伤风雅。”

彭奇君脸慢慢僵硬,滚滚了喉结,就差没冲过去给她一掌,呼出一气,这身份休养还是要保持好,僵笑着“我谢谢姑娘的好意了,断袖就免了。”

夜瞳轻摇头,眼色微怒的将她一望,她心一惊,立马捂住嘴巴,这厮可是喜怒无常的典型代表,不该在他面前提别男子的命根子,这下算是种下祸根了,只怕挑战结束就得轮上她被挑战。她抱着晶水碧尧兽嘀咕道:“兽兄,好生看看,你我今日也算有缘,能一起观此战”悠闲的靠着它,嘴里叼着花瓣,一脸痞样,从袖摆中拿出携带的瓜子,慢悠悠的磕着,咱真是有先见之明,提前准备好看戏的嘴食,就差一壶美酒伺候着,委实遗憾。

红色花瓣四处飞扬,一人满目兴奋,一人似笑非笑,倒显得异常和谐,完全没有生死较量,倒像切磋的故友,彭奇君凝眸掩下兴奋,左手黑雾滚滚,一把通体森寒的黑色长剑若隐若现,呈现半透明,正是让众鬼怪为之臣服的冥渊之剑,阴气蔓延,周身三尺的曼珠沙华慢慢结上寒霜,夜瞳修长的手一挥示意他先动手。

彭奇君呼吸一窒,挑衅!绝对的自负!“既然魔尊不出刀,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挥剑威极长劈,阴气排山倒海直逼夜瞳,夜瞳轻身后跃,真气聚集,一道深紫光与猛烈的剑气在半空相撞,电闪琉璃的摩擦在空中闪烁,阴气与魔气生生相击,第一招竟也化解平级,彭奇君迅驰如风,剑芒横飞,势要逼他出圣焰赤龙刀。

暮晓歪着头,嗑出一个果皮,叹息一声“小瞳,真是自负,完全在鄙视冥王的能力,连武器都不带挥出,也难怪,竟然敢主动挑战魔尊,是要先给个下马威。”晶水碧尧兽鼻孔一呼,3l4猫扑中文

第六十章 秘中秘

(猫扑中文 ) 半空中二人都脚踏疾风绞戈在一起,夜瞳掌掌生威,紫光四处蔓延,冥渊之剑发出的阴气让远处的暮晓抖着双臂紧紧抱着自己,可想其阴气之猛,地面的曼珠沙华都被摧毁数尺,彭奇君越挥越猛,长穗随剑飘舞,更显神妙,不停攻击夜瞳发出的深紫球,却也只能攻入魔气表层,夜瞳红唇邪魅微挑,双手合十再伸展,体内真气飞速聚集在手心,天地顿时昏暗至极,曼珠沙华的微光几乎被掩盖住,空中旋风集聚将二人包围其中,气势磅礴与壮观。

一声巨响,远处的群山激烈回荡,旋风中突然发出紫光,顷刻照亮万物,竟是彭奇君怒红着眼,持剑穿透在紫球中,锋利的剑头对准着夜瞳,阴气与魔气在紫球边缘流串,势要穿透而出,两方真气相抵,狂催无尽,夜瞳掌心一散,深紫球瞬间散开,彭奇君眉心一愣,不明白为何他撤去防备,力道已经发射出去,便没有收回的道理,成猛然之势直逼夜瞳心脏,暮晓一颤。

夜瞳凤目浅笑,带着邪气,冥渊之剑在即将插入夜瞳心脏之时,被一股森寒之气狠狠震开,彭奇君被震出几步,挥剑稳住身形,又握紧剑柄几分,夜瞳胸前紫雾缭绕,震慑的力量在四周缭缭不散,紫雾散尽,正是圣焰赤龙刀,依旧是肃杀跟霸气,龙鳞慑人心神。

“现在已经值得本尊使出圣焰赤龙刀。”

“魔尊果然猖狂,看看是你的刀厉害还是我的剑更胜。”彭奇君见此眼中更加兴奋,忽然闪身如同幻影般盘旋在夜瞳周围。

盘旋狂影中,出现无数个彭奇君身影,人人持冥渊之剑,面容冷峻,完全不似先前随意神情,地面徒然全结上一层寒冰,暮晓紧紧贴着晶水碧尧兽喷嚏不断,已然没有嗑瓜子的闲情。

无数个彭奇君身影如同狂卷之风席卷中央的夜瞳,夜瞳手腕挥刀,一道耀眼的紫光,犹如流星形成一个美丽的弧度,他红唇露出嗜血的笑容,御刀一指,身子与刀旋转一圈,速度之快,真气之猛,气贯长虹,盛光之夺目,狠狠劈向四周席卷而来的剑气,一圈耀眼的光芒随之闪现,彭奇君多年都未曾抖动的心狠狠颤抖,大呼不妙,魔气穿透无数个彭奇君,随之全部灰烬,还未近夜瞳三步之内,周围徒然寂静,亦不知这彭奇君是生是死,中央除了夜瞳,便不见彭奇君,仿佛彻底消失。

一阵破风之声突然从天际而来,慢慢清晰,阴气膨盛,天际一道黑光刺风席卷,似剑非剑,隐隐约约能看出彭奇君的身影,但却剑气袭人,彭奇君气凝指末竟是人剑合一,闪电似地疾追刺而来,暮晓捂着嘴一呼,心里也略显紧张,虽不担心夜瞳会输,但人剑合一要达到心神一致,杀气比之惊涛。

夜瞳金瞳带着莫名的兴奋,圣焰赤龙刀从深紫变成暗紫,刀刃处隐隐金光,一声鸣响,刀身似乎正在等到彭奇君的猛然之击,破风之猛,气贯地,剑漫天,夜瞳身形一挺,双手握刀柄与穿刺而来的剑交错疾驰,断石分金,群山回响,天地震摇。终究还是夜瞳更胜。

魔气四散,彭奇君抵抗不了夜瞳神魔之力被弹至远处重重摔在花丛中,地面都震上两震,久久没有动弹,暮晓连忙跑上前,大呼:“一代冥王就这样消逝了?啧啧!可惜。”

“我没死,我是打的太爽了,舒口气”闷闷的声音从花丛中传来。

“君上,您当打架是按摩呢,这是多少年没活动筋骨了”她跑向夜瞳崇拜的捏着他的袖摆。

不远处的彭奇君慢悠悠爬起来,挥挥身上的花瓣,揉着胸脯走来“一百万年没打过架了,今日真是舒爽。”

“冥王身手亦也不错,今日本尊也很舒爽”神情是从未有多的轻松,她看的有些痴了,他连天帝都是直呼名讳,今日却叫彭奇君为冥王,可想而知他心里是看得起这位冥王,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朋友,她心中更加欢喜,夜瞳能有朋友那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事。

“魔尊当年不愧能压制四海八荒,神魔之力竟是这般强悍,只怕魔尊也并未使出全力,否则我也不会完好的站在这里,彭奇佩服”颇诚恳的对夜瞳行上一礼。

“只是你与本尊之间的一场较量罢了,本尊也好久未打的这般爽快。”

“好!我虽与魔尊不同道,但却是发自内心佩服,今日起魔尊与暮晓姑娘便是我彭奇君的贵客,只要不涉及到六界纷争,我定不会与之为敌。”

“区区六界还没有本尊放在眼里的事,若有一日为敌,本尊定不手软。”

“猖狂的性子,我也喜欢”彭奇君神采飞扬,一脸心悦诚服的模样。

暮晓噗嗤一声,挡在夜瞳身前,抬起光洁的下巴道:“君上莫不是搞错了,魔尊已经是我暮晓的囊中之物,请君上的喜欢能在正常范围。”

“咳咳。”彭奇君脸色青红的咳嗽几声,就差没缓过这口气,这丫头真是捣蛋的很。

夜瞳挑眉一笑,邪笑道:“晓晓生性顽皮,不过本尊也是赞同晓晓的说法。”

彭奇君脸色已经从青红变成酱紫,完全没想到令六界闻风丧胆的魔尊也会调侃,若不是晶水碧尧兽恰到好处的插入缓解了气氛,只怕他会被这二人活活噎死。

临别之际,夜瞳再次走向中间的墓碑,轻轻抚着,面色并非沉重,倒是异常平静,妖艳的红唇紧抿。

暮晓趁机靠近彭奇君,声音如细纹道:“有一事想咨询君上。”

他笑着回道:“神神秘秘的,何事?”

“敢问君上可知晓玄机阁阁主隗义杀?”

他眉心一缩,墨黑的眼瞳突然变成红色,暮晓心一紧,只觉一瞬间大脑空白,当回过神之时只见彭奇君满目震惊,她立马意识到刚刚他是在看她的魂,警惕着夜瞳,用心术之法传播声音:“此事不能张扬,也不要告诉夜瞳,我自己会解决,而且是我甘愿卖出我的魂,我只想知道隗义杀是何人?我的魂如何能拿回来。”

“隗义杀是脱离六界而存在的,他是由忘川河中数亿魂魄所滋生,不知因为何物而有了自己的意识跟灵,他是一个有思维的虚空之物,脱离生死轮回,要想拿回魂,只能他亲手放弃,否者别无他法。”

她眸色一暗,要他亲手放弃那岂不是只能带他进月华谷!他的目的至今都未查明,她眼光一闪,暗忖,隗义杀说机缘巧合得到天机镜碎片,难道是天机镜的灵力让他在亿魂魄中滋生、从而有了意识?

两声轻咳声将她换回现实,夜瞳一脸审视的望着她,她打着哈哈道:“我也去跟神王与魔女告别。”说完飞速跑去。

彭奇君凝重片刻,叹息一声“魔尊,情之一字伤人肺腑,就怕重蹈覆辙悲剧重演,你们二人……”欲言又止。

“本尊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管本尊与她千年前是否相识,如今的选择都与任何人无关,冥王多虑了,既然本尊与她前尘往事都已如烟散去,那便是上天给的机会,就算重蹈覆辙,本尊也要逆天而行。”

“好个逆天而行,希望你们二人今生能得偿所愿”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怜悯。

不远处曼珠沙华中的女子,一袭白纱裙,俏丽的面孔温和笑对着陵墓,“神王、魔神,你们放心,我会用生命去爱他,不管未来发生任何困难,我都不会为了天下而将剑锋再对向他,得夫如此,晓复何求!”

“晓晓,过来,该回去了。”

“恩,来了。”她满目欣慰得回望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回身眉眼荡着温暖的笑容奔向对自己伸手的男子,那双手一直都不曾放开过自己,从九年前初次相见,便给了她不一样的情感,那是她未来的夫,是她永生都戒不掉的爱。

与冥王道别后,便如同来时一般,收敛气息静悄悄的离开,彭奇君望着二人相依恩爱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叹息一声“但愿这一世不会再亲自送你去轮回,但愿你的苦能在这一世完结,与他白首不相离。”l3l4猫扑中文

第六十一章 准备婚礼

回到魔宫,暮晓因为**冥王的命根子,而被夜瞳折磨的好些天下不了‘床’,她‘欲’哭无泪只能期盼这喜怒无常的主能早日放过她,可他似乎乐在其中,整日不眠不休‘欲’将她折磨到底。(最快更新)

“哎呦,我的姑‘奶’‘奶’,这太阳都快下山了,您还在睡呢,赶紧起来,试试改好的嫁衣”雪姑在殿内急的额间冒汗,身后的‘侍’‘女’连忙伺候榻上头发凌‘乱’的‘女’子起身。

暮晓顿时两眼冒金星,也不知道夜瞳从哪里找来的裁缝,天天‘逼’着试新衣,各‘色’各样的嫁衣层出不穷,她是都满意的,只是这追求完美的雪姑三天一小改,五天一大改,最后苦的还是她这衣架子,她估‘摸’着是能让魔尊夫人穿上她做的嫁衣,务必要尽善尽美,也好以后招揽大生意,可敬啊。

针羽端着洗漱用品,一脸嫌弃道:“暮晓,你就是一野丫头,我要是男人,瞅见你这幅邋遢模样,娶你才怪呢。”满面惋惜“我们尊主冠绝六界,不知道多少‘女’子芳心暗许,你应该更加注重打扮,好让那些窥视尊主的‘女’子知难而退。”

“好好,我知道了,你天天在我耳根边说这些,跟念经似的,我这还不是被你们尊主……”她白皙的脸‘色’慢慢红晕,假意用清水洗脸掩饰羞涩。

“我们尊主怎么了?我们这些属下可是万万没想到冷漠的尊重也是有火热的一面。”

“讨厌的丫头!”她咳嗽几声,憋红着脸,走向雪姑,笑道:“雪姑让你久等了”

“夫人,哪里的话,只是夫人下次起身早一些,老夫子天天催促着小人赶紧将嫁衣定下,尊主着急呢”雪姑脸上几条皱纹随着笑意‘波’动,颇有喜感,一边拿过华丽的嫁衣,一边碎碎念“姑娘家出嫁可不能含糊,必须做到尽善尽美,我们尊主身份尊贵无比,夫人能嫁给尊主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暮晓对她一口一个夫人的叫法,从最初的纠正到如今的默然,雪姑不停讲解婚前婚后注意事项,针羽与几个‘侍’‘女’围着整理她的裙摆跟青丝,这件嫁衣已经修整数次,不知这次能否合了雪姑的意。

穿戴整洁,雪姑满眼遮不住的喜‘色’,如同饥饿残存的人见到一块‘鸡’‘腿’,就差没咬上一口,她抖抖心肝,走向铜镜前,不由的一惊,镜中的人儿一身红妆,凤冠霞帔,头上的珠饰佩着乌黑亮丽的秀发,把她宜喜宜嗔的俏靥衬托得更加不可方物,贴身的华丽嫁衣图案‘精’美细腻,别具韵味,裙摆因为她的要求刚好极地,腰身纤细,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她此时此刻才慢慢有了即将出嫁的诧异心情,一切恍如隔世,如今竟然要出嫁了,不知在人间的爹爹能否看见,难怪出嫁的‘女’子都会感伤,看来是通病。

“真漂亮,夫人打扮起来真真不输九天上的神‘女’”

针羽眼眶微红,哑着嗓子道:“暮晓你即将成为尊主夫人,以后可要多担待一些,给我们也配个好人家。”

她轻拍针羽的肩膀,“你是我来魔界认识的第一个人,你可是我的朋友,婚嫁的事包在我身上了”特豪气的拍拍肩膀,瞬间淑‘女’的形象碎满地。

“尊主”殿‘门’的‘侍’‘女’纷纷敬畏俯身。

雪姑面‘色’剧惊,来不及行礼连忙用绸嫚将暮晓裹住,“尊主,属下此时不便行礼,还望尊主莫怪。”

她被面前缓缓走来的人盯的心如鹿撞,手拽着绸嫚不知如何是好,夜瞳眼神惊‘艳’片刻,回神耳根略有红晕,“雪姑,无需多礼。”

“尊主,新娘子的嫁衣可不能让男子瞧见,所以请尊主现行回避,带夫人换上平常衣裳再进来”雪姑抖着心脏为了礼俗强言道。

他轻笑转身踱上几步,突然如同一阵风一般飞速挥开雪姑将惊呆的暮晓抱在怀中,雪姑猝不及防踉跄倒在一边,脸‘色’煞白,殿上的‘侍’‘女’纷纷惊恐跪地,殿内瞬间安静至极,呼吸沉重。

他邪笑几声,“本尊行事从不按常规,这礼俗更是不屑于理会,你们都下去。()”

雪姑松一口气,以为触犯了尊主,要被处罚,如今有惊无险,叹息一声,偷偷望一眼恩爱异常的二人,弯身与‘侍’‘女’退下。

“小瞳,你怎这般胡闹,吓的她们脸都白了,她们也是为了我们好,礼俗不可废。”她瞪着眼将他望起。

“我就是想看看娘子,等不了成婚的那一天”修长的手随即扯掉她紧拽的绸嫚,满目流光,抵着她额头笑道:“娘子真美,六月初三,宜祭祀、斋醮、裁衣、合帐、订盟、嫁娶、入宅、会亲友、祈福、求嗣,老夫子一早就通报我了。”

她一惊,望着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孔,紧张道:“这么快?只有半月的时间会不会太仓促了。”

“不知为何我心中总隐隐不安,将你早日娶进来我的心才会安定些,这几日老夫子正在准备请帖,我要昭告六界,你暮晓要嫁与我为妻,是我夜瞳的妻子。”

“小瞳,我们能简单筹备吗”顿了顿咬牙道:“辰轩哥哥抚养我长大,我视他如父如兄,我不想滋生不必要的麻烦,我只想安安静静做你的妻子。”

四周徒然寒冷,夜瞳眸‘色’不明,红‘唇’似笑非笑,兀地将手收了回来,“既然你这般在意他,那我随你便是。”

她叹息一声,这家伙脾气还真是敏感,抓住他略冷的手,解释道:“我是不希望辰轩哥哥派人来扰‘乱’我们的婚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难道你还不信任我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不嫁了!”

“你敢不嫁!我当然信你,听你便是。”

整个魔界张灯结彩,灯笼高挂,一派喜气洋洋,都在筹备六月初三的婚礼,然而神界如同笼罩了一层‘阴’霾,死沉压抑,魔尊迎娶月华谷族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四海八荒的仙官纷纷上奏,希望能有应对之策。

而子文与瑾瑜也被放出黑牢,黑鸾宫殿内气氛压抑,隐隐冒着火‘花’,子文面‘色’沉重,双手握拳,一言不发,瑾瑜的冰眸子暗‘潮’涌动,紧敏的‘唇’线似乎拼命压制脱口而出的愤怒。

她定定心绪,平静道:“我们知道你们二人此时一定怒火中烧,可我心意已决,天机镜我会修复好‘交’给你们,他说过并未想颠覆六界,我相信他不会阻挡我将天机镜‘交’给你们。”

“暮晓,你难道真爱上那魔头了?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尊,你难道不记得他屠杀仙派的事吗,敬博仙尊如今深受重伤,仙派苟延残喘,暮晓,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一定要跟我说。”子文紧紧盯着她,只希望能从她坚定的脸上看到一丝动摇。

“子文,不必说了,你是呆子我可清醒的很,既然你要嫁那便嫁吧,我跟子文会参加你们的婚礼,就当我们是你的娘家人”瑾瑜声音不紧不慢,隐隐的怒气还是能让人察觉。

“瑾瑜,你胡说什么,暮晓不能嫁!我是她哥哥,我不让她嫁!”子文怒着眼,脸上暴出的青筋异常清晰。

她咬紧‘唇’瓣,抬起坚定的眸子“子文,我必须嫁,我爱他,任何人都阻挡不了我。”

子文不可置信的踉跄后退半步,漆黑的眼睛慢慢染上痛楚,瑾瑜垂眸,皆是零星的碎片,嘴边慢慢溢出苦涩的笑。

“暮晓,你真的决定了?从小到大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我都会无条件支持并且追随,可这一次我不会,他是魔,你们二人是不会得到祝福的”子文眼中晦涩一片。

“二狗子,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仙魔势不两立,可我不愿意被世俗的观念所挟持,敬‘花’与绿彤之死便是如此,神王与魔神也是如此,我不信!我要掌握我自己的命运。”

“那月华谷呢?你的职责呢?难道你都可以抛弃吗?”

她眼泪划过面庞,微抬娇小的头,希望将泪水倒回,苦笑一声“我不是月华谷的人,我只是暮晓,谁也不是,就算得不到任何的祝福我也要嫁给他。”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们等你成婚便离开”子文转身不再多言,飘起的腰带悲伤黯然。

瑾瑜自始至终都未有过多‘激’动的神情,一直在压抑,他摇着折扇随后,停在殿‘门’,清冷道:“暮晓,没有人能指责你半分,但你必须要独自承受种下的果。”步步生冷的离开。

夜瞳从偏殿走出,面‘色’深寒,每一步大殿的琉璃石似乎都在颤动,满头银丝配着寒星的眸子更显冷厉,他修长的手略显粗鲁的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声音低沉道:“没用的菜鸟,有何可哭的,这两个小子我早想灭了他们,还敢在我这里撒野。”

“不可,他们是我的朋友,你不能伤害他们。”她吸吸鼻子,满脸委屈。

他长眉微颦,别扭着侧过俊脸,“只是区区凡人罢了,不屑于动手,但我不喜欢你关心他们。”

她愣了一会破涕为笑,调侃道:“你有闻到一股很大的醋味吗?味道凶猛的很。”

他倒没有她预料中的窘迫,反倒手速急快的将她禁锢在怀中,不可推拒的‘吻’上她的‘唇’瓣,“我自有办法收拾你。”继而红‘唇’似火,她微启喘息的嘴被他的舌尖长驱直入横扫一空,顿时铺天盖地,五感尽失。

直到他们气喘吁吁才分开,在他毫厘必现的漾漾‘春’水注视下敛了睫‘毛’垂下头,她缓缓红晕的脸,轻轻浅浅道:“今日你也看到了,我亲口承诺将天机镜‘交’还给他们,你可有意见?”

“娘子既已放出话,何须问为夫,进月华谷也并非只有一条路”他神‘色’不明,看似玩笑却带着一点认真。

她心一颤“难道你非要进月华谷吗?你不是说并不想颠覆六界。”

“晓晓,我们不要谈这个可好?有些事一时说不清,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月华谷到底有什么,不过我答应你,绝不颠覆六界。”

不安的预感在她内心慢慢攀升,她无神的靠在他‘胸’口,心中七上八下,久久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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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记忆被解封(求收藏)

朝霞满天,晨光熹微,魔宫上上下下就开始忙碌起来,礼部的事情全权‘交’给老夫子打理,如今老夫子走路步步生威,那头可是扬的贼高。(最快更新)

而清晨她都能看见身旁轻轻浅浅熟睡的他,依旧是人神共愤的绝美,眉心的火焰印似乎比以往变得浅淡,雕刻的五官更显俊美,能够每天感受彼此的存在是她最开心的事,但又忐忑不安,越是幸福越是害怕这一切会被夺走。

清雅阁内的竹林四季苍翠,细风吹来,竹声沙沙,十分悦耳,她每日趁夜瞳处理公务时便来此,还是甚喜在此处练功,火麒麟内丹与天机镜同时悬于空中,‘波’光不断,她本以为内丹不能与修复天机镜同步,如今一试才知道事半功倍,原先修复天机镜会被‘抽’去大量灵力,此一试‘精’、气、神被源源不断的充实,‘精’神贯足,内气充足,灵力更胜。

她身子飞速旋转,带动周围竹叶飘飘,手指念决,绿光也慢慢发生变化,颜‘色’逐步‘精’化,天机镜金光徒然照亮整个庭院,暗纹线路变幻莫测,火麒麟内丹逐步缩小,飞快的被她吸收,她心息相依息归根,神气合一在丹田,充足的灵力流布周身,她隐隐觉得离渡劫期不远,只是被封住的灵根处处阻拦,让她体内如同火炉,势要冲破而出。

指尖的绿光逐步变换成蓝‘色’,竟是七彩灵光又上一层,颜‘色’之绚丽,如同广阔的天空,让人心生辽阔之感,蓝光‘精’纯带动着她体内的灵力不停修复天机镜,天机镜镜面一声震动,发出耀眼的金光,直达天际,顿时魔宫内如同金光普照,镜面‘波’光粼粼,裂纹消失不见,倒映出来的景致都异常美幻,中心一颗银光光彩熠熠,虚无的光与暗纹线路在半空‘交’汇,一道光柱穿透云层,力量之磅礴。

她顿时大喜,天机镜终于在日日修复中成功复合,欣喜的收起内丹,纤手一挥,正‘欲’接住天机镜,却不料被突然闯入的疾风勾走,带过阵阵‘花’香,稀疏的‘花’瓣飘落在地,她立马意识到危机,变换出蓝‘色’长鞭飞身勾住天机镜,长鞭与‘花’瓣神力在空中‘交’戈,一拉一推,力量反复间,暮晓手心出汗,一声怒吼。

“芙蕖!你要做什么?难道你不想活了?”

芙蕖从竹林中现身,身形比之以往更加憔悴,面‘色’惨淡,声音冰冷道:“你如今就要嫁给他了,我要毁了你们!”

“你是要将自己往绝路上‘逼’吗?我看你是疯了!你若敢抢走天机镜,我一定不放过你。”

“哈哈,你以为你能耐我何,我们且看看这次是谁胜谁败。”

不再多言,两个倩丽的身影在空中绞缠,天机镜被芙蕖定格在空中,她长鞭绞上芙蕖的手臂,芙蕖诧异,没想到她的法术进步这般快,芙蕖右手一扯‘欲’解救自己的手臂,左手念诀,无数‘花’瓣像利刃般席卷暮晓,暮晓发出结界减轻一半杀气,一些未挡住的‘花’瓣穿透而进,手臂、腰部都被利器割伤,鲜血染红一遍。

她闷哼一声,七彩灵光源源不绝绞住芙蕖手臂,七彩灵光如同电击般让芙蕖全身抖动,芙蕖心一紧手臂也越发吃痛,原先的伤势也未好全,不然也不会战斗这么久。

芙蕖眸‘色’一闪,四周徒然变出五颜六‘色’的粉末,随风而散,阵阵‘花’香扑鼻,暮晓大骇,连忙屏息,却还是吸入少量,‘腿’踉跄半步,芙蕖见机猛力一震将手臂从蓝‘色’长鞭中解救而出,暮晓反应灵敏,变出蓝‘色’弓箭,箭矢破空而去,芙蕖翻身后跃一把抢过天机镜,错开凶猛的箭矢,反身用‘花’瓣打出百‘花’印,‘花’各有功效,亦能‘药’亦能毒,若被百‘花’毒印击中,那便能顷刻中毒而亡。

暮晓见此连连后退,用蓝光打出遁与百‘花’印相抵,力量相碰,平空一声惊雷,不留喘息机,不留余身地,暮晓眉心一皱,来不及再打上一层蓝光,被冲破的百‘花’印打中,狠狠撞击在岩石上,一口鲜血徒然喷出。

她捂着‘胸’口,怒着眼擦擦嘴角的鲜血,只能无力的看着芙蕖慢慢走近,心中不免疑‘惑’,为何百‘花’印没有含毒,只是让她全身酸麻动弹费力。(最快更新)

“百‘花’印没毒?你不想让我死?”

“几日不见变聪明了”芙蕖抓住她的青丝,让她抬起眼,声音森冷道:“如今魔宫内都在忙碌‘操’办你们的婚礼,清雅阁也被闲置了,巡查的兵将也少,不过我们刚刚一番打斗,估计他马上就要来了,且看一场好戏如何。”

她的心莫名的不安,竟有一股抓不透的恐惧,“你要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为了夜瞳的爱?你为什么这么傻,他根本就不爱你,你这样做又是何必呢。”

“又是何必?我等了他一千年,我这破败的身子也是因为他,我入魔也是因为他,如今你们二人想连理枝,可有想过我!你让我如何甘心!”

“捆绑不成夫妻,强扭的瓜不甜,难道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你因爱生怨最后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芙蕖苍白病态的脸满是愤怒,温柔之姿‘荡’然无存,怒吼道:“你难道配吗?你以为你还能被他爱多久,等他解开自身封印,忆起往事,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她惊慌的颤抖道:“你什么意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芙蕖冷笑张‘唇’还未出声,便被一股排山倒海的杀气震的晃动身子,芙蕖心更冷,来得可真快!将虚脱的暮晓迅速提起挡在身前,庭院进来的人面‘色’凌厉,眼中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银发狂飞,似乎愤怒异常,暗夜浑身是血的随在其后,同样杀气腾腾的望着芙蕖。

四周刺骨的寒圈圈袭来,风中的竹叶旋转不落,他‘阴’蜇满目的神‘色’让芙蕖不自觉的一颤,“芙蕖,你好大的胆子,本尊一次次给你活路,你一次次触犯本尊的底线,本尊今日才知道你有多么愚蠢,你最好将她安然的放了,否则本尊此次绝不姑息!”

暮晓无力的靠在芙蕖肩上,全身麻木,脖子已被芙蕖苍白的手掐住,她艰难道:“小瞳,天机镜在她手上,不能让她拿走……”还未说完脖子上的力度又紧上几分,她皱起眉头心中将芙蕖从头骂到尾,头顶传来芙蕖凄凉的声音“你竟然叫他小瞳!哈哈,果真是恩爱”痛苦的对着夜瞳吼道:“夜瞳!你真要娶她吗?若你娶她,我便杀了她,只要你取消婚约我便放了她,好吗?”声音慢慢变成祈求。

她心微痛,虽不喜欢芙蕖,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又替她感到悲凉。

夜瞳面‘色’暗沉后邪魅笑道:“真是愚蠢,本尊最讨厌被人威胁,你若杀了她,你也活不了,看是你快还是本尊快!”右手聚光,竹叶狂卷不尽。

芙蕖的心彻底绝望,泪水滑落,他果真是残暴绝情的人,爱人被威胁生命也不妥协,也要娶她!哪怕是两败俱伤,也不会低头,这不也是最吸引自己的地方吗!芙蕖眸‘色’寒冷,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更加用力的掐紧暮晓,暮晓呼吸一窒,断断续续道:“你…你承受不了他的一掌。”

“我说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完苍白的‘唇’线冷笑,将暮晓完全挡在身前,夜瞳聚光僵持不敢贸贸然攻击,避免伤到暮晓,满颗心思全在暮晓的身上,他不是不愿意答应芙蕖,只是他明白铲草要除根,不能被别人威胁,否则便是失败的开始。

芙蕖念诀慢慢将暮晓移开至半空,‘花’瓣旋转在她脖颈,只要一点风吹草动便能轻易割破人的喉咙,夜瞳杀气滚滚,四周的竹叶都不敢晃动半分,空气就如同凝固一般,手中深紫光逐步变大,场面一触即发,而暗夜也隐身在黑暗中穿梭伺机而动。

芙蕖眼‘色’虽暗沉,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兰‘花’指一挥突然收回‘花’瓣,他与暮晓一愣,暮晓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见脱离危机想反身攻击芙蕖,奈何全身麻木,在半空动弹不得,夜瞳见此担忧暮晓心切,不作它想闪电般的跃向她,芙蕖冷笑一声掌风发力,催足真气将暮晓隔空抛出,随即聚气打出百‘花’毒印,暮晓如同断线的人偶向远处落去,眼前是急速而来的百‘花’毒印跟夜瞳焦急飞来的身影。

夜瞳追风逐电的速度轻易的追上暮晓,一手将她搂在怀中,回身一掌击向百‘花’毒印,百‘花’毒印一声破裂,全数散尽,‘花’瓣全部粉碎,然而万万没想到‘花’粉还未散尽,一道刺眼的银金光如同闪电般穿透进他的眉心,他一心全在暮晓身上,正所谓关心则‘乱’,当反应过来之时,银金光已然进入他的大脑,随即天机镜扑通一声从空中掉落在地。

他只觉头痛‘欲’裂,像要将他的灵魂‘抽’出一般,眉心的火焰印流出数滴鲜血,顺着他‘挺’翘的鼻梁滴落,耳边全是暮晓焦急万分的呼唤“小瞳、小瞳。”

零碎的片段划过他的脑海,不断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前尘往事接踵而来,那些开心的、悲伤的、痛苦的、绝望的、鲜血淋漓残忍的被掀开,让人措手不及,痛与恨顷刻颠覆着他所有的感官,势要将他完全吞没。

他抓着满头银丝一声闷吼,顿时仰天嚎嚎大哭,满脸的痛苦跟绝望是她从未见过的,还有那浓烈的恨,痛心入骨的哭声让她惊慌失措,周围弥漫的寒气足够吞噬一切,她看着面前肝肠寸断的他惊的泪如雨下,却被他森冷的杀气击退数步,而芙蕖身形半透明的从天机镜中爬出,一脸胜利姿态的模样躺在到远处,对这样的场景似乎早已预料到。

暮晓瞬间恍然,原来是她聚神散尽半生修为进入天机镜,开启天机镜穿梭的能力,解开了他尘封千年的记忆,顿时心如刀割,不安跟惶恐一寸寸席卷全身,芙蕖说的好戏便是他解开封印,莫非千年前自己真的与他相识,种种迹象表明,千年前与他一定是敌非友,否则芙蕖也不会冒着变回原形的危险进入天机镜。

“小瞳……”她无措的哭泣,脸‘色’煞白慢慢靠近他。

还未近身,他像避蛇蝎般踉跄后退,挥出圣焰赤龙刀阻挡她前进的步伐,他绝美的脸上全是清晰可见的泪水,红‘唇’痛苦的抖动,金瞳全是无止境的悲绝跟恨,痛苦的嘶吼一声“乐天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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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两颗渐行渐远的心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乐天晓这个名字,全然的陌生,面前一袭红袍的他,面‘色’悲痛‘欲’绝,手举圣焰赤龙刀一边落泪一边挣扎的对准她的心脏,只要有一点点的推‘波’就能毫不留情的刺进去,她全身紧绷,像个‘迷’路的孩子,双目茫然的望着他,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她只觉得面前的人越来越远,她想伸手抓住却‘迷’雾一片,她不知道什么样的回忆会让他忘记曾经的情意,举刀对着自己。()

“小瞳……我不是乐天晓……小”

“你住嘴!不要……不要叫我小瞳,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顿时仰天长笑,尽是苦涩的嘲讽,狭长的凤目紧紧合闭,遮住了那让人心碎的绝望。

暗夜半跪在地,心中大惊,这样痛苦的尊主是他从没有见过,更是不敢想象的,他一直是高高在上,任何人都动摇不了半分,如今流‘露’出来的全是震人的恨意,天下间能让尊主情绪外‘露’的只有她,明明二人相爱坚贞,此刻却剑拔弩张。

夜瞳收起苦笑兀地一刀劈向只剩半条命的芙蕖,芙蕖大惊以为他要将自己砍杀,拼命躲开,但全身被汹涌澎湃的杀气震的不能动弹分毫,魔气袭来,她不甘心的咬紧‘唇’瓣,一声巨响,地面出现深深的裂缝,分隔在二人之间,她艰难的呼出一气,他仍是顾忌曾经的恩情。

夜瞳无比冷声道:“你机关算尽,无非就是想让本尊忆起过往,本尊一直顾念着你的恩情不取你‘性’命,今日起,魔界再无容你之地,彻底的从本尊面前消失!”

芙蕖苍白的脸‘色’浮起凄然的笑,匍匐在地缩卷着身子,平静道:“我自会亲自离开魔界,总有一日你会求我,那时我必定让你归还我所有的尊严”说完化成无数‘花’瓣消失不见,只余空中残留的‘花’香,闻者神伤。

晚霞清凉的洒在他孤傲的身子上,笔直的身影勉强的支撑着他,右手紧握刀柄,侧身冷然道:“暗夜,从今日起她留在清雅阁,不得离开半步,否者杀无赦!”

杀无赦!暮晓五雷轰顶,‘胸’口剜‘肉’一样痛,喃喃道:“小瞳……为什么……为什么。()”

他缓缓转身,银丝拂过殷红的‘唇’瓣,这个‘唇’瓣曾经温柔的‘吻’过她,曾经说过无数甜蜜的话,曾经也说过很多冷漠的话,但她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说出仇恨的话。

“从今日起,你将生生世世被囚禁在魔宫,我不爱你,但我要囚禁你至死。”转身离去。

我不爱你!我不爱你!她呼吸一窒,霎时心肝脾肺皆像被剜了出来,活生生,鲜血淋漓触目惊心地被弃在地上,她无助的哭泣,身子微晃的走向他,企图制止他离开,还未碰到他的衣角便晃神的摔下,立马抓住他还来不及抬起的足靴,痛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这是你应得的!我要一点点的拿回来,让你也尝尝被弃如敝履的滋味”凤目决绝,狠狠的‘抽’出足靴,毫不留情的离开。

她望着空旷的手心,足靴的触觉仍在,可却冰冷异常,仿佛置身在万年寒冰中,一点点将自己冻成碎片,她撕心裂肺的嚎嚎大哭,喃喃无助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魔宫喜悦的气息瞬间冰冻三尺,六月天本是炎热似火,但人人心中全部笼罩层层‘阴’霾,流言蜚语漫天飞,但都不敢大肆喧哗,魔界虽都是魔,但魔尊一直厚待下属,赏罚分明,可如今魔尊‘性’情大变,一有不慎便会被杀之,人人自危,更加谨慎小心。

清雅阁里三层外三层全部重兵把守,气氛压抑,婚期将近,二人感情生变,致使筹备婚礼的老夫子捉‘摸’不透,既没收到取消婚礼的命令,也没收到延迟婚礼的命令,几次求见魔尊都被挡在黑鸾宫外,黑鸾宫已关闭七日,每日只有上百坛的烈酒被送入,几个资深的魔将大胆前去进言,也被一掌挥出,至今还生死未明。

雪姑无奈,只能勉强进行礼服的筹备,人人不敢过问半句,暮晓只能每日坐在窗前遥望辽阔的天空,直至星辰洒满天,她日日望着庭院的院‘门’,希望一个身穿红袍的他,满目流光的走进来,轻轻浅浅的唤一声晓晓,告诉她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但这终究只是她的一场幻想。(最快更新)

“暮晓,雪姑选了几款凤冠让你去看看”针羽叹息一声。

“哦,就来了”她敷衍一声,又望望院‘门’,原本清瘦的脸颊如今更加清减,下巴尖的骇人,更显得两双大眼无神,她起身来到客厅,雪姑勉强欢喜端起盛放凤冠的托盘,一个劲讲解它们的妙处,缀满珠‘玉’的凤冠委实华丽。

“夫人,要不我给您带上看看”雪姑缓和气氛,眯着眼。

她转了转眼珠,瞥过凤冠,乖巧的坐下点点头,任由雪姑在头上捣腾一番。

“瞧瞧真是国‘色’天香,要是我们尊主……”声音越来越小,雪姑僵笑一声便安静的望着她。

镜中的人儿已然没有试嫁衣时的幸福模样,脸‘色’苍白,似乎很久没有休息,灵动的眼珠泛红,缀满珠‘玉’的凤冠流苏若隐若现也遮不住她悲伤的面‘色’,

“我就是想看看娘子,等不了成婚的那一天。”

“娘子真美,六月初三,宜祭祀、斋醮、裁衣、合帐、订盟、嫁娶、入宅、会亲友、祈福、求嗣,老夫子一早就通报我了。”

一滴泪再也支撑不住,从她泛红的眼眶滑落,她蹲下身子捂着脸,肩头剧烈地抖动起来,满头的秀发披散开来,像黑‘色’的瀑布一样遮住了她的表情,缀满珠‘玉’的凤冠也滚落在地,碰撞声在室内缭绕不散,让人感到茫然失意。

雪姑跟针羽面‘色’哀愁不知如何是好,雪姑叹息一声蹲下,轻拍她的脊背,安慰道:“不要伤心了,情之一字最是让人捉‘摸’不透,我虽不清楚你与尊主发生何事,但我知道尊主心里是有你的,或许之间有什么误会。”

她痛哭流涕扑进雪姑怀里,只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靠一靠,暖暖日渐冰冷的心,哽咽道:“为什么……我不明白……难道说不爱就能不爱了吗?”

“你们二人真是让我看不透,尊主倒在酒坛中痴痴唤着你的名字,你在这里说不爱,莫不是我老了,看不懂现在的情爱。”

她猛的抬头,泪眼婆娑满眼期待:“雪姑,你说什么?他唤我名字?”

“是啊,我昨日晚间给尊主送去新剪裁好的礼服,虽只是从‘门’缝间送进去,还是清楚的听到尊主在唤你的名字,听的我心肝那叫一个疼啊,尊主日日借酒消愁,我真是不明白你们二人为何要相互折磨”雪姑扶起她。

她‘迷’茫的眸子灵光一闪,哭笑着拽紧雪姑的胳膊,像是捡到世间至宝一般,破涕道:“雪姑……他心里是有我的”飞快的跑出寝殿来到庭院中。

“暗夜!暗夜!你出来!”她在庭院四处呼唤,雪姑与针羽愣过后也帮着她一起呼唤。

“姑娘,唤属下何事?”暗夜如同一道影子般消无声息的出现在‘阴’暗处。

她欣喜的跑进,吸吸鼻子,祈求道““暗夜,带我去见他一面好吗?”

“姑娘,恕属下不能答应,尊主说过姑娘不能离开清雅阁半步,若尊主想见姑娘自会前来。”

“暗夜,我求求你了,我必须跟他说清楚,你也不愿意看到尊主日日消沉对吗?”

暗夜眼睛忽闪,似乎有所动摇,她急忙道:“近日我也听到一些流言,魔界根基不能断,如今他这样,我也有一定责任,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你带我去见他一面。”

暗夜一心为魔界为魔尊,‘私’心里也希望魔界日日坐大,挣扎片刻,最后心一横带着暮晓前去了黑鸾宫。

黑鸾宫的琉璃石在月‘色’下显得异常孤寂,月‘色’恍若‘玉’轮,清辉遍地,显得更加冷清静谧,她纤细的手紧紧捏着衣角,那扇紧闭的‘门’让她喉头里胆汁破裂一样的苦,从未像此刻般期待那扇‘门’打开。

“吱”殿‘门’开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异常醒耳,她走上几步却被暗夜生生挡下,开启的‘门’缓缓关闭,寂静无声,整颗心卷起的涟漪也顷刻冷却。

“姑娘,请回吧。”暗夜声音平淡,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愤慨,如若没有面前的‘女’子,风靡六界的魔尊又岂会缩在黑暗的寝殿日日醉酒。

眼尾漫溢而出眼泪,一滴一滴,伴随着心碎,她固执的站在原地不肯移动半分,不肯见吗?为什么这般绝情!

暗夜见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踌躇片刻,无奈的隐入黑暗中,她静静的望着紧闭的殿‘门’,仿佛要站到天荒地老,压抑的哭声回肠九转。

夜风拂‘乱’了她的三千青丝,她一动不动紧咬着‘唇’瓣,一声惊雷,震得人耳朵发麻,电闪着一道道白光,像挥舞着一把把利剑,残酷的将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渲染的更加凄惨,雨水毫不留情的嘀哒而落,魔界甚少落雨,如今倒也真是时候,她苦笑仰天:“今夕,何夕,回首夕,过尽千帆皆不是,唯留肠断绵绵期。”

“噼啪噼啪”雨越下越大,从夜空倾泻而下,附近的‘花’儿们都被吓得发抖。一朵朵娇嫩的‘花’,被无情的刮走了,她的泪水与雨水融合在一起,已分不清谁是谁,这一夜她整整等了一夜,手心都是指甲掐进去留下的伤痕,地面的鲜血被雨水冲刷消失不见,一滴一滴势要染红这一片,全身湿透,夜里的雨水竟是彻骨的寒,却抵不上心里寒冷的万分之一,整颗心被冻上了一层又一层,碎了一片又一片。

那扇‘门’终究没有打开,绝情冷漠的在她面前‘挺’立,而他这一夜驻足在‘门’前,身后全是倒下的酒坛,残酒洒满一地,黑暗中看不见他的神情,修长的手抓着‘门’沿一直孤傲悲伤的驻足着,屋外的雨声淹没了他哽咽的哭声。

一扇‘门’阻挡了二人的心,生生的站成了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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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再会紫袍男子

距离大婚之期还有三日,一切照旧,人人谨慎的在打点宫内的事宜,魔宫内的魔将四处防守,一部分兵将频频出入黑鸾宫,只能在殿外获得魔尊发配的任务,气氛压抑紧张。

而清雅阁寝殿紧闭,自四天前一场大雨后,暮晓也将自己关在寝殿,没日没夜的修炼,火麒麟内丹已经被吸收成弹珠大小,全身衣襟汗湿也无暇顾及,体内真气冲击凶猛也坚持不懈,三千青丝不再打理,全副心思都在冲破渡劫期。

体内被封的灵根摇摇‘欲’坠,醇厚的真气全都灌输到了颤中‘穴’中,然后都顺着鸠尾‘穴’、巨阙‘穴’、中脘‘穴’向上游走,直到‘胸’口的期‘门’‘穴’,喉间慢慢尝到血腥味,她手一掐诀,想将真气由期‘门’‘穴’到头顶的白会‘穴’,却被一股逆流全数堵在‘胸’口,白皙的脸由红‘色’变成青‘色’,这股逆流穿透不出涌向喉间,她一口鲜血吐出,不甘心的用力锤击白‘玉’石地面,擦擦嘴角鲜血,双手合十再掐诀。

反反复复,这股逆流折磨的她已吐血数次,她必须坚持,天机镜与开天斧都在夜瞳手上,最近几天魔宫内兵将的调动,不管是要寻找月华谷还是攻打天界,都将与她无关,她只想回到月华谷查出千年前的真相,她不能放弃他,不能让恨吞噬二人。

越发急切,体内的真气逆流越发凶猛,整个身子如同要爆炸一般,素白的衣裙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冷汗与热汗融合顺着清瘦的脸颊滑下,她紧蹙眉头,身子猛然前倾,一口腥红的血喷‘射’而出,她无力的倒在冰冷的地面,眼角滑落泪珠,她紧咬‘唇’瓣满脸倔强。()

一阵清晰之风在室内萦绕,清凉醇厚的声音传来“果真是倔强的‘女’子,急攻进利只会让你走火入魔。”

她惊的撑起身子,如今自己的法术已有一定的修为,七彩灵光更是达到蓝光,室内无声无息进入人,却毫无察觉,可想而知此人的厉害。

寝殿的灯架只点燃寥寥数盏,灯影摇戈,黑暗中的人影缓步走来,一袭紫袍,虽遮住面容,但浑身散发出的卓尔不凡气质还是能一眼看出,想来身份定是不凡,她翻身坐在地面,右手握拳,尽管灯光昏暗,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男子,曾经在二十四‘洞’天外扔给她一把黄金‘色’小剑,致使她惊恐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如今这个男子突然出现,更是让她不由自主的发抖。

男子见她迟迟没有答话,在离她一步之外,笑道:“你怕我?我又不会害你,你怕什么!”

她不自禁的向后移动,“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又是来赠剑的?”

“哈哈,原来是怕我赠剑,既然你不愿意要,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既然如此,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我素不相识,想来也不用叙旧。”

男子无比自然的坐上雕‘花’椅,丰润白皙的手拿过白‘玉’茶杯斟上一杯,茶水冰凉,指尖一划顷刻冒出热气,在鼻尖一嗅而过,声音异常平静,像是无喜无忧,“你怎知与我素不相识?说不定还是老相识,万事万物皆无绝对。(最快更新)”

“老相识?莫非是千年前?”她鄙夷一笑,她痛恨千年前,痛恨所有在身上的‘迷’,让她如同寻不到家的孤鸟。

“自然是千年前,我今日冒险前来是要帮你。”

“帮我?帮我什么?”

“帮你打通灵根,这样你便能回月华谷,月华谷也就重现六界,一切你想知道的都将完完整整的揭晓,那些恨的!怨的!都将偿还你。”

她心一颤,半晌才道:“你能帮我打通灵根?为什么,难道你也想进月华谷,你能告诉我到底千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他定眼看着她,眼神徒然凌厉“我不进月华谷,我只是想帮你,让那些欠你的人都血还,你如今所受的苦都是拜一人所赐,而那个人也是我的敌人,我帮你便是帮我自己,至于千年前发生何事,只有你回到月华谷才能亲身体会那些人对你所做的一切”这样那些恨跟怨才能被‘激’发。

拜一人所赐?“我不明白,千年前的事我都不记得,如今我只是暮晓,谁也不是,一切怨恨都与我无关!”

“你真以为与你无关便能消遣自在?就算你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我也会帮你,只因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你觉得我会傻到认为你会无缘无故帮我?就凭你一句共同的敌人?你的恩怨不要牵扯到我身上,我没兴趣。”这个人给她看不透的感觉,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魔界,想来修为应该颇高,只怕在辰轩之上,这个共同的敌人说不定只是幌子,常言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又岂会因为他的片面之词就相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若想改变自己的命运,那我便能帮你,说不定等你查明一切,解开与夜瞳之间的误会,你们或许还能重归于好。”

她眸‘色’一紧,心蠢蠢‘欲’动,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她日夜练功便是想回到月华谷查明真相,自己是谁?他与自己千年前的关系,所有的结都在月华谷,她必须得回去,眸‘色’暗沉,手掌紧紧握拳,带着一丝‘阴’冷道:“好!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那我们就各取所需,只要不伤害我身边的人就行。”

“哈哈,你可知你与千年前变化之大,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审时度势,为达到自己的目的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

“我只是暮晓,千年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只知道我想要什么,至于你想要的东西我没兴趣知道,你既然能帮我打通灵根,那什么开始?”

“帮你打通灵根必须离开魔界。”

她惊的一愣,疑‘惑’道:“为何要离开魔界?我不离开,我要留下这里。”

男子帽袍下厚薄适中的‘唇’轻笑一声,‘摸’着杯沿,鄙夷道:“人间有一句话叫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难道想在魔界渡劫成仙?简直是愚蠢!你应该知道你体内的灵根一解,月华谷也被解封,试问这般大的动静你想在魔界进行?你想让六界为了抢夺你而大开杀戒吗?”

她没想过这般复杂,心中千回百转,不愿离开夜瞳半步,不离开这一切都是死局,她很清楚必须要赶在夜瞳找到月华谷之前赶回,这一切才能化解,心里‘混’‘乱’不堪,不知是离还是不离。

男子起身,摆摆袍边,转身慢慢走向殿‘门’“你慢慢考虑,最近魔宫内兵将大量调动,已经出宫按照天机镜指示的方位前去寻找月华谷,你若想在三日后嫁给他,被永生囚禁,那你就慢慢想。”

“等等!我跟你出魔界”她咬紧‘唇’瓣,望着紫袍男子。

“这样才聪明,出魔界后我便替你打通灵根,你就能回归月华谷”厚薄适中的‘唇’角裂开‘阴’冷的笑。

“我要带上子文跟瑾瑜,你帮我。”

“可以,我会在婚礼当日带你离开魔界”说完一声清笑,如同一阵风消失不见。

她缓缓起身,眸‘色’紧盯空中残留的金光,不同于辰轩的光术,此金光反‘射’出来的竟是金黄‘色’,像太阳的光束。她疑‘惑’皱眉,不可置信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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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大婚设计出逃

黑鸾宫。()

老夫子敬畏的弯身将最后剪裁好的新郎礼服呈上,狭小的眼不敢抬起半分,殿内酒气四溢,满地的残酒已经打理干净,这是近八日来黑鸾宫第一次被打理,夜瞳平日便有些洁癖,甚喜整洁,日日借酒消愁今日才准老夫子进殿,卧榻上斜倚着的妩媚男子一手抚着紫‘色’‘玉’笛,一手‘摸’着华丽的新郎礼服,鲜红的嘴‘唇’竟是嘲讽的笑意。

“老夫子,本尊很满意,到炎炉宫领赏去吧”声音低沉邪魅。

老夫子一喜,炎炉宫专‘门’配制丹‘药’,对练气修法都有很大帮助,俯身连连谢恩躬身退下,殿‘门’微启,柔和的阳光徒然‘射’入,穿透了殿内的昏暗,毫无症状的掀开他苍白无血气的脸,如白纸一般,眉心微微起澜,直到殿‘门’再次关闭,他才舒展眉峰。

暗夜从黑影中现身,俯身道:“三护法已经带兵前往落海,尊主何时动身?”

“等大婚举行后就即刻前往落海,本尊很是期待神树倒塌的那一天。”

暗夜疑‘惑’不解,不明白尊主为何一定要与暮晓成婚,这一切似乎都疑点重重,让他越发琢磨不透尊主。

夜瞳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起身掀开新郎礼服,华丽的大红锦袍上布满暗红的曼珠沙华,让原本喜庆的礼服瞬间渲染上一股诡异之感,他低垂着眼脸沉浸在遥远的幸福上,修长而优美的手指眷恋的抚‘摸’礼服,榻旁杯中的酒水清纯透彻犹如明镜,他瞥见杯中的倒影,心中苦涩更甚。(最快更新)

悠悠道:“这是本尊第二次穿上喜服,却没有第一次的幸福之感,你的父亲曾亲自帮本尊打点婚礼,比本尊自个还要高兴,没想到喜事最后变成了丧事,你当时年纪尚小还不记事,岁月如梭,你跟了本尊一千年了,如今本尊再次大喜,你又替你父亲帮本尊打点这场婚礼,你修为尚浅,要想替父报仇还要多勤加练习。”

暗夜肩膀不易察觉的轻抖,单膝跪下,声音沙哑道:“谢谢尊主,暗夜定会好生修炼,手刃仇人。”顿了顿苦涩道:“尊主若觉得成婚不幸福,为何还要坚持?”

“你不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这便是本尊的执念,有些东西注定不是自己的,但本尊还是要逆天而行,那些欠本尊的都有一点点要回来!”

六月初三,整个魔界喜气洋洋,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红灯笼,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曼珠沙华,如同一条血路,放铳,放炮仗,热闹非凡,魔尊大婚千年难得一见,都兴奋异常。

而魔宫面上喜气连连,但压抑的气息还是很易察觉,清雅阁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并未减少,人人手持兵器,面‘色’凝重,‘侍’‘女’们里里外外忙活,应接不暇,暮晓一袭大红蹙金织金锦曼珠沙华的凤袍,头戴凤冠,一双朱‘唇’嫣如丹果,掩盖了她苍白的‘唇’‘色’,消瘦的脸颊也在胭脂下变得喜庆,针羽又是整理衣裙又是到‘门’外询问迎亲的人何时来。

“暮晓,迎亲的队伍一个时辰后便来,要不先把人都遣下休息一会”针羽脸‘色’颇不自然的询问。()

她满腹心事,并未注意针羽的反常,应付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她双手紧捏华袍,再过一个时辰迎亲的人便来了,可那个紫袍男子却还未现身,让她局促不安,再过一个时辰便成为夜瞳的妻子,这是她最期盼的事情,但她不愿意在不明不白中嫁给他,幸福似乎越来越远。

“你们全都下去吧。”针羽留下一位‘侍’‘女’,其他人纷纷退下,针羽呼出一气斜倒在椅子上,岔开双‘腿’,声音竟是异常粗哑,如同男子“我的天,做‘女’人真累。”身旁的‘侍’‘女’也一副被折磨半死的模样,岔开‘腿’坐下“确实,今天我才知道‘女’人不易。”

暮晓愣过后,眸‘色’一惊,提起裙摆走进,疑‘惑’道:“你……你们……”

针羽别扭一哼“没错,是我们”伸手念决,变成‘女’装的瑾瑜,俊朗非凡的面容配上粉‘色’裙摆,竟然带着一丝妩媚,同时身旁的‘侍’‘女’摇身一变,英‘挺’剑眉,脸蛋白皙,正是子文。

暮晓噗嗤一声,捶着桌子笑弯腰,就差没在地上打一滚,这大概是她近半月唯一一次开怀大笑,瑾瑜面‘色’铁青,耳根泛红,配上‘女’士发髻,咋一眼还真像个十足的‘女’人,他上扬的浓眉抖着,一吼道:“丑丫头,你还笑,信不信我动手收拾你。”

子文也红着脸,扯扯衣角,别扭道:“暮晓,你就别笑了,我们也是没办法,你再笑下去,我怕以后都见不了人了。”

“让她笑,你看她自己化的跟个‘花’猫似的,丑死了。”

她拍拍‘胸’脯顺顺气,憋着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笑你们的,实在是,哈哈哈。”

瑾瑜拿出折扇,做势要挥她一记,她提起裙摆后退,忍住笑,“好好,我不笑了,你们怎么‘弄’成这样?”

子文对着黑暗处,俯身道:“请前辈现身。”

黑影中缓缓走来紫袍男子,‘唇’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暮晓警惕道:“来了也不现身,进出魔宫易如反掌,晚生佩服。”

紫袍男子并未在意她的冷嘲热讽,平淡道:“他们二人修为颇浅,无影无踪的暗夜时刻潜伏在附近,如用平常遮眼法一眼便能看出端倪,穿上‘侍’‘女’的衣物能掩盖本身的气味,再加上我给他们设下的障眼法,魔界内能揭穿我法术的只有夜瞳,所以你放心。”

“那针羽呢?”

瑾瑜摇着折扇,满不在乎回答:“被我打晕了,现在在她‘床’底下呢。”扇子还未潇洒的摇动一圈,便被突然袭来的一拳打的差点颠下椅凳,“丑丫头,你偷袭我干嘛。”

她‘揉’‘揉’掌心,瞪着眼“谁让你打晕针羽的,那么多‘侍’‘女’你非挑她吗?”

子文帮言道:“暮晓,你可错怪瑾瑜了,针羽是你贴身‘侍’‘女’,只有变成她才能接近你,我们也是很无奈的。”

她与瑾瑜对眼一哼,瑾瑜见她脸上竟是俏皮的模样,心里也浮起欣慰,只要不是一脸哀愁他就满意了。

紫袍男子查出一张人形纸,望向暮晓“现在时间不多了,给我一根你的头发。”她瞥了眼人形纸,并未多加询问,递出一根青丝,男子将青丝缠上人形纸,拈诀一变,一个一模一样的暮晓呈现在面前,细细查看也发现不了任何漏‘洞’,只是神‘色’略显空‘洞’。

她转上一圈察看,笑道:“先生的法术果真高超,我自个运行分身术也不能这般神似,不知可维持多久?”

“一个时辰足够,我已施法在这个分身上,基本的应对是没有问题,现在时间紧迫,你必须得换装。”

子文连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侍’‘女’服给暮晓,她接过回望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形纸,心中异常苦涩,强忍即将夺眶的泪水,转身进入帘后,瑾瑜眸‘色’一紧,握紧折扇的手节骨分明。

待她换好服装,紫袍男子一道金光‘射’入她体内,顷刻气息全无,竟还流‘露’出魔气,她心一紧,这个人能随意出入魔宫又能变出魔气,据她所知神界的人是没有魔‘性’,即也无法变生魔气,但这个人却能轻而易举办到,委实厉害。

她收起思绪,拿起红盖头将人形纸娇俏的脸盖上,心如同滴血般的疼,那些过往也随着红盖头落下而慢慢掩上。

“姑娘,好了吗,迎亲的队伍来了。”殿外‘侍’‘女’的询问声伴随着阵阵乐器的吹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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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大婚设计出逃(二)

瑾瑜连忙俯在‘门’边施法变成针羽的声音,“马上出来”,回身轻声道:“待会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起离开魔宫,暮晓,你可得谨慎点,不要‘露’出马脚,收好所有的情绪。(最快更新)”

子文担忧‘摸’着她头,叹息一声“暮晓,你还有我们呢。”

她强颜一笑,“放心吧,我不会拿你们的生命做赌注,我们行动吧。”紫袍男子压低帽沿低声道:“我在魔城等你们,暮晓,我信你定不会让自己陷在两难之间,若中途被夜瞳发现你,你应该明白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夜瞳,后果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说完化成透明消失不见。

她斜眼一哼,深知他说的句句在理,只是颇不喜欢他掌控全局的样子,‘门’外‘侍’‘女’一声声急切的催促,子文搀扶着人形纸示意暮晓跟在身后,瑾瑜也搀扶另一边,回身道:“沉着点知道吗,那个紫袍男子的事等我们出魔界了再探查,现在先把眼下的事办成。”

暮晓垂下眼眸,苦涩的点点头,因紫袍男子施法,原来的样貌被遮盖上,如今塌鼻窄眼,放眼一望也不会被瞧见。

殿‘门’被打开,‘侍’‘女’全部井然有条的在庭院等待,四匹雪白幻兽立于华丽的凤辇前,旁边皆是手持乐器的乐队,雪姑一袭盛装,面容化的极其‘精’致,眉开眼笑站在凤辇前,手帕一挥,从瑾瑜手上扶过人形纸,笑道:“夫人,小心脚下。”

瑾瑜跟子文面‘色’自然的将人形纸暮晓‘交’给雪姑后,俯礼跟众‘侍’‘女’退在一边,暮晓也缩在二人身后,不敢大势张望。

雪姑喜眉笑眼的在人形纸旁嘀咕,她机械般的点头也未让雪姑起疑,雪姑满意一笑将她扶上凤辇,欢声一呼:“起轿。(最快更新)”

此次魔尊大婚,魔界同庆,欢声四溢,魔尊夫人需与魔尊从魔宫出发到魔城游行一番,让百姓瞻仰下喜气。

鼓声乐号齐鸣,红‘花’满天,一路华丽的红毯,幻兽拉着凤辇缓缓前行,众人羡煞不已,万千浮岛红绸飘扬,鸟禽旋转半空以乐起舞,暮晓与瑾瑜子文跟在大队身后,不紧不慢跟着,身旁不时有搭话的‘侍’‘女’,她只简单回应,面上勉强展示平静,瑾瑜不时救场,一路走过去也未有所出漏,士兵全数将迎亲队伍包围在其中,防卫一点也不曾松懈,大约是担忧突发情况。

不多时,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魔宫,她微抬眉眼,一眼便看见魔宫出口处一顶庞大的红轿,四周垂着红‘色’半透明短幔,微风拂过,轿内慵懒斜坐着的男子一览无余,一袭鲜红锦袍,更显得他身姿猎猎,从不曾束起的银丝用嵌宝紫金冠束起,雕刻的五官竟显得异常‘挺’立,火焰印跟红‘唇’添的面容如琉璃般耀眼,众人呼吸一窒,不敢再看半分,只怕会失了神失了魂。

暮晓越发紧张的拽进衣角,眼眶中的泪水旋转不落,她一直都在想当自己一身红嫁衣站在他一身喜服面前时会是何种场景,可如今物是人非,二人的心遥遥相望,虽是大喜,他的金瞳却‘波’澜不惊,眼中除了寒便是寒,她痴望着远处的他,只觉整颗心都要窒息到奄奄,他瘦了,虽打理的光鲜夺人,却还是让她看到那越显尖瘦的下巴。

众人全数停在红轿前,瑾瑜连忙扯住痴望夜瞳的她,压低声线苦涩道:“别忘了我们的目的!醒醒!”

暮晓回神,憋下夺眶的泪水,连忙低头不敢再看半眼,子文瞧瞧捏住她冰冷的手,给她温暖。(最快更新)

雪姑行至红桥前谄媚的俯身行礼,细细道:“尊主,夫人迎来了,一路顺畅。”

夜瞳闭目,面‘色’平淡的点点头,老夫子上前挥手道:“还不去将夫人迎上红轿。”

雪姑哎呦一声,笑眯着眼回身掀开凤辇的帘子,轻声道:“夫人,该下轿了,尊主在等着呢。”一双纤纤‘玉’指光洁如莲,从凤辇内伸出,雪姑连忙接过扶她出来,体态轻盈,身姿曼妙,清风微卷起红巾,娇‘艳’的红‘唇’若隐若现,在雪姑的搀扶下轻轻踏上红轿。

夜瞳自始至终都未睁开眉眼,待她在身旁坐定,轻抬修长的手,红轿应力而悬于半空,鼓声、锣声,乐器纷纷响奏,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再喜庆的乐声也未让他睁开凤目,仿佛身旁坐的人是洪水猛兽,不愿看上一眼。

老夫子与幻兽带路行在最前方,老夫子虽面上喜气洋洋,狭小的眼中却带着无奈,“起!”一声大喝,兵将与众人纷纷跟在红轿后,红轿缓缓向前飞行。

六月末的天,阳光从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粼粼光斑,烈日当空,却并不炎热,空中鸟禽愉快地飞舞,一片祥和之‘色’,婚队从宫‘门’一直到宫外,整整十里,井然有序,造势之磅礴。

她跟在后面,不时偷眼看浮着的红轿,而他自始至终都不曾看一眼身旁的人,她心痛的手指再次扎进‘肉’里,一滴一滴,在骄阳下竟也能立马蒸发,子文见此立马握住她的手,心疼道:“你别伤害自己,要是心里想出气就掐我。”瑾瑜扳开她自虐的手,警惕查看四周,见无人注意,拿出帕子将她的手快速包上,微怒道:“丑丫头,想自虐出去了让我打一顿就行。”

她苦涩一笑,握住手低头不发一言,只默默跟着队伍,她撑着心中的疼痛害怕下一刻就倒下,她不相信他不爱了,不相信所有的情谊在记忆的恢复后就能一抹而净,她不相信他能如此绝情,可一路他都不曾看身边人儿一眼,她渴望地身子要炸裂一般疼痛,只要一眼哪怕一眼也能让她有支撑下去的勇气,她此时却希望那个盖着红巾的人形纸真的是自己,这样就不会全程目睹他的决绝。

浩浩‘荡’‘荡’路过青崖关,一行盛大的队伍慢慢驶进魔城,还未进魔城,里面欢腾的呼唤声震耳‘欲’聋,百姓情绪‘激’动。道上全数铺上红毯跟曼珠沙华,显得诡异跟唯美,维持次序的魔兵将人山人海的百姓挡在街道边,避免百姓拥入主道。魔城虽曾被魔界攻入焚烧,经过一番整顿也都焕然一新。

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各‘色’各样的魔界百姓人声鼎沸,都使出气盖山河的本事往前拥挤,接踵摩肩朝着空中浮动的红轿招手,夜瞳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能让在场所有姑娘尖叫一声,个别受不住抵抗的‘女’子鼻血喷涌直至昏‘迷’,众人平时就甚少见到尊主,如今近在眼前,又是如传言般绝美,试问世间哪个‘女’子能不被撼动。

四大幻兽在最前方带路,威风凛凛,夜瞳一路似笑非笑的瞥过众百姓,百姓一惊无比自豪的跪地行礼,场面之壮观,一路吹吹打打乐器不断,行至一半,瑾瑜拉住暮晓轻声道:“我们该走了。”

她浑身一紧,猛地抬眼,却只能看见他卓卓的背影,喉头苦涩,苍白的‘唇’抖动,瑾瑜一把抓住她的手,对子文使眼,半拖半拉的将她带离队伍,随身的‘侍’‘女’众多,有时分散也在所难免,只是要小心应付四周的魔将。

三人落在最后方,正打算穿过士兵进入百姓人群中,预料之中的被魔将挡下。

“你们离队作何?太不懂礼数了。”

瑾瑜抚着发丝娇嗔道:“大人真是讨厌,我们是夫人身边的亲信,依照夫人的差遣前去市集买些东西。”子文连连附和。

“何东西?还要到市集买?宫内没有吗?”

瑾瑜一跺脚,红着脸轻声道:“房事上的东西,夫人‘交’代了要低调些,这男‘女’欢爱的东西还是魔城‘花’样多些。”他又踮起脚尖吆喝一声雪姑,雪姑在‘侍’‘女’最前排,在众声闹中还是及时听到,回身与瑾瑜假扮的针羽四目相对,瑾瑜比划手势示意脱队一会,雪姑顾忌她与暮晓的关系,并未加以怀疑,摆摆手示意快去快回。

魔将见此红着脸让出道路,瑾瑜娇嗔一声:“讨厌,哼。”并牵着暮晓与子文连忙拥入人群中,子文憋着笑脸‘色’红晕,暮晓神情恍惚被拉入拥挤的人群,猛地回身泪水顷刻涌落,嘴发出无声的呼唤“小瞳……小瞳。”

正慵懒斜倚着轿沿的夜瞳突然回望身后,目光犀利,她惊的立马缩进人群,咬着牙哽咽,夜瞳眉心微微起澜瞥了眼身旁的人,疑‘惑’后挑挑眉舒展眉心,自嘲一笑,真是可笑的患得患失,竟会生出不安之感,人就坐在身旁却像是虚无,他妖异的红‘唇’嘲讽一番自己的可悲,又恢复‘波’澜不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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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逃婚出魔界

瑾瑜带着暮晓穿梭在人群中,子文在身后警惕查看四周,街道的百姓目光全汇集在主道空中的红轿上,三人在人头攒动的百姓中使出全力拥挤,不时传来个别谩骂声“谁啊,谁啊,都快把老娘的肚兜挤掉了。”“又是谁啊,挤什么,哎呦我的腰带被挤掉了。”

终于在使出排山倒海的攻势后,顺利挤出街道,三人大汗淋漓,跑进空‘荡’的小巷靠着墙壁呼出几声舒畅的气息,瑾瑜扶正快掉下来的发髻,边擦汗珠边道:“魔界的人真热情,不就成个婚吗,个个在骄阳下不要命了,这婚又结不成。”

子文握拳捂嘴轻咳几声“瑾瑜!”

瑾瑜一愣,随即扬起长眉,笑道:“我相信丑丫头能渡过这个坎,对吧。”

暮晓仰头长呼一气,“离愁渐行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这个坎不过也罢。”瑾瑜闻言垂眸掩下伤痛,潇洒的摇出折扇掩饰心中慢慢腾起来的绝望。子文气的转身许久才叹息一声。

一阵清凉之风,在阳光照‘射’下从巷角慢慢隐出半透明的人影,逐渐走近人影清晰呈现,暮晓等人立马迎上,子文与瑾瑜行礼“前辈,我们可以出发了。”

紫袍男子颔首,抬手捻决三道金黄‘色’光芒‘射’向三人,金黄‘色’光芒入体,暮晓惊奇的发现全身轻飘飘,身子慢慢透明,竟化成了一阵风,瑾瑜与子文还来不及惊讶也如同她一样化成一阵清风,紫袍男子随即隐入空中,用法术牵引着三股清风向空中飞去。

暮晓不受力的在空中飘‘荡’,不能言不能语,魔城鼓乐喧天,十里长的队伍不紧不慢的在主道游行,她飘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飘过那魂牵梦绕的人,心如刀绞,细细观察的人便会发现骄阳高照的天空竟会稀疏滴落雨滴,一滴一滴每颗皆是她心酸的泪水,微风一过不留半点痕迹,原来即使作为自由的风也是会心痛悲伤。(最快更新)

锣鼓声越来越远,满地的曼珠沙华越来越模糊,水泄不通的街道也逐渐渺小,而那个一身喜服他也慢慢遥不可及,她多么想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他的银丝,可她不能,不能冒任何险来暴‘露’自己,只能强忍*随着引力飘离魔城。

飘向万里高空,穿透黑‘色’云层,直接到达弥沌幽空,弥沌幽空上千士兵个个手持兵刃谨慎巡查,人人面‘色’喜悦,也算是占了尊主大婚的喜气,因神界曾经打入魔界,魔界受到重创,故此原来的出口也被封印起来,暮晓疑‘惑’但却无法询问,只能被紫袍男子牵引着。

弥沌幽空四周虽都是黑‘色’云层,但却无一点昏暗,只见西南方不时有魔兵隐入一片暗黑的云缝中,一对打扮颇豪放的‘女’子扭着翘‘臀’窃窃‘私’语,不时抖抖汹涌澎湃的‘乳’沟,笑声如丝,突然一道不容反抗的力量将暮晓一拉,她还未反应过来,被这股力道带进‘女’子的呼吸道,四周漆黑一片,一颤一颤,皆是‘女’子吸气吐气的频率,她附在呼吸道壁沿紧紧贴于其上,而子文与瑾瑜也被带入‘女’子身后魔兵的呼吸道。

‘女’子一阵‘激’灵,‘揉’‘揉’鼻子对身旁的‘女’子道:“怎么突然有些冷,鼻子怪难受,莫不是我昨晚体力消耗太多?看来以后还是节制一些比较好。”身旁‘女’子捂着嘴巧笑几声。

暮晓心中一惊,原来是借用这些人的体内而出魔界,这个紫袍男子委实厉害,每日进进出出魔界的人不胜其数,都要经过严密检查才能被放行,以免‘混’进外界之人。(最快更新)

外出魔界的人都隐入黑‘色’云缝内,云缝内一条宽大的白云走道,走道尽头一层紫‘色’结界,出结界便到达另外的世界,镇守此处的魔将一个个查看出界的人,连头发丝都不放过,皆是使用嗅觉敏锐的猴犬兽,猴犬兽脸似猴,形如犬,一双灵敏的鼻子无人能及,暮晓不免有些隐隐担忧,猴犬兽在‘女’子身前不停打转,瞪着红眼珠,摇摇短尾在‘女’子裙摆处不停嗅,‘女’子眉宇不免有些不耐,猴犬兽嗅了片刻,晃晃眼珠退下一边示意通过,‘女’子鼻子一哼与同伴摇着翘‘臀’走出结界,暮晓轻松的呼出一气,与瑾瑜子文被顺利带出,她不免更加佩服紫袍男子,神不知鬼不觉的便能进出魔界。

此出口外竟是一大片荒凉之地,一棵棵没有叶的树在荒原里索瑟凋零着,河水干涸,寸草不生,暮晓等人随即被一股力道拉出魔界人的体内,随着一阵风飘远,豪放‘女’与出魔界的百姓同时喷嚏一声,‘女’子不悦道:“今日真是奇怪!”

距离出口二里地后,暮晓与瑾瑜跟子文的身子才慢慢显现,待三人安然落地,瑾瑜走进枯林间大吼一声“丑丫头,不许看,偷看也是要负责的。”

暮晓还未反应过来,抬起下巴正‘欲’斗嘴一番,却见他褪去外衣,‘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她恍然原来是急着换下‘女’装,一跺脚立马转身嘀咕道:“我看你做‘女’人‘挺’成功的。”子文也随后前去更换衣物,待他们二人穿戴整洁,紫袍男子才现身。

瑾瑜捋好墨袍,一派**倜傥之姿,嘴角含笑,俯身一礼,“谢谢前辈助我们三人离开魔界。”

“谢谢前辈!”子文也颇有礼貌的附和。

暮晓望着荒凉之地,上前一步,在男子身旁轻声道:“何时开始?”她既然与他各取所需,那便也不用太多礼,她内心深处知道这个男子身份绝不一般,单独行事,看来也并未直接禀明天帝,这样她也无需拐弯抹角。

男子袍帽下的‘唇’不易察觉的轻笑,“你随我前去白云‘洞’,那里是唯一暂时不被发现的地方。”

瑾瑜与子文一愣,二人异口同声道:“你不跟我们回南岳山吗?”

她转转忧伤的眸子,喃喃道:“我不回南岳山,我需要前辈帮我打通灵根”抬头望向二人,强颜一笑“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你们二人离开南岳山已经有一段时间,赶紧回去看看敬博仙尊的伤势,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好。”

子文立在她面前,坚定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瑾瑜你回南岳山照看师叔,我跟暮晓一起前往白云‘洞’。”

“子文,你的侦查能力在我之上,如今我们出逃魔界,魔尊马上便能知晓,所以你必须赶回通知全派对敌,我派存活的人寥寥无几,不能再让魔尊彻底毁了南华仙派”他见暮晓粉‘唇’‘欲’启,抢先接着道:“你要打通灵根事关重大,我必须要在你身边保护你,魔尊狠戾,此次你逃婚,肯定是触了他的逆鳞,所以你不能单独一人,我与子文分头行动。”他心里很明白不能让她单独跟紫袍男子前去,这个人虽浑身仙气,行事却诡异莫变,是敌是友皆不能妄下判断,还是谨慎点为妙。

她听言心中阵阵暖意,瑾瑜平时虽总是一副傲气大少爷脾气,时常与她斗嘴,但其实内心一直关怀着她,只是不愿表‘露’出来,她深知瑾瑜的脾气,再拒绝就又得吵嘴,吞下哽咽,笑着点点头,“子文,你回南岳山吧,等我打通灵根便与瑾瑜一同回去。”

子文寻思片刻,慎重道:“那暮晓拜托你了。”瑾瑜一挥袖摆,负手威风凛凛道:“那是,那是。”她脸狠狠一抖,这厮真是能顺杆往上爬。

子文拿出雪箐剑御于其上,在空中旋转一圈,定眼望了眼她,温暖一笑,大声道:“我等你。”说完朝着南岳山方向飞去。

紫袍男子见他们安排妥当,上前一步“我们走吧,你们随我其后。”

瑾瑜挥出折扇,潇洒的掀袍边优雅坐于其上,眉眼上扬,拍拍身旁的空位“丑丫头,过来,本公子载你。”

她斜扬眉角将他一望,毫不客气的坐在他身旁,面上虽调皮,语气却异常真诚“瑾瑜,谢谢你。”

瑾瑜脸‘色’可疑微红,眼神一晃,强装自然望着前方“不客气,谁让你打小就遇到我,我也是看着往日情分。”

她无奈摇摇头,嫣然一笑,她感‘激’这些不曾遗弃过她的朋友,心虽隐隐作痛,但既然坚定了信念就必须勇往直前。

瑾瑜御起折扇跟在紫袍男子身后,紫袍男子驾云在前方,微侧帽沿,嘴角冷冷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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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魔尊破然大怒

昭阳殿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应有尽有,尽显奢华,大殿四周装饰着红绸跟囍字,殿内金碧辉煌、喜气连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十里迎亲队伍纷纷停在昭阳殿外,回到魔宫已经夕阳西斜,却丝毫不影响魔宫面上的喜庆,庭院‘花’团锦簇,一株株儿‘花’儿都开的‘精’神饱满,似乎在为这场盛大的婚礼喝彩。

老夫子弯腰欣喜的对着红轿中的男子,恭声道:“尊主,司仪都准备好了。”夜瞳修长的手‘揉’‘揉’额角,瞥了眼身旁一路都安静异常的人,眉心微微起澜,心中一直有一丝不安,强压下掀开她盖头的冲动,跨下红轿侧身立于轿前,雪姑乐滋滋的上前柔声道:“夫人,该下轿了。”

人行纸暮晓乖巧的递出莲藕般的手,雪姑扶着她下轿与夜瞳前行,乐器声突然变得轻快,锣鼓喧天,夜瞳神‘色’晦暗不明,望着身旁的人儿,心中如滴血般的‘抽’痛,每一步都是内心深处的心酸,辗转千年,终于踏进了那场来不及的喜堂。

大殿上的魔将全数单膝跪在地上,声音宏伟道:“恭贺尊主大婚,祝贺尊主与夫人喜结良缘,永结同心!”

夜瞳与暮晓行至殿首面向众人,“起身吧。”他面‘色’平淡,丝毫不为这喜气的话所动,而人形纸暮晓一直乖巧的配合所有的事情,他虽有些疑‘惑’,以她的‘性’子应该会大闹一场或是理论一番,但又放不下心中的怨气主动掀开她的红巾,也不能从她眼中获得讯息,如此一番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漠然,既然决定将她弃如敝履,又何必如此在意!

司仪一身红劲装喜冲冲地端出同心结,雪姑连忙接过‘交’给暮晓,他顿了顿,耳边出现婉转悠扬的声音“小瞳,同心结,心有千千结,我要以青丝系同心,这样才能同心同德,相濡与共。”金瞳隐隐翻滚,收起徒然浮现的回忆,修长的手指舒展又闭合,想要握住眼前人的三千青丝,眸‘色’一紧骤然收回‘欲’伸出去的手,用力的握住红‘色’同心结,嘴角嘲讽的笑逐渐扩大,又何必再作践自己呢。(最快更新)

司仪浑身一颤抖,赶紧退下。

“一拜天地。”

夜瞳面‘色’冷漠的转过身子,暮晓也在雪姑的搀扶下,转过身子,同时低下头,行了第一轮礼。

“二拜君亲。”

天地为大,次之为君,在为亲,后为师,他冷然道:“这一项免了。”司仪立马会意,抖着心肝俯礼“是,尊主。”因夜瞳双亲已亡,也无所拜之人。

“夫妻‘交’拜。”

二人相对而站,他在心里喃喃,成亲了,这一切像是梦一般不真实,过去那些恨的、怨的都在心里头,可不知为何看到她安然的站在自己面前,静静的,仿佛从来都没有彼此伤害过,那些恨意竟然奇迹般的在挣扎,他握紧同心结与她俯身对礼,她头上的红巾突然落下,俏丽的面孔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在殿的魔将魔兵一惊,眉目如画,容貌丰美,在红嫁衣的渲染下生出千娇百媚之态,咋一眼看与魔尊真是天造地设,都没想到平时的野丫头装扮一番也是极美的。

夜瞳缓缓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对面的人儿带着浅浅笑意,面‘色’温情,眼神却略显空‘洞’,他眼光一闪,握着同心结的手根根分明,泛着青‘色’,一声怒吼,顷刻间变出圣焰赤龙刀闪电般劈去,雪姑面‘色’煞白手脚剧烈抖动,紫光刀气散尽,暮晓徒然消失,从空中落下一张小小的人行纸。

大殿的魔将魔兵见此惊恐的全数跪在地上,司仪已经抖着双‘腿’趴下,老夫子大惊之后跪在一边,哆嗦道:“尊……尊主。”

事情不言而喻,已经异常明白,暗夜在黑影中现身,单膝跪地“请尊主责罚!”众人更是疑‘惑’不解,万万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逃婚,施展分身术瞒天过海,世上多少人祈求能得魔尊垂怜,她却将尊主的威严踩在脚底下,众人心中不免后怕,尊主‘性’情大变,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不知会如何处置相关人士。

“去看看那两个小子还在吗?”声音森冷彻骨。

不多时一个士兵踉跄跑进来,趴在地上惊慌道:“尊主,南华仙派的那两个小子不见了,用了分身术,跟……跟夫人一样……”还来不及一声惨叫,便被一股异常强悍的魔气震成灰烬,飘散在冷寂的大殿。

大殿静得像一潭死水,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冷汗一滴滴落在琉璃石地面上,啪嗒啪嗒,突然一阵嘲讽的笑声在大殿响起,众人又是一惊,他肩膀微微抖动,嘲讽的笑逐渐变得苦涩,心口的伤如同被撒了一层又一层的盐巴,疼、无尽的疼,眉心的火焰印发着微弱的红光。

喉头尝到阵阵腥甜味,他面‘色’掩不住的痛苦,苍白的手抓住心口,嘴角慢慢滴出血迹,脸也同白纸般,声如细蚊喃喃自语“很好!很好!我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右手聚光魔气煞集将浑身发抖的雪姑狠狠掐住,雪姑惊恐万分,牙齿彼此打架,全身哆嗦,话不成句“尊……尊主,小人……不知情,求……求尊主不要杀小人,是针羽一直守着夫人。”转头到处寻找针羽的身影,才恍然记起在魔城针羽带着两个‘侍’‘女’离开,顿时心中一丝明了,立马道:“小人,知道了,一……一定是针羽所为。

“本尊牢笼中的人都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走,这个下场是你们应得的”苍白的手轻轻一拧,雪姑惊恐的瞪着双眼,抖动的双‘唇’还未闭上,就被脖颈上的力道拧成两半,鲜血顺着头颅分段处如流水般洒满地,怵目惊心的血泊顷刻间染红琉璃石地面。

“针羽呢?”他拿起‘侍’从抵上的白帕子轻轻擦拭修长的手,任何人无法想象这般如雪肌般的手刚刚毫不留情的拧下了一个人的头颅,白帕子一片片的血迹如同‘花’开,恐惧的气息在大殿席卷着所有人,老夫子冷寒连连,跪在地上的双‘腿’不受控制的抖动,殿外的‘侍’‘女’承受不住的已惊恐的昏过去。

殿外的魔兵领命前去清雅阁,将还在昏‘迷’的针羽带来,针羽在阵阵寒冷的魔气下缓缓睁眼,双眼‘迷’‘蒙’,待看清面前一身喜服的人,惊讶的立马跪在地上,看到不远处雪姑凌‘乱’的尸首,冷汗已经将后背侵湿。

他凤目微眯,面上邪魅,声音毫无温度:“你一直是暮晓的贴身‘侍’‘女’,在魔宫也待了一段时间,竟这般无能,被人‘迷’晕,还被人冒充,你说本尊该如何处置你!”

“尊主,奴婢无能,尊主若要惩罚,奴婢绝无半点怨言。”针羽吞回泪水,抖着双手。

“不错,有点胆量,但你颇得她的信任,想必你出事了她必然很心痛,那本尊将你的人头送给她,好让她内疚悔恨。”他抚着银丝,笑容妩媚,完全不似话语的残酷。

针羽泪水顷刻决堤,双手俯地行上大礼,哽咽道:“针羽领命!”

“老夫子。”

“属下在。”老夫子连滚带爬上前跪下,不敢抬眼半分,呼吸断断续续,不敢出气。

“你并未一直呆在暮晓身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外面所有‘侍’‘女’的脑袋都摘了,这般无能留着也没用,顺带针羽脑袋的也‘交’给你,清雅阁所有看守的兵将全部格杀!至于你,把事情办妥后就去刑坚阁领五百鞭吧。”

老夫子心口一紧,这么多同伴要被自己亲手了结,这样的罪比五百鞭可来得要重,眼神通红苦涩道:“属下领命,谢尊主不杀之恩。”

他轻笑转身面向暗夜,叹息一声“暗夜,你说你该怎么罚!”

暗夜脊背‘挺’直,声音平静坚定道:“属下失职,罪该万死,请尊主责罚!”

“哼!责罚!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跑了,你可是越来越没用了”他抬手一挥,一掌将暗夜击飞,暗夜被震出数尺,撞翻宴席的桌椅灯架,一口鲜血飞‘射’,趴在地上全身‘抽’咧。

“本尊看在你父亲的情分上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以他们三人的能力定然不会使出这般绝妙的分身术,定是有高人协助,立马出动禁军去查出她的下落,否则就自己砍下自己的人头!”

暗夜缓缓起身单膝跪地,鲜血湿透脸上的黑布,恭敬道:“属下领命。”

“都散了吧。”

大殿上的人面‘色’煞白的慢慢退下,身上的冷寒已经透上一层又一层,逃过一劫的人都呼出一气,尊主的秉‘性’是越来越暴戾。

昭阳殿殿‘门’轻轻关上,一片黑暗,四周寂静冷寒,只余空中不曾散去的血腥味,他肩膀微颤顺着滑下墙壁坐在冰凉的琉璃石地上,轻微的哭声在大殿回‘荡’,喃喃:“我定让你永生后悔,我绝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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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各有行动

魔界派出大量军队寻找暮晓,却不料在魔界境外与神界军队不期而遇,辰轩也因为暮晓突然成婚的突发事件而被再赋予军权,魔界二百里外一片树林间,两方剑拔弩张,阳光透过树叶间的林荫照‘射’下来,暖风拂过的声音沙沙入耳,暗夜一袭黑衣带领着二千军队,眸‘色’冰冷,暗忖,神界人在此,看来暮晓应该不在神界。(最快更新)

魔将魔兵手握兵刃,井然有条的在自己的岗位,对方一有动静便拔刃劈上,两方相互对持,气氛压抑,神魔两界都因上一场战役而深受重创,如今狭路相逢,更要谨慎对待,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

辰轩一袭素白袍子,面‘色’清俊,头上一根白‘玉’簪子更显得他雅俊,他眸‘色’微动,右手一挥示意众神将让道,新晋升的将军大羽粗狂的眉峰一紧,握着法器上前不悦道:“神君这是做何?难不成是怕了魔界之人?”

辰轩浅浅将他一瞥,不恼不怒道:“大羽将军,你好歹跟了炎东大帝这么多年,连这点厉害关系都看不到吗,速速撤退。”

“哼!我看神君也不过如此!”拂袖板着大盘脸退下。辰轩带着众神兵慢慢隐没,对大羽的鄙夷跟猖狂毫无‘波’澜,似乎一点都未触及到他,这也使得大羽心中更加憋闷,但因为官阶比辰轩低,也只能依言退兵。

辰轩与暗夜四目相对,他一挥广袖,众神将如同一阵烟雾一样消失不见,待烟雾褪去已无一人,原本压抑的林间顷刻流着舒畅的气息,树枝的鸟儿也慢慢隐现。

魔将见此以为神兵怯阵,面‘色’凶狠的俯礼“暗夜大人,给属下五百兵,前去追击神兵,定将他们全部斩杀!”

暗夜眉峰微皱,“你觉得你能杀了辰轩神君?你觉得他是怕了我们才退兵?如果魔将人人都如你这般目光短浅,魔界恐怕也不会有今日的辉煌!”

俯礼的魔将身子一抖,略显不服道:“还请大人赐教。”

“辰轩心思缜密,派兵在魔界附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暮晓,如今见到我们就退兵,恐怕是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双方战斗只为杀戮得不到半点好处,我想他现在已经猜到暮晓不见,要先行我们一步找到她,所以我们不能‘浪’费时间跟神兵对敌,要加紧时间找到暮晓。”

魔将身子再次弯下“谢大人赐教,属下明白了”更是没想到这辰轩只单单见到我方军队就能猜到暮晓已逃,看来心思缜密的评价委实名副其实,不愧是天帝的左右手。

暗夜前行一步“我先去南岳山探查,你们随后。”

“是。(最快更新)”

神兵神将共一千军队隐出树林后,停驻在‘玉’带般的小溪旁,涓涓细流,清澈见底,辰轩望着溪水中的倒影,紧抿的‘唇’线微微松一口气,你在哪里?因暮晓离开神界之时已用仙碧水将身上的暗粉除去,寻找起来找有些困难,天帝下令前来寻找机会将她带回,魔界因上次战役,入口更加难寻,只能地毯式的搜索,寻了五日也未找到入口。

大羽拍拍身上盔甲,鄙夷走进“不知神君接下来有何安排?难道一直在这里欣赏风景吗?不抓紧时间将暮晓带回?”

因辰轩恢复官职导致四海八荒一些官仙的反对,众人心中皆明了,这暗‘潮’涌动的党派自是太阳神炎东大帝,而大羽又是东海龙王的得力手下,炎东大帝为了牵制辰轩怂恿东海龙王向天帝推举了大羽,天帝左右衡量,避免局面更加难以控制,最终让大羽担任将军,与辰轩一起出动此任务。炎东大帝一箭双雕,出状况了也只能将责任推脱给东海龙王,有消息了自己也能得知,毕竟东海龙王暗地里是听命于炎东大帝。

他清笑一声“将军难道看不出来吗?恐怕暮晓现在已不在魔界了。”

“不在魔界?神君此话怎说?”大羽面‘色’微青。

“暗夜一直左右不离魔尊,而魔界如今正在举行大婚,他却带着上千军队离开魔界是为何?”

“神君的意思是暗夜带兵是来寻找暮晓?可是以暮晓的能力断然没有能力离开魔界。”

“这也正是本君疑‘惑’的地方,而暗夜也未在林中与我们动手,可想而知也是在保存实力追寻暮晓,接下来我们得前往南岳山,她无亲无故只与南华仙派‘交’好,以她的秉‘性’,逃婚触怒魔尊,一定会担忧南华仙派,所以我们要赶在暗夜之前将她带回神界。”他望向远处,神‘色’不明,细细观察便能看到那稀疏的痛‘色’,他已察觉月华谷的结界有所动摇,心中不可抑止的慌‘乱’,他的职责便是将她抚养长大得仙缘便送回月华谷,可一切似乎慢慢脱离他的掌控,包括他一层层防守的心。

大羽慢慢收起鄙夷神‘色’,对眼前雅俊的男子更是多了一份尊重。

暮晓与子文跟着紫袍男子飞行一日,在清晨时分进入一片千奇百怪的石林,石林看似错综复杂,实则都错中有序,紫袍男子带头在前方东一转西一晃,瑾瑜拉着她紧随其后,他们二人的速度自然是跟不上紫袍男子,紫袍男子霎时不见了影踪,他们急忙追去,只奔出十余丈远,立时就‘迷’失了方向。

石林似乎永无尽头,暮晓气愤的一踢石头,未料及石头的硬度,疼的哇哇直叫,出气道:“不靠谱的家伙,明知道这是‘迷’阵还走那么快,存心卖‘弄’。”

瑾瑜摇头一笑,正‘欲’搭话,后方传来清冷的声音“你们真能跟,这样都能跟丢,后辈就会修行偷懒,才这么没用。”

瑾瑜不以为然的摇扇,暮晓眉眼一挑,哼一声,还是不要与他为敌好,现在他可是关键所在,紫袍男子见二人乖巧的不争辩,转身道:“跟紧点。”

紫袍男子迅驰如风,动无常则,左右转圈,乾坤两仪,暮晓与瑾瑜紧紧跟在后面,紫袍男子也有意放慢速度,顷刻,面前出面一面狭窄的石缝,紫袍男子直接走进石缝消失不见,她与瑾瑜一愣,这白云‘洞’可真是躲避的好地方,层层关卡。

暮晓与瑾瑜没有迟疑的直接走进石缝,她闭着眼不想有被撞上石头的错觉,一穿而过,瑾瑜用手肘撞撞她,笑道:“睁眼看看。”

她缓缓睁眼,呼吸一窒,嘴角笑意逐渐扩大,四面环瀑,像银河下泻,闪耀着万缕光辉

,‘激’起千‘波’万‘浪’,水雾‘蒙’‘蒙’,万紫千红的‘花’丛‘挺’立在中间宽阔的空地上,阵阵扑鼻的‘花’香让人沉醉,中央一个清雅的竹屋,一条小小的鹅卵石道直达竹屋,整个景致让人心旷神怡,这里果真是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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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白云洞朝夕相处

月‘色’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整个白云‘洞’,飞瀑翻滚着白‘色’的‘浪’‘花’,飞溅着似‘玉’如银的水珠,轻轻浅浅的落在‘花’瓣上,暮晓一袭白‘色’留纱裙,三千青丝随意的用曼珠沙华丝带绾起,晚风拂过,一缕缕垂落的青丝触过汗湿的脸颊,前方如弹珠大小的火麒麟内丹正在飞速减小。()

一袭墨袍的瑾瑜手捏着素白帕子,面‘色’凝重的在她二步之外,而身旁已累累堆起不在少数的血红手帕,血迹未干,散发着淡淡的腥味,紧紧锁起的眉峰都在泄‘露’内心的担忧,在白云‘洞’已经有七日之久,紫袍男子将他们安顿后就消失,只是‘交’代暮晓将火麒麟内丹全数吸收完毕,这样在最后关节处他会替她打通。

她额前的汗珠越积越多,体内真气在鸠尾‘穴’、巨阙‘穴’、中脘‘穴’四处游走,头顶的白会‘穴’堵塞严重,异样的气流总是穿透不出,她柳眉越锁越紧,身子徒然前倾,又吐出一口鲜血,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瑾瑜两步化作一步上前,轻轻将她搂在怀里,白皙有力的手用手帕擦拭她‘唇’边的血迹。

“今天就练到这里,这已经是第十次了”语气不容反抗,他疼惜的冰眸子死死看着她。

她无力的倒在他怀里,‘唇’上的血迹仍在,显得诡异的红,声如细蚊道:“好。”他不待她起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她也无力反抗,垂着眸‘色’,安静的靠着他。

竹屋内布置极为简洁,简洁中不乏大方,屋内香气袭人,都是瑾瑜新手泡制的茶香,他对生活饮用极其讲究,虽入南华仙派修仙,本应清心如水,岂不知还是保留着小时候的一些奢华本‘性’。(最快更新)

他将她放在竹‘床’上,盖上薄被,又打来清水,白净的手一边清洗手帕一边擦拭她的脸颊,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瑾瑜竟有这么细腻温柔的一面,小时候一副势利眼的模样,长大后又有点张狂跟桀骜不驯,动不动就能吵嘴,典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类型,熟不知在白云‘洞’几日的朝夕相处,竟比这些年了解的还要多。

他见她眼都不眨的看着自己,俯下俊脸,调侃道:“看我做什么,觉得我很英俊?后悔没将一颗心给我?”

她脸一僵,别开头,幽幽道:“神经病,就你那样还叫英俊?子文可比你好看多了,一天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个丑丫头,说句好听的话会怎样?你一天不跟我抬扛会死吗?”

“我才没那个闲工夫跟你抬杠,是你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让你面对现实而已。”

他咬咬牙,呼出一气,见她面‘色’苍白,哼一声,端着脏水出‘门’,她偷着一乐,其实瑾瑜美如冠‘玉’,长得是极好,虽不及辰轩的雅俊,不及夜瞳的绝美,在人间怕也是难得一见,她眼眶微红,一念起那个人,心就像无数蚂蚁在啃食,不知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了。

一阵阵杂‘乱’的拍打声传来,夹杂着东西落地的清脆声,她对着屋顶翻翻白眼,这样的情况几乎每日发生,她从最初的调笑到如今的无奈,不多时,瑾瑜一面嘀咕着谩骂,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进屋,手上端着一碗冒热气的蜂蜜进来。()

她悠悠坐起身子,待看清他脸上数道灰碳痕迹,还是不可抑制的噗嗤大笑一声,他也见怪不怪,怡然自得的坐在‘床’头,用汤勺舀上一勺,轻轻吹上几口,“这厨房的活本来就应该是‘女’人干的,我一大男人如今也算是一把厨房好手了。”

“是是,谢谢小王爷这些天的照顾,您辛苦了”男子干厨房的活确实是难为他了,可已经七天了,他还是能每日将厨房燃烧一片,她不知是他太没天赋还是太笨,忽忆起夜瞳下厨为自己做桂‘花’糕,喉头一紧,她掩下伤痛,笑着张嘴咽下他送进来的蜂蜜,却没想到甘甜的蜂蜜也是苦涩的,原来记忆藏的再深,只要一点点的触及也会泛滥。

因每次练功后加上吐血,浑身便毫无力气,虽已不要食五谷,但他坚持用蜂蜜养着,白云‘洞’别的不多,独独蜂蜜是极其多,因到处是‘花’卉,所以他每日都会亲自去采。

一碗蜂蜜食用完,身上也慢慢有了些力气,她拉住正‘欲’离开的瑾瑜,拿出绣帕轻轻擦拭他脸上的灰碳,瑾瑜身子一颤,耳根慢慢变红,心脏怦怦直跳,害怕被她听见,猛地夺过绣帕,蛮横道:“跟我娘似的,我又不是不会擦。”

“娘也不错,乖儿子。”她歪着脑袋,一脸狡黠。

“臭丫头,信不信我真动手打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没大没小。”

“哼,来啊,打吧,反正你长的也是‘挺’凶神恶煞的,打‘女’人也不稀奇。”

“你……你,一定是我上辈子欠你了,这辈子才栽在你手上。”

她吐吐舌头,笑颜逐开,他心神又是一晃,已经很久都没见到她笑了,如果被她欺负就能让她笑,那一切都是值得的,也心甘情愿。

竹屋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虽应有尽有,但多是简洁之物,一点也不多余,倒显得这个主人的疏离之感还有寂寞,因竹屋只有一个‘床’榻,晚间白云‘洞’又有些凉意,瑾瑜便只能在屋内地面铺上席子就寝。

不管同屋而眠多少天,每夜熄灯后的黑暗都能掩盖他通红的俊脸,月光透过竹窗星星点点的洒在宁静的屋内,风一过‘门’口的风铃声细细脆脆,像遥远天边传来的歌声,让人陶醉。

浅浅的呼吸声在室内有规律的旋转,他一手枕在头下,偷眼看向‘床’榻上安静的人,他知道她没睡,因为每晚半夜都能听到她的叹息声,还有细细的‘抽’泣声。

“睡了吗?”他忐忑的问道。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嗯嗯一声。

“若睡不着,本公子给你唱一曲。”

她闭着眼,嘴角含着浅笑,“小王爷要献曲,小‘女’子荣幸之至。”

他清咳几声,嗓子畅通,‘性’感的‘唇’瓣在月光的照‘射’才缓缓唱道:“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空钟;杨柳儿死,踢毽子;杨柳发芽,打拔儿。”

她噗嗤一声“瑾瑜你好幼稚哦,还好你修仙了,不然在京城肯定是个纨绔子弟。”

见她笑了,整颗心异常甜蜜“人间的事我都忘了,纨绔子弟又如何,只要本公子喜欢,本公子就横行霸道。”他转过头望着她“等你灵根打通了,所有事情都安顿好了,我带你上人间玩一玩,特别是人间的一道居,那里面可是汇集了世间所有的美味佳肴。”

“人间?我很久都没回去了”她眼‘色’落寞,想起了人间的爹爹,六界次序井然,一直修炼也未回去过,这一年又发生太多事,内心深处也不愿意将不必要的麻烦带进人间,连累到家人。

“如有机会一定去你说的一道居”想来应该是他小时候常常去的酒家。

“一言为定”他顿了顿,不自然道:“我小时候送给你的‘玉’佩可还在?”她一惊,‘玉’佩在朝翎宫放着,一直都未曾亲身携带,哈哈道:“我一直好好的保存着,一看那‘玉’质就是上等,所以要收藏才是,也不能随身带着。”

“真的吗?”他语气期待。

“那是当然,改日我回神界了,就再让你瞧瞧。”

他嘴角扬起满意的微笑,闭着眼,浓密的睫‘毛’都带着笑意一颤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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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灵根被解封

白云‘洞’的清晨薄雾弥漫,像轻纱,朝霞穿透像洒了一层金子,上面‘荡’着细碎的‘波’光,阵阵幽香传来,让人心神舒畅,暮晓被这阵香气从睡梦中**而醒,猛地睁开眼睛,脸上的睡意立马消失不见,看着收拾整洁的房间,明了的笑笑,穿戴好顷刻就奔出竹屋。

层层薄雾中的男子,‘精’致的五官若隐若现,墨发打理的异常整洁,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她跑到他对面的石凳坐下,双手撑着下巴,期待着他手中的清茶。

“真是狗鼻子,刚泡上散发了些香气,你就跑来了。”

“谁叫你泡茶的手艺极好,比朝翎宫的茶坊师还要好上几分,我虽不懂这些,但好歹这张嘴可是有真材实料的。”

他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后,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修长好看的手不停摆‘弄’着茶具,刹是好看,一样的茶叶在不同人的手里,泡出的味道是大相径庭的,听人说是跟‘性’情有关,讲究冲和,静照,她也委实看不出他这般张狂的‘性’子哪里能冲和,静照。

他抬眼瞥她一眼,待第七层水沏过,将第一杯递给她,泡茶需七浸七泡,香气层层分明,她端着茶杯轻轻抿上一口,舌尖先微苦后微甜,入口甘润绵延,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她赞赏道:“果真是好茶,不往我每日不贪睡也来蹭上几杯。”

他优雅的喝着茶,白净的手轻轻摇晃茶杯,杯内芽叶紧裹,秀颀饱满,视觉清爽,他悠然道:“茶‘性’必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矣;八分之水,试十分之茶,茶叶八分耳,所以这水质是极其重要,白云‘洞’百‘花’奇草甚多,每朵‘花’的香味又不同,清晨的‘露’珠吸收了它们各异的‘花’香,可谓是‘精’华所在,泡出的茶自然是上等中的上等。”

“你倒是‘挺’懂,也‘挺’能享受,我只是好奇以你的‘性’子清晨不厌其烦的在朵朵‘花’上采集‘露’珠,又七浸七泡,再静静地等待茶叶三沉三浮,你怎能有这般耐‘性’。”

“怎么?突然对我感兴趣了?若是如此本公子很有耐心让你来了解。”他一脸坏笑慢慢凑近她。

噗!她刚喝进嘴的茶被他这句调侃的话‘激’的全数喷出来,以排山倒海之势与他的俊脸来了个亲密相撞。一滴滴茶水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滑落,滴在青瓷杯上,发出滴答声,在二人四目相持中显得异常清晰,他脸‘色’慢慢浮起青‘色’,额间的青筋逐渐明显,瞬间闭眼深呼吸一下,手指对着她在空中点点,一边往瀑布流水处行走,一边嘀咕:“上辈子欠你的!”

她哄堂大笑,捂着肚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笑声越来越大,他平日总是将自己整理的异常干净,今日这一喷,倒是让他一尘不染的形象彻底毁灭,也难怪他会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白云‘洞’鸟语‘花’香,气候宜人,她选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盘膝坐在地面,周身百‘花’环绕,芬香扑鼻,时而一两只蝴蝶飘然腾起,‘色’彩斑斓的翅膀让人移不开眼,她将火麒麟内丹拿出继续吸收,休息一夜体力也充盈,随着内丹的减小,自身的灵力也越发醇厚。

瑾瑜上前斜靠在不远处的槐树旁,一眼不眨的望着她勤奋修炼,脸上有清洗未干的水珠,在阳光下如同水晶,眸‘色’星星点点却都是涩然,你何时才能回头看看我?我一直都在你身后。

火麒麟内丹源源不断的输送灵到她体内,股股气流在她周身数百处‘穴’道,体内一股逆流又如同以往一样由内息一路下行,自廉泉、天突而至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巨阙、经上、中、下三脘,而至水分、神厥、气海、石‘门’、关元、中极、曲骨诸‘穴’,又回到了会‘阴’‘穴’。

她面‘色’越来越红涨,瑾瑜大见不料,连忙上前焦急的在她身旁,又不敢惊扰到她,额间也因担忧而‘露’出薄汗,突然她周身灵光闪闪,像是要羽化登仙,他一惊,只见火麒麟内丹只有颗粒大小,竟在眨眼功夫被她全数吸收,她嘴角溢出血迹,面‘色’扭曲,像是承受巨大痛苦。

这股逆流直通头顶的百会‘穴’,像要将她的头颅穿破,“啊”她突然仰天痛叫,瑾瑜惊慌失措:“暮晓,暮晓,快停下来。”他手指聚光企图让她停止下来,岂不料刚碰上银光就被一股闪电般的灵力狠狠震开,他反复重复不停被震开,不停呼唤她的名字。

她墨发无风狂舞,脸‘色’涨红不停痛叫,眉眼紧闭看不清她的神‘色’。

“暮晓!醒醒,别炼了!”他慌的双手颤抖。

忽然一阵清风吹来,伴随着清凉的声音:“心中一片和与平,逆来顺受,空虚见丰盛,同步化升平,无路处自有天地,动与静,颇对胜,随缘入世,一冲出世,无情亦有情,随缘尽兴,不争不胜,气沉丹田,中正安疏,呼吸要绵绵,深入丹田,意行气行,意到气到,静中有动,动中有静,保持重心,借力用力。”

这股声音像有安抚的魔力一般,源源不断的进入她的耳内,原本狂‘乱’的神情很慢慢缓解,周身银光却逐步扩大,她不断旋转带着四周的‘花’瓣随之空中起舞,紫袍男子在阳光中缓缓现身,瑾瑜焦急道:“前辈!她怎么了?快让她停下来。”

“现在可不能停,她在冲击灵根”说完,紫袍男子狂风卷地起,紫‘色’华袍熊熊飞扬,双手聚金黄‘色’光芒在眉心轻轻一点,对着她额间猛然一‘射’,她唰的睁开双目,眼中毫无焦距,眸‘色’暗云翻滚,像是在挣扎痛苦,突然四周狂风咆哮,似乎要肆虐地吞噬着一切,树枝‘花’瓣到处‘乱’窜,一时间飞沙走石,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股金黄‘色’光芒拥有无限巨大的‘精’纯之力,在她体内不停引导体内的逆流,逆来顺受,空虚见丰盛,同步化升平,她在内心不停引导自己,心平气和,随缘尽兴,金黄‘色’光芒让她越来越舒畅,全身再也没有挤压感,全数灵力都在百会‘穴’汇集,要一发即中,慢慢冲击,她觉得疼痛感再次席卷全身,像要将她吞噬,她痛的全身经脉收缩,一声惨叫,体内逆流猛然冲出百会‘穴’,一顶圣金之光从她头顶中心‘射’出,直冲天际,顿时整个白云‘洞’圣光普照,方圆数里外的树‘精’全数惊醒,正义者得普照,邪恶者得摧毁。

与此同时遥远的天际一声惊雷响侧天地,落海之水万里翻滚,天庭祥云全数变红,人间‘花’草死而复生,在遥远天际中心一层佛光消纵即逝,天地飘散令人沉醉的香气,漫天飞雪,落地既化,六界人无不泪流满面,被这漫天飞雪触及的异常伤感,内心深处滋生痛楚,不明所以的痛哭,哭声源源不绝,就连天界的众仙万年不落泪的,也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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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月华谷重现六界

“天晓,一个人能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担负多大的责任,我们不是为自己而生,天地赋予我们应尽的责任,我们不能抛弃这些。(最快更新)”

“师父,这句话你对我说了一万年,天晓只想做个平凡人。”

“天晓,执着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皆是虚妄,我们要学会放弃,为师会一直守着你。”

暮晓仰天长哭:“不要……不要,师父。”因虚耗过度,无力的倒在‘花’丛中,漫天的飞雪凄凄凉凉,却不见半点堆积,在空中化成点点水珠,瑾瑜迅速起身将她抱入怀中,抬头望着天际慢慢消散的光芒惊讶道:“佛光?”

紫袍男子因被这股逆流冲击半跪在地,遮下的帽边无法看到他的神情,他抬起手将飘落下的飞雪送入‘唇’边轻‘舔’,突然放声大笑:“竟是漫天的泪水,哈哈,下的好!”

瑾瑜听言不可置信,也将白雪尝了一遍,内心不明所以的悲伤,冰眸子泛红,竟滴出几滴清泪,喃喃道:“真是泪水,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

暮晓空旷的眸子逐渐回神,脑海中断断续续的画面让她头颅像要炸开一般,景象中是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清冷如骨,画面异常模糊,还有个伏在他脚边低头哭泣的绿衣‘女’子,让她心生怜悯,天晓?她晃晃脑袋让神智清晰些,雪‘花’一直未停,暮晓从瑾瑜怀中挣扎着要起身,瑾瑜将她按住:“暮晓,你现在身子虚弱,我扶你进竹屋。”

她像失魂的人一般,两双逐渐清明的眼一直盯着空中旋转的白雪,像是没有听到瑾瑜关切的话,执意起身歪着脑袋打量那些神秘的雪‘花’,如同受到蛊‘惑’,他只能疑‘惑’的在身后护着,避免她摔倒。

雪‘花’洁白如‘玉’,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却散发着无限的悲伤,她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痛得直不起身,踉跄几步,只觉脸上冰冰凉凉,她不用触及也知是满脸的清泪,无限的悲伤几乎要将她包裹,她咬着‘唇’瓣,仰头任由白雪融化在清瘦的脸上、青丝上,干涩的喉头慢慢溢出‘抽’泣声。

“暮晓,别碰这些白雪,这些白雪有问题”他一把将暮晓拉进怀中,用袖摆不停擦拭那些沾上的雪‘花’,可怀中的人哭声逐渐变大,最后抓紧他‘胸’口的锦袍痛哭流涕,他无可奈何,心也跟着难受之极,拍着她不停抖动的脊背,安慰着:“想哭就哭吧,想擦就擦吧,今天任由你摆布。”

紫袍男子负手望着遥远的天际,厚薄适中的‘唇’带着浅笑,就算再悲伤的白雪也撼动不了他半分的情绪。

直到她哭的‘精’疲力尽,才睁开红肿的眼,退出瑾瑜的怀中,哽咽道:“这些白雪是怎么回事?跟我灵根解封有何关联吗?还有那道佛光是怎么回事?”她虽在解封之时疼痛难捱,却还是清晰看见了从体**出的佛光,光芒万丈。()

瑾瑜也一脸疑‘惑’,紧缩眉线,心中忐忑不安,紫袍男子轻笑几声,声音洪亮道:“那声惊雷便是月华谷封印被解,它终于重现六界了!”猛地转身对着暮晓:“很快,月华谷的族人就会出谷迎接你,而这些落下的白雪都是一个人的眼泪,不用多时你便能知道一切。”诡异的大笑几声,身形慢慢变得透明。

她心头一颤,月华谷重现六界了?那接下来会掀起怎样的风‘波’?上前一步:“你到底是谁?曾有人告诉过我天底下能解我灵根的只有火麒麟内丹,你又是如何帮我打通的?”

“我是谁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并未帮你打通灵根,你已吸收火麒麟内丹,只是修为不高,而我只是消耗一万年的修为帮你冲破封印罢了。”声音慢慢遥远,慢慢消失,只余空中不易察觉的金黄‘色’光芒。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子会为自己消耗一万年修为,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她疑‘惑’不解的与瑾瑜相视,两人眸‘色’一丝明了,又难以置信,瑾瑜眉心一缩,探寻道:“莫非你也认为是他?”

“我觉得是他,但是又说不通。”

“咦,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见解,也顺带看看你成长了没有”他眼中狡黠,一脸坏笑。

她鼻尖一哼,神‘色’疑‘惑’道:“试问世间能进出魔界的又有几人,辰轩做不到,而他却能行,想来能力在辰轩之上,形事诡异,亦正亦邪,偷偷将我救出魔界却不禀告天界,这个人又带着金黄‘色’光束,这是本身术法,他好像并未刻意隐瞒身份,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炎东大帝,可是又为什么替我打通灵根呢?他与天帝为敌,帮助我难道不是帮助天帝?如果我是他,我就会斩草除根,这样不是更能引起神魔之间的战争。”

他赞许的用折扇敲一下她的脑袋,她捂着头驽着嘴,“你说的没错,看来确实有长进了,这个人我看不透,不过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月华谷!他不可能白白的替你打通灵根,目的肯定不纯,至于他到底是不是炎东大帝现在也不能妄下评论,时机成熟一定会‘露’出尾巴。”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如今确实是帮助了我,以后的事再说吧,现在我要养‘精’蓄锐等待三日后的渡劫。”她如今也是越发佩服瑾瑜,确实是心思缜密。

渡劫是修真的最后环节,彻底进入仙道,脱离六界轮回,每个应劫者根据生前的得道而受天地雷电的考验,一生不可无故多造杀孽,需经历红尘百态方可度过心劫。最难渡过的只怕是这心劫,她叹息一声,若渡不过便会化为灰烬。

“别怕,正所谓祸害遗千年,你这个小鬼‘精’,肯定没问题”他笑着摇开折扇。

“哼!”她未理会他,二人望着满天的飞雪,静静的驻足,各怀心事。

黑鸾宫。

在那声惊雷的同时,魔界也飘下雪‘花’,万年难得一见,魔界人无不泪流满面,清冷的庭院中,一袭暗‘色’红袍的男子面‘色’痛绝的挥出圣焰赤龙刀,满头银丝随着‘挺’拔的身姿四处飞舞,刀**贯长虹,暗云翻涌,庭院的假石与树枝顷刻在刀气下断裂,喷泉腾起数尺,天地间极冷,似乎连空气都被冻住,无一魔兵敢上前半步。

他疯狂毫无章法的劈砍,只为发泄,只为让心中的痛减轻,不知劈砍了多久,庭院没有一处完好,四处断石残枝,‘花’卉不成原型,若不是还飘散着‘花’香,只怕无一人能认出。

他修长的手接过一粒雪‘花’,雪‘花’顷刻融化,渗透到他的血‘肉’里,狭长的凤目皆是深潭一样万念俱灰,妖异的红‘唇’轻轻颤抖,金‘色’瞳孔一滴泪水徒然落下,绝美的脸满是悲戚,望着天空的白雪喃喃自语:“你要醒了是吗?要离开我了是吗?”突然眸‘色’浮起翻腾的恨意,大声嘶吼:“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不会让你归位,就算是死我也不让你踏进月华谷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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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渡天劫

天庭之上,云雾缭绕,红霓滚滚,飞雪飘绕,更显朦胧像细细的雨落,众仙停下脚步仰望天空,身旁的坐骑一个接一个垂丧着脑袋伤感的趴在地上,仙‘女’们用软烟罗娇滴滴的擦擦眼泪,各个宫殿前都围着仙‘侍’‘交’头接耳,天庭从初建到现在一直是光芒万丈,不曾有过雷电落雨,如今的景象可谓是奇景。(最快更新)

‘玉’明台立于天庭最高处,能纵观八方,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有万万载常青的瑞草,台前一袭明黄衣袍的人,薄‘唇’紧抿,眉头微皱,好似被什么事所烦恼,可是就这皱眉的模样,丝毫无损他睥睨天下的姿态,此人便是天帝祯元天。

“天帝,无须太担忧,一切因果总是要了结的。”说话的男子一边‘摸’着墨‘色’胡须一边微笑。

“但愿吧,只怕以那丫头的‘性’子非得闹到天庭才会罢休,总归是欠了她,当年那场局也是迫不得以,希望她能明白吧。”

“天帝仁厚,这些道理她肯定会明白的,月华谷解封,佛祖的协助也圆满结束,接下来就看我们自己了。”男子背脊‘挺’直,清明的眼神有着稳‘操’胜券之感。

“星君所言极是,整整十六世了,没想到她经历了十六世终于要归位了,朕还真是想念月华谷,初见神树时便被它的壮美而震撼,只可惜星君没有见到,还有老太君一直跟十八岁小姑娘似的,朕也一千年未拜访她老人家了,只怕现在还怨着朕”一声叹息。

“天帝对老太君可谓是尊敬有加,老太君也是心‘胸’宽广之人,想必现在也都过去了,等暮晓回归真身一切结下的怨都会化解的。”

天帝锋利的眉眼微涩,顷刻又恢复,询问道:“辰润应该不久就会从月华谷传回书信,告知谷内的情况,你去盯着点,辰轩那边你也派人协助加紧寻找暮晓得下落,她灵根被解封,这几日就要渡劫,你去天道处询查下,将渡劫方位告知辰轩。”

“司命星君领旨。”

落海碧绿的海面,像丝绸一样柔和,微‘荡’着涟猗,烟‘波’浩渺,一望无际,落海中心之上空无一物,雾气弥漫,而雾气之内却另有乾坤,凡是飞入的鸟禽都‘迷’失在雾气中,再也不曾飞出。

乾坤之内别有‘洞’天,相传月华谷入口无人能知,灵族之人也不能外出,若想进谷必须有绿‘精’灵领路。

谷内冰雪之上,一男子白衣胜雪,如同傲骨的雪莲,清洁高雅,却沽清冷漠,身后一紫衣男子双‘腿’跪于冰雪上,两手合握俯礼在地:“大祭司,族人全部聚集。(最快更新)”

他一直看着遥远的冰面,倒影中映出绝世的脸庞,齐膝的墨发随着清风轻轻舞动,像是上好的绸缎,男子面‘色’不惊,像是‘精’雕的冰人,没有情绪,只是眸子深处有着任何人无法扑捉的‘波’动,只是这浅浅的‘波’动也是异常难得,他声音清冷道:“走吧,是时候接她回来了。”

三日时光匆匆而过,白云‘洞’昏昏沉沉,寂静无息,所有的‘花’全部将自己包裹起来,草儿俯的极低,空气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暮晓浑身冷汗立在瀑布边的岩石上,她不想渡劫的雷电将‘花’卉灰烬,说不定还有即将成‘精’的‘花’草,背脊的薄衫已被汗湿,只见原本晴空万里的蓝天此时变得越发暗沉,明媚的太阳已经躲入云层中。

灰‘色’的云层慢慢聚集,形成巨大的层垒在她上方,她深呼一气,瑾瑜握紧折扇在远处,心中忐忑不安,冰眸子在云层跟她强作镇定的脸上徘徊,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担忧上前,却被她一声厉呵:“瑾瑜,你给我回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可不想你跟着遭殃。”

“我走进些,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

“瑾瑜,你不要闹了,你那点仙力还不够一击,走远些,不要让我分神。”

暮晓天生灵力,修炼仙身也比他来的要快,他并未难堪,满目皆是愁‘色’,来回踱步,焦急万分。

突然黑云的缝中闪出一道闪电,寒人肝胆,像一条浑身带火的赤练蛇,照亮了那‘混’沌汹涌的云丛,几声闷雷预示着马上下来第一道天雷,她全身运气,周身从头到脚银光闪闪,突然狂风咆哮,一阵比一阵猛烈地撞击着所有的物体,刹那间,飞沙走石,黄土飞扬,瑾瑜运气打出结界被震退数尺。

“暮晓,聚气,第一道雷下来了!”天空黑云中蓝光闪闪。

她紧锁眉线,霹雳一声,天地为之昏暗,“霍”,第一道蓝‘色’天雷如同怪形的蛇蟒霹雳而来,直‘射’暮晓头部,她浑身一颤,全身蓝光与银光‘交’戈,接着无数天雷滚滚而来,一层比一层凶猛,雷声轰鸣,四周的树枝、岩石全数断裂,瀑布之水‘激’起数米之高,三尺内的‘花’卉焚烧殆尽。

她身子越弯越低,纤细的手臂流出血痕,染红身上的薄纱,全身裂开般疼痛,她不停运行体内灵力护住周身,雷鸣声不绝于耳,狂风肆虐,她咬牙一遍又一遍直起腰肢,天雷毫不减弱的滚滚劈来,天雷劈下无数道,她疼的咬破‘唇’瓣,嘴角不停涌出鲜血,蓝‘色’天雷顷刻变成红‘色’,如同她身上数不尽的血痕,红‘色’雷电带着凶猛之势一道道的劈‘射’在她的脊背上,她仰天大叫,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倒在地上,背上的白纱血染红透,如同巨大的‘花’朵,让人心生可怕。

瑾瑜见又一道天雷而来,再也按耐不住,飞身前去,用身体挡下这一道红雷,墨‘色’锦袍红光闪烁,背部一道怵目惊心的裂痕逐渐蔓延扩大,他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全身‘抽’咧,暮晓艰难的支起身子,三千青丝不断滴着血滴,源源不绝,嘴角不停溢出鲜血,她无力道:“笨蛋!谁让你帮我挡的。”

四周突然变得寂静,风微凉,摇摆的树枝也停止动静,空气却更显压抑,她疑‘惑’道:“过了?已经五十四道天雷了。”她已直不起身子,拖着无力的‘腿’爬向不远处的瑾瑜:“瑾瑜,你没事吧。”

瑾瑜俊俏的脸星星点点全是血痕,略薄的‘唇’呼出一气,躺着大笑几声:“这就是天雷的滋味么,还算过的去,死不了。”他脊背已血‘肉’模糊,疼痛席卷全身,心中更加疼惜她,他才受了一道就这般难耐,“暮晓,没事了……”还未说完,只见黑云比之前刻更加暗沉,像是要将天地吞噬,他大惊:“暮晓,快看黑云。”

她猛地抬头,黑云若隐若现紫‘色’光芒,接着一声闷雷震得地动山摇,暮晓与瑾瑜大惊,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恐慌,她抖着‘唇’,牙齿哆嗦:“紫……紫雷,九九天劫,为……为什么。”凡是修仙者身前没有过多杀戮都是六九天劫既五十四道天雷,几乎很少会有九九天劫的修仙者,她惊恐万分,全身抖动,再也无一丝力气抵挡这慑人的紫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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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渡天劫(二)

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鸣着,瞬间电闪雷鸣,狂风挟持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狠‘抽’打着,“暮晓!”瑾瑜惊慌失措,在狂风大雨中踉跄起身,面‘色’苍白,在惊天撼地的滂沱大雨中慢慢向她靠近,暴雨冲刷着她满是伤痕的身子,她抖着双手慢慢撑起来,全力再次聚气,对着瑾瑜发出最后的嘶吼:“瑾瑜!你若敢再往前走一步,就算我灰灰湮灭也不会原谅你,你走!”

