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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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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一 两界

物是人非,两界相隔事事休!

……

凌厉的拳风袭来,沈言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拳头。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个细小的弧度……虽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冲上来给他一拳……

难不成那些渡劫期高手,五六劫散仙吃饱没事干的想要和他肉搏么?

可问题是……这拳头……沈言忍不住又笑了,这拳头也太弱了吧?

但……沈言的眸子猛然一凛,伸手朝背后探去……这一个动作引得他微微一愣,自己出手的速度,怎么会……如此之慢?……

刀呢?断天刀哪里去了?沈言震惊的无以复加……

等……等等……沈言刚刚冒出一点思绪,却感觉到了那近在咫尺的拳头。

登天九步……

沈言心头沉吟一声,这是他前世引以为傲的身法!

千军万马……或者说千万修真者中来去自如的身法。

……

突兀的,沈言发现自己似乎做错了一件事!

他的意识已经避开了迎面而来的这一拳……可问题是他的身体还正在施展躲避的动作。

沈言的意识又做出了反击的动作,而后……而后他就滑稽的跌倒在地了……

一地尘土飞扬……沈言发誓,他从出生到现在,绝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不过好歹,这一拳却是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

“哈哈哈……”

沈言正在思索之间,却蓦然听见嘲讽之极的大笑声……

他面sè猛然一冷,而后抬起头去。

迎着湛蓝的天空,还有暖chūn投下的阳光,沈言看清楚了大笑之人的身影。

一个胖子,准确的来说,是穿着一身蓝sè锦衫的小胖子……

不错!就是一个年龄至多只有十四五岁的小胖子!沈言的神sè有些古怪……

“这白痴……笑死我了,为了躲避小爷的拳头,居然直接就跌倒在地……”

那小胖子肆无忌惮的笑了几声,而后和身边两人指着跌倒在地的沈言道——

“狗啃泥啊!这白痴……算了算了,小爷今天就放你一马了……”小胖子轻轻的摇了摇头,见沈言一副呆呆的模样,而后有些无聊的摆了摆手,旋即渐渐的走远……

剩下的两名少年一看沈言的模样,当下森然的笑了笑,而后不屑的哼了一声……

方才紧跟着小胖子的步伐,走了开去。

……

沈言还在愣神之中,他已经被面前的景sè惊呆了。

此处草木苍翠,绿影层层。他所在之处的右方,却是一条湍湍而流的小溪……清澈见底的溪水,幽静之中,别有一番让人心旷神怡的韵味。

“这……”沈言觉得他脑海已经有些懵了,“莫非是仙界?”

刚刚还在漫天风雪中,和无数强者厮杀的天昏地暗……还有那被四道合一雷劫齐齐削去一层的东华山巅……

现在突然变成了这般模样,沈言实在难以想象,除了自己已不在神州……还有哪位大能,能有无上之力,让漫天风雪转为大地回chūn!

“雷劫……”想到渡劫,沈言的神sè有些莫名……那四道合一的雷劫,他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先前倒不觉得,此刻……片刻之后,沈言却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他不是叶颜回,也没有洞彻天机的衍天算法,自然不可能猜测到那莫测的天意了。

“飞升是不可能了……”沈言自嘲的笑了笑。

自尽。而且是心甘情愿得自尽,这是一种自己断绝自己气运的做法……

渡劫失败,已是定局!

“断天刀也留给了叶颜回……”沈言心中再度浮现起那足以让他铭记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容颜……

用自己的xìng命加上断天刀,换取她的一线生机……即便再给他一次机会,沈言的选择仍会如此!

沈言再度看了看四周,心头更是坚定了自己已经不在神州的想法。

虽然跌倒在地,但沈言却没有受伤,站起身后,他蓦然呆住……

这……是自己的手么?沈言看着那虽然沾染上了一些灰尘,但却柔嫩光滑的肌肤,还有细小的胳膊,可笑的拳头……分明是一个少年身上的迹象。

开什么玩笑!!!沈言愕然的看了一眼手臂,而后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打量着……

一袭灰白sè的粗布衫,比之刚刚的小胖子,何止是云泥之别!

沈言心头一动,有些别扭的走到了溪水旁……因为他的意识太快,而身体反应的速度太慢,所以走起路来,显得非常怪异。

唇红齿白,柳眉杏目。还有显得有些妖异的苍白面sè,以及那随着微风淡淡飘扬的长发……这是溪水中的倒影。

柔弱不堪!这是沈言的第一个想法……转瞬间他又反应了过来,这个人似乎就是自己?

唇红齿白倒也罢了……不求剑眉星目,但这柳眉杏目也显得有些太过孱弱了吧!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伸手在身体四处略微按了按。

“经脉郁结……”沈言苦笑一声,怪不得身体内的气息,微弱的有些可怜。

“幸好不是天生绝脉!”沈言话音刚罢,却又是自嘲的笑了笑……这算不算是自我安慰?天生绝脉也就代表着,他直接被判了无法修炼的死刑!

“……这记忆,未免也太过混乱了些……”沈言皱了皱眉头。

他此刻略微猜测出了自己的情况……应当属于夺舍重生!至于他的三魂七魄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完全不属于神州的地方,沈言就不得而知了!

“……看来我在这里,不怎么受人待见啊!”沈言倒没有兴趣去管身体原主人五岁还在尿床,七岁还在和稀泥的琐事……整理了一番记忆之后,他也算是大概了解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湘云镇沈家子弟,年龄十四,修炼天赋极低。

得出的结论,确实让沈言无奈的苦笑了起来……那个小胖子也是沈家子弟,经常和另外两人找沈言的麻烦。

因为沈言是他们这个圈子里,最底层的存在。其他的人,至少修为是和那小胖子持平的。

想明白这一点,沈言倒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那个小胖子让他跌倒的事,沈言倒并不怎么在意……他虽然傲气凌天,不过对于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还是算了吧!

除非真的惹到了沈言的头上,否则他也没有那么无聊去和一个小娃娃去计较。

“……算了,还是先回家再说吧!”沈言说出这句话,莫名的一愣!

家……曾几何时,还是那样遥远的字眼。

顶着和煦的暖暖阳光,控制着自己有些不听使唤的腿脚……沈言的步子落在绿草盈盈的地面上,将无数野草踩扁,而后渐行渐远……

“两界相隔……霓裳……你还好吗?”

不经意抬起头来,天空也蓝的刺眼。

章节二 承诺

“明知不敌,还敢与人妄生争执,自讨苦吃……”

屋内的光线有些yīn沉,沈言呆呆的看着面前,面sè苍白之极的中年男子……

“爹爹……您就不要责怪小弟了……”一袭素朴的青衫遮掩不住女子那绝sè的容颜,一对眸子秋水含波,不施粉黛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担忧。

“即是不敌!便要自知进退,若不然安能立足天下!”男子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沈言一眼,若是身体原本的主人,怕是尚不知其中韵味……

但沈言看的分明,男子的眸中隐藏着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孩儿知错了!”沈言抿了抿嘴唇,前世他也才渡过二十七个chūn秋而已……从十七岁便已家破人亡的他,并不反感这种淡淡的,却抹不去的亲情!

男子的面上泛过一抹异sè,旋即消失不见……

“知错便好!……若是再遇到那沈庞三人,便避开吧……”男子说到此处,眉宇之间也有着掩藏不住的自责。

若是自己没有练功出岔,安能落得如此下场。

沈言的眸子里泛过一抹淡淡的不屑……却是没有直接回答男子的话。

“谪仙!……你听到了吗?!”男子虽然没有绝强的气势,但那话音铿锵有力,却是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威严。

沈谪仙!沈言听到自己父亲的称呼,脑海中的记忆一阵波动,却是翻出了自己这一世的名姓!

谪仙?沈言嘴角微微勾勒起一个弧度,倒也名符其实!毕竟没有度过天劫,倒也称的上谪仙二字。

思绪转瞬即逝,沈言看见一袭青衫的少女正在不断的给自己使着眼sè……那绝美的眸子里,分明是掩藏不住的担忧和爱怜。

“爹!……今rì是孩儿技不如人,自然不会多生事端!”沈言给女子一个安心的表情,而后深吸一口气,方才淡然道。男子闻听此话,面sè更为惊异。自己的孩子是怎样的脾xìng他自是醒得,怎生得今rì说话却条理清晰,又安之泰然?

“待得来rì,孩儿有了击败沈庞三人的能力……必然是要为自己讨还一个公道的!……孩儿不会避开他们,否则便是自灭前途!”

沈言眸子里,不经意间又泛起了前世的惊天傲气。

“……沈庞三人,必不敢杀我!孩儿便谨记这一番恩怨……以此作为修行路上的鞭策!莫不然……安能立足于天下?”

最后一句话,却是将男子先前的话语又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两人目光相触,沈言洒然如初。

“爹爹……小弟他今天和沈庞起了冲突,必然心有怨恨……不是有意要顶撞您的!您千万不要责怪于他啊……”

柔柔的话音传来,沈言神sè莫名一软,看着面前一脸焦sè的女子,心头却是一阵阵的悸动!这种感觉,前世从未有过!“……小子尚有鸿鹄之志,可笑可笑!”

男子的神sè微微一滞,而后带着一抹嘲讽似的韵味,淡淡道。

沈言心头一笑,这话语深处藏着的情感,他自然知晓!因为父亲知道他经脉郁结,所以便想要将他修炼的志向打磨下去!

因为在男子眼中,沈言做一个普通人,远远要比做一个修炼者来的更好!

“燕雀尚能翱翔九天,孩儿又如何不能心存那鸿鹄之志?”沈言心头微微有些感动,却仍然平平淡淡的道。

“……既然如此!为父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男子眼神一颤,而后猛然挥了挥手,话音也不由的增大几分。

“爹爹……小弟今rì心头有气,这一番气话怎能当真!”青衫女子急忙说道,而后转过身来,将沈言的手拉住——

“小弟……快给爹爹认错啊!”沈言心头一颤,女子的手有些冰凉,那一抹柔嫩却仿佛融化了他心头的坚冰。

“出去!为父要休息了!”

沈言刚刚顺着少女的拉扯上前一步,男子便是沉声喝道。

他转过头去,看着那绝美的容颜,有些无奈的做了个鬼脸……而后却是对男子行了一礼,旋即走了出去!

“如烟,去照顾你弟弟!”

男子见少女还要说些什么,却是佯装有些困乏的挥了挥手……

沈如烟微微一愣,她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自然不知晓自己父亲心头到底在想些什么,有些焦虑的看了看男子,旋即便行礼退了出去。

待她走后,男子佯装的疲惫陡然消失不见,眸中反而是jīng芒乍现。

“谪仙今rì……是胡言乱语……还是真的开窍了?虽然经脉郁结,但若真有恒心,修炼起来虽然进步困难,倒也能凭借毅力出人头地!”

男子喃喃自语后,又有些自责的摇了摇头……

……

沈言正站在虽然破败,但是却干净整洁的院落中,却是被沈如烟一把拉了进去。

“小弟……你今天怎么会这样和爹爹说话的?他肯定生气了……爹爹自从练功出岔以后,心情便一直不好,你还要惹他生气!”

少女虽然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随着她有些愠怒的话音传出,掩藏在青衫下的花苞也不禁起伏了起来……

嗅着女子闺房中淡淡的清香,沈言的心头却是有着一抹暖流划过。

“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别怪我了!”沈言故意装出一副知错的模样,看着面带愠怒的少女,苦闷的道。

“……你现在知道错了……刚刚……”沈如烟紧皱的黛眉微微松开了一些,旋即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了沈言那委屈的模样

——

“好了好了!姐姐不怪你便是了……”沈如烟有些爱怜的上前一步,将沈言衣服上的褶皱抚平,而后拍了拍其上的灰尘。

“姐……你真好!”沈言心头微微有些悸动,而后抱着比他高了约有半个头的女子,嗅着女子淡淡的发香,轻声呢喃道。

女子并没有惊讶,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沈言的脑袋……不过仔细看过去,她的眼眸之中,却也泛起一抹淡淡的伤悲……

这个世界,没有强大的武力作为基础,做什么都会低人一等!不过好歹沈家还是贫门贵族,他们这一脉也是嫡系,虽然已经落寞,外人倒也不敢轻易欺辱!

莫不然,凭借着沈如烟的容貌,只怕早已被那些有权势的人家强行霸占了!

“姐……你放心,我今后会保护你的……用自己的双手,为你和爹撑起一片天地!”沈言心头,郑重的许下了今生的第一个承诺!

章节三 争执

沈言一脸平静的坐在自己的屋中,已经整整呆坐了一个晌午。

沈如烟此刻也不知在忙碌些什么,见沈言今rì如此听话,也没有外出胡闹,女子倒也颇为欣喜,便也没有再度来打扰他。

实话说,沈言此刻感觉很糟糕。

经脉郁结以及身体孱弱,其实都不是什么问题。

他前世作为神州第一强者,手中掌握的修炼功法不知凡几……也不乏那易经洗髓,伐毛锻骨的绝代宝典。

但沈言从自己前世所掌握的功法中,挑选了无数适合自己修炼的顶级功法……却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所有功法,沈言依然能在体内运行……可问题是,他运行之后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这已经不是功法的事情了,而是两个不同界面之间的直接冲突。

沈言虽然傲气无比,但是对于这等无上规则之力,也知道不是自己能改变的。

所以他就从顶级功法慢慢的换下来,直到换成了前世最大众的清水诀,烈焰诀等等基础五行功法,却仍然没有反应。

沈言懂了,原来神州的绝代功法在这里,就是一摆设!

至于锋芒九式那等强绝天下的刀法……沈言虽然记得,但却使不出来。

锋芒九式倚断天刀而生,没有断天刀,锋芒九式同样是——摆设!

至于身体原本的记忆,因为他夺舍的缘故,非常的混杂和凌乱。

沈言想要在这么一大堆凌乱无比,延续了整整十四年的记忆中找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正因如此,他连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名姓,也是因为听父亲提起,方才知晓的。

而这个世界的修炼方式,或者说修炼功法,沈言在脑海中的记忆里寻找了半天,却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要不去找爹问问?”沈言皱了皱眉头,旋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对了……虽然姐姐没有修炼,但应该多少也知晓一些,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了解一些……”沈言神sè一亮,而后立刻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沈言倒不是不想去问自己的父亲,而是他此刻还摸不准后者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所以也就退而求其次,先去询问沈如烟了。

沈言觉得,只需要了解一些片面的信息,凭借他的天赋,应当也能推理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

屋外已近黄昏,夕阳尚未跌落远山,一片片红sè的云霞,显得绚烂而绝美。

沈言所住的地方其实并不大,卧室只有三间,刚刚好够三人居住。而院落却是破败异常,不过却显得幽静雅致。

只是一眼,他便判断出沈如烟应当是经常在打扫拾掇这院子。

心头微微一动,沈言却是更为深刻的意识到实力在这个世界的重要xìng。

虽说前世修真界,表面冠冕堂皇,但背地里也是遵从着丛林法则的。在这个世界,那赤.裸裸的法则并没有半分削弱,反而更为明显。

否则以他这一脉沈家嫡系的身份,也不可能只被分配到这么一个地方。

轻轻的眯起了眼睛,沈言的心头思绪万千。

……

沈言在院落四处找了找,却没有发现沈如烟的踪迹。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去问自己的父亲,一个人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沈如烟所去的地方不会很多,虽然记忆凌乱,但沈言却发现,原本的记忆里,对沈如烟却完完全全是一种极致的依恋。正因为这种依恋,所以这份记忆也特别的清晰。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沈如烟极大地可能xìng会在离沈家不远处的小河旁洗涤衣物。

否则这个时间段,沈如烟一般是不会外出的。

一路行来,沈言却是发现了很多沈家子弟……可是他却一个也不认识。这一世的身体虽然比较孱弱,但沈言的眼力尚在。周围的沈家子弟,身上散发着的气息与前世修真者不同。但是沈言也隐隐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力量,虽然相较于他前世,这股力量弱小到了极点……

……

沈家虽大,但是沈言居住的地方却在边缘。

那条小河离他们所住之处并不远,否则沈如烟也不会选择到那里去了。

约有一刻钟的时间,沈言顺着沾满初chūn气息的小路,就到了那条小河所在之处。

极目望去,却是碧波微漾,波光粼粼……一层层分明的红霞,倒影在清澈见底的河中,让人心旷神怡。

小河边上,许多洗涤衣服的女子身上,都披上了一层细细的光辉。

“姐姐……”沈言神sè一动,却是一眼便看到了那一袭青衫的女子。

青丝随着晚风飘荡着,倒映在河水中,恍若一团柔柔的云朵。

沈言发现了自己要寻找的人,自然是没有过多的停留,急急忙忙的顺着河岸便朝着沈如烟跑了过去。经过一些适应,此刻他已经能让意识和身体基本一致了。

“……找死!!!”沈言正在奔跑中,眼神猛然变得骇人无比。

一声凌厉的大喝,却是让许多女子不由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在目光触及到沈言身上那灰白sè的粗布衫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带上了一抹鄙夷。

沈家虽然只是贫门,最低等的贵族,但阶层却也无比分明。

灰sè粗布衫基本是最低等的了,那是被当做物品来交易的贱仆才会穿着的衣服。而沈言所穿的灰白sè衣衫,虽不是贱仆,但却能看出他低下的地位。

这些女子的想法沈言并不在乎,此刻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姐姐,还有那个一脸猖狂的女子……沈如烟面带愠怒和委屈,却是敢怒不敢言。

被他面前女子一耳光扇过的俏脸,也微微泛起了一抹红sè,高高的肿了起来。

……

“……小浪蹄子,āo……勾引完这个,还敢勾引我表哥,看我不打死你!”女子容貌尚可,但一脸厉sè,却是将她的脸庞衬垫的狰狞无比。

沈言几乎要怒骂出声来,这女子的衣服是布衫。也就表明了她的地位比穿着青sè粗衫的沈如烟和沈言要高……

可问题是,沈言这一脉也是堂堂正正的沈家嫡系。这女子竟然敢肆意妄为,可以想象,实力和阶层的划分在这些人严重到底有多么根深蒂固。

沈如烟一脸委屈,眼眸微微泛起了红sè……柔弱的模样,简直让所有男子都心生怜意……偏偏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恶毒女子!

“哭哭……看你那幅恶心的样子,柔柔弱弱的……背地里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过了……装可怜,装清纯,老娘让你装……”

女子嘴里吐出的字眼是那样恶毒,沈如烟在怎么坚强懂事,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罢了,听到这话,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沈言此刻已至身前,听闻此话,一口气憋闷在他的胸口,简直要让他窒息。

沈言发誓,前世今生,他绝对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愤怒过!

见沈如烟梨花带雨,却仍然不失靓丽的模样……女子的眼底深处分明闪过一丝妒忌,旋即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找死!”沈言怒目圆睁,一脚便朝着女子的腹部踹了过去。

他含怒出手,又挑选的是那女子身上的薄弱位置……后者刚刚扬起右手,正准备朝沈如烟扇下去,却被沈言一脚直接踹到在地!

沈如烟微微一愣,旋即便看到了沈言一脸怜惜的朝自己走了过来!

章节四 泪水

“姐……没事了……”沈言伸出手去,轻轻的抹去了沈如烟的泪痕。

“……小弟……你……你怎么来了?”沈如烟还有些发呆,转瞬间方才急急忙忙的道,“你怎么胡乱出手伤人啊……又给爹爹添麻烦!”沈如烟的面上是一脸无奈,有些责怪的说道。

沈言心头微微一颤,他知道沈如烟是为了他好……

“姐……不必说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贱女人欺负你!”沈言傲然一笑,不要说一个仗势欺人的女子……

纵有千万人,又能拿他沈言如何?

“……你……你居然敢踹我!”那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站了起来。

毕竟沈言此刻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虽然用尽全身气力踹了这女子一脚,但也没有让对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对……对不起……我弟弟不是故意的……他……”沈如烟的眼底闪过一抹哀伤,转瞬即逝,而后急忙拉住沈言的手,将其扯到身后。

“贱**……”那女子yīn森森的笑了笑,肚子上的疼痛似乎也在这种心情下削弱了不少,见沈如烟道歉,她直接欺身上前……

“小子,滚过来给我道歉……不然我就打得这**变成猪头!”那女子还在狂妄的吼叫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沈言已经变得铁青的脸sè。

“小弟……”沈如烟轻轻的晃了晃沈言的胳膊,“别给爹爹惹麻烦了……别忘了她是外务管家的表妹……”

沈言神sè一凛。瞬间记忆起来面前这女子的身份。

沈红。沈家外务管家沈园的远方表妹……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身份……背地里那些勾当,基本上所有人都清楚。

“哼——”那沈红见沈言一步未动,刚刚被一脚踹倒在地的畏惧又化为了高高在上的不屑,看着沈如烟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小**……小杂种……两个狗东西……我沈红今天遇见你们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沈红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而后呸了一声,转过身去……

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拿沈如烟两人怎样,最多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利罢了。

沈如烟的面上泛过一抹委屈,却是没有开口说话。或许在她心里,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吧……虽然自己被扇了一耳光,但是却不必给爹爹添麻烦了!

“……放你.娘的狗屁!”沈言虽然今生没有修炼过,但是那份眼力劲和境界还在,对付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丝毫困难的地方。

当看到沈如烟的表情之时,沈言的心头的怒火仿佛一下子就被引燃了一般。若单单是他自己,可能他也不会再去计较了……

但牵扯到沈如烟,沈言却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你……你……你敢骂我?”沈红刚刚转过身去,正准备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一下,却陡然听到一声怒骂。

这一声怒骂,却是比先前三人的争执声大了不知多少倍。一下子便吸引了周围许多女子的围观,当下便有人认出了沈言的身份来……

不过却没有任何人在意,沈言虽然是嫡系……但他的父亲和他自己基本都是废柴,所以压根没有丝毫地位。

“骂你?”沈言猛然挣脱开沈如烟的柔夷,一步上前……“老子不但骂你,还要打你!”沈红一愣。她没有想到,沈言今rì居然如此凌厉,不退让半分。

啪——

沈言出手完全是毫不留情,又借了一分巧劲,一声响动之后,沈红的右脸完全变成了酱红sè……

“你……你……”沈红的目光中满是愤怒,指着沈言想要怒骂些什么。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隐隐有些变sè……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平常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少年,居然敢下这么重的手!

“……我跟你拼了……”沈红不需要再去伸手抚摸,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左脸同样肿了起来,当下疯疯癫癫的便朝沈言脸上抓去……

啪——

“辱我家人者,十倍还之……”沈言一声大喝,随意的左踏一步,而后轻松的避开了沈红朝脸上抓来的手……

啪啪啪啪啪——

连续几声脆响,沈红已经被打懵了,她的嘴唇里慢慢的混含着鲜血,都顺着嘴角流淌了下来……沈言面sè冷然,没有丝毫留情的打算。

“小弟……不要……不要……”其实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沈如烟刚刚从呆滞中反应过来,赶紧去拉沈言的胳膊。

啪——

却还是迟了一步,沈红被最后的一巴掌直接扇倒在了地上……她的脸已经完全成了紫黑sè,肿的仿佛一个硕大的猪头……嘴唇微微开合,却是不断的往外流淌着猩红的鲜血。

沈言见沈如烟面上有些急切,当下冷冷的看了地上的沈红一眼,而后一把拉过想要去扶起沈红的沈如烟,往原路而去!

……

夕阳迟暮,但是那光辉映衬着两人,却显得曼妙无比。

“……这……这是沈正天的儿子?我没看错吧?”待得两人身形走远,河边的女人顿时纷纷议论了起来。

“不过说起来……那沈红也是活该!打一巴掌也便罢了,那些骂人的话也太难听了些……毕竟沈如烟也才是个十五岁的姑娘……”

“虽然话是这样……但沈谪仙那小子今天的表现也太夸张了吧……”

“谁知道呢,估计那小子开窍了吧……不过沈管家可能不会放过他们,稍微使点小绊子,就足够沈正天一家难过了……”

……

“小弟……你……你今天怎么会这么冲动的?”沈如烟被沈言强行的拉扯走,倒也没有再反抗,毕竟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在怎样却也弥补不了。

对于沈红那种人,沈如烟也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货sè……不过最后去扶对方,却还是她心底那奇怪的怜悯心态在作祟。

“姐……”沈言突然站定,而后转过身去,迎着夕阳,眼神中流露着一抹眷恋,紧紧的盯着沈如烟的眸子。

眼神如刀。仿佛能看穿一切。

沈如烟莫名其妙的有点心慌,不过倒也没有避开沈言的目光……反而是堂而皇之的迎了上去,她眼角的泪痕,让沈言心中微痛……

沈言轻轻上前一步,将泪水的痕迹用手指轻轻的擦干净。而后郑重其事的拉住了沈如烟的手,目光傲然且自信无比——

“姐……你受苦了……”

沈如烟心头一颤,她发现自己忽然间有些看不懂这个弟弟了。从下到大她无论做什么都让着沈言,却从来没有见到沈言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颤抖而又坚定。

“姐姐不苦……不苦……”沈如烟看着沈言微微泛红的眸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将沈言揽入怀中——

“小弟你懂事了……姐姐很开心……很开心……”沈如烟的话音到最后,已经隐隐有些哽咽。

“姐……今后的一切,由我来抗!你的天地里,我就是那最灿烂的光!”

沈言从沈如烟的怀中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触,他的话音铿锵有力,坚定如斯。

夕阳终究跌落,最后的一缕阳光洒在了沈言和沈如烟的脸上……少女眼角垂下一滴喜悦的泪水,恍若水晶般耀眼。

时间在此定格。

章节五 明心

“小弟……等会儿爹如果打骂你,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爹爹已经过的很苦了,你还给他添麻烦……”沈如烟拉着沈言,在院门口站定。

“爹爹便是生气打骂于你,你也万不可顶撞半分!”沈如烟见沈言眸子里闪过一抹莫名的神sè,当下殷切的看着他,重重地道——

“算姐姐求你了!”

沈言猛然回过了神来,当下便连连应是。他还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沈如烟对于修炼一途倒也了解不少。

在回来的路上,沈如烟便给他细细的讲解了一番。待得她一番述说,沈言这一世的记忆也便随之浮现了出来。

……沈言此刻正在整理自己脑海里那有些凌乱的记忆,等到沈如烟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恳切,方才反应过来。

“姐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懂事了……爹爹那里,我会去和他承认错误的!”沈言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暖sè,“即便再给我一次机会……”

“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结果仍然不会变!”沈言看着沈如烟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泛红的脸庞,沉声说道。

沈如烟叹了一口气,眼神深处泛起一抹温柔和感动,最多的却还是欣慰。

……

“爹!”沈如烟缓步上前,柔声唤道。

沈言神sè微微一阵悸动……记忆里,他每一次做了错事,无论大小,沈如烟都是这样向父亲求情的。

虽然原本的沈谪仙已经死去,但那铭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却是那样的清晰……沈言知道,纵是千百世轮回,他仍然不会忘记。

“何事?”沈正天,也便是沈言的父亲,皱了皱眉头,看着沈如烟身后的沈言道。

“爹!孩儿将那沈红殴打成伤……”沈言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沈正天的声音打断。

“你!你——”沈正天似乎是有些焦急,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咳咳……为父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与人多生是非!但见此时,你定然没有谨记心中!”

“你若人前辱她,她必心怀怨怼!待得她有势,有实力之时,必然会辱还于你!如此恩怨纠缠,对于此刻的你,乃是万万不妙的!”沈正天肃然的看着沈言——

“那沈红是外务管家的表妹……虽说一个外务管家对于我沈家来说,恍若蝼蚁!但爹爹此时已经修为尽废,如何能保你周全?”沈正天似乎是见到沈言那不卑不亢,丝毫没有以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于是便细细的讲起了道理。

“即便她因为我沈正天一脉乃是沈家嫡系,不敢真正取了你xìng命……但她如果少我们吃穿,不发我们月例……”

“为父必然要求到总管家之处去……否则便真的会被那外务管家玩些手段弄得奄奄一息!”沈正天的神sè忽然有些黯然。

“此时沈家,乃是你大伯掌权!他与我这一脉,本就不合!所以我们才会在沈家生活的如此困难……”

沈言此刻倒是听得非常认真,他对于沈家这些门道,却是不怎么了解。毕竟以前的沈言,也就是一个修为低下的愣头青罢了。

“我若有事,他定不会管……毕竟我虽然修为尽废,但只要活着,始终是……”沈正天说道此处,好像反应了过来,顿住了话音。

沈言吸了一口气,理了理头绪。

“爹!此事错不在孩儿……”

沈如烟焦急的看了他一眼,使劲的对他摇了摇头。

“那沈红但敢辱骂姐姐,还动手欺辱于她。若我不管不顾,那这些恶仆对我们这‘嫡系’仅存的一丝敬畏也会烟消云散!”沈言的话,让正要出言教训他的沈正天不由一愣。

“彼时,无论是仆人婢女,皆可辱骂我沈谪仙,辱骂沈如烟!甚至辱骂你——沈正天!”沈言的语气,没有丝毫客气的道。

他不需要客气,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又有什么是让那些人所顾忌的?所以,唯有十倍还之,方能让我们三人在这硕大的贫门沈家中,有着一席之地!”

沈言一番话铿锵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否定的气度。

沈如烟一时间也有些呆滞,一双美目带着不可思议的神sè看着沈言。

“如烟……你且出去!”沈正天眉头微微一锁,而后挥了挥手。

沈如烟虽然担心沈言,但也不是笨蛋……此刻见沈正天的态度,没有多少愤怒的情感,所以也便转身走了出去。

……

“谪仙!不得不说——你真的让爹大吃一惊!”沈如烟袅娜的身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沈正天方才沉声说道。

“爹不管你是突然开窍,还是这些年都将所有事忍在心中……”沈正天见沈言一脸淡然,严肃的面上终于带上一抹笑容。

“爹只想问你一句,你待如何?”

沈正天说完,便微微眯起双目,虽然修为尽废,但那一堆眸子,却仍然如鹰似隼,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有朝一rì若化龙,兴风作浪与天同!”

沈言斩钉截铁道。

沈正天的眸子猛然暴起凌厉的光芒,紧紧的盯着沈言。后者的眸子依然平淡如水,但却藏着无可睥睨的豪情和傲气。

“你有什么?你有什么资本,敢放下如此狂言!!!”

狂妄!何止是狂妄!简直是大言不惭,无法无天!

沈正天的话音虽然是凌厉的质问,但却掩藏不住一抹淡淡的欣喜。无论能否做到,但沈言却有这样的心,足矣令他欣喜若狂!

“……虽然孩儿天生经脉郁结!但这并非全部……只要我还能修炼,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便要做那长虹贯rì,直上九霄!”

“坚持不懈,一定会成功!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沈言的心思仿佛在此刻又回到了前世那个刚刚踏上修炼一途的自己身上——

“无论多久!我都要走到最后,而后对那天,对那地,堂堂正正的说一句——”

“我顶着天地赋予的压力,一步一步的走到最后……成功亦或失败,都不重要!我敢走,我敢拼!天地剥夺我的修炼天赋,我便与天争命——”

“鏖战苍穹!!!”

沈正天已然呆了,他似乎已经无法承受沈言突然而来的变化。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唯唯诺诺,满腹委屈的少年,变得如此铮铮铁骨,傲然不羁?

“爹!我要修炼……你那雷霆诀,教我!”

沈言紧紧的盯着沈正天的脸庞,郑重其事的道。

话音如刀。斩碎一切阻碍,便是天要去拦,也要将天斩开,力破苍穹!

章节六 真相

雷霆诀。

贫门贵族沈家的立族功法,唯有沈家嫡系方可修习。

举凡天下功法,绝大多数普通平民修炼的,都是那不入流的大众功法。

雷霆诀乃是凡级九品的功法,是让无数普通修炼者仰望的一个级别。

而凡级功法便是踏入了品阶之门的存在,凡级功法共分九品,这雷霆诀便是最高等的凡级功法之一。

以雷霆二字为名,这功法自然动如雷霆,至阳至刚。

传闻此功法修炼到极致,挥手之间便可唤出九九八十一道九天雷霆,灭杀一切。

沈正天虽然已经修为尽废,但修炼功法却仍然牢记心中。

因为沈言天生经脉郁结,所以以前沈正天并未将这功法教给他……但是今rì一番话,却让沈正天真正对自己的儿子生起了莫大的信心。

所以这雷霆诀,沈正天并没有丝毫踌躇,而是完全的给沈言复述了出来。

毕竟沈言也属于沈家嫡系,所以沈正天教导他雷霆诀,并不算违背祖训。

……

夜sè已深,一轮弦月挂在天穹,如水般的月光遍洒整个天地。一种淡淡的凉意和别样的思绪便萦绕在了沈言的心头……

当他记下雷霆诀之后,沈正天便将他赶了出来,而后自己离开了院子……沈言不需要多想,便知道前者应当是去处理他今rì制造出的麻烦了。

和那沈红纠缠起来的后果和麻烦沈言都知道,但让他看着沈如烟被欺负而坐视不理,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谓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何况还是两者兼备!

所以沈言此刻唯有努力的修炼,克服自己经脉郁结的症状……只有获得足够强大的实力,才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地位。

……

沈言回到自己屋中,没有立刻开始修炼。

而是整理起自己的记忆来,通过沈正天讲解功法时的提示……还有沈如烟对沈言的说教,倒是彻底的让他的记忆和沈谪仙的记忆融合了起来。

也幸亏沈言的意志力无比强大,换做旁人,早被这庞大的记忆海洋给弄得jīng神奔溃了。

通过一番整理,沈言倒也摸清了沈家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沈家隶属紫云城下辖的湘云镇,在湘云镇上,也算一介豪门。这个世界,阶级统治是无比明显的。

沈家只是最低等的贫门贵族,但也有着自己的坊市,还有接近两千亩的良田……单单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沈家在湘云镇的地位如何了。

贫门地位之上,便是宗族。

湘云镇里,最高的统治阶层便是楚家。楚家是宗族地位,比沈家要高上一筹。

而楚家之下,除过沈家,还有着另外两大贫门家族。

沈家的综合实力,只能排在三大家族中的第二。但在楚家的钳制和王朝的规则下,倒也不会发生什么超乎想象的事情。

贵族地位,是王朝认可的。想要继承贵族地位,必须要在每十年一届的家族评品之时挑战。若是胜利,便继承对方的贵族品阶。

沈家当年,也是一步步的从平民翻身而起,成为贵族的。但在最近几十年,沈家却在家族评品之时,连番失利。

以至于从原本还在楚家宗族地位之上的名门之位,被打落成贫门。

沈正天在八年前还是沈家的第一高手,风头之盛一时无两……

沈言回味着自己融合了沈谪仙的记忆之后发现的情况……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紧锁在了一起,神sè之间也尽是冷厉。

原来……沈正天在外人面前说是练功出岔走火入魔导致修为尽废,其实真正的情况却是在八年前的家族评品,挑战名门之位时,被人打成重伤,直接毁掉丹田!

沈言之所以知道的如此清楚,却是因为当初沈正天挑战之时,他将战斗的场景全部收之眼底!

不过当初他还小,所以根本不清楚这件事对他和父亲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沈言的爷爷在十三年前就已经去了……沈家大权就秉持在沈正天的手中……但当沈正天被人废去修为后,沈言的大伯便以沈正天挑战失利为由,接替了沈家大权!

而后将沈正天和沈言三人,逐出了沈家嫡系所住的内府,将他们分配到了处在沈家边缘的一处破败庭院中!

沈家毕竟是湘云镇的大家族,虽然沈正天是被人打碎丹田而修为尽废……但是在有心人的遮掩下,大部分人都以为是沈正天练功出岔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好!好的很呐!”沈言冷声道,“好你个沈正先,好一个‘大伯’!”

沈言怎么会看不出来沈正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对于这些情况,他倒也看的很是透彻!

沈正先憎恨自己的父亲,所以接替了家族大权后,才会将自己三人赶出内府!

总而言之就是因为沈正天失去了实力……若沈正天仍然是沈家第一高手,那又有何人敢欺辱到他们头上?

“实力!”“经脉郁结?”沈言心头一动,旋即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倒是个莫大的阻碍……如果想要为父亲讨回公道,修为最少都要达到比父亲八年前要高的地步才行!”

不过八年时间,当初废掉沈正天修为的那个人又成长到了什么地步,谁也不清楚。

“父亲!……孩儿一定为你报了此仇!”沈言不在乎经脉郁结……他只知道,融合了沈谪仙记忆的他,已经完完全全的将沈正天和沈如烟当作了自己真正的亲人。

沈言虽然心中豪情万丈,但他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rì之寒。

尤其是现在的情况……经脉郁结之下,他想要修炼有成,就必须要付出常人数倍的努力!不过修炼一途,沈言从不在乎快慢!

只要有心,终有成果。

前世的他,也不过是资质平平,但既然前世的他能站上巅峰。

那么今生,他沈言又有何道理不去争,不去拼?

前世的他,所要守护的只有自己的信念和那名为霓裳的女子。

今生的他,所要守护的不单单是自己的信念,还有着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姐姐。

前世他能做到千万人前面不改sè。一刀斩去,血染苍穹!那么今生,也要朝着这个目标去前行,去奋斗!

天劫没有度过。是天意,是天不让他成仙!但为了柳霓裳,沈言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但他不会妥协,不会在天地面前认输!

既然天不让我成仙,那我便立誓,以力成仙!

沈言的眸子,泛起一抹睥睨天下的傲然和无比的自信。

章节七 刀魂现

“雷霆诀……”沈言这一世的身体虽然没有多高深的修为,但也有一些底子。

应该处于养身一二段左右的地步。这也是所有修炼者都要经历的一个打基础的阶段,养身阶,只能算作基础。

步入养身十段之后,便真正的踏入了修炼的门槛,这个阶段是为——强身阶!

雷霆诀修炼开篇,自然是有着养身聚气的心法。每一部功法奠定基础的方法都不一样,奠定基础的功法越好,今后要走的弯路也就越少。

沈言缓缓闭上双眸,感受着那蔓延整个天地的灵气。

他直接打碎了自己体内的那一团养身之气……因为先前的养身阶段,完全就是靠着大众功法来修炼的,自然没有雷霆诀好!

雷霆诀的养身功法,比那大众流通的功法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虽然养身二段的修为一下子废弃是有些可惜……但沈言却丝毫没有心痛,他比谁都明白根基扎实的重要xìng。

“……以天地雷霆,养周身百脉!”沈言神sè一亮。

这雷霆诀的开篇养身诀就是如此的霸道,可以预见这功法并非浪得虚名。

“雷霆转九窍,开五脏,蕴六腑!功行七七四十九周天后,养身阶大成!

”雷霆诀,以周天雷霆之力蕴养五脏六腑,开九窍丹田。

当然这雷霆之力,是弥漫在天地间的微弱雷霆。

和沈言前世渡劫之时,引天地雷劫凝练仙体所经历的雷电根本就不一样。

而这雷霆诀大成的标志,便是要运行整整七七四十九个周天。

周身百脉,就要靠着这微弱温和的雷霆之力缓缓的去开辟……等到能贯彻周天,而后将五脏六腑蕴养到一定地步,就可以步入强身阶。

达到强身阶,才真正的能在这个地方有立足之地。

养身阶,在强身阶的强者眼中,就如同小孩的把戏一般。只有达到了气通百脉,周身灵气运转顺畅的地步,才能做到真正的以一敌百。

当然这个“百”,指的是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

沈言觉得以自己前世脑海中记忆的无数仙家道术,小小的将这雷霆诀的养身功法改变一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谁知,他虽然能看懂这雷霆诀的运功路线以及修炼的方法。

但若让他去修改,却是丝毫成功的可能xìng都没有。这已经彻彻底底的属于两个位面的修炼功法了,其中所蕴含的天地规则,彻彻底底的不一样。

沈言前世的无数功法,根本不能在这里修习。

正因如此,前世功法的那些运功路线也就不能去借用,所以这雷霆诀,他还得老老实实的去修炼。

“苍天有眼!这修炼本就逆天,想钻空子,根本就是妄想!”沈言的目光微微泛起一抹自嘲,也感觉自己改进功法的念头有些可笑。

天地最是无情,也最是公正。

想要在老天爷的眼皮子底下钻空子,投机取巧,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老天爷最见不得,便是这种偷激ān耍滑之辈。修炼一途乃逆天而为,成则延年益寿,修得那翻江倒海之能;败则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不会有。

敢逆天就要有魂飞魄散的准备,天地无常,逆天修炼更无常。生死常有,但真正修炼出大威能,大境界的人,根本就是少之又少。

既然敢逆天,自然不会去做那偷激ān耍滑之辈。沈言此举,莫说根本不可能……即便他能修改,他今后的修炼一途也会横生诸多变数。

天地。自然有天地的规则,妄图以人力去改变,只有死路一条。

沈言心头念罢,却是意气风发的闭上双眸。

天地既然如此公正,那自然是好。所谓天地公平公正,既然给了他沈言再一次修炼的机会,那么谁又能真正的去揣测他最终的成就。

不能钻空子,不能投机取巧,那便以大毅力,去夺那天地之间的一线生机。

“引天地雷霆入体……”沈言缓缓的根据雷霆诀上的养身功法进行修炼,他已经彻底将自己以前依靠大众功法奠定的养身二段修为废弃。

所以这最难的一步,便是感悟天地雷霆之力。

雷霆之力,最是神鬼莫测。所谓天罚,自有无上威能。

凡俗肉眼可见的雷电最是薄弱,雷霆诀上,所要吸收的雷电,也便是这凡俗之间雷电中蔓延的雷霆之气。

养身。只是让那一丝丝的雷霆气息缓缓蔓延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凝练和蕴养自己的五脏六腑。并非是直接引雷电劈自己,否则便是找死!

按照沈言原本的想法,他将养身二段的修为废弃,感受天地间的雷霆气息,还是比较困难的。

虽然功法之中有着引导雷霆气息的心法,可沈言觉得,应该至少都要花上两个时辰才能达到感觉到雷霆气息的地步。

可谁知……刚刚运行功法,天地间的雷霆气息顷刻间便弥漫了他周围所有的空间。

这就是普通凡俗雷电的雷霆气息,用这些气息滋养五脏六腑,而后打通周身百脉……直到能在体内畅通无阻的运行七七四十九个周天,那么养身阶就大成了。

在这种情况下,沈言居然做到了养身五层才会出现的状况——内视!

他身体之中,此刻已经没有丝毫的灵气了……因为那一团依靠着基础功法聚集起来蕴养五脏的天地灵气,已经完全被他废弃掉了。

而周围的雷霆气息,却在他身体的表皮处不断的变换着光华。

“这……”沈言心头忍不住的都颤动了起来。

天地之间,有金木水火土属的五行天地灵气,也有着风雷雨电等等的特殊气息……雷霆之力,更是只占了其中微小的一部分。

这种周围空间完全充斥满雷霆气息的情况,沈言根本从未见识过。

“难不成……这个身体只是经脉郁结?修炼之时感悟天地灵气,是非常妖孽的?”沈言心头一动,不禁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试试看!”沈言忍住心头的激动,默念心法,直接运行起那吸收雷霆气息的法诀。

弥漫在周围空间的雷霆之力恍若遇见了蜜糖的蚂蚁一般,顷刻间便朝着他的体内挤了过去。

沈言此刻几乎周身都弥漫在一种雷霆气息之间……这雷霆当然不是实质的,只是一种蕴含着灵气的特殊雷霆之力罢了。

这遍布全身每一寸的雷霆气息,根本就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

但瞬间,刚刚渗入皮肤,接触到血肉的雷霆气息,猛然被一股大力直接给震出了体外。

沈言全身仿佛一下子空空荡荡下来一样,再感觉不到任何的雷霆气息了。

他的心神莫名一沉,但是旋即,沈言的呼吸都忍不住的沉重了起来。

一柄恍若水晶般,飘散着幽蓝sè寒霜的刀,就那么静静的漂浮在丹田之内。

只不过那刀身,虚幻的仿佛顷刻就要消散。

但沈言却看得分明,这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那是——“断天刀!!!”

章节八 九转雷霆养身经

断天刀。

沈言心头已经不能自已……刀有灵,已经同他有了情感。

这种横隔两个世界再度重逢,血脉相连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和难以置信。

“不对……”沈言心头忽然低低沉吟了一声,丹田中漂浮着的断天刀仿佛烟雾一般,显得有些太过不真实了。

“人有魂,刀亦有魂……这应当正是那断天刀魂!”

沈言仔细回忆了一下在东华山巅最后的场景,最后发现断天刀的本体,应当是不可能同他一同来到此处的。

而他借沈谪仙的身体重生,那么体内的断天刀也应该不是实体,而是类似于一种刀灵,或者说是刀魂的存在!

不过,即便如此,能相隔两世,却再度见到断天刀,沈言也已经非常满足了。

沈言还未来得及细想,那断天刀魂顷刻便消失在了丹田之中。

“这……”沈言一脸愕然,紧闭的双眸也一下子睁开。

这种错愕和惊讶,简直让他心神都难以在短时间内平复下来。

沈言之所以惊讶,倒不是因为断天刀魂突然消失,而是因为……

他脑海中突然多出来一份记忆,一份断天刀魂传送给他的记忆。

九转雷霆养身经!这是断天刀魂传递给他的信息。

沈言倒也镇定,瞬间便专注的查看起脑海中那九转雷霆养身经的心法来。

“引外间灵气入体,借天地五行雷霆蕴育肉身!功成圆满时,强身亦可敌!”

这功法……沈言瞬间便判断出了这养身心法的层次……不知道要比雷霆诀上的养身功法高了多少个等级。

同样是雷霆之气蕴养身体,但这九转雷霆养身经,却引的是五行雷霆。

天地万物,莫不基于五行而成。

五行雷霆,也就是所有雷霆衍生的基础……最重要的是,用这心法修炼到养身十层,竟然可以匹敌强身阶!

沈言虽然不是很明确的知晓这个世界修炼体系的划分……但是养身阶和强身阶的差距,他多少也能猜测出来。

养身,强身。单单从阶层的划分之上,就能看出端倪来。

养身阶,就仿佛是一个小孩子,在成长……而强身阶,就是一个大人在打磨熬炼自己的身体。

养身阶匹敌强身阶,就仿佛天方夜谭一般。

但九转雷霆养身经如此说,却由不得沈言不相信。毕竟凡俗雷霆和五行雷霆的差距,比一个小孩子和chéng rén的差距还要巨大。

断天刀魂……沈言眉头一亮——

“莫非……”他心头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却不是很肯定。

“算了……无论怎样,打磨基础的功法,自然是越高级越好!九转雷霆养身经……我倒要见识见识,这养身心法有多么恐怖!”

沈言淡淡的笑了笑,而后便再度闭上了双眸。

……

白,青,蓝,赤,褐!

五sè光芒相较于刚刚无数的雷霆气息,简直稀少的可怜。

那一团团散发着微弱光芒的五行雷霆之气,在天地间的数量,要比凡俗之雷少了不知多少筹。

“果然没有猜错!这身体对于雷霆气息极为敏感……”沈言心头大为震撼。

五行雷霆之气,若是单纯看数量……比之先前的凡俗雷霆气息要少了许多,但沈言有岂是那等有眼无珠之辈。

这些五sè雷霆气息,若是要论滋养身体的效果,绝对是那凡俗之雷的无数倍。

“但……这吸纳的速度,未免有些太过于慢了!”沈言无奈的心道,“经脉郁结!果真是天意弄人!”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知道这个世界相当于元婴期实力的境界是哪一个……等我步入那个层次……”沈言心头缓缓思筹——

“应当可以解决经脉郁结的问题!不过按照养身阶的实力的来看,步入和前世元婴期相当的境界,恐怕已经是这个世界寥寥可数的强者了!”

聚气通神,直接以莫**力贯彻周身百脉。这是前世那些不修武,只练仙家道术的修真者贯用的伎俩。

所以前世那些没有达到结丹期的修真者,还是非常怕被先天武者近身的。等到结丹期打通周身经脉后,就可以完全蔑视先天武者了!

但沈言结合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情况,发现想要投机取巧,借用前世结丹期那些修真者研究出来打通经脉的方法,应该是不现实的。

那些功法应该是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阻止的,所排斥的。

所以沈言认为,只有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实力,达到了与前世元婴期比肩的地步……才能完全不用任何技巧和功法,彻彻底底的用硬碰硬的方式疏通经脉了!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修炼,修炼,修炼!”他感知雷霆气息的速度极快,但吸纳的速度极慢!两个方面刚好矛盾……但后者的影响却更大!

毕竟你感知到了还是次要,最主要的是能吸收多少。

沈言觉得,他感知到的雷霆气息,估计只能吸收百分之一不到的地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经脉郁结,雷霆气息根本就进不去!

所以只能微微的吸收,一点点往丹田之中凝聚。

……

“好慢……”沈言想象到了自己吸纳五行雷霆气息的速度很慢,但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如此之慢。

他前世已经算作修炼天赋一般的人了,没想到这身体的天赋比前世还要低了数筹。

“照这个地步来看……重返养身阶二段,需要整整……两个月?!!”沈言按着自己先前没有废弃修为时,养身二段的气息浑厚程度,大概估计出了一个数据。

“这还是已经达到过养身二段一次,相当于走老路的情况下……如果是完全的重新修炼,只怕三个月都不一定能达到这一步!”

沈言突然觉得,自己想要达到元婴期后打通周身经脉的想法,是那么的遥远……

“爹……还有姐姐!”沈言心神刚刚松懈,却瞬间清醒了过来。想着女子那不施粉黛,却嫣然若素的容颜,他觉得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坚持下去!

他不能败,不能放弃。为了沈如烟二人,也为了他自己!

月sè隐入云中,天空中窸窣的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少年盘膝坐在床前,星光微微抚摸着他的脸颊……

沈言的气息,在不可察觉的状态中,一点点的,缓缓的在变强着!

章节九 赚钱

院中的泥土,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这是独属于chūn的味道。

一夜修炼,沈言却是早早的便站在了院子中。

他的修为并没有增长多少……想要达到养身一段的地步,最起码还得一月时间。

虽然如此,但沈言却知道,修炼一途,是急不得的,只有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朝前走,这样所得的修为,才是扎扎实实属于自己的。

慢一点无所谓,只要有恒心,坚持下去,总会有那么一些收获的。

……

门前一个身影孑然而立,望着院中显得有些落寞的少年背影。

良久,沈正天的心头终究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谪仙……”

沈言蓦然一愣,旋即转过了头来。

“爹,您起来了……”他此刻根本不可能做到感知别人气息的地步,所以沈正天在他的身后站了许久,沈言却也是没有发觉。

“昨rì你和那沈红起了争执……爹便去找了沈管家,可他……”沈正天微微怔了怔,“闭门不见!”

沈言眉头皱了皱,旋即轻声而笑。

“必是那沈正先的吩咐……不过区区一个外族管事,又能拿我们如何?”

沈正天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你倒看的透彻……你大伯他如此作为,必然就是想要我们在沈家举步维艰……若非爹修为尽废,此刻怕早已离开沈家了!”

沈正天此话沈言倒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此刻若是他真的忍不住沈正先的有些手段,离开了沈家,那他们根本就是难以生存下去。

沈如烟貌美如斯,离开了沈家的庇护,简直就是无数男子眼中的羔羊。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沈正天没有被废掉修为,此刻恐怕也不会是这般模样了。

“那沈红和外族管事的关系……想必你也一清二楚!”顿了顿,沈正天继续道,“沈园不需要明着跟我们作对,只需要玩些小手段……”

沈言双目猛然一凛,还未待沈正天的话说完,便厉声喝道——

“他敢!”

“他为何不敢?我们现在在沈家,明面上还是嫡系的身份……但背地里,又算是什么?”沈正天似乎也没把沈言当做一个少年,而是和他争论了起来。

“他敢动我们?他敢杀我们?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我们?”沈言淡淡一笑,而后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自然是不敢的!”沈正天一愣,也没想明白沈言到底要表达什么。不过一个区区外族管事,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明面上对他们这些沈家嫡系动手。

“那不就得了……他不给我们吃,不给我们穿,我们自己不能想办法么?”沈言不由得淡淡笑道。

沈正天神sè一亮,这倒怪不得他,毕竟以前的地位导致了他的心态……吃穿住行什么需要他自己cāo心?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得不如此。

毕竟大管家有了沈正先的示意,必然是不会帮助他们的。那么外族管事做起这种事情来,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顾忌了。

“爹……孩儿会解决这些事情的!给孩儿一些时间,等到我步入强身阶,该是我们的,谁也抢不走!”

沈言的眉宇之间,蕴含着的,是亿万丈的豪情与傲气。

“谪仙……你……长大了!”沈正天嘴唇嗫嚅了半响,却是如此说道。

沈言淡淡一笑,而后摇了摇头。

“以前都是爹您为我和姐姐撑起天空……现在……也是时候换做孩儿来承担一切了!”沈言说完,便转过了身朝院外走去。

“你干什么?”沈正天问道。

“赚钱!”沈言头也不回的说道。

迎着初升的朝阳,沈言步伐缓慢,却异常坚定的朝着前方走去。

……微微打开半边的窗户旁,一张绝美的容颜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小弟那忽然间变得无限高大的背影,眸子不由得泛起了一抹红sè。

……

沈家。

分为内族和外族两大部分。外族是基层力量,内族是核心力量。

外族子弟居住的地方是围绕着沈家核心一层层展开的……越往外围,说明这个族人的地位就越低。

而外族子弟若是步入强身阶,就可以进入内族,一步登天。

所以整个沈家,反而是外族子弟修炼和攀比的风气最为严重。

沈言所住的地方,便是处于最外围,最边缘的地点。可以想象他们在沈家的地位到底有多么低下……

但就在这外围的地点,还有这无数沈家子弟在攀比和修炼着。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那么一些自以为无望,整天无所事事混rì子的家伙。

而沈言遇到的那个小胖子沈庞,就是他所在的这一片地区比较混账的少年之一。

他的修为大概在养身四层的地步,比之沈言却是要高了不少。而沈言又是沈家嫡系,以沈庞为首的几个人,自然就以欺负他为乐趣了。

反正他们也不过才十几岁,属于少年的地步。就算是在明面上殴打侮辱沈言这个“嫡系”,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沈家属于湘云镇范围内,但却不在镇子里。

沈家属于贫门贵族,也是有着自己的封地的。大小倒是其次,但这一片地方,就是彻彻底底属于沈家的地盘。

这一片地区也就是沈家无数族人居住的地方,离镇子里也还有着不小的一段距离。

沈言既然是要赚钱,那么自然不可能在沈家范围内去赚。沈家发布给修为比较高的族人的任务,他也接取不了。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去镇子里找找有没有出力气的活计。

沈红那种瑕疵必报的女子小人,自然是不可能将这份怨恨埋在心底的。所以外族管事只怕早就将属于他们三人的食物,月钱还有发放的衣物给剥夺掉了。

沈言自然不可能等到火烧眉毛才去想赚钱的办法,何况他修炼之余,能靠自己赚钱将这个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解决掉,也是很好的。

“……希望不要遇到沈庞那几个家伙!”沈言的记忆里,只要每次遇到在这一片地区游荡的沈庞,就没有他的好事。

……

脚下的泥土温软,但却能承受住沈言的重量并没有下陷。道路两旁的花卉和草丛也已经渐渐的冒出了头来,沈言的心头也不由平静了下来……

“嘿……爱玩狗啃泥的小子,怎么今天又想玩玩这一招了?”沈言眉头微微一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沈庞三人正从他身后的岔路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

“你要去干吗?最好乖乖的给我交代,否则……”沈庞肥硕的脸上夹杂着一抹笑容。

章节十 来客

“赚钱!”沈言倒是没有丝毫犹豫,而是直接对沈庞如此说道。

因为他觉得不论他用什么理由,总而言之是不可能改变沈庞来找他茬这个目的的,因此还不如实话实说。

“……赚钱?哈哈哈……你俩听见没,这小子居然说他要赚钱……”沈庞夸张的笑了起来,脸上的肉都随着他的动作挤在了一起,显得滑稽而可笑。

“有什么不对么?”沈言淡淡一笑,而后道。

“不对?你问我有什么不对?”沈庞看见沈言的笑容,当下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尖叫了起来。

“你身为沈家嫡系,抛头露面去赚钱……就是……不对!”沈庞似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说起话来,也有了几分底气。

“我自食其力,少而知事为家里赚些银两,有何不可?”沈言倒是没有因为沈庞的话而动怒,反而心平气和的反问道。

沈庞说实话,也不过就是一个小胖子而已,属于少年的范畴,沈言怎么可能会真的同一个小孩子计较。

“你……这……”沈庞到底是成天混rì子跑来跑去,沈言说的话,他听起来在理,有心反驳,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说。

“……敢笑话我,给我上,今天不打的他求饶,我就不叫沈庞!”小胖子思索了半天,想起来自己是“拳头”大的哪一方,当下便恶狠狠的跟身边两人说道。

沈言神sè顿然一变,他没想到这个小胖子居然说动手就动手。

说起来虽然是小孩心xìng,但是欺负沈言带来的享受感可能要更重一些。

毕竟他是沈家嫡系,搁在沈正天修为尚在的时候,那些平民和这些外族子弟,哪一个不要称呼一声沈少爷?

能欺负这样身份的人,对小胖子这样无所事事,修炼又不怎么着调的人来说,自然是非常有成就感的,虽然这个身份,只是曾经的罢了。

“果真要动手?”沈言眉头一皱,而后冷声喝道。

小胖子微微一愣,而后似乎觉得自己面子被辱,更是咬牙切齿的盯着沈言。

“给我打……沈谪仙,今天你不求饶,我沈庞还跟你信了!”沈庞看着沈言丝毫没有变sè的面庞,yīn森森的笑着道。

沈言却是无奈摇了摇头,面上却没有以前遇到沈庞都会出现的怯懦和畏惧。

养身阶,不过是小孩子把戏而已,沈言虽然此刻连养身一段的修为都没有,但是靠着前世的经验,对付小小的三个少年,不过轻而易举。

之所以第一次遇见沈庞时跌倒,是因为他的意识和身体还没有协调的缘故。

不过此刻,沈言却是已经可以完全掌握身体的运动轨迹和速度了,也就是达到了意识和身体动作的统一。

这样一来,便不会再度出现第一次想要避开对方拳头,却一下子摔倒在地的尴尬事情了。

其实沈言本身是不愿意和沈庞交手的,毕竟他们三人在这沈家已经是举步维艰了。

得罪人,其实并没有好处。虽然沈庞只是一个小小的外族子弟,但是得罪了沈庞,也就会得罪和他混在一起的那些外族子弟。

这样一来,最终得罪的还是那些孩子背后的父母。

外族子弟和族人虽然搁在以前,那在沈正天眼中,是根本算不得什么的。

沈家的jīng锐,都在内族。沈家可以没有了十个外族,也不能让内族有丝毫的损伤。

修炼一途,天分最是难得。心xìng和毅力倒是次之,天地赐予的天赋,却是没有任何方法去改变的。

所以宁肯保内族一人,也不可能因为外族是非而放弃内族任何一个人的。

可现在沈正天的地位在沈家急转直下,沈家外族族人如果想要疏远他们,那么造成的必然后果就是他们三人在沈家的处境越来越困难。

但沈言又岂是一个任由别人侮辱而不予以回应的人?既然沈庞想要动手,便将他打服便是。

免得rì后老遇见这个小胖子来烦自己,一次xìng将其收拾的服服帖帖,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顺便给自己的“前身”报个小仇。

……

正要动手之间,沈言却突然顿住身形。

沈庞三人袭来的拳头被他尽数躲闪开来,三人皆是一愣,而后正要再度出手之时,沈言却猛然大喝了一声——

“住手!”虽称不上晴天霹雳,倒也中气十足,配合上他此刻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倒也有几分噱头。

刚刚扬起拳头准备再度挥向沈言的三人被这一声大喝直接震的愣在了原地,沈言此刻虽然只是依稀粗布短衫,却掩藏不住眉宇之间的万丈豪情。

“沈言……你——”毕竟只是形似,沈言此刻已经没有了前世那么强大的实力,所以沈庞倒是顷刻间便反应了过来。

小胖子自然觉得被沈言一声大喝吼得愣在原地是一件非常丢分的事情,所以便想要质问一番。

岂料以往对他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沈谪仙”居然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不想死就闭嘴……看看那三个人……”沈言话音刚落,便发觉那三人中的青年男子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其间还藏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沈庞本还以为沈言在讹他,结果一看后者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料定了几分,当下便有些忐忑的转过了头去……

……

一行三人,其一为老者,素sè长衫,道骨仙风,一头白sè中夹杂着乌黑的头发,随着拂过的chūn风在空中摇曳。

剩余两者一男一女,女子的面庞被青年男子挡住,看不真切,但是瞧着她那袅娜的身姿,还有隔着老远仿佛都逸散在空气中如兰似麝的香味来判断,这女子的容貌,必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一袭紫sè曳地长裙,更是让她显得有几分神秘。

至于男子的目光,却是和沈言触在了一起,温和不失儒雅,端得是一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沈庞看见三人,当下便有些讪讪的收回了自己想要辱骂沈言的话。

毕竟大家都是沈家族人,此刻来了三个明显身份高贵的外族人,沈庞也不会白痴到此刻还去和沈言过不去。

而沈言的心中只有凝重……强大,非常强大!虽然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修为,但是这一种感觉却如影随形的萦绕在他心头!

尤其是那青年男子,身上的气息几乎让沈言窒息。

常人只看得到他们三人身上的华贵气质和风度涵养,又有谁能想象到对方究竟是多么的恐怖呢?

沈言若非前世见惯了无数强绝天下的强者,怕是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便分析出对方隐藏的实力。

不过他宁愿自己不知道,也就不用忍受如此强悍的压迫力了。

那青年终于是在远处和沈言四人相错而过,直到沈言落在了他们的背后,青年男子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沈言蓦地感觉那股压力一松……而后心头却又不禁疑惑了起来,小小的沈家,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强大的人物出现?

虽然他对沈家没有多少感情,可是沈正天和沈如烟却还在沈家,沈言即便没有力量去阻止,也必然是不可能独善其身的。

“你干嘛?”沈庞见沈言顷刻间往沈家跑去,当下便是大声喊了出来。

“赶快回家……我估计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沈言头也不回的朝着沈家跑去,一边跑一边回答着沈庞的问题。

章节十一 盛会

“爹……”沈言猛的冲进了院门,而后立刻大声喊了起来。

沈正天顷刻间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满头大汗的沈言,面上泛着一抹焦急——

“谪仙……快,随爹来……”沈正天似乎没有注意到沈言想要说话的模样一般,急急忙忙的道。

“……姐……姐姐呢?”沈言却是气喘吁吁的询问道,这幅身体也委实太过于孱弱了一些。

“如烟没事……你甭管那么多了……现在赶快随爹去见你大伯……”沈正天赶紧解释了一句,而后一把拉住沈言的胳膊就往外走去。

健步如飞大概如斯,沈言却仿佛被沈正天整个人拖着走一般,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爹……别急……我有事跟你说……”沈言此刻方才想起来那三人,看那雍容华贵的模样,明显不是寻常人家。

“事?什么事?……你先别急,爹也有事跟你交代!”沈正天顿了一下,反而更快的朝着内族所在之地走去。

沈言倒是颇为奇怪,沈正天平常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是今rì这般作为,只怕还是头一回。

至于见沈正先,那就更不可思议了……沈言隐隐约约觉得两件事有些关联,所以倒也没有多么急切了,反而是等着听沈正天要说的事。

“今天族里来了三人……”沈正天话音刚落,沈言的眸子蓦然一亮,心神顷刻间便是锁定在了那青年男子一袭三人身上。

“其中两个,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啊!”沈言眉头略微皱了皱,沈正天说的话,和他要做的事情,似乎没有任何关联。

“他们可是那苍澜领下辖的苍云郡最顶端的三大门派之一……万剑门的内门弟子!”沈正天的神sè都有些抑制不住的仰慕。

“万剑门?有多强?”沈言虽然已经猜测了一个大概,但还是忍不住的望了自己父亲一眼。

“多强?哼!”沈正天哼声而笑,而后道,“今天来此的三人,无论是谁,都可无丝毫损伤的全灭了湘云镇所有势力!”

嘶——沈言顷刻间倒抽了一口冷气,怪不得那青年男子居然给他那么大的压迫感。

原来他的感应根本没有出错,而是那青年男子太过于强大了。

“别管那么多了……你知道他们三人今rì来此是为了什么吗?”沈正天沉声道。

沈言眉头一皱,而后摇了摇头。

“每甲子都要在整个苍云郡举行的盛会,就在三rì后召开!”

“盛会?什么盛会?”沈言翻阅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却是没发现有关于此方面的信息。

“……苍云郡下,无数宗门新收弟子!”沈正天平复了一下心情,方才说道,尽管如此,言语之间仍然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届时,只要是贵族身份,拿着族长颁发的族贴,便可参加!”

“爹……你……”沈言眉头一动,当下便知晓了沈正天的用意。

“为了你的将来,爹别无选择!”沈正天阻止了他下面的话,而后叹道,“若是有那机缘,入得一个尚可的宗门,倒也能得到一份比雷霆诀好许多的修炼功法!”

“到时候你的天赋虽低,但达到爹以前的成就却是不难!”沈正天神sè之间的期盼是那样的明显。

沈言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蓦然发觉,肩上的担子不知不觉竟然是那样的沉重。

四周的景sè渐渐变得越来越整洁,也越来越华贵了起来。

修葺的房屋从沈言所住之处的红砖劣瓦,转为了大块大块的青砖琉璃瓦。

花卉草丛在这大好的初chūn时节,相得益彰的盛开着。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郁,却异常淡雅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往内族,沈正先所在之处赶去的人却并不多。

毕竟虽然沈家名为贫门,但也只有嫡系子弟方才是真正的贵族身份,也才有资格参加这场盛会。

沈家嫡系也是有着数支的,沈言这一脉和沈正先一脉,方才是嫡中之嫡。

可笑沈言此刻穿着却仿佛一个低下的仆人,在四处来往行人的锦衣华服中,是那么的刺眼。

因此也有人不时多看了他几眼,当然,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眸子里蕴含着的,尽皆是鄙视和嘲讽。

“曾几何时,我沈言居然也落魄到了何人都冷眼以对的地步……”沈言的嘴角勾勒出一个细微的弧度,自嘲一笑道。

“你说什么?”沈正天到底是修炼过的人,虽然修为尽废,但耳目聪明,沈言的嘀咕,却是让他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些什么。

“没有……我只是在想,既然是整个苍云郡所有宗门招收弟子,那盛会必然是极为庞大的,所挑选的弟子资质,也一定要是极为上乘的!”沈言微微一愣,不过转瞬却是如此道。

“孩儿经脉郁结,又岂能去奢求哪个宗门能看的上……爹,我们去找大伯,他必定百般羞辱,既然没有宗门看得上我,那又何必去自讨其辱?”

沈正天顿住,却也没有理会周围许多衣着华丽的族人,反倒是欣慰的叹了一口气。

“若非你突然心xìng大变,如此懂事,为父也不会去你大伯那里为你要那族贴!”

“……但有一点你却无须担心,这无数宗门选拔弟子,自然不是只看重天赋和资质的!莫不然那些名门大派,怎么能传承那么久?修炼一途,天赋固然排在首位,但心xìng,毅力和品德,却也是那些宗门所看重的!”

“因此进那些宗门,讲究一个缘法!天赋在那些宗门选拔人才的长老和真传弟子眼中,远远不是想象之中的那样重要!”

沈言一时间心血沸腾,他前世的天赋也并没有多高,靠着断天刀,方才踏入了最巅峰的修仙圈子。

既然今生有这个机会,能进入那些大宗门,学习比雷霆诀更为高深的功法,沈言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先前是自以为无望,此刻却是满怀希望。

此刻沈言也想明白了一些,毕竟一个宗门想要强大,单单靠天赋绝佳的弟子,显然是不够的。

天赋解决的了修炼,却解决不了一切。宗门想要运转起来,其中的构造网络,绝对是严密无比的。

“爹……走吧,我倒想要看看,大伯今rì又会如何的为难我们!”沈言说罢,便朝着雷霆堂走去!

“无论如何,既然有希望,爹即便是受再大的侮辱,也要为你在沈正先那里求得族贴!”沈正天看着沈言的背影,低声喃喃道。

章节十二 雷霆堂

雷霆堂。

说白了便是一个招待人的客厅,雷霆堂的名字,便是由雷霆诀而来。

由此可见雷霆堂在沈家的地位,它虽然是一个客厅,但也是整个沈家的正厅,身份不够者,根本不得入内。

……

阳光洒在面前显得朴素古典,却不失华贵大气的房屋之上,反shè着一层淡淡的光芒。

门楣上挂着那价值千金的千年檀木所制的牌面,其上银铸金漆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因为此地乃是沈家重地,所以寻常都有无数人看守。

但沈言此刻却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多余的人,而且连那些来来往往的族人,也仿佛消失了一般。

雷霆堂周围,他们父子穿着灰白sè短衫,显得有些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少年眉宇之间流露出的那份傲气和自信,却又比那牌匾上金璧辉煌的雷霆堂三个大字还要耀眼的多。

沈言一拂衣袖,便是快步上前,孱弱俊秀的身形挺得笔直,眸子里蕴含着的……是那天地都要为之失sè的傲然!

“谪仙!等等……”沈正天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来沈家传递消息的三人,必然还在和你大伯商议诸多事宜!此刻进去,只怕……不妥!”沈正天的话,虽然铿锵有力,却显得不是那么自然。

……本来,若非八年前的变故,此刻和那高高在上的宗门子弟商议的人,应该是他沈正先,而不是那个虚伪小人沈正先!

“不妥?”沈言轻轻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而后摇了摇头,一脸不屑,“有何不妥?”

“他沈正先又能拿我们如何?弑弟杀侄……敞若他真有那心思,你我也活不到此刻了!”

“更何况……爹!你沈正先!在当年,才真真正正的是沈家的掌权人!这是爷爷在世时,亲口定下的!无论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对我们如何!即便你此刻修为尽废,那沈正先仍然算不得正统,他又能拿我们如何?他不敢杀你,更不敢在明面上迫害于你……”

“杀了你这沈家的族长之位,也做不牢靠了……”沈言冷声笑了笑。

沈正天几乎是被沈言一连串的话给惊呆在了原地,如此高瞻远瞩的话,真的出自自己的儿子之口?

沈正天整个人已经懵了!他不会想不通沈言话中的道理,这些话,也没有错!沈家并非铁板一块,但沈言的爷爷立下的族长,所有人还是都要认可的!

不过沈正天此刻修为尽废,那沈正先逞这个机会,便顺理成章的接替了前者掌权人的位置!

若是他真的杀了沈正天,那么他这个族长的位置,只怕在家族里那些长老小心思下,也做不长久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何必委屈的等候他?直接进去雷霆堂,拿我那族贴,又有何不可?”沈言见沈正天的神sè恢复了正常,当下便道。

“……要知道,父亲你——才是整个沈家真正的掌权人!沈家家主的位置,是你的!只要你一天未入土,这就是不变的事实!他沈正先,只是代理……代理而已!”沈言这一番话,掷地有声,让沈正天的神sè不由得泛起一抹狂热——

“走……我们直接进去!倒要看看,他沈正先又有什么话可说!”沈正天挥了挥手,便是和沈言一同,堂堂正正,昂首挺胸的朝雷霆堂内走去!

雷霆堂内,一派辉煌大气。

不过此刻,沈言二人走过那白玉铺就,通往雷霆堂正厅的道路之时,却没有遇见任何守卫阻拦。

“应该是那三人缘故,所以沈正先才将所有侍卫支开……”沈言心筹到,“就是不知道,他们商量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如果沈言真傻得以为那三人不辞辛苦跑到沈家来,就是单单为了通知沈正先万千宗门选拔弟子的盛会,那简直就是真的可笑了。

单单通知盛会开始,必然不需要弄得如此慎重,所以沈言断定,必然还会有其他的事情要商议。

闯!沈言才不管对方有没有什么隐秘的事情商量,总而言之,就如同他所说一样,他老子和他才是真正的沈家“掌权人”!

这一点,无论是沈正先,还是那无数的沈家子弟,都是不能够否认的。

……

“沈家主……此事,你可办得不够牢靠啊!”沈言和沈正天同时在搁在正厅入门处屏风后方的墙后顿住身形,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居然真有事情瞒着他人……”沈言心头一动,心中更是生起果然如此的念头。

“杨长老,这……虽然东西的地点已经确切肯定是在我沈家,可是先父临死前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此方面的消息!”

“所以……”沈正先的声音和沈正天差不多,但却多了一份沉厚,少了一分凌厉。

沈言神情一滞,先父?不就是说,是自己的爷爷?东西?什么东西?在我沈家的东西,为何会和外人扯上关系?

好你个沈正先!让我们父子在沈家无立足之地倒也罢了,居然还想要出卖沈家!沈言几乎就要忍不住冲进去指着沈正先的鼻子大骂了,可沈正先却先一步抓住他的胳膊,微微摇了摇头。

两人虽然面上一脸愤怒,但也没有冲动,更是小心的收敛自己的行迹。

“……不急不急,既然东西在这里,那他就跑不掉……”这一次传来的声音温和而儒雅,有着一种让人如沐chūn风般的感觉。那青年男子倒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却是笑眯眯的对沈正先说道。

“慢慢来,我们自然知道此事错不在沈家主……毕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想要在硕大的沈家找出令尊有意藏匿的东西,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若是寻到了那东西,还望沈家主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消息!”

“多谢白公子理解……那是自然的!”沈正先的语气略微有着一丝感激。

毕竟这些名门大派,如果真的要迁怒于沈家,他也是没有丝毫办法的。

“好了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些了……此次那苍云郡万千宗门选拔弟子,你沈家有几人前去啊?”沈言心头笑了笑,这青年男子倒是一个人物,轻易转移了话题,便没有让其他人反驳他决定的机会了。

也就变相的卖了沈正先一个面子,还不让他尽心竭力的寻找那让三人都如此看重的“东西”?

“……我沈家拥有贵族身份的只有两脉,不过我膝下的几个小家伙,也只有宏图能前去试一试运气了!”提起沈宏图,沈正先的眉宇之间也泛上一抹笑意。

“哦?”先前那杨长老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还带着一抹好奇,“我记得令尊还有一子,名为沈正天……他没有子女,前去参与那一甲子一度的盛会么?”此话说罢,青年男子也颇感兴趣的看着沈正先。

“这……那沈正天之子,修为低下,不过养身一阶,去了也是……”沈正先假装为难的道,但却丝毫不在意的在外人面前揭自家的短。

“原来如此……”那青年男子眼角中闪过一抹笑意,而后点了点头。

……

“大伯,别来无恙?”没有任何预料的,沈言挣脱开沈正天拉住他的手,转过墙壁后的屏风,便是微微朝坐在主位的沈正先拱了拱手,不过面上却是一副戏谑的笑意。

沈正天此刻也已经跟上了他的步伐,而后一言不发的站在沈言身侧。

经过这么多事情,沈正天也清楚自己儿子已非昨rì阿蒙,所以也很放心的让他自己去处理这些事情。

沈正先的面sè倏然变得有些铁青,不过转瞬间,便恢复了正常。

章节十三 强辩

“放肆!沈谪仙,你爹便是如此教导你礼仪尊卑的么?”沈正先眉头一挑,装作恨铁不成钢的道。

“放肆?谪仙岂敢在‘大伯’面前放肆?”大伯两个字,被沈言咬的特别重。

“爹的教导自然不会出错,这放肆么……也要看看是针对于谁!”沈言淡淡一笑,“对大伯,谪仙自是不敢的!”

“你!!!”沈正先神sè一变,而后大声喝道。

任谁都能听出来,沈言虽然明面上是给他面子,可事实却是在不折不扣的诋毁贬低他。

包括那青年男子和杨长老,都颇为惊讶的看着站在厅内,一袭灰白sè衣衫,显得有些孱弱的少年。

“……乱闯雷霆堂,你可知罪?”沈正先忽然收敛了自己的怒气,而是从沈家祖训上做突破口。

沈家祖训,雷霆堂乃沈家正厅,商议大事之地,无论何人,胆敢在议事其间乱闯,都是重罪!

沈正天神sè蓦地一变,他没有想到,沈正先居然会真的以此为依据,来反咬他二人一口。

如若沈言现在便撕破脸皮直接说沈正天才是沈家之主,那必然是在外人面前贬了沈正先的面子。

而且还告知其他人,他沈家嫡系不合,争权夺势,这种事情,即便暗地里大家都清楚,那也是心照不宣的,可摆在明面上来说,那效果自然是不一样了。

如果真的直言不讳,却是下下之策了。

“谪仙……”是以,沈正天赶忙轻轻的拉了拉沈言的衣袖,略有些焦急的叫了一声。

“闯?谪仙可没有乱闯雷霆堂……大伯你可不能冤枉于我啊!”沈言赶忙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我与杨长老三人商议大事,没有通告你便直入其间,不是乱闯是什么?”沈正先目光森然,步步紧逼。

坐在右侧的青年男子颇有些感兴趣的看着沈言,似乎想要知道他如何应对。

“……呀!是这样啊!谪仙看着周围没有任何守卫,还以为大伯与三位客人在闲谈……”沈言故意惊奇的大喊了一声。

“本来谪仙是要来此问大伯拿取族贴参加三rì之后的盛会,没想到居然惊扰了大伯与三位贵客的交谈,谪仙真是自责不已!”他原本就是一十四五岁的少年,这般说法,虽漏洞连连,可也不能妄下评断说他是胡言乱语了。

“……族贴?难不成你还想要去参加那宗门选拔弟子的盛会?”沈正先气急反笑,嘲讽似的看着面sè略显苍白的沈言。

“有何不可?便准大伯在此和三位贵客商议大事,就不许谪仙去参加那盛会?”沈言冷冷的瞪了沈正先一眼,目光没有丝毫退让。

此话出口,不光是沈正先,连带着沈正天和青年男子等人都是面sè大变。

“你听到了些什么?”沈正先的目光已经带上了一抹yīn厉。

青年男子虽然面上仍然显得云淡风轻,可眸子深处的厉sè已经出卖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理。

“什么都听到了!”沈言淡淡一笑。

他不会说谎,他也不屑说谎。

沈正先几乎想要暴起一掌击毙沈言,但心底的一丝理智还是制止了他的动作。

沈正天一脸惊愕,他没有想到沈言居然敢真的说出来……但似乎连沈正先等人的举动,都被沈言料定一般。

到了此时,沈正天也已经没有了丝毫其他的办法,只能对沈言所做的一切听之任之了。

“知道后果么?”那青年男子忽然端起了茶杯来,轻轻抿了一口。

一开口,大厅内的气氛便是陡然一松,沈正天此刻方才发现他的额头上居然渗出了汗渍来。

“后果?我没兴趣知道!”沈言一愣,仿佛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语一般。

好遥远的一句话,好遥远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沈言心头,居然泛起了一抹……不屑?

前世有何人敢如此对他说话?前世有何人敢问他一句后果?前世有何人有胆在他面前摆出这副姿态?

虽然青年男子身上的气势针对此刻不过还在吸纳天地灵气蕴养周身的沈言来说,强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可是——

沈言何惧之有?

前世万千魔门巨擎,隐世散仙,各派掌门,在天劫之时算计于他,但沈言仍然靠着重伤之体,撑过了九重天劫的八道劫雷,若非为了柳霓裳,谁又能料定他会否碎破虚空?即便此刻和那青年男子一触便死,但沈言的心xìng,与天斗,与地斗,与千万强者斗的心态,又怎能是他人可以明白的?

“你会死!”青年男子右手猛然一颤,手中的茶杯被他不经意间捏成了粉碎。

“……会么?你们所说的东西,跟我没关系,我只要族贴!”沈言淡淡一笑,傲然且自信。仿佛一切都被他所料定一般。青年男子深深的看着沈言的眸子,仿佛要将沈言看透一般。

沈言淡然的与他对视,眸子中分明没有丝毫畏惧和怯懦,生死于他,好似吃一碗饭,喝一杯茶那样随意简单。

“只要族贴?”青年男子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从沈言的眸子里,没有看到闪躲和其他的东西。

也就是说,对方的话是出自本心的,没有要敷衍他们的意思。而他犹豫在杀与不杀沈言之间的原因,却是因为沈家的贫门贵族地位,沈言身上的嫡系贵族身份。

虽然他所在的宗门的的确确是名门大派,可以不能轻易的去对抗大宋国的势力。

何况他所在的宗门,也仅仅只是在苍澜领内有莫大的名气罢了,放在整个苍木州,却不知道有多少门派不弱于他们。

更遑论整个大宋国了,虽然只是贫门贵族,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大宋国承认的身份。

杀了沈言事小,其后引发的大大小小的麻烦,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见青年男子微微松懈下来的神sè,沈言便知道,他的预料并没有出错。

“族贴给我,我走!我的目的只是为了参加三rì后的盛会,你们所商议的事情,与我无关!”沈言并不打算在沈家一直呆下去,虽然此刻暂时安全,但谁知道往后会不会莫名其妙的便没了xìng命。

正因为有这样的打算,所以从一开始,沈言才会咄咄逼人。

“族贴?痴心妄想!”沈正先倒是没有在意沈言听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即便听到又如何?沈言也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至于青年男子为何突然收起了杀心,一方面是因为沈言的贵族嫡系的身份问题,一方面也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就算他们处处张扬,又有几个人会去相信?更何况,沈言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白痴。

这种与他利益没有冲突的事情,他倒也没有那份心思去管。

事已至此,青年男子居然再度坐了下来,静观其变。

至于杨长老,从始至终也没有在几人冲突之时插一句话,一直在闭目养神。那女子则更是平静,面上始终带着白sè轻纱,连丝毫的神sè变化都没有,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沈言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些,沈正先的话出口后,他终于发现自己算错了一点。

章节十四 痴心妄想

沈正先这人压根就不按常理出牌,按道理说,沈言不与他们计较,他应该也会卖一个面子给沈言,顺其自然将族贴给了沈言。

毕竟这东西虽然放在祠堂中,但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大用的。可偏偏沈言的一番话,让他怒气颇重,所以居然就和沈言僵了起来,丝毫不留情的回驳了沈言的要求。

刚刚不过是被沈言突然说出的一番话给弄得有些惊讶罢了,此刻回过神来,沈正先也不是省油的灯。

管你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听到又如何?沈正先完全就不在意沈言听不听得到。

至于族贴,在他看来,本来给沈言也没有关系,毕竟沈言的天赋也没有宗们看得上……但是此刻沈言却给他来了这么一出,沈正先自然不可能还将族贴交给沈言了。

青年男子此刻也已经想明白了,不管沈言听没有听到,对他们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所以也并没有去左右沈正先的决定。

“沈正先!你真拿自己当根葱了?”沈言从来不是一个忍辱负重的人,勾践那种例子,放在他身上绝对不适用。

“你别忘了,当初你接替沈家家主位置的时候,是怎么给所有人说的?”沈正先神sè铁青,正要回话,却被沈言打断。

“你……”沈正先刚刚说出一个字来,便没了下文。

“你什么你?你当初是不是说,我父亲伤势严重?你要暂代沈家家主之位?”沈言嗤笑一声。“我告诉你,你就是一扯着虎皮拉大旗的货!你真以为你是沈家家主?一个不言不顺的家伙,还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目瞪口呆。所有人都是这幅表情,沈正天被沈言的一番话,说的连阻止的心思居然都没有了。

“如今我拿族贴,你居然还三番四次的阻拦!你到底是何居心?怕我在宗门选举之时,一步登天?”