“暮晓!”

一声惊雷,乌云裂开了,金箭似的闪电从密布的浓云中‘射’向四周,天空紫光滚滚,紫雷穿透雨幕带着劈天盖地之势击来,乌云在燃烧,喷着可怕的紫‘色’火焰,天空在颤抖,大地也在胆怯地震动,她惊慌恐惧的仰头耳边全是瑾瑜惊恐的呼喊。()

在这道紫雷劈下的同时,一个白‘色’身影如同闪电顷刻袭来,她抖着身子只觉被笼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雨水噼里啪啦落个不停,树枝被风吹得喀嚓喀嚓作响,耳边都是震耳‘欲’聋的雷击声,她试着挣扎,却只会被他越搂越紧,鼻尖是熟悉的檀香味,她眼角溢出泪水,使出全力也不及他力道的万分之一,她不想欠他的情,从使计离开朝翎宫之时就不想与他再有纠葛。

一道一道的紫雷撕扯着他,他又将她搂紧几分,全身的皮‘肉’一点点绽开,他只是轻轻浅浅的承受着,头上的‘玉’冠也被雷电击落,满头的墨发披散垂落,竟生出一丝魅‘惑’之感,所有过往的画面在他脑海一一回放,身上皮‘肉’裂开的疼痛却比不了心上的疼,这道道凶猛的紫雷竟掺杂着心雷,他又能抵过几分呢。()

他身上的白袍已稀疏染红,与她如同两个血人,在紫‘色’包裹的雷电中紧紧相依,一滴滴鲜血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唇’上,她只能不断的对他输入灵力,耳边都是滚滚洪雷的声响,他像一个巨人一般一动不动,生生替她受着天雷,当九九天劫全部结束后,天地瞬间明朗,天空澄碧,纤云不染,丝毫不留电闪雷鸣、狂风骤雨的残景。

她虽浑身无力,却还是在他的保护下恢复了一些,立马挣开他的怀抱,岩石上的血染上了一层又一层,近处的瀑布水已染红,可想而知身上的伤口之多,她坐在血泊般的岩石上缓缓抬头,与他温润的眸子相撞,他浑身的血迹深深刺痛着她的双眼,她心头一紧:“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道处的人告知我你在这里渡劫,所以我才赶来这里,正好助你渡劫”他笑着将虚弱的她轻轻扶起,她顿了顿,最后还是未加以反抗。

“原来是这样,我也没想到会是九九天劫,我似乎并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她见他浑身凌‘乱’的模样,浑身星星点点皆是血迹,本想掀开他的袖摆看看伤势,想了想还是作罢。

他笑了笑,温润道:“生前的杀戮只是其一罢了,还有天道。(最快更新)”

她不可察觉的鄙夷一笑,暗忖,这天道不就是指仙魔恋吗。

瑾瑜一脸落寞的站在不远处,心中酸涩难当,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不是他给予的帮助,他内心不免生出些许自卑,这样的情绪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暮晓踉跄上前几步,担忧对着瑾瑜:“瑾瑜,你没事吧?”

他掩下所以情绪,嘴角带着坏笑:“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一道雷吗,小意思。”

她仍旧不放心,刚向前走几步,却被辰轩拉住,“晓儿,先去处理伤口吧,瑾瑜的伤我来照看。”

她点点头,三人都受了伤还是先处理好伤口,依言回到竹屋用清水清洗伤口,她疼的呲牙咧嘴,又轻轻将伤口涂上膏‘药’,疼痛也慢慢减轻。

屋外辰轩从袖摆中掏出一个灰‘色’青暗纹的‘药’膏盒递给瑾瑜,神‘色’不明,有着明显的疏离感,瑾瑜接过‘药’,行礼作谢,心里也明白当初与暮晓合计将他一军,确实是触犯了他的威严,瑾瑜挑挑眉行到瀑布隐秘处清洗伤口,却见辰轩打出结界隔离出一片水域,瑾瑜暗忖地位崇高的人,是该有些警惕。

辰轩在结界内撤去衣袍,道道血痕布满全身如同蛇莽缠裹,已体无完肤,皮‘肉’绽开可见其骨,不停涌出鲜血,他面‘色’未动分毫,嘴角却滴出血迹,更显得脸上煞白,他苦笑一声,眸‘色’溢出哀愁,心雷果真厉害,以他二十七万年的修为区区九九天劫是不在话下的,可暮晓与夜瞳相恋,违背天道,才会引来紫雷,为了净化她的心紫雷中有威力极强的心雷,若是清心寡‘欲’便能安然渡过,若是不肯放弃心中执念便会被紫雷伤其筋骨。

在九九天劫中,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在他脑中闪现,一针一针深深刺进他的心脏,那些让她怨恨的过往不停的啃食着他的心,他本无‘欲’无求,岂不知这些爱恋竟深入骨髓,让他不敢面对,没想到却成了他的天劫,他收拾妥当,一切情绪也被掩下,脸上永远都是温润的神情,温暖而疏离,如同夏末的风。

暮晓擦拭完伤口,沉思片刻,心中还是有些担忧辰轩,但转念一想以他的修为,九九天劫应该不在话下,心中释然动动伤痛的胳膊,虽疼却觉得浑身静脉舒畅,气血运行充足,灵力也更胜之前,她转转灵眸,施法运气,不料体内一股真气自行从体内击出,破风之势直接穿透竹屋,一阵颤动与爆炸声,竹屋被这股灵力穿透形成一个大型窟窿,上面还有未散去的紫光。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焦急的敲‘门’声,她立马穿上衣服,屋外的人来不及得到回应冲进屋内,见到破败的竹屋,都有一刻慌神,辰轩浅笑走进打量窟窿,回身如风,凌‘乱’的墨发早已打理整洁,衣袍也是一如既往的‘精’致,他笑道:“看来你现在的七彩灵光已到紫光,渡劫后法力提升是必然的,但还是要多加练习,便不会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

瑾瑜眉眼舒展,斜着身子打趣她:“丑丫头,如今你也算位列仙班,又法力大增,什么时候请客,也好报答我这段时间对你的照顾。”

她鼻子一哼,牛气道:“那是必须的,放心吧,这顿跑不了”又转头将他看一圈,瑾瑜笑着疑‘惑’道:“看什么呢?本公子这般英俊吗?”

她闻眼,翻翻白眼,无奈道:“你能不这般自恋吗?我只是看看你还有哪里受伤罢了,看你这么能贫,我也放心了。”

瑾瑜垂下眸子,心‘花’怒放,脸上却是一副不屑的模样:“这点伤我还是能扛住的,还得多谢神君的良‘药’。”随即对辰轩恭敬俯礼。

“无碍,你也帮晓儿挡了天雷,对你的修为也算是有帮助。”

她踌躇一会,‘欲’言又止,辰轩嘴角轻轻扬起:“怎么了?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拘礼了。”

她呼出一气,与他相视,坚定道:“谢谢辰轩哥哥帮我渡劫,你已经帮我够多了。”虽心里对他感‘激’,但不代表过往的一切都能抹平消逝,可他终究也是抚养了她九年,不管因为什么,这都是事实,而也为她挡了天雷,否则她也渡不了这紫雷,心中感‘激’,隔阂感却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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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危机的南华仙派

辰轩垂眸淡笑,沉呤片刻,不易察觉的深吸一气,抬眼望着她清浅道:“晓儿,你永远是我神翎族的人,以后莫要这般见外。”

“晓儿知道了。”

扑哧,紧闭的竹窗似乎被什么撞击,瑾瑜离的最近,疑‘惑’的将竹窗打开,一个发着蓝光的信笺悬在空中,窗子打开的瞬间便迅速冲进屋内停在辰轩身前,正是传递消息的信鸟,虽无鸟却是施法在信件上像鸟儿一样找到信主。

修长有型的手接过信笺不急不慢打开,他原本平静的眸子一缩,被暮晓与瑾瑜立马察觉到,她心头一颤,莫非是‘洞’外传来的消息?在白云‘洞’已有一些时日,外面的情况只怕异常‘混’‘乱’,她急切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能让不形于‘色’的辰轩‘露’出微愁的表情,一定不简单。

“是南华仙派的事,我前来白云‘洞’之时便‘交’代了部下军队前往南华仙派协助,这封信笺便是通知南华仙派的情况。”

瑾瑜的脸刹那间巨变,焦急道:“是我派出状况了吗?难道是魔界攻入?”

她不可抑止的‘唇’瓣微抖,她不敢想象因为自己而连累到南华仙派应该如何赎罪,辰轩将信笺递给瑾瑜,瑾瑜还未看完便脸‘色’煞白,她焦急万分一把夺过信笺:“神君,我军与魔兵对持大败,南华仙派不保,请神君找到暮晓即刻将她带回天界,魔尊放言一日不‘交’出暮晓便血洗六界!”

她煞白着脸踉跄后退半步,眼中疼痛‘欲’绝,一日不‘交’出暮晓便血洗六界!她再也压抑不住,一把抓住辰轩的袖口,眼泪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下来,咬牙忍住嘶吼的冲动,一字一顿道:“难道现在你还不愿告诉我真相吗?”

辰轩垂眸一敛,几分神伤:“晓儿……”他‘欲’言又止,那些残酷的过往如何启齿,他不能彻底失去她。()

“好……好,辰轩神界果真是天界最称职的神官,你不愿意说我再也不会‘逼’你,如今我已修得灵体,我回到月华谷倒要看看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辰轩悲痛的神情一一被她扑捉,更加坚信千年前的事不简单,她唰的擦干眼泪,冷漠倔强的转身,坚定道:“我现在不能回神界,我要去南华仙派!”

“晓儿,你怎这般固执!信笺传来虽需一日,但不代表魔界的人已经离开南岳山,你现在去若被抓,不就让那些死去的人白白牺牲了吗?”

“辰轩!我不是你!我没法做到冷漠!南岳山有我的朋友,子文、芊心、敬博仙尊,让我现在跟你回神界躲起来,我做不到!”

“晓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千年前发生了什么吗?你随我回神界,我即刻带你回月华谷,若你被夜瞳擒住,要想回去就难了。(最快更新)”

她苦笑摇头:“你未免太小看我暮晓了,我已经不是以前事事听从你的晓儿,你我之间的信任已经薄如轻纱,接下来的路我会自己一步步走完,若你想阻止我前去南岳山,那就带着我的尸体回神界吧!”

她决绝的转身跨出竹屋,青丝飞扬,头上的曼珠沙华丝带透着深深的冷意,瑾瑜眸目深邃,虽对她的事情略知一二,但今日看二人的情景,只怕千年前有些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随即跟随出去。

她的一字一句冰凉得寒人肺腑,辰轩眼中黯淡无光,似乎万念俱灰,袖口处修长的手紧紧握着,叹息一声。

错综复杂的石林千奇百怪的耸立在白云‘洞’外,暮晓与瑾瑜面‘色’一僵,倒是把这出谷的‘迷’阵忘得一干二净,她僵笑几声询问:“瑾瑜,你这般聪明,进一次应该也是能解开这‘迷’阵的吧?”瑾瑜脸‘色’僵硬,轻咳几声,指着石林道:“这个应该走走也能出去吧,要不我们试试?”一脸茫然的将她瞅起。

“不会吧!试试?‘迷’失在里面尸体腐烂了也未必能出去,你不是‘挺’能干的吗?怎么关键时刻就靠不住!”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看你也‘挺’能干的,怎么也不见你能走出去,再说了前辈设的‘迷’阵,是我等小辈能随便进出的吗?”

她无奈摇摇头,心中又急又慌,突然一阵带着檀香的风飘来,一个白‘色’身影立马挡在二人前身,锦袍绣带,风神俊美,辰轩不咸不淡道:“跟着我。”

暮晓秀眉一挑,倒是没想到他能想通,与瑾瑜紧紧跟在他身后,瑾瑜回眸最后望一眼白云‘洞’,深邃的冰眸子带着依依不舍跟酸涩,这是唯一跟她朝夕相处的地方,那共寝的竹屋,那每日共饮的清茶,都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发什么呆,赶紧跟上吧。”暮晓回身见他一动不动催足着,他回神若无其事的丰度翩翩展开折扇,紧随其后。

七拐八拐步伐千变万化,辰轩一边带路一边询问道:“此阵法叫十绝阵,绝天绝地,绝神绝仙,绝命绝运,绝生绝死,如‘迷’失在此阵便永远走不出,你们是被何人带进的?此人应该不凡!”

“我们是被一个紫袍男子带进来的,面貌却未见着分毫,行事诡异”暮晓答道,与瑾瑜相视,二人心有灵犀,既然无法确认紫袍男子的身份,便还是谨慎些,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辰轩眉‘色’一紧:“也是这个紫袍男子将你们救出魔界的?”

“正是他救我与暮晓出魔界,并将我们二人安置在白云‘洞’。”

“白云‘洞’钟灵地秀,是个修身练法的好地,本君倒是从未听说此处,看来这个男子绝非一般人。”

三人左右步伐如风般盘旋,步法乾坤上下运行,心动人自动,不需多时便出阵,暮晓聚气一道紫光,顷刻出现一柄形状锐利的玄剑,她不免有些欣喜,功力更胜以往,瑾瑜打出折扇驾驭,辰轩驾云在前方瞥了一眼瑾瑜,瑾瑜心思透亮,立马会意,御着折扇在后方,对暮晓形成了保护圈,她耸耸肩无可奈何,便也由着他们二人的将自己保护起来。

三人便风驰电掣的朝南岳山方向行去,她望着茫茫林海的远方,沉淀的心隐隐作痛,再次见面该何去何从,瑾瑜虽面上平静,但隐忍的眸‘色’内翻江倒海。

白云‘洞’离南岳山的路程颇远,需一日才能到达,行驶的一路三人各有所思,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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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隐现的泪痣

落日余晖、晚霞满天,林边溪水绵延千里,蜿蜒而下,缕缕微风,丝丝凉意,三人飞行一天便只能在此处休息,辰轩倒是能接着赶路,只是暮晓与瑾瑜修为尚浅只能养‘精’蓄锐一番,从落地后辰轩便一直驻足在溪边,青瓷绣纹雅致地匍匐在他周身白绢衣袍上,随着夜风起起伏伏,一脸神‘色’不明的望着晚霞。(最快更新)

暮晓跃上一棵粗壮的树枝,悬着双‘腿’坐在枝上,纤细的手摘过一片青翠的叶子,凝眸望着晚霞吹奏着那首千年之歌,曲调婉转缥缈,带着浓浓的忧伤,在寂静的上空旋转飘远,一直驻足的辰轩听到音乐,水光一敛,在晚霞的清洒下‘蒙’上一层化不开的哀愁,像黑夜的墨汁一般,谁能掀开这层墨呢。

正在闭目养神的瑾瑜也被这落寞凄转的曲调‘激’的心中低落,慢慢溢出心田,他拂起袍摆一个翻身跃到她身旁,静静聆听,她流‘露’出来的痛绝让他心如刀割,一曲作毕,那些与夜瞳甜蜜的过往如同蚂蚁不停啃食着她的心,她仰头将即将夺眶的泪水狠狠‘逼’回。

“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给你依靠”他带着坏笑耸耸宽厚的肩膀。

“我才不要哭,我一直坚信所有的事情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现在危机四伏的局面并不是无力回天,我绝不会放弃任何希望。”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打量她一番,与她泪水‘蒙’‘蒙’的灵眸相视,声音是从未有过温柔:“暮晓,你长大了,能够为了自己的信念而坚持,勇往直前,不管前途多么凶险,我瑾瑜一定会‘挺’你到底!”

她原本憋回的泪水在听到这样温暖的言语时,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顺带抓着他肩膀的锦袍擦着鼻涕眼泪,瑾瑜一顿,继而抬手踌躇片刻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声音有着别扭的温柔:“别哭了,神君还在呢,会以为是我欺负你。(最快更新)”

“就是你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我一没打你,二没骂你,你还将我的好袍子擦的一片脏‘乱’,你还恶人先告状。”

她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眯着眼道:“我本来就不想哭,谁叫你尽说些窝心的话,你本来一直就会跟我斗嘴,今日这般感‘性’,让我一时没有招架住,所以就是怪你。”

他白净的手‘欲’点着她额间将她臭骂一顿,忽眼神一惊,改为凑近俊脸打量她,她反应过来立马往后仰,与他隔开一些距离,泪横未干,眼睛微红道:“你干嘛突然离这么近,没见过我吗?”

他一副深思的模样一直盯着她的脸,浓密的眉‘毛’慢慢缩紧又伸展开,深邃的冰眸子满是疑‘惑’,她越发不解,‘摸’‘摸’脸上,似乎并未有不该出现的赃物,她一把将打量她的瑾瑜狠狠推开,瑾瑜虽六神无主的在思考事情,却还是能在紧急关头稳住身形,避免了摔下去的危机。

她一声大吼:“看够了没!”

“丑丫头!吼这么大声做什么,我没聋倒是快被你的声音震聋”他‘揉’‘揉’耳朵,‘摸’着下巴疑‘惑’道:“我发觉你的脸有变化,莫非是我看错了?”

“什么变化?变丑了还是变美了?”

他噗嗤一声,她面‘色’一青:“瑾瑜!你的态度真的很恶劣,我前天才用清水照过,并未有何变化。(最快更新)”

他指指她左眼下方,疑‘惑’道:“我刚看见你左眼下方有一颗鲜红的泪痣,当我想再瞧的仔细些时却消失了。”

她‘摸’着左眼下方,喃喃自语:“鲜红的泪痣?”记忆立刻浮现摇船人说的话。

“千年前有个仪态超卓的‘女’子曾在忘川河边驻足过,老夫印象极其深刻,与姑娘长得*分相似,咋一眼以为是同一人,细看才发觉有些不同,那‘女’子左眼角下有颗腥红的泪痣。”

“那个‘女’子与姑娘一样灵动‘逼’人,如轻云之蔽月,如流风之回雪,她着一身华丽嫁衣,裙摆甚长华贵非常,想来应该位阶不低,但却全身佛光笼罩,‘逼’得冥界幽魂不敢近身半尺,一脸悲痛‘欲’绝的样子驻足在忘川河边,说要寻找夫君,老夫看破世间无数痴男怨‘女’,便劝她情之一路,崎岖险阻凶险非常,乃是一条不归之路,‘迷’途知返方为正道,可她一把推拒,只身跳入忘川河中。”

“但愿姑娘的情路能比那位‘女’子的情路走的顺畅些。”

她慌‘乱’的跳下树枝,步履凌‘乱’的跑到溪边,猛地趴在地上对着清澈的溪水细细打量,瑾瑜被她这突然的行为‘弄’的一愣一愣,也赶到她身边蹲下,辰轩疑‘惑’走进。

清清的溪水潺潺的流着,水清石见,因是傍晚天‘色’已见昏暗,只能模模糊糊在水中瞧见轮廓,她右手聚光变换出一个紫光球,瞬间四周通明,倒影中的人儿脸‘色’清瘦,并未一点变化,她的心从未像此刻这般忐忑跟害怕,一种不安慢慢从脚底蔓延四肢,头顶传来温润的声音:“晓儿,在做什么?地上凉,起来吧。”

她猛的起身,抖着‘唇’瓣凌厉的望着他:“辰轩哥哥,你若真心待我,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只需回答是与不是便成。”

辰轩一惊,挣扎片刻,清道:“好,你问。”

“千年前,我的左眼角可有一颗鲜红的泪痣?”

辰轩眸‘色’大惊,低垂着眼沉思,抬眸一脸平静回道:“有。”

她清瘦的脸瞬间‘蒙’上痛楚,咬着牙:“我可有嫁过人?可有夫君?”

“没有。”

没有?悲痛跟疑‘惑’的神情在她脸上掺杂,她静静的转身,紧缩的心脏慢慢放松,不停的安慰自己,那个‘女’子一定不是自己,一定不是,世上相像的人何其之多,那个‘女’子一心在冥界寻找夫君,辰轩说了自己并未嫁人,一定不是自己,这般安慰一番,恐慌的心才逐渐安定。

辰轩望着她微颤的背影,手指深深‘插’进‘肉’里,脸‘色’却‘波’澜不惊,他拦下‘欲’过去的瑾瑜,沉重道:“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有些事她要自己理清,我们不能永远守在她身边。”

“神君的话确实在理,可我会一直守在她身边!”瑾瑜眼中一片坚定。

辰轩定眼将他一望,恍然笑道:“你爱上晓儿了?”

瑾瑜原本平静的脸‘色’刹那间剧变,如同被爆在骄阳下的黑影,眸子千变万化,最后深吸一气:“神君心思缜密,观人入微,我就不说些虚假的话来诓骗神君,我是爱上了暮晓,所以我才要守护她,我不管她跟神君之间的恩怨,我只要她每天开开心心就行,我也不需要她的回报。”

辰轩轻笑几声,神情带着不易察觉的落寞:“能勇敢说出爱也是值得钦佩的,同时也是幸福的,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却不能启齿,但是她爱的人却永远只会是那个人,你能忍受这些嫉妒的折磨吗?”

“我也不是圣人,嫉妒肯定是有的,只是爱情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强求回报最终伤害的只会是彼此,爱永远也不能强行占有,否则便会永远失去被爱的机会,我只是在等,等那微乎及微的希望罢了。”

辰轩倒是没想到这个男子竟然这般阔达,却也很傻气,他苦涩一笑,只怕他永远也无法说出心中的爱,当她回到月华谷一切都将结束,而他也会永远失去她,若不恨便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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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屠杀

翌日,暮晓与辰轩瑾瑜到达南岳山时,碧空万里,阳光如水般音符一样灿烂的流动,本以为一路会遇到魔兵,岂不料顺利非常,不免让人诧异,越靠近南华仙派,越发死寂,空气中悬浮着一种低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暮晓不经意打了个冷颤。(最快更新)

死寂的山没有一丝声音,别说人了,连只鸟都看不见,只有树枝断断续续的被吹拂的沙沙声,辰轩一脸谨慎在前方带路,一道的山路只有苍翠的绿‘色’,而如今这样的绿‘色’却让人异常不自在,瑾瑜打小就住在南岳山,更是察觉不对劲,步伐越走越急,脸上的神‘色’焦虑不安,暮晓拉住急躁的他轻声道:“别慌,前路有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你不要太着急了。”

瑾瑜点点头,与她平行,如今的南岳山就如同一个死山,似乎根本就没有半点有生命的东西存在。山下的结界被破,一路上也未见到南华仙派的弟子,两方大战连一具尸体也没见到,这样的情景不免更让人匪夷所思。

暮晓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当来到南华仙派‘门’庭之时,‘玉’砖上全是干裂的血迹,到处都是,上面全是打斗的剑痕跟掌印,暮晓与瑾瑜大惊,瑾瑜再也坚持不住,拔‘腿’往‘门’庭内奔去。

“瑾瑜!”她焦急着也紧急追去,辰轩抬手将她抓紧步步生辉,速度之快的跟上瑾瑜。

长长的大道全是星星点点的血痕,让人怵目惊心,可想而知经历了怎样的战争,当三人来到九离殿的殿前之时,已经震惊的无法言语,暮晓煞白着脸捂着‘唇’瓣跪在地上颤抖落泪。

修罗场!

这是怎样惨绝人寰的人间炼狱,四周的血腥味浓烈的让人无法呼吸,无数的尸体一层又一层的堆积在一起,如同一堵‘肉’墙,无数的惨肢、头颅被血泊泡着,衣袍全部被血染红已看不请它的本‘色’,肠子,眼睛,手指到处都是……惨不忍睹!几只乌鸦在顶层的尸体上啄着腐‘肉’,不时发出诡异的叫声,让人心生寒意。

瑾瑜再也控制不住,跪在血泊中痛哭流涕,坚强的双肩此时剧烈的抖动,白净的手撑在血泊中不停的痛苦拍击,一声接一声的嘶吼痛哭。

她无法再看一眼眼前堆积如山的尸首,捂着脸嚎嚎大哭,不停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辰轩一脸悲悯的叹息一声,看来他的杀戮才刚刚展开,过去的恨难道只能用鲜血浇灌吗?

如今的南华仙派算是彻底被覆灭屠杀干净,暮晓一边哽咽痛苦一边强忍心中的悲愤,扑进血泊中,一个一个尸体寻找子文跟芊心:“子文……子文,芊心……芊心……你们在哪里……回答我……求求你们了。”她悲痛‘欲’绝的在一堆尸体中艰难的攀爬,瑾瑜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暮晓!别找了,成千的尸体你要找到的何时!”

辰轩叹息道:“趁着天黑之前将他们全埋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最快更新)”

“我不!我要找到子文!我不会丢下他的。”

辰轩抓住浑身是血的她,眸‘色’悲痛道:“现在的夜瞳已经魔‘性’大发,他已开言一日不找到你便血洗六界,难道你想这么多人都白白替你牺牲吗?等你将这些尸体一个个找遍,只怕魔兵就又寻来,他深知你重情重义,必定会前来,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必须离开!”

“为什么!辰轩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杀戮,如果只是因为我逃婚,我可以立即回魔界请罪,让他别再杀了。”

“晓儿!他是魔!魔是没有人‘性’的,他下一步一定是月华谷,他已经有了开天斧、天机镜,等他找到月华谷,下一个被屠杀的便是灵族!所以你必须随我赶往月华谷,解救灵族跟神树,难道你想看到六界覆灭吗!”

她失魂落魄的眼神空‘洞’,喃喃:“六界覆灭!”她仰天一声嘶吼,悲恸‘欲’绝,整颗心疼的再也不能动弹半分,瑾瑜仰头望着面目全非的尸体,冰眸子皆是翻江倒海的恨意,指甲深深刺进‘肉’里,与腥臭的血泊‘混’合,他坚定道:“暮晓,神君说的对,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只要我们活着便能有一日报仇!你是灵族的族人,毕生的职责便是守护神树,为了天下苍生你一定要放下对那个魔头的爱。”

为了天下苍生!她苦涩大笑,心如刀割,眼角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激’流,她咬着舌头溢出血迹,辰轩大惊:“晓儿,你做什么!快松口。”

她恨吗?她恨!这些躺着的尸首都曾经活生生的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过,还有一直关心她的子文,还有情同姐妹的芊心,还有脾气古怪的敬博仙尊,如今因为自己全部惨死,这样的罪孽该如何补偿,只有伤害自己,心口的疼才能缓解。

辰轩见她还死死咬着,再也看不下去,用力的分开她的‘唇’,瑾瑜一吼:“暮晓!你伤害自己也无事于补!”

她猛的松开牙齿,甜腥的血带着苦涩滑入她的喉间,她跪在地上嚎嚎大哭,对着尸墙痛哭流涕道:“对不起……对不起……”不停在血泊中磕着头。

瑾瑜与辰轩连连使力都拉不动她,她像个绝望的木偶不停磕头,瑾瑜哽咽捂住她满是鲜血的额头:“暮晓,你别这样,他们都不会白死的。”

“晓儿,起来的,我们将他们都埋下,让他们入土。”

她满脸血迹,已看不清面目,踉跄起身,六神无主,辰轩拿出锦帕轻轻擦拭,瑾瑜望着眼前的同‘门’师兄心如刀割,不知看了多久,掌心发力在殿前一片空旷处打出巨大的坑,断裂的汉白‘玉’石都彰显着曾经的辉煌,如今却只能凄凉的散‘乱’一边,暮晓与瑾瑜跟辰轩立于巨大的尸墙前,瑾瑜脸‘色’苍白,坚强的面目皆是痛苦,‘欲’言又止,最后哽咽道:“师叔,子文,各位同‘门’师兄弟,瑾瑜送你们一程,我在这里发誓,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

她悲痛的望一眼瑾瑜,夜瞳‘激’发的仇恨已经深深埋在瑾瑜心中,她又该何去何从,爱与恨绞缠,子文是她的亲人,这样的切肤之痛她该怎么办!她抖着‘唇’瓣哭泣:“子文,芊心,敬博仙尊,各位仙派弟子,暮晓送你们一程,对不起。”

辰轩悲悯道:“神界自然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三人一起发力,将成千的尸体推进大坑之中,瑾瑜跪在地上,‘射’出红烨焰火渡化死去的人,成仙的仙人们都换成透明消失不见,而没有成仙的尸体则化成星星点点的白灰散落在大坑中,瑾瑜肩膀抖动着将大坑填满,趴在坟前用力的磕了嗑,眼中都是隐忍的恨意。

暮晓跪在坑前拜了两拜,空气依然凝重,血腥味缭绕不散,辰轩弯腰行了拜礼,转身望着遥远的天际。

“我们出发吧。”

她在瑾瑜的搀扶下无力起身,‘迷’茫道:“去哪里?”

“落海!”

落海?风徒然变得有些凉,天空突然下起雨来,洗去她一身的血污,她‘迷’茫着望着天际,难道真要与他为敌吗?她已感觉离月华谷越来越近了,离那些过去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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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魂断崖峰(一)

左右都是陡峭的崖峰,而中间过道极窄,穿行最多容纳一人,崖顶高耸,一眼都望不到顶,这里便是断崖峰底,正是在九离殿后山,在狭窄的岩‘洞’内躺着一个脸容清丽的‘女’子,虽是惨白羸弱却难掩眉宇间温柔情绵,一眼不眨的望着身旁的男子。()

男子一边用湿布擦着她的手跟脖颈,一边仔细的避开那些怵目惊心的伤口,‘女’子不经意柳眉轻蹙,男子一惊,急忙顿住:“芊心,‘弄’疼你了吗?”

“子文师叔,没有。”

“那就好,等会师叔再给你输入仙气。”他匆匆忙忙将脏水收拾妥当,但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必须再次输入仙气稳住伤势。

“芊心,冒犯了。”他抬起手臂抵在她消瘦的脊背上,轻纱略薄,暖暖的体温不停传送到他的掌心,他神‘色’憨厚,满目歉意。

芊心苍白无血气的脸微微一笑,虚弱道:“师叔每次给我疗伤都要这般拘礼,反倒‘弄’的我颇不好意思,以后还是随意些,我也是将死之人,这些礼节就不要在意了。”

“你不会死的!师叔不会让你死的,你还要好好活着修炼成仙,还要见暮晓”他面容皆是化不开的愧疚,声音沙哑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要为师叔挡这一刀。()”

“师叔,我是心甘情愿的,师叔不要觉得愧疚,否则我会感到难过的。”

“芊心,师叔一定会尽最大能力救治你。”他斜飞的剑眉、坚定的眼神都透‘露’着一股信念。

“师叔,谢谢你,芊心很感谢师叔一直照顾着我,如果没有师叔,芊心现在只是一具枯骨。”

“芊心,你是我师侄,照顾你是义不容辞的事情,更何况你因师叔受伤,所以你不要胡思‘乱’想,师叔不会丢下你的。”

子文双手凝气,将体内并不充足的仙气,源源不断的传入她的体内,她‘胸’口的刀伤深其见骨,血已凝结,只要稍稍触碰便会涌出新鲜的血,因为时间太长,‘胸’口已经出现腐‘肉’,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仙气不断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苍白的脸‘色’却不见一丁点好转,她紧紧蹙着眉,最终强忍不住咳嗽,猛的咳嗽几声,嘴角竟然也涌出鲜血,全部洒在粉‘色’的纱群上。

子文大惊,让她靠在怀中,焦急的擦着她嘴角的血:“芊心,你没事吧?你再‘挺’一‘挺’,我马上再给你输仙气,一定不会有事的。()”

“师叔。”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忍着‘胸’口的疼痛,眼中带泪:“别再为我输仙气了,师叔也受了伤,我不能连累师叔,求求师叔别再为我费力了。”她心里知道他的仙气已经越来越弱,她不想让他再伤上加伤,那样比死还要难受。

“芊心,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要师叔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吗,我是师叔,你必须听我的。”

“师叔,你这又是何必呢,芊心已经知道时日不多了,不要再‘浪’费力气了,暮晓姐姐还等着师叔呢,不能让全派的人白白牺牲。”

子文再也忍不住,咬紧牙,坚强的眸子慢慢‘蒙’上痛楚,魔界带兵前来屠杀仙派的画面历历在目,一滴悲痛的泪水给这个淳厚男子的脸上添得一丝悲戚,他双肩微微颤抖,敬博师叔的话在耳边回‘荡’:“子文,你务必找到暮晓,不能让她被魔尊抓到,月华谷已经重现六界,关键很有可能就在暮晓身上,不能让魔尊颠覆六界,为害苍生,你赶紧走!”

“师叔。”她强忍疼痛,苍白的手撑着地面缓缓转身,一丝丝鲜血在伤口处溢出,她掩下疼痛勉强笑着,面前的男子是她一直爱慕的,如今在她面前默默的哭泣,俊朗的脸不再是以往木楞的样子,而是散发着浓浓的恨意。她温柔的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水,滴滴滚烫让她心中更加疼爱。

子文浑身一顿,完全没有料到她会突然给他擦眼泪,芊心回神才恍然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两人之间一时不免有些尴尬,空中散发着淡淡的羞涩气息,芊心低声道:“冒犯师叔吗?我……”

“没……没事,师叔接着给你输仙气。”言毕,‘欲’将她稳住,好方便运气,岂不知刚碰上她,心中一跳,白皙的脸可疑的染上红晕,芊心并未瞧见,心中如小鹿‘乱’撞,依言坐正。

三日后的一天,断崖峰下了场绵绵细雨,凉丝丝的,有几处落了小水沟,芊心艰难的起身移动步伐,蹲在不被淋到雨的小水沟旁,粉‘色’裙摆沾上地面的污水,带得裙摆有些脏,她微蹙眉头,苍白无血气的脸因这一蹙倒显得有些生气,她叹息一声也无可奈何,对着清澈的水沟整理发髻,又用手接着雨水清洗了脸颊,原本颓废的面容顷刻间变得亮丽,大眼睛带着温柔的笑意,喃喃道:“子文师叔应该快回了吧。”

正在想着他,不远处传来稳健的脚步声,又带着一丝着急,子文在过道远处便瞧见蹲在地上的芊心,不易察觉的焦急眼神在见到她仍安然时,顷刻松懈下来,大步流星的来到她身旁,‘欲’将她扶起,手停顿在半空,憨厚的模样显得愣愣的,不知是该碰还是不该碰,芊心噗嗤一笑,主动握住他的手,他垂眸将她拉起走进岩‘洞’。

“下雨天寒气重,你身子有伤,怎么就出去了,要是被淋到再染上风寒可不得了。”子文将她扶在稻草上坐下,子文见她今日气‘色’不错,压抑几日的心情也松了口气,起初给她输入真气还能见效,如今却没有一丝起‘色’,她‘胸’口的刀伤又魔气入体,魔兵四处寻找他,他与芊心也只能在此处躲藏,等着适当时机离开,他掩下焦虑将采来的‘药’草搅碎递给她。

“师叔,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芊心的时候吗?还记得第一次教芊心御剑的时候吗?那个时候师父嫌弃芊心愚笨,师兄妹们嫌弃芊心没用,只有师叔一直不厌其烦的教导芊心,令芊心最难忘的事,便是仙剑考核之时,芊心灵根不如其他人,在掉下御仙台之时,以为会摔死,岂不料师叔从天而降,将芊心救下,那个时候芊心就在想,总有一日会像师叔一样厉害。”

子文看着她异常平静的脸,突然生出一丝不祥之感,从内心深处散发,让他不可抑止的惊慌,他上前焦急道:“芊心,你怎么了?”

芊心像是陷入深深的回忆,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就像将死之人,死前有一丝安详,她似乎没有听到子文的问话,悠悠道:“师叔,你是芊心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芊心能认识师叔很幸福,芊心永远不会忘记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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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魂断崖峰(二)

“芊心,师叔知道了,你能听见师叔的话吗?芊心……”他忐忑不安地轻轻摇晃她:“芊心……芊心。”一遍一遍呼唤她的名字,微蹙的双眉之间形成深深的沟壑,捏着她双肩的手微微颤抖。

不知呼唤了多久,芊心移动无神的点漆瞳仁,缓缓对上他焦急的眸子,她微微一笑,温柔的如‘春’天的明媚阳光:“师叔,不要急,芊心只是有太多事情需要回忆,怕想不起来,今天早上那些芝麻绿豆的事都能忆起,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回忆一番。”

“芊心,别想了,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师叔现在带你离开,我们去神界求辰轩神界救治你的伤。”

“师叔,魔尊到处派人寻师叔,师叔若现在带我去神界,我担心会被发现,我身子很好,师叔不要担心,我觉得今天状态比以往都要好,早上醒来还特意整理了一番,竟没想到师叔看我这邋遢的样子这么些时日了,师叔也不说一声。”

“芊心,你在师叔心中一直很美,听师叔的话,跟师叔一起去神界。”他没给她反抗的机会,迅速给她披上自己的衣袍,将她背起来,芊心眉心紧蹙,压制不住的一声闷吱,‘胸’口的伤蔓延四肢。

“对不起,‘弄’疼你了。”

她柔声道:“没事,师叔,芊心不疼,芊心不想去神界,芊心不想连累师叔。”她试着挣扎,却更引得‘胸’口的伤口裂开,额头全是汗珠,腥臭的血慢慢沁湿他脊背上的衣服,子文心一紧,背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芊心,听话,等到了神界就没事了,不要说连累师叔的话,好吗?”

“好,芊心以后不说了。”她干涩的眼眶溢出泪珠,脸‘色’比之先前要更显的苍白,她紧紧靠在他的肩上,贪婪的吸收属于他的气息,任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他的脖颈处,他觉得颈边阵阵凉意,咬紧牙走进雨幕中。()

‘毛’‘毛’细雨,悄悄无声地飘落着,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风却是慑人的寒,穿过狭道,是一块广阔的密林,一条瀑布从崖顶倾泻而下,声如奔雷,一泻千里。

子文仰头望着崖顶,以他如今虚弱的仙气只怕无法御剑,更何况断崖峰高耸入云,也不会很轻松的爬上去,又担心崖上有魔兵,寻思一会决定走山路,一直往东方攀爬曲折的山道走出去。

“芊心,我们从山间穿出去,可能有些陡峭,若‘弄’疼你的伤口,你要吱一声。”

“恩,没事的,师叔,我能‘挺’住。”

弯弯曲曲的山路蜿蜒而上,密林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因下着细雨,空气也显得‘潮’湿,芊心猛的咳嗽几声,几滴鲜血喷在他的脸颊上,他慌的不敢再走半步,芊心抬起虚弱的手擦拭他脸上的血,歉意道:“师叔,芊心不是有意的。”

他咽下喉咙的酸涩,强颜一笑:“没事。”又接着向上攀登崎岖的山道。

芊心雾‘蒙’‘蒙’的眼望着沉浸在雨雾中的树林,清风扫过树林,树叶轻轻摇曳着发出有节奏的鸣响,苍白的‘唇’角笑道:“师叔,这里很美,世界很安静,仿佛只有我跟师叔。”

“是‘挺’美的,你若喜欢,等你伤好了,师叔再带你来。”

她眸‘色’一暗,苍白的面‘色’都是星星点点的悲伤:“师叔,芊心能叫师叔的大名吗?芊心一直很羡慕暮晓姐姐,她能跟师叔一起肆无忌惮的相处,芊心也想这样。”

他突的停下脚步,四周安静,雾‘蒙’‘蒙’中只有二人化不开的愁‘色’,他笑道:“当然可以。(最快更新)”

“子文……子文……子文。”

“恩,我在,我在。”

“子文……子文。”

“我在,我在。”

她欣喜的如同吃了蜜一般,痴痴的笑着,笑着笑着,搭在他‘胸’前的纤细手臂徒然垂下,子文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雨珠星星点点的沾满他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一滴剔透的水珠从他的眼角流下,不知是雨水还是泪‘花’。

“芊心……芊心……芊心。”不停的呼叫,得不到回应,只会让他越来越恐慌,他猛地放下她,将她放在稍稍干燥的树边,她紧闭着清澈的眉眼,‘挺’翘的鼻梁呼出的气息微弱的让人不易察觉,苍白的嘴‘唇’没有一丝血气,竟与脸‘色’一样,他红着眼,细微哽咽的呼唤她,不停给她输入仙气。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呼出一声长气,紧闭的眉眼缓缓睁开,入目的全是他惊慌失措的神‘色’,他见她醒来,顷刻倒在她肩上,肩膀轻轻抖动:“你醒了,你醒了,我以为……我以为……”

“子文,我没死,我还活着,你别伤心。”

他扭过头擦掉眼泪,回头清朗一笑:“你不会有事的,我就是知道你不会离开。”

她神‘色’翻滚,皆是悲痛,拉住正‘欲’将她背起来的子文,‘欲’言又止,子文疑‘惑’等着,她眼角的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淌,忍不住地哽咽:“子文,我有些话想告诉你,我怕此时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会的……。”他还未说完,便被她纤细的手指堵住,‘唇’上的触感如此清晰,清晰到让他不可抑止的心脏剧烈跳动。

“你别说……,听我说完,好吗?”

他闭目点头,让那些悲痛深深藏下,再缓缓睁眼,轻轻笑望她,其实他不愿听,那种害怕的感觉在他心头久久不散,越来越浓烈。

她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瞳仁,嫣然一笑:“其实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忘记了是何时,你就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想拔也拔不掉,我总是找各种机会接近你,紫竹林是一样,其实我并不是恰巧路过,而是我一直偷偷跟着你,去妖界也是一样,我日日观察你的动向,总希望我这样时不时的出现,能在潜移默化中走进你的心,可你是个淳厚单纯的人,从未想过儿‘女’‘私’情,我如今的身子我最清楚,魔气已经入体,怕是无力回天,我怕等不到你开窍的那一天,子文,我爱你,如有来世,我仍然会爱上你,你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难过,你要好好活着,我会一直等你,永远、永远。”

他的泪水砰然决堤,泪如雨下,声音因哭泣而显得异常沙哑:“芊心……芊心,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心意……,我竟然完全没有发觉……对不起。”他何尝不知那些魔气已经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只是一直不愿面对罢了,一心想到神界寻求那渺茫的希望,岂不知她这般残忍的说出来,又对他表‘露’真心,他的心一点点被剥开,疼与痛让他心如刀割。

她温柔笑着,深情的握住他的手:“我一点也没怪你,相反很开心,你这些眼泪都是为我流的,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对你的爱也让我感觉到幸福,你不要觉得歉疚,爱是心甘情愿的付出。”

他哽咽的将她轻轻搂在怀中:“芊心……,是我明白的太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我的心很痛很痛,痛的让我无法呼吸,我也很害怕……怕你离开我。”

她的心此时翻江倒海,为这些话的到来心中甜蜜异常,又带着浓烈的悲伤,她拍拍他的脊背,脸上都是满足的笑意:“子文,谢谢你,谢谢你说的这些话,我很满足、很满足。”

“不,芊心……我不满足……我要你好好的,再坚持一会,等我们到了神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还要弥补你,我还要……还要娶你,你愿意吗?”

她‘胸’口不停抖动,哽咽道:“我……我愿意,非常愿意。”只是怕等不到神界罢了。

“那我们现在赶紧走,你的伤……”他却见她紧紧闭着眼幕,脸上的泪水在苍白的脸上形成曲曲折折的泪痕,嘴角却挂着甜蜜安逸的笑容,好像完成了所有的心愿。

“芊心……芊心。”他声音极低,从最初的试探到最后的嘶吼:“芊心!芊心!”他不断拼命的给她输入仙气,一下又一下,没有间断的运气,而她一动不动,连睫‘毛’的轻轻颤动都不曾给上一分一毫,气息全无,他不可置信的一声声呼唤,寂静的林间全是他的嘶吼缭绕不散,不知呼唤了多久,直到他声音嘶哑仍未换来她的回应,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痛哭不已,喃喃自语:“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

雨水停了,森林万物都被洗刷一新,他抱着她久久不放,任地上的雨水沁湿他的衣袍,脸上的泪水不曾断过,如同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般。

经过清洗的天空也异常湛蓝,再经过晚霞的渲染显得温暖,而这一切都无法穿透这片密林,他徒手一点点挖出一个坑,泪水一滴滴落入黄土,手上的鲜血覆上一点又一点,他悲痛的将她轻轻放入,在她额间深深的一‘吻’,滚烫的泪水从他眼眶滑落,滴在她的鼻梁边再滑入她的‘唇’内。

她安详的面容带着浅笑,他替她整理好青丝,右手一挥,一缕断了的青丝落入他的手中,他仔细小心的放入‘胸’口,又将她裙摆的脏污用力的擦了擦,最后不舍的看了一眼又一眼,悲痛‘欲’绝的一点点洒上黄土,她慢慢被埋入土壤中,笑不曾落下。

一个简洁的木质碑木‘插’在坟前,上面都是一寸寸用鲜血所写,苍劲有力,爱妻芊心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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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辰轩竟是双生子

落海在天际尽头,无人得知这片海域,凡人更是从未听过,暮晓与辰轩瑾瑜离开南岳山之后,便一直往东方前行。()

夜像帐幕一样挂在沉睡的原野上,月光如注,寒气袭人,“我们是一直往东方走吗?”暮晓疑‘惑’问道。

“不是,我们走的方向不存在东南西北方,月华谷存在于六界之外,是个独立的空间,我们只是暂时往东走。”辰轩立于星辰下眺望远方,眉头不易察觉的轻蹙。

“不知神君有何计策?不如说来听听。”瑾瑜一边捣‘弄’火堆一边询问,眉宇间的傲气也清减不少。

辰轩席地坐下,隔着火堆望一眼对面的二人,轻轻浅浅道:“我们有指路人,只是现在有些虚弱。”暮晓与瑾瑜疑‘惑’不解,只见他伸开净白好看的手掌,一个绿‘色’发光的小球体在他掌心跳动,形状小巧,比萤火虫大上几倍,“依依。”绿‘色’小球体竟发出奇怪的声音,轻轻的,像个婴儿的声音,纯净、软绵,听在她耳中说不出的愉悦。

她急切的起身行到他身旁,细细的打量眼前的绿‘色’光球,欣喜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还会发出声音?感觉很奇特。(最快更新)”她随即兴起的伸手触碰,岂不知刚刚碰上这柔软的东西,绿‘色’光芒徒然变亮,“依依依依。”绿‘色’光球似乎极其兴奋,脱离辰轩的手心,在暮晓头顶盘旋舞动,绿‘色’光照应着她清瘦的脸显得有些朦胧。

“你们看到了没?这个东西有灵‘性’。”她试着伸手,绿‘色’光球像是有感应慢慢浮在她掌心上,断断续续的“依依依依。”

“这是它在说话吗?”瑾瑜也万分好奇,走近像个大男孩一样打量。

暮晓感觉心中无比欢喜,这样的生物让她觉得很是舒心,像是老朋友一般,辰轩轻声一笑:“这是绿‘精’灵,是月华谷之物,晓儿你是灵族的人,我想它是感应到了,所以这般兴奋,凡是想进月华谷就必须通过绿‘精’灵带路,但是此物灵‘性’惊人,只会听从灵族人的吩咐,生‘性’也很倔强,若是强迫它带路,它便会自寻短见。”

“绿‘精’灵……”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世间竟然有‘精’灵,看它发光灵动的模样,确实有些与‘精’灵二字搭边,转头一思寻他的话,心中不免一惊,不可置信道:“你一直有这个‘精’灵,那就是很早之前便能找到月华谷?为何现在才拿出来?莫非你还有什么事在隐瞒?”声音中的不满跟嘲讽藏也藏不住。()

瑾瑜听她这口气,轻声一咳,她不屑的瞪眼一哼。

辰轩垂眸一笑,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只是眉宇间的落寞细细观察还能瞧见,他声音不高不低道:“我确实一直有绿‘精’灵,只是‘精’灵的寿命短暂,长则一年,就像四季一般,流逝的很快,但它们会在死前诞生下一代,延续它们的使命,它们不能离开月华谷太久,否则便会不到半年就消逝,于是我从千年前便开始养育它们,用神力仙气帮它们存活,月华谷被封印,它也无法回去,你手上的这只绿‘精’灵才刚刚出生三个月,灵体很虚弱,以前你未修得灵体,我也不便将它现出,如今就‘交’给你来守护这个‘精’灵了。”

“没想到你一年又一年耐心的护着这‘精’灵,我竟毫无察觉!”绿‘精’灵感觉到她心情的变化,温柔的蹭蹭她的掌心,带着讨好的意味,她一惊,岂不知这小东西竟通灵到这个份上,不免有些诧异。

“瞒着你实属无奈,你不要多想。”辰轩叹息一声。

“我不会多想,你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背负,你既不愿意坦诚相待,那我也无可奈何,只是我不明白月华谷被封印,这个‘精’灵为什么会流落在外,照你的话来说,这个小东西只会听从灵族人的吩咐,可你肯定不是灵族的人,那为什么呢?”顿了顿道:“对了,我的七彩灵光也是你教授的,难道辰轩哥哥也是灵族的人?”

辰轩白净的手在袖摆处微微一紧,眸‘色’却是不惊,他今日才感觉到眼前这个清丽的‘女’孩已经不是当年心思单纯的孩子,她心思竟也变得这般细致,从使计逃离朝翎宫开始,她的变化让他逐渐惊讶,这样是好还是坏?

“怎么了?不愿意回答?其实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这些总有一天会被解开,现在我很有耐心。”

“我不是灵族的人,但我兄长是灵族的人,七彩灵光也是他让我传授给你的,我只是代为传授。”他艰难的呼出一气。

兄长?她和瑾瑜有一霎时的呆滞,完全没有想到辰轩竟然有兄长,这可是六界从未听说的,哪怕是神界秘史、野史、传记上都未提及,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神,这样的机密竟如此平静的说出,与之前事事放在心上的样子截然不同。

“神君,恕晚辈无礼,重明鸟诞生之初皆是独一,怎会有兄长?”这样新奇的事,不免让瑾瑜厚着脸询问。

暮晓回神,也觉得甚是奇怪。

辰轩顿了顿,温润一笑,倒也没有在意,起身遥望远方,不咸不淡道:“百万年前,不知为何神族徒然凋零,真正的神族后裔只剩天帝与夜瞳,其他皆是辅神,后与其他种族通婚才保下血脉,所以神界的神已经徒有虚表,只不过是靠常年的修炼来进化自身,二十七万年前,我母亲已经是最后一位辅神,一直未与其他种族通婚,只是不想重明鸟灭绝,但最后却也逃不过凋零,大概是苍天被感动,我母亲得到西方佛祖的帮助,被带入月华谷接受神树的治愈,救治太晚,我母亲用最后一口气与神树的灵力,竟然浴火消逝,重生了我与兄长,是天地间第一对双生子,兄长吸收神树的灵力比我要多,最后被留在了灵族,守护那里的一切。”转身又望向绿‘精’灵:“它在我身上闻到了我兄长的气息,所以一直以为我们是同一个人。”

她缓缓转动灵眸,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讲他的身世,这九年来只怕这一刻他是坦诚的,亦不知那个兄长又跟自己有何瓜葛,总觉得一切都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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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万鼠突袭

“神族凋零是因为幽君魔‘女’魅刹的魔神诅咒,幽君魔‘女’魅刹因为丈夫之死心生怨气,瑶‘女’希望神魔能和平相处,不要杀戮。(最快更新)”

辰轩一惊,亦不知她竟然知道这些:“你是如何得知?”

她鄙夷一笑:“莫非神君不知道?你我心知杜明,有些话我也不愿揭穿。”她收起绿‘精’灵,躺在地上闭目不再多加言语,瑾瑜浓眉一挑,移开一些距离,轻轻道:“今日我才知道你是只辣辣的刺猬……”,还未说完,只觉一掌击来,丝毫没有留情的味道,他身姿矫健,闪身跃开,气哄哄道:“丑丫头,脾气真不小。”见她缓缓睁开眼,不想再被击,连忙跑到最近的大树下休息,远远离开危险区。

瑾瑜心思剔透,从他们二人的谈言中也明白一件事,天帝比魔尊还要腹黑,那仙界之仇能否仰仗神界呢?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一个‘迷’,南岳山被灭的真相又是什么?为何天帝会容忍仙派灭亡?辰轩为了不让行踪被魔尊发现,而与神界断了联系,但当日看辰轩的神情,似乎对仙派被灭一点也不惊讶,有一股怪异的感觉在瑾瑜心中升起,他仇恨的眸子深深藏在闭起的眼幕下,这一切他都会查出来。

辰轩一直驻足着,面‘色’平常,遮掩下的惊涛骇‘浪’一层又一层,直至半夜他也一直未动弹过。

而暮晓一夜也未眠,心知冥界的彭奇君发现瑶‘女’的书信一定会禀告天帝,但是天帝却并未依照瑶‘女’的指示与魔界‘交’好,反倒是与仙界联手‘欲’将其斩除,看来这龙椅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坐,她心里深深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利字,只有神魔相立,仙界、冥界、人界才会仰仗神界,以天帝为尊,若是六界一片和睦,又岂会看出天帝的重要‘性’,果真是腹黑中的极品,而辰轩是天帝的心腹,这一切看来他都知道,却还是效忠天帝,试问以天地苍生为己任的口号是多么可笑,她嘴角鄙夷笑笑,神魔大战最遭殃的不就是苍生吗?

这一夜三人各怀心思,不知是谁的心墙筑起一点又一点。()

翌日,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

“暮晓,醒醒,懒猪。”声音含坏笑。

她挥挥手翻身想接着睡,只觉耳边蚤痒难当,‘毛’茸茸的东西在耳廓边蠕动,“啊啊啊……瑾瑜!你个‘混’蛋!”她唰的起身,满脸愤怒。

瑾瑜吓的跳开一步,弯身对辰轩行礼:“在下不辱使命,将暮晓叫醒了。”辰轩‘唇’角噙着一丝浅笑,风神俊美,朝霞一层层渡上。

“我们该赶路了,你若还困,可以幻成一道光在我衣袖内继续歇着。”他声音含着淡淡宠溺。

暮晓一顿,以她现在的修为确实能化成一道光,可是在他衣袖内休息?不明白为何他总是一副温润无事的模样,明明二人之间嫌隙越来越大,她叹息一声,心中对他也是服得紧!

“不用了,昨天睡得有些晚,所以困成这幅模样,现在被某个兔崽子一闹,这困意也瞬间没了。(最快更新)”说完眯着灵眸瞅一眼瑾瑜。

“你说谁兔崽子?你个丑丫头!”

“我可没说你,你自己作答干嘛?难不成你真是兔崽子?不打自招。”

“你……。”瑾瑜俊秀的眉眼拧成一条线,刹是有趣。

三人一路向东,都是崇山密林,重峦叠嶂,暮晓御剑在中间,前后方有辰轩跟瑾瑜的防守,从高处看林间,皆是云雾弥漫,除了风一切都显得很寂静,她不免有些微诧,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没有一只鸟,没有一个生物的痕迹。

“辰轩哥哥,瑾瑜,你们有发觉不对劲吗?”

辰轩眉心越锁越紧:“不要管那些,我们接着赶路。”

瑾瑜脸‘色’微白,这样的感觉又怎会忘记,心中的恨滚滚而来:“我们不去看看吗?很明显这跟南岳山的情景很像。”

暮晓不理会辰轩的话,御指一晃,紫‘色’玄剑顷刻脱离队伍向山间飞去,辰轩轻叹,真是不省心的丫头,瑾瑜浅笑透着张狂,对她一意孤行的行为也佩服的紧,索‘性’也随去,辰轩无奈也只能与瑾瑜跟上。

三人降落到密林中,林间的气息压抑低沉,斑驳的阳光一丝也穿透不进,似乎这里是死亡之地,连一缕阳光也是吝啬,暮晓呼吸越来越紧,每走一步,只能听到脚踏在落叶上的沙沙声,突然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她额头上,从她额间顺着鼻梁滑落,她纤细的手指一‘摸’,竟是血,“啊……”此情此景她惊的一叫,辰轩与瑾瑜脸‘色’巨变,见是一滴血,三人连忙抬头看向上方,每棵树都留有血迹,从几个树叶上滑落,一滴一滴。

“这并非人血,是动物的血。”辰轩接过一滴血在鼻尖闻了闻,随即用素白帕子擦掉,动作优雅。

瑾瑜疑‘惑’道:“难道这个林间的鸟兽全死了?”

“想来是如此!只怕接下来的路程都会遇到这样的情景,我们要更加谨慎,看来夜瞳就在我们前方。”

暮晓脸‘色’刹变,‘唇’瓣未颤,她不相信,她不信夜瞳残忍的连一只鸟兽都不放过,她摇着头眼中皆是彻骨的疼,一边后退一边道:“不会的……这些……不会是他做的,太好笑了,不过是些鸟兽罢了,他……他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暮晓!你醒醒!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的魔头,这些鸟兽又算什么呢?他根本就没人‘性’,不!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让万人唾弃的魔头!”瑾瑜见她心痛的眼神,冰眸子全是愤怒的火焰,似乎只要她否认,便能将她焚烧殆尽。

她心痛大吼:“你住嘴!”不管发生何事,她的心终究是爱他,她就是没办法听这些辱骂他的话。

瑾瑜微怒,正‘欲’再与她评论,突然感觉一股杀气袭来,辰轩敏锐异常,在杀气翻滚而来之时,一把将暮晓用金光拉回怀中,一根发黑的针穿刺而来,从暮晓的脸颊边刺过,以凶猛之势‘插’进树藤上,针呈黑‘色’,竟含剧毒。

她惊过后回神,小心肝一片心悸,差点就翘辫子了。

“没事吧。”辰轩放开她,“没事,谢谢了。”她缓过神答道,辰轩颔首与瑾瑜成包围之势将她控制在中间。

安静的林间突然出现阵阵巨响,大地也微动,像是有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袭来,细微的吱吱声逐渐清晰,让人心生不适之感,说不出的讨厌。

当这些东西逐渐靠近,近到让她看清之时,才明白为何心生讨厌,竟是成千上万的老鼠,眼带红光,黑‘毛’脱落‘露’出让人作呕的皮‘肉’,尖尖的獠牙不停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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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六界乱的传言

成千上万的老鼠密密麻麻,速度之快,叫人咋舌,让人看着‘毛’骨悚然,暮晓全身哆嗦,‘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激’起,在万鼠冲刺而来之时,辰轩已闪电之速打出‘精’霓光层,瞬间将三人保护在结界内,成千上万的老鼠顷刻间将‘精’霓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看这些老鼠不像普通的老鼠。”暮晓抖抖小心肝,正所谓‘女’人都讨厌这些脏兮兮的生物,她也不例外,

瑾瑜回道:“应该是鼠妖。”

“没错,是鼠妖,能召唤出鼠军的只有鼠妖,这些小动物都很容易对付,难就难在数量太多,要想一击即胜,就必须找到鼠妖,否则这些老鼠是无论如何也杀不完。”

只听‘精’霓光层表层吱吱声越来越清晰,正是这些老鼠在啃咬结界,一批换下一批,源源不绝的替换着啃咬结界,暮晓听着这声音心中发‘毛’,白着脸道:“辰轩哥哥,你这结界够结实吗?”

辰轩脸一僵,脸‘色’平淡道:“结实,只是成千上万的老鼠咬上一些时日总是能冲进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击。”

“神君说的在理,只是这鼠妖分外难找,‘混’合在老鼠大军中,找起来不容易。”瑾瑜凝眸思考。

她一听,心七上八下,辰轩拍拍她脑袋道:”没事的,只是些老鼠罢了,你莫怕,你紧紧跟着我便是。”接着对二人严声:“记住了,鼠妖修炼成‘精’,自然与这些老鼠不一样,红眼中会带有绿光。只是在白日被遮掩了,很难察觉,你们细心观察,知道了啊。”

瑾瑜与暮晓点点头,辰轩右手聚光:“我数三声。便将这‘精’霓光层‘射’开,晓儿你紧跟着我。”暮晓变出紫‘色’光剑移动步子紧紧在辰轩身后,瑾瑜冰眸子微怒,鼻子一哼,暗忖这丫头很擅长选择阵营,平时跟辰轩神君事事不和的模样。()危险时刻就信赖有加,真是狗‘腿’的丫头。

暮晓一声喷嚏,‘揉’‘揉’鼻子:“谁骂我呢。”瑾瑜嘴角偷笑,握着折扇聚气:“神君,准备好了。”

“一。二,三。”辰轩在声落之后一道金光,将‘精’霓光层‘射’开,一声巨响,依附在结界上的上千老鼠全部被炸开,顿时四周血‘肉’模糊,空气中的血腥味腥臭浓烈,地面树枝上全是老鼠的残尸。肠子、尾巴、脑袋,让人看着一阵反胃。

这一阵反击并未使这些老鼠停下袭击,老鼠源源不绝席卷而来。瑾瑜手腕不停挥舞折扇,绚光流舞,一道道月牙扇气不停将卷土而来的老鼠劈开,老鼠尸体四散,活着的老鼠又再次冲来,辰轩法术高超。掌心金光威极长劈,掌风狂催无尽。三尺之内的老鼠全数分裂,辰轩一人便能顾及三方。迅若闪电,瑾瑜一边辅助辰轩一边对付另一边,反倒是让她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她大声道:“你们对付这些小老鼠,鼠妖‘交’给我!”

瑾瑜嘴角含笑身姿卓然,不停挥折扇,长袖旋转,无数的老鼠在辰轩与瑾瑜的杀气下不断被灭,四周的残尸堆上一层又一层,慢慢积累成小山丘,可想其数量之大,但这些老鼠的数量似乎没有尽头,死了一批立马便会再涌来一批,辰轩聚气,一双温润的眼睛此时发着寒光,跟鸷鸟的眼一样锐利,在成千上万的老鼠中寻找鼠妖,瑾瑜亦也如此,深邃的冰眸子一边注意袭来的老鼠一边探寻鼠妖的所在地。

暮晓深知他们都要发力对付这些老鼠,时间长了必定会有所疲惫,只是这些老鼠数量多的让人咋舌,她聚眸看了许久也未找到带微弱绿光的鼠眼,四周红眼比比皆是,看的她眼中全是红‘色’,哪还能再区分绿‘色’,气地一口唾沫吐出,喝声道:“你个龟孙子,就会做缩头乌龟,缩头乌龟只怕比你这只老鼠要强,姑‘奶’‘奶’在这里都能闻见你身上散发的恶臭味,不用想也知道你一定长的奇丑无比。”

见一切平常,瑾瑜笑道:“再狠点!”她又提高嗓‘门’道:“臭老鼠,如果你是男的,那姑‘奶’‘奶’劝你赶紧‘子’宫……”瑾瑜噗嗤一声,她斜眼鄙夷瞅他一眼,又接着道:“普天之下能接纳臭老鼠的‘女’子恐怕都灭绝的,如果你是‘女’的,姑‘奶’‘奶’也劝你快快自寻短见,投胎再做个好人家,免得祸害男子,就算是奇丑的男子见到你也只有饿死的份,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见你一次就吐一次,哈哈哈。”说着说着,她自个倒是笑地捂着肚子,就差没翻滚一番。

突然,西北方一阵疾风带着满腾腾的杀气凶猛而来,无数针芒密密麻麻破风击来,暮晓大惊,迅速变出紫‘色’弓箭,箭矢离弦勇地‘射’出,与针芒在空中猛然相触,紫光蔓延,被击中的针芒一一断裂,辰轩与瑾瑜两方抵抗,一手挥出仙气劈砍袭来的老鼠,一边抵抗无数针芒,顿时金属的磞击声以及老鼠被撕砍的惨叫声,在空中络绎不绝。

无数针芒已然败‘露’鼠妖的位子,暮晓本来对光非常敏感,当空中针芒都被击下之后,她全神贯注对着西北方,全身运气,体内真气如游龙四处飞腾,让她浑身经脉‘穴’道畅通无阻,视觉跟听觉都异常敏锐,一道微弱的绿光在她眼中一闪而过,细微到无法察觉,却还是被她扑捉到,她嘴角含着冷笑,抬起弓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然‘射’出,紫‘色’光箭瞬间划破空气,直冲万鼠中的一个,一声惨叫,在血腥的密林中响彻,顿时她大喜,被‘射’中了!

随着这声惨叫,万鼠的动作明显有所缓解,攻击却不曾停下,众人也不敢有丝毫松懈,针芒与万鼠的合手攻击使得场面一时有些‘混’‘乱’,趁机跑进一只老鼠,迅速窜进暮晓裙内,她还没从喜悦中回神。突然感觉异样,有四肢脚在‘腿’上攀爬,老鼠从外裙内窜进里‘裤’内,她一声惊叫,收起弓箭不停抖动‘裤’‘腿’。全身‘毛’骨悚然,突然大‘腿’一阵疼痛,直觉告诉她,被咬了!辰轩一惊,分神捻指一道金光‘射’向她的‘腿’,她只觉一阵热意。里衣内的老鼠顷刻消失,化成空气,她一惊后回神,来不及掀开查看,满腔怒火的不停往西北方‘射’出紫‘色’箭矢。

“你没事吧。”瑾瑜连忙询问。

“气死我了。太恶心了,我要灭了这只臭鼠妖。”

紫‘色’箭矢伴随着惨叫声,成千上万的老鼠突然消失不见,只于堆积如山的鼠尸跟弥漫不散的腥臭味,辰轩赞许道:“今日见你发力的分量,法术进展不错,天生灵力果真比平常人要更容易修法。”

她窃喜顷刻:“我们去看看那只鼠妖吧。”得意的睨瑾瑜一眼,瑾瑜仰着头一哼。

三人跃过堆积如山的鼠尸。一步步踏过满地的血‘肉’,她紧紧蹙着眉头,捂着鼻息。瑾瑜拿出绣帕捂着鼻,满眼嫌弃,每走一步都谨慎小心,避免将华丽的黑靴‘弄’脏,辰轩不易察觉的也轻轻蹙了眉峰,只是不像暮晓二人这般夸张。面‘色’平淡如水,委实跟他神翎族神君身份不合。丝毫不嫌恶。

三人走进,只见一只浑身光脱脱的鼠妖躺在血‘肉’模糊的鼠尸中。圆耳朵,尖嘴巴,胡须一翘一翘的,绿莹莹的眼珠带着愤怒,双爪捂着‘胸’口,暮晓微惊,突然明白为何这只鼠妖听到她后来的谩骂,坚持不住‘射’出针刺暴‘露’位子,原来是只‘女’妖,那些针刺便是鼠妖身上的‘毛’发,一怒之下全部‘射’了出来,可想而知被暮晓气的不轻。

她微俯身子,眯眼打量一番:“啧啧,作为一只鼠妖就‘挺’悲痛了,更何况还是一只‘女’鼠妖。”‘女’妖听言,怒火中烧,尖锐的獠牙不停发着微吼,一动气,腹部被箭矢‘射’中的地方便流血不止,‘腿’上也被‘射’中一处。

瑾瑜丝毫不忌讳这只‘女’妖全身光脱脱,一脸漠然道:“你为何袭击我们?”

‘女’妖怒着眼看向暮晓,声音尖锐:“我要杀了你!”

她一愣,怎就惹到这只妖‘精’了?一时有些气愤,变出短匕抵在她颈边,威胁道:“臭老鼠,姑‘奶’‘奶’哪里得罪你了?你有话说清楚,不然我一刀削了你的脑袋,再将你五马分尸!”

瑾瑜眉一抖,‘女’妖丝毫不为所动,嘴边的胡须一颤一颤,咬牙道:“若不是你,妖界岂会被灭,更何况你现在被所有人追杀,就算不是死我手里,你也无法活着回到落海。”

她浑身一颤,妖界被灭确实跟她有一丝关系,可为什么会被所有人追杀呢?更何况落海的消息一直很隐秘,难道夜瞳一丝情意也不在了吗,她眼框微红,一时六神无主,辰轩上前将她拉起在一边,居高临下望着‘女’妖,眼神微寒道:“是何人要追杀?你是如何得知落海的?”全身的威严不言而喻,让人不敢多看,‘女’妖浑身不可抑制的一抖,不知是被辰轩的冷意所击,还是被他散发的神气所慑。

‘女’妖不敢望他一眼,垂着小眼道:“这已经是公开的消息了,暮晓崩,神树倒,六界‘乱’。”

“你说什么!!”辰轩一吼,温润的神情不复,全身散发着怒气,瑾瑜也被‘女’妖的话惊地一愣,若六界有这样的传闻,那暮晓可就危险重重,顿时心中愤怒不已。

“你听哪个‘混’账东西说的,老娘是灵族的人,不是神树,我死了,神树就能倒?真是荒唐!”暮晓大怒,这不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女’妖冷笑一声:“至于事实是什么,会有人在意吗?只要此话一出,不管对错与否,都会有人来一试,所以就算你不死在我手里,也会死在别人手里,哈哈哈。”

“这话是何人传出的?”辰轩面‘色’越来越冷,周围的空气也徒然变得冷然。

‘女’妖鄙夷一笑:“不就是这个丫头的老相好么,哈哈哈。”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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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消失的锥心毒

不就是这个丫头的老相好么!暮晓只觉体内血气逆流,一股腥甜从喉内涌出,再也支持不住猛然喷出,眼中全是遮掩不住的痛苦,还有那些尚存的不可置信,嘴角的鲜红衬着苍白的脸,分外刺眼,像是承受了巨大的打击。(最快更新)

“暮晓!”瑾瑜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深邃的眼都是涩意,辰轩眸光一闪,抓着她手腕的脉搏一探,回身一脚将‘女’妖狠狠一踢,怒道:“解‘药’拿出来!”‘女’妖被踢至一尺外,口吐鲜血,腹部的伤口裂开的更深,地上的血迹染上一层又一层,‘女’妖张着血口狰狞大笑,毫无惧意,辰轩愤怒不已,本想让暮晓历练一番,更好的提升法力,所以在对敌之时只施展了浅薄的法术,岂不知却让她中毒,一时心中后悔不已。

暮晓只觉心口如同无数獠牙在嘶哑,疼得她额间冷寒不断,全身忽冷忽热,只想将自己撕开,心知一定是被那只老鼠所咬而中毒,瑾瑜愤怒的一跺脚,地面裂痕直达‘女’妖,将‘女’妖‘裸’‘露’的身子‘弄’出一道血痕,瑾瑜大吼:“臭鼠妖,解‘药’呢?”看着暮晓脸‘色’疼痛的一会红一会白,心紧张不堪。

‘女’妖一声‘奸’笑:“锥心毒,七七四十九天尝尽被啃咬之痛,直至承受不住狰狞而死,哈哈,臭丫头,我在黄泉路上等你!”辰轩大惊,掌心护法‘射’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女’妖自行了断修为,化作一只老鼠,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气息全无。众人万万没想到这只鼠妖‘性’子这般烈。

暮晓疼的浑身发抖,再也支撑不住,意识逐渐模糊,最后慢慢昏‘迷’,眼中都是瑾瑜跟辰轩焦急的面孔。耳边都是二人的急切呼叫。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四周安静至极。

“从今日起,你将生生世世被囚禁在魔宫,我不爱你。但我要囚禁你至死。”

“因为这是你应得的!我要一点点的拿回来,让你也尝尝被弃如敝履的滋味”

她额间冷寒淋淋,背部的轻纱都已湿透,“不要……不要……小瞳……为什么。”她痛苦的梦呤,不停摇着头。纤细的手紧紧握成拳,一片惨白,“不要杀……不要……子文……芊心……不要。”她苍白的脸上冷汗跟眼泪‘混’合,嘴‘唇’如白纸般,声音急切恐慌,像是梦见极其痛苦的事情。

“晓儿,晓儿,别怕。我一直都在。”声音温润柔和,深情眷恋,净白的手轻轻拍着她脊背。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晓儿,你是坚强的,这些坎都会过去的,你身边的朋友一直都在,我也在,所以不要怕。勇敢一点。”

她紧蹙的细眉微微放松,如凝脂的脸也不再煞白。呼吸从急促慢慢平缓,这个声音似乎给了她很大的鼓励跟支撑。她想努力睁眼,看看是谁在她耳边一直轻语,这样的温柔让她很舒心,可浑身无力最后只能缓缓再次陷入昏‘迷’。

“晓儿,对不起……对你,我永远是个脆弱的人,也是个懦弱的人,不敢将一起告诉你,我害怕,这种感觉让我恐慌万状,我活了这么久却不及你的千分之一,你的洒脱、你的不顾一切,都让我佩服,我嫉妒夜瞳,他能拥有这么独特的你,如果……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千年前我绝不那样对你,对……对不起。”他万年清淡的脸此时一行清泪滚落,棱角分明的五官此时带着浓浓的落寞,他微微俯身,在她苍白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一滴泪水滴在她安静的睫‘毛’上,从而引来她睫‘毛’的微颤。

清晨,丝丝凉风伴随着不太温暖的阳光穿透而来,星星点点斑驳的洒在踏上清瘦‘女’子的身上,眉目清秀,肌如凝脂,只是略显透明,苍白的‘唇’也因为一夜的休息而染上血气,整个人宛如明月,头上轻轻巧巧绾起的青丝此时松松垮垮,倾泄在塌下,她被阳光照的轻轻拧眉,缓缓睁眼,一个简洁的木质‘床’榻,她起身环视一周,室内整齐干净,但却弥漫着浓浓刺鼻的皮‘毛’味,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想来是很久未有人居住的猎户。

她也不急着叫唤,直接掀起裙摆查看伤势,大‘腿’上的牙印清晰显眼,只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为何伤口呈现红‘色’而不是黑‘色’,既然是中剧毒,按理说不应该是正常的红‘色’,她未寻思太久,取下头上的曼珠沙华丝带,静静凝视,昨夜的恶梦历历在目,以为醒来一切只是梦,岂不知这都是现实,她疑‘惑’的‘摸’了‘摸’眼角,这里明显有泪痕,是谁的呢?她叹息一声,收起杂‘乱’的思绪,用曼珠沙华丝带轻巧的绾起青丝,简单的装束让人说不出的英气,她整理好一切,打开房‘门’,屋外不远处便是一片森林,突然一阵刺鼻的‘药’味传来。(最快更新)

她轻轻一笑,循着‘药’味,来到一个简陋的厨房,一阵阵谩骂声:“你爷爷的!这厨房的玩意真不是男人干的,火够不够?”

她噗嗤一笑,只见锅灶边‘露’出一个脏兮兮的脸,略薄的‘唇’拧成一条线,样子认真又搞笑,瑾瑜见到她倒是一笑,收起折扇走来,‘精’致的折扇上全是灰尘,这可是他的法器,竟然拿来扇锅灶,不免让她诧异。

“你终于醒了,你都昏睡二天了,再不醒,我就要将你敲醒了。”

“二天?这么久?”

“是啊,你现在身子感觉怎么样了?”

她动动筋骨,运运气,疑‘惑’道:“据记载锥心毒是由亿万个老鼠的汁液再加脊骨所配制,毒‘性’惊人,要在十二个时辰内找到无根草才能救治,无根草又长在昆仑上,这么短的时候你们怎么找到无根草给我救治的?更何况这个季节也未必能寻着。”

瑾瑜垂眸一笑,显得有些别扭,抬眸眼中清明笑道:“你个笨丫头,是神君给你解的毒。只是一掌就将你的毒给‘逼’出来了,看得我那叫一个佩服!”

“真的?”她细细观察他的表情,总觉得匪夷所思,辰轩的能力她是从未怀疑过,只是锥心毒还有这样的解法。倒是让她第一次听说,但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傲,眼神清亮,委实看不出真实想法。

“辰轩哥哥呢?怎么没瞧见他?”

“神君去前方探路了。”他一边解释,一边倒出难闻的‘药’汤,潇洒的递给她:“给!喝了吧。我一大早熬的,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她睨眼鄙夷:“清热解毒?清热!现在都秋天了,我清热做什么,再说了我现在生龙活虎,我才不要喝这么难闻的‘药’。”

“喂!你就听到清热了。没听到解毒两个字吗!”瑾瑜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微微怒气。

她嘴角一撇,看他一脸脏兮兮,身上的锦袍都是灰尘,大少爷肯定是一大早便在厨房捣腾,本来聪明如瑾瑜,只是对厨房的活实在是不敢恭维,她无奈接住。不忍拂了他的意,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清丽的脸瞬间拧成一堆。

“瑾瑜。我不是被毒死的,是被你的‘药’苦死的。”

“你个臭丫头,本少爷好心好意全被当驴肝肺,以后本少爷绝不伺候你这个小妮子。”

“你才小妮子,臭小子,大清早就跟我抬杠。你是看我没死成,所以想气死我是吧。”

突然面前一身灰尘的他紧紧将她抱进怀中。她浑身一顿,对这突然的行为一时没反应过来。头顶传来他略有磁‘性’的声音:“谢谢你还在,以后不要吓我了。”

她心一紧,瑾瑜嘴上虽坏,其实一直是个关心她的朋友,她温暖一笑:“谢谢你的照顾,瑾瑜。”

“哈哈哈,笨蛋,我才没这么矫情,你看看你的衣服。”瑾瑜迅速放开她,急忙跳远。

她脸上的笑容僵硬,额头青筋暴出,缓缓低头一看,只见素白的轻纱上全是星星点点的灰尘,在雪白的纱上显得格外脏,原来这温暖的拥抱只是为了耍她,她大吼一声:“啊啊……瑾瑜!你个兔崽子……我要杀了你!”于是整个简陋的厨房里,兵兵乓乓物品落地的声音,嚣张的笑声、某个粗狂的吼叫声,层出不穷。

突然一个‘玉’润之声传来:“别闹了。”

遍地的杂物凌‘乱’不堪,站在灶前的两人扭打在一起,暮晓一手抓着瑾瑜墨‘色’有光泽的发丝,一手抓着他的‘胸’脯,瑾瑜倒只是在防守,把这好男不跟‘女’斗的宗旨发扬的淋淋尽致,二人见到辰轩,立马松开,各自整理,两人身上都污七八糟。

辰轩轻笑摇头,广袖一挥,施展清洁术,二人身上立马焕然一新,一点污秽的痕迹也无,辰轩走进打量她一番:“看来恢复的不错,可有‘精’力接着赶路?”

“当然有‘精’力,只是我身上的毒你是如何帮我解的。”

辰轩瞥一眼瑾瑜,垂眸浅笑,不咸不淡道:“自有我的法子,你无需担忧。”

“那好吧,你不愿解释也罢。”率先走出厨房。

辰轩看一眼瑾瑜,乌黑如玛瑙的眸子带着询问,瑾瑜轻轻摇头,他瞬间紧绷的肩膀松懈,面‘色’平静无常。

暮晓打量一番这个茅屋,却不见农家人,一时有些奇怪,只见不远处两个坟墓,土壤清新,一眼便能看出是新坟,心中翻江倒海,不停否认盘旋在心里的声音,她红着眼走进辰轩,指着不远处的坟墓,艰难道:“那些农家人……可是……可是与南岳山一样。”

辰轩悲悯凝视她,并未否认,她心一紧,痛与寒从心底慢慢升起,心中否认的声音逐渐渺小,只觉浑身发冷,辰轩叹息一声:“前方整个村落无一生还。”

她惊的踉跄后退,耳边嗡嗡作响,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她转身朝前方奔去,一边落泪一边喃喃自语:“我不信……我不信……我要亲眼看看,我不信……不信。”声音越来越低,如细纹,只怕再努力说服自己也显得无力苍白,那些残忍的现实正在一寸一寸将她与夜瞳拉地越来越远,彼此的彼岸越来越无法跨越。

“晓儿!”

“暮晓!”

辰轩与瑾瑜连忙提速跟上。

她风驰电掣,初秋的凉风无情的吹‘乱’她的青丝,曼珠沙华竟带着丝丝落寞,脚步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不信,她不信辰轩的话,她要轻手揭开谎言,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她死心才编出来的谎言。

山坡上孤零零的小村,像罩了一层薄纱,村外的一片片土地好像睡着了似的,显得多么静谧,她飞奔走近,刺鼻的血腥味毫不留情的席卷而来,她看着眼前的情景,一声痛吼。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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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骷髅军

整个村庄横尸遍野,鲜血染红了一个个屋舍,健壮的农丁、‘妇’‘女’、孩子、老人全部一刀毙命,他们都惊恐地瞪着双眼,表示着不甘跟怨恨,母亲死死抱着手中的孩子躺在血泊中,姿势一动不动,所有人都没逃过这场屠杀,鲜血从他们体内流出汇集成一条血河缓缓流入不远处的溪水中,溪水已全数染红,再也不复清澈,到处都是断的手臂跟头颅,满地残骸。(最快更新)

她痛苦的捂着耳朵,耳内全是这些死去人的嘶叫,她仿佛看见这些人在对她招手,求她救救他们,还有那些无辜的孩子们,他们的啼哭在她脑中袅绕不散,曾经隗义杀屠杀村民的场景在她脑海中留下痛苦的回忆,眼前的这些比那次屠杀还要惨绝人寰,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抓住头发,用力的‘插’进皮‘肉’中,清瘦的面容痛不‘欲’生,鲜血顺着头发根滴落,苍白的手鲜血淋漓。

“暮晓!你在做什么!”瑾瑜惊慌愤怒的拼命扯开她的手,冰眸子全是熊熊烈火。

“晓儿,你必须要面对这一切,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你要面对的比之此处还要残忍。”辰轩拿出净白帕子一点一点擦掉她脸上手上的血痕。

她茫茫然,泪水无助的滑落,像个孩子一样抓着辰轩,哭道:“怎么办……辰轩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能救赎他。”

“晓儿,我们一起努力,一起救赎他好吗?”

“真的可以吗?这么多人的鲜血能够救赎吗?”她瞳孔一缩,起身猛地一把推开辰轩跟瑾瑜,她痛苦大吼:“你骗我!你永远只会骗我。我知道你们都想让他死。”她悲愤的指着满地的尸首,撕心裂肺:“我也恨他!南华仙派的死,子文的死、芊心的死、这些无辜百姓的死,我能不恨吗?可我更恨我自己,我的心没有一天停止爱他。他曾仇恨的看着我说:从今日起,你将生生世世被囚禁在魔宫,我不爱你,但我要囚禁你至死。我追寻着尘封的过去一路走向落海,看到的除了死亡还是死亡,我害怕。(最快更新)再走下去死的又是谁,如果我的死能让他放下仇恨,我义无反顾!”

她悲痛转身聚气,朝着远处飞去,辰轩瑾瑜立马施法追去。暮晓如今渡劫成仙,法术比以往更上一层,她速度快如闪电,衣摆飞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辰轩叹息一声循着她的气息不停追逐,完全没想到她如今的仙术在不知不觉中进度如此神速。

她不停施法御剑奔驰,从清晨一直到夕阳西下,快速的消散体力反倒让她起到发泄的作用。也因为一日的奔驰使得体力有些不济,她因为悲痛‘欲’绝,一丝意气用事。茫然的跑开,亦不知到达何处,她环顾四周,一片翠绿山林,她估‘摸’着也有几百公里了,她捻指让紫‘色’光剑降下。

溪水绵延千里。蜿蜒而下,温暖的残阳洒在了溪底的沙石上。一闪一闪的,她捕捉这难得的温暖。嘴角苦涩笑笑,来到溪水边,不停清洗脸酸涩的泪痕以及残留的血壳,她眼神空‘洞’的躺在岩石上,岩石深深的寒意不停涌进她的体力,她浑然不在意,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绚丽多彩的朝霞,不知是朝霞染红了她的眼,还是她眼里的红就不曾退下。

她只觉一股冰意从头顶心淋到脚底,心里仅有的温暖正在慢慢消失,她害怕这一切消失之后,她再也回不到最初,而他再也回不到她身边。

稳健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不急不慢,由此可见此人沉稳的心思,她眉眼未动,仍旧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

脚步声停在她身旁,驻足片刻,一声轻微的叹息声,沉重而落寞,“起来吧,地上凉,你身上的毒才刚解,还是不要染上风寒。”

她移动瞳仁,‘迷’茫道:“他到底在恨什么?要死多少人他才会甘心?”

“因者能生,果者所生,有因则必有果,有果则必有因,是谓因果之理。”

“我回到月华谷就能扭转这因,重得其果吗?”

“没有人能知道这果最后的走向,只要心思坚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要有信念,这样才能完成最初的目的,所以你不能放弃,你以为用自己的鲜血便能换得六界的平静吗?其实全然不是,夜瞳如果想让你死,又岂会意图囚禁你,他要的不是你的血,而是六界的血,就算现在抓到你,他也会进月华谷,所以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也不能被他发现,必须在他之前赶往月华谷。”

她‘迷’茫的眼神慢慢坚定,漆黑的瞳孔中有一丝明亮的光,要有信念,这样才能完成最初的目的,对!她不能放弃,她要知道所有的真相,来解开夜瞳的心结,这样才能挽救所有的人。

辰轩俯身轻轻将她扶起,紧紧握着她的手,坚定的凝视她:“夜瞳心思本纯良,只是太多人忌惮他的能力,树大招‘阴’,每个人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不得不做些决定,他如今的残暴也不能全怨他,所有人都有责任。所以,我会帮他,不会让他越陷越深,最后毁了自己,毁了六界,晓儿,我知道我曾经欺瞒了你太多事,但我仍然希望你能相信我,你并不是一人作战,你还有我,还有你的朋友,我们会一起救赎夜瞳,好吗?”

一滴泪水再也止不住从她红红的眼眶落泪,她的心微微颤抖,心思千回百转,她是愿意相信的,眼前的男子心思深沉,让人永远看不透,但他对她的心却是真诚的,其实她一直知晓,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欲’言又止,苍白的‘唇’抖动道:“我……我愿意相信。”

他俊美的脸掩下‘激’动,漆黑的瞳仁在染上薄雾前轻轻将她搂进怀中,“谢谢你,晓儿。”

辰轩在溪边架起火堆。修长好看的手偶然摆‘弄’木柴,一闪一闪的红火把他淡雅如‘玉’的脸照耀的朦胧梦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他嘴角总是噙着一丝浅笑。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

她小巧的手撑着下巴,询问道:“瑾瑜要多久才能寻到我们?”

“我给他留了记号,应该快了,他要留下来将村民的尸首安葬好。”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任‘性’丢下你们,你们没有绿‘精’灵也到不了落海。是我太冲动。”

“你明白就好,以后也不能随便伤害自己的身体,知道吗?你这样只会让关心你的人心疼。”

她无奈的‘摸’‘摸’头皮上的伤痕,虽已经擦上‘药’膏,可还是有轻微的疼。同时对自己这冲动的‘性’子也委实无奈,周围寂静无声,夜幕低垂,生命的痕迹都被夜瞳抹去,所以显得格外安静,突然轻微的一声“咔隆”在安静的幕夜中显得极其明显。

暮晓一愣,见火堆对面的辰轩也在凝神侧听,不免心神一紧。轻声道:“辰轩哥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

辰轩白净的手指在‘唇’边一嘘,手掌稳健有力的按在地面上。“咔隆咔隆”这阵怪异的声音断断续续,由远至近,又像紧紧在周围、在脚下,一阵阵的轰隆声,裂开声在远处树林间接连响起。

“晓儿,起身!”

她闻言也感觉不对劲。立马起身站在他身旁,突然地面轻微晃动。“咔隆咔隆”越来越近,像是从地底深处而来。完好的地面顷刻间出现无数裂缝,一条裂缝直接延伸到她脚下,她惊的急速躲开跳上一块岩石。

“辰轩哥哥,怎么回事?”

“如果我没猜错,是地狱恶灵。”

地狱恶灵!光这个骇人的名字就让她浑身不可抑制的一颤,她手中握紧紫‘色’光剑,眼睛紧紧盯着颤动的地面,地面的裂缝布满整片,咔隆声越来越响,突然遍地的裂缝中猛然伸出森白的骷髅手爪,它们慢慢脱离土壤费力地往地面攀爬,一个个带着浓烈腐臭味的骷髅从地面爬出,朝着他们靠近,有些白骨上还带着残‘肉’,骷髅眼中绿光忽闪,森寒蔓延。

“辰轩哥哥,这些骷髅要做什么?冥王不管吗?”她双眼警惕四周,全身蓄势待发。

“恶灵既已被放出到人间,那便不是冥王管辖范围。”辰轩袍袖旋转,道道金光‘逼’退近身而来的骷髅。

远处深林中骨骼的清脆声弥漫在整个空间,大地微微颤动,无数的骷髅汇聚在一起形成庞大的骷髅大军,将暮晓与辰轩死死包围住,绿‘色’光焰没有尽头,嘎吱嘎吱全是骷髅一步步靠近。

暮晓与辰轩背靠背在火堆旁,越来越多的骷髅从地面爬出,突然她的脚下一阵蠕动,一个森白的手徒然从地面伸出抓住她的脚‘裸’,“啊。”她惊的一跺脚,反应敏锐,掐诀一道紫光‘射’去,森白的手顷刻被击的粉碎,立马又伸出另外一只,围绕在周围的骷髅军见此全部袭来,辰轩‘射’出金‘色’翎羽,数道金光化为羽‘毛’对着围攻而来的骷髅‘射’去,势若雷霆,气贯地。

她也毫不示弱,每一剑威极长劈,青丝飞扬,眼神专注,一剑劈开而去便是满地的骨渣,咔嚓声、断裂声、群林回响,翎羽‘射’出的羽‘毛’威力无穷,全数穿透骷髅的头颅,直达无尽的深处,被击中的骷髅全部粉碎灰烬,二人衣摆滚滚,皓腕挥舞,合作的天衣无缝,顷刻间骷髅军队败下数百。

然而地面不停涌出骷髅军队,骷髅军队似乎被‘激’怒,骷髅眼中慑人的绿光全部变成红光,空中红光闪烁,带着深深的寒意,空气明显变得冷寒。

“晓儿!不要看!”辰轩侧身惊声道。

“为……”一句话还未说完,她看向那些红光,眼神惊恐,面‘色’痛苦不堪,手腕放下玄剑,跪在地上无助的抖着单薄的身子。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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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原来你没死

(猫扑中文 ) 她跪在地上,青丝遮住了她苍白的脸颊,只余不停颤抖的双肩,背上的薄汗已湿透轻纱,她恐惧地畏缩,不停喃喃:“不要……不要。”她猛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像是见到世间最恐惧的东西,对着凹凸不平的土地用力搓着手掌,泪流满面,面色惊恐,苍白的唇不断颤抖:“不要……不要。”

“晓儿!”辰轩御羽一指,翎羽自动在半空中飞速穿透袭来的骷髅,一批批骷髅被粉碎,他面色冷然,一点也不受这红光的侵袭,他将巅峰状的暮晓死死扣在怀中,她眼神空洞,悲愤的不停擦着手心,将他精致的锦袍擦的到处是血痕,她手心都已破裂,却还是死命的擦。

“晓儿!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你醒醒!”

成千上万的骷髅军向他涌来,白色的暗影如同铺天盖地的潮水,一点点的将整个山林覆盖,他掌漫天,气凛凛,掌风狂催无尽,骷髅尖锐的爪子还未近身便被他的神力所粉碎,金光术法层层逼近,犹如利刃,遍地都是粉碎的骷髅骨灰,他越来越靠近溪水,一手夹着暮晓,一手旋转运法,气息平缓,一刻未喘,他掌心聚金光,翎羽顷刻在空中旋转一圈回到他掌心,他眸色一闪,翎羽飞速盘旋,越来越快,四周狂风乱卷,他猛地将成影的翎羽劈刺而去,翎羽发出一声咛叫,黑暗的夜幕如同被金光划开,光芒四射,无边无际的骷髅全被穿透头颅,化成粉碎。随风而散,竟一招便将这骷髅军粉碎数万。顷刻间成片的军队已然消失,只余地面跟空中的骨灰。

“噗通。”她被辰轩一把丢进溪水中,冰凉的溪水瞬间笼罩她全身,卷入她的鼻息。水面浪花激起一层又一层,他只静静看着,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她眼神空洞,双手仍旧不停的相互搓着,溪水猛地堵住她的呼吸。她苍白的脸慢慢涨红,空洞的眼神也有了一丝挣扎,她双手呼啦着水面,用力的呼吸却引来水凶猛的灌进喉间,肺里针扎般的疼痛。她眸子一紧,挣扎着猛地坐起身子,溪水不及膝盖,她眼神聚光,用力的呼吸,接着便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凉风拂过,她冻得抱着双臂。

“阿嚏、阿嚏。”她的意识慢慢清晰。才知坐在溪水里,面前的白袍金边男子眼角带着笑意,跟以往的沉稳截然不同。似乎像是看笑话,她疑惑道:“我怎么会在水里?”环顾前方,地面全是灰烬的白骨,溪水上漂浮了一层又一层,她唰的起身,面露嫌弃。

她见他笑着不语。一时有些气愤,刚刚溺水的感觉清晰异常。他却不施与援手,声音闷气道:“我刚刚差点淹死。你为何不顺手将我捞起?”手心传来阵阵扎心的疼痛,疑惑望去,竟是细细碎碎的伤口,断断续续的涌出鲜血,记忆也慢慢涌现。

“我倒是不知道这般浅的水也能淹死人,若是如此也算是新奇事。”他唇角噙着一丝浅笑,回身如风,走向岸边,湿透的白靴也在瞬间干透。

她瞪目结舌,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是个会逗趣的人,回头望一眼浅浅的溪水,脸色一僵,确实有些浅,抖抖身上的水珠,哆嗦一下身子回到岸边。

“先将寒气逼出吧。”

她点头全身真气流窜,发丝上的水珠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凸显的娇体让他面色微红,地面裂开的土地不曾合上,他回避走开,陷入沉思。

她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为寒气的运出渐渐红晕,身上湿透的轻纱也干燥起来,她双手收气,起身拍拍灰尘,那成千的骷髅大军也让她的心有一片刻的心悸,特别是那骷髅里的红眼。对着手心的伤口吹吹热气,以缓解疼痛。

突然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抓住她满是伤痕的手,拿出药膏,一边细细的擦药,她浑身一顿,对这久违的温暖一时有些楞然,头顶传来玉润之声:“地狱恶灵是来自地狱十八层,生前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它们无法轮回,只能在地下承受冥火焚烧之苦,是没有灵魂的邪物,那双红眼睛能让人看到生平最恐惧的事情,皆是内心害怕面对的,虽不存在,还是能摧毁人的意识,直至承受不住自行了断,只要意识坚定便不会被侵袭。”

她明白这是他在试探,错开话题道:“骷髅军还会再回来吗?”

他轻笑一声:“恐怕这只是一部分军队罢了,我们还是要趁早离开。”顿了顿凝神望了她一会:“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愿说,你不要问我。”她声音带着微微惨抖。

她垂眸沉思,双手紧紧相握,那些都是假象,却已经让她无法承受,她不愿意说出来,因为害怕,辰轩轻轻抚上她的头,眼神温润:“你已经长大了,以后的路还很长,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学会面对,溺水的时候正是你生命受到威胁之时,只有自己学会拯救自己,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在之时,你就会明白。”

她有一丝不解,又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愿明白,原来他并不是不施与援手,只是让她学着面对各种困境,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原来面前的男子看得永远都比她长远,看的如此透亮。

“咔嚓。”一阵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暮晓浑身一紧,迅驰如风,一把紫色飞刀朝着声源处击去,随即是一声碰撞的响声,辰轩唇角轻轻一扬,她并未注意,接二连三的朝林间的声源处击去飞刀。

“够了没!丑丫头。”声音张狂含着微怒。

这么张狂的声音只有一个人,瑾瑜!她猛地收气,欣喜的聚眼望去,大声道:“瑾瑜。是你吗?”

昏暗的林间不急不慢走出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墨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只是衣袍上星星点点白色灰尘,在微弱的火光下还是能清晰瞧见。每走一步,地面的树叶便会发出沙沙声,只是脚步声却有些奇怪。

她疑惑欠着身子望向瑾瑜身后,只见他身后一道黑影,她立马变出弓箭一声大吼:“瑾瑜,你身后有人!”

瑾瑜立马顿住脚步。摇着折扇,一脸随意,丝毫没有大敌当前的模样,一脸坏笑道:“你确定要射杀我身后的人?”

她与瑾瑜相隔数十步,只是那个黑影一直躲在瑾瑜身后。也不现身,听瑾瑜的话似乎非敌,她收起弓箭,双手抱胸,笑道:“你自己都不怕,我担心也是多余,只是身后的仁兄一直躲着做什么?”

“身后的仁兄现身吧,免得对面的丑丫头奔过来撕了你。”

暮晓仰头一哼。痞气道:“你带回来的人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疯婆子,我撕他做什么!”

瑾瑜一声大笑。扬起浓密的眉,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奔过来,兄弟出来吧!”

她鄙夷笑笑,不明白这一日不见的瑾瑜何时变得这般神秘兮兮,她双眸似水。未施粉黛的脸有意无意的瞟向走出阴影处的男子,当男子缓缓走出的那一刻。她面色一僵,唇瓣微颤。激动的热泪盈眶,灵动的眸子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男子,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见。

男子一袭粗布黑袍,却难掩身上独特的清新气质,头发以竹簪束起,分明的五官比之以往更加鲜明,嘴角的胡渣似乎久未整理,显得有一丝颓废,只是眉宇间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刚硬,曾经纯真的眸子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锐利,他厚薄适中的唇在望见不远处的一袭白纱女子时,轻轻扬起,顷刻间覆盖了脸上的刚硬从而显得异常柔和。

她纤细的手捂着唇,泪水潸然,从不可置信到激动惨抖,她飞奔而去,喉咙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知道哽咽,他微笑着伸开双臂,与她飞奔过来的身子紧紧相拥。

“你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二狗子……二狗子。”她热泪盈眶,像个获得至宝的孩子,每当她急切忘形时便会唤他小时候的名字,她埋进他的胸口喜极而泣:“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她回神后不停击打他的胸脯,双眸都带着红肿。

子文眼眶微红,却仍是强忍下,抬起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擦拭她的泪水,声音沙哑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别哭了,越哭越丑了,以后也没人敢要了,跟小时候一样还是个爱哭鬼,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破涕一笑,抬起袖口擦拭,哽咽道:“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我以为……?”一忆起当日在南岳山所见便心生恐惧,她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他,此时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见着面前清澈如水的男子略焦急的擦着她的眼泪。

“我很早便想来寻你,只是迫于无奈,没想到事隔这么久才找到你。”

瑾瑜一直在不远处眼神忧郁的望着满天星辰,神色不辨,子文微抬眉眼望向辰轩,深深的恨意让人无法忽视,暮晓一愣,回头与辰轩的眼神不期而遇,辰轩面色平静,毫无不妥之意。

“子文,你怎么了?”

子文拍拍她肩膀,面色凌然,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强硬:“暮晓,你在这里待着,不要过去。”

一种不祥在她心头弥漫,却见子文拔出雪箐剑,握着剑柄的手泛着青色,每走一步袍子的幅度都激起一阵阵杀气,而瑾瑜也握紧折扇,桀骜不驯的脸也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定,二个男子满腾杀气的走向辰轩,而辰轩面色波澜不惊,不知是对这样的突发事件早已预料,还是性子深沉如海。

她感觉空气极其压抑,连忙上前大声道:“瑾瑜、子文你们要做什么!”

“暮晓,你站远一点!这件事你无法插手。”瑾瑜与子文同时回头一声怒吼。

辰轩嘴角至始至终都带着浅笑,云淡风轻,负手站立,身姿卓然,尊贵不容侵犯的气场处处彰显,对着暮晓声音平淡道:“晓儿,此事你确实无法插手,无须担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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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回顾仙派被灭

(猫扑中文 ) 子文一直在她心中是个温顺醇厚的大男孩,何时这般对她大吼过,可想而知此事必定不一般,此时的山林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只余空中不断飘浮的白骨灰,时而远处会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她已无暇顾及这些异样,殊不知远处正蜂拥来成千上万的骷髅军,她满眼紧张的望着剑拔弩张的三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处理,三人都是她的亲人朋友,子文锐利的眼神越来越深沉,握剑的手似乎用了所有的力气,他一声大吼,朝着辰轩狠狠劈去,根根如利刃的冰席卷而去,辰轩左右忽闪,广袖轻拂,轻易的就将这些冰刃化解,面色仍旧是平静如水。

瑾瑜眸色一紧,手腕挥舞,数道月牙光配合着子文的冰刃一一击去,原本裂开的地面不断被双方的激斗弄的更加不堪,月牙光射过激起数尺溪水。

辰轩脚步如风,身姿敏锐,不停躲过这些激杀,流光绮丽,丝毫没有被这些杀气所近身。

“辰轩!你还手!不要再假仁假义了,你们神界都是自私不仁的卑鄙小人。”子文越劈越猛,愤怒的气焰如同熊熊烈火,恨不得顷刻就将辰轩啃噬殆尽。

“你何不听本君解释一番。”

“事实如此何须解释,难道还要我将你们肮脏的事再絮叨一番吗?”

暮晓心急如焚,方寸以乱,见三人的身影又不停盘旋,击打声越来越凶猛。而辰轩明显不愿纠缠,只是在防守,她变出紫色光剑,大声吼道:“你们不要再打了,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不行吗?快住手!”

瑾瑜跟子文丝毫没有理会暮晓的阻止。二人配合着扇气出、剑刃飞,盘旋狂影不停追逐着辰轩,从地面打斗到半空,空气越来越压抑,带着一丝死沉之气,二人不停对着辰轩的要害芒刺而去。辰轩脸色一白,打出金光术法,一声巨响,金光术法将二人的逼近击退数尺。

瑾瑜跟子文嘴角溢出血迹,虽知不是他的对手。却仍旧不放弃,各自拿起法器又开始攻击,子文雪箐剑砰然释放出大量的雾气,昏暗的林边此时雾气蒙蒙,带着深深的寒气,瑾瑜的冰眸子也散发着慑人的冷然,暮晓眯起眼在雾中寻找他们三人的身影,耳边只有击打的声音。她握紧弓箭,只要抓住适当时机便阻止他们的自相残杀。

瑾瑜手中现深绿光,整个折扇全被这缕光所笼罩。辰轩心中一动,模模糊糊见到闪烁的绿光,雾气弥漫的空中带着震人的杀气,瑾瑜跟子文不停变换步法在他身边盘旋,他全身真气聚集,突然从西北方一道巨型的绿色月牙刀刃闪电似地疾击而来。辰轩皓腕挥舞,素手招展。金光术法劈下,绿色月牙与金光狠狠相击。天空中陡然炸响一个平空惊雷,闪电划破漆黑夜空。

暮晓大惊,连忙朝着光束奔去,一阵余波击来,将她狠狠震开,她一声尖叫,身子不受控制的被击进林间。

与此同时,激斗的三人全部停下打斗,朝着林间飞奔而去,随即林间又一声尖叫,雪箐剑的雾气一散,四周的情景尽收眼中,只见一个挂着残肉的骷髅森白的骨手抓着暮晓,暮晓涨红着脸捻指一道紫光射去,骷髅一声爆炸变成粉末,她撑着地上猛地咳嗽几声,辰轩瑜瑾瑜子文连忙上前欲扶起她,却在靠近之时双方又拔刃相对,四周陆陆续续嘎吱嘎吱骨骼的摩擦声,整个树林全是红色光焰。

“你没事吧?”三人异口同声,却面色各异。

“我没事,先对付这些骷髅军吧。”

“没想到这些骷髅追到这里开了?”瑾瑜冷声。

暮晓缓缓抬头这时才知道子文跟瑾瑜身上星星点点的白灰是何物,原来二人早就遇上骷髅军队了。

“这些骷髅军已经是第二波了,此前已经击毁一部分。”她连忙起身。

四面八方的骷髅全部迅速涌来,子文却仍旧死死盯着辰轩,怒气丝毫不减,她握紧紫色弓箭,对着他怒吼:“子文!现在放下一切误会,离开这里再说。”

“子文,先把眼下的解决了再说啊。”瑾瑜握住子文的剑柄,示意不要冲动。

“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辰轩静静回道。

来不及等子文回复,所有人连连聚法对抗袭来的骷髅军,暮晓已被这红眼睛伤过,此时亦不敢抬眼看半分,只能攻其头颅以下的部位。

但子文跟瑾瑜似乎意识坚定,只有片刻的恍惚,便再次加入战争,四周都是辰轩射出的翎羽,金光直到尽头,子文的雪箐利劲如刃,蓝光激发,无数骷髅全部粉碎,瑾瑜御扇威极长劈,道道巨型的绿色月牙刀刃击碎无数骷髅,暮晓一惊,没想到瑾瑜还有如此厉害的招式,她射出数百箭矢穿刺而去,紫光顷刻穿透黑暗直击头颅,骷髅一一灰化,个别骷髅潜伏在地下企图将众人拉下冥界,辰轩金光神力无边,只需一跺脚,这些黑暗之物便不敢靠近。

暮晓与众人背靠背一路拼杀出林间回到溪水边,辰轩急忙道:“你们先御剑先行,我稍后便来。”

子文冷然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她无奈叹息,知道子文倔强的性格,御上剑道:“辰轩哥哥,你出翎羽吧,我们打出结界保护自己。”

“那好,你们自己护住好自己。”辰轩说完,通体金色的翎雨发出五颜六色,盘风旋转,顿时飞沙走石,暮晓等人全部御剑在半空,地面越积越多的骷髅,辰轩眸光一闪,猛地将五颜六色的翎羽击向林间,空气逐渐压抑不堪,风越来越急,一道震天的巨响。林间中心五颜六色的光束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犹如花开,却是致命的一击。

“嘭!”

只在眨眼间所有的骷髅全数粉碎,整个林间全覆盖上白灰,只能依稀之间瞧见葱翠的绿色。可想而知骷髅数量之大,这道五彩光束波及着方圆百里,震的子文跟瑾瑜的结界顷刻破裂,二人一口鲜血吐出,以铺天盖地之势掉向地面,却在即将落地之时。被辰轩的金光束法接住,这也是为什么辰轩建议他们先行离去的原因,修为不深的人是无法不被这威力的翎羽一击。

“子文,瑾瑜,你们没事吧!”暮晓飞向地面连忙询问。

子文面怒瞪一眼辰轩。翻身站起,又拔出雪箐剑对准辰轩,嘴角的鲜血顺着光洁的下巴滑落,她怒火中烧,一解决困境又闹起内战,她立马挡在辰轩身前,面色坚定道:“子文,若你想杀他就先杀我。”

辰轩眸色一闪。神色不辨,整棵心却因为她这一句而心如鼓擂,久久不复平静。瑾瑜握着折扇的手不可抑制的一紧,满目酸涩,子文面色痛苦道:“暮晓,你可知你身后的人并非你所想的崇高,他满手沾满了鲜血,我必须为南华仙派报仇!”

“子文。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她眸子移向瑾瑜,瑾瑜垂眸散发着浓浓的哀戚。她心一痛,回身望向辰轩。辰轩面色波澜不惊,也不做任何解释,只是一言不发就已经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暮晓,我目睹了所有人的死,你明白吗?连芊心也是我亲手葬下的,可我却没能亲手葬了所有的同门师兄,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可是……”他猛地跪在地上捂着脸,肩膀剧烈抖动,细细碎碎的哭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无限凄凉。

她知道芊心死了,可如今听子文亲口说出来,整棵心如同被巨石在一点点粉碎,都是无限的悲痛,泪水从眼眶滑落,已经是数不尽的泪水了,这几日难道哭的还不够多吗?为何还要面对这些残酷的现实?

“子文……”她微颤着唇瓣,蹲下身子紧紧握着他的手,企图缓解彼此的心痛,瑾瑜侧身仰头,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紧握的拳头都是骨骼响脆的声音,深深的恨意在他心里缭绕不散,越来越浓,越来越深。

“子文,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何事了?”

子文抬起通红的眼睛,清澈的眸子染上慑人的恨意,声音异常沙哑:“那一日我与你跟瑾瑜分别后,回到南岳山,师叔重伤未愈,整个南岳山已不复昔日光辉,师兄弟门只剩下一千人,其他人全部牺牲,可众人却万万没想到,两天后整个仙派会迎来一场彻底的屠杀。”

时光回溯到南华仙派被灭当日。

九离大殿前,宽广的汉白玉石广场上密密麻麻全是魔界的军队,竟已将南华仙派众人全部包围,敬苍面色苍白,捂着胸口拼命的忍住咳嗽,微微的喘气,不想给敌方瞧见端倪,身旁的子文紧紧防护着敬苍。

南华仙派因受重创,人数寥寥,大多受着重伤,如今面对上千魔兵不免有些惧怕,额间冷汗淋淋,显得异常凋零。

“子文,暮晓在哪里?”暗夜一袭黑衣,只露一双冷眼在骄阳之下,散发的寒气徒添一股慑人的杀气。他身后井然有序的站立着数千持器的魔兵。

子文怒道:“你休想我会告诉你们,就算今日我赴黄泉也不会透露暮晓的行踪!”

“好!果然有骨气,除了这个小子其余人一个不留。”暗夜直呼呼地宣判了所有人的死亡。

“是!”所有魔兵统一响应,声音在大殿之前余音缭绕。

仙派所有弟子面色一沉持剑抵抗,前方的弟子大声道:“掌教!请您先行离开!”

“师叔,你先离开吧,此次仙派恐怕不保,但是只要师叔离开了便能将仙派延续下去。”子文劝说。

“子文,你个混账东西,师叔怎么可能丢下这么多弟子离开呢?反倒是你,魔尊要抓你查到暮晓得下落,你不能被擒。”

四周杀气蔓延,一场生死屠杀即将展开,所有人屏气敛息,空气压抑的死沉,双方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一阵粗犷的声音传来,“哈哈哈,打架也得等到我们来掺合一下才有趣嘛。”

只见天边白光闪闪,正是无数盔甲折射的光芒,带头驾云而来的男子,方正的大盘脸显得规规矩矩,然而一双粗狂的眉跟满脸的胡须显得此人有一股蛮气,他手握一把黑色铁锤,身后浩浩荡荡跟着执戟悬鞭,持刀仗剑的神兵神将。

敬苍与众弟子面露喜色,没想到神界会派兵前来协助,一时心中澎湃不已,颓废的气场瞬间高亢起来,一时之间局势峰回路转,暗夜与众魔兵魔将一动不动,杀气却凌然膨胀,丝毫不惧前来的神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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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回顾仙派被灭(二)

(猫扑中文 ) 带头而来的男子正是刚晋升的将军大羽,一脸狂傲,于是神魔仙又再次对决,大羽笔直挺胸,上下眯眼打量一番子文,询问道:“你就是子文?”子文疑惑点头,大羽粗壮的手臂一把搭在他肩上,眼神闪过不易察觉的锐利:“暮晓在哪里?现在只有神界能保护她,你告诉本将军!”

子文心思敏锐异常,慢慢移开这个男子的手臂牵制,对这个男子有一股说不清的排斥,定眼回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与她走散了。”随即男子一声狂笑。

“大羽将军,这个人魔界要带走,若是神界要趟这浑水,我们也一定奉陪!”暗夜声音冷漠至极,似乎对这个大羽忽视魔界的态度感到极度不满。

敬博俯声道:“将军,我仙派如今危机重重,神界拔刀相助,日后我南华仙派一定誓死听从天帝,马首是瞻。”大羽如豆珠大的眼带着一丝鄙夷,声音似金钟之声:“众将听命,神与仙两派至始至终都是同盟,如今仙派受到魔界的侵犯,本将军代表辰轩神君前来搭救,势必会与魔界展开生死之战,绝不会姑息这些邪魔歪道。”

众神将与仙派之人连连大吼,激情澎湃,情绪高涨。

暗夜抬起右臂大声道:“所有将士,活捉子文,其余人一律不留!”右臂一挥而落,所有魔兵魔将持刃蜂拥而上,一场争夺之战就此展开,两方人马在这个广阔的大殿之前拼死打斗。

四下一片混乱,剑芒横飞,刀光霍闪。光波四射,火光熊熊,杀声震天,仙派人与神界派来的救兵总计一千多人,而魔兵却有上千之人。但仙派没有一丝放弃,四周已经鲜血淋漓,砍杀声、兵刃声源源不绝,没有一人怯场,退一步便是死。

暗夜遁影直击子文,身如闪电。迅驰如风,子文握着雪箐剑直劈暗影,却招招扑空,暗夜在黑影中穿梭,形如鬼魅。敬博挡在子文身前对着地面的黑影掌掌极劈,汉白玉石地面被击的处处爆炸,子文一把扶住敬博:“师叔,您不可运功。”

“子文,小心!”敬博一把推开子文,被突如其来的一掌击出数尺,口吐鲜血,竟是暗夜趁着这微妙的机会侵袭而来。“师叔!”子文怒红着双眼,招招直击暗夜的要害,其他弟子连忙扶起敬博。暗夜与子文两人在混战中打的难舍难分,子文本就不及暗夜的功夫,几招下来已经口吐鲜血,身上全是血染一片。

“暮晓在哪里!”暗夜一掌又将子文劈开数尺。

“我不会告诉你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子文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痰,仰着头。倔强的眼毫无惧色。

暗夜真气聚集,正欲再一掌劈去。岂不料被一股醇厚的仙气所挡,随即一声狂吼。一个黑色铁锤带着凶猛之势击来,暗夜急速跃过,躲过这一击,冷笑一声道:“就凭你这神界小儿也想对抗魔界。”声音森冷,大羽握着铁锤连续猛击,一边狂吼道:“果真是狂妄的小魔,跟不知好歹的夜瞳一样,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空气徒然变得压抑,暗夜露在外面的眼冰冷如骨,黑色的袍子越发暗沉,声音无比低沉道:“竟敢直呼尊主大名,我让你死无全尸!”气场顷刻变得让人无法承受,大羽方正的脸一僵,握着铁锤的手又紧了几分,突然在混乱战场中的暗夜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不见,四周都是双方兵刃相击的打斗声,地面已经血流成河,大羽深感一股不详,四处环顾暗夜的身影。

突然一阵冷风激烈袭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大羽全身聚光,铁锤瞬间变得巨大,大约几百斤,他面色严肃、警惕,拿着这几百斤重的铁锤毫无疲惫之感,让在场的人不免一声惊呼。

冷风一过,一道黑暗盘旋在大羽周围,顷刻间将他包围在黑影中,密不透风,让人无法穿透看明,整个大殿之前已经尸横遍野,到处是断手残肢,敬博的白发与白眉更显得苍凉,一颗悲痛的眼泪滑落,抓着子文道:“你走吧!南华仙派终究是毁在了我手里,我无面目见师兄,见列祖列宗。”

保护敬博的师兄弟们个个眼眶微红,偷偷哭泣,还要不停击打袭来的魔兵,场面一片混乱,子文望着满地的尸首哽声道:“我不走,我要与众师兄弟门同生共死。”言毕一剑狠狠劈向涌来的魔兵,他左右接连发出冰刃,通红着眼,每一次砍杀都会发出怒吼,他不能看着仙派被灭,他不能看着师兄弟们一个个死去,弟子们见子文如此勇猛,如同受到感染,全部怒吼着拼杀。

“嘭!”一声巨响,地面出现一个巨型窟窿,包围大羽的黑影爆裂,只见大羽全身鲜血淋漓,无一处完好,染满鲜血的手紧握巨型铁锤,巨型铁锤也将地面击出巨型窟窿,到处是飞洒的断玉石,可想而知其重力之强,无数的黑色影子穿透大羽的全身,只要有投影的地方皆无漏网,竟是暗夜换成黑影穿透了他全身,黑影散去,在一步之外汇集,慢慢显出暗夜的身形。

“将军!”几个神界兵将连忙围住大羽,一步一步向着后方撤退,暗夜面色平静如水,黑衣上星星点点皆是大羽的血迹,大羽怒着眼骂道:“也就这么点能耐,有种再来!”

暗夜眸色一紧,没想到这个粗壮的男子这么耐打,刚上前一步,突然四周变的极其冷然,让人不寒而栗,所有打斗的神将与仙派弟子浑身颤抖,杀气劈天盖地,只见天际慢慢降下一个红袍男子,身姿傲然挺立,袍带猎猎飞扬,满头银丝处处彰显霸气,金色瞳孔带着浓烈的肃杀之气。宛若远古杀神,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每走一步地面就一阵颤动,大羽面色微僵,拼命稳住打弯的膝盖。

“尊主!”所有魔将全数跪地行礼。

仙派弟子与神将纷纷后退。成防卫之势,面目惊恐,握着法器的手止不住的抖动,夜瞳广袖轻拂示意跪拜的将士起身,霸气处处彰显,所有魔将纷纷起身。场面之壮观。

“本尊要的人在哪里?”他面色似笑非笑,却让人心惊胆战。

暗夜俯身道:“子文在此,想必他一定知道暮晓姑娘的下落。”

他一双利眼之中刀光剑影腾腾而起,金色眼睛望向子文,子文不可抑制的一颤。敬博连忙挡在身前,大义凛然道:“修得伤我师侄,你若将我仙派灭门,神界必定不会轻饶你,一定会联合讨伐你!“

夜瞳负手,勾了勾嘴角,鄙夷道:“本尊从未把神界放在眼里,若今日你们不交出暮晓的下落。本尊定会血染南岳山!包括这些神界残兵!”没有人会质疑他的狂言,众人心中慢慢绝望,空气压抑的让人窒息。

“魔尊。请慢!”大羽从众神将的保护圈中慢慢走出,身上的鲜血一滴滴落在汉白玉石上,他大笑一声:“魔尊威力六界莫有可敌,自古强者不伤降兵,我等只是奉神君之命前来协助,神君说了只要量力而行即可。既然不是魔尊的对手,垂死挣扎亦也不是明智之举。你们要寻找暮晓,我等绝不阻拦。”

夜瞳轻笑几声。绝美的面孔媚惑如丝,狭长的凤目全是鄙夷之意,妖异的红唇轻启:“果真是识时务者,神界有你们这般能人,也算是祯元天之福,神界也能多活些时日。”魔兵魔将纷纷鄙夷大笑。

神将面露不满,却被大羽压下,大羽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面上却如同丧家之犬:“魔尊所言极是,仙派与神界虽是一家人,可仙派从未诚意服从过,否则也不会隐瞒天机镜之事,我也只是听从神君的差遣量力而行,还请魔尊就此放行。”

“大羽你个卑鄙小人!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所有人被屠杀吗?”所有仙派弟子愤慨不已。

“这么多人的性命难道你能做到见死不救?你还有心吗?”

“你们神界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平日一副高高在上悲天悯人的姿态,生死关头却是缩头乌龟,我呸!”

“全部住嘴!”敬博一声怒吼。所有弟子全部不甘心的垂眸,敬博绝望道:“将军,果真是奉了神君之命量力而行?”

“那是自然,否则本将军岂敢在仙魔两派面前放话?你们好自为之吧!”

敬博听言苍白的脸更加惨白,绝望的身形踉跄半步,子文紧紧扶住欲倒的敬博,也一样对大羽所言从不可置信到惨白着脸。

大羽言毕带着大军纷纷撤离仙派阵营,俯身对夜瞳面露恳求道:“请魔尊放行。”

夜瞳斜着身子,修长的手轻抬示意众魔将让道,一条逃离之道立马呈现,众神将面露喜色,个别心中有苦难言,却也只能随着大羽等人离开,夜瞳声音深沉道:“替本尊转告辰轩,本尊会亲手挖了他的心。”

“我定替魔尊传达,撤!”所有在这场战役中存活的神兵神将带着伤残迅速离开,至于瑟瑟发抖的仙派之人,在这充满残尸跟血腥的殿前等待真正的死亡。

敬博挺直脊背,面色悲痛道:“所有人全力抵抗,护送子文离开。”

于是所有弟子挡在敬博跟子文身前,形成一堵堵肉墙,子文痛声道:“师叔,我不能让所有师兄弟们为我葬送生命。”

“子文!就算你为所有人出头,魔头也不会放过南华仙派,今日真的到了灭亡之日,你不能让惨死的兄弟白白替你牺牲啊。”

“啊……啊”最前排的弟子们全部尖声惨叫,夜瞳已展开第一波屠杀,他手握圣焰赤龙刀,面色冷然,杀气席卷四周,一刀便是惊天的威力,空气中全是震人的血腥味,他每挥一刀,便飞沙走石,一排排挡在阵前的弟子都无还手之力,全部被劈开的身子断裂,一刀毙命,到处狂飞着砍断的头颅跟分开的身体,哭声、喊叫声,让人不寒而栗,血腥染红了汉白玉石,覆上一层又一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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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竟是一条血路

(猫扑中文 ) 前方惨死的同门师兄的血浆飞洒在子文白皙的脸上,他通红着眼欲冲出去,敬博一把抓住他,痛声道:“子文,听师叔的,走吧。”敬博因为被暗夜的一掌击的伤上加伤,苍白的脸上更加触目。

夜瞳像杀红了眼一般,手起刀落毫无迟疑,刀刀劈下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身后跟着数千的魔将步步逼近这些垂死挣扎的弟子,所有弟子大声嘶吼让敬博仙尊跟子文撤退,一千名的弟子也已经徒留五百人,满地都堆积着断裂的尸首,弟子们用血肉之躯护送敬博子文慢慢退离九离殿,朝着后山行去。

“仙尊,您与子文先行离去,这里我们抵着,走吧。”所有人一边击法一边劝说,任何人都无法在暴戾的魔尊手下逃生,他们的防卫只能是以卵击石,夜瞳每一刀每一步都像死神一般,面色似笑非笑,与他屠杀的行为显得格格不入,丝毫没有因为满地的血迹而有一丝的动摇,但他眸子深处暗云翻滚,带着不易察觉的伤痛。

敬博捂着胸口的疼痛硬拉着子文朝断崖峰奔去,敬博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伸进嘴里,“咻……”清脆尖利的口哨声响恻林间,只见林子深处跑来一个粉色人影,步伐慌乱,子文一惊:“芊心?不是让你躲起来了吗?”

芊心泪水潸然,紧咬唇线:“仙尊交代过了,我要跟你一起离开去找暮晓姐姐。”敬博将子文一推,严声道:“你与芊心躲到断崖峰之下,师叔留在此处将所有痕迹消除,前方已经不能支撑多久了。快走!”

“师叔,我不走!让芊心离开,要我眼睁睁看着师兄弟们牺牲,我做不到!”他通红着眼,满脸倔强。

“你怎这般愚钝!”接着严声道:“子文。你务必找到暮晓,不能让她被魔尊抓到,月华谷已经重现六界,关键很有可能就在暮晓身上,不能让魔尊颠覆六界,为害苍生。你赶紧走!”

芊心一声声压抑的的哭声响起,突然一阵杀气席卷而来,一把大型飞刀带着凶猛之力芒刺击来,速度之快,让完全沉浸在悲痛中的子文毫无察觉。而此飞刀直指子文,敬博深受重伤,等发觉之时已晚,眼看刀尖正要穿透子文胸膛,芊心大惊,来不及思考直接挡在子文身前,敬博最后关头聚气法力,狠狠将利器打偏。却还是从芊心胸前插过,深其入骨,瞬间粉色的裙纱鲜血染红一片。子文连忙将她稳住在胸前,眼中怒火滔天,提起雪箐剑猛地射出尖锐的冰刃,直击魔将,魔将来不及躲避,万万没想到偷袭会被子文躲过这一劫。不可置信的被刺倒地声亡。

芊心痛的面色抽咧,额间冷汗淋淋。敬博警惕查询四周发现没有其他魔将,想来是一个急着邀功的魔将趁着混乱潜进来。回身滴下一滴泪水,坚定道:“走吧。”

子文停顿片刻,拥着芊心,蓦地重重跪在地上,强忍着泪水道:“师叔保重!他日我一定会为师兄弟们报仇。”

敬博消瘦的脊背一颤,缓缓转身,将一个黄色的传音符递给他:“不要总是记住仇恨,仇恨并不能为任何人带来荣光,仇恨带来的只有痛苦,南华仙派今日之后将不复存在,但是师叔希望你能继续发扬仙派,护送暮晓回到月华谷,阻止魔头危害苍生,这才是我们修仙之人该做的。”

一阵阵打斗声从林子入口处传来,血肉喷洒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众人都知时间紧迫。

“子文谨记师叔的教诲。”他抱起芊心,悲痛不已的来到悬崖边,最后望一眼九离殿,最后望一眼眼前白发的敬博仙尊,他们都明白这也许会是最后一眼,随即含着泪水跳下断崖峰。

敬博露出欣慰的笑容,将凌乱的衣袍整理妥当,施展仙术抹去了地面所有的痕迹,包括子文跟芊心的气息,崖上的青松依旧是那么葱翠,飞泻的瀑布也依旧是以往的震人,但缭绕的仙雾却都带着死沉之气,敬博负手站在断崖峰之上,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平静,鹤发童颜的他带着浅笑望着天际,身后的打斗声陆续停止,空气的冷寒逐渐明显,突然四周变得极其安静,所有的生物都如同躲藏起来。

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不急不忙走来,停在敬博三步之遥外,敬博回身,浑身清骨,直面死亡的凛然,夜瞳眉心微微起澜,环顾一番,笑道:“这么快就将那个小子藏起来了?就算如此他也逃不出本尊的手掌心!”身后浩浩荡荡布满成千的魔将,他们的刀刃上鲜血依旧在滴落,都是死去人的鲜血,敬博整棵心痛苦不堪,垂眸掩下悲痛,不愿让敌人看到这些痛色。

“魔尊的能耐,我自是不会怀疑,魔尊的手已经染满了我派所有人的鲜血,也不差子文一人的,如果想从我这里逼问子文的消息,那就是白费力气。”

“本尊一直佩服有骨气的人,你的师兄敬苍就甚不得本尊的待见,也只是贪生怕死,利欲熏心的小人,反观你,秉公任直、不吐不茹,本尊给你尊严,自行了断吧,本尊也不屑逼供你。”

“哈哈哈,魔尊若不是残暴凶狠,也算不得多见的真豪杰,可惜,仙魔终究是对立,今日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南岳山,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便是因果!”

“因果?本尊活着便是要真切的让所有人看清什么是真正的因果!不止是你南岳山的鲜血,本尊要整个六界的鲜血来抚平本尊的愤怒!”

“邪不能胜正,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放下仇恨怨念一切都会是新的开始,你执迷不悟,我相信暮晓一定会阻止你危害六界!”

他兀地脸色大变,眉间的火焰印红光闪烁,似乎戳中了他心中的禁区,他抬袖一掌挥去,敬博被这凶猛不可抗拒的一掌击得射出数尺,倒地口吐鲜血,一次次想艰难爬起却也只是奢望,问世间谁能承受魔尊的一掌。

他如雕刻的五官此时怒火滔天,深深的寒气逼得身后将士止不住的退后,他一尺之内的草木全部化为灰烬,声音无比的冷漠:“本尊到时要看看暮晓是如何阻止!本尊要让落海一路尸横片野,要让鲜血染满本尊踏上的路!”

敬博深痛的闭目,已经无法想象落海一路的悲惨之幕。

“暗夜。”

“属下在!”暗夜敬畏出队。

“派人在附近搜寻子文的下落,其余人与本尊前去落海,若搜寻无果,你一日后与本尊前去汇合。”

“是!属下领命。”

夜瞳眼若寒星望着奄奄一息的敬博道:“本尊给你自行了断的恩赐,这便是你最大的荣耀!”

敬博嘴角一笑,瞬间全身被大火包围,不是红烨焰火,而只是普通的火术,他明白自己不配进入西方极乐世界,几千人的南华仙派毁在了自己手中,已经无面目再见仙派的仙人们,消失在六界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火焰覆盖了他整个身躯,顷刻间焚烧殆尽,冷风拂过,只余空中飘散的灰尘,整个南岳山都彻底沉浸在死沉中,九离殿前的尸首堆积如山,鲜血汇集成河,血腥味缭绕不曾散去。

子文在断崖峰底握着传音符泪流满面,整个健壮的身躯缩成一团,肩膀不停抖动,传音符不停传输着崖上的情形,他握拳一拳又一拳击打着岩石,鲜血一滴滴滑落,伤口在每次击打下破裂。

暮晓听完他讲述的所有情节,脑海都是挥之不散的屠杀场景,她亲眼见过九离殿前累累的尸首,那时她无法直视,此时更是不愿再多听一句,“本尊到时要看看暮晓是如何阻止!本尊要让落海一路尸横遍野,要让鲜血染满本尊踏上的路!”原来这一路的屠杀,都是夜瞳踏上的血路。

她抖着身子紧紧环抱自己,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她害怕了,她恐惧了,她不敢相信那个手起刀落的人是自己今生的挚爱,她陷入莫大的恐慌,她落海之行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她希望能解开他心中的结,从此闲云野鹤,可现实是如此残忍,她与他之间越来越远,她清楚的明白这一刻彼此再也回不到过去。

“晓儿,想哭就哭吧。”辰轩轻拍她的头,面色悲悯。

瑾瑜怒着眼道:“南华仙派被灭,你有无法推卸的责任,若不是你的下命,大羽定然不会无视仙派的生死,神、仙两派唇亡齿寒,神界又内患不断,你们竟然这般冷漠,见死不救,若是一起拼杀,我派也不会全数被屠!我倒要看看神君如何解释!”

辰轩望一眼瑾瑜,叹息一声:“神、仙两派唇亡齿寒,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天帝仁厚,这样的道理你明白,天帝自然也明白,神界如今内忧外患,危机四伏,一面要抵挡魔界的攻击,又要守住月华谷,内在又要防范炎东大帝,试问如果失去仙派的支持,最后只会寸步难行,就算再愚蠢也不会当着仙魔两派的面做出此等行为,那不是寒了所有人的心吗?仙派只会倒戈相对。”

瑾瑜与子文一愣,仇恨攻心倒是自乱阵脚,基本的逻辑也没有了,瑾瑜眸色一紧:“请神君明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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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危机四伏

“关键就在大羽将军身上,此人乃是东海龙王的手下,后被推荐给天帝,故而晋升为将军,其实本君又何尝不明白大羽将军存在的意义,只不过是为了牵制本君,天帝为了平衡各方势力只能安抚,此次大羽谎报本君的军令,用意不言而喻,希望因南华仙派被灭之事,致使神、仙两派决裂,进而打压天帝的势力,相信不久四海八荒就会传出推倒天帝的传言。-”

瑾瑜疑‘惑’不解道:“大羽虽为东海龙王的手下,但东海龙王跟炎东大帝是一党,等大羽的身份公布于众,那便能知道此次神、仙两派反目是炎东大帝指使,那炎东大帝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以炎东大帝的智谋跟心机,没有道理会堂而皇之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子文眸光一闪,诧异道:“难道是大羽贪生怕死,故意为之?只为了在魔尊刀下存活下来?”

辰轩寻思片刻,负手而立,声音坚定道:“看来答案在大羽身上,本君与炎东大帝熟知多年,他绝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更不会做让人落下口实的事。”

瑾瑜思虑一番,望着辰轩痛声道:“神君果真是心思缜密,想来所有的事情神君都能揣测一二,可我不明白,神君明明知晓大羽心存不良,为何还要让他领兵前来南岳山,那神君又安的何心呢?我实在替神君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子文与暮晓一惊,瑾瑜分析的非常敏锐,神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仍然让大羽带兵,这样有利于谁?辰轩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混’‘乱’,突然他用金光划破手指。众人一愣,他对着天际严声道:“此次确实是本君的疏忽,一心只想找到晓儿,将她送回月华谷,才将军队转‘交’给大羽,断然没料到大羽会不仁不义做出此等寒心的事,我辰轩今日对天起誓,一定手刃大羽,将事情的真想查明清楚。给南华仙派一个‘交’代,让枉死的人能得到安息,否则必遭返原之苦!”

返原之苦便是回归原形,一切修为尽散,这对于得道的仙人是致命的诅咒,更何况对于像辰轩这样位居高位者,更是重上之重。

瑾瑜跟子文也断然没想到他会布下这么严重的誓言,心中有再大的埋怨此时也只能安抚下,其实大家都明白真正的罪魁祸首便是魔尊。他们二人齐声道:“好!我们相信神君的决心!”

暮晓擦干脸上的泪痕,望着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直‘射’入她满是伤痕的眼中,四周飘散的骷髅骨灰也渐渐散去。在她看见骷髅红眼时,她亲眼见到自己将刀刃‘插’进了夜瞳跳动的心脏中,鲜血覆盖她握刀刃的手时。那血液的热度是如此清晰,清晰到这一切就像是真真切切发生过。那种从内心深处散发而出的绝望久久不散。

她因哭泣而有些哑的嗓子,坚定道:“我们要尽快赶到落海。前路一定也是尸横遍野,我们必须加快脚步,否则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而且这一路会有不少追杀的人,我在寻你的一路,就听闻了暮晓崩,神树倒,六界‘乱’,这一路全是消失的禽鸟,遍地的百姓尸首,若不是在前方山村遇到埋尸的瑾瑜,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子文望着朝霞叹息一声。

暮晓强忍眼泪,痛声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我才真正的罪魁祸首,那些鲜活的生命,我该怎么偿还!”

子文淡淡一笑,轻拍她的头:“傻丫头,不要总是将一切错都归结于自己身上,我们要向前看,尽全力阻止一切不好的事情,这样逝去的人才能得到宽慰,你若总是郁结于过去,郁结于强加的罪孽,那我们怎样挽救苍生呢?”

她释然一笑,心也跟着一缕晨光一样慢慢穿透心中的‘阴’沉,那些执着也该慢慢放下,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更多的人惨死,她要勇敢面对这一切,不再逃避,不再逃避所谓的职责,已经有太多的人死去,她要坚定心中的信念,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轻抬右手,发着绿光的‘精’灵从她手心隐现,如今她的的仙气足够养活这么一只小‘精’灵,‘精’灵的光强弱忽闪,她四方转动方向,直到‘精’灵对着北方,绿光逐渐变强,她笑道:“看来接下来得往北方行。”

瑾瑜握着折扇笑道:“应该不会再有骷髅军了吧?这一路的妖魔鬼怪够多了!”

辰轩回道:“这些骷髅军应该是被人放出,不管是谁,能放出地狱十八层的恶灵定然不简单,前方也会更加危险。”

“不管前方是什么,我一定要阻止这一切!”她目光坚定,白皙的脸蛋染上霞光,卷翘的睫‘毛’也投下坚定的‘阴’影,辰轩与瑾瑜、子文见她勇敢的模样,望着北方都带着浅笑。

这一路北上,确实是危机重重,一路上都会有窜出来的小妖,都是妖界残留下来的妖邪,都希望通过六界‘乱’的预言而重整妖界。

一个黑暗的岩‘洞’内,四周都是浓‘阴’遮天的千年古树,将岩‘洞’掩饰的密不透风,一袭紫‘色’长袍的男子负手立于岩‘洞’中心,浑身散发着高贵与孤傲,身旁一只白‘色’独角圣麒兽俯在脚边,整个圣洁的画面与周围‘阴’暗景致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说不出哪里违和,仿佛这样的亦正亦邪天生就适合这名男子。

一名单膝跪在地上的男子恭声道:“主上,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行走,非常顺利,只是……”

紫袍男子右手抬起止住跪地的男子,声音清润中又带着一丝寒意:“加快速度找到大羽,不能让神界的人抢先,真是愚蠢可极的东西!”

“是!属下立刻前去寻找。”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然而这样的平静似乎极其不正常,这一路走来都是腥血,特别像这样的夜晚更让人警觉。

一阵凉风袭来,暮晓身子一抖,从睡梦中立马醒来,堆起的火把依旧在燃烧,她轻轻起身,四周的黑暗在火把的照耀下依稀能看清,瑾瑜面‘色’安稳的在沉睡,也没有了以往的大少爷讲究,直接熟睡在稻草上,子文握着玄剑坐在火堆前一动不动,似乎睡着。

“子文、子文、瑾瑜。”她摇着呼唤一会,见他们二人都没反应,而辰轩不知在何处,一时她不免有些奇怪,这几日她依稀在半夜醒来就发现辰轩消失不见,总是在天明时出现,若不是今夜夜风极寒,恐怕也不会这么早醒来,她给瑾瑜子文打下结界,暂时也无法理会为何瑾瑜跟子文会睡的这般沉,她随即便开始在树林中寻找辰轩。

树林里‘阴’暗而寂静,她静悄悄的行过树林,一片广阔蒲苇林映入眼前,摇曳万里,风拂过,都是细细的沙沙声,连成一片,像是午夜的曲调,她正疑‘惑’是否进入蒲苇林,突然一阵细碎的痛苦呻呤声陆陆续续传来,她心一紧,屏息静气,朝着声源处靠近。

越发靠近,痛苦的呻呤声越发清晰,似乎压抑着极其难忍的疼痛,而这个声音又极其熟悉,她加快脚步,还未靠近,一股金光术法凌‘乱’袭来,她用七彩灵光轻易躲开,惊慌道:“辰轩哥哥,是你吗?”

“你来做什么?我此时不方便,你先回避。”声音带着微颤跟慌‘乱’。

她听言,丝毫不回避,加快步伐奔去,岂不料道道震人的神气袭来,却也只是避开她的要害,企图制止她的前行,她见此不安的感觉越发浓烈,而且她明显感觉这些袭来的金光术法威力极低,她掌掌相抵,顷刻间就进入蒲苇中心,见到来不及整理好一切的辰轩时,她诧异的身子僵硬。

他俊美绝伦的脸上惨白一片,脸上的汗珠如同雨下,绣着雅致羽凤的锦袍一尘不染,只是‘胸’口处却褶痕一片,来不及舒展开的领口都是手抓的痕迹,他清雅的眸子此时泛着微红,有着明显的慌‘乱’,他一直都能很好的掩饰情绪,这样的情景更加让暮晓疑‘惑’不已。

从消灭那些骷髅后,她就渐渐发觉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一直也只是疑‘惑’,此时她心中说不出的酸痛,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却被他急忙挣脱开。

“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辰轩避开她的目光,转过身整理好衣袍,声音无比平静:“无碍,只是练功有些走火攻心罢了?”

“练功?以你现在的修为还会半夜练功吗?”

他轻声一笑:“傻丫头,一日功一日积,练功当然最好每日都勤奋些,哪都像你这般爱偷懒。”

“那你让我看看,你身上可有伤?”

“傻丫头,你如今长大了,哪能随意见男子的身体,放心吧,我没事。”

暮晓一愣,垂眸有一丝别扭,也确实忘记了,已经不是小时候能随意跟他撒娇,她疑‘惑’点头,勉强赞同他的说法,心想等适当时机再探寻。

辰轩轻轻浅浅一笑,“我们回去吧。”带头走在前面,突然他步伐一顿,抬手示意暮晓停下,她疑‘惑’与他相视,他漆黑如墨的瞳仁在摇戈的蒲苇中搜寻,她细微观察,确实发现空气中带着‘阴’寒之气。

辰轩一道金光从掌心‘射’出,顿时黑暗的蒲苇林变得亮堂,狂风大起,金光术法劈散震开,一阵碰撞之声传来,半空中漂浮着被打散的黑雾,再慢慢聚集,黑雾缭绕,形成一个人形,暮晓大惊,

第九十章 独立的意识

(猫扑中文 ) 暮晓慢慢隐到辰轩身后,刚好躲在他伟岸身躯之后,她手紧紧揣着袖口,心中忐忑不安,隗义杀将天机镜交给她修复,最后世事难料,她又落入魔界,天机镜也再次回到夜瞳手中,只怕是触了隗义杀的逆鳞,以她所知,此人对月华谷有着不一样的执着。

“玄机阁阁主?”辰轩警惕道。

“哈哈哈,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神君也知道区区人间小阁之主,实在是在下的幸会。”

“玄机阁在人间界也算颇有名气,只是却做着黑暗的勾当,阁主都是以物易物,从不做交易以外的事情,难道阁主潜伏在我们身边,是在做买卖吗?”

“在下的买卖早就达成,只是在看着货物而已。”

辰轩一愣,忽觉暮晓一直躲在身后,眸色深沉如海,顿了顿道:“货物?难道阁主所指的货物是我神翎族的暮晓?”

黑雾袅绕中的隗义杀冷笑的抬起苍老的手指,指尖立刻显出暗红血线,血线的尽头正是暮晓的脖颈,她大惊,被一股强硬的力道拉出来,以铺天盖地之势扑在地上,隗义杀只轻轻一拉,她便觉得浑身如同溺水般,意识薄弱,灵魂在脱离身躯,辰轩拧眉一掌挥向血线,岂不料血线毫无反应,只剧烈震动,反倒更加剧暮晓的疼痛。

辰轩见此眼中森寒,一股股金光术法击向隗义杀,力道虽强,却不醇厚,像是受了重伤。隗义杀愣过后,庆幸辰轩重伤在身。阴寒的蓝光眼带着狡黠,两方侧身躲过袭击。每次翻动便牵动血线。

“啊啊啊。”她痛苦的扭动身躯,整个人匍匐在地,脸如白纸一般毫无血色,如同将死之人,她气若游丝,身子也逐渐僵硬,嘴角慢慢流出白色泡沫,辰轩连忙扶起她不停输入仙气,一次次聚气企图震开血线。却也只能加剧她的痛苦,他一早就听说只要落入玄机阁的魂便不能被取回,没想到以自己的神力也无法砍断血线。

“你赶紧放了她!”辰轩一声大吼。

隗义杀通过血线也察觉她的气息羸弱,苍白的手指一收,她如同被勒紧的人瞬间得到释放,再也止不住的咳嗽,涨成紫色的脸也慢慢缓解,充足的空气顷刻充斥她的呼吸道,即将脱离身体的三魂七魄也瞬间安抚下来。

辰轩见此轻轻将她放在蒲苇上。全身发着金光,双手展开大型金光球体,盘旋手心,狂风肆虐。卷起无数蒲苇,隗义杀全身的黑雾与此同时也席卷半空,整个蒲苇地都被笼罩在黑雾中。让人不寒而栗。

辰轩御光一指与隗义杀冲来的黑雾在空中相撞,平地惊雷。黑雾包裹的金光瞬间穿透,成凶猛之势震开。金光万丈,漆黑的蒲苇地如同白昼,隗义杀被一股强劲之力震退几步,周围的寒气越发浓烈,暮晓缓过力气,感觉到辰轩的力度明显不及以往,来不及多加思考,顷刻变出紫光弓箭,面色冷厉,娇俏的脸满是坚定跟杀气。

“哈哈,好个小丫头,就凭你也想杀我?说你是无畏呢还是愚蠢。”

只见隗义杀又抬起苍白的手指,她眉心杀气瞬间膨胀,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拉开弓箭,全身凝气,指尖紫光闪闪,整个箭矢紫光精纯,箭头显出大型紫球,她一声吼叫,以雷电之速对准他的心脏猛然射去,一阵唰的巨响,箭矢气贯长虹芒刺而去,隗义杀诧异之余打出黑雾防御,却不料箭矢直透黑雾,以排山倒海之力穿过他的心脏,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丫头法术进步如此之快。

她又迅速抓住时机猛地射去数箭,“辰轩哥哥,翎羽!”

辰轩微顿,这不是要赶尽杀绝吗?一时无法明白她那满腾的杀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到她的杀气了,灵族人都是吸收天地最纯正的灵气修炼,而她更是天生灵根,理应是纯良无暇之人,杀气更是不能有!虽困惑却还是放出翎羽,翎羽遥响天际,整个山林全是翎羽释放的五色光芒,如同美丽绚烂的凤凰羽毛,散发出来的神气更是让方圆百里的妖邪无法现身,翎羽分身出数万羽毛,从四面八方穿刺隗义杀的全身,无孔不入。

只听见隗义杀一声低沉冷寒的撕叫,一声爆炸之声响彻林间,回音缭绕不散,隗义杀全身爆裂,空中的黑雾顷刻随风而散,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只余蒲苇摇戈的沙沙声,还有暮晓与辰轩的呼吸声,她警惕环顾四周,不可置信的一笑。

“他死了吗?”她欣喜的笑着转身望向辰轩,没人能在这双重的攻击下还存活,翎羽是重明鸟万年精气聚集而成,威力可比上古十大神器,她来不及收起笑容只见辰轩面色苍白,额间冷汗不断,清晰可见。

“辰轩哥哥,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她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她心一颤,她温暖的手心能清晰的感觉他的体温极低,像是没有任何温度。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过一会就好了。”他无力的靠在她身上,俊美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突然阵阵冷风,阴寒之气席卷整个蒲苇林,辰轩疲惫的脸色一寒,猛地朝身后望去,暮晓咬紧唇瓣,鬓发间一滴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原先欣喜的心瞬间冰冻,还来不及转身,便被一股带着愤怒的力道拉的倒地,她抓紧脖子的暗红血线,通红着眼不可置信道:“这样你也死不了!”

辰轩也因为暮晓的倒地,而被带至摔下,苍白的脸更加白,他修长的手不可抑制的紧紧抓着心脏处,似乎隐忍着极大的痛楚,她一边挣扎着一边急切的望向辰轩,倔强的脸上都是愤怒。

“臭丫头,简直是不自量力。妄想杀本阁主而获得自由,简直是痴心妄想。”隗义杀越走越近。

辰轩全身凝气。稳住心脏的疼痛,立马翻身而起。面色不容侵犯的凝视隗义杀。隗义杀顿住脚步,把玩着手指的血线:“神君身中剧毒,还是不要运气为好,在下并不想与神君为敌。”

她一惊,满眼酸涩的望着辰轩,心中的猜测也渐渐确定。

“暮晓乃是我神翎族的人,你收了她的魂就已经与本君为敌,希望阁主以大局为重,将暮晓的魂魄放回。我神翎族必定重谢!”

“哈哈,神君可真是幽默之人,玄机阁在人间数千年,也不是因为儿戏立足,她既然同意将魂魄卖给在下,那就是归在下所管,可惜她是个不安分的丫头,处处想将我除之后快。”说完愤怒的一拉手指。

“啊。”暮晓只觉四肢百汇抽咧般的疼,意识也异常薄弱。隗义杀轻笑一声又放开对她的牵制,她微张唇瓣呼出一气,意识也因为牵制的解放而聚集。

她愤怒道:“隗义杀,你要么就痛痛快快的杀了我。只要我一有机会便会杀了你!”

“臭丫头,我留你性命至今,你毫无感激。又给你天机镜,你却处处与我做对!”

“我不喜欢被人威胁!要么杀了我!要么就少指指点点!”

辰轩眸光一闪。此时才知道是此人当初潜进魔界偷了天机镜,他与暮晓合力也未将他除去。这个人如同虚无,不受任何力道的攻击,他微诧异后不可置信的打量这个人,全身黑袍包裹的严严实实,只余两双发蓝光的眼睛,似乎不愿意别人瞧见他的肌肤。

辰轩疑惑道:“本君听闻有一样东西能穿透生死,不为六界中的任何一物,无形无体无心,盘古开天这样的记载只在古书上有记录,莫非阁主就是传说中的意识?”

她震惊不已,她一直知道隗义杀是由数亿魂魄所滋生,是个虚无之物,却没想到是**的意识,以她神界的菜鸟也听闻过意识这样的东西,只有修炼成形的人才会有意识,这样虚无的东西能单独存在已经是六界的奇事,这根本就是完全不存在的事情,她无法相信面前的黑袍男子是一种形识,如果真是如此,就没有任何东西能消灭它,他将不是他,而是它。

隗义杀身形微顿,不可置否的陷入深思,她也越发相信辰轩的猜测,心也跟着烦乱起来,难道真要一直受制于他。

辰轩见他一直不搭话,问道:“你本可直接收了晓儿的魂,却并未这么做,相反还盗取天机镜给她,明显你并不想她死,你也想去月华谷?一个意识去那么圣洁的地方有什么意义?你很有可能会被净化消失在六界。”

隗义杀的杀气慢慢收敛,黑雾中的他竟然带着一丝让人无法直视的落寞跟孤独,整个身躯瞬间变得哀凉,他幽幽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我只要进月华谷即可,其他的我都不放在眼里。”

“不能让他进月华谷,他的目的我们都不清楚。”暮晓严声道。

辰轩定眼凝视他,面色突然变得冷漠:“你可会放了暮晓的魂!否则神翎族将寻遍盘古书籍也会找到除去你的方法。”

“神君,大可放心,只要进了月华谷,这个丫头的命我自会放了。”

“好!那你就随我们一起去月华谷。”

“辰轩哥哥。”她急的面色微紫。

“晓儿,这次你得听我的。”

暮晓扭过头,倔强的咬紧唇瓣,只能妥协的点头,隗义杀见此满意的收回牵制在她脖子上的血线,她紧绷的神经也瞬间松懈下来,脊背却依旧挺的笔直,怒着眼望向隗义杀。

正在这时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急切的呼唤,正是醒来的瑾瑜跟子文,呼拉拉的扒开蒲苇,见到混乱的场景跟一个黑雾袅绕的男子,瞬间全身警惕,纷纷拔出法器,一脸担忧齐声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你们可真能睡。”暮晓扶着辰轩慢慢起身。

“这个人是谁?”瑾瑜挡在她身前。

隗义杀冷笑一声,黑雾弥漫,瞬间消散不见,无影无踪,辰轩防御的心也顷刻松懈,再也支撑不住倒地昏迷,俊美的脸上星星点点全是冷汗。猫扑中文

第九十一章 正邪同行

(猫扑中文 ) “辰轩哥哥!”暮晓大惊手足无措,急的满眼通红,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子文连忙探其脉搏,皱眉道:“神君体内真气混乱,体温全无,心脏跳动的频率很微弱。“

瑾瑜将急切的暮晓推至一边,垂眸叹息一声:“是锥心毒。”

“你知道?”暮晓见他不否认的眸色,瞬间怒火膨胀:“你一早就知道了!你却隐瞒我,亏我一直这般信赖你!”

瑾瑜见她愤怒的样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为今之计还是先帮助神君要紧,他迅速解开辰轩腰间的青色祥云宽边锦带,扯开银丝边流云纹的颈口,众人见到辰轩的身子瞬间僵硬住,瑾瑜第一个回神,净白的掌心紧紧贴着辰轩的心脏处,源源不断的银光传输到辰轩心脏内。

暮晓泪水潸然,震惊的捂着颤抖的唇,辰轩胸口处全是深其见骨的伤痕,原本完整健康的肌肤满是裂痕,一些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但未消的痕迹依旧让人触目惊心,她咬着唇瓣掀开辰轩的袖口,手臂上全与胸口一模一样,那么这些裂痕肯定是遍布全身。

“为什么……”她眸色酸涩,紧紧握着辰轩冰冷的手,这些伤痕都是当日为她挡天劫所导致,她完全没想到伤势会这么严重,因为跟辰轩之间嫌隙重重,对他也不如以往上心,也并未细细观察他的反常,全身的伤再加体内的毒,让她一时无法从震惊中缓神,他到底强忍多少?

因为瑾瑜不断的输入真气。辰轩苍白的面孔也有了一丝缓和,瑾瑜见此停下动作。合起辰轩的领口,望向暮晓道:“你当日中毒情况危机。一时间也没办法寻到无根草,神君便将你体内的毒导入自己身上,每晚承受锥心之苦,只要运气便更加剧毒性的发作,刚刚肯定是因为搏斗,更深的引发了毒性。”

“那他会不会有事,我们去昆仑找无根草。”她急忙道。

“丑丫头,担心则乱,神君修炼二十七万年。这点毒还是能消化的,只是要承受数万獠牙啃食之苦,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就没事了,锥心毒对你或许是致命的,但对神君来说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过些时日这些毒就会被神君排出体内,你不要太担心了。”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第一缕光辉洒在所有人脸上,暮晓与瑾瑜、子文在附近找到一件荒废的茅屋。刚刚将辰轩安顿妥当,他便苏醒过来,苍白的脸色已经完全缓和,与平常无异。他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收起所有的情绪,平静如水,带着淡雅的浅笑。

他睁眼便见到简易榻旁的暮晓。清瘦的白皙脸颊都写满疲惫,眉宇间都是挥散不去的愁色。瑾瑜跟子文见他醒来。相视一下,便留下二人在屋内。

室内安静极了。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辰轩清浅一笑:“你都知道了?”

她凝视着他深沉的眸子,一眼不眨,随即她自嘲一笑,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般单纯,以他深不见底的心又怎么可能让人瞧见一点情绪呢,她垂眸道:“我都知道了,我没想到九九天劫会让你伤成这样,还有锥心毒,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九九天劫是因为你与夜瞳相恋,违背了天道,神魔相恋终究是一路坎坷,你应该明白,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至于锥心毒,你不用太担心,连续几天的拼杀,废了不少真气,所以才会出现昏厥,过不了几天就会没事了。”

“从我九岁那年初次见你,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弹指一挥间已是匆匆数年,你将我抚养长大,教我修道,不管最初目的是什么,我都很感激你,你说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担负多大的职责,以前我很任性也很倔强,不希望这些束缚我的命运,我想主宰我自己,不想成为任何人依附的工具。”顿了顿,她笑望道:“你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执念,应该放下这些才能成就大爱,我不知道我能否做到,但我会努力,你为天界为天帝做了很多,是很称职的神官,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明白你待我的真心,我无法保证与夜瞳之间是否真的兵戈相见,但我可以保证我会尽最大的努力阻止他,成就你们所谓的职责。”

辰轩内心泛起阵阵涟漪,面前的女子一身简单的装束,眉宇间已经不是往日的青涩,相反有了属于自己独特的魅力,她很坚强,也很执着,只要是坚定下来的信念便会勇往直前,绝不会退缩,这样的她更让他欲罢不能,却从内心感到一丝欣慰,她长大了。

他笑着点头:“晓儿,你长大了,我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她起身宛若清风,灵动眸子皆是明朗的笑意:“那是当然,我就是我,不是千年前的那个女子,只是我暮晓罢了。”

屋外的空气一丝凉凉的寒意,远处的山峰,树木,笼罩在晨曦里,一缕一缕轻柔的雾,在缓慢地游离,她出屋一眼便瞧见站在远处驻足已久的子文,他笔直的身躯在清晨的朝阳下显得悲郁,这次相逢她已深深的感觉到他的变化,再也不是以往那个淳朴憨厚的大男孩。

她慢慢走近他,笑道:“在想什么呢?莫不是在欣赏绚丽的朝霞。”

子文身形一顿,因沉思而未能及时发现她的靠近,连忙收起手上的东西,却还是被敏锐的她瞧见,那是一缕青丝,暮晓眸光一闪,内心隐隐作痛,强忍着阵阵的悲伤,立在他身旁艰难道:“是在思念芊心吗?”

子文眸眼一痛,万万也没料到她会这么直言,却也并未觉得唐突,只是内心揪着般的疼,默默的点头。

“芊心是我们的朋友。下次思念要叫上我,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回忆她。就像她还在一样,只是去了某个很远的地方。”她希望子文不要这般孤单的回忆芊心。

“好。下次我一定会叫上你,她也很想念你。”

她皱起眉峰,鼻尖泛酸,吞回即将夺眶的泪水,艰难道:“她死前可有痛苦?”她已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只希望芊心生前不是痛苦的死去。

子文呼出一气,不知过了多久,回道:“她死前很安详,一直带着笑容。很美,很美。”

暮晓望向他,眼前的男子俊朗的面容略显清瘦,唇边的胡渣也未清理,节骨分明的手一直按着胸口处,那里藏着芊心的青丝,她恍然一笑,欣慰道:“我能想象那个笑容,她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一定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他身子瞬间僵硬,一滴滚烫的泪水滑落。有些干裂的唇微颤道:“原来自始至终最愚蠢的人是我,你们都能察觉她的心,而我却浑然不知。是我让她等太久,直到最后我都没能给她幸福。”

她立在他身前。轻轻擦掉他的泪水,笑道:“爱情就是这么奇妙。不早不晚,它出现的时间是不被人所限定,你并不是愚蠢,只是爱情来的有些晚,还好你终究是爱上了,我相信她最后一刻一定很幸福,所以你给了她幸福,而且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任何人都给予不了,所以你不要悲伤,她肯定希望你每天怀恋她的时候是带着笑容。”

她蓦地想到自己的情结,苦涩一笑,转身望着绚丽的朝霞,情之深,爱入骨,这便是她最真实的感受,突然她觉得腹中难受之极,猛地俯身剧烈呕吐,像是要将这个胃吐出来一样。

“暮晓!你怎么了?”子文急切扶住她。

不远处的瑾瑜见到异样,连忙奔来:“暮晓,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借着子文的搀扶,慢慢直起身子,擦擦嘴角的液体,皱眉道:“我没事,应该是感染风寒,肚子不舒服。”

瑾瑜仍旧不放心:“要不让神君号一下脉吧,或许是昨日你们与那个黑袍男子斗法受伤了。”

她寻思道:“不会,昨晚我并未受很重的伤,而且现在也没事了,这阵反胃也只是偶尔,一会就好了。”

“如果还这样难受,你一定要说不出来。”瑾瑜严声道。

“知道了,瑾瑜大少爷。”

三人相视一笑。

“那个男子是谁?忙着神君的事,一时没来得及询问你。”瑾瑜子文同声道。暮晓并将所有的事情交代给他们二人,果不其然被他们一顿大骂。

子文怒着眼:“从小时候你就一直骗着我?你……你让我生气了,你应该告诉我玄机阁收魂,我只是一条贱命。”

“怎么!告诉你,你好将魂卖给玄机阁吗?”

“暮叔叔也是我的亲人,你不应该瞒着我。”

她见子文满眼怒火,想来确实是伤了他的心,她歉意道:“子文,你别生气了,再说了,我小时候那么任性,遇到危险也不希望你受伤啊,换做是你,你也会隐瞒我,不希望我担心,我也是如此,因为我们是亲人,现在隗义杀绝对不会放我的魂,我们只能与他一起去月华谷。”

子文怒气微平,手掌越握越紧,满脸坚定道:“我们一定要找到杀他的方法,救出暮晓的魂。”

瑾瑜回道:“这个人可是意识,连神君都束手无策,我们更是没法对付,我倒觉得这个人不是最大的威胁,若是他想杀暮晓,早就动手了,我还是很赞同神君的做法,这样僵持着两方按兵不动已经是最有利的处境,相信到了月华谷这一切都能解开。”

暮晓眯眼寻思一番:“细细揣摩,这个人很奇怪,在黑海时还救过我一命。”最后叹息一声“对他的动机我也没有任何线索,看来只能先一路同行了。”

子文疑惑道:“这个人不现身吗?难道一直潜伏在我们周围。”

暮晓狡黠笑道:“看我的。”说完变出紫色匕首按在脖颈处,瑾瑜子文面色一惊,她指尖在唇边一嘘,示意不要担忧,瑾瑜见惯了她的古灵精怪,也就不加阻挡了。

“隗义杀,你在吗?给个暗示表明你在,我这个货物有些不靠谱,没事喜欢割着自己玩。”

果不其然,一阵黑雾袭来,周围阴寒蔓延,将逗趣的她震的退后一步,空中传来低沉的声音:“臭丫头,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暮晓鄙夷一笑,收起匕首,空中的黑雾立刻消失不见。

“闹够了没,我们该上路了。”温润声音传来,正是收拾妥当的辰轩。

她拿出绿精灵四处探寻方位,绿精灵对着北方光芒闪烁,她纤细的手指着北方:“接着北行!”猫扑中文

第九十二章 天山混战

越往北行,天气越加寒冷,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不时袭卷他们,远处,奇山兀立,群山连亘,半空偶尔飘落雪‘花’,一座雪峰拔地而起,山顶千年积雪,像一位久经沧桑的白衣老人安详地卧在那里,仿佛还流溢着袅袅的颤音,据相传这是天山。-

暮晓与辰轩等人行到天山之时,已是五日后,峰上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寒风刺骨,虽有仙气护体,却还能感觉到深深的寒意。

天山似乎陷入沉睡,万籁俱静,地面没有任何痕迹,空中却飘‘荡’着压抑之感,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两边都是陡峭的崖壁,天山雾气太重,无法御剑穿过,只能步行。

走在前方的辰轩停住步伐,遥望两边的峰顶,子文对探查得心应手,也感觉不寻常,辰轩御指正‘欲’打出‘精’霓光层,突然阵阵巨响传来,带着崖石滚落的声音,整个大地也在微颤,众人迅速仰头,只见峰顶滚下无数巨石,铺天盖地而来,暮晓大惊,辰轩御指在巨石砸下之时,迅速打出了‘精’霓光层。

巨石撞上‘精’霓光层,撞击声群山回响,‘激’起地面层层积雪,她惊呼道:“好险!这一路够惊心动魄了,又是何方妖孽。”

瑾瑜皱眉道:“看来是埋伏已久,前方的落石更多,还好我们察觉及时没有深入。”

待灰尘积雪散尽,偶尔会传来断石的声音,四周又安静下来,暮晓等人全部拿出法器,严整以待。辰轩见此撤出结界,刚刚撤下,一阵阵嘶喊声传来,只见崖顶大约数百人施法滚滚袭下。

暮晓等人还未理清情景,一场拼杀就此展开。顿时四周兵刃的相击声、光法碰撞声,捻诀声层出不穷。

这些人年纪不等,男‘女’皆有,男子陈旧的道袍,‘女’子轻纱若仙,辰轩见此也大约明了。瑾瑜跟子文一边抵抗这些人的袭击,一边大吼:“你们都疯了吗?全部住手!”也一眼便认出这些人。

而这些人目的非常明确,只要一有机会便会袭击暮晓,却不伤其要害,暮晓手腕旋转剑柄。速度如风,刀锋之气顷刻就化解了袭来的木剑,这些道袍男子全部以木剑相击,而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全是‘精’致美观的玄剑,这个时候暮晓也猜到这些人的来历,不可置信的一边拼杀,一边靠拢辰轩。

而这些人对辰轩却全是直击要害,辰轩掌掌相劈。却只是将这些人打伤,并不取其‘性’命,这似乎更加‘激’怒这些人。木剑剑锋自取辰轩‘胸’口,黄‘色’符咒络绎不绝,蜀山派全是以木剑跟符咒为法器。而这些年轻‘女’子便是蓬莱仙派。

所有人打的天昏地暗,蜀山派与蓬莱仙派分为三批人进攻,井然有序,想来是早已策划好。一批‘精’锐的人围攻辰轩,一批人困住瑾瑜与子文。另外一批动作较为敏捷的直取暮晓,她本‘欲’靠近辰轩。却不断的被攻来的人冲散,她芒剑狠劈,步伐灵活,不时将攻来的木剑劈断。

辰轩金光术法威极猛‘射’,顷刻将不停死拼的人攻退,四处都是被击倒的哀叫声,他虽中毒,实力仍不可小觑,几十万年的修为岂是这些半仙人能攻下的,瑾瑜挥扇月牙剑锋层层相冲,面‘色’愤怒,不停呼叫这些人停下,子文雪箐剑雾气与冰锋相辅助,不时将攻来的人冻住,企图缓解他们的动作。

辰轩一边施法,冷然道:“你们是要赶尽杀绝吗?”

这群人丝毫不理会众人的劝告,总是趁着缝隙攻入暮晓的防卫,她左右挥剑,紫光悬浮,将围攻的人震出数尺,他们不停的反复攻击,不知多少回合,她已经显得有些疲惫,突然一个面貌端正的蜀山弟子芒刺而来,暮晓大惊,正‘欲’抵挡,岂不料这些人像是早已沟通好,四面八方的人全部芒刺击来,辰轩与瑾瑜子文见此纷纷捻诀跃去,心中异常慌‘乱’,然而这些人却在即将刺进暮晓身体之时,全部旋转剑锋朝着攻来的辰轩与瑾瑜等人,一时之间一场‘混’‘乱’,竟是调虎离山障眼法,她站在中间一时惊愕,正在这时面貌端正的蜀山弟子自取她咽喉,迅速旋转身子,将她挟持住。

辰轩与瑾瑜子文正在与反攻而来的人一场‘混’战,辰轩明显不愿伤害这些弟子们,挟持暮晓的弟子一声大吼:“全部人退下。”

一声令喝,所有人顿住,蜀山跟蓬莱弟子见此面‘露’微笑,纷纷退至这个男子身后,辰轩面‘色’瞬间冰致,眼中是慑人的寒意,瑾瑜怒着眼用折扇指着这些人:“你们是不是疯了?联合起来攻击我们?莫不是看到南华仙派被灭,便倒戈向魔界,做了魔界的走狗!”

子文握紧雪箐剑,眼神凌厉:“放了她!否则我们真的不会手下留情!”

辰轩面‘色’森寒如冰,只要是威胁到暮晓的安全,都会触及到他的逆鳞,他傲身‘挺’立在白雪中,不容侵犯的尊贵不言而喻,声音冷静如水:“我们要护送暮晓前去落海,你们半路挟持她有何目的?难道‘毛’一求就是如此教你们心系苍生的吗?”

“郝师兄,人已经抓到了,我们撤吧!”一个面‘色’黝黑的蜀山弟子道。

挟持暮晓的人真是蜀山大师兄郝贺,郝贺点点头与所有弟子以及蓬莱弟子慢慢向后撤退,暮晓扭着身子大骂道:“没想到你们会干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仙派的名声都被你们毁了,神、仙两派本就是盟友,你们这样做已经是跟神界打开战局了。”

“盟友?我呸!”郝贺手中的剑一紧,暮晓纤细的脖子立马一道血痕,辰轩见此似乎不在退让,抬起手心,一道金光,翎羽穿透云层,分散出无数羽‘毛’,铺天盖地。排山倒海而来,唰的一声,所有羽‘毛’如同剑锋全部抵着百名弟子,所有弟子见到额前一毫之差的羽‘毛’,眼‘露’惊恐。冷汗淋漓,只要辰轩一手麾下,这些羽‘毛’便会穿透这些人的脑袋。

郝贺怒着眼道:“将翎羽收起来,否则我杀了她!”

暮晓被紧紧抵住喉咙的剑尖,触得呼吸紧促,急忙道:“兄弟。你悠着点,放松一些。”

“你闭嘴!”郝贺一声大吼,从‘混’‘乱’的眼中能看出一丝慌‘乱’,想来是对于这样的情况不知如何处理。

辰轩平静道:“‘毛’一求,雅青云呢?就派你们这些弟子前来做绑人的勾当?果真是教的你们黑白不分。看来仙派真的是自取灭亡。”

“你休得侮辱掌‘门’,我们是为仙派讨回公道!”几个蓬莱‘女’子气道。

“那你们掌‘门’现在在何处?”辰轩望向郝贺道:“难道你想看到所有人都死在天山吗?只要本君一声令下,便能轻易取了你们‘性’命,如果你觉得你的剑能快过本君的翎羽,那你大可一试。”

郝贺环顾一眼满是惊恐的同伴,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打颤,暮晓见此安抚道:“蜀山兄弟,以神君的能力。一早便能要了你们的‘性’命,却还是不忍伤害你们,你们抓我有什么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说出来我们也能明白。”

郝贺红着眼道:“误会?神界背信弃义已成事实,我们如何误会,我万万没想到瑾瑜师兄与子文师兄背弃仙派与神界在一起!”

瑾瑜一丝明了,叹道:“看来南华仙派被灭的情景已经传遍了,我们与神君在一起自然是相信神界,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

子文上前一步。见郝贺紧张的一绷,顿时退回去:“郝师兄。你不要紧张,我亲眼目睹了所有一切。是那场屠杀中唯一幸存的人,我与你们一样起初非常憎愤神界,后来跟神君对峙才知道当日带兵的大羽将军谎报了神君的军令,这一切都是神界内‘乱’所引起,只要找到大羽将军这一切都会公之于众,你们不能因为误会而酿就大错。”

辰轩叹道:“仙界已经岌岌可危,神界是有一定责任的,神、仙两派‘唇’亡齿寒,天帝绝不是无情之人,我等一定会找到大羽给你们一个‘交’代,你先放了暮晓,她的身份你应该清楚,月华谷关系到六界安危,她不能出事。”

郝贺眼‘色’挣扎:“暮晓崩,神树倒,六界‘乱’,现在六界都有这样的传闻,而神界又不顾仙派的死活,所以蜀山与蓬莱为了生存只能前来抓暮晓,与天帝谈判,现在六界妄图颠覆六界的人比比皆是,都在四处寻查你们的下落,我们只是想得到应有的保障罢了。”

暮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吼道:“老娘跟六界‘乱’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么人都不用大脑思考问题吗,先是大羽的离间计,其后又是无凭无据的谣言,目的已经昭然若揭,无非是打压神界,神、仙两派相互残杀,幕后的真正黑手便坐享渔翁之利,赶紧放了老娘。”

郝贺面‘色’恍惚,她见此迅速反身一把推开他,对着他吼道:“这是离间计,你懂不懂!本来这些误会都是可以解开的,如果你真的抓了我去找天帝,那仙派就真的跟神界割袍断义了!你们也就真要覆灭了,趁现在大错未酿成,赶紧滚回蜀山,跟‘毛’一求商量着寻找大羽的下落才是要紧事,这样天帝会感‘激’你们的信任跟帮助。”

辰轩见她脱离危险,立刻收起翎羽,瑾瑜跟子文紧张的脸也松懈不少,陷入惊恐的弟子们也呼出一气,总算脱离了被穿破脑‘门’的危险。

所有弟子陷入沉思,接着便是议论纷纷,不停询问郝贺该如何办,对神界抛弃仙界的谣言也有了一丝动摇,确实从一开始的打斗,神君都未真的伤害他们,郝贺定眼望向辰轩,见他眸‘色’平静如水,沉声道:“好,我暂且相信神君,我先回去向两方掌‘门’禀告,若事实并非如此,我们便会再来。”

“本君之言绝无虚语,若再有困‘惑’,本君自当解答。”

“谢神君不杀之恩,我们撤!”所有弟子全部收起法器慢慢退出崖道。

正在这时,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崖空回响,声音带着浓浓的慵懒,扣人心弦,却又说不出的战栗:“一个人都别想从这里离开!”

暮晓的身子瞬间僵硬如冰,喉头胆汁般的苦,已经决定不再落泪的双眼,此时‘荡’漾着泪雾,这个声音每夜都会魂牵梦绕,可此刻她多么不希望与他相见。q

第九十三章 无止尽的杀戮

(猫扑中文 ) 高耸的崖壁尽头缓缓走来身穿黑袍的百人军队,最前方悬浮着一顶红色卧轿,星星点点的雪花触上即化,雪白的狐貂上斜倚着一个颠倒众生的红袍男子,满天白雪的场景衬托的他分外显眼,却又异常绝美,他每靠近一点,她便呼吸急促,未落的泪水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但她却仍然能清楚的看清他如画的眉,狭长的凤目,还有那笔挺的鼻梁,妖异妩媚的红唇,原来他早已深深刻在她心里,不管覆盖多少鲜血也无法散去。

卧轿上的他虽刻意闲散的把玩着玉笛,可两双慑人的金瞳却死死盯着远处的白衣女子,耀眼的雪花却不及她的千分之一,她清瘦了,眉宇间依旧带着倔强,头上飘荡着的曼珠沙华丝带让他不可抑制的一颤,冰冷的内心泛起丝丝甜蜜,原来幸福竟是这么简单,却又遥不可及。

再次相见的二人恍如隔世,彼此之间再也无法欣喜的奔入对方怀中。

天山的寒气似乎更盛,只因前面气势磅礴的男子,与此同时杀气排山倒海而来,蜀山与蓬莱弟子双腿打颤,魔尊的狠戾跟残暴有目共睹,一些弟子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亡之期,纷纷细细哽咽,想返身逃窜却发现身后也有魔军走来,一时混乱不已,原来早已被包围在两崖中心。

所有人只能聚集在一起,充满恐慌的看着魔军越来越近,辰轩望一眼暮晓,轻声道:“别怕,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她吞回泪水。咬紧牙点头,瑾瑜跟子文丝毫无惧怕。满眼都是仇恨,握着法器的手咯咯作响。随时都能攻入敌营。

辰轩道:“你们两个冷静一些,不要做无畏的牺牲,先把这些蜀山弟子跟蓬莱弟子护送走。”瑾瑜跟子文怒气未平,满目愤恨的紧闭双眼,瑾瑜最先冷静下来:“好。”

“瑾瑜子文你们护送暮晓与所有弟子从后方攻出重围,本君来对付魔尊。”

“神君可要注意锥心毒。”瑾瑜关切道。

辰轩浅笑一下,与众人迅速交代之后,顷刻间瑾瑜与子文暮晓向后方冲去,她回望一眼辰轩。口型道:“注意安全。”最后瞥一眼远处的夜瞳,被他冷若寒星的眼震的心一痛,回身变换紫色玄剑与众人拼杀,所有人只能克服恐惧,破釜沉舟,顿时后方光芒四射,砍杀声震耳欲聋,而在后方堵住退路的竟是暗夜带兵。

“暮晓,你先走。我与子文对付暗夜。”瑾瑜一声大吼。

“不行,我要与你们同行,绝不先走,让蜀山跟蓬莱先走。”她一边砍杀击来的魔兵们。

这些魔兵她虽未全见过。可她也在魔界待过一段时间,每次下手如同刀割,她一边挥剑心中苦不堪言。血溅上了她白皙的脸颊,一滴一滴。如此清晰,暗夜如同鬼魅四处如风飘荡。不时一道黑影挥去,子文跟瑾瑜就会出现一道伤口,让人完全抓不到他的行踪。

她手腕如电,与所有弟子一起拼杀,她大吼道:“隗义杀!你见死不救!”然而空中除了冷风再也没有一丝动静,她愤怒的吐出一口唾沫,鄙夷一笑,不再做无用功,不停与同伴协助着杀出重围,剑芒横飞,刀光霍闪,她身旁的人一个个倒下,魔军每个人都训练有素,下手快准狠,绝不给喘息机,整个崖壁中都充斥着血腥味,女子跟男子的惨叫声,整个雪白的山道全染上了鲜血,慢慢融入,被鲜热的血融化,如同朵朵花开,让人不寒而栗,她看着同伴不停倒下,心中痛苦不堪,挥剑的手越来越快,再也没有一丝留恋,只想赶紧结束。

瑾瑜与子文不停被黑影盘旋,掌掌相劈,却仍是寻不到暗夜,身上的阴影处都是血痕累累,围堵的魔兵一个接一个,似乎永远杀不完。

辰轩皱着眉峰,全身聚齐金光,一掌炎炽如火,一掌金芒如冰,齐齐凶猛的劈向涌来的魔兵,夜瞳卧在轿中,红唇似笑非笑,所有魔兵都攻向辰轩,他如同闲暇的人观赏着这一场拼杀,像个局外人,然而眼中却是带着嗜血的味道。

夜瞳抬起袖长的手,手中现深紫球瞬间散开,狠狠一吸,正在打斗中的暮晓,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道,带着凶猛之势将自己吸去,她大惊不已,一声大叫,全身聚齐紫光闪烁,企图震开这股力道,却还是不及这股力的十分之一,以不可逆转的姿势被吸去,瑾瑜子文见此立马奔去,突然一阵杀气袭来,一道黑影滚滚而来,将跃至半空中的瑾瑜子文狠狠绑住,向着坚硬的崖壁丢去,顿时,崖壁一阵颤动,二人被撞的口吐鲜血,断裂的崖石不停压在二人身上,还在拼杀的弟子见此纷纷前去救援,还未靠近就被暗夜以同样的方法撞击向崖壁。

而暮晓一边大呼:“你放开我!”以闪电之速超过辰轩,辰轩周围全是不停攻击的魔兵,他怒着眼,一声怒吼,全身真气如同巨龙狂卷,手掌心的金光术法砰然激烈,以猛烈之力全部穿透周围的魔兵,一声金光巨响,群山回荡,他又迅速在暮晓插过身旁之时,全身神力聚集在手指,威极长劈,与吸住暮晓的深紫光猛地相撞,顿时大地颤动,卷起万层雪花,将二人累累覆盖,暮晓因为腰间力道的脱离,而猛地摔在地上,雪花散尽,满地都是魔兵残破的尸首,鲜血、内脏比比皆是。

她只觉胃中一片翻滚,干呕几下,立马起身,只见辰轩单膝跪地,精致的袍子上全是血痕,嘴角也是鲜血淋淋,“辰轩哥哥!”她惊的急忙奔去。

“辰轩哥哥,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她扶起他。

辰轩脸色越发苍白,右手一挥,嘴角的血迹消失不见。他手紧紧抓着心脏处,艰难道:“我没事。你快走!”

“是不是毒发了,你们走。他要的是我,你们不能因为我而死。”

“晓儿,这个时候难道你还想卸甲投降吗?你必须赶往月华谷,否则六界真会大乱!”

她浑身一颤,不可置信道:“难道暮晓崩,神树倒,六界乱的传言是真的?”

“并非全真也并非全假,你是神树的关键,所有你必须回去。走!”

空中飘荡的雪花散尽,不远处的红影越来越近,每靠近一点空气就越发冷寒,满腾的杀气滚滚而来,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夜瞳的愤怒。

“走!”辰轩忍着胸口的剧痛,挺直脊背,一声大吼。

她忍着泪水,放开辰轩,连忙转身。还未跑出几步,顿时大惊,立在原处浑身颤抖,泪水再也止不住痛苦滚落。遍地的尸首,整个道路全部染红,魔兵的尸体与仙派人的尸体散落在每一个角落。滚动的头颅鲜血淋淋,暗夜一脸绝杀的气焰拖着浑身是血的瑾瑜跟子文。身后的魔将押着瑟瑟发抖的残留弟子,蓬莱女弟子煞白着脸哭泣。蜀山男子抖着身躯,阵阵压抑的哭喊声荡漾在她周围,她好像看到了南华仙派被灭的场景,好像看到无辜村庄被灭的惨状,她的心悲痛的无法跳动,以前总是抱着一丝希望,或许不是他杀的,或许另有其人,可如今这一切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眼前,所有的希望都破灭,徒留的只有无尽的悲凉。

她猛地转身,对着走进的红袍男子撕心裂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你何时变得这么惨无人道,变得这么陌生!”

夜瞳猛地顿住脚步,金色的眼睛都是让人无法捕捉的痛苦,他掩下这一切,冷笑道:“我曾经说过,你若负我,我必定亲手毁灭你,再将自己毁灭,你竟然逃婚,你把我放在何地!”

“我逃婚也是逼于无奈,你突然性情大变,直言要囚禁我至死,我必须查明所有的真相。”

“真相?”他仰天苦涩一笑,眼如万尺寒冰,又如刀尖上的剑锋,都是刺骨的恨意:“没有什么真相!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犯我,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天下人都斥我夜瞳残暴,将我遗弃,还有你!你从未爱过我,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我必要天下以鲜血祭奠我的愤怒,安抚我千年来的怨气!”

她悲痛欲绝,踉跄后退:“要天下以鲜血祭奠你的愤怒,安抚你千年来的怨气。”她哽咽道:“小瞳,我从未骗过你,我对你的爱难道你不知道吗?不要再杀了,我不知道你的怨气从何而来,都随风散了吧,这些生命都是无辜的,你不能再犯下罪孽了。”

他金色瞳孔中慢慢地,浮起一层恍惚和不屑,最后竟是勃然大怒:“若我犯下血债,你便与我兵戈相见吗?你会再次拿起剑锋直穿我的心脏吗?”

“不要逼我,小瞳,不要逼我。”她痛苦不已。

“若你爱我,就不要回月华谷,跟我回魔界。”

“不要!晓儿!”辰轩迅速立在她身前,企图制止她摇摇欲坠的心,夜瞳被辰轩这突然的行为,激的眉心火焰记红光闪烁,手中显出圣焰赤龙刀直指辰轩,声音森寒:“辰轩,你与本尊的恩怨,本尊今日便会一一讨回!”

辰轩悲痛道:“千年前,是神界对不起你,有什么怨气就冲着本君吧,放过这些无辜的人。”

“好个假惺惺的人,本尊真是佩服!”

她虽不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她从蛛丝马迹中知道他千年前一定受到了伤害,激发了他体内的魔性,她慢慢走近他,却被辰轩立马拉着,那对牵起的手瞬间激怒了他,顿时狂风肆虐,他一刀猛地挥向辰轩,辰轩因毒性发作,动作稍有缓慢,却还是身姿矫健,侧身躲过,仍是被魔气震的退后数尺,口吐鲜血,她惊的回身大叫:“辰轩哥哥!”

夜瞳见此冷声道:“暗夜!”

“是!”

一种不祥徒然席卷她全身,还来不及望去,惨叫声此起彼伏,所有残存的仙派弟子都在魔兵的一刀下毙命,遍地滚动的人头,触目惊心,尸体脖颈处鲜血如瀑,喷射数尺,血腥味扑面而来,她顿时跪地大声哭吼:“不要!”

瑾瑜跟子文被绑在地,挣扎着愤怒嘶吼,恨不得将夜瞳一口吞下,满满的恨意已经倾覆了他们的大脑。猫扑中文

第九十四章 天山断情

(猫扑中文 ) 所有魔兵将他们围困在中间,丝毫没有突破的缝隙,夜瞳一袭极地红袍立在红雪中,寒冷的雪风勾起他如瀑的银丝,这样的寒天生就适合他,他望着缩在雪地上的暮晓,声音带着隐藏的期待:“你跟我回魔界,不要去月华谷。”

她纤细的手死死捏着血红的雪,泪水一滴滴落地,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阻止自己回月华谷,曾经他一直希望她能引导魔界进入月华谷,现在却拼命的阻止这一切,她抬起通红的泪眼环顾满地的残骇,还有挣扎的瑾瑜跟子文,这些人一直护送她走到天山,他们也不希望夜瞳颠覆六界,危害苍生,她一直不屑职责,可这些鲜血的生命注定了她未来的道路,她需要抚慰这些悲剧。

她抬眼深深的注视着头顶的男子,他们之间已经堆起了累累白骨,这道鸿沟已经将他们越隔越远,她的心痛的如同死去,她擦掉眼泪坚定道:“我必须回月华谷,我需要知道真相,所有的一切!”

地面的白雪瞬间冻成厚厚的冰块,刺骨的寒让人浑身止不尽的颤抖,股股杀气如同要穿透人的五脏六腑,夜瞳猛地钳住她的下巴,妖异的红唇透着杀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么跟我回魔界,要么与我为敌。”

滴滴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他的手指上,他的心不停颤抖,却只能一遍遍的让自己冷静,“夜瞳,我要回月华谷。无人能阻止,那些死去的亡灵才能得到安息!”

“哈哈哈。好,果真是心系天下的天女!千年前与千年后一样为神树、为天下、为苍生。却独独从未替我想过一分一毫!暮晓,我告诉你,我会让你后悔,我会夺走你所有的一切!”

句句如针,让她五雷轰顶,天女?乐天晓?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让她回到月华谷,拯救面前这个充满仇恨的男子。

她悲痛道:“我从未替你想过一分一毫?那你可有为我想过!你杀了这么多人,南华仙派的人全是我的朋友。你一个不留的全杀了,还有那些无辜的村民,他们又何曾得罪过你,你还放出六界乱的谣言,让我身陷险境,你又可曾爱过我!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乐天晓,却将对她的仇恨转嫁到我身上,你又何尝对我公平?”

“果然你只会信别人,你跟所有人一样。只会觉得我是残暴无心之人,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

辰轩趁着这个缝隙,不停压制心口的毒性。全身聚气,等着适当时机冲出重围。

她还未从他的话中理解清楚,就见夜瞳双目紧紧一闭。慢慢收起苦涩的笑意,再睁眼。金色的眼睛全是风轻得近乎透明易碎,每当他平静如冰的时候才是真正骇人。她心脏害怕的跳动,只见他抬起手掌心猛地使力,一阵劲风,伴随着一声闷哼,竟是将子文吸到他脚边,随即紧紧掐着子文的脖子,子文满眼愤慨的挣扎,那双净白修长的手只要轻轻一捏,便能结束子文的生命。

她惊的浑身发颤,悲痛的变出紫色弓箭,对准他的心脏,哭道:“夜瞳!你不要逼我,要杀就杀我,放了他,他是无辜的。”

“你又对准我的心脏!要刺穿它吗?反正你也并非第一次。”他的面色平静如水,如同石子投进冰冷的深海,慢慢淹没,直至进入无底黑暗的深渊。

“暮晓,不要管我,你跟神君走!”子文全身发力不停用仙气攻击夜瞳,却还是无法撼动他力量的一分一毫,他寒着眼手指微一用力,子文面色一顿,嘴角吐出鲜血。

“不要!我求求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放了他,求求你。”她痛苦不已,紧紧握着弓箭。

“求我?你为了这些人竟然求我?”

辰轩握着胸口处上前:“魔尊威力称霸六界,又何必为难一个半仙人。”说完广袖一挥,射出翎羽,变成巨型羽毛,铺天盖地的击向夜瞳,顷刻将夜瞳困在巨型羽毛中,夜瞳一手捏着子文,一手握圣焰赤龙刀举极长劈,惊得平底惊雷,翎羽与圣焰赤龙刀,金光与深紫光层层拼法,顿时狂风大作,辰轩一把拉住暮晓:“我们走!千羽阵并不能困住他太久。”

“子文怎么办!”

“必须得走。”辰轩直接拽住她与袭来的魔兵拼杀,暗夜冷哼一声与魔兵四面八方袭来,金光术法与无数箭矢芒击魔兵,金光四射,围攻而来的一圈魔兵纷纷倒地身亡,辰轩掌掌相劈与暗夜交错击法,二人身姿盘旋,明显辰轩速度缓慢,脸色如同白纸。

暮晓趁机在混乱中解救瑾瑜,瑾瑜翻身拔出折扇,月牙杀气狂风极卷,一扇便能毙命一个魔兵,想来是憋着恨意。

她返身朝身后奔去,瑾瑜立马拉住她,一边砍杀一边道:“你干什么!”

她见一个魔兵劈刀砍向瑾瑜,抬起弓箭猛地射出,魔兵被刺倒地,瑾瑜呼出一气,投向感激,她一边发射弓箭,一边挣脱他的牵制:“我要救子文。”

她一把甩开瑾瑜的手,还未跑开一步,一声巨响,无数深紫光穿透巨型羽毛,光芒四射,气贯地,尽掩日月光华,正是夜瞳震开千羽阵。”

所有人抬手挡在这道深紫光,当她缓缓睁眼时,只见夜瞳如同远古死神,面容冷峻威严,狂傲愤怒的望着她,子文望向她,温柔的牵起嘴角,无尽的恐惧从内心深处席卷她,将她死死裹住,她与子文仿佛都预见了接下来的悲剧。

“不!!!夜瞳!不要!”

夜瞳不理会她的哀求,一把将子文抛至半空,强劲的手臂在子文的身体自由落下时,无情的穿透了子文的胸膛。鲜血如瀑,顺着夜瞳的红袍。滚滚滴在雪白上,子文口吐鲜血。瞳孔胀大,脸色泛青色,全身不停得抽咧。

“子文!”瑾瑜红着眼大吼,早已顿住身子,忘记了拼杀,被旁边的魔兵一脚揣在地上,辰轩与暗夜僵持在一边,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

夜瞳将子文狠狠抛向暮晓,落在她脚边。夜瞳整个袖摆全是流不尽的血,已经渗透了他的衣袍,暮晓面色惊恐,呆木,这一切发生的是如此快,如此的无法接受,她缓缓俯下身子,望着喷涌出来的鲜血,温热的血告诉她。这是真实的,她抱着子文的身体嚎嚎大哭:“啊啊啊,不要,子文。”她不停堵着他胸口的血窟窿。白色的轻纱已经被他的血染红,她浑然不在意,手上全是他的血。好像永远流不尽一样,她浑身颤抖:“不要。子文,你醒醒。为什么这么多血。”

她不断的擦着他嘴角的血,眼神悲痛欲绝,子文缓缓睁眼,她猛地一喜,哭泣道:“我知道你没死,你不会死的,我们回家,我们不要修仙了,我们回家,回阳河村,爹爹一定很想我们。”

“暮晓……暮晓”他不断的涌出鲜血,不断艰难道:“暮晓。”

“你别说话,我带你回家,我们不再管六界的事。”

他无力的抬起右手,她连忙抓住放在白皙的脸颊旁,他虚弱道:“暮晓……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妹妹,哥哥……只能护送到这里了,若……若有下辈子,还会护着你。”

“不要,我不要你送我去落海,我们回家好吗?”

“暮晓……为了天下苍生你一定要去落海。”

只见他望着广阔的天空,通红着眼道:“可我……我无法替师兄弟们报仇。”又茫然笑道:“芊心等我很久了。”一双通红的眼死死睁着,气息全无。

“不!”她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天山,声音已经完全嘶喊不出一句话,她只是茫然的抱着子文的尸体。

夜瞳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握着,深深插进肉中,金色的瞳孔全是痛切,原来她是如此在乎这些人,为什么看着她哭的这么凄惨,没有一点快意,反而是无尽的绝望跟悲凉,还有孤独,他试着慢慢走近她,却被她猛地喝住,她沙哑着声音道:“不要过来,你滚!不要脏了他,滚!”

夜瞳狭长的凤目全是翻江倒海,手心的指甲又陷入几分,他又迈进一步,像是彻底激怒了她,她猛地变出紫色匕首挥去,然而他并未躲避,尖锐的匕首狠狠插进他的腿部,鲜血瞬间涌出,源源不绝,暗夜大惊:“尊主!”

他抬手止住暗夜,又迈进一步,仍是被她一刀插入,地上的积雪与冰块已经看不到原来的颜色,鲜血仍旧止不住的从他腿部涌出。

“你不要再逼我了!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逼我!”她满眼愤恨,她轻轻拂过子文的脸,让他不瞑目的双目闭上,再将他放平躺下,她踉跄起身,眼中是深深的恨跟绝望,白皙的脸上全是寒风拂干的血迹,泪痕与血痕混合,整个人像是从血中打捞出来一样。

“夜瞳,我们之间已经垒起了无数人的鲜血,爱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若能重来,我只祈求这一生不要与你相遇。”她扯掉头上的曼珠沙华丝带,满头青丝伴随着雪花迎风飞舞,所有的一切在她脑中闪现,她含着泪用紫色匕首一刀挥去,精致的丝带顷刻变成两半,在空中盘旋慢慢落地,她声音冰冷道:“断丝斩情丝!你与我情断天山,从此不见便是生人,再见便是敌仇。”

他觉得自己被深深埋进无尽的黑暗,再也不复一丝光明,肝胆俱裂,整棵心被她一刀刀剐着,以为恢复记忆决心不再爱她,却不知从未真正做到,心痛的感觉跟千年前一样,痛的让他无处遁形,一滴血泪从金色瞳孔中滑落,衬着绝美的脸一丝丝凄凉,腿上的血仍旧不停喷涌。

她忽视他受伤的腿,咬着牙,一声嘶吼:“隗义杀!你若不相助,我便自刎!”

安静的崖道,突然涌来滚滚黑雾,充斥着整个崖壁,暗夜见此知道夜瞳被伤,眼疾又犯,正欲上前,却被辰轩一掌劈来,黑雾瞬间笼罩所有人,辰轩大声道:“隗义杀,你带暮晓瑾瑜先撤,本君稳住这里。”

黑雾中打斗声络绎不绝,辰轩与暗夜掌掌对决,往复之间,一虚一实化乾坤,二人打的难舍难分。黑雾散尽,暮晓与瑾瑜已经随着黑雾消失不见,而夜瞳像是被抽出灵魂一般,跪在地上节骨分明的手紧紧抓着曼珠沙华丝带,满眼血泪,压抑的哽咽声慢慢溢出,肩膀抖动慢慢变大,辰轩与暗夜过招二十回合,虽深受重伤,暗夜却还是不及辰轩的神力,暗夜一心护主,担忧夜瞳的眼疾跟伤势,心情混乱,辰轩见机掌心金火急急劈去,暗夜大呼不妙,被这一掌震的口吐鲜血,再挥掌之时已不见辰轩的踪影。猫扑中文

第九十五章 天女是谁?

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一望无际全是皑皑白雪,在苍白的雪林中,暮晓一身血衣立在一个凸起的雪坟前,三千青丝被寒风吹的凌‘乱’不堪,满脸的血迹依旧醒目,她亲手葬下了子文,没有成仙的人死后注定是要走入轮回,她一动不动望着面前的坟墓,似乎要一直站下去。,最新章节访问: 。

瑾瑜也深受重伤,身上处处都能看见刀伤,剑伤,他立在她身旁:“暮晓,你要振作起来,子文他不希望你因为他的死,而一蹶不振,所以你要‘挺’起脊背继续前行。”

“生离死别的事,我们都经历过,子文跟我一起长大,形同兄弟,接下来的路我接着护送你。”

她转动沉静如水的眸子:“你走吧,不要跟我一同去往落海,已经死了太多人,子文是我的哥哥,你是我的朋友,他已经死了,没了,我不希望你也出事。”

“暮晓,你知道我必须陪在你身边,我已经视生死于度外,南华仙派如今就剩我一人,我必须完成师叔‘交’代的事,也必须带着子文的信念护送你。”

她望向他,一滴无助的热泪滚落,她声音沙哑道:“你难道不明白吗?我不能让你也死了,子文没了,所有人都没了,辰轩哥哥现在也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在哪里,还为了我身中剧毒,你应该回南岳山重新开始,不要陪着我一起葬送了‘性’命,那样我会终身愧疚的。”

他的心隐隐作痛,她经历了太多变故,她心爱的人摧毁了所有人的生命,她心里承载了太多超乎这个年纪的事情。他又何尝不明白呢,他强颜一笑:“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你葬送生命也是心甘情愿的吗,我们打小就认识,是真心的朋友。现在你有难,我更不会贪生怕死,更何况,南岳山数千条人的‘性’命不能白白牺牲,我们不能让魔尊摧毁神树,颠覆六界。这是我应该做的。”

“可是……”

他修长的手指堵住她要说的话,叹息一声:“我必须护送你去落海,你赶不走我的,我们一起好吗?让我陪在你身边。”

她酸痛闭目,无数泪水滑落。咬着干裂的‘唇’瓣,一边点头一边道:“好。”

她俯下身子,不舍的抚着坟墓,温暖笑望着,轻声道:“二狗子,我们会回来看你的,你等我。”

“子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暮晓,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将她安全送到落海。”

她回身。坚定的擦掉脸上的泪痕,施展简单的清洁术将身上的血痕清理干净,利落的绑起凌‘乱’的青丝,望着天山尽头,将心中有关那个人的记忆都深深埋葬,从此刻起她不再是简单存活的暮晓。她身上背负了一些她无法看透的责任,她不能只为自己活。要为所有人活。

“隗义杀,你既然跟我们是统一战线。你就必须跟我们一起战斗。”她对着空旷的空中大声道。

一阵黑雾缓缓显现在眼前,慢慢聚集,伴随着森冷的声音:“我出手救你不代表就要听命于你,更不可能跟你统一战线,你的魂在我手中,没有立场要求我跟你一起战斗,再说了,我将瑾瑜跟子文一起带离崖壁,已经是仁至义尽,不要太得寸进尺。”

隗义杀说的这些她都明白,只是她需要他的帮助,以他的能力在魔尊面前逃走,已经算非常罕见了,“隗义杀,你需要我帮你进月华谷,而我需要你协助我们一起前去落海,大家的目的并没有冲突,为何你不愿意。”

“我只负责你的生死,其他人我一概不管。”

“你明明有能力,在崖壁你就帮我们脱离了险境,为什么不愿意出一份力?难道是惧怕魔尊?”

隗义杀幽蓝的眼睛忽闪忽闪,说道:“你以为我救你们出来,是因为我有能力对抗魔尊?”

“难道不是吗?试问有几人能从夜瞳手上逃走?”

隗义杀鄙夷的声音浅笑几声:“蠢东西,魔尊的神魔之力众人皆知,我不愿与魔尊为敌,救出你们只是侥幸罢了,你那几刀倒是刺的及时,否则我也没把握将你们用黑雾遁走,今日一见,魔尊有眼疾的事果然是真的,依我所见,你那几刀可是比眼疾更加致命,以魔尊的能力,伤口竟然流血不止,而且魔气跟神力流失的非常迅速,我只是趁着这个功夫才将你们救出。”

她听完一惊,在魔界之时,曾经将匕首刺入了夜瞳的‘胸’口,那个时候伤口也是流血不断,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的手止不住的抖动,她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又有一丝不可置信,以她的能力绝不可能伤到他,可是为什么?

她询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能让他受伤,而且是无法估计的伤势?”

“依我所见应该是如此,很像一个禁咒。”

“何禁咒?”她心隐隐不安。

隗义杀环顾她一圈,帽沿下的蓝光眼带着沉思,疑‘惑’道:“在你身上我没看到禁咒的相接处,不确定的事情我是不会说,玄机阁通万事,不能给出错误的信息。”

她并未再加以追问,本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迷’,天‘女’、乐天晓,她还记得芙蕖说过以她的身份若只是普通的灵族族人,天帝是不会大动干戈护着她。

“玄机阁通万事,可知道天‘女’?”

隗义杀回道:“月华谷是存在六界之外,没有人知道里面的情况,世人只知晓神树跟灵族,至于天‘女’,从未有人提及过,这一路的追杀,看来你的身份必定不简单。”

“等回去一切都会解开,我们赶紧出天山吧,辰轩哥哥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瑾瑜咳嗽几声,面‘色’略显苍白:“好,我们要马上离开天山,魔尊虽犯了眼疾。实力也不可小觑,我们到天山外等候神君吧。”

她关切道:“你的伤?我们也可以先找个地方修养一天,明日再启程。”

“暮晓,不能再耽误了。”

她寻思片刻,点头同意。隗义杀见此幻成黑雾消失,于是暮晓与瑾瑜开始一步步穿行这片白雪之地。

天山巍峨壮丽,绵绵悠长,时而云蒸雾涌,时而满天飞雪,过了崖壁。天山也就攀过一半,越往天山底行走,寒风更加肆虐,空中的寒气也并非常人能忍受,地上的雪极厚。走起来异常艰难。

黑夜临近之时,暮晓便与瑾瑜只能在隐秘处修养,万里星辰,璀璨耀眼,天山的夜晚竟是这般美,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光洒在白雪上,银光闪烁。刹是美观。

瑾瑜缩在雪树旁,全身哆嗦,嘴‘唇’异常干裂。面‘色’苍白的不忍直视,晚上二人也不敢生火,避免被发现,她紧紧挨着他坐下,知道他因为受伤,体内虚弱的仙气无法抵抗天山的寒冷。二人也没有疗伤的‘药’物。只能借助真气自行疗伤。

她顿了顿,伸开双臂紧紧环抱住他。瑾瑜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心脏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如同钟鸣。“丑丫头,我没事,你坐远些,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男‘女’授受不亲?那是人间的礼数,不是仙界的,难道你想冻死吗?”

“我不冷,我很好,只是没有‘床’榻睡的不踏实。”

“你就嘴硬吧,你的身子明明冰冷的严重,还在死撑,就你这倔强的嘴,只怕没出天山就翘辫子了。”

瑾瑜微微动动身子,却被她越发抱紧,他偷偷一笑,假意道:“我不是挣开你的怀抱,我是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好让你这个暖壶更好的伺候本少爷。”

她用力捶向他的‘胸’膛,他疼的面‘色’一‘抽’,咬牙道:“这么狠,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打我!”

“哼,谁叫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这是在救你的命,你还当我是丫鬟。”

“伺候本少爷很差劲吗?好歹也是小王爷。”

“是,是,您是小王爷,王爷快快安寝吧,再不睡天就亮了。”

不多时,轻轻均匀的呼吸声在二人周围袅绕,她环抱着他靠着他的肩膀,卷翘的睫‘毛’微颤,他温柔一笑,嘀咕道:“这么快就睡着了?真不当我是男人!”她温热的体温隔着衣袍不断传入他冰冷的体内,整颗心都是暖暖的,他轻轻触上她的额头,眼神落寞道:“我终究是晚了一步,若一切能重来,我绝对不让你离开我半步,有你的世界便是我的世界。”

翌日清晨,刺眼的晨光洒在她憔悴的脸上,她轻蹙眉,抬起手挡住阳光缓缓睁眼,见自己躺在瑾瑜怀中,她身子微顿,连忙起身,瑾瑜仍是闭目,脸‘色’煞白的惊人,墨‘色’锦袍上的血迹依稀可见。

“瑾瑜,醒醒,我们该上路了。”她轻轻推他。

却没想到他被推的无力倒地,她面‘色’大惊,一边呼唤一边扶起他,触手的全是血迹,慌‘乱’的打开他的衣袍,‘胸’前后背全是血‘肉’模糊,定是被暗夜摔在崖壁上导致的,她急的满眼通红,没想到瑾瑜一直瞒着她,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她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天山全是积雪,更没有致伤的草‘药’。

她连忙扶正瑾瑜,盘坐在他身后,双手不断向他灌入真气,全身真气顺着鸠尾‘穴’、巨阙‘穴’、中脘‘穴’源源不断传给瑾瑜,她额间点点汗珠,一盏茶的功夫后,她再试着呼唤他,可他仍是没有苏醒的迹象,本想向隗义杀求救,可隗义杀早已表明立场,一时心中愤愤不满,却也无奈,她将他放平躺下,四处寻到树枝,架成了一个卧架,勉勉强强能让瑾瑜躺下,她必须赶紧下天山,寻找救助。

她一把扯掉裙摆的丝带,紧紧的绑在木架上,拉着瑾瑜艰难的一点点向前走去,每一步,便会更加深的陷入厚雪中,她用力的拔出‘腿’,咬着牙一步步踏去,只要行过这片厚厚的雪地就能轻松一些。q

第九十六章 相互支撑

(猫扑中文 ) “啊!”她痛的一声惊呼,细嫩的掌心被划开一个血口,她力量微弱,拖着瑾瑜的重量,明显吃力,她又扯下裙摆的衣角,将双手缠住,再深呼吸,抓紧木架咬着牙继续前行。

皑皑白雪中,满天飞舞的雪花不时的将瑾瑜覆盖住,她间断的要将这些积雪推开,寒风无情的吹肆,她白皙的脸上隐隐约约显出裂痕,不知走了多久,她的掌心已经没有完好,突然她身子猛地前倾,以铺天盖地之势翻滚而下,竟是一个下坡路,全是积雪也未能看清。

她一边翻滚一边尖叫,瑾瑜在木架上也跟着一起滚落而下,她疲惫的身子猛地聚气,朝瑾瑜跃去,抱着他不停翻滚,积雪急落,一声闷哼,她抵在一颗巨树前,脊背狠狠的撞击在上面,疼的她面色青白交接。

“咦。”声音沙哑,正是昏迷的瑾瑜发出。

“瑾瑜,你醒了?”她灿烂一笑,连忙扶住他。

瑾瑜缓缓睁眼,面前的人浑身白雪,发丝凌乱,嘴唇干裂出血,手上绑着的丝带全部渗血,他环顾一圈,全身骨骼如同散架,看到滚落的痕迹以及散掉的木架,也猜出始末,他皱着眉峰,捂着胸口摇晃起身。

“是不是弄疼你的伤口了?”她起身连忙扶住他,却不料脚裸处传来剧烈的疼痛,瞬间倒地。

“怎么了?”瑾瑜慌乱蹲下。

“可能是摔下来的时候撞到脚裸了。”

“我来看看。”瑾瑜不待她阻拦,脱掉她的鞋袜,暮晓心脏一顿。只见芊芊细足上全是裂痕跟水泡,脚裸处异常红肿。他强忍着怒气道:“谁让你拖着我走的,你看你的手。再看看你的脚,你直接将我丢在那里就行,我醒了只会去寻你。”

“你说过我们要一起的,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再说了这点小伤不在话下,你看我一点事也没有。”她说完扭扭手腕,掌心的裂伤被牵动的又渗出血,她疼的脸色一紧。

“别动了,还说不疼。脚裸骨骼错位,我给你掰正就行,你忍着点。”

她呼出一气:“你还会这个?”

“难道在你眼中,我很无能吗?”

“不……啊!”她痛的一声惨叫,伴随着一声骨骼的响脆声,没想到他趁着说话的缝隙,将她的骨骼瞬间掰正。

她痛骂道:“臭瑾瑜,你不会先通知一声吗?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这么突然一下真的很痛。”

他笑道:“如果不这样。你会更怕,我只是转移你的注意力而已。”他修长的手还捏着她的脚,整好握住,显得他的掌心非常宽广。他脸色微红,拿出锦帕将她的脚裸裹住,移开视线道:“你试试。感觉怎么样。”

她抽回脚,急忙穿上鞋袜。在他的搀扶下起身,轻轻走上几步。也未摔倒,疼痛的感觉也没有先前的强烈,她笑道:“没想到你能耐还挺多的,就是走路隐隐作痛。”

“过几天就好了,这几天不易长时间走路,而且你的脚掌全是伤。”想到她拖着自己走了这么远,心中疼惜又甜蜜。

“可我们还要赶路,就快出天山了。”

他抓住她的手,一边给她重新包扎伤口,一边扬起光洁的下巴道:“我背你。”说完拍拍肩膀。

“不行,你的伤势还很严重,不能背着我。”

他左右打量给她包扎好的伤口,满意一笑。

“婆婆妈妈的。”不待她回应,直接将她扔向自己的背上,她试着挣扎,却被他更紧的按住双腿,嘴角带着坏笑:“再不好好待着,我就打你屁股。”

“你……你敢!”

“有胆再挣扎一下,你看我敢不敢。”

她弩着嘴正欲反抗,可转念一想,以他桀骜不驯又张狂的性子,极有可能会打她的屁股,为了屁股,只能在他的淫威下妥协。

他见背上的人乖乖的不做反抗,嘴角偷笑,忍着背上的伤口,接着向天山下行去。

这一路她非常安份,只是静静的在他背上,不时有雪花飘落在她的手背上,冷风不停吹着,她想起了在红峰,背着夜瞳的场景,那时候一切是多么美好,她鼻尖泛酸,将红起的双目紧紧闭起,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虽内心深处会担心他的眼疾,他的腿伤,但这一切只会让她心生罪孽。

日落东升,他背着她走了一天,没有皱一下眉,不管她如何吵着要自己行走,他都坚持背着她,那双满是伤痕的脚已经不能再受伤了,他无法忍受她流血受伤。

每当第一缕晨光照射之后,他们便接着赶路,天山像是没有尽头的雪山,到处是雪林跟陡壁。

“瑾瑜,我今天能自己走,你不用背我了。”她看向他越发苍白的脸。

他收起运气的双手,强忍咳嗽,起身道:“不行,我背你,昨晚你给我输入灵气之后,已经好了很多。”说完又蹲下身子示意她上去。

她绕过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我说了不需要。”

他无奈一笑,深邃的冰眸子泛着狡黠,大步流星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惊呼一声,身子悬空,双腿挣扎:“你个坏蛋,放我下去。”

“我以为你不让我背,是因为你想让我抱你下天山。”

她脸色一红,气愤道:“瑾瑜,你放我下来,我真的生气了。”出手攻击他吧,以他现在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只能怒着眼。

瑾瑜见她横眉眼对的样子,勾着唇角将她放下:“现在该让我背了吧,如果你想我抱你的话,可以继续自己往前走。”

她气的一踢积雪,对于他**裸的淫威,心中无比闷气,她明白他是为了她的伤势,可她也担心他的伤,最后二人僵持一会,最后暮晓宣告投降,接着上了瑾瑜满是伤痕的背。

穿过广阔的雪地,攀爬过陡壁,跃过一片树林,地上的积雪已经明显减少,从云雾中已经能看见葱翠的绿色,她惊喜的一声大叫:“瑾瑜,我们快到山底了,就要穿过天山了,我看见绿色了。”

瑾瑜被她乱动的身子,抖着左右摇晃:“你慢点,小心摔了。”她连声歉意,拍着他肩膀道:“你快放我下来。”

他依言将她放下,正在这时远处一个黑影慢慢走近,全身用黑布包裹,只余两双冷漠的眼睛,整个人杀气腾腾。

暮晓与瑾瑜全身戒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暗夜,她急忙四处环顾,没有夜瞳的人影,也没有魔兵的踪迹。

暗夜冷声道:“就我一人。”

瑾瑜挡在她身前,握紧折扇道:“怎么?魔尊竟然单独派你前来?”

“你如果不想死就逃命吧,我只为这个女人而来。”他满眼冰冷的用手指着暮晓。

她觉得不对劲,疑惑道:“你为我而来?不是魔尊指使的?”

“你是个不祥的女人,我跟随尊主一千年,这一千年来尊主对任何人都是冷漠孤视,自从遇见了你,改变了所有,尊主变得不再是以往冷漠的人,情绪多样,更让人无法捉摸,我知道尊主爱上了你,我以为这对于尊主来说是件好事,能够不再孤单,可是一切都错了,你带给尊主的只有痛苦跟伤害,尊主一次次饶恕你,而你只会背叛尊主,我不能让你毁了尊主。”

“暗夜,我跟夜瞳的事外人又何曾明白,难道你觉得他攻入月华谷是件好事吗?我只是在寻找方法挽救他,难道你也希望天下苍生因为他而涂炭吗?”

“尊主的秉性我暗夜最清楚,只要不是挡着尊主的道路,尊主是绝不会滥杀无辜,只要是尊主的命令,我一定遵从,颠覆六界又何妨。”

“难道死的人还不够多吗?我绝对不会让他颠覆六界!”

暗夜变成一道影子在空中飘浮,随即传来他满含杀气的声音:“我今日便是要为尊主扫清最大的障碍!”瞬间消失不见。

瑾瑜紧紧贴着暮晓,与她背靠背,警惕道:“注意地上的影子。”此时正是清晨,温暖的阳光洒满整个天山,也将他们的影子拉的极长,暗夜擅长影术,能穿梭在所有阴影中。

她浑身银光,打出结界,变出短剑紧紧盯着地上的投影,每动一下地上的影子也会有所改变,风卷着地面的白雪一阵阵吹拂,突然她感觉一阵阴气,只见离她足靴一毫之差的阴影中,一把锐利的刀锋直击而来,她反应再快也不及这神速的突袭,她身子倾斜,一脚揣去,锋利的一把短刀被她揣的偏离轨道,却还是紧贴着她下巴射过,瞬间一道血痕出现在她洁白的下巴处。

“暮晓……”瑾瑜还未呼唤完,二人脚边的投影处射来无数短刀,划破他们的结界,芒刺而来,她手腕迅速旋转短剑,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几把短刀发着黑光扫射过她的手臂,大腿还有脸颊,身上的轻纱瞬间染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瑾瑜因为深受重伤,动作缓慢,挥舞折扇的速度明显缓慢,锐利的短刀从他的周身缓过,旧伤再染上新伤,伤口处还泛着黑光,正是暗夜散发的魔气。

“暗夜,有本事出来打,躲在我们影子偷袭,胜之不武。”她一边挡住射来的飞刀,一边大吼。猫扑中文

第九十七章 你会爱上我吗?

(猫扑中文 ) 厚厚的积雪上一个黑影慢慢腾起,黑色影子逐渐显出实形,瑾瑜见此挥扇跃去,前掌击,后掌推,掌掌都直击暗夜要害,暗夜手臂黑光,挡在胸前,一一化解瑾瑜的招数,瑾瑜被震退后一步,聚真气月牙形扇气席卷暗夜,暗夜迅驰如风,左右化乾坤,轻易的躲开,像一道疾风,拔出锋利的短刀向着瑾瑜芒刺而去。

瑾瑜两手迅速抵挡上下旋转折扇,没想到暗夜不仅影术了得,连速度也是如此惊人,如影如风的短刀与瑾瑜旋转的折扇,锐利相劈,火花电光四射,突然暗夜直接侵入瑾瑜的防卫,锋利的刀锋将瑾瑜的手臂手腕全部划破,二人在雪地上不停盘旋斗打,洁白的雪地上全是瑾瑜的鲜血。

瑾瑜额头布满冷汗,伤口处泛着黑光,嘴角溢出血迹,仍旧不断的与暗夜僵持,暮晓忍着两个手掌的疼痛,变幻出弓箭,不停瞄准盘旋中的二人,可二人速度极快,卷起地面无数雪花,更加让她无法瞄准暗夜的身形,她看着地上的血迹,心中焦急慌乱,她随着二人打斗的变换而变动位子,可暗夜速度太快,让她着实无法看清。

正在这时,暗夜满含杀气的双眼带着最后的狠戾,也无法再忍受瑾瑜不怕死的打法,只用身体挡短刀,瑾瑜两个手臂以及手腕已无完好,却还是冲着每一口气。

暗夜一刀用上五成力度,直接穿透瑾瑜的防卫,瑾瑜大惊。被这一刀刺的胸口血痕累累,瑾瑜被震出数尺怒吼一声。折扇发着绿光,打出一个巨型的深绿色月牙。带着凶猛之势,如同一只狂吼的野兽,朝着暗夜击去,这一招劈下便能将暗夜直接劈成两半,暗夜却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握拳,青筋暴现,双腿猛地用力伸开,地面的积雪朝着两面散去。看这架势是要以身子抵抗,然而这一击却只在一瞬间结束,月牙形扇气狂风极卷,速度之猛,空中闪着绿光,直接劈向暗夜的额头。

暗夜闷哼一声,全身黑光,形成一个黑色屏障,一声惊雷。月牙形扇气与黑光因为速度的急驶,在空中相撞,暗夜全身黑光越来越盛,运用全部魔气。“嘭!”黑光万射,直接穿透月牙形,月牙形扇气猛地被击粉碎。然后黑光之势向着四面八方波动,正在镇住月牙形的瑾瑜也被这一击。震的内脏俱损,以铺天盖地朝着远处摔去。口吐鲜血倒地,暗夜冷笑一声,转身朝暮晓击去。

“瑾瑜!”

暮晓一声大吼,朝着向自己走来的暗夜频频射出箭矢,紫光漫天,箭矢铺天盖地急速而去,却都被暗夜的黑光屏障所挡,她怒着眼,全身真气翻腾,游走在四肢百汇,拉动弓箭的手越来越快,手心绑住的伤口全部划开,鲜血一滴滴落在白雪上,如同满地的红花。

暗夜抵着箭矢像一阵风一样奔去,双手都握着发寒光的短刀,一边朝着她奔去,一边闪速挥刀,空中全是刀气挥舞的锐利声,像是死神一步步逼近,她脸色一寒,本不想真正与暗夜拼杀,如今看他的架势真是要赶尽杀绝,她双手聚紫球光,口中念诀,猛的将手中的紫球射出,一条通体紫色的盘龙狂卷飞雪,一声咛叫,凶猛的与暗夜击来的身形相撞盘旋,暗夜也万万没想到她会变换魔玲,龙身将暗夜死死缠住,暗夜两手挥刀,一道道砍向龙身。

她虽会变出魔兽,可威力不大,只能一时困住暗夜,她嘴角也溢出血迹,变出魔兽消耗太多灵气,她眼中杀气一闪,拉开弓箭,紫色箭头聚集紫球,紫球慢慢变大,威力猛生,空中的大气如旋风。

远处陷入昏迷的瑾瑜缓缓睁眼,地面的鲜血已经将白雪全部染红,他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爬起,又猛地摔倒,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决斗,心中慌乱不堪。

暮晓将全部灵力灌输到紫球上,双目一敛,鲜血的手指猛地放开箭弦,箭矢带着紫球穿透旋风直击暗夜头颅。

暗夜被魔玲全身绑着,他冷漠的眸子有一丝波动,看着猛烈的箭矢穿刺而来,一声大吼,双拳聚黑光,全身紧绷,全身的力度在这一声大吼后,猛然散去,震的魔玲一声惨叫,随即化成碎片。

暗夜立马跃身想躲过箭矢,却还是失算一步,没想到以自己如电的速度在这一刻却不及这只箭矢,直直穿透了他的胸口,与心脏之地只有毫米之差,箭矢上的紫球在他满是魔气的体内猛地散布,他全身如同针刺,口中猛地吐出鲜血。

暮晓拉出箭弦正欲追击,岂不料受伤在地的暗夜突然消失不见,她全身戒备,望着地上的阴影,一阵寒风而至,阴影处射出无数短刀,全部击向她,她迅速变出玄剑,身姿旋转,如翱翔的灵鸟,将袭身的短刀一一打断,却还是被刺中,每刺中一下她的速度就会减缓,正在这混乱之际,更强的杀气席卷而来。

“暮晓!!”

她听见瑾瑜强烈的呼叫声,只见飞射而来的短刀后面一柄如黑影的大型刀,不留余地的卷刺而来。她本在对付这些短刀,完全没有料到暗夜会变成影刀,果真是要将她绝杀。

眼看对这一击再无还手之力,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期,内心悲凉却有一丝解脱。

“哧哧”影刀穿透身体的声音,她满目惊恐,双手剧烈颤抖,她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因为倒在怀中的人为她裆下这致命的一刀。

“瑾瑜!!!”她抱紧他的身体慢慢滑地,影刀拔体而出,射向不远处,暗夜一脸绝杀的俯视她。

她只觉整棵心好像在慢慢死去,干涸的眼睛似乎滴不出一滴眼泪,只有嘴角不停溢出的血迹,瑾瑜全身浴血的躺在她怀中,墨色的锦袍早已湿透,胸口的刀伤鲜血源源不绝,她面色苍白,惊恐的抱着他:“瑾瑜……瑾瑜,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死。”

他每牵动一下,嘴角就会涌出鲜血,她不停得擦:“别说话,我给你输真气。”她疯了般不断的往他手心输入真气,可却换不来一丁点的好转。

“暮晓……别浪费力气……暮晓。”

“不……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她想哭,心中的痛无处发泄,因为天山的寒冷,吹干了她的眼泪,她通红着眼一遍遍喃喃:“不要死……我以后不会再跟你斗嘴了,不要死。”

他抬起无力的手捏着她干裂的下巴,俊朗的脸庞荡着笑意:“丑丫头,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以为我可以一直等下去……可我没有时间了。”他猛地咳嗽几声,又笑着道:“你可知,九年前你扑过来救我时,我这颗心便只为你跳动,可我终究是晚了一步,你爱上了他……我不是个正人君子……我对你有着强烈的**……我一直在等,等你完全忘记那个人,可我等不到了。”

她惊的心脏一紧,隐隐作痛:“你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

“我必须说完……晓……我爱你,若没有那个人……你会爱上我吗?”他气息越来越弱,双目无力的耸拉着,捏着她下巴的手慢慢滑落,双目缓缓合闭,虽然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嘴角却依旧带着浅笑,因为他终于将心中的爱传达给她,这就够了。

她眼角因干涸,滴出一滴血泪,她将头埋进他的肩膀,闷闷的抽泣声在苍白的雪地上响起,她抽泣道:“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存在,她或许会爱上这个大男孩,他总是扬起浓密的挺眉,性感的嘴唇带着坏笑,脾气桀骜,虽总是与她斗嘴吵闹,甚至调侃她,可他一直对她不离不弃,凡事为她着想,可她无法回应他的爱,哪怕是欺骗,因为那个人一直存在,这个世界没有假设。

刺骨的寒风卷起她满是鲜血的衣纱,杀气也在慢慢靠近她,她抬起通红的双目,满含仇恨的望着一尺之外的暗夜,她放下气息全无的瑾瑜,慢慢起身,满头青丝狂风飞扬,拂过她干裂的嘴唇,脸上的血泪清晰刺眼,手掌的鲜血仍未停留,全身的白纱全是血迹,像是罂粟花。

她恨天山,在这里她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她更恨杀戮,如果非要以杀制杀,那她此刻已经不再退缩,她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都没了,爱没了,亲人没了,朋友没了。

她变出紫色玄剑一步步朝暗夜走去,灵动的双眸全是冰冷的杀气,眼角下的鲜红泪痣若隐若现,暗夜心不可抑制的一颤,面前走来的人比天山还要寒冷,他第一次见到满腾杀气的暮晓,他止住胸口的伤,手中握紧短刀。

“啊!”暮晓狂叫一声,像疯了一般威极长劈,迅若闪电,势若雷霆,完全不留喘息机,暗夜没想到她的爆发力这般强,被她的蛮力击打的节节后退,两个人兵刃的相击声如同惊雷,每一次碰撞便会电闪四射,盘旋狂影,二人交戈在一起,身姿狂卷,已过数招。猫扑中文

第九十八章 你不能堕魔

她一边劈砍,全身真气因为愤怒而更加凶猛,像是要找到一个发泄点,她拼命的左右劈去,双‘腿’跃起,朝着暗夜的伤口处猛地踹去,暗夜来不急躲避,被踢至远处,还未缓过气,暮晓像疯了般‘射’去无数箭矢,又变出长鞭,一鞭一鞭打向暗夜,暗夜‘射’出结界,被没料到这些箭矢冲破结界,全部刺进体内,他口吐鲜血,全身‘抽’咧。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

长鞭入体,让他皮‘肉’如绞着般疼,他万万没想到她愤怒之下,威力是这般惊人,她一把踩住他的脑袋,寒着声音道:“暗夜,我本不想杀你,可你们全都‘逼’我。”她将手中的玄剑猛的刺向他的心脏,嘴角带着一丝嗜血。

“嘭!”还未刺进,一道金光‘射’来,将她手中的玄剑震开,她愤怒扭头看去,白雪上的人锦袍绣带,风神俊美,正是辰轩。

她不明白辰轩为什么会阻止,她再次提剑刺去,却不料腰间一个有力的臂膀将自己重重抱起,暗夜获释,吐着血引入影子中消失不见。

她一声嚎叫,震开辰轩的手臂,挥舞着玄剑对准他:“你为什么阻止我,为什么!他杀了瑾瑜!”

辰轩从未见过满眼嗜血的她,一时愕然,她提着剑转身要追击暗夜,岂不料才走出几步,被辰轩一道金光‘射’去,头颅一痛昏到在他奔来的怀抱中。

湛蓝的天空逐渐布满灿烂的晚霞,云蒸霞蔚,但苍白的雪山依旧肃冷,一些未覆盖上的血迹依旧触目。她头疼的眉心起澜,感觉身下柔软非常。阵阵的暖意,她缓缓睁眼。映目的全是累累白雪,身下是五颜六‘色’的羽‘毛’,想来是辰轩变幻而出。

她连忙起身寻找辰轩,头如同裂开般的疼,昏‘迷’前的事情也慢慢忆起,她依稀记得心中的愤怒,那种感觉让她很陌生,她心一悸,只觉那时恨意吞噬了她所有的感官。

“你醒了?”声音温润。

她急忙回身。面前的他脸‘色’平静,依旧俊美,眉宇间却带着浓浓的愁‘色’,她回道:“刚醒一会。”突然她神‘色’一紧,四处环顾:“瑾瑜呢?”

“你随我来。”

他带着她走到一个雪坟前,寒风呼呼地吹着,它孤立的‘挺’在那里,她喉头如胆汁般的苦,声音沙哑道:“谢谢你葬了瑾瑜。”

“瑾瑜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何来谢谢一言。”

“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你去哪里了?”

他望着远山,叹息一声:“是我赶来晚了。我与你们分开后,因为毒气攻心昏‘迷’在冰河之上,醒来后就一直在寻找你们。直到发现打斗声才寻着你们。”

她咬着牙,忍着哽咽道:“都死了……为什么就我还活着……为什么。”

他将她拉过来。注视着她,凄婉道:“晓儿。人死不能复生,你活着才是他们最大的宽慰,你明白的,不是吗?”

“是我害死他们,所有人本来不应该死的,我是个罪人。”

“晓儿,他们的牺牲都是为了你,所以你不能走上歧途。”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会走上歧途?”她面‘色’一紧,一丝不祥。

辰轩负手望着绚烂的晚霞,晚霞的红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惬意,却有一丝悲苦,她不明白这代表什么,但是以她的聪慧,还是能依稀的猜测到跟体内的那股愤怒有关。

“晓儿,你与神树有非比寻常的关联,你不能堕魔,否则天下就真要大‘乱’了。”

她顿时如被雷击,整个灵台一片‘混’‘乱’,声音颤抖道:“堕魔?我怎么可能堕魔?我杀暗夜是因为他该死,他是魔,我是仙,仙魔相杀,难道这不是你们一直秉承的观念吗?”

“仙魔的确势不两立,可是杀戮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生存,并不是由内心散发,所有人都可以为了恨而展开杀戮,但是你不可以,你是特别的。”

“我不懂,我到底是谁?”

“月华谷存在六界之外,神界能守护月华谷,也是有一定规则,谷内的事不能外传,我已经感觉到了,他们要来了。”

“他们?是月华谷的人吗?”

“是,所有你内心不能生出魔‘性’,否则是无法回到月华谷。”

她垂下眼眸,盯着雪坟道:“我知道了,我想与瑾瑜单独待会。”

辰轩点头离开,平静的眸子都是隐藏的伤痛,他与她离别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只怕这一生她都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她坐在雪坟旁,手掌已经换了干净的绷带,却还是显得苍白,她轻轻抚着坟墓,笑道:“瑾瑜,你说可笑吗?堕魔?经历这么多,神、魔、仙在我眼里如同尘埃,我有何惧!堕魔又何妨,我只会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我不会为了肩上的职责‘迷’失我自己,我只是我。”

“你果真变了!”声音清凉如风。

她鄙夷笑笑,望向空中现身的人,他缓缓走来,整个人说不出的尊荣。

“你怎么会在这里?”

紫袍男子走在她身前,俯视着她:“我来当然是帮你,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可不这么觉得,你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想来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条绳上?我看未必如此。”

“哈哈哈,小丫头,我不惜消耗一万年的功力替你打通灵根,你倒反咬我一口,会不会太让人寒心?”

“尊上身份高贵,浑身神气萦绕,却一直偷偷助我,为何不正大光明,好让神界能感‘激’尊上。”

紫袍男子也不恼,清亮的笑声萦绕,顿了顿道:“我是何人,不是不告只是时候未到。”

“既然尊上不愿相告,我也不想知道。是虎是狼,总是会‘露’出尾巴。我不急,你做了这么多。总有一天会‘露’出一切。”

“哈哈,好个伶牙俐齿,既然你非要认为我不怀好心,那我今日就再让你厌烦我一次。”说完他从广袖中掏出一个木盒递给她。

她顿了顿,迟疑片刻,还是接过来,缓缓打开古典暗纹的盒盖,瞬间全身紧绷,一把三寸长的黄金‘色’小剑。她记得在二十四‘洞’天外这个紫袍男子一声不吭就将这柄剑丢给她,那种万箭穿心的感觉又一次席卷她,她的手剧烈颤抖,内心深处有一个惊恐的声音在呐喊:“不要拿,不要拿。”

“你不会做这么多,就是要给我这柄剑吧。”她声音微颤,强制‘性’的克制内心的惊恐。

“这是指天剑,至刚至阳,最强力量之神剑。上古十大神器之一。蕴藏无穷神力,为斩妖除魔之神剑。”

“哈哈。”她苍凉大笑几声,怒着眼道:“斩妖除魔之神剑!你的目的是夜瞳!想利用我杀了他。”

紫袍男子袍帽下的眼睛一闪,声音清冷道:“你不恨吗?他已经不爱你了。他要杀光你身边所有的人,下一个便是辰轩,他要阻止你回归月华谷。我并非想让你杀了他,只是给你一个选择。让你有防范他的能力。”

“我恨!但我不会被你利用!”她红着眼道,眉心忽闪着堕仙印记。一闪而过。

“你若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你可知有多少人因为你而被杀,还记得你在魔界的朋友吗,对了,那个针羽,还有雪姑。”

她握着剑的手一紧,眸‘色’翻江倒海,声音打颤道:“你知道什么?”

“你若想知道,只要出了天山往南走八十公里,便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这把剑你先留着,如你真的选择不要,我一定收回。”说完化成一阵清风消失不见。

她连忙丢掉这把剑,浑身发抖,耳边除了狂风怒吼的声音,便是这个紫袍男子的话,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远处传来稳健的脚步声,她急忙将指天剑拾起放进体内的虚鼎中。

辰轩见她面‘色’苍白的坐在雪地上,大步流星的上前扶起她:“怎么了?额头全是汗,脸‘色’这么难看。”

她急忙擦着额头的冷汗,垂下眼眸掩饰道:“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天山的出口就在前方不远处,明日晌午便能出天山。”

“好,我先去休息了。”她刚走出几步,回身询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一醒来便没来得及询问他。

他温润的眸‘色’泛起暖‘色’,浅笑道:“我很好,你放心。”

她点点头,强忍着内心的酸楚,现在她身边只剩下辰轩了,再也经不起一点打击了。

翌日清晨,万物初醒,朝霞满天,她与辰轩便接着往天山出口行去,果不其然,晌午时分便出了天山,天山出万物松翠,崇山峻岭,连绵起伏的山河瞬间覆盖了天山的残酷,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她回望一眼巍峨的雪山,留下满眼清泪,喃喃道:“我会回来的!”

辰轩轻声道:“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陪你回来看他们。”

她点点,擦掉脸颊上的泪水,望着明媚的蓝天强颜一笑,伸开手心绿‘色’光芒闪现,绿‘精’灵在她掌心蹭蹭,“依依。”声音绵软灵动,像是在控诉她这么久不放它出来。

她‘摸’着它柔软的头,笑道:“可爱的小‘精’灵,对不起,让你憋了这么久,现在我需要你帮我,我们一起回家。”

小‘精’灵突然飞跃在空中盘旋一圈,似乎很欢乐,她心中徒然感伤,要是做一只鸟,一个‘精’灵该多好,哪怕生命短暂也是幸福的,因为没有烦恼跟绝望。

小‘精’灵绿‘色’的光灿烂耀眼,对着东方忽闪,她笑道:“谢谢你了,小‘精’灵。”随即歉意的又将它收起:“等到了月华谷就放你自由,这里不安全。”小‘精’

第九十九章 潜入魔营

(猫扑中文 ) 天山之外,一条绵延千里,蜿蜒而下的溪流,终年环绕着皑皑白雪的天山,暮晓眸子灵光一闪,回身笑着对辰轩道:“辰轩哥哥,我想在此处沐浴一番,浑身都是血腥味,怪难受的。”

辰轩面色一僵,瞬间恢复平静道:“天山周围不安全,我们再往前行二十里就能找到村庄,那时你再清洗一番,若你仍是难受,可以运用清洁术。”

“清洁术只是法术,我想真真切切的将全身的血腥味清洗干净,辰轩哥哥,你替我守着,不会有事的。”

辰轩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强言,见她面色一片疲惫,心中一阵疼惜,点头表示赞同,便走向远处替她看着周围的环境。

她垂眸掩下眸光,待辰轩走远后不久,屏息敛气朝着不远处的树林隐去,如今以她的能力骗过辰轩的探查已非难事,她御剑向着南方行去,一路都施法将行踪抹去,不希望辰轩追踪而来遇到危险。

微风习习,一条宽广的河溪滔滔不绝、一泻千里,溪河方圆百里全是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树林,她迎着微风眼神坚定的捻指加快御剑的速度,突然一阵恶心之感传来,她苍白着脸干呕几下,顺着胸口不停喘气,这种不适的感觉已经很久了,总是呕吐恶心,让她全身乏力,她运行体内真气,将暖意全部聚集在腹部,这种不适才会有所缓解。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阵阵兵器相撞的声音传来,她精神一抖。忙隐入一片茂密的树枝后,河溪岸边一片宽广之地。密密麻麻都是身穿黑色盔甲,整装有序的魔界军队。带领操练军队的人一身彩色劲装,正是许久未见的鬼小杰,她估摸着这些军队少说也有一万人,看来是在此处与鬼小杰汇合了。

她又凝眼望去,在每个帐篷之间观察,并未有侍女,全是魔兵,一个火红的头发映入她的眼内,这个人还是如同以往一般不停指挥着魔兵干活。一脸趾高气扬的模样,她唇角一笑,决定从老夫子入手。

她垫着脚尖,屏气躲在一个岩石之后,突然一个魔兵手抓着两腿之间急速跑来,她连忙蹲下身子,暗忖,真是天助我也,魔兵来到岩石的一边露出轻松的模样。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水激声,暮晓面色一僵,这个魔兵撒尿的地选得可真真好,她如风一般轻声站在魔兵身后。

待魔兵解决完毕。绑好腰带,满面笑容的转身,未绽放完毕的笑容瞬间僵硬。正欲拔出法器,被面前一脸坏笑的暮晓。嗖的一声一道紫光打入魔兵的额头中间,魔兵瞪大瞳孔倒地昏迷。她施法将魔兵藏起来,又将魔兵的衣物穿在自己身上,她摇身一变与魔兵一模一样,身上的仙气也施展遮掩术覆盖,只是威力极小,不能让魔力高深的人瞧见。

她快速来到操练军队的训练场,她需要到达休息处寻老夫子,这时她瞧见训练场边缘处堆着几十坛烈酒,灵光一闪,端起大酒坛,将自己的脸挡住一步步向训练场外走去,训练场外都是将士休息的帐篷,而最前方的一顶红色帐篷自然是魔尊休息所用,他一贯喜红色,帐篷外更是没有一个守卫,将他孤傲的性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站住!”训练场外的守卫一把拦住暮晓。

她浑身一紧,抱着酒坛的手冒着薄寒,她微抬起脸庞,笑道:“大哥,拦着我干啥。”

“你不好好操练,抱着酒坛做什么啊?”

她转着灵眸,强忍心中的怯意:“兄弟,我这是给老夫子送酒去呢,是给尊主准备的,尊主要享用。”

“训练场的酒都是给将士们的,尊主的酒有老夫子准备着,怎么往训练场提酒来了。”魔将言辞之间一丝不满。

她见此贼笑凑近道:“兄弟,这你得感谢小弟我,我是看兄弟们出生入死,喝的酒也不是什么好酒,特地向老夫子婉言述说了,老夫子与我平日关系甚好,这马上就要去往落海,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不希望你们有抱怨,所以让我偷偷拿一坛给尊主尝一尝,再巧言说拿错了,老夫子也是老臣,办错事也死不了,尊主要是尝到这等劣酒,自然是不愿委屈兄弟们,必定会打赏一些好酒,我为了兄弟们也是拼了,但你得保密。”她眼睛往鬼小杰所在处鄙夷弩一弩道:“特别是四法,要是让他们知道风吹草动,肯定是要阻止的,那你们也喝不上好酒。”

魔将望向鬼小杰又打量一番酒坛,最后绽放贼笑:“小兄弟真是难为你了,快去吧,我不会说的,等好酒来了,我们兄弟一起喝一杯。”

“没问题,我先走了,兄弟晚上见。”说完对他眨眨眼。

魔将让开道,她步履如飞的离开训练场,搭起的帐篷有序的扎在岸边,不时有巡查的小队,她身姿矫健的错开这些队伍,见到老夫子跟将士们交代完事宜,正欲往主帐篷行去,她躲在一处隐秘的地方,伺机而动,只见老夫子嘴里一边嘀咕一边拿着记事的竹简,缓缓走来。

她变出紫色长鞭,扬长挥去,正好绑住老夫子干煸的腰,老夫子浑身一颤,正要呼叫加抵抗,岂不料未张开的嘴被捂着,头顶传来的声音,让他施法的手瞬间停顿住。

“老夫子,是我。”

“臭丫头!你怎么在这里?”他立马回身。

二人挤身在一个偏僻的帐篷后,她收起紫色长鞭,询问道:“老夫子,我们好歹相识一场,虽立场不同,但我一直当你是前辈,是朋友,我此次前来特地问你一件事。”

老夫子四处打量,见没有巡查的魔兵,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你知不知道你的处境很危险,尊主就在营地,你有什么事问了赶紧走。”

她心一喜,没想到老夫子果真够朋友,询问道:“我当日逃婚一定连累了你们,对不起,我想知道针羽怎么样了?我心里一直放心不下。”

老夫子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她,不可置信道:“你就为了这个犯险前来?”

她咬着牙点点头,因为她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她希望有一些人能够活下来,这样才能支撑着她一路走下去。

老夫子欲言又止,叹息一声:“你走吧,不要再管魔界的事,那些人都不是你的朋友,你没有必要如此。”

“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她怎么样了?还有雪姑他们,我逃婚一定连累你们了,对吗?”

“都过去了,你赶紧走吧。”

一种不安慢慢席卷她整个神经,她死死望着面色苦涩的老夫子,踉跄半步道:“他们都死了对吗?”

老夫子棕色的眸子泛着伤痛,声音压抑道:“是由老夫亲手处决的,针羽的人头也随军带着,任务失败理应受到处罚,在魔界强者为尊。”

她纤细的双手捂着颤抖的唇,她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人的性命,如同一座座巨山,让她逐渐窒息,心中的恨跟痛就差吞没她所有的理智,这是她第一次想要亲手杀了那个人,那个带给她痛苦的人。

老夫子警惕看着四周,严声道:“你赶紧走吧,要是被尊主发现,你我都活不了。”

她通红着眼道:“带着针羽的人头给我对吗?好让我看看逃婚的下场是吗?”

“暮晓,当日你逃婚,尊主痛苦的神情绝对不会有假,你确实伤害了尊主。”

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将那个人的心脏狠狠掏出来,看看是否还有一丝人性,她转身朝那顶红色帐篷行去,老夫子面色剧变,连忙拉住她:“你要干什么?”

她回眸面色森寒:“我要杀了他。”

“杀尊主?天底下能杀尊主的人恐怕还没出世呢,连天帝都奈何不了,你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只会自寻死路。”

“不,老夫子,你错了,天底下能杀他的只有我暮晓一人,对不起,老夫子。”她趁老夫子疑惑晃神之际,捻诀将老夫子迷晕,老夫子晃着迷茫的双眼,慢慢倒地,喃喃:“臭丫头……”

她将老夫子藏好,轻声轻脚来到最偏僻的红色帐篷前,竟一个守卫也没有,她嘴角勾起一笑,对这样的情景一点也不奇怪,他总是喜欢偏静,孤冷,行事更是张狂,从不惧怕险境。

她毫无阻拦的进入帐篷内,整个帐篷飘荡着熟悉的清香以及刺鼻的酒味,这是独属他的清香,让人沉迷,可如今却只会让她痛恨,帐篷整洁宽敞,地上零星堆着酒杯,有些未饮完的酒坛内不停流出香醇的酒水,宽大的床榻上躺着一身红袍的他,背朝她,让她瞧不见他的模样。

她的心微微缩紧,脑海不停翻滚那些死去的人,她咬着牙,手指紧紧插进肉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心软,这个人是恶魔,她慢慢走近他,岂不料大意之下碰到了地上的酒坛,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帐篷被萦绕,她额间冷汗不断,心脏剧烈跳动,见榻上的人一动不动,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懈下来,知道他已经喝醉,便轻松的走到床榻前。

她深呼出一气,正欲从虚鼎中拿出指天剑,突然床榻上的人翻身面朝她,微醺的金瞳缓缓睁开,带着勾人摄魂的魔力,绝美的脸庞带着酒后的绯红,娇艳欲滴,妖异的红唇像是邀人品尝。

她浑身一紧,望着他凝视而来的金瞳,整个神经处于紧张抵抗,手指现紫光,岂不料床榻上的人展开双臂,倾国倾城的脸上荡着春水般的笑容,声音透着欢愉:“晓晓,你来了,快过来,我很想你。”猫扑中文

第一百章 致命的渴望

(猫扑中文 ) 暮晓整棵心不可抑制的一颤,呆若木鸡,耳边嗡嗡作响,完全愕住,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不满的拉进怀中,她全身紧绷,这个怀抱依旧是那么温暖,她以为她会很厌恶这个怀抱,没想到内心深处竟是如此渴望,渴望到逐渐掉入深渊。

她迷惘的神色瞬间清醒,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越发紧的禁锢在怀中,她知道他是喝醉了,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杀他的,此时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如同沼泽的怀抱,她怕自己会沉沦。

“晓晓,不要离开我,不要走,天未亮,你怎能离开我的梦。”声音带着委屈跟凄楚。

她瞬间顿住,原来他在做梦,可为什么会梦到自己呢,不是已经不爱了吗,不是要囚禁她至死吗,为什么?

“晓晓,对不起,你不要离开我,你可知千年前、千年后,颠覆六界,只为了一个你,可你终究是个没心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要离开我。”

她试着挣开他,却还是不及他的力量,愤怒道:“你颠覆六界是为了我?你什么意思?”