“还是说,你有意违背沈家祖训,妄图断送我沈家嫡系子弟前程?”沈言一顶顶的大帽子扣下来,沈正先的面上都有些冷汗涔涔。

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嫉妒后背子弟,妄图断送对方前程……这是任何一个家族里,都不容许发生的事情。这些年轻子弟,都是家族的新生血脉,也是大宋国的希望。

如果罪名落实,他沈正先绝对不得好死,还要被万人唾骂。“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少年郎!”那老者,此刻终于是睁开了双眸,不轻不重的赞了一声。

“我沈家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一边呆着去!”若是冷静之时,沈言绝不会如此莽撞的说出这一句话来。

可此刻,他心头已经是被沈正先弄得怒火连连,哪里还冷静的下来。虽然身体孱弱不堪,但他的心xìng,可是面对魔道巨擎,隐世散仙的傲然不羁,这杨长老又算什么?

沉默。

不单单是青年男子,此刻连那薄纱掩面的女子都是微有些好奇的看了沈言一眼。

“看什么看?我沈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了?”沈言心头似乎再度回到前世,手执断天刀面对无上雷劫之时的狂傲。

那女子灵动的眸子和他相触,沈言毫不客气的一眼瞪了回去,一脸漠然。

“放肆!”青年男子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侃侃而谈的沈言。杨长老此刻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般,眸子里泛起一抹凝重,轻轻的将青年男子拉扯着坐了下来。

(得罪了白公子和慕小姐,你死定了,彻彻底底的死定了!)

沈正先看着沈言好似发疯一般的模样,心头暗自兴奋的筹道。

沈言一死,沈正天无后,这沈家掌权人的位置,也就彻彻底底的落在了他的手中,他如何不高兴?沈言越闹,他就越开心。

女子倒是如常,只是眸子深处,却泛起一抹淡淡的疑惑。好像觉得,沈言不应该如此对她大喊大叫一般。

沈正天感觉,即便是自己站在这些人面前,也绝不可能随意到沈言这种地步,更何况还是争锋相对,不让半分。

但是所有人的反应和举动,却是出乎他的意料,没有任何人动手……好像沈言,将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料到一样。

“沈正先,族贴给我拿来!”沈言直接盯着沈正先,一字一顿的道。

“痴心妄想!”沈正先虽然被沈言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冷冷一笑道。他已经打定主意了,沈言越是要,他就越不会给沈言。

后者在祠堂里也是找不到的,因为他已经将沈言的族贴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不给,我便自行去取!”沈言心中长叹一声,要是有前世一半的实力,他早就将这个家伙一刀劈死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废话。

“自己去取?哈哈哈哈……沈言啊沈言,你觉得,你在祠堂里,还找的到你的族贴么?”

“更何况,即便你的族贴还在祠堂中,你就能进入其中?你以为那些守卫,都是摆设么?”沈正先似乎觉得,终于有一件事被自己预料到一般,显得非常兴奋。

这老东西……沈言眉头一皱,他的拳头忍不住握紧,心头暗骂了一声。

青年男子和那杨长老毕竟是名门大派出身,也没有无聊到,因为沈言一个少年的话,一直计较的地步。他们倒想要看看,遇到沈正先这种蛮不讲理的做法,沈言又能使出什么招来。

“爹……咱们走!”沈言心中思绪千回百转,发现以自己此刻的实力,完全没有办法从沈正先的手中拿到族贴。

至于让他去求沈正先,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先不论向沈正先哀求对方会不会将族贴给他,即便会交给他,以沈言这种心xìng,又岂会对别人服软。

“谪仙……不可意气用事!”沈正天一把拉住了沈言的胳膊,而后看着沈言摇了摇头。

他的声音虽轻,可也让此刻已经站在两人面前不远处的沈正先听了个真切。

后者当下便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心道即便在机灵,你也不过是个修炼一途中的废物少年罢了,我不给便是不给,你能拿我如何?实话说,沈正先此举还是比较无.赖的。

不交给沈言族贴,相当于断送嫡系子弟前程无异。但若真到了那时,却也判不得沈正先有罪,因为沈言天赋太低。十四岁连养身三段都没过,如此之人,又哪里会有前程可言?

所以沈正先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听到沈正天明显服软的话,他的虚荣心一时之间不由高高的飘了起来。

管你沈正天以前是不是沈家第一高手,如今的沈家就是我沈正先说了算!念及此处,沈正先的笑容更甚。

“大哥……”沈正天踌躇半天,终于是上前一步,艰难无比的喊了一声。

沈正先神sè泛起一抹yīn厉,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东西,都是你沈正天先享用,现在求到我头上来……一声大哥就想让我答应?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沈正先没有应声。

“谪仙他还小……他修炼天赋虽低,但亦可在这一次的宗门选拔中碰一碰运气,还望大哥……将族贴交给我们!”沈正天身形一滞,心中更是苦涩,连话音中都带着一抹无奈。

章节十五 一跪如山

“正天,这可不是为兄我故意为难你们啊……谪仙他的情况,你也知道,让他去,不过是白费气力啊……”沈正先眼神深处带着一抹不屑和嘲讽,嘴上却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了起来。

沈言神sè一冷,莫不是他此刻修为受限,早就冒着大不敬之罪将这个所谓的“大伯”打到在地了,又岂会和他在这说许多废话。

“小人得势,不知廉耻!”沈言终究是没忍住心头那股怒气,直接骂了过去。

沈正先面sè陡然铁青,连佯装出来的温和也倏尔消失不见。这倒也怪不得沈言,他怎么见过如此无赖之人?前世之时,谁若是有胆在他面前耍这些门道,早被他一刀剁成两半了。

“谪仙……”沈正天心头暗叹,不过还是出口斥责了一句。

“爹……这等无耻小人,我沈谪仙不屑与之为伍,族贴要不要都无所谓,我便不信,我沈言rì后就不能将其踩于脚下!”

沈言冷冷一笑,不知怎的,沈正先居然被这目光看得心头有些微微发寒。

“……若非念你年幼,本家主早已将你严惩不贷了!”沈正先强忍住心头那股不适,嗤笑了一声道。

此话出口,连带着那杨长老都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严惩不贷……沈言有着贵族嫡系的身份,能惩罚于他的人,只有他的父亲和他嫡系的爷爷。

只要不犯大罪,不违背祖训,即便是家主,也不能轻易处罚于他。

这沈正先说出此话,明显就是被一个少年引得心中发火,口不择言。

“严惩不贷?放你的狗屁……本族祖训哪一条规定,侄子不能与‘大伯’争论是非?”沈言直接怒骂了回去,沈谪仙虽然修为低下,但对于这祖训,却是倒背如流。

此话他倒也聪慧,并没有说是族人诋毁家主,而是说侄子与大伯争论。

如此一来,沈正先无论如何,却也是不能靠着祖训这一条来治他的罪的。

不靠祖训治沈言的罪,那么除了暗中使手段,否则沈正先也决计不敢在明面上为难沈言。

“还是说,‘大伯’你……妄图私定祖训,谋害我沈家嫡系?”沈言料定了沈正先不敢杀他,这是一种直觉。

沈正先先前绝对是被沈言气到了,此刻反应过来,也不由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颇有疏漏。

“我只是待你父亲说教你一番罢了,你毕竟年幼,大伯也不会与你一般见识……”一家之主又岂是任由他人揉捏的软柿子,沈言的一番话,被沈正先轻而易举的便化解开来。

“……行了!大伯知道你还有话要说,不过此刻我等却在商议要事,有什么事,稍后再议吧!”见沈言还想要继续争辩下去,沈正先赶忙挥了挥手。

“正天,带谪仙回去……你们的事情,等我与三位贵客商谈完之后再做决定!”他却是有些害怕真的被沈言一言一语给绕了进去,与其弄得自己焦头烂额,不如直接将沈言撵走。

管你有什么小聪明大计谋,我直接让你滚蛋,你能翻起什么波澜?这就是沈正先的想法。

毕竟沈言如何说,同他也是有着一层关系的,而且还是少年,他即便心中再是愤慨,也是无法真正去和沈言计较的。

“大哥……”沈正天立刻焦急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不该带沈言来此。

沈言的脾xìng虽然变了,但仿佛也变得目中无人,傲气连天起来,现在这个局面,连一向沉稳冷静的他都没有料到。

“正天……不必再说了,谪仙他心xìng顽劣,加之修炼天赋较弱,去参加那盛会也难有际遇,不如让他在家磨练心xìng吧!”

沈正先心中冷冷一笑,看着沈言那泛着一抹怒意的稚嫩面庞,居然泛起一股淡淡的兴奋。

似乎能将沈言吃死,让他显得极为有成就感一般。

沈正天看着沈言的面庞,似乎想要将这略显苍白的少年从新认识一番似的。

(谪仙……爹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你不要觉得爹懦弱和卑贱!爹已经废了,只有你,才是我和如烟的希望!)

心头念罢,沈正天蓦然上前一步,前方正是一袭锦衣华服,面带冷厉笑容的沈正先。

沈言心中蓦然一惊,一种说不上来的悸动让他感觉到沈正天似乎要做些什么。但伸出去的手,却没有拉住沈正天的衣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站在了沈正先的面前。

跪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为子前途,一跪如山!

“大哥……正天此生四十余载,从未求过何人,此次,算是弟弟,求你了……”倏然间,在沈言的感觉中,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静止了一般。

他的眼中,只有那一个沉重的背影,那衣着寒酸,连鬓角都有些发白的父亲。

哪一个背影在此刻显得垂垂迟暮,又仿佛一座高山般不可仰止。

这是一种在男人的尊严和儿子的前途之间,痛苦到极点的挣扎。毫无疑问,沈正天选择了后者。

咚——膝盖落在锦澜玉石铺就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沈正先的面上也沾染上了一抹错愕,他从未见过那个高傲的仿佛一道雷霆的弟弟,有过这样卑贱下作,下跪求人的举动!

虽然是为了沈言,但现在的情况,却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变.态的成就感。

看吧——老爷子,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你认为能撑起整个沈家的沈正天,如今就下作的跪在我面前!事实证明,你的选择是错误的,我——沈正先,才能将沈家撑起来,才能让沈家变得越来强盛!

沈正先的心中思绪千回百转,心底深处也有一阵迷惘。

当真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看到沈正天卑躬屈膝之时的模样时,他又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空虚!

大厅里落针可闻。沈正天此举,不单单是沈言和沈正先愣住,连那一直以白纱覆面,只露出眼眸的女子神sè中,也带上了一抹细微的赞叹!

沈言几乎要落泪。

前世,谁能为他如此!没有……没有人!可今生,他不亏……哪怕刹那之后就会死去,他也心甘情愿。因为他的父亲,愿意为他抛弃自己的尊严!

“爹……”这一声,沈言叫的心甘情愿,这一声,沈言发出了自己沉淀前世今生的呐喊。这一声,足以令人肝胆俱裂!

不经意间,没有任何人注意,从未流过泪的沈言眼角,泛起了一丝莫名的水渍,若有若无……

“爹……咱们走,咱们走!不要了,谪仙不要族贴了!”沈言上前一步,妄图拉起跪在地上的沈正天。

他的面sè,在此刻居然说不出的冷静和沉着。眸中深处的那一抹悸动,却被他深深的藏在了心底。

看起来摇摇yù坠的身影,却如同扎根在地面一般。

一跪如山,便如山!这是放弃了自己的尊严,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而换来的执念,如山般沉重!

沈言猛然瞪了沈正先一眼,目中是毫无掩饰的怒意和杀机。沈正先本来心头略有些松动,但被沈言目光一瞪,心中立刻有了决定!

“回去吧……让谪仙好好磨练心xìng,说不定……还会有哪个宗门,能收他为弟子!”沈正天那摇摇yù坠的身影终于瘫软在地,沈正先的话,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章节十六 背后有人

“爹……我们走……”沈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感觉是那么的艰难。

他有些后悔,这是沈言第一次感到后悔。他后悔他为何会每每忍受不住自己的怒气大骂出口,莫不然,只怕父亲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可沈言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可能的,这是一种沉淀了无数年的心xìng。

前世他如此,今生想要改变,哪里有那么简单。

他即便不想骂出口,不想给沈正天添麻烦,可自己心底的那份傲气,却容不得他有丝毫受辱。

沈言拉起有些失魂落魄的沈正天,而后缓缓的朝着门口走去。

沈正天整个人搭在沈言的肩膀上,后者的步伐明显有些蹒跚。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少年罢了,虽然有过修炼,却还在养身阶,力气也并未增长几分,能将沈正天带走,已然很不容易了。

“对不起……爹!”沈言突然顿住身形,对仍然有些振作不起jīng神的沈正天郑重道。

他知道,这打击对沈正天来说未免有些太重了。

毕竟抛下了自己的尊严和原则,居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仍谁也难以平静处之。

沈言心头的怒火越来越盛,几乎忍不住让他整个人燃烧起来。

“沈正先!你给我听好了……有朝一rì,我必然将你踩在脚下,让你永世不得翻身!”沈言头也不回的冷声喝道,也不管沈正先有些尴尬的面sè,继续往外走去。

“站住!”沈正先猛的一声大喝,话语之间带着浓郁的嘲讽之意。

沈言心中冷冷一笑,而后蓦地回过了头来,戏谑的看着沈正先,似乎想要看看他能做出些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来。

“你想将我踩在脚下?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莫要让外人说我这个当大伯的欺辱于你!”沈正先如此说道。

浑然不管周围几人心中都是同一种想法……什么让外人说,明明就是狠狠的在欺辱好不好!

青年男子的面sè有些古怪,自从他发怒被杨长老拉住后,他便一直盯着沈言。

眼神中没有怒意,也没有杀气,反而是一种极为奇怪的神情。

“这是你的族贴,拿去……滚!!!我倒要看看,哪一个宗门能要你这种如同废物一般的弟子!”沈正先的眉宇之间尽是一派不屑的模样,他认定了沈言根本不会有宗门要。

如果是靠自己修炼,没有好的功.法,没有灵药的辅助,那就更为困难了。

一张白底黑字的帖子出现在沈正天老茧横生的手上,映衬着沈正天突然泛起希冀的目光。

还未待沈言答话,沈正天便一下子跑过去从沈正先手上将族贴夺了过来。

直到此刻,他的脸上那种失魂落魄的神情方才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沈正天急急忙忙的翻阅了几页,而后对着沈言喜悦的点了点头。看

到自己父亲这幅欣喜若狂的神情,沈言心中更是感动不已。

“走……爹,你放心,三rì之后孩儿一定会在盛会之时大放异彩,告诉沈正先这小人,什么叫做金鳞岂非池中物!”沈言冷冷一笑,拉过自己的父亲,再转身往外走之前,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沈正天——

“你是神经病么?问你要你不给,不要了你又给……好古怪的毛病,小侄还是劝你早点准备后事吧!”沈言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

“这种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别连个给你送终的人都没有,那就可怜咯……”沈正先目瞪口呆,紧接着是面红耳赤,他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掀翻在地,溅落一地茶水——

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沈言的身形却已经消失在了雷霆堂内。

“杨长老,白公子,慕小姐……那东西我会加紧查探的,此刻我心情欠佳,不便作陪三位,告辞!”沈正先一甩衣袖,转身也离开了此处。

只留下杨长老和那白公子面面相觑。屋中袅袅的檀烟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青年男子终于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

“杨长老……为何刚刚我忍不住出手教训那沈言时,你要阻拦住我?”他心中倒是颇为好奇,虽然大宋律法严明,但只要不杀了沈言,想必也不会闹到宗门去,为何这杨长老还要阻止他?

“动不得!先前倒也罢了……你心中泛起杀意之时,老夫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气势!”

“恐怖的……气势?”青年微微一愣,而后皱了皱俊朗的眸子,似乎有些诧异。

“背后……有人!”杨长老顿了顿,方才沉吟道。

青年男子面sè陡然一变,而后惊骇的在四周看了一眼。

他先前分明没有察觉到任何波动和气势,但杨长老既然如此说,那么显然并非是在戏耍他。

“老夫周天八重,面对那股气势,也是兴不起丝毫抵抗之力!那小子背后的人,恐怖的紧呐!”杨长老沉吟片刻,方才自叹不如。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小子有恃无恐!”青年男子点了点头,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

“……准备选拔之事,走!”一袭紫sè长裙的女子,终于是开口说道,话音清冽,如冷风似白雪,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

如兰似麝的清香混合着飘散在厅中的淡淡檀烟味,让人心中旖旎。

女子话音落罢,却是再不迟疑,袅娜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内。

青年男子的神sè深处,带着一抹浓郁的狂热,还有掩饰不住的爱慕。

“那名为沈言的小子,虽然受限于天赋,但今后的成就,却也能比这沈正先高上许多的!”杨长老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觉得沈言这等心xìng,被如此的天赋埋没有些可惜。

“……哼!长老谬赞了!修炼一途,最重天赋!即便他心xìng傲气如斯,受制于天赋,却也没有多大的成就!”青年男子冷哼一声道。

“那沈正先区区锻骨三层的人物,还比不上我万剑门中修为高深一些的外门弟子,这沈言即便能达到他的地步,又算的了什么!”

“修炼一途,与天争命,求得便是周天十重圆满,步入那登天之境!这沈言,即便身后有什么高人,也不足为虑!”青年男子说起万剑门,却是一副傲然无比的模样。

“登天登天,跨过去一步登天,跨不过去身死道消,魂飞魄散!难,难,难啊!”杨长老目光深邃,他已经是周天八重的境界,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结局。

“杨长老不必担忧……周天之境寿元大增,何况您乃炼丹一途的奇才,如此修为便坐上千草门长老之位,延年益寿的丹药,却也是不少的!”

“走吧,莫教慕姑娘久等了……”杨长老微微摇头,有些意兴阑珊的走出了雷霆堂。

章节十七 谎言

“小弟……你说三rì之后,你能被那些大宗门看上选拔为弟子么?”夕阳西下,黄昏悄然而至,为蹲坐在地上的女子脸上渲染上一层好看的红晕。

沈如烟的话音,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希冀。

沈正天拿到族贴之后的心情,已经不似被沈正先拒绝之时那般失魂落魄,所以倒也没有被沈如烟发现什么。

知道沈言拿到族贴,而且三rì后还要去参加一甲子一度的宗门选拔盛会,沈如烟的脸上,带上了从未有过的笑容。那笑容里最多的,是……希冀。

这是一种对未来的憧憬,沈言若是真的被哪一个大宗门选为弟子,说不定rì后还真能达到沈正天八年前的地步。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三人未来的生活也就会好过许多。

沈如烟没有想太多,她的心思就是这么简单,自己的小弟rì后能出人头地,过的好好的,即便是要了她的xìng命,或许她也会甘之如饴。

沈言看着少女许久未曾有过的轻松笑容,心头略微发颤。

前世他是那么的自信,是那么的傲然不羁。他的生命里,从没有退却这个说法和失败二字。

但看到沈如烟那灵动的眸子里隐含的希冀,还有那不过十五岁,却已然饱经风霜的绝美娇颜,沈言忽然发现,自己的自信都有些动摇。

他怕……沈言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了这种情绪,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惧怕。他害怕自己不能被那些宗门选为弟子,辜负了沈如烟的希冀。

“小弟……你怎么了?不舒服么?”沈如烟的神情露出一抹疑惑,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那样可爱和美丽。

她探出常年cāo劳家务变得有些粗糙的,但在沈言心中,却是天下最美的柔夷轻轻抚上了沈言的额头……指尖有些温热,沈言心头莫名悸动,心中突然堵得慌。

“没有……姐,三rì之后,我一定会被苍云郡最好的宗门挑选上的,一定!”沈言面前露出一个笑容,而后一把拉过沈如烟的手,放在胸口,郑重其事的道。

“姐姐相信你!”沈如烟娇笑着点了点头。

沈言的心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中此刻不由患得患失了起来。

他知道他被选上的几率有多大,莫要说那些大宗门,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三流门派,几率也是非常之小的。

可他不忍心在这个时刻就说出实话,让沈如烟失望。前世今生,沈言第一次撒了谎,对沈如烟撒了谎。

“小弟……你说姐姐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修炼,不能撑起这个家!”沈如烟忽然偏过了头去,看着天际的红霞。

沈言没有答话。

“……是么……你也这么觉得!”良久,沈如烟没有听见沈言的答话,方才说道,声音却显得落寞异常。

如果不是沈言还在她身后,沈如烟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哭出了声来。

多少次夜里,她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泣……但在自己的弟弟和父亲面前,总要露出一副坚强的模样来?她只是个少女,她也想被人疼爱,被人理解,被人关怀!

但是这一切,都是奢望,从沈正天修为尽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奢望。

初chūn的傍晚应该是暖暖的,但沈如烟莫名感觉有些寒意,那是从心底深处泛起的。

……

“姐……你是最好的!”沈如烟肩头一颤,一双手蓦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而后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

入目,却是沈言那灿若星辰的眸子。

“……如果不是你,我早已经失去了希望!”沈言回忆起,每一次他修炼没有寸进,还有被沈庞等人欺辱之时,沈如烟强忍一天劳累,绽开笑颜为他开解,逗他开心的场景。

“……如果不是你,我哪里会有这么完整的童年!”沈如烟的嘴角,渐渐勾勒出一个弧度,但是的眼角,却不由得泛起一丝晶莹。

“……正因为有你,谪仙才完整,这个家才完整!”沈言一把将沈如烟拉扯进怀中,声音哽咽如斯。

“姐……累了吧?这些年……哭吧,想哭就哭吧……从今往后,一切有我!”沈如烟细小的香肩开始微微颤抖,她的脸庞深深埋在沈言的怀中,看不清神sè。

沈言一动不动,看着远处的夕阳,眸子里是比夕阳还灿烂的光。

沈如烟娇躯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她没有哭出声来,但怀中的湿润,却让沈言明白少女的情绪波动到底有多么大。

一切有我!沈言轻轻抚摸着沈如烟的青丝,心中道。

夕阳终于跌落远山,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也渐渐的消失在了地面上……沈如烟终于是缓缓的抬起了头来,玉手微微抚摸着沈言苍白的面庞,眼角的晶莹却早已没了踪影。

“谪仙……去休息吧!姐姐相信,三天之后,你一定会扬眉吐气,进入一个厉害的门派,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你的风采!”

“一定!”沈言点头,声音郑重且决然。

沈如烟蓦然露出笑容,那一瞬,夜sè仿佛都要绽放开来。

青sè的长裙随着微风微微荡漾,沈如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内,而后关上了房门。

沈言怅然若失。

……

“后天就是盛会……宗门选拔!虽然爹说了这是讲究机缘,但我不认为我的运气有多好……”沈言盘膝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没有月亮,却群星璀璨的夜空,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沈言觉得,前世今生,他从未像此刻这般为难过。

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为了对沈如烟的承诺。

若是放在沈言自己身上,不能通过选拔入那些宗门的法眼,他绝对会转身便走。

但此刻却不单单是这般,他的身上不仅担着自己能否进入宗门的问题,也怀着沈如烟那一对充满希冀的眸子。

“为难……还真是为难啊!”沈言心头不禁无奈的长叹了一起。

“谁!?”沈言心头蓦然一惊,差点没从床上直接栽倒下来。

“断天……是你么?”沉寂片刻,沈言方才不确定的在心中询问了起来。

“在雷霆堂之时,就是你……对不对?”沈言此刻已经确定了自己在雷霆堂时,那种若有若无的信心到底是从何而来。

也正是因为这信心,他才敢肆无忌惮。断天刀不会说话,沈言不到养身五重,也看不见体内的断天刀魂。

正当他放弃之时,一阵奇特的韵律便通过丹田传遍的他的全身,这是断天刀魂在体内颤动的韵律。

沈言懂其中蕴含着的意思,这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章节十八 决不放弃

“果然是你!”沈言心头莫名一阵轻松。

断天刀在手,天下无敌!虽然此刻断天刀没有在他手中,而是在丹田中,但沈言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安心。

尽管丹田中,给他这种强烈安心感的,只是断天刀魂。

又是一阵奇特的颤动,沈言面上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是说……失败了也无所谓?要努力?自己不能放弃,否则没人能帮得了自己?”沈言重复出断天刀传递给他的信息。

“怎么会放弃呢……我是沈言啊!”是啊,我是沈言啊!沈言心头一愣,自己何时会如此患得患失!

“成功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不能放弃,否则就已经失败了大半!”沈言在心头暗自敲了敲自己的jǐng钟。

“谢谢你……断天!”断天刀魂的颤动比先前更为欢快,沈言虽然“看不见”,但是那种血脉相连,绵延两世的感觉却是那样清晰。

不过这阵颤动之后,断天刀魂却再度归为沉寂,沈言虽然有些疑惑,但却没有深思。

断天刀魂跟他一起跑到这个与神州完全不同的地方来,本就是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他觉得以他的智商,理应是想不明白的。

两次出现,都给了沈言莫大的帮助。

修炼一途基础最是重要,这个世界上高明的养身功.法,大多都是不传之秘。

即便是那些名门大派的内门弟子,他们在养身阶时,最多传授的是比较上乘的养身功.法,真正的镇派养身法诀,那是只有寥寥数人才能修炼的。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忠心二字,这等高明养身功.法传出去,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泄露二字。

引起的变动足以让整个大地掀起腥风血雨。

养身匹敌强身……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而制造奇迹的东西,总是惹人注目的。

那九转雷霆养身经说简单,不过就是断天刀魂给沈言的养身功.法罢了,说重一点,却足以影响沈言很多。

养身功.法的重要xìng,就好比长跑运动员的一双鞋。

那些一般的养身功.法就如同是高跟鞋,而九转雷霆养身经就是舒适透气的运动鞋,谁都能知晓其中的差别,而且越到后期越明显。

第二次,却是间接的引导沈言走出了内心患得患失,害怕辜负沈如烟的一种心态。

等于说,这一次断天刀魂是帮他解决了一次没有演变开来的心障。

……

“修炼!”沈言此刻终于是按捺下了自己心中的不安,开始运行起九转雷霆养身经的功.法。

五sè雷霆,代表五行雷霆之力,拥有莫大威能。

五行,金木水火土!成就天地之基,乃是万物之始!五行雷霆,便是天地之初,最初始状态的雷霆!其后的青罡煞雷,紫陨惊雷,莫不是五行雷霆演化而出!

这初始的雷霆之力,自是天罚,代表着天地初开时的天罚!

在天地渐渐成型后,五行雷霆也便渐渐开始演化成一体……那些天劫之雷,皆是由此而生。

除了一些不隶属五行之中的雷霆,否则都离不开五行之根本。

沈言的养身功.法,断天刀魂传递给他的九转雷霆养身经,便是借天地之初,本源五行雷霆之气蕴养周身的法诀!

玄奥无比,高深莫测。沈言没有任何办法去加快自己的修炼速度,经脉郁结之事,他暂时解决不了。

……

“小弟……姐姐去制衣阁的地方帮工去了,你好好修炼,为了后天的盛会,你一定要努力!!!”沈言点了点头,看着沈如烟虽然略显青涩,但却袅娜娉婷的身影渐渐消失。

他心头不禁有些烦闷,修炼的速度太慢,虽然感应到的雷霆之气非常恢弘,吸收不了也是白搭。

“爹……我出去逛逛!”沈言晃了晃脑袋,朝着屋内喊了一声,也没等沈正天答话便走出了院子。

修炼之人一般起来的都极早,沈如烟却是已经习惯了,直到沈言离开院子,天空也不过方才微微泛白而已。

外族也有外族的好处,最起码没有那么多所谓的丹药房,练武场之类的……所以此处的环境倒是颇为幽静,沈言顺着充满泥土清香的道路往镇中走去,倒也心旷神怡,心头的烦闷也抛却了开来。

“既然已经答应了姐姐,那么直到后天盛会的结果出来之前,我都要努力去争取!”

“机缘,缘法……修炼虽然讲究天赋,但宗门选拔却不单单看重这一点!”沈言一边往湘云镇行去,一边在心头沉吟。

“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即便那机会很渺茫,但至少不能辜负了姐姐的期盼,如果最后真的失败……那……哎,到那时候再说吧!”沈言知道自己成功的机会很小,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

……

湘云镇,隶属紫云城。

紫云城共有十二大镇,每一个镇子下辖三个小镇。

而湘云镇即是十二大镇之一,绵延近百里,在紫云城下辖的镇子中,也算是较为繁华的。

沈家在湘云镇中,乃是三大贫门贵族之一,所以也有着各大坊市和街道的税收。

不过税收的多少,还是要看家族的地位到底如何,宗族的税收和拥有的良田肯定是比贫门要多少数倍的。

有了更多的税收和良田,才能招收更多的子弟……也才能让家族发展的越来越好。

正是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家族为了夺得一个贵族席位不惜一切。

湘云镇只有这么大,贵族席位不可能凭空多出几个,那么就只有争夺。

沈家在两年之后的家族评品之时,若是被想要夺得他们贫门贵族地位的挑战家族打败,那么自然而然就会被大宋朝剥夺贵族的身份,而打败了沈家的挑战者,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新晋贵族。

沈家输不起,当他们是名门贵族的时候,失败之后还可以是宗族地位的家族,宗族失败后也还有着贫门贵族席位的退路。

但是到了现在,沈家已经是大宋国最低等的贵族家族了,如果两年之后再失败,那就只有成为平民家族。

到时候湘云镇的税收,还有两千亩的良田,就不是属于他们沈家的东西。然后沈家没有经济来源,良田也被收,子弟慢慢被削弱……也就会渐渐衰落下去。

虽然沈正先yīn谋诡计颇多,在沈言看来也是小人一个,不过沈家在他手中,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故。

可沈言知道,沈正先,还有沈正天都是焦心的紧。

毕竟沈家如果衰败,就相当于毁在了他们这一辈的手中,如此一来,简直可以让他们羞愧yù绝。

所以沈正先才会将沈家大部分的希望灌注在他自己的儿子沈宏图的身上,所以沈宏图才会年纪轻轻便达到了强身八层的地步。

沈言没有见过沈宏图,不过他知道沈宏图是坐镇于湘云镇属于沈家的一件丹药铺内的。

他此去,也是有些话想要与沈宏图说清楚。

章节十九 丹药铺

丹药铺,其中自然出售的是灵丹妙药。

丹药是修炼者中一个特殊的群体,所炼制而成的东西。

炼丹师,炼器师,以及符咒师等等,都是修炼者中衍生出来的其他派别。

修炼一途困难无比,但却可借助那天材地宝之力,缩短修炼的时rì。

而炼丹师,也就是凝练天材地宝,将这些有助于修炼,疗伤,恢复体内灵气的天材地宝效用发挥到极致。

沈言前世,只要经过系统的学习,掌握了炼丹之法,一般来说都可以进行丹药的炼制。

在这个地方,却有些不同。

丹药也是所有人都可以炼制……不过没有炼丹天赋的人,不能称为炼丹师,只能叫做制丹师。

一个有天赋的炼丹师,可能在强身阶就能炼制出低阶丹药。

但一个制丹师,却只能等待自己修为足够,方才能炼制出一些低等级的丹药。

所以丹药虽然不是那样稀缺,可一个有天赋的低级炼丹师,还是有不少家族需要的。

毕竟高阶的强者虽然也能炼丹,但哪一个家族能请的到?所以修为比较低,但是却能炼制低级丹药的炼丹师,在一些普通家族眼中,还是有着一些地位的。

低级丹药,那些强身阶、塑体阶的修炼者也是经常需求的。

他们修炼,出入山脉森林猎杀妖兽历练,都是需要非常多的丹药补充的。

丹药小则补充体内灵气,恢复体力……大则逆天改命,直接破除修炼之中的障碍,靠着丹药而提升自己的修为。

而这些低级炼丹师拿着家族给的俸禄,所需要的就是将家族收集的药材炼成丹药。

家族的一部分收益也正是从那些补气丹,化瘀丹等等补充真气,疗伤的丹药中而来。

修炼者体系庞大,低级修炼者更是如此……所以这些低级丹药的销售量,是极为大的。

湘云镇里的丹药铺不计其数,沈家所拥有的丹药铺,比平民家族出售的丹药要好,但是却比宗族出售的丹药要差。

这就是贵族身份的效果,招收炼丹师,也比平民家族容易了许多。

也正是因为莫大的需求量,所以整个湘云镇,乃至整个大宋朝无数的丹药铺子,一般都会相安无事。

没人能垄断……低级修炼者的基数太过于庞大了,哪怕整个湘云镇的丹药铺再翻一倍,这些修炼者也依然能消化下去。

……

沈宏图所在的丹药铺,是沈家在湘云镇中最大的一个铺子。

位于镇子的东南方……镇子有东南西北四个入口,而沈家就是在镇子南方的一处平原坐落着。

沈言进入湘云镇,自然走的是南方的入口,所以离沈宏图所在的丹药铺并不远。

湘云镇名为镇,实则繁华的紧……地面是一块一块平整的大青sè石板铺就,经历过不知多少年的风雨洗刷,散发着一种沧桑落寞的气息。

镇子经历过无数年的发展,一切建筑早就完整无比,变为了一个繁华似锦的地方。

典雅简洁,却散落着一种让沈言洒然无比的轻松气息。

街道上的行人来往匆匆,平民大多进出的是客栈酒馆,买卖的也多是瓜果蔬菜,饰品珠宝。

而修炼者则是一身煞气,走过的地方平民男女尽皆辟易开来,他们的目标自然同平民有所不同。

出售杀伐兵器之地,买卖丹药的药铺,还有酣畅淋漓的酒馆……是大部分修炼者的主要目的。

自然还有所谓的……青楼……在与妖兽厮杀之后,回来之后,也是需要发泄一番的。

沈言一路走来,周围的店铺之中不时传来那些基层修炼者中气十足的声音……这种声音虽然略显嘈杂,但他却并不讨厌。

这象征着生气,象征着活力。

……

沈言在街口顿住,此处的行人明显少了许多。

且大多数都是修炼者,进出之时,也是极为迅速。

此处正是有着许多丹药铺子的街道,而沈家的丹药铺也正是立足其中。

不过同在一街的其余几处丹药铺都是平民家族所开设,所以丹药的质量,并没有沈家的好。

因为沈家再不济,也是一个贵族,虽然是最低等的贫门,可也不是这些平民家族所能媲美的。

正因如此,那些平民家族的丹药铺,只能贩卖一些低级的丹药。他们招不到好的炼丹师……自然如此。

不过沈家的丹药,即便是低级的也要比平民家族所出售的丹药在成sè更好上一筹。

但那些家族降低每一颗低级丹药的价格,却也有许多修炼者去其中购买。

最主要的,其实还是需要丹药数量极为庞大的缘故……每一家丹药铺都不会缺少生意。

大宋国地大物博,庞大到极点。

其内人口不计其数,而大宋国内的山脉丛林非常之多,湘云镇作为方远几千里内唯一的镇子,自然聚集了无数来来往往的修炼者。

而修炼者这样的四处历练,也就为每一个城池带来了大量的人气,那些丹药,兵器……自然也就不愁卖不出去。

每一个丹药铺,都可以用金银购买,或者以物换物。

比如一粒补气丹,炼丹师只需要一颗益气草就能炼制,可用益气草来换购,却需要三颗……整整三倍的利润,可以想象,炼丹师为家族圈钱的速度到底有多么迅速。

……

沈家的丹药铺,是这一整条街上唯一的贵族所开设的,自然要比其他丹药铺繁华许多。

贵族丹药铺和平民丹药铺可以开设在一起,但贵族与贵族之间,却默认了各自把持一方的规矩……所以一般一条街,或者一个地区,平民的丹药铺或许有很多,但贵族开设的,却往往只有一个。

一株药草,一个药鼎……这便是沈家丹药铺的标志,简单而直白。

只有针对平民的那些珠宝店啊,客栈青楼之内的,才有名字,而对修炼者开设的丹药店,兵器店,皆是只有标志。

这样既可以简单辨认,又容易让他人区分。

丹药铺很大,几乎接近一千余平方……沈言站在其中,口中鼻中,尽皆是浓郁的异香。

单单购买,结账的地方,就不下七八处……在这种地方,也不会有人投机取巧。

那等同于何整个大陆的炼丹师作对,无论是谁,进入这地方,都得老老实实的进行交易。

沈言扫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却是朝着整个屋子中唯一坐在一张藤木椅上喝茶的老者走去,沈宏图并不在这满是丹药的铺子中。

所以沈言需要找一个人,找一个知道沈宏图在何处的人。

这老者在此地明显有着一些地位,所以他无疑是沈言此刻最好的选择。

章节二十 益气养身丹

“……你找沈少爷?”那老者徐徐端起一杯清茶,任由茶烟飘散开来。

他的眼睛很浑浊,但没有人会觉得这对眼睛浑浊。

矛盾的话语透露着一种必然,这老人在沈家丹药铺的地位是极高的……知人识物也有些自己的手段。

这老人看人看事从来都是不在意外表的,但他看到沈言,却还是摆起了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

沈言不像是有身份的人,也不像是极有天赋的人。

而对于这种人,老者觉得不需要以礼相待。礼貌,那是针对于强者而言。弱者,是没有尊严的。

“找他干什么……”老者见沈言一副淡然的模样,神sè不由一动,放下茶杯而后不动声sè的道。

“做下人的……有时候知道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沉默良久,沈言终究是轻飘飘的瞟了老者一眼。

前世那股万人之上,唯我独尊的气势油然而生。

老者当下面sè不由一紧,讪讪的笑了笑,心头却是暗自惊讶……他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少年不说话的时候就仿佛一个普通人,但一开口,却将他惊得满头大汗。

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这是在任何一个家族里,想要平安生存下去的必要法则。

“咳咳……是小老儿冒失了……沈少爷在后院,请随我来。”老者站起身来,朝四周扫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看着沈言道。

他不敢赌,不管面前的少年是真有事情要和沈宏图禀告,还是佯装出这幅模样……这样要命的赌局,他玩不起!

沈言戏谑的看了老者一眼,而后心头暗笑,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

先前所在的地方之时出售成品丹药的地方,而后院的房间,大多是用来休息的。

毕竟炼丹师炼丹,并不需要天天守在此地……只需要按月将应该炼制出来的丹药数目交给丹药铺出售便是。

沈宏图之所以驻留在此地,一个是因为丹药铺每天流水账目非常之大……另一点则是因为在此地,可以服用一些对修为有益的丹药来进行修炼。

总之一句话,锻炼经营能力,还有修炼两不误。也正因为此时的沈正先已经是沈家的掌权人,所以沈宏图才能享受到如此的地位。

……

奢华。这是沈言进入沈宏图居住的屋子之时,唯一的感觉。

空气中淡淡的紫檀清香飘散,却抹不去那一股浓郁的味道……女人身上独有的香气。

沈言心头冷冷一笑,这沈宏图的xìng子他多少也知道一些。

虽然对于修炼一途极为看重,也非常努力,但有一个毛病就是改不了,那就是好sè。

每夜无女不欢。据说这厮在十三岁的时候,便将伺候他的两名侍女的身子给破了……

不过此时还是白rì,沈宏图即便再好sè,也不可能公然在沈家的丹药铺来个白rì宣yín……

他此刻坐在窗边,看书,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书籍。

“沈少爷……他……”那老者刚刚开口,却被沈言的一个眼神给阻拦了下去,而后示意他退下。

这老者的声音并没有引起沈宏图丝毫的反应,加之他也摸不清这个以前一无是处的沈谪仙到底有什么门道,所以微微迟疑之后,便走了出去。

“沈宏图!”沈言一声大喝,声音几乎能将常人震一个趔趄。

沈宏图一袭墨绿sè华服,被沈言这一声大喝,终于是打断了他看书的雅兴。

其实按照他本来的意思,是准备看看这个一无是处的沈谪仙到底打着什么算盘,所以才不理会先前的老者的,可没想到沈言居然上来就是这么一嗓子。

“何人胆敢在我沈家丹药铺里大呼小叫啊?”沈宏图慢悠悠的抬起了头来——沈言站的笔直,面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就那么毫无畏惧的和沈宏图对视。

后者目光一滞,而后转为大笑。

“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谪仙族弟啊!”这沈宏图虽然好sè,但心xìng却也是远超常人。

沈言如此激他,放在寻常二十余岁的青年身上,只怕表面上不说,心底也绝对会颇为愠怒的。

可这沈宏图这一番话,沈言能听出来,却绝对是诚心没对他的态度生气。

就是不知道,到底对方是因为他年龄的缘故,还是因为对方的城府足够深。

前者倒也罢了……如果是后者,单单这份城府,便不是他那个老爹沈正先能够比拟的。

“你也不必假惺惺了……我有话便直接开门见山了!”沈言筹思了一下,而后丝毫不客气的道。

他倒不是有意试验这沈宏图的忍耐力,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和对方过多的废话。

本来也是,他们两方的关系并没有那么要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加之沈言言语得罪沈正先一事,两方的关系肯定会变得更糟。

与其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还不如自己有点自知之明,乘早划分开两家的界限来。

从沈正先抛却了对沈正天兄弟情义的那一刻起,两方就绝不会有和好如初的可能了。

“……好!谪仙族弟快人快语,为兄也不是那等喜好繁文缛节之辈,你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只要为兄能做到的,绝无二话!”沈宏图以前并没有见过沈言多少次,但见对方也不像是印象中那么的不堪,再加之沈言的身份问题,所以他倒也没有摆出什么架子。

沈言心头忍不住笑了笑,这沈宏图倒是个人物,这一番话若放在常人身上,只怕早已生出一种知己的感觉了。

可他沈言却不是寻常人,沈宏图的心xìng他一眼就能看个通透。

面上宽宏大量,实则自私自利,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与这种人在一起,你得时刻小心不要被捅了刀子。

这话说的好听,不过能不能做到……还不是你沈宏图自己一句话的事情。沈言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sè。

“沈宏图,我来此的目的……”沈言说到此处,目光微微望向了沈宏图,见后者并未露出焦急,好奇之sè,心头也忍不住暗自点了点头。

“一瓶二十粒益气养身丹!”沈言话音落罢,沈宏图就是一脸愕然的望着他。

章节廿一 欲哭无泪

“益气养身丹?一瓶?”沈宏图愕然不已的望着沈言。

“你知道一粒益气养身丹价值几何么?”这养身丹对于养身阶,强身阶的人,都是非常有用的丹药。

二十粒益气养身丹,完全足够一个刚刚修炼养身法诀的人,在三五rì内晋升到养身七层的地步。对于强身阶的人,则可以加快修炼速度,虽然效果并没有在养身阶时那么明显。

而且这种丹药,没有副作用。

虽然对于沈宏图这种人强身八层的人来说,这丹药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但他还是经常服用。

因为在强身阶,这种益气养身丹是唯一没有副作用的,增强修炼速度的丹药。

沈宏图能如此之快的修炼到强身八层,也少不了这益气养身丹的功劳。

此刻沈言一下子就要二十粒,足足是沈宏图一个月服用的数目了,他如何不愕然,如何不惊讶。

“我不知道……我也没必要知道!”沈言皱了皱眉头。

“……哈哈哈……谪仙族弟,如果你是因为修炼速度太过缓慢的原因,那为兄可以做主送给你一粒益气养身丹!”

沈宏图盯着沈言看了半响,而后哈哈一笑,方才说道。

他的心xìng比较谨慎,虽然沈言已经算是被打压到了底层,但对方毕竟还有着继承人的身份。

这一代的家主是沈正天……他父亲沈正先不过是代理家主,这一点沈宏图也是非常清楚的。

rì后若是真的横生什么变故,这也算是事先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益气养身丹,若是按照寻常的价格来算……只一粒丹药,沈言三人一个月从族中领到的钱财加起来也不够。

以物换物,用炼制这益气养身丹的培元草来换,足足需要三颗。

这样一来……沈言这种修为低下,也没有天赋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接触到如此珍贵的丹药了。

这种丹药一般就是为了给沈家敛财,还有培养天赋绝佳的子弟……如沈言之辈,寻常根本见都见不到。

“一粒?”沈言笑了笑,而后戏谑的看着沈宏图,那目光让后者心头没由来的有些发寒。

“谪仙族弟……莫非在和为兄开玩笑?”沈宏图沉吟半响,神sè略有些郑重道。

实话说,他此刻真心猜不到沈言到底抱着什么目的来了。

“玩笑?……我还没有那么无聊……”沈言冷哼一声。

“实话跟你说吧……二十粒益气养身丹,我放弃继承人的身份!”沈言根本不在乎自己继承人的身份,所有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没有实力重要。

如果是按照寻常的方法,二十粒丹药他自然是不可能弄到手的,那么就只有出奇招了。

沈宏图愣了,彻底愣住了。

“你刚刚说……”

“你给我丹药,我自动放弃沈家继承人的身份,立字据为证!”沈言还没有等他的话说完,便直接将其打断。

沈宏图笑了,笑的有些勉强,也有些掩藏不住的喜悦,更多的还是忌惮和谨慎。

他是一个多疑的人。

“谪仙族弟莫非是来试探为兄的诚意?……如果是二伯让你来要这一瓶丹药的话,那么为兄做主,将其送给你了!”

沈宏图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底也有些微微作痛。

二十粒益气养身丹啊!可不是补气丹,化淤丹那种低级丹药……这种丹药他一个月也才能扣下来一瓶,没想到这个月的分量就要全交给沈言了。

沈言不喜欢谨慎的人。

但他此刻却不得不和对方打交道,不过沈宏图这种人的人情,没必要欠着。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沈谪仙了,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在沈言看来,可有可无。

所以他不打算和沈宏图拐弯抹角,他没有那么多功夫去和这样一个伪君子绕圈子。

“我该说你太过小心呢?还是该说你傻?”沈言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微微摇了摇头道。

沈宏图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沈言并不在意,如果沈宏图真的什么反应都没有,那才叫恐怖。

“……没有我爹的意思,也和任何人没有关系!我最近缺钱花……”

“这益气养身丹的价值我也知道,而且那继承人的身份想必我也是争夺不到的,还不如从你这里得到一些实质的好处!”

沈言随意找了个理由道。

“谪仙族弟说这些话可就见外了……二伯的家主之位乃是爷爷临终交托的,你自然是沈家第一顺位继承人!”

沈宏图面上的谨慎和忌惮已经在沈言话音落罢后消失殆尽,转为了一种莫名的激动。

“为兄即便有心和你争夺那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可也是有为常伦的!”

虽然心中巴不得立刻让沈言立下字据,可沈宏图面子上的功夫却依旧做的足足的。

“如果谪仙族弟真的缺钱用,为兄这里还有些银两,你便拿去周旋一下罢……”

沈宏图说着说着,便从腰间解下了自己的钱袋。

沈言看了他一眼,沈宏图立马一副真诚的模样将钱袋稍微往前递了一点。

“既然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沈言心中戏谑一笑,而后伸出右手握住钱袋。

沈宏图抓的很紧。

沈言心头不由暗笑,却并未松手,用一股更大的劲,直接将钱袋扯了过来。

沈宏图被沈言这一抓弄了个措手不及,待得手中钱袋到了后者手中,他方才愕然的愣在原地。

“这钱袋中的银两倒也能解我的燃眉之急……谪仙谢过了!”

沈言见到沈宏图拿出钱袋,便想到了家里已经捉襟见肘了。起因还是他出手殴打沈红一事,所以沈言才会临时起意去拿钱袋。

他如何看不出来沈宏图是故作大方,若换做是曾经的沈谪仙,是必然不可能接过这钱袋的,可放在沈言身上却又是另外一种结果。

“咳咳……谪仙族弟说笑了,说笑了……”沈宏图此刻方才反应过来,连忙尴尬的咳嗽两声,讪讪笑道。

我为什么要把钱袋拿出来啊……该死的,该死的!沈宏图心中yù哭无泪。

不过实话说起来,也是因为沈宏图没有料到沈言的反应居然会是这样。

这样一来……有了银两,他肯定就不会在立下字据,问我拿那益气养身丹了……我为何要故作大方啊?沈宏图心中,着重的还是沈言放弃继承人身份一事。

他觉得经过他这么一搅合,沈言有了银两,也就不可能再放弃自己继承人的身份,来换取丹药卖钱了。

沈宏图一脸黯然。

“……益气养身丹呢?我这便立下字据,你且取来!”沈言的话音再度传来,在沈宏图的耳中无疑天籁。

章节廿二 到手

沈言并不是真的为了银两,他对沈宏图如此说,只是个托辞罢了。

见到沈宏图拿出钱袋来,也只是临时起意方才将其拿过来,没想到沈宏图居然还真的如他所想的一般是在惺惺作态。

不过这并不妨碍沈言的目的,他根本就是为了益气养身丹而来,并没有丝毫其他的打算。

但如果实话实说,沈宏图那种疑神疑鬼的人反而会多想。

他缺钱花,无疑是最好的一个理由。因为殴打沈红之事,沈言相信这沈宏图绝对会知道。

那样的话,沈宏图肯定明白外务管家使得yīn招,因此沈言缺钱,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而且沈谪仙这个人给所有沈家人留下的印象,除了懦弱,天赋不高之外,还有的就是孝顺,还有对自己姐姐近乎没有任何主见的依恋。

这样孝顺的一个人,用自己继承人的身份换取银两,为父亲和姐姐分忧解难,在沈宏图看来,自是正常不过的。

但沈宏图此人,就是那种即便心中恨不得立刻让沈言立下字据,可表面上还要做出一番姿态来的伪君子。

所以他拿出钱袋了。

然后他就悲剧了。

沈言没有和他客气……仿佛不知道客气是何物一般,在他略微握紧钱袋之后,沈言反而还直接一把扯了过去。

简直是yù哭无泪。

沈宏图根本没有料到沈言会这样,所以他握住钱袋的手,也并没有动用多大的力气。

本来按照他的预料,沈谪仙是不敢从他手上拿东西的,没想到对方今rì不但拿了,而且还是赤.裸裸.的的夺了过去。

沈言拿到钱袋的那一刻,沈宏图心中就是一沉。

他觉得他没戏了。

沈言此刻有了能管上一段时间的银两,自然不会去做那只有白痴才会做出来废弃继承人身份的事情了。

所以他一脸黯然。

至少到沈言开口说出那一句话之前,他面sè一直都是如此的。

不过沈言话音落罢后,沈宏图的面sè终于有了改变。

先是不可置信,而后是狂喜。

如他这般喜怒不形于sè的人物,也被不按常理出牌的沈言急的露出了这般神sè,可想而知他内心的激动。

沈宏图如何不激动?本以为山穷水尽,没想到却是柳暗花明,他不但激动,而且还是非常激动。

“谪仙族弟……你……确定?”沈宏图话刚出口,心底便是一阵后悔,明知道面前的小子不走寻常路,自己还如此问,简直是自找不快。

“别婆婆妈妈的了……丹药呢?”沈言伸出手去,抓着一张宣纸,数行别致素雅的小字跃然其上。

很难想象,前世沈言杀伐果断,竟然写出了这般淡雅之字。不过放在这一世的沈谪仙身上,这种字迹,似乎是再适合不过了。

沈言此时的字迹,恰恰合了这一世沈谪仙的xìng子,平和懦弱,不争不求!

相隔两世的吻合,却如同已经纠缠了千万年。

“因一瓶二十粒益气养身丹之故,我自愿放弃沈家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不予沈宏图争夺沈家家主之位,以此据为证!”“沈正天之子——沈谪仙!”

沈宏图细细扫了数遍,终究是确定了这并非做梦。

当下便想要伸出手去将纸张拿过来,沈言却立刻转过身去,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丹药!”

“哦哦……为兄差点疏忽了!”沈宏图高兴的有些不能自已。

他手忙脚乱的从腰间的袋子里取出一个青sè的小瓶,沈言伸手抓了过去,打开来看了看,而后轻轻点头。

虽然沈宏图是伪君子,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却也没必要和他耍什么手段。

毕竟家主继承人之位和二十粒益气养身丹,孰轻孰重,沈宏图自然是分的清清楚楚。

“字据给你,我们两清!”沈言将手中的纸张交给沈宏图,而后拿着小瓶,转过了身去。

“谪仙族弟……此事,为兄希望二伯那里,且不要让他知晓!”沈宏图也是事急失态,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沈言脚步顿住,没有回过头去,他眼角的那一抹笑意沈宏图自然也没有看见。

“那是自然……若是让爹知道了,这些银两他必然不可能要的!……哎,若非不知道怎么解决家里的……”装作不小心失言的模样,沈言立刻顿住话音,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身后的沈宏图看着手中白纸黑字的字据,而后将目光放在了沈言的背影上,嘴角终于是扯出一个略有些yīn沉的笑容。

沈言给他的解释,让他彻底放下了心来。

不过这字据还不是露面的时候,等到两年后的家族评品大会之时,若沈正先能保住家族贫门之位,也便彻底的落实了自己的地位。

待得那时,再将这字据拿出来,沈正天的家主之位,因无人后继,自然也就被取缔。

从那一刻开始,他沈宏图就是沈家真真正正的嫡系继承人——筹思着美好的前景的沈宏图,面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盛。

“谪仙……族弟……等到两年之后,真不知道你那老爹脸上,又会是怎样一番表情?”

“看到自己儿子为了银两而亲手立下的字据,啧啧啧,我都能想象到几分那悲痛yù绝的模样了……还真是不忍心呢……”

“哈哈哈哈哈……”沈宏图嘴角喃喃道,发出了一阵阵有些扭曲的笑声。

……

“二十粒益气养身丹,达到养身七层应当是没有多大问题的!”沈言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也是有些高兴的。

从沈家丹药铺中出来,沈言便是一阵轻松,对于后天的盛会,他竟然也是安心了几分。

当然这只是一种心理问题,实际上沈言还是无法确定最终的结果,不过能用一个轻松的心态来面对,沈言也是很乐意的。

“就是不知道后天的盛会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模式来选拔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得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招式里面,选出几招现在的修为能修炼的!”虽然前世的功.法不能够修炼,也不能够借鉴。

可招式却不同,这只是一种技巧,触动不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不过沈言最强的锋芒九式,因为没有断天刀,却是使用不了。

章节廿三 雷动九天拳

景sè如常,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柔软的青草吐露着芬芳,chūn天是起始,是生的季节。

沈言站在溪水旁,看着小溪中唇红齿白,柳眉杏目,一副书卷气,却面sè苍白,显得孱弱无比的倒影,心头一阵紊乱。

不过区区数rì而已,没想到自己竟然渐渐的适应了沈谪仙这个身份。

是为了身残志坚,作为他和沈如烟支柱的那个男人?还是为了那个笑起来,恍若风雨洗过的彩虹一般的女子?那一袭青衣随风而扬,美得不可方物……

想着那清丽的容颜,还有那绝美的笑容,沈言不知不觉痴了。

沈如烟。这个名字,这个女子,注定是沈言要守护一生的人。

无论生与死,无论美与丑,无论贫穷与富贵。

“从今rì起,我便是沈谪仙!”沈言终于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而后看着天际,晴空万里,远方的天空蓝的耀眼。

相隔两界,有些人,有些事,即便沈言想要铭刻在心中,却也不得不放下。

就是这般,矛盾且复杂,无奈又必然。

沈言有种感觉,当rì渡劫之时的天雷,并没有那么简单……但他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仍旧一头雾水。

但沈言相信,只要再回到前世那个高度,触摸到这个世界的天劫,或者说是屏障之时,有些东西应该能找到答案……

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能再回到那个世界,如果花费的时间足够短,也许还能……再见到那个女子!

如同沈如烟一般,让他下定决心,守护一生的女子——柳霓裳!

“招式!后rì的盛会一甲子一度,我绝不能掉以轻心!”沈言晃了晃脑袋,将诸多思绪抛开。

……脑海中承载了上一世几乎瀚海一般的招式功.法,但沈言悲哀的发现,找了半响却没有适合他现在这个情况的招式。

说到底,还是他太过于弱小了。那些名门大派的招式,此刻的他根本就无法使用出来。

寻找了半响,沈言却发现有些徒然。他的目光再度放在了溪流之中,溪流清澈见底,其中的大小石子清晰可见。

石子?水草?浮萍?沈言心中一动。心神再度沉入脑海,寻找起那几乎让他遗忘的东西来。

他看见石子和浮萍,便知道自己找错方向了……修真者的一些招式太过强大他无法使用,可还有着一些其他的武技……

沈言前世,乃以武入道,虽然后天武技他已经记不真切,但先天武技却也还有一些记忆。

“雷动九天拳!”沈言没有成为修真者之时,还并未修炼那断天刀诀。

这雷动九天拳,便是他在先天武者之时,所掌握的几种武技之一。

威力也是极为强大,借自身先天真气引动天地雷属xìng灵气,使出拳法,可谓纵横先天!

“哈哈!天不负我,果然能用!”沈言略微运行了一下体内那一丝细微的五行雷霆之力,果然有所反应,并非像功.法那般古井无波。

“虽然只能修习第一式,不过已经不错了!在前世武者的层次里,先天武技极为强大,这个世界即便有着如同前世修真者一般的特殊群体,但这雷动九天拳在俗世里,应当也是不错的!”沈言的确很高兴,毕竟学会一些招式,也多了几分立足之力。

虽然增强的力量在强者眼中不堪一提,可对于沈言来说,每一分力量都是如此重要。

为了守护沈如烟,也为了他自己。

……

“转真气,引雷霆,拳出,地裂山崩!”沈言嘴角喃喃道,仿佛在这一刻又回到了前世那个顶着狂风暴雨,一拳又一拳挥出的少年身上!

十七岁,先天!沈言前世的天赋并没有多高,靠着那几乎连苍天都忍不住要侧目的毅力和狠心,却做到了无数天才都做不到的事情。

以自身真气为引,借用雷属xìng灵气之力,一拳挥出,便是雷鸣电掣,天下无双!

沈言修炼不多时,加之以前的养身二层修为已经废弃,所以他体内的灵气只有一丝而已。

沈言此刻,连养身第一层的修为都没有,居然就想使用出武技,若让他人看见,只怕绝对会嗤笑出声。

他修炼的九转雷霆养身经和这雷动九天拳却是同出一脉,都是借助雷霆之力才有所作为。

不过九转雷霆养身经吸纳的却是五行雷霆之力,这雷动九天拳只能引出凡俗雷霆灵气。

两者自然不在一个层次之上。但沈言丝毫不在意,这雷动九天拳只是一个过渡罢了,他脑海中的武技招式,岂止万千!

沈言前世醉心武道,踏入修真界修炼后,最喜欢的便是收集法.诀和招式等等,所以他脑海中的武技和招式,是极其之多的。

“嗬——雷爆!”沈言一声大喝,右手紧握成拳,青筋暴露,其上蓝白sè光芒一闪,转瞬便静谧下来。

“失败了……”心中莫名一叹,沈言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前世虽然已经打过这拳法千百遍,但换到今生来,却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沈言又不是那种因为一次失败就轻言放弃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失败之后……只会坚持,坚持——再坚持!

“雷爆!”

“雷爆!”

“雷爆!”

……小溪在这中气十足的大喊下,都忍不住微波荡漾了起来。

反衬着沈言的身形,似乎见证着一个坚持不懈的少年,正在慢慢成长。

沈言体内积蓄的五行雷霆之气并不多,所以失败数次后,便要休息恢复,但他并没有丝毫懈怠……

因为沈言发现,在一次又一次的练习中,自己体内的容纳的五行雷霆之气的数量,也在缓慢的增加着。

只要有成果,那就继续努力。

无论这成果是不是使用出了真正的雷动九天拳法,对沈言来说,都是一种不小的进步。

蓝白sè的光芒在沈言的右拳之上不断闪烁,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天sè渐渐暗淡了下来,沈言面上却没有丝毫焦急。

修炼一途,最忌讳焦躁的态度,和好高骛远心理!

“雷动九天——雷爆!”沈言一声大喝,周围的雷霆气息开始不断波动了起来,右拳上的蓝白sè光芒,越来越盛!!!

章节廿四 姐姐不见了

“雷爆!!!”一声冷冽的大喝贯彻四周,沈言的面上的平静,猛然转为了一往无前和至死方休。

右拳之上的蓝白sè光芒,几乎已经凝成了实质。

沈言的身形瞬间从溪流旁边窜了出去,那速度比寻常养身七八层的人物都要快上许多。

嘭——巨响传来,沈言不由的一阵嘶哑咧嘴,一股疼痛从手指传到了脑海中,却被他强行抑制住。

离溪流大概七丈距离的一棵直径约有五寸的树木,从沈言右拳落下的地方开始,数尺之内,都蔓延成了一股令人心悸的焦黑sè。

沈言拳头在树木上的落点,也留下了一个半寸余深的拳印,好不骇人。

威力极大!可沈言此时的右臂,已经整个崩裂开来,皮肤被雷霆的气息侵蚀成了焦黄sè,所幸还没有彻底失去活力。

不过皮肤之下的血管几乎全部裂了开来,整个右臂完全就是血流如注的样子,灰白sè的短衫已经被染成了酱紫sè。

最恐怖的却还是拳头,碰触到树木的手指关节伤势惨重,都能看见森白的指骨。

“好恐怖……”沈言前世不知道比这强大了多少倍,但看见自己以一个几乎是普通人的身体造成了这样的威势,他还是忍不住的惊叹道。

因为伤势过于严重,虽然沈言的心理已经彻底的将其抑制住,可脑海中还是不断的传来刺痛感。

他面上的神sè,也由此变得更为虚弱和苍白了。

“不过这一拳,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气力……”沈言身形微微后退一步,却差点跌倒在地。

他身体内的雷霆气息还很微弱,引动空气里的雷属xìng灵气发动雷爆拳时,体力的流逝才是最为严重的。

说白了也就是用自身体力去弥补身体内真气的匮乏,正因如此,所以发动出这一拳后,沈言整个人才如同虚脱了一般。

“这‘雷爆’要作为杀招来使用……而且只有一拳之力,想必不提升到更高的强身阶,我是无法运用自如的!”沈言心头筹思起来,这雷爆拳他不能运用自如,且只有一拳之力,所以虽然威力极大,但还是有些鸡肋。

但是如果将修为提升到养身七八层,或者更高的强身阶,想必雷爆拳就可以真正发挥出它的威力了。

“而且……身体素质太低,雷爆拳打出去后,自己的身体也要受到损伤……”沈言看了看自己右臂和拳头上的伤势,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如此强大的拳法,但是以他此刻的修为来使用,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七伤拳。

“这……回去该如何同姐姐解释啊!”沈言倒不是担心沈正天那里,因为他是因为修炼而受伤,沈正天必然是不会责怪于他的。

可沈如烟……沈言心头一阵悸动,那个清冽如莲,出淤泥而不染尘的女子啊!自己应该如何安慰她?沈如烟对沈言的溺爱,几乎是融入于心,刻入灵魂的那种。

沈言受了伤,但若让沈如烟看见,后者心里的疼痛不知要比他身体的疼痛更深多少筹。

前世强绝天下的沈言,如今却因为不知道该怎样找一个好点的理由去应付一个十五岁的女子而头痛如斯。若让那些老怪物散仙看见,只怕惊得眼珠子都会掉出来。

……

“是这儿!!!”沈言刚刚离去不久,便有三人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刚刚他所在的小溪旁边。

“……雷霆诀的气息!好浓郁的雷属xìng灵气!”其中一个瘦小的身影忍不住自己的惊讶,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的道。

“还是来迟了么?”站在中间的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忍不住的微微叹了口气。

“老大……你看这里——”那没有说话的少年指着左侧一根直径约有五寸的树木骇然道。

其上的焦黑sè痕迹,就像是一道霹雳划过他的心底。

“好恐怖的一拳!”小胖子沈庞看着那从拳印出龟裂开来的焦黑sè印痕,忍不住的砸了咂舌。

“雷霆诀只有沈家嫡系能修炼……不过嫡系族人也有很多,却不知道是哪一位前辈来此实验自己的拳法!”瘦小的身影略有些憾然的摇了摇头,他们这些外族子弟,根本见不到家族高手。

如今有个‘高手’在此地练习拳法,被他们听到动静便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瘦小少年本来还带着希望,能从那‘高手’前辈的手中习得三招五式呢,没想到就此泡汤了。

沈庞小胖子没有答话……他的目光有些纠结,两条在肥硕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的眉毛深深锁在了一起。

(是你……么?)没有人能回答小胖子在自己心底询问的话语,这个问题,看起来还需要他自己去解答。

“小猴子,铁蛋,天sè已经晚了,你们俩先回去休息……我突然记起来老爹让我给他拿东西来着!”沈庞也是个当断则断的人,转瞬便对两人说道。

还没有等那瘦小少年两人答话,沈庞就一溜烟的朝着前方跑了开去。

“老大……你去哪儿啊?”瘦小的身影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大吼了一声,却没有听到沈庞的回答。

“铁蛋……咱俩怎么办?”于是他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铁蛋,有些无聊的道。

“嘿嘿,我们去侍女更衣的地方‘鉴赏’去!”铁蛋贼兮兮的一笑,小猴子也跟着笑了,两人朝着和沈庞相反的地方跑去。

……

沈言直到自家的院门口,眉头还是一直紧锁着。

他不知道该如何同沈如烟解释,或者说他觉得无论怎么去解释,沈如烟都不会好受。

因为心底那一份记忆,清晰到即便再经历一次轮回沈言都忘不掉。

那是沈如烟沉痛如斯,温柔如水安慰着他的目光,那是沈如烟逐渐变得粗糙的柔夷上,永远不会冷却的温暖……那是经历千百世轮回,都不会忘却的容颜。

沈言蹑手蹑脚的走进了院门,没看到沈如烟的身影,他不由轻轻松了口气。

此刻天sè虽然已是黄昏,但如果在这里和沈如烟撞个正着,他身上的伤势根本就隐藏不了。

虽然明明知道不可能瞒过女子,但沈言还是希望,沈如烟知道的越迟越好……

“……谪仙,如烟呢?”沈言刚刚将院门关上,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了沈正天略有些焦急的目光。

姐姐?!!!沈言心头一颤。沈正天似乎没有注意到沈言的伤势,见沈言愕然的模样,他的神sè也不由变得急切了几分——

“她没和你在一起么?……搁在以往,此刻她早已回家了,谪仙,你赶快去找找看!”

沈言轻轻点了点头,根本不顾自己那几乎就要晕厥倒地的身体,面上的神sè虽然依旧苍白,但他转身之时眼底闪过的那一抹寒冷,沈正天却没有注意!

章节廿五 制衣阁

沈言站在院门之外,看着远处几乎已经渐渐跌落的夕阳,神sè之间,尽是yīn厉。

他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sè。

即便是前世面对无数想要抢夺他断天刀的绝世强者,他的神sè间也没有丝毫yīn厉和森然。

这是一种,愤怒到几乎连自己都要燃烧起来的状态。

沈言这种冷静之人,是不会容许这种愤怒扰乱自己清晰的思维的……他此刻的状态,没有任何人见到过。

“姐姐……姐姐去哪里了……”沈言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知道这种情况之下,越急越乱。

“……她走之前,和我说过……我……真是该死……”沈言思来想去,却不记得沈如烟嘱咐他努力之时,到底说过去哪里。

沈如烟说话的时候他心思有些繁缛,所以没有注意,直到此刻方才后悔莫及。

“不论是谁……若是姐姐有了丁点损伤,我要了你的命!”之所以认定是他人,是因为沈如烟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段还逗留在外面。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沈言眼神再冷三分。

他得罪的人不多,小胖子沈庞虽然和他过不去,但也不会去动沈如烟……他还没那个胆子。

那么只有沈红。沈言心头几乎已能确定,沈红住在哪里他不知道,但他只需要找外务管家绝对没错。

“沈红,沈园,尔等好胆!”沈言呲牙咧嘴,牙龈几乎都被他咬的渗出血来。

……沈言自身的伤势极为严重,虽然此刻鲜血在雷霆之气的蕴养下已经止住,可右臂和拳头上的伤势可不是那么容易忽视的。

因为失血和伤势的缘故,沈言的身体已经极为虚弱,面上也不由变得更为苍白。

沈言强提一口气,便准备往沈园所在之处赶去……即便明知对方不敢对沈如烟如何,但他仍旧放心不下。

“呼呼……”沈言迈出的脚步瞬间顿住,看着气喘吁吁的来人。

“沈庞……”沈言筹思了一下语言,“我没工夫和你闹,我姐姐出了点事,我要去找她……”沈言知道小胖子虽然老是找他的麻烦,但如果遇上什么事情,却也是不会真的去阻拦于他的。

“不……不是……”沈庞一路跑来,他虽然是养身六段的人物,可也吃不消这样剧烈的运动,所以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想打架?那我奉陪!”沈言倒真的有些生气了,神sè也不由变得冷厉了下来,虽然沈庞还是一少年,但若是因为沈如烟,沈言也绝不会手软。

右拳虽然已经白骨森森,鲜血蔓延,但沈言仍旧忍着剧痛将其紧握,虽然疼痛如斯,可他的面上却分毫不见变sè。

“别……别……”小胖子连连摆手,他的目光触及到沈言右拳的那一刻,终于是确定了自己心底的猜测。

当下便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认为沈言以前的所作所为,都是隐忍不发。

“对……对不起……以前都……都是我不好……”小胖子因为焦急,话音虽然有些气喘,但沈言却听了个真切。

“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现在给我让开,我要去沈园那里找我姐姐!”沈言心头不禁好笑,可沈如烟的安危却如同一座山压在他的心头一般。

是以苍白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沈言一步错开了面前的小胖子。

“等……等等!”沈庞见沈言顷刻之间就要跑开来,当下便一把抓住了后者的衣襟。

回头。冷如寒冰的目光。

小胖子觉得自己仿佛被冻结一般,沈言目光中的杀机,是那样的明显。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给出一个理由,这带着书卷气息,看似孱弱的少年,绝对会出手杀了他。

“你姐姐……不在沈管事那里!”话音落罢。沈庞便猛然松了口气,沈言对他流露的仿若实质的杀意,终于消散开来。

“她在制衣阁,我今天看见她往那边去了……”

“多谢!”沈言再不迟疑,身形瞬间跑动起来。

制衣阁,制衣阁啊!他此刻方才记起来,沈如烟的的确确说的是去制衣阁帮工去了,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相信沈庞。

小胖子沈庞站在原地,看着那略显单薄的背影,露出了一丝苦笑。

“没想到……藏得最深的,原来是一直不被人在意的!”沈庞不是白痴,但也绝不可能想象的到沈言居然是借体还魂。

所以那在少年看起来威力极大的一拳,便被沈庞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在隐藏实力。

……

制衣阁。

乃是沈家为所有族人提供衣物所在,里面的女工,大多也都是自家的族人。

除了沈宏图那些沈家地位比较高的人需要技艺高超的技工来裁制衣物以外,其他人都穿的是普通女工裁剪出的衣物。

而沈如烟也经常来此地帮工,虽然八年前沈正天的地位还很高,可自小沈如烟便jīng通女工,针织布艺,琴棋书画也略有涉猎。

不过待沈正天被废了修为之后,那学习起来颇为耗费时间以及钱财的琴棋书画,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在了沈如烟的生活中。

他们已经负担不起这么昂贵的费用。

但女工针织,却是沈如烟为沈家缓解经济的手段……裁剪衣物,绣花织鞋……这些东西虽然普通,可在沈如烟的一双巧手下,却做的是细致jīng巧。

可这种东西只是寻常之物,而且制作起来颇为耗费时rì,所以也仅仅只能让三人勉强温饱而已。

沈如烟每月靠着这些途经获得的银两和沈家每月发给三人的月钱加在一起,方才能让三人生活下去。

……

沈言此刻已经站在了制衣阁的门口。

此时已近夜晚,制衣阁内,帮工的女xìng族人已经少了许多。

这些普通人家的女子在白天抛头露面已是不易,若夜晚再滞留在外,难免邻里之间会有闲言碎语。

是以院中只有年纪略大的一些妇人还在染布,纺线……沈言迈入其中,当下便有几人抬起了头来。

四处打量了一下,沈言朝着一位正在染布,长相和善,三十余岁,穿着一身蓝sè布衫的妇人走去。

章节廿六 破门而入

“你有什么事?!”那妇人见一唇红齿白,手臂之上还带着害人伤势的少年朝自己走来,有些谨慎的道。

不过因为沈言面上并非大凶大恶之人,所以妇人虽有防备之心,却也只是略微的一丝人之常情。

“我想请问一下……沈如烟在这里么?”因为走了过多的路,沈言身上的虚弱感也更为严重,他说话之时都有些有气无力。

“如烟?你找他干什么?”那妇人眼角一滞,而后有些不自然的道。

沈言微微一愣,看着妇人的模样,姐姐在这里和她人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他的嘴角也略微露出了一丝微笑,看来姐姐那样的女子,无论在哪里都是比较让人怜爱的。

“我是他的弟弟……姐姐今天很晚都没有回家,所以……”沈言笑着道。

“原来你就是如烟口中的那个弟弟啊……看起来倒也乖巧,不过你身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那妇人听到沈言的回答,松了一口气,而后好奇道。

沈言眉头微微一皱。

“……如烟早就走了,难道没有回家么?”那妇人见沈言一副缄口不答的样子,有些自讨无趣的道。

“原来如此,多谢了!”沈言心头一滞。匆匆转过身去道谢后,便朝另一个方向跑去……沈园的家。

……

沈园虽是外务管事,但他本身的修为并不高,约有养身七八段的样子。

他主要是掌管沈家外族大多数的事物,虽然修为不高,但在外族也是无人敢惹。

毕竟沈园掌管着外族族人的一切,月钱,衣物等等,都是经他的手才下发的。

如果得罪了他,必然会被穿小鞋。

传闻这沈园在内族也有着靠山,所以即便告到沈管家那儿,也是无用的。

顶多就是一切恢复正常,不过却落得被外务管事沈园惦记这个结果。

沈园一人掌管着整个外族大小事务的最终决定权,手中的油水自然丰厚无比。

他的府邸,是整个外族最豪华的地方。

不过却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公平,或者有妒忌的心理……这个世界,要么有实力,要么有权力,沈园占了后者,他就是强者!

虽然难免沾了他背后那个靠山几分光,可既然做到外务管事这个位置上,那么所有人就必须承认他的地位。

铜黄sè的铁犁木大门前,站着两个铁塔似的汉子。

在沈言的感知力,那两个人身上的气血极为旺盛,明显是将身体蕴养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但却不是强身健体的境界,最多也就是养身十层的地步……因为步入强身阶之后,就要备案而后进入内族。

沈言略微顿了顿,还是直直的走上前去。为了沈如烟,他没有选择。

“站住!”左边的汉子一步上前,踏在地上就恍若一座小山似的。

从身材上来来,这汉子无疑是极为健硕的。

“你是何人?夜里时分,靠近沈管事府邸,所为何事?”汉子声如洪钟,被天地灵气蕴养到极致的身体筋骨随之不断的震颤着。

“沈言!”沈言的话音虽然因为伤势的缘故极为虚弱,可仍然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沈言?沈红姑娘似乎交代过我们……”那铁塔般的汉子低头喃喃了一句,虽然他自认为声音很小,却依然被沈言听了个真切。

沈红!果然是你这贱人!你最好祈祷吧,你没有对姐姐做过任何辱骂殴打之事……否则……沈言眸中寒光一闪而过,那一瞬间的冷意,恍若能冻结一切。

“进去吧!”那铁塔般的汉子不在阻拦,后退一步,而后再度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沈言没有迟疑,一步走了进去。

……

入目便是花团锦簇,奼紫嫣红。

沈言心头冷冷一笑,府邸收拾的再漂亮,也掩饰不了这种小人的龌龊。

对于沈园沈言了解的不多……但就凭和沈红两个人勾搭在一起,沈言觉得那沈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红多大?沈园多大?一个不过二十岁上下,一个却已经年近天命!表哥?鬼才相信!

不过既然知道了是沈园将沈如烟扣了下来,沈言的担心也不由淡了几分。

外族里,有很多人不知道沈如烟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沈家明面上的家主“沈正天”的女儿,可沈园自然是知道的。

正因如此,沈园就算真的有心想要做些什么,却也没有那个胆子。

有些时候,不怕有些地位的人,就怕是被一个不知道沈如烟身份的人给强行留下。

那样才真的叫遭……不知道身份也就意味着无惧,到了那个时候会发生些什么,沈言想想都觉得可怕。

没有人给沈言领路。

但沈言却知道沈园在何处……最辉煌的屋子,且还亮着烛光的,必然是沈园的卧室无疑。

……

大厅正后方,一间辉煌无比,亮着通明烛火的屋子前,沈言驻足而立。

嘭——

没有丝毫客气,沈言直接一脚踹开了沈园的房门。

入目的情景让沈言有些无言……沈红衣衫半截,露出了一截粉白的玉臂,整个人挂在沈园的身上,后者的手也不断的在其胸前的柔软上游走。

“谁!”沈园到底是养身八层的人物,虽然没有步入强身阶,可对周围气机的感应也是极为明显的。

额……好吧,说实话,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沈言踢开房门之时发出的巨响惊动了正迷醉在沈红年轻柔嫩身体中的沈园。

见到房屋中突然出现的少年,沈红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她缓缓的的,充满了挑逗意味的,一点点的将自己的衣衫拉了起来。

自始自终,沈言神sè没有半分变化,仿佛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是一只猴子。

沈园见到沈言一副无惧的模样,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而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沈言。

沈红见此,目光中的魅惑终于完全消失不见,转为了一种森然的冷厉,怨毒的看着那个让她受到无比羞辱的少年。

“沈少爷……不知您大驾光临,捣乱本管事休息,还毁掉我的房门,意yù何为啊?”沈园没有出手,仿佛也没有生气一般。笑眯眯的看着右臂伤势惨重,一脸苍白的少年。

章节廿七 一招

沈言再不济,在明面上也是嫡系的身份,而且还是嫡中之嫡。

沈园再怎么傲慢,这表面功夫可也还是要做一做的。

如果真的有什么触动了他利益的事情,到时再和沈言翻脸也不迟。

很简单的法则,没触动我利益之前我对你是一套,触动我利益之后我对你又是另一套……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想必不需要我跟你提醒,我姐姐呢?交出来,此事作罢!”当然,前提是姐姐没有损伤,沈言在心底又加了一句。

“姐姐?……什么姐姐?”沈园一脸愕然。

“沈园!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就是想要教训我么?尽管冲着我来,对付一个女子,算什么玩意?”沈言当下便有些愠怒的看着沈园。

“你说沈如烟?你姐姐……可我真的没有拿你姐姐怎么样啊!”沈园一脸无奈。

“你姐姐经常去制衣阁,鞋坊帮工,工钱我也是一分都没有扣留过……月钱?你是为了这个月的月钱来的吧?虽然还没到发放的时候,但既然你来了,我一并给你了吧!”沈园解释了起来,而后转过身去,想要将月钱取给沈言。

“沈园,你在找死……”若放在平常,沈言绝不会如此冲动,可关乎到沈如烟,他就冷静不下来。

沈园脚步有些尴尬的顿住,而后转过了身来。

一直笑眯眯的脸上,也转为了一种厉sè。

他给足了沈言面子,没想到对方居然不依不饶……虽然略有些奇怪今天的沈谪仙为何会心xìng大变,可沈园却没有在意。

正因为他对沈言的不在意,也就导致了两人没能好好的交涉一番。

而沈园越是漫不经心,沈言就越是愤怒……

“找死?我在找死?哈哈哈哈……你凭什么说这话,凭你自己么?”沈园当下便是一阵大笑。

虽然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可因为养身有道,此刻愠怒的话音倒也中气十足。

“沈园……今rì你不交出姐姐,我宁肯与你拼个鱼死网破!”沈言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的伤势极为严重,但若拼着重伤不愈,杀掉沈园没有丝毫问题。

为了沈如烟,不要说是重伤,哪怕是丢了xìng命,沈言亦然不会做出改变。

沈园此刻连嗤笑的心思都没有了……养身八层的差距,和养身二层,错的可不是一点点。

更何况,他虽然只有养身八层的修为,可也修炼过一套简单的技法,也和别人切磋打打斗过,对付沈言,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沈言身形瞬间而动,因为右臂伤势严重,他只能使用左手。身体内微微弥漫的雷霆气息缓缓的聚集,一丝丝蔓延的霸道感,在沈言的左手之上萦绕着。

雷爆拳,他却是不打算使用……若是弄得自己左臂如同有手一般,只怕不需要沈园动手,他自己就已经失去大部分战斗力了。

不过即便不用雷爆拳,借用自己的经验,沈言也有信心靠着这一丝微弱的雷霆气息,和沈园拼个高下。

沈园看着沈言左拳上萦绕的那一丝微弱雷霆气息,当下便是摇头笑了笑。

弱!太弱了!这气息甚至连让沈园提起战斗的心思都没有,不过既然沈言先行动手,他也不介意“小小”的惩罚一下后者。

沈园没有学习家族武技,只有一两招用于战斗的招式,只是那招式不入流,只能叫做技法而已。

“撩云手——”淡淡的灵气波动荡漾开来,却是比沈言的气息强盛了不知多少倍。

撩云手,正是沈园掌握的技法之一,用来攻击,有着拨云见rì,翻云转雾之效。

他觉得对付沈言,这一式撩云手已经完完全全的足够了。

手掌上灵气萦绕,恍若云cháo雾海翻腾一般,沈园身形不动,手掌却迎上了朝自己袭来的少年……

“阳关三叠!”这并非是招式,只是一种小小的发力技巧……可以在一瞬间将让自身的攻击进行三次特殊的震动从而增强威力,更高深的技巧沈言使用不出来,所以只能借这一式技巧来挽回劣势。

他的左手成拳,却并没有紧握在一起,而是虚握着。随着自己的动作,沈言感觉到了自己全身的雷霆气息已经尽皆凝聚到了左拳之上,他的目标正是沈园的脖子。

……

眼见沈园的撩云手朝自己胸口印来,沈言冷冷一笑,竟是没有丝毫闪避,左拳去势不减,带着一丝细微的雷霆气息朝沈园的脖子挥了过去。

什么!沈园目瞪口呆,没有想到沈言竟会如此。

不过这份震惊只是持续了瞬间……他便恢复了正常。在沈园看来,沈言这一拳即便是打在了他的身上,也最多让他受点轻伤……

可他这一拳,若是结结实实的打在沈言的胸口,只怕后者当场就要身受重伤。

最主要的原困还是,沈言先动手,即便打伤了沈言,他也不会受到惩罚。

“游鱼戏水!”沈言心头沉吟一声,胸腹居然是剧烈的颤动了起来,颤动的幅度极小,可是速度却非常之快。

这同样是一招技巧,是借用前世的一种身法游鱼百变而来的技巧……

两者的手几乎同时间接触到了对方……沈园只感觉自己的手掌和沈言的胸口隔着一层水流般,水流不断的纠缠和引导着他手掌上的巨力朝四周发散开来。

本来凝为一点的力道,在瞬间已经将沈言上半身全部涵括在了其中。

……

“噗——”沈言的身形直接倒滑了回去,双脚在地面划出了一道泛白的痕迹。

胸腔遭受到一股巨力的撞击,虽然游鱼戏水极力的引导掌力分散开来,由点及面,可沈言的身体还是太弱,根本承受不了这么恐怖的力道。

被这股力道击退一丈有余,沈言终于是一下子半跪在地,左手死命的撑着自己的身体。

沈园的面上刚刚泛起一抹喜sè,却陡然愣住。

他的身体一阵阵痛苦的抽搐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脖子上被沈言拳头砸到的部位,高高的肿了起来。

沈园在沈言的身体软到半跪在地之后,终于是抑制不住从喉咙处传来的那股经历三次颤动后,威力增强了无数的雷霆力道带来的创伤。

他的双目一片通红,那是喉咙和体内的雷霆气息带来的创伤所引起的……不但如此,沈园的眸子里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和惊惧……

旁边的沈红,更是傻了一般,脸上的表情有些渗然。

章节廿八 震撼

沈园虽然被沈言打入体内乱窜的雷霆之气搅得心头气血翻腾,但却仍然抑制不住他内心的惊骇。

养身八层?不可能!沈言多大?不过区区十四岁,绝不可能达到养身八层的地步……但就是没有达到养身八层境界的沈言,却和他硬生生的拼了一招。

虽只是一招,但却可以看出,沈言若真的豁出去,与他两败俱伤,绝不是虚言。

十四岁的少年,居然有着比他这五十多岁的人更为强悍的战斗意识和技巧……这是什么概念?沈园想想都觉得可怕!