钳住腰间的双手突然一顿,随即力量加重,他身子微颤:“这是你第一次在我梦中说话,每次我喝醉都能梦到你,可你总是越走越远,无论我怎么呼唤你,你都不曾回头。”

她心中一片酸涩,眼中泛起让她耻辱的眼泪,她要离开这里,她双腿朝着他的胯下踹去,岂不料被他轻巧的躲开,他轻笑着将她翻身压在身下。眼中泛着迷离:“娘子,就会踹为夫。只有你这般胆大。”

她被这一声为夫触的异常悲伤,那些甜蜜的过往无法阻挡的在她脑中盘旋。无论如何挣扎也不能摆脱,眼角的泪水一滴滴落在雪白的狐貂上。

他修长的手颤抖的触碰她眼角的泪水,温暖的热度是如此清晰,让醉酒的他瞬间陷入迷惑,为何这个梦如此的真实,他猛地俯身吻住即将掉落的泪水,口中的酸咸味清晰的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一丝不可置信跟喜悦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二人就这样凝视一番,她咬着牙企图推开他。却仍换不来一丁点的撼动,身上的人猛地一顿,带着易碎的尝试猛地吻住她,嘴上的柔软是多么熟悉,他已经分不清真实与梦境,只想拼命的抓住这一刻,哪怕是粉身碎骨。

暮晓惊的双目圆瞪,不敢有丝毫动静,知道他处于迷茫醉酒中。不知如何是好,他奋力挤进她的唇内,带着浓浓的酒香,她闷哼一声。岂不料被他迅速缠住舌尖,她挣扎的意识逐渐模糊,全部的触感只有唇上的两片柔软。不知是酒醉了她,还是他醉了她。她眼角不停滑落泪水,此时此刻她才真切的明白。原来爱真的如此奇妙,明明恨意决绝,但却带着最原始的渴望,如果是地狱那就堕落一次吧,

她舌尖轻轻回应他的热吻,夜瞳身子微顿,金色的眼睛布满雾蒙,一滴滚烫的热泪穿过睫毛滴在她的脸颊上,她忍着压抑的哭声,激烈的回应身上的人,此时的他传递出来的爱是如此清晰。

忘情的热吻,彼此的贴近和摩挲,就当这一切是一场梦,那暗涌间的**似乎愈加的浓烈,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肆虐,伸入她混乱的纱衣内,徐徐地往下移去,轻轻在小腹上的肚脐上转着圈儿,微微的一个碰触让她轻柔地发出了一声低喃,如此动情之刻,情动如波澜般颠簸起伏,那些恨与痛都被二人最原始的激情挡在远处,只想拥有彼此的温度。

他伸手将二人的衣衫件件解开,他满是迷雾的双眼望着身下的人,莹白如玉的身子泛着淡淡乳晕般的光泽,让他全身如同浴火,二人交缠的触觉是如此的真实,他不顾一切的用舌尖扫过她细腻的耳垂还有那优美的脖颈,再到她耸立的胸前,他带着惩罚狠狠的啃咬吮吸,无声的痛斥她的背叛,她触目到他伤痕清晰的小腿上,心脏阵阵紧缩,原来她真的能让他受伤,并且是难以愈合的伤口,她咬牙紧紧抱紧他,承受着身上人给予的疼痛。

胸口的疼痛让她一声沉吟,眼前是一副强壮硬实的充满男性味道的身躯,每一处肌理都那般的分明清晰,虽面容绝美颠倒众生,却难掩那叫嚣的身姿,他双目灼灼的凝视着身下的人儿,怕她会如每场梦境一样消失,原来爱到深处是如此的胆怯。

“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晓晓。”声音深沉道。

她喉头阵阵苦涩,暗忖,死去的亡灵就允许她自私一回吧,梦醒之后一切将会回到原点,她笑道:“小瞳,我不离开你,可你还爱我吗?”

“每一天,每一刻,都没有停止过爱你。”

她的心瞬间澎湃,如同大海中孤漂的船桨被激浪冲散,粉身碎骨也想迎浪而上。

他将身下的人儿紧紧地箍入怀中,二人的泪水交缠在一起,述说着彼此的爱恨情仇,他坚实如柱的昂扬轻轻进入她的体内,真实的温润跟热度瞬间让他如梦初醒,他猛地睁开迷离的双目,身子猛地一顿,胸口微震,原来这一切不是梦!她娇吟一声,含着泪水道:“怎么了?”

“说你爱我。”

她诧异片刻,并未做它想,心中酸涩道:“我爱你,我爱你……。”

继而他俯身霸道的占着她每一寸肌肤,啃咬,吮吸,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每啃咬的地方都会出现清晰的牙印,上面渗出滴滴血迹,都布满她娇嫩的全身,他仍旧不放过,疯狂的在她体内肆虐,惊的她阵阵痛呼,她纤细的手紧紧捏着他的手臂,额间痛的布满汗珠,她痛的越发紧的掐住他的臂膀,直到青紫一片。

他带着蛮力不停在她体内冲撞,将她的**缠在自己腰上,熟悉的充盈让两人不禁低呼一声,那炙热以磨人的速度和力道摩挲着她的每一处敏感,他没想到身下的人竟是真真实实,心中的恨跟痛从未如此清晰,他浑身欲火的在她体内惩罚的肆虐,她痛得皱眉轻哼,犹如在风雨里颠簸,半是快乐半是痛苦的挣扎。

他吻住她娇艳的唇,堵住那些痛咛,占据着她湿润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节骨分明的手掌托着她挺翘的臀,一浪一浪的推送,喘息声更是急促到续乱无章,心中的恨被全身的**冲散,只余二人紧紧交缠在一起的身躯,进入,再进入,仿佛没有终止,没有尽头,二人身上的血迹一点点染在身下的雪白狐貂上。

他们的泪水没有一刻停止,二人忘记所有的腥血,只要抓住这一刻的情绵,他不停强势的让她说爱他,她不断的满足着他的要求,两颗渐行渐远的心满是伤痕累累。

她发出阵阵的呻呤声,她无法凝视他深沉如海的瞳仁,只能埋在他的胸口,被他抛入云端,二人香汗淋淋,满室旎情,直到天明才渐渐散去。

她精疲力尽的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帐篷内的烛灯已燃烧殆尽,空中都飘荡着他身上的沁人清香,他柔软的唇瓣轻轻蹭着她的后颈,带来阵阵瘙痒,她不适的轻轻挪动身子,却换来更紧的禁锢。

“我们离开这里吧,不管六界,不管月华谷,不管神树,我们找一个隐秘的地方,闲云野鹤,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好吗?”他的心带着从未有过的期待跟胆怯,他筑起的心房在她面前总是不堪一击,他累了,他渴望她的温度能够一直温暖他的心,眼前的雾霾他在试着一点点劈开,那些过往的仇恨此时无法与怀中的人相提并论,他已经不管千年前这个女人是否真心爱过自己,但他真的无法放弃对她的爱,他愿意丢弃一切,只求这一世不再是残酷的欺骗。

她缓缓闭眼,眼角的泪水透着化不开的忧伤,她的心被这一句话震的久久不能平息,若是成婚之前,若是南华仙派被灭之前,若是子文惨死之前,若是瑾瑜还在之时,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哪怕是与六界为敌,她都会以身相随,可如今一切都变了,怎么可以在累累尸骨之后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明明再也回不去,却直荡荡的要抹去那些腥血,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残忍,她无法抛弃为她牺牲掉的生命,若与他不顾一切的离开,那将是世间最大的罪孽。

她眼中脑海中全是死去的亡灵,在一遍遍的控诉她的背叛,她悲痛欲绝的睁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缓缓转身,继而深切的凝视他深邃的金瞳,与他含情脉脉的视线交缠,她知道他酒醒了,可一切都回不去了,因为爱的另一边是彻骨的恨,她愿意拉着他一起毁灭,她笑道:“我愿意!”

“真的吗?不会怨我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事?”他狭长的凤目星星点点全是期盼。

“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

“我们重新开始。”他深深埋进她的颈窝,整个健硕的身子都在微微颤动,温热的泪水打湿了她的锁骨,她声音坚定道:“你休息一会吧,等你醒来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世世不离。”

直到他颤动的身子渐渐平息,微弱平缓的呼吸声在宁静的帐篷内萦绕,她双目含笑的望着布满曼珠沙华的帐顶,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仿佛过了千年,她将他熟睡的脸庞对着自己,柔软的手不舍的滑过他如瀑的银丝、光洁的额头还有那勾人摄魂的红唇。猫扑中文

第一百零一章 怀孕了

“我必须安抚那些死去的亡灵,等你消失后,我顷刻便去寻你,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最快更新访问: 。”她从虚鼎中拿出指天剑,指天剑剧烈抖动,暗红的剑身红光烁烁,她握紧黄金‘色’剑柄将如霜的剑尖对准他的眉心,指天剑斩妖除魔的威力加上她独特的能力,一剑下去横扫六界的魔尊将不复存在。

可为什么整颗心也在渐渐死去,她强压哽咽声,一滴滴泪水凄凉滑下,握刀的手一次次推进又一次次收回,反复之间,她已成泪人,原来她终究是下不了手,心中的爱总是在呼唤满腾的恨,这一刻她真的绝望了,那些累累的尸骨她无法去安抚,因为她没有能力亲手杀掉今生的挚爱,哪怕恨意决绝,她正‘欲’收回指天剑,岂不料熟睡的夜瞳猛地睁开双目。

她完全怔住,她带泪的灵眸内全是他眼中遮天蔽日的星寒,周围空气压抑的只余二人频道不一的呼吸声,他金瞳内腾起的愤怒跟绝望顷刻就将她覆盖上,她只觉呼吸停促,整颗心都降至低谷,她握剑的姿势一刻未动,眼中的泪水滴在他冰冷的睫‘毛’上,却再也无法撼动他分毫,他异常冰冷的双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猛地将她摔在地上,指天剑被震远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在冷漠的帐篷内宣誓着又一次的背叛。

她‘欲’言又止,用滑下的锦被将单薄满是牙印的身子紧紧裹住,满目绝望的等待他的处置,事到如今一切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全身肃杀的起身穿上红袍,满脸全是支离破碎的绝望。寂静无声,再也拼凑不了。整个心已经千疮百孔,痛已经麻痹了他所有的知觉,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梦,她终究是要杀他,他奋力的吞回可笑的眼泪,眼中只余慑人的杀气。

他步步生寒的走进她,她浑身一颤,刺骨的寒气让她全身不可抑止的发抖,他修长的手抚上她洁白的脖子。猛地用力掐住,将她狠狠提起,脖子上的威胁让她满面涨红,额间青筋暴出,她没有挣扎,整棵心已经渐渐死去。

“暮晓,你果真厉害,一次又一次的将我玩‘弄’在股掌中,你是料定我不会杀你吗?”他手上的力度又紧上几分。她通红着眼艰难道:“要杀便杀,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你手上的孤魂难道还少我一个吗!”因为缺氧双目渐渐耸拉。

他冰冷的眸子赫然而怒,一声嘶吼。将气息微弱的她狠狠抛向远处,伴随着撞倒的灯架声,她趴在地上口吐鲜血。腹部更是痛的撕心裂肺,两‘腿’之间一阵热流。鲜血不断的涌出渗透了锦被,触目惊心。他望着流出来的血迹,眸子深处一阵痛缩,顿了顿走近她一把扯开遮掩的被子,瞬间的羞耻感让她无处遁形,当看到自己身下的血迹时,再也支撑不住腹部的疼痛倒地昏‘迷’。

当她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夜‘色’朦胧,仍旧是他的帐篷,‘混’‘乱’的室内已经整理干净,地上的血迹也被覆上,只有空中不曾散去的血腥味,帐篷外间断来回的都是整齐的脚步声,没想到潜入敌营,最终还是被囚禁,她嘲笑自己一番,觉得自己无用之极,她能感觉当时夜瞳的杀气是真真切切的,可是为什么会手下留情呢?难道因为爱?她连忙否认这一想法,更加觉得自己可笑。

正在这时,帐篷的幕帘被掀开,一个身穿粉衣,面貌秀丽的‘侍’‘女’进来,端着一碗刺鼻的汤‘药’蹲在榻前。

“夫人,请用‘药’。”

她眉心微微起澜,喝道:“我不是你们夫人,不要‘乱’叫。”

“奴婢该死,若夫人不喜欢这个称呼,那奴婢改口,小姐,请用‘药’。”‘侍’‘女’面‘色’平静。

她顿了顿,见‘侍’‘女’一直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无奈接过,微微动身,腹部更是痛的她面‘色’煞白。

“这是什么‘药’?味道为何这么奇怪?”她皱着鼻询问,她也接触过一些草‘药’,却从未闻过如此怪味的‘药’汤。

“姑娘放心喝便是,对姑娘的身子有好处。”字正腔圆的声音传来,随即帐篷的幕帘被掀开。

来人‘挺’着个很高的大肚子,那一脸隆起的‘肥’‘肉’中,生着一双小眼睛,闪着‘精’识的光,这个人她认识,正是魔界的双医士,掌管炎炉宫跟伏医阁,既能炼丹也能治愈他人。

她见到来人怔了片刻,望一眼浓黑的汤‘药’,二话未说便一口饮尽,喉头胆汁都要苦出来,‘侍’‘女’接过青瓷碗躬身退下。

“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双医士,不知双医士有何贵干!”双医士很少出魔界,一直潜心炼丹,所以她有些不解,按理说身上的伤她最清楚,完全没有到请动双医士的地步,更何况暗杀夜瞳已经再无回天之法,二人也算彻底决裂,怎还会医治自己。

“我来此当然是给姑娘诊脉。”他示意暮晓伸出右手。

她迟疑片刻,还是依言,双医士眯着小眼,隔着锦帕号着脉,若不是室内光线明亮,只怕瞧不出一点他的神‘色’,他不停的皱眉松眉,小眼中全是难解的疑‘惑’,浅浅只‘交’代一番注意休养就出去了,每隔一两个时辰便会来号一次脉,总是皱眉而出。

这一夜她便在反复折腾中昏昏‘欲’睡,腹部的绞痛也在饮过奇特的汤‘药’后慢慢好转,她舒展眉头沉沉睡去。

主帐篷不远处,一个孤傲冷漠的身影驻足在凉风中,匍匐在红袍上的暗龙纹随风舞动,不时飘过一两片枯叶,卷起的银丝显得无限落寞。

“尊主,姑娘已经睡下了。”双医士恭敬道。

“快到秋末了,枯叶纷飞,全落下之时便到月华谷了。”他声音无限低沉。

双医士不明白为何尊主突然感伤,又俯身道:“暮姑娘身子虚弱,不易动怒,虽脉象不稳,但属下猜测是有孕在身。”

“脉象依旧忽现忽隐?不能确定吗?以你的医术难道也不能一探究竟?”

“属下行医炼丹已经数万年,暮姑娘的身子委实奇特,脉象一会喜脉一会平常,属下也深感好奇。”

夜瞳双眸一敛,侧身寻思后问道:“若是半灵体该当如何?”

“半灵体?”双医士一惊,连忙道:“如果是半灵体就能解释这样的情况,恐怕是真身出了问题,影响到了暮姑娘的半灵,但有孕一事就千真万确。”

“若本尊不要这个孩子呢?如何做?”他的心隐隐作痛。

双医士大惊,劝言道:“这个可是尊主的血脉,以暮姑娘的血统,这个孩子恐怕也是带着神魔之力,对魔界也是一个至宝,还请尊主三思。”

他面‘色’一寒:“回答本尊的话!”

双医士强忍惧怕,惋惜回道:“如果将孩子拿掉,必定会损坏暮姑娘的真身,这个半灵体更是会受到摧损,若是有上好良‘药’调养,几百年恢复过来也非难事。”

“若是神龙之血呢?”

双医士震惊片刻,完全不明白这对冤家的思维,一会要死要杀,一会又要以神龙之血相救,回神后,连忙道:“神龙之血乃是至尊圣品,服用后几十年就能康复。”

他满意颔首:“那就去准备将孩子拿掉吧。”

双医士不敢有过多的询问,领命退下。

他这一夜一直在寒风中孤立的站着,不愿走进那顶红‘色’帐篷一步,却也不愿远离,保持着疏离的距离,他悲痛的望着月华谷的方向,金‘色’眼睛逐渐黯淡:“我不能让你回归真身,哪怕跟你两败俱伤,我也不能放你回月华谷。”

晨光熹微,偶尔一两声悦耳的鸟儿啼叫声传来,她撑起疲惫的身子,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晌午,身旁伺候的‘侍’‘女’端着梳洗的铜盆,恭敬立在帐帘前。

她觉得腹部的疼痛似乎已经消失,正‘欲’起身,‘侍’‘女’连忙上前扶住:“姑娘还是在榻上休息吧,不易走动。”

她掩下闷烦,笑道:“我躺了一天一夜,虽是囚犯,但最起码也有下地走走的权利吧。”

‘侍’‘女’一时语塞,难为道:“但是尊主‘交’代过了,只能让姑娘在榻上躺着,不能随意走动。”

“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不需要在榻上躺着,我就在屋里走动一下。”她挥开‘侍’‘女’直接下榻,‘侍’‘女’惊的紧随其后,‘欲’言又止,大概也看出这是个不听话的主,暮晓来到铜盆前随意清洗一番,‘迷’糊的脑袋也逐渐清醒,她迅速跨步冲出帐帘外,身后的‘侍’‘女’吓得面‘色’惨白,却来不及挡住她的步伐。

果不其然,她一出帐帘,帐篷外的魔兵个个持刃对准她,她倒是没想到夜瞳将自己防守的这么严密,简直是重重包围,密不透风,她怒着眼一掀帐帘退回到屋内。

‘侍’‘女’松出一口气,劝道:“姑娘还是好生在这里待着吧,尊主待姑娘不薄。”

她斜眼瞅她一眼,咬牙道:“是不薄,派这么多人看管,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她在宽大的帐篷内来回踱步,而‘侍’‘女’像雕塑一般一直守在‘门’边,一动不动,暮晓面上平静其实内心‘混’‘乱’不已,辰轩只怕正在寻她,她现在入了敌营,逃走更是难上加难,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一百零二章 最后的希望

(猫扑中文 ) 这一日她只能静静的在宁静的帐内枯等,等着那一线生机,伺机而动,夜晚整个敌营灯火阑珊,四处都在整装,井然有序。

她听到不断传来的声音,询问不曾离身的侍女:“外面为何这般吵?”

侍女回道:“回姑娘的话,清晨要启程去落海,将士们在做准备。”

她纤细的手一紧,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启程,而这个侍女一直在身旁守着,她也不能想方设法的联系辰轩,突然她灵光一闪,回身笑道:“你去打水我来沐浴吧,好些天都没清洗了。”

侍女正欲让帐外的士兵前去,她连忙拉住她,红着脸娇嗔道:“我不喜欢别的男人给我准备沐浴的水,你去吧。”

侍女有些为难:“但是尊主……”暮晓将她拉近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知道尊主让你寸步不离,可是尊主不喜欢别的男人给我打水,难道你想让尊主生气吗?”

侍女面色瞬间煞白,抖着唇瓣道:“可是……”

“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外面都是守卫的将士,我能跑到哪里?你快去吧,我想沐浴完就休息。”

侍女踌躇片刻,见暮晓一脸真切的模样,点头便出去打点沐浴的东西。

她呼出一气,总算是把这个妨碍的侍女给撵走,她在帐篷每个狭小的缝隙查看,到处都是巡查的魔兵,她用力的抓着帐布,心中愤怒不已,冲出去肯定不可能。想放个信鸟通知辰轩也没有可行之处,外面坚守的魔将一层又一层。只怕还未飞出一丈,就会被打落。

正在她气馁之时。一阵异常熟悉的阴寒之气在整个帐篷内蔓延,她眸色一喜,惊讶道:“隗义杀是你吗?”

面前慢慢出现浓密的黑雾,伴随着一阵鄙夷的笑声,黑雾中缓缓隐现出一个黑袍男子,隗义杀带着愤怒道:“愚蠢的东西!”

她虽气闷这个隗义杀的轻蔑,可事实她真的做了件愚蠢的事情,她不断的问自己若一切重来,她会刺下那一刀吗。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告诉她,重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下不去手终究是爱还在心中,不后悔也不愿意再想起。

她一时无言以对,她也没想到隗义杀一直都在,突然想到那晚与夜瞳所发生的事,面色一僵,心中忐忑道:“那个……前夜你也在?”

他低沉一笑:“你担心那个作何?没想到你与魔尊私下这般狂野,真是让我大惊。”

“你……”她一时气急。整个脸蛋都是羞愧的绯色。

“你放心,我并未瞧见什么,魔尊在的地方,我可不敢潜伏在你周围。”顿了顿。邪笑一声:“夜深人静,你们动作有些激烈罢了,不难想象。”

“你……”她羞愧的咬着牙。不断的自己顺气,叹息一声:“言归正传。你要帮我逃脱,他们明日清晨就要启程赶往落海。我们要在他们赶到之前回去。”

隗义杀冷哼道:“你若不擅自行动也不会被囚,外面包围重重,杀出去也非难事,只是惊动魔尊也就难以收场,而且你现在的身子也不适合……”

以她对隗义杀的了解绝对不会欲言又止,心中疑点重重,双医士医术精湛,前来脉诊也频繁,却从未说出病因,她凝眸望着隗义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不清楚自己的身子?按理说女人的事情你们不是最清楚的吗?”

“女人的事情?何事?我只是腹部经常痛而已。”

隗义杀仰头一笑,声音森冷道:“蠢丫头,你肚子里有了神魔之子的血脉,若是神界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的大脑跟整颗心翻江倒海,不可置信的轻轻抚上腹部,那里竟然有个小生命,是跟夜瞳的孩子,震惊之后一种无以言状的喜悦染上心头,说不出来的神奇,清廋的脸上终于在这些血腥之后荡起了久违的微笑,像是寒冬之后的春天。

“我……我……有孩子了?”她欣喜的眼中泛泪,冰冷的身心有一股奇妙的暖流游荡全身,突然凝思一想,原来他不杀她,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欣喜之后又泛起一丝苦涩,她垂眸捂着腹部,一切都不重要了,她要回到月华谷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隗义杀随即肃然道:“难道你没听到我的话吗?神界是不会允许有这个孩子的。”

“我知道,盘古开天,神族就惧怕神魔之子,才会追杀夜瞳的母亲,所以天帝也会如此,绝不会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可孩子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

“但是魔尊并未打算要这个孩子,已经命双医士配制堕胎药。”

“你说什么!!”她捂着肚子踉跄后退,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她哑着嗓子道:“虎毒不食子,夜瞳再残暴也不会杀自己的孩子。”

隗义杀幽蓝的眼睛散着不解:“为什么你如此坚定的爱魔尊?他杀了你的朋友,至你于险境,又将你囚禁,难道这就是爱?爱不是幸福的吗?你们二人明明都充满仇恨,为什么?”

她完全没想到隗义杀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感觉他像是一个在寻求答案的学子,她回道:“你没有爱过,所以你不懂,我恨他但是我也爱他,我不相信他会真的杀这个孩子,我坚信他还有一丝良知。”

隗义杀的黑雾突然变得稀薄:“有人来了,我会想办法救你。”说完顷刻消失不见,只余阵阵寒气。

帐篷被掀开,侍女身后跟着几个魔将,侍女眉心一缩,全身被室内的阴寒冷的微抖,却也未加怀疑,吩咐随来的魔兵将浴桶跟热水放下,待一切准备妥当,暮晓才来到浴桶前,轻烟缭绕,热气朦胧,侍女一边撒着刚采摘的花瓣,一边笑道:“姑娘不要嫌弃这些次等花,荒山野岭也寻不着品种好的花,将就着用吧。”

“你刚去采摘的?”

“是啊,天黑雾重,耽误了一些时间,让姑娘久等了。”

她心中一点歉意,没想到这个侍女性子如此纯厚,但是也不敢多加接触,不想她走针羽的后路,她双手在腰带上徘徊,见侍女没有退下的意思,笑道:“我沐浴不喜有人伺候,你下去吧。”

侍女面色又一白,惊恐道:“尊主让奴婢……”还未说完便被不耐的暮晓打断,她也知道侍女的难处,两眼一翻,将身上的薄纱褪去,莹白的肌肤上全是星星斑斑的牙印,上面的血痕都不曾褪去,像是用了全力去啃咬,她完全愣住,一时忘记身上的**伤痕。

侍女面色微红,气息平稳的不停往浴桶中添热水,暮晓尴尬的立马进入浴桶内,让温热的清水覆盖整个**的身子,脸上的酡红也不曾褪去,那夜的疯狂再次回到她脑海中,她猛地将热水泼向红晕的脸颊,侍女见此也只浅浅一笑。

温暖舒适的水温让她微凉的身子,如同荡漾在海藻中,萦绕的雾气拂过她的肌肤,难得如此宁静,她如莲藕般的手轻轻触上腹部,嘴角荡起温暖的笑意。

“姑娘应该多笑笑,好看。”侍女撒着花瓣道。

她捻起一朵红色月季花瓣,清新的香气袭人,她笑着回道:“是应该多笑笑了,要不然就忘记快乐的感觉了。”她顿了顿:“之前没有见到营地有侍女,你一直都在营地?”

“奴婢没有跟随大军,是刚从魔宫被遣派来的,想来尊主是急宠爱姑娘,否则也不会急着召我们前来伺候。”侍女面目羡慕的瞥一眼愣住的暮晓。

暮晓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叹息一声:“我要起身了。”轻烟缭绕,她赤着脚缓缓从浴桶中跨出,如出水的莲,藕玉般修长的手剥开层层华幔,衣裙飞来穿戴完全,流苏轻摆。

侍女将她安顿在榻上后,便被帐外的侍卫唤走,不多时端了一碗清香的汤药,香味微甜,与前日的药大相径庭,她见此迟疑片刻,警惕道:“这是何药?与我第一次喝的药不太一样。”

侍女手指一缩,略显紧张道:“姑娘,这是双医士万分嘱咐奴婢伺候姑娘饮下,是对姑娘的身子有好处,姑娘不用多疑。”

“对我的身子有好处?我身子已经好了,这药我不想喝,你端下去吧。”

侍女听言,脸色惊慌道:“姑娘不要为难奴婢,若是姑娘不喝下,尊主必定会怪罪奴婢,求姑娘喝下吧。”

她压下心中的猜测,平稳气息:“那你告诉我这药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喝下?难道这药有什么问题?”

“绝对没有问题,尊主怎么可能会害姑娘呢。”侍女眼神慌乱解释。

她见此心中这个侍女一定知道些事情,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手指聚气,一把紫色匕首瞬间架在侍女的脖子上,侍女大惊失色:“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要是被尊主知道姑娘反抗,一定不会饶恕姑娘的。”

“我只想知道这药里面是什么?”她寒着眼,手中的匕首又紧上几分。

“让我来告诉姑娘吧。”双医士从容不迫的从帐篷外走进。猫扑中文

第一百零三章 他的决绝

(猫扑中文 ) 她冷笑一声,将发抖的侍女一推,双医士的小眼一眯:“没用的东西,滚下去。”侍女连身叩谢,踉跄恭敬的退出。

她将带着甜甜清香的汤药紧紧捏在手中,心滴滴渗血,害怕隗义杀说的一切是真的,那样真的就彻底绝望了。

双医士望一眼榻上面容清廋的女子,叹息一声:“姑娘有了身孕,但是尊主不要这个孩子,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属下。”

“这是堕胎药?”她强忍泪水又一次询问。

双医士一早就担心她会察觉,故此才守在帐外,现在她坦言问起,大概也猜到了,双医士也不再隐瞒:“这的确是堕胎药,尊主下的命令,属下都敢枉为,还请姑娘不要做无畏的反抗。”

“无畏的反抗?若是我不喝呢?你们会怎么处置我?”

“属下只是听从尊主的吩咐,请姑娘不要让属下难做,自来反抗尊主的没有一个好下场,所以……”

“所以不要自取灭亡。”她打断他,怒颜道。

“姑娘明白就好。”

她赤脚下榻,地心的寒都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原来绝望之后竟然只有死一般的沉静,她打量一番黝黑的汤药,仰天长笑,全是凄凉,最后将汤药狠狠一摔,整个帐篷内弥漫着阵阵清甜,清脆的碎裂声空洞盘旋,她声音清冷道:“滚!”

双医士紧缩眉退下,唤来侍女将地上的碎渣清理干净,寒夜风清。她赶走了侍女,一个人蹲在角落。捂着温热的腹部默默哭泣,外面的寒风不时的卷起帐篷的布角。黑暗的帐内只有女子细细压抑的哽咽声,哀痛之感源源不息。

因暮晓肚子里的孩子绝非常人,普通的堕胎药岂能将其轻易杀掉,故此双医士亲自练出了麝玉丹,用四十二种珍奇草药配制而成,因被暮晓打翻,双医士只能再花时间炼制。

大军如期的前往落海,一路都是浩浩荡荡的数万军队,驾着黑云手持法器。近日各色鸟兽穿梭在落海之路,不时也会遇见逃窜的小妖跟厉鬼,更让人奇怪的便是六界屏障摇摇欲坠,天庭之上不时要应付突然闯入的魔界人或是妖界的残兵,人间更是混乱,离奇死因,无辜消失,仙派的落没,导致人间妖魔鬼怪横行。各方神灵被搅得鸡犬不留,玉皇庙、观音庙更是被砸的惨不忍睹。

魔界大军行了两日终于在笙渊谷停顿下来,笙渊谷是一个由黑石形成的天然谷,寸草不生。洞奇石秀,怪石险峰。

她依旧被百人的军队看守着,她表现的平静疏离。只是在掩饰内心的慌乱,她不能让人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

“尊主!”帐外的魔兵齐声。

她全身紧绷。手中的玉石杯差点掉落地面,杯中的热茶洒在清素的留仙裙上。她坐在茶几边僵硬着身子,一身极地红袍的他缓缓跨步而入,身后跟着一直侍奉暮晓的侍女,侍女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青瓷碗,里面散发着甜甜清香。

她苦涩牵一下嘴角,放下茶杯,冷着眼与进帐的人四目相对,他金色的眼睛凝视片刻,面无情绪的接过汤药,侍女瞥一眼冷眼的暮晓,惋惜的退下了。

整个帐篷内安静的惊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她笑着起身望一眼热腾的药,捂着肚子道:“虎虽凶猛,尚且不吃虎崽,魔尊难道还不如一只畜生!”

夜瞳握着碗沿的修长手指微微一紧,面色却无任何波动,冷言道:“你必须喝了它,这个孩子我不会要。”

整个怒火从喉头涌出,面前男子曾经口口声声说会爱自己生生世世,如今却要亲手杀了跟自己的骨肉,她无法想象这要多毒的狠戾,她怒吼:“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你魔尊的!要我喝它绝不可能!除非我死。”

他森寒着眼猛地掐住她白皙的脖子,脖子上曾被他掐过的青痕都未散去,他瞧见青紫痕手指微顿,片刻掩饰一切,寒着眼道:“你必须喝!”那碗甜清的堕胎药慢慢靠近她的唇,就如同一个血口,要将她所有的希望都吞没,泪水再也克制不住,悲泣道:“小瞳,为什么?我知道你不爱我,可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对我们的孩子这么残忍,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

她看见他眸子深处的波动,像是聚集了无限的痛苦跟挣扎,这个时候的她又如何会看透眼前孤傲的男子,未来的那一天真正明白之时已经晚了。

“小瞳,我求求你……求求你。”她不停哭着恳求,却没有撼动他半分。

甜清的汤药被灌入她的口内,整个味觉全是慑人的甜味,喉间慢慢湿润,她费力的翻涌进入腔内的汤药,四肢拼命挣扎,却撼动不了他一丁点力度,她涨红着脸不停嚎哭,夜瞳眼眶夺泪而出,妖异的红唇此时却透着股股苍白,待汤药全部灌入她的口中,才将她放开。

她费力的咳嗽,双手抠着咽喉,却也只是吐出一点点,她趴在地上嚎嚎大哭,痛彻心扉,为什么连最后的一点希望也不给她,她咬破唇瓣一字一句:“夜瞳,你已将我身边所有的东西都夺走,今生我必定杀了你,一定不会再心慈手软,你已不值得我暮晓再爱慕一分一毫,你就是个魔鬼!”

他眉心的火焰印越发红艳,身形一顿顿朝着帐外行去:“你我之间本就是一场梦,若你想杀我,我随时候着。”

她整个腹部如同被绞着般疼,连头皮根都是疼的,脸色煞白,脸庞布满冷汗,双腿之间一股股热流顺着大腿流出,她捂着肚子疯了般嚎叫:“不要……不要……我的孩子。”她的心已经跌入冰谷,恨跟痛席卷她全身,眉心中若隐若现的堕胎印记,她一声惨叫,只觉得最后的希望随着这个孩子渐渐远去。

夜瞳跨步的脚瞬间顿住,听着她的惨叫,眼眶中的泪不曾停过,他不能让她瞧见这滴滴绝痛的泪水,他只有这样做才能绑住心中那缕渐渐远去的阳光,才能脱离永久的黑暗。

突然整个帐篷内笼罩阵阵阴寒,一股黑雾在帐内漂浮,夜瞳急忙回身,趴在地上的暮晓,清素的留仙裙全是血迹,苍白的脸上泪痕触目惊心,当他看见那眉心若隐若现的堕仙印记,整个人震惊在原地,完全怔住,心疼的撕心裂肺。

黑雾慢慢聚集成形,隗义杀一把扶住伤心欲绝的暮晓,慌乱道:“臭丫头!你不能堕魔,想想月华谷,想想为你死去的人,想想子文跟瑾瑜,你要是堕魔一切都白费了!”

“玄机阁之主?”夜瞳全身杀气腾腾,这个人竟然能不知不觉潜入帐内。

隗义杀挡在暮晓身前,强忍内心的颤抖,坚定道:“在下确实是玄机阁的阁主,虽不愿与尊主为敌,但在下必须保护暮晓。”

他冷笑一声,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人一路护送她。

她通红着眼挥开隗义杀,忍者腹部的疼痛,艰难的爬起来,满是血迹的手伸开,一把通体紫光的玄剑握在手中,怒着眼愤怒道:“夜瞳,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夜瞳转了转雾腾腾的点漆瞳仁,仰天长笑,骤地收起笑容肃然道:“你终究是要杀我,不管千年前还是千年后,因为你自始至终都未真心爱过我。”

“你的疑心换来了这无法挽回的一切,现在的我终于可以放下对你的眷恋,为所有人,为我死去的孩子报仇。”

夜瞳望一眼全身黑雾袅绕的隗义杀,冷笑:“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广袖一挥,整个帐篷瞬间灰烬,午时的阳光猛地照在她血迹斑驳的脸上,帐外的魔将被这突然的变故,震的一惊,却也算训练有素,见到有敌人入侵,纷纷将暮晓与隗义杀重重包围。

隗义杀挡在暮晓身前,严声道:“臭丫头,你不能堕魔,控制你的仇恨。”声音带着强烈的命令。

“隗义杀,我的事不用你管,就算是堕魔又何妨!”

隗义杀幽蓝的眼睛微微晃动,最后附在她耳边:“算我求求你。”她愤怒的大脑猛地一击,这样一个神秘又阴寒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她的定数,她寻思片刻强压下体内的愤怒跟恨意,眉心的堕仙印记也慢慢减淡。

瞬间整个魔兵慢慢靠近,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夜瞳一脸肃杀俯视着二人,嘴角一丝嗜血,鬼小杰跟阴阳人听到动静急忙赶来。

隗义杀变成黑雾,阴寒蔓延,周围的魔兵被这股阴森击的退后数步,他卷起暮晓像一阵风一般企图跃走,却被一道道深紫光阻挡,暮晓在黑雾中漂浮着,一手握着弓箭不停的射出箭矢,却都被鬼小杰跟阴阳人轻易化解,隗义杀只能向一个无头苍蝇般在半空盘旋,每飞出一丈都被夜瞳射出的深紫光震回。

隗义杀一时愤极,无法突破夜瞳的屏障,他寒光一缩,整个黑雾扫射出无数阴煞,向着四面八风刺去,被击中的魔将瞬间脸色煞白,抱着头颅惨叫,面色惊恐万分,像是看见无限恐惧的东西,因隗义杀由忘川河中数亿魂魄所滋生,这些阴煞会让人如同置身在忘川河中,被内心的冤魂所啃食。

数百魔兵被击中倒地煞白而亡,魔力稍微强一些的也便躲过此劫,夜瞳唇角一牵:“果真是有趣的东西,世间罕见。”他也看出了隗义杀的独特,掌心聚集大型深紫球光,芒刺而去,瞬间卷起一里尘土,狂风卷卷,红袍猎猎飞扬。猫扑中文

第一百零四章 龙之心

暮晓眼看着深紫球光破风而来,大声呼唤隗义杀,隗义杀转瞬间将她抛至远处,避免她受伤,随即与紫球光‘交’缠在一起,整个黑雾袅绕,只能看见一丝丝紫光从黑雾中穿透,半空中疾风盘旋,威力惊人。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

她被抛远后,还未起身,便被鬼小杰‘射’来的铁环困住,她因刚服用了堕胎‘药’,全身‘精’疲力尽,但仍旧聚集全力企图展开铁环,铁环并未有强大的杀伤力,只是将她困住,她全身银光反反复复捻指御法,却都被铁环震回她的灵力,顿时她急的怒火中烧。

正在这时夜瞳御法的修长指尖轻轻一挥,半空中的深紫球体发出一阵‘波’动,伴随着震耳惊雷,深紫光猛地穿透黑雾,大地震上几震,不远处的黑岩石都依稀断裂,黑雾中隗义杀闷哼一声,随着黑雾被震散,整个人噗的一声摔在地上,隗义杀的身形慢慢聚集,匍匐在地。

夜瞳负手妩媚一笑:“受本尊一掌竟然未死,果真是意识,真没想到这个世间真有这样的东西。”

缭绕在隗义杀周围的黑雾明显稀散,他冷声道:“我是人!非东西!”

夜瞳长眉微微一挑:“人?人有七情六‘欲’你也有?”

隗义杀被这话‘激’的全身黑雾滚滚,他苍老的手伸进脸部的黑雾中,一声清脆的鸣叫响彻笙渊谷,回音层层叠叠,这明显是呼叫的信号,顷刻间整个山谷的鸟禽惊恐的绕天而去,翅膀的拍击声,杂‘乱’的鸟叫声,统统‘混’‘乱’的跃过天空。转眼间逃路而去,整个笙渊谷变得寂静无声,像是惊涛骇‘浪’的前夕,彭涛汹涌的平静海面,空气突然变得压抑。

上万魔兵手持兵刃。警惕查看四方,暮晓也觉得奇怪,忽觉有一丝恐怖自地低深处而来,她一时怔仲,夜瞳面‘色’平静无常,任何危险在他眼中都‘激’不起一丁点的‘波’澜。这便是他。

突然整个大地剧烈震动,远处的怪石险峰成断裂趋势蠕动而来,明显地底下有巨型生物袭来,各方将领全部大惊失‘色’,却仍旧坚守原地。夜瞳眸子一沉,挥手示意数万将士退下,将士们面上无‘波’,内心却感恩戴德,这样强悍的对手还是‘交’给尊主对付比较妥当,鬼小杰一把抓住暮晓提出危险区,她扭着身子一遍遍谩骂鬼小杰不够兄弟,最好是趁早放了咱。否则割袍断义,鬼小杰像看怪物一样淡淡瞅她一眼。

土石迸裂,飞扬的尘烟中。有一条巨型蛇蟒翻土而出,暮晓惊的一声尖叫,夜瞳身姿不改,仍然站在原地不动,而数万魔将双手微微颤抖,待尘烟散尽。她才看清,这哪里是蛇蟒。雕嘴,独角。蟒身长数丈,粗如水桶,红红的信子如火焰,凶神恶煞,这完全是雕与蟒蛇的结合。

隗义杀起身与巨型怪兽平行而立,黑雾袅绕之下显得诡异血腥,隗义杀拍拍蟒蛇的皮背,声音森寒道:“蛊雕,敞开胃吃吧!”蛊雕兴奋的仰天啼声,声音如同婴儿啼哭,磨刺着人的耳膜。

她为之一惊,没想到这是传说中最可怕的怪兽,专‘门’食人,她也没想到隗义杀会饲养这样伤尽天良的怪物,一时不免为这里的魔将担忧,以及他。

隗义杀一声令下,化成黑雾朝暮晓飘去,蛊雕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便是十几个魔将,满口的血腥跟咀嚼声,夜瞳见隗义杀直击暮晓的方位,反身一掌挥去,轻易将他打散,然而不多时又集聚,正在这时,蛊雕吐着红信子摇着尾直扑夜瞳,他眸光一敛,眨眼间消失不见,蛊雕扑了个空,夜瞳再现之时已经在蛊雕尾部,他左掌一按,一把抓起蛇尾,蛊雕被控回身一时有些迟钝,拼命的晃‘荡’尾巴,他手指紫光璀璨,将蛊雕狠狠提起一甩,顿时大地剧烈震动。蛊雕被甩的地面大型巨坑。

与此同时隗义杀为了救出暮晓与鬼小杰跟‘阴’阳人,‘交’戈在半空,打得难舍难分,她看着‘混’‘乱’的现场,烦闷的拼命聚气,却还是被铁环套的严严实实,没有丝毫撼动,她看向夜瞳处,不由心提到嗓子眼,张嘴提醒已经来不及,只见蛊雕血口直扑夜瞳头颅,齿舌现阵阵绿光,滴拉着唾液,夜瞳广袖一拂,握拳浑厚一击,与蛊雕的血口来了个震天一撞,顿时万里紫光滚滚,蛊雕完全无法承受神魔之力,被这一拳击的倒地翻滚,痛的一身哆嗦,一时有些惧怕这个红袍男子。

隗义杀一边释放黑雾将鬼小杰跟‘阴’阳人困住,一遍设法脱阵,见蛊雕战败,一时心‘乱’如麻,趁着短暂的空隙,将周围‘混’‘乱’的魔兵用黑雾抛向蛊雕处,蛊雕一口将送来的魔将全部吞入腹中,这一切只在转瞬间,蛊雕吞食后威力大增,又继续扑向夜瞳,夜瞳见它呲牙间全是将士的残骸,一时金瞳更加血腥,嘴角一丝嗜血,暮晓见着血腥的一幕,不停干呕。

蛊雕企图将夜瞳绞住,硕大的蛇身进入土中,迅速在夜瞳的脚下猛地跃出,将他盘旋在蛇身中,她不由自主的大惊失‘色’,周围的魔将纷纷持着法器直击蛇身,蛊雕左右反口就将这些人瞬间吞下,夜瞳被蛇身越勒越紧,肃杀的绝美脸庞没有一丝‘波’动,只有嘴角似有若无的嗜血,他全身层层深紫光,右手举起圣焰赤龙刀,刀身寒光烁烁,他一声怒吼,一刀斩向它的七寸处,绿‘色’腥臭的血喷涌而出。

蛊雕几声惨叫,知道要命丧于此,也想在最后一刻伤了这个威力慑人的男子,它在倒地一瞬间,对着夜瞳一口喷去,浓密而带有腐蚀‘性’的绿雾喷洒而出,雾中夹杂着无数小小的黑箭,乃是毒液所化。

夜瞳‘波’澜不惊的眸子瞬间慌‘乱’,他担忧的不是自己的安危,无数小小的黑箭朝四面八方击去,夜瞳雄浑掌力凝聚,于右侧结成紫‘色’屏障,毒雾小箭接触屏障,即被震得逆风飞散,纷纷坠地消失,他迅驰如风的往暮晓处‘射’去屏障,在危险之即救下暮晓,她惊吓得瞪住双眼,而没有被救下的魔将纷纷倒地身亡,化成一堆血水,他也只在眨眼间救下数千魔将。

他挥舞刀柄,一刀砍下,将奄奄一息的蛊雕砍成两半,再将它的头颅一掌锤去,神力威极,头颅化成灰烬,他肃杀的朝隗义杀‘激’斗处缓缓而去,眼中翻滚着慑人的杀气,满地都是魔将被啃食的残骸。

半空黑雾中,‘阴’阳人金扇魔气汹涌滚滚,威力震人,再加鬼小杰浑厚的魔力相助却都无法除去隗义杀,二人联手相击纷纷使出绝杀,却都如同石子击海,‘荡’不起‘波’澜,终于他们也了解这个黑袍男子根本就死不了。

“你们退下!”夜瞳清冷道。

鬼小杰与‘阴’阳阳听言,纷纷收法退出黑雾,隗义杀见蛊雕在短时间就被击杀,一时心中忐忑惧怕,虽然知道魔尊六界莫有可敌,却万万没想到他的力量简直是出神入化,对救出暮晓的把握已经从顶端降至底部,但是他不愿放弃,他必须要去月华谷。

夜瞳狂风四卷,红袍滚滚,银丝随风飞扬,眉心的火焰印透着暗红,整个气场肃杀霸气,让隗义杀不经意后退半步。

他握着圣焰赤龙刀在半空,隗义杀苍白枯老的手慢慢融化,变成黑雾的手掌,掌心十指束出十道黑雾,芒击而去,夜瞳圣焰赤龙刀,气贯长虹,左右挥舞轻易化解,黑雾与刀气‘交’错疾驰,暗云翻滚,天地震摇,他身姿炫舞,宛若天神,刀身飞舞,左右威极长劈,隗义杀完全无法抵抗这样的神魔之力,黑雾阻挡也只消弱一部分杀气,却还是被圣焰赤龙刀砍的雾气尽散,却也能顷刻间再次聚集,反复之间,已经数百招,论常人夜瞳发出的一掌一刀也不能承受,可隗义杀根本就死不了,只是一个意识。

暮晓在二人斗法时,冷汗不断,不停的喘气,见隗义杀根本就死不了,悬着的心才稍稍安顿,鬼小杰声声咒骂:“‘奶’‘奶’的,这是什么东西!”‘阴’阳人附和:“不是什么好定西。”

夜瞳眉心微微起澜,停下攻击,一脸肃杀的望着不远处的黑袍男子,隗义杀连绵不绝‘射’出慑人的黑雾,被都被夜瞳的结界挡下,隗义杀虽威力强,但是却也不及鬼小杰等人,只是胜在百不死,让人也异常头疼。

正在这时,天地昏暗,狂风大作,整个谷动‘乱’不已,好像要裂开一样,刺眼的疾风‘逼’的人无法睁开双目,但内心却散发着无限的恐惧,整个天地都是暗沉肃冷,只见夜瞳狭长的凤目跟嘴角都带着浓浓的嗜血味道,天地都在这一刻为这个男子臣服,他伸开好看的掌心,一个金‘色’漩涡在他掌心如同无底深渊一样呈现,顿时万物狂卷,咆哮的狂风从漩涡中释放,让人不受力的离开地面飞向那个漩涡。

暮晓惊的浑身发抖,挣扎铁环的力道已经达到顶峰,她大吼道:“这是什么?”鬼小杰与‘阴’阳人相视一望,抖着手道:“龙之心。”

龙之心?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会杀了隗义杀,她朝着隗义杀一声嘶吼:“隗义杀,你走!不要管我,这是龙之心,你快走。”q

第一百零五章 灵族的人终于出现了

(猫扑中文 ) 隗义杀大脑当头一棒,没想到这就是龙之心,龙之心并非龙的心脏,而是神龙力量的源处,若被吸进去,那便是永远的吞噬,逐步化成神龙的力量,隗义杀反身就逃,却被凶猛的吸力止不住后拉,耳边都是咆哮的狂风跟满眼的灰尘,他掌心的漩涡如同真正无敌的死神,隗义杀连连嘶吼惨叫,却被吸的越来越靠近漩涡。

“夜瞳,求求你放了他,不要!”她狂吼不断,这个黑袍男子虽然邪恶,但却并没有真正伤害过自己,她还记得他央求她不要堕魔,那一刻她是真的看到了这个人的善心。

突然天际一道金光射来,却并非来解救水深火热的隗义杀,一声清脆的响声,暮晓全身的铁环嘭的一声被震开,她瞬间得到释放,鬼小杰见此连忙隔空抓住铁环,天际一个人影越来越近,一袭雅致的锦袍,风神俊美,正是辰轩,他卷起暮晓就要离开,却被鬼小杰跟阴阳人包围。

“辰轩哥哥,救救隗义杀。”

“他已经在龙之心的范围,无力回天。”

整个笙渊谷狂风咆哮,天地之气都聚集在夜瞳掌心的漩涡中,他望着辰轩搂在暮晓腰间的手,整个脸庞布满寒霜,嗜血的嘴角勾起,更加用力的将挣扎的隗义杀吸来。

辰轩与暮晓两人合力,金光术法与七彩灵光光芒四射,鬼小杰的铁环威力之强,不断的震击金光术法,阴阳人金扇旋转,魔气翻滚。四人打的昏天暗地,辰轩终究是神力卓卓,金光术法直达天际,将缠身的铁环击的波动晃抖,辰轩前掌击。后掌术法,翎羽被他猛地放出,惊人的速度让鬼小杰咋舌,翎羽威力慑人,顷刻就将铁环击落,接着翎羽旋转如风。无数羽毛将鬼小杰跟阴阳人包围在中间,魔气与神力相撞击,神力射出,金光穿透黑云,平地惊雷。将鬼小杰跟阴阳人震落在地,口吐鲜血。

夜瞳见他们二人即要离开,左手拂袖伸开,竟然开了两个龙之心,那头的隗义杀已经拼劲全力,距离漩涡只有数尺,辰轩抱紧她全身精霓光层,身形在原地与龙之心拼法。她只觉整个肌肤跟头皮像要裂开一般,那个漩涡像是龙卷风中心,要吞没所有人。

夜瞳一身红袍睥睨众人。眸色一敛,右手聚紫光更盛,隗义杀一声惨叫,整个黑袍已经被震粉碎,没有身体,全是黑雾聚集的形体。也在最后的咆哮中被吸入龙之心。

“不!!”她苍白着脸一声大叫,突然一道细微的白光射入她的脑内。只觉整个灵台一阵阴寒,消纵即逝。

因为夜瞳收起了右手的龙之心。左掌中的威力瞬间猛增,辰轩将暮晓护在怀中,全身羽毛缠身,像是焊石,坚固无比,天地的狂风不曾停下咆哮,这个风逼得她眼睛酸疼,心中的恨已经堆积如山。

她已经感觉缠绕的羽毛越来越少,他们的距离龙之心越来越近,一切只在眨眼间,夜瞳眉心的火焰印记如同地狱焰火,整个金色瞳孔布满血丝,右手一推,金光与深紫光缠绕涌向左掌心,掌心的金色漩涡染上一层紫色,突然整个天地已经陷入黑暗,远处的黑石离地翻滚。

她什么也看不见,额头都是辰轩滴落下来的冷汗,他们正在以闪电的速度被吸去,她无法想象夜瞳真要将自己除去,这一刻整棵心脏已经死去,泪水再也流不出一滴。

她被这股吸力震的连连惨叫,突然龙之心的吸力猛然消失,天地顿时明亮,藏在黑云后的骄阳也缓缓露出,风沙散去,她第一反应是没有死,但她却清晰的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夜瞳在最后一刻收起了绝杀,她缩在辰轩胸口,因背向夜瞳,一时看不清这阵血腥味来自哪里,然而她瞧见周围数千魔将的惊呼神情,还有一脸胜利的笑容。

一滴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发丝落在苍白的脸上,她颤着手拂过,都是血迹,她连忙回身,辰轩整个胸口都空了,心脏被掏出,他脸色煞白,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没有一丝畏惧,只有满满的不舍,她不可置信的捂着抖动的唇瓣,辰轩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地,紧紧的望着她,满眼都是星碎的眷恋,嘴唇蠕动却没能来得及发出一丝声音,俊美的双目缓缓闭上。

“不!!辰轩哥哥……不要……”她惊慌失措的满手鲜血盯着空空的心口,在她心中辰轩是不被轻易打倒的天神,这一刻他煞白倒地的场景让她终身都无法遗忘,再也没有了,她的生命中已经没有任何人了,这个男子抚养了她九年,心思深沉缜密,是她永远也看不透的,但是她知道他爱她,不管如何回避,这都是铁铮铮的事实。

她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因为已经再也流不出一滴,心死了,何来眼泪,面前的红袍男子满手浴血,手心捏着的正是辰轩的心脏,他一脸肃杀,无情决绝。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静。

他俯视道:“任何想要将你护送到月华谷的人,我都要杀绝,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这样只会加强她回到月华谷的信念,揭开他内心的秘密,她变出紫色弓箭,手掌全是辰轩的鲜血,她的心早已经没有一丝热度,今日的残酷跟决裂是她从未想到的,可对准眼前的心脏,内心深处还是不可抑止的被牵动,她干涩的双目竟然有一丝湿润,她吞回这些可耻的泪水,将锋利的箭矢全部射向一脸冰冷的他。

他周身的屏障将箭矢震开,箭矢顷刻化为虚无,他眼中悲痛欲绝的一眼不眨望着满目仇恨的她,他每靠近一步,她像疯了般拼命聚气射箭,一遍遍嘶吼:“你滚开!我不会跟你回魔宫。你这个魔鬼。”

“我不能让你回月华谷,我不能……”他喃喃靠近。

她费力的拖着辰轩的身体,满目惊慌的射着箭矢,却也无法让他停下脚步,她仿佛看见了无限的囚禁跟终身的黑暗。净白的留仙裙已不再是雪白,而是布满鲜血,想着那些死去的人,子文、瑾瑜、隗义杀、辰轩、还有孩子,体内的恨跟绝望排山倒海,漆黑的瞳仁布满血丝。眉心的堕仙印记清晰可见,她仰天一声狂吼,手指全是七色光芒,一只七彩箭矢被她满藤杀气的射去,竟是七彩之光幻化而成。正是七彩灵光的最高境界,她完全陷入在杀气中,一心只想杀了眼前的男子。

威力惊人,卷起万层灰扬,光芒璀璨耀眼,让人无法直视。

七色箭矢直穿夜瞳的结界,射入他挺拔的肩膀,魔兵们一声惊呼。没想到七彩灵光的最高境界能轻易化解神龙结界,他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她会爆发,眼中除了她鲜红的面目跟眉心的堕仙印记。便是肩上的伤痛,直达四肢百骸,鲜血源源不绝,正在抽离他的神魔之力,他仍就冷漠决绝的走向她,全然不顾伤势。

她杀红了眼。又射出七彩箭矢,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她不住的忍泪。整个人的杀气连她自己都不能压制,只想发泄。突然大脑中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不要堕魔,你要帮我。”

隗义杀!这是隗义杀的声音,她惊的目瞪口呆,随即欣喜若狂,转了转通红的眼眸,这些声音都来自她的大脑深处,忽记起隗义杀被吸入龙之心时,一股寒气进入她的脑内,想必一定是隗义杀,她要帮助他,不能堕魔,转瞬间,眉心的堕仙印记慢慢消失,她要帮助他,不能让隗义杀白白牺牲。

而一切危险并未结束,所有魔兵将她包围在中间,面前是一身鲜血的夜瞳,满脸肃杀,见她眉心的堕仙印记有所减淡,心中轻呼一气,紧绷的身体也有一丝缓解,然而他仍旧不能放她去月华谷,若回忆起前尘往事,便会知道千年前并未爱过他,他无法接受这一点,忍着肩膀的伤痛,再次对她跨步,因流血而脸色苍白,他声音冷漠到:“鬼小杰,将她带回魔宫,其他人与本尊一起去落海。”

“可是尊主,您的伤。”鬼小杰担忧道,因为暗夜私自刺杀暮晓,而被遣回魔界受刑,这个暮晓不知道因为什么能力,竟然能伤到尊主,一时心中担忧不已。

“本尊的话不说第二遍!”他脚步略显缓慢的回身,不再看她一眼。

她抱着辰轩的身体,一声痛斥:“我不回,除非我死!”说完双手全是七彩光芒,照的四周如同彩虹般绚丽。

他狭长的凤目森寒,回身深紫光对着她击去,欲将她弄晕带回魔界,突然整个天地散发着浓浓的香气,像是从远古而来,沁人心脾,让人为之一震,所有魔将的魔气减缓不少,天际如同闪烁般射来七彩光芒,七道颜色不一的石柱立在暮晓周身,将她保护在中间,所有人全部怔住,待七彩光散去,竟是一女六男,白衣胜雪,轻盈飘渺,男子脸上都蒙着锦布,女子脸上蒙着轻纱,每个人身上的光芒正是红、橙、黄、绿、蓝、靛、紫。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心头升起,她清晰的看见夜瞳原本无波澜的眸子泛着满藤的愤怒,想要吞食从头而降的这些人,直觉告诉她这些人他都认识。

“素素,你带殿下走。”一个挡在最前方的男子道。

突然这些人又变成七彩光术,将暮晓跟这名个女子围在中间,她还未从鄂然中回神,白衣如血的女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声音急切道:“殿下,随我走。”

殿下?她完全陷入迷惑,而光术外传来阵阵夜瞳的狂吼以及撞击的声音,想来是夜瞳在攻克这些光术,女子口中念诀,暮晓只觉全身轻飘飘,顷刻间变成了一道银光,与这名女子还有辰轩消失在彩色石柱内,耳边传来夜瞳无限愤怒的声音:“我要杀光灵族所有的人,一个不留!”

原来他们是灵族的人,笙渊谷阵阵爆炸声,将整个谷震的断石滚滚,顷刻这个谷底被覆灭,神魔之怒无人能挡。

ps:亲爱的读者,灵族的人终于出现了,我很开心,嗷嗷~~说明晓晓不久就会忆起千年往事,好期待哦~~~猫扑中文

第一百零六章 七彩之光

(猫扑中文 )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碧蓝,就如同她的心情,天色逐渐变暗,阴沉压抑。

“殿下,我已将神君的伤口清理整洁,可以开始了。”蒙着轻纱的女子,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与这个女子逃出来之后就一直在这个洞穴中,因当日服用了堕胎药,气虚羸弱,被救后就一直昏迷,醒来时已经是翌日午时,据这个女子说七彩之光能将辰轩的精气保护住,到了月华谷运用神树救治,相信以神君重明鸟的神威一定能复活,她的七彩之光也只是在那日出现过一次,并且心中恨意藤藤。

“你叫素素?灵族的人?”她回身问道。

女子明亮的大眼笑成月牙形,带着一丝调皮跟可爱,因蒙着轻纱看不全整个脸颊,只是暮晓瞧见了她右脸上有一道靛色花纹,像是从脖子处延伸,给暮晓第一感觉这个花纹像是一种符号跟印记。

“对啊,我是灵族的素素,殿下一点也想不起来吗?”素素月牙形的眼顷刻覆盖失落。

暮晓疑惑道:“你为何一直叫我殿下?我是谁?我什么也记不起。”

素素眉眼一笑:“殿下的身份崇高,谷中的人都这么唤,殿下不用烦恼,殿下轮回自然记不起往事,等回到月华谷归位,一切就能记起来了,到时候素素再带殿下去桃花林好好喝一杯。”

喃喃““轮回?”她心一缩,原来自己的身份真的不简单,又是因为何事而遭到轮回呢?叹息一声:“我们去给辰轩哥哥施法吧。”

辰轩躺在简易的石榻上。一身素白的锦袍也难掩他的丰神俊朗,如瀑的发丝束的一丝不苟。面色苍白却感觉很安详,像是熟睡的人。她静静的望着他,以前的岁月都是这个男子一直守护着她,接下来的日子该轮到她来保护他。

她与素素并肩立在榻前,她一时有些担忧:“素素,七彩之光我也只使出过一次,我担心……”

“殿下放心,七彩灵光讲究心、气、神合一,只要意志坚定,便能七彩贯通。殿下能使出一次,必然也能使出第二次,素素相信殿下。”

她望一眼身旁满眼崇拜的女子,深呼一气,口中念诀,双手合十,全神贯注的运行体内真气,一股浑厚的灵气自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井然有序的运行在各大脉搏。自从她打通灵根之后,对于自身真气的掌握也比以前更胜一筹,只见她十个指尖冒着紫光,光束闪烁。照的洞穴内一片明亮,可并未运出七彩之光,她反反复复。心中难免有些焦急,体内的真气也逐渐变得灼热。丝丝热气从“会阴穴”通到脊椎末端的“长强穴”,真气分散。一时间有些凌乱。

她通红着脸,额间冒出细细的热汗,她不停告诉自己不要焦急,镇定,心气神合一,素素见此也略显慌乱,要是使不出七彩之光,根本无法保存好辰轩的精气,否者辰轩会烟消云散,没有心脏的重明鸟根本无法再活下去。

“殿下,你不要焦急,慢慢来。”

暮晓点点头,又重新聚集体内乱窜的真气,四肢百骸,处处是气,体内真气如同火炉,随着这股真气的牵引,她看到了曾经与子文、瑾瑜、芊心、辰轩的总总回忆,子文那张憨厚的面孔挥之不去,瑾瑜桀骜的在她面前坏笑,还有那盏盏清茶,只是以后再也喝不到了,还有芊心一声声暮晓姐姐,以及辰轩玉指在古琴上波动的温情之感,那句:“叫我辰轩哥哥可好?只要晓儿不嫌弃我老。”越回忆真气越来越灼热,只觉全身皮肤似乎都要爆裂开来,这些人再也回不到她身边,什么也没有了,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以为在这些腥风血雨之后有了一片净土,然而都只是奢望。

素素见她满眼通红,知道她此时一定是意志不坚定,七彩之光本就是以天地浑浊之气跟灵气所练,最讲究心平气和,不能有一丝混乱,素素焦急道:“殿下,辰轩神君还等着你来搭救呢,所以你要挺住了。”

素素清丽的声音传入暮晓混乱的大脑中,她浑身一紧,没错,还有辰轩哥哥,他还有救,她仿佛在黑暗的虚空中看到了一缕光明,朝着那光明奔跑,那些死去的人已经再也回不来了,但是辰轩哥哥需要帮助,还有隗义杀夜需要她的协助。

“不要心急,放松,凝神聚气,顺应真气,心与气相结合。”辰轩曾经说过的话像是从过去穿越而来,她灵台一片光明,告诉自己放下那些,不要被愤怒跟恨埋没了所有的真情,这个世间还有值得追求的东西,她混乱的神智也慢慢清晰,隐现的堕仙印记也在顷刻间消失,心中的恨也在渐渐平复中。

体内的气流自丹田而至头顶,自头顶又至丹田,越流越快,全身越来越舒畅,只觉轻飘飘地,似乎要凌空飞起一般,突觉察一股非常充沛的气流自行从丹田中涌出,冲至肩臂,直至指尖的关冲穴,一道耀眼绚丽的七彩光芒猛地射出,将一脸睡容的辰轩层层罩住,七彩的光芒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有一丝梦幻之感。

她艰难的呼出一气,虚弱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终于给辰轩罩上了七彩之光,七彩之光威力无穷,杀招更是比之寒霜,而救治天下无一能匹及,只要用七彩之光安然的把辰轩带回月华谷,那灵族的人便能运用神树救他。

素素连忙扶起她,笑道:“殿下果然厉害,我说殿下能再使出七彩之光,没说错吧。”

这个女孩子给她一种爽朗乐观的性子,她倒是颇喜欢,笑着说道:“以后莫再叫我殿下,叫我暮晓吧。”

素素双目一惊,眨着眼:“那可不合规矩,会被祭祀惩罚的。”

“祭祀?”

“是管理全族的祭祀,大祭祀跟左右祭祀,要是破坏族规可是要受罚的,殿下身份尊贵,岂能被直呼姓名。”突然她蒙着轻纱的脸颊荡起窃喜:“殿下让素素直呼名字,素素很高兴,说明殿下当素素是朋友。”

她顺着洞岩缓缓坐下,笑道:“你救了我跟辰轩,自然是我的朋友,只是我现在是暮晓,并非你们的殿下,而且对月华谷里面的情况也不了解。”

素素也坐下,撑着下巴,双眼灵动可爱:“但是我叫殿下已经习惯了,改不了口,我也害怕被祭祀惩罚。”

她见这个女孩似乎很忌惮族规,一时也只能勉强接受这样的称呼,看着素素笑弯的眉眼,满眼古灵精怪,是那么的熟悉,仿佛见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时候她也是能随心的笑,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也只一年的光阴,就改变了这么多,那些开怀的笑似乎越来越陌生。

“殿下,不开心吗?”

“能有何开心的,我的朋友都死了,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说不定此时快乐的在南岳山生活。”她灵动的眸子越来越黯淡,只余一片苍凉,她也不明白为何跟这个女孩推心置腹,也许是因为素素像曾经的自己吧。

素素的心情也被感染,一时心中有些难受:“殿下,不要难过,他们的生命并未终止,他们轮回之后又是新的开始,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就能再次相见,就像我跟殿下一样。”

心头的阴云因为这真切的安慰而慢慢消散,像是赋予了魔力一般,被素素乐观的心态感染的有一丝轻松,紧绷的心也不再死气沉沉,但听素素的话,轮回前的她应该跟素素有交情,但她并未想刨根问底,只想一切顺其自然。

她想起当日还有六名男子,一时焦急道:“素素,昨日救我们的还有六个人,能联系到他们吗。”

素素垂眸,纤细的手搓着衣角边,语气有一丝失落:“他们是灵族的七灵玄之一,也是我的师兄弟,我们相约在这个洞穴,若今夜辰时他们还未回来,我们就立即赶往落海,不再等了。”

暮晓刚刚好转的心情,顷刻蒙上一丝痛,这些素未蒙面的人又为了自己丧失生命,距离辰时还有三个时辰,她还清晰的记得夜瞳见到灵族人之时,满眼的杀气跟愤怒,连她都觉得恐惧,可想而知绝对不会放过灵族的人。

她哑着嗓子道:“对不起。”

素素大惊失色:“殿下,千万不要这样,会折煞我的,我们为殿下牺牲生命是值得的,回到灵族大祭司会在神树前为师兄弟们祷告,这是无限的光荣。”

她额头触着膝盖,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不想再有任何人为了我牺牲。”她握紧素素的手,满目悲痛道:“素素,你是个好女孩,如果在去落海的路上遇到夜瞳,千万不要管我,你自己离开。”她铿锵有力的一字一顿。

“殿下,其实……其实天王他……对了……他现在是魔尊,魔尊也并非殿下所想的那般狠毒,只是……只是。”最后欲言又止,素素咬着牙:“不管如何,我绝对不离开殿下,我的任务就是带殿下回去,我不能让族长失望。”素素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像是一道不可抵挡的风,狠狠吹进她的心中,曾经有多少人说过绝不离开她,最后都魂去他乡。猫扑中文

第一百零七章 隗义杀真实的目的

她叹息一声,靠着‘洞’岩,缓缓闭目,素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见到暮晓悲戚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堵塞,素素轻声道:“殿下,不要太担心,大祭司会出来接我们的,大祭司神力堪比天地,绝对能保护好殿下。,最新章节访问: 。”

她疲惫的眼微微张开一丝缝隙,心中一动:“一直听你在提及大祭司,他是何人?”

素素脸‘色’微红,眼中泛着‘春’‘色’:“大祭司是族中举足轻重的人,掌管着整个灵族,族长负责裁决重大事件,其余的事便都‘交’给大祭司管理,而且大祭司最重要的任务便是殿下。”

“我?难不成也管理我?”

“当然不是,难道殿下一丁点印象也没有吗?”

她‘唇’瓣轻启:“不记得。”

“大祭司可是殿下的师父。”

“师父?”暮晓眯着的眼猛地睁开,平静的心有一丝‘波’动,记得在白云‘洞’中冲破灵根之时,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清冷如骨,而自己俯在他脚边哭泣。

“对啊,大祭司是灵族内专‘门’教授殿下法术以及功课的人,对殿下疼爱非常,虽然大祭司平常疏离冷漠,可是我看的出来大祭司待殿下是不一样的。”

她淡淡瞅素素一眼,又斜着身子半眯着,纤细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腹部,其他的人跟事都已经无法‘激’起她的兴趣,她心中被满满的绝痛覆盖,一层又一层,密不透风,就像做茧的虫一样。等着自缚。

素素见她一脸疲惫的样子:“殿下,先睡会吧,你脸‘色’很差。”

她轻轻颔首,慢慢陷入浅眠,睡梦中她来到一个无限黑暗的地方。‘阴’冷森寒,但让她有一丝熟悉之感,并未觉得恐惧害怕,突然远处一道明亮的光撕破黑暗,这是整个黑暗中的唯一光明,她慢慢走近。却一个人也没有,突然一个清冷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暮晓。”

“隗义杀?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迷’茫的四处寻找这个男子的身影,却找不到一丝动静,只有空气中的冷寒。

“我已经被吸入龙之心,没有能力再现身。如今我只是一抹拼命残留下来的希望罢了,这里是你的元神处。”

“希望?是你不愿消散的原因?心中还有执着?可你在我元神处做什么?”

“我的希望便是我的执着,我要跟你一起去月华谷,你要帮我。”

她叹息一声,这个人的执着真真强:“你去月华谷到底有什么目的?”

“盘古开天,从天而降下一块碎片,机缘巧合落在了忘川河中,这块碎片便是天机镜的一角。天机镜乃是上古十大神器,自身携带着无尽的威力跟神奇,经过三百万年的熏陶跟灵光。让一个天地间最独特的东西诞生,那便是我,我在忘川河中与那些亿万魂魄为伴为伍,我只是一抹意识,没有任何情绪,那些魂魄总是会跟我讲人间界的事情。肮脏的、熏利的、善良的、慈悲的、美好的……太多的东西让我无法参透。”

“我就像一个新生婴儿,渴望着无数知识跟觉悟。从苏醒到成形,共经历了几万年。每日我看到奈何桥上形形‘色’‘色’的轮回之人走过,他们有些会相拥在一起,誓言来世再见,可来世他们只会擦肩而过,还有缠绵悱恻的情人们,在奈何桥不愿喝孟婆汤,总是会掉下晶莹的水珠,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眼泪,也知道这是人间的情爱,有个死去的参佛人类天天在忘川河中念叨人类的贪、嗔、痴、戒、定、慧,于是我对人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忘川河中的魂魄告诉我,人类是最低等的生物,生命短暂,又利‘欲’熏心,还不如做妖做魔做鬼,可我看到人类脸上的笑容感觉很奇怪,看到凶神恶煞的人类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奇特,有着无数的情绪跟心情,我心动了,这是我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我想去人间,我想做人类,于是我运用天机镜的能力将忘川河中数亿魂魄全部吸收,有了自己的形体,虽是黑雾形成,但也能在人间走动,世人都以为我是由数亿魂魄所滋生,岂不知我是由天机镜而滋生。”

“来到人间,我查遍古籍,才知道我脱离六界轮回,根本无法成为人类,那一刻我‘迷’茫了,我在人间漂流千年,看到太多的肮脏,我一边讨厌人类一边又喜欢着,我仍然想做一个人,我想知道情感是什么?想发自内心的笑,终于有一天,我遇到了蛊雕,它告诉我六界之外有神树,是我唯一的希望,它能净化一切生物,获得新生,我便与蛊雕达成协议建立了天机阁,收集魂魄彼此食用,我需要魂魄来帮我支撑黑雾,我杀了无数的人类,只为了我的执着。”

“我等待了千年,终于等到一个小‘女’孩,那便是你暮晓,是你给了我希望,我想做人,希望你能帮我,我犯下了无数的罪孽,可我不后悔,因为这是我存在的唯一方式,我想要触碰感情,希望你能将我带进月华谷,让我轮回,做一个人。”

“殿下……殿下。”耳边传来素素急切的声音。

待暮晓从梦境中醒来,才知道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因此吓坏了素素,她擦掉脸上心酸的泪水:“素素,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

素素仍旧不放心,追问道:“梦到了什么?会哭的这般伤心。”

她说不出内心奇异的感觉,只是觉得伤感,她起身走到‘洞’‘穴’外,凉风吹拂着她未干的泪痕,‘洞’外暮‘色’寂静,‘蒙’上了一层昏暗,“我睡了多久?”

“殿下睡了两个时辰。”

她望着渐渐沉下去的天,心中丝丝悲凉,她完全没有想到隗义杀进月华谷的真实目的,竟然是轮回成为人,那样一个‘阴’寒视人命如草菅的人会想做人,难怪当初在红帐时他满言不解的问爱什么,原来他是好奇,不知是可悲还是可怜,但他却从未放弃过心中的希望,一直在坚定不移的前行,哪怕牺牲生命,虽然他作恶多端,追根究底只是他不懂感情罢了,无法做到情的真切,继而也不会珍惜别人的生命,她‘摸’‘摸’脖子,从隗义杀死后,脖子深处被牵制的血线也慢慢减弱,她能感觉到。

她叹息一声,隗义杀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带入月华谷,让你轮回做人,让你明白什么是情。

素素立在她身旁,一脸悲伤道:“看来他们是回不来了。”

暮晓又何曾不明白,只要是夜瞳要杀的人绝对不会放过,更何况是他最憎恨的灵族人,她转动瞳仁问道:“之前听你唤夜瞳为天王,你与他认识?”

素素身子瞬间紧绷,明亮的大眼显得有些慌‘乱’:“魔尊在千年前是天界的杀神,号九龙天王,威名远播,我自然是听过。”

她嘴角鄙夷一笑,没想到天帝竟然封他做九龙天王,以龙为名,九天上的真龙,真是圣眷辉隆,这个天帝心机着实深沉。

素素见她含笑,捏着衣角道:“殿下,不要太讨厌魔尊,其实……其实。”素素‘欲’言又止,满目带着悲悯。

她不明白这个眼神代表什么,仿佛在可怜着她,她心情一时有些堵塞:“我不讨厌他,我恨他!”说完回身走向石榻。

素素一惊,忙跟上:“殿下,魔尊也是个可怜人,他对殿下的爱是矢志不渝的。”

暮晓纤细的手顺着辰轩的墨发,嘴角牵起苦涩又鄙夷的笑容:“矢志不渝?他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放过,有这样的爱吗?他杀了我身边所有的朋友,只余我孤单一人,我欠下了太多的债,这一生恐怕都无法偿还。”

素素听言,明亮的眼眶中‘蒙’起一层薄雾,梗着声音道:“殿下,你总是将所有的错都归结于自己,从未替自己打算过,我希望殿下能为自己而活,不要像千年前一样。”

暮晓握着墨发的手微微停顿,素素的眼中都是真切的关怀,她能感觉这个‘女’孩待自己的身心,叹息一声:“千年前的我已经是过去式,现在的我很明白自己的道路,你放心好了,我会为自己而活的。”

素素吸吸鼻子,强颜微笑点头。

月光朦胧,星光‘迷’离,微弱的月光不时被遮住,更加显得林中暗沉,寂静无声,寒风习习,辰时已到,可四周没有任何动静,素素在‘洞’‘穴’外遥望,一时有些心痛。

暮晓这一路已经经历了太多生死,但内心深处还是会悲痛,她强忍一切,手指聚集七彩之光,将辰轩化成一道七彩光收入袖内,她整理好一切,眼神带着坚定:“素素,我们走吧,以最快速度赶回月华谷。”

素素见她如出鞘的利刃,斗志昂昂回道:“好!”

她御起玄剑,见素素脸上的轻纱随风舞动,脸上的‘花’纹发着淡淡的光芒,她疑‘惑’道:“你们都‘蒙’着脸是因为什么?还有脸上的‘花’纹又代表什么?”

素素回道:“‘蒙’着脸是灵族的族规,不能让谷外的人瞧见面容,至于脸上的‘花’纹,待殿下回谷便知晓了。”q

第一百零八章 到达落海

(猫扑中文 ) 这一路暮晓与素素跃艾尔山脉,过藻江,行青木雨林,她们谨慎小心,唯恐被发现,只是这一路都能稀疏的瞧见一些小妖跟凡人,明琊山是仙界的边缘,暮晓又瞧见一个惊慌失措的凡人,最后实在无法忽视,将这个闯入仙界的凡人抓住。

“仙人,请救救我。”男子大约四十来岁,一身粗布麻衣,身上到处是划痕,像是经历了可怕的打斗,男子双膝跪地一脸祈求。

暮晓打量一番,与素素四目相对,她扶起男子,疑惑道:“你是凡人,如何闯入仙界的?”

“仙界?”男子满眼惊恐,随后悲戚道:“我也不知道如何进来这里,我三日前与村里的阿山、胡哥前去明月山砍柴,因为发生意外,而掉下了山坡,醒来时便在这个地方,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哪知道简直是炼狱,这里有食人的猛兽还有妖怪,我见二位姑娘仙姿飘渺,必定非凡人,这几日见的事物多了,想来两位姑娘一定是仙人。”

明琊山正好与明月山相邻。

素素越听,眉峰缩的越紧,原先淡定的模样此时有明显的慌乱,暮晓瞅她一眼,接着问男子:“大哥,你的同伴呢?”

男子深陷的双目带着灼痛:“他们都死了,被猛兽吃了。”

仙界的世界本来就会有猛兽怪兽出没,如今仙派落没,更是无暇顾及这一些,她早就知道如今六界混乱,屏障似乎岌岌可危。人间界更加无法得到保护,天帝的处境也异常危险。四海八荒因为南岳山的事情,对天帝怀有迟疑态度。

她对素素道:“我们送这位大哥出去吧。这终究不是凡人该待的地方。”

“不行,殿下,我们必须连日赶回,不能再拖了。”

她明显看到素素惊慌的眸色,素素本性善良,若是平日一定会搭救无辜百姓,如今却要见死不救,一定事出有因,她追问道:“为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素素将她拉至一边。声音慌乱道:“殿下,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给这个凡人指路,再给他设下结界,让他自己出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说,我就亲自送他出去。”

素素连忙拉住暮晓转身的步伐,无可奈何道:“殿下……”素素踌躇片刻,豁出去道:“我离开月华谷之前,大祭司说了要尽快带你回去。说你的真身坚持不住了,六界屏障变得虚弱,就是殿下真身有了波动,所有我们要加紧时间。不然会有越来越多的凡人进入仙、魔、妖界。”

暮晓早就知道自己跟神树有关联,只是完全没想到会波及这般深,一时难以置信。素素回身走向男子:“这个大哥,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无法亲自送你回去,但是我们会给你指明道路。以及给你保护的屏障。”

“仙人能出手相救是我的荣幸,谢谢仙人。”男子双膝跪地俯拜,尽显虔诚。

“殿下,施法吧。”素素道。

暮晓缓缓回神,见男子畏畏缩缩,连忙扶起他,随后双手合十再伸开,七道彩色光术相融合,像绚丽的彩虹一般耀眼,将男子全身包裹住,男子满目新奇,更加崇拜的望向面前一袭白衣的女子。

素素接着又一道靛光射入男子的眼中,男子惊过之后,见并未有疼痛之感,只是有些刺眼,不由憨笑几声。

“你一直往南走,我给你的眼睛施展了法术,你走到仙界边境就能瞧见一道晃动的蓝色屏障,那就是结界,只要穿过去就成,你身上的七彩光能保护你不受到袭击,但是你时间有限,三日后这些法术就会自动消失。”素素言毕,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男子又拜上几拜:“不知两位仙人的仙名是什么?我回到人间好去供奉。”

暮晓微微一愣,素素到是笑弯了眉眼,暮晓摇头道:“你赶紧走吧,不需要供奉我们。”

男子一时有些失落,最后还是笑着感谢一番离开了。

暮晓与素素便接着御剑赶路,她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倒是自己是谁?为何能牵引着六界屏障,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打入轮回,她本想询问素素,可素素也有意回避,故此她也只能作罢。

这一路都未遇到魔兵,让她们也有一丝不解,暮晓寻思着必定是夜瞳的伤势极重,所以没能继续追捕她们,但是她明白这也只是暂时的。

翌日午时,她与素素在溪边清洗疲惫的面容,清澈透明的溪水清晰的映出她清瘦的脸颊,对于一年前确实消瘦了不少,她将辰轩放出后,用手帕沾水擦拭着他俊美的面孔,动作轻柔细腻,而眼中是深深的歉意跟悲痛。

素素一时看的有些呆了,自言自语道:“若是千年前殿下爱上神君,便不会有这些劫难。”

暮晓拿着手帕的手微微一顿,抬起迷茫的双眸道:“你说什么?”

素素顷刻回神,脸上是遮不住的愧色,还有一丝慌乱,像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说。”

她虽没听太清楚,但间断的字句还是听见了,她也不明白为何素素总是会眼露惋惜的瞧自己,好几次都被她捕捉到,但很快素素就会像最错事的孩子扭开头。

素素纤纤玉手伸开,两个绿光烁烁的精灵依偎在一起,正是暮晓的那只以及素素本身携带的一只,因为素素是灵族的人,天生能照顾好精灵,故此暮晓将手中那只交给了她,两个小精灵温情的“依依”,像多年的朋友。

暮晓将整理干净的辰轩又幻成光束,轻轻收入袖摆,走进素素:“它们在说什么?”

素素笑道:“殿下的那只精灵年纪还很小。它们在逗着玩,精灵的语言没有能学会。只能用心去感受。”

素素起身望着天际:“殿下,明日就能到达落海。”

明日?她浑身一紧。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到了,这一路对于她来说是今生无法忘却的路程,曾经觉得路途漫漫,太多的血腥,如今就要踏入,心中却觉得有一丝空旷跟畏缩,她即将进入那个六界相传的圣地,揭开自己的身世,探寻夜瞳的秘密、辰轩的秘密。她有一丝害怕,但是她已经不是过去牵故太多的人,如今孑然一身,害怕的感觉也只是昙花一现,更多的是坚定的信念。

她们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连夜赶路,不曾有一刻的休息,素素御剑在她前方带路,突然御剑向着高空。狂风吹打着她们的脸颊,她一路紧紧跟着,似乎要到达高空顶端才会罢休,湛蓝的天空。白云淡淡,不停的聚集将她们包裹在中间,一路全是白云布天。她回头望向身后,只觉得飞的极其高。让人不免有一丝眩晕。

穿过累累白云,素素突然平行飞行。她也在身后照做,只是看到眼前的奇景有一丝震惊,映入眼前的竟然是碧绿的海面,像丝绸一样柔和,微荡着涟猗,烟波浩渺,一望无际。

这便是落海,存在于天际,落海中心之上空无一物,雾气弥漫,素素面容含笑,降下御剑,榻上白云之上,她心口一缩,唯恐素素掉下去,却见她安然的立在白云之上。

暮晓也照做,感觉脚下一片柔软,这里像是天界处,素素像是知道她的疑惑,笑道:“这里不是天界,是与天界平行罢了,这片海域是由天空落雨形成,因为无人能随意到达,便也被世人所遗忘,从而便叫落海,落海之上便是月华谷。”

“落海。”喃喃片刻,她望着空空的海面,心情带着阵阵苦涩,终于来到了落海,这片神圣的海域,只是遗落了太多人的生命,忽然觉得落海这个名称有一丝苍凉,她见落海上都是烟雾弥漫,疑惑道:“落海之上没有任何东西,可月华谷在哪里?”

舒爽的海风轻轻拂着她们的衣裙,二人立在白云上,像是九天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让人如入梦境,整个落海之境显得飘渺,完全不似真实。

“月华谷就在落海之上,只是被结界所遮盖。”素素将绿精灵放出,与暮晓飞身进入迷雾中,浓重的大雾弥漫在天地之间,好像一个又宽又大的纱帘,可见度不及一丈,但绿精灵身上的光芒在整个迷雾中极其醒目,难怪进入月华谷需要绿精灵,若是空手而来只怕顷刻就要迷失在里面。

她们二人紧紧随着绿精灵向前行去,空气有些低沉,但却也并不难受,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这个香味在她冲破灵根之时便闻见过,一时不免有些感触。

大约行了一盏茶的功夫,“依依”绿精灵停在一处,不再前行。

她疑惑道:“到了?”她们二人在迷雾内没有任何方向的乱窜,总算是摆脱这种没有方向跟目标的空寂之感。

正在这时素素拿出一个精致的琉璃瓶,淡淡的靛色笼罩着瓶身,素素正欲将其打开,却被一脸谨慎的暮晓拦下。

“殿下,怎么了?”

“你不觉得四周安静的有些不正常吗,我曾去过鬼雾密林,这种感觉我很熟悉。”

素素因为终于带她来到落海,心情难免轻松,笑弯着眉眼:“殿下有所不知,落海之上的雾气都将飞过的动物吞没在里面,故此这里很宁静。”

“可……”她还是觉得有一丝诡异,这里让她感觉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素素:“殿下,我们已经在落海了,不要担心,有什么危险,大祭司会出来救我们的。”素素轻巧的将琉璃瓶盖打开,一道耀眼的靛色猛地射向迷雾之上,顿时迷雾全部变成靛色。猫扑中文

第一百零九章 至死方休

(猫扑中文 ) “每个灵族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光束,再由大祭司施法,便能成为进出月华谷的符咒。”突然一阵阵咝咝声传来,靛色蔓延的迷雾中,一道明显的裂缝被打开,散发着耀眼的白光,晃得人眼无法睁开,像是通往美妙之地的大门,光明、璀璨,圣洁。

素素收起琉璃瓶回身笑道:“殿下,你跟在我身后。”

暮晓颌首,掩下警惕,暗忖,也许是自己太多心,月华谷近在眼前,若是有危险肯定也不会等到最后一刻。

素素向着白光飞去,她便紧随其后,白光之内全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见素素已飞身进入白光内,而她也感觉到阵阵寒冷,正是由白光之门内散发而出,像是寒冷的冬季,一切只在眨眼间,她距离月华谷只有一步之摇,岂不料腰间被缠上一道凶悍的力度,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她拉回迷雾中。

她一声惊呼,腰间的深紫色光芒是如此熟悉,这一切毫无惊讶之感,她一早就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素素见此大惊失色:“殿下!”还未出白光之门,便被一道深紫光震开,深紫光顷刻间将白光笼罩起来,生生的被夜瞳的神魔之力封住,若想再进只能打破他设下的结界,里面的人想出来也是如此。

迷雾中的男子满头银丝落寞飞扬,他终于根据天机镜的指引提前达到了落海,等着她落入陷阱,迷雾模糊了二人的视线,她一时看不清他的神色。

“月华谷近在眼前。为何你不用开天斧进入?你到底想要什么?”她踉跄起身,腰间的紫光束缚一刻也未被解开。而牵制这魔气的男子遥遥望向落海之上,声音有些飘远:“它就近在眼前。可我却没有一丝想要进入的**,我想要的都东西从未变过,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因为你是个没心的女人。”

“你杀了这么多人,势要颠覆六界,为什么?难道那些死去的人只是你一时想杀就杀的吗?你总是说我没心,你可有过心!”

“我的心已经随着一缕风沙消散了,再也拼凑不起来,我不后悔我所犯下的罪孽。因为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为什么!”她一声咆哮,泪水潸然:“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要我死的人是你,要我活的人也是你,要利用我进月华谷的人是你,要阻止我进去的人也是你。”她眸色一动:“这一切都在你恢复记忆的那天改变了,跟千年前的事情有关对吗?”

夜瞳退后一步,不稳的身形还是泄露了他的慌乱:“我不会让你回归真身,哪怕你恨我。我都不会让你回去,我知道你还爱我,这一切就够了。”

她听言,只觉浑身是不可抑制的火焰:“夜瞳!我不爱你了!在你杀了子文、害死了瑾瑜、杀了隗义杀、毁了辰轩、亲手杀害了我的孩子的时候。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对你的只有恨!”

她双手聚集七色之光,照耀着雾气弥漫的海上。她掌掌生挥,用尽全力劈向夜瞳。纵是夜瞳打下结界,七彩之光也会穿透。却都被他巧身错开,她怒着眼幻出无数细小的针芒,铺天盖地的针像是无孔不入的寒霜,比刀锋上的血滴还要嗜血,夜瞳广袖左右挥舞,身姿卓然,睥睨的望一眼密密麻麻的针,眸色一丝未动。

然后这些针雨都被他的神魔之力震击的粉碎,顷刻化为虚无,她额间冒出点点汗珠,又用七色之光幻出一条巨龙,巨龙仰天长咛,卷着疾风扑向夜瞳。

她趁机使出全部内力,打散了束缚在腰间的魔气,要是以往根本就不可能撼动他一分一毫,因为无意间使出了最高术法,参透出七彩之光,才有了一丝对抗他的力量。

夜瞳红唇微牵,只用一只手便将席卷而来的巨龙,按倒在地,抬起紫光裹裹的拳头,欲将其打碎,龙尾却在这时猛地卷起,将他缠住,暮晓眼中带着恨意,提起七彩玄剑,一声嘶吼,对着他狠狠劈去,七彩玄剑的杀气劈散了雾气蒙蒙的迷雾,一道清晰的口子让彼此都瞧清了对方的面容。

她清晰的看见了他脸色苍白,金色瞳孔泛着无神,有几滴血从眼角渗出,不知是血泪,还是被力量反噬,她好像看到了曾经他一脸血泪的说:“你可有爱过我?”这一刻她通红着眼,剑锋也只在他肩头停顿一秒,接着狠狠的砍了下去。

血猛地喷射而出,她的脸上、身上,都溅上了他滚烫的鲜血,顺着她的脸颊一滴滴滑落,再滴入落海,她以为他会躲开或是用魔气震开,但他却面色含笑,因为之前中了她一剑,伤势严重,力量反噬又加剧,脸色比白纸还要苍白。

她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动手伤她,回忆过往这个男子却从未真正意义上的伤害过自己,哪怕是在蛊雕喷出毒雾之时,他都在紧要关头救了她。

夜瞳因为力量反噬,看不见任何东西,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香气,苦笑道:“我在赌,赌你会不会动手杀我,我以为这一世你是爱我的,我以为再大的恨也不会让你滋生杀我的念头,可我终究跟千年前一样傻,我输了,还好我看不见此时你对我满含杀气的双眼,你曾经说若能重来,你只祈求这一生不要与我相遇,今日我忽然希望你从未去过璀星台,那样我便不会与你相识,我也不会尝尽这爱恨情仇,可事实我还是爱上了你,我对你的爱,一旦开始,就注定纠缠一世,至死方休。”

“你的爱我承受不起,琢磨不透,你我终究站在对立面,一切再也回不去,你与我就如同曼珠沙华,叶与花注定不会相遇,一旦遇上便是一起灭亡。”她拔出七彩玄剑,鲜血像是激涌的河流,源源不绝的汇入波澜不惊的落海。

他身上的盘龙也被魔气震散,手掌撑着身子,面色隐入迷雾中,深深的藏下了无尽的绝望,他与她的心都已经千疮百孔,再也无法留住一丝温暖。

正在这时月华谷的入口,一道浑厚的白光穿透夜瞳的封印,光芒万丈,深紫结界被震毁,一道耀眼的白光闪现,缝隙再次打开,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缓缓走出,身后跟着七个蒙面男子,她只觉一阵清透之风传来,这个男子像是天生适合冰冷,因为雾气深重,完全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七个蒙面人首先俯礼:“恭迎殿下。”

她收起满浴鲜血的玄剑,望着慢慢走来的白衣男子,男子停在一步之外:“殿下,请先进谷,这里交给我。”

夜瞳苍凉的笑声徐徐传来,他浑身浴血的起身:“暮晓!我从未想过真正伤害灵族的人,若你今日踏入月华谷,将我弃于落海,我发誓,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一字一句都透着侧骨的寒意,她微侧俏脸,决然道:“你我之间除了恨便是仇。”不再言一句踏进了白光内。

他望着逐渐消失的身影,金色的瞳孔落下一滴血泪,仰天长笑,眉心的火焰印记透着紫色光芒,输了,输的一败涂地,痛已经趋于麻木,他终究是个傻子,不管被她伤了多少次,总是会抱着幻想,如今所有的幻想都被撕碎,暴露在骄阳之下。

白衣男子将一颗洁白晶莹的雪莲放下,声音清冷道:“夜瞳,她有她的苦处,总有一天她会做出真正的选择,你需要的只是等待,拿着雪莲离开吧,再不治疗,情之血咒将会吞没你所有的力量。”

此刻的夜瞳已经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又如何会参透这个男子的箴言呢,然而他只是嗜血的将雪莲捏碎,寒声道:“本尊还不屑于你来救。”

白衣男子回身走向月华谷:“若你来摧毁神树,我一定恭候。”月华谷的结界之光慢慢隐入迷雾中,直到最后一丝光芒散尽,一直坚忍的他才猛然倒地,身下的已然成为一滩血泊,他苦笑道:“情之血咒果真厉害,连我神魔之力都无法抵抗,天下我不惧任何人,却独独惧你暮晓,今日之后,你我也只能兵戈相见。”

暮晓进入月华谷后,一片白芒之地映入她的眼内,晶莹剔透的冰雪闪着微弱的光芒,几只雪鹤在冰面上玩耍,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子扑入暮晓的怀中,她微微一愣,女子泪水婆娑:“殿下,担心死我了。”

她倒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哭起鼻子来这般凶悍,忙道:“素素,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素素站直身子又瞧见她脸上跟轻纱上的血迹,脸色瞬间煞白:“怎么会有血?殿下受伤了吗?”

暮晓连忙拉住转圈察看自己的人,掩下苦涩道:“不是我的血。”

“还好……还好,不是殿下的血。”素素拍着胸脯,像是想到什么,神情一顿:“那是谁的血?”

暮晓垂眸片刻,仰头笑道:“妖孽的血。”

素素脸色瞬间又白上几分,眼中是化不开的惋惜跟怜悯,暮晓错开素素的眼神,不明白为何素素总是这般瞧自己,好像自己是世间最可怜的人。猫扑中文

第一百一十章 入月华谷

正在这时身后的虚空中,一道白光‘射’入,缝隙中走进之前在谷外见到的几人,待他们全部进入,月华谷又再次关闭,落海之上又陷入了寂静无声。.最快更新访问: 。

她见众人完好无缺,并未打斗,一时有些错愕,以夜瞳的‘性’子,势必会大开一战,现在却退步,难道是伤势极深?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自己能让他伤的如此重,她肯定是不相信什么得天神力,一定有其它原因。

“我们走吧,族长在等你呢。”白衣男子上前道。

这个时候,她才完全看清眼前的男子,齐膝的墨发比之绸缎,他散发的气息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如同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她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加沽清入画的男子,他没有笑,但他清澈的眼睛却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素素眉开眼笑,偷偷瞟一看面‘色’孤冷的男子,笑着对暮晓道:“殿下,这是灵族的大祭司。”

不就是自己的师父?她步行的脚步微微加以停顿,男子一笑,眼中却没有一丝‘波’动,回道:“我叫辰润,担任灵族大祭司已经二十七万年。”

她轻轻点头,并未多加询问,也知道此人便是辰轩的兄长,触目的全是晶莹的冰面,有一丝丝凉意,冰天雪地,树立上都覆盖着柔软的雪‘花’,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不紧不慢走在前头,也不曾回头遥望。

大约行了片刻之后,一个发着白光的冰桥出现在面前,冰河延伸远处,望不着边际。然而最让她震惊的是雪景的‘交’接处,‘春’意盎然,绿草如荫,繁‘花’似锦,五颜六‘色’的彩蝶空中飞舞。漫天的‘色’彩如此缤纷璀璨,唯恐闯入之人有一丝黯然玷污这绚丽。

溪水孱孱、清澈见底,一些载船的族人在木竹上恭敬行礼,个别胆子大的便唱起清脆悦耳的族歌,娓娓动听。

她愣愣的打量这绚丽的景致,不时有彩蝶轻舞在她肩膀上。素素笑道:“它们都很喜欢殿下。”

“为何这里有两季?”

走在前面的辰润微微侧身道:“月华谷是一个天然谷底,因为吸收了天地浑浊之气,故而四季如‘春’,外围的冰河乃是环心河,因为千年前一场变故。导致神树树灵被‘波’及,于是西方佛祖派文殊菩萨前来将神树封印,这条环心河从此便成为冰河,因与神树相连,从而冻住树根,让其沉睡,避免枯竭。”

她垂眸喃喃:“千年前的一场变故?”

各人边言边行,很快行至一片宽广之地。阶梯层层叠叠,约三百,一个气势宏伟又不失雅致的祭台。祭台上背立着一个褐服‘女’子,显得有些佝偻,她估‘摸’着应该是灵族的族长,大殿两边全是白袍男‘女’,清风拂过,带着淡淡光晕。仙气十足,而脸上的面纱也都摘下。

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颜‘色’不一的‘花’纹。延伸至右脸的眼睑处,‘花’纹线条简洁流畅。像是身份的象征,发着淡淡,不易察觉的光芒,正好是红、橙、黄、绿、蓝、靛、紫,每个人有序而规则的站立着。

暮晓连忙回头见素素不知在何时已摘掉了脸上的轻纱,明眸皓齿,自有一股轻灵之气,桃腮带笑,右脸的靛‘色’‘花’纹,说不尽的俏皮可人,还对暮晓调皮的眨眨美眸。

“恭迎天‘女’回归月华谷!”所有两道的族人双手伏地行跪拜之礼,说不出的尊敬跟威严,素素也在路过靛玄队之时也归队行礼。

她被这样浩大的阵势震的一愣一愣,天‘女’?曾经夜瞳也唤过自己天‘女’,可天‘女’与殿下又代表什么呢,一丝不安跟沉重渐渐漫溢心头,辰润带着暮晓一步步踏上高耸的阶梯,前面的男子清雅似水,雪白的袍摆拂过汉白‘玉’石阶梯,行步间说不出的清冷跟高贵,仿佛跪拜的是此人,而非身后身姿单薄的她。

祭台中心一个琉璃炉鼎,发着七彩光芒,像是萎缩起来的彩虹,她跟在身后遥望祭台上的老人,虽然身形一动不动,看起来平静非常,只是微微抖动的肩膀,泄‘露’了老人的‘激’动之情。

这一路似乎极其漫长,长到让她心中渐渐梗塞,不明白为何越靠近祭台上的老人,心情就越发悲伤,是亲人吗?为何会如此急切的想一探老人的尊容。

终于行至祭台上,“族长,她来了。”辰润声音清淡道。

祭台极其宽敞,她行上祭台才看见东北方、西北方各立着两个容貌绝‘色’的‘女’子,脸上的‘花’纹‘色’泽均是紫‘色’,两个‘女’子俯身行礼:“恭迎殿下。”从行礼上来看应该位阶不低,她估‘摸’着应该是左右祭祀。

她斜眼瞅了辰润一下,岂不知与他四目相对,他面‘色’如常,示意她耐心等待,不知过了多久,琉璃炉鼎前的老人收拾好所有情绪,才缓缓转身。

“我的孩子。”老‘奶’‘奶’张开双臂,深陷的双眸带着淡淡的血‘色’,一眼便瞧出是强忍着眼泪,嘴角的笑容牵动着脸上的皱纹,慈祥,温暖,老‘奶’‘奶’的面容以人间的标准,已过七旬,却一点也不显老态龙钟,反而眉宇间‘精’神矍铄,一身整洁端庄的华服更显老‘奶’‘奶’的贵气。

她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怀抱,一时呆若木‘鸡’,可干涩的眼角却溢出滚烫的泪水,冰冷的内心被一股温暖团团包围。

老‘奶’‘奶’并未在意她的失礼,反倒主动上前将怔住的她抱在怀中,耳边都是老‘奶’‘奶’略显沙哑的声音:“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轻轻的拍着她僵硬的脊背,仿佛怀中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祭台下传来轻微的‘抽’泣声,都为这重逢的一幕而开怀,欣慰。

辰润立在二人身旁,淡淡的望着,‘波’澜不惊的眸子泛着任何人无法扑捉的‘波’动,老‘奶’‘奶’将她拉到琉璃炉鼎前,慈祥的笑道:“这是灵族的圣鼎,专‘门’考核族人光束归属的核心,用心去跟它‘交’流。”

她又侧头望向辰润,辰润轻轻颔首,得到肯定才将如‘玉’的掌心贴合圣鼎,身旁的老‘奶’‘奶’眉眼一瞪,洋装气道:“小丫头,一回来就不跟‘奶’‘奶’亲,做事前还要先询问辰润,哼。”

她微微一愣,一时失笑,嘴角牵动的幅度渐渐扩大,没想到这个老‘奶’‘奶’是这般有趣,只是她知道辰润是自己的师父,先入为主,又初来月华谷,担心出什么岔子。

反倒是辰润,嘴角的笑容似有若无,显得整个人说不出的柔美,淡化了一丝身上与生俱来的冷淡。

“‘奶’‘奶’,我错了。”她笑着回应,刚刚将掌心触上圣鼎,发着七彩光芒的圣鼎微微颤动,一道耀眼的七‘色’光芒冲上云霄,继而笼罩在整个月华谷,百灵欢唱,千蝶狂舞,万‘花’绽放,祭台下的所有族人纷纷伏地:“天‘女’万福!殿下万福!”

朝拜的崇敬之声在整个月华谷萦绕,庄严,心诚,她对着如此气势磅礴的情形,全身带着微微的紧张,这样大的排场,可想自己身份的特别。

待祭台朝会后,暮晓被送入磬心园休息,奔‘波’如此之久,疲惫像是一场狂风大‘浪’,席卷全身,她草草梳洗,并未加以休息,刚出院‘门’,便见辰润立在竹林中,仰望碧绿的竹叶,目光清远,似乎雪莲也不及这个人的清冷与高贵。

辰润听到脚步声,回身道:“我知道你定不会休息,是为辰轩的事吧?”

她急忙道:“辰轩哥哥心脏已失,还请大祭司救救他。”

“他与我同根生,我定然不会见死不救,你随我来吧。”

月华谷的傍晚都是绚丽多姿的,晚霞褪去,天地仍旧笼罩一层好看的粉紫‘色’,这里像是与世隔绝的圣地,宁静优美。

她随着辰润行至一个半浮的小型岛屿处,小型岛上一个不失雅致的宫殿,小岛边缘是飞泻而下的瀑布,瀑布汇入了一个极浅的水潭,却也未见水潭溢出清水,她好奇的打量片刻。

“这是御水池,能承载数万河流,也不会溢出一滴水。”

她倒是没想到这个人心思也‘挺’细腻,连自己想什么都知道,还是自己白痴的太明显?她回道:”原来如此,这也不失为一个神奇的池水。”

她又望向高空的宫殿,难以想象会是何人住在那里,其他的族人都是群居在一起,晚上便一起唱歌嬉戏,想来此人应该是极不合群。

“走吧。”辰润起先驾云往宫殿处行去。

她也御剑而上,询问道:“这是何人的宫殿?”

“我的。”

她身子微晃,差点从剑上摔下,如是此人的宫殿,也委实合理,跟他的人一样不喜热闹。

宫殿主殿名曰望销殿,简洁淡雅,淡淡的青草香,辰润带她行入偏房,阵阵‘花’香扑鼻,一个通体荧光的‘玉’‘床’映入眼前,上面星光灿烂,像是夜里的星河。

“这是星‘玉’‘床’,乃是天际的银河碎片跟神树的光叶所炼制,有助于体内仙气流通,辰轩如今已无心脏,血气停滞,星‘玉’‘床’能很好的调整他体内的真气。”

“好。”暮晓点点头,轻纱微拂,袖口处一道七彩之光‘射’去,星‘玉’‘床’上七彩之光闪烁,辰轩安安稳稳的躺在上面,仍旧是清雅熟睡的面容,她望望二人,如此对比观察,确实有几分相似,只是辰润如雪莲,清冷如骨,好像坚硬的冰面,没有一丝温度,而辰轩却是温雅如水,眼中总是含笑,心思却也极其深沉。q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声师父

“你的孩子不是寻常人,他的父亲可是神魔之子,而你又是神树孕育而生,天生便是神女,如此纯正的血统,怎会轻易被一碗堕胎药打败,想来只是动了胎气,流了一些血,但奶奶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她欣喜的眉眼瞬间顿住,因为不曾见奶奶这般严肃过,奶奶眼中蔓延着深深的痛苦,声音有些沙哑:“你是半灵体,必须回归真身才能完整,而半灵体是无法受孕,真正怀孕的是你的真身。”

真身?她瞬间石化,自己的真身又是如何受孕?已经被封印千年的真身受孕?一时难以消化这样的惊天消息。

奶奶继续道:“晓儿,当年你被封印之时,所有的感官都停滞,文殊菩萨将你完好无损的封印起来,并将你的一缕魂魄送去轮回,你天生带有灵力,因为你是由神树而孕,与真身分离只有半灵,直到你冲破灵根,文殊菩萨布下的一切封印也随之被解除,起初我们不知道你的真身已经受孕,当天地屏障都飘着阵阵母婴之香时,我们才察觉你已有孕,因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天生带有魔气,顾而撼动了神树,六界屏障岌岌可危,所以才会如此焦急的唤你回来。”

没想到六界屏障岌岌可危,是因为自己的真身有孕,她脸上完全煞白,粉色的唇瓣微微颤抖:“奶奶的意思是我千年前就怀了夜瞳的孩子?”

奶奶叹息一声:“是孽缘啊。”

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如今只会更加痛苦,她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既然我千年前就怀了孩子,以夜瞳的能力。不可能不清楚,为何还要逼我喝堕胎药。”忽一想,顿时恍然大悟,不管是半灵体有孕还是真身有孕,都会有相互影响的作用。归结于一点,那就是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喃喃道:“我明白了。”

素素轻轻拍着她消瘦的脊背:“殿下,不要太难过,说不定魔尊有难言之隐,而且他并未杀七灵玄之一。当日的师兄弟们都被送到了谷外,在我们回来之前就已经入谷了,其实他本性不坏。”

她被这石破天惊的话,惊的顿住,如同久旱的惊雷。他在谷外说过并不想伤害灵族的人,可那满眼的杀气却是真真切切,可为什么呢,今日有太多事实在她面前揭晓,她需要慢慢消化。

奶奶摸摸她的头,疼惜道:“不要想太多,今夜好好休息,不管你今后的决定是什么。奶奶都支持你。”

她只觉整个心扉都荡着温暖,这个奶奶对自己是真心的爱护,她能深深的感觉到。一旁的素素连忙加入道:“我也是支持殿下的。”

三人相视而笑,浓浓的暖意荡漾在整个磬心园。

满天的星斗,融汇在一起像是满天的星河,她斜倚着檀木门,磬心园都是奇花异草,香气袭人。整个月华谷似乎沉浸在熟睡中,世界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隔着千年的时光又再次站到这里,心却有一丝哀凉。满园的翠竹叶随风摇摆,不知是在庆祝她的到来,还是哭泣她的回归,她心中疑点重重,夜瞳跟自己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会怀上他的孩子,难道千年前彼此也相恋吗?她苦涩一笑,那为什么夜瞳不愿意自己回忆起来呢。

这一夜她都未眠,直至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第一缕阳光洒在她略显苍白憔悴的脸上,院外传来走进的脚步声,不多时,她的房门被打开,进屋的素素见她倚在窗边,夜里本就寒重,走进才发觉她的身子冰凉,连忙唤人打来热水。

“殿下,一夜未眠吗?”素素一边拿净脸巾,一边询问。

她接过净脸巾好好的梳洗了一番,一夜未合眼,倒也不觉得疲惫,她回道:“我睡不着。”

“殿下,以后可不能如此,还是要休息的,虽然灵族人比其他修仙者要得天独厚,可不能肆意的消耗本身的体能,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

“好,我的好素素,看你一大早上就唠叨个不停。”她捏着素素嫩白的脸颊。

素素苦着脸,揉揉脸皮:“殿下一点也不温柔,一点没变。”

她见素素带进来一个古韵的托盘,上面摆着衣物,颜色翠绿,像是春天的绿草,让人看着极其舒心,询问道:“这些衣物是给我的吗?”

素素将她推至梳妆镜前:“当然是拿给殿下的,等殿下梳妆好,大祭司便会带着殿下前去。”

她见此嘴角淡淡一笑,虽觉得没有必要,但还是乖巧的依言,素素便开始忙碌起来,一身绿色的翠烟衫更显得暮晓皮肤吹弹可破,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腰间一圈都是彩色的小铃铛,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叮铛之声,声音清脆悦耳,让人的心不自觉的高兴起来。

素素见她把玩着铃铛,笑嫣如花,欣喜道:“殿下是不是很喜欢,这可是殿下的衣物,这铃铛也是。”

她拿着铃铛的手一顿,片刻又恢复:“这是我从小带的铃铛?难道我以前做坏事不怕发现吗?带着这个多不方便。”

“殿下小时候顽皮可没人敢责罚,就算大家听到铃铛声也当做没听到,这铃铛是族长小时候给殿下戴上的,是担心殿下走丢了,有铃铛也方便寻找一些。”

“原来是这样。”她暗忖,也难怪会这般紧张,就自己的身份关乎神树的安危,确实要看牢一些,心中不免更加沉重。

素素并未察觉,纤细的手不停的在暮晓墨色的发丝间穿梭,手法熟练,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支蝴蝶流苏,面若芙蓉。

“大功告成。”素素笑弯眉眼,声音幅度比平日高出几倍,显得极其高兴。

她打量一番镜中的人儿,这几个月一支奔波劳碌,已经很久没有梳妆打扮了,如今这般容姿却也无心再欣赏,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只是自己的悦己者早已深埋心中。

“殿下不喜欢吗?”素素见她一脸漠然,焦急问道。

“不是,我很喜欢,我们走吧,估计大祭司已经等我们很久了。”

暮晓与素素出了磬心园后,见院外有一个穿紫服的男子,脸上的纹理色泽也是紫色,据她的了解,月华谷每个人都是白袍戴身,脸上都有花纹印记,整个谷除了辰润跟奶奶,几乎每个人都有花纹印记,而这些印记并非天生就有,而是后天被选定,他们从小吸收月华谷灵气练习七彩灵光,每个人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从而谋得谷内的职务,当他们冠礼之时,便在祭台上展示自己的法术。

再由琉璃炉鼎来给他们输入未来的花纹色泽,从而各自为派,七灵玄便是由此而来,每个光束为一玄,终身都无法脱离玄派,所以从小的练习极其关键,那是决定未来命运的罗盘。

而暮晓却没见过谷内有穿紫服的男子,男子俯礼:“殿下万福,我是大祭司的灵,叫三宝。”

她呼出无奈的一气,每日都要这般被人行礼,也着实不喜欢,连忙道:“无需多礼。”素素急忙在她耳边解释道:“灵就是专门挑选出来守护大祭司的,就如同大祭司的影子。”

她疑惑道:“我没有灵吗?”

素素笑容满满的脸更加绚丽,转着大眼珠子:“我就是殿下的灵,从小守护着殿下。”

暮晓为之一惊,随即恍然大悟,难怪这个小丫头这般了解自己,原来是打小就在一起,立马板着脸道:“素素,你为何不早告知我?”

“我一早便想告诉殿下,只是瞧见殿下要回归真身了,想给殿下惊喜嘛。”

她忍者笑敲敲素素的脑袋。

随后二人被三宝带往谷内的环心河,月华谷外围的环心河全是河冰,而谷内河水清湛,波光荡漾,一路上遇到的族人都对暮晓恭敬有加,还未走进环心河岸边,就已瞧见那随风舞动的墨发,白衣胜雪衬托的满头墨发极其耀眼,光只瞧那背影也能感受出他的寂寞,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是寂寞,只是知道而已。

“大祭司,殿下来了。”紫服男子俯礼道。

男子微微点头,极清浅的望一眼暮晓:“随我去吧。”

她上前一步,见素素不曾跟上,一时有些疑惑,素素笑道:“神树不是任何人随意能见的,我在这里等殿下。”

“好。”

辰润立在船头,竹筏无浆自划,水声跟她腰间的铃铛响奏出一首悦耳的音乐,她紧张的心情也有了一丝松动,不管接下来的道路是什么,她都不会退缩,岸边的绿树慢慢退后,风有一丝凉,这条河似乎没有尽头。

半个时辰后,阵阵寒风袭来,立在船头一动不动的辰润终于有了一丝动摇,她疑惑的望着他慢慢走近的身影,只见他手中幻出一件雪白的大氅,还未询问,他便径直将大氅披在她的肩上,眉眼未动,但她却真实的感受到了关怀,一时大脑有些发热,脱口而出:“师父。”

辰润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双手猛地顿住,漆黑的瞳孔更加深沉,最后化为一笑,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这里有些寒重,你身子本就弱,平日也马马虎虎,不像一般女孩子细心。”猫扑中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归真身

她抓紧大氅,一时有些尴尬,怎么就叫他师父了,虽然身份确实是师徒,只是还未有千年前的记忆,现在自己也只是暮晓而已,吐吐舌头,吐糟自己发昏的大脑,这一些小动作都被辰润尽收眼中,冰冷的双眸有一丝笑意。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

只见不远处一个广阔的湖,湖水风平‘浪’静宛若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青山绿树,一切美不胜收,让人仿佛走进画卷之中。

她指着前方道:“那是什么湖?”

“环心湖,湖中心便是神树。”

竹筏慢慢汇入湖边,视线也逐渐靠近,一棵参天大树映入她惊讶的眼内,她震惊的无法发出一言,古树蔓条细枝,与人间的柳树有些相似,却是通体雪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每个枝条上都有雪白的‘花’叶在冰内舞动,成千上万,发着微微的白光,比天地最圣洁的圣水还要纯净,微醺的光芒照着薄冰,如同最美的宝石。

而她也看见整个环心湖都接了一层薄冰,薄冰下清澈见底,全是错综复杂的根茎,只怕数上几千年也数不尽。

只见辰润拂开袍边踏于薄冰之上,她还在惊呼这般薄的冰面,会不会一不慎就掉下去,却见辰润安然的踏在冰上,回身清润如风,伸开节骨分明的手:“别怕。”

她踌躇片刻,望着伸来的手,内心说不出的温暖,以往对于其他男子,她都是不由自主的抵触,但是对眼前的人,却没有一丝别扭的地方。虽然他很少言笑,但丝毫无损他在暮晓心中的好感。

她放心的将自己的手‘交’给他,安全感由内散发,这种踏实的感觉只有夜瞳曾经给过她,但手心上的温度以及力度。真实的让她感觉到安心。

她随着他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近神树,冰面不断的折‘射’神树的光芒,让他们如同置身在璀璨的星河中,越靠近神树,她的心越来越坚定。

“你回归真身后,月华谷所有的冰就会融化。”他回头:“你准备好了吗?”

“没有什么是我不敢面对的。我经历了太多,你不用担心我。”

他眼中‘露’出疼惜,停在神树不远处:“去吧。”说完放开暮晓的手。

她点点头跨步一人走向神树,即将迎接一切属于自己的回忆,心蠢蠢‘欲’动。又带着苦涩,历尽千山外终于来到了这里,子文、瑾瑜你们看到了吗?突然她猛地顿住,因为她瞧见了一个白纱‘女’子,‘女’子躺在水中,虽隔了一层薄薄的冰,却仍旧能清晰瞧见‘女’子的容貌,‘女’子眉目清秀。三千青丝在水中如同海藻般漂浮,幅度像风,一点也不似被囚禁的约束。反倒有一丝洒脱。

她初瞧一眼时便觉得眼熟,与自己有九分像,当瞧见‘女’子左眼下鲜红的泪痣时,她再也无法克制,泪水潸然,一滴滴打在薄冰上。发出清晰的嘀嗒声,原来。原来摇船人口中讲诉的苦命痴情‘女’子正是自己,只怕摇船人一早便瞧出了端倪。那句:“但愿姑娘的情路能比那位‘女’子的情路走的顺畅些。”如今看来真是暗藏天机的箴言。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眸,心阵阵疼痛,明明辰轩曾经说晓儿从未成过婚,为何辰轩要骗晓儿,她咬着眼,眼中全是深深的倔强,见辰润还未动法,一声哭腔道:“请将所有的记忆还给我吧。”

辰润修长的手微微弯曲再伸开,眼中是任何人也瞧不见的疼痛、惋惜,他声音带着沉重:“晓儿,为师会一直在你身边。”

她还未回应,只觉整个人被一股吸力推进冰内,辰润双手伸开,一道耀眼的白光‘射’向暮晓,她全身白光包裹,最后被这股强悍的推力送进冰中,与沉睡中的‘女’子合二为一。

安详睡容中的她猛地睁开双目,一滴滴泪水从干枯千年的眼角滑落,只听‘女’子一声绝望惨叫,响彻环心湖,天空瞬间飘散白雪,都是她悲痛的泪水所化,包括曾经六界飘落的雪‘花’,也是她心中绝望痛不‘欲’生所化。

千年前所有的记忆接踵而来,一场尘封千年的爱恋也再次苏醒。

盘古开天,有一盘古之心,是连接天与地的纽带,吸收天地纯正灵气,开辟了一个天然的谷底,那便是月华谷,月华谷里有一神树,是由天地清浊‘交’汇而生,是六界的生命之源,也是六界的屏障。

每一百万年,神树便会孕育出一个‘女’婴,来维护六界屏障、天下苍生的太平,盘古开天以来,神族后裔统领神界已经一万二百年,神树孕育代代天‘女’已经长达九千万年,每位天‘女’寿命不等,都会为了神树耗尽灵气,直到下一位天‘女’的诞生。

然而这一切都被一百八十代天‘女’所打破,那一日一声清脆的孩啼哭声传遍月华谷,神树之心诞生了这个‘女’孩,年迈的族长紧紧抱着如白雪般纯净的孩子,笑声源源不绝,整个月华谷族人在祭台前敬拜这个‘女’婴。

族长举起‘女’婴,一声庄严的声音:“从今日起此‘女’婴便是月华谷的天‘女’,取名乐天晓。”

“族长万福!天‘女’万福!”

五百年后,丽日当空,阳光明媚,月华谷一直是安宁幸福,每个族人都不曾受到威胁,所以族人‘性’情都极其和善,却不想会遭遇最大的难题。

村庄‘鸡’飞狗跳,叫声连连,简洁的屋舍外要么挂着自己的宠物,要么被拔光了‘毛’的小‘鸡’,或是翅膀被折断的彩蝶。

“殿下,您快下来。”

“殿下,小心!”

一个身穿彩服的小‘女’孩,笑声像莺雀,悦耳动听,腰间的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有节奏的乐章,跟月华谷的炫丽丝毫不违和,她巧小的身姿在一个个屋檐上跃过,哔哩啪啦都是屋瓦掉下的碎裂声。但她仍旧笑如骄阳,双手在空中飞舞,自由自在,像是没有任何束缚的鸟儿。

小‘女’孩在屋顶上奔跑,屋下就有两人一边呼唤一边跟着跑。面‘色’焦急,年纪略大的正是月华谷的掌事,大家都称他葛长老,另一个身穿黄‘色’仙裙的小‘女’孩因为着急,嫩白的脸上红扑扑,一口一声殿下。

“素素。你也上来与我一起玩。”乐天晓擦着额间的汗珠,呼着热气,想将素素也骗上去一起玩耍。

素素天‘性’内敛,愣红脸:“殿下,下来吧。屋上不安全,待会要是族长知道了,可要罚你。”

“我才不怕‘奶’‘奶’呢,‘奶’‘奶’是刀子嘴豆腐心,罚也是表面上的功夫。”

两个‘女’孩也就十岁左右,一言一语,把葛长老倒是急出一把汗,因为乐天晓又在村庄捣‘乱’。实在斗不过争议,前来制止,族人本就淳厚。一是不忍责备天晓,二是尊贵的身份,族人更是不敢言语,所以也造就了天晓无法无天的‘性’子,让人非常头疼。

正在这左右为难之际,救星从天而降。本在望销殿习法的大祭司辰润来到了‘混’‘乱’的村庄,月华谷虽身份品阶不同。但是人人都亲近大自然,都杂居在一处。村庄也极多,天‘女’跟族长住的地方也并非豪华之处,反倒都是清雅舒适为主。

“大祭司万福!”族民见到大祭司,纷纷笑开脸行礼,在平常可是极少见到大祭司的尊容,只有每年的天‘女’祈福才会瞧见大祭司,众人本来还埋怨乐天晓的调皮,此时反倒有一丝感‘激’,见到大祭司是多大的福气,不少人纷纷伸着手希望得到大祭司的祝福。

然而他只是浅浅一笑,一闪而过,笑容像一阵风飘散的极快,却也未给这些族民祝福,行为看似傲慢,却没有让人有一丝不悦,反倒越发觉得此人高贵无比。

“大祭司,实在没有办法才将您请来。”葛长老擦着一把老汗道。

男子微微颔首,“天晓,下来。”男子面‘色’如常的望向屋顶满脸通红的小‘女’孩,一滴滴汗珠从她小巧的鼻梁滴落,说不出的可爱跟俏皮。

乐天晓老早就瞧见师父来了,玩乐的心不免有些后怕,吐吐舌头,从屋顶翻下来,心想一定是这个葛长老对自己无可奈何,便将师父搬来。

“师父,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在习法吗?”她径直走向男子。

素素连忙走在乐天晓身后,察看她是否有受伤,见完好无缺,因为跟着奔跑,涨红的脸绽放安心的笑容:“殿下,无碍。”

葛长老听言,提起的嗓子眼也放下了,握着白黑掺杂的胡须,笑道:“这就好,殿下以后也不能这般胡闹玩耍。”

“晓儿,跟为师回望销殿。”说完,他牵起乐天晓满是热汗的小手,顿了顿步伐,从袖摆拿出一条净白的手帕细腻的擦拭她的掌心,再擦擦她的脸颊。

她见众人都是一脸羡慕模样,暗忖,人人都喜欢师父,都希望师父能碰一下,便能得到祝福,可自己天天被师父碰,也不见有什么好事啊,见素素一脸羞涩望着师父,将素素拉到前面:“师父,也给素素擦擦汗吧,素素因为追我,流了好多汗。”

辰润将手帕给乐天晓:“她因为你流了一身汗,理应你来擦。”言毕向前走去,不曾看其他人一眼,素素期待的心瞬间冷却,乐天晓叹息一声:“素素,走吧,等明年祈福的时候,我帮你抢个好地方,那个时候一定能抢到大祭司的祝福。”每年祭台祈福,都会有一个族人被选中得到大祭司的祝福。

素素冷下来的眸子瞬间闪着明亮,高高兴兴的拉着乐天晓跟在他身后,水灵的大眼都散发着崇拜。

整个村庄的族人也松了一口气,捣蛋鬼终于被撵走了,各自拿着被拔光‘毛’的小‘鸡’回到自己的屋舍,为接下来的一天做准备。q

第一百一十四章 调侃师父

(猫扑中文 ) 绛云殿。

乐天晓捣乱村庄的事传入了族长耳中,一回来便被族长罚跪在祠堂,祠堂供奉的也非族人,而是历代的天女。

天色已暗,素素在祠堂外来回踱步,本想请大祭司来求情,可又胆怯。

“我说素素,你别走来走去了,吵的我没法睡觉。”正在下跪的人一声清丽的声音打破了沉静。

素素听言又是一惊:“殿下,你怎么睡觉了?当着历代天女的面睡觉是很不敬的事。”素素言语间都是奉劝,小小年纪也有一丝大人的周虑。

“素素,你别这么胆小好不好,亏你跟了我这么久,一点也不像我的灵,畏畏缩缩,反正她们都已经归天了,当着她们的面睡觉又不会怎样。”

话音刚落,一声拐杖用力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伴随一声怒吼:“大胆!”

素素吓白了脸跪在地上,哆嗦着身子不停的替乐天晓求饶。

本在说大话的小丫头,也被这怒极的声音,小心肝吓得一颤一颤,小时候经常跑进祠堂捣乱,也不见奶奶生这么大的气,今日只怕是真的触及了奶奶的禁区,小小年纪的她也懂得进退求饶。

连忙跪直身子:“奶奶息怒,是天晓口无遮拦,请奶奶息怒。”

随着奶奶进入祠堂的还有左右祭祀,都是容貌绝姿的女子,奶奶气道:“历代天女都是为了神树奉献一生,岂不知今日你无法无天,对先辈天女不敬。这些人也算是你的祖先,都怪奶奶平日太娇惯你。才酿就你今日恃宠而骄的性子。”

“奶奶说的确实在理,奶奶不要生气了。是天晓不该,都跪了这么久了,惩罚也该停止了吧。”她讨笑着小脸,两双灵眸布满狡黠,平日只要犯错,讨好求饶撒娇,准能让奶奶开怀,此时她也是这么想。

“混账!还嬉皮笑脸,没有一丝悔改。来人!”

身后的左祭祀连忙上前:“族长,有何吩咐。”

“拿神鞭!”

所有在场的人全部震惊不已,神鞭顾名思义是神物,威力更是无穷,平常人受一鞭就灰灰湮灭,仙人受一鞭子便会经脉尽断,乐天晓虽是神体,但也非纯正的神族,受一鞭只怕也要在床上躺几年。

两位祭祀纷纷伏地求情:“族长。息怒,殿下年纪尚小,口无遮拦,还望族长不要责罚如此重。”

素素吓得两腿发颤。也跪下大着胆求情,乐天晓此时也算看出奶奶动真格,起初还胆怯。见奶奶一脸坚定的模样,这一鞭恐怕也躲不了。一时有些小孩子气:“要打就打,我才不怕。反正我的结局跟这些天女一样,最后也是逃不过一死,还不如现在就打死我。”

奶奶被这句小孩子话气的脸色铁青,立即压迫众人将叛逆的小丫头提到庭院,左祭祀手握着神鞭,微微颤抖,殿下身子金贵,这一鞭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神树,一时杵在原地,迟迟不下手。

“难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珺瑶,是不是我都叫不动你们了!”奶奶用力的一触拐杖,地面发出清脆的拍击声,完全显露出奶奶的愤慨。

最后左祭祀珺瑶,无奈只能听从命令,乐天晓跪在庭院,脊背笔直,灵动的眸子都是倔强,小嘴也紧咬着,珺瑶强忍着心疼一鞭子挥过去,一阵衣服破裂的声音夹扎着皮肉绽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如同惊雷,每个人听得异常清晰,素素哭的面色凄惨,连声音都嘶哑了,不停的求着族长,乐天晓被这一鞭击的倒地喷血,小脸如白纸般。

“你可知道错了!”奶奶强忍着泪水道。

可此时的她小孩子心盛,更是不愿多说一句,她脸色通红,冷寒不断,强忍着疼痛又挺直脊背,奶奶气的一口气差点没翻过来:“历代天女哪个像你这般倔,再打!”

她知道奶奶一直在给她机会,可就是不愿意开口求饶,左祭祀哪里还敢再打,连连与右祭祀跪在地上求情,场面一时充满哭声。

正在这时,辰润走进庭院,像是知道所有事情一般,径直走到奶奶面前:“族长息怒,乐天晓是辰润的徒儿,今日有辱历代天女,是辰润教导无方,若要惩罚就罚我吧。”

“不关师父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她用力的擦掉嘴角血迹,红着眼道。

“你……”奶奶一摔神鞭扬长而去,整个背影带着深深心疼,左右祭祀见此给辰润行完礼便匆匆退下。

辰润叹息一声对素素道:“你去休息吧,我将晓儿带到望销殿。”

素素哽咽点头:“殿下她不会有事吧?”

“我没事,好着呢。”她刚刚起身就觉四肢无力,背上的伤更是痛的她撕心裂肺。

辰润抱起乐天晓便朝望销殿行去。

“以后不能再如此口无遮拦,你已经长大了,该明白自身的职责跟使命,族长也只是心急你罢了。”他一边抱着她,一边道。

“我知道,我生来的使命就是守护神树,守护六界,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既然明白就不要再惹族长生气,她也是为了你好。”

乐天晓嘴角一撇,有一丝嘲讽:“历代天女除了职责就是职责,没有一丝自己的想法,就像神树的玩偶,完全没有自身价值,我有**的思维,我不要像其她天女一样,干巴巴的死掉。”

辰润顿住行路的步伐,望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女孩,就像看到夜空的明月,是如此耀眼,他深深的知道这个女孩是特别的,但身份造就了她未来的道路,她想反抗却也无能为力,因为这是她必须走的道路。

一万年之后,云山之巅,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立在巅峰,轻捏玉笛,横握于唇边,一首悠扬的笛声在云中飞舞,宛如天籁之音,但坐在男子脚边的女孩却听得泪眼婆娑,不停吸着鼻子,通红的眼望着五颜六色的山林,“师父,为什么要吹这么悲伤的曲子,没有很欢乐的曲吗?”女孩声音洋洋盈耳,如黄莺出谷。

一曲作毕,辰润修长的手触上她柔软的头,声音有些遥远:“这首曲子叫仙剑情缘。”

她拖着腮帮子,转着明亮的大眼珠:“仙剑情缘?是什么意思?”

“讲诉的是一段历经千年轮回的仙魔之恋,昆仑的男弟子爱上了魔君之女,最后二人香消玉损,历经千年转世轮回也没能团圆,仙魔相恋违背天道,各自有各自的职责,相恋只会是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相恋?爱是什么?师父跟晓儿讲这些做什么?”

辰润将她一缕青丝缕好,蹲下身姿,望着她的眉眼道:“答应师父,不要与任何人相恋,更不能摒弃自己的职责,任意妄为。”

这个时候的她又如何能知道面前的男子早已预测了她的未来,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十七岁模样的女孩,不懂情为何物,心思也如雪莲般纯净,她吐吐舌头道:“师父突然好严肃,再说了,晓儿也不知道什么是相恋,只想陪着师父、奶奶、素素每天开开心心的生活。”

“你还没答应师父呢。”

师父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矫情了,最后她无奈投降:“好,我答应就是了,那师父是不是该同意晓儿前去天庭参加蟠桃盛宴,您一直阻止不让我出谷,我活了一万五百年,还没出过谷呢,再说了,有辰轩神君带着我,也不会有事的。”

辰润眉眼未动,似乎一点也想妥协,最后她只能无奈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撒娇的蹭着他:“求求师父了,让我去嘛。”

辰润浑身僵硬,冷若寒冰的脸有一丝波动,像是慢慢融化的冰窟,他叹息一声:“晓儿,如今你长大了,不能再这般粘着师父。”

“为什么?可我喜欢师父啊。”

“你我是师徒,要注重礼节,男女终究是授受不亲。”

“授受不亲?不是人间的男女才会如此吗?好像是成婚后就能有亲了,那师父为什么不娶晓儿呢?”

终年脸色如常的辰润被这个小丫头,整的脸色微僵,耳廓边慢慢浮起红色,他连忙将一脸无辜的丫头提开,远离自己的怀抱,轻咳一声:“以后这样的话不能随便乱说。”

乐天晓捧腹大笑,上气不接下气道:“师父你要不要这么可爱,我就是见师父平日总是一副冰块脸,就想让师父变个脸色。”

此言一出,辰润也算听明白,这是在逗自己呢,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个小丫头敢违背常理,欺负师父。

最后在乐天晓耍赖加讨好的情况下,辰润也终于松口,让她前去参加蟠桃盛宴。

七日后,在绛云殿,乐天晓一袭绿色的拖地长裙,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白轻绡,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奶奶握着她的手,双眸笑的似乎能开出花来:“看我的乖孩子多美,比九天上的仙女可美多了。”

她提着衣裙转上一圈,黑色的眼珠像是璀璨的宝石,笑道:“那是当然,月华谷的女子都是极美的。”左右祭祀捂着嘴偷偷巧笑,众人似乎也不笑她自卖自夸,都早已习惯她大大咧咧的行为举止。猫扑中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初见于璀星台

(猫扑中文 ) 奶奶最后叮嘱道:“天界不同月华谷,你要谨言慎行,不能太顽皮了,要是出了什么事直接找辰轩神君,不能自己随意拿主意。”

“我知道了,奶奶您能不能不要再唠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见奶奶仍旧不罢休,正在祈求谁来救救她的耳朵,正在这时,族人禀报辰轩神君前来接殿下,她在心中将辰轩感激了半天,终于脱离了奶奶的魔音。

“小神拜见老太君。”进殿的男子,白袍金边,金冠束发,整个人丰神俊美,正是是神界的辰轩,而谷外的人都尊称族长为老太君。

“不必多礼。”奶奶牵着乐天晓的手上前道。

殿内的侍女以及祭祀纷纷红晕着脸,难得见到谷外的男子,更何况还是这般俊美的男子,与辰润更是有九分相似,往常众人不能对大祭司有妄想,如今待字闺中的女子也只能将一片丹心都指向辰轩。

素素一直跟在乐天晓身后,见到辰润,白皙的脸蛋像是天际的晚霞,一时看傻了眼。

“你就是师父的同胞弟弟,果真跟师父长得有几分相似,是个美男子。”她口无遮掩道。

奶奶慈笑的脸瞬间顿住,脸上泛起一丝尴尬,女子这般直言也实在是少见,暗中狠狠捏了她几下,乐天晓疼的眉眼一瞪,与奶奶警告的眼神相撞,一时之间大殿上,一老一小无声的在宣战。

辰轩微微一笑,也算看出来这个天女性情爽朗耿直,笑道:“谢谢天女的赞美。若天女整理妥当,就随小神前去天界吧。”

“不要天女来天女去的。叫我天晓好了,我也不叫你神君可好?”

辰轩微微一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

奶奶咳嗽一声:“晓儿,不得无礼,神君乃是神翎族的王,还是要讲究礼数的。”

乐天晓连忙站在辰轩身旁,抓着他的衣袖道:“只是神君与师父长的太像,看着这张脸还要行礼,委实别扭,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以后我就管神君叫哥哥了。”

众人又是一惊。这神君可比这丫头大二十几万岁,这丫头还真是占了不少便宜,奶奶正欲发火,忽见神君爽朗一笑,辰轩道:“没想到天女性子这般可爱,既然愿叫哥哥,那边叫吧。”

乐天晓得意的高扬下颚,一切打理妥当便随辰轩离开了月华谷。

从月华谷到天界也就驾云一日便到,素素是她的灵。自然也是会前去,一路上两个小丫头像放飞笼子的飞鸟,笑声一路未停,她性格本就开朗。与辰轩更是自来熟,相处甚欢。

她们到达天庭后,一边拜见天帝天母。一边应付各路仙家,将两个从未出谷的丫头弄的一个头两个大。本以为是来玩耍的,岂不料人人都在询问月华谷的情况。奶奶出谷前千叮万嘱不能透露任何谷内的情况,更是将她们两人的面容蒙上,不让外人瞧见一分。

距离蟠桃盛宴还有三日,她便将天界宫廷逛了个遍,初见天庭之时金光万道滚红霓,倒是把生在月华谷的乐天晓惊艳了一番,只是看的时间稍长了些,便觉得不如月华谷绝美。

天庭内,七仙女、官侍都在忙碌着布置瑶池,各路仙家也陆续驾着坐骑前来,乐天晓身份尊贵,一来便被安置在光明宫,是整个天庭布局中风水最好的地方,可想而知天帝是极其看中的,她闲着无事,见素素在院子里晒太阳打盹,古灵精怪的她眼露狡黠,偷偷溜出光明宫,然而她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出便遇到了终身的劫。

绰约多姿的仙侍们见到乐天晓,都会恭敬的行礼,虽未见过她的真容,但只要瞧着一身绿仙裙,脸上蒙着轻纱,浑身透着灵气,只要行礼准不会有错。

她与这些拿花篮的仙女们插身而过,一边蹦跳,一边哼着小曲,一派惬意,她来到一个隐秘处,伸开细白的掌心,一个绿色精灵跃于其上,她贼笑道:“可爱的小精灵,这几日你也算是陪我走遍整个天界,一点也不好玩对不对,也没挖到什么新鲜事,难道莫大的地方就没一个关坏人的地方吗?”

小精灵蹭着她的掌心,发出几声细细的依依声,算是回应了她,她又继续道:“所以你带我去一些黑暗的地方可好?”

小精灵不仅是月华谷的指路精灵,同时也能辨别黑暗气息,从而给出警惕,小精灵似乎是有些迟疑,依依声慢慢变大。

“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吃了你,一口就吞了你,不让你再见你娘。”

小精灵哪里是这个顽劣丫头的敌手,一听此言就吓得浑身绿光抖动,最后妥协在自家殿下的威逼下。

小精灵一路在前飞行,她跟在后面乐不知蜀,路过的巡查神兵也都当她是在闲逛,未加以盘查,天帝早就放言,要好生伺候着这位天女。

一路向西,上千浮殿都被走过,她双腿也走的极累,而且她发现这里越来越冷清,天庭七十二宝殿都是极其热闹,殊不知这里像是荒废的地方,她正欲反身回去,岂不料绿精灵飞进一片云雾中,一时不知在何处,她呼唤着也走进这片云雾,突然一阵银光一闪而过。

将她的眼晃了一晃,她定眼一看,云雾中有一层霓光结界,一心找坏事的她嗅到了异常,嘴角勾起狡黠的幅度,这种结界对于天生灵力的她简直易如反掌,她不费力的穿界而过。

“大胆,是何人!”声音腔正有力。

她稳住摇晃的身形,入眼处是一片漆黑,只是漫天的星辰璀璨耀眼,给无限黑暗的地方带来丝丝光芒,这是一个广阔之地,入口处有两个持刀仗剑的神将,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对待这个闯入者。

她瞬间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心中一动,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两位大哥,我是九天上的神女,我的宠物刚刚跑进来不见了,你们帮我寻一寻可好?”

“神女?何时神女能随意破解天帝布下的结界。”两位神将一时有些诧异,神女再厉害也不会轻易破解结界。

她听言,捣蛋的心理更加浓烈,这个地方竟然是天帝亲自封锁,肯定是藏什么天大的秘密,她掩饰笑意:“两位大哥,你们不知道现在天庭正在筹备蟠桃盛宴吗?月华谷的天女赐给我一个小精灵,小精灵天生灵气,是它我进来的。”说完手指着前方。

果然,一个发绿光的精灵慢慢飞来,最后落入她的掌心,两位神将半信半疑,将她打发走准是没错,二人异口同声道:“既然神女找到了宠物,还请离开这里,这里是天界的境地,也是不祥之地,还请神女离开。”

“禁地?神界光芒万丈,也有不祥的地方?”

“请神女离开。”

两个将士一脸坚定,她瘪瘪嘴最后跨出结界,她嘴角带着坏笑斜睨了一眼这儿神秘的黑暗之地,两位神将见她离开,提起的心也呼出一气,突然一道白光一闪而过,细微不易察觉,两位神将擦擦眼,四处环顾也未瞧出异常,便接着静静守卫此地。

而不远处,这道白光化成一个绿衣女子,正是离开的乐天晓。

“哼!还想拦住我,神界的将士真没用。”她朝着黑暗深处行去,天地间散发着阵阵寒气,却没有让她感受到一丝恐惧,她在微若的星光中看见一个阶梯,阶梯之上像是一个极其大的露台。

她慢慢踏上数台阶梯,突然一个疑惑低沉的声音传来:“是谁?”

她听到声音,两双灵动的眸子泛着抖擞光芒,两步化为一步上前,原来露台上是一个结界聚成的牢笼,角落里窝着一个黑色人影,她蹲在边上,因为距离有些远,急忙道:“你过来些,我瞧不见你。”

“你是谁?”

这个男子一个劲问她是谁,似乎对这很执着,她笑道:“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男子身形顿了顿,过了片刻,慢慢爬过来,像是她在月华谷养的小鱼,此鱼当然不是河中的鱼类,而是一只猫,因为猫喜食鱼,调皮的她便起了这个名字。

黑暗的寂静之地,虽然没有明亮的灯光,但是满天的繁星依旧照出男子倾国倾城的面容,长眉若柳,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金色瞳孔,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棱角分明的轮廓是她这生见过最美的脸,略红的薄唇在黑暗中蕴含着邪恶的味道,一身破旧衣物也难掩他浑身高贵不凡的气质。

她被这张脸惊艳的愣在原地,男子眨了眨金瞳,疑惑道:“你看够了没有。”她连忙回神,暗忖,怎么就看傻眼了,还好自己蒙着脸,没有被他瞧见一脸花痴样。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你犯错了吗?”她也瞧出来了这是一个牢笼,而且还是天帝亲自设下的牢笼。

“你又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臭小子,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是谁,那我可走了,让你接着一个人待着,哼。”她作势要转身离去。

男子对于突然的闯入者有着很浓的探究兴趣,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连忙道:“我没有名字,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从记事的第一天就在这里。”猫扑中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一定会救你

她收回跨出去的步伐,回身蹲在他面前,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一手‘摸’着下巴道:“没有名字?每个人都有名字的,既然这样那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 更新好快。”她眼中‘奸’诈之光一闪而过。

男子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大放异彩,脸上绽放的笑容像是清澈的溪水:“真的吗?”

“恩,容我想想,你在这么暗无天日的地方长大,而且你的眼睛很美,咦!有了!暗夜星辰静如墨,瞳仁璀璨慑人魂,以后你就叫夜瞳!”

“夜瞳…夜瞳,我有名字了,谢谢你,那你叫什么”他金‘色’的眼睛如同笑开的‘花’朵,不停闪着她的眼,让她的心也随着这笑容起伏绽放。

她笑着回道:“我叫乐天晓,你应该知道凡是初次被发现的人或事,都会由发现者命名,并且归发现者所有,我已经给你命名了,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要听我差遣。”她布了半天,‘欲’迎还拒,一会要走,一会好心起名,就是为了将这个绝‘色’男子收入囊中。

男子眼神清澈,慢慢陷入沉思,嘴里不断喃喃:“乐天晓,乐天晓。”念一会她的名字,又非常认真的思考归属问题,最后嘴角勾了勾:“既然是这样,就依你。”

她高兴的差点跳上一圈,连忙掩饰下来,也没想到这个男子这般单纯,她清清嗓子道:“你没犯事怎么会被关起来,是天帝关押你的吗?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我醒来就在这个璀星台,有一个男子偶然会过来,不过也是三万前的事了。”

她微微怔住。心头泛起一丝共鸣,原来他跟自己一样都是没有父母,对这个男子也产生一丝怜悯跟心疼,她思寻一会他的话,疑‘惑’道:“三万年前?你记得时间?”

夜瞳指着一块黑暗的角落:“那里有我标注的时间。从我醒来距今已经十万年了。”

她眯着大眼,果真瞧见一些横竖图形,看来这个男子并未因为身处黑暗之地,而心神俱失,反倒很认真的在生活,这一点毋庸置疑的感动着她。又萌生一点佩服。

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牢笼结界,竟然一穿而过,她‘唇’角牵起得意笑容,男子见此也微微诧异,这个结界已经存在很久了。连自己也无法击破,只见她起身径直踏进结界内。

“为什么你能轻易进入。”他疑‘惑’道。

“因为我天生灵气,任何结界也难不倒我。”她坐在他身边问道:“你刚刚说有一个男子偶尔会来,你知道是谁吗?”

黑暗中的他双眸陷入回忆:“他每次都穿着明黄服饰,整个人贵不可言,每次过来都是加深结界的硬度,因为随着年岁,我体内有一股股气流想要冲破而出。只是被这结界一直困住,故而在结界内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无用之辈。”

她暗中寻思那个男子一定就是天帝,只是为何会将一个单纯的男孩困在此处呢。她望着他无害的面颊。转转灵眸:“你想出去吗?”

夜瞳为之一惊,万万没想到会有能出去的一天,此‘女’子能孤身进入璀星台,又能闯入结界内,想来也是一个破厉害的仙家,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期盼。声音微颤道:“我想出去,很想很想。我从未见过外面。”

她的心也被一丝丝牵动,二人的经历是如此的相似。一个是被锁定在月华谷的天‘女’,一个是被关押在无尽黑暗之地的男子,都不曾见过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

于是她开始滔滔不绝的向他讲诉外面的世界,包括她的家乡月华谷,包括所有的人与事以及那些他从未见过的风景,她还将手中的绿‘精’灵放出,绿‘精’灵释放出来的绿光在这个黑暗之地就像通往未来的希望之光,光芒照耀在两个紧紧相依的人儿脸上,他的笑永远是纯真质朴,而红‘色’嘴角却带着说不出的韵味,虽矛盾却一点也不觉得违和,感觉他天生就应该是亦正亦邪的男子。

翌日,她又偷偷溜进璀星台,璀星台虽布满结界,但细微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半眯凤目的男子,他迅速睁开双目,只见一把发紫光的玄剑劈来,他身姿如风,不费力的错开,又迅速将偷袭者的双手钳住,她挣扎不开,一时有些闷气,完全没想到他身手这般好。

“你偷袭我做何?”他歪着脑袋打量她,只见她双眸似水,卷翘浓密的睫‘毛’上下抖动,漆黑的眸子倪着笑意,古灵‘精’怪,一眼便瞧出她在打歪主意。

她鼻子一哼:“小瞳,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打闹偷袭,都很正常的。”

“是吗?”言毕他猛的用额头撞上她洁白的额,一声清脆的声音在二人间萦绕,她痛的皱起眉眼,这家伙学坏的速度可真快,本以为是一张白纸,可以任她涂抹,没想到自己反被他欺负。

而他一直钳着她的双手,不曾放开一丝,二人贴的毫无缝隙,两人都是心思单纯的孩子,也未觉得不合礼数,她凝着眉道:“小瞳,你快放开我,捏的着我手腕疼。”

他听言,连忙放开她,改为牵她的小手,只觉手心柔软温暖,温度顺着他的掌心延伸到他冰冷的心中,他的嘴角‘荡’起如‘春’风般的微笑,又再次晃着她的眼,面前的男子是如此的绝美,一笑倾人城,她笑弯眼眸,与他并肩坐在地上。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帕,再小心翼翼的打开,瞬间桂‘花’香萦绕在二人鼻尖,她吞吞口水道:“这是我给你带来的桂‘花’糕,是我爱吃的,自然也想你能品尝。”她拿起一块‘色’泽最好的糕点放在他‘唇’边。

他微微启‘唇’,咬上一口,甘脆爽口,口齿留香,他的心也再慢慢开启中,他也拿起一块想喂给她,瞧见她一直戴着的面纱,欣欣道:“你为何一直戴着面纱?我也想喂你一口。”

她捂着面纱,严防他突然袭击:“‘奶’‘奶’说了不能让任何人瞧见面貌,你自己吃吧,这可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明日便是蟠桃盛会,到时候我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

“蟠桃盛会……”他小声嘀咕,言词中都能听出他的渴望,一个被囚禁十万年的人,一定是极其渴望能出去瞧一瞧,她紧紧握着他的手,眼中是不曾有过的认真:“小瞳,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从你的眼睛中我就能看出来。”

“晓晓,谢谢你,不过,有你陪着我,我觉得这里的黑暗其实也没什么。”他偷偷睨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晓晓,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不行,‘奶’‘奶’说了不能让外人瞧见。”

“外人?我们不是朋友吗?”声音有一丝低落。

“当然是朋友,只是我答应过‘奶’‘奶’,你为何一定要瞧我的模样,我长的可丑了,会吓到你。”

他轻轻一笑:“原来你‘奶’‘奶’是嫌你丑,我不嫌弃。”

二人的双眸在空中相撞,闪过一丝电‘花’,他的眸子微微泛着灼热,嘴角勾起的幅度泛着幸福,她微微愣了片刻,连忙移开视线,迅速又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他的嘴里,岂不料碰到他柔软的‘唇’,只觉一阵电流从指尖蔓延全身,让她止不住的悸动,她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感觉很奇怪,但是却并不讨厌。

他狭长的凤目笑成月牙形,一边咀嚼着糕点,一边乐滋滋:“你为什么脸红?”

她急忙捂上脸颊,脸上‘蒙’着轻纱,又怎会看出脸红,瞪着眼道:“小瞳,你越来越皮了,我还是喜欢你纯真的样子。”好欺负。

“我喜欢看你脸红。”

她待了片刻,正要起身离去,却被他拉住衣角,他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低着头,声音有一丝凄然:“晓晓,明日就是蟠桃盛宴,你还会来吗?那么热闹你会不会忘记我?”

她回身握着他的手,与他投来的期盼眼神相撞:“小瞳,我不会丢下你的,你可是我的人,我怎么会忘记你呢,你放心吧,我明天给你带蟠桃。”

“我不要吃的,我只要你。”

“我肯定会来。”她知道这是夜瞳在这个寂静的地方,已经学会了孤独寂寞,她突然的闯入已经彻底的打破了他的宁静,所以他才会如此担忧她‘抽’身离去,让他再次陷入黑暗,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救他出去。

夜瞳听到她的承诺,一扫落寞,整个人神采飞扬,黑暗已经在慢慢退去,金‘色’的瞳孔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她回到光明宫时已经繁星点点,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转着身子,彩衣飘飘,墨发飞扬,像是舞动的‘精’灵,因为她一时顽皮,倒退着走路,岂不料在回廊撞上一个温暖的怀抱。

“殿下,你没事吧!”素素惊呼声在她耳边清晰响起,同时她也听到头顶传来的细细笑声,她未及时‘抽’身,而是扬起头瞧瞧是谁在发笑,男子风神俊美,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更加柔和他分明的棱角。

“辰轩哥哥怎会来这里?”

“殿下!”素素声声呼唤,示意她不雅的姿势,她勾勾‘唇’角,从他怀中走出,回身朗声一笑。

辰轩浅浅一笑:“明日就是蟠桃盛会,我前来看看你可有需要的东西,岂不知你早上便出‘门’了,赶巧我要离开,便与你撞上了。”

“是‘挺’巧,我没什么需要的东西。”

“这几日都上哪里玩耍了,听素素说这几日你忙的很。”q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初识炎东大帝

(猫扑中文 ) 她拿眼瞪瞪一脸无辜的素素,素素惊的忙垂下眼眸,乐天晓知道素素平常甚欢喜师父,万万没想到碰到有几分相似的神君,也会招架不住,将自己的行踪泄露,她挥挥袖摆道:“就四处随便逛了逛。”

辰轩闻言,也未多加探究,温雅有礼道:“有需要一定要找辰轩哥哥,知道吗?”

“知道,我也不是拘礼之人。”

“明日我接你一同前往瑶池。”

她欣喜的点头同意,辰轩见天色不早,寒暄片刻也准备离开,还未走出一步便被一脸怅然的乐天晓拉住,辰轩带着笑道:“还有何事?不妨直说。”

她转着如宝石的眼珠,一脸贼笑:“我就是想跟辰轩哥哥打听一件事。”

“何事?我知道的必定会相告。”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转脸一副闲聊的模样,让人觉得好像并非大事,只是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她继续道:“我在月华谷就听闻天帝乃是神族后裔,神力无人能及,难道这天底下就没有能破天帝结界的神人吗?”

辰轩轻轻浅浅一笑,眸色一闪:“你问这个作何?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能有何难事,我只是好奇罢了,想找个机会与天帝切磋一番。”

辰轩听言发出爽朗的笑声,整个面色柔和亲近,完全不似平常疏离模样:“也就你敢说此大话,这天地间能破天帝结界的没有几人,只是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妙。免得真的闹出什么祸来,大祭司早就托付我好好看管着你。免得你惹事。”

她心中一闷,看来此人是无法依靠了。本想从他这里获得消息,再将夜瞳的事情告知他,毕竟他是神界神官,想来应该有些作用,岂不知也是师父的眼线,她转身挥手道:“不送神君了。”

辰轩望着她与素素越行越远的身影,摇头一笑。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都在思虑着如何解救夜瞳,夜瞳被困在结界内,法力受限。根本不能幻成任何物体被她带出,要不然她早就将夜瞳救出,她在烦躁跟无奈之下渐渐沉睡。

翌日还未睡醒便被唠叨的素素折磨起床,又是一番梳妆打扮,将初次来天界的仙裙穿上,整个人比之九天上的仙女过犹不及。

瑶池之上,云雾缭绕,像是笼罩着一层轻纱,瑶池里都开满了圣洁的莲花。洒清香而天然独秀,极玲珑又纯洁谦虚。

各路仙家面带笑容,脚步生辉,悠闲惬意的前来瑶池。人人寒暄有礼,身份礼节做的足足,仙女神女们都仪态万千地暗地斗艳。巧笑如莺。

乐天晓与一身精致锦袍的辰轩并肩来到瑶池,身后跟着满眼新奇的素素。辰轩的现身无疑吸引了在场仙女的目光,各路仙家早已入座。乐天晓身份尊贵,已被前来接驾的仙侍接到首座,从而也引来不少人的唏嘘,但也无法影响乐天晓的愉悦心情。

乐天晓与对面相座的辰轩点头视笑,引来不少仙女们的窃窃私语,因蟠桃盛宴还未开始,众仙家无拘无束相互寒暄,一时之间整个瑶池和谐非常,而与乐天晓同为首座的还有一位男子,此男子独饮独酌,与热闹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她细细观察此人,衣服是冰紫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举手投足间都彰显尊贵,面如冠玉,姿态闲雅,看着给人与世无争的感觉。

但是她敏锐的嗅觉还是觉得此男子应该非一般,而且她注意都辰轩时不时会睨一眼男子,男子似乎也察觉乐天晓的打量目光,对她举着酒杯温雅一笑,她也拿起酒杯回礼。

“没想到天女初次来神界,就与炎东大帝相识。”说话的正是乐天晓身旁的雨鹤仙君,雨鹤仙君一直与别的仙官在联络感情,乐天晓也未搭讪,岂不料仙君主动与自己讲话,她从这句言语中也知道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是炎东大帝。

她笑着回道:“我与炎东大帝不相识,只是见面打声招呼罢了。”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一直盯着他看,被发现了吧。

雨鹤仙君貌似明白的点头,又摸着白发胡须,眯着小眼:“炎东大帝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天女初来神界,还是不要与炎东大帝有言语上的交集。”

她本以为炎东大帝是喜欢一个人安静,故此才独饮独酌,没想到是炎东大帝人缘太差,根本没人愿意搭理,她本质就喜欢热闹,压低声线道:“为何?这个男子坐在首位,想来身份品阶是极高的,为何你们都不愿意结交。”

雨鹤仙君一副神秘道:“他与天帝二人表面和善,实则斗得极凶,现在这个节骨眼,要是跟他走的近,会被当成炎东党,小仙可不想被打压,天女事关月华谷,还是离远一些。”

乐天晓与雨鹤仙君细细交谈一会,也算是弄清楚紫袍男子的身份跟神界的一些动态,炎东大帝与火神共同治理天南一万二千里的地方,炎东大帝正是太阳神炎帝的后裔,负责太阳的升起跟日落,因他高傲自负,觉得若是这个世界没有太阳,天地暗无天日,花草树木便会枯萎,人类鸟兽便会灭绝,如此的神力怎能趋于天帝之下,便时常蠢蠢欲动,教唆部下各族反抗,天帝因主掌四海八荒,大局为重,便只是小以惩戒,再加以安抚,希望和睦太平,私底下却还是严加防守。

炎东大帝的党羽布满神界,只是一百年前,一场政变使得炎东大帝的党羽被削减,实力也被打压,此次蟠桃盛宴也只是顾及面子前来,不能让外人觉得炎东大帝心胸狭窄,故而亲自来此,也只是一个喝喝酒。

她眸光一闪,往炎东大帝旁边凑近一些,男子仍旧摇着白玉酒杯,不理会她的靠近,只是嘴角有一丝玩味的笑意,她压低声音道:“炎东大帝,我是月华谷的乐天晓,你一个喝酒不闷吗?”

雨鹤仙君见乐天晓不听劝,一时无奈摇摇头,炎东大帝一边饮酒一边道:“刚刚雨鹤仙君跟天女讲的这般透彻,怎么还要拉着本神,天女行事真是古怪。”

原来他都听见了!乐天晓嘴角狡黠一笑,咧嘴道:“看来大帝也并非所传的那般孤傲,其实性子也是有血性的,我初来天界,遇到好玩的事情也没人分享,其他仙家都是畏畏缩缩,一点意思也没有,我看大帝一定是行事乖张之人,所有想与大帝分享一番。”

“本神没有心思与天女玩,天女身份特殊,恕本神不能与天女一道。”炎东大帝心理非常清楚,以自己如今的处境还是先隐忍一番,这个天女代表的可是六界,要是与其走的太近,只怕会招人话柄,那样就更难以摆脱天帝的监视。

乐天晓自然不清楚他紧密的心思,只一心救夜瞳,想利用他特殊的身份跟反天帝的心理,乐天晓并没有因为他的直言拒绝而气馁,反而悠哉的给自己倒上一杯清酒,放在鼻尖嗅着道:“哎,真是可惜,本来我还想带大帝去瞧瞧天帝亲自布下的牢笼,看来我要独自欣赏了,可惜啊。”

炎东大帝正欲抿酒的唇猛地顿住,嘴角牵起轻轻一笑:“神界的牢笼何时需要天帝亲自动手?天女想必是弄错了。”

这几日她也将天界逛了个遍,也知道天界有监所,都是统一的牢笼,此言一出果真吸引了炎东大帝的注意,她掩下得意:“难不成炎东大帝以为我是在框你,我也想不通天帝为何亲自设下牢笼,所以才想让炎东大帝去瞧上一瞧,只是不知道大帝能否解下天帝的结界,若是不能,我可不与大帝浪费时间。”

“关押的人是天女的朋友?天女才来短短几日,想来不可能结识关押的犯人。”

她故弄玄虚的凑近男子耳边:“我无意间发现的,但是我感觉这个犯人非平常人,大帝可见过金色眼睛的仙人?”

此话一出,原本稳坐泰山的男子瞬间惊讶的望向乐天晓,以他稳重的性子断然不会轻易露出惊讶,他在最短的时间收起所有情绪,垂下眼眸陷入沉思,乐天晓将这一切收入眼中,也有一丝鄂然,她只是想激起这个男子的注意力,才说出金色眼睛,为何这个男子的情绪这般激动,难道金色眼睛很特别吗?她第一次出谷,自然不清楚这些,以为瞳孔颜色不同是很稀疏平常的事,这会她也在思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正在这时,炎东大帝幽幽起身,丢下一句:“双生桥。”跨着不急不慢的步子离开瑶池,而距离瑶池盛宴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对坐的辰轩也察觉了乐天晓与炎东大帝的异样,双眸一直盯着乐天晓,她整理好情绪,对着辰轩露出无害的笑容,又捂着肚子口型道:“肚子痛,去去就来。”

她一路装作肚子疼离开瑶池,双生桥是月老为了众仙家的姻缘,而设立的姻缘桥,能看到彼此的两生两世,她小跑来到双生桥,桥上的紫袍男子迎风而立,仙雾缭绕,丝毫不像传言的邪恶。

男子回身道:“你带我去瞧上一眼。”猫扑中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只怕见不到你

(猫扑中文 ) 她心中一喜,但是也不能冒冒然然将他引去,从他的反应明显是冲着那句金色眼睛,她警惕道:“你不是说不能与我走的太近吗?为何现在又要跟我一起做坏事,难道你不怕得罪天帝?”

“看来你也并非急着救你的朋友,既然如此那本神回瑶池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腹黑,明明双方都有目的,还装出一副可见可不见的架势,她叹息一声,拉住他道:“行!但是你必须帮我救他。”

“本神见到人,觉得有价值救,就一定会不惜代价救他。”

她垂眸寻思一会,最后二人达成协议向着璀星台飞去。

不到片刻二人就来到璀星台,炎东大帝环顾一番落没的景致,眼中露出鄙夷:“原来十万年前璀星台一场天火并非意外,而是天帝的一场预谋,竟然为了建立一个隐秘牢笼而私放天火。”

“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我以为只是一个荒落的星台,看来天帝也并非正派之人。”

“天帝统领四海八荒,一些心机也是必然的,权利伴随的总是黑暗。”

她似懂非懂,甩甩头道:“你跟天帝之间的争斗,我可不参与,我就想救我的朋友,里面有人在看守,你化成一束光进入我掌心,我带你进去。”

男子颔首,摇身一变,一道金黄色光芒闪电般进入她的掌心,她收起掌再全身白光一闪,消失不见,只余徐徐飘来的白云。

待她进入璀星台之后。她将炎东大帝放出,四周一切依旧。而不远处的夜瞳也细微的听到声响,欣喜的走到结界边。声音是掩盖不住的喜悦:“晓晓,是你吗?今天不是蟠桃盛宴吗?怎么来的这么早?”

“笨蛋,我来救你了。”她带着炎东大帝一起踏上星台的阶梯。

而此时夜瞳也瞧见了一身华服的炎东大帝,眼中带着深深的排斥跟警惕,他脚步自然而然的后退,因为乐天晓普及了神界的一些知识,他也知道了将自己关押的人正是天帝,而面前走来的这个男子,虽不及天帝睥睨天地的霸气。但是眉宇间却有一些相似的东西,这个东西让他有些不自在。

乐天晓以为他不喜见外人,连忙上前道:“你别怕,他能帮你走出这个结界,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夜瞳全心信赖乐天晓,虽还是有些排斥这个男子,但是也不如起先那般明显,他贴近乐天晓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而站在乐天晓身旁的炎东大帝早已震惊在一边。一直惊讶的盯着夜瞳的金瞳,夜瞳面对如此灼热的目光,显得有一丝敌意,乐天晓连忙穿过结界。紧紧捏着他的手安慰他。

炎东大帝厚薄适中的唇微微颤抖:“没想动祯元天将你藏起来,哈哈。”炎东大帝眼中生辉,像是垂死之人见到希望之光。他面色有些激动:“小子,你可知道你是何人?”

夜瞳疑惑摇头:“我不知道。我醒来之时便在这里了。”

“哈哈,你可是纯正神裔。乃是盘古神王的后人。”

乐天晓全然怔住,不是没想过夜瞳的身份非平常人,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盘古神王的后人,盘古之神早已落没,神族只剩下天帝一人,故而六界对天帝俯首称臣,西方极乐世界更是予以协助,而夜瞳的血统更是比天帝的血统来的更加高贵,此刻也不难判断天帝将夜瞳关押的真实目的。

这一刻她似乎渐渐明白炎东大帝的那句权利伴随的总是黑暗,她欣喜的对夜瞳道:“你个小子,竟然是盘古神王的后人,那可是非常了不起的。”

夜瞳转了转迷惑的点漆瞳仁,最后绽放如花般的笑容:“好像你很喜欢我的身份,你高兴就好。”

乐天晓一口气差点没晕厥过去,这个小子还真是可爱的紧,她望向炎东大帝:“大帝,可否帮我?如今小瞳的身份非比寻常,倘若将他救出,必定会引起掀然大波,你可得想清楚。”

“本神只会协助!”炎东大帝眸光一敛,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你可想报仇?天帝假慈悲,假仁义,将神王之子关押在黑暗之境,你需要的是让他血债血偿。”

夜瞳心中一紧,联想起自己的一生,除了黑暗便没有其它的东西,这一切都是拜那个男子所赐,体内一股真气流窜,冲击着他清澈的灵台,有一股怒气在他心口萦绕,乐天晓见此连忙牵住他修长的手:“小瞳,天帝并非凡人,乃是受俸六界,你可不能因为恨意而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天女,不能因为妇人之仁而让一个九尺男儿放弃被囚之仇。”炎东大帝言辞间带着寒气。

她怒眼一瞪,这个炎东大帝唯恐天下不乱,想要借助夜瞳的身份挑起事端,而近日又是蟠桃盛宴,各路仙家神官都聚集,正是将天帝的黑暗事公布于众的好时机,但是她不能让夜瞳置身险境,她将夜瞳拉至一边,小声道:“你是怎么想的?这个炎东大帝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想要利用你呢,但是没他,你又出不去。”

夜瞳问道:“你何时回月华谷?”

乐天晓为之一愣,这个紧要关头,怎么答非所问,但还是如实回道:“蟠桃盛宴结束后我就回去。”

“那我要出去,就算他要利用我,我也要出去,我不想以后见不到你。”

“可是很危险。”

“我不怕,我只怕见不着你。”

乐天晓被他闪闪发光的金眸凝视的有些心如鹿撞,她结结巴巴道:“这可是关乎你命运的大事,不能儿戏。”

“我没有儿戏,我很认真。”他声音细腻真切,眼光灼灼。不待她回应,夜瞳转身走向炎东大帝,挺直脊背道:“请你救我出去,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情,我定会报答你。”

“好!不愧是神王后人,气魄不凡。”

于是这二人在乐天晓的反对下达成了协议,她虽担忧不已,但是也知道炎东大帝不会做不为己的事情,看来他也是势在必行,如今也只能暂且与炎东大帝合谋,走一步算一步。

炎东大帝大帝示意乐天晓与夜瞳走远一些,他好攻破结界,她将夜瞳拉至角落,二人的双手紧紧相握,他眼中带着点点欣喜,像个清澈无害的孩子,她叹息一声,附在他耳边道:“你要长点心眼,不能全然信他,也要伺机而动,不能让他牵着你的鼻子。”

夜瞳长眉微微一挑,也附在她耳边回道:“你放心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不安的心因为这一句话而有些不可置信的安全感,她相信这个男子一定并非眼观的这般清澈,想来也是有些头脑的。如此就算自己离开了月华谷,他也能在混杂的神界生存。

阵阵撞击声在寂静的黑暗之地显得震耳欲聋,远处的守将听到声响连忙赶来,却都被激法的炎东大帝震成灰烬,可谓是连眼也未眨一下,炎东大帝的金黄色光束与结界上的银色光频频撞击,火光四射,一时之间整个空间都格外明亮,炎东大帝气贯地,掌漫天,掌掌生辉,十招之后一阵爆炸之声在整个空间响彻,四面的结界随之碎裂,像是水晶版散落在地,发出耀眼的荧光。

突然夜瞳一声惨叫,匍匐在地,绝美的脸上全是汗珠,乐天晓大惊失色:“小瞳!你怎么了?”夜瞳想回应她,但是全身有无数的气流在体内流窜,像是要将他燃烧殆尽,四肢百骸充盈着强盛的神魔之力,他仰头一声嘶吼,整个神界为之一震,瑶池上的热闹瞬间冷静,所有仙家被这震动惊的呆住,而早已赶往瑶池殿首的天帝,眸色一闪。

“小瞳!”

夜瞳全身深紫光萦绕,一道耀眼的深紫光遥空一跃,一条威风凛凛的金紫龙盘旋半空,金色龙眼如同天神俯视众人,龙头背脊一条深紫线穿透全身至龙尾,霸气肃杀,整个天地似乎都要臣服在他的脚下。

乐天晓早已看傻了眼,双腿发颤,第一次见到神龙的真身,结结巴巴:“小瞳……小瞳,好生威武。

炎东大帝满目星光,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夜瞳盘旋几圈化作人身倒在地上,脸上的汗珠清晰可见,但是金色瞳孔却璀璨生辉,似乎比以往更加有神韵,让她一刻也移不开眼。

她连忙关切道:“小瞳,你怎么了?”

他万分窃喜的起身转上一圈,红色唇角高高扬起:“我感觉全身通畅,有股股雄厚的力量在体内蕴藏,需要发泄。”

炎东大帝上前笑道:“你被囚禁十万年,体内的神力也被压制,如今释放,自然觉得全身像是要爆炸一般,刚刚你化为真身,正好疏散了一些神力。”

“谢谢你。”他答谢后又望向乐天晓,笑容天真:“刚刚我现出真身,有没有吓到你。”

“一点也不可怕,威武及了。”

二人相视一笑。炎东大帝抚掌道:“夜瞳,如今本神已帮你逃出牢笼,你该替本神做一件事。”

乐天晓早就知道他一定会索求回报,只是没想到他如此按耐不住,一时对夜瞳有些保护欲,她挡在夜瞳身前:“大帝,你要小瞳帮你做什么?他才刚刚被放出,根本就帮不了你什么。”猫扑中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公布身份

夜瞳见她这么护着自己,心中像是吃了蜜糖,眼角嘴角都睨着笑意。。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

炎东大帝面‘色’微寒:“既然本神将他放出,又怎么会不求回报,而且本神让他做的事很简单。”

她正‘欲’再抗上几句,被夜瞳拦下,夜瞳问道:“不知大帝需要我做什么?大帝救了我,我自然会回报。”

“很好,我只需要你在蟠桃盛宴上现出真身,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参与。”

“什么!要小瞳在众仙面前现身?那不就是昭告天下吗?天帝一心隐藏夜瞳的身份,这样做不是公然的对抗天帝吗?天帝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肯定不会放过小瞳的,我不能让你这么做。”她满含怒气道。

炎东大帝严声道:“你说很正确,天帝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小子,所有你更要将他的身份公布,这样才能真正保护到他。”

她眉‘色’一缩:“此话何解?”

“只要众仙家知道夜瞳乃神族之后,自然会帮助他,毕竟神族是神界的起源,同时天帝的‘私’心也会暴‘露’,这样更加不会公然对付夜瞳,如果你让夜瞳偷偷溜走,以天帝的能力必然会查到他的下落,再暗地处死,只有将真相公布,我们才能占据主导地位,反败为胜。”

她眼中怒气一闪接着道:“这样你就能借此机会打压天帝!”

炎东大帝负手道:“你不就是看中我与天帝的关系,才引导本神前来的吗?不管是哪一种情形,只有将他的身份公众才是最有利的。”

“我同意。”夜瞳金‘色’瞳孔蕴藏着任何人看不透的光芒,他的声音透‘露’着坚定。

乐天晓也明白炎东大帝说的并非完全错误。如今之计,也只能与他在一条船上,只有如此才能暂且保障了夜瞳的安全。最后三人合计了一番,一同朝瑶池行前。

夜瞳紧紧牵着她的手,眉眼含笑:“我终于出来了。”望着上前浮岛以及典雅的宫殿。眼中有惊‘艳’跟新奇,整个人散发着最天真最原始的气息,让人也跟着开怀起来,只因为他的笑是如此真。

蟠桃盛宴上因为天界的一震,气氛有些诡异,天帝已经派遣了神将前去查明情况。宴会还是照样举行,美酒佳肴,觥筹‘交’错,仙官们都按着官位品阶而坐,丝竹之声盈盈悦耳。众人纷纷笑颜欣赏,桌几上都摆放着‘色’泽鲜‘艳’的蟠桃,三千年开‘花’,五千年结果,食一口便能增长一万年的寿命,全部食完可是不老之身,虽然成仙早已脱离生死,但是有这么神奇的果子食用。也是非常难得。

五斗星君、蓬莱三仙、各海龙王、九司三省等各路仙家都在场,盛宴可谓是浩大,乐天晓等人来到瑶池之时。老远便瞧见在殿外踱步焦急的素素,因为素素身份品阶不高,只能在殿外候着,而乐天晓出来之时也是错开素素,如今素素恐怕一早就知道她离席,特在殿外焦急着。

“素素。”她连忙上前。

素素见到失踪而回的殿下。通红着眼,声音颤抖道:“殿下。你去哪里了?快急死我了,神君已经派人到处寻找。这里可是神界,不是月华谷,殿下不能这么顽皮。”

“我的好素素,你不要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已经没事了。”

素素此时也瞧见了乐天晓身后的二人,一眼便被一身破旧衣裳的男子吸引住全部目光,虽看着有些落魄,但是浑身的气度跟气场绝不输给身旁一袭华服的男子,而且绝美的脸蛋更是无人能及,竟然比大祭司还要好看,一时有些看傻了眼。

对于素素此时木愣的模样,乐天晓早就猜想到了,恐怕天地间不被夜瞳吸取心魂的人只在少数,纵然自己并非是喜美男子,可瞧见了夜瞳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也只有干流口水的份,她轻咳几声示意素素回神。

而夜瞳对于素素痴痴的眼神,起初有些疑‘惑’,慢慢的便有些反感,乐天晓第一次也是这样傻眼的瞧自己,当时心中并不讨厌,还有些喜欢,只是被其他的‘女’子这样瞧着,心中说不出的排斥,一时之间浑身散发着股股寒气。

素素被这寒气震的有些心怵,连忙回神垂下眉眼。乐天晓‘交’代一番后便与夜瞳、炎东大帝进入瑶池。

瑶池外的守卫见到大帝跟天‘女’自然未加以阻拦,见到面生的夜瞳便拦下来盘问,不过炎东大帝身份崇高,一句送给天帝的大礼,便将守卫压下了。

大殿上因为突然进来的三人,气氛瞬间安静,鸦雀无声,因为炎东大帝与天‘女’走在一起,这样的组合难免让人等着看热闹,仙家们党派不一,平时也清闲的很,看今日这架势,也知道有好戏看,人人端着清酒,眯着眼等待。

辰轩在乐天晓进殿之时便瞧见了,见她安然无恙,悬着的心也落下,对于炎东大帝的出现,一时有些茫然,决心还是先看看情况再‘插’手。

殿首龙座上的男子明黄衣袍,头戴金冠,散发着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而身旁的帝后更是雍容华贵,天帝瞧见炎东大帝身后的夜瞳,眸‘色’寒光微闪,一丝明了,嘴角不动声‘色’浅笑。天帝声音浑厚:“炎东大帝和天‘女’为何不就坐?一起入座品尝蟠桃吧,刚刚摘下不久,趁着新鲜品尝才好。”

炎东大帝微微俯礼,不卑不亢:“今日蟠桃盛宴,得到天帝的礼待,下神感‘激’不尽,近几百年都盛传下神与天帝不合,今日以表诚意,特地送天帝一份厚礼。”

乐天晓心中微微发颤,斜眼瞅身旁的夜瞳,只见他正在偷偷垂眸打量蟠桃之景,眸子内全是惊‘艳’新奇,一丝都没有惊慌之感,马上就要被送上战场,丝毫没有危险来临的警觉‘性’,她唯有叹息一声。

天帝颔首:“没想到炎东大帝这般有心。”众仙家纷纷附和。天帝又接着道:“那就请炎东大帝将厚礼呈上,以解你与朕之间的嫌隙。”

炎东大帝微微侧身,示意夜瞳上前,夜瞳望向有些慌‘乱’的乐天晓,他轻轻捏一捏她的手背,小声道:“没事的,放心。”

夜瞳依言走上殿前,他望向殿首尊贵非常的天帝,眉眼间只是清浅冷淡,没有多余的情绪,他知道这个人囚禁了自己十万年,他心中虽然有些气愤,但是也绝对不是恨意,更多的只是新奇,像是放出牢笼的鸟儿,只要不再被关进去就可。

所有仙家此时才真正看清这个一身破旧衣饰的男子,全部愣住,抿酒的仙家都微张着嘴,品桃的仙家将来不及咽下的桃‘肉’急忙咽下,眼中都是惊‘艳’之‘色’,天地仿佛黯然失‘色’,神‘女’更是惊的顿住呼吸,而居筵席中位的一名神‘女’更是痴‘迷’着眼,她着一袭蓝‘色’华服,上锈牡丹暗纹,容貌更是绝姿,此‘女’便是‘花’神芙蕖。

炎东大帝环顾一圈众神众仙,声音如同惊雷,铿锵有力:“此人便是神王之后!”

一句不高不低的话瞬间引起了场面的惊呼,落针可闻的瑶池此时像是炸开了锅,众仙瞧见夜瞳的金瞳更是深信不疑,相传盘古开天神王凌墨创造神族,因与幽君魔‘女’魅刹相恋,生有一子,因为蕴含了神魔之力,故此遭到了神族的追杀,后来盘古创世三大神一夜之间消失,神魔之子便从此消失匿迹,而这个金瞳男子极有可能是神王的儿子,因为盘古开天拥有金‘色’眼睛的只有神王凌墨。

天帝‘波’澜不惊道:“众爱卿如何评断?”

各仙家相顾相盼,如果以金‘色’眼瞳作为判断,只怕有些鲁莽,一时之间大殿上争吵不断,炎东大帝心中一丝窃喜:“那就让神王之子现现真身,一探究竟,真相也就大白了。”

堂而皇之的‘逼’迫,天帝心中‘激’起层层‘激’‘浪’,面上却冷静自如,声音沉静道:“那就现出真身一探吧,也好让爱卿们一睹神威。”

夜瞳面‘色’如常,一缕墨发拂过红‘唇’,一双凤目魅‘惑’天成,但是眉眼全是清澈之‘色’,他全身深紫光闪烁,摇身一变,金紫龙体态矫健,龙爪雄劲,光芒更是照耀的众仙睁不开眼,只想将其跪拜,一声威严的咛叫更是让在场的仙家小心肝狠狠颤抖。

穿梭在龙鳞上的金紫线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血统,神王凌墨是最纯正的龙脉,真身是一条金龙,而夜瞳乃是神魔之子,融合了两方血统,金‘色’龙鳞上才会有金紫线,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

仙家们纷纷大惊不已,没想到落没的神族竟然出现了盘古神的后人,此消息一出只怕又将引起六界风‘浪’,只是这盘古之神是从何处而来?

众仙纷纷询问炎东大帝,希望能将心中疑‘惑’解开,炎东大帝等的也便是此刻,乐天晓也知道炎东大帝接下来的动作,连忙上前将夜瞳拉至一边,出现任何不对劲的情况就逃跑,辰轩见此事绝对不平常,完全没想到这个丫头初次来神界就卷入这样的风‘波’。

炎东大帝抬起修长的食指指向‘波’澜不惊的天帝:“众仙家何不问问尊贵的天帝为何将神族纯正血统囚禁在璀星台!”q

第一百二十章 赐封杀神

(猫扑中文 ) 此话一出好比惊天大浪,激起万层涟漪,众神人仙官不能直言天帝交代此事,但是也寒心天帝竟然做出此等不仁道的事,倒是东海龙王带头声含斥意,直道天帝此举不符合身份,势必要给个交代,否则不能姑息,要知道神王乃是神族之祖,后人岂能受囚禁之辱。

只短短时间整个瑶池格局分割明显,炎东党纷纷趁机站出指责,而天帝党虽有心护主,此情此景却也没占多大的优势,只能强硬身姿,同时也希望天帝能将真相道出。

帝后一脸愁容,轻轻询问天帝,天帝端坐在龙椅上,薄唇紧抿,眉头微皱,不一会又释然一笑,抬手示意众仙安静,顷刻间整个瑶池鸦雀无声,只等天帝开言,天帝举手投足不紧不慢,全然没有被压迫之感,气度也展现的淋淋尽致,他遥望远方,声音空远:“十万年前,朕在天际的凤凰林漫步,机缘巧合拾得了天机镜,但是天机镜却出现缺口,朕心疼上古神器,便企图做法将其修复,岂不料发现了镜片中的神族气息,中心惊讶喜悦,众爱卿也知道神族凋零,乃是神界的痛事,于是朕更加不能放弃任何机会。”

“朕根据天机镜的指引,竟然在神界发现了一个禁区,禁区被一股很强大的盘古结界封印,说来也是机缘,正巧朕也是神族后裔,故而此结界并未伤害朕,朕也顺利的进入封印内,才得知这个禁区名叫四滨之花,隔绝了六界。湖中心一朵白莲银光闪烁,一眼便能瞧出是盘古神的气息。朕深感好奇,也前去一探究竟。封印严实,想来是不愿被外人破解,但是朕当时被好奇蒙住理智,便消耗了万年神力将封印破解,故而现在还有咳嗽的毛病,那朵白莲也在解封后枯萎。”

“封印破解,一声孩啼哭声,一个小男孩便随着封印的解开而苏醒,朕运用穿梭之法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原来那朵封印男孩的白莲正是瑶女毕生修为所化,只为了封印这个男孩,而这个男孩的身份正如众爱卿所猜测的,正是神王之子,然而神魔之力无人能估计,更何况这个男孩天生吸入了幽君魔女的怨气,只怕会危害六界,朕心感同族,不愿将其杀害。”

“便将男孩放置在璀星台。不巧竟然被炎东大帝放出。”天帝起身负手站立,俯视殿上的炎东大帝。

炎东大帝鄙夷一笑:“天帝将一个无辜婴儿关押,还能说的这般感人肺腑,将这等不公的事情说成是保护六界。试问小小婴儿又如何能轻易伤害六界安危,只怕是天帝为了稳坐天宫而将神王之子藏起,为了一己私欲。就做出此等让人寒心之事,试问天帝何德何能统领四海八荒。”炎东大帝眼中寒光一闪。强劲有力的指向夜瞳:“论血统,只怕天帝不及神王之子。本神觉得应该重选天宫之主!”

今日蟠桃盛宴风浪一波接一波,早已搅和的清浊不分,所有神人都大惊炎东大帝的不敬之言,但是面对神王之子的血统,又不能轻易放弃,一时之间迟疑写在所有人的脸上,而夜瞳初次知道自己的身世,从起初的惊讶到如今的淡漠,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乐天晓早已气的满脸通红,这个炎东大帝竟然将夜瞳推在风口浪尖,利用他的身份打压天帝,她虽是单纯的女子,也明白天帝坐拥天宫四百万年,岂是血统能轻易扳倒的,她附在夜瞳耳边,愧疚道:“小瞳,是我害了你,没想到让你变成炎东大帝扳倒天帝的棋子。”

夜瞳心下一喜:“你很担心我吗?”

“现在这样严峻的情形,你还有心情说笑,我肯定是担心你啊。”

“放心吧,还有好戏呢。”他凤目微眯,让她怎么瞧都觉得是只狐狸,但是从他淡定的举止上看气度真是不凡,换做其他人或许早就惊慌失措,反倒是他一脸惬意,一丝没有在刀尖上的警觉性,她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天帝面对炎东大帝公然的挑拨,笑声微严,不容侵犯,他摇手指向夜瞳:“夜瞳,上前听命!”

所有神官们完全懵住,不知道这是要弄哪一出,炎东大帝在议天宫之主,天帝反倒要敌手上前听命?难不成是要传位?

夜瞳一直握着乐天晓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忧,他上前走到殿前,一脸漠然,天帝微微一笑:“朕将你放置在璀星台长达十万年之久,确实是委屈你了,只是瑶女将你封印,朕无意间将你救出,不能视六界安慰于不顾,如今见你长成卓卓男子,气度不凡,今日朕对天下宣布,封你做天界杀神,统领三军,赐兵符!”

官侍将兵符弯腰递给漠然的夜瞳,大殿之上此起彼伏,真是一浪未平一浪又起,若是夜瞳运用兵符攻打天界,一是身份的正统,二是手中兵权,完全可以将天帝扫下宝座,但是就算兵变成功,夜瞳的人品也将得到质疑,也不能得人心。

炎东大帝拳手一紧,没想到天帝破釜沉舟,他上前一步附在夜瞳耳边道:“这个人可是你的仇人,你可以与本神联手对抗他,这样你来做天帝,要这杀神之位做甚!一切都将在你一念之间,你可要好好斟酌,只要你得到天帝之位,区区月华谷天女更是不在话下。”

夜瞳侧眼望向一脸紧张的乐天晓,勾了勾嘴角,所有在坐仙家全部屏息静气盯着夜瞳的手,不接兵符,直以血统就能让天帝难以安坐天宫,接住兵符将有一半机会成为天神,这场风波也将停息,瑶池静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这个一身破旧的俊美男子将会打破天界僵持已久的格局,蟠桃盛宴之后将会盛传这名男子的艳绝出世。

夜瞳轻声一笑,眉心一锁,将兵符紧握手中,众仙心中一呼,而镇守在外的神将全部握紧法器,做好一切准备。

他猛地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却有力:“夜瞳恭谢天帝的大恩,势必做好杀神一职,为天帝效一己之力,共创神界辉煌。”

“好!你我都是神族,乃是同胞,快起。”

瑶池上的神官纷纷举杯庆祝,能免过一场兵变也是极好的,一时之间压抑的气氛减轻不少,众人也还未全部缓神,只是心中得到一丝喘息,反观炎东大帝,面色煞白,一把抓住夜瞳:“你个小子想忘恩负义吗!没有本神你如今只怕还在被关押中。”

夜瞳回身一举兵符:“三军听命。”

嘭!几只玉石酒杯摔碎的声响,这真是峰回路转,连气都还没来得及喘,三军浩浩荡荡进殿,围住整个瑶池,面色严肃手握利器,场面一触即发,只把乐天晓弄的一愣一愣。

炎东大帝面色一松,还没来得欢喜,只听夜瞳的声音传遍瑶池:“将炎东大帝送回太阳神府,若是再挑唆神官兵变,我一定将反对分子统统清扫干净,还请炎东大帝慎行。”

“哈哈哈,好个小子,才出来不到一天,就能这般能耐,真不愧是神王之子,本神佩服!”三个神将上前将一脸挫败的炎东大帝带下,他的苍凉笑声在整个瑶池袅绕不散,而这场兵政后世神界称为瑶池之变。

一切尘埃落定,蟠桃盛宴也将继续举行,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天帝依旧稳坐天宫,更是得到了普天之下最为厉害的杀神,而权力也将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炎东大帝偷鸡不成蚀把米,已经如同昨日黄花,再也激不起一丝风浪,被看守在太阳神府,炎东党派也受到了严重的波及。

乐天晓也万万没想到夜瞳会归顺天帝,因为夜瞳被封杀神,势必有一番变动,她也没能有时机与他说话,只能在瑶池宴会之后,等在光明宫的庭院。

她坐在回廊上遥望满天星空,百花飘香,萦绕鼻尖,正在出神的她突然感觉有人靠近,还未转身,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阵阵清香扑鼻,让她为之陶醉。

“你干嘛抱我?放开我。”她用手肘推身后的人。

“不要,我就要抱你,我觉得这样很舒心。”声音有些腻歪。

她面色一红,心脏成不规则跳动,这种感觉很奇怪,她嘀咕道:“师父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

他长眉一锁,满眼都是纯真的疑惑:“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怎样才能有亲呢?”

乐天晓噗嗤一笑,这样的问题曾经自己也问过师父,她知道夜瞳不经人事,对这些根本就不懂,一时也不知道怎样解释,只能叹息一声,自己也快回月华谷,便也就由着他,她转身面向他,才看清他身着一袭白袍,如瀑的长发只用一根白色丝带松松束起,说不出的柔美,他的美似乎不分男女,总是一眼便能被吸去魂魄,淡雅如雾的星光里,细致如美瓷的肌肤,红而有光泽的唇瓣,让她整个心神为之一荡,有一股想将他扑倒的冲动。

她收起灼热目光,轻声道:“这些是人间的礼数,说给你听,你也不会懂,若是你想抱就抱吧,但是不能被别人瞧见。”

“好!”他笑的像是得到世间珍宝的孩子,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猫扑中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欢乐人间

乐天晓此时与他见面,自然是心中有些疑‘惑’,便直言问道:“你为何与天帝站到一处唱戏,将炎东大帝合力打压,你初次出来也不清楚神界的政治局面,你不怕吗?”

夜瞳狭长的凤目微眯,笑道:“其实我不管谁做天宫之位,只要不将我关起来就成,我虽不甚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但是天帝是主这一点毋庸置疑,你告诉过我天帝受俸六界,我不能大逆不道,从你的言语中我知道你是支持天帝的,所以我要跟你站在一起。()。 更新好快。”

她又噗嗤一笑,只觉他天真可爱,紧接着夜瞳接着道:“在瑶池之上,天帝用隔空传音告知了我利害关系,也点名关押我并非真心伤害,也直言不会再将我关押,他说只要我能归顺,便满足我一个愿望。”

“愿望?”她抬眸满目疑‘惑’。

他神秘的附在她耳边道:“我跟天帝说只要让你跟我去趟人间就行,你是月华谷天‘女’,离期已近,你跟我说过你想去人间看看,所以我就说出了愿望,你也能晚些时日回月华谷,归顺他好处这么多,我当然双手赞成。”

她双目渐渐‘蒙’上一层雨雾,不曾动摇的心在这一刻狠狠的被撞击着,心中一片净土也被印下了这个男子的脚印,她不是没想到夜瞳归顺的原因,也许是害怕,也许是杀神职位的‘诱’‘惑’,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夜瞳做一切的决定只是因为她。

她紧紧回抱住夜瞳,夜瞳嘴角高高扬起,连弯弯的眼角都含着融化人的笑意,二人就在这个寂静的回廊上静静相拥。初动情窦的纯真男‘女’都在彼此不知情的情况下,淡淡绽放着爱恋。

翌日,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夜瞳便带着乐天晓去了梦寐以求的人间,初来人间。喜出望外,二人双手紧紧相牵,穿梭在茶楼、街道,一直带着人间的戏曲面具,只因夜瞳颠倒众生的脸蛋,惊的凡人口水流地三尺。被人间的‘女’子疯狂砸着鲜‘花’跟水果,据说是表达爱慕的方式,为了避免夜瞳祸害人间,便带上了有趣的面具。

二人一路吃着冰糖葫芦,满目欣喜。一起听皮影戏,看耍大刀,笑声不绝,只觉这是今生最快乐的时光,她一边啃着人间的包子,拉着一脸笑意的夜瞳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东看看西看看。()

突然她瞧见一位大婶在地摊前串着珠子,此珠子又有些奇怪,颗粒大。光亮如漆,她跑过去蹲下来轻轻一碰,坚硬如木。

大婶笑道:“姑娘。要买相思豆吗?”大婶只觉得这个‘女’孩身姿飘渺,虽带着面纱,‘露’出来的眉眼让人看着就喜欢,而跟来的男子带着面具,身姿却很‘挺’拔,浑身说不出的贵气。

夜瞳也新奇的拿起来瞅上几眼:“晓晓。要买吗?你今天买了不少东西。”他手上全提着大包小包,东西杂‘乱’。品种多。

“我要买,大婶这是什么珠子?”她瞪大灵眸问道。

大婶捂嘴一笑。猜想这一定是个深居豪宅的小姐,故而不清楚这些,大婶解释道:“这可不是珠子,是相思豆。”

“相思豆?是吃的吗?为什么串成手链?”她作势就要咬上一口,却被身旁的夜瞳拉住:“小心吃坏肚子。”

她吐吐舌头,放下相思豆,大婶又笑着道:“这可不是吃的,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首诗说的便是这相思豆,这可是代表坚贞不变爱情的信物,二位可是相爱相恋?”

乐天晓微微一愣,原来是代表爱恋的,她答应过师父不能与人相恋,便示意夜瞳去下一家玩耍,随即要起身,却被夜瞳拉住,夜瞳将她的手腕固定住,要给她戴上,她挣扎道:“小瞳,这可是表示爱恋的信物,你懂什么是爱吗?就随便‘乱’买。”

夜瞳歪着脑袋,声音如清泉般:“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喜欢这句,我想买给你,你要收下。”

“我不收,你又不懂。”

“我是不懂,可是我就是想买给你,你拒绝我,我心里就很难过。”

她叹息一声,见拗不过他,只能妥协的将相思豆戴上,二人彼此一串,夜瞳付过钱后,牵着她一脸满足甜蜜。

辰时,天‘色’已晚,二人在城镇附近发现一处十里桃园,她坐在树枝上,双‘腿’欢快的悬着,鼻尖都是淡淡的桃‘花’香,头顶是星光灿烂,不时有粉‘色’‘花’瓣从面前拂过,她觉得心情愉悦,好像这是出生至今最开心的时光,一生都在职责中过活的她,终于有了轻松的一天。

身旁的夜瞳也在静静欣赏难得的宁静,满天的‘花’瓣缱惓而落,抒写着这一刻的温情,乐天晓的秀发不时随着清风拂过他的‘唇’,让他的心阵阵悸动,全身蠢蠢‘欲’动,只想永远拥有她,他好像不在乎任何东西,只愿与她长坐于此,地老天荒。

乐天晓也被这么美的景致,触动的心中浅‘荡’,她粉‘唇’轻启,一首悠扬飘‘荡’而带着淡淡忧伤的歌曲溢出。

‘花’开‘花’落‘花’满天情来情去情随缘

雁去雁归雁不散‘潮’起‘潮’落‘潮’不眠

夜深明月梦婵娟千金难留是红颜

惯看‘花’谢‘花’又开却怕缘起缘又灭

冰封的泪如流星陨落跌碎了谁的思念

轮回之间前尘已湮灭梦中模糊容颜

昆仑巅江湖远‘花’谢‘花’开‘花’满天

叹红尘落朱颜天上人间

情如风情如烟琵琶一曲已千年

今生缘来生缘沧海桑田成流年

古老的剑斩断了宿怨唤醒了谁的誓言

转瞬之间隔世的爱恋追忆往日缱绻

昆仑巅浮生远梦中只为你流连

笑红尘画朱颜浮云翩跹

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

今生缘来生缘难分难解

昆仑巅浮生远梦中只为你流连

笑红尘画朱颜浮云翩跹

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

今生恋来生恋莫让缠绵成离别

夜瞳早已听的痴了,只见月‘色’下的乐天晓,带着淡淡的光晕,卷翘的睫‘毛’随着歌声一颤一颤,隔着绿‘色’轻纱他都能瞧见那粉淡的‘唇’瓣,他的心砰砰直跳,脸上也觉得分外滚烫。

乐天晓一曲作毕,便察觉了他灼灼的目光,垂下眼眸不敢直视他:“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我唱的好听吗?”

“好看也好听,就是太悲伤了些。”

她差点喷出一笑,斜眼瞅着他:“笨蛋。”

“晓晓,这首歌你很喜欢吗?为什么我听着有些难受。”

乐天晓望着星空,眸‘色’有一丝惆怅:“这是我师父经常吹奏的曲子,我以前不明白这首歌的词义,现在好像懂了一些,这首歌讲诉的是一段哀怨缠绵的仙魔之恋。”她便将师父讲解的故事告诉他。

他沉思片刻,坚定道:“我一定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相信我能扭转乾坤。”

“可是每个人有自己的职责,不能因为‘私’情就不顾大局,仙魔本就不同道,相恋只会给彼此带来不幸,也会给两界带来灾难。”

“晓晓,我不明白什么职责,我只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会为了我的目的奋不顾身,一切难关我都在所不惜。”

“如果你因为这些而伤害亲人,难道你也要一意孤行吗?”

“我没有亲人,我被关在璀星台十万年,如果真遇到两难抉择的事,我一定会遵从心中所想,哪怕与天地为敌,我绝不放弃。”

乐天晓被这股勇气渐渐折服,没想到这个男子是这般执着,身上有一股别人没有的坚定,仿佛即使是扑火而亡,他也会一往直前,这大概就是他的魅力,二人相视想凝,夜瞳心中一动,望着眼前隔纱的‘唇’瓣,轻轻俯身而上,隔着轻纱与她的‘唇’微微碰上,‘唇’上的温热触感像是阵阵电流,让他四肢百骸都要酥化,乐天晓完全怔住,再也见不到满天的桃‘花’,只有‘唇’上的软软触觉,以及他火热的目光。

二人一‘吻’都通红着脸颊,手指慢慢靠近,嘴角绽放着幸福的笑意。

人间一行之后,乐天晓在光明宫总是不自觉的偷着乐,素素一脸茫然,完全想不透殿下回天界之后就傻了半分,光明宫各种颜‘色’的玫瑰都在盛开,‘花’团锦簇,乐天晓‘荡’在绿藤编织起来的秋千上,活像个脱绳的小野马,笑声传遍整个光明宫。

突然一个清浅关切的声音传来:“小心别摔了。”

她回眸一看,正是锦袍绣带,神圣高贵的辰轩,午后的阳光轻轻浅浅洒在他俊美的脸上,像是渡了层光晕,她笑着回道:“今日,辰轩哥哥怎么有时间来光明宫。”因夜瞳刚接手三军,有很多程序不甚了解,故而天帝吩咐辰轩多提点协助,从人间回来后,她已有三日未见到夜瞳。

“刚刚与天帝议完事,天帝吩咐我后日送你回月华谷。”

她原本欢乐的笑脸瞬间僵硬,‘荡’秋千的动作也停顿,她垂下脸道:“这么快。”

“你已经在神界待了好些时日,老太君已经送来信鸟,希望赶紧送你回去。”

“我不能再多待些时日吗?”

辰轩‘唇’角噙着一丝浅笑:“是舍不得夜瞳吗?”

她脸‘色’一僵,一点点红晕爬上脸颊,声音如细纹:“才不是呢,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想这么早回去。”

“终归是要回去的,你师父也送来了信笺,后日我便送你。”

她心中虽有不愿,但是也知道此次出来时间过长,最后无奈也只能依言。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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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二十二章 我爱你

临别的前夜,乐天晓与夜瞳相约在双生桥,双生桥边一颗硕大的槐树,根深叶茂,树影斑驳,将柔和的月‘色’分成零星碎片洒在桥上,夜瞳早早就行去,便坐在树枝上一脸愁容,等了片刻不免有些焦急。(最快更新)

正在这时细细的脚步声传来,夜瞳眸‘色’如光,愁容一扫而空,欢喜的跳下树枝,模糊间瞧见了一个身姿曼妙的人影,双生桥在天界有些寂静的地方,故此他没做多想,闪电般的上前将人影涌入怀中。

“怎么这么久才来,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夜瞳感觉怀中的人身子微紧,但是顷刻间就如棉‘花’般柔软在自己怀中,他心中一喜,月‘色’渐浓,怀中的人儿背对着他,他一心想瞧她的脸,‘欲’将她移过来对着自己,怀中的人迟疑片刻,慢慢转过身,‘女’子面上略施粉黛,容颜绝‘色’,如皎月的脸颊红晕一片。

夜瞳借着月‘色’也看清了一些,起初一愣,随之欣喜若狂:“晓晓,你终于肯让我看你的脸了,你真美。”

‘女’子面‘色’微囧,原先只想偷偷跟着夜瞳,没想到被他认错,从而也得到了这个意外的拥抱,心中对乐天晓充满了妒意,而又不舍得放弃此时的幸福,于是抓着他的袖口,慢慢靠在他的怀中。

夜瞳全心都沉浸在喜悦中,一时也没发觉此‘女’子不曾开口说一句话,他只紧紧将‘女’子拥在怀中,生怕她眨眼就消失不见。

突然一阵怒吼声打破一切宁静:“臭夜瞳!”

夜瞳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形瞬间僵硬如冰,只见不远处一身绿纱的乐天晓满目愤怒。他瞬间像是被针扎一般,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将怀中‘女’子推开,声音深寒:“你是谁!”

‘女’子紧咬‘唇’瓣,‘欲’言又止,乐天晓满眼通红的大声:“夜瞳!我再也不要见你!”说完闪电般的离开。夜瞳面‘色’大惊,急忙追去,却被‘女’子一把拉住,‘女’子紧张道:“我叫芙蕖,是‘花’神,我……”

还未说完。()便被夜瞳愤怒的推开,‘女’子踉跄几步,几滴晶莹的泪珠滑落,眼中慢慢浮起羞辱。

夜瞳怒道:“我不管你是谁,以后都不要让我瞧见你。”

“我哪里比不上天‘女’?”声音都是满满的不服气。

“你哪里都不如她!”夜瞳丢下一句话就如一阵风一般消失不见。

跑回光明宫的乐天晓。窝在‘床’榻上闷闷哭泣,满是凄楚,像是被欺负的小媳‘妇’,她一边擦着泪水一边臭骂那个小子,素素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殿下高高兴兴打扮的出‘门’,归来时就满目泪水,瞧起来楚楚可怜。

“殿下。你别哭了,你不是见杀神去了吗?怎么就哭了?我可从未见殿下哭过呢”素素一边劝着乐天晓,一边试图扒开‘蒙’着被子的殿下。

锦被下传来哭腔愤怒的声音:“不要跟我提那个小子。我讨厌死他了,我再也不要见他。”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他欺负殿下了吗?不是跟殿下关系很好的吗?”

“他……呜呜。”乐天晓的哭声逐渐变大,最后变成嚎嚎大哭。

素素苦口婆心道:“殿下,你别哭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乐天晓‘蒙’在被子里的脑袋猛地钻出来,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哭道:“我亲眼见到了,能有什么误会。他说只抱我,却抱着别的‘女’人,还笑的那么开心,我讨厌死他了。”

“抱别的‘女’人?”素素一脸愕然,转了转大眼珠子:“殿下,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我还吃酱油呢,你从哪里学来的古怪语言。()”

素素噗嗤一笑,连忙拿过几本话册,一边翻阅给愣住的乐天晓,一边看图解说:“殿下这几日天天跟杀神大人在一起,我一人闷的慌,仙‘女’们便给了我几本人间的话册,都是讲解的人间情爱,殿下的反应就是吃醋。”素素言毕,满目惊讶道:“难道!难道殿下爱上了杀神大人!”

乐天晓忙抓过话本子,急速翻过这些册子,脸‘色’越来越白,心跳、思恋、嫉妒、亲近,书上描写的状态自己都能体会,头脑如同当头一‘棒’,五雷轰顶,她颤抖着‘唇’:“怎么办……怎么办?”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阵阵呼唤声,夜瞳呼叫的声音传遍整个光明宫,惊醒了不少官‘侍’,素素急忙道:“殿下,他快把整个宫里人的都叫醒了,只怕明日流言蜚语满天飞,你就出去见见他吧。”

“我才不要见,我讨厌他,我根本就没爱上他。”她放下话本子,强硬道。

“晓晓,你出来,你听我解释。”一声声真切的声音传进寝宫内。

素素又劝言:“殿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怕杀神大人会叫一晚上,你就出去见见吧,说不定真有什么误会,殿下不开心,素素也不开心。”

乐天晓踌躇片刻,最后整理好容颜,红着眼珠子出了寝宫,正在屋顶上徘徊叫唤的夜瞳见到她的身影,急速飞来,将别扭的她拉到光明宫一片寂静之地。

月亮渐渐升高,也将光明宫笼罩在光晕中,夜瞳瞧见了她带着泪珠的睫‘毛’,心中像是被数万蚂蚁啃咬,他想抓着她的手,却都被她挥开,总是不让他瞧着那双灵眸,他无奈之下,只能强硬的将她抱在怀里。

乐天晓被他此时的动作,怒极了眼:“你放开我!”

“晓晓,你别闹了,你好好听我解释好不好?”他声音满含祈求。

“你放开我!”

“我不放。”

“夜瞳!你若不放开,我就灭了你!”

“你灭吧!我就是不放开,我害怕放开你,你就消失不见,我怕又是一个人,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他金‘色’瞳孔星星点点全是涩意。

她心中一紧,他一个人在璀星台待了十万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内心深处其实极其脆弱,她咬着牙:“你要说什么?赶紧说。”

夜瞳见她不再挣扎,痛苦的脸‘色’立马绽放笑意,抵着她额头道:“我一早便去了双生桥,我一听到脚步声以为是你来了,便高高兴兴的去抱你,我没想到竟然是别的‘女’子,你要相信我。”

“哼!明明那个‘女’子没有‘蒙’面纱。”

“你明日就要回月华谷,我以为你以真容见我,我一时高兴的懵了,是我太笨,以后我绝对不抱错人,我发誓。”他连忙竖起修长的手指,作势要以此立誓。

乐天晓嘴角偷偷扬起,将他的手按下:“不要随便发誓,以后若是再抱错人,我绝不理你。”

“晓晓,你让我瞧你一眼吧,明日你回月华谷,我就再难见到你了。”

乐天晓眸‘色’挣扎,从看了话本子之后,便已经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单纯的男子,但是他不懂人情世故,只怕也不了解这些,踌躇片刻,问道:“你爱我吗?”

“爱?那是什么东西?”男子满眼疑‘惑’。

她气的脸‘色’通红,一把推开他,一跺脚,就朝后面行去,还未行出一步,便被身后踱步而来的人,猛得禁锢在温暖的怀中,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晓晓,我不懂爱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怕见不到你,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一见不到你,我满心都是慌的,以前在璀星台时,一直是我一个人,我觉得黑暗其实也没什么,可你像一道灿烂的阳光,毫无征兆的‘射’入了我的心中,我再也不习惯黑暗,我不知道你要的爱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是我的生命。”

轻轻的哭泣声在寂静的月夜下萦绕,夜瞳心中更急,连忙将她转过身来,疼惜的擦拭她的眼泪,岂不料她越哭越凶,他手足无措:“晓晓,你怎么又哭了,你要爱,我去给你找,你不要哭了。”

她猛地弯腰一笑,哭笑不得道:“笨蛋,这就是我要的爱。”她纤细的手掌捂上他的心口,一字一顿道:“你心里有我,那便是爱。”

他‘迷’‘惑’的眼神慢慢绽放夺目的光彩,红‘唇’透着掩藏不住的喜悦,欣喜若狂的抱着她转圈:“晓晓,我懂了,我爱你,我爱你。”

二人的笑声让月‘色’都羞涩,慢慢隐入白云中,乐天晓让夜瞳放下自己后,慢慢的摘下脸上的面纱,未施粉黛脸蛋娇媚如月,清丽脱俗,卷翘睫‘毛’上的未干泪水,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挺’翘的鼻梁下,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他傻笑着看直了眼,狭长的凤目‘荡’着灼人的‘春’水,他一个劲不停傻笑,乐天晓瞪着眼道:“笨蛋,看好了,以后不要认错人了,是我好看,还是那个‘女’的好看!”

“她不及我的晓晓万分之一,在我心里没人能比的上晓晓。”他真切道。

乐天晓笑颜如‘花’,脸上红晕越来越深,一丝也不敢直视他满目流光,夜瞳盯着那魂牵梦绕的脸蛋,慢慢俯下身子,终于‘吻’住了日思夜想的粉‘唇’,乐天晓被这陌生的行径‘弄’的微微一颤,只觉得天地间只有面前的男子,还有他灼热的‘吻’。

“你在干嘛!”她闷闷的挤出几个字。

“我喜欢这样对你。”

二人心神‘荡’漾,全身电流酥软,温情的攥取彼此的‘唇’舌,两颗剧烈跳动的心脏紧紧相依。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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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只为你

乐天晓与素素依照天帝定下的归期离开了神界,送行神官长达三里,天‘女’难得来一趟神界,自然是要好生相送,更何况还找到了盘古神的后人,介于众人在场,乐天晓也不能与夜瞳长时间腻在一起,只能满含不舍的看着彼此。(最快更新)

“晓晓,我会想办法再见你的,你要等我。”夜瞳一声声有力的宣誓,乐天晓强忍夺眶的泪水点头,咬着牙关离开了,夜瞳从天明一直站到夜幕降临,他痴痴的望着心爱之人离去的方向,手掌越握越紧。

夜瞳盘古神王之子的身份传遍四海八荒,瑶池之变更是让他的光环遮天蔽日,夜瞳刚入职不久便带兵下九幽,只用短短三年的时间率三万天兵将上万魔兵打得惨不忍睹,以少胜多又挥军直下九幽,杀的整个魔域血流成河,两岁以上的魔族全部杀绝,魔界一跌不振,面对这样的神魔之力毫无招架。

妖界更是弃甲归逃,夜瞳率领的军队从而被称为死神之队,所到之地无不诚服,为天帝扫平了魔妖两界,而内战又替天帝打压了炎东党,致使炎东大帝只能苟延残喘,窝在太阳神府闷闷度日。

夜瞳天界杀神的名威响彻六界,心狠手辣的做事风格也被定格在众人心中,只要一闻杀神,无不抖擞,天帝面对夜瞳的辉煌战绩,赐号九龙天王,威名赫赫,众神官纷纷揣测杀神不停征战的目的是为何?难道真是天生魔‘性’驱使,不少仙官纷纷上折子,希望天帝能提防杀神,以免坐大。

天帝荣宠杀神。六界无不知晓,特地送上百名仙‘女’,供杀神享用,岂不料都被驳回,夜瞳的行为举止更是让人猜想不透。眼红杀神的仙官便谣言杀神恃宠而骄,不给天帝面子,但夜瞳依旧一意孤行,全面打压四海八荒的‘乱’局。

天帝也在夜瞳的协助下稳坐天宫,六界一片和睦,祥云满天。

而月华谷的乐天晓日日在神树边仰望星空。手里捏着红‘色’相思豆,叹息一声靠在树边,与他已三年未见,思念如同河水早已泛滥。

一阵稳健的脚步声传来,乐天晓不用起身也知道是何人。来人一袭白衣,负手立在她身旁,声音幽远:“以前都不见你常来神树处,这三年你日日来是为何?”

“晓儿想让神树健健康康的,哪怕晓儿不在几日,也无妨。”她小手发着七彩之光,轻轻触碰树叶,原本有些萎缩的树叶顷刻间蓬勃。散发着朝气。

辰润睨一眼她手中的相思豆,叹息一声:“树木落叶无常,岂是你天天强迫修复就能康健的。还是要日积月累慢慢补充神树的灵气。”

“可我什么时候能再去神界呢?”她满目期待的望着师父。

辰润漆黑的瞳仁带着任何人无法瞧见的伤痛:“你曾经答应师父不会相恋,你可还记得?”

她猛地一颤,狡辩道:“我没有。”

辰润艰难呼出一气:“师父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你的职责本就是守护神树,更不能妄动情结,这样于神树是有危机的。你应该以六界职责为前提,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只觉心口剧烈疼痛。灵动的眸子慢慢泛着水珠:“职责,职责。永远都是职责,为什么我不能像普通的‘女’孩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除了神树就不能有其他的想法吗?我不要活的这么悲凉。”

“晓儿!听师父的,趁现在泥足未深,赶紧‘抽’身,师父会一直陪着你守护神树,这也是你生来的使命啊。”

她倔強的转身离去,一滴滴泪水滑落,落入环心湖,她不甘心这样的使命,生下来注定要为神树枯竭一生,外人看来这是无限的荣光,实则只不过是个无望的生命罢了。

乐天晓‘阴’郁的心情都在三日后被打破,神界官‘侍’带着天帝的口谕前来,为了神界与月华谷长久的和睦,希望天‘女’能时常去神界走动,天帝也是甚想念天‘女’,乐天晓起初还有些困‘惑’,随即欣喜若狂。

绛云殿上,‘奶’‘奶’满目困‘惑’道:“天帝是何用意?”

辰润睨一眼掩笑的乐天晓,面‘色’平淡道:“天帝此举说不定真是思念晓儿,我让辰轩好生照看着晓儿,有任何情况便将她送回来。”

乐天晓急忙道:“就是,就是,我一定会乖乖的,绝不闯祸。”

‘奶’‘奶’拂着拐杖:“你个小丫头,一听说能出去,就开心成这样,一点都不挂心‘奶’‘奶’。”

“‘奶’‘奶’。”她声音甜蜜的起身跑到‘奶’‘奶’身旁,娇小的脑袋蹭着‘奶’‘奶’胳膊,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素素在一边偷偷含笑,她当然明白殿下的心思,只怕找就飞到神界去找天王了。

临走之前,辰润将披风紧紧裹着她,略显凉的风吹拂着二人的墨发,乐天晓心情欢快,一直笑眯着眼,辰润‘摸’着她的头,语重心长道:“晓儿,师父不求别的,只想你每天快快乐乐的。”

“师父,我现在很开心。”

“去吧。”

乐天晓与素素随着官‘侍’又一次来到神界,她面目流光,望眼‘欲’穿,一心都在那个纯净男儿身上,还未到达南天‘门’,她便瞧见一个身姿傲然‘挺’立的男子立在南天‘门’,一身银‘色’盔甲显得霸气十足,男子回身面容绝美,连南天‘门’百丈龙柱都黯然失‘色’。

乐天晓灵动的眸子慢慢浮起泪雾,三年了,时隔三年,那个纯真无暇的男子早已长得如此伟岸,成熟的气息萦绕着他,更显魅‘惑’。

“晓晓!”他一声急切呼唤,带着千言万语的思恋。

她迅速飞上前,立在南天‘门’,怕不远处的男子会像以往一样只是幻境,夜瞳哪里再等得了,奔驰上前一把拉住她,不理会守‘门’将士的异样眼光,拉着她飞奔而去,身后的素素只能为之叹息,独立回去光明宫。

乐天晓被夜瞳拉到安静无人的‘玉’林园,院内百‘花’齐放,香气袭人,不时飞过一两只粉蝶,二人立在‘花’丛中,含情脉脉望着彼此,彼此的心跳声不绝于耳,夜瞳猛的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像是易碎的陶瓷,生怕一用力怀中的人儿就破碎。

“小瞳。”乐天晓声音含着哭腔。

夜瞳有力的手臂又紧上几分,声音痴‘迷’道:“再叫我,我想听。”

“笨蛋,小瞳,小瞳,小瞳。”

夜瞳狭长的凤目星点感动,声音也有一丝沙哑:“晓晓,我们终于见面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她将头紧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闷气道:“你说谎,你天天带兵攻打魔界,根本一点也不想我,一点消息也没传给我,我只能从别人那里得到你的消息,你倒好,做了九龙天王,威风的不得了。”

“不是的,晓晓,我每日都想见你,想的都要发疯了,可是你身份特殊,见你一面太难了,我只能不停的为天帝打压四海八荒,要不然我们根本就没法见面。”

乐天晓猛的一惊,抬起脸颊,惊鄂道:“什么意思?你与天帝达成什么协议了?”她也猛的想到,天帝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让自己出月华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夜瞳嘴角一牵:“天帝让我五年内压下魔界的十万兵将,才让我见你一面,我思恋你如狂,只用三年的时间就办到了,所以天帝遵守承诺让你来了神界。”

她眼一眯,颗粒大的泪水滚滚而落,一边拍打着他的‘胸’脯,一边愤慨道:“笨蛋小瞳,你以为你是神魔之子就天下无敌吗,我当日听说你只用三万天兵对抗十万魔兵,你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你了,以后不能这么鲁莽,我不想你有事。”

“好好,我听你的,以后我都听你。”夜瞳擦着她滚烫的泪水,不停安慰。

两个相爱的男‘女’终于再次相聚,以为幸福即将不远,却不知一场‘阴’谋正在慢慢展开。

这日乐天晓与夜瞳相约一起去凤凰林,乐天晓悉心打扮,故此又晚到一些时间,夜瞳斜倚在光明宫不远的树林中等待乐天晓,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夜瞳半眯着眼道:“晓晓,你又迟到了。”

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他睁开凤目扭头望去,没想到是三年前冒出乐天晓的‘女’子,‘女’子一袭委地的留仙裙,肤若美瓷,‘唇’若樱‘花’,她娇羞着垂眸道:“天王有礼,不知天王可还记得小神?”

夜瞳面‘露’不烦,口气冷漠道:“不记得。”

‘女’子期盼的面‘色’瞬间哀落,痴‘迷’着上前,却不料一股寒气袭来,‘女’子异常敏锐,连忙错开,身旁地面立马出现一条鞭痕,只见不远处走来一身白‘色’晕纱留仙裙的乐天晓,手握七彩玄鞭。

“你!!”芙蕖脸‘色’刹那间冷若寒霜,自己好歹也是九天‘花’神,没想到这个天‘女’对自己动手,心中泛起屈辱,但是也不能轻易伤害天‘女’,天‘女’身份特殊,神界无人不知。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花’神芙蕖。”乐天晓口气不善道,想起三年前这个‘花’神被夜瞳认错,心中就一丝火气。

夜瞳见到等待的人儿,立马堆着笑意,像个孩子般奔过去,抓着她的手道:“你可来了,又让我等了这么久。”

芙蕖见到夜瞳前后不一的面‘色’,心中升起丝丝妒忌,望着他们相牵的双手,只觉得心被大石一点点摩擦,芙蕖强忍着痛道:“天‘女’有礼了,芙蕖不知道天王在等天‘女’。”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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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落入圈套

“我可不管你知道与否,我告诉你,小瞳可是我乐天晓的人,以后不准打他的注意。()”她霸道的宣誓着主权,‘女’人的敏感度告诉她,这个‘女’子对小瞳心怀不轨。

夜瞳再傻也听的出来乐天晓在宣誓对自己的爱,脸上绽放着甜蜜的笑意,眼中都是最纯净的光芒,他笑着附和:“我是晓晓的。”

乐天晓光洁的下巴高高扬起,与夜瞳双手紧紧握着离开了,芙蕖望着越来越远的身影,温静的脸庞全是慑人的寒意,心中一遍遍道:“总有一天他会是我的。”

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刚穿透薄雾,还在睡梦中的乐天晓便听见屋外阵阵盔甲整装的声音,她‘揉’‘揉’朦胧的双眼,‘迷’糊问道:“素素,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素素听到殿下的呼叫,脚步有些杂‘乱’的进来,面‘色’慌张,乐天晓见此有一丝不祥之感,素素忙着道:“殿下,我刚刚听天兵们说,魔界攻打山云关。”山云关在天海的边境,若是攻入山云关过天海便能入天界,乐天晓心中一丝疑‘惑’,魔界早就被夜瞳打的无法翻身,怎么还会进攻天界?她来不急思虑太多,一边穿衣一边问道:“可知是谁带兵前去平‘乱’?”

素素结结巴巴道:“是……是天王。”

果真如此,乐天晓一点也不惊讶,这只要是有危险,天帝准会派夜瞳前去,她将素素强留在光明宫,便固执的飞身前去了山云关。

山云关在天界的西北边,距离不远不进,她以最快的速度飞往山云关。到达之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山云关高耸入云,巍然屹立,易守难攻,更有上千天兵天将镇守。然而她却看见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到处是剑痕,可想而知这里经历了一场浩大的战争。

她从小就在月华谷长大,根本就不曾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她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慌着嗓子大声呼叫:“小瞳、小瞳。()”

回应她的只有刺骨的寒风。以及刺鼻的血腥味,她整颗心都是满满的担忧,她一个个查看躺在地上的将士们,没有一个是心心念的人,她一边庆幸一边难受。

只见每个将士身上都是触目的掌伤以及剑伤。上面冒着深紫‘色’魔气,她心头一紧,丝丝疑‘惑’萦绕心头,这些气息很是熟悉,正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杀气猛然袭来,她身子一跃,回身‘射’出七彩之光。与一缕深紫光相撞击,惊起平地之雷。

她被这股强盛的力度惊的后退数尺,还未缓过起来。又一击刺来,而此时她也看到了拔剑刺来的人,不是魔界人,而是心心念的夜瞳,他银‘色’盔甲上污血一片,满脸肃杀。一眼便瞧出是经历了一场打斗,他面‘色’森寒。步步紧‘逼’乐天晓。

“小瞳!我是乐天晓!你干什么!”她一边用尽全力抵挡他的杀招,一边吼道。

夜瞳像是杀红了眼。丝毫没有一丝停顿,掌发与剑法相配合,直击的乐天晓毫无招架,她双手不停聚法,以减轻他击来的掌力,她也不可能真的发力伤害夜瞳,突然,夜瞳金‘色’瞳孔杀气猛增,一道极威的紫‘色’拳芒劈而来,乐天晓心中一痛,不会的,不会的,夜瞳不会伤害晓晓。

她满眼全是酸涩,心‘乱’如麻,眼睁睁看着这一拳击上自己的左肩,她身子猛的朝后摔去,撞在岩石上,口吐鲜血,她无力的挣扎起身,觉得肩上的痛根本就不及心口痛的万分之一,她泪水潸然,泣不成声道:“小瞳,你怎么了?小瞳。”

四周全是吞噬人的杀气,夜瞳缓步走来,提着滴血的玄剑,像是死神般,她只能看着不远处的人慢慢靠近,她仍旧不相信道:“小瞳,我是晓晓,小瞳。”

夜瞳眉‘色’不动,立在她身前,冷漠杀气的举起玄剑,口中溢出:“哼!”

她猛地望去,不管从身形样貌,还是气息,都是夜瞳无疑,只是这一哼,让她听着有些别扭,她只见那把滴血的玄剑带着疾风劈砍而来,气势之猛,杀气之盛。(最快更新)

夜瞳,你真的要杀晓晓吗?为什么?她无力的哭泣。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将神速般的玄剑狠狠震开,天际飞来一个墨‘色’长袍的男子,正是赶来的辰轩,夜瞳回头嘴角一丝寒笑,化作一阵深紫光消失不见。

“晓晓。”辰轩落地后急忙赶来。

她眼神空旷,脸上全是涩涩的泪痕,嘴角鲜血不断,最后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淡淡的洒在安静的寝殿内,‘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上躺着面‘色’羸弱的‘女’子,而‘床’榻旁一个粉衣‘女’子打着盹,‘床’上的‘女’子蹙眉轻轻一嗯。

粉衣‘女’子神经敏锐,立马瞪大双眼,惊喜道:“殿下你可醒了。”

乐天晓打量一番,正是自己在光明宫的寝殿,昏‘迷’前的记忆也慢慢清晰,心口阵阵伤痛,她哑着嗓子道:“素素,我昏‘迷’了多久?”

“殿下昏‘迷’了一夜,现在才醒来,还好没事,要不然……”说着说着,便带着点哭腔。

她捂着肩膀的伤,痛的皱紧眉峰:“哭什么,我又没死。”

“殿下,不能‘乱’说死字,还好神君及时将殿下救下,真是没想到天王竟会做出这等事……”素素立马捂住嘴,这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面目愧疚的望向殿下。

乐天晓浑身僵硬,苍白的脸上都是清晰的疼痛,勉强笑颜:“没事的,素素,没想到你们都知道了。”

素素为了给殿下出气,急忙道:“殿下不用难过,现在整个神界都知道天王犯上作‘乱’,杀了山云关所有天兵天将,证据确凿,正在宝天殿受审。”

“你说什么!小瞳现在在受审?”她急忙起身。

素素大惊:“殿下,你现在身子弱,不能起身,你这是要去哪里?素素去帮你打听审核结果。”

“我得亲自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强忍着夺眶的泪水,见素素一个劲拉着自己,声音有些‘抽’泣:“素素,你不懂,我必须亲口问他,为什么。”说完,挥开素素离开了光明宫。

宝天殿里三层外三层全围着执戟悬鞭的神将们,她拖着略显无力的步子上前,却被神将们拦下,天帝开审罪臣不能随意进入。

守在殿外的仙官,见到她,上前道:“天‘女’受了重伤,怎么不好好休息,反到来这里?”

她语气哀求道:“仙官大人,我想进去,我也去了山云关,也算是重要的人证,你让我进去吧。”

仙官寻思一会,直言要进去通报一声,若天帝同意便放行,她感‘激’的俯身行礼,她来回踱步心中隐隐不安,她不相信夜瞳会杀她,但是眼见为实,心中只想找他问个明白,没一会,仙官将她放行进入宝天殿。

庄严的宝天殿内,天帝一袭明黄衣严坐在殿首,大殿两边都是官位品阶极高的神人们,而夜瞳身绑捆仙绳,一脸寒气的立在殿中央。

众人听到传报,纷纷望向进殿的乐天晓,夜瞳僵硬的身子猛地回转,脸上是最纯真的笑容:“晓晓,你醒了。”

她立在原地,一滴滴泪水潸然落下,略显白的手指紧紧捏着衣角,他依旧是一身银‘色’盔甲,束发已落,显得有些落魄,绝美的脸颊因为见到她,而绽放着异彩。

夜瞳见她迟疑的样子,心中火急,慌‘乱’道:“晓晓,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我。”

“大胆,证据确凿,你还在狡辩,朕对你提携有加,荣宠更是盛极,你竟然辜负了朕的一片心意,残忍的杀害五千天兵天将。”天帝威严道。

“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做!你们休想冤枉我。”他又急忙望向怔然的乐天晓,金‘色’瞳孔都是急切,生怕她会误会一丝一毫:“晓晓,你要相信我,我什么没做,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回来就听说是我犯上作‘乱’,杀了五千天兵天将,而且还传言是我伤了你,你要相信我。”

乐天晓的心早已摇摆不定,面前的男子一句一字都是如此真切,她能感觉到,可是她亲眼目睹了他要杀害自己,当时痛苦绝望的心境依旧清晰,她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她也茫然了,辰轩将她拉过来,关切道:“你的伤可好?”她垂下眸眼点头,睨眼望向一脸苦涩的夜瞳,夜瞳满目全是伤痕。

辰轩道:“昨日下神赶往山云关及时救下了晓儿,否则晓儿此时只怕惨遭毒手,下神当时距离隔的有些远,依稀看着确实是天王,但并未与天王‘交’手,天王见下神赶来便消失不见了。”

众神官纷纷谩骂夜瞳心狠手辣,本就是神魔之子,体内一半是魔,终究不适合留在天界,只会养虎为患,而尚存的神将也都直言是夜瞳所为,亲眼目睹了夜瞳将五千将士毒杀,更有人将夜瞳三年内铲平九幽的事情拿出来说,纷纷叫嚷夜瞳为魔头,只怕是天王之位坐久了,不甘于权利,便魔‘性’大发想要屠了神界,至此所有不利局面全部指向夜瞳。

夜瞳脸‘色’越发寒冷,天帝怒拍龙椅:“夜瞳,朕对你百般爱护,岂不知你做出众愤的事情,你为何要如此做?”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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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逐出神界

夜瞳寒声道:“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没有做这些事,我接到镇压山云关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天海,让三军随后,可是路上遇到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我以为是天晓,但是走近才知看错了,可是也无意间进入了白雾‘迷’阵,有一个带黑‘色’面具的男子猛地偷袭我,将我的胳膊‘弄’伤后就消失了,待我解开‘迷’阵赶往山云关之时,已经尸横遍野,随后就被抓起来,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见夜瞳左手臂确实有剑伤,只是伤口早已自动愈合。()

殿上的司命星君抚掌道:“可是下神派去查看白雾‘迷’阵的将士回来说,并未有阵法的痕迹,这种阵法得要十个时辰才会消失,天王的言辞确实可疑,幸存的神将都直言是天王所为,再与天王搏斗过的人便只有天‘女’。”司命星君转头严肃对乐天晓道:“天‘女’,当时你可看清是何人?”

所有目光全部聚集在一脸煞白的乐天晓身上,她望向一脸期待的夜瞳,只见他悬悬而望,颤抖的‘唇’都是:“相信我,相信我。”

她越发紧的捏着衣角,垂眸不言一语,辰轩拍拍她脊背,声音温润道:“晓儿,别怕,这事关神界的安危,你如实说出来便是。”

她后退一步,痛楚道:“我不知道,从外形功法确实是小瞳,可是……”

夜瞳全身如同置身在熊熊大火中,怒吼的打断她:“你不信我!你不信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小瞳,我不知道。”

夜瞳面‘色’悲痛的向她走近一步。她条件反‘射’般后退,这样避蛇蝎般的动作彻底‘激’怒了他,他干涩的眼角慢慢湿润,声音不可置信道:“你怕我?天下人都可以不信我,我都不在乎。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真心,你怎可如此对我!你与这些人一样,竟然不信我。()”

辰轩见夜瞳怒红着眼,挡身在乐天晓身前:“天王,还是不要太‘激’动,晓儿身上有伤。”

夜瞳仰头苦涩一笑。笑声穿透整个压抑的大殿,见乐天晓在辰轩身后低垂着眉眼,面‘色’挣扎,夜瞳觉得她迟疑的神‘色’分外刺眼,连着整棵心都像被无数细针扎着般。他再也看不下去,他无法忍受乐天晓一丝一毫的躲避。

他猛地用力,全身深紫光萦绕,他全力一绷,身上的捆仙绳被他的神魔之力震的缩在地上,殿上的神将们见他脱开禁锢,纷纷持刃对准他,殿上的天帝。猛地拍击龙椅:“好个大胆的夜瞳,你可知你如今正在接受会审,竟然在大殿之上挣脱捆仙绳。”

夜瞳完全不理会天帝。想越过辰轩抓住乐天晓,还未近身,就被辰轩一掌震开,夜瞳怒极,作势要冲上去,乐天晓见他处境堪忧。他还在大殿上动手,扯着嗓子道:“小瞳!你不要越错越离谱。这是宝天殿,你不能胡作非为。”

夜瞳哀求道:“晓晓。我真的没有杀神将,你相信我好不好,不要怕我。”他又上前几步,辰轩与神将们纷纷挡在乐天晓身前,面‘色’冷峻,纷纷呵斥夜瞳:“天王,终究还是有一半魔‘性’,根本不适合神界,天‘女’乃是六界根本,还请天王不要靠近。”

“你们让开!”夜瞳被他们‘激’怒的通红着眼,他只是想跟乐天晓说说话,他不要乐天晓疏离的眼光。

神官们以及殿外的天兵天将纷纷将一脸杀气的夜瞳围在中间,一部分将士则保护着天帝,大殿之上剑拔弩张,一口气都提在嗓子眼,九龙天王的神魔之力所有人都知晓,但是还好此时胜在人多,以夜瞳一人之力也无法夺胜。

夜瞳眼若寒星道:“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我夜瞳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你们非要诬陷我,我不在乎,我要带乐天晓走。(最快更新)”他全身数条紫龙盘旋,大殿之上龙吼风声急速,向着围攻而来的神将击去,顷刻间大殿上的灯架案几全部破裂,不少将士受不住这般强焊的力道,纷纷化成灰烬。

而神力高的神人全力运功抵抗绕身的盘龙,辰轩一直紧紧保护着乐天晓,乐天晓眼见情况脱离掌控,她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夜瞳受到伤害,猛地推开辰轩,变出一把七彩玄剑,在‘混’‘乱’的大殿上,一声大吼:“夜瞳!住手!”

夜瞳右手一挥,所有盘龙都回到他体内,他满面笑容的迎上去:“晓晓,你跟我走,他们都不会容我,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去人间。”

她退后一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此举看在夜瞳眼里,都是满心的悲痛,他全身颤抖:“晓晓,你不要这样,我很害怕。”

乐天晓咬着牙,缓缓举起玄剑,‘露’在外面的双眸都是绝情之意:“夜瞳,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离开的,我还有月华谷,还有亲人,还有职责。”

“晓晓,不要离开我,我没有杀他们,你信我好不好。”

“我叫你走!你没听见吗!”

司命星君严声道:“杀了神界五千神兵,岂是能随便离开的,将这个大逆不道的叛徒抓起来送往诛仙台。”

乐天晓回眸猛地瞪向司命星君,司命星君被这犀利的目光募得顿在原地,接着她举剑又走近夜瞳,七彩剑尖只离他的喉头几寸,夜瞳不可置信的缓缓移动金瞳,她坚定道:“你给我走!你若不走,我便死在这里。”她手腕如风,顷刻间将锋利的剑抵在自己洁白的脖子处。

夜瞳面‘色’剧惊,红‘唇’颤抖,双手无措:“晓晓,你做什么,你为什么要‘逼’我。”

辰轩回眸与天帝相视,天帝眸‘色’一闪。

乐天晓吞下泪水道:“走!不然你我必有一人亡!”手腕用力,洁白的脖子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夜瞳慌着手脚退后:“我走……我走,你不要伤害自己。”

众神将如何会放过夜瞳,更加紧的防守出口,乐天晓回身对天帝道:“天帝,神魔之力不可小觑,还望天帝思虑清楚。”

天帝从容不惊,嘴角带着浅笑,暗忖,这个小丫头果真不简单,就算所有人拼上‘性’命根本就不可能将夜瞳抓住,就算抓住了,也只会两败俱伤,内患刚刚解决,不易再有伤亡,否则就会让炎东大帝翻身,天帝摆手示意神将们住手,威严道:“夜瞳此次犯下滔天大错,神界已经不能再容,朕念在夜瞳对神界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将夜瞳的神籍撤去,逐出神界!”

在殿的神官神将们虽有异议,但是天帝下令也只能作罢,南天‘门’守将上前,示意夜瞳离去,夜瞳满目泪光望着一脸决绝的乐天晓,声音凄楚道:“为什么?”

乐天晓哽咽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不管我信不信,你都不能留在神界了,而我有我的使命,我不能跟你走,你要好好活着。”

夜瞳苦涩长笑,环顾一眼‘逼’迫自己的神将们,将盔甲内的兵符狠狠扔在地上:“我从未在乎过天王之位,天宫之主,我在乎的东西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他金‘色’眼睛转向乐天晓,带着伤心‘欲’绝离开了。

乐天晓再也支撑不住身子,瘫坐在地,心口痛的宛若刀割,她起初是迟疑,毕竟在山云关的情景是如此真实,她是怀疑夜瞳了,可是慢慢通过夜瞳的言行,以及他的眼睛,她开始动摇,她后悔自己怎么就怀疑了自己的爱人,只怕是有人设局陷害了夜瞳,她只能以自己做要挟,让他离开,否者以夜瞳的能力,只怕会打的神界处处挫伤,最后两败俱伤,她不能看到夜瞳走向万劫不复的境界。

辰轩叹息一声,扶起她道:“你的用心良苦,夜瞳会明白的。”

“辰轩哥哥。”她双眸微红,原来还是有人明白自己的。

一场风‘波’,最后以乐天晓的威‘逼’而结束,神界防守更加严谨,天宫一片死沉压抑,杀神夜瞳为了神界扫平四海八荒,如今犯上作‘乱’,被打下神界,消息一出,可谓是惊天大‘浪’,五千神将的‘性’命岂能就此罢休,神官们纷纷上奏,希望讨伐夜瞳,将其治罪,但是天帝却一一驳回,让众神官们无法猜透。

乐天晓回到月华谷后便被关在绛云殿,日日跪在祠堂内,夜瞳与她的恋情也因为山云关一战被揭晓,族长大怒,让她半步也不能出祠堂。

午后的风在绛云殿显得略凉,五彩缤纷的月华谷已经很久没有银铃般的笑声出现了,族人们只能叹息一声,都将自己家内的宠物放在显眼的地方,希望那个快乐的‘女’孩能瞧见,便玩耍一番,只是那个‘女’孩似乎离快乐越来越远。

她面‘色’空‘洞’的望着一百七十九位历代天‘女’的灵位,嘴角丝丝苦笑,距离夜瞳被除去神籍已经一月有余,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仿佛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不见。

略显苍老的叹息声在殿外响起,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奶’‘奶’苍老的面容有一丝疲惫,让素素将一盘香气袭人的桂‘花’糕放下之后,便叹息的离去了,晚间又来了一趟,见放下的桂‘花’糕纹丝未动,‘奶’‘奶’步履瞒珊地走向一动不动的乐天晓。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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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执着如泪

“孩子,情是这个世间最要不得的东西,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放下,越是执着,背负的痛苦越多。()”‘奶’‘奶’声音明显比以往要沙哑。

她一动不动,不言一语,只是空旷的眸子有一丝转动。

‘奶’‘奶’‘摸’着她的秀发,慈爱道:“孩子,‘奶’‘奶’知道你初动情结,觉得这世间没有能比的过爱情这东西,可是你看看这些历代天‘女’,她们一生都在月华谷,为了神树奉献了一生,她们一生也是快乐的,因为她们知道使命的含义,‘奶’‘奶’希望你能明白,爱情对于你生下来的使命简直一文不值,你又何必如此呢。”

轻微的哭泣声从乐天晓干涸的‘唇’内慢慢溢出,她哽咽道:“别说了,‘奶’‘奶’,我已经喘不过气了,‘奶’‘奶’。”

‘奶’‘奶’眼眶微红,轻微叹息:“你好好想想吧,不要辜负了孕育你的神树,还有敬爱你的族民。”

‘奶’‘奶’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离开祠堂,而寂静的祠堂内也随着穿透微弱的哭泣声,闻者悲戚。

而这一月有余中,被除去神籍的夜瞳,日日偷偷潜入山云关,他想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可山云关因为经历了一场战役,防守更加坚固,处处都安‘插’着放哨的神将,守卫紧密,可谓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夜瞳屡次被发现,一连几场小规模的战争在山云关响起,但是夜瞳身负冤案,故而并未下杀手,只要被发现便会隐去。

他也不时潜入天庭,终于在这一日抓获了一名仙官,他认识这个仙官。是给天庭与月华谷传信的差使,在他的威‘逼’下得到了落海之境的方位,他欣喜若狂的赶往落海,却只能在落海之上的‘迷’雾内四处游‘荡’,企图找寻月华谷的入口。

因为没有绿‘精’灵的指引。(最快更新)他只能无方位的在‘迷’雾内徘徊,他一声一声殷盼的呼唤着心爱之人,换来的只有无声,他日日坚持不懈。

“求求你们,我只想见她一面,族长。求求你。”他满目期望的在‘迷’雾中呐喊,祈求能得到一丝回应。

绛云殿之上,一脸肃然的族长坐在殿首,捏着拐杖的手越来越紧,殿中央禀告情况的族卫。急切道:“族长,这也不是办法的,天王,不,那个小子天天在谷外呼叫,不少族民都已经知道殿下的‘私’情,现在情绪高涨,都恐慌万状。担忧殿下触及到神树灵根。”

左祭祀眉头一锁:“葛长老就没有处理吗?要是让族民愤怒可不好。”

族卫还未说话,一阵略显慌‘乱’的脚步声临近,正是月华谷的掌事葛长老。白黑掺杂的胡须随着快速的步子,一抖一抖,进殿后一一俯礼:“族长,族民都将老朽的上勤阁堵得水泄不通,族民们虽心系神树状况,但是更多的还是关心殿下。依老朽的意思,不如让殿下跟那个闹事的小子把话说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

族长猛地一锤拐杖,在压抑的大殿之上更显惊人。都敲进殿上所有人心中,一时之间寂静无声,屏息等到族长的怒斥。

族长道:“绝对不能让他们见面,左祭祀,你将消息封锁,如今晓儿正在祠堂受罚,任何人不准去‘骚’扰。”又对向抖擞的葛长老道:“葛长老,族民的事情你要处理妥当,就直言殿下与那小子只是救赎恩情,并无男‘女’之情,神树也不会受到损伤。”左祭祀与葛长老纷纷领命。

族长也知道放任不管也非长久之计,便命令右祭祀将大祭司请来。

一盏茶的功夫,一身清冷的辰轩缓缓而来,进入大殿,便瞧见一脸耸拉脸皮的葛长老,想来是遇到难事被族长训斥了,而左右祭祀都只是睨着眼望向辰润,气氛有些低沉。()

族长幽幽道:“大祭司,近日的事可有听说?”

辰润坐在次位,轻轻抿了一口茶,如清风般:“听说了。”

“那你可有良策?”

辰润眉眼微抬,无‘波’无谰道:“我觉得应该让他们见一面,毕竟晓儿已经长大了,她有权利处理自己的事情。”

族长怒拍桌面,一阵茶杯摔碎的声音清脆响彻大殿,族长怒道:“她可是你的徒弟,你怎能如此放纵,她与人相恋,本就不利于神树,难道你想看她越陷越深吗?我不能让他们见面。”

“以晓儿的秉‘性’,若是知道我们相瞒,一定会与族长心生嫌隙,这样值得吗?”

族长悲痛闭目,声音有一丝颤抖:“那就让她恨我吧,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她可是天‘女’,不是普通的‘女’子。”

辰润放下茶杯,问道:“族长想怎么做?”

“开启先天七光阵!”族长此言一出,殿上的众人纷纷大惊,先天七光阵乃是用月华谷最强盛的七灵玄,组成七彩阵法,将谷外的入侵者击杀。

辰润站立起身,负手道:“真要做的如此绝吗?”

族长咳嗽几声,身旁的左祭祀连忙拍着族长的脊背缓气,族长比以往更显老态了,族长缓过气回道:“去吧,我意已决。”

辰润呼出一气,叹息的踱步而去,望了殿北方的祠堂一眼,便离去了。

每个光束的七灵玄都聚集在月华谷入口,站立成半圆形,全着白净的袍子,一尘不染,每个人面上的‘花’纹颜‘色’不一,七个玄派弟子双手合十,指尖萦绕‘色’种,与右脸上的光晕‘色’相呼应,辰润立在半圆形中部,广袖轻拂,过膝的墨发随着变动的气流舞动。

谷外间断的传来清晰的呼叫声,声音急切、慌‘乱’,夜瞳在谷外也察觉了一丝异样,真切道:“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想见一面晓晓,求求你们了。”

七灵玄面面相觑,都做好了布阵,只等一声令下,辰润眉心微微起澜,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最后还是一声令下,七灵玄指尖一送,七‘色’光束如同石柱冲向月华谷入口,中间伴随着辰润击出的白光,威力更加强盛,七彩光束直穿谷外的‘迷’雾,整个落海笼罩在七彩光芒之下,绚丽的如同天际的彩虹,夺目犹华。

同时天地陡然间布满杀气,七彩灵光不只能救治,杀招更是凶猛,七彩光束全部涌向谷外的夜瞳,夜瞳虽早已察觉气息异样,只是没想到不与世争的月华谷会下此狠手,他迅如闪电,顷刻间打出深紫结界,七彩光束猛然撞击其上,深紫结界边缘光束‘激’法,卷起落海大‘浪’,‘迷’雾中的雾气疯狂盘旋。

夜瞳大声道:“我只是想见她一面而已,为什么你们要赶尽杀绝,为什么!”

辰润劝说道:“你赶紧走吧,你们缘分已尽,又何必纠缠。”

夜瞳虽未见过辰润,但是也听乐天晓提及过,一时便也猜出了辰润的身份,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央求道:“大祭司,求求你,我只见她一面,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求求你了。”

“夜公子,又何必执着,若你真爱晓儿,就应该为她着想,她是月华谷的天‘女’,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妄动情念只会伤及神树。”

“我与她相爱难道有错吗?我愿意入月华谷做一个打杂的下人,只求能与她相见。”

辰润微微一愣,这个男子其实秉‘性’并不坏,还有一丝单纯,以神界跟月华谷的渊源,又岂会收留神界叛徒,只怕是他急病‘乱’投医,一心只想见晓儿,看来这份情已经深入这个男子骨血中。

“你走吧,月华谷不能容你,你不要让晓儿两难抉择。”

“不!我不走!我一定要见她。”他全力抵抗七彩光束,周身的深紫气越发浓烈。

两方斗法,夜瞳也只是防守,他内心知道这些族人都是乐天晓的家人,他不能伤害这些人,只能防御这些杀气腾腾的七彩光束。

一天一夜,两方僵持已经一天一夜,夜瞳也略显疲惫,绝美的脸庞显‘露’一丝苍白,而谷内的七灵玄更换了一批又一批,‘精’力充沛,人人眼中都带着冷峻,只想将这个闹事的人赶走,还谷内一个清宁。

夜瞳狭长的凤目微微垂下,疲惫之感一眼便能瞧见,他一遍遍加强结界,结界外的七彩光如同针扎般不停侵袭着他,突然一道强烈的紫光穿透结界,直透夜瞳的左肩,他垂下的眼眸猛地睁开,红‘色’的‘唇’角慢慢溢出血迹,额间冷汗不断,肩膀像是被电击般,直达四肢百骸,让他痛的呼不出一气。

谷内的七灵玄也感知了攻破,纷纷抓住难得的缝隙,七彩融合冲破卷风强势,击的夜瞳节节后退,一滴滴血迹顺着完美无缺的下颚滑落在白袍上,像是朵朵绚丽的红‘花’,他眉心一丝未蹙,不停喃喃:“晓晓,晓晓,让我见她,求求你们了。”

绛云殿祠堂外,素素双手紧绞,内心慌‘乱’不堪的来回踱步,还要掩饰着一切,祠堂内跪在灵位前的绿纱‘女’子微微侧头,这个素素在外面的脚步声连十里外都能听到,而且脚步‘混’‘乱’,她朝着身后问道:“素素,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让你慌成这般。”

素素闻言,立马顿住,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一直站着脚酸,就……就走动走动。”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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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恋情堪忧

这明显就是谎话,乐天晓从小与素素一起长大,素素生‘性’温顺,从谎就漏‘洞’百出,还结结巴巴的,乐天晓柳眉轻挑:“素素,你说谎都不先自个练习一下吗?连小鱼都听出来你在撒谎。(最快更新)”蹲在祠堂外的小鱼张着嘴打个哈欠,瞅瞅乐天晓,瞅瞅素素,‘舔’一下‘毛’茸茸的脚,又呼啦着头眯眼打盹。

素素面‘色’一囧,强言道:“小鱼才不知道呢。”说完立马捂住嘴。

“哈哈,素素,你不是说没撒谎吗,怎么说小鱼不知道,你这言辞很可疑啊,快说说是什么事?”