沈言头颅傲然的扬起,嘴角血迹映成出那样狂放不羁的姿态。

“沈园……最后一次机会,我姐姐呢?”右臂在胸口遭受重击之下伤势更为严重,那本已经逐渐凝固的伤口再一次撕裂开来……沈言强行提起一口气,忍受着莫大的疼痛站了起来。

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几乎如同流淌一般。随着鲜血大量的流逝,沈言面上的神情也越发的苍白……但是眼角那一份yīn狠和凶残,却让所有人忽视了他此刻的表现出来的虚弱。

沈园不敢杀沈言。

嫡系贵族的身份,若是被人发现他动手杀掉沈言……那么绝对是连诛九族,大宋王朝的律法,不容任何人亵.渎。

“……我不知道你姐姐去了何处!”沈园话音刚落,一股凝如实质的杀机顷刻间锁定了他……这是同千万强者,无数魔门正派巨擎杀伐后的滔天气势!

沈园冷汗涔涔。

他几乎已经不能呼吸……若非养身八层已经将自身蕴养到一个强悍的地步,只怕他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被这气势吓得瘫软在地。

好恐怖的杀气!杀伐千万人,也不一定会有如此气势!

这小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沈园心头暗道,不过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不敢杀沈言,也不和沈言拼个死活,因为他还想继续享受下去——

“我以自身修为发誓,如若欺骗于你,丹田自毁而亡!”沈园倒也是能伸能屈的真小人,他知道自己和沈言战斗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个两败俱伤,一不小心说不定两者皆是殒命,见沈言不相信他,当下便是发出了毒誓。

以自身修为发誓,可见沈园的的确确是不知道沈如烟到底身在何处。

……

沈言一下子忍不住喉头涌动的鲜血,血迹随着他的咳嗽声喷吐在了地面之上。

仿佛就差一点点,沈言就要瘫软在地昏迷一般,但一种意念,却支撑着他的身体,站立的仍旧那样笔直。

“姐姐?……你去哪了……”沈言的话音之间,几乎都带着一种哭腔。刚刚那个气势冲天,一句话不对就要和沈园拼命的沈言已经消失不见。

此刻只是一个记挂自己姐姐安危,和一种莫名其妙心慌意乱的心态。

沈如烟……若是沈如烟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沈言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是好了。

“姐姐……姐姐……”沈言嘴角的鲜血将苍白如纸的脸sè映衬的是那样显眼,这是一张迷惘的脸。

少年怅然若失,转过身去有些蹒跚的朝外走去……背影摇摇晃晃,似乎下一步就会重重的摔倒在地一样,可他却仍然走出了沈园的屋子……

沈红的面sè有些复杂,见沈园嘴角的血迹,心头一颤,居然是提起身形,朝沈言袭去……

若真的让他这一掌打个结结实实,只怕沈言不死也要直接残废。

本来这一掌就算再快三分,凭借沈言的意识,也是绝无法打中他的。

可偏偏少年此刻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了对沈如烟的歉疚之中,根本没有做出丝毫反应。

“沈红——你干什么!!!”危急时刻,沈园飞身上前。他的伤势本就没有沈言严重,更何况后者先前还是带伤参战。所以看到沈红的动作,沈园当下就急了。

若是沈言在他家中被杀……即便他们能将少年的身体处理妥当,但被追查下去,只要知晓沈言最后来过的地方……就绝对会查到他们的头上。

那个时候,管你是谁。

在大宋国的律法之下,沈正先绝不会姑息,连诛九族……沈园的儿子,孙子,甚至是他背后站着的沈家高层,都要被牵连,全部殒命!

虽然查出来的可能xìng很小,只要他们矢口否认,那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是没有办法将他们治罪的。

但沈园不想赌,不想去赌那虚无缥缈的运气。

何况他是真小人,对付一个人,也就明明白白的让对方知道是他干的……不过沈园从来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一些外族族人,即便知道是他干的,又能如何?

可问题是……今天这事儿真的有些莫名其妙,沈如烟不见,的的确确和他无关……但沈言却找到这里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让沈言认定是他下的手?

沈园又不是笨蛋,他此刻隐隐有了猜测,绝对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沈言此刻失魂落魄,自然不会解答他的问题,那么剩下的人就只有沈红……可沈园没有想到,沈红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

死手啊!沈红虽然修为不高,但这一掌打在一个毫无防备的重伤之人身上,绝对能加重对方的伤势,重一点可能沈言就直接殒命了!

沈园差一点没被吓死,他不想死,他不想他的儿子,他的家人全部陪葬!尽管那几率很小,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外族管事,他赔不起,他玩不起!

嘭——

沈园修为养身八层,战斗经验丰富,绝对不是沈红可以媲美的。

他身形移动之间,便是一脚踢在了沈红的膝盖处,碰撞声之后,沈红的身体一下子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你想死么?就算你想死……也不要带着我,带着你的家人,你的弟弟!”沈红面上的yīn狠和决然一下子消失不见,转为了后怕。

“弟弟?对了!”沈红面上泛起一抹恍然大悟的神sè,而后看着沈言傲然不羁,在她出手之时从未回过头的背影,不甘心的站了起来。

虽然沈言不回头是因为心系沈如烟,没有丝毫战意。

可沈红还是感觉有些不能接受,仿佛沈言将她当做一个小丑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跟我进来——”沈园一下子将沈红的胳膊拉住,也不管后者愿不愿意,yīn沉着脸sè,将其拉扯进屋中。

章节廿九 眼神

“说……你到底干了些什么!”沈园坐在椅子上,无视沈红此刻那佯装出来楚楚可怜的神情,yīn冷着表情说道。

“人家什么都没干啊……”沈红有些委屈的撇起了嘴唇,赌气似的看着沈园。

“人家之所以动手……还不是为了你,那沈言隐藏的如此之深,今天又闹到你的府邸上来……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沈红见沈园的神情略微有了一丝松动,便随口胡诌道。

“……想法虽好,但你差点铸成大错!”沈园见沈红一副泫然yù泣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也不由的轻柔的下来。

“人家知道错了……”沈红眼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靠在了沈园的身上,“我不应该对沈谪仙出手的……”

沈园摇了摇头,而后叹了口气。

“错不在此处!”沈红略有些讶异,错不在对沈谪仙起了杀心,那么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杀沈谪仙没有错……这样一个家伙,虽然是贵族身份,但若有心计算,倒也容易摆脱掉干系!”沈园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渗然——

“错的地方是,你估计错误了他的实力……”沈红愣住。

“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八成可能xìng,你我都要殒命于此,而他只会身受重伤!”沈园解释道,“而且我们被杀,沈谪仙根本不会被追究,顶多是做做样子,责备两句罢了!”

“虽然六长老对你极为宠溺……但这种事情,他也帮不上任何忙!一个贵族,哪怕只是失势的贫门贵族,因为反抗杀了我们这些外族族人,也是无罪的!”沈红倒吸一口冷气。

八成可能xìng,高么?很高了!他们两人合力,在沈园看来,居然都只能将沈谪仙打成重伤……致死的可能xìng不过两成,相反他们死亡的可能xìng,几乎必然!

“这沈谪仙隐藏实力的可能xìng不大……看他因为沈如烟一个女子变成那般,应当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所以不屑于玩弄心机!”沈园分析道。

沈言若是在此地听到对方的评价,只怕当场就要笑出声来。

重情重义?笑话……前世他杀伐果断,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因果。

无论是正道,亦或者魔道,只要挡了我的道,那就杀!

重情重义?前世只有一人值得他的如此……那个名为柳霓裳的女子啊!今生,因为源于沈谪仙的执念,和他心底的感动……那个叫做沈如烟的女子,已经和柳霓裳在他心中的地位画上了等号。

对于他人,沈言仍然是前世杀伐果断的那个沈言!绝无改变。

“所以我猜测,他应该是从沈正天那里学习到了什么高明的武技……”沈园此刻,下意识的忽视掉了那杀伐千万人都不一定拥有的滔天气势。

“武技啊!拥有武技,居然就打败了相差数个级别的我!这就是所有修炼者为之向往,不惜殒命的武技啊——”沈园叹息了一声。

虽然他在沈家外族已经是极为风光,可在那些真正的强者眼中,不过是一根手指就能碾碎的蚂蚁罢了。

人前风光人后苦,苟且偷生有谁知。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力量就是一切,就是权,就是势!如他沈园这样的人,不过是在夹缝之中生存的蝼蚁而已。

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这就是他们的写照,生怕一句话,一个眼神,就为自己召来了杀身之祸。

也正是如此,沈园对沈言的态度,虽然不算恭敬,但也没有轻视。

仅仅一个贵族嫡系继承人的身份啊!就要让他这样的外族管事卑躬屈膝,所幸沈言一脉失势,还不至于让他恭敬到那样的地步。

单单看他连三番五次言语留情,不敢对沈言起杀心,就可见一斑。

至于沈庞那些少年,是不知道沈言这个身份所代表意义的可怕,才敢妄自去欺辱……所谓无知者无惧,大概如斯。

“这样一个天赋低下的人,修炼了武技都能将我压制下去……这就是差距啊!我即便混的再如何风生水起,也接触不到那个层面!”沈园双目放光。

“若是那雷霆诀给我修炼,只怕我早已经步入强身阶了!”沈园一番话说完,神sè略微有些暗淡。

他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知道自己即便此刻修炼,也不会取得什么大成就,所以才会面带黯然。

除非遇到什么天材地宝,绝大的际遇……但是那……可能么?沈红见沈园这般模样,双唇不由紧紧的咬在一起,眼中的神sè也转为了一丝惊惧和不知所措……后者却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注意到身边女子的模样。

……

夜凉如水。

今夜无月,沈言跌跌撞撞的顺着来路往回走……他不知道他的目的在何处,听到连沈园都没有沈如烟消息的那一刻,沈言感觉自己的天仿佛踏了一般。

右臂上的伤口还在渗着鲜血,顺着沈言身体的颤动,滴落在地,映衬着凄凉的夜。

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跑动的声响,沈言神sè没有丝毫波动。

直到来人渐渐靠近,方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正是小胖子沈庞。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沈庞擦了擦额头的汗渍,虽然养身阶也能增强身体的素质,但他先天体胖,这样的剧烈运动,还是非常耗费体力的。

小胖子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沈言身上的伤势,心头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沈言身后那片区域住着的人只有一位,就是外族管事沈园……虽然心头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但小胖子还是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了一些。

他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沈言蹒跚的身影撞了一下,后者根本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前走去。

“等……等等……”沈庞连忙伸出手去,他可不想半途而废,好不容易找到沈言,他可不想在来一次长跑。

少年的身形连听到呼喊声应有的略微停顿都没有出现,仿佛整个天地都被他隔绝起来了一样。

沈庞赶紧往前跑去,沈言的步伐很慢,所以他很快便站在了少年的前方,挡住了对方前行的道路。

沈言终于有了反应,他的头颅微微抬起,眸子扫了沈庞一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沈庞觉得他根本无法形容,死寂,空虚,落寞,自责,凄凉,冷淡……仿佛世间一切的负面情绪都蕴含在了其中!

章节三十 死

只是一眼,沈庞觉得自己周身如同被冻结一般。

那是一种从心底,不!从灵魂深处蔓延而出的渗然感,那是一种让人几乎无法呼吸,连灵魂都被冻结的寒冷。

“我知道你姐姐在哪里!”沈庞也有急智,知道沈言为何如此,当下便是大喊道。

沈言眸子中的神采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便回复了过来……刚刚的那一瞬,沈言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自责中。

他几乎快要愤怒到见人杀人的地步,但是不知为何,那许久没有反应的断天刀魂,却是不断的颤动着,安抚着他的心。

正因为如此,沈言才进入到了一种挣扎的状态之中。一方面想要继续去寻找沈如烟,一方面却是反正已经找不到了,不如让所有人为她陪葬的念头!

沈庞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无异于吼进了沈言心中,他的执念就在于沈如烟。小胖子的一声大喊,刚刚好将他从两方的挣扎中解救了出来。

继续寻找姐姐的念头,一下子占领了他全部的心灵。

沈言本没有这般脆弱……但因为沈如烟,他却偏偏就是变得这般脆弱。或者说是从未有过如此的感动,因此特别珍惜……

亦或者,从某一刻开始,他的心底已经深深印刻住那个嘘寒问暖,巧笑嫣然的身影。

“在哪?”

沈言眸中的神情,再度恢复了自信和傲然。

沈庞在这一瞬间感觉,面前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的眸子里,仿佛蕴含着那天,蕴含着那地!

这一眼,让黑夜为之失sè,成了夜sè中最耀眼的一点光芒。

“制衣阁!”小胖子斩钉截铁的道。

“我去过!”沈言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若不是感觉小胖子说的话是肺腑之言,恐怕他直接就将小胖子打趴在地了。

沈言不容许任何人在沈如烟的事情上开玩笑,谁也不行。

“你姐姐绝对在制衣阁……自从她进去之后,我就没有看到她出来过!”沈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

“你一直在旁边看着?”沈言眉头一皱。

“没有……不过制衣阁放工的时间都是一样的,我家旁边的沈丽都已经回去了……我刚刚和你分开后去询问过她,她说你姐姐没有和她们一起放工!”

因为沈言的目光一直盯着小胖子,所以沈庞说话的语速极快。

沈言将目光从沈庞的脸上移开,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他去问过沈园,对方发誓没有对她姐姐如何,这一点不可能有假……

那么沈如烟怎么还会在制衣阁?

“走!”沈言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达到极限的身体,朝着制衣阁跑去。

小胖子咬了咬牙,赶紧跟上。他有一种直觉,沈言绝不是一般人。

……

制衣阁院门半掩。

沈言右臂无法动作,所以被他撕扯下右臂的衣袖,将其紧紧的绑了起来。

此刻见到那半掩的大门,少年心头就是一股忍不住的怒意……特别想到沈如烟有可能还在其中,沈言就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

飞升纵起,不顾自身伤势的沈言,体内雷霆之气聚集右脚之上,踹向了那半掩的大门。

嘭的一声响动后,这木门直接被沈言一脚踹到在地……

这是对于自身体内的力量cāo纵到入微的体现,一分力都可以用出十分来。

制衣阁内,此刻剩下的妇人不过三三两两,皆是惊讶的看着煞气凌然,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臂紧紧绑在身体之上,夺门而入的少年。

正在染布的一个妇人,见到沈言的模样,当下便是吓得连连后退。

沈言岂会让她如愿,身形一动之间,左手便是擒住了这妇人的衣领,直接将其提了起来。左手之上蓝白sè光芒闪烁,在森然的夜里,显得无比耀眼。

“说……沈如烟在何处?”沈言声音冷到一种让人心底发颤的地步。

那妇人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脸苍白,嘴角还渗着血迹,却散发着一种滔天煞气的少年……

沈言见对方惊恐如斯,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当下便是面sè一寒。

噗——

那妇人直接被他一把按进了旁边橙黄sè的染缸中,整个人完全跌落了进去……那染缸极大,这妇人虽然能呼吸,却根本站不稳……当下便是疯狂的挣扎了起来。

沈言置若未闻,冷冷的扫了一眼四周。

“沈如烟在何处?……最后一次机会,若不说,所有人——死!”

剩下的妇人,无论是正在纺线,亦或者染布的,立刻一脸惊恐……神sè之间流露着犹豫和不知所措。

沈言哪里管那么多。

他不是笨蛋……结合沈庞的话,多少也能猜测出,沈如烟九成可能xìng就是在这制衣阁中。至于为什么沈园不知道,显然是沈红刻意隐瞒。

好算计!连沈言都忍不住赞了一声……这沈红虽然看似草包,但却颇有心机。

将沈如烟留在制衣阁中,却不放出丝毫消息。那么沈言自然只有去沈园的家中要人,这样便和沈园有了冲突和过节。

沈红连沈言对沈如烟的感情都算的清清楚楚,她算到了沈言会不顾一切的和沈园动手,但却错误的估计了少年的实力。

这些暂且按下不表……沈红那女人睚眦必报,沈言怎么可能还和善的询问这些妇人。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听了沈红的话,方才隐瞒了沈如烟的消息。

“不说?好!!!”

沈言为了沈如烟,xìng命都可以不要。又岂会在乎一两条人命,管你男女,亦或者老少。胆敢对我至亲之人起了丝毫歹心,还不知悔改,死路一条!

“死来!”

沈言神sè一凛,这些妇人不过是普通人罢了。他虽然连养身一层都没有步入,而且此刻也身受重伤,可也不是这些人能抵挡的。

一声冷厉的大喝落下,沈言飞身而起,雷霆之力蔓延,顷刻间布满了右脚……离他最近的妇人面露惊恐,嘴唇急忙张开——

“别……我……”话还没有说完,沈言一脚踢在了她的头颅之上。

那妇人当场便是直接被踹到在地,一下子翻滚了数尺,鲜血直接染红了地面,身体兀自在抽搐着,眼看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说?还是——死?!!!”

沈言猛然站定,体内的伤势让他的身形不自主的一颤,微微后退一步,脸上的神sè再苍白三分,不过这份眩晕感,却是被他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章节三一 春光

沈言这一举动,直接震慑住了所有人。

急急忙忙跑来的小胖子刚刚站在门口,便是看到了这惊人一幕。

不过十几岁,也只是外族子弟的他,哪里见过这等杀人的场面,当下便是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那些妇人,则是完全被吓呆了。

“还是不说么?……”沈言心头一滞,眼神转为yīn冷。

前世他杀伐果断,根本不将人命放在心中,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正是他的写照。

这些人不单单触怒了他,而且还碰到了他的逆鳞——沈如烟。

纵是千万人为她陪葬,那又如何?沈言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依然是那句话,管你正道魔道,歪门邪道,挡我的道,那就杀!!!

“别——我说!”沈言身形正要再有动作,一声凄厉的大喊让他的嘴角露出一个冷冽的笑容。

“就在里面……沈如烟就在里面!”那妇人见沈言杀意凛然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急急忙忙的指着后方,颤抖着道。

沈言上前一步,直接窜进了制衣阁内。

“那女人还没死……去替她找个医师吧!”沈言身形跨入屋中,却是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

他又不是冷血动物,杀人也只会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之所以刚刚作出那番姿态,不过是为了震慑住这些人罢了。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第一次动手不过是为了jǐng告,若是这女人的话再迟三分,沈言这一次动手,绝对是死手!

……

制衣阁内。

四处皆是整整齐齐折叠在一起的衣物,还有无数布匹,其中的过道只能容一人通过。

沈言心头的眩晕感越来越盛,强忍着自己身体的不适,在四处寻找着沈如烟的踪迹。

最深处一片漆黑,因为其内放着衣物的缘故,夜晚是不会点燃烛火的。

发放和领取,一切都是在白天进行。

沈言的目光根本就不能在这漆黑的地方看真切,他几乎是一路摸索着往前走。

就算是这般,还是触碰到了许多放着衣物的架子。

发出的响动在这安静的地方极为明显,随着时间的流逝,沈言的心头越来越烦闷。

他猛地一拳砸在了旁边放着许多染好布匹的木柜上——

沈言蓦地顿住。

“姐姐?”他的声音有些略微的不敢确定,刚刚一拳砸下去,他恍惚之间好像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响动。

“姐姐!是你么?”这一次,沈言的话音提高了许多。

“小……小弟?”沉默许久,漆黑的四周终于传来一个若有如无,带着一抹哭腔的声音。

“是我,姐姐,是我啊!是谪仙,谪仙来迟了!”沈言心头一下子松了开来,心头的重担仿佛突然间消散,连话音都带上了一抹激动。

“……谪仙……真的是你……我……我好害怕……”沈如烟说着说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在这种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被囚困了如此之久,简直是一种煎熬。

沈言心头一颤,左拳猛的握在一起。顺着细微的哭声,沈言慢慢的摸索了过去。

直到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轮廓。

沈言心头一阵轻松,不管如何……姐姐没事就好!

“姐姐?”沈言不确定的问了一声,这声音轻柔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嗯……”沈如烟低低的呢喃了一声,声音中略微有些不对劲。

“小……小弟……你给姐姐……”沈如烟的话音越来越小,似乎还带着一抹羞意。

沈言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听见沈如烟越来越小的话音,心头便是一阵焦急。

“九转雷霆养身经!”不管是黑夜,亦或者是白天,雷霆之力无处不在……沈言心中默念一声,九转雷霆养身经的心法运转开来,身体中的雷霆气息,缓缓的被他逼向了指尖所在之处。

“别……”沈如烟话音突然带上了一抹着急的颤音。

沈言指尖蓝白sè光芒大盛,一下子将四周照亮。

……

四目相触,两人同时愣住。

凌乱的青丝遮掩不住绝美的娇颜,恍若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胸前两朵粉嫩的蓓蕾是那样诱人,雪白的玉足之上,却是那被粉腿挡住三分的森林……虽然尚且年幼,但是那桃花源处细微的一抹黑sè,好似是天地间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沈言感觉自身的血流猛然加快……心头居然有种按捺不住的欣喜和悸动。

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sè,嘴唇的血迹却是那样耀眼的红。好看的眸子里,露出的神sè完全是一种欣然,还有看到自己之后猛然出现的轻松……右臂几乎血肉模糊,绑在身体之上的衣袖已经被鲜血染得成了紫黑sè。但就是这样严重的伤势,仍然压不垮那笔直的身躯……

为你,我能撑起整个天地!

沈如烟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酸从自己的灵魂深处泛起,这一刻,她连自己身上不着片缕的事情已经抛之脑后……那种感动,让她心神震颤!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猛然从沈如烟的眼中落下,她的心中,此刻只有沈言那虽然消瘦,但却顶天立地的身躯!

……

沈言一下子慌了。

沈如烟流泪,他感觉自己立刻就手足无措起来……不舍的看了一眼沈如烟那堪称完美的娇躯,沈言连忙将指尖的蓝白sè光芒散去。

他手忙脚乱的在四处翻找到了一件衣衫,在黑暗中递给了沈如烟。

虽然完全看不清女子的脸,但沈言却依稀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悸动……不是因为看到了沈如烟的身体,也不是因为触碰到女子的柔夷。

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泛起的悸动。

沈如烟对他的溺爱,为他伤势而流下的泪水……在这一瞬,沈言将所有的一切,都感觉到了。

“姐姐……对不起……”沈言的声音有些惭愧。

在刚刚那种时刻,沈如烟的眼中,心中居然完全没有伦理礼法……她的一切,居然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笑自己还去偷看那绝美的**……虽然指尖亮起光芒的那一刻,沈言并非有意……但是最后散掉雷霆气息前的那一眼,却是自己心底的一种绮念。

沈言觉得自己有些龌龊,玷污了沈如烟对他的情感。

“小弟……你……能不能帮帮我……”沈如烟仿佛没有听到沈言的那一声道歉一般,“我的手被绑起来了,没办法动弹……”

PS:小仙邪恶了……(*^__^*)

章节三二 狠毒

“哦……哦……”沈言微微一愣,紧接着连忙反应了过来。

因为刚刚亮起的光亮,所以他大概清楚沈如烟的方位,不过是略微往前走了几步,便触碰到了沈如烟的身体。

沈言扶着沈如烟的肩膀,走到了她身后,而后在女子身体上摸索着,不一会儿沈言的嘴角便露出了一抹笑容。

沈如烟的身体在沈言手指的抚摸下有些微微颤抖……不过后者记挂着解开束缚着她的绳子,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份细微的颤动和略微变得低沉的呼吸声。

左手用力,那拇指粗细的绳子便被沈言猛的撕扯开来。

“……哇,小弟,姐姐好怕,好怕……”刚刚解开绳子,沈如烟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而后一把将沈言抱住,挥洒起自己的泪水。

沈言一动都不敢动,虽然沈如烟紧抱着他触碰到了他的伤势,不过沈言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反而还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沈如烟头上的青丝,缓缓的安慰着她。

说一千道一万。

沈如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子……被关在这样一个漆黑无比,双目不能视物,而且还听不到任何响动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害怕。

“沈红——”沈言心头喃喃道,眼神在如此黑暗的地方,也闪烁过一道冷厉的寒光。

……

良久,沈如烟的哭声终于是小了下来。

沈言将衣物递给沈如烟,凭借着感觉,擦拭掉了沈如烟眼角的泪水。

不过他拉扯沈如烟站起来的时候,却猛地顿住。

“嘶……”沈如烟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响动极小,但这样安静的地方只怕一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个真切。

沈言一下子愣住了。

“姐姐……你怎么了?”他的话音无比焦急,沈如烟刚刚的那倒抽冷气的声音,明显是抑制不住什么,方才传出来的。

“没……没有……”沈如烟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还说没有!”沈言猛的上前一步,声音也提高了许多,“到底是哪里受了伤?……告诉我,否则,我便杀了外面所有人!!!”

沈言话音冷冽无比。

“别……我说!”沈如烟一下子急了,赶紧道。

沈言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知道沈如烟的xìng子……绝对是那种宁肯自己受苦受罪,也不愿意做出任何损害别人之事的人。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与其去不断的询问,倒不如直接抓住她的软肋,一句话就将答案问了出来。

“……我脚受伤了……不是……我脚给崴了!”沈如烟沉吟一下,方才说道,话音刚出口她又感觉不对,立马改口道。

果然还是不会说谎啊……这样的女子,这样的一个女子啊!谁会去伤害她?谁又能狠下心去伤害她?沈言心头微微一颤。

“谁干的?”沈如烟感觉自己弟弟的话音突然冷了下来,比刚刚说这要杀掉所有人之时的声音更冷。

这种声音让她的心神都有些发颤,不过沈如烟知道……沈言之所以会这样,全部都是因为她,所以沈如烟没有丝毫惧怕和对沈言冷血的责备……她心底,只有感动!

“告诉我!谁干的?”仿佛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

沈如烟犹带着泪痕的眼角突然展露出一个笑颜……如果她没有记错,这还是自己的弟弟第一次这么大声的跟自己说话吧……

倒也有一番男子汉的气概。

“……我没有看清楚……”沈如烟话音刚落,连忙又解释了一句,“是真的,早上我就被蒙住眼睛带到这里了……”

“到底是谁一直踩着我的脚,我也不知道……”

沈言眸子一滞,转瞬便是怒火冲天。

一整天啊!他还以为……沈如烟被关在这里,不过短短的一两个时辰。没想到,居然是从早上,一直到现在……

“不!不对……只是踩你么?”沈言心头忽然一愣,而后厉声道。

“是……”

“嗯?”

“不是……还踢我,还用手掐我,用针扎我……”沈如烟的话音再度带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哭腔。

沈言周身如坠冰窖。

他终于明白刚刚看到沈如烟身上,那些一大片一大片红润,紫红sè的肌肤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针扎,脚踢,手掐……好狠毒的女人。

至于为何是女人,沈言不用猜也知道……且不说这制衣阁没有哪个男人会进来,而且也不会有哪个男人会用针去扎一个女子。

“疼么?”沈言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温柔。

沈如烟。这样一个好女子,即便受了如此委屈,若非他逼问,只怕也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只会默默的沉在心底罢?

“不疼……”沈如烟轻轻摇了摇头。

沈言见状,却是没有再度说什么。而是伸手拿过递给沈如烟的衣服,用一只左手慢慢的穿在了后者的身上。

沈如烟没有任何反对的念头。

沈言为她穿上衣服的时候,沈如烟的柔夷一直在沈言的胳膊上,脸上轻轻的抚摸着。

“小弟……疼么?”

“不疼……”

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两者的问话,回话,几乎连语调都一模一样。

在沈如烟的眼中,自己的弟弟成长起来,比她的一切都要重……在沈言看来,沈如烟只要还安全着,哪怕他赔上xìng命又如何……

“走吧……回家!”沈言帮沈如烟扎好腰间的丝带,而后伸出左手拉住女子的柔夷……让其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点点的朝外边走去……

沈如烟的脚被踩得淤肿无比,所以根本没办法使劲……只是挪出去数步,沈如烟便哎呦的一声滑倒进沈言的怀里……

沈言顿住脚步。

“姐……上来,我背你!”

在沈言看不到的黑暗中,沈如烟的眼角再度渗出了那温热的液体,少少的,若有若无……

左手固定着沈如烟的娇躯,沈言的面sè此刻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连番的失血,还有同沈园的战斗,赶路,此刻又背上了沈如烟……他的面sè惨白如纸,连丝毫的红润都消失不见。

但沈如烟在他的背上,沈言不会倒下。

章节三三 解释

沈言踏出制衣阁的那一刻,猛然顿住脚步。

“执法队?”他的嘴角喃喃道,看着面前数人。

沈如烟一下子挣扎着从沈言的背上翻了下来,紧紧咬着银牙,忍着从脚上传来的那一股疼痛,狠狠的看着面前穿着黑sè衣衫的五人。

她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目光,她从未厌恶过他人。

但为了沈言,她偏偏这样做了。

“你们想干什么……”沈如烟的话音仍然如同以往那样轻柔,仿佛夏rì里的一缕凉风,又恍若冬夜里的一堆篝火……但却坚定如斯。

“执法队下属第七分队,沈焕天!见过大少爷,大小姐!”

沈焕天的眼角带着一抹愕然,但还是微微躬身到。

四周看着的人太多,所以这表面上的样子必须要做足……

……

沈焕天的话音刚落,四周便是一片哗然。

“大少爷……莫非他就是沈正天的儿子,沈谪仙?”外族族人,非常之多,所以大部分相熟的都是自己的左邻右舍。

而沈言是沈家第一继承人的身份,这些外族族人根本无从知晓。

此刻沈焕天话音出口,许多见过沈言的人,方才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惊讶出口议论道。

沈庞站在门口,无视议论的所有人。他的目光看着立在沈如烟面前,虽然面sè惨白,但却如同一座巍峨高山的沈言,心头有些悸动,但更多的还是踌躇。

他知道沈言的身份,是外族族人中为数不多的几个。

连和他在一起经常胡混的铁蛋和小猴子,都不知道沈言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只是沈庞随意欺负的一个外族子弟!

沈庞欺负沈言,那是为了满足他一种小小的虚荣心。

他倒不是真的和沈言过不去,其实小胖子内心比之许多城府极深的沈家子弟,已经算作如同湖水一般澄澈了……

沈言在装。

从他看到沈言右拳上的伤势,确定沈言便是朝那一株大树砸出拳来的人之后,沈庞便有了这个想法……他想要跟随沈言,说不定沈言rì后翻身,他就可以借着这一次的机遇成为“人上人”。

但此刻,沈庞却踌躇了。

沈言的那一拳虽然看似震撼,但是强身阶层的人已经能做到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沈言会不会被沈正先打压下去,他也不清楚。

沈庞害怕,一旦做出了这个选择,沈言万一斗不过沈正先,那岂非一切皆休?

……

“大少爷……还请随我去执法堂走一遭!”

且不论小胖子沈庞心底如何千回百转,沈焕天却是已经和沈言针锋相对了起来。

他是六长老一脉的……而六长老对沈红的宠爱他也知道,所以接到制衣阁一些妇人的报信,他立刻就赶了过来。

因为制衣阁明面上是沈园掌管,实际上里面的油水大多都落在了沈红手上。

沈园和沈红有染,而沈红又被前者送给六长老当私妾……也就是说六长老用你了就过去,不用你了就滚回来。

正因如此,六长老才成了沈园和沈红的靠山。修为不高的沈园,也才能在六长老的庇护下,谋上一个外族管事的职位。他以为有外族人在制衣阁闹事,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没想到碰到的却是一个大麻烦……沈言是谁?沈正天之子,沈家明面上的继承人!

虽然沈正天失势,但这个问题聪明人都不会放在明面上来。

所以沈言他根本不敢动……但问题是,他也不敢去得罪沈红和沈园啊!思来想去,沈焕天觉得沈言只是一个天赋低下的少年,肯定比不上深得六长老喜爱的沈红有价值,所以沈焕天便准备让沈言随他去执法堂。

就算到最后不能治罪,最起码也算给了沈红交代。

“……你这人好生不讲理!”沈如烟玉指轻扬,指着身穿黑sè执法衣,身材健硕的沈焕天轻碎道。

“是非你都没有弄清楚,便想要让弟弟跟你走,哪有这样的事情!”沈焕天微微一愣,沈如烟的xìng子他也知道,何时会变得如此强硬了?看着伤势严重的沈言,沈焕天心中不由得一动……

“……还请大少爷给我一个解释!”

既然受了伤,那么自然是不能动手了。何况沈言此刻的模样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沈焕天还怕一动手就不小心把沈言给弄成重伤甚至打死了……

那个时候他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应付大宋朝律法的最佳人选。

所以沈焕天的姿态也没有了先前的强硬,略微放的平和了一些。

……

沈言没有答话,半响后方才冷冷的扫了沈焕天一眼。

“此事,和沈红有关?”沈言此话询问的是,囚禁沈如烟,而且还对沈如烟千般**的事情。

沈焕天却当成了沈言已经知道制衣阁暗地里是沈红的摇钱树这一件事,回答与不回答都是那么个答案……

他觉得沈言既然知道,问他也不过是走个样子罢了。但沈焕天奇怪的是,沈言怎么会询问这样的问题?

所以他沉默了。

沈言冷冷一笑,左拳猛然紧握在一起,沈如烟一直注意着他,此刻心头不由一紧,俏脸上露出了一抹急切,猛的拉住他的衣襟。

“我没事……”

沈言回头给了女子一个安心的笑容,而后松开了自己的左拳。

“此事,我想我不用再给你解释了……既然与沈红有关,那么我会去找她的!”沈言说罢,半蹲下身体,将沈如烟揽到了背上。

而后连看都没看沈焕天一眼,一步一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没有解释的话,就别怪在下无礼了!”沈焕天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让沈言走,他觉得没有解释的话,若是沈红和沈园问起来,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偏偏两人的理解都出了偏差……沈焕天不知道沈如烟被囚禁的事,沈言却以为他已经知道了,而沈焕天以为沈言知道制衣阁私底下的油水都留向了沈红,所以在沈言刚才的询问下才缄口不答。

没想到这样一来,沈言反倒以为是沈红故作姿态,让沈焕天来强逼自己的。

解释?你都知道沈红对我姐姐的所作所为了……我还需要给你什么解释?沈言朝外走去,沈焕天却不可能让他走,所以顷刻间拦住了他!

颇有一言不合,便强行擒拿沈言的意味。

“别……我给你解释……”沈庞心头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而后急急忙忙的拦住了沈焕天……

章节三四 温暖

沈言的神sè有些古怪,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小胖子……不过看着缓缓将沈如烟被囚禁然后他救人心切闯入制衣阁的事情讲出来的沈庞,沈言的嘴角还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配合着他惨白的面sè,却是渗人的紧。

……

“原来如此……”沈焕天听完沈庞的述说,方才了然的点了点头。此刻他也知道,刚刚他和沈言两人的理解,都是错误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小人便不阻拦大少爷和大小姐了……”沈焕天也是个聪明人,沈言此刻明显受了伤,刚刚之所以阻拦,是为了在人前做做样子罢了……

现在既然有沈庞给他的台阶,那么沈焕天也不会傻到还纠缠不清。

“不过若是之后执法长老有令的话,希望大少爷不要让小人难做!”沈焕天怕就怕六长老真的为沈红出头,沈言这模样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和六长老针锋相对的人!

“可以!”沈言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不过……他的眼角在说话之时却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但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一抹笑意。

沈焕天心头一震,沈言回答的未免有些太过于果断了……这和他记忆中的那个沈谪仙可有些不怎么相似。

“既然如此,大少爷请便……”沈焕天觉得,自己这种小人物简直是悲剧……在六长老的眼中连蝼蚁都算不上,即便是一个失势的“少爷”,他也不敢有太过激的行为。

沈言连头都没有点,左手紧了紧沈如烟的腰身,而后背着她错过沈焕天朝外走去。

沈庞一直盯着沈言,自从他解释完那些话后就一直如此。

可他失望了,沈言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感激……即便望向他,也只是平淡……沈庞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这次没有得罪沈红和沈园,但却也没有得到沈言的认可。沈庞知道……面前背着沈如烟的少年,不是他去努力,就可以得到对方的承认的。

只有一次机会,沈庞很清楚。

但现在,沈言没有任何感激他的表情,神sè之间也没有任何波动,答案其实在沈庞心中已经很明显了……

“后天宗门选拔弟子的盛会,你和我一起去!”

沈言和沈庞擦肩而过的时候,轻飘飘的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沈庞蓦然愣住。

看着仍旧和以前那消瘦孱弱相同的背影,沈庞的心中却生出了一种不同的感觉。这身影,脚步蹒跚,但却踏踏实实,不妄图一步登天,只求平平稳稳!

“我一定会去的!”

直到沈言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可见的视野中,沈庞方才竭尽全力的大喊了出来。

虽然看不真切,但沈言的头颅却仿佛在恍惚间轻轻点了点。

……

“姐……”沈言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被他强制抑制住,以至于沈如烟根本没有发现。

“嗯?”沈如烟的头一直靠在沈言并不宽阔的肩膀上,那上面的温度,让她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宁静。直到沈言开口唤了她一声,沈如烟方才抬起了头来。

“这件事……是沈红做的!”沈言冷声道。

“怎么了?”沈如烟的回答,却是让他微微一愣……那轻柔的话音,在漆黑的夜里闪烁出了一抹绝美的光!

“不恨她么?不想报复她么?”沈言顿了顿,而后道。

今夜虽无月,却有星。沈言看着天空中窸窣的几颗寒星,心中渗然如冰……虽然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但沈言却从星星的倒影里感觉到自己此刻的目光,绝对是杀意凛然。

“……恨,也不恨!报复?……姐姐没想过……以德报怨的道理,小弟你应该也明白……”沈如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她如墨的青丝随着颤动,撩拨着沈言的耳朵。

“以德报怨?!”沈言冷冷一笑,蓦然顿住脚步——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怨报怨!”沉默。沈如烟没有说话,她的呼吸仍然向先前那般平稳,没有丝毫紊乱。

“小弟……你太偏激了……”良久,沈如烟终于是微微的摇了摇脑袋。

“沈红虽然将我关在那里……但未尝不能视作一次锻炼?何况若没有她,姐姐又怎么能见识到小弟你如此英勇的一面?呵……”

沈如烟轻声道,最后仿佛想到了沈言先前的模样,轻声笑了出来。

“姐!”沈言猛的提高了声音,“那沈红即便对我如此,我也不会同那等小人计较……但是,她欺辱的是你啊!!!”

“你叫我如何忍?你叫我怎么忍?……姐,我会为你报仇的!”

沈如烟再度陷入了沉默。

沈言对她的看重和情感,她如何不清楚?正因为这样……沈言第二次说出来这些话的时候,沈如烟也不知道还应不应该劝下去。

不过听到沈言这样霸道和冷漠的话,沈如烟却丝毫没有不高兴。

沈言说要为她报仇,沈如烟反而非常的开心和激动……当然不是因为可以报复沈红,而是因为沈言对她的爱护,对她的重视。

……

“……小弟,那沈红不能动……”沈如烟心中即便再感动,但有些话,有些事她也清清楚楚。

“她和沈管事的关系,还有背后的六长老……这样复杂的联系,以我们现在的局势,万万不能去和他们作对,否则……”

沈言冷冷一笑。

“否则怎样?否则那六长老找个借口杀了我们?他敢么?”

沈如烟当下便有些焦急,虽然她也看见了沈言的变化,但她同样知道自己小弟的xìng子……所以不由得连话音都提高了许多——

“小弟——姐姐不准你去对付沈红,你要是敢私自去……我……我就打你!”

沈如烟气呼呼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那略微变得强硬的语气让沈言的嘴角不由的泛上了一抹笑容……因为心底的感动而泛起的笑容。

“……好啊!”沈言待沈如烟讲话说完后,装作考虑的样子,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这样的果决倒是让沈如烟有些诧异,不过她虽然聪明伶俐,能分析出沈家现在面临的情况。但也不是那种心机沉重之人,所以沈言果断的答应下来后,女子却认为他是在乖乖听自己的话……

“既然姐姐这样说,那就暂且记下……等到我拥有实力保护你和爹爹后,再和那沈红算一算总账……”

果然是这样……沈如烟青黛般的眸子里,突然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笑意。自己的弟弟啊……还有谁比她更明白他的想法……

沈如烟心思玲珑,虽然沈言依旧表现出了要针对沈红的想法,但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只要真的有了保护住家人的能力,对付沈红,也算不得什么……

沈如烟怕就怕沈言在这种情况下乱来,少年此刻的回答,却让她安下了心。

女子低头靠在沈言的肩上,微微偏起头,看着天空中并不算明亮的星星。

原来,记忆里挥之不去的,是你肩上的温暖……

章节三五 坚强

“爹……姐姐……我带回来了……”跌跌撞撞的撞开院门,沈言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吼出了声。

嘭——

“小弟……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别吓姐姐……”沉浸在沈言给与自己温暖中的沈如烟,直到沈言倒地的那一刻,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不怪她在路途之中没有丝毫觉察。而是沈言的那一股信念,硬是将一切的异常,都生生的压了下去。

哪怕身体上的伤势几乎让他连稍微动一下都会感觉到一种极大的痛苦……哪怕过多的失血和长时间背着一个人赶路,已经让他疲惫不堪……

哪怕……哪怕沈言已经是弹尽粮绝,依靠着无数次的啮咬舌尖来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沈言从未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倦态让沈如烟察觉到。

他的心中只有“姐姐的脚受伤了……我不能让她从这么远的地方走回去……”这么一个念头,完全忘却自己的伤势,自己的疲惫,自己的一切!

即便会倒下,也不是现在!

沈言的心中,重复了千百次这句话。

当终于踏进家门,吼出最后那句话之后……沈言只感觉到了周身所有的力气,所有的jīng气神,在一瞬间流逝的干干净净!

倒下的那一刻,沈言只做了一个动作……用尽全力将沈如烟的身子从背上拉扯下来,而后紧紧的将其抱在怀中……

有我在,哪怕只是摔一下,都不可以……不可以!!!

这就是沈言最后的念头。

沈如烟挣扎着从沈言的怀中站了起来……脚上的淤肿不是短时间能恢复的,所以她根本没敢站在地上,整个人半跪着,将沈言的上身抱着摇晃了起来……

“小弟……小弟……你醒醒,醒醒啊……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沈如烟终于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几乎让人忍不住侧目的声音打碎了深夜的寂静。

但没有人来此查看什么情况……沈言三人所住的地方,周围基本没有其他的族人。再说就算听到了什么,那些和他们没有丝毫关系的人也不可能回来查看。

……

沈正天正坐屋中,看着摇曳的烛火,眉宇一直紧锁在一起。

沈言喊叫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站起了身来……直到沈如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沈正天已经出现在了院内。

女子的双眸噙满了泪水,用丝绸束缚在一起的青丝也凌乱开来……这一瞬间梨花带雨的表情,足以让铁树花开,石人滴泪!

沈言的情况看起来简直堪称骇人……绑着右臂的衣袖直到他倒地的时候方才散乱开来,这一瞬间那白骨森森,血肉模糊的右手才出现在了女子眼前!

至于面sè,一种泛着死灰的惨白,让人不寒而栗。

“谪仙……”沈正天的身形一下子呆愣在原地,看着倒地的沈言,还有梨花带雨的沈如烟,心头不由一阵阵的刺痛,几yù出口的大喊也变成低低的呢喃。

他几乎就要忍不住扑上前去,像沈如烟那个样子将沈言周身全部查看一番。

但是他不能……若他真的那样做了,此刻的沈如烟,绝对会立刻奔溃。

“如烟……”沈正天轻轻唤了一声,强忍住自己眸中的悲痛和苦楚。

沈如烟抽泣的身形不由一顿,而后一下子转过了头来。狼狈的模样,让沈正天又是在心中对自己一阵自责……

“爹爹……爹爹……你快看看,小弟他怎么了……快啊!!!”沈如烟几乎是吼叫着喊出了这一句话,因为哭泣,所以声音也嘶哑的有些让人心酸。

(手臂骨折……失血过多……心力憔悴交加……体内还有一股气息在肆虐……)

还需要查看么,沈正天心头叹息了一声,还是走上前去,轻轻的抚摸着沈如烟的头颅,而后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没事……谪仙只是失血过多晕厥过去罢了!休息休息,就恢复过来了……”沈正天勉强说完这谎话,心中又是忍不住一痛。

休息休息……这个休息,可能是一周,也可能是一个月。沈言此刻的状况,实在是糟糕的不能形容了……

(一周的时间想要恢复有些悬……但半个月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幸好那肆虐的气息不过是养身阶的样子,否则就麻烦了……)

沈正天看了一眼仍在嘤嘤啜泣,却平复了许多的沈如烟,微不可查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可后天就是一甲子一度的盛会……如果谪仙就这样昏迷下去,那就糟了!可是……没办法啊……莫非这就是谪仙的命?这就是我沈正天一脉的命?)

(如果有凡级五品的续脉丹,也许能在一天之内恢复八成吧……)沈正天心头暗自沉吟了起来,但转瞬之间却又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凡级五品的丹药,岂是那么容易能得到的?丹药……也要有人练得出来才行啊!沈家最厉害的丹师,也不过有五成把握,炼制出凡级三品的丹药罢了!

至于出售的化淤丹,止血丹,这都属于不入流的丹药……就算是那补气丹,也不过是步入了殿堂的凡级一品丹药而已。

而想要沈言能参加后天的盛会,那么只能是这续脉丹才能做到。

凡级三品的丹药复伤丹虽然也能加速沈言的恢复,可……至少需要三至五天!而那个时候,盛会早已经过去多时了!

况且……沈正天也没有可能拿到凡级三品的复伤丹。

那益气养身丹属于凡级二品,沈言之所以能从沈宏图的手中拿到这些丹药,正是因为炼丹成功率的问题……

益气养身丹,沈家最厉害的那丹师,可以百分百炼制成功。也就是说,一颗丹药可以收回三倍利润……

但复伤丹,这种凡级三品的疗伤丹药,沈家的丹师只有一半的可能xìng炼制出来。五五对开,而且并不是说炼制两次就会成功一次。

成功率只有一半,有可能你炼制十次都不可能获得一颗。

所以这么珍贵的丹药……沈正天此刻失势,又如何能得到?更不消说,沈正先怎么可能给沈言使用复伤丹?

只要不出xìng命,只要不违反王朝律法……沈正先巴不得沈言最好过上一年半载的才能恢复。

(算了算了……听天由命吧!即便不能参加后rì的盛会,以我儿所展现出的毅力和心xìng,未尝不能修炼到我八年前的高度!)

沈正天犹自记得,沈言那一番豪情万丈的话语。

“如烟……去药堂采购些活血化瘀的药材,给你弟弟煎药……如果他们不给,就说是我说的……或者让他们来找我!”

沈如烟臻首轻点,而后强忍着双脚接触到地面时那种涌入心底的疼痛……一点点的挪动着自己的步伐……

原来,并不是只有你可以为我付出!

章节三六 作罢

夜已深,万籁俱寂。

沈言躺在屋中,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许是太累,沈如烟整个人,早已经靠在沈言的胸脯上睡着了,那恬淡的容颜,美得不可方物!

……

不知这幅暖人心脾的画面持续了多久,沈言丹田中的断天刀魂轻轻的颤动了起来。

这种颤动没有任何人能感觉到,沈言此刻也陷入了昏迷,所以连他自己都没有丝毫察觉……那种冷冽森然,霜华弥漫的光芒,渐渐的在沈言身上蔓延了起来。

那种寒意森然,冰花四溅的情形,分明是断天刀上萦绕的光华。

这种看起来森然无比的光芒出现的刹那,天地之间的灵气,顷刻间便聚集了起来……而后那冷冽的光芒便越加凝视,犹若冰晶!

在断天刀魂不断的颤动中,那冷冽的光芒开始四处流窜了起来……将沈言整个人完全淹没在了这冰雪般的光芒中!

光芒不断颤动,不断游走。

沈言面上惨白如纸的神sè,居然一点点的泛起了细微的红润……虽然很淡很淡,但比之刚才那渗人的样子,却已然好了很多。

而那类似断天刀上森然凛冽的气息,在沈言的面sè一点点恢复红润之后,却是蔓延到了靠在他胸脯上的沈如烟身上……

那冰雪弥漫似的霜华,将沉浸在睡梦中的沈如烟,映衬的恍若天仙。

在这霜华的游动中,沈如烟微微皱起的黛眉渐渐的松了开来……嘴角露出了一抹温馨的笑容……浅笑而眠,眉眼如画。

……

烛火摇曳,微弱的亮光下,沈正天眉宇之间的忧sè却是那样明显。他的之间按在桌上,其下躺着一张信纸……

【沈言身为家族嫡系子弟,不守家族律法,擅闯制衣阁,打伤族人!本应当严惩,念其年幼,且先按下不表……】

【你等三人,与沈红,沈园二人之间的纠葛……就此作罢!若再有触碰家族律法之事,本长老决不轻饶!——沈真和】

落款沈真和,也就是家族六长老。

“果然是给那沈红出头了……不过谪仙此时受伤,他也不敢再度去惩罚!……可恶啊!”沈正天猛然握紧了拳头——

“连赔偿,或者表态道歉都没有……就这样将如烟被拘禁了一天的事情一笔抹去……简直是……”简直是什么?沈正天颓然的松开了手。

没有了实力的他,在沈家就是一个废物,说不上一句能左右大局的话!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这就是他必须接受的事实!

沈如烟被拘禁,沈言受了伤。

当然,沈正天还不知道沈如烟到底遭受了哪些折磨……女子玲珑剔透,自然不会把自己的遭遇说出来让他担心……

可沈言的伤势,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没有赔偿,以现在他们的情况来看……不要说疗伤的丹药了,他们连药材都买不起几幅……照这样下去,沈言康复的rì子,可能还要延长!

但是没有办法……六长老在家族里面的势力,仅次于沈正先和大长老!不过沈正先和他们不对路,大长老闭关……

绝不会有人为他们出头。

为了一个失去修为的废物,一个天赋低下的少年,还有一个连修炼都不能的女子……得罪如rì中天的六长老?开什么玩笑!

“忍!忍!谪仙现在心xìng,毅力远超常人……如若真的能修炼下去,哪怕晋升的速度极为缓慢,可也不是没有任何希望……”

“必须要吃的住苦,忍的住辱……”沈正天的眼光明灭不定,心中却是思绪千般。

“既然沈真和那老东西这样说,我们倒也不能在明面上和他作对……不然丢了面子的他若是想要在暗地里整治我们,也是极容易的……”

沈正天的心底,却是异常无奈叹息了一声。

在幽幽烛火的映衬下……依稀可见,曾经那对隐藏着豪情万丈的眸子,现在的情感已经满是对生活的无奈和对现实的认命……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磨平人的棱角。

……

星星早已躲进了云中,但沈园的卧室中,却仍然烛火通明。

“……既然执法队已经过去,想必六长老应该会为我们出头的……拘禁沈如烟之事,你不必再担心了……”

沈园端起一杯茶水,良久才轻轻的啄了一口。

坐在他旁边的沈红,此刻还是一副惊惧交加的模样,毕竟囚禁沈如烟,可是大罪……如果没有人替她出头,她绝对是死路一条!

无论沈正天怎样失势,也还是明面上的家主……但她沈红,却只是外族人,平民的身份……说的不好听点,和沈家仆人没有多大的区别!

奴仆欺主,按王朝律法,当受五马分尸,凌迟之刑!沈红在沈焕天将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所以一直都处在一种惊惧的心情中,直到六长老那边的仆从传来消息说,六长老已经修书一封交给了沈正天,沈园和她方才放心了下来!

“不过rì后,你若是再这般做事不欠考虑,只怕六长老也会斟酌一下,还要不要再为你出头了……”沈园将沈红拦腰抱了起来,两人便倒在了床上。

“逞现在你韶华仍在,尽量多多的取悦六长老吧……”沈园一边轻轻解开沈红的衣衫,隔着抹胸揉捏着那柔软,一边却说出这有些不可思议的话来。

隔空一掌,烛火熄灭,屋内顿然黑暗了下来……只有那若有若无的喘息和压抑低沉的闷哼声在夜中回荡着……

……

“……沈谪仙,莫非真的开了窍?……”有些略显幽暗的书房中,尚还有人睡不着。

沈正先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书册上,但心思明显不在上边。

“算了,那小子先天经脉郁结,一生也不可能有什么大成就……即便能凭借一些毅力修炼出一些实力,却也不用担心……”

沈正先的目光yīn沉不定,考虑了半天,终于还是放弃了心中那个永绝后患的想法……天赋啊!先天的天赋,注定了沈言不能达到威胁他的高度……

“稍微麻烦点的就是沈言第一继承人的身份……如果到时候不能让他主动让出来,那么也只有以力相逼了……”

沈正先考虑起了之后的发展,他虽然掌管沈家权势,是代理的掌权人……但下一任家主的身份,却不能直接交给沈宏图……

毕竟还有沈言。不过这些事情,现在还不是考虑的时候。

“我给雪影门的长老那么多好处,想必后rì的宗门选拔盛会,宏图一定会通过的吧……虽然只是小宗门,但也比在沈家的发展大了无数倍!”

想起这些,沈正天的目光,却是又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笑容很真挚,很欣慰。

其实,再冷血的人,也有自己柔软的一面。

章节三七 醒来

“……姐……姐姐?”沈言晃了晃脑袋,方才完全清醒了过来。

天sè不过微微泛着鱼肚白,他正要坐起来,这一动方才注意到自己的怀中靠着沈如烟那柔软的娇躯,这一下立马把沈言吓得不敢动了。

仿佛惊醒了沈如烟,就是他的罪过一般。

不过沈言没有丝毫不愿意,因为沈如烟现在的模样,明显就是因为守了他一夜,因为忍不住困倦和疲惫,方才沉沉睡去的……

想起昨夜,沈言也不由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神sè。

他好似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无尽的天地灵气萦绕在他身周,孕育着他的身体,那种感觉,仿佛在母胎中一样!

不……不对……不是梦!

沈言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右臂,当下便惊讶的差点叫出声来。

昨天的场景历历在目,右拳上森然可见的白骨和鲜血,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幻觉……可现在那森森的白骨仿佛已经愈合了起来。

而右拳之上也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粉红sè疤痕……好像是十几天前的伤势一般!

“那天地灵气……怎么来的?”这是沈言唯一奇怪的问题,天地灵气的来源没有任何预兆,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

……

“呜……”沈言正要深思,胸前的沈如烟却猛然伸了一个懒腰……仿佛一只刚刚睡醒的猫儿般,美丽兼着一分别样的诱惑。

“咦……小弟……你醒了?”沈如烟呆呆的看着面sè红润的沈言,有些不可置信的咬了咬自己的指头,而后擦了好几遍朦胧的眼睛,方才不可置信的道。

“恩!”沈言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沈如烟话音里的那种激动和欣喜,他又如何听不出来……或许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这一声。

“太好了……太好了……”沈如烟手忙脚乱的从沈言的胸前爬了起来,因为弟弟伤势康复的她高兴的有些手足无措。

“小弟……你别起来,我去告诉爹爹!”

沈如烟也不待沈言答话,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沈言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转瞬间却又忍不住轻笑了起来……那一抹残留的,泛着如兰似麝香味的温暖,随着沈如烟的离去,越来越淡……

……

“谪仙!你……没事了?”

沈正天那俊朗的身形出现在沈言的视线之中,虽然在快要扑向他的那一刻抑制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转而问出了这么一句略显平淡的话——

但沈言却仿佛要窒息在这样平淡的关怀中一般。

“没什么大碍!”沈言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而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右臂虽然仍然疼痛,可比之昨rì,却已然能轻微的动弹了。

最主要的是,心神的消耗,还有经脉中乱窜的那一抹气劲,随着昨晚那漫长的一个梦,完全的消失不见。

“小弟……你的伤,怎么可能……昨天指骨都露了出来……”沈如烟看见沈言的右手,当下便是惊讶的捂住了自己嘴。

当说到指骨裸.露出来的时候,女子的话音都有些发颤,似乎并不想再去回忆沈言那样的伤势。

“不是指骨……那白sè,只不过是和沈园打斗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桌子,沾染上白罗果的汁液罢了……”

沈言笑了笑,佯装无所谓的道。

昨天晚上那么黑,虽然有火把,但是沈如烟那个时候身形皆处于一种并不安宁的状况下,所以应该没有清楚的注意道……

沈正天的面上却是没有流露出不相信,或者意外……只是听到沈言说出和沈园打斗的时候,他的眼角忍不住微微跳了一下。

(果然不知道……昨夜我在制衣阁闹出的事儿,只怕转眼间就传到了六长老那里去,他若是要为沈红出头,必定是要jǐng告爹爹一番……)

沈言猜测沈正天因为六长老的原因,并没有时间来仔细查看他的伤势……所以才会找出这样一个蹩脚的谎言。

“哦……这样啊……早知道姐姐昨夜就帮你将周围的鲜血全部清理了呢……”沈如烟黛眉微皱,仔细想了想,似乎还是没有确定沈言到底是不是伤势严重到指骨都露了出来。

沈言心头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

沈如烟因为他伤势的康复,果然高兴的没有再去追究昨晚上的伤势到底多么严重……而沈正天因为没有检查沈言的伤势,便去查看了六长老的书信,自然也就不可能追问下去了。

(成功了!)

沈言心头一动,他要骗的不是沈如烟,而是沈正天……要知道他自己虽然有些奇怪那漫长的一个梦能让他手上的伤好了大半,可也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若是让沈正天知道他一夜之间那么重的伤势都能康复,绝对会刨根问底……所以沈言只能靠着自己瞬间判断出来的情况随意捏造了一个谎言。

不过事实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沈正天只知道他昨晚受了伤,却并不知道昨晚他的伤势有多重……

“天佑我沈家!谪仙你的身体能如此之快的恢复,实属意外,不过明rì的盛会,却仍旧可以前去碰一碰运气!”

沈正天颇为高兴的点了点头。

沈言应了一声,心头也是极为奇怪……昨天在最后晕倒的时候,他也差不多估计过,想要苏醒至少要三天,想要能行走,就得一周……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短短一夜,他的伤势就好了一半有余。虽然jīng神仍然有些疲惫,可比之昨夜的油尽灯枯,已经算作jīng神百倍了!

“不过……谪仙!为父还有一事要提点你一下……”

“爹请讲!”

“你与如烟,和那沈红的恩怨一笔勾销,你千万不能再如同昨rì那样无理取闹……六长老昨夜已修书一封,让两方都作罢!”

沈正天静静的看着沈言,一字一顿的道。

(六长老……可恶啊!沈红……这个贱.人……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放过她,可是爹这里,还有六长老那边……)

沈言猛然握紧了右拳,而后又松开。

沈如烟一直紧张的看着他,直到他松开的拳头,女子方才松了一口气……但想起自己所受的折磨,也不由有些怅然若失……

“我不会去招惹沈园的……”沈言话音落罢,沈正天终于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如烟,照顾好你弟弟……”沈正天看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沈如烟,神sè之间有些莫名的意味……

“嗯……”沈如烟目视着沈正天走出了屋子,方才盈盈笑看着沈言。

“弟弟……你不老实哦……那么重的伤势,怎么会一夜就康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给姐姐说说……”

“嘎?……”

章节三八 钱袋

“……其实,我也不清楚……”

沈言此刻才明白,刚刚沈如烟的模样完全就是为了不让沈正天担心而佯装出来的,可是既然女子再一次的问了出来,沈言斟酌一下,也就决定实话实说。

若非不得已,他绝不会去欺骗沈如烟。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之后,身上的伤势就莫名其妙的好了大半!”沈言实际上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他心底隐隐有了猜测,但也不可能就这么告诉沈如烟——

我体内有断天刀魂,它吸收天地灵气在治愈我……不说沈如烟能不能接受,单单断天刀就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无关乎对沈如烟的信任,而是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也许划破虚空,横渡两大宇宙的事情这个世界的无上至尊可以理解……

但告诉沈如烟显然是行不通的,这件事情,她不知道也许最好……沈言早已下定决心,他就是沈谪仙,那个要照顾沈如烟一辈子的沈谪仙!

“不单如此,我消耗的心神也恢复了过来,好像昨天根本没有经历过那么耗费心力的事情一样……”

沈言顿了顿,方才说道。

沈如烟眨了眨漂亮的眸子,而后偏着脑袋想了想,才有些不确定的道——

“小弟你这么一说,姐姐感觉自己的jīng神好像也好的很呢……”

沈言心中一动,而后无所谓的笑了笑。

“姐姐,不必管这么多了……总之能恢复过来就是一件好事!”他不想沈如烟因为这些事情思来想去,所以直接就岔开了话题。

“还有……我肚子好饿啊……姐姐……”沈言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沈如烟。

女子轻笑一声,而后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一睡醒就知道吃……你是小猪变得啊……”沈如烟的声音里,透露着一股欣喜。

沈言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而后‘恶狠狠’看着沈如烟。

“我不是小猪……我是大灰狼……啊呜……”

沈如烟轻轻的躲开了朝自己扑来的沈言,而后轻笑着为沈言准备早饭去了。

看着女子虽然稚嫩,但已经凹凸有致的娇躯在视线中如同蝴蝶一般轻盈的飞舞着……沈言的眼角,却是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

“假设断天刀魂有着吸收天地灵气,为我疗伤的效果……这样解释的话,也就说明了伤势和jīng神的恢复原因……”

沈言站在院中,看着火红的朝阳,心头却是筹思了起来。

“断天刀前世号称天下无敌……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它是从何而来!这断天刀魂……也不知道是怎样跟着我一同跑来这里的……”

想着想着,沈言的思绪再度回到了前世那最后落下的四道雷霆……还有没有落下的一道金sè雷霆上……那雷霆,不正常啊!

沈言虽然算不上聪明绝顶,但从修道界的记载中,多少也知道自己经历的天劫有多么不寻常……

不说最后四道劫雷,单单第四道青罡煞雷,就已经是仙界之雷了……按道理说,不可能出现在凡界。

“既来之,则安之……无论断天刀魂到底是如何来到我体内的,总之拥有它,并不是一件坏事……更何况,你也是我最好的知己啊……”

沈言心中暂时放下了天劫的不正常,也彻彻底底的将断天刀魂的神奇暂且抛却到了一旁……正如他所说,断天刀,是他的知己……即便,这知己只是一柄刀!

……

“小弟……姐姐得去帮工了……”两碟小菜加上一碗清粥,沈言却吃得很香甜……沈如烟一边托着腮看着他大口喝粥,一边柔声道。

“别!不去了……姐姐,那沈红沈园虽然也接到了六长老的jǐng告,可难保那种小人又玩出什么无耻的招数……”

沈言急急忙忙的咽下最后一口粥,而后赶紧说道。

“姐姐你若是再一次出了事……”

沈如烟轻轻的笑了笑,而后又摇了摇头。

“父亲虽然已经不是实际的家族掌权人,但在湘云镇外的所有家族眼中……都还以为父亲只是闭关,所以才让大伯掌管家族一切事物的……”

“让父亲在外像平民一般找些生计的路子是不行的……家族面子挂不去是一条,父亲如果自己在外找些活计维持家中的花费,那么明显就是自己落实了大权已失,这样一来沈正先就更有理由真正的接管掌权人位置了!”

沈如烟说的这些话,沈言如何不懂。

这些家族的门门道道,他多少也清楚……沈正天此刻虽然在沈正先的隐瞒下,让湘云镇大多数人认为他是练功走火入魔,可却仍然是沈家实际的家主!

如果沈正天自己跑出去赚钱,那么自然就告诉了外人实情……沈正先大可以打着抹黑家族颜面,不执家主威严的旗号,堂而皇之的接手家主之位!

少了这样一个过渡阶段,说不定沈正先彻底接手家主之位后,他们三人的处境无疑更为糟糕……连明面上保护自己的身份都没有了,到时才真正是任人欺辱!

沈如烟见沈言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轻声笑了起来。

“所以了……如果姐姐不去赚钱,那么只依靠每月下发的月钱,是根本不够这些消耗的……更何况,弟弟你伤势还没有完全康复,还需要为你抓药,这些地方……都要用到银两的……”

“不过你别担心,姐姐自己会小心的……大不了以后不去制衣阁便好了!小弟你要好好修炼……明天的盛会,姐姐等着你——”

沈如烟的眼角带上一抹盈盈笑意。

“大放异彩!!!”

“我会的……不过姐姐,你确实真的无需去族内帮工了,你看,这是什么……”沈言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从‘大方’的沈宏图手中拿来的钱袋!

“这……你从哪里得来的这钱袋?”沈如烟眉头微微一皱,这钱袋上等丝绸织就,明显不是寻常人家能佩戴的!

“……姐姐,别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好不好……”沈言无奈的拍了拍额头,沈如烟也太过善良和正直了一些吧……

若是寻常人,哪里还管着钱袋从何处来的,不过他还是要安抚沈如烟的心情——

“姐姐,你放心……这钱袋的来路绝对是正当的!”沈言心筹,那沈宏图‘自愿’给我,我没偷没抢,应该算是正当的吧……

章节三九 凭仗

“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且说说,怎么来的?”沈如烟的神情稍了一点,她生怕沈言是走了歪门邪道得到这钱袋的。

因为沈言就是她的一切……如果沈言真的走了不小心犯了错,那么她绝对会将沈言从错误的道路中拉回正道!

“我和沈宏图做了一次交换……关乎明rì的盛会!上次我和爹爹去雷霆堂要族贴之时,听到那来访的三人,透露了一些盛会的消息!”

沈言小小的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我就是以那些消息换到的这些银两……你也知道,沈宏图那种人,对于宗门选拔看的有多么重,虽然消息很微小,但对于他来说,这些银两,反而是其次了!”

沈如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前后联系起来,也没有发现沈言在撒谎。而且最主要的是,沈言的神sè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躲闪和异样!

“是这样……那沈宏图倒真是大方呢……不过这样也好,他那种纨绔子弟,身上起码也要装上数十两银子……这样一来,至少一年内,我们不必为钱财发愁了!”

知道沈言手中的钱袋并非来路不正,沈如烟的神情终于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沈言见此,心底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说实话,沈如烟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撒谎的人……如果是沈正天来问的话,沈言绝对会直接告诉他自己是放弃继承人身份才和沈宏图做的交易。

但对沈如烟,他能这么说么?不能!

沈如烟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在没有证实自己能力的情况下,告诉她自己放弃了家族继承人的身份,绝对会让女子倍受打击!

“姐姐……快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银两吧……”沈言随口岔开了话题。

沈如烟伸出玉指轻轻的点了点沈言的额头,而后轻声笑了起来——

“弟弟你可真滑头呢……那消息只怕根本和盛会无关,不过也活该沈宏图那种只长心,不长脑的人受骗……”

沈言心头大寒,怎么先前没发现沈如烟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呢。

说归说,沈如烟还是拆开了绑着钱袋的丝线,看清楚里面银两的时候,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钱袋中整整有两片金叶子,还有三十两银子!

一片金叶子足能换到百两银子,这些银两如果按照他们的生活标准……只怕三五年都用不完!

“弟弟……姐姐这就去给你买化淤丹,还有清血丹!”

这些不入流的丹药,按照银两来算,一瓶也需要足足数十两银子……对那些四处游历的修炼者来说,这些价钱算不得什么!

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天价了!但现在有了这两片金叶子,沈如烟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为沈言去买那些昂贵的疗伤丹药……

“谢谢……”沈言深深的看了沈如烟一眼,柔声道。

沈如烟微微一愣,转瞬间就轻笑了起来。

“傻弟弟……跟姐姐还这么客气……好了,你抓紧时间修炼雷霆诀吧……能进步一点也是好的,明天的盛会,姐姐等着看你被大宗门选为弟子!”

看着沈如烟的背影,沈言苦笑着点了点头,如果说昨rì他对自己还有着很大的信心的话……那么和沈园拼过一招之后,这信心却也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沈言不是妄自菲薄,那沈园虽然只是养身阶的小人物,但却也让他管中窥豹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修炼体系的强大……

那是不次于修真的另一种强大体系啊……介于炼体的以力证道和修真的领悟真实之间……这是一种,同前世完全不同的道!

三千大道,道道可证混元!

此言的确不虚,经昨rì一战,沈言已经彻底的收起了自己心底那厮对这个莫名其妙地方的轻视……梅花傲骨无仰面花,他又不是一个只知道狂妄自大的白痴!

这种修炼体系,沈言只是触摸到了一个边界……但可以肯定,至少与修真不相上下!而且前期算起来,比修真还要强大!

修真除非以武入道,否则前期的战斗能力,还是非常弱小的!练气阶层的时候,遇见后天武者中的高手,都要小心谨慎的同对方周旋!

但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却不同,养身阶的吸纳天地灵气蕴养自身……和练气阶层其实大同小异,但却多了对肉.体的重视!

这样达到了强身阶,就能拥有很强的战斗力,不像前世那般,没有达到结丹期,以天地灵气逆转肉.身的地步之时,战斗的能力还很弱小!

当然,这是两个世界的修炼规则不同所导致的。

就如同前世以武入道,和直接修道出来的结果就不一样……以武入道,更显艰难!但所获得的实力,无疑更甚三分!

而现在两个世界的差距,就比较宏观了……那是很庞大的宇宙规则,整个世界的文明体系虽然差不多,但在修炼一途上,差别就非常之大了!

沈言前世乃以武入道,达到武者传说中的圣境之时,就已经能匹敌元婴阶的修真者了……直到圣境九重,灵肉合一凝练出元婴后,沈言的实力已经可以和分身境的高手一战!

这就是以武入道的恐怖之处!肉.身凝练到极点,灵肉合一之时,天地规则自然会赋予你更多的法.力,更强的元婴!

正因为知道,在同一个世界,只不过很细微的修武和不修武的差距,就能有那么大的差别……沈言才更不敢轻言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到底和前世的差别有多大!

孰强孰弱?

虽然道道可证混元,都可以走到最后一步。

但这个过程,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修妖就是妖,修魔就是魔……妖族肉.体和妖术平衡,魔族以力破法,修道者则是注重仙家道术,修佛者就是修自身执念,千般法术,不如一念自在,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仅仅一点点的错差,都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那么牵扯两个宇宙的规则呢?修炼体系的规则……绝对是不可违逆的存在!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和注重的东西,和前世绝对不同。

这也正是沈言想要在这个世界修炼前世的法诀却没有任何反应的原因……这个世界的修炼规则在排斥着你,除非能够——超脱这个宇宙的规则!!!

但技巧,却仍然可以应用……这也正是规则相通的地方!技巧用来战斗,只是一种增强战斗力的方式,和那直接影响最终规则修炼法诀不同……

所以沈言前世的武技雷动九天拳,依旧能够在这个世界施展!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来说,雷动九天拳的出现,只不过是有人又‘新创’了一种武技罢了!

如果明rì的选拔是战斗……那么靠着自己前世的武技和战斗技巧,还有那从无数强者中杀伐出来的经验,能走多远?

沈言心头百转千回。

他想要进入一个大宗门……只有那样,才能接触到这个世界中端存在,也才能够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和规则!

“未战先怯!可不是我沈言的作风啊……”沈言自嘲的笑了笑,而后神sè郑重的掏出怀中的玉瓶——

“益气养身丹,这便是我明rì能够进入某个宗门的凭仗!”

章节四十 服丹

益气养身丹的效果有多大,沈言并不知道。但他知道,但凡这些丹药……对于修炼上的帮助是很大的。

最主要的一点还是,这益气养身丹完全没有任何副作用……服用之后灵气驳杂,或者对自身的蕴养基础有影响……这些问题都不会出现。

所以益气养身丹,也是强身阶和养身阶,所能服用的最有xìng价比,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的丹药。

沈言比谁都清楚,这修炼一途……借助外力,绝不能对身体产生丝毫的影响。莫不然rì后的修炼,只会越来越难。

因此他没有问沈宏图要那功效更强的凝气丹……凝气丹有副作用,就是在养身阶服用后,会让基础境界不稳固!

养身阶!养周身百脉,开九窍丹田!

这是最重要的打基础的境界,若是让这个基础都不稳固……那么rì后修炼的时候,肯定会处处受阻。

沈言前世遇到的提升境界的丹药不少,但他很少服用的缘故……也正是害怕这些丹药影响了他自身辛辛苦苦锻炼出来的灵气!

……

虽然天sè尚早,但沈言却已然不想再度等候下去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小瓶,而后爬上了床,盘膝坐在上边,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按照寻常人来看……即便是得到了这二十粒益气养身丹,也至少需要十天的功夫来消化药力……还生怕丹药的药力超脱自己的境界掌控!”

“所以最适合服用这二十粒丹药的天数是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能将每一丝每一毫衍生出来的药力,都彻彻底底的掌握在手中!”

沈言前世何许人也,虽然没有前世没有这益气养身丹,但是他结合自身养身阶段时候特征,就能顷刻分析出一个最合理的服用时间段。

服用早了浪费药力,而且还不一定能完全掌握……服用迟了则是浪费时间!

不过沈言最缺的就是时间,明天就是盛会,他必须要在这之前将自身的实力提升到最大的限度……

虽然他人服用这益气养身丹只能一颗一颗的服用,可他自己却不一样……别人之所以不能快速服用,就是因为无法掌握突然增强的力量,反而弄得基础不牢靠……

可沈言不一样,他前世的力量极为强悍,一刀雪覆九万里山河……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要掌握这种力量,当然需要与之匹配的心神修为!

虽然身体的力量不能带过来,不过心神的修为却仍然存在……心神也就代表着自己的境界,所谓功力易得,境界难修,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境界,体悟在心神上……而想要修炼心神,提升境界的时候大多讲究的是一个悟字!通了就是通了,不通就是不通!

“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明天就是盛会……”沈言倒出十粒丹药,而后心头沉吟了一下,将瓶中剩余的丹药也全部倒了出来。

手中握着一把淡白sè的益气养身丹,沈言嘴角也不由微微露出了一丝苦笑。

虽然前世的心神境界非常高深……可这是两个世界的规则啊!他的心神境界也许还留存着一些,不过绝达不到前世那个高度!

不过他没有时间了,只能如此,将二十粒丹药完全服用下去……只能希望自己的心神境界,还能控制住这些丹药带来的灵气增长吧!

沈言猛的一咬牙,将手中捏了满满一把的丹药全部送入了口中。

益气养身丹入口即化,齿颊残留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一股汹涌的药力倏然在体内爆发开来……即便益气养身丹药力再怎么温和,可沈言这是一口气服下二十粒啊!

沈言立刻闭上双眸,九转雷霆养身经心法瞬间运转开来。

体内的吸纳的五行雷霆顷刻间浮现了出来,而后迅速的按照心法的路线开始运转……所不同的是,这细微的五行雷霆之力在运转的时候,疯狂的吸纳着融入经脉中,血肉中的药力,而后在反过去蕴养起他的身体!

这股浩瀚的药力,在沈言体内横冲直撞!虽然较之常人的心神之力高了许多,但沈言仍然不能完全的掌握这股药力!

如果被沈宏图知道沈言此刻的行为,只怕当即就要惊骇的无以复加了!这就跟一个一顿只吃一碗饭的人看见一个一顿吃二十碗饭的人一样……不撑死才怪!

但沈言没的选择,六十年一度的盛会,除了进入一个大宗门,接触到更多这个世界的中高端力量,才能给自己制定一个明确的修炼方向!

若是呆在沈家,绝不可能有多么大的成就!即便九转雷霆养身经再如何神奇,那也只是养身阶的心法罢了……

强身阶难道你还修炼心法养身?显然不可能!养身心法,只是为了打好基础!到了强身阶必须要换成修炼功.法!

而沈言手中,只有雷霆诀这一门修炼法诀。

虽然在沈家外族族人来看,这功法绝对是一等一的了,但在沈言眼中看来,这只是比最低端的大众功.法好了一点点罢了!

所以进入大宗门,得到一门好的修炼功.法是必然的事情!

当然沈言不会将所有的希望压在这里……他只会尽力而为!如果到时候真的没有任何宗门选他,那么他就只能离开沈家了!

在这里,虽然也能修炼雷霆诀缓慢提升,但那不是沈言想要的!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沈如烟,为她撑起一片宽广的天地!

修炼一途,一昧的闭关苦修是行不通的……历练,战斗,还有灵丹妙药,这都是修炼之中的捷径!

进入大宗门,灵丹妙药自然不缺……而且功.法肯定会比一个贫门家族的要好上不少!如果不能,那么沈言只有踏足这个硕大的天地去历练了……

乘着沈正先还不敢堂而皇之的剥夺他们一切的时候,达到一个让对方仰望的高度!否则若是真的失去了一切可以依仗的“势”,沈如烟和沈正天便危险了!

“转雷霆,开九窍!九转雷霆,养身有道!……”

沈言不断地运转着九转雷霆养身经的心法,那浩瀚的丹药药力,在他的经脉中,血肉中完全的肆虐奔腾着……

这恐怖的力量,他体内那细微的雷霆之气,根本就吸收不过来!

如果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沈言绝对控制不了越来越狂暴的丹药药力,反而落得一个反噬自身的下场!

“我便不信……我前世杀伐千万人,心神之力凝练到不惧苍天,敢战鬼神的地步,还不能控制这些药力?”

“蚍蜉雷窍,给我开开开!!!”

沈言胆大包天,直接运转起九转雷霆养身经最后一步的心法来!

章节四一 蚍蜉雷窍

沈如烟轻轻的推开房门,正要开口说话。却看见了盘膝坐在床上的沈言,那消瘦的身影让她略微有些失神!

记忆里最熟悉的温暖,是他肩膀上的温度……真的,真的……好温暖!

沈如烟不知道自己对沈言到底生出了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她隐隐直觉到这份情感,比以前对弟弟的溺爱更甚了一筹……

这份情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那昏暗的制衣阁内第一次赤.裸相见的时候?从沈言背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回家中,直到倒在地上的时候?

沈如烟不知道。

十五岁的少女,已经隐隐约约觉察了一些什么……她知道,她不能任由这份情感发展下去!

恍惚之间,沈如烟竟然感觉到一阵渗到灵魂深处的疼痛。

十五岁,虽然尚且年幼,但沈如烟的直觉告诉她……沈言对她的感情,绝对不单单只是眷恋和对姐姐的关爱……

那种情感啊!有驳人伦,她们两人,注定了一世相隔!

良久……沈如烟终于是从失神中回复了过来,缓缓的走上前去,坐在了床边……无声的看着面前,那已经渐渐棱角分明的面庞!

她伸出手去,颤抖着将其放在了沈言的面前……两者间的距离,只有毫厘!沈言在修炼,虽然修炼之中,这么轻微的触摸根本无法察觉到,但沈如烟仍然不敢抚摸那近在咫尺的脸颊……是心底的悸动?亦或者……惧怕?

指尖虽未触及沈言的脸庞,却能感觉到其上散发着的温度……和那rì,她依靠了良久的肩膀,同样温暖的温度!

沈言的眉头猛然皱了一下,沈如烟迷茫的神情瞬间清醒了过来……仿佛被撞破了什么一般,她瞬间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而少年并未有其他的动作,沈如烟心底怅然若失的松了口气。

“小弟……别怕……姐姐就在这陪着你!”

看着沈言紧皱的眉头,沈如烟的心头也不禁微微一痛,而后轻声道。

……

“这……怎么回事……”

沈言震惊的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变化,药力的运转速度,在他运转九转雷霆养身经心法的最后一步之时,已经完全的沸腾疯狂了起来。

他几乎不能控制丝毫的药力让雷霆气息安稳的吸收……药力奔腾而过的地方,隐藏在血肉和经脉中的雷霆气息,直接就被强烈的吸了给卷了出来!

也就是谁,修炼出来的雷霆气息,此刻完完全全的融入了药力之中……这是沈言始料未及的状况,要是没有了雷霆之力……怎么吸收药力?

要知道,他现在只是养身阶,必须要借助雷霆之力的转化,方才能让这些药力蕴养自身……否则的话,只是徒然的吸收而已,反而会造成灵气驳杂,到时候打基础的养身阶就会完全被毁掉……

想要直接吸收药力纳入丹田和体内的窍穴,是需要强身阶才能做到的……养身阶你就只能蕴养,强身阶才能真正的吸收和同化!

沈言此刻有些慌了……若是真的失败,他不到强身阶,还可以再一次的废弃修为重新打基础……可问题是,时间啊……

还有,这二十粒益气养身丹珍贵如斯,如果就这么驳杂的被血肉和经脉吸收……他还从哪里去找这些丹药?

丹药的药力,必须要经过雷霆气息的吞噬转化,才能作为蕴养他肉.身的灵气……现在雷霆气息都快要被吸收完了,他拿什么转化这些药力?

如果单单是他自己,浪费了也就浪费了,大不了重头再来……可现在关乎沈如烟和沈正天,谁知道那沈正先什么时候发难……

能进入某个大宗门,这就是无声的jǐng告……只要他沈言进入某个大宗门,沈正先便不敢做出任何对沈如烟和沈正天不利的举动……因为谁也料不到沈言会不会达到比他还要高的地步,这样一来,所有人的安全自然有了保障!

原本还有五成几率进入某个宗门,但现在若是重新废弃修为,再重头开始……那五成几率恐怕变得连半成都不足了。

“早知道便先服十粒了……”

沈言此刻还没有搞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其实以他的心神坚毅程度,控制这些药力在能接受的运转速度内,还是很容易的。

可问题是,他错就错在心急了一些……直接就运转了九转雷霆养身经的最后一步心法,开蚍蜉雷窍!

人体窍穴,无穷无尽……

修炼一途,若是开了窍穴,功力绝对大增……不过大部分低等级的功法,都是没有开启窍穴的能力的!

凡级九品的雷霆诀,也仅仅只能开启三个窍穴罢了!

分别是凡雷之窍,奔鸣之窍,小阳之窍……这三个窍穴,每打开一个,战斗力绝对会增强无数!

凡雷之窍开启,雷霆诀的修炼速度,会按个人资质区分,加快一到三倍的速度!

奔鸣之窍开启,使用武技之时,便带有奔鸣之力……武技威力带有奔腾之势,雷鸣之音,绝对力量大增!

小阳之窍开启,就是让雷霆诀修炼出的雷霆灵气更加jīng纯!

这就是万千窍穴分别不同的作用……之所以高等级功.法威力巨大的缘故,就是它们所能打开的窍穴更加多!

当然,开窍穴不仅仅是依靠法诀的修炼……某些修为高深的强者,依靠自己的领悟和力量,也能轰碎一些不知名的窍穴!

沈言前世哪里知道这个世界的修炼规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看到九转雷霆养身经心法的最后一段,记载的蚍蜉雷窍,他立刻就将其运转了起来!

蚍蜉雷窍。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开启蚍蜉雷窍后,能更为jīng准的控制自身雷霆灵气,将每一分雷霆灵气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这就是九转雷霆养身经对蚍蜉雷窍的记载,当然上面还有一句话……是要将九转雷霆养身经修炼至打成,养身十层的时候,才能尝试开启这窍穴!

可沈言心急如焚,哪里还管得了这些,直到运转了这开启窍穴的方法之后,他才暗暗叫糟!

雷霆窍穴不但没有开启出来,反而让体内的药力疯狂的运转了起来。

而他不自禁的皱起眉头,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体内的不妙状况……不过沈言也不是一个轻言放弃,就那样等待结果的人!

遇到这种情况,无论怎么样,他都要去挣扎一下!

章节四二 情感

沈言沉下心神,慢慢的又恢复到了那种古井无波的状态。

药力的运转速度依旧疯狂,并没有因为他心境的平复而重新受到控制……不过药力想要在瞬间将所有雷霆气息同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因为养身阶的时候,所有的雷霆气息,都是在蕴养自身的。

所以经脉中,血管中,包括皮肉中……都弥漫着雷霆之气,而药力想要吸收完全,就必须顺着所有经脉,血管和筋骨流转一圈……

人体之内经脉无数,血管长度骇人之至,药力即便运转的再快,但也需要时间……而沈言此刻,正努力的运转心神,想要将其重新控制!

只要控制了这些药力,沈言就有办法磨合吸纳了它们来强大自身的雷霆气息。

可说起来容易坐起来难……一顿饭吃了二十碗,没有立刻把他撑死,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想要完全吸收完其中的能量,谈何容易!

心神沉静如水的沈言,在修炼之中,根本无法估计到外界的情况……因为他此刻的心神境界,还达不到分心两用的地步!

……

沈如烟看着沈言的眉头慢慢的从紧皱恢复了正常,略有些焦急的神sè也平复了下来。

她再一次颤抖着伸出手去,轻轻的朝沈言的脸庞上而去……这一次,她的手,却是真真正正的抚摸着沈言那略有些苍白的脸庞!

指尖上传来的温度,已经深深的印刻进了女子的心底。

“小弟……”沈如烟的眼神有些迷惘,嘴角不由的轻声呢喃了起来。

这两个字刚刚出口,女子的手就仿佛被烫着了一样,迅速的收了回来……沈如烟的心头,有些不知所措!

她几乎已经在恍惚间,彻底的迷失了自己的情感。

沈如烟不知道这种感情叫做什么……不像是男女之情,却也不是单纯的姐弟之情!那么……这种情感到底是什么?感动?眷恋?亦或者……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记得,那个背着她走进院中,即便晕厥之时,也紧紧拥着她的身影……那浑身鲜血淋漓,面sè惨白如纸,嘴角微微抿起的少年身影……

沈言倒下去的那一瞬,她甚至觉得天都一下子暗了下去。

十几年来的相处……沈如烟对自己弟弟的了解,几乎已经深入骨髓……甚至沈谪仙一张嘴,她都知晓对方要说什么……

可自从沈言一身伤势出现在她面前,借着指间的光芒,看清楚她赤.裸的身体的那一刻,沈如烟发现,自己好像看不清这个弟弟了!

这种未知,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对不起,对不起……”

沈如烟迷茫的看着沈言的脸,突然莫名其妙的道起歉来……声音越来越哽咽,居然瞬间泣不成声!

沈如烟终于是忍不住自己心底的那份无助,俯身在床上哭了起来……泪水不断的从女子的双眸中涌了出来,这一切,沈言却未可知!

良久良久,沈如烟终于是止住了哭声……沈言的身体却连颤动一下都没有,女子的双眼略有些泛红,眸子里蕴含着的,却是无尽的深情!

“……你会慢慢长大,也将会有你的妻……”

沈如烟好似突然放下了从那rì起就变得对沈言有些朦胧不清的情感,她的手指从从沈言的额头一直滑到了嘴唇上……

“姐姐会为你挑一个最美的新娘……送给你们最深的祝福!小弟啊……就让这份本不应该出现的情感……埋藏在记忆的深处吧……”

沈如烟轻声笑道,但是那笑容,怎么也有几分苦涩。

“埋藏起来……埋藏到时间的流逝影响不到的记忆里,埋藏到岁月的痕迹触碰不到的地方……”这份记忆,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如烟终于懂了,她对沈言到底生出了怎样的情感。

那份情感如果任由着发展下去,沈如烟绝对敢打赌……会变成有驳人伦的爱情!可他们,可他们是姐弟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沈如烟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甚至已变成了低低的轻呓。

……

沈正天站在沈言门外,看着沈如烟的模样,心头不禁微微一滞。

刚刚听见沈如烟的哭泣声,他就已经站在这里了……直到将沈如烟那些断断续续的话音结合起来,他才知道沈如烟到底为何如此……

沈正天自然知道这种情感的诱因是什么。

两姐弟从小便在一起……沈如烟大沈言一岁,可以说差不多十四年,寸步不离!而当初他们的母亲产后便撒手人寰……他自己则是心记家族,两姐弟的生活起居都是仆人在照料着。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情感自然是非常非常深厚的。……更何况沈言从小便依赖沈如烟,后者自然也会生出一种母xìng的心理……

这种心理最要不得,稍有不慎就将溺爱和宠爱变成了男女之爱!

至于八年前……两姐弟七八岁的时候,他因为修为被废,更显颓废,所以沈言和沈如烟的感情,自然是更加的要好了起来!

几乎到了无话不谈,没有任何**的地步。

见到自己的儿女如此和睦,沈正天颓废之余也有一丝欣慰……自然也就听之任之了,连他自己都没料到……

在沈言心xìng大变之后,从那个原来依赖沈如烟的少年变为了现在独当一面的男子汉……这无比巨大的差异,居然一下子便让沈如烟迷茫了起来!

沈正天甚至可以肯定,沈言心底也必然若有若无的对沈如烟有着同样的心思……否则女子不可能会如此敏感……

这是一种无声的感觉,沈如烟分明能清晰的感觉到沈言对她明显变得不同的情意!

“……这种结果……这种结果……”

“哎……”

沈正天不由沉吟了起来,良久却是发出了一声长叹。

不过幸好,沈如烟自己知道这种情感是错误的……所以才会在短暂的迷茫过后,便狠下心来准备将这份不应该出现的情感彻底的斩断!

这样……也好……沈正天心头一颤,旋即转身离开了此处……

章节四三 指尖的伤

沈言当然不知晓外界发生了什么,他的心神此刻完全都沉浸在了那胡乱冲撞的药力中,运转蚍蜉雷窍后,这药力根本就无法控制……

他此刻方才回忆了起来——

蚍蜉雷窍,有着蚍蜉撼树之称,虽然在寓指不自量力……可在九转雷霆养身经的记载中,这蚍蜉雷窍可是非常恐怖的一个窍穴!

只要打开的蚍蜉雷窍,就能将自身修炼出的雷霆之力,控制到入微的地步……根本就是四两拨千斤……

可他偏偏还未达到养身十层的地步……身体的各项机能,还有雷霆之气都不达标,运转开启蚍蜉雷窍的心法,如同作茧自缚!

那蚍蜉雷窍心法,反而使得药力运行起来,沾染上了这些四两拨千斤的力量……而后同化之后,这些药力的每一分力量,都运转到了极致!

到了这种地步,以沈言此刻的力量,根本就是控制不住!

他虽然已经极为努力的去遏制这些药力的运转,可连让这些药力停顿一下都不可以……所以沈言此刻,完完全全就只能看着这些药力在体内肆虐!

虽然益气养身丹的药力很温和,但若是任由这些药力在体内肆虐下去的话,沈言绝对会落得一个重伤的下场!

即便不至于殒命,但至少半月之内是无法再度修行任何功.法了……最主要的还是,连进入宗门那五成的把握都没有了!

因为重伤之后,就只能养伤……明rì的盛会无法参加,自然连那丝毫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样一来,沈言的目的可就要搁浅了……没有了宗门里的天材地宝,他就只能去四处历练……没有了宗门对沈如烟的无声庇护,他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所以此刻沈言有些懊悔,懊悔自己太过心急了。如果不服用二十粒,而是服用十粒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有之后这不可控制的情况了……

若是不急着运转那蚍蜉雷窍的心法,只怕情况也要比现在好很多。

“该死……”

“九转雷霆,炼我周身百脉……区区药力,也想吸收我血肉中的雷霆之气,痴心妄想!”沈言咬了咬牙,心头怒喝道。

“蚍蜉雷窍,给我开!”

他怀着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居然全力运转起了蚍蜉雷窍的心法……恐怖的雷霆之力瞬间在血肉之中弥漫起来……

这一丝丝细微的雷霆气息都是五行雷霆之力,没有特定的心法去吸收,凡人根本就是触之即死!

蚍蜉雷窍,位于右手手肘内侧,只有针尖大的一点……但是在沈言的心神之中,具现化的却是无比巨大的一个窍穴!这窍穴之内雷鸣电掣,风雨交加……无数的阻碍阻拦着他体内弥漫的雷霆之力的侵蚀,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开窍穴,难如登天。修炼一途晋升难,但是开通窍穴更是难上加难……每一个窍穴的威力,都是无穷无尽的,自身越强,窍穴的威力也就越强!

传闻自身开通三十六天罡之数的窍穴,挥手就是天崩地裂,落手就是翻江倒海!更甚者,若是触摸到七十二地煞之数的窍穴,就是活生生的圣者,无与伦比的绝强存在!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只是那虚无缥缈的编年史中,记载的……如同坊间流传的神话故事一般的传说!

“可恶啊……”

沈言眉头一下就拧在了一起,牙齿将下唇几乎咬的渗出血迹来。

“小弟……”沈如烟刚刚将买来的清血丹和化淤丹放在桌上,便看到沈言眉头紧皱,牙齿将下唇咬出血的模样,当下便是急急忙忙的跑上前去!沈如烟刚想将沈言叫醒,但是突然想起来修炼之中,是绝不能轻易打扰的。

“难不成小弟到了突破的关头?”沈如烟听沈正天讲过,本境界所有状态达到巅峰之后,突破境界是水到渠成的……

但若是没有达到浑然天成的地步,就强行突破下一个境界……所要忍受的痛苦,是非常巨大的!

沈如烟心头一颤,想要叫醒沈言的想法立刻被她抛诸脑后了。若是不小心打扰了小弟的修炼,让他走火入魔怎么办?

“别咬啊……”沈如烟刚刚收回去不久的泪水,在看到沈言将自己下唇咬的鲜血淋漓的模样后,立刻不由自主的渗了出来……

女子看着沈言的模样,看了看周围,将床上的枕头拿了起来……而后将其一角往沈言的嘴中递去……

“进去啊……”沈如烟急的直跺脚,沈言的嘴唇却不动分毫。

女子猛的一咬牙,将枕头放在床上……而后伸出手去,想要将沈言的牙齿和下唇分开,但沈言却依旧咬的死死的,不肯有丝毫松动!

沈姃烟看了看沈言嘴唇边上那不断渗出的鲜血,不再去分开沈言的嘴唇,而是直接将食指和中指往里边伸去……

虽然分不开嘴唇和牙齿,但沈如烟的两根手指却终于是将沈言的牙齿挤开来,而且伸入了他的嘴中……

牙齿和嘴唇瞬间分开了一下,沈如烟伸出左手,想要拿起枕头塞入沈言嘴中……

“嘶……”沈言的牙齿猛然咬了下来,沈如烟痛的倒吸一口冷气,枕头也不由自主的扔在了地上……

“好痛……”沈如烟轻轻呢喃了一下。

她此刻终于知道沈言用的力道到底有多么大了,不过瞬间而已,她的两根手指,就被沈言咬出了血来……

“小弟……一定要突破啊……”

沈如烟轻轻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捏了捏拳头轻声道……不过那紧紧蹙在一起的黛眉,预见着她的处境并不轻松!

沈言没有答话,沈如烟再度痴痴的看着沈言的脸,似乎忘记了疼痛!

……

“……四两拨千斤,这药力借着蚍蜉雷窍的开启之法,运转到了如此地步……我现在的情况,才是真正的蚍蜉撼树啊……”

沈言心头开始思索了起来。

“除非有莫大的,直接破除所有技巧的巨大力量……否则想要控制这股药力,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一力破千巧,这才是硬憾蚍蜉雷窍的方法。

可沈言如何有那么大的能力?二十粒丹药的药力,是足足可以支持他到达养身六七段地步的恐怖的能量……

除非他的力量达到了强身阶,否则别想要一次xìng控制二十粒益气养身丹的药力。

章节四四 未知

沈言脸上几乎已经没有了血sè,即便药力在体内冲撞的疼痛感他能忍受……可身体上的反应却控制不了。

而他的牙齿使劲啮咬着沈如烟手指的事情,他自然也是不知晓的。所幸这只是身体因为极度的疼痛而产生的一种下意识反应,虽然咬的力道很大,但也不至于将手指给直接咬断掉。不过那股疼痛,怕是不下于沈言此刻体内经脉中的刺痛……

毕竟十指连心。

“小弟……姐姐相信你,一定可以突破的……”

沈如烟眉眼如画,虽然指尖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感官,可是这女子的面上,分明全是一种焦急,竟是没有分毫在意自己的手指上的伤!

“……一定可以的……明天就是盛会,突破后的你,一定可以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即便全世界都没有人相信沈言可以进入某个宗门,但她沈如烟信!

女子的左手轻轻放在了沈言的头上……而后来回的抚摸着他的脑袋……就像年幼时,少年每次受了欺负后,依偎在女子怀中的时候……

……

“该死的!玩我……”

沈言此刻yù哭无泪,他发现那药力居然不是在体内循环……而是直接从丹田延伸到经脉,而后冲向了他的头颅——

那是识海所在啊!若是真被这药力冲进去,只怕沈言的识海直接就被毁了……识海一毁,除非那种寿与天齐,入了散数之仙的地步,否则谁都得死!

或者说不是死,而是陷入白痴的地步。浑浑噩噩直到寿元耗尽……成为这样的一个‘人’,还不如直接死去来的好!

识海,就是jīng神力,灵识,元神衍生的基础!他就等同于一个核心控制枢纽……如果识海毁了,虽然其他部位还有用,但也不能运转了!

这就是沈言此刻面临的境地。

药力只要直接冲进识海,他就必死无疑。

“这药力……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沈言心头有些疑惑,按道理来说……他此刻经脉血肉中的雷霆之力还没有完全被这些药力同化,这些药力应该不可能直接往脑海中冲去啊……

因为脑海中可没有雷霆之力的存在。

养身阶,养筋骨血脉,蕴五脏六腑,唯一不能去触碰的禁地,就是识海!没有人敢去用天地灵气蕴养识海……

识海中灵魂成长,是突破境界之时,天地直接给予的一份感悟!灵魂之力,也就是识海,绝不是凡俗之人可以去触摸的地方!

“难不成……”

沈言是那种越到危险的境地,就越平静的人……所以此刻虽然药力正回头冲往识海,可他却突然沉下心来思索了起来!

“霓裳……叶颜回……衍天算法……渡劫……断天刀……”

沈言的突然从头回忆了起来。

“衍天算法……叶颜回他绝对知道些什么,可惜我也无法去问他了。霓裳,霓裳只是普通人,是一个天生九玄天脉的特殊‘普通人’罢了!”

“这么说来的话……这么说来的话……”

沈言心头忽然一动。

“等等……再回头来看……先天,王级,圣境……以武入道,灵肉合一!”沈言终于想起来很重要的一点——

先天和圣境都属于武者,先天阶也可以以武入道,圣境也可以……但先天劫以武入道,和圣境以武入道的实力,根本就不同!

沈言灵肉合一,甚至能直接抗衡分神阶的老怪!

“灵肉合一是元婴阶……那么分神和合体境呢?”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前世,好像并没有经历这两个境界。

“开什么玩笑……没有经历分神,合体两大境界感悟天地法则……我怎么可能渡劫?”沈言不是那种智商妖孽的人,他虽然突兀的回忆到了这一点,但却联想不到什么!

倒不是沈言前世有些白痴……而是前世的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也正因为不在意,暗合天道的无争无求,他才能迅速步入先天,而后又踏入圣境!

他以武入道后的修炼境界,根本就没有注意……直到渡劫,他才知道自己应该渡劫了!可现在回想起来,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并没有经历过分神合体两个境界!

“别急……别急……”沈言强自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下。

他越来越感觉,这其间绝对有什么联系,很重要的联系。

(……从字面上理解的话,分神就是三魂七魄离体,化身千万……合体就是将三魂七魄以及肉.身合为一体!)

沈言的心神忽然沉入了深层地步,这些话仿佛是在心底回想一般……而刚刚的那些话,就仿佛是用嘴说出来的一般!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将心神沉入识海深处,但就是这样做了。

……

星辰触手可及,寂灭天火,琉璃梵天火在这幽暗深邃的无尽空间中燃烧着……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这一片空间,深邃无比,仿佛存在于时间和空间的夹缝之间……超脱万千世界,越过无尽轮回,无人能见,哪怕是大罗神仙都算不出其所在!

在这无尽的,没有时间概念的一片空间里……盘坐着一个‘人’,或者说是‘神’……因为这副躯体,实在太过于巨大……

那漂浮在深邃空间里的巨大星辰,竟然如同他的手指大小一般……仿佛只要这盘膝而坐的身影起身,就能随手拿捏星辰!

这身影的头发,延伸到了不知几亿里的深处……竟是看不到尽头!

“‘他’在想些什么,怎么‘看’不到了……是猜测出来了么?还是说……”这声音响起的时候,空间中无数极致之火的颜sè,倏然便黯淡了下去!

“浮黎……是你么……我‘看’不到的话,你也别想‘看’到……”这声音响彻了这无尽的空间,话音中明明有着‘看’字,可这身影的眼眸,却一直紧紧闭合着!

……

无尽的黑sè。无尽的漆黑,所有一切的负面能量,都存在这一片空间里。

那无尽黑sè中,却有着一片狭小的白sè.区域。这白sè……白的纯洁如斯,仿佛天地间一切的真善美,都集合在其中!

白sè.区域的中心,却是盘膝而坐着一名黑发黑瞳黑衣的男子……他的目光清澈,似乎蕴含着一切,又仿佛死寂的没有一丝情感!

这目光仿佛洞彻了白sè.区域外的无尽黑暗,在某个时刻,却突然的颤动了一下……

“……都不知道了……都不知道了……这样才好……”

那男子忽然长叹了一声。

“你能猜测出来么……你可以……么?……”

章节四五 分析

(……分神……合体……还有渡劫……化身千万,此乃分神……三魂七魄化身千万……三魂……七魄?)

沈言眉头紧皱。

(也许……也许……)

沈言心头忽然一震,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却不能证实,他不是叶颜回,没有那鬼神莫测的衍天神算,所以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

(这样来看的话,我渡劫的时候……果然是‘他’搞得鬼……)

(妈的……玉霄天帝,尔敢欺我!!!)

沈言心底一阵阵的怒火不断的泛了起来,最后那一道金sè的劫雷……

神霄天雷啊!他此刻才反应过来,那是传说中玉霄天帝说掌握的神霄天雷……是仙界凡间,一切雷霆的融合产物!

如果说此事跟玉霄天帝无关,沈言自己都不相信。

(怪不得我说那天劫的劫雷怎么会那么反常……就算是绝世魔头,沾染了无数因果,只怕都不可能遇见四雷合一的恐怖雷劫吧……)

若非断天刀的锋芒九式,只怕自己早已殒命。

叶颜回……他知道些什么?他为何会以霓裳的xìng命来要挟自己……要挟自己给他……断天刀么?这么说来,叶颜回也想得到断天刀?

(断天刀……莫非断天刀才是一切的根源?)

沈言心头剧烈的震动了起来,断天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从何而来,他也没有丝毫与之相关的记忆……

(叶颜回如果得到了断天刀……那么断天刀魂又是怎么来的?或者说……现在叶颜回手中的断天刀只是一个空壳?)

沈言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xìng非常之大。

(既然玉霄天帝针对我……那么当初神霄天雷落下之后,肯定是抹杀我的一切……绝对是魂飞魄散……这么说来,我选择自尽,反而是救了自己?)

沈言从来没有觉得智慧是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他发现越想越恐怖……仿佛他跟前世那个宇宙的至高存在,牵扯到了一些因果……

(或者可以说……叶颜回借着为霓裳续命的借口,救了我一命?可是,还有一个疑点,他为什么救我?如果他有衍天神算,应该可以触摸到这件事中有着玉霄天帝的影子……)

(玉霄……断天刀……雷劫……还有……断天刀魂和我一同来到这个世界,以及那九转雷霆养生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言觉得自己脑袋都成了一堆浆糊。

(……辟劫丹……叶颜回……这么说来……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沈言忽然记起一个细节,就是最后叶颜回服用了一枚辟劫丹,方才避开那最后的一道金sè劫雷……否则即便他死,那劫雷也会劈下来……

(是否可以这么想……叶颜回利用衍天算法,‘看’到了我渡不过雷劫,然后他又‘看’到了断天刀的巨大威力……所以才会提前准备辟劫丹,一个人来和我交易?)

(但是他明明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我的魂魄和断天刀魂都来到了这里……这一个宇宙的事情,恐怕叶颜回也算不出来……)

沈言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

(两个世界的规则不一样……咦……对啊!两个世界的规则不一样啊……)

沈言心中一动。

(那我的灵魂怎么来此的?我是自尽而亡……相当于已经自己灭掉了自己的气运,那么绝不可能出现死而复生,借体还魂这样的事情……)

自己断绝了自己的气运,想要借体还魂,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断天刀!也许劫雷不是因为我才变得这么恐怖?这一切的根源莫非都在断天刀的身上?)

沈言觉得自己每猜测出一分,就会遇见更令他困惑的情况!

(那么断天刀为何会把我的魂魄也带来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有什么?或者说……是为了逃避那个世界的什么?)

(妈的……就这么一点信息,我怎么可能推测的出来……)

所谓智慧和推理能力,无非就是一个借助信息和条件来推测出最终答案的情况罢了……但智慧的高低,也就决定了需要的条件和信息……

智慧越高,需要的信息和条件也就越少。那时候甚至只凭借自己的推测和分析,可能都会推理出最终的答案!

但沈言没有那么恐怖的逆天智慧,所以越想反而越糊涂。

“不好……”

沈言突然有一种极为心悸的感觉,这是从无数次的厮杀中养成的一种直觉……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危及他的生命!

只是瞬间,心神沉入识海最底层的沈言就清醒了过来……汹涌澎湃的药力已经快要冲破灵谷窍穴,直上识海……

一旦破了灵谷窍穴,冲入识海的话,沈言也就等于必死无疑。成为一个没有丝毫意识的人,跟死去无疑……

……

“咦……”

沈如烟突然发现沈言紧紧咬着的嘴唇倏然分了开来,她不由轻咦出声。

沈言松开嘴唇之后,沈如烟却还是顿了顿,确定他不会再度合上嘴巴啮咬自己下唇之后,方才将手指拿了出来!

仔细看去,女子的面上满是一层细细的冷汗……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早已经是血肉模糊……那伤口即便放在一个成年壮汉的身上,只怕也要疼的直打滚!

但沈如烟偏偏自始自终,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或者说,是害怕打扰到了修炼中的沈言,才硬生生的忍住了这十指连心的痛楚!

沈言此刻面上的神情,仿佛遇到了什么莫大的麻烦一般,五官都锁在了一起!

“小弟……”

沈如烟嘴唇嗫嚅了一下,目光紧紧的放在沈言的面庞上,粉拳也不由自主的捏了起来……只怕对此刻情况最担心的还不是身临其境的沈言,而是身处局外的她吧!

“姐姐陪你……别怕……别怕……”

沈如烟轻轻的靠在床边,而后将沈言揽入了怀中,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脑袋……因为害怕吵醒沈言,这动作,很轻……很轻……

“天边的夕阳落山了……萤火虫儿飞来,吻你的脸……让所有的烦恼随风而去……带着梦想出发……你看天边的晚霞……”

沈如烟轻轻的哼唱起,她为沈言唱过无数次的曲子……仿佛时间,从此刻回溯到了儿时,天边的晚霞依旧灿烂,但人儿已经慢慢长大了……

章节四六 天帝

“给我停……停啊!”

沈言心头又是无奈又是愤怒。

“妈的……玉霄天帝,或许还有其他人在幕后……若我沈言不死,生生世世,必有一rì踏上你凌霄宝殿讨个公道!”

沈言心中早就把玉霄天帝恨得要死,虽然那雷劫可能并非是针对他,而是针对断天刀……可沈言还是恨,恨那高高在上的天界之主!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来到这里……也不对……沈言心头一颤,又想起来沈如烟的音容笑貌,当下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难不成还要感谢对方?否则就见不到这个心如玉,身如莲的女子了……

天界之主!那是何等之高的存在……掌管无数界面,无数空间……超脱六道轮回,不受天人五衰……此等实力,挥手之间毁灭世界,易如反掌!

沈言不清楚,为何对方要灭杀他,居然不直接出手,而是借用所谓的雷劫……就算神霄天雷厉害无比,但如果自己也服用了辟劫丹,岂非也能避过这劫雷……

玉霄天帝没道理会选择可能杀死他,也可能杀不死他的手段来针对他……

沈言心头一跳,这个念头无可抑制的浮现了出来。连那马上就要充冲破灵谷窍穴的庞大药力,也暂时抛之脑后……

(难不成玉霄天帝也要受到‘某些’存在的限制?亦或者说……就是所谓的‘天道’本身的限制?)

玉霄天帝,无数界面的主宰,受到限制……此言说给修成大罗之身的仙人之辈听,只怕对方也会倏然而笑!

当然,也许只是那些仙人,根本接触不到更高层次的力量……

(受到‘某些’存在的限制,这个可能xìng很低……但如果成立,那么说……玉霄天帝背后还有人在帮我?)

沈言心头无奈之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霄天帝要杀我,有人要帮我……所以玉霄天帝不能亲自出手,要借助符合天道规则的‘雷劫’来灭杀我……)

因为沈言本身便要渡雷劫,玉霄天帝即便不能出手杀他,但是加大雷劫的威力,还是可以做到的……这一点,和天道的规则并不相驳!

(……他要杀我……然后幕后想要帮我的人发现了……但是他不能影响天道降下的雷劫……所以只能从另外一个方面救我……)

沈言心中猛然一动——

(原来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可以证明我和断天刀魂为何会来到此处了……‘这里’也许是玉霄天帝还有另外的存在也触碰不到的地方!)

(妈的……玉霄天帝,给我等着!!!)

沈言一下子便思索了个清楚,到了这里,也就等于玉霄天帝也无法再对他出手了……虽然玉霄天帝乃无数界面之主,但沈言却不怕他!

既然你都要杀我了,我凭什么还要对你恭恭敬敬……他觉得,来到这个连玉霄天帝和另外一个存在都无法掌控的地方,反而是一件好事!

想要踏上那凌霄宝殿讨一个说法,也必须要有一个连玉霄天dì dū无法掌控的地方作为他的修炼之地……

若是在原来的宇宙,沈言即便傲气凌天,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可能实现……但在这里,那可就说不定了!

原宇宙的一切,都在玉霄天帝的掌控之中……可以说亿亿万人之生死,超脱,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他沈言即便气运滔天,也是无法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的!

这玉霄天帝也不是那等还要受天道钳制的无极混元金仙之流,他所在宇宙的天道,只能算作和他对等的存在!

玉霄天帝只要不触犯天道的底线,比如说肆无忌惮的抹杀一些气运滔天的人物,天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两者之间,有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沈言此时,当然不知道自己在前世的气运有多么浑厚……简直是气贯长虹,与天同寿!但他最后的自尽,却是自己断绝了自己的气运!

以他前世的气运,玉霄天帝当然不可能直接对他出手……因为天道的钳制,对沈言这种气运滔天的人物出手,只怕天道会直接和他碰撞!

所以玉霄天帝借雷劫之力,直接就发动了五道仙界之雷……甚至最后一道,还是他赏罚亿亿万生灵的本命神霄天雷!

若是被这神霄天雷砸中,则是直接被抹杀……无数宇宙中,都再也找不到你丝毫的影子!所以沈言自尽,也可以说是救了他自己一命……

毕竟天道对玉霄天帝的限制也有限,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让那一道神霄天雷直接消失……因为那是九九天劫的第九道劫雷,虽然威力大的不可思议,可却符合天道规则!

天道自己当然不可能违背自己的规则去拯救沈言。

叶颜回……这是一个变数,连玉霄天dì dū没有料到,他的一番话导致沈言直接自尽,脱离了他的掌控!

不过玉霄天帝也不再去理会那么多了,因为沈言自尽之后……在他的推演下,那几乎横贯整个天道气运长河,历经无数时间空间的气运,终于是断绝了!

气运断绝,即便你资质乃是亿亿万年的顶尖,也不可能影响到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总而言之一句话,玉霄天帝怕的不是沈言,而是那长虹贯rì,几乎能与他比肩的滔天气运!

要想想,玉帝掌管无数界面多少年,方才慢慢的堆积起这般气运……沈言还未成仙,气运竟然差一点就能和他在天道长河中分庭抗礼!

单单从如此浑厚的气运之上,就由不得玉霄天帝不忧心。

能做到如此位置上,且历经无数纪元,可见其手段……玉霄天帝对于那些气运能到达自己一半以上的人物,都是直接抹杀掉的……

因为达到他一半的气运,也就有可能在将来,直接将他挤下去……正因为玉霄天帝将这些危险都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所以即便过去了如此之久,也没有听说过,任何能影响他地位的人物出现。

这就是一种手段,一种保护自己地位的手段。

至于到底是不是因此针对沈言,也许只有玉霄天帝自己知道……不过沈言自尽,断绝自身气运,反倒让玉霄天帝心安了!

管你气运滔天,自尽之后,也是沦为常人!自尽,代表着自己抹杀自己的气运……根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玉霄天帝,浑然不知道沈言此刻的心理……不过即便知道了,只怕也是付之一笑!

没有了那贯彻天道气运长河的滔天气运,你拿什么和我讨公道?

(既然玉霄天帝不能插手这个世界……那么也就给了我机会,玉霄天帝,等着我,等着我沈言踏上凌霄宝殿的那一天!)

沈言心中暗道。

章节四七 以命相搏

沈言可不管到底是不是玉霄天帝针对他而落下的那恐怖的雷劫……他只是觉得,这种可能xìng超过了八成。

沈言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认定了什么……无论你是正是邪,是妖是魔,只要敢阻拦在他前行的路上,那就——杀无赦!

不管最后的敌人是玉霄天帝,还是更强大的存在,沈言都不会惧怕……他从不曾畏惧,他敢以断天刀,指天而战!

这样的豪情万丈,这样的傲气无双,玉霄天帝四个字,还吓不到他!

而沈言也知道自己这一世的目标,不单单是为了保护沈如烟……也为了踏上凌霄宝殿,去讨一个公道!

或者说……是弄清楚某些事情。

沈言经过一系列的思索,也多少推理出了一些东西……其中最为恐怖的猜测,连他自己都不敢去深想,因为那个猜测,实在太过于恐怖了!

“现在想着怎么和玉霄天帝讨公道未免有些不太实际……”沈言苦笑了一声,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这狂暴的药力吧!

玉霄天帝乃是无数位面之主,号称无上大帝!这样的修为,这样无法无天,连天道都只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人物……

沈言想起来都有些黯然。

但他不会放弃,正如同他刚刚的誓言一般……你既然敢欺我,加强雷劫不让我渡劫成仙,那我便要打上凌霄宝殿,同你说出个是非来!

只要没有身亡,只要他沈言还在,生生世世,必以此为目标!

玉霄天帝……等我!!!

……

沈言心头暂且放下玉霄天帝一事,毕竟药力冲入识海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现在的情况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自毁灵谷窍穴,让药力通过这个窍穴进入识海……另外一个……就是以命相搏,看看上天是否真的眷顾我!!!”

沈言眼神中,也有些踌躇。

两条路……选哪一条?

实话说,哪一条都要命……灵谷窍穴,是无数人都知晓的窍穴!这个窍穴的用处也是极大的,打通灵谷窍穴——

灵光一闪,对修炼一途的领悟能力大增!虽然并未起到直接增幅自身能力的作用,但这个窍穴潜藏的用处,却是无比巨大!

领悟力……对功.法,对武技的领悟和推演,都是无比重要的。

之所以那些大能能创造出恐怖的武技来……就是因为灵谷窍穴开启后,领悟能力大增的结果!

而灵谷窍穴的开启,也是非常困难的!至于怎样的困难法,沈言还不知道……因为沈家没有任何人开启这个窍穴!

能开启灵谷窍穴的人,都是天资绝顶,对修炼一途有着莫大体悟的大能……虽然有修为比较低的人开启灵谷窍穴的事例存在,但那毕竟是万中无一!

若是自己毁了灵谷窍穴,那么沈言可以想象,自己今后若是达到了一个修为较为高深的地步后,对那些高等的功.法和武技的领悟力,绝对弱的可以!

虽然没有灵谷窍穴,一样可以靠着天赋和努力去修炼……但修为达到了很高深的地步后,没有这样的一个窍穴帮助,显然是很困难的!

所以可以这么来说,灵谷窍穴就是一个修为到了高深地步的捷径!开启了这个窍穴,最低也能提高自己半成的领悟能力!

沈言想都不用想,直接抛却了自己废掉灵谷窍穴这条路。废弃了这个窍穴……损失绝对是极大的!

毕竟能不能开启是一个问题,但是那个窍穴在不在又是一个问题……窍穴不在,即便你有开启的办法,也没地方去开启啊!

“第二条路的话……”

沈言眉头紧皱。

第二条路……以命相搏,看看上天是否眷顾他!

这一条路非常凶险,以命相搏,也就等于说把一切交给了运气,连沈言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如果不成功,就是死……

这条路,就是不管不顾,让药力直接冲入识海,看看能否因祸得福!沈言想的是,说不定能凭借药力,冲开灵谷窍穴……

冲破灵谷窍穴的药力绝对消耗惊人,就算进入识海,自己的识海也不会直接奔溃,顶多就是受创,需要休养心神罢了!

可这都是沈言的猜测……万一灵谷窍穴对药力来说,只是一个连接识海的关口呢?万一不需要损耗任何药力,就直接冲入了识海——

那么自己的识海,绝对是顷刻奔溃……

以命相搏啊!赌还是不赌?

若是输,可就真的是比殒命还恐怖了……他识海被破,绝对是变成一个傻子……但却不会死,因为肉身未死,灵魂也不会脱离……

必须要等到寿元消耗完毕之后,才会真正的死亡。

但沈言知道,即便他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沈如烟也绝不会抛弃他……

好艰难……牵扯到和沈如烟有关的事情,沈言突然就难以下定决心了……如果真的成了没有意识的活死人……那沈如烟怎么办?

何况他没有了意识,也就直接宣判了沈正天没有继承人的事实……那么沈正先,连打通关系都不需要,就能直接受到大宋王朝的任命,成为新的“沈家家主”!

大宋王朝贵族律法,后嗣无男xìng子弟的,不能掌管家族!

沈言,就是最终的导火线……他如果出了事,现在平衡的局面就会被顷刻间打破。沈如烟和沈正天之后的情况,也绝对会很糟……

更何况还拖着一个没有意识,相当于死人的他。

“不能赌!”

沈言顷刻间决定了下来,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那么他绝对会选择搏一搏,但牵扯到沈如烟,沈言就不敢如此去做了……

以命相搏,丢的是命……何况这命还丢不了,反而要连累沈如烟……再说,如果他就这么“死”了……

他在沈宏图那里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沈言之所以自己放弃继承人身份,一个是因为益气养身丹的缘故,一个就是为了争取时间!

沈宏图如果得到了他自己放弃继承人身份的字据,有两个可能……无论是告诉沈正先,还是不告诉沈正先,对他们都是有利的!

告诉沈正先的话,沈正先就会立刻去打通关系,也就顾不上他们了……毕竟沈言立字据只是他立下字据罢了,如果王朝任命不下来,沈正天还是不能成为家主!

不告诉的话,沈言得到了益气养身丹的事,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之所以主动放弃继承人的身份,就是坚信一点——实力为尊!

只要实力足够,沈正先之流,不过笑话耳!但是他的时间只有两年,沈正先必然会在两年后的家族评品时发难……所以,他不能就这么一“死”了之!

“废弃灵谷窍穴,这只是一个捷径罢了,并非说没有这个窍穴就不行……”

沈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体内剩下不多的雷霆气息开始弥漫,渐渐的朝着灵谷窍穴涌去……他准备,直接轰碎这个窍穴,来破除这一次的危机!

章节四八 灵谷窍

沈如烟只见沈言面上紧绷的神情猛的一滞,而后便松了开来。

她只道是沈言成功突破了……面上的焦虑也不由的淡了几分……而后轻轻的将怀中的沈言放开……

看了一眼桌上的两瓶丹药,想了想将其放在沈言的床头前……她害怕沈言突破后浑身虚弱,所以才将丹药放在了沈言的床头前,以便他伸手就能拿到……

“小弟……好好休息……”

沈如烟轻轻的呢喃了一声,而后站在床边……深深的看了沈言一眼,那目光中,竟有几分莫名的意味……

良久,沈如烟轻轻上前,樱唇微启,颤抖着在沈言的脸庞上亲了一下……这绝不是姐姐对弟弟的亲吻,而是……

在嘴唇接触到沈言面庞的瞬间,沈如烟的脸上突然不自然的泛起一抹cháo红……

“……你一定要好好地呢……这些事情,姐姐一个人承担便好!”

沈如烟的神sè里,有着一种淡淡的凄苦……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这样的一个女子,心思简单的令人发指……

她不打算让沈言知道她那有些朦胧的情意,在这一吻之后,沈如烟已经将刚刚萌生的情感,全部抛却到了脑后!

沈如烟的目光倏然转为平静,而后轻轻的朝门外走去……

……

“灵谷窍穴虽然重要,但此时已经别无选择了……”

雷霆气息凝成一股,沈言心头一颤,他知道,他没有其他的办法……要么以命相搏赌生死,要么破碎灵谷窍穴,堵住药力冲往识海的路!

“破!”

说实话,不心痛是不可能的……一条领悟力大增的捷径啊……灵谷窍穴,是唯一已知的能增强领悟能力的窍穴!

这样的一个窍穴,毁掉之后,可能一辈子都再不能找到另外一个具有相同作用的窍穴了!试问沈言如何不心疼……不过为了沈如烟,他却不能去做那五五对开的赌命之事……

毁了便毁了吧……我沈言,也不是那等犹豫不决之人!

沈言心中暗道,而后心神猛的一震,那聚在一起的雷霆气息已经在体内凝成了一股有如实质的蓝白sè光团……

不过转瞬之间,那光团在沈言的cāo纵之下,急速的冲向了灵谷窍穴……

……

“这么说来……是因为你和沈如烟起了争执,沈言才对你动手……而后你便记恨在心,将那沈如烟折辱了一番?”

沈园的书房中,有着一种凝为实质的栗然气息。

一名须发斑白的老者坐在椅子上,沈园沈红二人颤颤惊惊的立在旁边,居然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是……是的……”

沈红颤抖着抬起了头来,声音有些从骨髓中渗出的惧怕。

那老者浑浊的目光猛然锋芒毕露,竟然是一把抓住了沈红的长发,将其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老夫不是说过……如非必要,不许对那沈言二人可以刁难么?家主的计划还在完善之中,夺取那沈正天的地位,还需要时间……”

“你们现在如此乱来,岂非给老夫添乱?莫不是……”

老者忽然伸出了滑腻的舌头,靠近了面带惊恐的沈红,而后用舌头从沈红的发梢一直舔到了她的脖子……

滑腻腻的腥臭口水,刺激着沈红的jīng神极限,但是面对这个恐怖的老者,她根本连丝毫的反抗都做不到。

“莫不是老夫jǐng告那沈正天一番,只怕他早已闹上了雷霆堂……其余长老和家主为了稳定人心,绝对会摘了你们的脑袋!!!”

老者说话之时,舌头还不时的伸出来,轻轻的舔弄着沈如烟的眉梢眼角……

“多……多谢六长老……小人今后,一定会努力……”沈园还能完整的说出话来,不过听着这颤抖的话音,也知道他的心底并非那么平静!

“闭嘴!”

六长老的手也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直听见啪的一声响动,沈园的面上就已经出现了一个鲜血淋漓的掌印!

虽然嘴角还有着血迹,但沈园连忙跪倒在地——

“谢六长老掌嘴,提醒小人的过失!”

六长老点了点头,而后将沈园的头颅抚摸了一下。

“要做……就要做一条好狗!记住自己的身份……要不是红儿,你早就不知道已经死多少次了……”

沈园颤颤惊惊的应了一声。

“今晚红儿到我那去……你没意见吧?”六长老忽然yīn森森的笑了起来……兴奋的在沈红的脸上再度留下了一片滑腻的腥臭口水!

沈红眼神中带着一抹惊惧和凄凉,她的目光看着归在地上的沈园,轻轻的摇了摇头……但沈园并未抬头,所以根本看不见这动作!

不过即便看见,他有胆子说不么?

“每意见……六长老高兴怎么做便怎么做……”沈园顿了顿,急急忙忙的谄笑道。

“对了……六长老,明rì的盛会,沈家只有沈宏图少爷一人前去么?”沈园也是怕老者再提出什么要求,所以岔开了话题!

说道盛会,六长老的目光突然一顿。

“……看来红儿今晚不能到我那里去了呢……”六长老伸出手指,一下子插.进了沈红的嘴中,拨弄着她的舌头……

“呜呜……咳咳……”

沈红被这动作弄得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和忍不住的咳嗽声。

“真是好红儿啊……这么剧烈的反应……”六长老兴奋的说道,他忽然站起身来,让沈红跪在地上,手指仍然不断的掐动着后者的舌头!

“滚出去……老夫已经忍不住了,既然红儿不能到我那里去,就让我在这里,好好的照顾她一番吧……”

六长老不耐烦的甩了甩手,沈园看了一眼地上泪水和唾液横飞的沈红,装作没看到那对凄凉的眸子一般,赶忙退了出去!

“啊——”

只是关上门,还没走出几步,沈园便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尖叫……他身形不由得一滞,不过还是快速的离开了此处……

……

“怎么回事……”

沈言心神一颤,他没有睁眼……但是只感觉,自己心神中,完全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一望无际,绚烂无比的白sè……

章节四九 刀在手

沈言脑海中已经完全不能视物,他的意识仿佛突然来到了这一片空间一般。

“糟了……”

沈言心头一颤。

“难不成灵谷窍穴被我的雷霆气息毁掉,并没有成为阻碍药力前进的死路?反而是帮助它们突破了一个屏障?”

他并不知道破碎灵谷窍穴是直接封闭这一条经脉,还是出现一个口子……如果是后者的话,药力正好可以不费丝毫气力的通过……

沈言越想觉得这个可能还是极大的,因为他的意识是突然到了这个地方……他觉得,应该是药力冲进了他的识海,将他的识海给破坏掉了!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会来到这样一个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就只能在此地等着寿元消耗殆尽么?姐姐已经那么苦了……我……真是该死啊!”沈言从未像现在这般恨自己的鲁莽。

“要是仔细衡量一下,只怕我也不可能会冒失的去服用二十粒丹药……但现在……”

沈言心头无奈之至,他意识来到这里,根本无法再度cāo控身体,也就是说,他等于死了无疑,但只要生命气息还在,沈如烟也不可能会抛弃他……

“哎……事情已成定局,可惜这个世界的修炼规则和前世不一样……”沈言说完,心头又忍不住微微苦笑。

“即便一样……我未到元婴阶,又有什么办法能自救?现在的自己,恐怕连前世强一点的后天武者都打不赢吧?”

到了元婴阶,有一招元婴离体,而后再进入身体,此次的危机也便化解了,可沈言此刻……他此刻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

之所以说连后天武者都打不赢,并非沈言妄自菲薄,而是事实……以他此刻的修为,即便技巧再高深,遇到很强的后天武者,只有死路一条!

“在这个白茫茫的地方,不知道时间,分不清前后左右……也不知道姐姐现在知晓我的状况了没有……”

沈言心头不禁焦虑了起来。

如果让沈如烟知道,他都能想象到那悬河而落的泪水……那女子对他的情感,无疑是极为深重的!

无论是从姐姐对弟弟的关怀……亦或者从其他方面!

正因如此,沈言不想她伤心,不想她绝望……甚至连一点点的痛苦都不愿意让她忍受,但现在,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难道说……我的第一个承诺,就这样烟消云散了么?我沈言……就是这样一个不守承诺的人?”沈言苦笑了起来。

“姐……对不起了……我做不了你生命里的光……今后的路,我恐怕……恐怕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沈言突然觉得很温暖……无关乎身体有没有感觉,意识知不知晓,这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泛起的悸动……

“姐……是你么?你现在……是抱着我么……”

沈言心头一痛。

“只怕姐姐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了……此刻,却不知哭成了什么模样……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也不想的!”

沈言猛的蹲下身来,一拳砸在了地上,尽管到处都是白s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

“玉霄天帝算计我……现在连天都负我!!!”沈言有些无助的闭上了双眸,他突然很想见到沈如烟,想看到那张已经铭刻进灵魂深处的容颜!

……

许久,沈言猛的睁开了双眼,当看清楚四周的情况之时,却猛然愣住了。

“这……”

面前的空间,已经从那无尽的茫白,转为了狂风怒嚎和雷鸣电掣……而且……而且在那电闪雷鸣中,悬浮着一柄犹如实质的刀……

刀身晶莹剔透,其上冰花雪舞萦绕纷飞,霜华满目……沈言的嘴已经大大的张了开来……断天刀魂!!!

“这是……”

沈言心神一动。

“莫不成……我的意识跑到丹田来了?”沈言猜测了起来,不过这个想法实在有些骇人听闻……意识怎么可能跑到丹田里去?

断天刀魂微微一颤,好似扎根在了那里……无尽的雷电在它的周围蔓延,却遮掩不住那冰花四散的刀芒——

“不对……不是丹田!而是——识海!断天刀魂从我的丹田跑来识海了……”

沈言突然大声喊了出来。

此刻他也明白了,刚刚那一片无尽的白sè,正是他的识海……而他的意识,此刻却跑来了识海中……因为识海是人思想、jīng神的象征,所以才漫无边际!

断天刀魂“铮”的一声刀鸣,似乎是证实了沈言的猜测。

“……但是……断天,我现在在哪里?”沈言看着那漫天的雷电,除了他自己的落脚之地外,根本就是无穷无尽……

断天刀没有再给出什么讯息,其上刀芒纵横,冰白sè霜华弥漫……刀芒冲天而起,似乎是和那无尽雷霆分庭抗礼!

“雷电……”

沈言颤抖着道——

“蚍蜉雷窍……这里是蚍蜉雷窍啊!!!”

话音落罢,断天刀倏然从地面跃起,一道横跨数丈的霜白sè刀芒直接斩碎了面前无数雷霆……但在雷霆恐怖的数量之下,却没有丝毫作用!

“断天……是你……来帮我了么?”

沈言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而后轻声说道。

“那么……断天刀……何在?!!!”

沈言一声大喝,似乎将这无尽的雷霆之声都掩盖了下去……在这没有边界的空间中不停的回荡着,争鸣着……

话音落罢,沈言猛的伸出右手——

断天刀一声凄厉刀鸣,直接在那无尽雷霆的包围中开始剧烈的转动了起来……无数雷霆,不断的被湮灭……

断天刀,竟是凭借本身冷冽的刀芒,从无尽的雷霆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沈言猛的握紧右手,而后闭上双眸。

手中熟悉的触感,一丝丝带着火热的冰寒……这是——断天!

只是瞬间,沈言的眼眸猛然睁开,断天刀遥指前方,竟是离开了这没有雷电的立足之地……纵身跃进了雷霆之中!

刀在他的手中,他的手一直握着刀。

断天刀在手,天下无敌!!!

“雷霆破碎……谁敢拦我!”断天刀遥指苍穹,四周无尽雷霆不断的轰鸣着落下,沈言的身影,狂傲的连天地都要忍让三分!

章节五十 凤翔

刀在手,沈言终于仿佛回到了前世对抗天劫的时候。

雷霆……不过此处的雷霆,却比前世的天劫还要来的更加震撼,无尽的雷霆翻滚,比之天劫时的声威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倍!

蚍蜉雷窍,如果不是此次意识潜入其中……沈言又怎么可能知道九转雷霆养身经所记载的蚍蜉雷窍,是如此恐怖的窍穴!

几乎是窍穴有多大,雷霆就有多少。

若非雷霆窍穴隶属他自身,恐怕刚刚进入时,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无数雷霆给直接劈成灰烬了……

也只有他站立的那一处地方,是雷霆无法蔓延到的地段。

可现在断天刀在手,沈言怎可能任由这无数雷霆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直接跃出那一片安全的区域,沈言知道……他要面对的,乃是数以百万,千万,甚至以亿万计的雷霆!

“雷霆千万,我自一刀破之……”

沈言眸中寒光一闪,朗声喝道。

无数的雷霆仿佛受到了挑衅一般,剧烈的奔腾轰鸣了起来,虽然雷鸣之声几乎震耳yù聋,可沈言却视之如无物!

数十道雷霆迎面落下,沈言神sè一凛,身形倏然消失,再出现时,却是手执断天刀站在那数十道雷霆的前方,那些雷霆,此刻方才渐渐湮灭开来!

“断天、瞬斩!”

沈言一声大喝,身形在无数雷霆中飘忽闪动……随着断天的飞舞,天空中仿佛被割裂出许许多多霜白sè的裂缝一般,只要接触到的雷霆,无一不消散开来!

这雷霆满目的空间之中,出现了无数执刀的幻影……不停的消失,又不停的再度出现!沈言的身形没有任何雷霆能捕捉到,所过之处,居然短暂的出现了雷霆来不及落下的空白场面!

而他的身形也再不断的向前冲刺着,瞬斩此招,一往无前!无视其他所有方向的攻击,以高速的移动,瞬杀前方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事物!

瞬间而已,湮灭在沈言手中的雷霆已经不知凡几……但在蚍蜉雷窍中,雷霆就是无穷无尽的,无论湮灭掉多少,也会在一瞬间重新出现!

沈言身形终于站定,断天刀上冷冽的霜华一如既往,在这漫天的雷霆中,那霜白sè冰花,却是那样的耀眼和凛然!

“蚍蜉雷窍……既然号称以蚍蜉之力撼动苍天大树,那么必然是以量取胜……而且蚍蜉雷窍的作用就是jīng确控制每一分雷属xìng灵力!”

沈言不时的挥刀斩碎劈来的雷霆,同时喃喃自语道。

“这样看来的话……这些雷霆应当是无穷无尽的……”

“对了……那股药力,不知道冲没有冲入识海……”沈言忽然一愣。

“我不是准备破碎灵谷窍穴的么?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难道说……灵谷窍穴并没有被我毁掉?”沈言看了一眼手中的断天刀,心中大概有了计较。

一道雷霆劈来,沈言眸中冷光一闪,凌厉的霜白sè刀芒闪过……那手臂粗细的雷霆瞬间成了漫天的蓝白sè碎片,璀璨的耀眼……

“看来……得试试继续往前冲了……”沈言回头看了一眼,刚刚使用瞬斩之时,已经往前冲了不知多远,所以已经看不见那一片安全的区域了。

沈言回过头来,前方三十丈后,那雷霆已经变成了紫蓝sè……其中细小的雷电发出滋滋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紫蓝sè雷霆的数量却也分散了许多,不像现在这蓝白sè的雷霆,有着如此恐怖的数量……

“这些雷霆,增强了至少三倍……”

虽然紫蓝sè的雷霆看似变得比手臂粗细的蓝白sè雷霆细小了许多,但是那威力,却比后者强大了不少!

“没有任何头绪啊……到底是不是蚍蜉雷窍也还只是我的猜测……”沈言一步步的朝前走去,紫蓝sè的雷霆已经不能再像先前那般随意斩碎了……

每一道雷霆,至少需要出刀两次,方能将其毁灭……其中的原因,是因为沈言此刻实力弱的简直犹如凡人……

但就这样一个弱小的“凡人”,还能斩碎雷霆……一靠的就是那断天刀魂,二就是那强绝天下的断天刀法,当然还有他豪情万丈的傲气!

步入紫蓝sè雷霆区域,前行约有十丈的时候,沈言猛然顿住脚步。

雷霆万钧……无数的紫蓝sè雷霆开始慢慢的以包围之势朝他聚集,那恐怖的雷霆气息,让沈言心头的战意冲天而起!

无数紫蓝sè雷霆轰鸣阵阵,整个空间似乎都颤动了起来……沈言淡然一笑,断天刀上冰花四溅,一丈之内的地方,同时泛起了霜白sè的冰晶……

“断天、凤翔——”

冰花犹如实质,沈言一声大喝,漫天雷霆瞬间落下。

戾——

一声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凤鸣,贯彻了整个天地……沈言四周凝结而成的冰晶,居然迅速的化形,四只通体晶莹,霜云萦绕的冰凤闪动着翅膀浮在他的身周……

冰凤身长一丈有余……九条剔透玲珑的霜白sè凤尾,不断的散发着一股股凛冽的寒意……算上凤尾,冰凤的长度,已经接近三丈多……

“冰凤凝形,翱翔九天——”

在那yīn暗的无尽乌云下,紫蓝sè雷霆翻滚着,嘶喊着……沈言仰面冷喝一声,断天刀猛然扬起,呈九十度角直指苍穹!

雷鸣电掣,风卷残云,无尽的乌云yīn沉的压了下来……仿佛要压下沈言那冲天而起的傲气,断天刀上,猛然流转过一阵冷厉的霜华——

四道长鸣,那四条冰凤冲天而起,分别朝四个方向冲去……被乌云掩盖的没有丝毫其他颜sè的雷霆之中,四条飘散着雪花的白sè“线条”,划过长空——

冰凤过处,所有的雷霆瞬间被冻结了起来,仿佛无数道紫sè的雷霆被封印在了冰块之中,显得诡异且耀眼!

五十丈内,不单单是那紫蓝sè的雷霆,甚至连低低压下来的滚滚乌云……都仿佛静止一般,全部披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冰晶!

冰凤终于消散开来,化为满天的冰屑,沈言面sè一白,断天刀轰然插.在地上——

嚓——

一声脆响传来,被冰封起来的五十丈天地,顷刻间化为了漫天的飞雪……那漫天的乌云都成了过往,飞雪漫天飘舞,方圆五十丈内,顿时积压起一层厚厚的银白……

章节五一 小青罡煞雷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沈言冷声嗤笑,在漫天冰雪中,傲然而立。

一招凤翔过后,所有的雷霆好像突然停顿了下来,后方那蓝白sè普通雷霆也停止了翻滚和轰鸣,一种死寂的压抑感不断的蔓延开来。

雷霆的力量,此刻还真的不被沈言放在眼中。

断天刀只剩下刀魂,而他自己更是弱的连前世千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但是这雷霆,却是不断的湮灭,何惧之有?

其实沈言的想法有些问题,因为这是在蚍蜉雷窍之中,在他自己的体内,也就是说,这些雷霆的威力,取决于他的心理……

而他的心,却充满着傲然无比的自信,这种心态下,雷霆简直就是普通至极……因为沈言坚信自己的力量,坚信断天刀的力量!

断天刀在手,天下无敌!

这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泛起的自信,除非他沈言不再是沈言……否则无论实力高低,都不能抹杀掉这种自信!

这份心xìng,是与生俱来的,与气运的衰盛无关,与天赋和资质无关,更与实力的高低无关……指天而战,独一无二!

寰宇天地,只有沈言。

“我以为有多大的能耐……就这么消散了?出去的路呢……”沈言冷笑一声,正想将断天刀插在背上,却想到现在早已经不是前世了。

不管在如何的淡然,不管在那个世界有没有牵挂……总也有几分怅然。

不过玉霄天帝是那个世界无数位面的掌控者,他沈言根本寸步难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一个算计,直接抹杀在了六道轮回中!

沈言尚且不知,玉霄天帝顾忌的,乃是他的气运……此刻他自尽身亡,气运断绝后,玉霄天帝也没那个心思去与他计较。

“……我还有姐姐,还有爹,我说过,要守护姐姐一生一世的!”沈言突然喃喃自语了起来,心头的惆怅也随之抛却在脑后。

“姐姐……我是否能做你生命里最灿烂的光?我能不能陪在你的身旁,为你照亮那无尽的yīn霾和黑暗?”

沈言眸子里突然泛起一抹深深的柔情。

轰隆隆——

“什么!!!——还有雷霆?”

沈言心头一震,极目望去,一地银白之外,却是无尽的海域……其中大浪滔天,约有拇指粗细的雷霆不断的翻滚着……

突然出现的海域无边无际,幽深恐怖的深蓝sè,却是让人心底忍不住的寒颤了起来……那深邃无比的海,竟是有着一种妖异的感觉。

其上雷霆翻滚,每一次的涌动,大浪便是沸腾着翻滚了上来……恐怖的灰黑sè乌云,不时的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动——

“拇指粗细——小青罡煞雷!”

沈言心头一滞。

青罡煞雷,乃是仙界之雷。但凡界合体期,渡劫期或者五劫以上的散仙,却可以通过秘法唤出一种类似青罡煞雷的雷霆,这种雷霆和青罡煞雷一模一样,但是粗细程度上却差了数倍有余,所以被称作小青罡煞雷。

幽冥紫雷,红莲净雷,以及小青罡煞雷并称凡间三大顶尖雷霆!幽冥紫雷,乃是修炼邪魔功法引动的雷霆,红莲业雷则是佛法高深的佛修才能释放的雷霆!

而小青罡煞雷,只要境界足够,并且懂得引动雷霆之法,皆可以引动。

这种雷霆的威力虽然及不上真正的青罡煞雷,但也具有了一丝仙界之雷的威风……青罡煞雷,一般就是渡劫之时的雷霆。

可想而知小青罡煞雷的威力,沈言此刻修为千不存一,所以看到这漫天的小青罡煞雷在海域之上翻滚,才会猛然一滞。

“断天——靠你了!”

可沈言又怎么可能会放弃。

只要手中有刀,沈言便敢与天一战!这就是沈言的傲气,这就是沈言宁折不弯的心xìng……小青罡煞雷如何,我仍然能将你化为灰烬!

断天刀争鸣一声,沈言朝前方踏出一步,身后那五十丈方圆的银白sè倏然消失不见……而他的身形,此刻正稳稳当当的站立在无边的海域之上!

这海的颜sè,是无比深邃的蓝,连倒影都映不出来的深蓝。

青sè雷霆在沈言踏入海域的瞬间,便是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响动……似乎是想要将这个踏进禁地的人,吓唬的肝胆俱裂!

雷霆禁地,万千雷霆在一起飞舞,那诡异的蓝和耀眼的青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新的,让人渗然不已的颜sè。

这是无数的小青罡煞雷啊!不是任何的凡俗之雷,也不是一般的修道界之雷……这是渡劫之时才会出现的青罡煞雷的翻版啊!

如此恐怖的千万道雷霆同时奔腾着,将整片天空的乌云和脚下的海域都引得不断渗出一道道细微的雷电……

滋啦滋啦的响动不断的传了出来,沈言的神sè,却变得越来越傲然。

只要想到能和这无数的雷霆对抗,他的心神就兴奋不已……其实沈言不知道,正是因为这种心态,所以才会出现更强大的雷霆。

这里是他身体的蚍蜉雷窍,窍穴内的一切,都起源于他自己……沈言理所当然的想到了雷霆,因为九转雷霆养身经,蚍蜉雷窍都与雷霆有关!

正因为如此,蚍蜉雷窍中的景象,才是恐怖无比的雷霆。

但沈言,也是第一个意识进入窍穴的修炼者……这一切的原因,沈言自己也想到了,应该是因为断天刀魂!

否则他只能面临两个状况,要么被药力冲进识海——“死”!要么是灵谷窍穴毁灭,药力没办法进入识海,倒回经脉中肆虐,被弄出一身的伤势。

见到沈言如同蔑视般的神情,那无尽的青sè雷霆,还有脚下的海域不断翻滚着,奔腾着,令常人为之奔溃的气息,在整个空间中蔓延着……

青sè雷霆似乎并不像是紫蓝sè雷霆那般聚集着包围沈言……而是自顾自的劈落下来,有朝着沈言劈落的,但更多的还是落在那无尽的海域中……

雷霆落入海域,只能引起一阵响动,却是对海域没有丝毫的影响……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雷霆对于这没有边际的海域来说,根本没有丝毫的影响!

“来吧……让我见识一下,数以万计的小青罡煞雷落下的场面,又是何等的辉煌……”沈言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傲然道。

雷霆翻滚,沈言纵身跃起,靠着断天刀周围萦绕的冰晶,脚踏冰霜,悬浮在离海面有三丈高的空中,直面那无尽的深邃乌云,和那漫天的青sè雷电……

章节五二 霜华舞

“断天、瞬斩!”

沈言无视漫天雷霆,一声冷喝,手中断天刀猛然爆发出一阵冷冽的霜白sè光芒……那光芒瞬间开始从他所站的位置,一直往前撕裂着无数的雷电。

每一道刀芒根本看不清丝毫的轨迹,而沈言的身影,也在瞬间消失不见。

在这种高速的移动下,沈言的身形每次往前移动半分,都会蓦然出现一道飘散着冰屑的冷冽光线。

他所经过的一条直线,每一道雷霆都会完全消散……这种类似以瞬间移动似的刀法,根本连雷霆都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只要是从前方劈来的雷霆,就会被那无比迅速的瞬斩一刀劈成漫天光斑……

瞬斩。一往无前的瞬杀类刀法,是速度达到了极致的体现。

不管这雷霆是比凡俗之雷强还是弱……在沈言手中,都只是需要一刀罢了。

斩出约有三十丈距离后,沈言蓦然顿住。

刀在手中,他的手一直握着刀。虽然面sè略有几分苍白,但他的眉梢眼角,却是流露着一种狂热的兴奋。

“小青罡煞雷……不过如此啊!!!”

沈言看着那漫天翻滚着的青sè雷霆,虽然数量成千上万,但是却不能威胁到他……这是何等的成就?要知道,他不过才养身一阶不到……

这小青罡煞雷,即便放在这个世界,也绝对不是普通人能轻易触及的……更遑论是这成千上万的小青罡煞雷。

“雷霆万钧么……”

青sè雷霆轰然聚集在一起,目标竟然全部是朝着沈言劈来……

雷霆越来越密集,沈言目光望去,几乎已经看不到前方任何其他的颜sè……那种青sè,已经转为了渗然的湛青。

轰——

无数声巨响,雷霆轰然落下。

沈言的双手猛然握紧了断天刀,目光之中,竟是没有丝毫的惧意……眼底深处的狂热和兴奋,居然越来越强盛。

“来吧……唯战而已!!!”

沈言纵身跃起,竟是直接朝着天空中涌动的雷霆而去。

断天刀上冰花四溅,霜白sè的冷冽寒气逸散而出……沈言双手紧紧的握住刀柄,而后目光四处转动了一下,看向了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小青罡煞雷!

“那么……这是——”

“断天、霜华舞!”

空间似乎倏然静止,沈言的身形一滞,而后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高速旋转了起来……

断天刀在他双手之中,随着他的转动,那无尽的霜白sè刀芒居然成了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覆盖,恐怖的刀芒不断的从他的四周飞shè而出……

无数的雷霆落下,但是在这恐怖的全方位刀芒覆盖下,却是连沈言的衣角都碰不到……那无尽的霜白sè刀芒,仿佛将半个天地,都染成了银白sè!

沈言就像是一个在夜里高速运动的光球,从他的身上,爆发出了万丈的冷冽刀光……恐怖的刀光过处,仿佛连天地都被斩出无数道白sè的裂痕!

漫天的飞雪随着刀芒的四处飞shè,而缓缓的飘飞了起来……湛蓝sè,青sè,霜白sè的冰晶不断的凝结,而后从空中落尽海洋……

整个海域,似乎都慢慢的被染成了白sè。

霜华舞。全方位绞杀类刀法,无视任何死角……只要刀光所及之处,一切皆杀!

刀光如同刺破了苍穹般,不断的从沈言的身周迸shè而出……每一道冷冽的刀光,都能冻结无数雷霆……

不知这恐怖的急速旋转持续了多久,沈言方才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在那漫天的白sè飞雪中,红的刺眼——

沈言的身形蓦然止住,握着断天刀的手也不禁有些颤抖。

随着刀光终于没有再度出现,沈言沾染着血迹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而后从那数十丈高的天空中,随着飞雪,缓缓的朝那无尽的海域落了下去……

……

“杨长老……一切准备妥当了么?明rì便是盛会,我万剑门与千草门,乃是苍云郡三大宗门之二,此次盛会,必然要举办的妥妥当当!”

一处华丽的房屋中,那白公子却是与道骨仙风的杨长老交谈着。不过同他们一起去沈家雷霆堂的那女子,却是并未在此处。

“……盛会之事,所需要准备的地方并不多……所有弟子摸根骨,测灵根,察心xìng……而后是看毅力……”杨长老轻轻啄了一口清茶,缓缓说道。

“历届盛会皆是如此……但这一届,我们要担心的,却不是盛会准备的如何了……而是魔门和妖族会不会来搅局……”

那白公子神sè微微一滞,而后嘴唇嗫嚅了一下。

“但也不必太过于担心……我千草门的十二长老,却是在百里之内!若有任何变故,他会立即赶来……”

杨长老看着白廖的神情,不由的摇头笑了笑。

那是魔门和妖族啊——整个天元大陆,所有修炼者最大的敌人!魔门嗜杀,嗜血,妖族yīn邪,污秽……但是实力,却足以和整个修炼界分庭抗礼!

虽然白廖天赋极佳,也已经是万剑宗的真传弟子……但在这样的事情面前,也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若是盛会真的遭受到了搅局……那么这一届,所有宗门想要吸收新鲜血液的想法,只怕就要泡汤了!

而且每一次魔门或者妖族出手,都会搅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想起这些来……连杨长老的心头都不由的有些渗然。

“既然有千草门的上长老在……想必即便那魔门或者妖族贼子出现,也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白廖笑着道。

千草门,万剑门的每一个上长老,都是通天彻地,翻手镇压无数妖邪的存在!这些长老的存在,就是宗门的根底!

而杨长老,只能算作下长老,或者说是外长老……他的实力在那些长老中,并没有多么高深的地步,主要还是掌管炼药,丹药等事务!

“对了……我千草门门主就怕这一次的盛会出了问题,所以才会派来十二长老……”杨长老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愕然的看着白廖。

“难道你万剑门的门主,便没有派出任何长老来此管顾大局么?”

白廖微微一愣,旋即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这一点……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因为临走的时候,并未接到任何消息!”

“这样啊……不过没关系,有十二长老在,即便魔门和妖族的贼人出现,也必然是无功而返!”杨长老点了点头,并不是特别担忧。

“话虽如此……但愿……不会真的出现什么意外吧……”

白廖点点头,看着窗外渐渐颓然的夕阳。

章节五三 寒梅问雪

沈言的身形迅速下落,下方的海域,竟然是慢慢的凝结了起来……无数雪花冰晶落在其中,终于是将下方的海洋,凝成了一片湛蓝sè的冰封之地……

猛的咬了咬牙,沈言强迫着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而后猛的一刀挥出,刀芒从脚下闪烁而过,瞬间出现了无数飞雪……

沈言的身体,就好像被这漫天飞雪托着一般,轻飘飘的从天空中落在了下方海域形成的冰封之地上。

冷冽的气息让沈言身形一颤,挣扎着坐起来后,看着目光所及之处的飞雪冰霜,沈言仍旧带着一丝血迹的嘴角,不由得出现了一丝弧度。

当漫天的飞雪消逝后,沈言目光中的一切,全部消失不见……周围的空间,再度回复了那白茫茫的一片,没有边界,没有上下的概念……

“妈的……怎么……又回到原点了……”

沈言心头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周围的情况和刚刚进入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区别,唯一的错差就是没有那漫天的青sè雷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在这个鬼地方,连时间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沈言心头思索起脱身的办法。

他却是不知,这正是因为他内心的想法,蚍蜉雷窍才会发生变化……刚刚进入之时,一片白茫茫是因为内心的自我保护!

先开始的蓝白sè雷霆和紫蓝sè雷霆过后,是因为他潜意识中认为应该还有更为恐怖的考验,所以才会形成小青罡煞雷。

而因为使用霜华舞,对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导致意识认为自己受伤了……所以才会自然的考虑,希望可以获得安全。

正因如此,他才又回到了这个“潜意识”中认为的安全地方。

……

休息了片刻,沈言觉得恢复了一些气力,便缓缓站了起来。

满目的苍白无力,连沈言都有些忍受不了……那是没有丝毫其他颜sè的苍白,一种无力的,令人恐惧的苍白。

普通人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没有空间概念的地方,只怕呆上不久,就会直接jīng神奔溃。沈言看了一眼这无力的苍白,却是忍不住的晃了晃脑袋。

这苍白入目,甚至让他有些眩晕。

“不能再度耗下去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会直接迷失和奔溃在这个空间中……”虽然沈言的心xìng极为坚毅。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这个地方,实在太过于诡异了。

可能他呆上一年两年不会奔溃,不会疯狂……但是在这个随时可能出现无数雷霆,还有满目苍白sè的鬼地方,呆上十年呢?

沈言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这个地方……用来审问前世那些嘴硬的修道者和魔门的妖孽……只怕再适合不过了……”沈言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笑的问题。

这个地方用作审讯,恐怕除了抛却五蕴六识的仙,没有任何人可以忍受住这种无助,这种苍白和恐惧吧……

“瞬斩,凤翔以及霜华舞,看来还无法破碎这片诡异的空间啊……”沈言放下那个可笑的想法,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一瞬间破碎么?还是说……不管了……暂且先试一试吧,哪怕这一招过后,直接昏迷过去,也必须要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沈言觉得再待下去,说不定就会被突然出现的雷霆劈个粉碎。

“……这是——”

沈言猛的握紧手中的断天刀,目光突然凝滞。

那是一种深邃到极点的,洞彻一切的目光……从他的眼睛中看去,仿佛能看透岁月婆娑,时光流转……好似包涵了所有,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沈言此刻的目光,就是如此的诡异和深邃。

“刀锋芒——寒梅问雪雪易伤!!!”

寒梅问雪雪易伤,锋芒九式第一式,一刀斩出,雪覆九万里山河……这一招,足以将万物都冻结。

锋芒九式,乃断天刀最玄奥的九式刀法,唯有手中握着断天刀,才能用出这强绝天地的九式刀法……

断天刀上冷光乍现,一抹玄奥的冷冽霜白sè刀光,直入苍穹……为上方无尽的茫茫苍白,染上了一层不一样的霜白sè光华。

这光华在此刻看起来,却是那样的美妙和耀眼。

沈言的眸子里,一种傲然和自信在不断的闪烁着,仿佛就要迸shè出来。

不过转瞬之间,他的神sè便陡然凝滞……愕然的看向了手中晶莹剔透,散发着无尽冷冽寒霜的断天刀!

“怎么可能!!!”

沈言之所以震惊,是因为话音落罢,断天刀虽然有一道绚烂的刀芒直上苍穹……可那漫天梅花的场景,却没有出现!

通俗一点的来说,就是寒梅问雪雪易伤这一式刀法,并没有成功的使出来。

沈言忽然猛地转了一圈,目光四处打量了一下方才放心……周围并没有那一处地方再度涌现出雷霆。

他却不知,因为此次他抱着毁灭这个空间的想法……刚刚那种想要和更强雷霆对抗的思想已经抛之脑后了,所以才没有再度出现恐怖的雷霆。

“等等……断天刀不是断天刀……它只是断天刀的魂罢了!”

沈言忽然反应了过来,此刻他也不是真人,而是自己的意识体……断天刀则就更没有实体了,只是一缕刀魂而已。

“这么说来的话……最强的锋芒九式刀法,还是无法使用了?没办法使用锋芒九式的话,单单普通的断天刀法,肯定无法彻底破碎这片空间啊!”

沈言看着手中冰花四溅,晶莹剔透的断天刀魂……这刀魂和实体断天刀并没有多大的差距,若要说区别,那就只能是刀魂比之实体断天刀,要虚幻了一些!

“断天刀法……已经试过三式,无论是瞬斩,凤翔亦或者是三百六十度全面灭杀的霜华舞,都只能破碎雷霆罢了……”

沈言沉吟了起来。

“且先不论呆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单单是姐姐还在外界,我就无法安心!”沈言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看了手中的刀魂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

章节五四 风云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

沈言看着面前无尽的苍白,目光终于转为坚定,而后将断天刀插在那一片苍白的地上……而后猛然蹲下身躯,将手臂放在断天刀的刀刃之上……

冷冽的刀光不断地闪烁着,沈言的手臂接触到那刀刃的一瞬间,便被割裂出一条深深的口子,泊泊的鲜血不断的从里面流淌出来。

沈言赶忙站起身来,将手臂扬起,其上流淌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到了断天刀上,从刀柄处,缓缓的往下蔓延而去!

鲜血所过之处,霜白sè的断天刀,瞬间被染成了一种鲜艳的血sè。鲜血仿佛渗透了进去,这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红……

当这种红sè蔓延整个刀身之后,断天刀上萦绕的冰花已经转为了血sè……那种璀璨的犹如鲜血的红sè……不!这红sè的冰霜,本身便是血液凝成。

“血祭——”沈言的声音,仿佛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玄奥的轨迹……那莫名的线条,仿佛只有一划,又仿佛是千万笔画纠缠在一起。

若是常人看见这诡异的一幕,只怕还要仔仔细细的去分辨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以血祭刀!”

“八荒五行破天刀之风云起!!!”

……

断天刀瞬间从地上跃起,血红sè的刀芒凝聚到了刀尖……而刀身,此刻再一次的恢复了那晶莹剔透的霜白sè。

以至于在一瞬间看过去,刀尖处的那一抹血sè,红的刺眼!!!

八荒五行破天刀法,乃是如同断天刀一般,连沈言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习得这刀法的……但仿佛与生俱来便会一般。

但是这刀法比之锋芒九式不同的一点便是,需要血祭……这一刀,需要的乃是十分之一的jīng血……所以沈言才会如此虚弱。

当然,风云起只是第一式。

可即便只是第一式,所要付出的代价也太过巨大……人体的jīng血,乃是jīng气神的根本,失去百分之一,只怕都会虚弱数月……

若是失去十分之一,恐怕会直接昏迷……但沈言的毅力何等惊人,竟是硬生生的压下了那股眩晕感,蓦地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断天刀!

沈言苍白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而后,猛然挥刀。

刀尖上的血sè突然跃了出去……断天刀再度回复了一尘不染,雪舞霜歌!那一抹jīng血跃上苍穹,倏然爆出万丈光芒……

血sè的光芒几乎将这片白茫茫的空间,整个映衬成了红sè。

……

直到这血红sè蔓延到了极限的时候,天地仿佛突然间静止了下来……

包括沈言自己,也不能再有丝毫的动作。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身体的一切,都不能再度做出任何动作……

唯一还残留着的,恐怕只有思想。

紧接着,一阵刺骨的风……冷冽到极点的风,忽然吹拂了起来……这风如同来自九幽深处一般,冷的连灵魂都能冻结!

随着冷风不断变得更为狂猛,更加冷冽……白茫茫的天空中,忽然浮现了无数血sè的云团,那明明就是鲜血的颜sè……

那云团,甚至比这冷冽之风给人的感觉,还要更为渗然。

“血云成,寒风聚——风云起,天地变!”

沈言蓦地站着身躯,断天刀上冷彻的刀芒不断的飞舞着……随着狂风和血云的蔓延,这一方天地,都被吹得摇晃开来……

“一刀——破碎苍穹!!!”

沈言看着被狂风不断吹的摇晃起来的空间,还有那不断凝结空间,支持者空间不会倒塌的血云……而后冷声大喝道。

断天刀高高扬起,呈四十五度角,从右至左,一刀斩下!

滋啦——

如同镜子破碎一般,整个血sè的,飘飞着冷冽雪花,吹动着彻骨冷风的空间……在这斩碎空间的一刀下,没有丝毫抵抗力的成了碎片!

……

这一刀包含着沈言的信念,和一定破碎整个空间的信心,所以蚍蜉雷窍形成的意识空间……终究是被他斩成了碎片。

一切起源于心,结束于心。

只要自己相信——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沈言手中的断天刀,随着这一刀斩下,轰然成了碎片……竟然是随着这破碎的空间,同时消失在了他的目光中……

微微一愣之后,沈言缓缓闭上了双眼。

……

“结束了么?……”

再度睁开双眼之时,沈言发现,他的意识已经沉入到了体内……而现在体内的情况,却让他震惊无比。

一个闪烁着无比绚烂蓝sè光芒的窍穴,正在他的体内闪闪发光……

“这……蚍蜉雷窍!!!”

沈言猛的一滞,而后瞬间反应了过来。

“以力破开了蚍蜉雷窍么?还是说……一切都是断天刀的缘故?对了……”沈言心神一探,而后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灵谷窍穴……居然保住了……可是那药力……”

药力哪里去了?沈言也有些不明所以……正在思索之间,一股恐怖的波动从蚍蜉雷窍所在之处出传来……

瞬间,一股磅礴无比的五行雷霆气息,从其中喷了出来……那是多么庞大的五行雷霆气息啊……

轰隆隆——

这股五行雷霆之气在体内的经脉中不断的运行着,蕴养着他的筋骨血脉……

“这股气息……绝对是药力,蚍蜉雷窍,将它转换成我能吸收的五行雷霆之力……”沈言刚刚猜测出事实,那股恐怖的五行雷霆气息便浩浩荡荡的冲入了丹田……

“嘶——”

沈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如同筛子一般抖了起来。那雷霆气息冲入丹田之时,他的思维似乎都在瞬间被冲击的停滞了一般……

幸好他修炼的九转雷霆养身经不知是何等的养身心法,居然以一种高速运转的状态,迅速的吸收这些药力化成的雷霆气息,而后再散入他的四肢百脉——

这蚍蜉雷窍转化药力的速度,不知比沈言自己吸纳要快了多少倍……而且这股转化出来的五行雷霆气息,jīng纯的犹如从天地间直接汲取一样。

“天呐——”

章节五五 养身七层

“养身一层……养身二层……”

沈言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体内恐怖的情形……那汹涌澎湃的雷霆气息在不断的蕴养着他的身体,使血管变得更宽阔,筋骨变得更坚硬……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养身阶的修为也在不断提升着。

“养身七层……养身八层……这这……”

沈言的神情都有些骇然,按照他原来的推算,这些药力最多让他完美达到养身六层……运气好一些,说不定可以达到养身七层!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这股被蚍蜉雷窍所转化的药力衍生的五行雷霆气息,让他的修为不断的提升着……

到了养身八层的地步,那股雷霆气息,仿佛还有许多……

沈言此刻根本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模样……但是他也不可能任由这股药力将他直接提升到更高的地步去!

“给我回去……回去啊!!!”

沈言心中不断的大喝着,心神完全放在那股药力之上,而后用一种莫大的压力……将自己的修为压制住……

也不知道是他的心xìng起了作用,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那直接飙升到养身九层巅峰的实力,却是一点点的在下降着!

“养身八层……养身七层巅峰……养身七层中段……就是这个地步!!!”

沈言心头一动,修为被他死死地压制到了养身七层中段的水平。

其实养身阶并不难提升……服用丹药就可以……但那样蕴养出来的身体,自然没有自己吸纳天地灵气要完美!

那沈宏图在养身阶的时候,也是没有服用过益气养身丹的……他是靠着自己的修为,和一些温和的辅助xìng丹药,提升到强身阶的!

到了强身阶后,他才开始大大方方的服用益气养身丹。因为强身阶服用益气养身丹,已经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了……

可沈言不同,他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天赋……按照他那样吸纳雷霆气息的速度,不知道要花费多久才能步入强身阶!

所以他才会直接就在养身阶服用丹药……因为他觉得养身阶的不完美,可以靠某些炼体的方式,在rì后来弥补……

可是没想到,yīn长阳错的大胆服用下二十粒丹药,居然直接引得他开辟了养身十层才能尝试开启的蚍蜉雷窍!

而这蚍蜉雷窍居然把每一分药力都转化到了极限……所以才会出现那么恐怖数量的五行雷霆气息……

这些五行雷霆气息是直接从体内蚍蜉雷窍中迸shè出来的,但是和外界的五行雷霆气息没有丝毫不同……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不需要沈言去吸收天地间的五行雷霆气息罢了。

而吸收,也正是沈言最薄弱的地方……他可以感受到很多五行雷霆之气,可吸收的速度,却是千不足一……

可蚍蜉雷窍这一次,却是没有让他自己吸收。直接就把药力转化出来的五行雷霆气息,散到了他的周身百脉……

养身阶就是蕴养身体,身体蕴养的越坚实,修为自然可以提升……所以不过转瞬间,沈言的修为就提升到了养身九层!

可沈言仔细衡量了一下,修为太高并非好事……他现在能极限控制所有力量的级别,正是养身七层,所以沈言才会硬生生的将修为压了下来!

“养身七层……”

沈言心头一松,而后意识一阵恍惚之间,便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入目处一片昏暗……屋外大概还有几丝尚舍不得这大好天地的光线,但也可以看出天sè马上就要黑暗下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

沈言话音刚落,便准备站起身来,不过刚刚有所动作,他便是微微一愣。

“我不是血祭断天刀,用出那风云起了么?怎么可能……损失十分之一的jīng血,居然没有任何疲惫的感觉?”

沉吟片刻,沈言忽然露出一抹笑意。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八荒五行破天刀已经不再需要损失jīng血来血祭断天刀才能使用了呢……”

话音落罢,沈言的右手按到了床上,紧接着他的面sè便是一滞。

右手上传来的触感,分明是一片冰凉。

沈言暗运九转雷霆养身经的心法,指尖上亮起一抹蓝白sè光……借着这一抹亮光,他终于是看清了右手触摸到的东西……

那分明是一片水渍……但沈言知道,这绝不是水渍。

他将指尖送入嘴中,那是有些咸咸的,涩涩的味道……这明明就是一滩泪痕。

“姐姐……姐姐……”

沈言的眼神出现了片刻的恍惚之后,猛的从床上一跃而起……达到养身七层地步的身体,已经蕴养到一个很不错的地步。

这样的身体素质,最起码比普通成年男子,都要强上许多。

当然……若是算上武技,只怕来上十余个成年男子,也是不能拿沈言如何的。

“……姐姐哭了……绝对是因为我一直没有醒来的缘故……该死的,在那个鬼地方连丝毫的时间概念都没有……到底过了多久了!!!”

沈言压根就不知道,沈如烟趴在床上哭泣,和他修炼压根没关系……而且,从他修炼开始到现在,也不过是过了半天罢了!

但在沈言的心中,根本就分不清。

一般来说,常人对时间的分辨,就来自于对周围环境,还有夜晚白天的交替来计算……但如果将某个人关进什么对照物,一丝光线都没有的黑屋子里……

那样就绝不可能知道时间到底流逝了多久,哪怕你在心底数数也是一样……

沈言遇到的情况,正巧与之相通……那个意识空间没有丝毫的对照物,而且他还不知道斩碎了多少雷霆……

所以沈言才会不清楚时间的流逝程度。

正因如此,他看到床单上的那一滩泪痕,立刻就认为自己已经昏迷了许久……沈如烟因为自己久久没有醒过来,才会那样伤心!