“殿下,真没什么事。”素素眉眼越垂越低。

乐天晓有一片刻的惊讶,若是放在平时,只要稍微言辞压迫下素素,素素便会‘交’代出来,毕竟是自己的灵,自然不会隐瞒天大的事情,可如今明明有疑,却坚持不说,想必是‘奶’‘奶’‘交’代了什么,她声音含怒道:“素素,你可是我的灵,是不是谷里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奶’‘奶’‘交’代你不能告知我。”

素素都快被‘逼’的泪水朦胧,咬着粉‘色’‘唇’瓣:“殿下……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看来要改变政策,乐天晓双眸一抖,几滴颗粒大的晶莹泪水滚落,声音凄楚道:“如今我落没到日日面壁思过,连自己的灵也要背弃我,不与我一条心,我活着真失败,还不如一死了之,也不要活的这么辛苦。”说完,右手指尖七彩之光忽闪。

素素本就心系殿下,哪能禁得住这样的恐吓,健步如飞的跑进祠堂。一把抱住乐天晓发光的手指,面‘色’挣扎,不知如何是好。

“素素,你拦着我做什么,如今你与我已经心隔千山。早已不同往日般亲密,纵然你听‘奶’‘奶’的吩咐,我也不会怪你,我的心境你也是知晓的,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不如解脱来的好。()”乐天晓巧言掩笑。

素素面‘色’又一是僵。急忙道:“不是的,我心里只认殿下,殿下如果想不开,那天王就白受罪了。”

原本只是哄吓素素的乐天晓,听到这里。猛地起身,压制心中的不安道:“素素,你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素素捂嘴早已来不及,紧咬着‘唇’瓣杵在原地,一言不发,大有豁出去宁死不说的举状,乐天晓急的双眼发红。泪水划过脸庞,可见是真的急了,她拉着素素。语气略含祈求:“我的好素素,你告诉我好吗,你是看着我跟小瞳在一起的,你应该明白我的心对吗?”

“可是……可是殿下,他在山云关还想杀你,可是神界的罪臣。你不能再跟他有瓜葛。”

“素素!”她转过身擦着眼泪,哽咽之声萦绕在祠堂内。带着丝丝的悔恨之情:“素素,是我对不住他。我不应该怀疑他,伤了他的心,他从小在璀星台长大,根本就不懂人心的险恶,他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杀害神将的事呢,这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他只一心跟我在一起,断然也是明白,跟神界闹翻只会对我们二人的情义不利,我应该相信他的。”

乐天晓紧紧抓着素素的双手,真切道:“素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今日只求你告诉我,小瞳到底怎么了?否者我无心待在月华谷。”

素素望着一脸凄楚的殿下,心也跟着疼痛,最后把心一横道:“殿下,快去谷口吧,晚了就来不及了,族长为了阻止你们相见,已经开启了先天七光阵,而天王就在阵中。”

乐天晓再也稳不住心神听完,拔‘腿’就往祠堂外跑,而守在殿外的右祭祀见此连忙堵住出口,惊讶道:“殿下,你这是要去哪里?”

“你让开!”她不等右祭祀回言,举起手中的七彩匕首芒刺而去,右祭祀瞬间愣住,但是经验丰富,身手了得,直接避开了乐天晓的袭击。(最快更新)

右祭祀左右掌抵开乐天晓毫无章法的袭击,愣然道:“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离开绛云殿,你让开,否则我不客气。”她刀刀狠戾,越急章法越‘乱’,只想尽快的冲出去。

而右祭祀瞧见了赶来的素素,素素一脸心虚,脸‘色’发白,右祭祀也猜到了事情原委,一边躲避一边道:“殿下你要顾及月华谷,不能一错再错,你不能这么妄为。”

“我说叫你让开!”她什么也听不进去,耳内,脑内全是那句族长为了阻止你们相见,已经开启了先天七光阵,而天王就在阵中,她全身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她不能失去小瞳,不能。

素素见事已至此,一心帮助乐天晓,于是也变出光剑进入乐天晓与右祭祀的打斗中,绛云殿的庭院内,兵刃碰击声不绝于耳,右祭祀见劝说无效,也频频发力,因为素素的加入,整个局面也有利于乐天晓。

乐天晓心急如焚,气凝指末,与素素配合相击,三人绞缠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素素以身抵在殿下身前,用力道:“殿下,你走,我来缠住祭祀。”

乐天晓收剑,感‘激’道:“谢谢你,素素。”言毕,不做任何停留飞速赶往谷口。

右祭祀愤怒道:“素素,你可知你触犯了族规,是要受刑罚的。”

素素提剑劈砍,挡住右祭祀追赶的身形,痛声道:“殿下要做的事就是素素要做的事!”

乐天晓用全身的真气,形体轻盈,像一阵风一般跃过绚丽百景,越靠近谷口‘激’法的抨击声越发清晰,伴随着阵阵呼唤,她浑身猛颤,她听到了,是夜瞳的声音,他在呼唤她的名字,终于到达环心河,环心河岸就是月华谷的入口。

只见七玄派全都聚集在此,人数达百人,一‘波’接一‘波’的替换输法,而辰润立在阵法中间,全身白光围绕,华光耀眼,如清远圣洁的白莲,而她全心都在谷外呼唤人儿的身上,她脚尖点着水面,像蜻蜓般逐逐跃过。

夜瞳早已在七灵玄的不断进攻下,气息渐弱,红‘色’的嘴角早已苍白一片,仍旧不停蠕动:“让我见见她,只要一眼也行,求求你们。”

那句句乞求的话语听在乐天晓耳中,如同巨石碾过,满心都是疼惜,她已经听出夜瞳声音慢慢减弱,内力不足,虽有片刻的疑‘惑’,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会受伤,她早已无法正常思考,吼着嗓子道:“住手!你们都住手!”

众人听到声音,全部震惊回头,辰润面‘色’一紧,手指的白光依旧,谷外的夜瞳听到魂牵梦绕的声音,像是干涸之人见到清泉,欣喜如狂,声音从羸弱徒然增强:“晓晓,晓晓,你出来见我,晓晓。”

七灵玄不理会乐天晓的阻挡,纷纷在自己的岗位严阵以待,她泣不成声:“师父,求求你,解除阵法吧。”

“晓儿你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辰润声音比往常清冷的几分。

她眸‘色’一闪,提剑劈去,七彩之光与阵法猛然相撞,一声巨响,空气‘波’动,将她狠狠震开,她后退数尺,强稳住身形,作势再要强攻,辰润声音含怒:“晓儿,放肆!你可知你这样强攻会伤害七灵玄。”

只见七灵玄每个人脸颊上颗粒大的汗珠,嘴‘唇’干裂,‘激’法太久所导致,她不忍心伤害谷内族人,立马含泪跪在地上:“师父,求求你了,放了他吧,都是晓儿的错。”

辰润叹息一声,谷外的夜瞳此时如同浴血,洁白的袍子星星点点血迹,肩膀的七彩光柱仍在,只是他一直在强忍,既不反击,也不躲避,只是半跪在地,绝美的脸庞越来越惨白,他嘴角不停滴着血:“晓晓,晓晓。”声音越来越弱。

乐天晓也听到了他异样的声音,明显就是气息不足,立马也猜想到,必定是夜瞳傻傻的承受着阵法的威力,她心痛的爬向师父,泪水早已覆盖了她皎月般的脸,声音颤抖不堪:“师父,师父,求求你了,不要再伤害他了。”

辰润眉心有一丝不忍,正在这时,一声怒吼打断了僵局:“你个大逆不道的丫头,还不回祠堂接受惩罚!。”缓缓踏云而来的老人,一身庄严的华服,手握金‘色’拐杖,身旁跟着左祭祀。

乐天晓此时已经没有抬扛的心境,见到‘奶’‘奶’就像见到绝境的救星,跪在地上挪向‘奶’‘奶’的方向,泪水潸然:“‘奶’‘奶’,都是我的错,求‘奶’‘奶’放了小瞳。”

‘奶’‘奶’踏上地面,若不是有左祭祀的搀扶,只怕也稳不住发抖的身形,声音苦涩道:“孩子,你不能与人相恋,你明明知道这些,为何还要这般固执,还要替他求情,他早已被逐出神界,你们更不能往来。”

她抱着‘奶’‘奶’的‘腿’,嚎嚎大哭:“‘奶’‘奶’,我知道错了,只求‘奶’‘奶’放了小瞳,晓儿绝不再见他。”

‘奶’‘奶’见她哭成泪人,用布满皱纹的手擦着她脸上滚烫的泪水,叹息一声:“‘奶’‘奶’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月华谷。”

“我明白,‘奶’‘奶’,我绝对不会再见他,只求‘奶’‘奶’罢手,不然他真的就没命了。”

‘奶’‘奶’迟疑片刻,最后哀戚点头,辰润一声令下,七灵玄双手一收,步法退回,七彩之光也在顷刻间消失,乐天晓哭着感‘激’道:“谢谢‘奶’‘奶’。”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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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要弃我

谷外的夜瞳早已‘精’力疲惫,全身神魔之力流失极快,当阵法消失之时,他猛地‘挺’直脊背,声声如雷鸣般穿透:“晓晓,你出来见我一面,晓晓。”

‘奶’‘奶’一听到他的呼唤,整个脸‘色’瞬间僵硬如冰,周身散发着怒气,乐天晓连忙稳住‘奶’‘奶’:“‘奶’‘奶’,让我见他一面吧,不然他是不会离开的。”

‘奶’‘奶’迟疑道:“你见他能说什么?不如不见。”

“‘奶’‘奶’,小瞳‘性’子倔,若是不见我一面,他一定不会走的,我只是……”她咬着牙关艰难吐出:“我只是让他死心罢了,这样他才会离开。”

辰润上前扶起她,对‘奶’‘奶’道:“就让他们见一面吧,晓儿此生也不会再出月华谷,对不对?”

她含泪回望师父,吞下一切悲痛,点头:“我此生绝不出月华谷。”

‘奶’‘奶’回身不愿再看她一眼,声音一丝疲惫:“去吧,不要让‘奶’‘奶’失望,不要让整个族人失望。”

她欣喜瞬间,环顾一圈七玄派,人人都一脸期盼的望着她,瞬间欣喜转成苦涩。因为她的缘故,月华谷才会被打扰,她如何不明白整个族人的心思,月华谷因神树而成,此生都要守护六界之源,这次突发事件,已经让族人心存担忧。

她一步步艰难走向谷口,月华谷的结界之‘门’缓缓开启,原先萦绕在空间的白云纷纷散开,一道裂缝徐徐拉开,她瞧见‘迷’雾中,一身‘欲’血的夜瞳,像是立在孤寂岛上的望妻石。满眼都是期盼,他墨发飞散,带着一丝凄美,再见到她的那一刻,绽放着她异常熟悉。而又非常思恋的纯真笑容。

“晓晓,你终于出来了。(最快更新)”他见乐天晓含泪望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肩膀,连忙捂着道:“没事的,只是小伤,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都记得你说的话。”

真是傻小子。原来伤成这样是为了她,只因曾经她说月华谷是她的家,家就是要爱护,她强忍夺眶的泪水:“你非要见我做什么?”

夜瞳被她略显冷淡的语气,惊的一愣。但还是温情笑着:“我好久没见你,我想你,我怕你不理我了。”

“你现在见到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你还在生气吗?我没有杀神将,我会查明真相的,你不要这样。”他语气字字乞求。

乐天晓的心如同巨石碾压,痛的喘不过气。如神邸的神魔之子,让六界闻风丧胆的九龙天王,此时还有何神人之姿。有的只是低下的弯曲,她将头扭向一边,不忍再看,害怕自己会把持不住,扑向他的怀中,她强硬声音道:“夜瞳。罪臣便是罪臣,你我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我是月华谷的天‘女’,身上有应尽的职责。不能与一个罪臣有任何瓜葛。”

他双手撑在血泊中,眼角早已湿润,只觉得她说出的一字一句像是一记重锤,心早已滴滴渗血,他依旧笑道:“晓晓,我们不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可以进月华谷,让我做什么都行。”他清澈的眸子不停寻思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突然纯真欣喜笑道:“我会训马,在天宫学了不少,还会种‘花’,我都能干的。”

她修长的指甲一点点掐进‘肉’里,鲜血被她覆盖在衣袖内,她仰天发出鄙夷长笑,满脸堆笑的夜瞳,瞬间笑容冷却,只听她俯视着他道:“你是天真还是愚蠢?月华谷与神界相互依存,你是神界的罪臣,月华谷避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收留你,你真是愚蠢至极。”

他因为伤势较重,只能跪在血泊中不能起身,他忽略那些鄙夷的笑容跟话语,移动双‘腿’期盼道:“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去人间好不好,我们不管这些,跟我走,我们永远……”他编织着美梦,却被她一声怒吼打断:“你住嘴!夜瞳,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就当过去是一场梦吧,梦醒了,你我就不要再纠缠了。”

“不,不要,这不是梦,你怎么能说那是一场梦。”他眼角泪水划过,平添一种凄凉之美。

她冷着眼望着他,决绝道:“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对你的爱已经是过去式了,天‘女’本就不能随意相恋,如今我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好回头不晚,我已经不再爱你。”她决然转身,悲痛‘欲’绝。

夜瞳扑身上前,却没能拉住她飘过的衣角,因为动作猛烈,而摔在血泊中,苍白的脸上都是溅起的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可怜之极,他央求道:“不要,晓晓,不要离开我,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在我爱上你之后,又将我抛弃,我早已不能没有你了。”

“那是你的事情,你我今日就此结束,永无相见之日。”她右手一挥,月华谷结界之‘门’顷刻关闭。

决绝的话依旧穿透在‘迷’雾中,缭绕不散,他伸着修长‘欲’血的手,一声肝肠寸断的嘶吼:“不要!不要抛弃我,晓晓。”

他撕心裂肺,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下来,为什么,要对我这般绝情,我哪里做错了,你说便是,我一定改,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一道阳光,可你却无情的‘抽’身而去,我已尝到了温暖,怎么可能再甘愿冰冷。

当月华谷结界之‘门’关闭之时,乐天晓再也吃撑不住猛地倒地,被闪电般跃来的辰润抱入怀中,她喉头涌出鲜血,泪水如同寒冰,小瞳,对不起,我不能抛弃月华谷,我生来就不能有自由,一生只能心系六界,守护六界生命之源,若跟你离开,只会让你成为六界公敌,你好不容易离开璀星台,我不能让你再关入黑暗之地。

夜瞳拖着残败的身子离开了落海,世界之大在他眼里却没有容身之地,他斗志全无,心灰意冷,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冰冷,曾经拥有了自由,拥有了爱情,却不想这一切如镜中‘花’水中月,刹那的烟火,绚丽之后就是无尽的黑暗,还不如从未拥有过,这样便没有失去的痛苦。

他流着一路的鲜血,鲜血拖拉了一路,他眼神死寂,因为失血过多,虚弱倒地,睁着无神的金瞳,望着陌生的荒漠之地,突然炎热的骄阳被挡住,地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他仍旧眉眼不动,影子慢慢挪动,是一身黑衣的男子,全身被包裹,只留两双锐利有神的眼睛。

男子一直陪着夜瞳在这荒漠之中,从晌午到翌日卯时,因为一夜的寒重,二人身上的衣袍略显‘潮’湿,清晨的阳光轻轻浅浅的洒在二人身上,趴在地上一夜未动的夜瞳缓缓移动瞳仁,望向身旁站了一夜的陌生男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跟着我?”

男子声音冷冷道:“我想看看一代神王之子是如何自生自灭的。”

夜瞳金‘色’眸子寒光一闪,撑着身上的伤慢慢起身,绝美而苍白的脸上沾满灰尘,却一点也掩盖不了他的芳华,他丢下一去:“我不会自生自灭,那是懦夫的行为。”看也不看黑衣男子,径直往前行去。

“既然你并非懦夫,那就应该迅速振作,你这样放任伤口不管,时间长了也会不利。”

夜瞳猛地回身,愤慨道:“你是何人!凭什么管我!神界弃了我,我心爱的‘女’人也弃了我,你又算我什么人,不要再跟着我。”

男子突然单膝跪地,眼神诚恳道:“那就请入我魔界,我魔界必定对公子不离不弃,以公子为尊!”

“哈哈。”夜瞳长笑几声,略显鄙夷道:“我夜瞳还没落魄到归于魔界的境地,我绝不入魔界。”

“公子乃是神魔之子,母亲幽君魔‘女’魅刹乃是魔界的魔神,公子理应也是魔界的天主,在下暗冥,乃是已逝魔君的影使。”

“原来我带兵攻打魔界,还有你这么个漏网之鱼,你不恨我让魔域血流成河,怎还想奉我为尊?”

“因为只有公子能统领整个魔界,带领魔界重生!”

夜瞳苦涩一笑:“我要你魔界何用,不要再跟着我了。”他说完便拖着虚弱的步子前行。

暗冥又怎会轻易放弃,跟在身后道:“公子为何不肯入我魔界?神界已经容不下公子了……”还未说完,便被迅速转身的夜瞳喝住:“我不入魔,我要做神界的人,我会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暗冥也没想到夜瞳一心只想入神界,闷然道:“神界诬陷公子犯上作‘乱’,为何公子还要入神界,神界表面崇高,实则还不如我魔界光明磊落,我万万没想到公子竟是贪图表面风光的人。”

“你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夜瞳死灰般的眼神慢慢闪烁光亮。

暗冥回道:“自然是相信公子,公子神魔之力横扫六界,要杀人岂会藏头‘露’尾,直言杀谁,又有几人能抵抗,山云关之案,明显是有人有意嫁祸,公子生‘性’耿直,怎会是‘奸’诈之人的对手。”

夜瞳一喜:“对,我没杀他们,既然你相信,若是我再追查一番,再跟天帝说说,或许他们就能像你一样想通,并且相信我,那样晓晓便能回到我身边。”他绝望的脸绽放着纯真开心的笑容。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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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为爱堕魔

暗冥微微一愣,原来是为了情字才执意留在神界,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暗冥叹息一声,残酷道:“公子真是单纯,天帝若是信你,又怎会将你除去神籍,只怕山云关之案他知道一切真相,只是不加以阻拦,让你在风尖‘浪’口上承受一切。()”

“为什么?”夜瞳摇着头,面‘色’悲痛,他不愿意将这一切往最肮脏的地方想,他一直在排斥,只是此时被这个男子残忍的直言,也不得不面对心中的答案,他癫狂大笑,最后悲切自语:“利用我平定四海八荒,见我深陷冤案,便顺水推舟,将我这个隐患拔掉,哈哈。”

“既然公子明白一切,就不要再一意孤行的回神界,那里已经容不下公子了。”

他神‘色’像是承受了无法撑起的痛苦,声音微微颤抖:“若是我不回神界,晓晓便不会理我,只有一切回归正常,说不定我们就能像以前一样永远在一起。”

暗冥肃然道:“公子,天‘女’身份特殊,就算回归神界,天帝以及月华谷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如果公子一定要天‘女’,那么便打入天界,要挟天帝‘交’出天‘女’,这个世间本就是强者为尊。”暗冥再次跪地,声音振振:“暗冥会协助公子,夺得天‘女’!”

夜瞳神‘色’挣扎,金‘色’眼睛在挣扎之后泛起一丝狠戾。

乐天晓在祠堂忏悔后,因为夜瞳大闹月华谷的事情而被安置到云山之巅净化心灵,潜心修炼,断却七情六‘欲’,云山之巅能将整个月华谷尽收眼中。水碧山青,‘艳’丽如画,一袭浅绿轻纱的‘女’子立在耸立的巅峰,凉风习习,三千青丝随风舞动。清丽如月的面容全是落寞跟宁静。

身后白衣胜雪的男子手持‘玉’笛,一首悠扬的曲子作毕,立在她身旁,与她一起遥望天际,今日难得太阳没有出来,显得有一丝‘阴’郁。(最快更新)不时有白云飘‘荡’而过。

“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师父是不是一早就看透了天晓的宿命,便从小告诉晓儿仙魔之恋注定是悲剧。”因为就在昨日,一条让她震惊的消息传入了月华谷,夜瞳堕魔了。只短短几日就收服了九幽魔都,手段强硬狠戾,无不诚服,都尊称他一声魔尊。

辰润孤冷出尘,一双漆黑如墨的瞳仁淡然望向她:“晓儿,有些东西注定是悲剧结尾,既然知道结局又何必执着不放下呢?苦的只会是你自己,还有关爱你的人。”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跟历代天‘女’的命运一样,我不甘心不能主宰我自己的人生,师父。我很累。”她深陷的双眸猛地泛起泪雾,无力的跪坐在地。

“又有谁能主宰自己的人生呢,我们注定是身不由己。”辰润永远清冷的眸子涌现股股悲凉,这是乐天晓第一次见师父放出内心的情绪,她好像看到了师父肩上更加沉重的担子,她一生下来便‘交’由师父教导。一万五百年了,她从来都没了解过师父。因为这个男子永远将自己冰封着,表‘露’出来的都是深深的云淡风清。圣洁而高远,他一生都在遵守职责,教导着她,不曾离开过月华谷,从小她就知道,师父的母亲因为神树的救治才得以顺利出生,师父吸收了神树的灵气,便被留下来守护这里的一切,同时也联络神界与月华谷的关系,而她也从未见师父笑过。

她疑‘惑’道:“难道师父就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辰润握着‘玉’笛的修长手指,不可抑止的一颤,慢慢隐入绣袍内,声音清冷道:“天晓,一个人能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担负多大的责任,我们不是为自己而生,天地赋予我们应尽的责任,我们不能抛弃这些。”

“师父,这句话你对我说了一万年,天晓只想做个平凡人。”

“天晓,执着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皆是虚妄,我们要学会放弃,为师会一直守着你。”

“可是他堕魔,他生‘性’善良,是我伤了他,我又如何坦然自如的将这一切当做虚妄。”

“这是他的命数,也是他的劫难,就算没有你,他依旧会走入魔界成魔。”

她知道师父是在安慰自己,只有她知道,夜瞳绝不会轻易入魔,她匍匐在师父脚边,嚎嚎大哭,穿透着寂静冷漠的云山之巅。

十日后,在云山之巅潜心净化心灵的乐天晓,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临近,云雾散尽,竟是一脸慌张的素素,十日前,素素因为违反了族长的命令,触犯了族规,被绑在祭台受了三百鞭刑。

她回身望着满头汗珠的素素,疑‘惑’道:“素素,慌慌张张的,发生何事了?你的伤可好了?”

素素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向山巅下奔驰,乐天晓见此也跟着她速度行驶,急切道:“素素,你倒是说话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素素回头:“殿下,我的伤早就好了,现在时间紧迫,先去绛云殿再说吧,到了那里就知道发生何事了?”

“‘奶’‘奶’同意我下云山之巅了?”她此时更加疑‘惑’到底是何急事,而解除了她的禁令。

素素一边奔驰一边回道:“自然是族长的解令。”

不到片刻,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行至绛云殿,只见大殿七灵玄将殿外围的水泄不通,像是大敌当前,人人面‘色’严肃,她刚踏进殿内,就见族内四大长老皆在,左右祭祀立在一脸肃然的族长身旁,大祭司则也立在殿中央,这样的情景难免让她察觉一丝异样,往常只有重大事件,族内长老大祭司才会聚集在一起,而且也都是端坐喝着清茶,如今却都站立着,显得有些压抑之感。

众人见到进殿的乐天晓,纷纷皱眉垂首,局促不安,她惶恐不安的走向师父身前,突然瞧见了师父身旁还有一名男子,这名男子正是神界与月华谷之间的差使,难道神界出什么事情了?她在所难免的会联想到夜瞳,整个心脏也缩紧了几分。

差使见到乐天晓,就像老鼠见到大米,满目欣喜:“殿下来了,就赶紧随下仙去南‘玉’仙山吧。”南‘玉’仙山正是四重天的关卡。

她被‘弄’的一愣一愣,见众人一脸愁容,疑‘惑’问道:“仙官,到底发生何事了?”

“哎呦,我的好天‘女’,再磨蹭,那魔尊就要攻上九重天了。”

她震惊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仙官急的团团转,见乐天晓傻着眼,还以为被吓傻了,对着族长急道:“族长,时间紧迫,天帝还等着呢,神界保护月华谷九千万年,还希望族长莫冷眼旁观,天帝说了绝对会守住天‘女’。”

族长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晓儿单独说几句。”

仙官急的脸上汗珠连连,辰润慰安道:“仙官,先等片刻吧,月华谷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仙官听辰润这么一说,悬着的心可安定不少,随着长老祭祀出了绛云殿,并将‘门’轻轻掩上。

原先压抑的大殿此时因为众人的离去,而更显沉闷压抑,落针可闻,乐天晓还未从仙官的话中回神,只是一个劲的颤抖着‘唇’瓣,声如细纹:“不会的……不会的。”

‘奶’‘奶’遣下所有人,起身将愣然的她拉至身旁的檀木椅,让她坐下,她立马抓住‘奶’‘奶’略显粗糙的手,用尽全力说服道:“‘奶’‘奶’,小瞳不会攻打神界的,他不会的。”不知是想让‘奶’‘奶’明白,还是想让自己明白。

‘奶’‘奶’拍着她的手,轻声道:“月华谷自从盘古开天,经历万年的清浊熏陶,形成了这个天然的谷底,一百七十九代天‘女’相安无事的为神树奉献了一生,却不想如今在我手上遇到劫难,晓儿,这一切都是‘奶’‘奶’的错,大祭司一早便劝过我,这一生都不要让你走出月华谷,可蟠桃盛宴,我还是让你去了,‘奶’‘奶’知道你心里苦,觉得天‘女’的身份束缚了你的自由,你从小调皮捣蛋不过就是叛逆的心理,只想发泄心理的不满,这些‘奶’‘奶’都懂,‘奶’‘奶’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所以才给你取名乐天晓。”

‘奶’‘奶’深陷的眼眸布了层雾‘蒙’,让她看着心揪着般疼,‘奶’‘奶’继续道:“神界与月华谷自古就相互依存,如今夜瞳做了魔尊,势必要打入神界,只为了要你出面,现在情势危急,天帝无奈才开口,这夜瞳本就是你与炎东大帝放出,这也是种下的因,‘奶’‘奶’不希望你卷入这场是非之中,可那夜瞳就像疯子般,一定要你前去,否者就攻入九重天,天下势必也会大‘乱’。”

“‘奶’‘奶’,对不起,都是晓儿的错。”她含泪歉意道,看着年迈的‘奶’‘奶’因为自己闯下的祸根而满面愁容,内心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奶’‘奶’拍着她逐渐冰冷的手道:“‘奶’‘奶’知道你心里有那个小子,可是你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他生‘性’就有魔‘性’,你乃神‘女’,神魔怎可在一起!当年盘古神王与魔‘女’相恋,最后也烟消云散,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天道不可违,你与神树相连,更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让神树灵根受到‘波’及,否者六界屏障也会有所松动,那人间便鬼魅横行,所以你要深刻的明白你肩上的重担。”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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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志在天女

她含泪哽咽,语不成句:“‘奶’‘奶’……‘奶’‘奶’想让晓儿怎么做?”她害怕,害怕‘奶’‘奶’让她做伤害小瞳的事,自古忠义两难全,她内心逐渐‘迷’茫,却又不能抛弃自己的族民。(最快更新)

‘奶’‘奶’严声道:“‘奶’‘奶’别的要求没有,只求你以月华谷使命为主,一切听天帝的。”言毕猛地跪在乐天晓身前,‘玉’石地面发出清脆的一声。

乐天晓如五雷击顶,也猛地跪在‘奶’‘奶’面前,用力扶着‘奶’‘奶’,痛哭不已:“‘奶’‘奶’,你这不是折煞晓儿吗!‘奶’‘奶’,你起来。”

“你答应‘奶’‘奶’,一切以月谷使命为主!”‘奶’‘奶’面‘色’凌厉。

她哭着回道:“我答应……我答应。”

等在绛云殿外的众人见虚掩的大殿缓缓打开,乐天晓面‘色’苍白的扶着族长而出,辰润见她脸上的泪痕未干,孤冷的心微微‘波’动,带着丝丝疼惜,差使立马迎上来:“族长,天‘女’何时能随下仙前去。”

‘奶’‘奶’望一眼沉默的乐天晓,拍拍她腕在臂上的手,沉重道:“去吧,‘奶’‘奶’在这里等你回来。”

差使喜上眉梢,弯腰行礼:“天帝必定会让天‘女’毫发无损,请族长放心。”

辰润上前道:“我送晓儿吧。”

‘奶’‘奶’痛惜闭目回身走进殿内,蹒跚的背影显得无限哀凉。

众人见事情也算有了裁断,便纷纷各守其职,宁静的月华谷也陷入的紧张的备战之中,一时之间整个谷内都笼罩在压抑‘阴’沉之中。

环心河岸,凉风习习,不时卷来几朵凋零的‘花’瓣。(最快更新)空中飞舞的彩蝶时聚时散,绚丽多彩的翅膀在阳光映照下仿佛极美的绸缎,她立在这般美的景物中,看的辰润更加疼惜,面前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只是走入了既定的劫数。

他将乐天晓送入出口,惊为天人的眉宇面貌间掩不住的疼惜,乐天晓笑道:“师父,小瞳不会伤害我的,我会平安回来,然后永远不离开月华谷。不会让你跟‘奶’‘奶’担心。”

“晓儿,为师曾经不止一次在想,六界的重担放在你单薄的肩上,确实重了些,命数这种事。到底还是看人自己的选择,无论你如何做,为师永远都在你身边,为你遮挡风雨。”

她眼角旋转的泪水徒然落下,心中满满都是温暖,师父一直是清雅淡漠之人,何曾说过这般窝心的话语,一定是担心自己再见到小瞳就跟他走了。而师父也不会给她任何负担,她心里明白,这些人都是真心关心自己的。自己又怎么可能忘恩负义呢,她擦干眼泪,强迫自己绽放笑容:“放心吧,师父,我一直记得师父的教导,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担负多大的职责。晓儿知道该怎么做。”

她转身与身旁的差使踏着祥云离开了月华谷,以最快速度向南‘玉’仙山行去。

南‘玉’仙山‘挺’拔天地。粲然四季,垂范千古。启迪万物,仙气盈盈,一路上差使就急的额间汗水不断,也只言片语告诉了她简单的情况,夜瞳带领上万魔兵攻打神界边界,冲破了第一重南白仙山,一路挥军直上,天帝派遣三军以及天兵天将,一路抵抗,奈何也不敌夜瞳一刀,据称夜瞳手握上古名器圣焰赤龙刀,横扫万军,天帝眼看四重天把持不住,便问夜瞳如何才能退兵,岂不知夜瞳并非意属天宫之主,而是月华谷的天‘女’,于是天帝为了安抚夜瞳,便同意他的要求。

乐天晓紧锁眉峰,天帝受奉六界,断然不会将自己拱手献出,可是为何呢?到底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呢?

终于在两个时辰后,二人驾云来到了南‘玉’仙山,差使因为超负荷的御云,一落地便昏‘迷’不醒,她老远便瞧见了密密麻麻的两方阵营,神兵人人身穿盔甲,执戟悬鞭,持刀仗剑,一半驾着天马隐在白云之上,一半对阵在地面,而魔兵人人身穿黑衣,持器对待,从很远便能感知两方的杀气。(最快更新)

乐天晓一到达,便被随身‘侍’奉天帝的仙官领到銮舆前,而昏‘迷’的差使也被抬走,銮舆明黄绸缎随风飘动,金光宝气,庄严富贵,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坐的何人,銮舆在阵营后方,被重重保护着。

仙官立在銮舆外恭敬道:“天帝,天‘女’已到。”

銮舆的席帘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掀开,天帝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她还是第一次见天帝穿除了明黄‘色’衣袍以外的颜‘色’,尽管如此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天帝下銮舆负手而立,睥睨着上万天兵天将,声音高亢:“天晓,情与义你如何选择?”

她面‘色’如常,反言问道:“没有人能做到绝对的公正,天晓自认生‘性’桀骜,今日也直言,夜瞳攻上神界,这都是被神界所‘逼’,难道天帝真相信夜瞳犯上作‘乱’?还是天帝也姑息?”

天帝面‘色’微冷,随即一笑:“你还是个孩子,根本就明白这其中的深浅,朕只能告诉你,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神界,为了六界众生。”

“既然天帝这么说,天晓也无话可说,天帝不用担心我会投向夜瞳,‘奶’‘奶’‘交’代过了,我会听您的安排。”

“那就委屈你了。”天帝举步前行:“跟朕来啊。”

乐天晓跟着天帝慢慢穿过浩大的队伍,来到阵前,她隐在众将士之中,而天帝跨步立在一袭银‘色’盔甲的辰轩身旁。

她也看清了整个战场,只见双方的战场中,到处是清晰可见的打斗痕迹,残肢断臂处处可见,空中漂浮着不少白‘色’灰尘,正是被炮灰的神将骨灰,而夜瞳穿着黑‘色’的缎子衣袍立在阵营前,乌发束着黑‘色’丝带,腰间束一条红绫长穗绦,与手腕上的红‘色’相思豆相呼应,整个人霸气天成,仿佛一夜之间那个纯真男孩长成雄姿英发的男人,神韵独超,颠倒众生的脸更是平添绝‘艳’之感。

众魔将见天帝出阵,纷纷吼着嗓子喊叫,夜瞳右手一挥,瞬间安静,他眼神带着凌厉之感,让人浑身不可抑止的退缩,她从来不知道夜瞳会有这般冷然的一面,完全与平日清澈笑容的他截然不同,是变了,还是天‘性’魔‘性’驱使,她不自觉的捏紧衣角。

夜瞳寒声道:“本尊要的人呢?”右手再次举起,身后浩‘荡’的魔将一声吼叫,纷纷拔刃,只等尊主一声令下,就冲出去。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夜瞳的神威人人都已见识,神将们捏着法器的手都冒着冷汗,天帝与辰轩双眸对视一下,辰轩点头让开道来,一个绿衣‘女’子缓缓从身后的军队中走出。

‘女’子一袭绿仙裙,如月的脸被轻纱遮住,流苏洒在青丝上,每走一步都划出灵动的幅度,一双如宝石的大眼带着不安的神‘色’,夜瞳见到心恋的‘女’子,冷凌的面‘色’瞬间卸下,绽放着如骄阳般喜悦的笑容,情不自禁的跑到战场中央,声音是掩盖不住的‘激’动:“晓晓,你来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在一起了。”

她掩下痛‘色’,为何今时今日他还是这般执着,将所有的人置身风口‘浪’尖,她不言一语,只是无言的对着痴恋成狂的他。

他微微一愣,全身散发着寒气,对着天帝道:“只要将她‘交’出来,本尊便收兵,永不犯天界。”

“小瞳,你为何这般执着,非要让我两难抉择,你我之间是绝不可能的,你这样相‘逼’,我是不会快乐的。”她苦言相劝。

夜瞳无措道:“不是的,晓晓,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像过去一样快乐,我们还可以天天一起唱歌奏曲,一起种相思豆,你看。”说完将手腕上的手链‘露’出来给她看,面‘色’天真道:“我一直都带着,从来都没有摘下来,我不想每日都望着相思豆思念你,我们远走天涯,不管这六界,不管这恩怨,我们……”

“你别说了,求你了,不要再‘逼’我了,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你收兵吧,这样下去,只会血流成河,你积累下来的血债将会越来越多。”

天帝上前道:“夜瞳,你生在神界长在神界,如今你堕魔,就前来攻打神界,你可对得起神王?天‘女’命系神树,你天生带魔,根本就不能结合,为何仍旧一意孤行!”

夜瞳的脸‘色’瞬间大怒:“本尊不管这些,若你不将天‘女’献上,本尊就攻上九重天,闹你个生灵涂炭,九重颠覆!”

乐天晓如同被电击,身形踉跄,没想到亲耳听到他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忽然觉得跟他之间越来越远。

双方剑拔弩张,夜瞳面‘色’森寒,黑袍下双脚一踏,整个南‘玉’仙山为之一震,天地昏暗,杀气排山倒海,身后的魔将纷纷叫嚷,天兵天将见魔将这般嚣张,纷纷请命,虽然已经战了数场,但是也不能姑息魔界作‘乱’。

辰轩手握兵权,天帝在此,自然是要听天帝之言,突然天帝上前全身银光闪烁,乐天晓诧异,这是要亲自对阵夜瞳,辰轩连忙上前挡住:“天帝,让下神前去。”

天帝一双眼光‘射’寒星,声音浑厚道:“千军万马也难对抗他,朕乃最后一击,若无法胜他便按原计划进行,朕只想一试。”

辰轩无奈,垂首让道,乐天晓不免有些担忧,却被辰轩拉至一边:“晓儿,不用担心。”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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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帝对阵魔尊

魔兵见天帝对阵魔尊,纷纷情绪高亢,一声声呐喊,两军叫嚷宏伟之声穿透整个南‘玉’仙山,回音更是气吞山河。(最快更新)

夜瞳勾了勾嘴角,袍带猎猎飞扬,两个都是神族后裔,都是真龙化身,只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天帝必然敌不了夜瞳,可是夜瞳被囚禁十万年,神魔之力也被压制了十万年,众神将心中不免也抱着一丝侥幸。

夜瞳全身霸气深紫光萦绕,飞沙走石,天帝周身卷起万层灰土,神力更是击的十尺内的天将后退,唯恐一不留神被错伤。

二人之间涌现出来的气息尽掩天地,一身的霸气与高贵根本让人不敢直视,天帝白袖猛的一挥,银‘色’之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只见天帝头顶一条白龙威武腾出,竟是元神所化,一声霸气咛叫,银光璀璨的龙鳞光彩夺目,狂风随着龙身的盘旋大肆怒吼,天帝捻指御龙,全身如流光般耀眼,身后的神将全部跪地礼拜,再肃然起身。

夜瞳周身的深紫光徒然增强,十尺内紫气缭绕,一条通体金紫龙狂腾而出,同样是元神所化,顷刻间深紫光将明媚的阳光遮住,天地陷入黑暗,乐天晓紧紧握着双手,紧张的气息都袅绕不散,一口气都提到嗓子眼。

白龙与金紫龙盘旋狂卷,暗云翻涌,尽掩日月光华,两条龙的龙身紧紧缠绕,声声咛叫,整个南‘玉’仙山被震的远处滑塌,天地都在震动,两方人马哪里站的住,不少定力不足的人都倒地。甚至匍匐在地,紧紧抓着地面,以防被狂风卷走。

两条巨龙张牙舞爪,万道金光把黑‘色’的夜空变成了一个金光灿烂的世界,白光与金光直穿天际。咛叫之声直接让百名天兵天将跟魔兵,吐血身亡,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的神力,辰轩立马在狂风中给乐天晓打下霓光结界,她早已惊愕在地,一早就见夜瞳现过真身。()虽然这次是元神所化,但是丝毫不掩其芳华,明显能看出白龙趋于劣势,毕竟夜瞳乃是上古神王之子,神力本就在天帝之上。

金紫龙张口就咬向白龙的颈部。白龙迅驰绕头,与金紫龙撕咬在一起,龙尾相互击打,天空不时掉下星碎般的白‘色’鳞片,金紫龙金光与紫光萦绕,威力之强,狂傲俯视,只见它将白龙绞住往远处狠狠一摔。白龙跃空再次击来,张口喷‘射’无数细小晶片,晶片速度之猛。以狂卷之势铺天盖地卷向金紫龙,金紫龙威涛涛,绕空一圈,气贯长虹,整个地面都猛地裂开,不少将士都掉入裂缝中。一时之间狂风声、惨叫声源源不绝,让人耳膜刮着般疼。

乐天晓只觉全身冷汗。金紫龙就在这些晶片‘插’入身体之时,整个龙身金光之夺目。势若雷霆的从口中喷出无数小金龙,将这些晶片全部吞噬,随即数以万计的小金龙迅若闪电,将白龙死死包裹,再也瞧不见一丝银光。

天帝早已汗流浃背,脸‘色’煞白,指尖的银光逐渐微弱。

“嘭!”天地震动,平地惊雷,六界为之晃动,断石分金,群山回响,山河塌损,白龙与数万金龙全部碎裂,空中强势的‘波’动使得地面的两方将士,肚膛纷纷裂开,化成灰烬,吐血而死,足有上千余人。

天帝一口鲜血猛地喷出,元神也猛的回身,而天空的金紫龙仰天长吼,好生威风,也迅速归位,夜瞳指尖深紫光慢慢收起,嘴角一丝嗜血笑容。

辰轩迅速上前扶住天帝,天帝抬手示意无碍,手指轻挥,嘴角的血迹顷刻消失,数万天兵天将见天帝败下阵来,纷纷面‘色’煞白,更加惊恐一脸肃然的夜瞳,乐天晓早已惊在原地,没想到夜瞳的神魔之力竟是这么千变万化,神秘莫测,连统领四海八荒的天帝都不能降服他。()

而所有魔将早已欢声雀语,庆贺声一‘浪’接一‘浪’,阵守的暗冥眸‘色’深感欣慰,从而崇拜之情更盛,夜瞳收法,声音穿透整个南‘玉’仙山:“众将听命!攻上九重天!”

乐天晓再也沉稳不住,愤慨道:“夜瞳!你不能如此做!你非要跟我兵戈相见吗!”

“那你就过来,跟我走,我必定退兵。”

“你!”她面‘色’越来越愤怒,没想到夜瞳会强‘逼’自己。

只见所有魔将慢慢靠拢天兵,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杀气更是铺天盖地,突然天帝一声:“慢着!”顷刻间所有在场的人都停下动作,望着再次走向阵首的天帝,天帝虽败下阵来,神光炯炯,威严丝毫不减,但接下来天帝说出的话,让整个战局发生巨变,更是引起一阵沸腾。

天帝声如洪钟,宣布道:“夜瞳,你强抢天‘女’,只会击起六界公愤,到时势必联合讨伐你,但朕念在你一片痴心,并非有心颠覆神界,特在此将天‘女’赐婚于你,半月后来月华谷迎娶天‘女’。”

她听到天帝的话,整个人彻底惊呆,愣愣地戳在那儿,只觉天地都在旋转,然而辰轩却一脸平静,像是早已就知晓一切,她完全不能正常思考天帝所言是否属实,只是宣言在三军天兵天将面前宣判,可信度不言而喻。

夜瞳对这突然来临的事完全震惊,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片刻像个痴儿般傻笑起来,狭长的凤目,朱‘唇’牵起,似乎还在回味之中,眼中从不可置信到疯狂的回身抱住一脸冷静的暗冥,他欣喜若狂道:“你听到没!天帝要将晓晓许配给我,许配给我,谢谢你暗冥,谢谢你。”

他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才能将心中的喜悦完全宣泄出来,只一个劲的笑着,像个癫儿般,暗冥‘露’在外的眼睛一丝凝重,迟疑道:“尊主,还是谨慎一些……”沉静在美梦成真喜悦中的夜瞳立马喝住暗冥:“我信他,数万人都听着呢,怎能是儿戏。”

暗冥见夜瞳满面喜‘色’,之前的‘阴’郁也是一扫而空,一时之间也不忍心打破他的美梦,心中虽也怀疑天帝的言辞,但是在三军面前宣告,确实可信度很强,内心深处的不安也萦绕不散。

夜瞳望向怔仲的乐天晓,语无伦次道:“晓晓……晓晓……我半月后就……就娶你……你等我。”他一眼不眨的注视着她,满心都是璀璨的烟火,仿佛这个世间从来都没有黑暗,曾经被她抛弃的闷气也一扫而空,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乐天晓缓缓移动呆滞的瞳仁,望着雀跃的夜瞳,也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轻纱下的嘴角逐渐扬起,一丝喜悦迎上心头,忽然觉得挡住未来之路的烟雾正在慢慢被吹散,不远处等待自己的是一袭白袍的绝美男子,手腕上的红‘色’相思豆印证着彼此开‘花’结果的爱恋,这一切都将不是梦,夜瞳不会再成魔,而她也不会只有使命,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她的心微微颤抖,真的可以吗?这一切是真的吗?

她轻轻点头回应着痴望自己的夜瞳,夜瞳见此恨不得将远处的‘女’子涌入怀中,只是他只能强忍着,一声令下:“退兵!回魔界准备婚礼!”所有魔兵纷纷收起兵刃,手舞足蹈,尊主大婚也是要举国欢腾,而且这也是此次战争的胜利结果。

天兵们虽然也是疑‘惑’重重,按理说天‘女’身系六界,天帝固然不会将天‘女’献出,只是此举又不免让人遐想,但是天帝乃天宫之主,布下的命令也是要遵照,魔界退兵也算是一件好事,不死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众人也在魔界退兵后离开南‘玉’仙山。

乐天晓与天帝、辰轩坐在銮舆中,浩浩‘荡’‘荡’的天兵天将也启程赶回神界,天帝坐在轿首,深邃眼眸紧紧闭着,辰轩一脸温润望向对面安静异常的乐天晓。

不知过了多久,天帝缓缓开口,打破了銮舆内不寻常的寂静:“天晓,将你嫁给夜瞳,你可愿意。”

乐天晓灵动的眸子此时复杂‘混’‘乱’,最后呼出一气道:“恕天晓不能揣测圣意?”

天帝轻笑一声:“你是担心朕利用你加害夜瞳?可想而知,你对他是有情的。”

辰润面‘色’平静的听着二人的谈话,眸‘色’内闪过的惋惜也无人能扑捉到。

乐天晓回道:“我与夜瞳相恋是事实,只是现实残酷,闹到如今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但是我不懂天帝的用意?”

“没想到你还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子,朕的用意很简单,只是想守住神界,而能帮朕的便只有你,你肯定会顾虑神树,你无需担心,朕只有办法除去夜瞳身上的魔‘性’。”

她不可置信道:“夜瞳身上的魔‘性’能除去?为何我从来没听说过天生魔‘性’能被驱除的。”

天帝眉‘色’一锁,声音低沉道:“为了六界安宁,也只能想尽办法了,成婚当日朕会派神君告知你如何做,你只需要配合便是。”

她心内深处还是有一丝不安,追问道:“天帝所为可是真心?”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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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布满陷阱

辰轩连忙打断:“晓儿,天帝在三军面前宣布了你们的婚事,自然是不假,如果是欺骗你们,只会有损天帝的威严,所有你无需担忧我们会加害夜瞳,若是天帝想除去夜瞳,在璀星台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抹去他的存在,何必‘弄’到现在无法收拾的局面。”

她被辰轩这‘波’话说中内心摇摇‘欲’坠的想法,辰轩说的也并确实在理,不安的心思也渐渐安定,最后便同意了天帝的安排。

乐天晓回到月华谷后,差使将南‘玉’仙山的事情告知给‘奶’‘奶’后,‘奶’‘奶’勃然大怒,开口便骂天帝不仁,直言将月华谷关闭,绝不将乐天晓嫁给那个魔头,差使也被骂的狗血淋头,只是随后辰轩赶来,与一脸愤怒的‘奶’‘奶’在绛云殿‘私’聊了两个时辰,而她也在殿外来回不安的踱步。

殿‘门’缓缓打开,原先一脸愤慨的‘奶’‘奶’竟然面‘色’平常,像是之前生气的人并非她,而是别人,辰轩走向一直等在殿外的乐天晓,温润笑道:“马上就要做新娘子了,好生陪‘奶’‘奶’说说话,半月后我再来找你。”

乐天晓‘欲’言又止,她很想知道天帝到底要如何做,只是她也明白辰轩口风极紧,必然不会相告,正在此刻,一袭白衣的师父疾步而来,万年不变的脸上带着醒目的慌‘乱’,淡然冰冷的目光丝丝焦虑,乐天晓还没来得上前询问,辰轩提速上前,俯礼道:“大祭司,天帝有话让下神传达给大祭司,还请移步。”

辰润稳住情绪,望一眼不远处的乐天晓。点头让道,与辰轩跨步离去,二人虽是双生子,但是却显得格外生分,大约是从小没有在一起的缘故。乐天晓望着二人越来越远的身影,绚丽的晚霞渡在二人‘挺’拔的身姿上,觉得世间最美的画也不及眼前二个卓姿的美男子。

只是此时的她却从来没想过,这一次是她此生最后见到师父,师父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她被文殊菩萨送去轮回。()

‘奶’‘奶’杵着拐杖。珊珊行到她身旁,庭院的栀子‘花’瓣印着晚霞的红晕婉转落在她的肩头,‘奶’‘奶’轻轻拂开,轻声道:“就要成婚了,‘奶’‘奶’以为这一生都不会看到你出嫁。”

她回身心中泛起苦涩。她知道‘奶’‘奶’不喜欢夜瞳,谁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但是‘奶’‘奶’前后不一的变化也不免让她感到诧异,可她从来都不会怀疑‘奶’‘奶’,只告诉自己是苍天怜悯这段劫难重重的恋情,这个世间也是有奇迹的,她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奶’‘奶’,我不会离开月华谷的。小瞳会留下来的,我相信他。”

‘奶’‘奶’深邃的眼内闪过一丝痛惜,但是沉浸在奇迹喜悦中的她又如何能察觉这一丝异样呢。‘奶’‘奶’‘摸’着她的秀发,慈爱道:“能开心一日是一日,不要想太多了,去休息吧。”

她微微一愣,完全不明白‘奶’‘奶’答非所问的言辞,更不明白能开心一日是一日。又表示什么,最后只是盈盈一笑。踏着欢愉的步子向自己的住所磬心园行去。

夜‘色’渐浓,天际的晚霞还残留一丝绯红。印着满园的竹叶像沉浸在喜庆中,翠绿的叶子都带着红‘色’,她蹦跳着进入竹林内,觉得入眼之处都是好看,连平日碍眼的草藤都是可爱的。

“殿下,你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阵含笑的声音从茂密的竹子后传出。

毫无防备的乐天晓被这突然冒出来的笑语,惊的一跳,立马也听出是何人,身手敏捷的将躲在竹林后的‘女’子提出来。

她斜着眼道:“好你个素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都开始调侃我了。(最快更新)”

素素抱住袭击自己的纤手,求饶道:“殿下,不要打素素,素素也是跟着殿下学坏的。”

“你说什么?我何时教你学坏了?莫‘乱’给我砸臭帽子。”她眼一瞪,将素素放开。

素素笑道:“殿下从小就笑素素胆子小,‘性’格温顺,一点也不像殿下的灵,所以素素就决心朝着殿下活泼可爱的‘性’格发展,岂不料就学了这么一点点坏。”说完,纤细的手指比划这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

二人相视一笑,笑声如铃,伴随着乐天晓腰间的彩铃更是悦耳,二人坐在闺房的檀木椅上,乐天晓见素素一直提溜着食盒,两眼冒光,问道:“素素,你带的什么好吃的?”

素素豪爽的将食盒放下,将里面香气袭人的桂‘花’糕拿出,乐天晓鼻子灵敏,盒盖一打开她便闻见了熟悉的桂‘花’香,二话不说,就将素素手中的食盘夺过来,抱在怀中,一口一个,塞个满嘴,巴掌大的脸蛋瞬间撑成个小胖子,显得调皮可爱。

素素噗嗤一笑,打趣道:“殿下都是快要嫁人的姑娘了,怎么还这么不注意形象,真不知道天王喜欢殿下什么,还要挥军来抢。”

乐天晓咀嚼的嘴微微一顿,将口中的糕点咽下,再端起清茶一口饮下,回道:“素素,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大家明明都很反对,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都在筹备半月后的婚礼,我总觉得一切都不寻常,总觉得暗地里有一双无形的手慢慢伸过来,伺机将我们掐住。”

素素面‘色’一惊,垂眸寻思一会,安慰道:“殿下不要想太多了,族长也没有说这场婚礼是‘阴’谋,而且天帝受奉六界,行事也是光明磊落,断然不会做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坏事,你一定是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觉得不可信,才会满心怀疑。”

她抿着‘唇’点头,说的也确实在理,最后舒心一笑:“我相信‘奶’‘奶’不会骗我。”她笑眯着眼,完全就像是等待幸福的快乐‘女’子,素素握着她的手,也因为殿下的展颜而舒心,面‘色’一丝稳重道:“殿下,你一定要幸福,你与天王经历了这么多,一定会幸福的。”

“谢谢你素素,我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她明亮的眼睛如同黑暗中最耀眼的星辰,嘴角的笑容也是这些时日最灿烂的。

整个月华谷都笼罩在一股异样的喜悦中,族人不明白为何天‘女’会成婚,一百七十九代天‘女’都是孤身奉献一生,而这一百八十代天‘女’却打破了一切,虽满心担忧但是也只能依照族长的吩咐,井然有序的准备婚礼事宜,月华谷百兽鸟禽似乎也感应到了喜气,每日都会双双成舞,彩蝶更是萦绕在磬心园不散,绿‘精’灵之地依依声络绎不绝,更添热闹。

磬心园到处贴着喜字,连一向懒散的小鱼近日也频繁穿梭在竹林,叼了不少鲜‘花’在乐天晓闺房前,她每日将小鱼送来的鲜‘花’‘插’在窗前,笑容满面,望着满室的红绸缎,脸上都‘荡’漾着喜悦,想着远在魔界的他此时是否也一样,欣喜的无法入眠。

素素笑声连连的将做好的嫁衣送来,人未到先闻其声:“殿下,嫁衣做好了。”

本在看书的乐天晓听到嫁衣,立马蹦起来,将手上的书册一扔,像个欢悦的兔子急忙蹦跳而来,素素笑得前俯后仰:“殿下,你这也未免太心急了些吧,天王要是知道,只怕笑的合不拢嘴。”

乐天晓被素素打趣的,脸颊慢慢染上红晕,娇嗔道:“素素你越来越坏了。”一把夺过衣盘,将华丽鲜红的嫁衣拖出伸开,逶迤拖地的绣凤嫁衣,火红的得炙热,华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素素连忙道:“殿下快试一试吧,我想看殿下穿上嫁衣的样子。”

乐天晓将嫁衣仔细的叠整好,嘴角的笑容异常温柔,眼中泛着秋水:“我想让他第一个见到。”

素素羡慕之后叹息一声:“那我只能等到殿下成婚那一天了。”

她将嫁衣放置妥当,又细细看了几眼,确定没有损坏,笑着回身问道:“素素,这几日我怎么没有瞧见师父,我马上就要出嫁了,师父也不来跟我说说话。”

素素疑‘惑’回道:“族长说大祭司现在在闭关修炼,让所有人都不要打扰,我也很奇怪,殿下大婚,怎么赶到这个时候闭关。”

“是吗?”她神‘色’一沉,心中也同素素一样感觉匪夷所思,接着道:“是‘奶’‘奶’亲口说的吗?”

“殿下大婚,葛长老前日去请示族长,是否在祭台为殿下祈福,族长将葛长老打发走了,说大祭司闭关修炼,这次就不能祈福了。”素素偷眼睨向殿下。

乐天晓‘胸’口一紧,‘奶’‘奶’一定心中有闷气,还是不愿意接纳小瞳,师父一定也不愿意看到自己成婚,只是形势所‘逼’,大家都表面和气,叹息一声:“不祈福也没关系,我并非很看重这些,幸福是由自己把握的。”说完强颜一笑。

素素见此也展颜,附和道:“殿下说的极是,我心里为殿下祈福。”

二人打闹一片。

流年,在等谁的相濡以沫……悠长岁月平静,无事亦是蹉跎……朝‘花’夕拾,等的便是此刻……明日既要成婚,她刚刚送走‘奶’‘奶’,便将明日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坐在窗前仰望明月,今夜的明月带着一丝血气,周围也布了一层‘阴’云,看的她分外刺眼,愉悦的心也‘蒙’上了一层不安,总是心绪不宁,但是一切都是如此正常。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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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私定终身

她叹息一声,正准备起身就寝,突然一阵熟悉的清香传来,摄人心魂,她来不及转身,便被一股强硬的力道拉进温暖的怀中,身后的人紧紧将她禁锢住,柔软的‘唇’瓣在她细白的颈边来回磨蹭,‘激’起一阵悸动,她神‘色’闪过不可思议,颤抖着‘唇’道:“小瞳?”

身后的人含笑轻轻一嗯,她连忙挣开回身,闺房内不明不暗的风光清晰的照亮着面前的男子,一袭雅致的素白袍子,乌黑的长发华丽的泻在身后,几分疏狂,几分柔美,却一点也不违和,‘精’致的五官透着温暖的笑意,仿佛他永远都是含笑,永远都是这般幸福。()

夜瞳像个失落的孩子道:“晓儿,我好想你,我一刻也等不了,我害怕……怕你明日就不见了。”

她心中狠狠缩紧,歪着脑袋笑道:“我怎么会不见呢,明天我就是你新娘了。”

他笑呵呵的将她拥入怀中,眼中‘春’水一片,觉得世间最好听的莫过于明天我就是你新娘了。

乐天晓见到他突然出现,不免欣喜,回神后急忙问道:“你如何进月华谷的?”

夜瞳狭长的凤目逸出一丝狡黠,伸开修长好看的手掌,一个绿‘精’灵慢慢隐现,发出悦耳可爱的依依声,绿‘精’灵被放出在乐天晓身旁萦绕,她接过绿‘精’灵,满目惊奇望向他:“你怎么会有绿‘精’灵,绿‘精’灵可不会随便引路。”

夜瞳又拿出一个紫‘色’的琉璃瓶,她看到琉璃瓶也便知道他是如何进来的,这瓶内装的正是经过大祭司施法的符咒,能够开启月华谷的结界之‘门’。而绿‘精’灵便能找到结界之‘门’的方位,果不其然,夜瞳捻诀一挥,身上一道灵力充足的紫‘色’灵光一闪而逝,她没想到夜瞳这般聪明。用神魔之力将七彩灵光的紫气锁在身上,让绿‘精’灵以为是族内的人,便听话的将他带来了月华谷。(最快更新)

夜瞳道:“我思恋你若狂,便偷偷潜入天界,将差使困住,抢了他的琉璃瓶跟绿‘精’灵。恐怕他也得睡到明日才能醒过来。”

她噗嗤笑道:“你怎么也会做这些捣蛋的事情。”

他原先含笑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为了你,我什么都会做,我只是怕你不理我……怕你抛弃我。”他眼内都是深深的伤痛。

她眼中瞬间布满泪雾,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当日在谷外抛弃他的情形。当时也是情形所‘逼’,不得不这么做,她声音沙哑道:“小瞳,对不起,我不该伤你,可我也是身不由己,你明白吗?”

“我懂,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只要莫再弃我,我不想生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我很害怕。怕你又会像那日一样,所以我才想尽办法偷偷进来,我的心并非你想的那般强大。”

“不会了,我不会再抛弃你,以后永远都不会了,我们成婚后你就留在月华谷好不好?不要再去魔界。“

他擦着她眼角滚烫的泪水。眼中疼惜道:“我哪里也不去,有你地方便是我的家。”他瞧见案几上的鲜红嫁衣。欣喜的拉着她走过去,修长的手温柔缱惓的抚‘摸’着嫁衣。幸福道:“晓晓,穿上给我看看吧。”

她面‘色’一红,娇嗔道:“婚前见面本就不祥,你现在还要看我穿嫁衣,不行,明日就要成婚了,你这般急作甚。”

突然夜瞳将身上的白袍一拉,白袍一声撕裂之声,应势而落,白袍内竟是一身红‘色’新郎装,玄纹云袖,金银丝线穿透霸气龙纹,栩栩如生,袍内‘露’出银‘色’镂空,完美的突出了他‘挺’拔的身形,墨‘色’黑发在红袍之下显的慵懒,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穿红‘色’衣服,早已经被他惊‘艳’的说不出一句话,眉如墨画,面如妖娆,红‘色’嘴‘唇’透着一丝妖异,金‘色’瞳孔仿佛能吸去她所有的灵魂,直将她全面吞没,这世间只怕再没有一个词能形容了他的绝‘艳’、他的气质、他的卓姿。

夜瞳笑眯着眼:“看的眼睛都直了,我有这么好看吗?”

她愣愣的点头:“好看。”随即捂着嘴,皎月般的脸颊越来越红,垂着眼眉不敢直视他含笑的双眸。

“快去,将嫁衣穿上,我也想看你一身红妆。”

“你为何穿着婚服而来,明日就能见到。”

夜瞳修长的手捧着她的脸,深情凝视,语气有一丝颤抖:“不知道为什么,我这颗心总是不安,感觉这一切像是梦,梦总是会被无情的击碎,我不愿等,我想在能抓住你的时候,紧紧套牢你。”

一滴热泪顺着她的眼角滴在他的手背上,他浑身一颤,乐天晓含泪点头拿着嫁衣去屏风后换上。

她面‘色’含泪的一件件穿上复杂的嫁衣,将凤冠戴上,‘精’细的描绘着五官,扑上胭脂,一盏茶的功夫,她徐徐走出屏风,静静等在不远处的夜瞳听到声响,迅速转身,呼吸瞬间停住,早已忘记了呼气,两双金瞳散发着无比灼热的目光,眼内全是惊‘艳’。

逶迤拖地的绣凤嫁衣,边缘尽绣鸳鸯羽凤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庄重‘精’致的凤冠显得她美‘艳’非凡,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薄薄的双‘唇’像玫瑰‘花’瓣般鲜嫩‘欲’滴。

夜瞳痴‘迷’道:“头戴凤冠‘玉’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一抹绯红染上她粉嫩的脸颊,夜瞳举步上前,慢慢走向魂牵梦绕的心爱之人,拉住她纤细的手,走到窗台前,窗外如血的月亮发着眩晕的红光,洒在两个红‘色’身影上,给二人渡了层朦胧又绝美的光晕。

夜瞳深深望着她,眼中都是藏不住的深情与真切,一字一顿道:“晓晓,你可愿嫁给我夜瞳为妻。”

她眼眶微湿,含泪回道:“我乐天晓愿意嫁给夜瞳为妻,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二人对着明月跪下,双手紧紧相握,这世界再也没有任何一物能分开这双相握的手,夜瞳对着明月,对着天地起誓:“我夜瞳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绝不负乐天晓,生生世世深爱她。”

乐天晓含泪带笑:“我乐天晓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只爱夜瞳一人。”

一拜天地之灵气。

二拜日月之‘精’华。

三拜夫妻长相守。

“你终于是我妻了,你终于是我妻了。”他抱着一脸幸福笑容的乐天晓,二人紧紧盘旋,像是凤舞的鸳鸯,笑声在整个室内萦绕,带动着彼此的心弦。

乐天晓让他放下自己,纤细的柔荑抚上他绝美的脸庞,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眼,一点点的勾画,将他深深的记在脑海里,刻在心田上,声音带着微微沙哑:“小瞳,今日你已是我的夫,这世界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将我们分开。”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这么醉人,他满目流光的望着怀中的人儿,痴了、‘迷’了,只觉对她的爱深入骨髓,这一生怕再也醒不过来,乐天晓眉目含笑,取了彼此一撮长发相结以誓爱情永恒,一个形状规整的同心结便在她的巧手上形成,她凝视他:“小瞳,同心结,心有千千结,我要以青丝系同心,这样才能同心同德,相濡与共。”

“我夜瞳只得晓晓一妻,结发夫妻,恩爱不疑,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言毕‘吻’住那粉嫩‘欲’滴的双‘唇’,柔软的触觉让他全身如同烈火,她整个灵台一片‘激’灵,僵着的身子慢慢在他细腻的轻‘吻’中柔化。

他一只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那灵巧有力的舌头也滑入乐天晓的嘴中,尽情地搅动‘吮’吸,如要将她碾碎般地疯狂掠夺。这般亲昵的动作彼此还是第一次,两个人脸颊都染上酡红,羞涩一片。

情到深处自然浓,她只觉得那‘唇’舌间的热力,一*传递到她的脑海里,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酥麻,‘唇’齿缠连,夜瞳觉得浑身浴火,金‘色’瞳孔早已染上*之‘色’,轻轻将她抱至不远处的‘床’榻上,轻身覆盖在她娇小的身子上,二人的墨发相互缠绕,**温情。

乐天晓推拒,红着脸道:“我……我不知道怎么做?”两个相爱男‘女’都是初尝情事,难免有一些慌‘乱’。

夜瞳红‘唇’微翘,狭长的凤目睨着笑意:“娘子,为夫也不知道怎么做,但是为夫只觉得浑身如同浴火,若是娘子不替为夫救火,只怕就要焚烧殆尽了。”

她慌‘乱’闭眼,娇嗔道:“臭夜瞳,现在就开始变坏了。”

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像个孩子般不停蹭着她,让她一阵阵发笑,他闷闷道:“为夫想要,晓晓,我们都已是夫妻,你不能让为夫难受。”

她咬着粉‘唇’,豁出去点头道:“那你轻点,据说很疼。”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身下满脸绯红的‘女’子,金‘色’眼睛绽放着如烟‘花’般的笑意,像是得到麦芽糖的孩子,保证的点点头,傻笑道:“为夫会轻点的。”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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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种下情之血咒

她柔软如蜜的双‘唇’再次被他攫住,他含住她的舌尖深深地‘吮’吸,‘激’起她阵阵涟漪,她生涩的迎合着夜瞳的每一个动作,这使得夜瞳双‘唇’如火,像是彻底‘激’发了他,满目灼热,宛若黑夜中的鹰,蓄势待发。(最快更新)

他一边‘吻’着她的发鬓,耳沿,耳垂,修长有力的手解着她喜服上盘扣,他额间慢慢涌出汗珠,‘挺’翘的鼻梁上一滴滴滑落,她在他细腻的轻‘吻’下,早已化作一摊‘春’水,只感觉他不停在她的腰间拉扯,她睁开羞涩的双眸,见身上男子一脸恼‘色’,原来是衣扣太复杂,一时解不开。

他闷气道:“这是什么喜服,这么碍事,晓晓,为夫解不开,还请娘子伸以援手,为夫感‘激’不尽。”

她噗嗤一笑,见他满面通红,热汗连连,便施以援手,顷刻间将自己的衣袍解开,如皎月的脸颊沸水可滴,早已红透,闭着眼暮,羞成一片,夜瞳的金瞳逐渐深邃,乐天晓黑缎青丝洒落‘床’间,凝脂‘玉’肤无声妖娆,素腰一束不盈一握,他眼闪了闪,痴笑道:“真美。”

她也缓缓睁眼,只见夜瞳也将喜服退去,强劲有力的肌体在微弱的烛光下散发着慑人的光泽,让人心跳加快,而他微张的红‘唇’更是让人想一口品尝,整个人带着妩媚妖娆。

肌肤相亲,他舌尖挑过她的耳沿,带起一阵战栗,紧接着,那舌尖边急速往下,在她‘挺’立的‘胸’前‘吮’吸,她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身体里似乎有股莫名的火焰在燃烧。夜瞳的舌尖,撩过之处带着一丝的清凉,让她愈加的难耐,既想着这股清凉能够遍及全身上下,又渴望着‘胸’口处的岩浆能够一举迸发出来。燃个彻底!

她断续间一些陌生的破损之音零碎逸出,更加让他浑身灼热,她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只感觉阵阵心悸,紧紧的捏着他的手臂,要与他一起燃烧。()

他不停在她的‘花’蕊处地研磨。似乎在寻找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闷声道:“娘子,为父不懂,来之前魔宫里的掌事给为夫看了些册子。程序没错,可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正在云雾中的乐天晓,羞涩更重,瞪眼道:“你个小子,早就谋划好了!真是入了魔界就坏主意不断。”

“为夫只是提前做好打算,岂不知临阵这般困难,为夫觉得身下快要裂开般。”

两个傻愣的情人,只能相互探索。最后终于得出结论,他像个孩子般甜蜜一笑,又俯身而上。四肢‘交’缠,他扶起了乐天晓的腰肢,猛地‘挺’身而入,刹那的疼痛,仿若惊蛰的第一声‘春’雷,开天辟地。

“啊!”乐天晓一声惊叫。对着身上的罪魁祸首就是狠狠一口,夜瞳哪里还顾得了肩上的疼痛。瞬间‘吮’住松口的粉‘唇’,然而。疼痛之后,便是跌入太虚之中的云雾缭绕,二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四周空气灼热的如同沸腾,支零破碎的呻‘吟’在整个‘迷’离的室内萦绕,,一次又一次、一番又一番。

她深深呼唤着他的名字,他深深唤着我的妻,二人香汗淋漓,汗水融合,墨发纠缠,他金瞳中按‘潮’汹涌,狂热的‘欲’‘潮’弥漫,一眼不眨地凝视着乐天晓。

我的妻。

我的夫。

世上‘女’子千千万万,恁它姹紫嫣红,为夫只爱身下这一人,植在心间,即便是我心即将枯竭,耗尽最后一口心血,也定要与你长相厮守!

她全身疲惫的窝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鼻尖都是独属他的清香,让人越发沉‘迷’,他嘴角‘荡’漾着甜蜜满足的笑意,紧紧搂着她,恨不得将她攥进自己的身体里,二人慢慢在疲惫中沉睡。(最快更新)

休息片刻,屋外的天‘色’已经泛起朦胧,晨曦渐‘露’,他轻轻起身穿戴整洁,睡梦中的她还是被唰唰声惊醒,她睁开朦胧的双眼,也缓缓起身:“你要走了吗?”

夜瞳坐在‘床’沿,将她裹的严严实实,免得她受凉,不舍道:“为夫也不想走,过几个时辰为夫便来接你了,然后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他无比灿烂的微眯凤目。

乐天晓昏沉的大脑也渐渐清醒,望着他有一丝严肃:“小瞳,答应我,不要伤害神界,或许他们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但是我们要理解他们,你不能再做伤害神界的事情。”

夜瞳面‘色’一紧:“你不相信为夫?山云关一案真不是为夫所为……”她立马用纤细的手指堵住他的话,笑道:“我自然相信你,只是我们在一起实在不容易,‘奶’‘奶’也不放心,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绝对不能做伤害神界的事情。”

夜瞳迅速将她抱至地面,与她双双跪下,乐天晓微微一愣,不明白他是要做什么,只将滑落的锦被又裹紧了几分,只见夜瞳神‘色’无比真诚,凝视着她雪亮的眸子,竖起三指,对着天地道:”娘子,为夫对天发誓绝对听娘子的话,今日便对天地起誓,种下情之血咒,以表真心。”

她心脏猛的一颤,虽对这个情之血咒了解的不是很透彻,但是也听说了这个旷世禁咒,这可是将‘性’命主掌大全‘交’给了她,这个天地间便只有她能伤到他,让他承受伤口流血之苦,更甚者能轻易取了他的‘性’命,情之血咒之所以称为情,则是他将心将情将命都给了她,生生世世都是她的,这得需要多深的情义,她自然是不愿意他这么做,只是夜瞳满心满眼全是她,为了她能安心,便强势的给她种下了情之血咒。

他指尖聚深紫光,往心口处一点,他剑眉猛的一皱,从心尖上取一滴血本就是剧痛,一滴鲜红发着金光的血从心口处‘射’出,而他的眼角也滑落出一滴情泪,他深情望着她宣誓:“一滴心头血、一滴情泪,用毕生修为对天地起誓,吾之情予你,吾之心予你,吾之命予你,魂牵之,梦绕之,生生世世不悔之。”

她眼眶瞬间湿润,被他的深情深深感动,也深深陷入他的痴情中,一滴心头血、一滴清泪在半空中‘交’汇融合,突然昏暗的天际瞬间染上血红,比残阳还要刺目,还要殷红,像是洒了一层夺目的鲜血,一滴心头血、一滴清泪‘交’融成一滴血泪发着璀璨的金光,映衬着室外的残红显得诡异而神秘,只见这滴血泪闪电般飞进乐天晓的左眼内,她猛的一顿,只觉得左眼角下方一阵疼痛,皮‘肉’膨胀,像是长出了什么东西。

原本清丽的面容因为眼角突然出现的一颗殷红泪痣,而显得娇媚,配着脸颊的红晕,让一旁跪地的夜瞳心神一‘荡’,乐天晓也发觉了眼角处的变动,轻轻的用手抚上,明显多了一颗痣,她变出铜镜,也瞧见了自己面貌的变化,竟然比以往多了一丝妩媚,让她不自觉的一喜,能变美自然是好的。

夜瞳见她眉眼睨着笑,翘着嘴角佯装生气道:“娘子真是伤了为夫的一片丹心,只关注自个的样貌变化,丝毫不感动为夫的诚意。”

她面‘色’一窘,收起痛惜,撒娇道:“好夫君,我只是一时新奇罢了,你不后悔对我种下这么绝的誓言吗?”

“对你,为夫从来都是不留余地,只要是能让你幸福安心,为夫甘之如饴,没有一丝后悔。”他面‘色’凝重的抚上这颗泪痣,慎重道:“此时此刻娘子应该相信为夫了吧,娘子说不伤害神界的人,那为夫绝对遵从,一丝也不会反抗。”

她噗嗤一笑,扑进他的怀中,安心道:“谢谢夫君,这般疼惜我,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他蹭着她的颈窝,声音有一丝撒娇:“娘子,你离为夫这般近,是不想为夫离去,在勾引为夫,为夫浑身又在冒火,为夫又想了。”

乐天晓面‘色’如同充血,一把推开他,不敢直视他火热的目光,娇嗔道:“‘色’中饿鬼,今日还知道你的真面目,快回去的,天‘色’都亮了,等会‘奶’‘奶’该过来了。”

他抱着她,笑道:“好,不逗娘子了,等为夫来娶你。”

二人深情相视,仿佛时间停止,满室都‘荡’漾着温情,夜瞳将她抱上‘床’,给她捏紧被角,便隐入身形离去,而她也闭目眼角嘴角含笑,渐渐睡去,等着几个时辰后做他的新娘子,两个幸福的人儿又何曾能想到,一场生离死别即将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乐天晓也就休息了一个时辰,便被素素强拉起‘床’,她清洗一番,人也渐渐清晰,推开掩盖的镂空窗子,屋外阵阵带着青草香的凉风拂着她粉嫩的脸颊,三千青丝倾泻一身,整个人散发着朝气,素素一把拉过她:“殿下,现在就要整装了,咦!”

素素盯着她眼角的泪痣,‘迷’糊的‘揉’了双眸,确实没看错,殿下眼角多了一颗殷红的泪痣,怎么回事?乐天晓当然知道素素为何惊讶,掩笑道:“这么惊讶做什么?一夜之间长颗痣就这么奇怪吗?”

素素仍旧盯着殿下:“这颗泪痣长的真好看,殿下是如何办到的,教教素素,素素也想长这么一颗好看的泪痣。”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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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迎亲入陷阱

她垂眸想到了清晨夜瞳深情的誓言,嘴角幸福扬起,整个人散发着不一样的柔美,素素惊讶道:“殿下,怎么跟以往不一样,以前像个活泼捣蛋的小‘女’孩,今日看着倒是闺房中幸福的‘女’人。”

乐天晓面‘色’一红,清清嗓子道:“赶紧帮我穿衣吧,等会‘奶’‘奶’就来了。”她掩饰羞涩,连忙坐在梳妆镜前,暗忖,此时自己已经是‘女’人,而他已是男人。

素素只当殿下是成婚在即,羞涩一片所散发这般不一样的韵味,并井井有条的给乐天晓梳妆打扮。

将近半个时辰后,一脸红妆若芙蓉,一袭逶迤拖地华丽的嫁衣,衬托的乐天晓倾国倾城,素素一脸羡煞道:“殿下真是美极了,等族长到了再给殿下梳头,便完美无瑕了。”

正说到‘奶’‘奶’,‘奶’‘奶’便在左祭祀的搀扶下推‘门’而入,乐天晓欣喜的上前扶住‘奶’‘奶’:“‘奶’‘奶’,你可终于来了。”

“怎么?等不及要嫁了吗?”‘奶’‘奶’见她一身红妆,眉眼一丝疼惜。

素素与左祭祀便伺候在旁边,乐天晓嘟着红‘唇’娇羞道:“‘奶’‘奶’胡说,我才没着急嫁呢。”‘奶’‘奶’轻轻一笑,拿着‘精’致的木梳细致的梳着她的三千青丝,铜镜中的‘女’子垂着眼眸,嘴角的笑意一直轻轻挂着,洋溢着无限的幸福。

‘奶’‘奶’心中一痛,拿着木梳的手微微一颤,却强忍着,脸上依旧挂着慈爱的笑。

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奶’‘奶’眼框渐渐湿润,天晓,不要怨‘奶’‘奶’,‘奶’‘奶’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为了神树,‘奶’‘奶’将她的三千青丝绾起,戴上缀满珠‘玉’的凤冠,流苏若隐若显遮住她‘艳’美的容颜。‘奶’‘奶’一早便瞧见了她眼角的泪痣,起初震惊随后疼惜更盛。

正在这时辰轩前来,‘奶’‘奶’与辰轩相视点头。室内的素素与左祭祀随着‘奶’‘奶’,出了磬心园,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妆点好一切的乐天晓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辰轩,手指不自觉的紧紧揣着长裙。她端坐在红毯上,心口阵阵紧缩,不知道天帝让辰轩‘交’代何事。

辰轩温润笑道:“晓儿今天是新娘子,只怕九天上的神‘女’也不及晓儿一分。”

“辰轩哥哥,是来‘交’代何事的?”直接切入主题。

辰轩走进也瞧见了她眼角多出来的泪痣,眸‘色’一片暗云翻滚,最后慢慢沉浸,有一丝坚定跟胜利在握的自信。然而她却垂着眼眸,没有瞧见他的异样。

辰轩从袖摆内拿出一把样式简单的短剑,大约三寸长。没有一丝特别,她神经瞬间敏感,提着嗓子眼,警觉道:“这是做什么?”

“这把剑能封住夜瞳,让他暂且昏睡。”

她猛的站起来,不可置信道:“夜瞳说过不会伤害神界的人。他已经向我保证过了,我不会伤害他的。”

辰轩淡然一笑:“你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区区一把剑怎么可能伤到神魔之子。这把剑被涂上了‘迷’霓草,不管再强大的神魔之力也能压制,暂时陷入昏‘迷’,夜瞳只信你,所以你要让他昏睡,这样我们才能替他解除体内的魔‘性’。”

“直言跟小瞳说便是了,他一定会配合的。”

“他如今已经入了魔界做了魔尊,上万魔兵会让他‘抽’身而出吗?再说了,以夜瞳跟天帝的嫌隙,夜瞳断然是不会相信天帝好心替他去除体内魔‘性’,我们不能有一丝冒险,你也看到南‘玉’仙山,夜瞳的心狠手辣,魔是容入心中的,对你是爱,不见得对别人就会是善意。”

她趔趄后退,害怕道:“我不能,我相信小瞳,我也不能做伤害他的事情,我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生商谈,一定会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

辰轩‘逼’近一步,声音深沉道:“你难道想看到他攻入神界,闹个天翻地覆吗?你能保证他一定能收手?一定不伤害任何人?你该想想南‘玉’仙山战死的将士,还有一重天、二重天、三重天镇守的将士们!他们可已经魂飞魄散了!”

字字如针,她确实看到那些将士们的残骸,她仍旧不相信夜瞳会再伤害神界,再次劝言道:“辰轩哥哥,为何你不相信我,他一定不会伤害神界,他已经跟我保证过了,而且他会离开魔界,留在月华谷。”

辰轩叹息一声,温润的神‘色’愁容满片,语气一丝疼惜:“晓儿,我知道你们相爱,可是你要替六界想一想,你是月华谷天‘女’,你们二人相爱本就违背天道,神树能剔除夜瞳体内的魔‘性’,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这把剑上只涂了‘迷’霓草,并无其他的杀伤力,只要将他‘迷’晕,我们便立刻将他送往神树施法驱除他的魔‘性’,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十足的把握,不希望有任何漏‘洞’。”

“真的?”她满目茫然望着一脸真诚可信的辰轩。神树的能力可谓是神秘莫测,用神树的灵力来驱除小瞳体内的魔‘性’,或许真的可行。

“晓儿,你不信辰轩哥哥,也要信族长,这些事情都是月华谷神界相互协商好才决定的,一直没告诉你,是避免你无意间将消息透‘露’给夜瞳,如果你们想长相厮守也只能通过这个办法,否则天帝是不会让你们成婚的。”

她缓缓移动漆黑的瞳仁,望着辰轩手中的短剑,不知过了多久,她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或许真的可行,‘奶’‘奶’不会骗自己,辰轩哥哥是师父的同胞弟弟,必然也不会欺骗自己,天帝一心为了神树,也不会欺骗自己,最后她颤抖着双手慢慢拿住短剑,感觉大脑有片刻的电击,但是顷刻又覆盖满满的期盼。

辰轩俊雅一笑,垂眸风轻云淡。

十月初八,微凉,这一天是她永生难忘的一天,也是她此生万念俱灰的一天。

三千六百六十六万朵盛放之‘花’编就的长毯一路铺来,她在‘奶’‘奶’跟素素的搀扶下,立在磬心园院前,鼓声齐鸣,彩蝶成群,头上顶了一块天蚕丝织就的喜帕,挡了眼界,但也能依稀瞧见一些,神界倒是派了些官位品阶极高的神官,辰轩自然是在此,就连天庭的四大帝都在,炎东大帝、玄西大帝、乾北大帝、伏青大帝,都是辅助天帝统治东西南北四方的神人,她不免有些受宠若惊,这阵势也确实大了些,她也隐隐约约感觉炎东大帝嘴角一直含着隐晦的笑意。

然而她也并未多想,不一会,阵阵雀跃声以及乐器‘交’响的声音由远至近,一大队人浩浩‘荡’‘荡’前来,因为月华谷族规严格,此次又是进入圣地,所以只放行了迎接的队伍,其他随行的魔队全部等候在月华谷外。

她双手紧紧揣着手中的绣帕,一面欣喜紧张,一面又惶恐不安,耳边传来素素喜悦的声音:“魔尊当真是六界第一美男,一袭大红喜服,衬托的魔尊简直不似真人,只怕连男子见了都要动心。”

一边的‘奶’‘奶’连忙咳嗽打断,素素掩嘴偷笑,而喜帕下的乐天晓早已羞涩一片,装点得庄重大气宝光四溢的‘花’轿蹬得霞光熠熠生辉,她满心紧张,只见一双黑‘色’华丽的足靴映入她的眼内,随即一只净白修长的手伸了进来,掩盖不住欣喜的声音传来:“晓晓,我来接你了。”

她含笑将手放在他炽热的手心上,被他细腻轻柔的扶进‘花’娇内,‘花’轿内香气袭人,还掺杂着一丝桂‘花’香,她微微一愣,突然瞧见角落有一碟‘精’致的桂‘花’糕,碟边是神力化出的字:为夫担心娘子饿到,便给娘子准备了嘴食,娘子可要犒劳为夫。

她撅着红‘唇’一笑,端起食碟上的桂‘花’糕就是一口,喜滋滋的品尝着,突然一阵跌‘荡’,起轿了!

顿时,仙乐齐响,万‘花’飞舞。彩蝶绕梁而飞,仙鹤‘交’颈起舞。

一大队人纷纷喜气洋洋的一路行往月华谷出口,排场浩‘荡’地踏过长毯,神界人虽然不待见魔界人,但也只能强忍不满,分界明显的在队伍两边,而月华谷上千族民跟在队伍后面送行。

夜瞳一簇新大红喜袍,高亢的金瞳全是喜悦之‘色’,一丝也没感觉异样的压抑之感,身旁一直随身的暗冥依旧一身黑衣,满目警惕的看着四周。而四大帝在随行中瞧瞧隐没了身形,辰轩倒是一路带领着神兵们送行。

还未过环心湖,正在啃着桂‘花’糕的乐天晓感觉‘花’轿一阵颠簸,伴随着分外嘈杂的声音,不间断的传来魔将们慌‘乱’的声音:“怎么回事?人呢”

“快看,地面!”

她直觉有事发生,还未做出反应,轿帘从外被人揭开,“晓晓,快出来。”声音低沉冷寒。

她掀开喜帕,握着夜瞳的手急忙出了喜轿,夜瞳搂着她的纤腰将她圈在怀中,她面‘色’一惊,环心湖岸是一片广阔之地,全是七彩‘花’丛,然而地面散发的光芒,清晰可见,是一种符咒,送行的神将跟月华谷族人哪里还能瞧见一人,四周杀气腾腾,紧张压抑。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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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周天诛仙阵

魔兵们人数才百人,早已惊愕,没想到前来迎娶落入圈套,暗冥寒着眼,对怔仲的乐天晓吼道:“敢问天‘女’此意何为?是要将我等围困于此赶尽杀绝吗!”

她面‘色’惊慌,被暗冥吼的心一紧,看来是辰轩动手了,夜瞳连忙将她护住,神‘色’‘阴’沉:“暗冥,休得无礼,不准吓她。”

“尊主!此时此刻你还护着她,这明显就是圈套,属下一早就劝过尊主了。”

“晓晓不会害我,她必定也不清楚!”双眸坚定的看向怀中的人。

乐天晓微微一愣,不知如何答话,支支吾吾的样子更是让暗冥坚定自己的想法,脸‘色’更加愤怒:“妄尊主对你痴情一片,你竟然要加害尊主。”

夜瞳哪里会相信她加害自己,一把拉开与她的距离,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慌张道:“晓晓,你告诉我,你根本就不知道。”

乐天晓抓着他的手,急切道:“小瞳,我不会伤害你的,他们只是想帮你除去身上的魔‘性’,我跟他们说,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夜瞳眸子闪过一丝惊愕,还未接着询问清楚,四面八方‘射’来无数光束,他连忙挥法抵御,将袭来的光束化解,而魔将们一边抵抗一边后退,岂不料退至符咒边缘,全部被一股强悍的力道震回。

暗冥鼻子一哼,鄙夷道:“没想到神界跟月华谷这般卑鄙,早早在此处布下了周天诛仙阵,看来是要赶尽杀绝。”

乐天晓此时剧惊不已,周天诛仙阵乃是主宰天道杀伐的无上阵法,杀伐威力无边。需要四位圣人布阵,她猛地浑身颤抖,难过四大帝都来了月华谷,辰轩根本一早就未说明,她彷徨了。到底是否依照原计划?

突然地面如同旋风,整个‘花’丛全部被摧毁,‘花’瓣狂风飞舞,阵法四方通天玄剑从天而降,大地为之一阵,环心湖卷起惊涛骇‘浪’。(最快更新)四帝纷纷握着银、红、绿、紫琉璃玄剑,稳稳立在阵法四方。

她快步就要冲过去,面‘色’带着一丝恼怒,还没走出一步,就被一脸慑然的夜瞳拦腰抱回。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别‘乱’跑,此阵法危机重重。”

她红着眼解释道:“小瞳,我不知道他们会布杀阵,他们只是告诉我会帮你去除体内的魔气。”

“这种假仁假义的话你也会信!”暗冥一声鄙夷打断。

夜瞳凤目一寒,暗冥立马乖乖闭嘴,夜瞳搂紧她安慰道:“晓晓,你我已是夫妻,为夫自然是信你。你躲在我身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切都我在。”

她点点头。乖巧的躲在他身后,四大帝面‘色’凝重,人人手持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将这个杀阵守的严严实实,阵法一层蓝‘色’霓光将魔将全数围困,月华谷全是灵气,稍微散发一丝魔气便被月华谷净化。威力可谓是大减,急的暗冥脸‘色’越发沉重。

乾北大帝是一个看着比较文雅的男子。握着陷仙剑,声音浑厚道:“魔尊。你屡次进犯神界,今日我等便将你降服,你若自动投降,也免了这场厮杀。”

炎东大帝附和:“夜瞳你堕魔,早已躲不过这一劫,那便敞开‘胸’怀大干一场吧!”乾北大帝怒着眼瞪向炎东大帝,一心劝和,他倒是劝打,但是周天诛仙阵又必须由四位神人一起守着,无奈只能闷哼一声。

夜瞳金瞳泛着慑人的寒意,声音也冷然:“你们做足了戏份,无非就是引本尊进圈套,本尊不仅要将天‘女’带走,而且让你们一个不留,也让那祯元天瞧瞧,惹到本尊的下场是什么?”

她不自觉的抓紧夜瞳的手臂,轻声嘀咕:“夜瞳,不要与神界厮杀,破了阵法就离开吧。(最快更新)”

夜瞳垂眸一敛,点头嗯了一声,他右手聚深紫光,一把威力凶猛的圣焰赤龙刀出现,足下的仙草全部灰烬,四大帝纷纷御剑一指,周天诛仙阵四面八方全部刺来仙剑,势若雷霆,剑气声狠狠的刮着人的耳膜,神气浓烈,百人魔将纷纷被剑划破,只一个细小的伤痕便让他们全部化成骷髅,只在眨眼间一招毙命百人,几个魔将见抵抗不过,想逃出阵法,还没走出一步,踩中杀阵的杀玄,整个人如同淋浴在蓝火中,声声惨叫,在整个周天诛仙杀阵内萦绕,像是夺命地狱。

只在眨眼的功夫,地面全是扭曲的骷髅,乐天晓见此心中愤怒不已,而夜瞳轻易化解了这些剑气,与暗冥联手挥刀一砍,整个阵法剧烈颤抖,而月华谷外也传来兵兵乓乓打斗的‘浪’‘潮’声,正是上万天兵在围剿谷外等候迎亲的魔将们,喊杀声、惨叫声、鲜血喷涌声,连谷内都听的异常清楚。

乐天晓拳头紧紧握着,满目全是愤怒,没想到辰轩骗自己,说好的只是稳住夜瞳,竟然是要将整个魔界剿灭,而她也没瞧见辰轩的人影,怒在原地直跳脚。

两方的拼法并未停止,夜瞳刀刀挥舞,气贯长虹,身姿盘旋,神魔之力源源不绝的劈向杀阵的霓光层,四帝气凝指末,右指竖起,每把剑都光芒四‘射’,捻决声更是如同雷鸣,剑气丝毫不停歇的席卷夜瞳等人,刀光霍闪,夜瞳一面化解剑气,一面劈砍阵法,奈何四帝联手,神力威极,彼此也只能僵持。

暗冥全身黑雾缭绕,黑雾盘卷剑气,魔力也不弱,只是每次抵御完后额间的冷汗又会增强许多,她知道这是月华谷的灵气在削减暗冥体内的魔力。

她早已看不下去,来到夜瞳身旁,变换出七彩玄剑,手腕如风,速度颇快,空中芒刺而来的剑气被她化解大半。

夜瞳狭长的凤目一沉,嗓音有一丝紧张:“晓晓,退下!”

“不行,我不能看着你受伤,我能力也不弱。”

“我不能冒任何让你受伤的危险,你退下。”

她倔强的一挑眉:“生死相依!”

他自然明白她是何意,红‘色’妖异嘴角高高扬起,一边左右挥刀,一边笑道:“生死相依!”

此时整个杀阵已经只剩下夜瞳、乐天晓以及暗冥,她望着满地的骷髅,心一丝丝痛,这些人都是因为这场预谋而死,她越发用力的挥剑,神力破盛。

正在这时,整个阵法外围了一圈的人,全部着白袍,脸上的‘花’纹清晰可见,她心一紧,连七玄派都出来对付自己了,她吼着嗓子道:“‘奶’‘奶’,你这是做什么?我还在阵法里面呢,难道连我也要杀了吗!”

七灵玄目标明确,指尖光芒全部如同石柱般‘射’向挥刀的夜瞳,夜瞳四面受敌,又是四帝的诛仙剑法,又是七彩灵光,他面‘色’一丝不动,身姿盘旋,见七灵玄没有伤害乐天晓的意思,悬着的心也安定不少,全心对抗着这些杀力,七彩光柱对着他全身四肢百骸‘射’去,他圣焰赤龙刀迅驰一挥,一道强悍的魔力隔着阵法‘波’及而去,震的七灵玄全部后退数步。

他周身散发着寒气,杀气也随着四面的‘逼’迫而逐渐增强,正以蔓藤之势延向四方,四大帝长剑一挥,四把诛仙剑变成巨型,对着夜瞳刺去,各个威力之强,真气之猛、速度之疾,乐天晓大惊失‘色’,只觉得四把巨型之剑像是血盆大口,从四方带着绝杀而来,暗冥早已聚集了全部真气做好最后的防范。

夜瞳迅速将挥剑的乐天晓猛的拉近怀中,她一声惊呼,感觉皮肤像是要裂开般,四把诛仙剑使得空气‘波’动,狂风肆虐,他们的脸皮都随着这股强悍的剑气也在扭曲,四帝衣袍狂风翻卷,霸气天成。

夜瞳也丝毫不弱,全身神魔之力打出结界,三把诛仙剑与深紫结界相撞击,而绝仙剑则刺向暗冥。

她在夜瞳的结界内,浑身像是在火坑中,一会又像在冰窟中,一冷一热,只听得一片“滋滋”作响,夜瞳束起来的喜冠早已掉落,满头墨发狂风飞舞,一脸肃杀,眸子全身遮天蔽日的杀气。

她处在两难之间,一个是职责,一个是爱人,诛仙剑让她分外难受,皮‘肉’还能听到裂开声,夜瞳一声怒吼,全身光芒万丈。

“嘭!”他全身冒出金光,早已将魔气收敛,纯正神力穿透结界,整个月华谷顷刻间笼罩在耀眼的金‘色’光芒中,三把诛仙剑全部受不住他的神力,纷纷震回大帝手中,而绝仙剑在这一丝‘波’动中刺进了暗冥体内,暗冥虽魔力深,但是也绝对不及绝仙剑,口吐鲜血,全身因为窟窿大的伤口而剧烈‘抽’动痉挛,他蠕动着双‘唇’:“尊主……尊主。”

夜瞳在对方被震开的缝隙,立马上前,悲声道:“暗冥……”

“尊主,一定要活下去,不要相信神界还有她。”手指着全身颤抖的乐天晓,不瞑目的瞪眼死去,鲜血染满一地‘花’瓣。

夜瞳回身,金‘色’瞳孔布上一层血气,嘴角一丝嗜血,一身红袍飞扬,虽然在笑,眼中幽深的金眸却是无比的寒冷,只需一瞥,整个人就会动弹不得,像是堕入无尽黑谷里般。

她知道夜瞳是要开杀了,之前都是隐忍,她上前艰难道:“小瞳……”‘欲’言又止,眼眶微湿。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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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沉入绝望

夜瞳一声怒吼:“我答应你不杀神界的人,可是你也看到了,是他们‘逼’我的,你听听,谷外已经安静很久了,魔兵早就被杀绝了,我必须让神界血债血偿。(最快更新)”

此情此景,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再说服,夜瞳慑人的杀气,已经震的月华谷跟神界的人微微抖寒,天地瞬间昏暗,飞沙走石,空气窒息的让人不能喘息,他一把将乐天晓拉到身后,提着圣焰赤龙刀腾空劈去。

四帝在瞬间调整好真气,再次御剑,七灵玄也移动步伐,手指灵力增腾,夜瞳左右化乾坤,闪电划破昏暗的天空,身后的环心河惊涛骇‘浪’,拍击声震耳‘欲’聋。

夜瞳如同远古杀神,杀气‘逼’的天地‘阴’沉,握刀一挥,仰天长啸嘶吼,周天诛仙阵被他全力喷出的万丈金光,刺的一声巨响,萦绕在整个月华谷久久不散,光‘波’四‘射’,阵法被破,周围的七灵玄几乎每根血管和经脉都爆裂,再无完整,血腥味瞬间扑鼻。

“不!”她一声惨吼,跪在地上嚎嚎大哭,那些都是与自己一起长大的族人,她的心摇摇‘欲’坠。

四大帝也被这一震,‘弄’的后退数尺,嘴角溢出血迹,夜瞳杀红了眼,提刀便与四帝厮打在一起,四大帝身手了得,神力丝毫没有因为伤势而减弱,每个人眼中都是绝死的坚定,仿佛一定要将夜瞳斩杀才罢休,而不见踪影的辰轩也瞬间加入战场。

场面‘激’烈,‘混’‘乱’不堪,岸边的树林全部被摧毁,‘波’光四‘射’。四帝人人手握诛仙剑盘旋如风,剑剑直击夜瞳的要害,辰轩金光术法更是让局面胜负难分,乐天晓看着击打盘旋的六人,整个心已经颤抖不堪。她不知道该怎样结束这场战争,她不希望夜瞳出事,不希望夜瞳再杀人,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快更新)

战场中的六人打得昏天暗地,足足半个时辰,还在相互僵持中。夜瞳长袖旋转,绚光流舞,犹如‘花’开,劈退击来的诛仙剑,他神魔之力在屡战中越发强盛。虽然身上已经被诛仙剑刺伤不少,强吞下口中的甜腥,右手结印划过天地,天地陡然间极冷,似乎连空气都被冻住。

他全身真气如同猛龙飞窜,掌刀相融合,将乾北大帝跟伏青大帝打的口吐鲜血,摔落远处。辰轩提速补上,翎羽绕空急速飞‘射’,空气也变得如同利刃。排山倒海扑向夜瞳,夜瞳翻身将翎羽腾空一踢,深紫光穿透,将翎羽反弹给辰轩,辰轩大惊,连忙收法。企图稳住翎羽,虽及时稳住。但还是被不可估计的力量震的鲜血直流,退在地面半跪在地。

夜瞳与仍坚持的炎东大帝、玄西大帝在空中拼打。夜瞳嘴角一牵,嗜血味更盛,炎东大帝暗叫不妙,只见夜瞳仰天一吼,体内盘旋出数万小金龙,铺天盖地以气吞山河之势将两位大帝包裹,玄西大帝一声惨叫,被一条小金龙穿透,全身‘抽’咧倒地,奄奄一息,而炎东大帝仍旧在死撑,炎东大帝的金黄‘色’光芒穿透金龙,最后还是不及,被数万金龙撕咬,倒地血流成河。

四帝与辰轩‘精’力疲惫,伤势严重,夜瞳红‘色’长袍也鲜血直流,提着滴血的圣焰赤龙刀,一步步杀气腾腾的走向他们,四周魔气冲天,连月华谷的灵气也净化不了,乐天晓猛地抱住杀红眼的夜瞳,嚎哭道:“罢手吧,小瞳,阵法已破,离开吧。”

夜瞳布满血气的金瞳慢慢平复,但是杀气依旧不减,愤慨道:“如我今日不杀了他们,他们也绝对不放过我,他们一再相‘逼’,就是要除去我,我不能放虎归山。”

“小瞳,我求求你了,放了他们吧。”

突然一声沙哑的声音传来:“进我月华谷岂能让你离开!”‘奶’‘奶’全身劲装,英姿飒爽,一点老态也未显‘露’,这身着装明显就是来参战的架势。()

乐天晓顿时僵硬住,恐惧从脚底传遍全身,声音颤抖道:“‘奶’‘奶’,你做什么,这里危险。”

‘奶’‘奶’握紧拐杖一指夜瞳:“晓儿,你过来!不要与这个魔头在一起。”

夜瞳一把将乐天晓紧紧拽进怀中,嗜血道:“今日本尊遇佛杀佛,遇神杀神!势必要带走我妻子。”

‘奶’‘奶’铁青着脸,乐天晓惊慌失措的挣扎,却被夜瞳禁锢的越发紧,丝毫撼动不了一分,只觉得恐惧扑面而来,她一声惊呼早已来不及,‘奶’‘奶’金‘色’拐杖紫靛光狂卷着烈风击来,乐天晓全然慌住,抓着夜瞳挥刀的手,不让他对抗‘奶’‘奶’。

“晓儿!”辰轩一声喊道,声音带着急迫。

眼看四帝再次要击来,她看着满地的鲜血,看着残肢的七灵玄,看着满是鲜血的四帝,看着夜瞳举刀对抗‘奶’‘奶’的杀招。

她握着袖口内的短剑,她知道辰轩的呼叫是什么意思,剑上涂了‘迷’霓草,能让夜瞳昏睡,她猛的转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迅速拔出短剑,短剑微微颤抖,她对着他肩膀处刺去,岂不料,一道金光‘射’来,打向她的手肘,让她原来的方向彻底改变,手腕的力道也增强,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来不及收力,一切都在眨眼间,这把平常的短剑,猛地刺入了夜瞳的心脏处。

夜瞳挥刀的手猛地一顿,而四帝也看准时机,纷纷聚集真气对他致命一击,光束穿透他的身体,他猛地吐血而出,鲜血全部溅在乐天晓脸上,她呆着双眸,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他鲜红的嘴角,那一滴滴血像是‘花’开般,瞬间满地都是,她清晰的听到了,心已经颤抖不堪。

她猛地回头,对上辰轩歉意的眸‘色’,原来刚才那道改变她刺击方向的金光是辰轩所为。

然而更震惊的是这把平常的短剑,剑面像是蟒蛇脱皮,红光一闪,普通的短剑变成一把古韵神秘的黄金‘色’小剑,剑身暗红,透着深寒,一股强烈的剑气不停传入她的掌心,这是指天剑!斩妖除魔之神剑!上古十大神器之一,她曾经在藏书阁阅到过。

握着指天剑的手透着死寂般的苍白,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她随着夜瞳缓缓瘫跪在地,只觉得他心口上如喷泉般涌出的鲜血是如此的刺眼,她心中涌出了彻骨的恨意,还有满天的绝望,好个天帝!好个辰轩!好个‘奶’‘奶’,这把指天剑上的障眼法是如此的‘精’湛,想来必定是天帝神力所设,好一个环环相扣,将自己引入南‘玉’仙山,假意与夜瞳对决,最后无奈将她嫁给夜瞳,随即让辰轩骗她,这场婚礼从始至终都是夜瞳的坟墓,他们看中了夜瞳的痴心,看中她的摇摆不定跟亲情,最后骗了她。

她浑身颤抖,眼泪决堤,苍白的手死死捂着夜瞳的‘胸’口,可这血为什么就是不停,不是想杀你,只是想让你昏睡,夜瞳缓缓移动双眸,盯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眼深沉如海,里面都是碎裂之‘色’,妖异的红‘唇’透着死灰般的白,指天剑的神力从心口传遍了他的静脉,全身都是‘抽’离般的疼。

“小瞳……小瞳……”她惊慌失措的摇着头,痛哭不已。

突然气息羸弱的他仰头苦笑,透着死沉跟绝望,“乐天晓,你一开始从未想过嫁给我,你与他们一样,只想让我死,我夜瞳瞎了眼才会相信你、爱你!”嗓音是幽深的低沉,低到在她耳边萦绕。

她悲痛‘欲’绝的望着夜瞳湿润不堪的双眸,那里面写满了背叛、失望以及吞噬人的恨意,她哑着嗓子拼命摇头,心中的剧痛让她发不出一丝声音,还能怎么说,是自己亲手‘插’进去的,她抱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对着周围的人嚎哭乞求:“求求你们,救救他,求求你们。”

然而他们都只是冷眼。

夜瞳赤红着双目,巨大的哀痛与愤怒,顷刻间将他的心完全吞噬,心口被残酷的现实一刀刀剐着,那种绝望连着黑暗将他团团包围,慢慢将他啃食殆尽,连一片骨头渣也不剩。

他鲜红的喜跑更加暗红,全身浴血,身下已经形成了触目惊心的血泊,嘴角鲜血更是源源不绝,她不停擦着他的嘴角,害怕与惊慌让她不停的擦着,双‘唇’剧烈颤抖:“不是……小瞳……小瞳,不要离开我。”

突然夜瞳怒红着眼,一把推开她,她发上的新娘凤冠崩落,在地面发出刺骨的清脆之声。

他仰天撕心裂肺长吼,透着无限的伤痛,闻者潸然泪下,痛席卷着漂浮的空气,他墨发狂风飞扬,眼角全是泪水,嘶吼的同时墨‘色’如丝绸的长发,顷刻变成银白,像是苍白的冰雪,衬托着他异常哀凉跟绝美,这是怎样的绝望才能顷刻白发!

“啊!”乐天晓匍匐在地一声撕裂,痛苦不堪,只见夜瞳的身子慢慢透明,情之血咒的威力加上指天剑,让他已经如同风中残年,像是一吹即散的泡影。

她抓着他血泊中的衣袍,害怕他下一刻就消失不见,她痛不‘欲’生只一个劲的摇头,夜瞳望着她,银丝拂过他滴血的嘴角,声音苍凉道:“乐天晓,你从未爱过我,我对你下了情之血咒,今生死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只怪我瞎了眼爱上你这个没心的‘女’人,竟然我生生世世注定要爱上你,只求永不见你!”苍白节骨分明的手猛地将璀璨的金瞳挖掉,鲜红的血骷髅,血流了满脸。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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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生死两茫茫

周围的人全部震惊,不言一语,乐天晓抓着他丢下的眼珠,拼命的抱着他逐渐透明的身子,疯了般嚎哭:“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夜瞳满脸的血,雪白的银丝,鲜红的浴血长袍,整个人如同凋零凄凉的曼珠沙华,透着死一般的绝然,他最后一口气,像是空‘洞’的灵魂凄然一笑:“还好,情之血咒让我死了,我便不会再爱你,乐天晓,我恨你!我永生永世都会恨你!”

他的身体像零星破碎的琉璃碎片,一阵风吹过消失不见,只余空中还来不及消散的绝然之言,她手中紧紧握着的金‘色’眼珠也随风而逝,她的世界彻底崩溃决裂了,她抱着空空如也的虚无,仰天悲痛嘶吼。

“不要!!”她疯了般嚎叫,红着眼抓地面的灰尘,脸上泪水跟血迹掺合,‘精’致的妆容早已失‘色’,她的哽咽声似乎早已提不上来,下一刻便也要随风而逝,‘奶’‘奶’满目愧疚,颤抖的身子慢慢靠近她:“孩子……”

“走开!”她抱着一堆夜瞳碎散的灰尘,避蛇蝎般喝退满脸伤痛的‘奶’‘奶’,‘奶’‘奶’深陷的眸子泛起泪水,声音异常苍老:“孩子,他死了。”

“走开……不要伤害他。”她嚎嚎大哭,是自己亲手杀了他,这让她如何承受,心已经恨到极致,千穿百孔,她怒指周围了的神官:“好个神君,好个四帝,你们骗我,你们一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她将指天剑狠狠一扔,深恶痛绝道:“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什么‘迷’霓草,全都是假的,还有你‘奶’‘奶’!”她沾满血的手痛恨至极的指向一脸惊恐的‘奶’‘奶’:“‘奶’‘奶’!连你也联合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欺骗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哼!”一声不屑的鼻哼声传来,虽很轻微。()但是却让痛苦中的乐天晓瞬间顿住,这天地间只余耳边的这一声哼,她又怎么可能忘记呢,当日在山云关,那个化成夜瞳模样的男子也是发出了这声鄙夷的哼声,忽记起夜瞳进入‘迷’雾阵之中被人偷袭。伤了胳膊,必定用夜瞳血做了障眼法,难怪大家都看不出丝毫破绽,她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一丝了然划过眼眸。

接下来便是彻骨的恨意。还是无限的悔恨,她痛苦不堪的猛指声音的来源,炎东大帝被她犀利的眼神惊地后退半步,但仍然强稳住身形。

“是你!当日山云关作案的人是你!炎东大帝!你对夜瞳怀恨在心,你本以为能利用夜瞳打压天帝,岂不知夜瞳一心为神界,并且帮助天帝扫平了四海八荒,又让你彻底失势。你便设计让夜瞳陷入冤案,你本可在山云关杀了我,可你没有。你想让我指证夜瞳!是你让夜瞳被天帝误会,并且走向了今日的局面。”她恨,但更恨自己,全身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玄西大帝、乾北大帝、伏青大帝面‘色’大变,纷纷看向炎东大帝,炎东大帝紫‘色’华袍血迹点点。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贵气,他面‘色’‘波’澜不惊。嘴角只是含着鄙夷笑容,她如同惊天一‘棒’。因为辰轩面‘色’如常,没有一丝诧异,她瞬间明白,痛心疾首道:“好啊!好个天帝!好个辰轩!你们一早便知道一切,却任由夜瞳被冤枉,天帝利用完夜瞳便将计就计,将夜瞳打下神界,天帝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待过夜瞳,为了铲除夜瞳,竟然与炎东大帝联手,而辰轩你!一直就是帮凶,这场婚礼就是给夜瞳准备好的坟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你们根本就不配为神,连魔都不如!”

我恨!我更恨我自己,她展开双臂,鲜红的嫁衣血迹斑斑,血迹湿透薄纱,不知是他的血还是自己的血,一声悲痛哭声直达天际,全身七彩荧光穿透,像是耀眼的泉眼散发最后的光芒,所有人大惊,‘奶’‘奶’惊慌道:“天晓,不可!”

整个月华谷剧烈震动,远在环心湖的神树,密密麻麻的根茎都在‘抽’离湖面,数万的光叶滑落,六界屏障频临破裂,四帝与辰轩也算明白了,她是要以身毁神树,让六界屏障尽毁,而她的眉心堕魔印记清晰可见,布满血丝的眼睛全是满腾的杀气。

玄西大帝立马上前将她笼罩在神光中,制止她堕魔,她浴血的眸子寒光一闪,像一阵风一般穿透神光,纤细的手指七彩之光泛着黑‘色’,直接穿透了玄西大帝腹部,鲜血染满了她苍白的手,她发丝凌‘乱’,整个人早已没有一丝仙气,玄西大帝受伤最重,此时被堕魔的乐天晓直通腹部,早已喷血不断,摇摇‘欲’坠,最后倒地耸拉着不可置信的双眼。

‘奶’‘奶’全然鄂住,没想到她厮杀神官,一把抱住疯狂的乐天晓,声音凄楚道:“孩子,不可啊,孩子,想想你的族民。”她森寒的眉眼一丝未动,将‘奶’‘奶’剧烈震开,‘奶’‘奶’一口血喷出,趴在地上痛哭不已,辰轩万万也没想到她会心伤到堕魔,他的心也狠狠被撞击着,是错了吗?

她彻底魔‘性’冲天,神树以最快的速度枯竭着,守在神树处的左右祭祀全部踉跄惊慌跑来,看到一脸血气的乐天晓,跪在地上捂着颤抖的‘唇’瓣。

乐天晓仰天嘶吼长哭,六界为之震‘荡’,人间更是山崩地裂,哀鸿遍野,完全不明白这突然的灾难是因何而起。

正在这时西方一束金光飞‘射’前来,迅速穿透了震动天际的悲痛哭声,金光悬浮半空。

来者宝相庄严,慈悲肃穆,法相金身,明净琉璃。身旁一火红狮子,威风凛凛。竟是西方极乐世界释迦牟尼尊者坐下的文殊菩萨,文殊菩萨见满地的骷髅跟血泊,还有那些密密麻麻的抓痕,不知多少人丧命与此,站在血泊中的‘女’子红底缎绣金纹,浑身血迹,渲染的嫁衣更加猩红,满脸的杀气跟恨意连修佛的文殊菩萨看着也微微一颤。

众人见到来者,纷纷震惊俯礼,也知道这是前来解救六界,乐天晓见到来者布满血泪的双眼瞬间金光闪现,像是频死之人抓到救命稻草。

“尊者,救救他”她顷刻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双‘唇’颤抖。

文殊菩萨悲悯的看着地上清秀的‘女’子道:“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你本是由天地灵气孕育而成,理应守护神树,平衡自然万物,却执念情爱,你可知你的悲情已震动神树元神直达西方极乐。”

她突然扬天大笑,血泪透过双眸流下,却带着浓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去它狗屁的职责”,‘女’子抬起苍白的柔荑指着周围傲骨仙风的神人们,苍凉而愤怒的划过众人,神人们被寒气震得后退半步,纷纷垂下眼眸,似是惭愧与懊悔,只有炎东大帝一脸冷漠。

乐天晓决绝道:“要么救我夫君,要么我与神树同归于尽!”

‘奶’‘奶’趴在地上悲痛道:“孩子不可!你可是由神树所生,不能毁了自己啊。”

她冷眼扫过‘奶’‘奶’,一脸决绝,文殊菩萨摇头道:“夜瞳受情之血咒,已经无力回天,如今他已形魄散尽。”

“不!”她双手抓着心口,跪在夜瞳留下的血泊中,明亮的双眼已如死灰,她猛地变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右手狠狠割去,一片血‘肉’就被她毫无‘波’动的割掉,她的速度太快,众人根本就没及时反应,待她‘欲’割第二片之时,被文殊菩萨一道佛光笼罩,她被封在佛光中全身如同虚无,根本就不能伤害自己,而正在凋零的神树也稳住了频死趋势,一切都被定格住。

她吼道:“放开我!我要削灵骨剔灵气,让六界再无屏障,让那那劳什子天帝不能稳坐天宫!”

辰轩身子一僵,绝望的看着地上浑身鲜血的‘女’子,那些血像罂粟‘花’一样熏染在火红的嫁衣上,显得绝美而凄凉:“天晓,你这又是何苦呢,他已经形魄散尽,削灵剔气,你将永远无法复生。”

‘奶’‘奶’早已在她割第一片皮‘肉’之时,惊昏过去,倒在左右祭祀怀中。

她怒瞪着辰轩,声音是掩盖不住的厌恶:“你们让我亲手杀了他,就应该明白我不会苟活!”

文殊菩萨叹息一声,右手聚拢,一道金光浮现,看着‘女’子道:“你本应该静守神树,犯下厮杀神将的大罪,又让神树枯萎,导致人间祸‘乱’不断,佛祖慈悲,送你去经历轮回之苦,将你的灵体封印在环心湖,等你得仙缘,悟善恶,必归位。”

她挣扎着缠身的佛光,赫然而怒:“我不轮回!我要让你们替他陪葬!”她嚎嚎大哭,最应该死的不就是自己吗!她匍匐在地,绝望无力,根本不能反抗这耀眼的佛光,身上裙摆处都是他的血迹,她苍白浴血的脸贴在裙摆处,哽咽声都是痛心的悔恨:“对不起,我应该信你,对不起,是我负了你,我一身被职责所累,最后因为职责而将你伤了,我的天真、我的职责,让我彻底失去了你。”

她缓缓起身,知道自己轮回已经是注定的结局,面前也注定是无限的黑暗,她面‘色’冷然道:“菩萨,我会听从如来佛祖的安排,但是我只有一个请求。”

文殊菩萨轻轻颔首,她眼中闪着最后的一缕光芒,声音乞求道:“请送我去忘川河。”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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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埋葬的绝望

文殊菩萨也明白她的用意,问世间情为何物,菩萨为了了却她最后的心愿,将她送到了忘川河。(最快更新)

天地间不能轮回的灵魄都会聚集在忘川河中,夜瞳乃是神魔之子,超脱轮回,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便是忘川河,或许夜瞳的一缕魂魄去了忘川河。

她驻足在忘川河岸,河面的死寂跟‘阴’冷都被挡在佛光之外,落下的青丝无风而舞,一脸的血迹早已干枯,留下满脸惨容,满身的华服血腥味在佛光内漂浮,她嘴角轻轻勾起,将脸上的血迹一点点擦净,她不想心爱的男子看到她不美的模样。她擦完脸对着忘川河呼叫着一声声小瞳,声音穿透整个忘川河。

突然遥远的河岸传来阵阵歌声,凄楚婉转,却被这个人唱出一丝愉快之感,待男子摇船而至,正是忘川的摇船人,船头红莲灯将男子消瘦的脸,照耀的有一丝暖意,男子见这个‘女’子仪态超卓,如轻云之蔽月,如流风之回雪,一身华丽嫁衣,裙摆甚长华贵非常,想来应该位阶不低,但却全身佛光笼罩,‘逼’得冥界幽魂不敢近身半尺,摇船人也看出了‘女’子必定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身上血迹累累,而眼角的泪痣更是醒目。

‘女’子一丝也不理会摇船人,悲痛‘欲’绝的独自嘶吼呼叫,像是承载了巨大悲痛,摇船人抖着烟灰,清清嗓子问道:“姑娘并非鬼魂,怎么来冥界了?”

她痛苦蠕动双‘唇’:“我要找夫君,你可有看到我夫君?”

原来是世间痴男怨‘女’,但看这个‘女’子佛光缠身,想来也非平常人。摇船人叹道:“这忘川河聚集的都是些作恶多端的魂魄,想来并没有姑娘的夫君,姑娘还是不要执着,老夫看破世间无数痴男怨‘女’,情之一路。崎岖险阻凶险非常,乃是一条不归之路,‘迷’途知返方为正道。(最快更新)”

乐天晓像是没有听到摇船人的劝言,含着泪水毫无征兆的跳入忘川河中。

一声噗通,摇船人面‘色’一惊,拿着烟斗的手也猛地一颤。急忙呼唤:“姑娘,快快上来,这里面可都是吃人的魂魄啊。”

她游在漆黑腥臭的黑水中,耳边全是亢奋‘阴’冷的‘奸’笑,四面八方的魂魄蜂拥而至。她扒开这些馋鬼,在河底嘶吼:“小瞳,我错了,你不要躲着我,我们不管六界,不管职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出现啊,小瞳。”

数亿魂魄馋着口水而来,然而还未近身就被道道佛光震住。突然一道猛力将一脸哀痛的乐天晓拉出忘川河,身后一道佛光将她带走,消失在忘川河岸,她嚎嚎大哭,悲痛不已,只想再去忘川河底。数万的魂魄要一点点找才能寻见他,可文殊菩萨已将她拉出了冥界。

而她震天的哭声却在忘川河上缭绕了三天三夜。摇船人惋惜摇头,继续摇戈木船。“真是一个痴情‘女’子啊!可惜了,可惜了。”

文殊菩萨将乐天晓的真身封印在环心湖,让她的一缕魂魄带着半灵体轮回,并将她的灵根封印,让她经历磨难,而她轮回的十六世都是由冥王亲自护送,不经他人手,这场月华谷发生的神魔大战无人知晓,天帝封锁了一切真相,而一代神魔之子也魂飞魄散,六界也只能揣摩魔尊的死因,毕竟参加战役的四帝跟辰轩都是天帝的辅神,自然守口如瓶,神界不管过程如何,只要魔头被除便皆大欢喜。

如来佛祖亲自用符印封住了枯竭的神树,让它自行修复,为了月华谷的安危,也将整个谷封印起来,直到天‘女’冲破灵根,封印才会被解。

而月华谷所有人都不曾望一眼云山之巅,那里有一个身着百‘花’的‘女’子,青丝墨染,彩扇飘逸,空灵的歌声像是远古最神秘的咒语,随着她妙曼身姿的舞动,她身上的百‘花’便会随之枯竭成灰,她绝‘艳’的脸‘色’也慢慢染上苍白,嘴角鲜血一滴一滴。

日日有‘花’开,月月有‘花’神,‘花’神之主掌管着‘花’朝,随着季节时令的替换,百‘花’能以各种不同的容颜缤纷大地,‘花’神‘操’纵着百‘花’生命,众神却不知‘花’神在远古便延传了一个忌咒,万物生命有生有死,‘花’神不仅能改变百‘花’生命,也能复活已死之人,只是因果相循,这样的忌咒有损修为,逆天而行本就违背天道,故而‘操’纵者元神受损,终身受病魔缠身。

这个身着百‘花’的‘女’子便是‘花’神芙蕖,她在夜瞳形魄散尽之时,开启忌咒聚了他一缕魂魄,从而违背了‘花’神族的秘令,被逐出‘花’神族,成了堕神,用心头血喂养了夜瞳三百年。

这场神魔大战‘波’及了整个黄土大地,因乐天晓损伤了神树灵根,导致山河俱损、硝烟四起,人间一片炼狱,残垣断壁,荒村死镇,到处都是百姓的哀嚎,整整持续七天七夜。

直至千年后才有了一线生机。

所有记忆回归,环心湖上的晶莹薄冰在暮晓回归真身后顷刻融化,明媚的阳光洒向湖面,好像无数钻石散落,发出耀眼的光芒,神树冰封得解,如水晶般的‘花’叶向着四周飞舞,带着最圣洁的光芒,像小‘精’灵一样萦绕在暮晓周围,不时栖息在她颤抖的双肩上,像是在安抚她频临崩溃的灵魂,围绕月华谷的环心河,也随之变成盈盈的河水,带着碎冰碴儿欢快地流淌着,弹奏着美妙的琴声。

满头青丝垂落遮挡了她满是泪水的脸庞,她苍白冰冷的双手死死捂着,缩成一团跪在晶莹的湖面,哭声从悲痛慢慢变成死寂,然而上空一直萦绕着她最初的嘶吼声,那是她接收完所有记忆之时,嘭发而出的,承受的痛苦也在那一刻得到了宣泄。

她肩膀止不住的抖动,‘抽’泣声在压抑了许久后再次溢出,不远处的辰润修长好看的手指微微弯起再放开,清冷的眸子深沉黯淡,他叹息一声,踏在水面上慢慢靠近湖心的‘女’子。

还未靠近三尺,便被她散发而出的强烈恨意,震慑的内心一阵‘抽’痛,跨出的脚步也死死的定住,他轻叹道:“晓儿……晓儿……一切都过去了。”

暮晓猛地起身,疯了般拔着神树的枝叶,神树感知到危险,所有‘花’叶全数收拢起来,光芒也手敛,却还是被她‘弄’的枝叶洒落,辰润提速上前将失去理智的她,紧紧抱在‘胸’前,按住她挥舞的双臂,“晓儿,神树终究是养育了你,你纵使有恨,也不能将怨气撒像神树,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应该明白神树的重要‘性’。”

“善良的孩子?”她苦笑一声,几世为人,还是逃不过既定的命运,千年前的种种让她心如死灰,若她仍旧是凡人该有多好,让这些痛苦的记忆永远埋葬在环心湖,可世间对她太残忍,让她继续承受几世的罪孽。

她悲戚道:“师父,我恨,我恨我的身份,正因为是神树所生,我便要一生困在月华谷,如果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便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阴’谋算计,正因为这该死的身份,让我世世寸步难行。”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学会接受,总能在悬崖边找到获救的绿藤,只要你心中含着信念,一定可以的。”

“千年前,我含着信念相信了天帝,相信了辰轩,相信了‘奶’‘奶’,得到的结果是生死两茫茫,这一世我含着信念,害死了子文,害死了瑾瑜,害死了无数生命,我得到的却是埋藏千年的绝望,师父,你告诉我,我怎能在黑暗的深渊看到那救命的绿藤!”