沈如烟在沈言心底的地位是毫无疑问的,所以他在一瞬间,就大声喊叫着跑出了自己的房屋……

“姐姐……你在不在……姐姐……”

沈言瞬间跑出了自己的房屋,正要转弯之时,却是和来人迎面撞了个满怀……

“哎呦——”

一声嘤咛,在沈言听来,却是无比的美妙。

章节五六 再试雷爆

“小弟……你……你醒了?”

抬头,却是女子那一张无比jīng细的脸庞,沈言心头更是忍不住的一阵自责。不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到底流了多少泪……

“恩……我醒了!”

沈言点了点头,而后压下心底那份愧疚,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醒了便好……你突破了没有……有没有受伤?”沈如烟旋即轻声问道。

“没有受伤……现在的修为……应该是养身七层罢!”沈言略微有些纳闷……姐姐的神情看起来,怎么没有丝毫悲伤的感觉呢?

自己醒了,她也不可能突然就如此高兴吧?沈言心中一动……

难道……那一滩泪水,并非是因为我昏迷的缘故才流下来的?亦或者说……姐姐是因为感动和自责?

“养身……七层?!!!”沈如烟的声音都忍不住有些微微颤抖,其中的惊讶之意,更是藏都藏不住。

“不错!”沈言点头,他并不打算欺骗沈如烟。在某些事上对沈如烟撒谎可以,但是关于自己的实力,他对沈如烟不会有丝毫保留。

“……这样的话……明天的盛会,小弟你进入大宗门的机会,就会非常大呢……”沈如烟只是微微一愣,果然没有纠缠这个问题。

跟沈言对她的信任一样,只要不牵扯到原则xìng问题……比如钱袋那件事情,沈如烟也会无条件的去信任沈言。

“什……什么?”沈言顿时愣在原地,面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sè。

“……怎么了?”沈如烟轻轻上前一步,用手摸了摸沈言的脑袋,而后疑惑道。

“你……刚刚说……明天?盛会?”沈言不确定的道。

“对啊!”沈如烟偏着脑袋,仔细的想了想,而后很郑重的看着沈言,点了点头。见沈言一副愕然的样子,女子又是一阵轻笑……

“小弟你不是修炼糊涂了吧……从你回家修炼到现在,才过去不到四个时辰而已……”沈如烟虽然好笑的看着沈言愕然的神sè,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

沈言呆滞的神sè莫名转为了欣喜,而后激动的看着沈如烟——

“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哈哈哈哈……才四个时辰……”沈如烟看着突然蹦蹦跳跳的沈言,有些无奈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

“……小弟还是这样呢……成天到晚咋咋咧咧的……”

沈言此时已经跑出了房门,沈如烟看着那消瘦的身影,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柔柔的笑容……那笑容,让这渐渐暗下的夜,仿佛多停顿了几分……

“姐……我出去看看自己的实力增加了多少……一个时辰后回来,你要给我准备好吃的哦……”直到那身影快要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沈如烟才看见沈言突然停顿了一下,而后大声的朝她喊道。

“嗯……”

女子轻轻的应了一声,也不知沈言到底听没有听到……不过这已然不重要了,因为那个如画般的身影,已经渐渐的走进了屋中……

……

离家不远处的小溪,是沈言最爱来的地方。

……或者说是沈谪仙最爱来的地方,十几年的修炼,都在此地,从未改变过地点……沈言此时却是再度站到了此地,看着那清澈的溪水……

“才四个时辰……幸好……明天的盛会,我沈言来了!!!”

沈言看着溪水中倒映出的身影,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现在还是看看……那雷爆拳的威力,增强了多少吧……”

沈言转过身来,对面正是被他一拳砸出了一个漆黑拳印的树木……沈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雷霆之气运转开来……

右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虽然还有一些细微的痛楚,但已经没有大碍了……而这一次,沈言也相信,自己并不会受到如同上一次那样严重的反噬。

“雷动九天拳法——”

心中沉吟一声,沈言的右拳猛的闪烁出一阵蓝白sè的光芒……随着雷霆气息不断朝右手聚集而来,沈言的右手之上,甚至窜出了一些细微的电弧……

滋啦……

这种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明显。

“雷爆!!!”

雷爆拳法,以雷霆万钧之势出拳,仿佛雷霆劈下,是一种刚猛无比的力量。

沈言话音落罢……不理会自己被震得嗡嗡作响的双耳,身形瞬间窜了出去……右拳直接在夜里,画出了一道弧线……

从远处看去,这夜sè里仿佛出现了一道蓝白sè的光线……

轰——

右拳再一次触碰到树木,却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动,就仿佛是某样东西从树木的体内给爆炸开来一般。

沈言收拳站定,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拳上并没有受伤……因为有着数量庞大的雷霆气息包裹着,所以这一次出拳,根本没有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丝毫的影响。

充其量,只是耗费了约有四分之一的雷霆气息罢了。养身阶层,体内的灵气还不是很多,所以沈言最多也就能使出四拳罢了……

之所以奇怪,是因为那树木除了拳头砸下的凹痕微微加深了一些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沈言思索了一下,微微上前一步,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那树木。

咔嚓……

刺耳的断裂声传来,那树木居然从沈言落拳之处断裂的开来……一阵阵不断的咔嚓声过后,倒地的树木终于是溅起一地的尘土……

沈言面上露出一抹异sè,没想到以五行雷霆之气驱动这雷爆拳,竟有如此恐怖的威力。但是,这无异于是一个好消息。

正要转身离开,沈言却陡然一愣。

那断裂开来的树木,居然开始不断的闪烁着实质的细小电弧……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一阵焦黄的味道传来……

半截树木开始解体,到了最后,居然轰的一下燃烧了起来。

摇晃的火焰中,映衬着沈言那张有些愕然和兴奋的脸庞。

“没想到这雷爆拳,居然是从内部去破坏……那细小的雷霆若是在对手的体内爆发开来,只怕强身阶的修者,都要微微的愣上一愣罢!”

实际上,连沈言都不知道这雷爆拳利用雷霆之气使用的威力,居然会有这么大。因为前世这只是他先天境界时,修炼的武技……

而先天境界的时候,他体内只有武者的先天真气,并没有这个世界奇怪的修炼体系引伸出来的天地雷霆之气……

不过至少到现在为此,这雷爆拳的威力,还是让沈言小小的欣喜了一下。

章节五七 探察

“果然不出所料……养身七层的修为,确实可以完全施展出这雷爆拳的威力……四拳么?四拳就是我的极限……”

沈言借着指尖的那一抹蓝白sè亮光,打量着面前断木燃烧成的灰烬。

“但现在却不清楚强身阶的修者真实实力如何……凭借雷爆拳一招,也不知晓能不能和对方过上几手……”沈言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还很弱小。

断天刀是够强,但问题是没有实体的断天刀,他使用不出那锋芒九式。

至于八荒五行破天刀……那是直接用数个月的虚弱来换取一招的刀法,更何况只是第一式风云起,沈言现在用出来,只怕都会当场晕厥。

所以他唯一能使用的,也便是雷动九天拳法。

雷动九天拳,既然带了一个雷字,那么自然和他此刻修炼的九转雷霆养生经相辅相成……所以沈言并没有去选择,诸如烈焰掌,翻云.覆雨剑等等的武技……

因此,雷动九天拳无异于是最适合在此刻修炼的武技。

雷爆拳只是第一式,也正如沈言的估计一样,达到养身七层便能掌握。而之后的雷鸣拳等等,沈言此时还不能使用出来……

雷鸣拳是雷动九天拳法的第二式,所要消耗的雷霆灵气,自然也比雷爆拳要多出了不少……因为前世,这也是先天武技中翘楚拳法。

“虽然并不知道强身阶,甚至以上的修者到底有多么厉害……但……”沈言看着已经黑暗下来的天sè,冷冷的笑了笑。

身形借着黑暗的遮掩,沈言选了一条比较偏僻的路线绕到了制衣阁的后方……

“……姐姐的事情,怎么可能如此便算了……”

沈言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眸子里闪烁着的,除了寒意还有一丝温柔和不容许任何人触碰的愤怒火焰……

“得好好的观察一番……”沈言沉思了片刻,还是轻飘飘的朝沈园的府邸行去。

制衣阁这里已经比较偏僻了……从这条路往沈园的府邸走去,实际上只是到沈园府邸的后门罢了……那府邸的前门,在另一条正路上……

但沈言此刻想做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进去沈园的府邸……所以制衣阁后方这条路,反而是最让他满意的……

也正因为这里的偏僻,加上天sè已晚,所以除了制衣阁内还有数人染布纺线之外,沈言并未看到任何其他的族人。

……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明rì的盛会,我还要准备许多事情……”沈园的卧室中,仍旧燃烧着摇曳的烛火。

“……盛会不是有那些门派处理么?你需要做什么啊……”沈红衣衫有些不整,面上似乎还带着一抹cháo红。

沈园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旋即还是解释了起来。

“沈家族人也要前去观礼……最起码族人的服装要统一吧?还有外族族人的工作分配,和这种特殊情况下的替换……”

“这些东西?我不去负责,难道你去?要是绕了家主大事……你我都得掉脑袋!”沈园冷冷的哼了一声,“六长老都保不住我们……”

沈红当下便是一凛,而后赶紧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妈的……真是个白痴女人……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sè,加上六长老对你的宠幸,老子早就弄死你了……”

沈园能做到外务管家的地步,虽然有六长老的帮助,但他自己的心狠手辣也可见一斑……所以对于沈红,他只有肉.yù和利用的心思罢了。

如果沈红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想必沈园也会没有丝毫负担的将她杀掉。

“有些事情……你可以知道……但有些事情,你绝不对不能知道……”沈园忽然喃喃自语的看着烛火,面上的神sè有些让人惊骇。

“明rì的盛会……若是沈宏图少爷通过某个宗门的考验,便可以直接逼迫那沈正天交出家主之位……”

沈园的目光突然泛起一抹狂热。

“到时候……到时候……沈如烟可就是我的了……即便不能得到她,也要尝尝沈家嫡系一脉女人的味道……”

说着说着,沈园宽松的长袍下,居然高高的耸了起来……他的眼眸中,也带着一种让人渗然的情.yù之火和一丝莫名的怒火……

“小芹……我一定要报仇……沈家嫡系的女人,我一定要让她们全部背上不贞的罪名……等着吧……”

“只要找到‘那个’东西,我一定可以让沈家为他们所做的一切赎罪……一定啊……”沈园按捺着心中那股疯狂,身体都抽搐了起来。

最令人感觉莫名其妙的,还是话音落罢后,沈园的眼角渗出了一股莫名的液体,少少的,从眼角划落,在地上跌的粉身碎骨!

……

“……得仔细的查探一下,沈园那老东西看起来虽然只是外务管事,但是直觉他绝没有那么简单……”

沈言在沈园府邸后方的一处院墙墙角站定,心中暗道。

“谁知道那家伙会不会贪污沈家的银两,而后找几个强身阶,甚至塑体阶的高手守在自己的府邸中……”

虽然这个可能xìng很小,但是沈言却不得不防。他输不起,因为他现在的修为只有养身阶,碰到强身阶的修者,都显得够呛……

更重要的是,这一世,他不想死……因为还有——沈如烟!!!

但他更咽不下这口恶气,如若不释放出来,沈言觉得自己恐怕都会被逼疯掉……所以尽管知道可能有危险,但他还是来了!

“强身塑体阶的修者,还是可以用钱财来打动的……不过若是达到锻骨阶的高手,就不可能因为钱财而给他人卖命了……”

沈言心头苦笑了起来。

“除非是那笔钱财多到能买到某些天材地宝,炼制丹药,亦或者是炼制武器的材料……否则只怕无人能用钱财让锻骨阶的高手卖命!”

“这种级别的高手,一个人匹敌数百人都是非常简单的……”沈言当然不会怀疑这种既定的事实。

锻骨阶的高手,体内筋骨齐鸣,每一拳每一脚都引动全身的力量……加之体内的灵气,普通人和强身阶的修者,根本就不是一合之敌!

……

“看来……这一处地方连巡逻的人都没有……”

许久之后,沈言方才收回了贴在墙上的耳朵,而后站了起来沉吟道。

“如此一来,至少有七成可能xìng能偷偷溜进去……而且那沈园花费钱财雇佣强身阶,甚至塑体阶高手的可能xìng——极小!”

毕竟这种事情,被家族发现,可是要严查的,甚至严惩不贷!

“那么……可以从这里翻墙进去……若是真的……碰到了巡查之时,连一丝响动都不会流露的高手,那么只能算我倒霉了!”

沈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能在如此近距离之下隐藏自身所有气息,甚至不会发出响动的高手在此的可能xìng不足百分之一……但若是遇上,沈言连丝毫的反抗之力都不会有。

不过为了沈如烟,他必须要抹去自己心头的这一根刺。哪怕是放弃自己的一切,也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沈如烟!!!

章节五八 翻墙入内

沈言再度细细的打量了周围一圈,确定没有任何人之后,方才将体内的雷霆气息运转到了脚上,而后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墙头……

想必也不会有谁相信,在外族族人里面,还有敢翻外务管事墙头的人……所以沈言往下瞟了几眼,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因为不可能会有人从后面翻墙头啊……内族的人想要进去,也不可能有人去阻拦……至于外族族人,沈园又岂会在意?

“嘿……还真的连一个巡逻的人都没有……”

沈言心头暗道。

他却是走入了一个误区,因为这沈园的府邸极大,所以他觉得理应有人巡逻和守卫……但沈言却猜错了一点。

在这种贵族家庭中,你可以拥有很大的住所和府邸……但一个外务管事,绝不可能养着一群巡逻的守卫和修者。

这种事情,别说是外务管事,哪怕是家族长老都不敢。

所以沈园的府邸,也仅仅只有两个经过六长老同意而拨给他的守门之人罢了……所以沈言根本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一声细微的响动过后,沈言猛的卧倒在墙角下的草丛中。

这种谨慎是每一个强者必要的……即便已经有九成可能xìng确定这里无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前世流传着一句话,当你百分百确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就已经离死不远了。

“风向正常,虫鸣声正常……气流正常……”沈言下意识的分析起现在的状况来,他的心神凝聚到极点,就可以感知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种经过无数杀伐,才锻炼出来的能力。

沈言前世,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次围剿,多少次追杀……因为他前世,乃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死在断天刀下的恶人,不知道有多少。

无论是名门大派的虚伪修道者,还是魔门妖修的巨擎……只要他沈言知道,并且确定了对方做了某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断天刀下,就会多出一条xìng命。

也正因如此,在无数人的追杀中,沈言练就了一身极为凶悍的隐匿功夫,还有对周围气息的探察本事……

隐匿不代表沈言惧怕了那些人,而是他需要休息……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可能不断的和别人战斗吧。

但那些追杀他的人中,也有很多对追踪之术颇为擅长之辈……所以这躲藏,怎么躲藏就成了沈言必须要研究的东西。

因为他如果会去躲藏,肯定就是到了真气衰竭的地步……前期还被抓过许多次,每一次沈言都是靠着八荒五行破天刀法突围……

不过后果就是他虚弱数个时辰……不要怀疑,因为八荒五行破天刀引动之时需要血祭,前世的沈言,jīng血浑厚,肉身凝实,所以不会像现在的沈言这般……

一旦动用八荒五行破天刀就是直接晕厥,或者虚弱数个月。

久而久之,那些人却再也难以抓住沈言了……而沈言就在这种杀,藏的状态中持续了好久……之后就是达到渡劫期,到了这一步——

沈言——凡界无敌!!!

没有任何人敢去惹他,因为断天刀出,无人可挡!连散仙都挡不住沈言一刀……可想而知那个时候沈言的意气风发。

直到渡劫……那些修道界的人,才敢借天劫相逼,让沈言交出断天刀……最后的结果,却是玉霄天帝暗自插手天劫,最后弄得沈言自杀……

不过到了这个世界,虽然修为已经没有了,断天刀也没有了……但是他自己的战斗意识还在,那些隐匿的本事也还在。

所以沈言藏在这里,只怕强身阶,塑体阶的高手都不会发现他。除非走到身边,也许能借着气息感应到沈言……

“看来……真的没有高手了……那么……”

沈言在草丛中爬了许久,而后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

……

一边顺着四处落座的房屋往沈园所住的卧房靠近,沈言一边在心中思索了起来。

“姐姐说了……那沈园不能动……想必是因为六长老的缘故,加上明rì盛会,这老东西肯定要处理家族的一些事物……”

沈言其实没打算动沈园,因为此事虽然和他有关,但关系不大。

顶多就是因为制衣阁在沈园的管理之中罢了……沈言看的出来,沈园当rì发誓所说的话,并没有假……

加上进门之前听到那守门汉子的话,沈言心中早就确定对沈如烟刁难的人。

虽然沈如烟肯定不想沈言为她得罪沈园,甚至是六长老……但沈言又怎么可能看见别人欺辱了沈如烟,而后全身而退?

那rì口头上答应沈如烟,也不过是说的——不去找沈园的麻烦罢了……但沈红这个贱.人,沈言绝对是饶不了她的。

“沈红这女人,心思狭窄,妒忌心极强……我若是被某个宗门选走,说不定她还会刁难姐姐……”沈言心中暗自筹谋道。

“若是我没有被某个宗门选中,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肯定是更加被动了……”沈言心头也有些烦闷。

他的天赋没有问题,问题出在经脉之上……天生经脉郁结,这一点连沈言都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处理妥当。

也只有等到自己的实力,达到匹敌元婴阶之后,用以力破力的方式,强行打通经脉了……不过现在看来,明rì的盛会,还是赌运气的成分颇多啊……

毕竟连沈家前去参加盛会的沈宏图都是强身八层的人物,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更厉害的家伙……这一次盛会,关乎到整个苍云郡,容不得小觑。

一个苍云郡,所能出现的天才,绝对不会少。

沈家不过是一个贫门,都能有强身八层的子弟参加选拔的盛会……可以想象,那些宗族,甚至名门地位的家族中,会涌现出什么级别的人物。

沈言并不觉得他可以藐视这些人,或许前世的他可以……但现在明显不行,所以明rì,还是赌运气的成分偏多。

但他不是一个赌运气的人,无论是成功进入某个宗门,还是失败了……沈红在沈家一天,都有可能再因为妒忌和畸形的心理,对沈如烟做出些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沈言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对沈红的态度,是——直接灭杀!!!

章节五九 神秘的交易

“……天助我也……这沈红和沈园,居然没有在一个屋子里……”沈言贴着墙角站定,却是根据两间相距不远屋子的灯光判断出来了现在的情况。

因为沈红和沈园两人,卧室都在一片华贵的建筑群中……而且也只有这两间屋子亮着的烛火最为明亮。

“沈园动不得……本来还以为得费一番周折,没想到那老东西居然为了准备明天的盛会,把沈红给支开了……”

沈言心头暗笑,这沈园不知不觉间,却是帮了他一个忙。

虽然他有把握拿下沈园,但若是被对方搞出一些动静,也就不甚妥当了……再说对方明天还要准备外族子弟参加盛会的事情,在这个骨头眼上出了问题,势必会有人来追查……

说不定就会牵扯到他的身上,因为雷霆诀出手造成的伤势,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但对付沈红就不同了……沈言大概能估计出来,这沈红的修为至多也就是养身三层左右,他可以十拿九稳的一招制住对手。

沈言在沈园卧室门前站了一会儿,正准备朝不远处沈红所在的屋子走去,突然他微微愣了愣,而后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是谁呢……”沈言闪身从门前让开,躲到了墙侧,而后屏住呼吸盯着后门口。

因为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发现后门处传来一些响动……这么晚来找沈园,而且还是从后门进来,容不得沈言不去深想。

“竟然是他!!!”看到来人之后,沈言的面上泛过一抹惊奇……不过转瞬便平静了下来……这个人竟然会来找沈园?到底是什么事情?

沈言心中虽然恨不得立刻就去找沈红的麻烦,但相比之下,这件事情,或者说这个人更让他感兴趣一些……

……

待得那个身影四处打量了一圈进入沈园房门之后,沈言方才从墙侧走了出来。

因为他刚刚所在的地方是对方视线的死角,加上天sè已晚,而且对方也没料到尽然会有人翻墙溜进来,所以并未注意到他。

沈言蹑手蹑脚的站在窗前,他并没有站的多么近,只是保持自己能听到对方声音的距离就可以了。

“这两个人之间,绝对有什么猫腻……”沈言心头冷笑。

“沈园啊沈园……果然是一只养不熟的狼……没想到,你居然还暗地里和这人有来往,我倒要看看,你们准备做些什么勾当!”

……

“怎么来这么晚?”房间中许久之后,方才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沈言听的真切,这正是沈园在说话。

“……总要注意一些的……被他们知道,可就不好了……”顿了顿,另一个男子的声音方才传了出来,话音里面没有带上丝毫的情绪,仿佛就像是在述说一间最平淡的事情。

“算了,不说这个……我要的东西,还有条件你考虑好了么?”沈园摆了摆手,而后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既然来了……自然便是答应你了……一本灵级功法,五瓶养息丹,五瓶凝神丹,绝对会一分不少的交到你手中!”

那男子的话音,却是让沈言心头猛地一跳。

(他们……到底在交易什么?养息丹,凝神丹各百粒……我的乖乖,恐怕这一片地区唯一的宗族楚家,都拿不出来!)

沈言心头巨震。

一瓶丹药皆是二十粒,五瓶也就是百粒。若是寻常的丹药,比如补气丹,化淤丹……别说百粒,千粒都不过是小意思……

可这丹药,却偏偏是养息丹和凝神丹。

这两种丹药……沈言还刚刚好就知道,因为他闲来无事翻阅过一本叫做常见丹药大全的书……这两种丹药的价值,非常之高!

也许单单这么说,可能还体现不出这两样丹药的具体价值,那么就换个说法……最直观的来说,这两样丹药,都是灵级的!

凡级三品的复伤丹,沈家的那丹师,炼制成功率才只是五五开……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想象这两种灵级丹药到底有多么珍贵。更不要说,一本灵级的功法了……那可是连宗族楚家都没有的功法。

一般来说,丹药和功法在每一个级别中,都分为十品。

沈家的雷霆诀是凡级九品的功法,已经算是凡级功法中的巅峰了……但并不算真正的巅峰,因为它上面还有一个凡级十品。

不过凡级十品的功法,一般都有一个好听的称呼,叫做半灵级!

而楚家,堂堂宗族,比沈家高了一筹的贵族地位,嫡系修炼的功法,也不过才是一部半灵级的撼地诀罢了。

可以想象,这灵级功法若是面世,又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你要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我要的东西呢?”似乎是给沈园了一个缓冲的机会,那男子许久后,方才沉声道。

“东西已经到手了……不过现在还不是交给你的时候……想必你所答应的那些东西,也是回去之后才会为我筹集吧?”沈园笑了笑。

“等到盛会完毕之后,你再回来同我交易……”

“你!!!——”那男子面sè一变,忍不住的怒喝了一声。

“当然……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但我保证,你绝对没有可能找到那东西到底在哪里……要不要试试看?”

沈园既然敢问对方要这些东西,自然也是胸有成竹的吃定了对方不会动手。

果然。那男子突然转怒为笑。

“果真不愧是沈家的管事……既然有如此胆量,看来我倒是小看天下人了……”那男子笑声中,却是带着一种明眼人都能听出来的鄙夷。

“入不得您法眼,我这老东西只是想混出一些名堂罢了……等到东西给你,我就会走的远远的……”

“当然……我相信自己并不会如同您所想的那样不得好死……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得先给我一瓶强身健体丹!”沈园冷冷的笑了起来。

“否则我保不准……会不会找另外的人交易……想必这些小玩意儿,您的身上,应该是有很多的吧……哈哈哈……”

那男子猛的一滞,眸子一下子冷了下来,许久之后,方才点了点头,扔出一瓶丹药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记住你自己的话……我不希望,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再知晓这件事情!”

“当然……只要你循规蹈矩的来办事,我自然不会无理取闹……”沈园看着男子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也不知晓在想些什么……

章节六十 挟持

“哼哼……沈园,不管你到底有着什么打算,但是既然让我沈言知道了……那么势必要给你搅上一搅……”沈言心中暗自筹道。

他和沈园并没有什么冲突,但沈园暗地里那些小动作,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对他们三人虽然没有刻意的去欺辱,但一些小绊子,也是少不了的。

虽然不能和沈园直接动手,但是若给这家伙制造一些麻烦,沈言还是很乐意的。

“妈的……这老东西到的得到了什么,那人居然这么重视……连问都不问,居然就丢下一瓶凡级五品的丹药……”

强身健体丹,也是一种常用丹药……服用之后可以助养身七层以上的修者修炼速度按天赋,增加五倍到三十倍,使其迅速达到强身阶!

而且这丹药,强身阶服用也可以增加修为,不过只有三倍到十倍……塑体阶则只有一倍,至多到三倍的增幅!

这凡级五品的丹药,不要说沈家这个贫门贵族……那楚家作为宗族级别的贵族,也是不可能让嫡系天天服用的。

但在大人物的手里面,这凡级五品的丹药,就是垃圾一般的东西。

不过这丹药却有一个确定……服用之后,会在修炼到一个大境界之时,遇到非常大的阻碍……不过有了凝神丹,这个阻碍就会被修复!

因为强身健体丹,让身体机能运转到极限,无疑需要全力让意识去控制……所以这丹药会对jīng神有一些影响。

凝神丹,就是巩固神魂,可以修复一切浅层面的jīng神创伤。

沈言也是闲来无事,看了那常用丹药大全,方才记忆了下来……这常用丹药大全,只是记载了丹药的药效,并没有炼制方法和所需的药材……

所以是大众读物,所有人都可以买到。

“这老东西倒是好算计……先用强身健体丹让自己的修为飙升,然后再筹备好rì后大境界突破之时的凝神丹……”

沈言说到这里,也不禁有些震撼。

“妈的……到底这东西是什么?居然这么重要,灵级的丹药和功法,居然都能一声不吭的扔出来……”

“我非要搞明白不可!!!”

沈言心中微微一动,暂且按捺下在沈园府邸调查的心思,反而是缓缓的靠近了沈红的卧室。在墙侧站了一会儿,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沈言方才吸了一口气,而后将门打开一个缝隙,直接顺了进去,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沈红此刻正躺在床上……也不知睡着了没有,初chūn的天气已经并没有那么冷了……所以她身上只盖了一层轻丝薄被……

而且那沈红睡觉之时,并没有穿着亵衣……腿上只有一条紫黑sè的丝绸亵裤,而上半身,则是完全露出了一片晃眼的rǔ白sè……

沈言面上没有丝毫动容。

前世他杀伐千万,只要是敌人,再美丽的女子在他心中也翻不起什么波澜……而且有些魔门妖修的绝世妖娆,因为害怕被他斩杀……

主动宽衣解带,服侍他的女子也不少……可沈言从来没有动过心,哪怕是一具完全赤.裸,绝代芳华的娇躯在他面前,他的心中也不敢有丝毫波动。

因为他知道,也许一动心,就有可能被对方翻盘。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都是会骗人的……这一点,绝对是真理。

更何况,这沈红只不过是身材不错,脸蛋只能勉强可以称作美女罢了……可她浑身上下,却少了一样东西——气质!

无论是柳霓裳的飘然若仙,亦或者沈如烟的清澈如莲,她都不具备……沈言前世遇见那么多媚骨天成的妖修魔女都不会动心,看见这么一点点外泄的chūn光,他连目光中的森冷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沈言虽然和沈园动手,会闹出一些动静,但是制服睡眠中的沈红,却是轻松无比的……他没有弄出分毫动静,便站到了床前。

右手往腰间一探,拿出了一支削尖的木头……这是沈言决定了要杀死沈红之后,临时在那片树林中弄下来的枝桠……

他若是想要空手一击致命,除了使用雷霆诀,就绝没有其他的办法……他总不可能掐死沈红吧?所以只能用木头,做出一个简陋的兵器。

不过这截木头虽然简陋,但若是要杀人,只需要轻轻的刺入对方的喉咙就可以……沈言此刻却并不打算直接杀掉沈红。

他猛的一把捂住沈红的嘴,而后又将那木头的尖端,抵在沈红的脖子上……

“呜……呜……”沈红被这么剧烈的动作惊醒,一下子便想要大声喊叫。但被沈言的手牢牢的按住,却只能发出极小的声音。

直到散乱的朦胧目光渐渐清晰,沈红方才露出了一抹震惊的神sè……她面前的人,居然是那个沈如烟的弟弟——沈谪仙!

沈谪仙的懦弱之名,她也是有所耳闻的……但经过现在的事情之后,沈红早就在心理将那些胡乱煽风点火的家伙骂了个遍。

早知道沈谪仙这小子跟个疯子似的,自己又何必去找不痛快?沈红看见那双冷静如同鹰隼般的眸子,心头就忍不住的发寒。

这哪是一个少年,分明是一个杀人入流的恶魔……上次他和沈园对拼的时候,自己怎么没发觉?沈红不禁懊恼不已……

“我现在松开你……说一句话,死!”

“不要试图用任何动作来引起沈园或者其他人的注意……我既然能悄声无息的来到这里,自然能在杀了你之后再离开!”沈言冷静的道。

“现在……回答我,想要说话,你便眨一下眼睛……”沈言话音刚落,沈红的眼睛便不断的闪烁了起来。

沈言松开右手,沈红果然没有大喊大叫,他心中也暗松了一口气……若是引来沈园,沈言觉得事情肯定会棘手许多。

“别……别杀我……”沈红的声音很小,只保持他们两个人能听见。这女子根本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已经被看光了……

沈言是不在乎,她是在乎,不过她是在乎自己的xìng命……至于贞洁这可笑的东西,和xìng命比起来算个屁,再说她也不需要故作矜持……

“我不会杀你的……”沈言冷冷笑了笑,手中的尖刺却是在沈红洁白的脸蛋前晃动了起来,只把后者吓得上半身连连往后靠……

“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什么都可以告诉你……”沈红赶紧说道,她之所以伺候沈园,是为了自己过得好一些……

之所以愿意被六长老那个变.态折磨,也是为了自己能有个靠山……所以对她这种人来说,忠诚和信义没有半点重要!

“很好……那么现在……告诉我……”沈言点了点头,略有些苍白的脸庞靠近了沈红此刻已经有些失sè的脸,而后森然的道。

章节六一 恐吓

“沈园私自藏匿了什么东西?……他想做些什么?”沈言并不确定沈红知不知道沈园的猫腻,但他觉得既然有可能知道,那么询问一番,总是没错的。

而且沈言觉得,沈红和沈园如此亲密,理应知道一些事情……哪怕不是真正的秘密,只要挖出一些消息,沈言也有信心,让沈园不能安心的和那人做什么交易……

“东西?什么东西……”沈红微微一愣,而后有些讶异的看着沈言。

沈言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寒意,而后伸出食指抬起了沈红的下巴,有些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呢……仔细想想看,要是想起来什么……你的命,可能就保住了……若是想不起来……”

沈言捏了捏沈红的下巴,后者的身躯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沈红颤抖着后退了一下,但却被沈言牢牢的捏住下巴,却是连动弹一下都不能。

她面上的神情,完全就是恐惧到极点的模样……而沈言此刻,不过方才是十四岁的少年罢了,如此情形,看起来倒也颇为怪异。

不过沈红丝毫不怀疑,沈言说的话有假……她就算再笨,那种凝如实质,让她身体灵魂仿佛如坠冰窖的眼神,却让她在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她不想死。

她之所以卑躬屈膝的伺候沈园,无非是为了享受一下当人上人的滋味……比大部分平民要高上一等的地位。

沈红不想放弃这好不容易,甚至出卖.肉.体,自甘堕落的让那个六长老凌.辱,方才换来的地位……

正因如此,她比谁都不想死,她想要活下去,活着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生活……

“想不起来么?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沈言笑嘻嘻的说道,任谁看起来,这个面sè略有些苍白的少年,分明就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可沈红不这样想,即便此刻沈言身上没有任何杀气流露……但给她的感觉,却比刚刚锋芒毕露之时,要可怕的多。

“沈园和我的关系虽然看似亲密,但有些东西……我并不知道……他想要我知道的东西,我才知道,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东西,我问了也没用……”

沈红倒也冷静,吸了一口气后,急忙说道。

沈言微微一愣,他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不过没问出来也不要紧,相信沈正先知道这件事情,也不会让那沈园好过的……

(最好让你们狗咬狗……到时候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所以说……沈园这几天来怪异的表现,你全都不知道了?”沈言云淡风轻的道。

“嗯……”沈红咽了一口口水,而后有些惧怕的看着面前这个少年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的面庞。

她从那面庞上,看不见任何的波动……即便她刚刚已经有意识的卖弄自己几乎全.裸的身体,可少年的眸子,分明清澈依然。

“是这样啊……”沈言忽然偏着头,露出了一个略有些兴奋的表情。

“那我就可以杀了你了……姐姐也没办法怪我了……谁叫我问你问题,你都不回答呢……好吧,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杀了你……”

沈言此刻佯装出来的模样,分明就好像是一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应该有的行为一般……包括那笑嘻嘻的声音,就如同在述说一个事实。

“啧啧……真舍不得杀了你呢……这么美妙的肉.体……可惜不杀了你,就看不到你死亡之时,从喉管里喷溅出来的鲜血了……”

沈言yīn森森的笑了起来。

“噗——”他猛的伸手朝上一抛,沈红一下子被吓的倒在床上。

“从你喉咙里喷出来的鲜血……会溅出来多高?这么高?这么高?还是……这么高?”随着沈言轻飘飘的话音落下,沈红的下身不由得泛出一片cháo湿……

“吓成这样了么……多么腥臊的味道啊……就如同你黑暗的内心一样……我决定了,割断你的喉咙之后……我会让花花绿绿的虫豸老鼠,在你的身体里爬进爬出,看看你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沈红还是那般魂不守舍的模样,似乎已经被吓呆了。

沈言眼底深处终于出现一抹狠sè。

没想到佯装出来的这幅模样,都没有套出任何话来。可能这沈红真的不知道这几天沈园到底在搞些什么猫腻……

可能沈园对这次的交易看的很重要,所以并没有告诉沈红……

既然是这样的话,沈红也不用再留着了……话说这女人的尿,还真他.妈难闻……沈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骂道。

“……当你欺辱姐姐的那一刻,就应该会想到有这样的结果!”沈言叹了一口气,目光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下辈子……别再这样作践自己了……”

手中那断木做的尖刺,再度抵在了沈红的喉咙上。

“等等……”沈红忽然出声道。她的目光,有些奇怪,又有些说不清的韵味……

“还有什么遗言么?既然我亲手终结了你的xìng命,也会帮你办到你所说的事……只要我力所能及!”沈言卸下了刚刚的伪装,淡然道。

此刻他的模样,才是真正的云淡风轻。

刚刚的语调,话音,还有表情,都不过是为了吓一吓沈红,让她如实交代罢了……可惜失败了,沈言自然不用保持刚刚那般模样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不单单让沈园爬上我的床,还要媚笑着,满足六长老那些变.态的要求?”沈红的眼角,好像突然泛起一抹晶莹。

连沈言的目力,竟然都看不真切。那到底是泪痕,还是他的错觉?

“不!你所选择的,只是你想要选择的……或者说,是因为命运所迫……你只有这样做,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沈言沉吟片刻,还是淡淡的道。

他这番话,只是顺应本心说出来的罢了。不过对于沈红,无异于是一种震撼到极点的论调……

在这个世界,除了修者以及拥有贵族身份以外,其他女子的地位是非常低下的……沈红这种行为,甚至可以说是不知廉耻……

等到沈园和六长老都不在需要她之后,沈红甚至连嫁人都没办法……她只能进青楼,或者自缢……

沈言的一番话,无疑是说到了她的心底。

“你真不觉得我是个贱人?”沈红的面上有着一丝希冀,如果沈言没看错,甚至还有一抹淡淡的羞怯……

她仿佛在这一刹那,又回到了豆蔻年华。

“……多说无益……今rì,我必然是要杀了你的!”沈言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他决定了一件事之后,绝对就不会出尔反尔。

“死在你的手中……我很知足了……只是为何……却没有早些遇到你……”沈红笑了笑,在这一瞬间,那样的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她居然有了这种气质,直面生命的终结,笑着迎接死亡的气质……

沈言蓦的闭上了双眼——手中尖刺,猛然往下刺去……

章节六二 变化

“对了……沈园上次到我房间来过一次,我看见他在柜子中放了一张羊皮卷……不知道是什么……”

沈红的面上本来已经泛起一抹满足的笑容,但是她却突然说道。

沈言猛的将手中尖刺收了回来,可还是在沈红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他的目光明灭不定,紧接着四处打量了一下。

屋中的的确确有着一个柜子,不过却是立在墙角。

“别想玩什么花招……我会在意呼救前杀了你!!!”沈言目光森然的盯着沈红的双眼,后者此刻却是再没有露出丝毫惧怕的神sè来。

沈言见女子不答话,倒也没有再度询问,谨慎的朝着墙角的柜子走去。

“你是第一个……不因为我所做的事情,而对我有偏见的人!”沈红低低的呢喃了起来,“沈如烟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用我的命来偿还,想必也应该足够了……”

……

沈言借着指尖的蓝白sè光芒,观察着手中的羊皮卷。

其上歪歪扭扭的画着一条红sè的线……沈言越看,脸上的神sè就变得越难看。

“沈家祖坟……这……沈园这老东西,居然用这种东西去和别人交易,不过在哪里到底藏着什么?”沈言心头也有些奇怪。

沈红看着他的模样,轻轻的喊了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沈红也有些奇怪沈言到底找到了什么,沈园将这东西放在柜子里,是当她面放置的……

而且也jǐng告了她不许去翻看,沈红虽然贪慕虚荣,但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这些天根本没有去翻动那张羊皮卷。

“没什么!”沈言忽然一滞,心头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这沈园倒是打得好算盘……居然就将这东西放在了沈红的屋子里,只怕没有人会想到这羊皮卷居然藏身此处!)

沈言忽然上前一步,再度站在了沈红面前。

“你真的不知道沈园到底打得什么算盘?”沈言的声音没有丝毫命令和逼迫,只是很寻常的在询问。

“……我要是骗你的话,死无全尸!沈园虽然和我有了那种关系,但是这些事情,他都不会告诉我,只是叮嘱我不准乱动这些东西……”沈红笑的有些勉强。

“不过我以为这东西并不是很重要,所以他才放在我这里的……但看你的模样,这东西应该很珍贵吧?”

“沈园这一次,岂非悔之晚矣?”沈红笑的虽然勉强,可她毕竟是笑了。

沈言有些不明所以。

“我要杀你……你不恨我?再怎么说,沈园和你的关系,应该比我要亲密吧?”沈言也有些奇怪,这女子莫不成真是个墙头草?

“你不懂的……”沈红摇了摇头,眸子里泛起一抹莫名的神sè。

“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不拿有sè眼光来看我的人……若是早些遇见你这样的一个人,只怕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沈红心底有些苦涩的叹了口气。

“不管我懂不懂……你今天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沈言嗤笑了起来。

沈红忽然笑了。

“你杀了我吧……刚刚我还很害怕死亡,很害怕失去自己的一切,但现在,我不怕了……我真的不怕了……”

沈言目光闪烁,有些不明所以。

“你刚刚的那些话,无论是真是假,总之让我感觉到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沈园和六长老那样的人……”沈红突然抬头看了沈言一眼。

“赶紧动手杀了我吧……不然,我怕自己会改变主意大喊大叫的……”沈红突然眨了眨眼睛,沈言不由得一呆。

这女子莫不成是个痴傻?怎么一瞬间的变化,会如此之大?她此刻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调皮的小女孩子罢了。

丝毫没有第一次看见她之时,那种仗势欺人的感觉。

“如你所愿——”沈言冷冷哼了一声,他不认为沈红这样的人会在临死之前有所顿悟,这一切只怕是她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手中尖刺一横,牢牢的抵在那已经泛起一片血渍的脖子上。

沈红闭上双眼,头颅高高的扬了起来……

沈言的神情有些奇怪,他此刻真的搞不懂了……从气息和心跳来判断,面前这女子,真的已经没有丝毫惧怕的模样了。

可是……刚刚她还吓得失禁了,开什么玩笑?自己一句话,会有这么大的威力?那自己前世,还用断天刀和人战斗什么?直接将对方说死不就行了?

沈言心头有些哭笑不得。

房间封闭着,一种腥臊的气味蔓延着……沈言此刻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他忽然想弄清楚,沈红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沈言根本不知道,他刚刚的那番话,对沈红的触动有多大……这就像是一个孤立了十几年的人,突然被人认可了一般。

而且沈红这数年来,分明就是活在沈园和六长老两人之间……sè.yù和折磨.yù她都要忍受,否则不是死,就是被卖去青楼。

自从上过沈园的床,再爬上六长老的床之后,已经注定了她的宿命。只要两人厌倦了她,她可能混的连一个平民都不如……

沈红此刻忽然有了一种悔恨,自己抛弃尊严,出卖.肉.体换来的一切,真的值么?

她不想死。可她偏偏又想死在沈言手中,死在这一生一世唯一一个认同她存在的男人手中。因为她从沈言的眼中,看到了平等!

不是力量上的平等,不是xìng别上的平等,这是一种生命同生命之间的平等。

“怎么不动手呢……”沈红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种淡然。她连死亡都已经不在乎了,还会在乎其他的一切么?

“……你……还有什么遗言么?”沈言心头突然有些堵得慌……这样一个小人物,居然也会让他感觉有些难以抉择。

沈红愣了愣,她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一对灿若星辰的眸子,最后蓦然一笑。

“没想到……你杀人之前还会问那人有没有遗言呢……我倒是第一次遇见……”

沈言听着沈红笑嘻嘻的声音,莫名的有些心烦。

“……我只能尽力而为,如果是我做不到的事情,那就只能抱歉了……现在,说出你的遗愿吧……”

沈红神情一滞,面上的神sè忽然变得奇怪了起来,有歉疚,有自责,或者更多的,还是一种澄澈的情感。

章节六三 死亡

“我有一个弟弟……在他五岁的时候,我把他卖给了一个老者……”沈红的声音有些歉疚。

“……也许我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他而活的!但是我找不到他……我连湘云镇都没有完全的摸清楚,我找不到他……”沈红嘤嘤啜泣了起来。

“如果有可能……”沈红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项链中间,串着一枚小小的白玉,其上瑕疵很多。

“帮我找到我的弟弟,和他说一句对不起……姐姐没有尽到照顾他的责任……”沈言一滞,而后接住了项链,那枚瑕疵的白玉上,还残留着细微的温度。

“谢谢……谢谢你能帮我,……希望我……下辈子能报答你……”沈红细细的看了沈言一眼,仿佛是要记住他的容貌一般。

沈言忽然愣住。

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的脸,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感觉。

“我不杀你……今天的事情,你想要告诉沈园,也无所谓了!”沈言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发现真的下不了手啊!

“这是三十两白银,我劝你最好……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沈言将钱袋摘了下来。

“可以么?我可以有新的生活?”沈红面上泛过一抹踌躇和喜悦……

“可以……不要啊……”沈言点了点头,就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沈红猛的抓住了那断木削成的尖刺,而后刺进了自己的脖子……

女子的瞳孔逐渐涣散,那一抹血sè顺着脖子流淌而下,染红了她赤.裸的身躯……

“谢谢……谢谢……你……让我……知道了……我的……我的……咳咳……意义……”沈红咳嗽了几声,而后面上再度有了神采。

沈言默然,他知道那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你能……能吻我……吻我一下么……”沈红此刻的笑容,让沈言不忍触目。

沈言无言以对,缓缓闭上双眸。

沈红瞳孔中的神采渐渐消散,而后一头歪倒在了床上……再没有了丝毫的气息。

沈言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这种突然发生的事情……没有人会想到,沈红这样的人,居然会因为一句话,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或许有时候,她们所差的,仅仅是别人的一句肯定而已,或者说是认同。沈红不想死,但她却想在沈言的面前澄澈的死去……

矛盾么?不矛盾,人生本就处于这种矛盾之间。有时间自己所决定的事情,可能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若是放在今rì以前,沈红会想到,她自己居然是自取灭亡么?

“……该还的,这辈子都已经还了……”沈言突然叹了一口气,是叹息命运的无常,还是叹息这个女子的逝去?

也许都有,也许都没有。

“下辈子……你会活的比任何人都jīng彩!”

沈言伸出手去,抹上沈红的眼眸。

“九转雷霆……”沈言沉吟道,指尖顿时闪现出眩眼的细小雷霆。他正要将手指按上沈红的眉心,却突然一滞……

沈言面上泛起一抹莫名的神sè,他轻轻的俯下身去……轻轻的吻上女子的双唇,一触即收……

唇角之上,恍惚还带着一抹余温,那是一种带着火热的冰寒。

她的躯体,已经冷却了。

沈言之间雷霆明灭不定,他本意是想将沈红的躯体直接化为齑粉……但此刻,却再一次的改变了注意。

……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溪流中的水,一直没有停歇。

沈言驻足在溪边,低头看着水中模糊的倒影……他发现,那对原本灿若星辰,洞彻一切的眸子里,居然也泛起了一抹疑惑。

沈红被他葬在了小溪旁,连墓碑都没有留下。

“原来……还有这么多这么多,我不懂的事……”沈言莫名的叹了一口气。

沈红最后居然会选择自尽,这是沈言绝没有想到的事情……先前那个被吓得失禁的女人,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敢直面生死了……

可是……开什么玩笑?生死之间,有大恐惧!谁面对这样的恐惧,能在一瞬间勇往无前?不恋生,不惧死?

沈言不怕死。

但他自问,若他和沈红对调一个位置……他做不到这样。

至少他不可能最后再告诉对方,那所谓的羊皮卷的下落……他只会在平淡中迎接死亡。直到此刻,沈言才愕然的发现,在这样的情形下,他的心xìng,居然差了沈红一筹。

实际上,当沈红说出她自己也有一个弟弟的时候,沈言就已经下不去手了……这是一种改变,因为沈如烟而出现的改变。

至少前世,他绝不会这样心慈手软。

“我……”沈言突然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的心……这种感觉……”

“原来……上一世的我,根本就……没有心!”沈言的面上,终于是露出了一种大彻大悟的神情……

可笑之至啊!上一世他居然连心都没有……或者说,在无数次的杀戮中,他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他前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杀与不杀,这就是他前世的守则。

“我也……有心了……”沈言嘴角的笑容,前所未有的自然,从未出现的过的愉悦和轻松,他的心……回来了!!!

“姐姐……还有沈红,谢谢你们,让我明白了这些事情……”

沈言明白了什么?也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至少他知道了,无论是怎样的恶人,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都有着一抹不会因为任何事物而改变的净土。

沈红的净土,便是别人对他的认同,和哪怕一句微不足道的关怀……

“死亡……也是新生!!!”沈言忽然转过身去,朝着身后,猛然鞠了一躬……他的眼神中,那一抹疑惑终于消失不见。

沈言转过身去一步步朝前走去,身影在这夜中渐行渐远……

而他身后,那澄澈的溪水,泛着细微的波浪……如同一阵清风,如同一缕阳光……不经意的回头,埋葬沈红的地方好似突然响起了一声轻笑,贯彻了前世今生……

下辈子……如果还能再见,那时……再同你道一声谢吧……

沈言的心头,从未有过的澄明。

章节六四 地图

“沈家祖坟那里……竟然隐藏着什么?连我爹都不知道这件事……那沈园也不知道从何处弄来的这地图……”

沈言回家之后,和沈如烟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此刻他正把那张羊皮卷摊在床上,细细的查看起来……沈家祖坟,肯定就是埋葬沈家先辈的地方……沈家上一届,还是下等一级的名门贵族,底蕴极其深厚。

贵族一共三等三级。一级最高,三级最低。

沈家以前乃是下等一级的名门贵族,而现在,因为家族评品连番失败,所以已经落到了下等三级的贫门贵族地位上。

但沈家祖坟,埋葬的人物,可都是沈家的先辈……其中甚至还有这沈言的祖爷爷,一名换血境三重,横贯湘云镇的高手。

沈家的名门地位,也是在这个时候奠定了基础。

到了沈言爷爷这一辈,却是再没有那等精彩艳艳的人物……所以沈家的地位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勉勉强强的算作一个宗族。

而到了沈正天接手沈家之时,沈家的贵族地位早已谪落到了贫门……因此也才有了之后沈正天在家族评品之时,被废掉修为的事情。

话虽如此,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沈家的上几辈,确实出过一些天资卓绝的子弟……正因为如此,沈家祖坟,甚至比祠堂在沈家子弟心目中的地位还高!

因为那里面葬着许许多多,让沈家爬上名门席位的先辈。

“这沈园吃了豹子胆不成……居然敢和外人算计到沈家祖坟头上……”沈言顺着羊皮卷上的红线看过去,心头却是不禁高看了沈园一头。

原本他以为沈园那厮,最多也就是个小人罢了。

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敢玩这一手……要知道,他只是沈家外族管事,这种联合外人意图在沈家祖坟做些什么的事情一旦暴露,绝对是连诛九族无疑。

“……拿自己无数亲人的性命,赌一赌日后的成就……这沈园倒也是个人物,而且能把如此机密的羊皮卷随手放在沈红的屋中来迷惑对手……”

“也可以称得上老谋深算,不过他万万料不到……我竟然阴差阳错的将这羊皮卷拿到了手……”沈言心头冷笑了一声。

“到时候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和那人交易……拿不出来这地图,恐怕那人盛怒之下,会直接灭了你……”

沈言想着想着不由心头一动。

“我身为沈家嫡系,去沈家祖坟那一片地区应该无事……随意找个借口就可以了……既然这样,得找个机会过去看一看……”

他也好奇,那个人能忍住沈园的冷嘲热讽,还直接给了他一瓶强身健体丹,可以想象那人对这地图的看重……

或者说是对地图记载着的东西的看重。

“明日是盛会……若是被某个大宗门选为弟子,可能直接就和对方回归宗门行拜师之礼了……”沈言心头暗自筹道。

虽然连家都不让他们回,直接让他们去宗门的可能性很小,但沈言觉得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地图在我手中,可能就起不到应有的作用了!”沈言知道那沈园肯定是将这地图记在心中的。

不过他肯定没办法去沈家祖坟,沈家祖坟有沈家的长老看守……可不是沈园能进去的。想要进去沈家祖坟,只有两条路……

一个是拿到沈正天的亲笔书信,另一个就是身为家族嫡系子弟。

沈园两条都沾不上边……而他既然要和那人交易,显然是不可能将这羊皮卷地图的消息告诉沈正先……所以他只能选择无中生有的第三条路……

那个人得到了羊皮卷,是有实力硬闯的……或者说,可以偷偷的潜入进去。

“按照风险越大收益越大的道理来看……这地图之后隐藏的东西,可能真的超乎我的想象呢……”沈言心头不由一阵好奇。

这东西没在沈家祖坟里,但是却在沈家祖坟所在的那一片区域里。

而那一处地方四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入口……被沈家的长老把守着,所以无论是谁想要进去,都必须要经过此处!

“妈的……不管怎么说,我今生都是沈正天的儿子……沈家祖坟里面藏着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外人拿去!”沈言眸子里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决定了……等会儿就过去……让那沈园……”沈言知道有些事情,该做决定的时候就要做这个决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言悄悄的将羊皮卷放入了怀中,而后细细的思索起接下来的计划。

(这羊皮卷上只有一条线路……其他什么都没有,说不定有可能遇到什么危险……虽然是沈家祖坟,但那么大一片区域,谁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沈言靠在床沿上,心头却是忍不住的思索了起来。

(……今晚去那沈家祖坟,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应该是四成左右,综合地利还有祖坟存在的时间,这个几率很合理……)

(六成的话……值得赌上一把了!即便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也只能将这秘密暴露出来,让守护祖坟的长老知晓了。)

沈言因为沈如烟的事情,是不可能再去做生死赌博之事的……比如药力在体内肆虐之时,他选择的是废弃灵谷窍穴,而非让药力冲入识海……

但此刻他赌的却不是生死……只是遇到危险的概率罢了……况且还有着家族长老在外面守护,即便遇到危险,也可以向对方求救!

顶多就是暴露出来自己进入里面,是有着一些预谋的……但那时候暴露也无所谓了,因为他至少已经去探察过一次,暴露也不亏!

沈言之所以打定主意要进入沈家祖坟去找寻羊皮卷目的地记载着的东西,其实更多的还是一种奇怪的心理罢了……

他觉得自己既然这辈子是沈家嫡系子弟,那就不能坐视在沈家祖坟范围内的东西,让其他人夺走。

(……沈园啊沈园……等盛会完毕之后,我倒要看看你回来又是什么表情……)

沈言敢赌,明日盛会重要之至,沈园绝不会去因为查看羊皮卷而耽搁……因为在那种“聪明人”眼中,过度的去关心这地图,反而有极大的可能会暴露……

不过沈园绝不会想到,这一次他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或者更多的,是沈园猜错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人心!沈红的变化,若不是发生在眼前,即便有人说给沈言听,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就这么决定了……等到子时,我再过去查探一番!)

沈言要等到夜深人静,保证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行踪的时候,才会去沈家祖坟,看看这羊皮卷地图的目的地,到底隐藏着什么!(记住本站网址,.,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章节六五 石碑

夜已经深了,偏偏还有人尚未入睡。

“看来姐姐和爹都已经睡熟了……我去沈家祖坟之事,断然不能让爹知道,否则被询问一番,也不好解释……”

沈言悄悄的从窗户溜了出来,大概辨明了一下方向,便迅速的离开了。

若是让沈正天知晓这羊皮地图,必然会刨根问底的询问一番……沈言如果要解释,那就只能说出他杀了沈红之事……

所以他决定,谁都不告诉,包括沈如烟也是如此。

……

沈家虽然地位已经大大不如以前,但祖坟,却仍然如同沈言祖爷爷在世之时那般宏伟。

因为祖坟,是不允许被分割出去的土地……只要大宋朝将这一片区域划分给了你,那就永远是沈家的地盘。

而这地盘,除了埋葬尸首之外,不得做它用。

如果沈家贵族席位被剥夺,那么这一片土地,虽然仍旧属于沈家……但却不准埋葬任何一个人的尸体,直到重新夺回贵族的身份。

……

奔行了数里,沈言终于是来到了沈家祖坟所在的区域。

周围林木丛生,四面群山环绕,只有一条通往里面的道路……四周静的诡异,连虫鸣之声都没有。

沈言眸子里泛过一抹异sè,而后上前一步,刚刚好踏足那条道路的入口处。

瞬间。一股磅礴伟岸的气势,直接压向了沈言……那股气势,竟然是那样的惊人!沈言甚至连手指,都不能动弹分毫!

“来者止步——此乃我沈家重地,速速离去!!!”

紧接着,四面八方如同雷鸣一般,响起轰隆隆的声音来。

沈言心头骇然不已,却是赶忙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对方是会让他说话解释,还是直接将他砸飞到一边去……

眼睛使劲的眨巴了几下,那股压力倏然一松。

“小子沈谪仙……沈家当代家主沈正天之子,深夜来此,只想拜祭爷爷在天之灵……别无他意!”沈言赶紧说出了自己来的来意。

“可有凭证?!!!”

那声音微微一顿,似乎是没想到这么晚居然还会有人前来……不过转瞬之间,却是直接出声问道。

沈言一愣,旋即急忙从怀中取出了一物。

一股强大的灵气波动传来,手中的东西瞬间消失不见……沈言却没有丝毫惊奇,隔空御物的本事,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本领!

“既有族贴,且入内吧……在祖坟之内,不可做出任何对先辈不敬之事,两个时辰后,不得再呆在其中!!!”

话音落罢,族贴再度出现在了沈言的手中,而后那四面八方传来的威慑,全部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仿佛此处从来没有人任何人存在一般。

但沈言却不会这样认为……甚至他觉得,他的猜测应该没有那么准确……开什么玩笑,这么恐怖的威压……

即便是那个人来,也绝对是斗不过的。沈言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觉得看守沈家祖坟的神秘人,远远比前者要恐怖的多。

沈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之后,踏入了在密林掩饰下的峡谷内……那里面正是无数沈家先辈,埋葬尸骨的地方。

……

穿过一条完全被树木围绕的下路,沈言终于是走进了沈家重地。

一进入其中,他瞬间便愣在了那里,居然就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地方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形容这种感觉……苍凉,落寞……这两种最直观的心情倏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种苍凉,沈言前世,也仅仅是在神州的一个古战场处感受过而已……这是一种完全用生命沉淀出来的气息,只有生命,才能诠释这种苍凉!

许久许久,沈言方才睁开了双眸。

沈家祖坟中埋葬着的先辈,却是让这片区域,沾染上了一种独特的气息。连沈言的心神,都有些微微的迷失,可以想象,其中的执念到底有多重!

到底是一代一代衍生出来?还是说……拥有这股执念的,只是区区数人而已?

“沈家先辈到底想要干些什么……这么恐怖的执念,已经能和神州那传说中经历过千军万马大战的古战场相提并论了……”

沈言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不过他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不是感叹这里的执念到底有多重,而是为了羊皮地图中隐藏着的东西……

沈言平复好心境,上前走了几步。

一个有些陈旧的石碑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石碑之上被风雨击打出了无数凹凸不平的痕迹……仿佛预示着沈家的昌盛兴衰!

“以雷霆立族,以雷霆震慑他族!沈家作风,动如雷霆!!!”

沈言轻声将石碑上显得有些模糊的字迹念了出来,这字迹却是让他有些心神震颤。

“沈家传承……年……至立碑之rì,已有……位先辈埋骨于此……天地不公,赐我沈家雷霆正道,却不让雷霆……”

“呜呼哀哉,仰天长叹,奈何奈何……奈何奈何……”

字迹古朴苍劲,仿佛无数年的风吹雨打都没有让字里行间的气势消失。

其中许多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沈言前后猜测一番方才勉强认了出来,但是那代表数字的传承年份,以及埋葬的先辈尸身数量,却是根本看不清楚!

数字是没办法猜的,因为没有任何信息可供推理。

沈言伸手抚摸着那陈旧的石碑,目光之中却是不断的闪烁着光芒……

“这立碑之人……倒也是一个人物!”

单单这份字迹中蕴藏着的恨天地不公的气势,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写出来的。

不过让沈言最为好奇的,却还是最后那两句话……

天地不公,赐我沈家雷霆,却不让雷霆……??天地不公,是立碑之人对天地的怨怼,赐沈家雷霆,沈言猜测应该是雷霆诀……

可是不让雷霆……不让雷霆什么?而且最后的奈何……一共出现了四次!一次比一次蕴含的不甘气息重的多……可见立碑之人确实是无奈之至!

奈何什么?这立碑之人,到底想要叹息什么?沈言虽然好奇,但没有丝毫信息的情况下,他也是根本不能猜测出真实的情况。

……

“按照羊皮卷的路线,应该是往这边走……”沈言暂且放下了石碑之事,对照了一下羊皮卷地图,便朝着前方走去!

章节六六 纸张

许是因为终年不见阳光的缘故,峡谷内充斥着一种yīn暗,**的气息。

此时又是半夜三更,若是寻常人,只怕被这yīn森森的环境吓得一动不敢动……可沈言却在这黑漆漆的地方,靠着指尖的一点亮光,缓步的前行着。

四周的树木,也不知经过多少年的生长,给人一种迟暮的感觉……也许是错觉,沈言心中暗道。

树木怎么可能给人迟暮的感觉?即便是冬季,树木也是散发着一种直面凋谢的勃勃生机……但在这里,居然是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莫非生长的时间太长,连自己都厌倦了自己的存在?

沈言其实已经暗暗感觉到不对劲了……那石碑之上所记载的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丝毫可查的自己,但他也能觉察出来……

沈家存在的时间,或许比族谱中记载的还要长。

……

“……这里居然还有着生命活动的气息……”也不知在这漫无边际的地方走了多久,沈言忽然顿住脚步自语道。

目光迅速的朝四周打量了一拳,少年的眸子里却是泛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几只畜生,居然也来觊觎我身上的肉……”

不过是几只灰毛狼罢了,沈言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灰狼也就是一般的野兽,普通人设下陷阱都可以将它们杀死。

更何况沈言此刻,还是掌握了一式武技的养身阶修者。

兽类,在这个世界,也是有着修炼体系的……和前世的妖怪jīng魅一样,修炼到高层次,都是可以化形的存在。

野兽,不过是最低等最低等的存在罢了。在兽类中的地位也就相当于普通人类在修者眼中的地位,和奴仆没有什么区别……

化形,这个世界的妖兽想要化形,沈言也不知道需要达到什么级别……但前世的妖修,必须是有了元婴大圆满的修为,才能完全化为人形。

可想而知,这个世界的化形条件,至少不会比前世低。

几只畜生绿油油的眼神在沈言看来,却是显得特别可笑……

“雷爆——”右拳之上光芒大亮,完全萦绕满蓝白sè的恐怖光芒。沈言身形瞬间一动,直接砸向了面前的灰毛狼……

嚎——

一声惨叫传来,右拳触及的那只畜生,还有和它站在一起的另一头毛狼,瞬间被雷爆拳法的巨大威力,直接砸飞了开去。

第一只灰狼,躯体从沈言右手的落点处开始不断的泛起恐怖的焦黑sè……鲜血流淌出来,便是闪过一阵阵栗然的电弧。

收拳站定。

果不其然,剩余的三只灰狼打量了一下沈言,低鸣了几声,而后缓缓的退入了草丛中。狼生xìng狡猾,也知道衡量自己和面前这人的差距。

沈言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而后蓦然愣住。

那死去的两只灰狼,居然瞬间湮灭成了灰烬……这绝不可能是雷爆拳的作用,雷爆拳法还没有那么大的威力……

雷爆拳,可以点燃断木,但绝对不可能让这两只灰狼的躯体,燃烧成灰烬。

望了望那两团灰烬,沈言心头忽然一动,走上前去。

灰烬之中,躺着一张奇怪的纸……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这纸张显得陈旧之极,但连狼身都化为了灰烬的情况下,足以显现出它的不平凡来。

沈言按捺住心头的疑惑,将其捡了起来。

纸张上带着一种淡淡的暖意,仿佛寒冬里的一抹火光,虽然没有在旁边烘烤,但已经给人一种无限的希冀。

除此之外,纸张之上还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的沧桑之意。就像是经历了无数年的风吹雨打,亿万次的岁月变迁!

“这纸张……”沈言心头忽然泛起一抹奇怪的感觉,这纸张好似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一般,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将其收入怀中。

所谓事出反常必为妖,但沈言却不怕……

“带走你……又如何?”不错,他决定顺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将这完全空白的一张纸,放入了自己的怀中。

也许有人怕这纸张之内隐藏着什么,但沈言岂会如此肤浅?无论这纸张背后隐藏着什么,单单从这种神秘的气息上,已经可以看出这纸张的珍贵之处了。

经过这件事情,沈言越发的感觉,沈家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这纸张,还有那自己残缺不全的石碑,绝对隐藏了什么……

“……这些事情,只能待rì后再寻求答案了!现在……最主要的是,不能让祖坟里的东西,落入外人之手!”

虽然可能那个人并不是守护祖坟的先辈的对手,但事情总有例外,万一对方用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说不定就能溜了进来。

沈家虽然以前可能比沈言想象中的还要强大,但那毕竟是很久以前了……现在的沈家,不过是一个贫门贵族罢了。

也许沈家曾经有着无数层出不穷的底牌,可现在……也落魄到了,连一个宗族贵族席位,都拿不到手的局面。

沈言丝毫不怀疑,那个人的手段,可以毫无费力的从守护祖坟之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来……到时候,若是被心怀怨气的对方,将沈家无数先辈的埋骨之地翻了出来……

那可就是他沈言的罪过了。

他绝对有理由相信,找不到羊皮地图的对方,绝对敢如此去做。那人,或者说是他背后的势力,真的闹起来,根本不会在乎一个区区沈家!

……

大宋朝地域无限宽广,无数家族的封地,根本只是占去了百不足一……而每一个家族的祖坟,是不计算在封地之内的。

而且,大部分的家族,先辈埋骨之地比家族的封地都要大上许多倍……因为封地越多,收益也就越多,时间久了,家族的发展就会处于一种不受控的状态。

但是坟地就不同了,即便给你再大的一片地方,你也只能埋葬先辈的尸首,不允许作为它用,所以沈家的祖坟所在之地,也是极为庞大的!

可以说,至少比沈家家族所在的地方,要大了数倍不止。

沈言此刻才发现,那羊皮卷上弯弯曲曲的路线到底有多远……按这个走法,只怕两三个时辰才能到……

但守护祖坟的先辈,却只给了他两个时辰……一来一去,根本连来回的时间都不够,可沈言又不想轻易放弃……

他看了看羊皮卷上的路线图,而后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上方,不过入目却只有一株株巨大的树木……

沈言心头权衡了一下,不由暗自点了点头。

PS:早上家里断网了,现在才来。所以上传的时间,稍微迟了点,抱歉。。

章节六七 诡异

“看来可以直接从树梢上赶路……”沈言心下暗道。

这里的树木极其粗大壮硕,许多地方完全就被堵死……如果沈言是个强身七八层的人物,直接利用武技就能打出一条路来!

可惜他不是,以他养身阶七层的修为,如此粗壮的树木,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撼动的。修炼一途,每提升一个阶段,都是一次巨大的飞跃。

到了后期,更是如此。强身阶和养身阶的差距,也是极大的,沈言现在面临的情况,就是一个极其明显的例子。

他的实力不够,所以只能从树梢上走,却无法直接打出一条路来。

将体内的雷霆之气贯彻双脚,沈言身形轻轻一纵,便直接跃上了树梢……而后几个纵跃,便站的越来越高……

沈言现在还不能做到如同前世先天武者那般的绝世轻功,他还不能做到不借助任何外力,就能悬空的地步!

所幸这里的树木,每一根枝桠都极其恐怖……一个人站在上面,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颤抖感觉。

因为树木密集且巨大,所以树梢相隔并不远……沈言很轻易的,便跳到了最高处……这里的树木,可能因为是同一时间种下的……

所以最高的树木高度都差不多,沈言此刻站在最顶端,也不由得一阵心旷神怡……进入峡谷走入那石碑之后,他就完全被树木掩埋了……

此刻能站在最高处,却也没有先前那般憋闷了。

今夜无星无月,加之此处地理位置特殊,沈言的目力,只能穷尽到面前三丈之内……再远根本就看不清丝毫东西!

但极远处,有些山脉,平原的黑影轮廓……沈言还是大概能感觉到的,沈家祖坟所在之处,的的确确是极为庞大了!

而先辈的埋骨地方,也有讲究。

至少沈言就知道……实力越高的,辈分越大的,才能埋到里面去。他所在的这片森林,不过是峡谷的入口处罢了,这里埋葬的,都是实力比较低的沈家嫡系……

再往前方,却是一处平原……这峡谷之内有山有水,平原丘陵倒也不少,可见风水是极为好的,作为埋葬先辈尸骨的地点,再好不过!

最远处的群山,才是真正真正的沈家先祖的葬身之地!要不然,便是实力屈指可数的高手!要想埋葬在这里,除了沈家最遥远的几代子弟以外……

只有成为一等一的高手,这一条路。

否则就只能埋葬在入口处的森林那里……如果沈言没有猜测,没有什么大进展的话,沈正先,以及自己的父亲,都是埋葬在这森林中的。

而那羊皮卷记载的地方,偏偏就是在沈家祖坟这一片区域的最里面……也就是那些群山所在的地方。

虽然羊皮卷记载之时距离现在可能已经过去好久,但沈言还是能分清地图之上,森林平原和群山的差别的……

在树梢之上跳跃,根本就不需要绕路,只需要往前方跑就可以……和在森林里面走,根本就不能同rì而语!

主要还是那远方的目标太过于显眼,连绵不断的山脉,沈言甚至不需要过多的去注意,就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他此刻倒不急着看羊皮卷地图上记载的确切地点,总之现在,先跑到平原之上再说……在树梢上跳跃,也是颇为耗费体力的。

“望山跑死马……故人诚不欺我也……”沈言满头大汗……怎么刚刚站上来的时候,就没发现两者间的距离会这么远呢?

他还估计大概三四个时辰就能到,如果不是心中一动从上方赶路,只怕五六个时辰都不可能跑到那处山脉所在的地方。

不过沈言却不知,他此举,却是沈家族人不敢的。

因为下方是什么?是沈家无数先辈的埋骨之地啊……在这种礼仪尊卑极为分明的地方,谁敢如此大胆,去“踩”在自己族中先辈的头上?

但沈言不同,因为他本来就是借体还魂……在沈家,顶多会尊敬沈正天,还有对沈如烟关怀备至了。

之所以看见羊皮卷地图会想要到这里来,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沈言好奇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第二个原因,就是源自血脉之中的一种归属感!

即便对沈家的其余人再不感冒,但沈言也不可能任由沈家祖坟内隐藏着的东西,流落到外人手里。

他甚至怀疑,手中的羊皮卷,就是某个沈家祖先留下的……否则怎么可能对沈家祖坟之内的布局如此清楚,还让沈园拿到了手中?

沈园虽然是沈家外族管事,但他最多的活动范围,也就是去过紫云城罢了……大宋朝地大物博,除了那些游历天下的强者,一般人所去的地方,都是极少的!

而沈园只不过是养身阶的一个小小管事,若非这羊皮卷本身就在沈家家族所在范围之内,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得到手中!

……

也不知前行了多久,沈言终于是从树梢上跳了下来。

落地处是平原,身后却是森林……极为分明的两种地势,却是如此直观的出现在了沈言的面前。

这么巨大的一片森林,简直让沈言惊叹的无以复加……也只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雕琢出这般的巍峨的景象!

远处的山脉,脚下的平原,身后的森林……泾渭分明,沈言的双脚落到平原之上的时候,一种海纳百川的宽广,一种淡泊如水的气息,顿时充斥了满他的心灵!

这是同森林的沧桑,迟暮和衰败完全不同的两种境界……沈言心头隐隐有了猜测,只怕之所以会有这般完全不同的气息,完全是因为埋葬在其内之人的影响!

正如同那石碑一样,有着一种无可奈何之至,恨不能以自身填充天道不足的执念。而森林中埋葬的沈家先辈,大部分只是普通嫡系……

修为不高,辈分也比较低。所以他们的心理,肯定是不想死的……接近死亡的时候,心底里蕴含着的,一定是一种不甘,一种落寞!

但是在平原这里埋葬的,却是沈家以前的中坚力量……这些强者的心境,已经有了一定的高度!

他们面对死亡,完全就是一种淡泊,一种海纳百川的洒脱和自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不会有落寞,不会有不甘之情……

“话虽如此,但我怎么老觉得这里给人的感觉非常诡异呢……”沈言心中念罢,却是不由得喃喃自语了起来。

章节六八 裂缝

不错,就是诡异。

硕大的平原之上,居然连一丝风都没有……这也未免有些太过奇怪了一些,至少在那森林中,还有着不时传来的细微响动,和丝丝的风声。

而在这平原之上,却是除了沈言自己略微有些微弱的呼吸声之外,什么都没有……一种淡然的气息在平原上蔓延,却偏偏更添了几分诡异……

这种气息和平原此刻寂静到极点的模样,根本就是相矛盾的……可此刻又诡异的统一在了一起……矛盾的结合,更让人摸不透猜不清!

所谓使出反常必有妖,沈言此刻的实力,还容不得他肆意胡来,所以看见四周的情形,他也不由得谨慎了起来。

在这种未知的地方,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什么……”沈言一转身,却发现了一件令他骇然无比的事情。背后那片巨大的森林,居然消失不见了……

除了前方那连绵不断的山脉之外,四周全部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没有任何预兆,完全就是突然的消失不见……幻境?亦或者是阵法?……”沈言心头骇然之至。

他对他自己的洞察力绝对是无比相信的,但是刚刚他分明没有感觉到有任何阵法或幻术波动的痕迹,仿佛身后的森林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滋啦——

“开什么玩笑——”

沈言正在思索之间,巨大的响动却突然传了出来。这一次倒是有变化了,可这一次的变化,却让他忍不住的大喊了出来。

脚下的平原,居然从他站立的地方,开始了崩裂……完完全全的裂开,一条不知道延伸了多远的裂痕,还在不断的蔓延和扩大!

沈言再不敢停留,立马朝着远方的群山狂奔而去……先不管这里到底是幻术还是阵法,但他有一种感觉,掉进去他就出不来了!

虽然不一定会死,但谁知道掉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万一进去某个神秘大能设下的阵法中……只怕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那些阵法中,肯定是封闭了一切天地灵气的,所以沈言若是掉落了进去,连修炼都是没有办法的。

“快,快啊!”

他体内的雷霆之气已经贯彻双脚,但沈言却丝毫没有在意这巨大的消耗,他现在连回头都不敢……只怕一回头耽搁的时间内,就直接跌落了进去!

轰隆隆——

大自然的威力……果然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只有到了那超凡入圣之境,方才能直面这浩荡的天威!

背后那变得越来越大的裂缝,紧紧的贴在沈言身后……两者之间的距离至多只有三四尺,而那距离,还在不断的增加!

此刻已经除了沈言的前方还是平原之外,后方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只要沈言此刻一转身,就可以看见后面的情形——

如同一只巨兽张开了口,吞噬着他所看见的一切。

无数的夹带着草丛的泥土石块……在这仿佛没有边际的一条黑线过后,全部轰隆隆的掉落了进去,连响声都听不见了!

那身后的一片漆黑,深邃的能把一个正常人逼疯!完完全全的黑sè,没有一丁点的其他物事……

就仿佛是一条长达天际的黑线,跟在沈言的背后,抹掉了一切!

“玩我……这什么地图啊,该死的……莫不成是沈园那厮想要害了那家伙的xìng命,所以才伪造出来这羊皮卷地图?”

沈言看到手中的羊皮卷地图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直接将这东西给扔了……幸好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没有这地图,说不定真的就出不去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到了那处山脉再说了……虽然不知道身后这诡异的裂缝会不会连山脉都吞噬掉,但他此刻只能往前跑,别无选择!

……

越来越近了,沈言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背后那冷飕飕的感觉……那条巨大的黑线,已经快要接触到他了!

不过沈言的修为只有那么高,所以即便他用尽了全力,也只是保持先前的速度罢了!但明显背后那不断蔓延而来的黑线,比他的速度,要快了一筹!

沈言心头冷汗淋漓,他不怕死,但他不想死的这么莫名其妙……或者有可能是被困在哪个莫名的地方,到了那时候,才真的是比死还难受了!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沈如烟,他若是殒命于此,或者再也回不去了,那么女子的处境可想而知。

身后的黑线已经接触到了他的身体……沈言只感觉周身一凛,他直觉到,再有一秒,他连动都动不了了!

“啊——”

一声大喝,也不只是从那里迸发出来的力量,沈言的身体居然朝前跃出了一尺多……也就是这一尺,让他瞬间脱离了背后那条漫无边际的,如同一条贯彻天地的黑线一样的裂缝!

沈言在跑动之间伸手朝背后摸了摸……背后的衣衫居然完全消失不见了,仿佛被那黑线直接抹除掉了一样!

他此刻的衣服就像是半截的,只有前面没有后面!让人看起来觉得异常滑稽可笑,但在背后那条裂缝的移动下,没人会觉得可笑!

“已经改变了么?不再是掉落进这无比深邃的深渊中……而是直接抹除么……”沈言的话音带着一抹苦涩。

直接抹除啊!碰到一丝丝就会被直接消弭掉……先前碰到的是他的衣服,若等会儿碰到他的手,他的脚……那么……

沈言简直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幻术?幻术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阵法,若是阵法的话,设立的高人怎么如此冷血无情!

一点活路都没有啊……碰到什么就是直接抹除,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幸免!

身后的裂缝不断的移动着,再一次拉近了两者间的距离……沈言咬了咬牙,忍住气血沸腾之感,再度往前跃了一截!

两者间的距离再次拉开有一尺多,但沈言却丝毫不觉得庆幸。

照这种情况下来,等他再也不能用这种雷霆气息在体内瞬间爆发的力量拉开与这裂缝的距离之时,就是他的死期!

心中念头千回百转,沈言脚下的速度却不减……

嘭——

沈言猛的被弹了回来,他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面前的平原仍旧是那样的空旷无垠,但是他前方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背后那深邃的裂缝却越来越近……

章节六九 无上大能

沈言神情一滞,旋即有些不可置信的往左边移了几步,而后再往前冲去……

嘭——

比刚才更大的反震力,直接让他倒退了一步。那巨大的反震力让他全身都仿佛是麻痹了一般,而这倒退的一步,也正好让他跌入了那巨大的深渊之中!

……

空虚,死寂。

沈言茫然的睁开了眼来,四周是一片让人晕眩的黑sè,而他的身体,正在高速不断的下坠着,下面有着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

“……刚刚……我……怎么了?”沈言有些愕然的喃喃自语道。在跌入这漆黑裂缝的一瞬间,他的意识好像瞬间模糊了一般,直到此刻方才恢复正常!

无止尽的下落,让人忍不住的心烦意乱。

沈言发现,自己再一次的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掉落了多久,他根本不知道,也许是一天,也许是十天,也有可能是一个月,甚至一年……

这种深不可测的威能,就如同使人陷入了一个迷失一切的空间一样……四方上下,过去未来,都没有了丝毫概念!

比沈言在蚍蜉雷窍里,斩碎无数雷霆之时所遇见的那种情况,还要更加的明显!因为这漆黑一片的地方,太过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

可能在常人看来,时间概念在自己内心应该是存在的……但沈言此刻的情况,根本就是迷失在了这片四处漆黑的地方!

随着仿佛没有尽头的下落,沈言甚至已经没有了先前担忧的心思。管他下面是什么,还是先等着落到底再说吧……

有了蚍蜉雷窍的那一次经历,沈言此刻也不敢兀自的去估计时间了……

“沈家祖坟里,绝对隐藏着什么……或者说,沈家以前根本就不是族谱中记载的那样!”遇到这种情况,沈言要还是相信沈家族谱的记载,那才真是白痴了。

沈家族谱上说的是什么?沈家的贵族地位最鼎盛之时,只达到了下等一级的名门席位?而且家族最强者,不过是换血境九层的地步……

开什么玩笑?换血境九层,能做到这等非人力所能及之事?这种神通,绝不是区区换血境的强者,所能做到的!

至于将这里弄成这般的强者到底达到了什么地步,就不是沈言可以臆测的了。

……

时间无概念。

当沈言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和这片漆黑死寂的空间融合的时候,他的双脚,终于是落到了地面之上!

轰——

这一瞬间,一切的黑暗尽皆覆灭。四周猛然爆发出万丈光芒,那种让人不敢逼视,只看一眼都会觉得自己渺小如蝼蚁般的光芒!

如梦似幻,亦真亦假。

光芒直达天际……却是那样的伟岸和雄浑,那无穷无尽的光芒啊!连整个天地都被遮掩了起来……

这光芒并非一成不变,红橙黄绿青蓝紫白金……无穷无尽的变化着,冲上天穹之后,再度消散,化为点点光斑从天空中落下!

而后不知从何处,又迸发出无尽的光芒来,将沈言完全震慑在了原地!这是何等强绝的力量啊,如斯恐怖的万丈光芒,何人才能制造出这般盛景?

天地无我,我如天地!

挥手挟来万丈光芒,落手天地擒拿掌中!

这不断升起,而又消散的光芒……仿佛预示着制造出这盛景的强者,仍然随着这无限的光芒,闪烁着熠熠的光辉!

“岁月变迁,沧海桑田……连rì月星辰都要移位,连时间都要在无限的流逝中迷惘,谁人能超脱,谁人又能站在苍穹的上方?”

沈言忍不住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哪怕是前世天上的仙,也要受天人五衰之劫……那佛界的佛,也要遭五蕴成空之苦……便是传说中,上界的神,也会被宇宙规则排斥和打压……

当有一天神格不在散发光芒的时候,神也要死!神,也会死!!!

“也许……与天地同寿的无上大能,也不一定能永生……天地也有寿命,天地穷尽,宇宙终结的那一rì,谁又能存留下来……”

沈言一瞬间想了很多……前世他最高深之时的修为,只是达到了渡劫的地步,那更高深的存在,他也触摸不到……

但能抵抗住岁月无限流逝,rì月不断轮转的大能……也要在无限的岁月中,逐渐迷惘,而后只能苦苦追寻更高的“道”……

等到自己的寿命终结,终有化为一段尘土。

灵魂转入下一世,或许又会开始这样的轮回……生与死,无人能超脱!

天地有穷时,生死无尽头!

沈言此刻,已经不再去猜测留下这一切盛景的大能到底是谁了……因为他知道,对方如果不想让他知道,那么他就绝对不可能揣摩出丝毫的信息!

即便那大能已经生死道消,但他的天机,却早已经被天道所掩藏……也许连他自己都算不出,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算人不算己!无论再如何强大的人,或者神,都不可能算出自己rì后的事情!

“不过……至少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必是沈家先辈无疑……”沈言喃喃自语道。

如果不是沈家先辈,是不可能将自己的尸骨葬身于此地的……强者,也有强者的归属和宿命!

“还有一个问题……这里,究竟是哪儿?”沈言心中念罢,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后悔是无济于事的,那羊皮卷地图……真的隐藏着什么好东西么?或者说,这地图根本就是一个让人走入绝路的东西?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沈言猛的将自己脑海中的念头挥了出去,既然葬身于此的是沈家先辈,那么不可能做出对沈家后世子孙有害的事情!

因为即便他有通天彻地之能,可沈家后辈的体内,终究还是隐藏着他的血脉!

“先祖……不肖子孙沈谪仙,时至今rì,方才凭借手中之物,寻得此处!先祖尸骨葬身于此,沈家后辈竟无人祭奠……”

沈言猛然弯腰,看着那被漫天光柱的中心。

“……谪仙深感惭愧,还望先祖赎罪……近rì之内,谪仙必会带来香烛金纸,以此祭奠先祖亡魂!!!”

“不肖子孙沈谪仙,顿首顿首,再顿首!!!”

沈言连续弯腰三次之后,周围那万丈的光斑,无限的光芒倏然消失不见!

“登天死,诸天灭!天道掌轮回……奈何奈何……奈何奈何啊……”一声幽幽的长叹,从亘古而来,无视岁月婆娑,带着一种苍茫之意,在这片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空间中,不断的蔓延着……

章节七十 大能残念

沈言的神情已经震撼到了极点,他从这股声音中听到了一种和那石碑字迹完全相同的无奈之意……不,或者说,这声音中所蕴含的无奈,还要更重了几分。

究竟是什么?能让这等大能,都只能叹一声无奈……修炼乃逆天而行,最忌讳这种无可奈何的心理……这些道理,这种大能没可能不懂!

但这种无奈,却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而是,真真正正的连他们这等超脱无数修者的绝强者,也感到了无奈啊!

登天死?诸天灭?沈言心中有些默然。

从字面上不难理解……妄图登天的修者,都身死道消重入了轮回……诸天灭?难不成是,诸天尽灭?这又是何意?

诸天灭可以有两层解释,一层是诸天合力,灭掉了那已经登天彻地的大能;另一种解释,就是诸天全部破灭!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沈言心头不由暗自笑了笑,不过转瞬他又是一滞。

如果带上最后一句话……天道掌轮回的话……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天道灭诸天,诸天破灭,不可登天!

好狠!好狠的天道!

沈言心头不禁泛过一抹凉意……如果真的如同他所猜测这样,那么这天道未免也有些太过于狠心了,将所有的去路都给断绝了……

怪不得,怪不得连这等大能也要叹一声奈何。

就算你再厉害,掌握了怎样的滔天能力,但前方所有的路,都已经被天道给断绝了……谁能硬生生的踏出一条路来?

沈言不知道他的猜测到底是对,还是错,但这种想法……却让他对天道的无情,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天道本无情,但修者,却不得不面对这无情……还要在这无情的天道眼下,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谈何容易,谈何容易?

就算能走一步,你能走十步?百步?天道既然能断绝了你前进的所有路途,那么也绝不可能让你走的那么容易……

所以,走到最后,无路可走的时候,只能空看着岁月流逝,星辰斗转,而后等着自己身死道消,再入轮回……

这就是天道的法则,掌控轮回。

无人能够超脱……轮回,就是天道所在的体现。无论是飞禽走兽,亦或者凡人修者,甚至是天上的星辰,都要不断的经历这一个过程!

由生到死,由死到生!

生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穷无尽的生死轮回……可怕的是明明知道生死轮回间,自己根本得不到超脱,但还是不得不接受这轮回!

沈言此刻终于知道,他前世即便渡劫成功……也不过是比修者稍微强大了一丝丝的蝼蚁罢了,成仙之后的路……

他又能走多远?说不定,最后也只能落一个风噬火燎的结果……

“你这小娃娃……怎会一人寻得此处?”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突兀起来的苍茫之音,却让沈言回过了神来。

面前只有一点淡淡的光点,在这无垠的黑暗中显得异常耀眼。那光点好像死寂了一般,却偏偏又散发着无尽的生机!

“先祖……谪仙乃是偶然得到手中之物,想来祖坟寻宝!”沈言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那光点突然剧烈的闪烁了几下,而后又沉寂了下来。

“……多少年了……”苍茫亘古,这声音喃喃自语之时,沈言觉得连天地都是那样的渺小,天地之间,唯有这一句淡淡的呢喃在萦绕!

不过他的问题……沈言却是回答不了,谁知道现在已经过去多少年了?更何况……他也只是刚来不久!

“既能寻得此处……也是你的造化……我且问你,你的修为如何了?”那声音突然平复了下来,平淡的询问道。

虽然话音没有丝毫波动,但沈言仿佛就像是再面对这天,面对这地,这一句针对他的问话,让他生不起丝毫的反抗念头!

只怕此刻这人若是询问他的真实身份,沈言也会全盘托出。

“……谪仙不才,如今刚刚踏入养身七层?”沈言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而后微微欠身道,养身七层在这种大能面前,的确有些尴尬。

“养身!!!那是什么境界……”那声音陡然变得无比震撼,黑暗之中的光点也开始了剧烈的波动。

沈言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解释了起来——

“养身阶是蕴养身体的阶段,是为了给踏入强身阶做铺垫……”

话音落罢,沈言分明感觉到,那光点散发出了一种落寞和失望的气息。

“原来如此……养身,现在连修炼,都要先蕴养自身了么……”

这声音不经意透露出来的消息,却让沈言心头一动……按照他的说法,好像以前修炼,根本就不需要蕴养肉身一.般。

“……看来天赋不佳!”那声音叹息完,却是忍不住的鄙视了沈言一句。

沈言面上有些讪讪,面对如此大能,他也不能反驳……更不能说是像对着沈正天那般,再来一番豪情壮志的演说!

开什么玩笑……面前这人什么境界……也不知道是存在了多少年的大能,都要面对天道说一声无奈……你还想要在种人面前显露你的豪情?

“不过心xìng尚可,毅力也不错……否则也走不到那屏障所在之处!”

沈言忽然一滞,而后眼光一动不动的看向了那光点。

“先祖是说……那抹除一切的深渊裂缝,是你的手笔?”沈言气息都忍不住有些紊乱,好家伙……这可是真正的直观领略到面前大能的手段了!

“是……也不是!”

沈言面上一滞,以他的心xìng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疑惑……这倒也不怪他,毕竟这话回答的有些太过于模棱两可了。

“……那裂缝和屏障……只不过是我演变了无数rì月的一缕意识,制造出的景象罢了……”

沈言倒吸了一口冷气。

什么叫一缕意识?一缕意识演变出了那无穷无尽的恐怖深渊?面前这人的真实实力,又达到了什么地步?

似乎感觉到了沈言的震惊,那光点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早已身死道消,留存于此的,不过是一缕残念罢了……如今在你面前显露出来,过不了多久,即会烟消云散!!!”

章节七一 真假之墓

残念……一丝残念,居然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简直不可置信。

沈言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这是什么境界的存在……残念居然可以强悍如斯?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居然还能留下自己的意识……

在这残念承认自己已经死亡之前,沈言还一直觉得,这位沈家的先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想到,这等强横大能,也早已身死道消!

“敢问先祖……是沈家第几代祖先?”沈言想了想,如此询问道。

半响的沉默过后,那苍茫如天,浩瀚如海的声音终于再次的响了起来。

“这些……还有意义么?……是一百年?一千年?还是……已经过去了一万年?”那声音自言自语,也不知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沈言有些无可奈何的在心中叹了一声。他做过强者,他也知道当一个强者面对自己力不能及之事的时候,又是怎样的无奈……

面前的大能,在达到了一个很多人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之时,骇然发现,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还有比这更无可奈何的事情么?

……没有意义,是啊……对面前的前辈来说,无论他是沈家第几代祖先,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身死道消,等到这一道残念消失,也便真正的抹去了他这一世的所有痕迹!

或许下一世,他能达到比这一世更高的成就……但那……也是下一世的事情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无情,视苍生为鱼肉……”沈言知道面前这等无上大能也终究落得一个转世轮回的下场,心头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

“你这娃娃……倒也奇怪,小小年纪,就想的如此之深远!天地就是天地,公正与无情,正是他作为天地的根本!”

那苍茫的声音突然有了一丝波动。

“只有无情,他才配维护这公道,若是有情,也就不配作为天道了!”

沈言苦涩的笑了笑,他又何尝不知这些事情,可有些东西,就算知道明白后,心中也难免有些怨怼……如同对这天地的怨怼!

修者不易,逆天而行,反而要处处受阻。

这就是他们对天道的不满……为什么要阻我的路,为什么要拦我的道?他们却不想一想,若天地不拦不阻,那苍生皆可成道,岂非顷刻间天地失衡,宇宙皆乱?

“先祖说的倒也不无道理……”沈言点了点头,看着那一点光斑……其实他已经不想再在这个地方耗费时间了,可他却不知道怎么样去开口……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离开的话惹得对方生气……那么人家灭了他,可能只需要吹口气的功夫……哪怕对面存在着的,只是一缕残念!

那是何等境界大能的残念啊!沈言单单想想都觉得可怕之至,这残念能存在如此久远的时间……还能单单靠着一缕意识,制造出那么恐怖的深渊裂缝……

沈言敢赌,就算此刻叫来整个湘云镇上的修者……只怕都不是面前这一缕残念的一合之敌,没有任何理由,仅仅只是直觉而已!

沈家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以前的一切,都没有记载在族谱中?或者说,族谱是被人有意篡改掉了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浩瀚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沈言心头不由一凛。

“罢了罢了……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陪老头子我说说话……不过我也不奢望什么了,反正不多时便要真正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且离去吧……沈家的传承还在,老头子我……也就安心了……”

沈言心头一震,面前的这一缕残念,透露出来的洒脱和淡然,是令他敬佩之极的。

那光点似乎无意再跟沈言交谈,突然间明灭不定的闪烁了起来……仿佛就要飘荡开去,而沈言急忙出声喊了起来——

“等……等等!”

“先祖……你知不知道,这地图纸上记载着的宝贝,是藏在哪里的?你能不能……能不能直接将我带过去……”

沈言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拒绝,但这种时候,也只有试一试了。不管怎么说,既然他是沈家以前的先辈,应该不会对沈家后辈子孙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

“地图?……拿来于我……”

沈言一愣,似乎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轻易便答应了他……不过他还是将怀中的羊皮卷地图拿了出来,而后双手呈上!

那光点跳动了一下,而后顺着那羊皮卷绕了一圈后又回归原位。

“……这地图……应该是哪个小娃娃留下的吧……居然记载的是真墓!若非我yīn差阳错弄出了那裂缝,只怕你凭借这残破的地图,绝对难以找到真正的藏宝地点!”

那声音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说是藏宝点……不过也就是些小玩意罢了!”

沈言倒是没有理会他最后调侃似的话,对您老人家来说是小玩意……对我们这些苦了吧唧的小辈来说,能算是小玩意么?

不过有一点却让他没有料到,这地图,居然只是残破的?

“先祖……你所说的真墓,到底是指什么?”

“真墓自然就是真墓了……”那声音刚说完这句话,突然一顿。

“……这么跟你说吧,你先前所看到的森林,平原,山脉……都是真的,也可以说是假的!”

沈言神sè反而更加古怪了,因为他能感觉到那草原之下和森林里面,是埋葬着许多尸骨的……这是一种直觉!

“当然,假的意思并不是指那些地方并没有埋葬族人的尸体……但埋葬的,只是一般族人的尸骨罢了……”

那声音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沈言刚刚在思索这一点,顷刻间他就解释了起来。

“而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才是沈家……真正的祖坟!除了寥寥数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进入此地的方法!”

“当然……现在的沈家……哎……不提也罢……只怕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寻到此处来了,你能通过我没事弄出来的考验到这里来,足见你的毅力和心xìng!”

“……真墓的意思是……这里才是埋葬着无数沈家强者尸身的地方,而他们所留下的宝贝,秘籍甚至丹药……亦或者灵器,只要最后他们不是死于非命,就都和他们葬在了一起!!!”

章节七二 通天大道

“什……什么?”沈言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那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光点,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真墓里,埋藏着所有沈家强者的尸骨……当然,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问题是,还埋葬着他们的功.法和武器,以及诸多宝贝!

“……你这地图上记载着的,只不过是埋葬在这里的众多尸骨之一罢了!而且还是这里垫底的存在……”

沈言不由在心中暗自翻了翻白眼,面前之人的莫大神通他当然可以猜测到几分……所以即便此刻面前这光点说这里埋葬的所有人都是垫底的存在,他也相信……

在您老人家面前,只怕这里所有人,也只能垫底了。

“虽然按照理论上来说……你没有受这里其他强者的传承,是不能取走他们的东西的……但凡事总有例外……”

那声音顿了顿,却是幽然的叹息了起来——

“沈家此时,已是风烛残年……既然你能来到这里,也是你的运道,更是你的际遇……这墓中的一切,你看上了什么,就都拿走吧!”

沈言猛然呆滞在了原地。

一切……这真墓里的一切,包括那些功.法,留下的宝贝,都可以拿走?面前的先祖,应该不是在开玩笑吧?

沈言可以想象,能和面前之人葬在一起的,都是些怎样的存在……那么他们留下的宝贝和功.法,还会有差么?只怕不是真正的宝物,都不会葬在身边!

“先祖……我还是不明白,我怎么会偏偏在外面的墓地中,遇见了你弄出来的深渊裂缝而来到此处……”

这是沈言唯一不明白的地方,就算是巧合,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实际上,那深渊裂缝只是我闲来无事弄出来的东西罢了……不过它既然衍生了出来,我也就关注了一下……”

苍茫亘古的声音一如既往,但沈言却听出了几分虚弱。

“你可以将那深渊裂缝看做一个考验……只有通过了考验才会来到此处……”

沈言心头忍不住微微一凛。

“通过考验的标准……就是在那裂缝吞噬你之前,碰触到我设立下的屏障,而后裂缝就会将你带入这里……”

沈言有些冷汗涔涔,他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那如果在碰到屏障之前就被裂缝吞进了其中……会怎么样……”

“怎样?呵……你这问题倒也奇怪,既然没有通过我的考验,那自然就是直接抹杀掉啊……我沈家传承,要那等废物作甚!”

“说起来你这小辈虽然天赋一般,但至少心xìng远超常人……老头子也是颇为看好你的,否则怎会和你说如此之多的废话?”

沈言没有答话,他的眸子深处泛过一抹深深的忌惮。

到了面前这人的地步,对于生死早已看淡……而且做任何事情只在乎自己的喜好,还有自己为自己立下的规矩……

他丝毫不怀疑,面前这沧桑的声音所说的话,绝对会成为现实……如果不是他前世的身法技巧还在,只怕根本就难以挣扎出那数尺距离……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此刻,他早已被那裂缝给抹杀掉了。

“……斗转星移,换!”沧桑古朴的声音带上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威严和郑重,在这只有一点光斑的黑暗中响了起来。

倏然。沈言感觉到面前的黑暗猛然间破碎开来,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那绵延不断的山脉,此刻的他,正站在山脉和平原的交界处……

“老头子……我这一生最无奈的事情,就是破不了登天之道啊……哈哈哈哈哈……登天死,诸天灭,天道掌轮回,奈何奈何……奈何奈何啊……”

“一缕残念苟延至今,却业已足够……沈家的小辈,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你能重现我沈家昔rì的辉煌!”

“空有雷霆正道,奈何……天、道、不、让我……沈家……”

最后的数个字已经模糊到极点……沈言只是勉勉强强的方才听清,却是和那石碑之上铭刻着的话语,一模一样!

沈言集中起自己的jīng神想要听清最后的几个字,但面前的光点剧烈的闪动了几下,最后猛的爆裂开来……

刹那间,无边无际的光斑飘散着,飞舞着……仿佛已经遮蔽了整个苍穹,将沈言身后无垠的草原,都遮盖了起来……

一缕残念逝去,竟有如此盛景相随,滔天实力,可见一斑!

沈言默默的等着漫天的光斑消散开来,眸子里却也泛过一丝迷茫……这样的强者最终都落得了如此下场,那他呢?

他所谓的登上凌霄宝殿,找那玉霄天帝讨一个公道的想法……是否显得太过幼稚可笑了些?亦或者,是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空想罢了!

“去你个山更险来水更恶……我万般艰难都遇过,我千般苦楚都吃过……便不信,在这漫漫长路上,走不出我的一条路来!”

倏然,沈言仿佛想通了一般,咬牙切齿的望着天穹怒声道。

“……道道可成仙,道道可证混元!我便走一条通天大道,又如何?即便无人在我前方,我也要用自己的脚,踏出一条路来!”

天地无情,以众生为鱼肉。

“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但我偏偏要在这砧板之上,翻几个身,打几个滚!”沈言就是如此的傲气凛天。

刚刚的失落只是暂时的,转瞬间他就重新拾回了万丈的豪情与傲气。

即便不能超脱天道轮回,但也要在这砧板之上,翻几个身,打几个滚……在这一汪死水中,弄出几多浪花来!

“强身塑体,锻骨炼髓!只是我沈言的第一步……”

“我的目标……是要参透那登天之道!!!天地掌轮回,天地不仁,但你总归公正无情!我便不信,你能管我,证我的道!”

世间修者无数,妄图超脱者无数。

沈言只是恒河沙数中的一粒罢了……天道不会嘲笑他不自量力,也不会因为他的这一番话而“针对”起他来!

这便是天道,不仁不义,无情却又最为公正的天道!

“先祖……一路好走!……若沈言在修炼一途中,侥幸参得一星半点玄机,必会以自己的实力,重振我沈家的赫赫威风!”

沈言收起心头有些混乱的心情,默默的看了一眼天际,心中暗道。

旋即,他的目光看向了面前连绵不断的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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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七三 三条路

直到跨入了山脉中,感觉到脚踏实地的一切,沈言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站在山路上,沈言却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手中的羊皮卷地图……他发现此刻周围的一切,和手中的地图才完全重合了起来。

“果然这里才是真正的沈家祖坟……怪不得先前看到的那些平原山脉,总感觉和地图上画着的标识有些格格不入!”

沈言不由得点了点头,而后露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那深渊裂缝很可能要了他的xìng命,但总归这一次来沈家祖坟的赌博,却是他赌赢了。看来,自己的运气也并非那么差啊……

沈言摇头苦笑了笑,而后缓步朝前行去。

进入山脉之后,和先前出现的情况一样……他一回头,却是只有山脉,刚刚他还站立在上面的平原,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但沈言却知道,这是极为正常的。

沈家真正的祖坟这里,可能被某个强大的存在立下了阵法……所以才有这种移形换影之能,其实只要参破阵法,那么平原还是平原,山脉还是山脉!

但参破阵法这一点,沈言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那么他只有规规矩矩的,顺着手中羊皮卷所指点出来的路线,一点点的前进了。

好在这羊皮卷虽然残破,但在刚刚先祖的口中所说,却是只残破了进入真墓的上半部分……在真墓内记载着的路线,却还完全保留着。

沈言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这下半部分路线图保留着,却是让他可以寻到埋葬宝物的地点……

但没有了上半部分,却让沈言差一点死在那深渊裂缝之下。

所谓际遇总是与危险并存的,这句话没有丝毫夸张的成分在内。

“不知道……这留下羊皮卷地图的先辈,到底给我留下了什么宝贝……”沈言也不由的有些好奇起来。

有了刚刚那一抹残念的存在,沈言已经知道这所谓的沈家真墓里,埋葬着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变态,所以他可以想象对方留下的东西,绝对可以让他的修炼道路轻松许多!

无论是功.法,还是秘技,亦或者是武器,对于一个修者来说,只要能增强自身的东西,那就是好宝贝。

只要得到了对方留下来的东西,那么明天的宗门选拔……沈言进入某个宗门之后,他们的处境,也就暂时没那么尴尬了。

……

“没错啊……应该就是这里,怎么会这样?”

沈言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羊皮纸,其上画着一条需要转弯的路,可问题是他面前却是一块很大的岩石……没有前路,也没有岔路!

“会不会刚刚来的路,走错了?……”后方的路,也有岔道,但沈言分明是按照这地图上记载着的路线前行的。

如今走到这里却发现,前面已经没路了。

沈言知道他走错的可能xìng很小很小……但在此地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只能再回头去看看了……毕竟面前这堵路的巨大岩石,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撼动的。

“呆在这里干看着也不是个事情……看来还得回去找找看!”沈言刚刚下定了决心,四周景sè又是蓦然一变。

看来沈家祖坟这里,环境变来变去还变上瘾了。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面前有三条路,分别通往不同的方向……路很长很长,根本看不到尽头……

不过三条路的路口,都插着路牌。

沈言心中一动,上前了几步……因为他看见那青苔满布的腐朽木牌上,写着一些蝇头小字……

这里不管是阵法,还是幻境。单单看着斗转星移的本事,也不是他沈言此刻能轻易洞彻和破除的。

所以只能乖乖的,按照游戏规则来。

沈言站在朝左边的那条道路口,其上写着一行小字……字迹很潦草,若非沈言自己的书法也很不错,只怕还很难以在一瞬间认出来!

“这里有三条路——而这一条,是通往埋葬尸骨的地方……你想要的东西,应该就在那里!考虑好了吗?进来吧……只要走到尽头,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沈言心头一滞,看了看前方那漫长的,不知通往何处的道路。实话说,看见这木牌上的字迹,他心中简直是突突直跳……

前方就是他手中羊皮卷记载着的宝贝所在的地方么?如果……如果进去的话……应该就可以看到那宝贝是什么了吧……

沈言强行按捺住自己想要走入左边道路的想法,将步伐移到了中间的木牌旁边。

“你应该看到左边木牌上写的话了吧……那是假的,里面是遍地陷阱的死路,只要你进去,就会直接死在那里,尸骨无存!走这里吧……这里才是真正的道路,你在这里,才能找到那些宝贝……”

所谓人之所以会动心,是因为利益的庞大xìng让他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那危险……但如果利益突然有了两种不同的冲突,反而揭露他们掩藏着的危险!

沈言此时也略微平静了下来,细细的思索了起来。

按照这两个木牌上所说的,那么必然有真有假……而这个地方虽然是沈家祖坟,但里面、埋葬着的,都是一群实力通天的变.态。

沈言丝毫不怀疑,如果他选错了路,绝对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想到此处,沈言也不敢随意的去判断,而是走向了最右边的那木牌。

“另外两个木牌上的话,你应该都已经看见了……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三张木牌有真有假,你的第一个选择是正确的……刚刚你如果踏入了你看到的第一个木牌后面的路,只怕此刻你已经成了亡魂……”

沈言顿时惊出了一头冷汗,虽然第三个木牌也有可能说的是假话……但真实的可能xìng也不小!

“至于这条路,你可以走进去看看……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进去……恩,就是这样了……那么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一定要小心哦,如果选错了,可只有一次机会呢……不要怪我没有提醒到位!”

沈言看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PS:选哪一条,留言书评,猜对了加更一章!虽然明知道没人去猜,还是将小仙的趣味问题加在上面吧!还有,因为写第二章的时候,心情很乱,所以速度非常慢,但好歹是赶出来了,友友们勿怪!O(∩_∩)O~

章节七四 生与死的抉择

“妈的……有没有必要这样来玩人……”沈言简直yù哭无泪,这是刚出了虎穴又进了狼窝啊!也不知道这些沈家先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三条路?既然对方留下了提示,那说明有一条路可能是真的……可问题是,还有两条路就是假的。

好吧,那就是说,还有三分之二的可能xìng,选上一条死路!没有人会在这样的选择面前做到平静如常,尤其是当这种选择,几率不对称的时候!

想想吧……选择之后,死亡的可能xìng,要比生存的可能xìng多了一倍。只怕没有人会在这种选择面前掉以轻心,绝对是慎之又慎!

至于沈言为何不敢轻易选择,是因为他直觉到,这木牌上所说的话,绝对是真的,他如果选错,即便不死,也绝难以出去了。

为了沈如烟,他就不可以草率的作出决定。

沈言眉头微微一皱,再度仔细的端详了三张木牌上的字迹,确认字迹全部记下来以后,方才走到一旁,蹲在了地上。

他画出了三条线,这三条线不断的延伸……看似毫无规律,有时间还纠缠在了一起,但沈言的眸子里,分明清澈至极。

“从字面上来分析……第一条路是死路的可能xìng最大,第三条路是生路的可能xìng最大!”沈言点了点头,而后将画出的第三条线,再度延伸了一段。

沈言害怕木牌会玩文字游戏,因为第一块木牌上,分明就有漏洞。

……你想要的东西,应该就在那里!这是第一块木牌上的一句话,那么就从字面上分析……应该?谁知道这个应该是真是假?

万一这就是提示呢?你想要的东西,应该不在那里!这句话,和你想要的东西,应该在那里,其实在与不在的几率,都只占一半罢了。

也正是犹豫这种半真半假的话,才会让人不能轻易的去判断。但沈言反而觉得,第一条路是死路的可能xìng,占了九成以上!

第一是因为木牌上话语的自相矛盾,正因为有矛盾,所以才不合常理!最主要的还是,第二条路和第三条路的木牌,都指出第一条路是死路!

因为第二块木牌上,说第一条路是假的……它所在的中间那条路,才是真的!第三条路前的木牌,更是直接点了出来——

你的第一个选择是正确的……什么选择?自然是没有一看到第一块木牌上的话,就走入那第一条路了!否则,你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

正因为第一条路自身留下的语言矛盾,还有第二条和第三条路的提醒,沈言才觉得,第一条路是死路的可能xìng,是最大的!

而沈言此刻,却也有一个想法。

“第三条路上留下的话最怪……它说我的第一个选择是正确的!那么必然认为我第一个看到的木牌,一定是左边那条路上的!”

沈言的目光明灭不定。

“但是它如何能确定,我第一个选择一定是去最左边呢?难不成……这阵法或者幻境,还有着影响人心的效果?”

沈言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不可能会是这样……如果它可以影响人心的话,那么我此刻早就已经走进去了……这么说来,这木牌根本就不是既定的!”

“如果刚刚我走向了中间的这条路,只怕左边木牌上的字迹,就会出现在中间的木牌上了……总之首先让我看到的,一定是最左边木牌上的提示!”

沈言此时,反而有些平静了下来。虽然他不是那等天资卓绝,智慧超群之辈……但细心下来考虑问题,总也能看出几分端倪。

“不是既定么?那么说……有可能我走过来,不一定是遇到三条路了?也有可能是其他的选择……”

沈言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按照这提示来看……第三条路是生路的可能xìng可能是最大的啊!事出反常必为妖,它既然不想让人进去,也就从侧面体现了这一点!”

“但如果设立这三条路的先辈也想到了这些呢?它偏偏就从这上面入手,利用人的逆向思维,让来者走入第三条路!”

沈言在将第三条路线朝左边画了过来……此刻地上的图形,左边的路线朝着中间蔓延,右边也是如此……

“先假设这个可能xìng成立……那么第三条路,也有可能是死路!第二条路,反而最正常不过!”

沈言有些徒然的叹了口气。

“如果这样来分析……妈的!第一条路也有可能是生路了……因为第二条路和第三条路说它是死路……也许偏偏它就是生路!”

沈言再一次的发现,凭他的智商玩这种游戏……根本就是越想越复杂,不过转瞬,他的目光却再度变得冷静下来。

着急和埋怨也不是个事情,总之还要仔细考虑,做出一个最适合的选择来才行。

“不过……按照这样的逻辑来分析!我刚刚的想法应该是错误的……”沈言忽然喃喃自语了起来。

“也许三条路,并非有两条死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死路一条,生路一条,还有一条,才是真正埋葬宝贝的路!”

因为第三条木牌上,说过让他最好不要进入这条路……这一点可以看做这条路是死路,也可以看做这条路,其实是生路,但不是通往埋葬先辈尸骨的道路!

也就是说,他走进第三条路,可能就直接出去了,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也得不到,手中地图所记载着的宝贝了。

“也许真正藏着宝贝的路……是第二条!”沈言忽然在地上将左边和右边的线,全部延伸到了中间。至此,三条线完全纠缠在了一起。

沈言站起身来,走到了中间那条路前。

他看着没有尽头的深邃道路,有些渗然的吸了一口气……虽然第三条路,是生路的可能xìng最大,但却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实力最为重要,沈言已经决定,在第一条路和第二条路上,赌一赌!

他的步子已经抬了起来……但是却迟迟不肯落下。

“哎……若是死路真的在第一条和第二条路之间,我殒命在这里的话……姐姐该怎么办?”沈言长叹了一声。

他此刻也如同刚刚的先祖一样,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罢了罢了……走第三条路吧!虽然得不到任何东西……但只要我还在!那一切皆有可能……如果我真的殒命,那么姐姐她……”

沈言旋即,走到了第三条路前。

他正要走入其中,却突然再度看了一遍第三块木牌的字迹……沈言顿时惊出了一声的冷汗,赶紧退了开来!

章节七五 仍然爱你

“……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第三块木牌上的字迹,在沈言眼前不断的盘旋,直到退出数步之后,他才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

“妈的!差点,差一点啊……差一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沈言忍不住骂出了身来,他绝不是那种智慧超群,瞬间就可以判断出状况的智者。

但是他也不是迟钝之人,最后看到第三块木牌的上的话,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不要进去……不要进去啊!

根本就没有什么生路死路藏宝之路……三条路,全部是死路!沈言心有余悸的吸了一口气,不由得更对设下这阵法亦或幻境的先辈忌惮不已。

其实提示一开始就存在了……第一块木牌上写着让他进去,但第二块木牌和第三块木牌都指出第一块木牌是死路……

也就是不要进去第一条路。

第二条路上说让他进去……这条路才是真正藏着宝贝的地方!可第三块木牌,却写着,你可要考虑清楚……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

从侧面也就只是为了说明一句话,不要进去第二条路啊……一定要谨慎小心,因为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

最后的第三块木牌,其实已经点明了……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也就是说,进去之后就会……

不要进去,不要进去,不要进去!!!

三条路前的木牌,一直都在提醒着一点……每条路都是假的,每条路都不能走……哪怕你想要赌,赢的可能xìng,也必然是零!

“好狠——”沈言忍不住在心中暗道。

从一开始就已经将所有前去的路全部设为死路……也就是说,想要凭借推演其中的规律来挑选出一条正确的路,都不可能!

因为根本就没有正确的路,所有的路,都是死路,都是假的!

若不是最后yīn差阳错的看到了第三块木牌上,那笔迹明显比其他字迹要清晰几分的“不要进去”四个字,只怕沈言也根本不会往这方面上去想!

一般来说……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认为既然给出了三条路的选择,那么必然有一条路是真的……但设下这关隘的人,偏偏就剑走偏锋!

而且还差一点就让沈言着了道。

沈言四处打量了一下……而后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提示早已经给了他许多许多,但他根本就没有注意。

智慧。果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呢。

“妈的……我不要了还不成?爱谁谁去吧……”沈言转过身去,忍不住的骂了出来。

身后根本就是一条宽敞的大道……也就是可以退出去的!沈言一开始就想岔了,其实生路就是后方……不要进去,那就只能离去了!

沈言已经决定了,为了沈如烟,他不能深入险境。而这个地方,分明处处都是陷阱……如果再走下去,能不能找到宝贝先不说——

命能否保住,都是一个问题。

“呵——真是自作自受!”沈言气急反笑。

……

正要踏入背后的道路上,面前的景sè又是突兀的一变……

沈言正要开口怒骂出声,转瞬之间,却愣在了那里……这是在一处巍峨的高山之上,而且正是在悬崖边……

高山岂止万仞!四周云cháo雾海,不断翻腾。

但沈言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崖边……那无穷无尽的云雾中,站着一位女子!

长发及腰,一袭霓裳寒水凌烟绮罗长裙着身……整个人,如梦似幻,如真似假!那女子的容颜,沈言看的分明——

“霓裳……是你么……”

柳霓裳,前世在他的生命里,唯一爱过的女子!沈言可以无视一切,但唯有这个女子,是他心底的一抹净土!

他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xìng命!

一如当时在东华山巅,只为让那生死无常叶颜回延长她五十年的xìng命而自刎一般……沈言,无怨无悔!

沈言真没能想到,在这里居然会看到即便经历过千百世轮回,也不会忘却的那个女子……

幻境!沈言明明知道这是幻境,但偏偏就是忍不住自己内心那份涌动的情感。

那女子突然转过了身来……面颊之上,带着三分让人心碎的苍白。余下七分,却是一种洞彻人心的冷艳!

这样的一个女子,分明就是广寒宫中的恒娥谪落凡间……她的容颜,足以让天仙自惭形秽,让百花失去了美!

沈言爱她,铭刻进骨髓中的爱。

不是因为她的容颜,不是因为她的冷艳……

只因为……因为她是柳霓裳,独一无二的柳霓裳啊!!!他爱的人,他曾经爱过的人,他现在仍在爱着的人!

沈言试图忘了她,因为他知道,也许今生今世都难再见一面……但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试图忘记,根本是徒然!

那记忆,那一张苍白冷艳的容颜,早已经铭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再难以忘记了!

原来。记忆里,最美的,仍然是你的脸!

沈言几yù哭泣……再见了,在这一世,终于是再一次的遇见了她,遇见了那个让他为之癫狂,为之放弃xìng命的女子!

明明心底知道是幻境,知道是假的!可是沈言,却仍然难以控制自己……他的步伐,一步步的朝着女子所在的位置移去!

能为你放弃一次生命,即便这一次靠近你身边,会再一次的死去——那又如何!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的心,就永远不会迷惘!

我不害怕死……

崖边的柳霓裳目光冰冷如霜,好似穿越了这漫天的云cháo雾海,看到了一步步朝她走来的沈言……那一刻,女子绽放出了笑颜!

天地为之失sè,万物为之倾倒!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不!只怕都不能形容其万一,柳霓裳的笑颜,能倾倒傲气凌天的沈言……在沈言的心中,那是能倾倒整个天下的笑容!

……

沈言颤抖着伸出了手去,想要触摸近在咫尺的女子那苍白的脸。

然而转瞬之间,女子那苍白的面上,突然转为了冰寒……而后轻轻退后一步,她的身后,却是那万仞悬崖……

我不害怕死……我害怕的,只是没有你……没有你啊!!!

沈言双手猛地一抱,却是扑了个空……没有丝毫考虑,沈言冲前几步,猛然纵身跃了下去——既然要死,那便一起!

霓裳——我——仍然爱你!

ps:虽然烟潇陌路没有猜对,但还是谢谢你在书评留言……小仙以为没人会猜呢……那么加更一章说到做到,明天会三更的!

章节七六 抱歉了

沈言跃下悬崖的那一刻,心底却是无比的平静……至少自己的决定,没有违背自己的本心。

那么……我的爱人啊……我来了!无论是真是假,我又怎么舍得……让你死在我的面前!

无论是真是假,在柳霓裳跃下悬崖的那一刻……沈言的心,仿佛都要碎裂开来了一般。

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痛楚,为了柳霓裳,他前世可以放弃xìng命,那么今生……依然可以!

当沈言再一次脚踏实地之时,却已然泪流满面。

“万般考验,千番刁难……且莫论能否得到那宝贝,我只问一句,先辈此举……意yù何为?你凭什么,窥探我的内心……”

“更凭什么,将我内心深处,最爱之人的模样幻化出来……此种行为,根本不配称之为强者所谓!”

“我沈言自问一切无愧于心……若有任何考验试炼,尽管冲我而来便是!先辈此举,于己身无利,却让我心中痛楚不堪……”

沈言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他人留下的残念,但是他就是想说出这一切来。

“……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还望先辈,莫要再为!”

所有的一切,沈言都能忍受,都可以无所谓……但只要牵扯到了柳霓裳,他便不可能冷静,也不可能再保持这样的态度!

或者……现在起,又加上了一个沈如烟。唯这两人,是沈言心中的执念。

触碰到了他的这条线……管你正道邪道,只要触碰到这底线,就算是挡了他的道……如非事有例外,只怕沈言此刻,拼命也要维护自己心底仅剩的那一抹容颜!

柳霓裳,不允许任何人去玷污。

但这是沈家祖坟,以他刚刚的话,已经算作大逆不道……另外一点,那便是死者为大,人已经逝去了,那么一切介休!

即便沈言想要追究刚刚的事情,也无从算起。

所以他只想说出自己心底的所想,自己心底的愤怒……柳霓裳在他心底的地位,单单从他宁肯自刎,也要让生死无常叶颜回保住她xìng命,便可见一斑!

可现在却因为这莫名的阵法或者幻境,亲眼看见自己心中最爱的女子……就在自己的眼前,跳下了悬崖……

虽然心中明知是假的,但沈言仍然不能轻易释怀。

轻轻擦去自己眼角的泪痕,沈言暂且放下心中的那一抹怒意。

此刻他居然立身一座城池之中……四周的行人也无比之多,但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每一个人,都如同生活在真正的城池中,忙着自己的事情一般。

沈言气急反笑,许多刁难,这倒还是第一次看见城池和人。虽然明明知道这些人是假的……但沈言却还是啧啧称叹。

毕竟这幻境未免太过真实,单单从面上来看,他根本找不出任何的破绽。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栩栩如生!

幻境如真,简直堪称鬼神莫测。

至少前世沈言的阵法造诣,根本就没有如此之高……这阵法衍生出的幻境,仿若无穷无尽一般……又好似所有的幻境,都是真实的一样!

如非心中本心一念,沈言守住那一点清明,只怕也早难以分清,这到底是真实的场景……还是虚假的幻象了!

沈言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刚刚那三条路,好歹还给出了他选择。但现在这场景中,却连丝毫的提示都没有。

“却也是我自作自受……若非心中有着贪念,想来此处寻宝,岂会落得如此地步!”沈言自嘲的笑了笑,他并不否认,那就是一种贪念。

……

“黑风山寨的土匪又来了……大家赶快过去啊!”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沈言骇然发现,周围所有人全部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心中略微一动,沈言紧跟着其他人的步伐。

不多时,许许多多的人已经聚集到了城门之处……沈言发现,其中基本没有修者……最多也就是将大众功法,修习了数rì的一些普通民众罢了。

这些人连养身一层都算不上,可以说这个小城里,全部都是弱者!

细细的查探了所有民众一圈,沈言发现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是悲怆和凄凉的神sè……他的心中不由一颤……

若是一个人露出这种神sè,倒也罢了。

但沈言触目所及之处,全部都是如此的凄凉和悲怆,以及无可奈何!满目哀惶,大概如斯!沈言不由叹道。

旋即他心中一动,看向了城门外。

那里有着数十人……虽然面对数百上千人的普通民众,但他们也没有露出丝毫的怯sè来。所有人都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马,身上也是乌黑发亮的铁甲!

手中的黝黑jīng铁长枪,仿佛吸收了无数鲜血一般,散发着一种血腥的气息。

若是普通人面对这种气息,只怕早已经是六神无主,方寸大乱了……可沈言周围的这些人,分明已经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虽然面上凄凉,但却没有丝毫惧怕!

“黑风寨么……”沈言低下了头来,嘴角喃喃道。

……

小城这边的一名老者,和对面领头之人交谈了几句……因为距离太远,加上周围数百人不时发出的声响,所以沈言没有听清两人之间的对话。

但他却发现,当对话完成之后,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股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不多时……后方走来一群人,几乎将城门围堵起来的人,都让开了一条通道……沈言目光扫了过去,心中却是长叹一声。

那是三十名女子……或者说是少女也未尝不可!那三十名少女,都是豆蔻年华,虽然穿着朴素,但都掩饰不住那一股清丽!

每个人的右手都抓着一条绳子,这一条绳子,却是把三十人连接在了一起!她们的步伐极慢,仿佛不愿意再往前走一般。

但沈言看的分明,所有女孩子的面上,都带着一抹怯生生的韵味。

当三十位少女走到那群黑风寨之人面前的时候,出来一人牵住了所有女子抓住的绳子,让她们分开坐到了每个人的怀中!

刚刚谈话的那名老者,此时又端着一个红sè的木匣,其中装着黄灿灿的金子……沈言目测不下百两!

黑风寨来此的领头人借过黄金,而后他们所有人,便骑着马,每人怀中抱着一名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女子,朝着远方飞奔而去,只留下一地飞扬的尘土!

所有人面上,似乎松了一口气,更多却还是无奈和悲伤!沈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却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声——

抱歉了!

章节七七 婉儿

沈言看了看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心头却是一阵凄然。他从未有过这种情感,但偏偏今生他体会到了。

原来凄然,是这么痛苦的事情……沈言心道。而后擦干了脸,从墙上拿下了挂着的弓箭和短刀,缓步走了出去。

已经整整三个月了……其间,那黑风寨的人再度来了一次。城中之人,再次献出了三十名少女,还有百两黄金!

他也想帮忙……但沈言却没有!他害怕如果他这样做了,也许就会殒命于此……可能这一辈子,就再也见不到沈如烟了!

他已经见不到柳霓裳了……所以不想再度和第二个在自己心中,有了极重地位的女子分离开来。

那黑风寨的人,沈言从jīng气神上估计了一下……最差都是强身阶三四层的地步,最强者,甚至应该已经到了强身九层,触摸到半步塑体的地步了!

半步塑体阶,也就是强身十层,在这样偏远的,没有修者的小城中,绝对是可以横扫整个城池的强横存在!

其实这个地方,最多只能算是个村子……但沈言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偏偏都称它为城!不过这倒无所谓,反正这里,没有修者是既定的事实!

沈言虽然傲气无双,也见不得恃强凌弱……但他也不是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去管的滥好人!他知道,这件事即便他想管,也管不来了……

对方太过强大了,他即便送上xìng命,也起不到改变的结果。

他也懂得审时度势,量力而为!否则那不叫傲然,那叫不识时务的白痴……更何况,沈言不知道失败后的结果是什么!

也许会死……只要有这个可能xìng,他就不能去赌。他还想要陪在沈如烟的身边,好好的回报她所付出的一切!

沈言在此呆了三个月……他丝毫不知道外界到底过去了多久。但因为有了上次在蚍蜉雷窍的经验之后,倒也没有以前那般担心。

更何况,即便现在出不去……只要xìng命还在,那就一切皆有可能。至多也就是没有抓住一甲子才会出现一次的机遇吧……

他在这里,慢慢的习惯了下来。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随着小城里的猎人一起去打猎……而后将野兽的尸体运回来!

沈言的修为已经是养身七层的地步,所以在打猎之时,也是极为厉害……每一次都会随意的带回野猪之类,需要他人耗费很大周折才能弄回来的猎物!

在这个村子里,倒也是渐渐的和他人熟络了起来……因为沈言待这些人极为好,一般打回来的猎物,都会分给他人,自己只留下一部分!

沈言的年纪也并非很大,至多也就是十五岁罢了……所以许多人家,都想将女儿许给他做妻当妾!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看来,沈言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比整个小城中最厉害的老猎人打得猎还多,以后肯定不会吃苦受累!

所以这些人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也情有可原!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如果女子嫁了人,那些黑风寨的人,是不可能要的!

每次黑风寨从小城中掠去的女子,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而且个个都是花花大闺女……至于进了那寨中会如何,沈言多少也能猜到几分……

绝不会是嫁给某个人,而是面临非常悲惨的命运。

坦白说,那些过来说亲人家的女子,有着一种清纯和质朴的气质,大部分的模样,倒也极为爱人,可沈言,能受么?

虽然在常人看来……这里是幻境,那么娶几个女子好好享受一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沈言,却不是如此想的。

在他心中,只有他所爱的人,才会去娶对方,才回去和对方发生实质的关系……而这样的人,也只有柳霓裳罢了!

沈言也想将那些女子帮助一下,可他力不能及……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将那些女子都娶回来,虽然这里只是幻境,但沈言却仍然把她们当做真实的人来对待!

……

渐渐收回心中的思绪,沈言走出了在许多人的帮助下,建造起来的屋子。

朝阳初升……持续了数个时辰的黑暗尽皆在这普照天下的光芒中,消散了开来。

自从一个多月以前,沈言就已经没有和小城里其他的猎人结伴出去打猎了……因为他选择的时间是清晨,那些人却是在下午出去打猎。

沈言喜欢清晨,他喜欢这种充满生机的味道。

只有呼吸到此刻的空气,才会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没有腐朽……黑风寨的两次劫掠,他却连丝毫的忙都没有帮上……

虽然每一个人都不会选择去和这些黑风寨的人拼命,但沈言却觉得,他仍然愧对所有人……因为他毕竟是一个修者!

强者不是应该承担起这一切么?可是他却为了自己,亦或者说为了还能见到沈如烟,而按捺住了自己拼死一搏的念头!

错了?对了?沈言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没有人清楚。

也许这种事情本就没有谁对谁错,区别只是怎么去看待罢了。

沈言心中有愧,是因为他的心,是一颗火热的,充满激情的,对一切都保持希望的心……他会觉得他自己腐朽了,是因为他那一身傲骨,仍然没有冷却!

否则,他只会觉得理所当然,又怎么可能会去自责……

沈言背负起弓箭,将短刀插在腰间……而后朝着远处的大山行去,他们的猎物,多数也都是活动在这大山之中的。

略显消瘦的身影,披着清晨的余晖,显得那样萧瑟……

……

“李婶……这些野猪肉,你拿去吧……晚上给婉儿补补身子!”沈言笑着将一块约有五斤重,从大野猪身上割下来的肉给了面前的妇人!

“次次你都送这么多肉食来,婶儿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晚上留下来一起吃点吧……”那妇人眼神之中,带着一抹喜爱,结果野猪肉,而后如此道。

沈言笑着摇了摇头,而后突然朝着妇人身后眨了眨眼。

“婉儿,别躲了……你沈言大哥早就看见你了……这么大的人,也不知道出来打个招呼……”妇人话音落罢,身后走出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子。

一袭水绿sè长裙,勾勒出的,却是女子袅娜的身姿……这名为婉儿的女子,面上却是泛着一抹红cháo,显得颇为害羞和无措!

“沈言……大哥……谢谢……你……”半响后,婉儿方才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沈言摇头笑了笑,而后摆了摆手,抓着手中剩下的最后一块野猪肉,朝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回去……

“别看了……婉儿,你没那个福气呢……你沈言大哥,注定非池中之物……”妇人摸了摸女子的脑袋,轻声叹道。

女子痴痴的点了点头,俏美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失落……

章节七八 忍

月影稀疏,灯火阑珊。

无星有月,反更显凄凉。偏偏在这凄凉的夜里,还有人望着天空中孤独的月影……如此,站在月下之人,岂非最凄凉不过?

沈言没有在看月,他忍受不了那份近乎死寂的孤独。

也不知道传说中,那恒娥苦守广寒宫千万年……那rìrì夜夜的孤独,到底是怎样度过的……在无尽的rìrì夜夜里,寂寞成了唯一。

可惜……她不能哭。自己选择的路,就要自己走下去。

沈言此刻,已经后悔了……早知如此,便不存那份贪念,老老实实的等着宗门选拔开始,那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可他同样清楚,后悔于事无补。

所以沈言才会在这里打猎,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否则他真的害怕,自己会被这无尽的孤独给逼疯!

其实,有时候一个人独处时的孤独,还不是多么可怕……但可怕的是,明明周围有千千万万的人,可自己就是无法真正的融入他们!

被孤立,才是最难受,最无助,最孤独莫过的事情。

虽然这小城里的所有人,几乎都非常喜欢沈言这个有礼貌,而且大方的小伙子……可越是如此,沈言的心底,却反而更加难受和凄凉!

明明……知道他们是假的,是幻象啊!可为什么,偏偏要这么真实……如非恪守本心一点清明,沈言几乎已经在这三个月中,彻底迷失了!

但现在,他也越来越迷惘,越来越踌躇。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这里的一切,好像才是真实的一样……而他所经历的一切,前世那叱咤风云的沈言,今生忍辱负重的沈谪仙……

好似,都是梦一般。

也只有到了如此寂静的夜里,沈言才能找回自己心中的那一点清明。这凄凉的月,如水的月,在黑暗中普照天地的月,让他懂得了——

自己的心,仍未死!他,仍是沈言。

……

知道这答案,沈言却更怕……这么多活生生的人,难道……都是假的?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象?

终有一天,这幻境会破灭……那么,这一切的人,这一切的事,莫非都会逝去?

太可怖了……沈言觉得,以他的心xìng,也难以面对这样渗人的结局……三个月的时间,沈言已经熟悉了一切……

难道不久的将来,这一切都会消失?这一切,都会成为他的记忆?这一切的一切,除了在他的记忆里留存下印痕,再找不到丝毫的痕迹?

沈言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害怕自己会被自己逼疯。

这种明知道一切却不能改变的感觉,才是最为恐怖的……沈言宁肯这立下幻境的高人抹去他的记忆,那样也许会好很多!

……

夜,已深了。

沈言却仍旧睡不着……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他发现,无论怎样去修炼九转雷霆养身经,都吸纳不到一丝一毫的雷霆气息……

所以三个月,他的修为却是连分毫都没有增长。

再看了一眼天边那在寥寥天际,也仍然光芒万丈的月亮……沈言悠然的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的走进了屋中。

“沈言大哥……你……你在吗?”

沈言猛的从床上翻身起来,而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却是婉儿俏生生的站立在门口……沈言心中更是烦躁,而后勉强对面前的女子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过转瞬,沈言却发现女子面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婉儿……怎么了?”

“大哥……你快去看看吧,又来了好多人……”好似因为焦急,婉儿此时也没有了平常在沈言面前的那一份羞涩。

沈言心头一凛,旋即一震,急忙向城门口,亦或者说村口跑去。

……

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圈又一圈,沈言经过的地方,大家都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一直走到所有人的最前方,沈言方才站定了下来。

对面是一群满面yīn森的人……大概有五十之数。沈言细细的看了看,却发现并非黑风寨的那群人……

这倒让他心中稍稍安心了一些,至少还不是黑风寨再度过来收取“贡品”的时候……不过这些人满脸厉sè,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沈言随意拉过一个人询问之后,面上神sè立刻yīn晴不定了下来。

这些人,也和黑风寨那些土匪差不多……不过却更为厉害,现在剿灭了黑风寨的人,来到这里居然也是来干些和黑风寨一样的勾当!

……

“……这……黑风寨前些rì子才来了这里一趟,年纪适当的女子都被他们掳掠过去了……现在要凑出五十名来,根本没有办法啊!”

每次和对方谈话的那老者,也可以说是这村子的村长……正满脸苦涩的和对方谈着话,不过看对方yīn森和蔑视的模样,就知道那些人根本没有听进去。

“废话少说……既然黑风寨那群杂碎的要求你们能做到……那我们的要求,你们也自然能做到!”果不其然,对面一个满面横肉的家伙冷声道——

“这里我们早就调查过了……总共有近两万人,年纪十三岁到三十岁的女子,最起码也有数千人……”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交不出我们要的东西,等待你们的,就是接受我们的怒火……整个村子上万人,全部都会死!”

老者看着对方瞪的通红的眼睛,猛的颤了一下。

“……二十五岁……黑风寨以前,不要已婚女子的啊!”

“他们不要……我们要……那群白痴又怎么知道少.妇的滋味才是最爽的……”那满脸横肉的人双眼冒着yín.光,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沈言看的分明,所有人的面上都带着敢怒不敢言的神sè……这些人都清楚,面对对面那些人,他们什么都不算!

对方说了能让这里所有人都死,那么必然可以说到做到。没有实力的弱者,只能如此……不想让所有人陪葬,那就只能忍!

……

“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我们要见到五十个女人!还有二百两黄金,否则我们山寨就会屠城!”那满脸横肉之人说话间,根本就是把女人当成货物般的存在,居然是以个数相称。

老者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缓缓朝着后方的人群中走了过去。

章节七九 忍无可忍

“……玉娘……你家婉儿,今年也有十四了吧……”老者站在一人旁边,面上满是无奈的神情。

玉娘,也就是李婶,她名字叫做李玉娘。

一听此话,李玉娘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头脑都忍不住晕晕乎乎了起来,婉儿此刻还在家中,根本就不知道这里的事情!

“可……婉儿她还那么小……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不要,不要把女儿交给那群畜生!”

李玉娘反应过来,顿时恨声道。

“……对不起!可玉娘,你真的忍心,让整个村子都毁掉么?”老者深深的鞠了一躬,面上也不由得泛起一抹悲戚。

李玉娘顷刻间再没有了刚刚那种宁死不屈的模样……如果说,只是她一人和女儿,那么拼死又如何……但现在,是两万多人的xìng命啊!

虽然人多,但是在这种修者的面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对方如果真的勃然大怒,让这里血流成河,绝不是一句空话!

“回去让婉儿过来吧……哎……是我们对不起她……”老者摆了摆手,摇着头朝另外的人走了过去。

……

当五十位女子凑齐的时候,还有一刻钟就足有半个时辰了。

这一次的女人,有大有小……最小的,年仅十二,最大的……二十有八!当沈言看到队伍最后那个怯生生,眼带泪痕的女子时,面上泛过一抹悲戚!

婉儿……可以说是沈言在这里,记忆最深的人。每次见到这个虽然害羞,但仍旧怯生生的叫一句大哥的女子,沈言都会暂且抛却心中那些凌乱的想法!

可现在……难道这样一个还如同花苞似的,没有绽放开来的女子……也要被那些畜生所摧毁么?他沈言……真的要仍然袖手旁观吗?

……

“不错不错……你们还是满识趣的,这一次暂且就罢了……一个月后,我们还会再来的!”那满脸横肉的人,一看到前后拉着绳子的女人,立刻就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一个……月?”老村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面前的汉子一眼。

“没错,就是一个月……以后都是一个月一收!我不相信你们凑不齐,凑不齐就去其他地方买,无论如何,我们一个月就会来一次!”

“要是没有达到我们的要求,那就全部准备后事吧!”那汉子森然的大喝了一声,而后接过了老人手中装着金子的木匣。

当他的手快要触碰到五十位女子拉着的绳子之时,突然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且慢!”沈言的声音,此刻显得是如此突兀。

他周围的人,在他发出声音的瞬间,全部让了开来,生怕自己被波及到……虽然有些男人的女人也在这队伍中……

他们却不会有胆量出声,毕竟女人没了,还能再找……女儿没了,还能再生,要是命没了,那什么都没了!

这个地方,除了女xìng修者外,女人的地位,普遍低下。

那汉子目光陡然转为了森冷……猛然看向了沈言。

“小子……你……想死么?”

“我有话想说……”沈言眸子中,没有丝毫的怯sè……虽然这些人,最弱者都是强身阶三层的高手,但他既然决定了,那就不会惧怕!

“有话……想说?”那汉子奇怪的打量了面前这个身形有些瘦弱的少年,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好的很!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出声的人……老子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说,要是不能让我满意,那就留下你的xìng命吧!”

沈言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走向了排成长队的女子队伍……

婉儿面上本来是深深的恐惧和无助……但看到沈言走出人群的那一刻,却又化为了深深地担忧。

直到此刻看到他居然径直朝自己走来,婉儿方才发现,她心底的恐惧和害怕,竟然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仿佛只要那一个消瘦的身影在她身边,即便天崩地裂,也无所谓!

沈言上前一步,一把抓过了婉儿的手……不顾无数人呆滞的模样,还有这排成一条长队中的其他女人,略显羡慕的目光……

为什么羡慕?自然是羡慕婉儿,能有这样一个在这种情况下为她出头的男人!

她们其实知道别无选择……为了所有人的xìng命还有自己的家人,他们必须要直面前方,即便心中再如何不愿意,也要继续向前走去!

但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只怕没有哪一个女子不为之倾倒!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中,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真!

“这一位……是我的妻子!希望各位大哥……给小弟一个面子!rì后若有要求,在下必定在所不惜!”沈言拉过婉儿的手,深深朝着对面的人诚恳道。

婉儿的心有些慌乱,但在沈言牵着她手的情况下,那一丝慌乱,却倏然消失不见。

“……给……给你面子?!!!”那汉子本来被沈言的一番动作搞得莫名其妙,此时方才大声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兄弟们,听见没?这小杂种,居然让我们给他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身后的人,也同时发出了猖狂的笑声。

沈言背后所有人,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反而心头都有些担心,更甚者还在心中暗自念叨沈言的不是……怪他为何多此一举,惹出诸多麻烦来!

“不过你这小娘子……模样倒真不赖……看起来挺纯的嘛……老子我还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娘们……”那汉子舔了舔嘴唇,yín.笑着道。

“老子我给你面子……我们一众兄弟,会当着你的面,好好地让你这小娘子享受一番……老子倒要看看,尝到了那种yù.仙.yù.死的滋味,她会不会浪声大叫……”

此话一落,他背后的一群人,顿时连呼吸声都有些粗重了起来。

要说女人,他们都玩过不少……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起轮了对方的小娘子,还真是头一回!

他们这些人,早已经把礼义廉耻抛诸脑后了,只求一个爽快!

婉儿面上泛起一抹羞愤的神sè,因为怒意和羞意,她的面sè顿时变得通红……沈言感觉到,连她的手,都开始微微发烫了起来!

“沈言大哥……你……你别管婉儿了……他们会……会杀了你的……”婉儿深深的看了沈言一眼,似乎想要记住他的脸。

沈言蓦然一愣。她没想到,这女子明显已经怕到了奔溃的地步……可偏偏想的不是躲在他身后,而是让他离开!

猛的抓紧了女子的手,沈言的面上,终于是闪现出一抹冷厉。

那个傲气凌天,气贯长虹的沈言,终于又回来了!!!沈言不可能离去,这事情分明就是他惹出来的……如果真的就这样忍辱偷生,看着婉儿被这群畜生……那么他又凭什么再苟活于世!

“婉儿……你……愿意陪着我么……”

ps:总算赶出来了,迟了,迟了就是迟了,小仙不会找借口,抱歉了,让诸位久等了!

章节八十 即便是死

婉儿神sè一滞,转过头去,却发现沈言的神sè,根本和她曾经看到的不同……那是何等的豪情万丈,那是何等的锋芒毕露!

沈言却没有回过头去看她,而是冷冷的看着,那上前一步的汉子。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真实修为,毕竟人家最低都是强身阶三层的高手!

“我愿意……”看见沈言就要挣脱开她的手,婉儿连忙喊道。

沈言身形一滞,而后目光陡然转为凌厉……本来就要松开的手,蓦地再一次握紧!而后他转头看向了婉儿——

“不后悔吗?”

“不后悔!”

“那么……就陪我一起……一起去死吧!”沈言哈哈大笑一声,而后就这样拉着婉儿,往前方踏出几步。

“小子……我不得不说,你彻底激怒我了!我决定了……等会会打断你的四肢,让你亲眼看着我们好好照顾你的小娘子……”

那汉子也是上前一步,身上白光闪烁。

天地灵气最普通的吸纳方法……看起来似乎是修炼的大众功法。沈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对面这汉子是强身四层,如果……

不过还是没有办法啊……这么多强身阶的修者,单单凭他一人之力,能泛起什么浪花来?如果沈言达到了塑体阶,可能还有一拼之力!

毕竟强身和塑体阶的差距,也是极为之大的。可现在……只能拼死了,拼死拿下一人的xìng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白死啊!

既然为了婉儿出头,那么沈言就没有打算再任由事情在这样发展下去……至少在他的眼前,绝不允许!

至于到底是为了婉儿这个丫头,还是为了自己心底那一口越来越旺盛的不甘和怒火……沈言自己也说不清。

总而言之,既然已经站了出来,那便——战吧!

无非——是个死而已!沈言心头也不由得暗自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他托着婉儿去死了……

不过相信,死亡的结果,绝对比落到那群畜生手中,要好得多!

“……沈言刀下,不斩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沈言哪里有刀……如此说,只不过是他平常的习惯罢了。况且曾经,也没有任何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前世的神州,哪一个人有种去和沈言单挑?没人敢!而沈言的习惯,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养成的……因为和他动手的人,每一个都是神州鼎鼎有名的人物!

要么是名门大派的掌门长老,否则便是那杀伐万千的魔门巨擎。

“小子找死……”那汉子勃然大怒,虽然沈言看起来身上也有隐隐的灵气波动浮现,但却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

养身阶能有多强?真以为那种养身阶战败强身阶的绝世妖孽,成了街上的大白菜了?越阶战斗……除非你的功.法通天彻地,亦或者武器乃无上至宝!

但可能么?修为不够,拥有这种级.别的功法和至宝,简直就是别人眼中的肥肉……更甚者,即便有些大家族,大宗门……

如果他们的子弟身边没有人保护,一旦被人发现了身份……且没有和自身身份相匹配的实力的话,只怕就会被他人强行掳去,逼迫出自己修炼的功法了!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这就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不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你……沈言前世,见识的倒也不少!

所以他才分外的珍惜,这一世来之不易的亲情!他发誓,一定要让沈如烟的笑容,一直绽放下去,由生到死,直入下一世轮回!

“浮游劲——”那汉子低声沉吟,身上噼里啪啦的爆出一阵脆响。浮游劲,不算武技,只是和沈园那撩云手差不多的技法而已。

武技,同功.法一样,有着级别之分。凡级九品的雷霆诀,就是凡级功法中的巅峰……而撩云手和这浮游劲,只不过是连凡级都未入的技法罢了!

沈言暂且松开了拉着婉儿的手,周身蓝白sè光芒迸shè而出。虽然比对面的汉子显得弱了许多,但那光芒却比单纯的白sè,绚烂很多!

蓝sè。也就代表着,沈言修习的功.法,并非只知道吸收天地灵气……而是有意识的吸收一中类别的天地灵气,而后进行修炼!

所谓学的多不如学得jīng,就是这个道理。那汉子修炼的功.法只是普通大众的功法,也就是半凡级,至多凡级一品、二品的样子……

这种功法吸纳天地灵气,根本不分什么属xìng……只要是灵气,那么就吸收!所以体内的灵气就是驳杂的,是不jīng纯的!

因为而且这种灵气从一开始吸纳进体内的时候,就是驳杂无比的……所以即便在体内再如何炼化,都只能让其更为凝练罢了!

还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灵气驳杂的问题。

所以这汉子虽然是强身阶四层……可他体内的灵气却没有沈言jīng纯,因为后者体内此刻只有一种属xìng的灵气……

雷属xìng。而且还是五行雷霆的属xìng。这可以说是衍生一切雷霆的基础,又怎么可能是这汉子所修炼的功法能相比的。

甚至连沈家的雷霆诀,凡级九品的功法,都不能够与沈言此刻体内衍生出的五行雷霆灵气比肩。

当然,目前指的仅仅是养身阶罢了。因为九转雷霆养身经,摆明了是一部奠定基础的功法……养身经,养身经,自然不可能让他当做真正的功.法来修炼了。

而这种常识,自然是修炼者都知道的事情。

果不其然,那汉子一见沈言身上身上闪烁着的蓝白sè光华,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不自然的流露出一抹惊惧,最后居然是变成了yīn狠!

惊惧?沈言心中一动。他……在怕什么?

“没想到居然还是修炼高阶功.法的肥羊……看身上那灵气的jīng纯度,最起码都是凡级七品的功.法……”那汉子冷声道。

“弟兄们……不必担忧,看着小子混成这样,也不是什么高贵人物!再说即便是,在这荒山野岭,我们杀了他,谁能知道!”

“……逼问出他的修炼功法,兄弟们……我们必然可以剿灭了这一片最大的势力,等到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那势力的手中,可是握着一个真正的镇城的!”

这话说完,所有人面上的犹豫顿时消失不见……镇城的女人,想一想都让他们流口水!那里面的女人,绝不是这些山野村姑可以媲美的……

“兄弟们,等我打残他……那功.法,就是我们的了……”

沈言心中倒是大概确定了一些事,不过此刻想这些倒也没有什么用……这些人摆明了就是想要夺了他的一切,所以沈言已经下定了决心!

即便是死,也要拉着一人下地狱去!

章节八一 开山蒸海

沈言一动未动,雷霆气息已经聚集在了右拳之上,但是却被他极为巧妙的掩饰了起来。

敌不动,我不动……这种差别极大的情况下,自己先出手很可能陷入被动。只有等对方先动手,而后再想出克制的方式来。

沈言相信,以他前世的战斗技巧来对敌,就算会输,也不会输得很难看……更何况,输了,就代表着……死啊!

他岂会不尽全力?真正的全力以赴,这一次,沈言没有丝毫的保留。

再看到对方右掌拍来的一刹那,沈言下意识的用出了自己前世的步法……

殊不知,此刻那汉子更为惊讶,他本来已经锁定了面前这小子的气息,没想到对方只是古怪的踏出了一步,那种完全锁定的感觉,就淡了好多!

(这一次……绝对是老子的运道!妈的,这小子居然还学了如此恐怖的步法……虽然可能是某个家族的子弟……)

(但收益与风险都是成正比的,老子这一次不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只要得到了这功.法和步法,晋升塑体阶,绝对不是虚言!)

这汉子此刻还不清楚,实际上沈言此刻修炼的九转雷霆养身经,只是奠定基础的养身心法罢了……至于雷霆诀,沈言压根就没有修炼。

“浮游劲——明劲!”

汉子右掌舞的虎虎生风,沈言的步法虽然玄奥之极,但在别人眼中看来,这少年的处境却是极为危险……

若是被那散发着灿烂灵光的手掌拍上一下,只怕不死都要重伤。

……

周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尤其是婉儿,眨眼的次数都要明显的少于他人,粉拳攥得紧紧的,明显是极为担心沈言。

沈言身后的人明显极为吃惊,这个少年居然可以和如此恐怖的修者暂且斗了一个平手……他们简直都不敢相信。

毕竟两人的差异摆在那里,那汉子足足四十上下,而沈言至多不过十六。差距何其大?因此也让这些人越发觉得沈言不真实起来。

其实更为吃惊的,还是那汉子一方的人……他们先开始还嬉笑看着两人之间的比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们发现,面前这少年,绝对是他们遇到过最恐怖的少年!以他们的修为根本见识不到真正的天才……但是丝毫不妨碍他们对天才的认知。

以不足十六岁年纪,而且还是养生阶的修为,居然与一个强身四层,身经百战的汉子暂且斗了个旗鼓相当……如果这还不是天才,那什么是天才?

一两岁就能宰了强身阶?三四岁就能灭了换血境?开什么玩笑……恐怕妖孽都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层次吧。

沈言。绝对是个天才。这是所有人此刻的认知,无关对立,完全是一种对于实力的认同。毕竟沈言的表现,已经完全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了!

……

“就是现在!!!”连续的挥舞手掌,让这汉子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攻击间隙……如果是寻常养身阶的人,自然抓不住这一个破摘!

但沈言何许人也?前世哪一次的战斗,不比这高明恐怖千百倍?所以现在的情况,就好像一个苦读诗书数十年的大师,去破解一个晚辈出的题一般……

即便那大师此刻忘记了许多知识,但毕竟底蕴在那里,要破解这道题,还是异常容易的!沈言此刻的状况,就是一个“忘却了”修为的大师!

“雷动九天拳法之——雷爆!!!”

雷爆!雷爆啊!雷霆之威,惶惶莫测……雷爆,乃雷霆爆炸之威……其威力在前世先天武技中,也是赫赫有名,响彻天下的存在!

右拳上的蓝白sè光芒,居然开始流窜起细微的电弧……这一瞬间的光芒,居然盖过了比他修为高上一阶数层的汉子!

在这光芒亮起的一瞬间,那汉子面上满是惊骇……不过毕竟他也是身经百战,虽然都是低端战斗,但也比寻常人要厉害许多!

“浮游劲——暗劲!”

沈言心中一动,面前汉子右掌之上闪烁过一阵莫名的光芒……给他的感觉非常怪异,沈言直觉如果这样下去,至多两人也就是平手的局面!

“不疯魔不成活!”

“雷动九天,雷爆之雷爆齐鸣!!!”

雷爆齐鸣,左右手同时施展这一招……雷爆拳本身就是瞬间爆发类的拳法,而雷暴齐鸣则是在瞬间将两式雷爆撞击在一起!

这一瞬间形成的威力,足以开山裂石。

“……浮游劲——化劲!”

那汉子面上居然也是泛过一丝不对劲……而后猛的一咬牙,体内再度衍生出一股力道。将浮游劲的明劲,暗劲合一,而后转为化劲!

……

沈言双拳猛的撞击在一起,瞬间发出一声轰鸣……一道肉眼可见的蓝白sè绚烂电弧,直接朝着对面的汉子迸shè而去!

那汉子右掌大开大合,居然不闪不必,右掌直接迎上了那一道恐怖的电弧。

嘭嘭嘭——

汉子连退三步,每一步退后,脚下都是尘土飞扬……地面居然被从他身体中衍生的力量,踏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而那一道电弧也是轰然爆裂开来……

轰隆!

一道晴天霹雳好像倏然落下,居然发出了和真正雷鸣一样的声响。那汉子眼中露出一抹冷酷的意味,他知道两人这一次的相拼——是他赢了!

赢了吗?沈言心中暗道。

不!还没有……那么,这是——

“雷动九天——雷爆三连环!三重雷爆,开山拳!”

三重雷爆,在雷动九天拳中又称为开山拳!意思是这一拳下去,连山都可以爆裂开来……沈言不顾因为雷爆齐鸣引起的真气激荡,直接纵身跃上前去,又是一拳砸出!

绚烂的雷光直接掩盖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妈的……拼命啊!小子……你有种!老子也拼了……”那汉子一看沈言的动作,顿时大惊失sè,退后一步,而后再欺身上前——

“浮游劲——玄劲!”玄劲,也就是玄奥的劲道,连着汉子也不知道这种劲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浮游劲在技法中,也算是极为强劲的!

但是对面那少年所使用出的,绝对是武技……这一点他可以肯定,否则绝不可能以养身阶的修为,在他手底下撑过这么多招!

“是拼命了啊——我倒要看看,你未入凡级的技法,有着怎样的潜力!”沈言右拳砸出,而后在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左拳上又泛起了蓝白电光!

“雷爆拳!雷鸣电闪,四重雷爆——蒸海拳!”

章节八二 塑体阶

四拳叠加,有蒸海之势……沈言去势恍若雷霆,令人不敢逼视。这是雷霆之爆,这是雷霆震怒!雷霆落下,连山都要被劈开,连海都要被蒸干!

这正是雷爆拳,四拳齐出,开山蒸海!!!

轰——咔——

恐怖的电弧不断的从那汉子手掌与沈言双拳.交接之处蔓延而出……恐怖的声响让所有人心头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尽管这雷爆拳还达不到以音伤人的地步,但也可预见几分其惶惶天威。

只是一拳……沈言直接被那汉子的一掌震飞了开来,恐怖的玄奥劲道几乎瞬间蔓延进他的体内……

沈言半跪在地,嘴角虽然满是鲜血……但他的面上,分明是一种豪情万丈的傲然!即便是养身阶……

我沈言——

一样可以败你!!!

单手支撑在地,沈言并没有立刻站起身来……

那汉子在沈言飞出去的瞬间面上先是一松,不过倏尔变为了恐惧和惊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四股凝为一道的雷霆,居然在接触到他手掌的时候,从内部爆发出一种恐怖的劲道……那轰然的惊天巨响,就是这四道雷霆爆炸开来的杰作!

以螺旋劲道将四股雷霆凝为一体,在接触到外力撞击的时候,便会瞬间爆裂……乃至于发挥出数倍,甚至十倍的力量!

这样一股恐怖的力道爆发开来,那汉子面上的泰然立刻消失不见……身形居然瞬间被那无数道四散的电弧所吞噬!

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地撞击着所有人的心……这少年,真的是人?不是妖孽变得?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太不符合常理了,这是所有人此刻心中的共识。

唯有婉儿一人,痴痴的看着一袭黑衣,半跪在地的沈言。嘴角的血迹更将其苍白的面sè映成的妖异了几分……偏偏这份妖异,却是那样的迷人!

万丈的豪情,无比的自信。

强身如何……我沈言即便经历一世轮回,修为尽失,依旧可以灭了你!

电弧消散……那汉子的身体几乎已经完全成了焦黑sè……但从其不断颤抖的动作来看,明显还没有死去!

沈言双目一凛——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既然已战,赶尽杀绝!!!

“雷爆——”

沈言纵身跃起……激起体内一股恐怖的反震之力,不顾兄中激荡的那股浮游劲道……他知道,唯有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面前之人,彻底灭杀!

这一拳若是打实在,那汉子必死无疑……无论他如何厉害,总归此刻还只是强身阶!并没有将体内五脏六腑都锻炼到坚如铁石的地步……

当沈言纵身跃起,右拳再度暴起蓝白sè电光的那一瞬……绝对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直到那一拳距离面前的汉子还有数尺之时……

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从对面的人群中冒了出来……而后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从其间走了出来,倏然便到了沈言二人之间!

没有任何人看到他是怎么到两人之间的……连沈言都没有看清。那恐怖的移动速度,绝对超脱了沈言的视觉抓捕能力……

面前这男子,至少都是塑体阶强者!那是和强身阶有着莫大差异的一个级别……塑体,锻造身体,这一步,可谓超越凡人之境!

“竖子安敢!!!”

那男子一声大喝,直接一掌拍了下去。

沈言心中一滞,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身形迅速后退,他知道这一掌,他完全接不下……只要碰着就是个重伤的下场!

就算他拼着重伤再使出那四重雷爆蒸海拳,也仍然是这个结果。

已经是不处于一个阶层的地步了……就算沈言的先天武技在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彻底打破这种高修为压制低修为的规则!

越阶战斗,只是两者相差不是很大的地步之下。

其实沈言上一场,已经胜的很勉强了……首先是功法的问题,完全吸收雷属xìng灵气,自然要比那汉子的大众功法要好很多!

其次就是武技和身法,这两样东西,更是死死的吃定了那汉子……毕竟先天武技在这个世界,至少也应该入了凡级吧?而且级别还不会低……

那汉子的浮游劲只是半凡级的技法,连凡级都不算,怎么比?

综合这么多的优势,才堪堪和对方拼了个两败俱伤……虽然他的伤势比对方要轻很多,但不可否认这一次战斗有多么巧合!

对方太过于轻视他,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但现在……面前这男子,至少都是塑体阶!整整相差两个大阶,十数个层次……就算沈言将先天武技用到巅峰,也没有丝毫取胜的把握!

那男子掌上微弱黄光一闪而过……见沈言后退躲开,他也并没有追击。

而沈言心头更是一凛,对方显然不是普通的大众功.法……能单修某一种属xìng,让自身真气带上sè泽,至少都是步入凡级的功.法!

è……莫非是土属xìng灵气?亦或者金属xìng?也许还有其他的可能xìng……不过无论如何,对方的实力,绝对可以死死吃定他!

“看来……是我们小瞧你了……”

那男子负手而立,似乎仰仗自身实力,并未把沈言放在眼中。而从他开始说话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他身上。

“要杀便杀,哪里来的许多废话……”沈言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他当然不是就这么放弃了,不到最后一步,他从来不会放弃!

他想要激怒这男子……只有在愤怒中,一个人才会露出破绽来。虽然明明知道机会很渺茫,甚至可以说无限的接近于零,但沈言仍然不会甘心放弃!

“杀你……不不不!”那男子倒也不生气,而是摇了摇头。

“你这等人才,只怕寨主也不可能杀了你……你现在,交出你的功.法,步伐秘籍,还有你所使用的那武技……”

“而后加入我们,你的小娘子我们自然不会再伤害他分毫……以你的天份,等到将来为寨主立下功劳,你的地位更会水涨船高!”

男子晓之以情动之以利,见沈言目光闪烁不定,他心中不由暗道有戏——

“到时候要什么没有?女人?黄金?武器?要什么有什么……比你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要好了多少倍?你是聪明人……”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就是如我所说的……第二条……”

“我选第二条!!!”

男子脸sè顿然变得铁青……

章节八三 雷鸣崩音

“你……”那男子刚刚准备说话,面sè却是陡然一变。

“贼子,竟敢偷袭……”

沈言哈哈大笑一声,面上却是泛起一阵cháo红……

“贼子?到底谁才是贼子!我沈言自问上对的起天地,下对的起良心!尔等无恶不作,能否活着见到明rì的太阳,还是个问题……”

“可恶!吾不与你逞口舌之利,待得逼迫你交出那功.法……再让你试一试我的手段,看看到时候你是会求生,还是会求死!”

男子yīn森一笑,è光芒乍现,显得绚烂无比。

“雷属xìng功.法……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破我这凝土诀!”

沈言眸中闪过一抹果然……土属xìng功法,明显没有金属xìng功法给他的利益大!因为雷霆,如何奈何的了大地?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句话一样适合大地,适合那无处不在的土属xìng灵气!雷霆入土,也就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不过……那也要看看,是什么雷霆!)

沈言心中猛地呐喊一声……而后拳上蓝白sè雷光陡然转为青白sè……那细小的电弧窜动,竟仿佛小青罡煞雷一般!

不过两者却有根本上的不同……沈言此时,掌握的乃是木属xìng雷霆!这也正是五行雷霆的奥秘……五行雷霆,可融合为一,也可分化为五!

融合,可衍化天地万千雷霆。分化,就能转为五行雷霆!

木克土!木属xìng雷霆……也算是搬回了一局。不过这差距,只是缩小了细微的一点点罢了……想要触摸到面前这男子的层面,还是差了无数筹!

事到如今,只能尽力一搏!

“婉儿……抱歉了!!!”

沈言一声大喝,纵身跃起。竟然不再在原地让那男子先出手,而是打算主动出击……他连婉儿的回答都没有听清,便再度一声朗朗大喝!

“雷动九天——雷鸣!惊天动地!!!”

雷鸣拳!雷动九天拳法第二式,雷鸣者,惊天动地也……雷鸣之音,可破天下一切邪障,可诛天下一切污秽!

轰隆隆——

仿佛犹如天地发怒一般,沈言拳上雷光乍起的一刹那……居然连整个天穹都再度yīn暗了三分,连那月光,都被遮掩了起来!

雷霆震怒,天地震怒。雷霆,乃天罚,天地震怒,就连月光,也自然而然的退避三分……这便是雷霆之威,这便是雷鸣之威!

此时,几乎所有村民都捂着耳朵远远地退了开去。他们不过是普通人,是在忍受不了这种漫天翻滚的雷音……

大家都明白,站在空旷的地方,听到那种震撼人心的雷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此时站在原地的,只有那男子一方修炼过的一群人……

还有一人,居然是婉儿……女子虽然面sè煞白,但却捂着耳朵,情切的看着纵身跃起的沈言……那绚烂的青白sè雷光,让人目眩神迷!

“可笑之至!真以为掌握了武技便能肆意在我面前猖狂了?便让你见识一番……什么叫做塑体阶强者的力量!”

那男子狂妄而笑。

“塑体阶!周身经脉,血管骨头,甚至五脏六腑,都仿佛重新锻造过一般!绝对远超凡人……区区雷鸣,能乃我何?”

“……今天,我便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井底之蛙,也敢言天如井大!便要让你知道,什么是一力破万法!!!”

那男子猛的上前,身形移动间,居然没有任何人能看清。

沈言双拳雷光不断乍现而后消散……恐怖的雷鸣之音,从他的双拳中迸发出来,震耳yù聋,几乎让人有些心神失守!

“你……也敢在我面前说一力破万法!”沈言忍不住的怒喝了出来……前世断天刀在手,那才真正的叫做一力破万法!

管你仙家道术,魔门炼体真诀,我自一刀破之!

断天刀出,雪覆九万里山河!那是何等恐怖的地步……如果沈言现在有前世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的实力,随随便便就能灭杀了面前所有人!

塑体强身,又如何?不过可惜……现在的他,只是养身阶的弱者!

“拼了啊!真正的拼命了……婉儿,对不起了!大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落入那些人的手中……我也不是那等忍辱偷生之辈,原谅我绝了你的生路!”

沈言心中忍不住的呐喊了起来。

不够……这种力道的攻击还不够……不够啊!!!沈言心头jīng血涌动,居然是将体内的雷霆气息猛的撞击起来……

一股恐怖的力道衍生出来,沈言除了心神疲惫外,居然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力气。

雷鸣……本身养身七层是极难施展出来的,但沈言偏偏硬生生的用出了这一招!不知道是运气,亦或者说他前世已经对这功法熟悉到了极点!

“雷鸣九重唱!”

沈言直接破碎了自己的丹田……已经别无他选,只能拼命了啊!!!丹田破碎……一股几乎是浩瀚的灵气顷刻间涌现了出来!

双拳击出,两道雷霆居然靠着不断的对撞,就那么滞留在空中!每一次的碰撞,都会发出一阵巨响……

噗——

连续击出八拳!东南西北,都有着两道不断撞击着的雷霆悬浮在空中……青白sè的雷霆,将这昏暗的天地,映衬的恍如白昼!

沈言面上的神sè,苍白如纸。如果此刻仔细去探他的鼻息,就会发现他已经气若游丝……但他的眸子里,分明仍是万丈的豪情和誓死不屈的傲气!

那男子完全无视了沈言的动作……虽然八道雷霆不断的在对撞着,不断的在互相击打着,那声威绝对可以抹杀强身阶的人……

但到了塑体阶,他根本不惧怕雷鸣之音。除非是真正的雷霆落下,否则这声音,根本就不能让他有分毫的损伤!

“只有这点实力了么?那么……便去死吧!!!”

男子见沈言迟迟不在有动作……冷声嗤笑了起来。而后正要动作,却忽然滞在了原地……沈言身上,一种死寂的气息蓦然浮现了出来!

“第九拳——雷鸣九重唱!”

“雷鸣崩音!!!”

沈言一拳挥出,直接击碎了那不断纠缠对撞的八道雷霆……而在这一拳之后,那男子的面上,也终于是露出了几分郑重之sè!

章节八四 现身

雷鸣崩音。乃是雷鸣拳法极限状态的一拳……雷鸣崩,崩天裂地!这就是雷鸣崩音的解释……此拳之威力,可见一斑!

沈言击出这一拳之后,只看到面前男子那略有些慎重的神sè……最后进入他眼中的却是婉儿满是担忧的神情……

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后,沈言顷刻间昏迷而后从空中跌落了下去。

……

温暖。舒畅。

沈言猛的睁开了双眼……他正站在一处辉煌的有如宫殿般的地方!四周有着高高的玉柱,雕栏玉砌的琉璃金瓦……

紫檀木雕出的屏风,以及那镶在墙壁之上闪烁无数种光芒的宝珠……若非心底还算清醒,沈言几乎以为自己来到了皇宫!

但此地明显不是皇宫……因为这辉煌的地方,却有着一口青绿sè的棺木……即便离那棺木还有数丈距离,沈言都感觉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

“青晶冰玉!”

让沈言无比吃惊的,却是这做成棺木的材料……是书中记载着的,价值比黄金要珍贵数倍,乃至数十倍的青晶冰玉!

这冰玉做成的棺木,绝对可以保证死者的躯体千年不腐。而且这冰玉还可以作为用来盛放某些灵丹的玉匣,保证灵丹的灵气不流失……

通俗点来说,这冰玉做成的器物,可以盛放一切。而且即便经历许久,也是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而这么珍贵的冰玉,此刻在沈言的面前……居然有足足一丈多长,三尺多高……虽然其中是空心的,但也可以猜测这东西的价值!

若是放在外界,只怕把现在的沈家卖了,都买不到这样一具棺木。

“现在我越来越可以肯定了……沈家以前,绝对是名震四方的存在!”单单看这口棺木,就已经可以肯定一切了。

在高阶修者的世界里,世俗里的金银财宝,根本就是渣滓一般的东西……沈言看了看头那近乎成千颗散发着熠熠光辉的宝珠,也不由得被震撼了一下!

这些东西,若是交给现在的沈家,只怕就会让沈家立刻跃升到许多家族之上……有了如此多的财宝,收敛许多一般高手来,绝不是问题!

当然,这些财宝不是沈言肯定一切的基础……最重要的,还是他所遇到的阵法幻境,那绝不是区区锻骨炼髓,换血境的人可以设立的东西!

连他的心xìng,都差点迷失在其中,可以想象,这阵法的恐怖……

不过——

婉儿……别了啊!大哥会记住你的……尽管明明知道一切都是虚无的,都是虚假的,但沈言心中,仍然生出一抹伤感!

此刻他身上根本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丹田更是如初……不过前一秒,他还是丹田破碎,濒临死亡的地步……因此也更加可以想象设立阵法之人的滔天手段。

……

沈言正思索间,忽然间屋中那无数闪烁光芒的宝珠突然暗淡了下来。

他立刻收敛心神,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谁知道这一动,会不会触发更为恐怖的机关或者阵法……

倏然。

一切似乎静止了下来,这里的光芒全部消失殆尽。周围完全陷入了黑暗,不过这黑暗却很正常,不像先前所遇到的那般死寂和深邃!

转瞬之后,那黑暗中的无数颗宝珠,开始不断的闪烁了起来……那不断交织闪烁的光芒,居然在空中勾勒出一个男子的身形!

一袭素sè锦衫,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上面绣着山水景sè……而男子的面庞,却冷淡的如同要冻结这天地一般!

沈言心头不由的一滞。只看了一眼,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冻结一般。

这男子的目光居然凝如实质一般……并不像刚刚遇见的那一点光斑……没有任何形体,所以后者的威慑力还没有如此之大!

但沈言直觉,那一朵光点,绝对比面前这人要强大许多。

单单那光点敢称这墓地里所有人为小娃娃,就可以看出其强大的实力了……而且只有那一缕残念,居然便能形成那么恐怖的深渊裂缝……

“来者……来者何人!!!”

那男子目光之中出现了短暂的弥漫,而后猛然怒喝道……

沈言的身形居然瞬间被震飞了开去,直接一下撞在了后方的玉柱上……顿时体内仿佛翻江倒海一般,不过沈言还是赶紧弯腰抱拳——

“不肖子孙沈谪仙——今rì来此无意冒犯先祖威严!”