她泣不成声的推开师父,立在神树旁,微凉的晨风带来的只有更寒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辰润道:“回去吧,‘奶’‘奶’在等你。”

她全身在听到‘奶’‘奶’之时,瞬间僵硬如冰,泪水氤氲,苍白无血气的嘴角一丝苍凉笑意,“那便等着吧。”

辰润面‘色’一丝伤痛,回身跨步离去。

“师父,那日你在哪里?”声音含着一丝希望,仿佛是压抑了很久才问出,千年前那场神魔大战,整个月华谷都知道,只是师父却自始至终都未出现,她想知道师父的心。

“风雨不怜黄‘花’瘦,急煞阶前掌灯人。”辰润没有回头,笔‘挺’的脊背都透着苍凉。

她嘴角一牵,谢谢你,师父,她驻足在环心湖上,空中旋转的银光‘花’叶一直舞动在她周围,这一世的暮晓仍旧是爱上了那个惊为天人的男子,是孽缘的延续,还是命运的转折,可为何一切又回到原点,这一世的她依旧与他因爱生恨,她不知道未来的道路延向何方,暮晓轻轻捂着不显的腹部,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还好,这是她唯一宽慰的地方。

曾经她不明白辰轩藏匿着什么秘密,今日一切真相大白,她鄙夷长笑,辰轩从最初一心教授她,到最后又隐约阻止她归位,一心为了神界,算计所有人,却独独算漏了他自己的心,他大概也没想到会在千年后爱上她。

足足七日,她一动不动立在环心湖,像个凄美的雕塑,期间素素来过,左右祭祀都来过,却不能走进她,她周身散发的拒绝是如此的清晰。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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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彼此的恩怨

直到这日‘奶’‘奶’孤身前来,黑白掺杂的发髻似乎比以往更白了些,褐‘色’华服‘精’致的暗纹,不安的在凉风中被吹起,‘奶’‘奶’踏上湖面,‘激’起浅浅的涟漪,暮晓微微一颤,双手慢慢握拳,手心都是冷汗。(最快更新)

“晓儿……”一声无比沙哑的苍老声音传来。

她一动不动,当身后人不存在一般,依旧如初,‘奶’‘奶’才走进一步,便被她散发的银光震退,急忙用拐杖稳住身形,‘奶’‘奶’早已泪水潸然:“‘奶’‘奶’知道你恨‘奶’‘奶’,这一千年‘奶’‘奶’想了很多,可这世间有太多难以明了的对与错,‘奶’‘奶’一心为了月华谷,从未后悔过任何事,以为这就是对的,当夜瞳瞬间白发,自挖双目之时,‘奶’‘奶’知道,这份爱已经深入你们骨髓,可一切已来不及,你轮回的这一千年,‘奶’‘奶’看透一件事情,原来错与对都是个人的立场不同,我们没有站在大爱的立场去面对一切,终究酿酒了这场悲剧,错了便是错了,‘奶’‘奶’不会推卸责任。”

“一千年了,你的恨仍在,‘奶’‘奶’的愧疚也在,没有一日能安心的面对神树,可‘奶’‘奶’没有选择,我们每个人都被放在既定的命运中,可前世的债,今生是要还的,你做任何事‘奶’‘奶’都会成全你,这一世‘奶’‘奶’只想补偿,抚平你心中的伤痛。”

她缓缓回身,勾起冰冷的嘴角:“我做任何事你都会成全?如果我要将神树连根拔起呢!”她声音徒然提高,恨意凛然,‘奶’‘奶’神‘色’没有一丝鄂然,反倒温暖笑道:“天下苍生都系在这颗神树上。它不杀世人,世人却要因它而死,你若要颠覆六界,‘奶’‘奶’不阻止你,‘奶’‘奶’只会随着这月华谷安详的消失在六界。‘奶’‘奶’没有一丝怨言。”

“不要在这里假仁假义,千年前你践踏我的信任,害死了他,就应该明白,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

“是啊,‘奶’‘奶’一早便知道。(最快更新)还好与你温馨的相处了几日,也算有了念想,也还好那个小子被人救了,‘奶’‘奶’才有颜面站在你面前。”

“那他也不会放过月华谷,千年前你们‘逼’迫他。我们都会死。”她眼中泛着一丝幸福,若死能抚平他的恨,也是幸福的。

‘奶’‘奶’垂眸,眼泪顺着脸上的褶皱弯曲滑下,声音显得无限疲惫:“该来的终究会来。”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若没有必要就不要来了。”

‘奶’‘奶’心痛想走近她,最后还是收回了跨出去的步子。回身道:“你有了身孕,要好好保护身子。”

一日复一日,她靠着神树。一身落寞,“神树,我一直都在厌恶着你,其实我内心是感谢你的,是你给了我生命,让我遇见了那些朋友。遇见了他,感受了爱恨情仇。真情友谊。”她一边修复着银‘色’‘花’叶,一边道。

“殿下。”轻快的声音由远至今。她坐正身子,望着雀跃而来的浅黄身影,一千年了,素素真的改变了原来温顺的‘性’子,变得可爱俏皮。

素素提着食盒,盘坐在暮晓身旁,一边端出吸收过日月‘精’华的人参汤,一边笑道:“殿下,今日气‘色’比前几天好多了。”

“为了孩子,自然要放宽心。”她不紧不慢的咽下人参汤,这天天食用也早已乏味,只是腹中孩子曾经备受摧残,还要多调理,她喝完,又放入一个桂‘花’糕,嘴角难得一笑:“素素,今日的桂‘花’糕比前几日的要香酥,手艺涨了不少。”

素素转着眼珠,粉‘唇’高高扬起:“还不是为了让殿下开颜,殿下以前可是很爱笑的。”

她敛眉,握着素素的手,“一千年了,你变了很多,我也深感欣慰,你以前的‘性’子太温顺,墨守成规,现在这般开朗,也很不错。”

素素眼中慢慢泛起氤氲,清丽的嗓音有一丝沙哑:“我每日告诉自己,要开朗,要像殿下的灵,我希望再次与殿下相聚之时,殿下能夸奖素素,能开心的说这才像我的灵。”

暮晓知道素素一直都是真心待自己,内心也泛起暖意,“素素,你一直是我的灵。”

素素转伤为乐,又垂眸片刻,不知在想着什么,最后凝眸望着暮晓:“殿下,其实族长这一千年来都活在忏悔中,殿下成婚那日,整个族人都被传送到环心湖,守护神树,后来回来的只有族长,殿下的事情一千年来都没人敢问一句,而我每日都能瞧见族长望着环心湖的方向落泪。”素素见暮晓散发的气息越来越冷,一时结舌,叹息一声。

“素素,我明白你的好意,可些东西失去了便再也挽回不了,我的心已经埋葬在千年前,今生的我,只想救赎我日渐枯萎的心。”

“殿下……”素素眼眶泪水旋转不落,顿了顿接着道:“殿下可以去找魔尊,将误会解释清楚,魔尊就在月华谷外。”

她心口一紧,滴滴渗血,强忍住泪水问道:“他在谷外做什么?是要攻入月华谷吗?”

“魔尊派兵驻在落海边,按兵不动,族民都镇守在月华谷,担心魔尊会攻进来。”素素言语中也逸出一丝担忧。

按兵不动!暮晓起身望向月华谷外的方向,眼中痛‘色’一闪,喃喃道:“他在等。”

“等什么?”素素急忙问道。

“他在等十月初八。”一千年了,他在等那个彼此无法忘却的日子,将所有的血泪都还给她。

素素疑‘惑’片刻,全身一颤,一刹时地神‘色’大变,抓着暮晓惊慌道:“殿下,那你赶紧离开这里吧,魔尊一直以为是你有心杀了他,他等十月初八,必定是要血偿。”

“还有六个多月便是十月初八,那个时候孩子也快出生了,时间倒是刚刚好,也省了我的心。”语气有一丝解脱。

“殿下,这话是何意?殿下今生好不容易回归,切莫做傻事。”素素也听出一丝异样。

“我没事,我不会做傻事的,你回去吧,我累了。”说完,她径直坐在神树边,半垂眼眸。

因为暮晓回归真身,月华谷的冰封也得以融化,辰润在望销殿替辰轩解锥心毒,两日后,便将辰轩带往神树处。

蔚蓝的天空,一碧千里,白云印在‘波’光盈盈的湖面,煞是好看,几朵飘‘荡’的银光叶子,伸展着如蒲公英的‘花’叶,不时轻点在‘女’子肩上,青丝上,显得安详而出尘,‘女’子像是掉落此处的‘精’灵,如瀑的秀发海藻般泻满一地,她坐在神树旁边半眯着双目,像是睡着般。

辰润无声无息的来到时,便看到这般景象,他一直看着,心也跟着疼惜,暮晓立马察觉异样,睁开眉眼,也不起身,辰润自顾自语:“辰轩身重剧毒,本应是无碍,只是心脏被挖,毒素已经侵入了他的肌层跟经脉,希望神树能将他的毒汁吸出。”

她不明白师父为何与她说这些,只面‘色’清冷的颔首,师父又道:“只是神树吸收了毒液,枝叶势必会受损,这还需要晓儿帮忙修复。”

原来是这样,她起身走向师父,嘴角冷然一牵:“师父说这么多,是怕我不帮他,放心吧,我会救他。”

辰润愣了片刻,无澜的深邃眸子划过一丝欣慰,“是为师多虑了。”

“师父并未多虑,我救他并非我不恨,而是还恩情,之后便两不相欠。”

辰润看她一眼,并未说什么,广袖一挥,辰轩便躺在环心湖面,辰润白光一送,辰轩整个身体璀璨耀眼,身子逐渐隐入湖中,被神树盘根错节的树根团团裹住,他依旧是神情俊美的模样,不知为何看的她分外刺眼,她收回目光,隐忍下心中一刀刺向辰轩的冲动,望着师父道:“师父,晓儿有一事相求。”

“何事?”

“天机阁阁主乃是意识,是吸收了天机镜的灵气而滋生,在忘川河也吸入了太多的数亿魂魄,他想做人,一心来月华谷希望得到净化,并得到轮回,他留了一缕希望给我,希望我能帮他。”并将隗义杀与她的渊源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师父。

辰润微诧异,也如所有人一样惊叹,没想到这世间会有这么奇特的东西。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他天‘性’特殊,算是世间罕见之物,若是一心向佛,如今也能小有说成,这执念不知困住了多少人,还好最后他悟得了善恶,也算功德一件,相信神树必定会帮他。”

她面‘色’一喜,这大概是回归真身后,唯一一次的欣喜,在这些悲剧的最后能有一人是得偿所愿,那她也是开心的,她双手合十,掐指捻诀,指尖七彩光芒闪耀,她聚‘精’会神,对着灵台呼唤隗义杀,不到片刻,她眉心一道白雾‘射’出,像片小小白云浮在半空。

辰润指尖一送,薄薄而无血气的嘴‘唇’有节奏的溢出咒语,正是祈福之音,隗义杀化成的白雾在福音中被送进树心,神树‘花’叶满天起舞,随着祈福之音盘旋舞动,像是漫天的白光‘精’灵,祈福完毕后,‘花’叶又回到垂下的树枝上。

“神树会在树心净化隗义杀。”

“那他何时能被送去轮回。”

辰润回道:“只要他能承受洗涤之苦,便能得到重生,进而转入轮回。”

她目光坚定道:“他会的,我知道他一定会,这是他一生都在追求的目标。”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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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素素的心

落海岸边都是黑‘色’帐篷,井然有序的全是持刃的魔兵,一个极地暗红长跑的男子立在落海岸边,身旁的暗夜如影随形,一眼扫过,总是会忽略这个黑衣男子的存在,但他的气场却不容忽视,暗夜见尊主面‘色’惨白,自从被暮晓所伤后,便一直在运功调养,直至今日也不见好转。(最快更新)

“尊主……”暗夜‘欲’言又止,上万魔将在落海边已经驻扎好几日,但是又不见尊主布下命令,一时有些疑‘惑’,奈何作为属下又不能询问尊主原因。

夜瞳无血‘色’的嘴角微启:“本尊知道你想问什么,千年前月华谷外血流成河,若是当年本尊心狠一些,也不会造成魔界元气大伤,死伤数万,你的父亲也不会惨死,你放心吧,该索回的一个也不会放过。”

“是。”暗夜言简意赅,竟然尊主直言,那便没有任何需要怀疑的地方。

一海之隔,穿越千年,心境早已沧桑;你可有一丝忏悔,他苍白冰冷的手微微成拳。

月华谷内的环心湖上,因为辰轩的毒液导致神树枝叶遮上一层‘阴’霾,乐天晓虽不愿意帮助辰轩,但每天仍旧极其认真的修复神树,她指尖七彩灵光轻轻一按,略显颓废的光叶慢慢展开茎枝,立刻摆脱了枯竭的征兆,她额间渗出一些汗珠,指尖的光束一刻不停。

她隐隐约约觉得神树日渐呈枯竭之势,锥心毒虽是剧毒,但也不会让神树衰弱的如此之快,她日夜聚集体内灵力传送给神树,时间一久便会觉得分外疲惫。感觉体内的真气流失的极其快,心神合一的她隐隐约约听到划浆声,似乎声源有些多,看来是来了不少人。

暮晓也没多少心思理会,不多时。便感觉有序稳健的脚步声传来,将她与神树围住,本来神树根枝茎叶繁多,灵力再充沛的人每日也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之后便浑身乏力,此时的她已经有些疲惫了。(最快更新)正在这是她明显感觉有股强大的外力传入神树茎叶,让她也倍感轻松,待她输法结束,才看清是七灵玄在帮助她。

她与不远处白衣胜雪的男子,相视互望一眼。见七灵玄人人面‘色’严肃,一丝不苟的在施法,也不便打扰,辰润朝着她招了招手,暮晓微愣,却也不紧不慢的走到他身前。

微风拂过,传来他身上好闻的清爽香气,一张如刀刻出来刚棱清冷的容颜。在朝霞中有一丝担忧,她直觉有事。

辰润望她一眼,“六界屏障频繁松动。四海八荒的人都已察觉,虽不甚清楚是因为何因,但也纷纷上了折子给天帝。”

“我一早便觉得神树有些异样,不管我如何修复,枝叶也能在几个时辰后衰弱,原来是因为我肚子的孩子。师父叫七灵玄过来,我便已经想到了。”

“七灵玄一人一束光。虽能拼凑七彩之光,但也不‘精’纯。只能暂时压制神树衰竭的过程,你有孕在身,为师会时不时的替换七灵玄,你无需太担忧。”

暮晓鼻间微酸,“师父一生的职责便是月华谷,我肚子里的孩子危害了神树,难道师父就一点也不责怪我吗?为何还要想尽办法帮我?”

辰润轻轻抚上她的头顶,动作温柔,低沉好听的声音有一丝疼惜:“你是个苦命的孩子,为师也并非无情无心之人,千年前,为师无能为力,不能解救那场悲剧,今生,为师只想你好好活着,每日能开开心心的,可过去的一切都压在你单薄的肩膀上,为师心疼你,你可相信师父。”

她含笑点头:“我相信。”

“还好经过这一些残酷,你还能保留着信任,为师真的很开怀,为师一身为月华谷,二十七万年了,这一世为师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想终身遗憾。”

忽然她心头萦绕一丝不祥,急忙道:“师父要做什么?”

辰润修长而略显冰凉的手,捏着她一丝秀发,眼中却含着她从未见过的笑容,是那么耀眼,那么动人,她心口一缩,感觉师父在慢慢远去,就像千年前一样凭空消失,辰润面容带着难得一见的温暖:“为师想做的事情,到时你便知道了,记住为师的话,这一世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活着,跟着自己的心走。”

“好。”她吞下莫名的心慌。

辰润又望她一眼,“天帝派了差使前来,请你上一趟神界,你何时有时间去就成,不约束你。”

暮晓听到天帝,嘴角鄙夷一牵:“看来天帝要有所行动了,只怕是不会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放心吧,为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

她如黑宝石般的眼眸,闪过一丝狠戾,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我已经不是千年前任人玩‘弄’的乐天晓,今生的我是暮晓,我要掌握我自己的命运,绝对不会让悲剧再次重演。”

她身上散发的坚定跟冷然也让辰润有一刻的晃神,身旁的‘女’子已经褪去了稚嫩,没有平常‘女’子的柔弱,眉宇间倒是有一丝英气,仿佛能克服所有困难,坚定的眸光更是绚烂,是啊,一千年了,几世为人的她早已长大。

暮晓行至辰轩解毒处,隔着清澈水漾的湖面,辰轩满头墨发在水中舞动,更添了一份柔美,她嘴角一丝冷笑,回身对辰润问道:“师父,辰轩何时能醒来?”

辰润一丝不明,暮晓恨辰轩是毋庸置疑的,但主动问起辰轩倒是有一点匪夷所思,他回道:“半月余便能醒来。”

她嘴角又一扬,深沉的眸‘色’有狡黠之感,她笑道:“那等辰轩醒来,我与他一同前去神界。”

辰润虽不明白,但他也清楚的感觉到,暮晓要做什么事情。

暮晓抚着微起的腹部,温暖自语:“孩子,我们一起为爹爹做些事吧,该还的总是要还。”

七灵玄日以继夜的维持着神树的状况,毕竟灵力不‘精’纯,她也要时不时加入阵法,一起为神树修复枝蔓,七灵玄换了一批又一批,大家见到暮晓微微凸起的腹部,也都缄口不提不问,想来也是心知肚明,却也仍旧对她崇敬如初,这也让她内心升起了一丝歉意,天‘女’本就不能与人相恋,更何况还与魔尊有了骨‘肉’,也导致了神树面临危机,族人们不提也是心疼她经历了一些磨难,大家都是一个族,相亲相爱也是无可厚非的,她也只能将这些歉意放在内心深处,这一世她与夜瞳二人之间隔着累累尸骨,那些逝去的友情都横在中间,但她回归真身后也想的很清楚,这一世就算成为天下的罪人,也不会像千年前为了六界抛弃那个痴情的男子。

素素依旧每日会前来,若是看见辰润在,便羞红着脸蛋,只默默将准备好的点心与补品端给暮晓,便一人偷偷打量运功修复神树的辰润,辰润出生之时本就吸收不少灵力,故此比七灵玄的能力要强上好几倍,全身白光缠绕,远看真像一朵圣洁的白莲,让人觉得分外遥远,不忍心玷污一分一毫。

暮晓垂眸笑道:“素素,你也太明显了,若是喜欢师父,便大胆追求。”

素素面‘色’一僵,捂着脸强硬道:“大祭司是月华谷无比尊贵的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灵,怎么可能会痴心妄想,殿下不要拿素素开笑了。”

“是吗?小时候你见到师父都是脸蛋红红,那时我可一点也不懂,现在我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对这情情爱爱也了解一些,素素你可莫藏匿着骗我。”

“殿下。”素素娇嗔一声,脸颊如同充血般,“殿下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豪言,我真的对大祭司没有那种不该有的想法。”

“哦……”尾音拖的极长,暮晓眸子含着坏笑,最后佯装认真道:“既然你没有心尖上的人,那我改日跟‘奶’‘奶’说,给你赐婚,给算是了却了我心中的一桩大事,想来‘奶’‘奶’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素素立马抱住暮晓跨出去的身子,慌忙道:“殿下一点也没变,还是跟千年前一样爱吓唬我,好好,我承认可以了吧,殿下不要‘操’心我的婚事了,我还小呢。”

暮晓收起笑容,握着素素细白的手,一声哀叹,凝视着素素探究的眼神:“素素,我今日‘逼’你说出来,也只是想确定心中的想法罢了,你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我们亲如姐妹,我比你略大一千岁,也算是你的姐姐,姐姐希望你能幸福,不要与我一般。”素素哑着嗓子,也感染了一丝她的伤感。

暮晓接着道:“师父太遥远,不适合你,你想执着,我自然是不会拦着你,可我担心你越陷越深,最后徒留伤痛,一万六千年了,我仍旧看不透师父,也不愿意去看透,他永远都是那般的圣洁,一丝污秽也不染,我以前觉得人间才会有尔虞我诈,势利小人,利‘欲’熏心,却不曾想过神界、仙界、魔界、妖界也如人类一般,正应对了人间的一句话,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可师父却独独除外,他一心都在使命上,没有沾染这些,他永远都站在顶峰上看着所有人为了心中的肮脏而争夺,他独立白雪上,不沾一丝浊气,他也不会回应你任何感情。”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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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命运的齿轮

素素的眼眶逐渐湿润,最后吸一口气,目光一片清明:“殿下说的这些,我一早就明白,奈何我这颗心一直装着大祭司,从小我就羡慕殿下,大祭司从来都不会将目光放着我们这些人身上,大祭司的眼光一直是追随着殿下,但我愿意追随着大祭司,无怨亦无悔。(最快更新)”

“好个无怨亦无悔。”

“殿下两世都爱上了魔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殿下可有后悔过。”素素言完也觉得这是在揭殿下的伤痛,面‘色’愧疚道:“殿下……素素不是有意的。”

暮晓微微一笑,一缕青丝轻拂过她含笑的嘴‘唇’,声音空旷道:“无碍,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吝,飞蛾扑向光明,不会吝啬那焚烧之苦,小瞳对于我来说,就是那光明,改变了我既定的命运,明知是焚烧,我亦也无悔。”

两个‘女’子相视一笑,暮晓也不再相劝,这世间尽是痴情‘女’子。

半月后,暮晓本以为辰轩会醒来,岂不知仍旧没有动静,辰润最后将辰轩从环心湖‘弄’出,没有‘交’代任何话,将辰轩带走了,她隐隐约约觉得辰轩伤势似乎不一般,但是师父临走之时让她不要担心,她是相信师父的,所以也没多加询问。

只是辰轩走后的一天,神树对着天际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照的环心湖‘波’光盈盈,她站在湖心如同立在水晶之中,湖水反‘射’的耀眼光芒,给她渡了层光晕,朦胧而仙美。

她听到了,在这道白光冲破天际之时。她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谢谢你,暮晓丫头。”

这个特殊的男子总是凶神恶煞的会唤她臭丫头,今日倒是唤的这般亲切,她内心也泛起温暖。望着天际消失的光芒,眉眼都是暖意,隗义杀终于承受住了洗涤之苦,去拥抱他的梦想去了,或许将来的某一天能在人间遇到他,也许只能是擦肩而过。但她也觉得很欣慰,这个男子从她九岁时便彼此都了牵扯,最后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她,都因为落海之行而失去了生命。还好结局是美好的,千年前文殊菩萨说得仙缘,悟善恶,必归位。

九年前,她因为隗义杀而进入仙界,从而得了仙缘,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瑶‘女’因为天机镜而窥视了夜瞳的命数。天机镜故而破损,碎片掉入了忘川河,从而滋生了隗义杀。或许隗义杀便是因为暮晓而生,她舒心一笑,或许自己的存在便是为了解救璀星台的夜瞳,赐给他名字,这一切的一切印证了命运的齿轮,是多么的奇妙。

她突然想起了瑾瑜跟子文。心内‘抽’痛一番,本与夜瞳因爱生恨。势必要为死去的朋友报仇,可一切都变了。她早已硬不起心肠,那个惊为天人的男子其实内心异常脆弱,他一心阻止她回归真身,无非是不想她想起过去,以为千年前的乐天晓从未爱过他,他不能承受这些,她忆起真相,明白这些,还能如何坚硬起心房,终究是她负了他,她又何尝不明白,夜瞳的反复无常,其实是因为前世的伤,早已无能再信任她半分,故而总是做出偏‘激’的行为,他的心千穿百孔,她的心也早已伤横累累。

“殿下。”一声呼唤伴随着踏在水面上的急切步伐,‘激’的水面涟漪不断,打断了沉思的暮晓。

暮晓望着因为运动而脸蛋红红的素素,笑道:“怎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素素缓缓气息,踌躇的怎么说合适,支支吾吾半天,小声道:“是辰轩神君醒来,一醒来便急着要见殿下,任何人也拦不住,族长担心神君会刺‘激’到殿下,所有一直拦着呢,族长遣我过来问问殿下的意思。”

“他醒了……”暮晓眼中寒光一闪,向着环心湖外行去,素素一惊,这是终于要离开环心湖了?

“殿下是要见神君吗?”

“我为何要去见他?只是他既然已经醒了,明日便要随我一起去天界见见那老狐狸天帝。”

老狐狸天帝!素素扒着暮晓胳膊,凑近在暮晓耳边,紧张小心道:“殿下说天帝坏话还是小声些,免得传到天帝耳中,被人无事生非。”

暮晓柳眉一挑:“我还就怕事不够大。”跨着大步,轻盈的上了竹船,素素以为眼‘花’,她怎么觉得殿下倒是越来越像只狐狸,嘴角的笑怎么看都像不安好心,素素甩甩脑袋,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殿下可是个正直的天‘女’,只是偶尔调皮了些。

暮晓回到磬心园的消息很快就在月华谷传遍,‘奶’‘奶’更是高兴的叫厨子准备了不少美食,前后左右的忙活,本一心抱着希望前去磬心园,奈何都被暮晓挡在‘门’外,‘奶’‘奶’垂着脸只能回去绛云殿。

暮晓站在窗前,同样的位置,千年前这里跪着相爱的男‘女’‘私’定了终身,结发为妻了,并对她种下了情之血咒,她一直待在神树处就是不愿意回忆这些,触景伤情,素素拿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过来,将它郑重的放在暮晓手中,仿若千斤重,素素眼眶微红:“这是殿下的东西,我知道殿下一定一直挂念着。”

她浑身一紧,喉间都翻涌着苦涩,眼眶氤氲,打开檀木盒的手透着苍白跟颤抖,盒内安静的躺着一串略显陈旧的相思豆手链,一串未吃完的干干扁扁的糖葫芦,她记得那时候难得去一趟人间,舍不得全吃完便留了下来,小瞳还笑了她,说她傻,但是傻的心疼,直言再给天帝立功,让她再去人间玩耍,还有一个颜‘色’有些褪去的面具。

一滴滴眼泪终究是忍不住,决堤般疯涌出来,她抱着这些美好而沧桑的记忆,蹲在二人结发的地方嚎嚎大哭,素素也抱着暮晓哭起来,两个泪人的哭声都能将房顶震上一震。

暮晓哽咽道:“你哭什么?你眼泪没地方发泄吗?跟我凑什么热闹。”

素素小嘴一撇,抱怨道:“殿下嘴真坏,我这不是看着殿下伤心难过,我感同身受嘛,殿下难过,灵自然也难过啊。”

“还好,你没跟我一起爱上小瞳,要不然我也受不起你的感同身受。”

“殿下!!”素素把头扭向一边,又气又急。

暮晓擦着眼泪笑道:“别生气了,逗你玩呢,不过谢谢你一直帮我收藏着。”

素素将她扶起来,打开窗子,让晚风吹进来,消散一些伤感,回头一笑:“因为是殿下的灵,殿下心尖上的东西,我都会记在心上,替殿下保管。”

暮晓感‘激’回笑,将红漆有些脱落的相思豆轻轻待在手腕上,苍白的手衬着暗红的相思豆,一个鲜明的对比,生出一丝苍凉,最伤人最感人的只怕也是回忆。

“咦……”素素音拖的极长,欠着身子望向穿外,明显是瞧见了什么稀奇事。

“怎么……”话音未落完,她也瞧见了庭院中,一身落寞的男子,白袍金边,风神俊美,若不是散发的气息太过悲伤,也许还能再看上几眼。

暮晓回身坐在椅上,一点点的用手帕擦拭着面具,时间久了,难免有一些灰尘。

素素在她面前来回踱步,又一口一声轻叹,暮晓明白素素的心意,素素希望每个人都能有个好的结局,暮晓也被她来回走动的头犯晕:“素素,别走来走去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你还要随我一起去神界呢,今晚早些休息。”

“那……”

“我的好素素,你都快赶上‘奶’‘奶’的年纪了,这么爱管事,我自个事我自个看着办。”

素素叹息一声,颓废的离开了磬心园,路过辰轩之时不知道对他嘀咕了些什么,使得辰轩身形晃了晃。

半夜凉风吹进室内,冷的她眉头微蹙,咕咕道:“小丫头,走之前也不说把窗子关上,不知道我是孕‘妇’吗!”无奈‘摸’着肚子缓缓起身:“宝宝,娘亲知道你也冷,现在就去关窗。”

才刚刚抓住窗沿,便瞧见庭院竹林下,一直站立的男子,一双灼灼的目光透过黑暗一眨不眨的望向她,暮晓握紧手,这个辰轩,当真以为她不敢冲出去杀了他吗!还这么明目张胆的站在她庭院里。

她火气一下噌噌上来,不停拍着气,告诉自己生气对孩子不好,关了窗便躺回‘床’上接着休息,丝毫不理会外面的男子。

翌日清晨,她早早起身,穿了件素白的轻纱,三千青丝也只简单绾起,没有一丝妆点,倒也显得简洁清丽,只是腹部微微显现,她推‘门’刚跨出去,素素便迎上来了,一脸笑意。

竹林下的辰轩见到慢慢走来的‘女’子,整个人紧绷着,几片竹叶飘落在他肩上,黑亮垂直的发也不似以往般束的整洁,往日尊贵不凡,不容侵犯的气焰今日倒是显得如同尘埃。

她面‘色’如常的与他擦肩而过,辰轩手指弯了弯,最终还是没有拦下她,素素抿着‘唇’也不好多言,只微叹一声。

辰轩与暮晓一起去神界,族内的人也是知晓。

在月华谷出口,‘奶’‘奶’再次提议道:“天帝恐怕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奶’‘奶’与你一同前去吧,断然不会让那天帝欺负你的。”

暮晓语气微冷:“‘奶’‘奶’不用这般费心,越热情越是让我惶恐不安,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奶’‘奶’还是收起好心。”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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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暮晓的反击

搀扶‘奶’‘奶’的左祭祀气道:“殿下怎能这么说族长!族长好歹也是……”

“行了!”‘奶’‘奶’一声喝道,打断了左祭祀,左祭祀俏脸一垂,闷气着不看暮晓。

“还劳烦神君多照顾一下晓儿。”‘奶’‘奶’丝毫没有因为暮晓恶劣的态度而退缩。

一直在一边沉默寡言的辰轩上前俯礼:“族长无需担忧,本君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暮晓懒得再看这二人碍眼的行径,拉着素素就往外走,辰轩心口一痛,面上仍旧温润一笑,也礼貌的道别了‘奶’‘奶’。

她回头望一眼月华谷,不明白为何师父没来,总觉得师父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他们出谷后避免魔兵发现,走的是‘迷’雾中的小道。

去往神界的一路三人都沉默非常,素素倒是想勾起什么话题缓和下压抑的气氛,奈何暮晓一脸冰冷,她也只能吐吐舌头,接着在这沉闷中渡过。

而辰轩几次望向她,却也只是感觉到那深深的排斥,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如一汪深潭,让人看不到一丝‘波’动,本以为苏醒后会被她怒吼,或是要杀他,可她什么也没做,像一座冰山般隔绝了所有人,他也越来越无措,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子。

到达神界后,早就候在南天‘门’的仙官见到官复原职的辰轩,点头哈腰,那劲是实实的足,辰轩倒是温润有礼,只是眉宇间若隐若现着伤感,已不似以往般淡然如风。

仙官将他们三人带到了凌霄殿,素素因为阶位不高,也不能进殿。暮晓便让仙官帮忙照顾着,神界上的仙官大都认识她,也欣然的点头表示同意。

凌霄殿是天帝的书房,殿内雕梁画栋,水晶‘玉’璧为灯。满壁的书籍,到处飘散着墨香味,虽奢华但也不失典雅。

暮晓与辰轩并肩进殿,殿‘门’有个高高的‘门’槛,辰轩自然而然不假思索的伸出右手,想扶着她过‘门’槛。暮晓当作没瞧见一般,径直跨步进去,辰轩手僵了片刻,也随着进殿,通报的仙官禀告后便也恭敬退下。

天帝立在书案前。上好的白云石地面倒影着华服上沧海龙腾的图案,贵气依旧。

“天帝万福。”辰轩行着君臣之礼。

暮晓倒是嘴角一扬,也不做礼,辰轩垂着眉眼也未说什么,倒是天帝回身一笑:“起吧,你就是多礼。”瞥了一眼暮晓,锐利的黑眸子是说不明的笑意:“朕以为你来到天庭必定要大闹一场,现在看你气定神闲。倒是朕小家子气了,坐吧。”

暮晓径直坐在雕‘花’椅上,辰轩见她不回天帝的话。一时语塞,气氛也略显尴尬,天帝朗声长笑,摆摆手示意辰轩也坐下。

“你的毒可解了。”天帝坐在案首端着清茶微微一抿。

辰轩回道:“下神已经无碍,让天帝担忧了。”

“那就好,本想让你好好保护暮晓。岂不料让你身受剧毒,差点丧命于夜瞳手中。幸而辰润修为深厚,你可得好生谢谢他。“

辰轩瞟向一脸无常的暮晓。越发诧异,为何她一丝反应也无,“辰润是下神的兄长,下神必定会好生答谢。”

天帝与辰轩就着神界近况说了一番,无非是近日神官们纷纷上折子,询问天帝月华谷的事情,暮晓天‘女’的身份也不胫而走,起初都诧异,最后也慢慢接受了这个曾经的‘混’世魔王是天‘女’的事实。

天帝见这个丫头,稳如泰山,仿佛这些事情与她无关,天帝最终沉不住气,清清嗓子道:“暮晓,你可知今日朕让你前来所为何事。”

这老狐狸终于要切入主题了,暮晓放下茶杯,眼中嘲讽一闪而过,天帝毕竟是天宫之主,又是月华谷的庇护神,虽然与天帝有过节,但是也明白进退,已经凉了一会他,再漠视只怕适得其反,暮晓声音无澜道:“天帝不如直言吧,暮晓经历几世,懒得猜。”

这话一听也知是贬话,天帝面‘色’微沉,却也显得大度,“近日六界屏障时弱时强,众神官都上折子询问,大家都揣测是天‘女’有异样,故此朕请你前来商量一番,你如今刚刚归位,有些误会也需要解释一下。”

辰轩收在袖内的手指一紧,死死的扣着袖边,怕下一刻就会崩溃。

“误会?”她眉眼一挑,鄙夷讽刺之味连案首上的天帝也微微一愣,她接着道:“一千年了,天帝坐实天宫,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不想与天帝玩心法,绕圈子,天帝所说的误会在坐的心知肚明,天帝还是不要‘激’我这个没分寸的丫头,我怕沉不住,像个话唠子一般到处渲染,那天帝的形象也就有损了。”

天帝拍案而起,面‘色’微怒,纵观六界何人敢话中带刺,话中带威胁的与天帝‘交’谈,辰轩连忙起身,语气压抑都:“还请天帝能谅解晓儿。”

“你住嘴!”暮晓猛地起身喝断辰轩,这是她第一次对辰轩发怒,辰轩紧了紧心口,觉得那里真是疼。

天帝垂眸又坐下,瞬间调整好,眼如黑鹰,更显棱角,“朕知道你心中有气,千年前骗了你与夜瞳,但朕要以大局为重,不得不如此,神界几亿万年的功业不能毁在朕的手中,夜瞳的存在本就是一种无形的危险,更何况他要与你成婚,你是天‘女’,本就不能与他相恋,希望你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她苍凉一笑,笑声在寂静的大殿内凄转缭绕,让人听着泛起一丝歉意,她目光如利刃,声暗沉:“在三军面前许下婚配,转身就设下陷阱,天帝的诚信可真是让小‘女’子汗颜!”

天帝紧蹙眉峰,盛气‘逼’人,寒怒也逐渐明显,暮晓红‘唇’一笑,接着道:“其实天帝不用与我讲那些大道理,什么以六界职责为主,以天帝为尊,天帝的忠臣辰轩在我耳根说了九年了,我暮晓也不是不明道理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还是懂的一些。”

辰轩急忙道:“晓儿,误对天帝不敬。”暮晓立马怒眼瞪过来,辰轩依旧温润回望。

天帝凝向暮晓,也不恼,“你真与千年前不一样了,长大了,看事情也透彻了。”

“每个人都会长大,那就看在什么环境下长大,教会的又是什么,神界奉行造福苍生,以六界苍生为己任,可我看到的都是尔虞吾诈,今日天帝叫我前来,其实大可直说,不需要扯一些鬼话,天帝你想要我肚子的孩子!”

辰轩上殿下,俯首:“天帝,千年前造下来的因,酿就了今日的果,孩子终究是无辜的,神树的状况一定会有其它的方法解决。”

暮晓对于辰轩的求情,一丝也不接受,坐在椅上冷笑一声。

辰轩只觉这声冷笑分外剐心,垂首等着天帝答复。

天帝敲着案桌,敲击声冷冷的飘进辰轩心中,天帝笑道:“辰轩,几月不见,朕怎么觉得你生分了,也忘记了自己的本分。”

辰轩本就是天帝的心腹,奈何如今在殿上与天帝唱反调,天帝有一丝不悦。

天帝见辰轩坚持己见,声音威严道:“人间界妖魔横行,死伤无数,仙界又破败不堪,现在六界已经‘混’‘乱’了,若是神树再不稳,你叫朕如何跟四海八荒的神官们解释。”

“我佛慈悲,下神斗胆,请天帝三思。”

“够了!”暮晓不想见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她上殿前,直视天帝,浑身气焰十足,丝毫没有一丝胆怯,她眉宇间都是森寒:“天帝,你想让我怎么做?”

天帝也有一刻的慌神,觉得这个‘女’子变得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他纵观六界,看的人也是极其多,反倒是这个‘女’子归位后,胆子大了不说,还有一股狠劲,天帝是何人,很快就恢复神情,坚定道:“朕要你堕了这个孩子,朕不能允许任何人危害六界!”语气中是不容反抗。

辰轩面‘色’大惊,正‘欲’求情,只听暮晓癫疯般狂笑起来,甚至笑弯了身子,猖狂而鄙夷的笑声让殿上的二人完全愣住了,仿佛天帝说了世间最好笑的事情,连殿外的官‘侍’也竖着耳朵,这凌霄殿是在讲什么笑话呢,今日这般热闹。

天帝面‘色’越发暗沉,一忍再忍,频临爆发,辰轩轻轻唤了她几声,暮晓渐渐收起笑声,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语气狂妄:“我不堕腹中孩子,你能奈我何!”连天帝尊称都省了。

天帝一拍案几,案几瞬间灰烬,大殿之上布满杀气,辰轩挡在暮晓身前,担心天帝一怒收押了她,暮晓见面前笔直的背影,心头更加厌恶,一把推拒,直视天帝,丝毫无惧。

天帝愤道:“好个天‘女’,就连月华谷族长也不会如此与朕说话,你以为朕不敢将你治罪吗!”

她双手一展一收,素白的绣摆化成利落而有力的幅度,浑身英气十足,她鼻音一哼,语气更是狠戾:“大不了我再闹个六界水颠,神树枯竭!到时天帝大可再去请文殊菩萨,十几世后我暮晓再站于神界,你能奈我何!”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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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主动请婚

天帝气结,几百万年都没受过这等气,但是深思一番,确实不能奈她何,这个丫头与神树相连,千年前心生怨气差点颠覆六界,还好文殊菩萨赶来及时,但人间也受到莫大的‘波’及,这丫头不像以往的天‘女’乖顺,一心为神界,完全就是敢爱敢恨的野丫头,‘性’子更是不好控制,天帝垂眸寻思了又寻思。()

辰轩也被暮晓的气焰惊讶的微愣,她的言辞中完全是威胁狠戾,天帝受奉六界,只怕她也是第一人这么对天帝说话,辰轩首先回神,全身紧绷,连连替暮晓求情,说她年纪尚小,又经历了这些磨难,‘性’格大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天帝最后轻叹一声:“暮晓,你生来的职责便是守护六界平衡,今日你却拿你的本分来威胁朕,你可对得起孕育你的神树?以及你的上千族民!千年前因为你的怒气导致了人间灾难不断,死伤无数,你归位后,却仍旧执‘迷’不悟,视苍生生死于不顾,你可知你正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朕劝你还是回头是岸,莫要‘弄’的神界与月华谷滋生嫌隙。”

“那又如何!六界于我何干!月华谷于我何干!千年前你们利用我杀了夜瞳,今生你们又想杀我腹中孩儿,若天帝相‘逼’,暮晓必定奉陪!”

“你……”天帝气结。

但天帝尊严岂是小小神‘女’能触犯的,又不能将她处置,说不好又与千年前一样,堕魔染神树,进退两难之境,暮晓幽幽道:“天帝顾忌的无非是四海八荒的慌‘乱’。想要稳住他们也并不是没有办法,让我打掉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后只会鱼死网破。”

天帝眼中寒光一闪,原来这个丫头是有备而来,“何方法?”声音也稳了下来。

“众神官都是修炼好几万年的仙人们。道行也不浅,时间长了也会根据屏障发觉我有孕,所以那就直言。”

“直言?若是能直言,朕何必将你叫来。”

暮眼中狡黠忽闪,就知道你这个老狐狸不敢直言,知道她一定会跟他僵持。想‘私’下让她以大局为重,万万没算到她这么难控制,暮晓望向天帝道:“直言我有了身孕,让四海八荒的神官不要焦急,神树有‘波’动是必然的。谷内的七灵玄跟大祭司都会稳住神树,而我也会日夜修复神树。”

“若众人都知你怀的是魔尊的孩子,只怕神魔两界又要大‘乱’,一场神魔之战在所难免。”

“为何要让大家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夜瞳的。”她嘴角一牵,很满意天帝跟辰轩眼中的疑‘惑’,她接着道:“就说我的孩子是他的。”纤细的手指直指怔住的辰轩。

辰轩完全鄂住,天帝更是震惊:“这……”

“若是天帝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辰轩神君的,相信四海八荒的神官断然不会质疑天帝的话。而重明鸟已经绝迹,我腹中的骨‘肉’众人也会认为是下一代重明鸟,神官们也不会多言。神界又多一神裔可是见可喜的事情,而我也会守秘,毕竟我也不想四海八荒的神官全来讨伐我肚子的孩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只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如今肚子越来越显。再过一个月瞎子也能看出来,天帝也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思。只要有任何人想伤害我孩子,我一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不了再颠一颠这个六界,我无惧!”

暮晓接着走向还在晃神的辰轩面前,眼中皆是鄙夷,语气慵懒道:“辰轩神君可愿意娶我。”

纵然天帝心思沉稳,被暮晓这一‘波’一‘波’‘弄’的也有一丝诧异,急忙道:“可辰轩与雪磬神‘女’有了婚约,只怕……”言辞中左右为难。

雪磬,暮晓垂下愧疚的眸子,雪磬是她的好姐妹,又何曾想过有伤害她的一天,但是,对不起了雪磬,她抬眸盯着辰轩:“还是以六界为重吧,其他的人我信不过,我只能嫁给辰轩,辰轩,你还没回答我的话。(最快更新)”

辰轩此时大脑完全绷住,耳朵内嗡嗡作响,天旋地转,深沉的黝黑眸子全是‘波’涛汹涌,他用尽了全力也无法缓神,这是梦吗,他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凝视着面前的‘女’子颤抖着‘唇’道:“我愿意。”

暮晓挑了挑眉,心中对他更是不喜,果真如她所料,那便一起入局吧,她回身见天帝早已坐在案首,嘴角是看不明的笑意:“朕怎么知道你是真心实意。”

“怎么?天帝以为我会玩天帝以前玩的把戏?‘弄’个假婚礼给大家设局?聪明如天帝,小‘女’子只想保住腹中的孩子,要么两败俱伤,要么一条船上‘荡’着,天帝好好斟酌得失吧。”

这个丫头心思连他也猜不透,但文殊菩萨已经帮助过一次六界,若是再将她惹急了,最后都得不偿失,天帝知道辰轩的衷心,若是她嫁给辰轩,也更好监视,天帝垂思片刻,定板拍案:“你们二人便择日完婚。”

辰轩此时在这一句宣言下算是彻底清醒过来,嘴角隐隐扬起,眼中璀璨一片,手心全是汗水,余光不停瞥向身旁的‘女’子。

暮晓又笑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天帝微皱眉:“何条件?”

“天帝赐婚,我要在天庭完婚,四海八荒品阶高的神官全都要来,我想风光大嫁!”

天帝还以为她要提何条件呢,严格来说天庭成婚的只有神皇子,这丫头‘性’子倔,要是不同意,只怕又一大堆麻烦事,在天宫成婚也能免去一些危机,眼皮子底下也放心一些,最后也欣然同意了。

因为已经三个月多月的身孕,所以婚期很紧,定在七日后,暮晓与辰轩出凌霄殿后,素素见辰轩一脸呆容,而殿下一脸‘阴’冷,她‘摸’‘摸’头,在殿下耳边轻语:“殿下,神君怎么了?感觉不对劲,魂都没了。”

“你为什么不问他。”她不理会素素一人往前走去,素素正‘欲’跟上去,一直在身后紧随的辰轩叫住了暮晓。

“能单独聊一聊吗?”声音略显紧张。

素素见此,立马跑开,抛下一句:“我在南天‘门’处等你们。”一溜连人影也不见了。

暮晓知道辰轩心中一定一团麻,也确实该跟他算算账了,颔首,同意了辰轩的请求,辰轩面‘色’微喜。

二人行到不远处的桃‘花’林,繁如群星的‘花’蕾随着几枝在风里轻轻地摇曳着,红雨纷扬的‘花’瓣雨中,两个绝姿的男‘女’相互望着彼此,远看是一副极美的风景,走近看却不以为然,‘女’子神‘色’清冷,连嘴角的笑意都是冷的,让人不免想后退几步。

而男子面颊可疑的红晕,握着的手心都是热汗,最后呼出一气,期盼的询问道:“你真愿意嫁给我?”

暮晓忍住鄙夷的大笑,懒懒道:“七日后就是你我的婚礼,你还问有意思吗?莫不是你嫌弃我肚子里有了别人的孩子?”

“不是,我只是想听罢了。”他似乎再也暗藏不住内心深处的情义,像是彻底被放出来一般,整个人神采飞扬,情意是无法遮挡。

暮晓觉得分外刺眼,扭头道:“我嫁给你只是为了我的孩子,你还是不要想太多,对你,我终究是恨的。”

辰轩扬起的嘴角慢慢变得苦涩,最后还是温润坚定道:“我会用一生来补偿你的,你相信我,晓儿。”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会满足我的任何要求?”她邪魅一笑,慢慢靠近辰轩,在他一毫之外停住,外人看也会觉得气氛**。

辰轩只觉呼吸急促,哑着嗓子道:“千年前是我对不起你,这一世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希望有一天你能慢慢消除对我的恨意,原谅我。”

“你一生心系神界,为了天帝什么都愿意做,若是我要你反抗天帝,反抗神界,你可会满足我的要求?”她拉开距离,眼‘露’鄙夷。

辰轩身形微晃,她鄙夷之‘色’一寸寸刺进他的心口,是啊,他一生都是心系神界,心系苍生,千年前为了神界的安危,利用她杀了夜瞳,没想到千算万算最后终究是一败涂地,自己一生清心寡‘欲’,却不想栽到了她的手中,无法自拔,他一面要秉持宗旨教导她长大,帮她归位,一面又希望她能永远不要归位,因为那是他伤害她的罪证,他如何能承受。

万万没想到她还会愿意嫁给他,不知过了多久他温暖笑道:“你知道我不能违抗神界,这是我一生来下就要奉行的宗旨,若非要选,我会以死请命,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一分一毫。”

她一甩袖摆,回身就走,目光冰冷,她太了解辰轩了,一根筋的家伙。

离开神界之时,她回望一眼璀心台的方向,眼框微湿,手抚‘摸’着腹部,心里一遍遍道:“快了,快了。”

素素在回去月谷的路上得知了这一消息,震惊的合不拢嘴,完全呆住,隐隐约约她觉得这太不正常了,殿下心中深爱魔尊,根本不可能因为孩子而嫁给辰轩,一个不敢触碰的想法浮现在她脑中,殿下要复仇。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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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撒网

暮晓与辰轩回到月华谷后,将消息一公布,使得绛云殿炸开了锅,‘奶’‘奶’几次‘欲’言又止,奈何暮晓一脸无‘波’,瞧着也知道主意已定,不愿再多说,‘奶’‘奶’本来与暮晓误会未解开,现在这件大事更是让‘奶’‘奶’觉得不简单。

“晓儿,如果你是因为担忧孩子的事情,大可不用理会天帝,这一次我们绝对会保护你,不会重蹈覆辙,你相信‘奶’‘奶’好不好。”

暮晓淡淡扫过‘奶’‘奶’焦急的面容,心中泛起一丝挣扎,最后也被冰冷覆盖,“千年前我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换来的是彻底绝望,这一世我不想依靠任何人。”

“你骗‘奶’‘奶’,你一定在筹划什么事情,别人或许相信你保护孩子的言辞,但是‘奶’‘奶’知道你的‘性’子,你那么爱那个小子,就算是与六界为敌你也不会背叛他。”

她跨出绛云殿的步子猛的堵住,没有回头,“任何人都已经无法阻止我,箭已出弦,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族长你曾说不会阻止我做任何事情,那么就说到做到,婚礼的事情有劳‘奶’‘奶’了。”豪不停留的出了大殿。

绛云殿外是一片密林,满地的‘花’丛,彩蝶舞动,她一出来便瞧见了立在‘花’丛中的师父,五颜六‘色’将他萦绕的有一丝‘艳’美,但浑身的清冷之气使得彩蝶也不愿靠近,因为太冷了。

她知道师父一定会找她,只是没想到才回来听到消息就来了,辰润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没有回身,只轻轻道:“听左祭祀说你过三日便去天庭。直接等成婚的日子。”

她轻嗯了一声,立在师父旁边,一天烦躁的心情奇迹般的慢慢沉淀,她缓缓望向师父,师父面‘色’惨白。(最快更新)好看的嘴‘唇’都是白‘色’,受伤了?她有些急道:“师父你受伤了?”

辰润摇摇头,“练功急了些,没有大碍,休息几日就好了。”

“师父你等在这里,是不是想骂我。”

辰润勾了勾嘴角。出尘的面孔柔和一片,最近师父常笑,她总觉得好像师父要离开一般,抓着师父略显凉的手,“师父。为什么我觉得师父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师父你不会离开我对吗?”她不明白为什么眼角泛酸,布满泪雾。

“晓儿,为师会一直守着你,你放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为师一直都懂你,也不会骂你,只是为师希望你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让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都能安心。”

她猛地扑进师父怀中,师父的怀抱跟师父的手一样。都是凉的,好像他永远都是这么冷,原来师父什么知道,小时候自己总是故意调皮,想让师父骂一骂,可师父总是一脸冷清。她一度以为师父不喜欢她,可随着时间的累积。发生的所有磨难,她真切的感受到了师父的关怀。那么温暖,与他冰冷的身子截然相反;哪怕现在知道她要复仇,也轻轻浅浅的说放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她的泪水慢慢沁湿师父‘胸’前雪白的袍子,泪痕清晰可见,她哽咽道:“师父,我懂得分寸,一定会每步斟酌的。”

师父拍拍她的脑袋,万年冰冷的眸子都是一片宠溺,任何人又何曾见到过一丝一毫,他柔声道:“晓儿,安心做你自己,为师会为你遮风挡雨。”语言中的轻柔连他自己听着都微诧。

暮晓嘴角扬起,觉得师父真好,再昏暗的世界也是有一丝光芒,那就是师父的支持,她看着师父‘胸’口的脏污,退开师父的怀抱,歉意道:“师父,把你最喜欢的白袍子‘弄’脏了。(最快更新)”眼中却是调皮之‘色’,终于让师父沾上了点污秽,免得终日都是雪白雪白的。

辰润扫了一眼‘胸’口,漆黑如墨的瞳仁闪着笑意,世人又何曾想过这个如白莲般清冷的男子,这一生最珍爱的物品就是这件袍子,直到后来他将自己永世封印在环心湖时,身上也穿的这件袍子,‘胸’口的脏污也不曾清洗过。

暮晓回来的第二天戌时,趁着大家都安寝后,她偷偷错开谷内巡查的族民,身手敏锐的出了月华谷,落海之上的‘迷’雾出口多,也不担心会碰上魔兵,她出了‘迷’雾收起绿‘精’灵,如同白鹭般轻点海面,屏息静气的向落海岸边行去,另一个方位遥遥星火,都是驻扎的魔兵,她强忍着心中的念想,不再看一眼,上了落海岸边,一望无际都是白云,尽管天‘色’昏暗,却也不影响视线。

她穿过云际御剑飞下,虽有了身孕,速度也很敏锐,身姿轻盈,过了天界的结界,便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枝叶婆娑,将柔和的月‘色’洒成零星的碎片,月华谷虽存在于六界之外,方位却也在天际处,故也受神界的保护,有一层与世隔绝的琉璃层面。

晚风轻拂,悉悉簌簌都是叶子摇曳的声音,在寂静的密林内显得分外清晰,她一袭白衣降下御剑,环顾一圈昏暗的密林,丝毫没有恐惧之感,直接倚靠在树边,拿出谷内的蜂蜜,不紧不慢的饮着,顷刻间甜香的蜂蜜飘散四周。

“还不出来?都在外面监视了好些天,怎么不出来现现身。”她眼‘露’冷光,只是被夜‘色’所遮盖,这样更好,便也隐藏了她的情绪。

四周风声猛地变大,却也不是寒气,反倒一丝清凉之感,尽管月‘色’朦胧,她还是细微的瞧见了空中漂浮的金黄‘色’光线,她也不急,等了片刻,见他还不现身,翘着嘴‘唇’道:“既然大帝不现身,那我便回去了,恐怕此生再无相见之日。”

话音刚落,树枝摇曳的声音瞬间聚集在一处‘阴’暗处,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慢慢走出,浑身贵气神秘一如往日,只是多了一些杀气,以往藏的好,一路装着好人帮暮晓,现在局势完全脱离他的掌控,心中压制的杀气也稳不住,逐渐溢出来。

男子依旧是一袭紫袍,只是帽沿已经放下,‘露’出他一直藏起来的面容,月光清冷淡淡的照耀着密林,这个男子依旧与千年前一样面如冠‘玉’,浑身依旧透着闲雅,当年一眼看去觉得他与世无争,千年的时光,她觉得面前的男子是如此的丑陋。

她尖利的指甲深深钳进‘肉’中,她能闻见那满含恨意的血腥味,心中的恨意不停啃食着她,她深深呼出一气,双脚像镶入土壤中,早已跨不出一步。

炎东大帝停在她两步之外,声音依旧是清凉:“你怎么知道本神在这里?”

她冷笑道:“我曾经说过狐狸尾巴终是会‘露’出来的,从我进神界你便一直在监视我,否者也不会在二十四‘洞’天外与我巧遇,并给我指天剑。”这声指天剑都是从她紧咬的牙缝中艰难的渗出,此时寂静的空气都能听到牙槽的吱吱声。

“本神倒是很好奇,那把剑你可用了?”

她全身如同尖锐的刺全部释放而出,带着愤怒猛地扑向炎东大帝,手中的七彩匕首泛着嗜血的光芒,炎东大帝急速侧身,轻易化解,声音冷冷道:“你大晚上单独出来是要找本神寻仇的吗?”

她左右劈砍几下,稳住身形,收起光剑,苍白的面‘色’也因为发泄而显得有气‘色’,她如果不将心中的恨意稍许释放一些,只怕无力撑到最后,她缓了口气:“你问指天剑,不如直接问我,都归位好些时日了,怎么还不找天帝算账!”

这话算是说到炎东大帝心坎上了,他寒起的双眸在黑暗中如同伺机而动的野兽,暮晓尽收眼中,接着道:“我未归位之前,就好奇你为何一直帮我,不惜耗尽一万年的修为,现在我明白,你是想利用我对抗天帝,至于你给我指天剑的目的,我还没有想清楚,但绝对不简单。”在落海之行中她差点就用指天剑伤了夜瞳,索‘性’最后没有酿就大错。

“千年前,我因怨气导致六界差点颠覆,最后被文殊菩萨封印,你一定很失望吧,可惜啊,天帝权利太大,我只是一个小小‘女’子,斗不过他,本来归位后确实一心想找他报仇,奈何我能力孱弱,又是个心软的人,不能放下心中的职责,故而也没能衬了你的心意,让你白欢喜一场,天天等在这里观察局势,我看着也闹心,便出来劝你一声,不要再‘浪’费时间,我斗不过天帝。”

炎东大帝瞬间暴怒着眉眼,像是隐忍很久:“千年前,是天帝说服本神加入周天诛仙阵,本神确实心恨夜瞳做事太绝,故此也就跟天帝同谋了,可是本神万万没想到你会用指天剑杀了夜瞳,更加没想到你被种下了情之血咒,这说明夜瞳本就有此一劫。”

“是啊,又何曾想过我被种下情之血咒,这便是天命。”她漆黑如宝石的眸子越来越黯淡,如果当年没有情之血咒,只怕区区指天剑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炎东大帝猛地走进她,声音森冷:“难道你就愿意忍气吞声吗?这样的血海深仇怎能不报!虽然夜瞳没死,但是你们今生依旧在被玩‘弄’,夜瞳本就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如今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天帝可是逃不了干系。”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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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撒网(二)

暮晓垂眸哀愁道:“我是恨,可是我斗不过天帝,天帝已经将我许配给辰轩,我已无能为力。()”

“天帝将你许配给辰轩!”炎东大帝一惊,这是为何!难道是为了安抚她的怨气,接下来的暮晓的话彻底‘混’‘乱’了炎东大帝平静的心。

“天帝知我怀了夜瞳的孩子,‘奶’‘奶’以死相‘逼’才保住我腹中骨‘肉’,天帝为了稳住四海八荒的神官,将我许配给辰轩,扬言我腹中是下一代重明鸟,李代桃僵。”

“你怀了夜瞳的孩子……”炎东大帝满目震惊跟质疑。

暮晓眉眼未动,显得真诚而委屈:“若不信,你看。”她体内真气运行,腹部顷刻萦绕一圈深紫‘色’,神魔之力相转,气息与夜瞳无疑,暮晓见他眼中的质疑慢慢褪去,收起真气,心中一丝窃喜。

此时炎东大帝证实了暮晓的话,眼中灵光一闪,厚薄适中的‘唇’微微扬起:“你大可将这一事实公布于众,这样你便不会被迫嫁给辰轩。”

“天帝功德有四百万年,纵使我将真相公布,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只怕最后都会讨伐我腹中骨‘肉’,月华谷也将遭受打击,我不能至天下苍生于不顾,既然天帝愿意帮我,纵使我心中有恨,也只能委曲求全,得一世安宁。”

“你可真是愚蠢,你将孩子生下,便是第二个夜瞳,璀星台将会是这个孩子的未来!据我的了解,你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丫头。”

暮晓眼眶微红,哽咽道:“我可怜的孩子。”一副哀戚的悲痛模样,任人看了也会觉得可怜。她接着道:“六日后就要大婚了,我心中恨,千年前他设计我,这一世又‘逼’迫我,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她立马转身望向炎东大帝犀利的双眸,眼中死沉中泛起一丝希望:“如果天帝被赶下天宫之位,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炎东大帝眸光一敛,审视道:“你想说什么?”

她眼含嗜血,一字一顿道:“将天帝赶下天宫之位!由你来坐!一个不顾六界安危,欺骗神人的天帝要之何用!”

炎东大帝一声清笑。()收起笑意,怒瞪她:“丫头,你演戏演够了没!你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并且也笃定本神也在,演了一出被‘逼’迫的戏码。所谓何!本神与天帝斗了几百万年,他是什么‘性’子的人,本神难道不清楚!岂是月华谷族长以死就能相‘逼’的,他觉得自己天命所归,假仁假义的为苍生,断然不会让你腹中孩子威胁他的地位,怎会冒险欺骗众人,这么大的赌注本神不相信。”

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也料到了你会这样,暮晓擦掉脸上的泪水,‘挺’直脊背。之前委屈受苦的模样一丝也不在,她声音狠戾道:“天帝是要我堕了腹中孩儿,可你们都看错我暮晓了,我已经不是千年前软弱的乐天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与你合谋拉下天帝!”一进密林就演戏装哭。再让他揭穿,就是为了让炎东大帝觉得她一心要拉拢他。什么戏码都愿意,如果一来就直言真相。只怕会让这个多疑的男子心中更加起疑。

“你是如何说服天帝的!”

她声音充满无限的愤怒,眼中如利刃上的血,透着冰霜,“谁敢动我腹中孩子,我就‘玉’石俱焚,闹的六界生灵涂炭!”

炎东大帝微微后退半步,她嗜血的气焰微微喝住了他,看来是真的,炎东大帝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最后垂眸道:“你要与本神合谋,难道你不恨本神?毕竟千年前本神陷害了夜瞳,也跟天帝合谋杀他。”从她的表现确实是深爱夜瞳,也一心保护腹中孩子,只是合谋,有一丝诧异。

她死死盯着炎东大帝道:“我当然恨你!恨天帝!恨辰轩!是你们一步步将我们‘逼’到现在的局面,天帝是最大赢家,你、我都是输家,看看你现在落到什么境界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我会杀了你,但不是现在,现在天帝赐婚于我,等我生下来一定会送往璀星台,所以我们要合谋,在婚礼上昭告天下,让大家看看天帝的谎言。”

炎东大帝想到自己如今落败的局势,也有一丝愤慨,移动眸子,深思片刻,“此举虽然能晃动天帝的位置,但是天帝掌管神权,要想拉下他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南华仙派被灭一事,已经‘波’及了天帝的言信,如是此事一出,四海八荒的神官也会心寒,”她嘴角冷冷笑道:“若是婚礼当日天帝神力尽失,而三军兵符在你手上,你说谁会赢!”

“你……”炎东大帝彻底震惊,面前的‘女’子一身简洁装束,早已不似以往单纯模样,眉宇间全是复仇的奋亢,原来仇恨真能将一个清澈的人吞没,“你要怎么做?天帝怎么可能会神力尽失,而且三军的兵符在……”在辰轩手中,辰轩的衷心六界都知,要他‘交’出兵符断然是不可能。

她也知道炎东大帝的顾忌,一副胜券在握的冷笑道:“我只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要做的只是等我的消息,成婚那天等天帝无力之时,带着三军包围天界,从而易主!”

炎东大帝到此时也还未回神,与天帝斗了几百万年,落得个身败名裂,天天困在太阳神府,现在一切希望就在眼前,炎东大帝生‘性’警觉,也不敢贸贸然与暮晓合谋,也是担心这个‘女’子将他带入陷阱。

暮晓也不急,悠悠的拂了拂衣袖,“你好好想想,成败就此一举,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有什么消息我会再来找你。”

离开密林后,东方泛白,不知不觉竟已天明,暮晓抚着微微凸起的腹部,歉意喃喃:“宝宝,娘亲利用你卷进了这场是非。不要生娘亲的气,等你出生后就能跟爹爹在一起了。”嘴角都是幸福而苦涩的笑意。

她刚刚变换出玄剑,准备御剑回月华谷,天际处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发间‘玉’簪子熠熠生辉。老远便能瞧见,身姿卓然,暮晓冥思,辰轩大清早的要去哪里?

她警觉有异,便急忙跟去,故意跟他拉开一些距离。辰轩法术本就深厚,心思又缜密,还是离远一些更安全。

因为辰轩伤势严重,需要在月华谷多休养一段时间,虽然暮晓不知道。师父到底是怎么让辰轩苏醒过来,但她还是没有强迫师父回答。

她跟了半个时辰,已经离月华谷很远了。

一路钟灵毓秀,辰轩环顾四周,停在一个小山坡上,显得很是警觉,四周草木稀疏,暮晓只能躲在远处的密丛中。连忙俯下身子,让自己完全覆盖在草丛中。

辰轩刚刚站稳脚步,就有两个身穿褐‘色’袍子的男子上前。俯礼问安,看来应该是辰轩的部下,她又慢慢挪进一些距离,竖起耳朵,全身聚集真气,希望能听到什么消息。

只见两个男子分别‘交’替着述说了些什么。辰轩原本温润的面‘色’有一丝笑意,不是以往礼貌姿态的笑容。而是从眸子深处涌出,像是听到什么好消息。

她只恨这距离有些远。听的也模模糊糊,但是有个名字却被她全神贯注的听到了,大羽!正是前段时间新晋升的将军,后来违背辰轩的军令,不管南华仙派的死活,带兵逃跑,距今都下落不明的大羽,大羽此举将天帝跟炎东大帝都带入了危险境界,天帝因此被仙界痛恨,而炎东大帝也被怀疑,现在两方都僵持着,这个大羽可是关键所在。

“抓到他,立刻通知本君,一刻也不能缓,切莫不能让他与任何人接触。”

这句话算是彻底传入暮晓耳中,她不惊疑‘惑’,大羽被抓为何不能与任何人接触,不是应该将他公布于众,还神界一个清白吗,这样神、仙两界也会解除误会。

辰轩与两个男子简单嘱咐了一番,便让他们离去了,随即他自己也驾云朝月华谷的方向行去。

她爬出草丛,拍拍身上的草屑,凝眉望着远去的背影,纤细的手不停‘摸’着光洁的下巴,心中层层疑‘惑’。

回到月华谷已是临近晌午,因为天气逐渐转凉,谷外已经落叶纷飞,到处都是可见的枫叶,将整个山丘都染成了红‘色’,这样的红每每在她眼中都是伤痛,不知他可好。

月华谷四季如‘春’,温度适宜,到处是缤纷‘色’彩,她有些眷恋的看着美景,不知道还能看多久,能看一日便看一日,她每次回月华谷都避免走环心河上的石‘玉’桥,因为岸边就是千年前夜瞳消逝的地方,她无法直视那里。

暮晓坐在一棵高耸的古树上,遥望远方,那里的方位正好是落海之岸。

“殿下,你如今是有身孕的人,怎么还坐这么高,赶紧下来,一点也没有作为母亲的自觉‘性’。”素素端着托盘,皱着眉苦口婆心。

暮晓笑着飞下来,把紧张的素素‘弄’的浑身一颤,暮晓脚刚落地,素素就劈头盖脑:“殿下!你是有身孕的人,下来的速度也不用这么快吧!吓死我了。”

暮晓笑着拍拍她冒出薄汗的脊背,声音含着狡黠笑意:“素素,你这么关心我的小宝宝,要不做我宝宝的干娘吧。”

“真的吗?”素素两眼放光。

“当然是真的,不过还是自己生更好,素素可要加把力哦。”

素素又窘又羞,将托盘一把塞给暮晓,还好暮晓灵敏,要不然托盘上的茶蛊就要摔了。

“殿下让我准备的雪莲茶,我已经沏好了,殿下太坏,我不理殿下了。”言毕,带着通红如充血的脸蛋,娇羞的跑走了。

暮晓摇头笑笑,稳了稳茶蛊,收起笑意,眸子一敛,拿出一个小塞瓶,往茶蛊内倒了些金‘色’的粉末,粉末遇水既化,她满意的笑笑,一切都在掌握中,随即收拾妥当跨步朝东北方向的华月殿行去。

华月殿距离望销殿不远,是辰轩在月华谷的住所,华月殿在两百万年前就一直无人居住,里面的设备也很简陋,辰轩身份尊贵,但为了方便辰润照料他的伤势,故而也只能让他屈尊入住。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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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们的伤痛泪

(猫扑中文 ) 还未踏进华月殿,便听到如流泉般的琴音,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但也不难听出琴声中散发的喜悦。

樟树下的男子,依旧是一袭白袍金边的雅致锦袍,头上的白玉簪子彰显着他清雅的气质,一双甚是好看的手指如流水般在琴弦上波动,半垂的眉眼都是温润之色,一缕缕墨发如绸缎般随风飞舞。

九年前她初次见辰轩时,觉得他是世间最美好的神仙,九年后她觉得他是世间最让人失望的神仙,她每时每刻都想将利刃狠狠刺进他的心口,就像千年前他施法让她刺进夜瞳心口一样。

正沉浸的美妙琴音中的辰轩也察觉了异样目光,抬眸便瞧见了庭院门口的暮晓,暮晓连忙收起锐利的目光,含笑迎上。

“你来了。”辰轩波动琴弦的手猛地顿住,声音是罕见的紧张。

她轻轻嗯了一声,走到琴弦旁席地而坐,略显苍白的手玩耍般的弹动琴弦,发出不协调的音旋,她自嘲道:“我是个音盲,对乐器总是一窍不懂,也就会唱几首曲子,每次听你弹奏,都羡慕不已。”

“你小时候总是一心修炼跟调皮,觉得学习音乐太过乏味,其实音乐能将一个人的灵魂表达出来,也能安抚烦躁跟激动的心。”

“那你是烦躁还是激动?”她眉眼微挑,一丝不曾有过的妩媚一闪而过。

辰轩身子绷的紧紧,手心莫名其妙全是热汗,面上依旧是温润笑容:“我只是闲着无事随便弹奏一番。”看到她放在一边的茶蛊。心中一暖:“你端了什么来?”

“哦,眼力可真好。”她将茶蛊抱在怀中。收起笑容,庄重的凝视他:“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难以解开的结。早已乱成一团,谁是谁非,恩情仇恨,都交缠在一起,这次你我成婚,你也算帮了我的孩子,抛开那些怨恨,我还是要来谢谢你。”

他从来都没想过暮晓回归真身后还会与他好生说话,他一早就不再奢望。满心都是对她的愧疚,日日夜夜都在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得到解脱,现在的局面已经是很好了,他感激道:“晓儿……我会补偿你的。”声音中都是十足的坚定,她能感觉他全身细微的颤抖。

暮晓心口一缩,抬首是难得的笑嫣,撸了撸茶蛊,“要尝尝吗?”

“泡的什么?”

她转着灵眸。眉眼都是调皮,起身站在辰轩身后,辰轩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正要起身便被她按压住。他也就乖乖坐着,她将茶蛊中的茶倒出一杯,清凉的手瞬间捂住辰轩的双眼。她感觉辰轩的身子瞬间僵硬住,背脊逐渐滚烫。

她不经意拉开些距离。歪着脑袋在他耳边笑道:“朝翎宫的茶坊都是些上等茶叶,不知你可喝过谷内的茶。将你眼睛捂住,也防着你偷看,你尝尝。”将青瓷茶杯放在他好看的唇边,辰轩法力深厚,若是稍微聚真气便能瞧见茶水中的暗粉。

辰轩只觉得一阵一阵热气飘进耳内,鼻尖都是她身上飘来的清香,哪里还能闻到什么茶香,一直平静的心像是放在火炉上焚烤,下一刻就要窒息,心脏跳动的频率连自己都能听见,再深的修为,此时也微微红了耳根,避免她听到如鼓擂的心跳声,连忙一口饮掉唇边的清茶。

喉结慢慢涌动,舌尖上都是清甜,大脑一片混乱,哪里还能猜出是何茶种。

暮晓站直身子,不紧不慢的收拾茶蛊,瞬间的光亮让辰轩眼眸微眯,深如幽潭的双眸暗潮涌动,他低首道:“是何茶?我一时未猜出,不如让我再品一杯。”

“那可不行,朝翎宫的神君重饮茶,品的都是些罕见的上等茶叶,今日竟然没有猜出来,等明日再猜吧,一日一回,直到你猜中为止。”

辰轩微微一笑,暮晓收拾好刚刚跨出一步。

“我送你。”

“这么近,就不用送了,你接着弹琴吧。”

“还有两日你就要去天庭,到时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得回朝翎宫准备一番,等我们成婚后就一起到处游历一番,你觉得可好?”眼中都是浓浓的情意。

她避开他如骄阳般的目光,端着托盘的手越来越紧,心中都是一片嘲讽,她垂下眉眼:“你不用这么早打算,世事难料,我先走了,你不用送我。”

辰轩没有深思她话中的意思,只是很想抚抚她的秀发,在她还小的时候,便常常抚着她的青丝,安抚她思恋爹爹的低落情绪,可现在好像越来越难以靠近她,其实他又何曾看不透,这一切都只是假象罢了,他只想入梦,不想这么早醒来,心中抱着一丝幻想,在没有破灭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月华谷人人都井然有序的准备着婚礼用品,这次不在月华谷举行,但也要彰显月华谷的地位,用品依旧是华丽而不失独特,而暮晓也将在两日后去天庭等待成婚,辰轩每日飞鸟传音,交代着朝翎宫的仙官们认真布置,可谓是事无巨细,仙官们也诧异神君性子怎么变得这般啰嗦,想来是要成婚了,难免有些变化。

天帝也将成婚的消息公布神界,自然是引起一场沸腾,人人都知道月华谷天女不能随意与人相恋,而千年前天女与魔尊相恋的消息虽被严格封锁,但其实都心照不宣,故此对于那场神魔大战也只字不提,只要能阻止二人成婚就成,但天女与神君成婚,不免也让人思虑,众神官们从批奏下来的折子里也看出了异样,天帝也隐约透露了天女的状况,跟六界屏障的情形,辰轩本就是重明鸟,也算一方神人,对神树影响波及不深,众人也就心领神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待着大婚的来临。

成婚消息一出,暮晓也猜到了有一个人会前来找她算账,那就是雪馨神女,以雪馨神女火爆的性子,必然会将她大卸八块,暮晓一听到传报,就急忙往谷外奔去,辰轩本要随她一同跟雪馨说明白,却被暮晓横着眼瞪回去了,月华谷是不能有外人随意进来的,除非有天帝的批准跟族长的首肯,所以雪馨只能等在谷外。

迷雾中,雪馨绰约的身姿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依旧一身红劲装,发髻束的简洁,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丝毫没有繁琐的物品,只是再也没能瞧见她可爱爽朗的小梨涡。

“他要娶你。”雪馨一字一顿,这是一句带有极其肯定的语气,却也含有一丝期待。

暮晓手指紧紧拽着,声音艰难回道:“是我要他娶我,对不起,雪馨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我一直以为你爱的是魔尊,没想到你们早就暗渡陈仓。”声音带着火气。

她依旧是这样直来直去,有什么便说什么的性子,暮晓望着她,心真的很疼,“今时今日无论我说什么,都只是狡辩,但我只想告诉你,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有一天命运的罗盘会回到彼此的方位。”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一个是我的好姐妹,一个是我未来的夫君,我追了辰轩几万年,他却要娶你,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我知道他不爱我,所以我们的婚期一拖再拖,我只是不愿意让自己清醒,如今他愿意娶你,就说明一切了。”

“雪馨……”隔着浓浓的迷雾,暮晓仍旧看见了雪馨浓伤眼眶落下的晶莹泪花,就像一把尖锐的利刃插进了她的心中,是她对不起她。

雪馨深呼出一气,转身大笑几声,笑声都是戚戚的伤痛,雪馨一直是敢爱敢恨的女子,永远都是乐观活泼,可在爱情的世界里,她总是用笑声包裹着眼泪,“暮晓,今日我来本想与你大战一场,可看到你,我却迟疑了,是我一直抓着辰轩不放,不管你到底爱不爱他,我都希望你不要伤害他,他跟我一样,都是一根筋的人,一旦认定便是一生一世。”

暮晓看着雪馨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五味杂瓶,我们都是一根筋的人,这些都是辰轩欠我的。

落海之岸。

红色帐篷内,一袭红袍的男子身子好若无骨般斜倚在卧榻上,榻前方半跪在地的男子正是暗夜,暗夜将今日神界的消息传给尊主,心惶恐不安,暮晓与辰轩大婚可谓是惊天霹雳,暗夜曾经私自对暮晓痛下杀手,被尊主责罚,近日才重回岗位,不想碰到这么个震惊的消息,从禀报消息到现在,已经足足一个时辰,榻上的男子一直半阖眼眸,虽一脸惨白却难掩眉宇间绝美风姿。

暗夜却从帐内的气流中,深深的感觉到了尊主压抑的愤怒,快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夜瞳缓缓坐直身子,如丝绸般的银丝随着起身,幅度优美却也如风霜,眉间的火焰印流动着急速的红血线。

暗夜知道,尊主的愤怒怕是惊天动地,这样的压抑若是爆发出来,一定无人能承受。

“让大军整顿,五日后攻入天庭!”声音丝丝阴戾。

“可是尊主您的伤……”

“若你再不听本尊的命令,就直接滚回魔界。”

暗夜无奈只能恭敬退出,开始整顿大军。

夜瞳轻轻捏着紫色玉笛,看似闲散,细看便能瞧见他苍白修长的手都在颤抖,一滴晶莹的水珠低落在紫色玉笛上,发出好听而凄凉的滴答声,接着便又是一滴,滴滴伤痛泪。猫扑中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相是什么?

(猫扑中文 ) 晨光熹微,天刚破晓,辰轩收到信鸟便急急忙忙出了月华谷,不远处的槐树后立即探出一个脑袋,眼露狡黠之色的女子,一袭白衣看起来有一丝潮湿,应该是天未明便等在这里。

她淡粉的唇角邪邪扬起,终于等到他出动了,待辰轩走了一段时间">才掏出怀中的灵鸟,灵鸟本就是神翎族之物,暮晓在朝翎宫待了九年,也知道">哪里能抓到这种鸟,昨日她已在送去的茶蛊中洒下了暗粉,暗粉通过皮肤会散发独特的气味,并且空气也会漂浮一些金粉,而这些只能灵鸟嗅到看到。

她放出灵鸟,脚步轻盈的跟在后面,一路跃过崇山峻岭,大约是刚刚浇过雨,空气中夹着浓浓的青草味,雾气也有些沉厚,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影响到灵鸟。

刚刚跃过一条流淌的河水,前方是一片废墟,暮晓屏息静气,一阵阵打斗声激烈传来,感觉场面有些混乱,她伏在一块微微凸起的山坡上,警惕的抬起头露出两双锐利的眼睛。

废墟都是残亘断壁,满地黄沙,远处却也奇妙的长出不少嫩草,她透过薄雾也算是看清了两方人马。

辰轩立在一边面色严肃的观战,而战场中约二十人在混战,一个长相方方正正看着憨厚的男子手握铁锤左右挥舞,功力也算深厚,把辰轩部下打得口吐鲜血,但辰选人马明显占优势,因为铁锤男子只有两个帮手。

暮晓寻思这个铁锤男子是何人?难道是大羽将军?

不到片刻,铁锤男子阵下的两人早已败下阵,躺在地上口吐鲜血全身抽咧。四周的血腥味也在雾气中弥漫,十几人专心围剿着铁锤男子。男子左右攻击,眼中全是惊恐跟杀气。吼声如雷,震的周围十余人连连后退。

男子见机,眼中欣喜一闪,提起百斤重的铁锤对着北方缺口,狠狠一击,辰轩部下一个不慎,被铁锤击碎左手臂,一声惨叫,听得人耳中疼痛无比。暮晓摇了摇头,也深感可惜。

铁锤男子鼻子一哼,一脚踹开受伤的人,略显笨重的身子在面对逃命时,也如鸿毛般轻盈,撒腿就飞走,还未飞出几步,就被一道金光术法缠住健壮的身子猛然一拉,以排山倒海之势重重摔在地上。引得一小块废壁砰然倒塌,灰尘呛得铁锤男子声声咒骂。

辰轩收起金光术法,抬手挥开飘来的尘土。

暮晓趁着混乱时机,又往前面跑了一段距离。隐在一处断壁后,这个地方能听到两方人马的对话。

“辰轩!你放了老子!老子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了,你就不能大发慈悲吗!”铁锤男子被人按压在地不断爆粗求饶。

辰轩部下将铁锤男子压至辰轩身前。他强扭了几下,见不能撼动压制的力量。扭头一呸,颓废着垂下头。也算看出今日是插翅难飞。

其余部下便开始将地上的尸体拖至一边,好歹都效忠过神界,也算是同道,不能让这些尸体冷清清的在荒野上。

“大羽,你竟然知道">自己">是丧家之犬,逃跑也是徒然,本君不杀你,难道他就不会杀你吗!”辰轩声音平稳的叙述,却也直中要点。

暮晓凑着身子往一个细缝偷偷望去,这个铁锤男子便是大羽将军,东海龙王的部下,违抗了辰轩的命令,对南华仙派见死不救,她手指捏着地上的黄沙,曾经南华仙派被灭的惨景历历在目,时隔这么久,回想起来依旧浑身冷汗。

这个男子衣装破败,四方脸上显得颓废疲惫,像是很久没有休息,粗糙的面孔稀疏都长满胡渣,一眼便能看出这个人很久没有清洗自己">,双手指缝都是黑泥,完全不能把他与天界将军对号入座。

大羽痛声道:">神君心思我自是不及,既然神君知道">我被两方追杀,就应该看在曾经共同侍奉过天帝,放我一条生路,日后我大羽必定誓死相报!”

“你不顾念神、仙两派的同盟关系,违抗本君的命令,临阵脱逃,致使南华仙派几千人惨死,你可知你代表的是神界!是天帝!你此举已经使得天帝威严受到损伤,仙派与神界决裂,你觉得本君会放了你吗。”

“哈哈。”大羽笑声全是自嘲之意,“我他妈就是愚蠢,不及你们这些狐狸,你也少在这里给我做假姿态,说白了,我们都是天帝跟炎东大帝的棋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堂堂重明鸟,上古神鸟,最后手中还不一样都是黑血。”

“天帝得道,那便是天命所归,本君只是顺应天主,而你一心为炎东大帝,那就是反臣,最后也只是落到被追杀的境地,不如回头是岸,跟本君正言炎东大帝的行径,还天帝一个清明。”

“我呸!你以为我大羽真就是没脑子吗;等我将事实说出来,你跟天帝也不会放过我,仙派那些不嫌事大的门派一定会要我血偿,终究我是逃不过一死,南华仙派的事是我一个人的注意,我只不过立功心切,当时窃喜你将兵权暂时交给我,而且多半是炎东大帝的幕僚之军,那时我在想你辰轩也不过如此,思想简单,也不是盛传的那般厉害。”

大羽突然悲戚几声,嗓子悔恨道:">我有意让魔界屠杀南华仙派,也是想以此打压天帝,顺道帮助炎东大帝,等我离开南岳山直到被炎东大帝跟你追杀,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愚蠢,你辰轩的心思我大羽真是望尘莫及,真不愧是天帝的心腹,炎东大帝知道">我愚蠢的行为,担心受到牵连,想送上我的人头,而你们终于赶在大帝的前面将我俘获,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我大羽绝对不哼一声。”

暮晓心咯噔一下,听这个大羽的言辞,似乎南华仙派被灭并不是这么简单,一切都像是迷,但也会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一日。

辰轩拂了拂云纹袖口,浑身散发着如玉的高贵,不紧不慢道:">本君也有心救你一命,也深知你对炎东大帝忠心耿耿,可奈何你的衷心也只是换来杀戮,炎东大帝一心贪恋权势,杀你以自保,你若不配合本君,最后只会被送往诛仙台。”

大羽听到诛仙台,浑身颤抖,“你想利用我对付炎东大帝?”

“你本就是炎东大帝的手下,怎可说是本君要利用你?本君只是替天帝正名,不能让你们这些反臣污染天帝的清明,天帝一心维系六界,却因为你的举动,导致仙派仇恨神界,所以为了神、仙、两派你必须出来指证炎东大帝。”

“哈哈,可南华仙派本就是我一人的主意,炎东大帝心思谨慎,怎么">可能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犯下漏洞,都怪我一心立功,使得炎东大帝被怀疑,这些就是事实,神君想我如何正言?诬陷炎东大帝?说这一切都是炎东大帝指使的?”

辰轩嘴角一笑,不慌不忙,靠近大羽耳边,笑道:">你觉得这一切重要吗?只要将你送往诛仙台,仙派的怨气也就散了,炎东大帝的罪证也坐实了,仙派现在摇摇欲坠,只是缺个台阶,其实早就想跟神界解和,本君只是想帮你,让你堂堂正正的指证炎东大帝,你也算戴罪立功,将一切源头指向炎东大帝,这样仙派也会理解你是被利用,这死也就免了,你怎么">还这么固执,你修炼几万年,送往诛仙台,可就永世不得超生。”

“哈哈哈,厉害啊,我大羽今日真的对神君佩服的五体投地,纵观神界,神君的地位可是稳如泰山,这般狠辣的心思,天帝自然是青睐。”

辰轩眉心一丝寒冷一闪而过,回身如风,摆手道:">将他压到朝翎宫,好生看管,待本君大婚后再押往天庭。”

大羽鄙夷长笑,挣扎着道:">若那个丫头知道">神君的肮脏行为,只怕避如蛇蝎,夜瞳虽是魔,但也是坦坦荡荡,那日清晨,在百姓村庄,我带人绞杀村民时,神君也就在不远处,为何神君不出来阻止,狗屁的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神君不也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人吗!只可惜神君念的不是权而是美色,说穿了,就是跟炎东大帝的心思不谋而后,让那个丫头与夜瞳生恨!”

辰轩猛地回身,一道震天的杀气击的大羽后退数尺,干枯的嘴角一滴滴血滑落,大羽依旧张着血口大笑。

辰轩部下带着狂笑不已的大羽驾云匆匆离去,一番打斗免得引来炎东大帝的察觉,留下来的只有两名部下,将地上因打斗而亡的尸首处理后,便行礼退下,辰轩立在凉风中许久,直到薄雾被明媚的阳光穿透,他原先如玉般的面孔此时一片惨白,垂眸片刻,叫出凤鸟离去。

暮晓早已半跪在地,低垂着头,三千青丝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握拳的手关节泛着青白,根根分明,突然她仰头一声嘶叫,对着周围的断壁,毫无章法,发泄般疯狂劈砍,断壁在如此雄厚而愤怒的剑锋下,全部砰然倒地,激起大片灰尘。

灰尘散尽,她早已泣不成声,双唇喃喃:">小瞳……子文……瑾瑜。”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一切问个明白,一定要知道">真相,她望着朝翎宫的方向,目光森冷。(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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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敌小宝宝

(猫扑中文 ) 回到月华谷后,暮晓直接奔回磬心园,老远便看到辰轩立在竹林下,长长的墨发一缕一缕被风卷起,长袍也微微随风舞动,他听到动静回身,见到归来的暮晓,上前温暖一笑:">一早便来找你,素素说你不在,你去哪里了?”

“到处转了转,大概是有孕的原因,睡不了几个时辰便躺不下了,早早起来吸收下天地灵气也是不错">的。”

“你肚子的孩子有一半是魔血,现在才刚刚成形,等过一个月恐怕就会显得难受,那时可不能再吸收灵气。”

她轻轻嗯的一声,边走边道:">你一早来有何事?”

辰轩垂眸眼中泛着笑意:">昨日你亲自给我送茶,我却没能猜出,你有孕在身,来来回回我也甚是担心,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那你先到院子了坐会,我让素素沏茶。”

暮晓压抑心中翻滚的怒气,换来素素让她去沏茶,原来光做这表面功夫就这般难受,面前的这个男子却一直带着面具,岂不是更难受。

二人一时之间也没有多余的言语,过去">和颜悦色畅谈的画面已经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彼此猜疑的心。

不到片刻,素素便端来清茶,吐吐舌头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幽幽退下了。

“每次看到素素都能让我想到你,只是如今你不爱笑了,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她眉眼未抬,给辰轩倒了一杯茶,“尝尝吧。”

辰轩见她不答话。端起青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至极。辰轩敛眉一笑:">原来是雪莲沏的,这么稀有的仙品。我昨日竟然没有品出来。”

她颔首,也品了几口,瞥他一眼道:">刚刚你说我不爱笑了,经历这么多还如何能笑出来,前世的罪孽,今生的遗憾,都横在我心中,子文、瑾瑜他们都因我而死,夜瞳也因为我变的残暴不仁。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我全力摆正一切。”

辰轩握着茶杯的手指,不经意晃动,“有空我陪你去天山祭拜他们。”

竹叶摇曵,凉风清爽,二人在竹林里品了会茶,辰轩嘱咐了一些便离开了,暮晓待他走后,一把将圆木石桌上的茶蛊跟茶杯全部掀了,一阵阵清脆的破碎声穿透在幽静的庭院。

暮晓这次回归真身。因为种种缘由,奶奶也都放任她进出月华谷,只希望她能原谅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太阳刚刚落下。蔚蓝的天空依旧留着残红,月华谷族人作息时间">都很是规范,早早的进屋休息了。

她每次出谷都会错">开巡查的族民。因为神树需要日夜修复稳定神根,所以七灵玄都被派往环心湖。使得巡查更加松懈,她又再次化作一股白光离开了月华谷。

自从回归真身后。跟另外一半灵体相融合,法术也比以往要精湛,更是能轻易化成虚无的白光,随意穿梭。

月华谷距离朝翎宫有很大一段距离,她必须尽快找到大羽的下落,否则等辰轩回到朝翎宫,那就没法溜进去了。

水远山遥,她已经分不清跃过多少丛林峻岭,只感觉谷外寒重,凉风冷若冰霜,她微微弯下身子双手紧紧护在腹部,御剑的速度也缓了一些,腹部也有一丝疼痛。

“宝宝乖,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帮帮娘亲好吗?”无错不跳字。她声音温柔道。

奇迹般腹部的疼痛立刻消失,她眼若星光,“宝宝,你能听到娘亲讲话?宝宝太厉害了。”她想着这个小家伙一定是非常乖巧,要不然怎么">可能如此听话,殊不知这个小家伙将来会是个小混世魔王,天天扮猪吃老虎。

到达朝翎宫之时已经是两个半时辰后,天色早已全黑,朝翎宫有辰轩设下的霓光结界,对于暮晓来说当然是小菜一碟。

朝翎宫戒备森严,几乎每隔片刻就会有巡查兵将,个个持刀仗剑,身穿灰色盔甲,她偷偷潜入内部,对这些部署也非常熟悉,嘴角得意扬起,她查看一番,今日的军队明显比以往要森严,看来这个大羽可是重量级人物。

朝翎宫宫殿繁多,布局曲折回旋,多且密,但有一个地方却是在西北角,此处略显冷清,而且常年有人把守,那就是监司阁,里面都会关押一些重要人士。

她迅速敏捷的躲过兵将,一有动静就化为一株小草或是水滴,但凡法力低的都难以察觉,她心中也不免窃喜,穿过众玉楼金殿,不需片刻就到了监司阁。

突然一队持刃的将士从前方拐角猛的出现,让她一时懵了,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化成一块石头,岂不料这些将士好走不走,都踩着她过去">,她忍着尖叫,心里将这些不长眼的家伙一个个骂的狗血淋头,待危机解除,化成人身,拍着身上泥土,愤慨道:">连魔尊的儿子">也敢踩,还有我这么个天女,一个个都看不到发光的石头,注定是个小兵。”

腹诽了片刻,就接着隐入监司阁,如她所料监司阁被重重包围了,监司阁虽是监所,但朝翎宫也是仙地,故此监司阁也不似黑暗阴冷,只是略显陈旧一些,阁殿也属雅致。

她也不知这个大羽关在何处,监司阁有三层,这找起来也挺费劲,她无奈摇摇头,摸着肚子道:">宝宝,这三层找起来肯定要消耗不少灵力,要让你受委屈了,你可要担待些。”见肚子不疼不痒,也就当小宝宝答应了。

迅速变成一道微弱的白光随着夜间的凉风飘进监司阁,殿外守候的三层侍卫都微微一愣,感觉有异,但是又觉得一切正常,都皱着眉向四处看看,见无异样也都面无表情接着守卫。

她首先飘到三层,从上至下寻找,监司阁内都是一间间无比坚硬的铁门,能够从细微的缝隙中查看,四周也因为常年空着而显得阴冷,朝翎宫本就没什么">囚犯,只怕这大羽也是稀客。

找了两层依旧没有头绪,用法术维系白光也已经显得疲惫,一时之间白光忽暗忽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肯定会露馅,她不免有些心急,这大羽到底被关在哪里了!

白光明显有了波动,突然她灵台一闪,想到了个无敌至宝,虽然只有三个月,但她有时也能感觉到宝宝的真气,她飘到一处隐秘处,嘿嘿笑道:">宝宝,虽然娘亲又利用你,又让你被踩,又让你受凉,可娘亲也是为了我们一家人,所以宝宝你能不能借点神力给娘亲,娘亲回去">了给你桂花糕吃,当然娘亲只是顺便吃,主要是喂你。”

突然她听到一声怪怪而又可爱的叹息声,她面色一窘,这小家伙果真能听到她讲话,还学她叹息,神魔之力的小娃娃也是不能小觑的。

她正在发窘中,一阵纯正的神力猛地流窜四肢百骸,瞬间白光稳定如初,她笑着道:">谢谢你,宝宝,娘亲爱死你了。”

随即她飘到一层,所有都找遍了也没线索,正在不知所措事,一阵阵咒骂声传来。

“叫那卑鄙的辰轩过来">!”

原来是大羽在叫骂,她心中一喜,原来还很讨厌大羽一副爱骂人的嘴脸,此情此景也非常感激他这一品质,她循着叫骂声总算找到了关押处,原来还有一个地下石室。

石室门口站着两个守卫,一丝也没被叫骂声感染,面色严谨,她迅速飘过,带起一阵凉风,守卫面面相觑,愣了会又面色如常。

石室内有三间囚房,而大羽就被关押在最里面,可能是监司阁外面包围严谨,故而石室内没有安排人手。

她顺利从铁门框中进去了囚房,大羽双手双脚都被金蚕玄铁链锁着,金蚕玄铁链是由金蚕丝与纯天玄铁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练就,亦软亦硬,所以强攻、软法都不能将其打开。

她转了一圈,觉得没有危险,突然显现真身,本在咒骂中的大羽猛地顿住,透过遮眼的乱发也瞧见了这个一袭白衣的女子。

大羽眨了眨确定没有看错">,警觉道:">暮晓?”

咦,暮晓疑惑大羽认识她,“你认识我?”

“哼!天女自然都认识,你有何贵干?”

她走进打量一番摸着下巴道:">堂堂一代将军,落到阶下囚的地步,委实可惜。”

“哼!你冒着重重关卡是专门来讽刺本将军的?你怎么">知道">本将军在这里?”语气不善。

她摇摇头,笑道:">我又不是闲散之人,没事大老远跑来讽刺你。”

“你我可不相熟,断然也不是来救本将军,说吧,你有何目的。”

这个家伙,都成这副落败模样了,还一口一个将军,姿态还摆的这么高,她掩笑摇摇头,走进一步道:">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她手指一伸展,洁白的手心一个金黄色火焰形状,见大羽震惊呆滞的模样,她满意的收起火焰。

“这是炎东大帝的联络火焰,你……”大羽一丝不可置信。

“没错">,就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与炎东大帝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敌小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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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怒掌辰轩

(猫扑中文 ) 大羽自然是信她,金黄色火焰是炎东大帝的系法,每次出任务都是以此作为相见信号,他没想到这二人竟然联合在一起,愣了片刻,问道:">你与大帝联合做什么">?”

她眉眼一挑:">你还是不要问的好,隔墙有耳,没有不透风的墙,为了大帝的安危,你还是缄口。”

“是是。”大羽也觉得确实如此,又紧张问道:">是大帝派你来救我的?”

她目光一瞪:">你私自行动还想大帝来救你!简直痴心妄想。”

大羽立马后退几步,眼中寒冷:">难道你是来杀我的?”

“你不用担心,我虽与大帝联合,但你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我也不会浪费力气杀你,我来这里是想问你一些事情,如果你老实交代,我必定对炎东大帝守口如瓶,假若你支支吾吾,我可不是个善良的女子,必定稍有不慎就会透露你的行踪。”

“你想问什么">?”松了口气。

“我想知道">南华仙派被灭的真相。”

大羽疑惑笑道:">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似乎这件事与你无关。”

她面色一寒,“要你说你就说!”

大羽被她瞬间散发的寒气惊的后退半步,这个丫头看着无害,凶起来可真是吓人,其实将这些告诉她也未尝不可,将真相传出去说不定将来有什么">转机,他眉眼一锁,幽深的眸子像是回到那日。

“南华仙派被灭那日,辰轩临时有急事将兵符交于我,让我赶在魔兵之前找到你。待我前去时已经晚了,魔兵早已将仙派围起。当时我立功心切,见部下神将一半是曾经效忠过大帝的。我当时觉得天助我也,这辰轩也就是草包,明明知道">我是炎东大帝的人,还将兵符交给我,我一心想让天帝蒙污,便在魔尊出现后,丢下仙派,见死不见,便扬言这是辰轩所指使。事后我沾沾自喜,觉得替炎东大帝立下了大功,这神界与仙界毁了同盟,天帝被质疑,仙界与神界相斗,炎东大帝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可一切是我太自以为是,想那辰轩如此深沉,怎会让我带兵!”

暮晓一惊,痛声道:">辰轩当日接到天帝的指令。发现">我在白云洞渡劫,他早就知道">我不在南岳山,竟然叫你带兵前去,难道……”声音不可置信到丝丝苦涩。

大羽吼声道:">没错">。这一切都是辰轩跟天帝的计谋,天帝不惜将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也要布下此局。就是为了彻底铲除大帝,辰轩一早就看穿我的心思。知道">我会见死不救,顺便将矛头指向神界。所以他将计就计,从他带来的部下就知道">,一多半是炎东大帝的人,我们哪里有辰轩聪明,被人当成了棋子,傻乎乎的演了一出背信弃义,等我们退出南岳山,一路都感觉有人监视我们。

“而南岳山的消息传的如此之快,大帝气急,派人追杀我们,而当我得知辰轩一早就去帮你渡劫,我才当头一棒,算是看清了这局中局,两方人马都在追杀我们,我带的部下一个个都斩杀,辰轩也利用这件事铲除了余孽,现在抓了我就是为了将大帝置于万劫不复的境界,天帝忍受仙界的指责,等的就是这一天,好让天下人看清大帝的狠毒,破坏神界与仙界的同谋可是大罪,陷害天帝威严同样是大罪,两罪并重,大帝已经不能翻身了!”

她全身气的瑟瑟地发抖,太可怕了,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南华仙派几千人,都是神权相斗的棋子,一环扣一环,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不是神吗,不是仙吗,为什么">连一只妖鬼都不如,如果不是天帝的私心,或许派兵解救,南华仙派的人也不会死。

她转过身子,全身颤抖的逼回眼泪,愤怒的心在胸中燃烧着,她回身红着眼一把揪住大羽的胸口,愤声道:">那落海一路的生命呢?被杀绝的鸟兽,被屠的村庄都是何人所为!”

大羽艰难的吞吞了口水,看来这个丫头都知道">了,现在自己">也是死路一条,这个丫头又满脸仇恨,自己">对炎东大帝忠心耿耿,最后却落到这个下场,就让你们斗个够吧,大羽笑道:">丫头,如果你觉得这一切都是魔尊所为那你就错">了,魔尊虽狠戾,但只要不挡着他的道,是不会轻易杀人的,这一路的血都是炎东大帝所指使,包括暮晓崩,神树倒,六界乱,都是炎东大帝派人传出。”

她拽着大羽胸口的手猛地一抖,趔趄退步,通红的双眼都是彻骨的悔痛,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曾经她因为一路的血而对夜瞳失望,曾经因为这个六界乱的谣言,而质疑夜瞳的爱,直到子文死的时候她将所有积累的恨意释放,再次将利刃插进他的身体,并且断丝斩情丝!

她记得夜瞳在天山上曾说:果然你只会信别人,你跟所有人一样,只会觉得我是残暴无心之人,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那时她不明白这话里的含义,如今是明白了,他唯一当着她亲手杀的只有子文一人。

大羽见她这副痛苦模样,鄙夷笑道:">听说你与辰轩要成婚了,辰轩可是一直都知道">真相,你也一直被他蒙在鼓里。”

她猛地寒光一闪,惊的大羽紧闭牙关,这丫头的怨气可真重。

“炎东大帝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于他有何好处!”

大羽紧张开口,这丫头真有可能一怒就在此了结了他,“你千年前因爱生恨差点颠覆六界,这一世,大帝见没有机会扳倒天帝,便希望能六界混乱,再谣言天帝无能,直接易主,大帝将筹码可都压在你身上,希望你对夜瞳因爱生恨,与千年前一样,即便计划失败,你回归真身也会怨气冲天,哈哈,我看大帝万万没想到,你苏醒后竟然彻底沉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现在只怕比我还急,做了这么多,毫无收获。”

那把指天剑确实使得她与夜瞳彻底决裂,一路的血也确实让她恨了夜瞳,还好每次在紧要关头隗义杀都劝她不要堕魔,一切真的是世事难料;她含泪变成一道白光,“你将这些真相告诉我,无非是希望我与两方复仇,如你所愿,希望你上了诛仙台能瞑目。”

大羽见白光消失不见,垂下眸子,“你也是个可怜人。”

暮晓一路奔回月华谷,痛苦的泪水洒满一路,每一寸狼,每一寸肌肤,好像都被扯碎,揉成一团,生不如死;前世的乐天晓,今世的暮晓,都被所有的人算计着,使得她与他,本来相爱的两个人,命运捉弄,一生凄凉。

“晓晓,对不起,你不要离开我,你可知千年前、千年后,颠覆六界,只为了一个你,可你终究是个没心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要离开我。”

“我们离开这里吧,不管六界,不管月华谷,不管神树,我们找一个隐秘的地方,闲云野鹤,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好吗?”无错不跳字。

她蹲在溪水边,夜色太浓,像化不开的墨,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得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吼。

为什么">,他总是将苦埋在心里,恢复记忆了也不将一切告诉她,千年前他被心爱的人亲手杀死,那份信任早已支离破碎,千年后他一路质疑,一路猜疑,不敢再爱,最后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我们离开这里吧,不管六界,不管月华谷,不管神树,重新开始。可她面对彼此之间的累累尸骨,怎么">可能会信他,最后再次用指天剑对准他。

她捂着腹部痛苦哽咽,语不成句:">宝宝……爹爹再也不会信我……是娘亲伤他太深……宝宝怎么">办……爹爹一定恨死娘亲了,我们一家还能团聚吗?”无错不跳字。

回到月华谷时,天色早已破晓,但族人们还未起身,她一直立在华月殿外,三千青丝略显凌乱,一袭白色轻纱些许刮痕。

当辰轩起身出殿之时,便瞧见了她,她的脸色白的有一丝吓人,双唇微微发抖,两双明亮的眼睛如同一汪死潭,没有一丝气息,他心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再也抓不住她,心恐慌的连步伐也不再稳健。

他急忙走进她,“晓儿你怎么">……”

啪!话音还未落完,便被一阵清脆的巴掌声打断,时间">仿若停止,辰轩完全怔住,偏着俊脸,只觉脸庞火辣辣的疼,心口更是疼的无法呼吸,白皙的脸颊清晰的五指印,如此显目而有力。

“这巴掌我是替敬博仙尊所打!”她眼若寒星,未曾放下的苍白手掌猛地又打向辰轩。

啪!“这巴掌我是替芊心所打!”

啪!“这巴掌我是替子文所打!”

啪!“这巴掌我是替瑾瑜所打!”

啪!“这巴掌我是替南华仙派所打!”

啪!“这巴掌我是替被屠杀的百姓所打!”

一声接一声的清脆响声穿透这个不寻常的清晨,辰轩的脸颊早已红肿,耳边失望透顶的声音伴随着凉凉的风声刮进他的耳内,短暂的愣神过后便是无止境的害怕。

他神情无措,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蠕动着双唇,刚刚朝她走近半步,她便一脸厌恶的后退一步,辰轩蓦地死死钳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半分,他能听见心口的滴血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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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与两方合谋

(猫扑中文 ) “聪明如你,自然知道我这六巴掌的含义,辰轩,曾经我看不透你,猜不透你,如今我已将你看的一清二楚,不要在我面前带着虚伪的面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辰轩双手狠狠颤抖,连忙用衣袖捂住,望着她一滴清泪滑下,这是她第一次见辰轩落泪,是忏悔还是被暴露的恐惧,她已无心再理会。

“千年前,你利用我杀了小瞳,千年后你仍旧利用我,我暮晓将你放在心里九年,视你如兄如父。”她猛地哽咽道:“若是千年前,你们放我与小瞳一条生路,或许今日的悲剧根本就不会存在,芊心不会死,子文不会死,瑾瑜也不会死,为什么你们这么残忍,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放过,我只想做个平凡人,与心爱的人、与我的孩子,简简单单的生活。”

“我恨你!我日日被这恨啃食着,但我还要忍,是你们将我与小瞳逼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她声声嘶吼,彻底崩溃,从回归真身到现在,她一直强行的压制着,导致这些愤怒生生被挤压着,无处发泄,如同闷在蚕蛹中的人,要么死要么爆发。

辰轩早已按压不住内心的慌乱,昔日的神姿只剩尘埃般的乞求:“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想安抚她崩溃的心,却无处着手,。

她猛地将靠近的辰轩狠狠一推,“不要用你肮脏的手碰我,只会让我恶心。”

辰轩被推的瘫坐在地,华丽的锦袍都沾上尘土。他泪流满面,抓着心口止不住的抽泣。如冠玉的脸庞全是凄凉的泪痕。

暮晓也泣不成声:“千年了,你可有一丝忏悔。小瞳曾经是一个多么单纯的男子,被炎东大帝陷害犯上作乱。”手指着辰轩,愤怒道:“你与天帝为了将小瞳赶出神界,就默许了炎东大帝的罪行,生生的让他受冤受辱,而我,更是该死,为了所谓的职责一次次的伤害他。”

“辰轩,这一千年。你看着我这张脸可有一丝悔恨,从小我就觉得你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只是一心为神界,却不想你的心比利刃还要锋利,我恨你!我恨你!从你逼迫我将指天剑插进小瞳心口时,我对你的恨已经埋葬了所有恩情,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便不会原谅你。”

月华谷大地猛地一颤,神树更是落叶不断。七灵玄都嘴角流血。

暮晓瞬间压下所有的愤怒,捂着腹部,转身不再看他。

辰轩压抑的哭泣声,久久不散。他缓缓起身,一身落寞,像落日的最后一道晚霞。声音是无限的空洞:“我千算万算,却惟独算漏了自己的心。这便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曾经不明白何为对。何为错,只一心想着苍生,想着神界,千年了,看到你这般痛苦,我知道我已经无法苛求你的原谅,也请你不要原谅我,让我记住犯错的结局,你已经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这一生都不会在快乐,错了便是错了,我不会抵赖,对你,对夜瞳,我都是亏欠的。”

“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那就为我做一件事吧。”

暮晓带辰轩离开月华谷来到了上次见炎东大帝的密林,她伸开掌心放出手心的金黄色火焰,她也清晰的看见了辰轩的震惊跟不可置信。

“你不用问什么,先隐了身形吧,等会你便知道了。”

辰轩也万万没想到暮晓会跟炎东大帝搅在一起,虽疑惑,还是隐去了身形,藏在隐秘处,金黄色火焰放出在蔚蓝的天际滑成一道耀眼的阳光,绚烂尊贵。

她斜倚在古树旁,嘴角一丝阴戾笑容,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满了密林,也洒在了一脸苍白的女子身上,她的眉宇间都是沧桑的痕迹,那里是化不开的伤愁,

曾经单纯调皮的女子已经被磨去了棱角,岁月蹉跎,终究变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种人,也开始暗藏心机,不折手段。

本在微微摇曳的树叶,幅度明显频繁,阳光最明媚的地方一个紫袍男子慢慢显身。炎东大帝导致今生的暮晓与夜瞳滋生误会跟恨意,她还要强压心中的愤怒,惨白的面容却要如常,她觉得自己就像频临倒塌的断崖,只要外界给一丝力量,她就能失去理智跟支撑的力量,不顾一切的与崖上的人同归于尽。

炎东大帝虽一脸无波无谰,其实她早已看出他内心的焦躁,千算万算,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上次的合谋的事情本神说过要好好想想。”炎东大帝走近道。

暮晓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又邪笑道:“恐怕你没有时间好好想了。”

“什么意思?距离你成婚可还有三日。”炎东大帝感觉一丝不妙。

她一边拂袖一边闲情道:“大羽被押入天庭了。”

只这一句话就暗藏了太多信息,炎东大帝终于露出一丝慌乱跟急躁:“本神凭什么信你。”

她知道炎东大帝还是有顾虑,担心她会报复,她不急不忙指着前方:“你大可去一百里的废墟瞧一瞧,那里可埋了你的部下,大羽是我亲眼看着被抓的,你如今已经四面楚歌,两大重罪也得让你身败名裂,若是与我一起合作,还能有一线生机,似乎你没有什么选择了。”

炎东大帝此时已经完全混乱了,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急,思虑片刻,最后一丝决绝的狠戾一闪而过,声音坚定道:“好,就依照你的计划,若是你敢阴本神,本神一定会跟你同归于尽。”

“可以!”于是二人一拍即合。

待炎东大帝走后,辰轩慢慢现身,面色依旧惨白,只是多了一丝如惊雷的骇耳,他看着面前一脸邪笑的女子,内心深处滋生着愧疚,一个单纯善良的孩子终究是被残酷逼到不折手段的境地,他很心痛,也很自责。

“你让我前来亲眼目睹你与炎东大帝联合对抗天帝,你绝非不是信任我。”辰轩心口疼痛道。

“没错,我与炎东大帝联合自然是不能被外人知道,否则就会一败涂地。”

“那你为什么……”辰轩疑惑即消,幽深的瞳仁一丝明了,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震惊,这样的心思连自己都自叹不如。

暮晓没有理会他眼中的情绪,幽幽道:“大家双赢不是很好吗,炎东大帝已经准备破釜沉舟,这场战争在所难免,他也已经知道你与我要成婚,必定会在当日公开天帝的谎言,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给我三军兵符。”

“晓儿,难道复仇就真的这么重要吗?如果你心里有恨,那便杀了我,我绝对不会有一丝挣扎。”

暮晓回望辰轩一脸的伤痛,苦涩一笑,声音含恨:“够吗!你觉得你一个人的命够吗!今日的暮晓都是拜你们所赐,今日的夜瞳是拜我们所赐,我们谁能逃得开罪孽,我知道天帝稳握神权,我也知道我斗不过你们,可是哪怕是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尝试,这样我内心的悔恨才会少一些,这样我活的才会快乐些。”

“难道复仇你就快乐吗?这根本就不是你。”

“行了!”暮晓怒吼打断他,邪笑鄙夷看着他:“神翎族的神君其智谋可是六界众所周知,我给你的这场交易相信你应该很满意,炎东大帝好歹有几百万年的根基,不是两大重罪就能扳倒的,这次炎东大帝与我合谋将在婚礼上易主,你将兵符给我,这谋反可是死罪,黄雀在后的道理就不用我教你了,你也很清楚该怎么做,不是吗?”

辰轩一生心系神界,暮晓也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可能会放过,能将炎东大帝彻底覆灭,所以他一定会与她同盟。

她胜券在握的模样在他漆黑的眸子里越来越清晰,清晰到让他觉得刺痛,他掌心金光一闪,三军兵符现于手上。

她鄙夷长笑拿着兵符就要转身。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嫁给我,孩子只是借口。”声音丝丝苦涩。

暮晓并未回头,“从我苏醒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没有资格得到我的真心相待,而我永生都不会爱你,这便是上天给你的惩罚。”

直到暮晓离开,辰轩依旧望着她消失的地方,眼中的碎片早已成渣,而自己也进入蚕茧,等着窒息跟解脱,这样也好,欠她的终究是要还的。

辰轩当日就回了朝翎宫,准备着三日后的大婚,这场阴谋局势他并未向天帝禀明,虽觉得愧对天帝,但是他内心也是有私心的,他不想天帝暴怒而扣押暮晓,或许一直以来他内心只有神界,只有职责,但在潜移默化中,那个女子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他已经看不到一切,眼中只有她一袭白衣的妙曼身姿,虽明白的有些晚,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若一切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选择伤害她,可世间没有重来。

暮晓即刻就要启程前往天庭,奶奶与族人都来送她,她没有多看一眼,她只是望着云山之巅,那里一个白白人影,一直在微风中驻足,白色飘絮在他周围旋转,温暖的阳光渡在他身上,是那么的美好,她虽看不清师父的面容,但是她知道,师父一定含着笑容,那笑是苦涩的。

她含泪不回头的跨出月华谷,奶奶压抑的哽咽声让她冰冷的心阵阵酸痛,随她入天庭的都是搬运嫁妆的族民,素素一直随身伺候着,一路都是轻叹。猫扑中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四面埋伏的婚礼

(猫扑中文 ) 月华谷长达一里的大队浩浩荡荡的进了天庭,仙侍仙娥们纷纷面上恭敬有礼,私下也会凑在一起鄙夷讨论这场婚礼,都为水神之女感到愤愤不平,而这即将成为神翎族神后的暮晓,也备受大家争议,毕竟跟魔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从而看到暮晓的眼光也是不屑的。

只可惜辰轩神君这么个美男子,官衔品阶以及血统都是让人垂涎的,就这么娶了个不干不净的小丫头,一大堆仙女的心都碎了一地。

暮晓此次同样住在光明宫,千年的时光,也没有将光明宫改变多少,她看着雕梁画栋的红色屋顶,明媚而飘渺的阳光给她一丝错觉,那些波动的光线让她想到那夜,小瞳一个劲在那里呼叫她,她气哄哄的出来,便瞧见了月色下的他一脸急切跟慌乱,那个时候她刚刚知道了爱是什么,吃醋又是什么。

穿越千年,她再次站在同样的地方,除了悲戚更多的是温暖,那个男子的爱永远如焰火般,让她整个灵魂被燃烧,虽挣扎却也幸福,他的爱一直都是偏激的,总是不顾一切,不给自己留下后路,就像他说的:我对你的爱一旦开始,便至死方休,你若负我,我必定亲手毁灭你,再将自己毁灭。

这样惊涛骇浪的爱也只有他会释放,其实他比所有人都要简单,总是听从内心的想法,就像千年前为了见她,不惜用三年的时间剿灭九幽魔都,从此世人便给他扣上了血腥暴戾。他依旧可以笑得如天山圣水般清澈。

暮晓也刚休息片刻,便依照礼节拜会了天帝、帝后。随即帝后为了表示友善跟热情,拉着她到御花园逛了逛。一个劲的劝说她要好好为了神界,往日的天女是如何尽责尽职,她也敷衍的颔首,其实帝后倒是个没多大心眼的神女,真身是尊贵的凤凰,说起来也算归属神翎族,难怪辰轩会这般受青睐。

以前甚少见辰轩与帝后碰面,这次倒是知道了,原来辰轩是帝后的侄子。这层关系她倒是没想到,帝后也一个劲的夸辰轩多么尊贵不凡,看那脸,看那卓越不凡的气度,再看那挺拔修长的身姿,不知多少仙女眼巴巴盯着,只是可惜了雪馨神女。

大婚在天庭不紧不慢的张罗着,天庭也难得到处挂着红彩绸,七仙女将天庭的云朵编织成五颜六色的形状。万紫千红,美得有一丝不真实。

每日夜深,她都会偷偷跑去璀星台,在那里一坐便是一宿。望着满天璀璨的星辰欲哭无泪,三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几日织女倒是找了她几趟,责怪暮晓还欠她一份追男秘籍。暮晓早已将这件事望的一干二净,一个劲的赔礼道歉。也感概织女的痴情,人间界都盛传织女爱上了董卓,这可是一段凄婉缠绵的爱情故事,却不知真相,织女根本就不认识董卓,天规严格,仙女是不能下凡的,所以也没机会认识凡间的男子,但咱们美貌的织女实实在在心尖上的人是狐狸仙洞的桃幺仙君。

桃幺仙君也去了光明宫探望暮晓,一脸猥琐的笑她现在要嫁人了,也该早些做准备,便丢下几本新绘制的黄册子,要她好生看看,不要闹出什么笑话,但又看看她凸起的肚子,也感概世风日下,未婚先孕,却也直言暮晓将会刮起一场潮流,有了孩子,这高高在上的辰轩神君不就屁颠屁颠的筹备着婚礼么,这话差点让暮晓一口气没噎过来,看着桃幺那脸狐媚样,也只笑而不语,桃幺叹气暮晓这丫头,一年不见,人变的沉稳,不似以往般好玩,便摸着粉嫩的脸蛋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光明宫,虽是仙君,但为了躲避织女,也只能钻个洞或是遁土离开。

神魔两界一片平静,如同万里晴空、无波无谰的海面,连一丝风也刮不起细微的波动,然而知情人却知道这样不寻常的宁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每时每刻都严谨对待着。

暮晓面色冷静的等待着大婚、等待着复仇的那一刻;天帝藏匿着不安的心绪;炎东大帝秘密准备着大军易主;辰轩密调军队准备着反击;夜瞳等在落海准备攻上九重天。

所有人各怀心思,等着这场盛大的婚礼。

似乎连肚子里的孩子也察觉了异样,让她昼夜无眠,总是被腹部的不适折磨着,她只能一遍遍哼着民间小曲,安抚敏感的小宝宝。

大婚之日。喜紫燕翔黄道日,鸳鸯佳偶美景时,红梅吐芳成连理,芝兰永谐结伉俪。

这次亲事乃是四百万的头一回,可把各仙官乐了一阵,人人驾着仙鹤以及幻兽,悠悠然跨着飘忽的步子前来,早早就偷偷饮了一会小酒,成亲可是件喜事,而且下一代重明鸟已经问世,自然是为神界欣喜。

宝天殿早早就被布置的喜气洋洋,磅礴大气的宫殿平日里都是彰显霸气与威严,今日多了一了一份舒心的气氛。

暮晓在素素跟仙娥的捣腾下,总算是妆点完毕,奈何她肚子里的小家伙总是不安分,今日清晨就踢了她一脚,吓得她又惊又喜,她估摸着是宝宝生气了,怎么就要嫁给别人,她解释了半天,才略略好了些。

这是她第三次穿上嫁衣,前两次都是为了心爱的男子,这一次虽不是嫁给他,却也是为了他,望着镜中红妆娇媚的女子,恍若隔世,再次忆起了那句:头戴凤冠玉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她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素素不经意瞧见了这笑,千年了,终于又见到这幸福而羞涩的笑容,那时是殿下要嫁给魔尊之时,今日殿下显露这个笑容,让她有一刻的恍惚,好像回到了千年前。

大约半个时辰后,光明宫外响起了悦耳的鼓鸣,这是辰轩已经到了。

她盖上薄薄的喜帕,在素素的搀扶下走向了热闹非凡的迎亲队伍,虽隔着帕子,却也能模模糊糊瞧见,仙雾缭绕,花仙子将百花仙草铺了一路,天空彩虹更是明艳绚丽,渲染的天空都是朦胧的红色。

辰轩头戴玉冠,身着华丽的大红喜袍,面容俊美,他不管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只是看在她眼里就分外刺眼,更加厌恶他投射过来的灼灼目光,还要那痴痴的迷恋,丝毫不被周遭喧闹所影响,长身玉立的立在人群中,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伸着手过来,眸色她无法看清,却看见了他噙着一丝浅笑,尽管他知道这场婚礼是假的,依旧如遇春风,温润淡雅。

她极不情愿的将手放在他手心,却感觉他略显用力的捏了一下,她觉得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全身毛孔竖起来,恨不得甩开,但她还是压制心中的厌恶,一步步与他向宝天殿行去。

顿时,仙乐齐响,彩蝶绕梁而飞;众人踏着霞光祥云,排场浩荡地踏过花瓣,欢天喜地的行去。

辰轩睨着身旁红妆的女子,生平第一次尝到了痛与乐交汇的感觉,只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清晰的看着自己沉沦,最后被泥潭掩埋。

光明宫距离宝光殿本就不远,不到片刻一大众人马场面浩荡的到达了成婚地点。

辰轩也一直温柔细心的牵着她上台阶过门槛,把一众仙女羡慕的眼冒泪花。

一路行去,殿心两旁几案成排水酒坛坛,各路神仙聚首,九司三省与北极四圣以及五斗星君等都在此,连鬼界幽冥司的诸位阎罗也受邀在列,场面盛大,坐于大殿左右两端。

天帝坐在殿首,金冠云袍,眼神依旧锐利,见到进殿的两位新人,眉头微微垂下,嘴角意味不明的笑着。

神界的神仙大都认识暮晓,一人一句恩爱天长、永结同心,让暮晓一时恍惚天上的神仙什么时候这般聒噪。

月下仙人将终年不换的白袍子换下了,穿了身有些偏大的红袍,显得有些拖拉,但也不影响他老人家的兴奋,月下仙人正是人间常称的月老,今日主婚也算是功德一件。

辰轩牵着暮晓立在宽广而辉煌的大殿中央,辰轩只笑着颔首回礼。

天帝摆手示意众人安静,所有目光便都聚集在天帝身上,“众爱卿,今日齐聚一堂,都来参加这场意义非凡的婚礼,朕很是开心,辰轩已是六界最后的上古神鸟,朕相信大家与朕一样,欢喜下一代重明鸟的诞生,暮晓本是神女,二人又情投意合,可谓是天作之合,神树的状况,众爱卿不要过于担忧,等这个孩子诞下,便能恢复如初。”

众神仙纷纷笑着表示同意,也都举着酒杯祝贺这对新人,不多时频频进来身穿盔甲的将士,一脸凝重,在天帝耳边私语,天帝眉头不经意微紧蹙,回了几句,又面色含笑,不间断前来的将士也引起了在坐神仙的疑惑。

吉事还未到,暮晓与辰轩附耳低言了一句,喷过来的热气带着女人家的清淡胭脂味,辰轩耳根微红,心跳如雷,辰轩同意了暮晓的要求,跟仙侍交代了一下,仙侍将暮晓的原话转达给了天帝。

“不等吉时了,等到了吉时,魔尊攻上九重天可就白费力气了,抢了新娘子只会对神界不利。”

原话一传到,天帝垂首一笑,眼中诧异一闪,这也丫头可真是厉害,连朕想什么都知道。猫扑中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扰乱婚礼

月下仙人得到提早行礼的消息,虽觉得不慎妥当,但天帝发话,也只能笑着走上前,举起手唱喏:“礼乐起。”

在坐的仙家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开始窃窃私语,天帝一挥手,大殿立马安静下来,只庄重道:“开始吧,两位新人情况特殊。”

顿时高荡起伏的天籁之音快乐的穿透整个大殿,众神仙举着酒杯欢庆,暮晓在喜帕后环顾一圈,红唇邪气而冷漠的上翘,捏了一下辰轩的手心,辰轩浑身一颤,只觉那力度虽轻,却重重的落到了心尖上。

暮晓俯在他微红的耳廓边轻语:“你不请天帝喝一杯?你我本不可能有这一天,虽是假的,却也假的够真。”

辰轩虽不明白她的意图,但确实内心深处是感谢的,逍遥二十七万年,这一天虽涩却也是甜。

“等等。”玉石之声打断了月下仙君接下来的礼序,辰轩见众人疑惑的面色,温润笑道:“今日借着宝天殿成婚甚是感激,想敬天帝一杯。”

侍女连忙端着清酒过来,还未近身,就被一旁的暮晓端起酒杯递给辰轩,辰轩并未多想,一切都在眨眼间,他携着暮晓往前走了一步,他半跪在地,目光诚恳:“我追随天帝二十七万年,一生心系神界,天帝对我甚是厚待,辰轩内心感激,更是满足了我的愿望,让我与晓儿能有此回忆,一生早已无憾,清酒一杯以聊表辰轩之心,日后必定更加效忠天帝。”

在坐的神仙都直夸辰轩有心,感人肺腑。

天帝敛眉望着那杯清酒。天帝用食都是有专门的人准备,但辰轩的衷心他自是不会怀疑,而且众仙都在此,一时讥笑自己怎么这么多顾忌。

天帝展眉一笑:“难为你有心了。”

仙侍连忙将清酒恭敬递给天帝,天帝有力的手端着青玉茶杯仰头将清而见底的香酒一饮而尽。

暮晓看着天帝滚动的喉结。紧张而兴奋,不自觉捏着辰轩的手又紧一分,辰轩笑着望她一眼,她察觉到立马隔着薄薄的喜帕淡然回笑。

月下仙人想着这下总算是要行礼了。

“一拜天地。”

辰轩目光盈盈携着她向着月华谷的方向行了第一礼,天地混沌之初,盘古由睡梦醒来。见天地昏暗,遂拿一巨大之斧劈开天与地,自此才有宇宙世界,而月华谷就是盘古之心,所以拜最初天地合的地方。

“二拜高堂。”

辰轩早已无父无母。但母亲却是在神树边仙逝的,而暮晓又是神树孕育,最后还是对着月华谷行了高堂之礼。

“夫妻对拜。”

两个新人相对,时间仿若停止,辰轩早已喉头发紧,这一切本就是梦,奈何内心私欲不愿醒来,暮晓浑身僵硬如冰。脊背早已冒了层薄汗,天帝本还在欣慰总算是要结下良缘了,却不明白暮晓为何迟迟不拜。

月下仙人愣在原处。又高吭了一声:““夫妻对拜。”

“且慢!”不负众望的一声惊雷彻底打破了僵局,暮晓瞬间松懈下来,仿若卸下千斤重的担子,若是这厮再不出现,她可真就要与辰轩对拜了。

辰轩面色如常,却也透着一股失落。

炎东大帝一袭暗黑绣金纹的锦袍迈进大殿。浑身带着不可一世的昂扬之气,周围的空气瞬间在他出现的同时凝结起来。笼罩在喜庆的大殿之上。

“大帝,是不请自来了?为何要阻碍婚礼?”天帝眼如利刃。

在坐的众神仙都知道南华仙派的事情。一时喜悦之气一扫而空,对于他的出现更是愤慨的呵斥,不断的讨伐之声在大殿铿锵有力的穿透,个别仙官更是上殿前请求天帝将罪臣关押。

炎东大帝讥讽长笑,神仙们见他还笑的这么猖狂,鼻子一哼甩袖咒骂,炎东大帝丝毫不受口水之争的影响,神速上前,一把掀开暮晓红帕,暮晓浑身一颤,面露惊慌,被辰轩立马搂在怀中。

“大帝这是做什么!如此无礼!”辰轩一声怒喝,青筋爆出,可想是有多气氛。

“大帝简直太知羞耻了,竟然当众掀新娘的喜帕。”

“有辱太阳神的名誉。”

炎东大帝面对诸多呵斥也不恼,环顾一圈仙姿卓然的众仙,面色一寒,指着他们痛心道:“六界都快要大乱了,你们还坐在这里吃酒席,一个个白长了双眼睛,被谎言蒙在鼓里也不知晓。”

天帝一听此言也知道炎东大帝有备而来,怒拍金銮扶手,喝道:“来人!将罪臣炎东大帝押下去!”