沈言一边说,一边取出怀中的羊皮地图。

“皆因这一纸地图……所以谪仙才会前来此处……往先祖恕罪!”

那男子眸中闪过一丝莫名其妙……而后扫了一眼那羊皮地图,倏然间露出了深思之sè。而后他双眼中猛然掠过一道jīng芒,沈言手中的羊皮地图瞬间变成了灰烬!

沈言骇然的看着化为灰烬的羊皮地图,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不断闪烁的光芒形成的男子虚影……

“这地图……确实是我留下的东西!”

那男子说完这话,却是露出了一抹欣赏的意味。沈言倒被他这目光看得莫名其妙……

“能到这里来……不容易,不容易啊!”那男子倒也没有解释,而是幽然叹息了起来。

沈言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确实如此的表情,他为了到这里来,遇到的危险和考验,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不过最让他不能接受的,还是柳霓裳当着他面跃下了山崖。

“……第一,你能通过那深渊裂缝的考验,可见你的心xìng和胆量!虽然修为稍弱,但天赋并不代表一切……”

那男子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这种微不可查的笑容,从他冷淡到几乎死寂的面庞上露出来,却有着一种让人迷醉的韵味。

“……第二,你在面临三条路的选择时,并非随意赌博……而是细细的思索之后,才做出了选择……但却并未立刻便进入,而是迟疑之后,退出了那里!”

“面临重宝,却知进退……以你这个年纪,实属难得!”

男子说到这里,更是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若在当年,只怕你的心xìng已经算是上上的……我沈家大部分功.法需要的考验,你都可以通过……但是现在,这些考验还不够!”

章节八五 功法

“接下来的考验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通过……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居然真的心甘情愿为对方放弃生命!”

说完这句话,男子眼中的赞赏已经是毫不掩饰。

“有毅力,有远超常人的心xìng,有谨慎的心理……还有重情的xìng格!这些,我都非常的满意……”

沈言心中虽然有些怨怼,但他也知道,此刻根本不能怪面前之人。

毕竟对方也不是故意虚造出柳霓裳坠落悬崖的……那是因为他心里最爱的人,分明是柳霓裳,所以才会如此!

“如果说这些还不够……那么接下来的考验,你绝对让我刮目相看!”那男子说到此处,冷淡的面庞上,终于出现了一抹波动。

那是包括眼神到整个面庞的波动,沈言看的分明。

“整整陷入幻境三个月的时间……你居然都能忍受住那份格格不入的孤独,而去尝试着融入所有人中!”

“第一次黑风寨来的时候……你观测两方的实力并未轻举妄动!懂得忍住自己的怒火,这一点非常非常重要……”

男子说道这里微微一顿。

“但一味的忍让并非是好事……如果说,今天你还不出手一搏的话!考验会判定你失败……虽然阵法并不会灭杀你,但最后你肯定无法来到此处!”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会选择拼死一搏!好!好的很啊!面对真正的绝路之时,能够背水一战,以命相搏!”

“如此心xìng,如此xìng格,如此豪情……可谓我生平仅见!”

毫无疑问,面前男子给予沈言的评价是极为之高的……但沈言的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本来就应该如此一般。

“你能来到这里,是你的造化……同样是我的造化!”

男子微微一笑,这一刹那连沈言都有些微微的迷失……那笑容算不得如何灿烂,但却有着一种直入人心的魅力!

“……没想到,我沈家经历了这些年的岁月变迁!如今竟然落得这般下场……而让我身沈家重新崛起,这重担便加诸于你的身上吧!”

男子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犹如刀锋——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

沈言蓦地点头,而后目不转睛的看着男子。

“既然谪仙来到此处……便理应承担起这职责!在谪仙有生之年,力所能及之时,必然以家族强盛为己任!”

男子并未逼他立誓,因为在这等实力下,沈言的每一个字,都会被他洞悉到灵魂深处。在这等强者面前撒谎,那是自取灭亡……

“好!!!”男子沉吟一声。

……

“我沈家功.法……不计其数!在这真墓之中,更是有着无数声名显赫的功.法!”男子开始侃侃而谈。

“你有幸得到了我的传承……那么,你可以自己选择……到底要从我这里学习什么功.法和灵阶武技!”

沈言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从男子的话中来看,他所要教导给他的武技,分明最低都是灵阶的地步!

“记住,功.法只能选择一套……而武技,也只能选择一部!”

“非是我不肯尽皆传授于你……而是你的实力,还有天赋不足以jīng通数种功.法……所以唯有专jīng,才能让你走的更远!”

男子的目光有些严肃,但沈言并未生气,这一世的天赋,的确弱的可以。

“那么……先说说功.法吧……先祖你这里,能传授于我的功.法……到底有哪些?”沈言斟酌了一下,直接出口询问道。

……

“听好了!”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从冷漠,变得傲气凌然!

“震天诀!灵阶三品功.法……功.法有震天之威,连天地都要被震慑,被震颤!此功.法,大开大合,勇往无前!”

沈言稍微露出了一抹惊骇,不过转瞬即逝。这一切落到男子的眼中,不由让他心中更是高看了沈言几分。

毕竟不是谁,面对灵阶功.法,都能这么快的回复本心的。

“炽焰三卷!灵阶六品功.法……纳天地之火,三卷三修!一卷修万家灯火,大地之火!二卷修人心邪火,心魔之火……三卷修通天之火,烈rì真炎!”

“一旦修成,诸邪不近,鬼魅难侵!周身百脉,真气刚猛如烈rì,燃烧一切!”

沈言摇了摇头,不由得露出更为感兴趣的神sè来……

“雪蟒无极功!灵阶七品功.法……乃无上大能观妖兽雪蟒化形有悟,创造而出!雪蟒属xìng为冰……此功.法修炼到极致,冻结山川不在话下!”

沈言依旧摇头。

在如何厉害的冰属xìng功.法,能和那惊天动地的一刀相比么?

雪覆九万里山河,这又是何等的盛景,何等的不可思议!!!

“灵阶七品的功.法……你也不要,你究竟想要什么功.法……”男子也不由有些啼笑皆非,常人遇到这些功.法,只怕恨不得立即挑一本进行修炼。

可偏偏沈言冷静的让他都有些感觉到骇然……毕竟沈言的年纪,是在太过轻了点。至多十五岁的少年,居然有着如此心xìng,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留到最后的……必然是最好的!先祖……既然你不接着说下去了,那我便自己说出条件吧?只要是你有的功.法,你便不可以拒绝我哦?”

沈言笑了笑,故意如此说道。

“好!”那男子也没有丝毫在意……毕竟面前之人,乃是自己的后人,若非天赋实在太差,单单这份心xìng,便是把所有的功.法都交给他,那又如何?

男子害怕沈言学到的功.法太多,反而会寸步难行。这些并非是虚言,而是无数人的经验总结出来的定理……修炼多门功.法,除非天纵之才,否则很难有进步!

“先祖……你那里,有没有雷属xìng的功.法?”沈言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九转雷霆养生经的问题……因为他不可能废弃自身来之不易的养身七层的修为,去转修另外属xìng的功.法,所以只能先这样问了。

“有!”男子眉头一挑,却是直接答道。

沈言心头一喜,他以为,面前的男子根本没有雷属xìng的功.法……否则怎么会说出来的,都是些其他属xìng的功.法,但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有雷属xìng功.法!

这样一来,沈言到了养身十层,就不用去修炼那凡级九品的雷霆诀了。

“只有一部?”沈言又如此道。

“不止!”

“好!我决定了,请先祖教导我,你所掌握的最好的一部雷属xìng功.法!”沈言此话说完,男子居然是满脸骇然的看着他——

章节八六 九转雷霆诀

“雷属xìng功.法?”男子细细的端详了沈言一眼,而后自言自语道。

“……你确定,要学习雷属xìng的功.法?”男子似是不确定一般,又再度的询问了沈言一次……这种情况,根本不应该发生在这样的强者身上。

沈言心中更是怀疑,曾经的沈家,绝对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因为我现在修炼的乃是家传的雷霆诀……所以不想轻易废弃自身的修为,所以希望先祖能够成全!”沈言想归想,却还是如此回答道。

“……沈家的祖传功.法,竟然都已经没落到了这等地步么?”男子说出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沈言却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刚刚没有提雷属xìng功法的缘故……是因为我沈家本就修雷霆之道,却是我疏忽了……过了这么久,连那立族的功.法,居然都已经不全了!”

沈言心头一动,果不其然!沈家曾经的镇族功法,居然已经真的失传了……沈言从那石碑上的字迹就可以看出来……

灭杀一切,动如雷霆。这绝不是现在的沈家,可以做到的事情。

男子说完,却是摇了摇头。

“好了!暂且先不谈这些……雷属xìng的功.法,我这里只说出最好的两部,你自己挑选吧!”

“首先,是灵阶八品的御雷真诀!此功法行云布雨,御使雷霆!修炼到极致,挥手即是雷霆万道!”

“第二部功.法——乃是我昔rì我沈家镇族立世之根本!名曰——九转雷霆诀!”男子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弥漫而出的气息,恍若那至高无上,主宰万物的天罚一般。

沈言眸子里顿时泛过一抹不解和骇然……九转雷霆养身经,还有面前这男子口中的九转雷霆诀,莫非……有着什么联系?

不过他的震撼和惊讶,却没有被那漂浮在半空中的虚影所察觉。

“九转雷霆诀,以雷炼身,以雷炼体!九转九炼,一步登天!”男子眼中流露着一种莫名的火热还有傲然。

沈言不由得一滞。

登天……一步登天?这登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看见这个词语了……但登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吾自修炼九转雷霆诀时起,三十二载后,凭借其莫大威能……纵横苍澜上百年,未尝一败!!!”

男子眼中的冷漠消失不见,完完全全是一种通天彻地的自信和寂寞!纵横苍澜上百年……未尝一败!!!

这是何等的境界?这是何等的实力?沈言也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苍澜是指什么……

湘云镇之上,乃是紫云城……紫云城隶属苍云郡,苍云郡才是苍澜领的下辖之地……苍澜,指的便是苍澜领!

这一次的无数宗门选拔盛会……只不过是苍云郡中的所有宗门而已!可想而知……苍澜领到底有多么大,其间的强者又是何其之多!

毕竟一个苍云郡,在苍澜领中只是有一席之地罢了……其中还有着无数其他的郡地……沈言心头忍不住的心cháo澎湃,面前这男子,到底是何等的人物?

纵横苍澜上百年,未尝一败!纵横!!!他用的,可是纵横二字!而不是单单在这苍澜领中默默无闻的做一个强者……

这两个字也就代表着将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若非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极为强大的信心,又怎么会放出如此豪言!

更恐怖的……还是上百年,未尝一败!沈言不相信苍澜领没有高手,没有强者……只不过那些人,都被面前的男子打败了,折服了而已!

“我想……我已经知道你的选择了!”男子忽然看着沈言,淡然的道。

“不错……求先祖传我——九转雷霆诀!”沈言并未否认,直接应道。

男子微微摇了摇头,声音中却带着一抹无奈。

“天道不公……赐我沈家雷霆正道,却不让我沈家……罢了罢了,这功法传与你也未尝不可!”

“但万万记得,切不可将这九转雷霆诀再传给他人!虽然这功法乃我沈家立世之根本,但现在……却不是时机!”

“天道无情,他仍是天道……违逆不得啊!!!”

沈言心中骇然。难道说,沈家居然是得罪了……天道不成?曾经的沈家,做了什么事情触怒了天道?

居然连九转雷霆诀都已经遗失了,只剩下了那残缺不全的版本“雷霆诀”!

“谪仙自然知道……得到了先祖的传承,必然不会传授于他人!”

“我并非不让你传授给沈家之人……不过……暂且不能啊!我沈家落寞,绝非人力所及……而另一点,你让这九转雷霆诀再度现世,我沈家必要被灭族!”

男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修者的到底有多么贪婪……综合两方面的原因,九转雷霆诀,现在绝不可以交到沈家手上!”

“除非有朝一rì,你能够撑起整个沈家!……有了那等实力,再加上一个契机,或许能让九转雷霆诀再现世间!”

“谪仙必会谨记!”沈言神sè一正,沉声道。

“如此甚好!”男子说完,神sè忽然变得有了几分焦急……

“我留存于此的残念……已经快要消散!既然你选择了九转雷霆诀……那么武技,也就不需要你自己选择了……”

“我要传授给你的武技,乃是我仗之以横行苍澜的武技……修炼到巅峰,有着通天彻地,摘星拿月之能!”

沈言并没有答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男子。

“而我留给你的东西……除了一部功.法以及武技之外,还有一颗辅助你修炼的丹药!莫怪我没有将所有的一切都传承于你……”

“你的实力还不够,你还需要历练,还需要成长……若是再有机缘,你还能来到此处的话,便可以得到我留下的所有传承!!!”

沈言没有丝毫的失落和不甘,反而极为自然的点了点头。

“能得到先祖所授九转雷霆诀,以及武技和丹药……谪仙已别无所求!来rì我必然会想方设法再度来到此处,得到先祖你完整的传承!”

“好!!!我相信你所言非虚……等会儿,你从这里直走!会进入一间密室,其中便是这真墓里所有人留下的宝物……”

“但你……只能取第三个柜子第一格的物品……其他的一切,动与不动……自在你本心!言尽于此,那么……这便是——”

男子幽然叹了一声,而后双目jīng芒乍现。

“九转雷霆诀!!!”

章节八七 雷霆总纲

男子话音落罢,一股几乎是铺天盖地的威压倏然散发了出来。他那虚幻的,散发着无穷尽光芒的手掌,猛然盖在了沈言的头颅之上!

沈言周身一滞,倏然间一股浩瀚的气息从头顶之上的手掌弥漫了出来!若非身体仿佛已经被这股气势给凝滞起来一般,沈言绝对会忍不住的动一动身体!

但被这男子的手掌悬在头顶,沈言竟然感觉……这一方天地都被凝固了起来一般,不要说他自己……连空气的流动,也近乎在一种凝滞的状态中!

紧接着——

一股浩瀚的,如烟似海般的信息……不断的涌入了沈言的脑海之中,那是一种识海受到冲击,深入灵魂深处的痛楚!

但沈言却呐喊不出声来,因为他连身体都不能动一下。所以只能被动的接受,亦或者说忍受那股痛楚。

这是面前男子直接将关于九转雷霆诀的记忆,完全转移给了沈言……这比起沈言自己去翻看功.法,再慢慢的去领悟,不知道要深厚了多少倍!

……

在这无边无际的痛楚中,沈言居然硬生生的没有昏迷过去。

而随着有关九转雷霆诀的记忆不断的传输给沈言之后,男子的虚影也越发的虚幻了起来……仿佛就要消散一般,但他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兼漠然!

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能让他动容。

九转雷霆诀,至阳至刚,天地无上之法诀!九转九炼,御使万般雷霆!功成圆满,可化身千万雷霆,灭杀一切!

一气玄元雷,两仪震天雷,三霄御气雷,四象生灵雷,五行天诛雷,六道转轮雷,七星北辰雷,八门遁甲锁天雷,九九化无奈何雷!!!

玄元雷,引天地雷霆之气而生,一气生玄元,玄之又玄,雷霆真元凝练之雷,威能无上,诛杀万物!

震天雷,两仪相生相克,相守相成,又称为yīn阳雷!雷可震天惊地,可化分yīn阳,聚集yīn阳之气,惊天动地!

御气雷,三才为三霄,天地人也!可御使天之气,大地之气,人之气……以气成雷,无物可挡!

生灵雷,也是杀伐之雷,炼化无数生灵jīng华凝集成雷!可谓灭绝人xìng之雷,更合雷霆杀伐至上之道,生灵之雷,代天道执掌杀伐!

天诛雷,雷霆生一气,并两仪yīn阳,融御气之道,炼万千生灵!借天地诛杀之意升华,连天地都想要诛杀为快之雷!

转轮雷,掌控生死轮回,六道纲常!雷霆落下,便可决定下一世,入天道人道,亦或饿鬼畜生道……

北辰雷,借北斗星光,引动万千星辰之力,以星辰成就雷霆……北辰之雷,乃是亿亿万星辰之雷,威能无上!

锁天雷,暗合天地八门之道,休生伤杜景死惊开!雷霆化阵,以八门之道为凭仗,可将天地锁于其中!难杀天地,天地亦难逃!

奈何雷,奈何奈何,奈何奈何!!!

九转雷霆之道,乃杀伐之道,乃至阳至刚之道,乃千难万阻之道……yù执掌雷霆,便要与天争,从那无情天道中,争出一条血路!

有情无情,自在本心。杀伐果断,可成大道!极情可成雷霆道,无情可成雷霆道!有情忘情,皆可成道!

九转雷霆,雷霆九转。千般法则玄奥,尽归于一!参悟雷霆本真,以雷霆之道律己,方能有所成就!

……

九转雷霆总纲。

沈言蓦然睁开了双眼,眸子里蕴含着的,是无限的震惊和骇然,甚至还有不可置信。

九转雷霆诀……这是……什么功.法?从第二转雷霆起,就已经不是人间之道……怪不得遭天妒,遭天怨!

除了最后的奈何雷只有八字奈何的解释以外,哪一道雷霆不与天道相驳?无论是那掌控生灵生死的生灵雷,亦或者是那借八门遁甲之威锁住天地的锁天雷……

这些雷霆,都是天道所不能容忍的。

天地即是天道的化身,天地被锁住……就是挑战天道的威严,这让天道如何去忍?不过天道无情,却也最为公正!

只要有道可修,终有一条生路!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这遁去的一,便是那万千死路中唯一的一条生路!

只有莫大的毅力,能扛起一起艰难与险阻的心xìng,方才能在这遭天妒忌的道路上,走的更远更长……

“想必……你……也知道……我沈家……没落的原因……了……”男子的身影,已经近乎透明了起来。

“遭天妒忌……天道赐我沈家雷霆正道……却不让我沈家成道,不让我沈家……”男子仿佛想要吼出最后两个字,但身形终究是消散开来……

仿佛化成了轻烟一般,影影绰绰的飘散在这不断闪烁的光芒中……显得梦幻而凄美!

“先祖之恩,谪仙没齿难忘!待得他rì,修炼出可以保护九转雷霆诀的实力……必然会在力所能及之时,以让沈家重振雄风为己任!”

缕缕青烟,饶了相思如叹。无数年的悲苦,终究随着这残念的消散而消失不见……

“如此……甚好……甚好……”

那残念明明已化成了烟,却仍然传出了若有若无,却无比清晰的声音来。

“先祖……谪仙冒昧,还望先祖告之名姓!!!”沈言对这个传授自己九转雷霆诀的先祖,持有了一份敬意。

纵横苍澜上百年,未尝一败!何等的豪情万丈,何等的威风凛凛?即便比他沈言,也不遑多让……

“吾名……吾名……沈苦!!!”

这话音从亘古婆娑中传了出来,刺破了无尽的时间和空间……从数百年前,响彻在了沈言的耳边!

沈苦!

怪不得……你嘴角的笑容,会是那样的勉强。那一份孤独和寂寞,到底是如何忍受下去的……高处不胜寒,唯有天妒!

天的妒忌,才是你生存的意义!

沈言蓦然生出了一份敬意……久久挥之不去!

……

“先祖……好走!!!”

这辉煌的宫殿中,头顶那无数的宝珠再度散发出了熠熠的光辉,将四周映照的通明!沈言四处打量了一下,沈苦口中通往密室的道路,就在那青晶冰玉做成的棺木之后!

沈言缓步走上前去……同棺木擦肩而过的时候,感觉到了一分莫名的寒意。他缓缓回过头去,透明的棺木中,那一袭青衣的身影——

仿若活着。

章节八八 算天算地

棺木背后,确实有着一条通往内部的通道。

沈言站在这通道口,却是根本看不清其内的情况……那通道仿佛通往未知,连沈言这等心xìng,只看了一眼那深邃,都不由的有些心悸。

“这通道……恐怕都是这里的诸位先祖,以莫大威能生生开辟出来的……其中绝对有着无比恐怖的阵法陷阱……”

沈言心头非常的清楚,若是不能获得这里某一道残念的许可……想要通过这通道,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除非再来一个……所谓纵横苍澜数百年,未尝一败的超级高手来硬闯!但那显然不可能……所以得到这里遗留残念的认可,才是正途!

“也不知道……先祖到底留下了什么武技给我……这九转雷霆诀他可以直接传输给我,那武技看来还要我自行去钻研!”

沈言一步跨入了通道中……他前方倏然亮了起来。那是一种从虚无中蔓延而出的光芒,绚烂异常……

随着他不断的朝着前方行去,那光芒也在不断的闪烁着,泯灭着……

一步踏出,身后绚烂的光华顿时爆发出一阵无比灿烂的光芒,而后消失不见……沈言每跨出一步,身后就会变成完全吞噬一切的黑暗!

仿佛踏入光明,湮灭黑暗一般。

恍如天神。

……

星辰炼狱,炫寂天火……无尽的虚空与深邃的黑暗。从亘古蔓延而出,刺破了岁月的轨迹,颠覆了时间的意义……

仍旧是亿万丈的长发,无边无际无尽头,也不知延伸到了何处。

时间,空间,在此处都没有了任何意义。那以千万计的星辰,仿佛是卧在无尽虚空之人的陪衬一般……

那闪烁着亿万丈光辉的星辰,竟然如同亿亿万颗难以察觉的石子一般。仿佛只要那紧闭双眸之人伸出手来,这无数星辰都要被擒拿,都要被碾碎一般……

碾碎星辰,碾碎这无尽的虚空和深邃的黑暗……碾碎无处不在的炫寂天火,青莲净火……挥手拿捏星辰,落手湮灭一切!

不!碾碎了一切,却碾不碎这寂寞!

妖异绝美的青莲净火,就仿佛是一朵朵开放的青sè莲花般……为这无尽的虚空和黑暗,染上了一层层绚烂的青光!

青莲净火,燃了不知几亿万年。却依旧破不开这方永恒的,孤寂的虚无之地!这一处空间,本就在虚无之中……无人可查,无人可见!

“……浮黎,算天算地,算尽了过去未来!你却算不清,会有这一天……哎……我终究是技高一筹!”

叹息。

这叹息声中蕴藏着一种欣喜,一种无奈,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他胜了?胜了他唯一的对手,所以敢到寂寞?

“阻不了我……谁都阻不了我!你埋下的棋子,我照样让他,魂飞魄散!”

“……没有人,没有人会抵挡住那诱惑……何况,他还只是刚刚踏入修炼之途……你败了,浮黎……你败了啊!!!”

似乎因为兴奋,那亿万丈,延伸到无尽虚空深处的长发,猛然的甩动了起来。刹那间,无数的星辰被直接抽的爆炸开来……

一片片恐怖的青莲净火,寂灭天火在瞬间熄灭……那灿烂的星辰爆炸后,竟然只是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响动,散发出了最后一抹光华……

连任何的反抗之力都没有,长发便直接抽碎了无数星辰。这等通天彻地之能,已然不能用言语去形容……

……

在泯灭一切的虚无中,一抹白sè竟然显得那样刺眼。

黑发黑衣黑瞳,在这刺眼的白sè之中,却一如既往的般的纯洁!好似天地间一切的至诚至善,至真至美,都集中在了这里!

男子黑sè的眸子中,猛然泛起一阵刺眼的光芒。

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猛然从他的眼眸之中迸shè了出去……冲天而起,直上苍穹亿万里!这一道jīng芒,直接刺碎了白sè.区域之外那无尽的虚无黑暗!

男子眼中那两道jīng光,居然连这永恒的虚无黑暗都挡不住,拦不住!只要他想,目光甚至能刺穿——过去未来!!!

“算天算地?算尽过去未来?……这一切本就是既定的事实,又何来算字一说?我败了?你胜了?且看……且看……”

话音淡然如水,顺着从眼眸中延伸出来的万丈光芒,不知道飘散到了何处。

……

沈言终于踏进了那密室中。

身后的道路,倏然消失不见……回过头去,却是一面石壁。这真墓之中,处处是杀机,处处是阵法……

沈言丝毫不怀疑,若没有得到其中这些残念的认可,踏入这里,必死无疑!!!

说是密室,但面积并不大……约有两丈长,一丈余宽……密室中的光芒,却不是外边那么耀眼和通明,而是泛着一种沧桑,陈旧的黯淡感!

但沈言借着这一丝光芒,还是看清了四周的环境。

其中并没有其他事物……唯有一个个的柜子,那种柜子二尺来高,宽不足一尺!却是摆放了许多……

每一个柜子,都是同样的大小。那柜子的材质,分明是紫檀青螺木!这木材,和那青晶冰玉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

可以说这些柜子的价值,都足够让现在的沈家倾家荡产。

沈言顺着墙角看了过去……却是一眼便找到了沈苦所说的第三个柜子……他走上前去,细细的端详了一番。

果不其然——

那柜子的顶端,小小的雕着两个玄奥的字迹——沈苦!证明这一个柜子中的东西,确实是沈苦所留无疑!

若要说不兴奋,不期盼,不激动……那绝对是假的。经过那么多的考验,沈言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他完全有理由高兴……

密室内的光芒有些黯淡,却不影响沈言视物。他颤抖着伸出了手来,缓缓打开了沈苦所说的第一个格子……

这柜子显然不能存放过大的事物,每一个柜子也仅仅只有三格罢了……沈言打开第一格,而后目光陡然凝滞在了那里!

其中放着一片玲珑玉做成的玉简……但最重要的,还是旁边放着一个打开的盒子,那盒子是用青晶冰玉所做……

丝丝缕缕的寒气正萦绕在盒中的一粒丹药之上……丹药通体金白,虽然被青晶冰玉的寒气锁住,但浓郁的药香仍然不住的往外逸散着。

沈言看的分明,这丹药,竟然是——

章节八 九 龙象金身

这青晶冰玉所做的盒子里,静静躺着的丹药,居然是——

九转金丹!!!

不是前世传说中灵霄宝殿那太上老君所炼制的九转金丹,而是天元,一种黄级九品的无上丹药。

丹药分为凡级,灵级……凡级五品以上的丹药,如那强身健体丹,续脉丹,都已经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了……更遑论灵级!

而这九转金丹,则是灵级之上的黄级丹药!每一阶丹药又分为九品,黄级九品丹药,绝对称得上夺天地之造化,逆天神物!

因为沈言刚刚好,看过有关这九转金丹的记载。

他来到这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各种各样的书籍……所幸沈家再怎么落寞,但也是一个贫门贵族!

贵族里,书籍还是极为多的。而且只要不是功.法秘籍,所有人都可以任意查看!当然,一些真正隐秘的记载,还是不可能让他们接触到的!

但大致上,功.法的分阶和一些常见的,甚至传说中的丹药,记载这些东西的书籍,都是比较常见的!

或许平民穷人家不会去购买……但至少,这些书籍,都可以随意的买到!因为在这个地方,只有武技和功.法才最重要!

这些理论上的知识,大宋帝国,包括高端强者,并不禁制它们的流通。

而九转金丹,恰好在沈言看过的一本书籍中就有着记载……那好像是一本杂记,记载着某些传说中的事情!

……

其中有一段是如此写的——

某个人坠落下山崖,得到了一无名前辈留下的传承。其中就有着一颗九转金丹,靠着这颗金丹,那人在短短三年内,直接从强身阶,步入了恐怖的神醒之境!

神醒之境,那种境界到底有多么恐怖……沈言并不知晓,但是比沈家现在族谱中记载着的换血境先祖的修为,要高深的多!

九转金丹……有了这东西,前期的修炼绝不是问题。只要有了强大的真气,直接贯通体内经脉,那吸纳雷霆之气缓慢的问题,就可以彻底解决了!

因为……吸收丹药,是直接由丹药转化为真气。是从你体内衍生,而不是从外界吸纳……所以无论天赋高低,都可以迅速的增加实力!

“居然是……九转金丹!”

沈言颤抖着将那青晶冰玉的盒子拿了起来,一股浓郁的药香顺着指尖蔓延到了鼻中。沈言顿时一个激灵,全身真气的流动速度都仿佛加快了几分!

果然不愧逆天神物之名,淡淡这一口丹药的丹气,就足足剩下了沈言数个时辰的修炼……可想而知,这丹药的功效到底有多么逆天!

而且,九转金丹之所以有九转之名。

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就是涅磐还生,也就是说,这丹药并没有副作用……不像其他增长修为的丹药,都会有着莫大的限制!

九转金丹,丹气九转,已经是最为纯净的天地至灵之气。这至灵之气,比之雷霆气息还要更甚一筹……所以用它转化出的雷霆气息,绝对是至纯至净的雷霆真气!

沈言暂且按捺住心中那抹悸动,将那青晶冰玉做成的盒子合上,而后将这一颗现世就会引起腥风血雨的九转金丹揣入了怀中!

……

依旧是那亘古不变,蔓延无尽虚空的青莲净火,炫寂天火,琉璃禁天炎……仍然是那亿万里,不知通往何处的长发!

万千的星辰在其中飘动着,星辰的运动轨迹似乎是既定的,又似乎是杂乱无章的……不断的围绕盘膝坐在地上的那身影,勾勒出无数的绚烂星辰光圈!

这数以千万,数以亿亿万计的星辰,都只是陪衬,那能净化世间,抹杀一切的青莲净火,都点不燃这身影的一根长发……

诡异而又恐怖。

一圈又一圈的星辰光圈不断的飘散着,击打着这无尽的虚空黑暗……每一次击打,都会荡漾出漫天绚烂的星辰光斑!

星辰光斑顺着黑暗的虚空飘落而下……仿佛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落下的一场鹅毛大雪,绝美而又凄然!

虚空里那无数紫sè青sè的妖娆火焰,不时的飞舞飘摇着,点燃某些细微的星辰……顿时一颗星辰就变成了诡艳的火球……

那星辰只是被青sè的火焰靠近了瞬间而已,便已经化为了烟尘……即便扭转岁月,都再也找不到这颗星辰丝毫的细微痕迹!

青莲净火已经从天道的轨迹线上,抹去了一切这颗星辰的印痕。星辰在这个空间中,不再是那挂在天际,冷漠超然的存在……

每一颗星辰的作用,仿佛就是变为漫天的星辰光斑。为这处于永恒黑暗的虚空,映衬出只持续刹那,但耀眼到极致的光明!

只有星辰破碎,无尽的星光形成的光圈和那燃烧殆尽的星辰灰烬……才能真正的带来光明,那无尽的各sè火焰……

它们所带来的,没有光明。只有毁灭,只有抹杀。

盘膝而坐在亿亿万星辰之中,周身萦绕着无数星辰光圈,飞舞着无数青莲净火,炫寂天火的身影,在某一刻,终于是有了动作!

“……九转金丹……为了破除这一个限制,浮黎你,可真是颇费苦工啊……”

那声音虚幻,却又显得无比真实。

“拿吧……看上什么就拿什么,一切都是你的……”

……

沈言放好九转金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方才将手伸进抽屉中,拿起了那略有几分沧桑,古朴以为的书籍——

《龙象金身》!!!

“龙象金身?”沈言喃喃自语,单单看名字,好像是一种以力破巧的灵技。

打开书籍的扉页,其上潦草的数行字迹,展现出了一种狂猛霸气之意!沈言几乎都被这股气息震的身心巨颤……

“龙象金身!吾不练功.法,只修灵技!以力寻道,破除万难!一百三十二载,龙象金身小成!龙象之力加诸吾身,自此——天地无处不可去!!!”

“龙象金身!共有十一阶!前十阶修龙象之力加诸己身,最后一阶……合龙象之力,铸龙象金身!功成圆满,拳可撼天!!!”

沈言猛的合上了书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害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就在此处修炼了起来……那就不知道会浪费多少时间了……

章节九十 抉择

“龙象金身么……浮黎,你果然还留着一手……”

那亿万星辰中盘膝而坐的身影终于是忍不住微微的摇了摇头,似乎是没有料到这个结果,亦或者,摇头……是在说对方的后手太过于勉强了些吗?

“不过啊……你这次,一定败了……看吧,他已经开始犹豫了……不要再踌躇了,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

沈言将秘籍放好,却是并没有立即想要出去。而是不断的扫视着四周的柜子。真的难以……舍弃啊!这么多的秘宝和功.法……

“如果……只是看看的话,应该不算什么吧……”

沈言缓步走到了第一个柜子前,其上刻画着的字迹他并没有注意。那股越来越盛的贪念,让他直接打开了抽屉……

嘶——

看到其中物事的那一瞬间,沈言便是倒抽了一口冷气。青晶冰玉盒中放着一粒紫红sè的果子……看起模样,分明就是万年朱果!

朱果百年为青,千年为红,万年才会由红转紫。

据《异物志》记载,万年朱果服食一颗,就能改变自身的体质……即便是一个废物,也能在一瞬间成为纵横古今的绝世天才!

沈言咽了一口唾沫,而后在心中暗自告诫了自己无数遍,方才将抽屉给合上。

但他却仍然忍不住心头那份好奇……再度打开了第二个柜子。瞬间,一股猛烈的杀气迎面而来,沈言心神差点迷失,成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那是一柄刀,一柄散发着浓浓血雾的刀,其上的血腥味浓郁的几乎能让人昏厥。刀身之上,分明染满了鲜血……

而那鲜血却仿佛仍然流动着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越来越鲜艳。

只是一眼,沈言就断定——

这是一柄杀刀,杀伐千万人的刀!

他极情于刀,面对这样的神兵,怎么会没有一丝动心?但好歹心底的那一份意志还能让他清醒,因为他知道只要摸上这柄刀,他就会瞬间迷失!

这无关心境如何,完全就是修为不够……杀伐千万人的刀,必须要无上的强者,才能驾驭,才能御使!

几乎是用左手硬生生的按住右手,沈言方才关上了那抽屉。

抽屉合上的瞬间,沈言便立刻退开一步……那种吸引力,只有修者才明白!也许普通人只会觉得恐怖,但修者却视之如命!

鬼使神差的,沈言又跑到了另外一个柜子面前将其打开……

《梵天三印》!这一次,却是一部灵技……

封面上只写着一句潦草的话——浮生印,大地印,苍天印!三印合一,即为梵天印!印出可封天地,可灭苍生!!!

拿走它……拿走它……沈言的心头不断的浮起这一句话来。

不可以啊……你答应了沈苦先祖,若是拿走这里其他东西,就是背信弃义之辈,又有何资格立足世间?心中的一点清明,却在极力的反对着。

为什么不能拿走?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说明这是你的际遇……说不定先祖的话,本身就在考验你到底有没有这种决心!

沈言心头的思绪已经完全紊乱了。

他仅仅只看了数个柜子中的东西,都有些忍不住心头的悸动……不是因为他的心xìng不够坚定,而是这些东西……

对于想要快速成长起来,保护沈如烟,和追回自己失去一切的沈言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单单说那万年朱果,只要沈言服下,他此刻修炼不够迅速的问题就会顷刻解决!万年朱果重塑体内经脉,抹除一切杂质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而且,或许那真的是沈苦留下的另一个考验也说不定……沈言也不由有些心动了起来,何况这里的东西……都已经是无主之物,拿走了,也没有关系的吧?

沈言的手,已经伸到了梵天三印之上……而后猛然握住了那一本薄薄的秘籍,心底的那份贪婪越来越重……

……

刀锋芒,雪易伤,寒梅问雪酿青霜!

识海内的断天刀魂,在沈言即将把那梵天三印秘籍放入怀中的时候,倏然迸发出一道冷厉的刀芒……直接以无穷的冷意,惊醒了沈言!

“该死!”沈言猛然一个激灵,赶紧放下了那梵天三印!

若非断天刀猛然的颤动了一下,只怕他真的就拿走了这秘籍……拿走了秘籍,也就代表着他自己破了他对沈苦做出的承诺!

虽然没有直说,但沈言心底自是不屑去做一个小人的……即便这里所有宝贝的主人全部都已经只剩尸骨,但他沈言也不想在没有接受对方传承的情况下,妄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如果破了自己的本心,顺从那份贪念……沈言甚至不敢想象,自己若是真的带走了这梵天三印,在以后的修炼一途上,是否会难有寸进?

如若无心,修炼何用?

……

“拿啊!!!”随着一声几乎将天穹都震碎的呐喊,亿亿万的星辰猛的颤抖了起来……那无边无际的青莲净火,炫寂天火也不由黯淡了几分!

仿佛都不敢在这个身影震怒的时候,去触及对方的霉头。

“怎么不拿……拿啊!单单一本龙象金身,怎么够?单单一颗九转金丹,怎么够?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包括那万年朱果,那梵天三印,那血魔刀……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拿?为什么你不带走它们?”

那身影猛的站了一起,忍不住心头的怒气,蓦然大喊一声——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恐怖的呐喊声,引动了无数的空间cháo汐……接触到那cháo汐的星辰,瞬间爆炸成了碎片……这死寂的黑暗中,再度下起了一场曼妙的星辰雨!

……

黑发黑衣黑瞳,亘古不变的苍茫气息。

男子眼中,自始自终都流露着一种淡然……胜败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在这一片至诚至净的白sè中,仿佛连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洗髓……那一丝丝属于凡人的七情六yù,都被洗刷成了一片至诚,一片至纯!

“……你算尽了一切……却算漏了一样东西……”男子嘴唇未动,但这声音,却响彻了无尽的虚无黑暗。

“那便是——人xìng!!!”

章节九一 十龙十象

当沈言再度睁开眼眸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踏进沈家祖坟的路口处。那远古苍凉的石碑,那无可奈何的笔迹……无声的诉说着一切。

若非怀中的青晶冰玉盒正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意,沈言几乎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都是一场黄粱之梦!

“也许……我根本就从未挪动过一步!方才的一切,可能本就是这里的阵法造成的……”似真如假的阵法,简直堪称恐怖。

沈言缓缓抚摸着身旁石碑上的残缺……字里行间那一抹渗然的风霜,随着时间被沉淀的越来越凄迷,越来越让人沉醉!

这不是万丈的豪情,这只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沈言抬头看了一下天sè……竟然和他走出家门的时间错了至多两刻钟!但是要知道,他从家里来到此处,都走了一刻多钟……

如果此刻的时间还是在今天,那么也就说明……沈言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全部都是此处阵法的逆天之力!

即便是三个月……在外界,也仅仅只过了一瞬罢了。

念及此处,沈言却是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急迫……赶忙朝着外边跑了过去。直到祖坟的入口在身后之时,沈言方才缓下了步伐。

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受到进入之时那神秘声音的阻拦……也就表明现在的时间还没有超过两个时辰!

当然,这也许只是他的猜测,所以沈言并没有完全放心下来,但至少也没有显得那么焦急了……

……

因为木门陈旧的缘故,如果打开的话,会发出吱呀的响声。而沈如烟又是只要有稍微大点儿响动就会醒来的人,所以沈言从墙头翻了进去。

……此时应当在丑时左右,大部分人都已经深深入睡。所以四处倒显得寂静异常,沈言走进屋中,看了一下四周的摆设……

深深舒了口气,连扫地的扫帚还在原位,而且位置分毫不差。沈言此刻已经能肯定,从他出去到回来,连一个时辰都未过去。

正因如此,沈言更是对那鬼神莫测的强大阵法感到骇然不已。

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屋中,点燃烛火之后,沈言坐在了窗前……而后将怀中的物事拿了出来,摆放在桌上。

借着微弱的烛火可以看清青晶冰玉之上氤氲的寒气,沈言心头大定……那阵法果真是介于虚实之间,这丹药和灵技,果然是真实的!

九转金丹,一步登天。

有了这逆天神物,沈言的修为绝对在不远的将来要出现一次大幅度的提升……九转金丹,黄级九品的灵丹,若是现世,只怕整个苍云郡,都要血流成河!

再度打开青晶冰玉做成的盒子……沈言拿出了丹药之下放着的一张丝绢。其上墨sè仿佛凝结了一般,带着一种苍茫与浩瀚!

“九转金丹,融于血肉!以药力贯穿四肢百脉,直入丹田!若无内息之境的实力,切记不可吞服!”

沈言心头莫名一颤,幸亏没有直接吞掉这枚丹药。否则他此刻可能已经被那庞大的药力给撑爆了……内息境,那是比换血境还要更为高深的境界!

果真不愧是逆天神物,就算有人知道这是黄级九品的丹药,但没有这丝绢提示的使用方法……服用之后,必死无疑!

除非服用之人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内息之境。

“若是现在就将他融入血肉的话,显然不能保证会出现什么其他的状况……”沈言细细的思索了一下,而后将青晶冰玉盒子再度合上,将其放在了枕头下。

至于那张写着许多字迹的丝绢,却是被指尖泛起的雷霆给化为了灰烬。

如此一来,即便有人得到了这九转金丹……说不定也会送上一条xìng命!虽然不可能会有人来查探他的屋子,但凡事多考虑一些总是不会错的!

……

放好九转金丹之后,沈言翻开了手中的灵技——龙象金身!

龙象金身并不是一种纯粹的攻击技巧……如果要细分的话,它应该属于一种锻炼己身,将无比强大的力量加诸在自己身体之上的功法。

而龙象金身,总纲记载共有十一重。

沈言细细的翻看了一下上面记录的修炼笔记,慢慢的对这龙象金身多了几分了解。

龙象金身,修的便是力……一力破万法的力!大成圆满,便是十龙十象之力加诸己身!这象,是上古荒兽镇天神象,这龙,是远古龙族里的神龙!

十龙十象的力量合并己身,以人形的方式施展出来,其威力可谓惊天动地。

而这十龙十象自然有所划分……总共十一阶,每一阶又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一象之力,下层是一龙之力!

十一阶就是龙象合一,十龙十象之力。

而每一层中,细分下去还有很多……上层为一象之力,一象之力等于十只上古荒兽云纹虎之力,一只云纹虎之力,等于十只铁甲牛之力……

下层这是一龙之力,上古神龙和镇天神象的力量不相上下。也就是说,下层也要修出百只铁甲牛之力才能圆满!

到了这个时候,就直接步入了第二阶……这功法越到后面越是难修,因为人的身体只有那么点容量……

也许将肌肉筋骨,锻炼到和一只铁甲牛,一只云纹虎相比还是很简单的……但若要让其容纳一只上古荒兽镇天神象的力量,就很困难了!

更遑论……这功法还有十一阶!可想而知,容纳一只两只简单,容纳五只六只镇天神象的力量,简直难如登天!

不过正因为难,所以这功法……更弥足珍贵!

而所谓的小成之境,其实只练出了五龙五象之力罢了……沈言真的不敢相信,小成的龙象金身,居然就敢夸口一句,纵横天下,未尝败!

这功法真的能存于世间吗?如此逆天的功法……居然也能被天道所遗留下来……沈言心中不由更是骇然……

他虽然未曾修炼,但前世见识过那么多名门大派的修仙功.法,可谓见识渊博……自然能知晓这龙象金身的恐怖之处!

沈家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沈言心头不由苦笑道。

他发现,其实他对这世界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不过他自然不会傻到再去认为这龙象金身,会是灵阶的武技……

这么恐怖的东西,若仅仅只是灵阶……那么这天,估计早就被捅破了。

章节九三 出发

当微煦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向天地洒落第一抹阳光的时候……沈家的总管家沈三已经忙碌了一个时辰……

今天便是苍云郡一甲子一度的盛会,如果能被某个宗门选为弟子……那么自然一步登天!因为在宗门内,丹药以及功法,都不会缺……

即便是外门弟子,每月都会有丹药可以领取!在这样的情况中修炼,自然进步会极为迅速……待得修为达到一定的地步后,就可以让引导家族走的更远!

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家族的扩张,就无人敢拦。你所要做的就是修炼修炼再修炼,以自身强悍的修为,震慑住其他的家族!

实力,才是唯一。

而沈家在湘云镇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家族……虽然比不得楚家,但面对如此盛会,也要好好的做一番姿态!

家族此次前去参加盛会的只有沈正先的儿子沈宏图一人……其他人要么是自知没有希望,要么便不是沈家直属嫡系……

因为那些宗门收取弟子,都是看有没有背景。越大的家族弟子,进入宗门的条件也就越宽松……

也许别人需要测根骨,心xìng,天赋,毅力……你什么都不用。因为大家族,可以提供给宗门许多的物质条件……

比如人力,还有药材,灵石之类的东西。

当然这些,以沈家现在的实力,自然是不可能做到的……沈家能提供的药材,也就是什么止血草,养心果之类的凡级药材……

无论哪一个宗门,都是不会缺这些东西的。

因为这些凡级草药,只要有金钱,其实都可以买到……真正珍贵的,是丹药……凡级五品以上的丹药,就开始越来越珍贵!

到了灵级,更是明显……灵丹,那是只有某些大宗门才能炼制出的丹药。甚至于,有些丹师,仅仅只是大宗门的供奉……

也就是说,即便人家什么都不做,你也得按时给人家提供修炼的灵石,人家所需要的一切……而这些,仅仅只是为了绑住一个炼丹师罢了!

当然……这些和现在的沈家都无关。

沈家所要做的,仅仅是在这一次盛会上,不被其他贫门家族比下去……参加盛会的家族子弟,着装都要统一!

这些子弟,当然只是代表家族去观礼……其实真正参加这一次宗门选拔的人,就仅仅只有沈宏图而已!

虽然是贫门,但仍是贵族,所以那些大宗门,才会表现的如此宽松。即便沈家再怎么落寞,好歹也是贵族身份……

至少某个宗门来湘云镇要办些什么事情,也会容易许多。

沈三作为沈家的管家,负责的事情自然很多……其实前去观礼,也不是每一个子弟都可以的……因为要保持统一和协调xìng!

选择的子弟起码修为要过得去,最少都得养身六层以上……而且外形条件也要俊秀美丽,身高比例和体形都得差不多……

这样一来,穿上特质的服装,整个队伍就会显得整洁肃穆。

这对一个贵族家族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礼节。无论是沈家,楚家,亦或者其他的家族,面对一甲子一度的盛会,都必须要严阵以待。

“你……去通知沈园,让他组织前去观礼的所有人,在家族正门集合!”

沈三看了看天sè,而后对身边的一名仆人说道。

那人赶忙应了一声,而后急急忙忙的就朝着沈园所在的地方跑去。要知道仆人是极没有地位的,甚至平民都可以任意侮辱!

因此仆人也被称之为贱民。

沈家这样的贵族家族,任意一个子弟杀了某个仆人,也没有任何代价。更何况沈三的地位,在沈家也是极高的!

沈三虽然不是贵族身份,但他背后却是整个沈家……所以那仆人,自然会极为殷切的去完成他嘱咐的事情。

……

沈园被通知集合所有观礼的子弟之时,其实他已经事先集合起所有的子弟。包括服装,和佩剑,都已经让所有人穿戴害了。

因为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慢……这等省会如果他还想着得过且过,那么等待他的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本来沈园集合好所有人之后,就打算回自己家去看看沈红……但是因为那仆人的通知,却让他迟疑了起来。

“算了……这里也没有她的事……我还是先去完成沈管家吩咐的事情吧……”

沈园当下便决定,先带着所有人赶去沈家正门。

他从自己家出来的时候,实际上天sè还没有亮……因为集结这么多的人,也是需要时间的。正因为如此,所以临走前也没有去看沈红一眼……

此刻集合完所有人之后,他才想起去看看自己放在沈红屋中的那羊皮卷……

不过因为沈三的传话,却又让他抛却了这个想法。毕竟在沈园的心中,那件秘密没有他人可能知道……

而沈红那人他也极为清楚……就算有人逼迫她,她也不会交代。因为这个女人,完全就是损人不利己的人物……

但沈园却没想到,仅仅是几句认同的话而已,沈红便自己说出了一起。

不过这也许就是命里注定……这羊皮卷地图,本就不是他应得之物。即便得到,他沈园也不可能通过那些考验……

……

沈家落座在野外,离湘云镇很远的地方。基本上贵族,没有人会把家族建立在城池中……在城主镇长的眼皮子底下,那不是太容易被对方调查了么?

所以大多数,都是将家族建立在王朝给自己的封地上。

沈家的封地,就在离湘云镇约有十数里的地方。完全是一处平原,周围也没有什么猛兽出没……所以对于普通的家族子弟来说,也是很安全的。

因为沈园的事先准备,所以只需要赶到沈家正门便可以……所以一行人倒是很快的,就全速站在了沈家正门之外的平原上,沈正天和沈宏图,正站立在此处,等待着他们。

看着面前的百人队伍,沈正先的目光不由泛起一抹喜悦,很快,沈家就会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百人之中,男xìng子弟和女xìng子弟各占一半,年纪都在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

沈宏图则是身着一袭淡蓝sè锦袍,冷峻的面庞上没有丝毫其他的表情,和当rì与沈言鬼话连篇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出发!!!”

沈正先根本就没有让沈正天来……因为后者在沈家,已经是名存实亡了。反正今天的盛会,是沈宏图的专场!!!

章节九四 苍梧大草原

苍梧大草原……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是上古林木苍梧的栖息之地,遍地都是现在难得一见的珍宝苍梧木!

整个苍梧大草原横贯南北,纵横东西……是苍云郡最大的草原,也是苍云郡面积最大的地方!无论是幽暗森林,亦或者冰封山脉,都不能在单纯的面积之上与它相比!

苍梧大草原之所以会成为草原……在传说中,是因为上古大能,为救济苍生,凝练亿万株苍梧木成就苍梧天晶!

而后将这苍梧天晶镇压在了地脉中,弥漫整个大宋的灾难,疫情……也便因此而得到了控制,天下苍生因此而得救!

为感上古大能的恩情,这苍梧大草原正中心处,耸立着一座高达数十丈的塑像!塑像的形象自然是后人捏造出来的……

而他就象征着当rì凝练苍梧天晶的那大能,被百姓以及修者称为苍梧尊者!

此次的宗门盛会,便在这苍梧大草原召开……整个苍梧大草原,处处都是宗门,越靠近正中,也就代表着这宗门在苍云郡的势力越庞大!

千草门,万剑宗,以及百花谷。

这是苍云郡的三大宗门……是整个苍云郡正道的领袖。它们的宗门招收弟子的所在,离那苍梧尊者塑像的所在之处,仅仅只有百丈!

……

何止是浩浩荡荡,苍梧大草原之中虽然各大宗门之间的距离间隔都非常远。但也给人一种人山人海,目不暇接的感觉。

万剑宗所在之处。

一袭青衣,显得俊逸若仙的白廖和身着紫sè长裙,薄纱掩面的慕芝涵站立在一起。他们周围的,正是许许多多的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

万剑宗这等庞大的宗门,弟子的划分是极为严格的……杂役弟子等级最低,接下来是外门弟子……这两种,都是得不到什么高深功.法的。

而到了内门弟子,就可以真正的拜在某一个门内强者的门下……真传弟子,指的便是白廖和慕芝涵这种。

只有天赋极佳,心xìng极佳之人,才能选拔上。

真传弟子所能享受的福利,简直好的令人发指……他们的师傅,都是各大剑峰的长老或者峰主,根本就不是内门弟子可以比拟的。

真传弟子之上,还有最后的关门弟子。

也就是万剑宗宗主的最后一个弟子……这弟子的天赋,心xìng,毅力,眼光,和对师门的忠心都是绝佳!

关门弟子,也就是下一任的万剑宗宗主。

比白廖和慕芝涵的地位都要高上无数……而此次的盛会,万剑宗却是只派了他们两人来主持,顺便留下了几个测验根骨心xìng的阵法……

当然还有负责充门面的一些内外门弟子……可是万剑宗的长老,却一个都没有来。而对面的千草门,却派出了四名真传弟子,和一位长老!

唯独百花门,只有一位白发白衣白纱遮面的真传弟子负责……甚至她身边,也只有寥寥数名女子罢了。

百花门低调之极,而且只收女弟子,他们这样的举动不奇怪……可万剑宗这等高调,主张杀伐的门派居然也没有派出一名长老来,却是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芝涵,看来这次盛会……我们万剑宗的局势很微妙啊!没有长老在此支撑大局,仅靠我们两个……如何和千草门一较高低?”

白廖看着慕芝涵,虽然叫的亲切,但目光也没有丝毫逾越之意,最多的也只是欣赏罢了……渴望得到,却不一定非要得到。

“师尊自有论断……无须担忧!”半响,慕芝涵方才轻启朱唇,吐气如兰的说道。

那声音就仿佛在盛夏的夜晚拂过了一阵凉风,说不出的惬意和清凉。

慕芝涵就像是广寒宫中的恒娥谪落下凡间,带着一种清雅脱俗,带着一种冷艳冰霜……白廖见此,也只是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

当沈宏图以及沈正先等一群人来到苍梧大草原的时候,已近辰时。

所有的沈家子弟都呆了……不是他们没见过世面,而是这场景未免太过于恢弘了……处处都是阵法幻境的光影……

入目所及之处的宗门子弟,男的俊俏女的美丽,相比之下,他们仿佛就像是乡下的土包子一般……挂在腰间的佩剑,更像是暴发户在显摆一般!

沈正先的脸上也有着一抹尴尬和骇然……这盛会一甲子一度,主要是各大宗门为了吸收新鲜血液,而一甲子的时间,也差不多可以经历一代子弟的兴衰成长!

修为进展上去,则延年益寿,获得更好的地位,更珍贵的修炼资源。

修为不能提升……那就只能垂垂老矣,要么回归自己的家族,要么就在宗门之内等待死亡。这是逆天而为的下场,也是修者的悲哀。

正因为是六十年一度……所以沈正先根本没有经历过。上一次带临族人参加盛会的是沈言的爷爷,沈正天和沈正先二人的爹。

但当时这些规矩和计较,都只交代给了沈正天……沈正先只是略微的了解一点,知道了华贵,郑重和整洁!

华贵么?沈家此刻的穿着,腰间的佩剑……放在平民眼中,那是绝对够华贵了,但在各大宗门的眼中——屁都不是!

正因为屁都不是,所以没有哪一个宗门理会他们……之所以让各大家族前来观礼,也只是为了让他们更为直观的认识到各宗门的实力罢了!

至于家族中想要参加宗门选拔的子弟,你想进入那个宗门……便去参加哪一个宗门的试炼和考验就行了!

但每一个人只有三次机会去挑选,失败的就不可以再挑选。通过之后也可以拒绝,进行另外一个宗门的测验……

但是之后你若是没有通过,那么先前你所拒绝的宗门,自然也不会收你!毕竟宗门不缺你一个子弟,你自己不进去,还能怪的了谁?

当然,这么一个规矩,也是为了给那些认为自己挑选宗门有些过于草率的人所设立的,对那些明心见xìng,深刻明白自己到底需要什么的人,无异于画蛇添足。

苍云郡各大家族,沈家其实没有什么交情比较深的。因为沈家内部不合……所有的家族都在观望,等到沈家内乱平息,才会表态!

否则万一倒错了阵营,后面引发的一系列事情,可就不好去揣摩了。

正因如此,沈正先也没有去和周围不远处的其他家族去打招呼……在各大宗门设立下的测验阵法散发的绚烂光影中,沈正先带着沈宏图直接走向了千草门!

他和杨长老,白廖等人有过交易,也是可以利用这点关系套套近乎。

而沈家剩余的子弟,包括沈三沈园等人,就那么被沈正先的一个眼神留在了那里……虽然没有任何的目光投向他们,但所有人都感觉一阵不自在!

在这么多人中,想要保持平静,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章节九五 剑光

将时间回溯到半个时辰以前。

“姐姐……爹……那我……便去了!”

沈言看着沈如烟面上前行露出的一抹鼓励的笑容,心底却是忍不住微微一颤。若是今天,没有进入某个宗门……

自己岂非要辜负这个……可以为自己放弃一切的女子?

姐姐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如山似海的恩情,你叫我……叫我如何去报答……如何去报答?

“小弟……要加油呢……姐姐和爹等着你的好消息……你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哦……”沈如烟心头虽然满是担忧,但还是捏起粉拳,笑着说道。

只是那笑容之间,沈言分明看到了有几分担忧,有几分不安……

“……事已至此,有些话为父也不多说了!该懂的,你全都懂……不该懂得,你也懂了不少!”沈正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厚。

沈言眸中的晶莹一闪而过……那个为了拿到族贴,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着自己的哥哥下跪恳求!

这样的亲情,这样的感动,几乎让沈言心中溢满了幸福。

“……我一定会成功的,姐姐,爹,等着我!”沈言转过头去,身形微微一顿,而后声音传了出去。

“一定!”

当沈言跨出那往前的一步之时,他的眼角,分明落下的一滴感怀的泪水……在微煦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烁着晶莹的亮光。

身后的沈如烟和沈正天,身上也披上了一抹金辉……看起来是那样的圣洁绝美和庄严稳重……他们的目光,一直看着那个顶着阳光前行的消瘦背影——

直到那身影渐行渐远,终究消失不见。

前方只有光明,绝无黑暗!

沈言心中如是道。

……

实际上,苍梧大草原那么大那么出名的地方,沈言早已经在书中找到其具体位置了。

但是他还是远远的跟随沈家众人,因为有些具体要注意的地方,沈言并不清楚……而沈正天也没有告诉他。

以前没想到要去参加盛会,现在到了参加的关头,注意的事项和准备的东西太多,一时半会根本交代不过来。

但沈正天却给了他一句话,就是坚守本心。

这是沈言的爷爷留下的……所有的宗门所设立下的阵法幻境,都是考验心xìng,毅力,只有坚守本心,才能不被外物所迷惑。

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测根骨,测天赋,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天赋,修炼事倍功半,没有根骨,很难晋升到更高的阶层……宗门需要心xìng坚毅的人才和重情重义的忠诚弟子,但也需要修为极佳的弟子来振兴宗门。

缺一不可。

所以你有了天赋和根骨的话,那么心xìng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就算只是一般般,那些宗门也会让你通过。

而后再慢慢的在rì常中考察你……先吸收资源,再整合资源,这就是那些宗门挑选弟子的守则!

毕竟天赋和根骨,才是决定一个修者成长的根本。

强横到极点的心xìng难道不可以成功?不可以走的比别人更高更远?不!当然可以……三千大道,道道可证混元!

这当然不是虚言。

天赋根骨好的,心xìng一般的人,走的路就相当于一条平坦大路……但因为路途太远,也许有可能就会懈怠,就会放弃!

天赋根骨好,心xìng同样万里挑一的人,走的就是一条平坦而且非常短的道路,他们要取得成功,比其他人更为容易!

而天赋根骨低下,唯有一颗赤子之心,胸中一番豪情傲气的人。走的便是一条充满了崎岖艰险,荆棘丛生的漫漫长路……

千人里,九百九十个都走不下去。

太难,太难了……这也正是那些宗门看重天赋根骨的原因。宗门要强盛,自然是强者越多越好……路途短,而且好走,成为强者的几率也就越大!

那么对宗门做出贡献的时间也就越短,宗门的投入也就会越少!

投入少了,回报反而增加……这样的事情,想必就算是白痴也知道如何选择。

……

当沈言从离沈家队伍约有十数丈的另一侧走进各大宗门聚集的地方之时……也还是被那恢弘庞大的场面给震惊住了。

紫sè的,白sè的,红sè的,粉sè的,种种梦幻般的sè彩交织在一起,竟仿佛将添上的云锦扯了下来一般,将整个苍梧大草原铺就的如同仙宫!

沈言目光远眺,因为是平原……所以却看清了那极远处的一道通天彻地的光芒……直入高耸的云天,竟似将天地捅出一个窟窿!

光芒乃是金白sè……散发着一种犹如实质的森然之意。

这分明,分明就是一道剑光……沈言不用去仔细观察,就知道这一道通天彻地的剑光绝对是万剑宗的手笔……

这样的盛景,这样的阵法,苍云郡只有万剑宗可以做的出来。

包括千草门,以及百花谷,都不行……只有万剑宗,这等以剑道,以剑之杀道为根本的宗门,才能设下有着这样一道恢弘剑气的阵法!

常人单单看到那剑光……只怕都要被惊得失魂落魄,怎么可能还敢靠近。这也是第一步考验,一般心xìng稍微坚毅之辈,就可以面不红气不喘的走进万剑宗所在之处!

如果走过去眼神涣散,呼吸紊乱……就代表着修为虽然不错,但是心xìng却不够坚毅,或者就是有愧于心!

因为这一道剑光,是浩然之剑,是大气之剑,是无上杀道之剑!心有愧疚者,就会因剑光为引,杀掉自己的本心!

当然……这里的阵法不可能会如此霸道。毕竟万剑宗是来挑选弟子的,而不是来诛杀邪魔的……

沈正先之所以先去找千草门的缘故有两个……一个是因为千草门乃丹药宗门,修者世界中,丹药功.法神兵,永远是主流的东西!

所以如果沈宏图掌握了炼丹之术,必然可以让他更为容易的实现自己掌控整个沈家的愿望……有了一个炼丹师的儿子,那么家族那些不支持沈正先的长老,也会慎重考虑……

这就是炼丹师的力量,或者说是丹药的力量。

沈言远远的看着那一道剑光,心神从起初的震颤,而后转为轻颤,最后甚至身与意合,再没有了丝毫的波动……

……

“咦?”

千草门所在之处,突然传出一声疑惑的叹息,却根本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章节九六 体与法

沈言目眩神迷,但却没有立即去万剑宗所在(仙誓章节九六体与法(二合一)内容)。s

他不是一个鲁莽的人……既然有三次机会,那么必然先要看看这测试的规矩到底是怎样的,所以不能一开始就断绝了自己进入苍云郡最大的两个宗门的机会。

百花宫因为只招收女弟子,所以不在此例。

“……这宗门选拔看似人多……但大多数人只不过是观礼罢了!”沈言当然明白,大部分人都只是摆设。

其实真正来参加选拔的人,并不会很多。

首先你得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是家族嫡系子弟,否则便不能参加,第二你还得要有绝对的信心和与之匹配的实力……

否则通不过考验,不单自己丢人,也落了家族的面子。

所以即便是嫡系子弟,也不会让每一个人都来参加试炼的。

而沈言却是个例外,因为沈正先根本就和沈正天不合……而且现在明面上沈正天才是沈家家主,所以他巴不得对方丢脸。

再说毕竟当时千草门的人和万剑宗的人都在那看着呢……沈正天已经给他屈尊下跪了,沈正天也不好再过刁难(仙誓章节九六体与法(二合一)内容)。

毕竟先开始,还可以视为正常的不想让沈言去丢家族的脸……但如果一再刁难,那就肯定会给别人他沈正先私心重,气度狭小的感觉。

这样对于他日后和千草门万剑宗的交好也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毕竟沈正先的心底,可还是觉得沈宏图进入千草门或者万剑宗的几率是很大的!

所以他当时才会将族贴交给沈言……一个是做给外人看,一个就是顺便让沈正天的儿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彻彻底底的丢一次脸。

养身三层的修为……这算什么嫡系子弟?就算是一头猪,也不可能会十五年才修炼到养身二层吧?

当然,沈正先此刻还不知道沈言修为已经到了养身七层。

不过知道也不会担心……开什么玩笑,参加这一次盛会的人,哪里有低了强身阶的?养身阶,那是只有观礼的家族旁系子弟的修为。

沈正先交给沈言族贴的时候,无异于是存了让沈正天丢人,沈言丢人这个想法的。

所以他来的时候还有些纳闷……沈言为什么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来。他觉得要族贴时的决心那么大,理应来参加盛会的啊?

不过沈正先却没有想那么多,毕竟沈言来与不来,对他来说都一样。

只要沈宏图此次进了千草门,那么他就会和家族的长老们摊牌……沈正先心中算计的很好,沈宏图一旦进了千草门,家族里反对的声音,绝对会消失大半!

而他这八年来,也经营出了自己的一些势力。只要家族那帮老顽固长老不反对,沈正先彻底掌控家族,成为明面上的家主,绝对是十拿九稳的!

正因为抱着这样的心态,沈正先带着沈宏图朝千草门走去的时候,面上的笑容也前所未有的灿烂……

毕竟得偿八年夙愿的希望就在前方,谁也不可能不为之动容(仙誓96章节全文字)。

……

“……罢了,我且先看看那沈宏图去接受千草门试炼的结果再说!”沈言并不打算和沈正先碰面。

在他心中,这个给予沈正天莫大侮辱的人,简直可以杀了了事。但沈言心中纵使愤恨,却也不会那般去做!

毕竟沈正天极孝……所以如果他真有实力杀了沈正先,前者必然会因为愧对父母的在天之灵而心生愧疚!

这一点是沈言不希望看到的……所以对沈正先,沈言保持一种视而不见的态度。你别来找我,我也不去理你!

相安无事,这样最好。

千草门,万剑宗……这两个庞然大物的设下阵法的考验之地,却是并没有多少人。因为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入不了这超一流宗门的法眼!

与其去浪费一次机会,倒不如去试试一流宗门,或者二流宗门的考验。若是通过,也已经很不错了……

每一个宗门,都比贫门家族的资源要丰富的多。宗门弟子不需要考虑许多,功法,丹药宗门每一个月都会按时发放给你!

但是在家族中,利益才是第一位的。给了你丹药,你能不能带给家族更多的利益,这都是要慎重考虑的!

可进入宗门,无论你修为快还是慢,每月都有规定数目的丹药。但是你若是不尽快提升实力和地位,那么每月发放给你的丹药,永远都只会是一个品级,固定的数量(仙誓96章节全文字)!

之所以去观察沈宏图,一个是因为这里其他人沈言都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实力,难以估算试炼的难度……另一个就是,他对沈宏图的印象还算不错。

至少,沈宏图不是个伪君子。

沈言倒是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那种惺惺作态,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味道……沈言觉得沈宏图,倒也颇有一种翩翩有礼,不虚与委蛇的感觉!

何况他清楚的知道沈宏图的修为是强身八层,这样一个具体的数据,就可以大概推断出试炼通过的要求到底有多高!

沈言不会盲目的去行事,但如果自己可以通过万剑宗这等宗门的考验,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

沈宏图跟在沈正先身后,两人确实已经走到了那杨长老的身边。

千草门的真传弟子也颇有些诧异的看着沈宏图,这个俊秀的男子却是让人眼前一亮。但是因为礼节的缘故,所以没有人凑上前去。

杨明,也就是那老者,身为千草门药阁长老,地位还是很高的。

慕芝涵和白廖可以和他能平等对话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大家不属于同一个宗门,而是因为前两人代表的就是整个万剑宗!

宗门派来的人,谁地位最高,谁就是宗门的代表。

代表宗门的人,地位都是一样的。千草门这一次的盛会是杨明主持,他也是三大宗门唯一一个来此主持的长老……

而万剑宗只派来了两名真传弟子,百花谷更是只来了一人。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白廖和慕芝涵两人的地位,其实是和杨明同等的(仙誓章节九六体与法(二合一)内容)!所以他们才能够同等的对话……

至少在万剑宗派来更高地位的人之时,情况是这样的。

“杨长老……今日的盛会,你们千草门,可谓是鹤立鸡群,独领风骚啊!”沈正先上来便是拱手行了一礼,拍了个不轻不重的马屁。

杨明倒是微微点了点头,因为按照目前的局面……确实是千草门的阵势最为强大,单单他杨明一人,就可以震慑住这里所有的人!

因为他周天八重的修为,是这里的巅峰。

“谬赞了……只是万剑宗并未派来剑峰长老的缘故罢了!想必这位便是沈宏图贤侄了吧,果然人中龙凤!”

沈正先面上顿然出现了一抹一闪即逝的骄傲,不过而后又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此次千草门的试炼,宏图到底能否通过!”沈正先其实是在暗地里告诉杨明,想要我合作,你得拿出点诚意吧……

(妈的!果然是只老狐狸……)

杨明心中暗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空洞的保持着自己的微笑。而后假装细细的端详了沈宏图一阵,旋即点了点头——

“依我看……没有问题,贤侄器宇轩昂,威风不凡!只要不出现大的误差,应该是可以通过的……”

杨明也是没有办法,谁知道千草门的长老突然抽了什么风……要让他在沈家找一张羊皮卷,可沈家也不是他想进去就可以进去的啊!

所以只能和沈正先合作了。

不过这一次的试炼,看起来杨明还得做一些手脚……否则沈宏图不能通过,沈正先转而去求万剑宗,那就糟了……

因为千草门八长老下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张羊皮卷(仙誓章节九六体与法(二合一)内容)!

不惜一切代价!也就是说只要他杨明能做到的,就必须满足了沈正先……否则那羊皮卷在沈家封地之内,谁敢硬闯进去找?

除非能将沈家灭族,否则知晓了无视王朝律法之人的身份,那就是连诛九族的罪!

也就是说,如果杨明敢仗着实力硬闯沈家去找那羊皮卷……那么不被王朝知道便罢,一旦知道,不单单是他,就连整个千草门都会遭到株连!

这就是贵族的地位,这就是王朝给予贵族家族的保护。

偏偏现在摸不透八长老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他还不能来个不甩沈正先……因为万剑宗,也在找那羊皮纸!

既然两大宗门,不约而同的去寻找这东西……那么就变相的说明,这羊皮卷保证隐藏着什么秘密。

所谓无利不起早,万剑宗乃是杀伐剑宗,悟的乃是杀伐之道,剑之道,浩然之道!若非这羊皮卷中,真的隐藏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的话,他们又怎么可能派弟子去寻找!

正因如此,杨明还必须要想办法让沈宏图通过试炼……当然这些小动作还不能让周围的人注意,否则千草门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杨明虽然说是周天八重的实力,但想要在这等宗门留下的试炼阵法中做手脚,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

可能做一些扰乱别人,让对方不能通过考验的手脚会很容易……但是想要修改试炼的规则,让那试炼变得简单,却是非常困难的!

毕竟这阵法,还是为了万剑宗而考虑……若是轻易的可以操纵难易程度,那么传承久了,宗门的弟子必然会良莠不齐,这是每一个宗门都不愿意见到的(仙誓96章节全文字)!

“那么……就拜托杨长老了……”沈正先见杨明暗地里答应下来,虽然明知道对方不大可能会拒绝,但是他还是很高兴。

毕竟沈宏图通过的机会越大,他成功接手沈家的机会也就越大。

沈正先实际上心里也有些悬……虽然他对沈宏图的期盼很高,但这毕竟是六甲子一度的盛会,而且还是三大宗门之一的千草门!

进入其内的难度可想而知……宗门越强大,阵法高手也就越多。

阵法,乃是法则之道,以天地之道而悟自己的道。阵法高手,到了极致,可以草木竹石为棋,万里山河为局!

世间万物,皆可构成阵法。也就是以天地为阵,以自身对道的领悟,来控制这阵法,对天地之道的领悟越高,阵法也就更为恐怖!

这是完全不同于武修的另一种道……法则之道。

武修修肉身,到达极致,可撼天裂地。拳出地动山摇,拳落翻江倒海。这就是极致的,体的力量……

而武技,灵技,是一种技,发挥出自己身体力量的技巧。这与法不同,技实际上与天道不合……因为武修借技来走那逆天之路,所以与天道相合的法,完全相悖!

阵法,也被成为天道棋局。

天道本身,一正一反。可以视为黑白二字……黑者为逆天,白者为顺天。以悟道而成道,领悟天道棋局成道,经历的风险和挫折,会非常的少!

以逆天,破天而成道……那就是同天道作对,你就是被一堆天道意志,也就是白子所包围的黑子(仙誓96章节全文字)!逆天成道,便是要在死途中杀出一条生路!

与其恋子以求生,不如弃子以取胜!!!

这就是逆天之道,抛却一切……唯我独尊!以一颗黑子的力量,杀翻满盘的白子……这道,也就成了!

而顺天之道,也就是领悟天道法则……便是将自己从黑子变为白子,直到完全的融入天道,那么你自然也就成了道!

一顺,一逆。

顺天者,不受三灾五劫。逆天者,多灾多难,多挫折。

但顺天者,终究是成就的悟天地之道……所以只能算是合了天道的道,而不是走出了自己的道!

逆天者,才是真正创造了出了一条自己的道。一条从万千白子中,杀伐浴血的道!

三千道,道道可证混元!法之道,体之道!这都是道……法,在这里直观的体现,便是天道棋局,也称为——阵法!!!

但阵法高手,却抹除了自己一切修炼技的可能性!也就是说……他即便修为很高深,但战斗力却很薄弱!

可一旦他布下了天地棋局,推演天地之力,而成就阵法!那么这时候他的力量,甚至可以同时面对无数同阶体修强者!

沈正先之所以担心,便是因为,体修多,法修少!

无论是他,还是沈宏图都不了解阵法……即便是杨明,也只是隐隐约约的知晓,非常非常少的一点而已!

ps:好歹是赶出来了……和老爸一起出门,八点多才回家!!差一分钟啊,就断更了!!!

章节九七 试炼

“宏图……你且去试炼吧!为父,等着你的好消息……”沈正先终于是和杨明敲定了一切,而后他走向在一旁独自一人站着的沈宏图道。

“恩!”沈宏图在沈言面前看似无脑,但在他父亲的面前却是表现出了足够的沉稳。目光中没有兴奋,却也没有怯懦……

仿佛这试炼只是很平常的事情罢了,这样的心xìng,不得不说非常人所能及。无论在什么时候,保持一颗不卑不亢的平常心,才是真正的强者心xìng。

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不过沈宏图的心xìng也只做到了前者罢了……比如他自己身份是沈家嫡长子还是庶长子,也还是不能释怀。

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和沈言那在旁人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交易……后者居然会立下不争抢家族继承人身份的字据……

这在旁人看来,绝对是难以置信的。

甚至沈宏图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不过他也不是白痴……既然沈言自己放弃继承人的身份来换取一瓶养身丹,那么他自然不可能拒绝。

所以其实沈宏图的心xìng,还是低了一筹……他在乎嫡长子,继承人的身份,所以才会对沈言立下的字据那么在意!

而沈言却不在乎,两者高下立分。

和沈言比如此,但沈宏图比起其他人来,至少心xìng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沈言通过一次交易,对后者也极为赞赏!

虽然虚伪,但不是个伪君子,和这种人做朋友或者做敌人,至少不用担心暗地里shè出的冷箭……他会明着和你亮刀子!

……

“看样子……那沈宏图要参加试炼了!”沈言心中暗道,而后却是朝千草门所在之处移动了过去……

作为三大宗门之一的千草门,绝对是万众瞩目。若非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强信心的人,根本就不敢去参加这试炼……

所以见沈宏图已经快要进入那试炼阵法之中,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朝前千草门所在之处聚集了过去。

看别人去参加这试炼,无异于可以长长见识,也可以估计一下阵法的威力……因为这盛会一甲子一度,所以这里的人,没有谁参加过两次!

包括杨明也是……六十年前,他还只是普通的千草门弟子罢了。

“看来不单单是我一个人想要了解那阵法的大概威力……参加试炼的人,大多都是没有十足把握的!”

沈言四处打量了一下……其实已经开始试炼的人并不多。大家都在等,等着一个人先进xìng试炼,好让他们了解威力……

现在沈宏图刚刚好就做了这个领头羊,而且还直接是千草门的试炼。那么这个庞然大宗的试炼阵法,到底有多么困难?

周围很快便站满了人……但却没有人敢踏进千草门所在的那个圈子!不参加试炼,便不可以乱闯……

所以他们只能站在千草门规划下来的地盘之外,这就是大宗门的威风和权利。没有人会觉得霸道,因为千草门是让他们仰视的存在!

在如此多人的注视之下,沈宏图却是不卑不亢的走到了杨明沈庞。

说是阵法……其实从外部去看,只是一片约有数丈长宽方圆,散发着各种让人目眩神迷光芒的浓雾罢了……

根本没有人可以透过那浓雾,看清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杨明仔细的端详了沈宏图一眼……后者面sè平淡的与之对视。

“踏入这阵法……坚持三分钟,你便可以成为我宗外门弟子!坚持十分钟,便可以成为我宗内门弟子……坚持半个小时,便是真传弟子!”

这阵法,其实乃是千草门先辈传承下来的。一种借助天道气势的天地棋局,而不是以实物为局!

也就是说……这阵法只要想布置,那么随时都可以布置,。

推演天地意志,也就是说……这阵法完全属于幻阵!靠着幻阵引起你内心深处的心魔,来让你自己奔溃!

这阵法,和纯粹的杀阵,迥异之极。

杀阵,必须要有阵图,阵基,且要合天道之意,否则便不能借助天道力量,灭杀敌人!这就是顺天而行,修法者必须要遵守的……

一切,都要顺应天道。否则便不能借势,不能以天地棋局灭杀对手。

武修,修体,炼周身百脉,锻五脏丹田!这就是一个凝练,一个锻造的过程……一个在杀伐和对抗中,不断挣扎着强大的过程!

天道无情,却公正。每人都有一线生机……只有苦苦的,用尽全力的挣扎,方才能度过天道设下的阻碍!

而顺天者,修的便是法,通俗点来说,就是灵魂之力,就是jīng神力量。

他们不锻造身体,吸纳的真气也仅仅只是为了保持自身的境界罢了……他们炼的,乃是灵魂,乃是jīng神!

所谓天道,是一种有形无质的东西。法修者,修的也便是感悟,领悟和融合的道……只要将自身的灵魂,jīng神修炼到了可以感悟,触摸到天道的地步——

那么就可以尝试融入天道,直到自己的灵魂和天道的意志不分彼此!自己,也就等于是道了!

但……法修者,万中无一。

推演天地棋局,那需要何等浩瀚的jīng神力量,何等雄浑的灵魂之力?这只有先天而生,后天想要锻炼出这等浩瀚的灵魂之力,绝无可能!

天地棋局,天道之力,也不是谁想领悟就可以领悟的……只有先天的灵魂之力浩瀚到可以推演出天道意志细微意向的地步,才能控制天道棋局——

也就是阵法之力。

否则便会遭受反噬……天道天道,你的灵魂不够强悍,甚至连天道都感觉不到,连模糊的概念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成为法修?

所以,武修,强身健体,锻骨炼髓者,永远是修炼的主流。

逆天之道……至死方休!!!

一旦走上了逆天的道路,那么就绝无回头的可能xìng……必须走下去,哪怕是断了退,也要继续往前爬!

否则就是一身修为付诸东流,再回首……又从头开始!

沈宏图想起阵法的恐怖之处,也不由得有些忐忑……但他又岂是那等临阵退缩之人……看了一眼面前炫目的浓雾,沈宏图蓦地一步走了进去!

章节九八 阵法之道

沈言神sè一亮,他看的分明,沈宏图进入那阵法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犹豫,但却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便说明对方,其实信心并不是很充足……但却仍然没有丝毫犹豫自己到底能不能通过,而是直接就走入了阵法!

这就说明对方心xìng的坚毅程度,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不管是通过还是不通过,那么他都会继续走下去!

果然。

杨明见沈宏图如此表现,也是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先不说其他,至少此子的心xìng,不是那般左摇右摆之流!

修炼一途,左摇右摆,踌躇不定的心xìng,最要不得。

修炼,尤其是武修,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哪里有那么多让你犹豫踌躇的机会,有时候其实就那么简单,要么进,要么退……绝无它路!

所以,至少心xìng坚毅,果断,沈宏图绝对是具备了的。

杨明本来还担心沈宏图连心xìng一关都过不去,但是此刻却稍微放心了一些……只要不是太糟,他再稍微控制一下阵法的威力,也就可以让沈宏图坚持到十分钟。

虽然杨明不是法修,也无法布下天地棋局……但是这阵法毕竟是无主之物,而且还是幻阵,不是杀阵!

所以稍微减弱一下幻阵的力量,还是可以做到的。

毕竟他们手中的,只是一张拓印阵图罢了……真正的试炼幻阵,乃是千草门宗门内部的炼心阵法!

是千草门先辈设立下的……而此刻设下的阵法,其实是千草门一位法修长老,利用强悍的灵魂之力,拓印出宗门内的炼心阵法罢了!

拓印阵法考验这些家族的子弟,绝对已经足够了。

杨明甚至可以傲然的说一句,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可能通过千草门和万剑宗设立下的试炼阵法!

这就是大宗门的实力和傲气!像他们这等宗门……即便接下来的六十年没有新鲜血液补充,也不会一蹶不振!

如果是某些三流宗派,只怕六十年之后……门内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垂垂老矣了。所以小宗门,每一次招收弟子的数量,还是很多的。

宗门力量不够,那么法修可以设立的试炼阵法也就越差……那么通过考验的几率自然会很大。

至于为何要设立下这么一个六十年才能招收一次弟子的规矩……还是因为大宋王朝律法的问题。

郡级宗门及其以下,也就是指千草门,万剑宗这等可以在苍云郡内称王称霸的宗门,和比他们弱了一些的苍云郡其他宗门……

盛会是六十年一度。

而领地宗门,让万剑宗和千草门都只能仰视的存在……那些真正的庞然大物,其实王朝的规定更严。一百年,方才能招收一次弟子!

这样的原因,有心人都知道是为了什么。王朝自然不可能任由你宗门一直发展壮大下去,自然要限制你的弟子数量……

而千草门,却偏偏还不能随意乱收弟子……即便是每六十年才能招收一次,但是他们也不敢乱来!

否则招收到了一些不符合宗门标准的人,那么就会毁了整个宗门。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不是看最长的木板,而是要看最短的!

如果最底层的弟子,都是一些废柴……那么这宗门,也许现在还能强盛,那么十几年呢?几十年之后呢?

所以千草门这等传承了无数年的大宗门,绝对不会自己毁了自己的规矩。

其实平常给杨明这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招收弟子上面做手脚……否则让宗门知道了,绝对是想死都难!

但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因为宗门八长老明言,无论任何代价!

这样子,即便出了问题,也可以推给八长老!杨明的算盘打得很jīng明,就算他猜错了八长老的意思,但对方也不可能会对他不管不顾!

因为他确实是按照八长老的吩咐去做的,这就是忠心,这是上位者所需要的……所以杨明料定,即便出了问题,八长老也会帮他但者!

而八长老是千中无一的法修者,推演天地的大师……一手天地棋局,阵法之道jīng通无比!对宗门的作用,比普通三两位长老都要重要的多!

推演阵法,布置阵法,这是只有法修,阵道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

一个武修……就算你修为再深厚,你对阵法,天地棋局的了解再深,你还是不能去设立阵法,控制阵法!

这与你了解的程度无关,因为你没有可以控制阵势的jīng神力量,你的灵魂之力也不够强大。所以,法修在宗门中,地位绝对非常之高。

每一个宗门的炼心阵法,试炼阵法,磨练灵技的阵法……以及护山大阵,都是需要法修强者,经常去弥补不足,去维护和调整的!

否则时间久了……阵法就会逐渐失去和天道相辉映的能力,护山大阵那些也就成了摆设!这是每一个宗门,绝对不允许的!

在阵法之中,可以轻易的捏造出无数场景来让弟子们练习灵技,修炼心xìng!这等无中生有的本事,除了幻阵,绝无其他可能!

更何况……宗门之所以能立足,就是靠着山势,水势,补下护山大阵来抵御其他宗门的侵略!因为千草门,不是纯粹的战斗门派……

如果万剑宗图谋他们,他们的护山大阵又失效了的话……那么结局可想而知!所以阵法高手的地位,才会如此重要!

所以每一个宗门选址的时候,为什么要顾虑许多……山水,灵气,以及地脉的走势……这些,都是为了让法修高手,借天地之势,布置护山大阵!

不借助天地之势,设立的阵法,始终都只是小道。只有天地之势存于天地棋局之中,阵法也就有了真正的势!

也就等于天地棋局中的棋子,活了过来。

正因为如此……那些大宗门选址的时候,绝不会草率为之!否则若是镇宗的强者有事情离开了宗门,没有护山大阵……宗门岂非任人宰割?