瞬间十余人的天兵进来欲押炎东大帝,炎东大帝对着天帝笑道:“天帝今天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莫非是我揭开了天帝的秘密?”

天帝强颜平静,奈何众神仙也听出不对劲,天兵上前围着炎东大帝,炎东大帝怒指天帝:“我将话说完自然会离去,今日我在次就让你们看看天帝的真面目,天帝,暮晓肚中的孩子真是辰轩神君的吗?据我的消息,可不是!”

这话一出可谓是惊涛骇浪,众仙家本来被安抚的心瞬间绷住,震惊无比的齐齐望向天帝。

天帝沉着脸一言不发,隐约寒气还是能感觉到。

辰轩垂眸不置可否,暮晓抚着肚子,与射来的探究目光相视。

炎东大帝面对众神仙的疑惑,挺直脊背,浑身一股蓄势地发的力量,等着这一击,掷地有声:“这肚子里的孩子是魔尊夜瞳的!早已三月有余!天帝骗了你们所有人!”

宝天殿上的神仙脸色一刹时巨变,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一刻死寂的低沉,瞬间像炸开了锅,全部惊慌的询问天帝跟暮晓。

天帝牙缝挤出道:“暮晓,你告诉众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何人的?切记要慎言,不能公报私仇,以大局为重。”

天帝又愁色的望向辰轩,辰轩也无波无谰的回望,弄的天帝眉心一紧,觉得不对劲。

众人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殿中央一袭红妆的女子身上,这件事非同小可,可是六界屏障安稳的关键,若是神树染上魔气,只怕枯竭之日不远矣。

一时之间大殿上落针可闻,紧张而压抑的呼吸声在大殿如此清晰,她环顾一圈,腹部萦绕着深紫光芒,抚着肚子邪邪笑道:“我肚子里的是神魔之子!”声音不清不重,不急不缓,可听到众仙耳中却是狂涛怒吼,再看着散发的魔气直接怔白了所有人的脸,哪还有一丝前来庆贺的喜悦。

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质问天帝,言辞满含愤怒,似乎早已不顾忌君臣之礼,炎东大帝胜券在握的笑看天帝。

天帝浑身愤怒的发颤,好个小丫头,狠辣至此,竟然不顾腹中孩儿的危险,将这一切公布于众,想当初一脸决绝为保住孩子不顾一切,今日却这般闲散姿态说出来,天帝也算看出来,暮晓与炎东大帝早已联手,看来自己的一世清明要毁在这个小丫头手中。

天帝突然寒眸一笑:“没想到月华谷天女竟然与逆臣合谋,真是神界的不幸,你以为你此等举动能撼动朕的神权?朕受奉六界,得西方如来佛祖庇佑,岂是你一小小丫头能轻易撼动的,不自量力。”

炎东大帝抢言道:“西方如来佛祖庇佑的只会是真命天子,岂是你这个满嘴狡猾之人,你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不惜至六界苍生于不顾,你忌惮暮晓的怨气,想瞒天过海。”他接着神色伤痛对着大殿上的神仙道:“各位,千年前天帝扬言要将暮晓嫁给魔尊,其实是为了彻底铲除魔尊,那场神魔大战本神也参与了,那可是一场寒人心的阴谋,天女因爱生恨,所以才导致人间祸乱不断,天帝本应该要仁德、慈悲,却一再寒了我们的心,这样的天帝还有什么资格做天宫之主!”

天帝彻底大怒:“大胆!你与朕斗了这么多年,朕一直念在你先父太阳神的名义,一再对你容忍,现在你公然造反,企图扰乱神权,简直是不可饶恕,朕千年前设计杀害夜瞳,无非是保护神树,保护苍生,今天隐瞒暮晓腹中骨肉,同样是要保护神树,不能让她再堕神成魔!你休在此妖言惑众!”

“都到这个份上了,天帝还能冠冕堂皇的说为六界苍生,简直可笑至极,我炎东大帝第一个不服你!”

尽管天帝言辞凿凿,但众神仙心中早已摇摆不定,这莫大的谎言确实是天帝布下,在所有人面前被揭穿,再狡辩也显得无力而苍白,可众人心里也很清楚最紧要的还是要解决这个神魔之子,六界屏障不稳,若这个孩子接着存在,后果不堪设想。

天帝知道这骑虎难下的处境也只能拿暮晓开刀,叹息一声:“暮晓,朕已经尽力了,你一心至朕于险境,也是千年的怨气所指使,朕知道千年前有愧于你,但你不顾月华谷安危,不顾六界安危,与乱臣贼子联合起来扰乱天宫,此罪可大,但朕也不能不顾及神树,所以你自己在此堕下肚子里的孽障吧!”猫扑中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天宫之争

(猫扑中文 ) 一时之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暮晓,人人一副严肃而愤怒的指责她,无非是不知羞耻、不顾自身使命、不配做神女。

辰轩见所有犀利言辞全部扑向她,一时脸色暗沉,却见暮晓没有一丝恼怒,反动嘴角渐渐上扬,让人琢磨不透。

暮晓长笑一声,眼中鄙夷之色浓烈,看的众神仙也有一丝心愧,毕竟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女子,也不是君子所为。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可真是可笑,是天帝在骗你们,关我何事,我只不过是碍于天帝的能力,才没及早将实情说出,今日炎东大帝正义凛然,还天界一个真相,你们不但不感激我的勇敢,还要我在此堕胎?千年前神界负了我暮晓,今生这六界职责关老娘屁事!”

天帝深潭的眸色杀气一闪,严声道:">来人,将这两个叛臣抓下!”

殿外的神将们迅速将出口堵住,而殿内还未退下的神兵纷纷就要抓住二人,炎东大帝面色一肃,高举右手,一块闪闪发光的令牌像是最后终极使者一般现身,“三军听命,将宝天殿全部围起来!”

沉重而有序的脚步声瞬间充斥整个沸腾的大殿,上万天兵天将手持法器将宝天殿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一身盔甲,面色凝重,天界规则乃是各方神灵以及极乐世界相互商议而来,天兵天将即使心有疑惑,但是也不能违背天规,只能听命兵符,而天帝被陆续曝出来的不堪事实也让人深思。

一时间">。觥筹交错">的喜宴变作刀光剑影的沙场。

众方神仙早已惊慌不已,这可是要大闹天宫。明目张胆的弑主,取而代之。天帝再也不能稳如泰山,浑身愤怒起身,岂不料一阵眩晕接踵而来,趔趄身子无力再次跌回龙椅,眉色凝重,一丝疑惑随即便是不可置信的望向辰轩。

辰轩猛地一颤,即刻就想到了暮晓让他敬酒的用意,凝重的望向暮晓,却见暮晓噙笑回望。眼中都是你奈我何的意思。

“你给朕喝了什么">?三军兵符为何在他手中!”天帝虽浑身乏力,但字句铿锵有力,一丝也不愿意显败。

辰轩坚定的望向天帝,意味深长的摇摇头,天帝不明白这是何意,如今眼看天宫不保,心中已乱成麻。

而众方神仙见天帝招人暗算,大叹不妙,天帝虽犯了欺骗众臣的大错">。但也不能让炎东大帝易主,随即起身,纷纷与天帝一样,趔趄倒回。扯着嗓子就骂炎东大帝。

炎东大帝猖狂得意长笑,四百万年,终于等到这一天。笑声不知过了多久才消散,他双臂展开。浑身如黑夜里咆哮的狮子,眉色一展。指着天帝激昂道:">四百万年了,这天宫之主也该轮到我坐了,想我父太阳神,乃是上古神灵,主掌太阳东升西落,却要以你为尊,我不服,我斗了四百万年,等的就是今天!”

“天帝乃是神族后裔,本就是天命所归,你利欲熏心,人人得而诛之。”神仙们骂道。

“就算你坐上了天宫之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又一人附和。

炎东大帝回身一瞪,惊的众人忙收住出口的话,炎东大帝震怒:">天命所归?这世间本就是强者为尊,天帝仗着血统得到西方佛祖的庇护,实则也只是一个卑鄙小人,满嘴心系苍生,其实不过是稳固神权的借口,根本就不配坐天宫,世人都说我贪念权贵,一心想打压天帝,其实你与我彼此彼此,我不求俯仰行走之间无愧于天地,只求神界不要被天帝污染了根本。”

炎东大帝最后宣誓道:">我今日就要将天帝正法!还神界一个干净,洗净天帝犯下的所有罪孽!”

“炎东大帝似乎言之尚早。”一直在沉默中的辰轩禅了禅衣摆,幽幽道。

“神君觉得你一人能抵抗本神的上万军队?”炎东大帝知道">现今天庭的将士都被派下了九重天,他一早就猜到夜瞳要攻上来,所以一早便跟暮晓协商了提早举行婚礼,在夜瞳攻上来之前,拿下天宫,现在天庭全是自己">的军队,根本就是稳超胜券。

辰轩摇着头笑道:">本君自然是不能对抗上万军队,若是这个呢。”辰轩修长的手指在唇边发出清脆尖利的口哨声,声音透过耳膜直达天际,传遍每一个角落。

口哨声刚刚落下,一片急促之声以及兵刃交替的声响传进大殿,不时有身穿银色盔甲的将士进殿,须臾之间,多倍数的军队将宝天殿围了个严严实实,连只苍蝇也飞不出。

一波接一波,大殿上的神仙彻底懵了头,心中不免也松了口气,天帝见援军全是神翎族的军队,暗沉的眸子越发深沉。

炎东大帝如此聪慧的人,此情此景也嗅到了阴谋,见暮晓一脸淡定,仿佛早就知晓一切,而辰轩更是目光自信灼灼,再傻也能明白过来">。

一口火气差点没憋住,脸色煞白,睚眦崩裂,气极道:">好你了丫头,你算计我!”不惜得罪天帝,暴露孩子,又算计他,可谓是两面都得罪,已无活路,即便如此,这个丫头还是做了,而且没有一丝恐惧跟后怕,有的只是满脸的恨意,漆黑的瞳仁燃烧着恨意绝绝的火燎。

暮晓微垂眼眸,再慢慢睁大,声音由低到高狠戾道:">你造反的证据已经被死死定下,四海八荒的人都看着呢!你准备好到诛仙台受死吧!”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活了四百万年,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算计了,哈哈哈,真是后生可畏!我早就说过,你若是阴我,我便与你同归于尽!”炎东大帝手持金棍,怒红眼对暮晓劈砍而去。

辰轩面色一惊,千钧之际将暮晓拉至身后,金光术法威极弹开金棍,二人便在大殿上厮打起来,神力击的桌席灯架全部破碎,两方军队见双方打起来,也厮砍起来,炎东大帝也带了不少的军队,三军原先也加入战争,但是现在局势摇摆不定,打了片刻,索性丢了法器,保持中立,先静观其变,所以炎东大帝的局势一下危机起来,辰轩带来的军队便与几千人的太阳神府军队,展开了争夺大战。

奈何众神仙全身无力,都无能为力,只祈祷着莫被错">杀,只见辰轩与炎东大帝波光阵阵,大帝金棍对着辰轩四周芒刺,辰轩回身如风,双手金光术法极速抵抗金棍,二人过招几十,也看的出辰轩力量不足。

暮晓拉来一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侍女,将一个木塞瓶给她,在她耳边轻语,侍女眉色一喜,急忙朝无力斜躺的天帝跑去,从木塞瓶子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天帝疑惑,侍女便说吃了就有力气,最后吞下,果真流失的力量慢慢聚集,强烈的昏睡感也瞬间消失,从而也猜出自己">喝了什么">,迷霓草,世间罕见的奇草,能力再强大的人也会在服用后慢慢陷入昏睡。

暮晓见天帝渐渐恢复,便径直坐在角落看着满殿的厮杀,兵刃声震耳欲聋,有人灰飞,有人湮灭,空中拼做一团的二人,早已打得伤痕不断,炎东大帝金棍如流水般划上一圈,利落有力,金棍头顶突然射出数支威力无穷的金色箭矢,辰轩面色瞬间凝重,本来神力就在炎东大帝之下,现在射出落日之箭可谓是无处可躲。

辰轩拔出翎羽对着疾风射来的金箭抵抗而去,顿时金光耀眼,一阵刺耳的断裂声,几支金箭虽被震断,但仍旧有一支飞速刺了辰轩肩膀,猛地喷出鲜血,摇摇欲坠,眼看炎东大帝已经再次射出金箭,辰轩眉头一缩,全身精光霓层,心知是接不住这几支箭了。

眼看十支落日之箭对准他周身要害,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强烈的气流涌来,狠狠将辰轩推开,辰轩被推至一边,看着前方伟岸的的后背,天帝!顿时回头望向悠哉的暮晓,与她相视,看来是她给了解药。

天帝广袖随着旋转的疾风形成绚丽的流花,无形而又不能被忽视的旋风在天帝旋转下彰显无穷力度,威猛芒刺而来落日之箭被卷入天帝的旋风中,瞬间没了方向,像是断线风筝,随着天帝的引导而飘动,天帝面色一寒,手腕一定,落日之箭顷刻间改变了攻击方向,并且被渡上了一层银光,猛地推力射向炎东大帝。

炎东大帝鼻子一哼,金棍双手交错">旋转,噼里啪啦,落日之箭被击的支离破碎,正要窃喜,一道银光射来,他眼色被银光晃的一花,还未看清是什么">,耳边只闻见一声咛叫,震的人耳膜血液瞬间凝住,而大殿上也都安静下来。

炎东大帝看着一大片白鳞穿透胸口,天帝化成了白龙直接了当的解决了炎东大帝,又是来后招的主,炎东大帝胸口一大片血窟窿,从半空摔在地面,全身抽咧,口吐鲜血,喃喃道:">成王败寇,我已足矣,可我永远都不会服你!”瞬间化成金色光芒,都被天帝收入手心。

厮打的两方军队,看局势已经尘埃落定,纷纷投降,做悔恨状。

“天帝,如何处置?”一个将士上前恭敬问道。

天帝轻叹摆手,示意将这些叛军都收押,大殿上的一场争夺战也在惊心动魄中得到了化解,天帝又命人将剩下的解药给众神仙服下,一些法力不高的神官早已已昏迷过去">呼呼大睡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天宫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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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暮晓的狠戾

(猫扑中文 ) 众人也算是彻底松了口气,而辰轩早早就捂着伤口跪在殿中央,天帝面色暗沉,这些后来解救的军队都是神翎族的人,也看出他早就知道">一切,否者也不会及时做出反击,心中也是气愤自己">最信任的臣子竟然擅作主张,跟暮晓合演了一出。

“报告天帝!”一个小兵全身浴血的跑进大殿,看到混乱不堪而又怪异的大殿足足愣了片刻,不是在成婚吗?怎么">到处是打斗的痕迹。

“何事?”天帝还没来的急坐上殿首,见这个小兵一脸仓促急切,也不难想到是匆忙在战场上赶来。

“回禀天帝,魔尊马上攻上南天门!”

“什么">!”天帝惊呼,在坐的神官全都沉稳不住,纷纷起身,面色不安,今日注定是血腥之日,刚刚平了内乱,现在外乱又来了,真是红颜祸水啊,都齐齐怒视暮晓。

辰轩也不起身,挺直脊背道:">下神愿意带兵前往。”

天帝回身呵斥:">朕现在哪里敢用你!你早就在四周埋伏了军队,你早就知道">炎东大帝要谋反,你早就知道">这个丫头在算计朕,你知道">一切,却将朕蒙在鼓里,给朕下药,你觉得你还有何脸面统领神翎族!”

辰轩垂眸不置一词,更是让人加深了这一认知,也得到了大殿上神官们的职责,但这场风波终究是辰轩压下来,功过都有,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东斗星君出列严声道:">现在魔尊就要攻上南天门,无非是来抢婚,现在暮晓又有了魔尊的骨肉。只能以此作为要挟。”

一提起这个丫头,天帝觉得全身血液愤怒的沸腾。虽有几百万年的修为,理应淡定自如。奈何今日都被这个丫头算计了,天帝自然也是知道">辰轩的衷心,可也抵不过一个情字。

暮晓见天帝一脸杀气的看着自己">,又见众人一副首肯的模样,看来是要拿她开刀了,她笑着道:">神界的人都是忘恩负义之辈,若不是我将解药给了天帝,只怕现在天宫之主是炎东大帝,你们倒好。见事情平息了,就打起我孩子的算盘,啧啧,看这神界也并非一个圣洁之地。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挂不住了,天帝凝眉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在利用朕除去炎东大帝,让朕与炎东大帝打得两败俱伤。”

“若不是你们都心有贪恋又怎能被我利用,难道天帝不想除去炎东大帝吗?只怕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今日大帝公然造反,天帝就等不及的将炎东大帝就地正法了,不要说我利用你,只能说我们不谋而合!”声声有力。

天帝长笑一声。不知是何情绪,望着暮晓道:">朕以前都看错">你了,以为你只是耍着小聪明。却不想你心机这么深,今日你公布了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明白众神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敢做就敢承担后果!”她抚着袖口环顾着围过来">的仙人们,犀利而暗含杀气的眼神让众人猛的顿住。“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孩儿,我必定闹个天翻地覆!千年前神界种下的因就要承担今日的果!大不了来个玉石俱焚。”

辰轩急切道:">天帝,放了她的孩子吧,她的决绝难道天帝还不明白吗。”

天帝不理会辰轩,一眼也不瞧,神仙们支支吾吾也职责天帝没有将事情公布,现在魔尊又要攻下来,沉闷而压抑的气息蔓延在大殿上,像是喘不过气的蚕蛹,都被死气笼罩。

东斗星君带着其他四位星君上前将暮晓包围住,暮晓斜眉一笑,突然敛眉一寒,浑身紫气缭绕,魔气慑人,娇艳的面容一丝邪气,眉心堕魔印记若隐若现,眼角下的暗红泪痣更显邪魅,她浑身聚气再猛的向四方震去,神力与肚子里的魔气混合,瞬间的全力爆发使得五斗星君节节后退。

她寒声吼道:">看是你们杀我快,还是我毁了神树快,颠覆六界我无惧!”

众人明显感觉到空气屏障散发的一股颓废之气,瞬间所有人大惊失色,辰轩白着脸喊道:">晓儿不可!这样只会万劫不复!”

“千年前,我早已万劫不复!”

天帝见殿中央一袭红衣的暮晓,眼中都是决绝之色。

她成功的让天帝名誉受损,被众神仙质疑,成功的让炎东大帝死在了天帝手中,她现在是在拿生命跟六界为赌注,赌的就是天帝还有一丝仁慈之心。

天帝垂眸再缓缓睁眼,眼中一丝清明,望着全身聚魔气的暮晓道:">朕不会伤你孩子,但你必须保住神树。”

“天帝!”神官们异口同声,见天帝摆手,却也明白,无奈的一甩长袖。

辰轩见此瞬间松了口气,挺拔的脊背也松懈下来。

暮晓拼尽全力才聚集了体内神魔之力,脊背上早已汗湿,只是喜袍极厚,没能显现出来,她苍白的手心全是冷汗,天帝是看到了她复仇的决心,以为会拼尽一切,甚至包括孩子,也没有人能想象会有这么一个狠毒的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腹中孩儿至于险境,她轻轻呼出一气,因为逼出魔气,让额间显印记,已经消耗了体内真气,此时全身早已乏力。

她强忍不适,缓缓收起气息,漂浮不定的屏障也得到了缓解,暮晓却不知道">因为她突然伤害神树,而导致不停修复神树的七灵玄吐血昏迷,辰润也身受轻伤。

天帝再次严声道:">暮晓,你勾结炎东大帝,主谋了这场婚礼,导致天宫大乱,这罪罚可是免不了的。”

“天帝,罪臣愿意替晓儿受罚,造成今日局面,罪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的惩罚也跑不了!”天帝怒声。

她看了不看辰轩,丝毫不在意,鄙夷道:">天帝现在还有何威信惩罚我?我不服天帝,自然不会将神界放在眼里,天帝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径直要离开宝天殿。

“你!……”天帝睚眦崩裂,气极无言。

“哦,对了。”她回身无害一笑,“众人恐怕不知道">南华仙派被灭的真相吧,可是天帝跟辰轩神君合演的戏码,目的就是压制炎东大帝。”

众神仙阎罗跺脚叹息,眼中全是失望,天帝已经被爆出不少真相,纵使暮晓的言辞有待考察,可三人成虎就是这个道理,天帝的威信已经彻底被质疑,奈何天帝稳握神劝几百万年,北极四圣直言要请西方佛祖主持公道,众神仙也纷纷附和,必须要给四海八荒一个交代。

天帝沉黑如墨的脸已经看不清神色,全身有细微抖动,不知是愤怒,还是不甘。

暮晓又笑着对天帝道:">盘古开天,三大创世之神以神树为中心开垦荒芜,在月华谷种下了一种奇草,迷霓草,成婚之前辰轩神君就向我讨要了几株,奈何我与辰轩达成联盟,所以便给了,起初还疑惑要这草做什么">,今日看天帝倒下,才恍然大悟,神君你想做什么">?又瞒着天帝,又给众神官下药?此举很引人深思。”她笑得宛如世间最纯正的精灵,给人一刻的恍惚,好像这个女子不曾布下这般狠毒的复仇之局,一直是这么单纯。

大殿又是一番沸腾,看着匍匐在地一身鲜血的辰轩,失望摇头。

辰轩眸子越来越黯淡,黯到不复一丝星光,那里是埋没人后的死潭,彻底溅不起一丝涟漪,他的心痛的全身麻木,连指尖都是痛,最后他还是温润望着她一笑,什么">也没说。

天帝寒脸回身,不再理会辰轩,而大殿外不时跑进神将禀报情况,早已派下去的军队简直不能阻挡魔尊,魔尊一路势如破竹。

她没有看一眼辰轩的温润之色,只鄙夷长笑,笑声萦绕在大殿落在众人心中,激起一阵冷汗。

她笑着离开这个混乱的宝天殿,她知道">接下来天帝的处境是什么">,也知道">辰轩今后不再被天帝重用,天帝心中有了芥蒂就不可能轻易被化解,她虽没能全然的撼动天帝的神权,但是最起码天帝未来一段时间">必定焦头烂额,承受来自四海八荒的指责,这样就够了,也尽力了。

她所过之地都没人阻拦,众人也不傻,今日这场大婚全是这个女子一手设计,也使得天宫大变,各方势力也将重组,一手改变了四百万年的僵局,从而对这个女子更是避如蛇蝎,以防不慎被陷害。

她走出宝天殿,见来来回回全是禀报前方战局的将士,幽幽隐入阴暗处,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强压住的疼痛也在松懈的同时被无限的放大,腹部更是绞着般疼,连着头皮都是疼的,她惊慌而快速的从胸口取出一个绣帕,里面全是晶莹亮泽的雪莲花瓣,毫无形象毫无停顿的,像是见到沙漠的一片绿洲,将雪莲全部塞进口中,不带咀嚼的一口咽下,引来阵阵痛苦的咳嗽,捂着肚子歉意道:">宝宝,娘亲对不起你。”雪莲咽下不到片刻,疼痛感也渐渐得到缓释。

她又扯下头上精致的凤冠,三千青丝华丽泻下,一挥手,身上的红色嫁衣也顷刻化成灰烬,露出里面白色的翠烟衫。

她一步步向着南天门行去,那里有一个人即将杀来,每走一步不知是期待还是绝望,但她必须去,她知道">他会来,所以才会提前举行了婚礼,不管他经过千年的磨砺变得如何残暴,有一点却从未改变过,那就是他对她的爱,矢志不渝。(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暮晓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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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尘埃落定

(猫扑中文 ) 千年前她被人算计,输的一塌糊涂,千年后,她含恨复仇,让这些人步入她的死局,或多或少都得到了惩罚,赢了吗?依旧是输的一塌糊涂,因为她最终还是没能得到幸福,所有依旧是输的,早在千年前一刀刺进夜瞳心脏时,看着他元神破散时,她就知道">她再也没有拥抱幸福的资格。

南天门,碧沉沉,暮晓老远就瞧见惊慌失措的守门人,连兵器都拿不稳,不停呼叫杀上了来,来来回回的神将见暮晓不听劝,一意孤行去南天门,便也索性放弃她,不劝了。

南天门前上百名天将浑身瑟瑟的拿着法器,微弯的脊背都在细微颤抖,而她也感觉了铺天盖地的杀气。

“你们让开。”她一边说一边推开挡成一道严密防守的神将。

神将不明所以,奈何她力气颇大,被她便略显吃力的挤出了防守,不多时一个宝天殿的仙侍前来,遣退了这些一副大敌当前模样的南天门守卫,她嘴角一笑,这天帝也是聪明的紧,早就算到她会来南天门面对夜瞳,本来惊慌的守卫听到天帝的命令,迅速的撤离,重新布下了防守结界,将南天门入口封的严严实实。

她一眼便瞧见了白云之上一袭暗色红袍的男子,一望无际的白云,仙雾缭绕,红霓滚滚,男子满头银丝轻轻拂动,像是最净白的丝绸,比萦绕的白云还要白,但此刻却看的暮晓双眼生疼,她还记得满头墨发的他。俊美绝伦。曾经她问他为何是银丝,他只是寒冷的回答不记得。这声不记得现在回想起来不停的撞击着她的心,那样残酷的现实他选择了遗忘。

一昔墨发染满霜。花期在何夕。

她看着那双死死盯着她的金瞳,很想抚一抚,疼惜的问一声还疼吗,曾经她问他为何有眼疾,他只是无澜的回答自己">的挖的,那时的她不明白有什么">痛苦不堪的事情,会让这个如神邸般的男子做出这样自残的事情,现在回想曾经的慰问真是如刀霜,刺的是彼此的心。恢复记忆后她才知道">,那是不想见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瞎了眼爱上了她,那便不要这眼睛了;她清晰的记得,一脸血迹的他,两个空了的眼窟窿,她当时心里恨极了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更恨的还是自己">。

二人隔的距离不远亦也不近。他只身一人前来,右手握着紫气缭绕的圣焰赤龙刀,慑人的刀锋还残留着鲜血,红袍上也沾了一些血气。他定是等不了大军,急匆匆赶来的,苍白的脸色泛着一丝急促的红晕。

她心脏不自觉的紧缩。他永远都是这样,总是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表达深藏的爱意。千年了,这是她回归真身后第一次见他。却不能奔入他的怀中,双脚早已向生钳一般,动不了一分。

两人隔空相望,爱意难却,生生的成了彼岸,用尽全力还能摆正彼此的位置吗,他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成婚的人会穿着一袭白衣站在这里,她也清晰的看见了他眼中的惊讶跟一丝隐藏的喜悦,虽然藏的真藏的沉,千年了,她早已能用感觉去体会他释放的情意。

夜瞳一眼不眨的望着站在南天门外的女子,清瘦了,穿在身上的衣裙显得极其不合身,发丝泻下,只那么轻轻的被吹拂着,也能吸引住他全部的眼神,他是震惊的,心中对她的恨是彻骨的,一路单刀杀来,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为何今时今日了还这么急躁,他不停的蛊惑自己">,不要让她嫁给别人,要杀了她,不能让她幸福,是地狱也要拉着她,这样才能抚平心中的愤怒跟急躁,并非是爱她,一遍遍的自我蛊惑才迫使自己">相信">,做的这一切并非是爱,当看见她出现时,自己">不经意呼出一气,那便让她再多活些时日。

暮晓一步步走向他,面色不知是喜还是伤,又像无任何表情,只是双目望着前方,没有落在他身上,越来越靠近,他的杀气也翻江倒海,好像即刻就要与她同归于尽。

她一直捂着腹部,心中伤痛喃喃:宝宝,那是你的爹爹,你可感受到了。她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强势的牵了牵嘴角,停在他比肩的地方,他身上散发的慑人寒气似乎想将她震开,她退了几步,不再离他这么近,寒气也减弱了些。

她垂眸一笑:">你是来参加婚礼的吗?可能要让你无功而返了,婚礼取消了,我谁了不嫁。”因为我早已嫁给了你。

夜瞳握着刀的手微微一紧,一句也未回答,时间">仿若停止,一袭红袍的他,一袭白袍的她,立在白云上,二人深沉的双眸有着同样的情绪,这个情绪叫悲痛欲绝。

不知过了过久,久到暮晓觉得会这么一直站下去,地老天荒,他缓缓开口:">十月初八,我会杀你。”

“好,我等你。”她没有回头的离开了,早已泪流满面,紧咬的牙一丝丝血迹滴出,滴了白云一路。

小瞳,小瞳,她只能在心中呐喊,她还有何脸面再柔情的唤他一声小瞳,前世的乐天晓,今生的暮晓,都深深的伤害过他,那些罪名早已成立,就算她哭着说一切都是误会,他也不会再相信">一分一毫,他给的信任都被她深深的绞碎,连一点渣都不剩,她能偿还的都尽力做了,只等着十月初八,等着他们终极的一天。

那日暮晓回到月华谷老远就瞧见了等在谷外的奶奶跟素素,素素在她成婚的那天就被暮晓赶回来">,她不希望素素受到牵连。

“你回来">了。”奶奶布满皱纹的脸,折痕似乎更深了些。

她点点了头,显得有些疲惫,奶奶急忙让素素扶着她回去">休息。

回到磬心园,沐浴过后才将一身疲惫缓解,又喝了些素素用雪莲熬的汤药,她才缓缓睡去,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与夜瞳还有一个小男孩云游四海,夜瞳满眼宠溺的搂着她,另一只手牵着小男孩,小男孩撅着嘴不满的唤着她娘亲、娘亲,要娘亲抱着他,不要爹爹牵,夜瞳眉梢扬了扬,一把将不满的小男孩抱起来,温柔笑道:">小鬼,这样可好?娘亲身子弱,你都这般大了,抱着你没一会就累着,爹爹抱你。”眼中带着一丝欺压,小男孩碍于爹爹笑容中的威胁,一扫之前的不满,环着夜瞳的脖子撒娇道:">晚上我要跟娘亲睡,爹爹天天跟娘亲睡,我也要。”二人便就这个问题,两双金瞳无形拼法。

暮晓睡梦中嘴角上扬的幅度逐渐扩大,甜蜜、幸福,而枕巾早已湿透。

清晨阳光穿透雕花穿洒在床榻上女子苍白的脸上,素素一早便在外面候着,也不急着叫醒她,她又躺了片刻才起身,素素笑着给她又是梳头,又是穿衣的。

“今日怎么">这般开心?”暮晓转了转眼珠子,猜测着素素的心思。

“当然开心啊,恶人有恶报。”素素又叹息一声:">我没想到他人这么坏。”

他?“素素,你说的谁?”

素素将糕点摆在桌上,撑着下巴道:">一早就从神界传消息过来">了。”

她吃糕点的动作一顿,又慢条斯理的道:">情况怎么">样了?”

“天帝威信受损,四海八荒的神官们都惶恐不安,不知道">天帝能否再继续统领神界,所以品阶高的神官与天帝一起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求佛祖指一条明路,这件事一早就传遍了六界,天庭现在可乱了,人人提心吊胆。”

暮晓笑了一声,天帝稳坐天宫四百万年,天庭的官员可谓都是天帝的人,现在天帝被送往西方极乐世界,旗下的势力也受到波及,现在自然是提心吊胆,一着不慎,就会被天帝连累。

“素素,你刚提的他是何人?”

素素又轻叹:">辰轩神君啊,我一直觉得神君是个光明磊落,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没想到心眼这么多,天帝被送往西方极乐世界,神君被关押了,等天帝的事情被解决后,再解决神君的事情。”素素又眨着眼道:">真的是神君下药害天帝跟神官们?”

素素见暮晓狡黠一笑,便也猜出来了,摇着殿下,就不满道:">殿下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一早就察觉殿下想复仇,没想到来这些狠的,现在六界都管殿下叫毒蝎子。”

暮晓噗嗤一笑,毒蝎子,也还能接收,她稳住素素道:">好啦,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不想连累你,我也不知道">胜败如何。”

“殿下现在的心可平复了?”

“平复了,也累了,千年前天帝与辰轩利用我杀了夜瞳,炎东大帝陷害了夜瞳,今生我终于让他们都受到了惩罚,现在剩的就是一个我。”

“殿下……”素素突然害怕殿下会做什么">事情,以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暮晓拍着素素的手,安慰道:">没事的,起码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一定会好好的,只是世事难料,我们面对命运都是无力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素素觉得殿下再也不是以前想笑就笑的调皮女子,而是一个裹了一层伤痛的悲情女子,突然眼眶就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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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宝宝的名字

(猫扑中文 ) 暮晓接下来的日子便全心全意的修复着神树,对受伤的七灵玄也甚感愧疚,环心湖大概百万年也没这般热闹过,每日都聚集着七灵玄,相互交替的日夜运法修复神树。

神界的事情也陆陆续续传到月华谷,族人也并未觉得意外,其实千年前的事情也或多或少都知晓,也没有怪暮晓将神树弄成这般,大家都团结一心的拯救神树。

暮晓白皙柔软的指尖盈盈七彩之光,飞身萦绕神树,自上而下,所过之处便是旋舞的七彩光芒,像是舞动的彩虹,女子彩扇飘逸,若仙若灵,袅娜腰肢温更柔,银色神树被七彩之光包裹,光芒四射,傲然顶峰,没有一物能胜过这美景。

她身姿轻盈,长袖飘飘,神树枯竭衰弱的枝叶也慢慢挺立,散发的银光也由弱到强,美轮美奂,围在四周的七灵玄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个个都是年轻俊朗的小伙子,奈何却都老气横秋,众人见神树明显好转,也欣喜还是殿下厉害,只一个时辰便让神树恢复的这般好,大家都闭眼吸收着神树散发的灵气,充盈,纯正。

“下来吧,休息一会。”声音清冷而悠远。

暮晓抿嘴一笑,也收法下来,额间都是汗珠,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尽管也疲惫,还是笑望男子。

“你已经四个月的身孕了,孩子虽稳定了,还是不要这么急。”男子拿着净白的帕子温柔的擦着她额间的汗珠,一如小时候。

她笑着不语,一丝愧疚闪过。

“晓儿,不要背负太多。你也并非真心要伤害神树。”

“我虽不愿背负,但师父肯定明白我的心,我心里是亏欠神树的,让它伤横累累,尽我最大的能力修复它。无疑是让我内心好过一些。”

辰润道:“为师明白,那你也要适当,不要累着。”

她抬眸凝视辰润,发觉辰润面如白纸,薄薄的唇瓣更是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像是频死。让她想到了人间的爹爹,那个时候爹爹得了瘟疫,她拿着救命的紫魂芝赶回时,便见爹爹面若死灰,而此时的辰润便是如此。他眼中不再是清冷,反倒有一丝幸福。

“师父你的伤……”她焦急道,但是以师父的修为不可能会这样。

“没事,你随为师去趟云山之巅吧。”说完伸出了苍白的手。

她顿了顿,握上了这双久违的手,还记得小时候师父会常常牵着自己,将谷内的小孩子羡慕的直掉眼泪,那时其实我有点讨厌师父。为什么这么冷,重来都不疼疼族内的孩子,所以每次师父要牵自己的时候。便狠狠的甩开师父,师父也不恼火,只是淡漠的深潭眸子有一些她看不懂东西,而从那以后师父再也没牵过她。

师父的手很冷很冷,让她有片刻战栗,只觉那冷要深到骨髓里。她随着师父离开环心湖,迈过百花草丛。她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师父一直牵着自己。耐心的教导她。

她随师父来到了云山之巅,站在云雾缭绕的山颠,月华谷的景致一览无余,整个心境也瞬间开阔,在这里还能看见高耸的神树,银光灿灿,连这里也能感受到神树的灵气。

辰润一直俯视着群山百林,像是要看到永远,这些都是师父一直守护的东西,从小她就觉得师父肩上的胆子总是那些沉,然而此时师父全身透着浓浓的轻松,还有眼中是她疑惑的不舍,还有一些看不明白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辰轩才看着一脸疑惑的暮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暮晓微微愣住,这个问题其实一直困扰着她,距离十月初八还有不到六个月的时间,一股酸涩从肺部慢慢溢出来,堵在喉咙处,她摇头不语,灵动的眸子全是悲痛。

辰润叹息一声:“夜瞳的怨气太重,只怕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消除他的怨气。”

“师父……”

“其实为师知道你的决定,你想以死来安抚夜瞳的怨念,让他放过月华谷的人。”

什么也瞒不过师父,她夺眶而出的泪水终究是没有忍住,一直以来都将这些藏在心里,今日被师父这么说出来,却也觉得轻松,伴随着师父遥望方向,看着神树道:“千年前,我不负六界,不负神界,不负月华谷,却负了他,他因我堕魔,只有我心甘情愿的死在他手里,才能让他真正明白我的心,我与他可行的只有这个办法,师父是要劝我吗?”

辰润摸摸她的头,轻轻的笑了一笑,笑容很轻却很好看,“晓儿,为师不会阻止你,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必须做到这个。”

“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疑惑不解的凝视师父。

“你可相信为师。”

她点点头:“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便是师父。”

“那就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你不明白,将来你一定会明白。”

她瞧见师父眼中都是绚烂的烟花,夺目而灿烂,她不明白师父这些话,这些神色代表什么,不安又再次笼罩心头,“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辰润轻轻摇头,如墨的眼瞳都是坚定:“晓儿,为师会一直守着你,给你遮风挡雨,一定要让你每天开开心心,不再受这世间的烦恼,不再被职责所累。”

暮晓虽然觉得师父说的这些绝对不可能,但没有打破这些在她看来的幻想,自己本就由神树孕育,怎么可能不被职责所累,但是此时的她只当这一切是梦而已。

她突然捂着肚子一声呼叫,笑眯着眼。

辰润以为她身子不适,拧眉道:“怎么了?”

“没事,是小家伙踢了我一下。”她眼中都是温柔之色,让人看着沉迷。

辰润笑道:“看来是个调皮的小家伙。”又抬眸道:“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她一边抚着腹部,一边柔声道:“早就想好了,宝宝叫夜风鸾,我希望宝宝能像风中自由凤舞的纸鸾,没有丝线的控制,没有职责,没有负担,只为心中的梦想跟希望而活,不要像我与小瞳一样,被神魔禁锢成伤。”

“夜风鸾,好名字,一个充满希望的名字。”

她又得意道:“还有个小名。”

“是什么。”

“果果,爱情的结晶。”她白皙的脸颊升起一起酡红,眼中都是遮掩不住的喜悦跟羞涩。

辰润若有所思道:“他们父子的名字都是你取的,这也是一段奇缘,你们经历这么多一定会美满的,你与夜瞳都是执着之人,从不被世俗牵绊,你们二人其实很相似,一正一邪,却也配的天衣无缝。”

“一正一邪,小瞳也不相信神魔的忌恋,我也不信。”

弹指一挥间,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须臾。

不知不觉,暮晓肚子高高隆起,原先清瘦的身子也变得丰韵起来,尖尖的下巴也显得圆润,一直苍白的脸色也比以往显得有血气,她从环心湖回来便一直躺在竹林的躺椅上,随着摇戈的躺椅舒适的前后动荡,半垂着眼眸晒着柔和的阳光,月华谷四季如春,微风也带着暖意,轻轻的拂起她垂下的青丝,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

素素每日都会定时给她端来雪莲补品,现在月华谷的雪莲都快被她吃光了,奈何这东西委实好,所以她也就乐不知蜀,每日坚持着补身子,随着时间一长,这重复着喝也就乏了,素素心思透亮,早早察觉,便用雪莲做糕点,变着花样给暮晓藏鲜。

三月的时间,神界的事情也每日会传来,天帝每月都要前往西方极乐世界参佛,与众位菩萨一起清心念咒,也算是净化心中贪恋,神界是六界之首,又不能一日无主,所以天帝仍旧是六宫之主,只是重新议定的天庭四帝需要与天帝共同处理神界事物,简言之就是天帝被分权了,而炎东大帝的衔位由其长子继承,继续维持太阳的东升西落。

至于炎东大帝的元神,在上月神界庆典之时,当着众神官的面抛下了诛仙台,也算是让大家瞧一瞧这逆臣的下场,也算给异心者一记警钟,而天宫之变也被各方谣传,形成了不少版本,什么暮晓勾搭了辰轩与炎东大帝,意图做帝后,再者谣传暮晓怀了魔尊的孩子,为了魔尊坐上天宫之主,设计害了辰轩与炎东大帝,诸多此类的传言,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暮晓是只毒蝎子,每当素素给暮晓讲这些时,暮晓便笑的前胸贴后背。

她一直避而不理辰轩的消息,即使不想知道,仍旧还是被素素拐弯抹角的告知了一些,其实她明白素素的心意,不管如何,放下心中的恨意才是真正的解脱,原谅那些人,才会真正得到心灵上的安宁,辰轩被判以欺君之罪,收了三军兵符,贬下官阶,不再是神翎族的王,只是一个飞禽部落的神,需要历经百劫才能归位,重新主掌神翎族。猫扑中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霜降

(猫扑中文 ) 仙界早已落末,残存下来的蓬莱仙派跟蜀山仙派现在都是散门,与神界也貌合神离,也是对神界寒了心,至于能否再摒弃前嫌,也只能看神界的做法。

近日倒是有件事颇为奇怪,那就是师父,师父不知道跟天帝传了什么信笺,第一次走出了月华谷,这大概是师父第一次出谷,这样的不寻常让她很疑惑,却也有一丝不安。

清河之上,寒露滴滴,暗香浮动,顶峰瀑布飞流直下,与清河汇集流向远方,岸边两位容貌上等的男子比肩而立,一个墨色雅致长袍,头上的白玉簪子与俊雅的脸庞相呼应,此等姿容也算世间难得,而另一位男子白衣胜雪,孤冷出尘,容貌更是出众,仔细瞧二人,便会察觉二人竟长的颇为相似。

“我没想到你会出谷,很出乎我的意料。”辰轩悠悠说道,浑身一派风流,丝毫没有被贬的愁色。

“这一天我就预料到了,没什么意外。”辰润一脸无波,清冷入骨。

“为她而来?”辰轩不自禁垂眸温润一笑,又道:“她可还好?她……”欲言又止。

“她很好,只是月华谷灵力太纯,每月都会有几日会难受,但她都能挺过来。”

“那就好,她好便行了。”

辰润又道:“你可还有何留恋的?”

辰轩含笑望他一眼,又远望飞泻的瀑布,不时会有水汽飘来,像是遥远的仙雾,“只要她能幸福。我没什么留恋的,这些都是我欠她的。我没有一丝怨言。”

辰润轻叹一声:“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背叛神界,你一生心系神界。以天帝为尊,却不想你也是个痴儿,原来我一直都错看了你。”

辰轩听着他的话,笑声从鼻内溢出,声音一丝同肯:“我从来没想到你会变的有情,你一生都背负着月华谷的职责,人也无情无欲,却不想你也是痴儿,原来我一直都错看了你。”

二人相视一笑。辰润垂眸漆黑如墨的瞳仁,泛着流光,没有因为辰轩的直言而恼羞,只是沉浸了片刻,抬首道:“心思缜密真是当之无愧,没想到我藏了几千年的事情被你毫无预兆的说出来。”

“其实我从来没有发现过,是它告诉我的。”辰轩按住微微跳动的心脏,这里面的心脏是辰润的,因为自己被锥心毒倾入四肢百骸。神树的灵力虽能吸取毒液,但是没有办法再维持他的心口四周,辰润本想用灵气放在辰轩的心口处,好维持他的血脉。奈何心口处的毒液需要真实的心脏来排毒,最后辰润将自己的心脏给了辰轩。

辰润微微一愣,最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我一直以为我爱她爱的深沉。爱的隐晦,却不想你比我还要深。还要沉,明知是师徒为何还要执着。”

辰润云淡风轻道:“这世间最把握不住的便是情字。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其实我也逃不过这执念;千年前,我让你好生照顾她,却不想也拉你进了这深潭,你的欲念现在可清了?”

“一切尘埃落定了,你才来找我,是等我看清一切,断了这欲念;原来她的心你都看的这般透彻。”

“其实你也看的透彻,只是你不甘心罢了,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并非一定要得到,她爱一个人恨一个人都是执着的,所以我才看透她只会爱夜瞳,而你只是不愿承认罢了,这次天宫大变,你也算彻底顿悟了,千年前你将我围困在都天阵,我没能阻止你们的罪行,是我这生的遗憾,而你也害她失去一切,这一世,你又因为心中怨念伤害了她,我们一起为她做些事情吧,也算是为了自己。”

辰轩一直望着不散的水汽,那里好像有个白衣女子,皓腕挥剑,英气而调皮,一如当年,那年她不知不觉中映入了他空旷的心,将它填的满满。

辰轩问道:“你的状况她可知道?她内心是个脆弱的丫头,若是知道你……”最后化为一叹。

辰润并未回答,薄薄的嘴唇有一丝浅笑,像是幸福又像是满足,辰轩看的双目微红,声音沙哑道:“那就按你说的做吧,想来今日就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见,永生只怕再无相见之日,我想说谢谢你,其实放下欲念也是幸福的。”

辰轩离别之时转身回答了他的那个问题,“我知道她一定会怪我这么做,可我也知道她一定不会辜负我的付出,一定会幸福,而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辰轩望着辰润渐行渐远的身影,感叹一个风姿卓越的男子,就将要埋在这个世间下,叹道:“世间多痴儿,追忆往日弦,缘起缘灭,只为佳人落凡间。”

不知因为何缘故,繁花似锦、枝繁叶茂的月华谷,逐渐染上一层霜,但阳光洒过之后,便会化为晶莹的水珠慢慢蒸发,而空气也随之变得寒冷。

一袭浅黄留仙裙的女子缩卷着身子侧卧在榻上,她呼吸急促,屋外暖暖的阳光洒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尖,也清晰的洒在她汗如雨下的脸上,双唇止不住的颤抖。

安静的室内,不间断传来回来慌乱的脚步声,素素端着新打来的清水,急急忙忙擦拭着暮晓满是冷汗的额头,身子忽冷忽热,脸色一会煞白一会通红。

“殿下……”素素记得团团转。

“没事,一会就过去了,不要到处乱说……”她咬着牙关不哼一声,紧紧闭着双目,全身颤抖,体内神魔之力像是飞龙般要窜出体内,一会热一会冷,反复的折磨着她,腹部更是痛的让她差点晕厥,这是神魔之力在腹部融合,而月华谷全是灵气,更加使得她痛苦不堪。

直到夜幕降下,剧烈的疼痛才缓解下来,她早已汗流浃背,浑身乏力,再也支撑不起来,半阖半张,看着素素来回忙活着打热水。

“殿下,起来先清洗下身子吧,这样睡也难受。”素素轻轻扶起乏力的暮晓,脸色担忧。

她无力回应,任由着素素捣腾,直到冰冷的身子碰到温热的清水,瞬间暖意传遍全身,她紧蹙的眉尖才幽幽展开,艰难的呼出一气,在水中捂着肚子叹气道:“宝宝,你可真是折磨死娘亲了。”

素素在旁伺候着,听到这话,眉眼一笑:“殿下从小就调皮,这个小宝宝还没出生就这么闹腾,以后一定是个捣蛋鬼,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小捣蛋鬼。”

“哦?”假意疑惑。

素素扒在木桶边,涌出的热气不时扑向素素古灵精怪的脸,“魔尊长的比女人还要美,殿下也美,这小宝宝自然就是漂亮啦,不过,最好像魔尊才行,那样才能迷倒万千少女。”

“像我不好吗,小瞳长的天理难容,我可不想我的小宝宝又是一个妖孽。”

“咦,殿下口是心非,脸都红了,明明就想宝宝长的像魔尊,还在这里口不对心。”

暮晓笑着一拍木桶的热水,溅起来的水花吓的素素立马跳开,撸着嘴道:“殿下欺负人,咦……”

回头望向素素,见她扑在窗边,从缝隙中往外瞅着,面色惊讶。

“怎么了?”暮晓在木桶中也逐渐恢复力气,起身披上薄纱,高高隆起的腹部在她小心的保护下慢慢走向素素。

“霜降了。”素素惊讶道。

她也瞧见了院外竹林上,草丛中,全是带着寒气的霜,在月色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望无际全是满霜一片。

这是月华谷降世的首次霜降,异样萦绕在两个女子脸上,不多时便听到宁静的夜晚变得热闹起来,族人们纷纷出来看着满地的霜,震惊是不可避免的,心头也弥漫了不安,这样的异常无非是一种预兆,预兆着月华谷的巨变。

暮晓披着雪白的大氅跨步出去,白皙的指尖拂过草叶上的白霜,寒冷从指尖瞬间蔓延全身,她不自禁的哆嗦一下,抓紧大氅站了会,脸颊上因为沐浴过后的红晕也渐渐褪去。

“时间不多了。”她喃喃道。

“殿下,太寒了,赶紧进来吧。”素素的呼叫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进屋后,拉着素素欲言又止,垂眸挣扎,素素拧眉道:“殿下有什么就说啊。”

她抬眸呼出一气,笑道:“过几日你跟奶奶说声,我去拜访奶奶。”

“真的!殿下你想通了?”素素欢喜的像个小兔子,围着她不停转着,定下身子眉飞色舞:“要是族长知道一定很开心,你不知道族长每日都打听殿下的身体状况。”

暮晓不经意一叹,高兴的素素一直沉浸在喜悦中,也未瞧见暮晓眼中闪过的伤心。

当晚素素回去后就去绛云殿禀告了族长,族长喜的眼眶泛红,拉着左祭祀一个劲说道苦尽甘来,终于等到晓儿解开了心结;握着拐杖的手都在轻颤。

霜降在未来的几天都一直延续着,而月华谷也都笼罩在不安之中,月华谷入口更是布满七灵玄,没有人将谷外的消息传给暮晓,但是她知道外面已经布满魔兵,而距离十月初八仅隔一月,这场大战也在所难免。猫扑中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产子

(猫扑中文 ) 暮晓进入绛云殿之时便瞧见这样一幅画面,奶奶在庭院的石桌边来回踱步,面色是掩不住的喜悦,而握着拐杖的手节骨明显,一看便能猜到是因为紧张而用力导致,一边随身的左祭祀掩着嘴偷笑,大概也是没瞧见过族长这般紧张兮兮。

暮晓轻咳了一声,奶奶踱步的脚猛地顿住,正好背对着她,却一时也没转身,只是肩膀有一丝轻颤,左祭祀连忙行了礼就退下了。

“奶奶。”声音很轻,如细纹。

却还是让奶奶听得一清二楚,听到心坎上都是疼,都是喜,奶奶缓缓转身,眼眶有一丝刚刚褪去的红色,然而即可就又急涌而出,湿着眼眶道:“你终于肯原谅奶奶了。”

石桌上都是暮晓平常喜爱吃的糕点,香气四溢,给持续的霜降中带了一丝暖意,暮晓与奶奶坐下后,左祭祀又端来热茶,便盈盈退下。

“现在寒重,来喝点雪莲茶。”奶奶还未端起茶壶,便被暮晓抢先一步。

“怎可让奶奶给晓儿斟茶。”清亮的茶水声幽幽响起,伴随着股股热气。

奶奶眼眶又红了一些,点头欣慰的端着青瓷玉耳杯抿上一口。

二人之间显得有些沉闷,只各自饮着雪莲茶,奶奶想与她攀谈,但却怕打乱现在和睦的局面,内心还是太亏欠她。

暮晓自然也知道奶奶的想法,喝了片刻,道:“奶奶,这段时间没事。我可要常来打扰奶奶。”

“好,好。你身子不便,奶奶去看你也行。”奶奶满目笑容。

“今日暮晓来这里。其实是有些心里话想跟奶奶说。”

奶奶一顿,手指微颤,最后化为一叹,“奶奶知道你想说什么,是奶奶对不住你,你能原谅奶奶,奶奶真的很开心,这一世不管你做什么,奶奶都不会拦着你。”

她迟疑片刻。还是握向石桌上苍老的手,手心都是不平的折痕,现在这么近距离的瞧奶奶,才发现奶奶发鬓间都已白了,自己记忆中奶奶的头发是黑白掺杂,岂不知在这短短几日竟然都白了,突然她升起强烈的愧疚感,虽然奶奶千年前与天帝合谋骗了她,但是奶奶也有自己的职责。每个人的立场终究是不同,而自己总是一个劲的埋怨奶奶。

暮晓声音略显哽咽,却还是强忍着,“奶奶。千年前,我们都有错,我没有顾念月华谷的安危。一意孤行,最后差点颠覆六界。奶奶骗我,也是为了月华谷。我一直怨着奶奶,没有站在奶奶的立场去看待这一切,是我的错,让奶奶伤心难过了。”

一滴清泪终究还是从奶奶深深的眼眶中涌出,看的暮晓心头都是疼,连忙轻轻的抬手擦拭。

奶奶深邃的目光里夹杂着温和的暖流,仿佛冬日里的阳光,寂寞又温暖,拍着暮晓的手道:“孩子,一切都过去了,只要现在我们都好好,从小你就不喜欢被月华谷约束自由,奶奶很早就知道你是个特别的孩子,不会逆来顺受,所以才会一直干涉着你,希望你能全心全意对待月华谷,千年了,你走了千年,奶奶每日都去环心湖,等着你苏醒,现在奶奶不想约束你,你若真爱他,就去找他。”

“已经来不及了,他不会原谅我的,奶奶不要担心,我有分寸。”

奶奶拍着她手心,满目疼爱。

暮晓离开绛云殿后,就直接去了望销殿,望销殿主殿内阵阵青草香,师父的习惯一直未变,而空旷的大殿也没瞧见师父,她唤了几声,便走出主殿,一阵悦耳的笛音传来,绕梁三日,旋律舒缓优美宛如溪水玎玲,但隐隐约约透着一股忧伤,她从来没想到师父会忧伤,师父本就很少笑,更别说有其他的情绪。

循着笛声,在假石处寻到了师父,青石嶙峋,师父站在一处极高的石岩上,似乎没有察觉慢慢靠近的暮晓,依旧俯视着月华谷吹奏,待她攀上岩石,才惊觉身后的丫头。

“师父近些日子越来越喜欢在高处看月华谷。”她挺着大肚子爬的有些累,气也微喘,突然眼幕前出来一个苍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掌,她笑着借助师父的手终于攀上石岩。

“你如今可是母亲了,怎么还这么不注意。”想到她小时候飞檐走壁的俏皮模样,嘴角高高扬起,冰冷的眸子也泛着暖意。

暮晓看的惊了片刻,笑道:“小时间我就常想,师父笑起来肯定很好看,确实很好看。”

辰润收住笑意,握着玉笛轻摇着头,她知道师父在想什么,必定是想也只有这个小丫头才敢调侃师父。

“师父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近些日子越来越喜欢在高处看月华谷。”她眨着灵眸。

辰轩无波无谰道:“为师想记牢一些。”

“师父要去哪里吗?为什么要记牢一些。”

“为师以前都没好好看过月华过,总觉得只是一个居住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近日每次回想月华谷,总是记不清,所以想好生看看。”

师父的言辞中有着浓浓的不舍,她不明白,但也随着师父一起俯视整个月华谷,让绚烂的月华谷之景填满眼幕。

辰润看着那些她小时候蹦过跳过的地方,眼中虽不舍,更多的是满足。

站了会,辰润才轻声道:“你有事找为师?”

暮晓垂眸一笑,什么也瞒不过师父,“师父,我有一件事想请师父帮忙。”

“何事?”

“就要十月初八了,我想提前将孩子生下来。”她担心师父骂他,睨着眼偷偷观察师父的情绪,不出所料,师父好看的眉轻轻拧了下,过了一会才舒展开,她提到嗓子眼的紧张才缓解下来。

辰润凝视着她:“你决定了?”

暮晓坚定的回望师父,慎重的点了头。

“你从小就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孩子,只要你决定了的事情,几乎没有人能改变,你一直都是这么倔,你想提前产子,为师明白你的用意,那为师来准备吧。”

“谢谢师父。”她笑着捏着师父雪白的袖摆。

辰润无奈摇头。

暮晓每日都安心的在磬心园养胎,抚着隆起的肚子唱歌人间的小曲,而月华谷也随着暮晓快要产子而变得越发压抑,以前月华谷都是与世无争,奈何这一年终究是不寻常的一年,素素依旧陆陆续续准备好了产子的设备,每日都会派医师来复诊,医师直夸腹中孩子健康的很,尽管天生带魔气,却能抵抗月华谷的灵气,也属罕见。

她虽没出谷查看魔兵的情况,但是也知道落海被彻底围困了,只等十月初八,天庭早早就派人前来,要派大军来保护月华谷安危,她也没加以阻止,毕竟月华谷关乎六界,众人担忧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与天庭直言,需要她开口才会加入两方大战。

十月初七,戌时,霜降,寒月,更深露重。

暮晓披着雪白的大氅,三千青丝华丽泻下,没有一丝装束,阵阵寒风吹着她的发,吹着她的白纱,白皙的脸颊因为寒冷而泛着红。

“来了。”素素抓紧领口跑来,身后跟着一大队人,踏着满地的寒霜而来,带头的正是奶奶跟辰润。

奶奶大声摆手道:“孩子,进屋吧。”

进房的只有奶奶跟师父以及素素,其他人都等在厅内,辰润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汤药缓缓走来,面色一丝凝重,瞬间难闻的怪味飘散在房内。

“阿嚏。”暮晓揉揉鼻子嘀咕:“这药的味道真难闻。”

奶奶上前道:“晓儿,奶奶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为何不与夜瞳说清楚,断可等孩子生下来再解决恩怨,何必这么折腾身子。”

素素也附和道:“是啊,殿下,强行让孩子生下来,对孩子身体也不好。”

“不能等了。”她豪不迟疑的将药从辰润手中端来,与辰润相视一笑,辰润面色凝重,却也只摸了摸她的头。

奶奶见劝说无效,叹息一声。

暮晓望着热气盈盈而味道甚难闻的药,一闭眼将其一口饮下,口齿间浓浓的苦涩味,随即便是一点清甜,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难喝。

她在素素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子,在屋内徘徊,拍着肚子,走了片刻也没见要生,着急道:“这家伙是不是不想出来。”师父亲自配制的药断然是不会有错,只是这小家伙都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辰润道:“再等等,这孩子也非凡人家的孩子,总是需要点时间。”

她赞同的点点头,还没来及跨出一个步子,便觉得腹部一阵一阵的痛,感觉身下的裙摆也湿了些,素素急忙道:“怎么了?”

她蹙着眉峰,呼吸急促,“我……我。”

奶奶与辰润焦急上前,奶奶面色一惊:“要生了,羊水都破了,赶紧让青凤进来。青凤是专门给月华谷族人接生孩子的,族内的孩子大多都是经她的手,女孩占多数,便给自己取名青凤。

青凤一听道呼唤,急忙进来,吩咐着进来的侍女端热水,拿白布,瞬间磬心园像炸开了过,来来回回,不知道撞到多少灯架,辰润也随着族内长老等在大厅内。猫扑中文

第一百六十章 交代遗言

(猫扑中文 ) 云衾锦榻中,暮晓早已煞白着一张脸,眼尾迤逦,半阖半张,额间全是汗珠,素素伺候在旁边急的脸色也白了。

“呜……”暮晓咬著牙,紧抓着棉被才能忍住不痛呼出声!好痛!她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疼痛!一个巨大的东西在使劲往她体外推,把她撕成两半的巨痛强烈地折磨著她!

青凤急着道:殿下,您痛就叫出来,憋着可不行。”

话音一落,一声惊雷般的嘶叫,奶奶握着拐杖来回踱步,急的脊背又弯了一些。

素素瞧着殿下连嘴角都咬破了,焦急道:殿下,不要咬嘴唇,都流血了,你咬我吧。”

暮晓艰难的摇着头,一声声痛叫,似乎要将体内所有的痛宣泄出来。

青凤一遍一遍的呼叫着用力,满头大汗,暮晓呜咽着,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使劲了全力要将孩子推出来,她痛的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不停地摇摆着头颈,间或抬起上身,抵抗着无边的痛楚。

她的脑子已经开始昏沉,思绪渐渐凌乱,不知飘到何方……

“孩子,孩子。”

“殿下,殿下。”

好多人的声音,暮晓浑浑噩噩中听到很多人在呼叫她,还听见遥远的歌声,像是月华谷的祈福之歌,婉转而充满希望,仿佛能穿透进人的心灵深处,她模模糊糊还瞧见了远处有一个红袍男子站在红梅下,背影落寞凄凉,飘转下的红梅花瓣落在他雪白的青丝上。她很想看看他的脸,伸着苍白的手想要将他身子转过来。奈何隔的如此远,如同天涯。突然他猛地转过身,满眼血泪,悲痛欲绝道:我恨你,你不能死,我要亲手杀了你,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

“啊……小瞳……”暮晓猛地睁开双目,痛声惨叫,才缓缓看清周围都是惊恐的脸。

素素用沾着参汤水的湿巾擦着暮晓干裂的嘴唇,惊喜道:殿下醒过来了。”

青凤满脸全是汗珠不停道:用力……殿下用力。”

暮晓痛得全身又都痉挛了起来。必须要生下来,明日就是十月初八了,必须化解夜瞳的恨,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惊叫一声。房外的辰润拳头不知握了几次,脊背不知湿透了几遍,眉间都是深深的沟壑。

青凤大喜:出来了,出来了。”

顷刻间一个响彻月华谷的清亮婴啼穿透整片天地,屋外的霜更寒更重。一声巨雷响起,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长空,炫目的红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待众人反应过来才惊呼孩子出世了,血淋淋的孩子被青凤抱起清洗,暮晓全身早已湿透。全身的力气早被抽离,躺在榻上眉眼半眯。

奶奶欣喜万分。与素素坐在床头询问暮晓,她哪还有一丝力气讲话。只微微摇了摇头,不到片刻,青凤便抱着孩子进来,房外的长老们听到这声婴啼也艰难的呼出一气,看满天的红光,也知这是个不一般的孩子,叹息一声,而辰润紧张的嘴角缓缓扬起,冰冷的眸子一片暖意。

因为孩子刚出生显得有些皱巴巴,但两串弯弯的眉毛;一对炯炯有神的金色眼睛;一个小巧的鼻子,却也是极其好看,张着小嘴呱呱的哭。

暮晓颤抖着手轻轻将宝宝接过来抱在怀里,满心都是神奇惊喜,之前的巨大疼痛早在听到他哭声时忘的一干二净。

小宝宝似乎感觉到母亲,瞬间停住哭声,嘟着小嘴吧唧着,素素欢喜雀跃,拉着奶奶就道:族长,您看,是不是很像孩子父亲,特别是眼睛,嘴巴也像,鼻子也像,哪里像殿下?”

暮晓也不搭理他们,只抱着宝宝笑着握着他的小手,那双金色眼睛比星辰还要明亮,像金色的水晶,好奇的打量着暮晓,小手呼啦着暮晓垂下来的青丝,瞬间笑眯着眉眼,可爱至极。

“小家伙真可爱,长的真漂亮,还会笑,好聪明的宝宝。”素素在一旁直夸奖。

青凤与侍女将室内整理一番,与大厅内的长老们交代了一声。长老们陆续进来道了声恭喜,面色虽笑,其实也只是勉强罢,暮晓心里也很清楚,就让他们都回去休息,辰润最后进来,盯着孩子目光极其温柔的看着,抚着孩子的头顶,声音温暖:每日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小宝宝见有人摸自己的脑袋,瞪着圆圆的眼珠子打量着辰润,胖胖的小手放在嘴内吮吸,突然一笑,像灿烂的朝阳花,应该是喜欢辰润,房内的人全部惊喜道:这孩子可真厉害。”

辰润道:像你。”

暮晓抱着孩子左右看看,笑道:素素说一点也不像我。”

素素连忙上前:殿下,只是更像孩子的父亲,也是像殿下的。”

辰润垂眸道:是挺像他。”

“孩子,你好好休息,明日还得早起。”奶奶握着拐杖上前摸了摸小宝宝,小宝宝总是一个个打量围上来的人,像是个好奇宝宝,显得古灵精怪又可爱,奶奶慈祥的笑着逗了会宝宝,就让众人都退下了,暮晓刚刚生育完,奶奶也心疼的紧。

辰润欲言又止,最后走前留下一句:好好照顾自己,永远幸福,不要辜负所有人的付出。”

暮晓虽不甚明白,却也没多想,一心都在小宝宝身上,她也不明白师父屡次回眸眼中是什么情愫,跟她以往看到的都不同,但是却很温暖也很疼,也没想到这将是自己永生最后一次见到师父,也没想到师父为她牺牲的是如此巨大的代价。

夜深人静,屋外的月色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窗户静静地泻在房间里。将地面点缀得斑驳陆离。

她看着宝宝甜甜的睡容,嘴角幸福上扬。眼中温柔的如同夏季的骄阳,又荡漾着柔柔的水,泪水终究滑下,“果果,明日你便能见到爹爹了,一定要跟爹爹好好相处,娘亲对不起你。”她轻轻而不舍的吻着孩子的额头,宝宝如蒲扇的睫毛轻颤,似乎察觉母亲要走。小手紧紧拽着暮晓的里衣,细眉紧紧蹙着,像个有烦心事的小老头。

翌日清晨,一片静谧。

残星还未退去,暮晓便缓缓起身,端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内脸色略显惨白的女子,她眼中没有一丝害怕,反倒升起浓浓的幸福。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裙,清丽脱俗,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鲜红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

手腕上的红色相思豆被她掩藏在袖内,她等了片刻。便听到期待已久的敲门声。

“进来吧。”

素素推门而入,见殿下早已起身,并且穿戴整洁,眉宇间英姿飒爽,委实好看,她端着洗漱用品道:殿下,怎么起的这么早,素素打的水倒是浪费了。”

暮晓上前将她手上的梳盆放在一边,突然猛地跪下。

素素完全没料到怎么回事,整个人惊呆着,瞬间惊慌要扶起殿下,“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暮晓稳如泰山,硬是不让素素将自己扶起来,声音坚定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素素心急火燎,也跪下焦急道:殿下,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素素就成,素素一定会答应的。”

“但这件事不一样,你必须亲口答应我不能告诉奶奶。”暮晓眼眶微红,都是满满的倔强。

突然浓烈的不安瞬间弥漫在素素心头,素素咬着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素素,你一定要帮我,求你了。”

素素也是个精灵的丫头,此时此景也知道殿下说的一定是伤心事,潸然泪下,声音哽咽道:殿下要素素做什么?”

暮晓擦着素素落下的泪水,坚定道:我要你在我死后,把果果交给夜瞳。”

一霎间,素素脸色青白,神色惊恐,迟迟反应不过来,暮晓稳住素素微微颤抖的肩膀,再次重复了一边。

素素哭着悲切道:殿下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素素才与殿下相处了半年,殿下为什么这么狠心,还有族长,她老人家一定会悲伤的晕厥过去。”

她咬着牙,苍白的唇角因为咬痕而显得异常鲜红,如同血一般,灵动的水晶眸子滚着泪花:素素,一千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吗,我对不起他,我必须诚实面对自己的心,这一世我不想再管六界,只想主宰我自己的命运。”

“那便抱着孩子去找魔尊,他看到孩子一定会相信你的。”素素泪中带着希望。

“素素,我两世都伤害过他,更何况他还死在我手里,他已经不会相信我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有我心甘情愿死他手里,他才会相信我,这是唯一的路,我不想与他因爱生恨,我要化解这一切,要不然他会杀了月华谷所有的人。”

“殿下……”素素早已泣不成声。

屋外传来遥远的整齐步伐声,带动着整个月华谷也轻轻颤动,霜更是覆盖了一双双足靴,那是井然有序的七玄派,整理着队伍,出谷营队魔军。

暮晓哭道:素素,答应我,我将果果交个你,你保护好自己,不要将这一切告诉奶奶,否则奶奶一定会阻止我,那样我便只能永远活在不甘中。”

素素垂首不言一语,发髪间的青丝垂下来微微遮挡了脸颊,脸颊上的靛色花纹慢慢变得黯淡,就像素素此时的心,而暮晓也能清晰的感觉素素微颤的肩膀。

时间仿若停止,暮晓越发急切了,因为七玄派已经在准备备战,她必须交代好一切出去面对一切。

“好,我是殿下的灵,我听殿下的。”我也会永远追随着你,素素抬眸含泪回道,却将最后一句隐在心里,不想让殿下有所负担。

“谢谢你素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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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兵戈相见

或许是因为压抑而悲伤的气息传遍了整个宁静的室内,或许是因为这个不寻常暗含杀机的一天,或许是这个襁褓婴儿察觉母亲要离去,哭声震响磬心园。

暮晓见孩子哭个不停,起身抱起榻上的宝宝,一夜之间,宝宝的脸蛋已经粉嘟嘟,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嫩嫩的脸颊滑落,瞬间落到暮晓心尖,带着阵阵疼惜。

她安抚的拍着宝宝的心口,含着泪水道:“宝宝别哭,娘亲在呢,等会就能见到爹爹了,别哭。”

“殿下,小果果一定是感知你要离开,殿下难道没有其它办法吗。”素素也哭红着眼,希望殿下能改变主意。

“素素,‘交’给你了。”她直接将哭闹伤心的宝宝塞给素素。

素素泣不成声的抱紧孩子,岂不知小宝宝一把抓住还未来及离去的手指,哭的那是肝肠寸断,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暮晓倒是没想到宝宝力气这般大,不管怎么挣脱也脱不开。

“殿下……”素素哽咽,泣不成语。

她无奈而不舍的用额间轻轻抵着宝宝暖暖的额头,在他耳边轻语:“宝宝,你一直都在帮娘亲,这一次也帮帮娘亲好吗?娘亲需要你帮忙。”

宝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还是放开了暮晓的手指,暮晓捂着满是泪痕的脸,回身不再看一眼:“走吧。”

素素抱着孩子哽咽不语的跨步离去。

霜早已成冰。

月华谷外,落海之岸,上万魔兵手持兵刃密密麻麻布满在岸上,一望无际白云之上黑压压一片。落海风平‘浪’静,不时有几个飞鹤入‘迷’雾而消失不见,阵营的男子一袭红‘色’长袍,负手望着‘迷’雾,眼中深沉如海。任何人也瞧不出一丝情绪。

三大护法立在尊主身后,摇头叹息,也看不透这对恩怨情仇的爱恋。

暮晓从磬心园来到月华谷出口,所有族民全都镇守在环心河岸边,众人见殿下前来,纷纷俯礼唤一声殿下万福。她跨步上前,与阵守的‘奶’‘奶’相望,‘奶’‘奶’拽紧暮晓的手,坚定道:“一定要回来,适当时间说出果果的消息。‘奶’‘奶’相信夜瞳不会伤害你的‘性’命。”

“我知道了,‘奶’‘奶’,你在谷内等我。”暮晓知道‘奶’‘奶’一生都要守护神树以及族民,断然也不会出谷,这也让她松了口气,随着她出谷是上百名的七灵玄,人人身穿白袍,咋眼一望全是五颜六‘色’的光晕。都是自身光束的起源,他们面‘色’凝重,垂首等待命令。

暮晓大声道:“今日本应该是我的‘私’人恩怨。却还是让月华谷陷入险境,今日暮晓在此谢谢大家的帮助。”随即对着众人感‘激’鞠躬。

上百七灵玄面‘色’一惊,此等大礼怎受得起,全部急忙还礼,惶恐道:“殿下言重了,保护殿下是我们的职责。”

暮晓环顾一圈。没见到师父以及长老们,‘奶’‘奶’像是与她心灵相通。解释道:“不管夜瞳是否会攻入月华谷,我们都要做好万全之策。辰润以及长老们一早就前去神树处,给神树打下结界,你不用担心。”

她释然点头,笑笑示意‘奶’‘奶’不要担心,随即跟上百名族民打开月华谷白光之结界,月华谷族名本就稀少,这上百人已经是谷内的‘精’英,其余的族民便在谷内镇守。

一道白光穿透‘迷’雾,同时穿透了两个相爱人的心,这一刻是是非非都将得到解决,从而前尘恩怨都将给彼此一个‘交’代,一直面‘色’冰冷的夜瞳在瞧见‘迷’雾中慢慢显现的人影,冰冷的金瞳缩了几分,早已枯竭不堪的心此时微微抖动,要杀吗,那个没心的‘女’人一再将我的心践踏,一再辜负我的真情,两世了不就在等这一刻吗,让她死在我刀下,然后我再将自己毁灭,这样便真正得到了解脱。()

暮晓立在阵首,与上百七灵玄出‘迷’雾踏上落海,‘激’起轻微的涟漪,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魔兵,两方对阵,一时之间气氛显得格外压抑,只要是熟悉六界的人都知道二人之间的一些恩怨缠绵,原本要成亲的人现在要兵戈相见,物是人非,只是感叹这世间多曲折,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

暮晓才出现不到片刻,原本稀疏无常的白云瞬间巨变,云后竟然隐藏了上万天兵天将,带头的正是卫一将军,卫一将军战绩平平,官阶一直在辰轩之下,只是辰轩被贬,卫一将军便坐上了元帅的位子。

神兵的出现都在预料之中,魔兵们嗤之以鼻,纷纷不将神界放在眼里,暮晓只是笑着与卫一将军点了个头,卫一将军一身银‘色’盔甲,骑白‘色’天马,好生威风。

暮晓独自向前走了几步,回身来回望着神兵以及七玄派,声音如夜莺般的穿透,也带着一丝飒爽:“今日是我暮晓的‘私’人恩怨,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要‘插’手,你们全力守好月华谷!”

“是!”七玄派声音宏伟回道,半空白云之上的卫一将军也颔首。

见众人没有异议,暮晓一步步走向一脸冷漠的夜瞳,黑压压的军队她眼里只瞧见了他,两世的回忆像闪电般在脑海中闪现,初见于璀星台,相爱再到生死两茫茫,再见便是千年后的无尽虚空,同样爱上了他,最后还是相互伤害直到兵戈相见,这一天她早已预料到,却没有想象中的难舍跟悲伤,有的只是平静,她不想再见他活在仇恨中。

夜瞳全身紧绷,如幽潭寒冰的金瞳快速闪过挣扎,他修长的手指慢慢握拳,将脆弱的心一点点包裹,让它勉强坚定,这一切都是她该还的。

一袭雪白轻纱,发丝上的丝带随风舞动,踏上的落海只溅起浅浅的水珠,落在她裙摆处,她停在十步之外,眼中带着暖‘色’:“我们之间的恩怨与月华谷无关,千年前杀了你的是我,我愿意为犯下的错误负责,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其他人。”

夜瞳仰天苦涩长笑,暮晓不自禁的握紧拳,心阵阵疼痛,笑声一落,便是他冰冷的声音:“不愧是心系六界的天‘女’,此时此刻你所思虑的永远是别人,说你大爱好,还是心狠,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有悔恨过!”

字字如刀,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心系六界,不将他放在心里的绝情‘女’子,暮晓忍着心口的痛跟眼中翻转的泪水,笑道:“我只能说一声对不起。”

“很好,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用你的鲜血铺满我脚下的路,我还要拔了你心爱的神树,看你还心系什么!”

“若你执意要颠覆六界,那便先用我的血染满落海吧。”

夜瞳眼光一闪,接着便是隐含的愤怒,“你连求饶都不会?”

她望着这张魂牵梦绕的脸,笑道:“求饶有何用,你的秉‘性’太过执扭,你一心要铲除神树,不管我如何求饶你都会在我眼前毁了神树,让我见证背叛你的下场。”

“我既不知你这般了解我,那便让你的血洒满落海吧!以宽慰我愤怒了千年的心。”他寒气滚滚,杀气更是铺天盖地,一双利眼之中刀光剑影腾腾而起。

整个落海一层涟漪被杀气‘荡’起,瞬间迸发出令人感到强烈杀意与深渊般绝望的气息,让岸边的魔兵不敢直视半分,暮晓震的后退半步,心像刀绞一样,真的就这么恨吗?

夜瞳右手聚深紫光,圣焰赤龙刀闪闪发光,袍带猎猎飞扬,满头银丝狂风‘乱’舞,整个人像‘蒙’了一层怨气。

暮晓微惊,以夜瞳的能力是不会这么早使出圣焰赤龙刀,她惊讶片刻,嘴角一丝浅笑,这样也好,既然这么恨,早些解决也是好的。

夜瞳此时早已被她淡定、一副为六界牺牲的模样而刺‘激’,这个世间能影响他的心绪便只有她,他恨她心里只有六界,只有别人,却从来没有他,他遥先上前,一声发泄的吼叫,心中更是疼的滴滴渗血,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般狠心,什么都为了六界,为了职责,却不肯放下姿态哄哄我,随即他又自嘲一笑,她根本就没有心,为什么兵戈相见还要心存期待,他受不住自己的摇摆跟尊严的践踏,一刀砍去。

不远处的七灵玄大叫一声:“殿下!”

暮晓迅驰如风,跃身退去,错开了夜瞳威极劈来的刀气,随即她手腕旋转,七彩玄剑减弱了‘波’及而来的刀气,原先的地方像是巨型刀痕劈开,海面一声咆哮,卷起万层涟漪。

夜瞳见她躲开一击,又趁势追上,左右愤泻般的劈砍暮晓,她左右抵挡,奈何他力道雄厚,也只能勉强抵御,一来一回,周围全是细小的水珠,都是落海上溅起珠‘花’。

三方隔岸而观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激’烈的场面也跟着紧张,夜瞳的能力大家都是知晓的,但见二人在海面上斗了十来个回合,却也只是持平,也不免有些奇怪跟惊讶。

暮晓见他毫无章法的像是砍树一般,全身真气聚集,右手猛的一挥,气贯长虹,盛光之夺目,七彩之光如同利刃‘波’及四周。

夜瞳红‘色’的妖异红‘唇’轻轻一牵,捻指一挥,震慑过来的七彩之光被他轻易化解,突然一道猛寒的杀气袭来,竟是十几支七彩之箭,穿透水珠,带着疾风而来,整个空气也变的如同扭曲,他面‘色’一寒,可真是下杀手了,他圣焰赤龙刀画圈旋转,速度如闪电疾风,芒刺而来的七彩之箭全部被他吸入魔气内,再反手一推。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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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若有来世

一切都在眨眼间,十几支七彩之箭全部倒戈‘射’向暮晓,她面‘色’大惊,却也只是片刻,双臂一展,狂风一卷,七彩之箭竟然‘射’入她的体内被她吸收,她得意一笑,尽收夜瞳眼中。(最快更新)

夜瞳眉心微微起澜,被她这样的笑容击的怒气更胜,并非是因为她轻易化解了杀招,而是她得意笑容竟让满含怨气的夜瞳心猛然跳动,那样俏皮可爱的她一直都在他内心深处掩埋着,他恨自己此时此刻还对她有情,怒红着眼,全身萦绕深紫光。

卫一将军见暮晓的招式,也暗暗惊讶,也完全没想到灵族的七彩之光如此出神入化,他也看出魔尊并未使出全力,却也是暗赞这个丫头仙术了得。而七灵玄们也微微松了口气,擦擦额间的汗珠。

暮晓见夜瞳魔气大增,知道他是真怒了,也全身散发银光,与劈刀而来的夜瞳厮打在一起,夜瞳招招狠戾,眉心的火焰印越发的暗红,红‘唇’紧抿,每一刀都狠狠劈砍在暮晓的玄剑上,周围的杀气刺‘激’的人皮肤生疼。

突然平静的落海翻江倒海,海底下的暗涌‘波’动瞬间被‘激’发,就像他沉浸隐忍的心,仿佛能吞噬所有人,狂卷的海‘浪’将二人围在中间,像是在晶莹而‘激’烈的水柱中。

众人此时只能瞧见巨型水柱将打斗中的二人围住,却也瞧不见里面的战况,一时场面显得有些沸腾,紧张气息也都提到嗓子眼。

无数细小如尖针的水珠铺天盖地‘射’在暮晓身上,还好有银光护体,没有被伤及。但几个威力迅猛的水珠还是顽强的穿透银光割破了她的手臂,渗出的血清晰醒目。夜瞳深邃的金瞳暗‘潮’涌动,一丝挣扎一闪而过。怒吼道:“暮晓,我要让你跪在我身下求饶!让你亲眼看到我一点点拔起神树,我要践踏你所谓的职责!”

“我绝不会让你伤害神树。(最快更新)”她咬着牙道。

夜瞳长眉微颦,眸‘色’一紧,举刀威极长劈,杀气震开,整个包裹他们的水柱全部冻结成冰,股股撕裂感让暮晓全身巨疼,她知道夜瞳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动杀心。否则也不会与她折腾这么久,浓浓的暖意从她心头蔓延全身,他总是对她心软,他可以一眼不眨的杀任何人,却独独对她,不忍心一分,尽管她伤害他至深,他也不会伤害她。

她含着泪水,体内真气从四肢百骸聚集。凝成强烈的灵力,手中的七彩之光更胜,照‘射’的冰柱如同绚丽的彩虹,光芒直冲天际。她聚集全部灵力对着夜瞳的要害狠狠刺去。

“你永远只会想杀我!”夜瞳见她招招狠戾,金‘色’眼睛已经湿润,里面是彻骨的恨意。

二人之间‘波’光四‘射’。真气之猛、速度之疾、狂傲俯视,威力将水柱全部震碎。急速调入落海,落声如雷。溅起高高的水‘花’。

暮晓一点喘息机会也不给他,变换出两把七彩玄剑,猛刺他的周身要害,他眉峰紧蹙,握刀的手越来越紧,手指关节泛着青‘色’,节节后退,也只用两层的功力抵挡她的杀招,但心早已血流成河。

一把七彩玄剑终于划破他的手臂,鲜血如同泉涌,因为情之血咒的原因,夜瞳的神魔之力因为这个细小的伤口迅速流失,他怒寒着眼,圣焰赤龙刀魔气猛地增强,一把震开暮晓,她后退数尺,再次使出全力飞腾而来,剑锋直对他的心口。

他面‘色’寒如万里冰层,一声痛吼,也快速用刀尖对她奔去,他恨她一次次将剑尖对准他的心口,千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一剑像是禁地,被她鲜血淋淋的撕开,腐烂不堪,他觉得全身痛的无法呼吸。

两个人最后一决,都像是拼尽全力,周围十尺内的河水全部结上一层霜,万年难得一见,一切也都在眨眼间,眼看双方的武器即将碰撞,突然一脸狠戾的暮晓眼中闪过悲痛泪‘花’,握剑的手如闪电般一收,夜瞳眸‘色’一缩,大惊失‘色’,全然骇住,正要提速收力,却感觉暮晓使尽全力将来不及收回的刀吸去,这一刻夜瞳此生也不会忘却,圣焰赤龙刀直穿她的心脏,快的让他浑身颤抖。()

“殿下!!”不远处的七玄派一声惊呼,宛然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随即便是遮天蔽日的愤怒,全部蜂拥而来,魔兵见此片刻回神,三大护法带兵与七灵玄厮打在一起,卫一将军也含诧异,那招明明就是暮晓有意,但不管怎样都不能让灵族灭亡,于是带着天兵天将与七玄派联手对抗魔兵,顷刻间这个压抑的落海成为修罗战场,一片‘混’‘乱’,剑芒横飞,刀光霍闪,杀声震天。

而夜瞳用结界将这些‘混’‘乱’隔绝在外,与暮晓在这个寂静的空间,二人之间好像时间停滞,夜瞳一动不动,什么也听不见,只听见锐利的刀峰上一滴滴鲜血滴落在海里,一滴一滴,他的心也跟着颤抖,他从来不知道鲜血竟可以如此猩红,刺痛的他双目如针扎般。

暮晓蠕动双‘唇’想说什么却提不上力气,只一口鲜血喷出,夜瞳觉得撑天的柱子正在以不可逆转的趋势倒塌,唯一的光芒被绝望的黑暗所吞噬,他一动不动的双眸瞬间涌出无尽的泪水,金‘色’瞳孔像是被掏空了灵魂,震惊之后便是无尽的恐惧。

“小……”暮晓一句未说完便虚弱的向后倒去,并未落入海中,而是被一个剧烈颤抖的手臂接住。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夜瞳光洁的下巴不停抖动,修长的手停不住的擦拭她鲜血淋淋的嘴角,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不停的喃喃这不是真的,仿佛要说服自己,或是让这一切重来。

她艰难的抓住脸上抖动的手,没有痛苦,只是温暖笑望他。

他害怕这样平静的她,感觉像是临死的安详,他呼吸也变得急促,压抑的哽咽声慢慢溢出,痛哭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恨你……我恨你,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吗?你若死了,我一定血洗月华谷。”

“小瞳……不要恨……千年前我无意杀你……却……却还是让你死在了我手上……你一定不相信……不管是乐天晓……还是暮晓,她们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你夜瞳一人……我不想到死都跟你存在怨恨……我……我有职责……我没有办法……或有来世……我只愿是你手中的一根银丝……世世不离不弃……六界皆抛。”暮晓泪水潸然,眼中浓浓的不舍情意让人看着心尖都是疼。

“你可信我?”她颤抖的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水,问道。

夜瞳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痛哭流涕,莫大哀痛与心瑟,顷刻间将他的心完全吞噬,“我信,我信,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好害怕,你可知这一世我颠覆六界只为了你,我不想你眼中只有神树,我想毁了这一切,这样你便只会将眼光望向我,我心里对你是恨,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千年前,我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我永远都知道我内心最渴望的是什么,那就是与你永世相守。”

“那你……会……原谅我……我曾经杀了……了你吗?”

“早就不怪你了,只要你活着对我便是最大的恩赐,我只是生气罢了,生气你这么狠心,生气你践踏我的真心,但只要你活着,我便觉得幸福,我一路阻止你回到月华谷,我心中怨恨太深,我是怕你记起前尘往事便知道你的心,因为我以为你从未爱过我,我害怕,我怕你不爱我,我怕接受那样的现实,所以才步步阻止你。”

她泣不成声,摇摇‘欲’坠的手想贴着他的脸颊,他连忙抓住按在脸颊上,滚烫的泪水止不住的洗刷着暮晓的手指,她悲伤笑道:“傻瓜,笨蛋。”气息逐渐减弱,又渗出不少血。

夜瞳眸‘色’巨变,对着她的腹部给她输入神力,眉心的火焰印也因为他‘逼’下魔气而褪去,原本妖魅的脸更显绝美。

她‘摸’着他的眉心,心口都是疼爱,他永世成魔终究是被她所‘逼’,握住他颤抖不堪的手,艰难道:“圣焰赤龙刀是你用体内魔气炼制而成,魔气早已从心口扩散到五脏六腑,不要这样,我只想好好看看你。”

“啊……”他抱着她虚弱慢慢变得透明的身体,疯了般不停注入神力,但却没有明显效果,他像个绝望的野兽不停嘶吼:“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

“小瞳……”她哽咽不语,她不想他如此痛苦,她好舍不得他,但是神智已经逐渐模糊。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空灵的歌声,让人浑身为之一震,暮晓原先半透明的身子也逐渐显实,竟然比夜瞳的神力还要有效,像是被注入了新生元素。

夜瞳死灰般的双眸瞬间闪过光芒,望着歌声的源处,而本在打斗的三方也都停住,纷纷回头望着珊珊走来的‘女’子,‘女’子着一袭蓝衣委地,上锈牡丹暗纹,额间一月牙吊坠衬的‘女’子美如画,摇曳生姿,面带浅笑。

打斗的三方全都退至一边,给‘女’子让开道来。

夜瞳像是见到唯一的救命稻草,痛哭失措道:“救救她,求求你。”

‘女’子猛地顿住,尖锐的指甲钳进‘肉’中,她冷笑一声:“我为何要救她?”

“芙蕖,你曾经帮我聚了一缕魂魄,你帮帮我,我一定会倾尽所有来报答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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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隐爱成全

“哈哈哈。”芙蕖仰天鄙夷长笑,看着他满脸的泪痕,心尖都是一刀刀割着般的疼,声音痛恨道:“跪下来求我!”

“放肆!你何德何能受我们尊主一拜!”上万魔兵痛骂道。

“全都给本尊住嘴。”他一声厉喝,魔兵们瞬间安静下来,垂下眼眸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他轻轻小心的将暮晓放在水面,却被她紧紧拽着衣角,她哭着摇头:“不要……我不要你受辱,不要……”说话间止不住的嘴角流血。

他眉心一痛,修长的手指紧紧握拳,对着她笑道:“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活着。”她哭着也拉不住他‘抽’身离去的衣角,全身因为悲痛伤心而‘抽’搐着。

芙蕖看着一袭红袍男子,那双金瞳都是真切的诚意还有寄托的希望,绝美的脸颊上都是清晰可见的泪痕,她嫉妒,她也恨,为什么她苦苦等待了一千年的男子,总是只瞧见那个丫头,还未她落泪,却从来不看看她,她一直都在身后默默的注视着他。

围在周围的三方军队,都屏住呼吸,这可是令六界闻风丧胆的男子啊。

夜瞳用力掀开袍摆,宛如流‘花’,“嘭!”膝盖与落海水面发出如雷的碰击,整个落海也因为这一跪而微微抖动,他面‘色’恳求的望着面前的‘女’子,急切道:“求神‘女’施以援手,救救她。”

众人都不经意一呼,内心感叹魔尊真是痴情男子,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还是一刀横扫六界的神魔之子,也直呼这个‘女’子的要求真是不仁道。魔兵们也瞬间跪下,不忍看尊主受辱。

芙蕖内心猛地升起莫大的绝望。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只见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不可置信的眸‘色’片刻涌出滔天的妒意,声音不再如夜啼般好听,反倒是咆哮的怒吼:“你为了她真可做到这般境地!”

“求神‘女’施以援手,救救她。()”夜瞳再声道。

芙蕖的心在他跪下的那一刻彻底支离破碎,悲痛‘欲’绝吼道:“我为了你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你有心吗?”

“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你让我跪下我便也跪下了,只求你救救她,我夜瞳必定相报。”

“夜瞳!”突然芙蕖癫疯般狂笑不止,狠狠凝视着一脸焦急的夜瞳,痛声道:“我为了你弃神堕魔,为了你落成现在破碎的身子,可你又是如何待我的,辱我!弃我!我曾经说过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为曾经的一切付出代价!”

夜瞳跪着向前挪动。痛哭流涕道:“求求你救救她,你若想出口气,随时便可取我的‘性’命,我绝对不阻拦。晓晓快不行了。”

“夜瞳!我就是要让你看看抛弃我的下场!我芙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除非……”她冷笑一声,眼中泪水中泛着一丝希望。

夜瞳面‘色’一顿。随即急忙道:“除非什么?只要能救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真的?”

他坚定点点头。

芙蕖凑近他耳廓边。声音妩媚道:“除非你娶我,永生与我在一起,我就救她。”

夜瞳眉‘色’一动不动,全然顿住,而奄奄一息的暮晓也无力的蠕动双‘唇’却也发不出一丝声音,芙蕖垂眸望着他暗‘潮’涌动的双目,嘴角浅笑,普天之下能救她的只有‘花’族的禁令。

众人也不知道芙蕖说了些什么,只见夜瞳愣了片刻,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寒气,众人禁受不住纷纷后退一些,芙蕖心一紧,只有熟悉夜瞳的人便会知道,只有他生气或是愤怒时安静异常,但周身会散发股股冷意。

他望着芙蕖,妖异的红‘唇’一牵,魅‘惑’绝世,金‘色’眼睛已经不是满含希望,而是比寒冰还要冷,一字一顿道:“你以为我夜瞳是什么人,你霸占心强,我亦更盛,要我跟你在一起,你永远不用想了!既然你不救她,我夜瞳便跟她一起灰飞湮灭,化作尘土也要在一起!”

芙蕖悲痛‘欲’绝震惊后退,你狠!你竟然如此爱暮晓!她冲着落海之天一声发泄般的嘶吼,“你们就一起去死吧!”她带着绝望泪洒而去。()

围观的众人也叹息,此情真是感人肺腑,不少人也偷偷落下泪水。

“小……”她使尽全力叫道。

夜瞳听到呼唤,急忙过去将她抱在怀中,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到她的额间,滴的她心口都是疼惜。

此时他显得异常平静,眼中没有先前的急躁,嘴角扬起的笑容是如此幸福,声音温柔道:“晓晓,千年了,我们经历太多,你累了,我也累了,你走了,这世间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我们一起,永远不要分开,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你我分开。”

“不……”她吃力的抓着他的手臂摇头,一边落泪一边摇头,蠕动双‘唇’:“果……果果。”

他见她说话吃力,疼惜的凑近在她‘唇’边,只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果果?”

暮晓已经无力再说出一句,抓着他手臂的苍白手指慢慢滑落,眼幕半垂,嘴角血丝也停了下来,身体已经逐渐透明,都能瞧见‘波’光盈盈的落海水面,他落泪笑道:“不要怕,我一直都在。”

说完,他全身深紫光萦绕,要用神魔之力穿透身体,从而烟消云散。

“尊主!”上万魔兵悲痛叫道,暗夜更是爬过来眼眶湿润:“尊主!”其余护法都知道尊主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会更改,只垂下眼眸遮住湿润发红的眼眶。

神界天兵天将摇头叹息,七玄派已经派走一部分回去报信,天‘女’即将覆灭,要即刻给神树做好防范。

夜瞳一眼不眨的望着怀中的人,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望着远方,浅浅甜笑,眼眸光芒溢彩,没有临死的一丝恐惧,突然瞧见她手腕上的相思豆,喃喃道:“我以为我就是个傻瓜,其实你比我更傻。”深深闭目,周身的紫光越来越耀眼,让所有人都退出十步。

魔兵的哭声也越来越响亮,正在夜瞳要散尽体内神魔之力时,一声清亮而震人的婴啼哭声穿透死寂的落海。

他猛地睁开双目,不知为何,这声婴啼好像渗透了他的灵魂,让他有了片刻的停滞。

远处走来一个白衣‘女’子,脸颊上的靛‘色’‘花’纹光晕浅浅,面‘色’却含泪,手里抱着一个红‘色’襁褓的婴儿,‘女’子走近跪坐在水面的夜瞳,看到奄奄一息的殿下,哽咽道:“魔尊,这是果果,寓意爱情的结晶,名字叫夜风鸾,殿下希望果果能像断线的风筝在空中自由飞翔,没有任何束缚,只做自己。”言毕,将哭个不停的婴儿放在夜瞳怀中,然而悲伤离去。

宝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胖手胡‘乱’抓着,拽着夜瞳垂下来的银丝,一边发泄般的拽,一边哇哇哭,像是经历了什么悲痛的事情。

夜瞳望着婴儿片刻,全然呆住,突然俯在暮晓颈边嚎嚎大哭,一大一小就这么痛哭流涕,他语不成句:“为……为什么……你这么恨心……我不要活着。”

哭声震天,暮晓最后彻底垂下眼眸,一滴泪水滑落,不舍、悲痛、哀伤。

突然整个天地昏暗,众人还未清醒过来,便被涌在黑暗中,只瞧见一道金‘色’一闪而过,海面上拥做一团的夜瞳家人全部闪电般消失,不留一丝痕迹,天地昏暗退去,只余空中细小的金‘色’光芒。

“尊主!”

“殿下!”

“人呢?怎么不见了?”

三方人马全部炸开了锅,就在眼前的人突然凭空消失了。

而此时一处寂静无人,一望无尽的雪地里,出现了这消失的三人,婴儿哭声更是给这雪景增添了一份凄凉,一袭红袍的男子不停用神力维持着怀中‘女’子的形体,一手又抱着哭个不停的婴儿,他泪眼疑‘惑’望着不散的金光。

突然头顶一个金红‘色’物体越来越清晰,其形似‘鸡’,鸣声如凤,羽‘毛’‘色’泽鲜‘艳’,绕空而飞,划过道道金光。

夜瞳疑‘惑’道:“辰轩?”

化为真身重明鸟的辰轩仰头在他们头顶盘旋,声音清远道:“夜瞳,前世的罪孽今生我终究是要还的,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晓儿,这些都是我欠她的,重明鸟寓意重生,我会散尽修为聚她一缕魂魄,将她体内的神树灵力全部吸走,给她凡人之躯,从今往后她便与神树断根断连,你需用心头血喂养百年,大祭司早已安排好神树,你们要幸福。”

夜瞳死灰般的双目瞬间璀璨耀眼,他手指一收,收起了神力,暮晓半透明的身体瞬间化为虚无,飘散在空间,重明鸟一声惊啼,响彻四方,金光穿透全身,顷刻间一个发着白光的球体飘落。

他惊喜起身,紧紧将白光收入手心,这便是暮晓的一缕魂魄,重明鸟见此,一滴晶莹泪水无声低落,只有啼叫,没有再说一句话,因为辰轩永生只能是一只重明鸟,再也修炼不了人身,他为了让暮晓重生为凡人,已经散尽了全部神力与修为,重明鸟盘旋片刻,向着东方光明之地飞去。

夜瞳抱着哇哇大哭的宝宝,手足无措,但带泪的金瞳却是信念满满,他握紧右手,在宝宝前挥一挥道:“果果,娘亲还在呢,我们一起等娘亲。”

宝宝泪水朦胧的眼瞬间睁开,圆圆的金瞳望着他的手,打了个嗝,又望望男子的金眼睛,不再哭闹,反倒伸着两只胖胖的小手死命够着大大的拳头,一大一小虽哭的一塌糊涂,却也笑的甜蜜,因为心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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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花期何夕

月华谷环心湖上跪着密密麻麻的族人,人人俯地吟唱,袅袅余音,歌声,如同一泓潺潺的细流,洗涤了你的心灵;这是灵族的祈福之歌。

神树之下,盈盈水面,波光耀眼,里面躺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长长的墨发随着水的波动而荡出美丽的幅度,面容清冷,嘴角带着浅笑。

神树之上绕树而飞的重明鸟全身金光耀眼,不停的往水中的男子注入股股白光灵力,源源不绝,灵力之纯让人诧异,族人们不明白这是作何,却也在族长的要求下没有阻止,天女灭亡已经传入谷内,众人惶恐不安,赶到神树之时,却见神树安然无恙,从而也知道是大祭司永远的将自己封印在神树下,保护神树之源,直到大祭司被神树吸食完,孕育出下一代天女。

族长苍老泪痕斑斑的脸一直俯下,心中对大祭司感激不尽,也因为暮晓的死而伤心不已,族长已感受出重明鸟带来的是暮晓的灵力,也便知暮晓再也不会重生为天女,这样也好,那个孩子一生都想自由,不被职责所累,如今也算是圆满了。

伏地跪拜吟唱的最末尾,是含着泪水噙笑的素素,她望着空中不断流入大祭司体内的灵力,她知道那是殿下的,而她的手心死死拽着一张宣纸,她去了望销殿,想在临死追随殿下之时,能拿一件大祭司的东西做为念想,却无意间发现了大祭司所写的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而那个生,笔墨破重,像是承载了无限的希望。当她得知大祭司将自己永远封印在环心湖之时,她心头一丝明亮,以大祭司对殿下的关爱,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死呢,一定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默声道:“殿下,你可知道大祭司的心?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原来这个世间真的有傻瓜,你一定要幸福,我会替你守护大祭司。

重明鸟将灵力输送完后,就绕空而去。留下浅浅的金光,它的啼叫很动听,感觉它很开心,没有人知道它去了哪里,这个世间再也没有重明鸟出现。(.la 好看的)

而素素在余生的几千年日日守候在环心湖。望着水下的男子,深情凝视,跟他诉说一些谷内的琐事,每当她提起殿下之时,她能清晰的感觉大祭司的嘴角是含笑的,闭起的眼眸也是温暖的,不再孤冷如莲,而每当素素望着大祭司胸口白衣上的脏污时。也会傻傻笑一番,感觉殿下从未离开过,因为殿下曾经说起过。她弄脏了师父最爱的白袍子,终于白雪不再白。

一个遥远东南方,那里有个高耸入云的山峰,名叫重月山,凡人几乎不能到达山顶,山下的村民也不曾攀岩而上。每年总会有几个胆大的壮年,想要突破一番。往往失踪几日便会在某个崖下被发现,所以重月山名字虽美。却清冷的很。

而这几年,重月山之下的长平村出现一件稀奇事,往年这里也会有些游客,却也只是在村里借宿或是吃个饭,村民没事也会凑在一起,茶余饭后,几个青壮年曾经还拿着砍柴的银子设了赌局,赌的是什么?赌一个红袍人是男是女,据说此人长得美若天仙,倾国倾城,每月有几日便会来长平村弄点牛奶,手里也会抱着一个小婴儿。

村里的豆大娘是第一个接触此人的,豆大娘性格开朗,也乐于助人,在一个夕阳西下的晚间,便瞧见一个红袍人抱着一个哭闹不停的婴儿,豆大娘见此人头上用红巾包裹着,只余两双眼睛,那眼睛也真是美,豆大娘起初以为是异族人或是波斯人,也便好奇的询问了。

红袍人抱着孩子,支支吾吾半天,最后道:“能告诉我怎么哄孩子吗?”

豆大娘一听是男声,便也惊奇了片刻,光看这金瞳就让豆大娘缓不过神来,最后豆大娘颤着心肝问:“孩子怕是饿了吧?公子是何时给娃娃吃的东西。”

这个红袍人便是夜瞳,他愣了愣:“没给?需要吃什么?”夜瞳从小都在璀星台,也未食五谷,却不曾想过自己的儿子需要吃东西。

豆大娘一听就急了,一把要抱过孩子,夜瞳眸色一紧,后退一步,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冷冷道:“你要做什么?”

豆大娘也被吓的不轻,这人也着实奇怪,却也理解这是心疼孩子,笑道:“公子莫担心,我只是想帮你瞧瞧这娃娃为啥哭的这么凶,放心,我不是坏人。”

夜瞳寻思了片刻,才将孩子给了豆大娘,豆大娘抱着孩子一瞧又是一愣,粉嫩嫩的小脸,两双泪水朦胧的金色眼睛,小嘴粉嘟嘟,长的好看极了,抱着也才知道孩子尿了,瞪着孩子的爹爹道:“你这爹是怎么当的,孩子都尿了,要换尿布。”便说便抱着孩子进屋,给孩子换上干净的衣物,一边生气道:“屁股都红了,这是多久没换了?”

夜瞳望着豆大娘手法熟练的给宝宝换尿布,深深的感叹,原来还有尿布这一回事,豆大娘见男子满眼愧疚,也就不骂了,一个大男人带孩子本就不易,最后叹息道:“孩子娘亲呢?”

他神色泛着希望道:“过些日子就会回来。”

豆大娘也不忍心再责怪这做母亲的人,给孩子捣腾好,又从院子里弄了点牛奶,夜瞳连忙道:“我来吧。”

夜瞳在豆大娘的指导下,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给宝宝喂牛奶,本来哭闹不停的宝宝吧唧着嘴吃牛奶,哭声瞬间不见,最后吃的笑弯眉眼。

“这娃娃可真是聪明,异族就是不一样。”

夜瞳也未理会,最后抱着孩子道了声谢谢,留下一些银子给豆大娘,豆大娘心喜。也看出这个男子是个不容易的父亲,虽冷的很,但也不是坏人,最后便让他随时来村里拿牛奶。

一来二往,村里人也都知道这个男子。却也不敢上前搭话,因为才走进一些,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心慌的很,人们也只能茶余饭后聊聊。

一百五十年后。

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春雨过后。竹林吮吸着滋润的甘露,鸟语花香,重月山的深处就藏着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这里宁静安详,不被世俗所打扰。每日都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不时也能传来深情而又忧伤的笛音,宛如天籁,却也听的伤人。

蹲在院子里玩弹弓的小子,叹息的摇摇头,五岁模样却也显得老气很糗,一张精致的小脸也写满了伤感,扬起手没有兴致的探出一颗弹珠。弹珠速如闪电,直穿十里外的小鸟,小鸟死前面色一窘。暗叹,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笛声一停,小男孩便踮手踮脚的进入主屋,屏息静气的从缝隙往屋里看,虽被抓了好几次,也只能怪功夫不如亲爹。屋里的男子修长的手放下紫笛,坐在榻旁。一滴泪水顺着绝美的脸颊滑落。

榻上安详的躺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眼角一颗暗红泪痣。平添一股娇媚,一百五十年了,她原先透明的身子经过他心头血的喂养,已经化实,而他也能真实的抚摸到她,可她卷翘的睫毛一丝都未颤动过,他心急了,害怕了,日日都吹奏曲子给她听,希望她能醒过来。

他深情眷恋的抚着女子的眉、眼、鼻,还有他吻过的唇,“晓晓,昨日相思藤的叶子又长出了几个,比其他的叶子都要翠绿,一株相思藤,藤缠树,树护藤,生死不分离,它们都经历了无数个春秋,为何你还不醒来,为夫很想你。”

哎~~轻叹一声,小男孩只有这时候才能瞧见爹爹落泪,心头也不是滋味,从懂事来,便日日见爹爹守在娘亲身边,平日一副颠倒众生的模样,总是将他打发走,就来娘亲这里诉情肠。

“过来。”声音淡淡,丝毫没有之前的温柔。

小男孩小脸一垮,完蛋了,以往被抓,爹爹都会一脚将他踢出十里外,现在是跑呢,还是跪地求饶呢?还是求饶保险,小下巴一扬,狭长的凤目立马噙着泪水,粉嫩的小嘴一撅:“爹爹,果果不是故意偷看的,果果是想娘亲了,不知与爹爹巧遇,打扰了爹爹表白。”

夜瞳垂眸一笑,伸开手示意他过来,他心里一喜,今日爹爹大发慈悲,不用脚踢,立马收起泪花,蹦跳着往男子身上攀爬。

夜瞳索性将他抱在腿上坐着,一只手捂着暮晓的纤细手掌,声音微微颤抖:“瞧,果果如今长大了,你可想见?”

“娘亲,你不要睡了,果果还没有跟娘亲讲过话呢,娘亲我给你做了个礼物。”小腿一蹬,利索的奔走了,片刻小手里拽着一个小花环,嫩白的花瓣有些发黄,还有些受了挤压而变形,果果因为跑的急,白白嫩嫩的脸蛋泛着红晕,可爱的紧。

他跑到床前,轻轻的戴在娘亲头上,像献宝一样:“娘亲,我昨日去后山瞧见了这花,可美了,只是被我压坏了些,娘亲先凑合着戴,等娘亲醒了,果果再给娘亲做个新的。”

夜瞳笑着摸摸果果的脑袋,“出去玩吧,多练习爹爹交给你的法术。”

“可是……”果果又憋着小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点也不愿离去,爹爹每日都霸占娘亲,讨厌。

“还不去。”声音明显硬了些。

果果依依不舍的两步一回头瞧瞧榻上的娘亲,暗暗发誓,一定学好法术,将爹爹踢走,然后娘亲就是我的了,小脑袋高高扬起,一脸坚定。

夜瞳摇头一笑,上榻躺在暮晓身旁,脸庞窝进暮晓一点温度也无的颈边,“花期无涯落满霜,我已思念成霜,为何花期仍未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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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第六十五章 苏醒

这是哪里?黑漆漆一片,却也不觉得害怕,只是颇有些无聊,耳边每日都会有个男子在聒噪,晓晓是谁?有些熟悉但也记不起来,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天天面对这个男子的深情表白,也会有一丝悸动,她叹道这个晓晓真是幸福,竟有个如此痴情的男子深爱着。

日复一日,她在黑暗的灵台中度日如年,却也心伤满满,从最开始嫌那个男子聒噪,到后来慢慢期待,每日都能听到忧伤的笛音,像是盼妻归来的夫君,夜夜用笛音来呼唤妻子,让她好生羡慕,也希望他能等到那个女子。

渐渐的耳边也会出现一个小孩的声音,不停唤娘亲,总是在男子走后,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将蛇与兔子关在一起,希望它们做朋友,再比如一掌挥断几棵大树;小孩不是该乖巧的吗?但到最后小孩都会俯在她手边,然后她会感觉股股湿润感,是泪吗?心有点疼。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每日都在他的陪伴下,起初他还会笑一笑,最近他不笑了,总是会抚着她的脸颊,疼惜的目光连黑暗中她也能感觉到,她很想睁开眼睛告诉他,你的娘子不在这里;每当她如此想的时候,便会有些咸咸的液体滑入她的口腔内,一直到她的心田,她也落泪了,感觉很奇怪,最初是不会有任何感知的,逐渐她变得敏感,仿佛这个男子牵动着她的一切。

她很想醒来,这个男子照顾了她很久很久,让她在黑暗中也能感觉温暖,还有一丝不一样的情愫。有很多不一样的画面在她大脑中闪过,却抓不住也想不起来,索性也就不想了。

静谧的夜晚,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银色月光透过竹窗洒在榻上,洒在安详熟睡的娇美容颜上,夜瞳用湿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她的脸颊以及手臂,深怕弄疼了她,另一处卧榻上躺着一个一袭银色锦袍的小男孩,长长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

夜瞳擦拭完。俯在她耳边轻声道:“为夫等会就来。”

灵台中的暮晓一惊,觉得心如鹿撞,这个男子真的很深情,她有些伤心,为什么自己不是晓晓。但她又不知道自己是谁。

夜瞳将熟睡的果果抱到另一间房,屋内都是小孩子玩的玩意,有糊了一半的风筝,有一堆涂写的宣纸,还有一些书籍,夜瞳安顿好就被这个小子拽住,睡眼朦胧道:“爹爹,我梦见娘亲了。娘亲说马上回来,是真的吗?”

夜瞳只觉喉咙发紧,顿了片刻。掩下湿润的双眸,笑道:“娘亲快回来了,赶紧睡吧。”

“我想跟娘亲睡,爹爹每日都跟娘亲睡,我也要,我要娘亲醒来第一个见到我。”

夜瞳狭长的凤目微眯。危险信号立马被小子接收到,果果瞪着眼睛。一丝也不退让。

“你能接我一掌么?”他眉梢微挑,一丝邪魅。

果果气焰瞬间下去。嘟着小嘴道:“打不过爹爹。”

他笑着点头:“很好,有自知之明。”跨着胜利者的姿态离去。

小果果眼中怒火放肆的烧着,咬牙切齿嘀咕:“下次卖萌试试,不能跟爹爹来硬的,生命诚可贵。”最后定案带着笑睡去。

夜瞳回到房内,立在窗边仰望着弦月,银色的发丝也被渡了一层光晕,眉间的火焰印依旧在,只是淡了一些,他上榻紧紧将暮晓搂在怀中,一百五十年了,她仍旧没有一丝温度。

“我会等,不管你要睡到何时,我都会等,我爱你,晓晓。”

暮晓卷翘的睫毛猛的一颤,眼角浅浅泪痕划过,却未能让俯在她劲边的夜瞳瞧见,暮晓觉得整个灵台一片混乱跟焦躁,很想醒来,心痛的让她呼吸困难,在她记忆深处频繁出现一个红色身影,还有那满头银丝,他叫小瞳。

晨曦中,暖暖的光环萦绕着整个竹林,竹叶上晶莹明亮的露珠闪烁着,显得生气勃勃。

宁静的屋内,散着微弱的白光,榻上的女子轻轻蹙眉,苍白的手慢慢卷起,感觉有一刻疼痛,但鼻尖都是股股清晨的竹叶香,她觉得全身僵硬,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也缓缓睁开,入目的是碧绿的竹顶,屋内雅致简洁,还有一个宽大的卧榻,上面铺着雪白的狐貂,让她心口一紧,丝丝熟悉感萦绕心头。

她动了片刻,才能勉强坐起来,疑惑道:“这是哪里?我是谁?”她刚要起身,岂料全身乏力,嘭的一声摔倒在地面,躺了片刻,待疼痛感消失才缓缓起身,也只能依附着墙面前行。

屋外突然射入她眼内的阳光,让她极其不适应,用手挡着才慢慢不觉得刺目,过了一会才勉强接受,屋外是一个回廊,入目全是竹林,以及香气扑鼻的百花,让她浑身也觉得舒爽,感觉很是清新。

走到回廊尽头,渐渐有声音传来。

“爹爹每日都做桂花糕,娘亲从来没醒来,还要做吗?”

“你娘亲最爱这口,不管哪一世都喜这桂花糕,娘亲如今是凡体,爹爹希望娘亲醒来就能吃到最爱的桂花糕。”

“娘亲最爱的不是果果吗?爹爹你搞错了。”

“哦。”拖音一拉又道:“娘亲最爱的不是果果,也不是桂花糕。”

“那娘亲最爱什么?”

“最爱你爹。”

“爹爹你老了,没有我可爱,娘亲不可能最爱你。”

“你再说一遍!”

“嘻嘻,爹爹风流倜傥,娘亲自然最爱爹爹。”

“恩,狗腿的性子跟你娘亲很像。”

“狗腿是什么?”

“等娘亲醒了,你问娘亲便知。”

暮晓远远望着厨房内一大一小的背影,眼中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泉涌,瞬间刷洗着苍白的面庞,那个身姿傲然挺立的背影,那满头像渡了层光晕的银丝,那低沉而又魅惑的声音,这一切都狠狠撞击着她颤抖的心,三生石畔,奈何桥前,谁与我约定来生;前世,我为谁许下了生生世世的承诺;今生,我为谁在滚滚红尘中不断挣扎。

只要一眼,哪怕只是一瞥,就能激起她内心最深处,前尘往事在那个挺拔的身姿映入眼中时,就汹涌澎湃的激荡在她脑中,震惊、伤痛、感激、激动,莫过于那沉甸的爱,原来那个日日在耳边聒噪的男子是她最爱的人,他一直守在她身边,日日用爱温暖着她。

三生三世了,她都将心给了这个男子,而他也一直都在,不曾离开过,她含泪奔涌而去,一把抱住正在揉面团的男子。

时间宛若停止,只有女子细碎的抽泣声,一旁满脸面粉的果果完全愣住,因为激动双手颤抖的指着她,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激动的呼吸,生怕出一声便会将这一切破碎。

夜瞳全身僵硬到止不住的颤抖,腰上的温度是如此清晰,直接传入到他的心肺,环着他腰上的力度也是如此真实,让他的心片刻停滞,滴滴泪水落在面团里,渗进去,再覆盖一滴。

“小……小瞳。”她已泣不成声。

这不是梦,她的温度,她的声音,他一直都记的牢牢,他猛地转身,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因为初醒,面色有一丝苍白,唇也无血色,但灵动眸子中闪烁的泪花,还有那一声声小瞳,都告诉他苦尽甘来。

他一把将哭泣的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怕她像以往无数个夜晚般随风而逝,他颤抖不堪,又激动道:“我的晓晓,你可回家了。”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等我这么久。”她拼命的闻着属于他的清香,心被填的满满,突然感觉有一个肉团一直抱着自己的腿,她疑惑望去。

男孩有着一张另所有人为之倾倒的面容,白皙细腻的皮肤,一双狭长的凤眼,挺挺的鼻子,如樱花瓣般的薄唇,男孩含着泪水,一副被人抛弃的委屈模样,硬是忍着不哭出声,小嘴嘟的像个小山峰,哽咽道:“娘亲最爱的真不是果果。”

暮晓有片刻顿住,望着那双楚楚可怜的金瞳,也瞬间当头一棒,没想到宝宝长这么大了,顷刻间疼惜萦绕在心头,慢慢蹲下身子,双唇抖动道:“果……果果。”

“娘亲。”果果痛哭流涕,再也憋不住眼泪,本想表现的男人一点,可真的好难。

暮晓抱着他柔小的身子,也哭的更凶,夜瞳心口发紧,也蹲下身子,将两个抱做一团的人拥在怀中,这里是他最爱的两个人,永生都不会再分开。

竹殿内,果果赖在暮晓怀中,笑眯着眉眼,暮晓疼爱的摸摸他的小脸蛋,当初让宝宝受了不少苦,还好现在身体健康,要不然她真的会恨死自己。

夜瞳端着出锅的桂花糕入内,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暮晓瞧见夜瞳脸颊旁的糯米粉,待他坐在身旁后,轻轻的给他擦拭,夜瞳握着在脸上的手,一刻也不放开,这下暮晓就为难了,一手抱着果果,一手被他紧紧捏着,看他的神色估计是不会松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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