就算正道门派不会……那也还有魔门,还有妖修!在这个混乱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利益足够,无论是人,还是妖,亦或者是魔门修者,都可以铤而走险!

正因为法修的地位重要无比,所以杨明才会无所顾忌。八长老只要想抗下这件事情,那么就绝对没有问题……

宗门的长老,甚至是宗主,都要掂量掂量强行处理的后果。

章节九九 十分钟的希望

幻阵(仙誓章节九九十分钟的希望(二合一)内容)。

也就是借用天地之势,引起入阵之人内心的心障,心魔(仙誓章节九九十分钟的希望(二合一)内容)。心性越是不坚定之辈,便越容易被迷惑。

如果迷失在其中,说不定永远都不可能再度出来。虽然这阵法杀不了你,但你也不可能走出阵法,除非能克制自己的心魔。

这也正是幻阵和困阵杀阵的不同之处……幻阵引诱心魔,以天地之势,引出人心中的心障,魔念,让你彻底迷失!

而困阵,是以天地之势,以阵法自成天地,也就是说……困阵不会扰乱你的心性,只有力量强大到了可以破碎阵法的地步,才可以破阵而出!

杀阵,便是死阵。借助天地之势,布置杀局……阵法的守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杀字!一切皆是以抹杀掉入阵之人为目的……

而所有宗门的历练阵法,一般都是幻阵。

就算你在其中迷失……但也不会不可收拾!只要停止幻阵的运转,就可以让你清醒过来,从而走出这幻阵来!

但有些大宗门……比万剑宗和千草门还要更为强大的宗门,有时候挑选弟子,考验便不是幻阵,而是真正的杀阵!

幻阵中你受了伤,那不过是自己内心的心障罢了……但在杀阵之中,若是被阵法的力量灭杀,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死局!

不过……敢在试炼中设置杀阵阵法的,都是些传承无数年的超级大宗门。只要你参加,死了便是死了……

不管任何家族,都不敢有胆子去讨一个说法。要么不参加,要么参加试炼就通过,否则便是死!

那些大宗门,比之千草门这等宗门的规矩,又是更为严格一筹。

……

千草门所在之处,那凝如实质的雾气仿佛要吞噬一切一样,不停的在翻滚着……沈宏图的身影,早已经看不清(仙誓9章节全文字)。

周围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但诡异的却是,没有一个人发出丝毫的声音。就连呼吸声,都显得异常微弱……

所有人都在等,此刻包杨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让沈宏图通过。

因为他虽然可以削弱一部分幻阵的力量,但真正能否通过试炼,其实还是在于沈宏图自己,如果后者不争气,那么无论如何削弱,都是白搭!

……

在沈宏图走入阵法之中后,沈言的面上便是露出了一抹无奈……果然是试炼,根本就不可能让你看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就算不弄出那一团浓雾,沈宏图所经历的一切你也看不到。因为这是幻阵,一切由心而生……所以能看到的,也就只有沈宏图自己罢了。

他心中的执念是什么,便要经历什么。

“三分钟只是外门弟子……想必沈宏图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支撑到十分钟!”沈言心头暗道。

既然参加了这试炼,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真传弟子可以不去考虑……毕竟那太过困难。但外门弟子的待遇,和内门弟子比起来,就不知要差上多少了……

“加油啊……”

沈言此刻也看不清阵法内的情况,不过心中还是暗自祝福了一声。毕竟沈宏图强大起来,也就代表着沈家强大起来……

他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其实对于能不能继承沈家,沈言并不在乎(仙誓章节九九十分钟的希望(二合一)内容)。他觉得,只要掌权人是沈家的人……

留存着他们这一系的血,那么是谁都无所谓。

沈言相信,连沈正天也是如此想的……但可惜的是,沈正先太过于贪婪,也太过于注重名利了。

其实沈家彻底团结起来,才是真正的强大。

若非贵族身份有着王朝律法庇佑,除了家族论品之时无人敢对其他家族出手的话,只怕沈家此刻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中了。

家族内部不合,这是大忌。

大家明面上不说……其实都知道。而家族中的一些长老反对沈正先的原因,也正是因为他为人太过于注重得失。

作为家主,野心可以有,但绝不能贪婪,绝不能不知进退。

偏偏后两点,沈正先还都沾了边……

不过这些,沈言都不在意。沈宏图他并不是很讨厌,虽然也谈不上朋友……但都身为沈家一脉,沈言不会无聊到去暗地里诅咒对方不得好死!

那是小孩子的把戏。

他沈言,从不会做这些自欺欺人的事情,要么正面一战,要么乖乖的忍着!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还去诅咒对方……

那种行为,简直可笑。

但是,无论是沈正先,亦或者是沈宏图,其实都只是沈言前行道路上的小小插曲和不顺眼的风景罢了……

他沈言要走的路,注定了和别人不同。

那是一条绝无退路的路,那是一条不生即死的路,那是一条同天地争命的路(仙誓章节九九十分钟的希望(二合一)内容)!

逆天之道,也有诸多不同。

沈言走的路,不但是逆天之道,而且还是杀天成道!无论是九转雷霆诀亦或是龙象金身,从开始修炼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九转雷霆,代天道执掌雷罚,掌六道轮回!龙象金身,以自身凡人之躯,成就上古神龙,远古镇天神象之体!

天道所不容,天道所妒。

虽有那遁去的一,但凡有一线机会,天道绝不会心慈手软,必然会直接灭杀了沈言……而他,所要做的,只能是——灭天之道!

成就自己的道。

或者说,将自己的道凌驾到和天道在同一个层面,亦或者比天道更高。这时候,天道自然没有抹杀他的本事了。

当然这些,沈言自己并不知晓。

他现在之所以不在乎一切,只想提升自己实力的原因……一个是为了有足够保护沈如烟和沈正天的力量,一个便是想要找出事情的真相!

沈言其实思考过很多,他越想……便觉得当时渡劫之时的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甚至连叶颜回,可能也只是——

一枚棋子!

神霄天雷……这是只有至高无上的玉霄天帝,才能掌控的雷霆。杀神灭仙……这雷霆,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几乎于道了!

这样恐怖的雷霆,只因为他沈言渡劫便出现……玉霄天帝害怕他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开什么玩笑……

就算是害怕,沈言此刻,不过还是一只蝼蚁罢了(仙誓9章节全文字)。甚至至少千百年内,玉霄天帝根本就连手指都不需要动一动,都能灭杀掉他!

断天刀,其实沈言觉得最大的疑点还是在断天刀之上……但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去证实这一点!

或者说……如果真的是因为断天刀,那么玉霄天帝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将断天刀收走,或者毁去?

那种至高存在,绝不可能做不到这么简单的事情……既然断天刀魂随他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就说明可能天劫突变和断天刀无关!

“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总还是要弄明白的!”沈言心中暗道。

“至少……还要再回去那个世界一次,才能弄懂这些事情……不过就是不清楚,玉霄天帝,到底能不能掌控这个世界!”

沈言此刻也没有底了。

本来他以为……玉霄天帝不赶尽杀绝,是因为两界规则的缘故。玉霄天帝的手伸不到此处来,但现在却不一定了……

玉霄天帝到底是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沈言尚且不知道。如果对方根本不是为了针对他呢?所以即便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仍在玉霄天帝的掌控下……

但是对方根本不屑于对付他呢?毕竟他现在……连底层修者,都不是对手!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玉霄天帝那等至高存在去关注?

其实这些东西……

归根结底,如果没有一条确切的信息,根本就不可能推测出真实的结果。只能说,哪一方面更接近真相罢了。

而沈言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必须得明白,玉霄天帝到底是不是想要针对于他(仙誓章节九九十分钟的希望(二合一)内容)!偏偏……他又不可能明白。

没有这最重要的一条信息,即便沈言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知道真实的答案。

这是必然的。

“怎么又想到这些了……”沈言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他想去思索,而是这问题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实在难受……

就跟一个普通人,突然捡到了万两黄金一般。

患得患失,说的便是沈言此刻的心情。与玉霄天帝有关,那么沈言就会更为努力的去修炼,以图能够和对方平等的对话……

若是无关呢?那么他又该去找谁了解真相?沈言知道……这一切,绝对不可能无中生有。

妈的!就算是无中生有……谁见过渡劫期渡劫,就被青罡煞雷劈的?那起码是六劫散仙,才会遇到的雷霆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言知道……想要了解到真相,他所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

“看……里面的雾气开始发生变化了!”

约莫过了三分钟,周围顿时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的了起来。毕竟撑过了三分钟,也就代表着沈宏图,已经是千草门的弟子了。

就算是外门弟子,也绝不是普通宗门的弟子能够比拟的。

沈正先见此,面上更是忍不住的露出了兴奋和自豪的神色……有这样一个儿子,是他最为欣慰的地方。

不过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结束的时候(仙誓9章节全文字)。

因为杨明答应了他……会尽力让沈宏图支撑过十分钟!十分钟,就是内门弟子!只有沈宏图的身份成为了千草门的内门弟子,沈正先图谋沈家大权的事情,才有十足把握!

外门弟子,始终不足以让人信服。

“不错!这沈宏图……倒也有几分真本事!”沈言心中更是忍不住的点了点头,虽然来这个世界时日不多。

但是他也了解,千草门这等宗门的试炼,他们这些贫门家族想要通过……是多么的困难,即便是那名门家族楚家,此刻也还没有族人去参加三大宗门的试炼。

因此也可以想象,沈家能出沈宏图这么一个人物,是如何的不容易了!心性,是通过幻阵的第一要素!

但是如果你的天赋足够高……那么即便最后没有达到标准时间。宗门也会视实际情况,考虑破格吸纳你!

其实大部分天才,在千草门进行幻阵试炼,都只能坚持三分钟到五分钟罢了……但是宗门,都是给予了他们内门弟子的身份。

因为他们的天赋,根骨足够。加之心性也不是差的一塌糊涂,所以就可以享有这个特权……至于真传弟子,那才是实实在在的天赋心性,都是绝佳!

真传弟子,就代表着宗门的核心力量,代表着宗门的颜面。招收内门弟子,外门弟子,还是很容易的……

但每一个真传弟子,都是瑰宝一般的存在。

毕竟天才,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包括白廖,慕芝涵他们,都是绝对的天赋极佳,心性决定之辈。

沈宏图虽然也极为厉害,但却是拍马也及不上人家(仙誓9章节全文字)。

这就是天赋的差异,根本就不可能去比……先天就决定了你比人家差,除非后天你能有天大的造化,否则便只能认命!

“五分钟了……”

杨明心底也是不由赞叹了一声……沈宏图能靠着自己的心性坚持到这一步,绝非易事。这阵法,不是说你实力高就越容易通过……

除非你达到了可以无视这幻阵的地步,否则就还是要受影响。因为他考验的是心,是你自己能否在自己的心魔和执念中保持自己的清醒……

而不是战斗,你的实力在这幻阵中,反而是次要的。

至于实力的测试,每一个宗门都有自己的方式……但那,都是在通过了幻阵之后的事情了。

……

“已经八分钟了……”沈言眸中泛过一抹异色。沈宏图居然能支撑到这种地步,甚至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沈宏图虽然心性尚可,但在沈言看来……却也没有达到绝佳的地步,能坚持到八分钟,绝对出乎他的意料。

“也许……是他的意志太过于坚定也未尝不可……”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心性虽然一般,但只要意志坚定,不受心魔影响,也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

不过意志再坚定,也总有支持不住的时候,所以没有绝佳的心性,再强横的意志,也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

……

“你们看……雾气又变了!”听见人群中传出的声音,杨明神色不由一紧。而后忍不住微微一叹,右手藏在身后,悄悄的在空中虚画了几下……

章节百 师徒

时间回溯几秒。

在沈言的目光注视下,那浓郁的雾气剧烈的翻滚了几下,而后居然从青灰sè剧烈的转变成了深青sè。

青灰和深青的差别,其实极大。

所有人在一瞬间就注意到了那剧烈的变化……沈言自然也不例外。

“……那杨长老,有些奇怪啊……”不过沈言却注意到了杨明一个细微的动作,就是在那雾气变化的时候,面上的表情突然很严肃。

而且,右手也突然背在了身后。

“莫非……”

沈言心头刚刚冒出一个念头,但却被周围人传出的声音打断了。

“咦?那雾气好像又变回去了……难道是失败了?还是说,那雾气变sè表示他差点就承受不住了?”

“可能是吧……那雾气又变回最初的模样了,应该是度过了这一次凶险的境地!快十分钟了吧?这人,倒也有几分真本事……”

沈言眉头微微一皱。

“果然呢……”阵法一道,沈言虽然不修,但前世多少也接触过一些。这突变,八成可能xìng是因为阵法威力提高……

那剧烈的翻滚,也不是常人所理解的沈宏图在挣扎……而是因为威力的提高,后者已经坚持不住了。

剧烈的翻滚,只是阵法快要停止的先兆罢了。

撑不住,阵法就会自动停止,这一点……杨明知道,但是他身旁跟来的那些弟子,却不知晓。

因为这试炼阵法,压根就不需要他们所掌控。

“没想到……这杨明居然会为沈宏图改变阵法的威力……看来已经没有悬念了,沈宏图成为千草门内门弟子,已经是必然的了!”

沈言心中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阵法的威力……他已经不打算去研究了,因为从外界,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不过沈宏图能成为千草门的内门弟子,却是让他觉得有些可惜。因为沈言没有看到,到底沈宏图能坚持到一种什么地步!

沈宏图的意志足够强大,也许撑过刚刚最后一分钟,也不是难事。不过杨明却害怕事情有差错,所以在雾气变sè的一瞬间,就将阵法调整了回去。

“也罢……能通过也算是好事,虽然杨明控制了阵法,但多少也能看出沈宏图的心xìng……希望他能在千草门,做出一番成绩吧!”

沈言心中暗自摇了摇头。

实际上,他对于杨明的做法很不屑……但没有办法,毕竟这是沈正先的要求。也许在他们看来,只要能成为内门弟子,那么作弊与否,都不那么重要了。

而从此刻开始,雾气再也没有发生过大的变化。

十分钟之后。

沈宏图的身影,终于模糊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走出那雾气之后,沈言才发现,前者的面sè,简直犹若金纸,苍白的有些渗然。

“宏图……怎么样?”

沈正先一看沈宏图的模样,立刻迎上前去,关切的问道。

“没有……”

沈宏图面前露出一抹笑意,不过无论如何去看都有些勉强。旋即他望着站在一旁的杨明,而后走上前去。

“杨长老……我……通过了么?”无论沈宏图心xìng如何,这种事情没有人不会在意。如果不在意的话,那也就没有必要来参加这试炼了。

“恩,心境的试炼你已经达到了内门弟子的标准!”杨明略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去违反试炼的规定。

毕竟这样做,对其他人不公平。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或者说,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从一出生起,就是不公平的。

抱怨于事无补,你只能去以自己的方式来对抗这不公平。

一切,都不是注定的。那些整天抱怨天道不公,别人的天赋比自己好,别人的家世比自己好的人,绝对是一事无成百不堪。

天赋,家世。

都是次要,若没有一颗勇往无前,百折不挠的心,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虚的……时间总会证明一切的。

“天赋测试,分为修炼天赋测试与战斗天赋测试……战斗天赋测试就在此地举行,修炼天赋测试,等你通过了战斗天赋测试之后,再谈论不迟!”

顿了顿之后,杨明却是沉声道。

“你所要做的……便是在我千草门内门弟子的手中,坚持五十招!而他们,都是塑体阶的修为……”

“如果坚持不住,你可以直接认输!否则便会被打成重伤,虽不至于毙命,但至少三五个月下不了床!”

沈宏图深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真气运转了一圈,面上的苍白渐渐淡去……

“可以开始了么?”

……

一听这话,沈言心头又是一动。这沈宏图,果真是一个身有傲骨之人……如果他说的是我准备好了……也许沈言还不会如此觉得。

但可以开始了么这问句,分明就是对自己自信到极点才会说出的话来。也就是断绝了一切后路,话中的意思,就是让试炼直接开始。

果断,一往无前。

沈宏图有了这样的傲气,至少成就不会太差。今后将沈家交付到他的手中,也许还能恢复所谓昔rì的“名门”地位……

但沈言相信,沈家……绝不是单单是名门贵族那么简单。

沈宏图此话说罢,杨明眉头一挑,暗自点了点头。沈宏图表现的越是出众,他偷偷调整阵法的愧疚,也就稍微弱了一些……

……

“那么……轩儿你,便去跟他比试一下吧!”杨明随意的点出一名男子,淡然的说道。不过说话之时,却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

那男子一袭青衣,年纪约莫二十上下……看着杨明的颜sè,哪里还有不知晓的道理。当然……这些小动作,其他的弟子,肯定是不知道的。

“是,师傅!”

这被杨明称作轩儿的男子,其实就是他的弟子。所以杨明已经暗自跟自己的弟子说过了,若有必要的话,便要给沈宏图放水!

既然阵法都已经被改动了,那么比试之中放水,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这些事情,都需要偷偷的进行,否则被其他弟子知道……传出去的话,千草门的名声,可就一落千丈了。

不过幸好,师徒的关系,还是极为可靠的。

修炼界……也唯有师徒,伴侣的关系比较可靠!师父是传授者,是教导你修炼的引路人,徒弟若是背叛,那就会被整个修炼界视为敌对者!

在这样的铁律下,师徒之间的关系,往往是异常可靠的。

章节百零一 战斗意识

战斗,比试。

这是所有人都喜欢看的东西……所以虽然沈宏图已经通过了心境试炼,但周围围观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增多了起来。

战斗天赋,这其实和修炼天赋一样,都是天生的。

但与后者不同的是,战斗天赋可以在一次次的战斗中加强……即便那些先天战斗天赋一般的人,经历过千万次杀伐后,也会成为战斗意识超强的存在。

就更俗世里国与国之间的大战一般……两国交战,冲在最前方的炮灰绝对是最容易死的。第一次战斗,是殒命几率最大的……

因为可能刚刚开始交战,小兵就被四处的呐喊声,轰鸣的战鼓声,战马的嘶鸣,刀戈的铮鸣给粉碎了所有的镇定。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做了炮灰,可以说死亡几乎是必然的。

但只要第一次的战斗活了下来……生存的几率自然可以提高。因为经过一次的熟悉,对战斗已经不会存在本能的害怕了……

最可怕的其实是未知,一旦知晓了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惧怕,但也不会惧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第二次战斗活下去,第三次战斗活下去……直到经历了千百次的交战之后,就算你还是冲在最前方,也只怕想死都难。

战场之上的生存方法你全都懂……战场上的杀敌之道,你比谁都强。可能对面的那些小兵老兵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你斩掉了头颅。

这就是战斗天赋……等到经历过无数战斗后,你的战斗意识,会强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如果不是遇到不可抗拒的强者,你绝对可以一直生存下去!

而有些人,天生的战斗天赋就非常强……也许第一次和别人战斗,就会克制自己的恐惧,而且还会在瞬间做出应对的方式!

这就是战斗意识,战斗天赋。

千草门虽然不是以杀伐为主的门派,但是战斗天赋也是必须要考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等到有一天需要你战斗的时候,你却连剑都拿不稳,且不是一切皆休?

但千草门对于战斗天赋考验的也不是很重……他只是要求在塑体阶弟子的手下坚持五十个回合罢了。

可是在万剑宗那样以杀伐为主的宗门里,可能会让两人不动用体内任何真气……单单凭本身的战斗意识,来一次战斗!

也许是让你坚持数百个回合,也许是让你和对方打个平手。

这样的考验,才叫做恐怖!万剑宗的内门弟子,早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战斗……又岂会是普通家族的子弟可以轻易抵挡的?

可能有些人会奇怪……为什么六十年招收一次弟子,宗门里面还会有如此年轻的弟子?其实很好解释……

王朝律法,限制了招收内外门弟子的数量。但是却没有限制招收杂役弟子的数量……所以宗门本门之内,每年会安排一次试炼!

只要杂役弟子可以通过,就可以获得和内外门弟子的身份。成为一名真正的宗门弟子,而不是类似杂役仆从一般的存在!

沈宏图虽然心xìng,但是在沈家,也不会有多少让他经历战斗的时候。所以其实,他的战斗意识,并不是很强!

不过即便这样,却也没有丝毫动摇他的信心。

若是连五十个回合都做不到……那这试炼,也没有必要在进行下去了。说白了,沈宏图内心对自己的信任,已经达到了一种无法逆转的地步!

也就是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动摇对自己的信心……这种信心在某些时候非常重要,但是在某些时候,却也是要不得的。

“塑体阶……不过这人似乎没有我在祖坟那幻境之中,遇到的塑体阶男子给人的气势强大!”沈言的眉头微微一皱。

那一袭青衣的男子,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黄绿sè光芒……说明修炼的功法,吸收的乃是木属xìng和土属xìng的天地灵气!

可见功.法并不是很高级……其实修五行功法,很一般。如果不是单一极致的五行属xìng,那么功.法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有吸纳特殊灵气……比如雷霆气息,风之气息,炎之气息,霜之气息等等的功法……才是较好的。

这里的炎之气息,其实并非指五行中的火。而是有火衍生出来的更为强盛的气息,大概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

风、霜气息……在天地灵气所在的比例中,自然要比五行气息少。越稀少的东西,自然也就越珍贵!

大众的,虽然不一定不好,但至少是普及的,一般的。

“强身阶八层……这沈宏图的修炼天赋,也却是非常高!”沈言心中暗自点头,他自然能察觉出来,对方并没有服用那些影响根基的丹药。

就算是服用,也只是服用一些养身丹之类,完全无害的丹药罢了。

真气的纯净和基础的扎实,其实是非常重要的……沈宏图既然能保持住这一点,那么他强身八层的实力,自然能发挥出七成以上!

不要以为发挥出七成的实力很低……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若是根基不牢靠,基础不扎实,真气不纯净,也许十成实力,只能发挥出一二成,或者两三成而已!

只有基础牢固,真气纯净,才能让自己完美的控制自己的实力。

但想要十成十的发挥……绝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甚至沈言敢断定,杨明都不能完全做到。

十成,这是一个界限。

所谓古语有言,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十成就代表着完美……这一点,是非常非常非常困难的!

只有战斗经验已经达到了堪称恐怖的地步,方才能发挥出这样恐怖的实力来。

比如沈言……在前世千百次的战斗中,对自己身体的每一分力量都已经运用到了极致……所以他的每一分力量,都是十成十的发挥!

而运用出武技,则是在十成之上,继续增加。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他本身只能发挥出自己五成的力量,运用了武技之后,也许可以增幅到六成,七成……这就是武技的作用,一种增幅的手段,技巧!

沈言这等战斗意识极为强悍的人,运用出武技,也许自身的实力能发挥到十一成,甚至十二成的地步……

十二成,就代表着超越完美。

这样的程度下,可以发挥出怎样的恐怖力量,自然可见一斑。

但在修为的限定下,一切显得都是那么可笑。沈言就算发挥出十二成的实力来,他还是打不过沈宏图!

无他,实质的力量差别,太过巨大罢了。至于在幻境中,那是真正真正的拼命,不在乎一切后果的倒行逆施,逆转丹田迸发力量……

不被逼到绝境,沈言自然不会轻易去做那样的事情。

PS:回来晚了,总算是赶到十二点之前写出来了……O(∩_∩)O~

章节百零二 更喜欢用剑

沈宏图面sè一凛,郑重的望着那一袭青衣站在他面前的男子……虽然男子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但却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沈宏图这样认为罢了。在杨明这等强者的眼中,这男子分明全身上下都是破绽……战斗意识,也正是由此而来。

天赋强横的人,可以在瞬间抓住每一个细微的错差,从而找出对方的破绽。在普通人眼里,和沈宏图比试的这塑体阶强者绝对没有丝毫破绽……

但是在沈言眼中,却可以找出一些来。但即便找出来对方的破绽,沈言也没有可以取胜的办法。这是实力的问题,和意识无关……

就像是一个三岁小孩,即便给他一把匕首,但是他也没办法斗过一个成年人……因为后者的动作,速度都要更快……

这是既定的事实,不是依靠小聪明或者眼界就能弥补的。

所谓再强的智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翻不起半点波浪的……智慧再强,你连对方一拳都挡不住,那自然没有丝毫用处。

……

“杨长老……没有问题吧……”

沈正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杨明身边,有些不敢确定的询问道。

“不必担忧……轩儿是我的弟子,我们早有定计……”杨明连头都没有转过去,“就算他坚持不住,这测验,也必然可以通过!”

沈正先倒是没有听出杨明话中的淡漠,不过他心头的担忧却是少了许多。毕竟杨明这长老在作弊,沈宏图进入千草门,可以说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区别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好了……不必多说,看吧……比试已经开始了!”

沈正先刚还想要问天赋测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明却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关乎沈宏图能不能进入千草门的比试,沈正先自然无比重视。

所以他也立即将目光放在了两人身上,再没有挪开分毫。

……

“请!”

“请!”

两人互相行过比试之礼,而后同时踏入了千草门事先划下的圈子里。那圈子直径约有十米,对于塑体阶强者的战斗来说,实在有些太过于狭小!

毕竟一个闪转腾挪,都是数米距离的他们……这简直等于,要jīng确的计算自己下一步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

有时候多出了一尺,可能就踏出了圈子,那么自然判断你失败。一般这种在宗门弟子手下坚持一定回合的比试,都有一个既定的范围。

而决出胜负的,却不会规定范围。

因为坚持一定的回合……不规定范围的话,一个强身阶的人想要一直跑,那么塑体阶之人没有比较好的身法秘技,也是追之不上的。

将比试的范围缩小到这么一个圈子之内,自然也就限定了,两人必须正面交手。

躲?十米直径的圆圈,你要是能一直躲到五十招后……那自然也算是你的本事!

沈言看着两人的动作,却是有些啼笑皆非……毕竟他前世和无数强者厮杀,哪里会有人管这些礼节……

明枪暗箭,下毒暗杀,美人计……沈言都见识过,有时间在路上遇到一普通不过的老农或者妇人,与对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可能就是一刀子捅过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沈言自然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注重这些礼节。所以看到两人此刻互相抱拳行礼的动作,也是有些缅怀。

曾经那些艰难,危险的岁月都已经过去了……偏偏他还是没有丝毫的淡忘,或许那无数次的厮杀,早已经铭刻进了他的脑海里。

……

沈宏图手中握着的,是一柄三尺青锋剑。剑身雪白,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寒光。凝如秋水,不起波澜!

这剑若放在俗世,绝对是名家手笔。而且还是千金难求的宝贝……但是在修者的世界中,只能算是一般的凡兵罢了。

不过这剑,对于一个强身阶的修者来说,也已经算是不错的兵器了。

而对面那千草门弟子的手中,居然是反握着一柄匕首……漆黑如墨。沈言目光触及,却是忍不住的在心中暗叹了一声。

绝世神兵!

当然,这只是在凡俗世界中的概念。这匕首放在前世,也就是武者世界的神兵……对于修真者来说,也只能算作一般。

但这一柄匕首,明显比沈宏图手中的剑要好了数筹。

千草门家大业大,可见一斑。

“用兵器与你比斗,却显得有些强人所难了……”沈宏图正要有动作,那男子看了看杨明,见后者没有什么反应,而后如此说道。

“也罢……你与我空手比斗一番,敢否?”

男子的话音刚落,沈言却是莫名的发现其他千草门的弟子面上泛起一丝奇怪的表情,不过却是转瞬即逝。

沈宏图本来听对放说出前一句话还有些不以为然,但男子最后一句话却是直接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你有这个兴趣,那我自然愿意奉陪!不过……我更喜欢的,还是用剑!所以,也请你拿起你的匕首吧!”

实际上,从这句话也可以看出来,沈宏图实际上最不喜欢别人轻视他……所以即便明知道自己的兵器没有对方好,他还是决定用剑和对方比试。

若是沈言的话,必然不会如此冲动……理xìng会让他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既然兵器没有对方的好,那么就不要逞强了,赤手空拳的比试,才是最好的选择!

……

“奇怪的表情……难道说……”

沈言此刻却是用右手捏住下巴,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

“……原因在沈正天身上的可能自然不大,那么必然是奇怪那千草门弟子的作为……”沈言的眸中却是泛过一丝不解。

“那千草门弟子的所作所为唯一值得奇怪的地方,就是提出两人赤手空拳的比斗!可见其在比试之前,千草门的长辈应该没有提过让他们舍弃兵器……”

“傲然么?那千草门的弟子是这样一种心xìng?认为靠着自己手中的匕首,是有些仗着兵器之利了?”沈言轻轻摇了摇头。

“也许正是这样……所以千草门弟子虽然奇怪,但也并不觉得这男子的做法有什么不对……毕竟这是一种对自己实力有信心的表现!”

沈言思考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杨明的表情和那背到身后的右手……

“也许……”

章节百零三 预测

沈言也不知晓自己的猜测到底对不对,不过若是这个猜测被证实,那么他对沈宏图的评价,至少要降低数成。

想要成为真正的强者,只能够靠自己。

……

“平湖秋雁——”

沈宏图却是根本没有丝毫惧怕,仿佛塑体阶的强者在他眼中也只是寻常人罢了。他没有采取守势,反而是让做出了让所有人惊讶的选择——主动进攻!

那千草门的弟子却是并没有着急,淡淡的等待着沈宏图将招式使出来,对于他这种塑体阶的修者来说,蔑视强身阶的人,是非常正常的。

不过周围的许多人,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似乎想要知道,这男子怎样去克制沈宏图那一招几乎无懈可击的平湖秋雁。

无懈可击。

连沈言都不得不赞叹了一声……平湖秋雁,是一式技法。属于半凡级,比不入流的技法,要高了一筹……但却达不到凡级。

凡级,就可以叫做武技。未入凡级,就只能称之为技法。

不过这平湖秋雁在技法中,也绝对算是比较厉害的一式了……至少比沈园的撩云手,要强横许多。

平湖秋雁,取自沈家散剑十三式。

这一本技法秘籍中,记载着十三招技法,都是剑招!也就是说用剑来使用,威力才能达到了最大。

沈宏图纵身跃起,双腿弯曲……两臂张开,跃上半空之时,长剑猛然超前一挥!蓝白sè雷霆瞬间闪烁,恍若一道霹雳般出现在所有人的眸中!

“好厉害……”

这一式平湖秋雁使出来,当下便有许多强身阶三四层的修者今天惊叹道。对于他们来说,沈宏图这一招,简直是天衣无缝!

剑式终于使了出来,那千草门的弟子面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略有兴趣的神sè。

雷霆属xìng功法,虽然吸收的乃是天地雷霆气息……但沈家的雷霆诀,不过凡级九品,自然比不上他们千草门的功.法。

功.法也要看品阶,而不是单单看吸纳的天地灵气,到底是何种属xìng。

“悬壶醉酒——”

这同样是比试中的礼节,一般来说要发动攻击和反击之前,你都要喊出自己的招式名称,以此来告诉别人,你要有所动作了!

在真正的拼杀中,自然不会如此……即便是习惯念出招式名称,也不至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沈言眼神一亮。

他还没有见识过千草门传承下来的武技到底如何……不过只是转瞬,沈言却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居然没有使用武技……这还是技法呢……虽然也是半凡级,但和那平湖秋雁至多不过不相上下罢了!”

那悬壶醉酒,出招无迹可寻,就仿佛醉酒一般。

千草门的那名弟子,手中如墨的匕首瞬间激shè而出,他的身形倏然出现在了沈宏图的身前,而后匕首上直接反shè出那蓝白sè的雷霆光芒……

男子手中反握着匕首,倏然朝前一划而过。他身形已经出现在了沈宏图的身后,而那道雷霆光芒,已经被斩碎开来……

所有人看的是目眩神迷,不能自已。

那匕首只要稍稍擦错一点,只怕沈宏图都要身受重伤……不过即便如此,招式还未使出,便被人破去,也给沈宏图造成了不小的阻碍。

他的胸口一阵气闷,那是真气没有完全释放出去的不顺畅感。

那一抹锋芒到来之时,沈宏图其实还朝后退了一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但却没有人嘲笑和觉得不屑。

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是自己去的话,也许已经没有战斗的勇气了。

“只是一招呢……你已经坚持不住了么?果然,战斗意识还是不行呢……”那千草门男子的面上出现一抹失望,丝毫没有掩饰。

“可恶!”沈宏图面上泛起一抹怒意,而后倏然扬起长剑,瞬间转过身来,纵身后退了一丈有余,遥遥的看着千草门的那名弟子。

“如你所说,这才只是第一招,你怎么可以料定我坚持不住了?”沈宏图最受不得别人轻视,所以话语之间,也是毫不留情。

“是么……”那男子似笑非笑。

“强者……可不需要给自己找理由呢!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我们,就继续吧……你能撑过五十招的话,我会收回我的轻视……”

沈宏图面sè涨红。

“我等着你将自己说出来的话,再度吞回去!”

“我拭目以待!”

……

沈言心头嗤笑不已,他此刻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不过沈宏图那白痴似乎还被蒙在鼓里。

两人一招对拼,在他人眼中看起来jīng彩绝伦,惊险之极……但在他看来,简直如同白开水一般乏味。

至少那千草门的弟子,想要收招,绝对随时都可以……也就是说,别人眼中沈宏图差一点就要受重伤的惊险,根本就不存在。

这样平淡的两招对拼,对于沈言来说,自然是索然乏味的。

“且看看……他能坚持到多少招之后,才让这男子……吧……”沈言心头也是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

对于沈宏图他还是极为欣赏的,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若是沈宏图心底深处,不是强者心xìng也便罢了……

但如果是呢?rì后知道了今天的真相,只怕就会成为心头的魔障。

……

剑光凌厉,寒光冷冽……两人终于是实实在在的拼斗了起来,没有再度使用费时且费力的武技对撞。

十招,沈宏图面上已经泛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渍。

二十招,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几乎已经纠缠到了一起……在他们看来,这战斗实在是太过于惊险了……几乎招招致命,招招都不留情!

三十招过后,两人暂且分开。千草门那男子一袭青衣飘然,面上神sè没有分毫变化……一如既往的俊朗非凡。

而沈宏图,锦服上却是出现了无数道整齐划一的口子……这分明就是被那匕首在一瞬间给割开的。

并且他的脸上,也是泛起了一抹苍白。可见三十招的对碰,对他的心神消耗有多么的巨大……沈宏图此刻才知道,战斗并非是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单单只会用剑招砍木桩,就觉得可以战斗了的人,绝对是不折不扣的白痴……沈宏图此刻,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

“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在这样下去,沈宏图在三十五招,至多三十七招的时候,便要落败了……”沈言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

……

“若老夫没有估计错误,令郎在三十五招,至多三十七招的时候,就要输了……”杨明也是乘着两人分开的时间,对沈正先说道。

“那……那怎么办啊?”沈正先顿时有些急切……他不认为杨明会骗他,对方这等级别的人物,没那个必要。

“长老……你可一定要帮宏图啊……那羊皮卷我一定会尽力给你们查探的!一有消息,必然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千草门!”

杨明眼角泛起一抹笑容,而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不必担心……既然老夫答应了你,那就必然会让令公子通过这试炼的!”他要的就是沈正先的这个保证。

万剑宗沈家不敢得罪……那么只要有了消息之后先告诉他们千草门,就已经足够了。

PS:小仙天天打着擦边球啊……(*^__^*)

章节百零四 你输了

“剑转沧澜——”

沈宏图长剑起手,便是爆发出一种狂怒的气息……这股气息几乎让周围无数人窒息(仙誓章节百零四你输了(二合一)内容)。s沈言的眸子,也在瞬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光芒。

“武技!!!绝对不是普通凡级一品的武技……这……”

单单看着声势,也不像是普通的凡级一品武技……而在沈家的书籍记载中,沈言也没有发现,有着一套名为剑转沧澜的剑招。

“绝对不是家传……绝对不是(仙誓章节百零四你输了(二合一)内容)!!!”

沈言心中肯定之极,沈宏图还花不起那么大的价钱去买来这套剑招……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对方也有了什么特殊的际遇。

“藏得果真够深!在沈家那么久,也没有听说这沈宏图有过什么际遇……看来这事情,怕是只有他和沈正先两人知道!”

沈言心中暗道,不过藏起来也是人之常情……否则必然会被家族那些长老收藏到沈家的典籍室中。

沈宏图自然不会容许自己的际遇被其他沈家子弟拿去学习,所以才会将这一套剑招深深的藏起来,直到此刻方才显露人前。

只要加入了千草门,谁还敢让他交出这剑招?只要说一句宗门所授……那些长老绝对是不敢让他交出这武技来的……

不得不说,能藏着一套武技这么久,也算这沈宏图心性了得。若是常人,哪里还不赶紧让别人知道,好好的显露一番……

……

“凡级七品……”

杨明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疑惑……凡级七品的武技,在千草门,也是内门弟子才有资格修习的东西,沈家虽有凡级九品的功法,但却没有凡级七品的武技。

这是既定的事实,是无数家族的共同点……家族的功法和武技,至少相差三个级别以上。也就是说,你功法如果是凡级九品……

那么武技,百分之九十九的家族,最高也才只有凡级六品罢了。

达到了凡级七品,那么就说明……此刻沈宏图所用的功法,根本就不是沈家传承下来的。不过虽然疑惑,但杨明也不在意……

毕竟凡级武技和功法对千草门来说,虽然不至于说是路边的石头,但也相差不多(仙誓4章节全文字)。

“……这是宏图在一次远行时遇到的际遇……花费了一些银两,从不识货的人普通人手中买回来的……”

沈正先见杨明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便解释了起来。

“花银子买来的?倒也是他的运道……”杨明也忍不住笑了,这花银子买来武技秘籍,就跟用白纸换回来银子是一个道理。

不过普通人并不知道他的价值,况且即便知道,没有修为在身,也是无法修炼的……所以还不如用它来换一些银两。

……

“武技么?……这么一来的话,你也有资格逼我动用一些真正的实力了……”千草门那弟子面上带着一抹嘲讽。

其实他如此说……只是将周围的人引导到一种他并非放水,而是不屑于用出超过沈宏图太多的力量来取胜。

沈宏图这一次倒是没有再度去理会他……这剑转沧澜剑招,大开大合,暗渡陈仓!而且也是凡级七品武技,沈宏图必须竭力控制,才能够运转顺畅!

“草木无影——”

绿光乍现,一套草木匕诀被那男子幻出一片青光……体内的真气不断蔓延而出,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两人的身形瞬间对撞在了一起……不过看似这男子好像没有使出太过强大的力量,刚接触的几招,沈宏图居然稳稳的硬抗了过去。

“两人使用的武技看起来似乎差别并不大……”沈言捏了捏下巴,颇有兴致的看着两人往来交错。

青绿色和蓝白色的冷冽光芒不断的弥漫着……一套剑转沧澜被沈宏图使出来却也端得绚烂异常,常人观之,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仙誓4章节全文字)。

“不过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出来……那千草门弟子所使用的武技,却是比沈宏图的剑转沧澜要弱了一筹……”

沈言细细的观察了两人一会儿,然后心中下了定论。

这千草门弟子的战斗意识比沈宏图绝对高了不止一筹半筹……而且塑体阶比强身阶强横的也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靠着战斗意识和真气的双重叠加,居然把一套明显在剑转沧澜之下的草木匕诀使用的看起来不相上下。

不过在沈言和杨明眼中,却是分毫毕现。

甚至于……一般的塑体阶修者,也难以察觉其中的差别。毕竟同为塑体阶,另一人想要诚心掩藏,你也是难以判断的。

而千草门其他弟子虽然也许有人知道草木匕诀是什么级别的武技……但他却不知道沈宏图的剑转沧澜是什么级别的武技。

所以仍然会以为,两人使用的武技,其实不相上下。

实际上,能一眼看出那千草门弟子有意掩饰的人,满场围观之众也找不出来几个……即便在场的千草门真传弟子可以看出来,但也不会无聊到去在意这些东西。

在他们眼中,内门弟子……其实和杂役弟子没有丝毫的区别。

只要是真传弟子的吩咐,没有哪个内门弟子会有胆子违抗……所以这些真传弟子,只是很无聊的左看看右看看……

毕竟以他们的修为来看,两人之间的比斗,实在是没有什么可重视的。

倒是周围一群围观的修者,一个个都看的是津津有味……毕竟这样怪不得他们,首先武技并非人人都会……

因为家族即便有,但也不会随意的传授下来(仙誓章节百零四你输了(二合一)内容)。一般只有修为到了一定的地步,才能够让子弟去学习……

而且即便有人学会了武技,但沈宏图所使用的这剑转沧澜剑招,肯定比他们家族最好的武技还要好!

这里暂且无人是宗族贵族的身份,湘云镇只是苍云郡下紫云城的镇子罢了……苍梧大草原离湘云镇非常之近,但是其他的镇子和城池,距离此地却是有些远!

所以第一天到此的,大部分都是湘云镇的本镇家族。就连那楚家,湘云镇唯一的宗族贵族,此刻也还没有出现在这里!

实际上……沈言他们所站的这一片地方,也就是一些山门本就离此不远的宗门会来。一般宗门设下阵法的试炼之地……其实都不会离自己的山门很远。

而湘云镇,离苍梧尊者的塑像实际上非常之近。所以数百年下来,这一片区域也就默认的成了千草门,万剑宗和百花谷招收弟子的场地。

其他的宗门,也不会跑到这一片区域来。

反正苍梧大草原极大……只要在这个范围之内,那么便不会有人理会你,到底是在哪里招收弟子。

毕竟每一个家族所在的地方,一般都会有一些宗族存在……虽然比不上万剑宗这等名震苍云郡的宗门,但也比自己的家族要好许多。

况且即便你来到了万剑宗招收弟子的地方,能不能通过考验,也还是另外一回事。

最主要的……

其实是大家族,并不会和这么多的贫门贵族,宗族贵族挤在一起来参加试炼……他们,都是直接走的后门(仙誓章节百零四你输了(二合一)内容)。

也就是通过长老,或者其他什么途径进入宗门进行考验的。

比如紫云城的大户……一些名门贵族,就是如此。甚至于虽然这次盛会,是苍云郡的盛会……但其实苍云城,也就是郡城的大家族子弟!

根本就不可能进入万剑宗……

他们有着更好的选择,只要家族的背景足够,实力足够,根本就无须进入某个宗门。就算要进入某个宗门,也不会选择万剑宗这等只是名震苍云郡的宗门。

名震……千草门,万剑宗都只是这个地步的宗门。但名震还算不得号令,算不得巅峰。只有真正的一家独大,才是整个苍云郡最强盛的宗门!

那些苍云郡的大家族,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有些家族和万剑宗这等存在,也是不相上下的。

所以实在没有必要,多费一番功夫,去将子弟送进这些宗门。

名门贵族……三等一级贵族,是一个分界线。超过了这个界限的家族,只要达到了二等三级的贵族地位,基本都会有更好的选择。

毕竟……苍云郡上面,还有整个苍澜领。

那庞大无垠的地域……到底有着多少恐怖,底蕴深厚的宗门存在,谁也说不清楚。毕竟,苍云郡,仅仅只是大宋王朝非常非常渺小的一片地域罢了!

单说苍澜领下,都不晓得有多少郡地……无数的二等贵族,甚至于苍澜领领地王城的一等贵族,那是何等的存在?

只怕万剑宗这等宗门,在对方的眼中……也不过是渣滓罢了(仙誓4章节全文字)。

……

暂且不说这些,毕竟沈言此刻……根本还不清楚,他来到的……是一个怎样深邃的世界!千草门那弟子一边做戏,一边放水这一点,却是让他清清楚楚的观察了出来。

前世无数次的战斗,这一点眼力,沈言自认还是有的……到底是真的出手,还是假装试探,只要修为不是相差到非常恐怖的地步,他一般都可以看出来。

四十九招。

“剑怒狂澜——”

沈宏图面色已经泛起了一片红潮,呼吸也有些紊乱。不过他也知道,这已经到了最后的地步……只要坚持住,他就必然是内门弟子!

那千草门的男子看了一眼四周的师兄妹们……见他们面上并没有奇怪和疑惑的神色,不由得内心大定。

匕首微微握紧,而后身形居然在短距离内开始了急速的移动……每次步伐踏出的距离最多只有不足半尺,但偏偏速度已经快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

修为在强身阶以下的人,甚至眼中已经开始出现了淡淡的残影……这恐怖如斯的速度,配合必杀的一招——

在所有人看来,必然是难以抵挡的……以至于男子低声吟出匕首招数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在一瞬间揪在了一起。

“百转千回——”

漆黑如墨的匕首,带起一阵绚烂的青光,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随着男子极快的移动,在空中留下了数道残影……

沈宏图的面上满是惊骇和郑重,剑怒狂澜……此乃剑转沧澜剑招的最后一式,威力极大!这一招使出来之后……只能各安天命了(仙誓章节百零四你输了(二合一)内容)!

能否通过这一次的试炼,就看能不能挡住这一招了。

沈言双眼微微眯起……这一招百转千回,的的确确使得是天衣无缝。即便他和沈宏图对调一个位置,也仅仅只有七成把握保证平手罢了。

当然是以沈宏图强身八层的修为来说……如果是他自己养身阶的修为,那么自然不会塑体阶强者的对手……

还是那句话,实力差距太大的时候,怎样的计谋,都是虚的。

两人身影一错而过……

弥漫的蓝白色剑光倏然炸成漫天光点,那一抹匕首划出的青光,也消散在了开来。沈宏图猛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袭青衣的千草门弟子,冷漠的站在沈宏图身后。将手中的匕首,轻轻放入了怀中……他的衣衫被微风轻轻扬起,显得极为冷酷!

不过转瞬,他面上却是泛起了一抹惊骇——

只见他衣袖一角,已经断了开来……那是一道整齐划一的口子,这一点,却是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

“你输了……”

沈言愕然的看着那千草门的弟子,有些不明所以。莫非放水只是他的猜测,实际上对方是真的下了决心来考验沈宏图的?

不过……这样有些太戏剧化了吧……

沈言望了望单膝支撑在地的沈宏图,有些无奈的苦笑道。

ps:小仙认错,虽然只是差了两百字,但明天小仙会三更的……就当今天只写了一更吧……

章节百零五 站着

本来他以为千草门的弟子诚心放水,要让沈宏图进入宗门……但没想到对方最后还是拿出了自己真实的本事。

难道的确是因为大宗门弟子的身份,不允许他做出这样自欺欺人的事情?

沈言倒也肃然起敬。如果真是这样,最起码这弟子也算是合格了……毕竟为了利益,做出损害宗门的事情,实在非是君子所为。

沈正先看到现在的局势,正要急切的询问旁边的杨明……但见得后者却是一副安然若素的模样,且伸出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输了……咳咳……谁说我输了……”

本来周围所有人还在叹息只差了一招,但突然传来的话音却是让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朝声音来源处看了过去。

沈宏图挣扎着站起身来,嘴角的血迹,仍然红的刺目。虽然面上苍白如纸,但他的眸子中,却是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他,仍然站着!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那千草门的男子一副愕然的模样,而后却是淡漠的笑了笑。不过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打击的话,反而上前一步……

“那么现在……恭喜你通过这一次的测验了!”

话音落罢,沈宏图瞬间呆滞住,完全愣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先是疑惑,而后忽然转为了狂喜。

周围人也不由的点了点头,毕竟沈宏图此刻,也算是实至名归。所有人都在想,若是换做自己……是否能坚持到五十招后,再度站起身来?

大部分,或者说几乎全部的人,都在心中给出了自己答案,那就是——不可能!

千草门的这试炼,也的确算是名符其实的困难……毕竟是赫赫有名,威震四方的三大宗门之一,招收弟子自然草率不到哪里去。

……

“真够……厉害的……”沈言发现他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没想到这放水,都能放出一种境界来。

这千草门的弟子,也真是有够极品的。

不得不说……这放水的手段极高,至少周围千草门的弟子都没有丝毫怀疑……也许真传弟子看出来一些端倪,但他们不屑去纠缠这些小事。

甚至沈言,也在沈宏图倒地的那一瞬间,已经以为对方是用出了全力来比试的。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只怕这水放的,连沈宏图自己都不知道……其实这比试通过,根本就不是靠他自己的力量。

沈言敢赌,单单以沈宏图的战斗经验……就算是使用那剑转沧澜剑招,也在这千草门的弟子手中走不过三招!

这是修为和战斗境界上的差距,不是丁点的武技就可以弥补的。

虽然如此……但沈言看到周围所有人一副实至名归,的确应该通过的模样,也不由感觉有些啼笑皆非。

若是这些人知道他们眼中三大宗门之一的千草门暗地里居然再做这般勾当,只怕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了……

显然,直到此刻置,所有人对这次比试,都是非常欣赏的。认为两人,都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领……

实际上,那千草门弟子是用了九分的演技加上一分的实力罢了……全力以赴?沈言都绝对是个输字!

不过说起来,这倒也算是对方有够厉害……毕竟瞒住一两个人简单,但要瞒住全场这么多的人,显然是对自身的功力控制,已经达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地步。

否则绝不可能会如此夸张,连沈宏图本身都没有发现对方居然在放水……显然对方每一分力道的控制,都仿佛发挥出了全力一般。

至少在沈宏图和几乎全场所有人眼中,是如此的。

沈言若非看见沈宏图站起来,只怕也会认为这男子是用出了真实的力量来比斗。

因为沈言知道……那男子最后的一招,若是实实在在的用出了真本事,毕竟那一式,沈宏图绝对是挡不住的。

或者换句话说,就算对方因为不能杀他而无法下死手,他也是绝无可能再度站起来的。

沈宏图一站起来,一切在沈言眼中,顷刻间就有了结果。

“果不其然……从一开始的猜测就没有错误,果然是做了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虽然杨明和沈正先有什么交易他并不知道,但多少也能猜出来些。

“妈.的!出了沈园一条狗还不够……你沈正先居然也想着把祖宗坟墓里的东西拱手送人,简直是狼心狗肺……”

沈正先若是知道沈言的想法,绝对大喊冤枉了。

他根本就不晓得万剑宗和千草门让他找的东西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是一张羊皮卷,但问题是,沈正先现在连丁点儿消息都没有。

毕竟沈园瞒着他私下也和某个人达成了协议,自然不可能会将东西上交给他了……所以沈正先,此刻还真的以为只是一张珍贵的藏宝地图而已。

若是藏宝地图,沈正先知道……即便是在沈家,沈家也绝没有那个实力去寻求宝藏!毕竟有多大的能力,吃多大碗饭。

你要是端着个碗都有些拿捏不住,还去想着锅里面的……那么自然连碗中的东西,也不可能保留下来了。

别以为大宋王朝的律法,在所有情况下都管用。

明面上……是没有谁敢动拥有贵族地位的家族。但暗地里,只要有了足够的利益,谁还去管那么多?

只要吃干抹尽,杀人灭口,那么自然就成了秘密。

王朝会为了贵族出头不错……但那也只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威严和名声罢了,如果你都被灭了族,那谁还会管你?

大可公开说一句,因为找不到幕后黑手,此事暂且押后……那么沈家,也就等于从历史长河中除名了。

沈正先很聪明,他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先不说找不找得到,就算找到了,留在手中也不是个事儿,所以他才会和两大宗门有了交易……就是保证沈宏图进入某个宗门。

条件就是,一旦找到,就先通知沈宏图所在的那个宗门。

因为千草门和万剑宗虽然一个是主丹药的门派,一个是主杀伐的门派,但两者关系还不错!再说白廖和慕芝涵虽然挂着门派代表的身份……

但毕竟也是晚辈,所以杨明都同意了这交易,他们自然也就默认了。

反正只是早些告诉……这种东西早些知道,虽然能占上一些先机,但也多不到哪里去。毕竟无论是千草门,还是万剑宗……

都不可能独吞。面子在哪里摆着,另一个原因则是斗起来必然两败俱伤……反倒会让其他的宗门坐收渔翁之利。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沈正先“以为”那是一张藏宝地图的情况下。

若是他知道两大宗门要找的东西,是沈家祖坟的藏宝地图……那么即便是死,沈正先也不可能交出去。

毕竟……他是沈家嫡系。只要还不是狼心狗肺之人,都不可能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于正道所不合之事。

出卖沈家,是为不忠诚家族,让外人打扰先祖埋骨之地,是为不孝!不忠不孝,死了都不得好死!

沈正先再不济,也不是那种渣滓。

其实此刻,谁也不知道他们尽心竭力想要找的东西,已经被人给捷足先登了……那人还就在他们的眼前、身边。

……

“不过说起来也是幸运……如若不是姐姐被沈红给折辱一番,只怕我也不会想起来去沈园那里查探一番……”

沈言那晚过去本意是为了报复沈红,其实他本来就是报着杀了沈红之心的……但没想到,yīn长阳错之下,捡了最大好处的人反而成了他。

“这么说来……倒还是因为姐姐被欺负才给我带来的运气?”沈言心头赶紧遏制住了这个想法,有些愧疚的暗骂了自己一句。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且不说沈言心中思绪如何凌乱,沈宏图此刻已经兴奋的喜形于sè了。

虽然他强力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不过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告诉了所有人他的高兴,他的喜悦……

但却没有谁去嘲笑,毕竟千草门,在这些人眼中,就是庞然大物!就是常人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超级存在!

进入了千草门,也就等于一步登天,飞黄腾达……若是不高兴,那才有鬼!

沈正先此刻也是极为兴奋……沈宏图一旦成为了炼丹师,那么他在沈家的地位,必然会坐实下来。

家族那些长老反对,只是因为忠诚家族的缘故……另一个原因就是沈正先没有真正的震住那些长老……

沈宏图一旦进入了千草门,成为了内门弟子……那么成为一名炼丹师,简直可以说是既定的事实。

如此一来,那些反对的声音,必然会消失掉。

毕竟沈正天此刻已经不适合做掌权人了……没有了修为,实在是有些丢家族颜面。而沈正先,虽然手法有些不正当,但也是和沈正天同出一脉!

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所以做这个家族,也不算是将家族拱手于旁系……

“杨长老……谢谢了……若非你帮忙,宏图今rì绝不可能通过这测试!”沈正先急急忙忙的把沈宏图拉到了杨明身旁。

“无妨……现在的测试他通过了,后面还会有在宗门内举行的天赋根骨测试,不过这一条,我看令郎没有丝毫悬念……”

沈宏图脸上的欣喜倏然消失,反而是一脸愕然。

“谢谢……帮忙?爹……这是怎么一回事?”

“……傻小子,你以为真的是凭借你自己的实力通过考验的?若不是杨长老背后做了些手段,你现在……早就被淘汰出局了!”沈正先压低了声音道。

沈宏图倏然呆滞在原地,面如死灰。

章节百零六 尊严

“废了……”

沈言一看沈宏图面上如死灰般的苍白神sè,心头暗叹一声。不得不说,这是沈正先的缘故……即便你放水,你也不能让你儿子知道啊!

沈宏图这种xìng格,分明就是对自己极为自信……而且容不得别人轻视他,此刻知道了他能通过考验,居然还是全靠别人放水,那么他会怎么想?

沈言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可以肯定……沈宏图的心xìng遭受了这样一次打击,必然是一蹶不振。

“……真心不知道怎么说沈正先这厮了……”沈言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和杨明有交易让他放水,你自己知道便罢了,何必再告诉你儿子呢?

本来还有望成长到比你自己还要厉害的一个人,便是因为这一次挫折,彻底毁了……若是心xìng无法恢复过来,rì后的修炼必然是寸步难行。

沈宏图这样的心xìng,也好也坏。

好的一点是不容易受到别人意念的左右和动摇,坏的一点是,一旦遇到了什么挫折,那就绝对难以回复过来。

或者说沉浸到了一种对自己的怀疑之中……怀疑自己的自信,怀疑自己的一切。修炼之中,有着这样摇摆不定的心xìng,自然再难有所寸进。

一般来说,经历过时间的沉淀……是可以恢复过来的,但那个时间,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几十年!

可想而知,就这一次的事情,对沈宏图造成的影响是多么大。

而沈宏图脸上的神情……沈正先和杨明也注意到了。

两者的神sè都是不由得一滞,他们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沈正先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的大喊了起来——

“宏图!为父如此说,自然是想试探你一番……这试炼,你绝对是凭借自己的实力通过的,在场所有人,都可以证明!”

尝试。沈正先在尝试,能不能在迷失的一瞬间,将沈宏图震醒。只要将这一瞬间的危机度过去,那么后面的事情也就好解决了……

心魔心障,往往就是一念之间升起。

只要这一声大喊能将心魔压回去,那么之后的情况,自然就不会有多么严重……但如果真的被心魔所扰,那么必然就等于废人了。

……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沈宏图,这句话便送于你了!若是能度过这一次魔障,对你的好处……绝对难以估量,若是度不过去,那么——”

沈言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却是有些怅然若失。

沈宏图毕竟也算沈家之人,至少……流淌着和他现在的身体同一样的血脉,沈言难免也有些感觉悲戚……

无奈这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就算有办法能救沈宏图……但那些办法,现在的沈言没有一条能做到。

沈言此刻已经不打算再看下去了……毕竟沈宏图已经可以算是一个废人了,况且千草门的试炼,他也并没有分析出威力来。

可见那些试炼阵法,是根本无法让外人观察出来的。所以继续呆在这里,也只是徒劳罢了。

何况他也答应了沈如烟,必然会进入某个宗门……那现在自然也该去看看了,万剑宗的话……沈言此刻心中也感觉有些悬。

如果可以,他自然也想进最好的……但千草门这等非战斗门派的测试都如此困难,那么万剑宗……岂非更加难?

“先去看看吧……如果实在不行,那便去万剑宗一试!”沈言绝不是一个一遇到困难就放弃的人,虽然难,但也有成功的可能xìng。

这是一种对自己的自信,但不是盲目的自信。

因为这一次的试炼有三次机会,沈言拿出一次机会去尝试万剑宗的试炼,也不是一件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即便是输了,也还有着剩余的两次机会。

……

“杨长老……怎么办?”沈正先此刻也有些慌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做法有些不对,所以此刻也有些焦急和无助的看着杨明。

杨明毕竟是周天八重的强者,被沈正先当成主心骨,也是没有错的。

“……别急,先等等看……”杨明看着此刻呆滞在原地,目光空洞无神的沈宏图,也不由得有些束手无策。

心魔……心障,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外人可以阻止的。

他即便是周天八重强者,也没有丝毫的办法……此刻要救沈宏图自然可以,那就是拿出一枚黄级一品的清心释魔丹来给他服下。

但这显然不可能……黄级炼丹师,在千草门也是地位极高的存在。

而且丹药的炼制还有着成功率等一系列的问题……黄级一品丹药的价值,用来救沈宏图绝对是浪费的。

别说杨明身上没有清心释魔丹,就算有……也不可能会给沈宏图服用。

所以沈宏图此刻,只能够依靠他自己……正如沈言心中所说的那般,度过去的话,在心xìng上获得一次提升,度不过去,那就一切皆休!

沈宏图一废,沈家可以说……后继无人。

因为真正的嫡系也就是沈正天和沈正先两脉……而他们都只有一子,分别就是沈谪仙和沈宏图。

如果说沈宏图是天才的话,那么沈谪仙就是废柴。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所以说沈宏图一旦成为了废人,那么还要真的考虑一下。等到沈正先在几十年之后老去了……

沈宏图还没有恢复过来的话,家族又该交给谁掌管?

不得不说,这分明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而且还不是一时半会,动的还是沈家的以后……

沈正先这一次,的的确确走了一步很臭的棋。

如今局势如何,完全就要看沈宏图到底能不能撑过去……或者说度过这一次危难了,如果可以……一切还有转机。

甚至,沈宏图今后的成就,还要更为突出……毕竟每一次突破自己的心障,对于心xìng都是一种极为难得的锻炼。

前世,修真界有一种劫,便叫做心魔劫。

那是真正的心魔……是可以吞噬人xìng的存在,偏偏还有着无数想要提升心境的强大修士,自己引动心魔,妄图度过去……

度过一次还不够,还要想法设法的让心魔再度从心底衍生,而后再去破除!所求之为何?无非就是对心xìng的锻炼罢了……

心魔是无止尽的,无数次度过心魔……自然会让自己的心神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没有破绽。

直到达到万邪不侵的地步。

但……那也是极度危险的,每一次引动心魔,都可以说是用命在玩。一旦失败,便是死……或者说必死还难受。

被心魔吞噬了本心,相当于你不是你……但却仍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也许会成为一个嗜杀的魔头……

染下滔天业力,死后都不得安生。

所以非是大毅力者,根本不敢用这样的方式来锻炼自己的心xìng……

而此刻沈宏图只是因为心障的缘故,有些沉浸在自己对自己的怀疑中罢了……还上升不到前世那心魔劫难的高度。

即便失败,沈宏图也还有着自己的意识。但是却再也难在修炼中进展,因为他时时刻刻都在对自己怀疑。

修炼一途,要的就是坚定,要的就是信心和傲气。

若是失去了那一往无前的心……自然也就没了追寻的意义。毕竟……连自己都已经不相信自己了,还有必要修炼么?

所谓天争一条道,人争一口气!

若是自己都失去了那一口与天争命的气,那么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修炼了。所谓争,便要寸土不让,一往无前!

而此刻沈宏图,已经丢失掉了那股一往无前的气魄和心xìng!

周围的无数人似乎也发现了沈宏图此刻的异状,本来要离开的人群顿时再度聚集了起来,都是注视着和杨明站在一起的,神sè空洞,苍白无力的沈宏图!

沈言倒也不在意这些,毕竟他想要知道的……都没有答案,剩下的问题,便让沈宏图自己去经历吧。

能度过去,自然是他的造化,度不过去,沈家不也还有他么……

沈言自信,只要实力足够,哪怕让一个外人来掌管沈家……但只要他在,谁有敢贪图沈家一丝一毫的东西?

实力才是镇压一切的根本,所谓的血脉,也不过是措辞罢了。

只要实力到了一定的地步,即便没有沈宏图掌管家族……沈言也大可培养一人代替他振兴沈家,而他自己则是追求更深的道!

心中念罢,沈言缓缓转过了身去,刚刚抬起脚,还未踏出去,便突然滞住!

身后居然传来一股莫名的气息,那气息让他都隐隐有些发寒……那分明是一种已经强盛到了极点的信心和傲气!

“……千草门,也不过如此!!!”

沈宏图冷冷的话音,带着三分寒意……话音落罢,所有人面上都是露出了不可思议和疑惑的神情。

杨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却没有轻举妄动。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千草门若是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便太丢面子了……

“我沈宏图,有我自己的尊严……我不会厚颜无耻到,加入千草门去做一名名不副实的内门弟子!!!”

PS:三章本来是每章两千字,一共六千字,但是小仙把它发成了两章,也就是每章三千字!O(∩_∩)O~

章节百零七 十二长老

沈言猛的转过了身去,沈宏图脸上,尽是傲然。

他真的没有想到……沈宏图居然会以这样的一种姿态破除这一次的危机,敢正面对千草门说出如此的话来,那需要何等的勇气?

说句不夸张的话,有些普通人站在杨明这等周天八重,气息圆满的强者身前,都会感觉到了一种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

更遑论说是,沈宏图这一番几乎与杨明针锋相对的话了。

够胆!

在场所有人的面上,都泛出了一抹赞叹。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这个胆子,在周天八重境界的强者面前,如此说话。

“果然……还是猜错了呢……”沈言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沈宏图能恢复过来,虽然他和对方没有太深厚的交情,但也为其高兴……毕竟两者的体内,都流淌着同一脉的血液。

……

“我……认输……千草门的试炼,我沈宏图没有通过!我会继续去参加其他宗门的试炼,还是那句话……我……也有我的尊严!”

沈宏图话音落罢,也不管周围其他人有些奇怪的目光……转过身便朝外走了开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或许是被他此刻的模样给震慑住了,也未尝不可。

那背影此刻看来,却是异常的萧瑟……沈言压根没有想到,沈宏图居然会说出认输二字来!可见这人心底的傲气,已经达到了一种什么地步……

即便认输会让自己丢脸,会让自己失去进入千草门的机会……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不为其他,只是因为自己的傲骨,不容许自己接受这种“成功”!

沈宏图终究是离开了千草门所在的范围……沈正先面上的神情有些奇怪,三分是叹息,三分却是欣慰……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欣慰。

“……罢了罢了……这一次,可不是老夫不给你面子……只能怪令郎与我千草门无缘了!”杨明此刻,也是没有了去追究沈宏图刚刚冒犯千草门的心思。

毕竟这事情……围观的人也是云里雾里,所以实在没有挑明的必要了……这也正好可以凸显出他们千草门的大度!

也许周围的其他人还以为沈宏图是因为倒地,才自动认输的……毕竟在有些人看来,倒地就代表着一种侮辱!

孰不知,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完全就是连沈正先都没有预料的事情。

沈宏图经此磨练,心xìng必然更上一层楼……对自己今后要走的路,也看的更清晰了几分。胸中那口傲气,终究是没有被埋没……

……

“……果然还是人xìng,最难猜测啊……”

这种结果,是沈言绝对没有预料到的,此刻的情形,他也只能如此叹一句。却不知,真因为人xìng难料,所以世间之事,才有了那么多的变化,那么多的可能xìng……

……

苦笑着摇了摇头,沈言刚刚看中了一个中等门派,想要去试试看自己能否通过……但他刚刚走出数步,便猛然间愣住!

脸庞上倏然间便布满了冷汗,甚至连带着身体都隐隐有些颤抖……那恐怖的威压,让沈言连动都不敢动!

反观其他人,还是一脸淡然的模样……沈言所感受到的东西,他们根本就感受不到!

这是一种近乎于直觉的感知……那是经历了前世无数次战斗才锻炼出的感知!即便沈言此刻实力只有养身阶,但是他却可以感受到比他强悍无数倍修者的威压!

要知道……修为相差过大的时候,除非是对方有意流露出自身的威压,你才可能感觉到!对方如果隐藏实力,你就会感觉对方是一个普通人!

但沈言此刻,偏偏就成了场中感受最分明的一人。

包括刚刚离去的沈宏图……此刻也没有受到那股气息的影响,而是自顾自的朝着前方走去,也不知道他的目标在哪里!

所有人都可以zì yóu行动,唯独沈言……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有时间,过于恐怖的感知也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此刻,沈言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刀锋上跳舞一般,稍有不慎,便是殒命当场的后果。

那恐怖如斯的气势啊……简直如同滔滔不绝的大江大河一般,如同深不见底的**一般!只是微微流露出的一丝,便仿佛要将沈言的灵魂都冻结一样。

“妈.的!是谁……这盛会,怎么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强者!”沈言心头骇然无比,要知道,即便是杨明,都无法给他这样的感觉。

可想而知……此刻散发出威压的这人,到底有着多么恐怖的实力了。

……

“恭迎十二长老——”

“恭迎十二长老——”

“十二长老圣安!”

即便听到了身后千草门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声音,他还是不敢有所动作……要命的感知仿佛一根紧绷的弦,仿佛只要一动,就会折断开来!

杨明拱手一声高喝之后,便是所有的千草门弟子同时弯腰行礼。

前方,一名鬓角斑白的老者,一脸淡漠和冷厉的浮在空中。老者一袭天蓝sè长衫,和万里无云的天空,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他的身后,背着一柄长剑……虽然只露出了剑柄,但任何人一眼望过去,都可以感受到剑身之上的浩然之气!

千草门十二长老——赵松尘!

此刻无论是近处的,还是远处的……几乎所有人都将头转向了赵松尘!面带畏惧和恭敬的看着天空中的老者……

甚至连白廖和慕芝涵,也是一脸肃穆!他们虽然是门派代表,但赵松尘那是何等人物……远远不是一个杨明可以比拟的!

千草门十二长老,有些时间,甚至能代表半个宗门。这等身份,即便是苍云郡郡地址主见到,都要礼让三分!

他们自然不敢怠慢……即便是他们的师父在此,也是要行平辈之礼的。所以白廖和慕芝涵,分毫不敢放肆!

赵松尘冷厉的目光没有分毫波动,仿佛这些事情在他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白廖和慕芝涵,也没有引起他丝毫的兴趣!

所有人,全部都在弯腰行礼……半空中漂浮着的老者,恍若天神!

但凡事……偏偏就有例外……

章节百零八 试炼取消

沈言……是唯一一个背对着赵松尘的人……天空中鬓发微白的老者,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鹤立鸡群的少年!

他的眸子里……却是泛过一抹淡淡的挪揄……仔细看过去,似乎还带上了一抹喜意。也不知道这冷淡如斯的老者,到底在欣喜些什么。

一抹气息从赵松尘的身上蔓延了出去……没有任何人能感觉得到,包括站在地面微微弯腰的杨明,也没有觉察到丝毫异样。

开玩笑……赵松尘这等强者若有心隐藏,那么除非修为和他相差不远……否则对方想要隐藏自己的气息,实在太过于容易了。

……

“这股气息……怎么……朝我来了?”

沈言心头一紧,他不敢回头,但是一种恐怖的气息却不断的靠近着他……这是一种近乎直觉的感知,和修为无关。

他能的的确确的感应到那股气息,那不断蔓延接近着他的气息……那股气息虽然淡,但是其上散发着的恐怖压力,无人可以忽视!

沈言身体忍不住轻轻一颤,不过瞬间被他强力的遏制住了……在这种压力面前,他连幅度稍大一些的动作,都不敢去做!

就仿佛有人拿着刀子抵住你的喉咙一般,即便你明明知道他不会刺下去,但在那森然的刀尖触摸下,你也绝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万一……万一对方手一颤,你就没命了呢?沈言不害怕死,但他绝不希望因为这种情况而殒命……所以即便那股气息危险到了极点,他还是不敢有所动作!

……

(很有意思的一个小娃娃……)

赵松尘嘴角细微的扯出了一个弧度,但因为他面部表情实在有些太过于淡漠和冷厉,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把那弧度和笑容练联系在一起。

从他体内蔓延而出的那股气息已经接近了沈言身周一尺……后者身体那细微的颤动和紧绷,赵松尘感受的非常分明。

不过他没有丝毫住手的打算,那气息猛的朝前一探……这一瞬,赵松尘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危险,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危险——

(……错觉么?还是……怎么可能!!!)

那危险的感觉瞬间被赵松尘抛诸脑后,他有些骇然无比的瞪大了双眼……这种表情,以前从未在他的脸上出现过。

(养身阶?怎么可能是养身阶?如此的心xìng和毅力……怎么只是养身阶?哪怕你只是强身一重也好啊!)

赵松尘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阵失望,他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可惜了……可惜了啊……赵松尘收回了自己散发出去的那一抹气息,但每次目光扫到沈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在心中叹息道。

……

“什么意思……试探我么?不过……我有什么好试探的?”

那一抹气息接触到沈言的时候,他的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如果一有不对,沈言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哪怕明知不敌,他也会爆发出自己最后的力量……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即便你为砧板,我为鱼肉……但我总要在你那砧板之上挣扎跳动一番的!

不过显然,对方只是轻轻一触,便将那股气息收了回去。而转瞬间,感知中那股压迫力也消失不见了……

沈言奇怪之极,试探他?可问题是,他也没有什么好试探的啊!养身阶七层,在这种强者眼中,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难道说……他知道我的秘密了?”沈言心头一紧,他虽然没有正式的修炼龙象金身,但也观想了一些时间!

如果说这等强者可以从他的气息变化上看出某些端倪,知道他修炼了什么高阶功法,沈言也并不会觉得奇怪!

而且他也有十足的把握肯定,如果对方知道了他身怀龙象金身这等绝技……必然是杀人灭口,直接抢夺的!

“不可能……这人的气息,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要真的知道我身怀重宝,也不会只是刚刚那般不咸不淡的轻轻解除了……”

沈言心头思索了一下,终于还是确定对方没有可能知道龙象金身之事。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他……毕竟对方试探他的原因,似乎没有其他的了……也只有对方想知道他身上的什么秘密才会如此去做……

可沈言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秘密。

这一单可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秘密?他自己那强悍的心神,恐怖的感知力,还有稳重坚毅的心xìng,就是最大的不可思议!

正因为自己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心xìng和感知力有什么奇怪的,所以沈言才会奇怪赵松尘的行为。

“……”沈言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考虑偏了,刚刚他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面朝一个方向之人。

“肯定是那强者因为我没有转过身去行礼,所以才会查探我一番吧……不过这强者倒也好说话,并没有因此而惩罚我!”

沈言却是不知,若非赵松尘对他有了一丝兴趣,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又因为心xìng和修为的巨大反差感觉到了憾然的话……

只怕沈言此刻的处境,还不晓得会如何呢。

……

“……长老,不知您到此是为何事?”杨明知道,像是赵松尘这等人物,若非要事,是绝对不可能到此地来的。

毕竟招收弟子这些琐事,有他杨明就已经足够了……实话说,这些事情其实长老来不来都无所谓,派杨明来也只是为了面子问题罢了!

万剑宗倒是够直白,直接就是两真传弟子到场,甚至连一名外长老都没有!所谓外长老,就是挂了长老的名头,但却没有实权的长老!

比如杨明,虽然是药阁长老,但却没有实权!使唤弟子可以,有些大事他根本就没有决定权……

赵松尘,这等人物才是真正真正手握实权的长老。所以无论是杨明,还是千草门其他弟子,一个个都是毕恭毕敬的!

毕竟赵松尘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前途!就算是杨明,赵松尘也一样可以决定他今后的路……

这就是实力的重要xìng,这就是千草门十二长老赵松尘的地位!他的实力,足够让他在千草门中,拥有这样的地位!

“……各大宗门,试炼取消!!!”赵松尘并未直面回答杨明的话,反而是在空中冷冷的扫了一眼四周,而后朗声道。

声音虽有些沧桑,但却带着一种掩藏不住的威严。

章节百零九 登天台

什么!!!

所有人几乎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宗门选拔弟子的盛会每甲子举办一次,几乎已经是规矩了……是无数年沉淀出来的规矩。

但现在赵松尘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各大宗门……试炼取消?这句话的潜意,就是全部宗门都取消招收弟子的盛会……

而不是某个宗门,或者单单是千草门取消……也就是说,包括万剑宗,百花谷这两大宗门,也都要取消。

而且……此刻赵松尘乃是全场最强者,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即便是白廖和慕芝涵反对,他也可以强行让所有宗门停止试炼。

得罪万剑宗?开什么玩笑……千草门若是害怕得罪万剑宗,也就不能被称为三大宗门之一了,赵松尘一旦做了什么得罪万剑宗的事,千草门绝不会置身事外。

“长老……这……是否有些不妥?”

杨明呆滞了半响,方才反应了过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松尘……因为后者强大的实力和极高的地位,以至于他说话都斟酌了半天。

“不妥?有何不妥?”

赵松尘浮在空中,话音冷冽森然……他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却是无人敢于他对视。连白廖慕芝涵二人,都不敢有半句他言!

“此事,乃我千草门,与万剑宗,百花宫一同商议决定……并非我千草门一方之意,若有宗门胆敢挑衅我三大宗门之威,尽管一试!”

赵松尘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虽然此地宗门众多,也有无数塑体阶,甚至锻骨阶的强者,但在他眼中,屁都不是!

……

话音落罢,所有人面上的表情反而更为奇怪了……三大宗门一同商议,取消这一次的盛会?原因究竟是为何?

所有人都在猜测……但却没有丝毫的头绪。不过也没有人,胆敢在违拗赵松尘的意思……刚刚他只是一人,仅仅代表千草门!

还有万剑宗和百花谷在钳制着,但现在,赵松尘却是代表了三大宗门共同的意见。在场的无数大小宗门,谁敢触其锋?

赵松尘之所以解释一番,是因为没必要把事情复杂化……因为这事情,本来就是三大宗门一同决议的。

一句话的功夫,他还不至于浪费不起。

安静……有些诡异的安静。

怀疑?没有,自然不会有任何人怀疑……赵松尘的名头,就是最好的保证。更何况若是他敢以三大宗门的名誉开玩笑,必然面临无止尽的追杀。

……

沉默良久之后,杨明方才有些忐忑的看着赵松尘——

“长老……不知宗门是做如何打算的?”杨明问的不是为什么取消,而是取消之后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让各大宗门空着手回去?

这显然不可能……三大宗门这一次不招收弟子,靠着底蕴还可以支撑的住!但有些宗门这一次不招收弟子的话,说不定就断了传承了……

至于让他们随便挑选点弟子加入宗门?那更不可能……一番测试还是必须的,否则进来的全是废柴或者一些狼心狗肺的家伙……

那还不如不要,说不定宗门还能多支撑一些时rì。

“登天台!”

赵松尘沉默良久,而后冷冷的抛出三个字。

全场肃然寂静下来……比之刚刚更为寂静,竟仿佛是死寂了一般。连刚刚那若有如无的呼吸声,都已经听不见了!

登天台!

位于苍梧大草原东侧,距离万剑宗有近百里距离……传说中,乃是苍梧大尊者所铸造,一共一百零一阶。

苍梧大尊者寻常传承者,就以这登天台来测试。

踏上二十五层,可得苍梧大尊者百分之一的道统传承……踏上五十层,可得苍梧大尊者十分之一道统传承!

踏上七十五层,可得苍梧大尊者十分之二道统传承!踏上百层,可得苍梧大尊十分之四道统传承!

若是……踏上一百零一层,苍梧大尊者,便会顷刻收为关门弟子,传承万千道统!

当然,这一切如同苍梧大草原的来源一般,都是传说罢了。苍梧大尊者其人,到底存在与否,都还是未知数!

毕竟上古传说太多,不可考证的也太多。

说不定苍梧大尊者,只是某些浪迹四方的学者,留下的故事罢了……那些学者,居无定所,四处漂泊!

天元大陆上,学者的称号,也并不是轻易便可以获得的!学者,就必须要学识浩瀚,如烟似海!

经过了王朝的测定,方才能封下学者称号。

每一名经过了册封的学者,无论浪迹到哪里……无论是在哪个王朝的地域内,都会被郑重的对待起来!

毕竟,每一名学者,都是整个天元的结晶……需要无数年,无数年,又无数年的沉淀,方才能够出现一个!

所以,某些学者即便修为不高……但也无人敢欺辱于他,否则便是面临整个天元的追杀!以至于,学者的地位,超然无比!

而苍梧大草原的来历,和苍梧尊者以及登天台的传说,说不定便是某位学者留下的故事罢了……实在不足以为信!

但有一点却是真实的,那便是这登天台,的的确确的存在!

登天台共有一百零一层,笔直耸立在一望无际的苍梧大草原中……其高共三十丈零三尺,每级台阶足有三尺之高!

可谓百层摘rì月,一步临天阙。

……

而这登天台,也不禁止谁使用……不过却无人敢在没有强者在场的情况下独自去试炼自己能够登上多少层!

上一次,三大宗门共同使用登天台来挑选弟子……已经是三个甲子之前的事情了。而那一次,连万剑宗的大长老,千草门的宗主都在场。

登天台,如果没有这等强者在场,那么即便出了问题……也无人可以救你,登天台的力量,可以直接将你压迫而死!

这也正是为何,没有人会私自去试炼自己心xìng的缘故。

这一次,居然连事先的通知都没有,就突兀的取消了这次盛会……或者说,更换了场地!不过却改到了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登天台罢了!

PS:

因为小仙家里这边,收水稻的时候好像因为用电安全打死了两个人,所以断电了一天!九点多小仙回家之后,网却出了问题,然后饭都没吃就跑网吧来了……

现在只码出了一章,下一章估计要到零点之后去了……希望大家不要责备我!也希望在农村的童鞋,用电燃火都要注意安全,毕竟在这些事情上出了问题,实在不值得!

章节百十 前往

赵松尘话音落罢,却是再不管其他人,身形一瞬,却已然远遁数丈之外。

待得赵松尘走了许久之后,杨明方才愣愣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其他人比他更不济,直到此刻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千草门众弟子听令——”

杨明一拂衣袖,转过了身来,冷声大喝道。

这一瞬,又恢复了那个千草门药阁长老的身份……所有千草门的弟子,倏然被这一声大喊震醒,而后赶紧躬身行礼。

当然,几名真传弟子只是略微拱了拱手意思了以下。

毕竟要真传弟子弯腰,杨明还是不够格的……那是只有赵松尘那个等级的人物,才能做到的事情。

如果是关门弟子,见到赵松尘,都可以只打招呼不行礼。

要么你有实力,要么你有背景和潜力,这是个很简单很直白的世界。

“在!!!”

“撤销阵法……千草门所有弟子,顷刻赶往德登天台所在之处,有误者——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杨明一声令下,顿时连那些真传弟子的神sè都变得郑重了起来。

因为此刻他代表的就是千草门的命令……就算是真传弟子违背,也可以直接废除修为,将其逐出宗门!

毕竟——千草门,还不缺你一两个真传弟子。

……

千草门在此地设立下的阵法,不过是拓印阵法罢了……所以收拾起来,还是非常容易的。杨明话音落下不过片刻,千草门在此设立下的阵法,就全部撤销掉了。

拿在真传弟子手中的,不过是一块石头,亦或者一张纸,又或者是一小块石碑……拓印阵法只需要一个载体罢了!

如果是真正的设立阵法,还需要很多的东西……阵图,借天地之势,以及阵基等等!

杨明见状,轻轻点了点头。

而后便朝着东方,也即是那登天台所在之处行去……身形摇摆之间,已在数丈之外。千草门的弟子见状,顿时紧紧的跟了上去。

……

“芝涵……你说,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白廖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这一袭薄纱遮面,如画中仙的女子柔声道。

“也许吧……”

慕芝涵紫sè长袖朝着面前一挥,那不停闪烁的冲天剑光,倏然便窜入了她的袖中。而后女子转过头去,淡淡的应了一声。

“万剑宗弟子听令……即刻赶往登天台,不得有误!”

见慕芝涵收取了拓印阵图,便朝着前方飘然而去……白廖唯有报之以苦笑,而后淡然的看着面前万剑宗的弟子,沉声道。

万剑宗,也跟随者千草门的脚步,渐渐的脱离了众多宗门。

……

百花谷,数名女子缎锦兰花流霞长裙着身……周围一眼望去,竟全是遍地绽开的鲜花,花香混合着一种惹人遐思的体香,恍若梦一般……

万剑宗等人之人刚刚离去不久……百花谷的数名女子,一步一步,踩踏着那绝美的鲜花,如同谪落凡间的仙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直到她们离开许久,那满地绽开的鲜花,竟全部凋谢了开来。这一瞬间的发差和映衬,却更让人铭记那数名女子的绝代风华!

……

所有宗门相继离开,而沈宏图竟也是朝登天台行去。沈家前来观礼的百名族人,被沈正先打发了回去,而他自己,则也是朝登天台走了过去。

沈园本想跟着一起去识,顺便拍拍马屁……但是被大管家沈三给制止了,毕竟沈家那么大的家族……

容不得他这个外族管事耽误太久……为了盛会倒也罢了,此刻盛会已经取消,那么众人自然得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不去便不去……也好回去看看我的宝贝……”沈园心思转动了几下,觉得拍沈正先的马屁似乎并没有他的宝贝重要。

所以沈家众人,除了沈宏图和沈正先,居然是全部原路返回了。

……

不!还有一人,沈言也还留在此处。

当那赵松尘离开之后……沈言才发觉自己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即便刚刚对方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气势,虽然他感觉不到,但还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力。

毕竟沈言的感知,已经上升到近乎“直觉”的地步了……对方外泄气势和收敛气势,给他造成的压力,都是颇大的。

“不过那千草门的长老……为何会突然带来这么一个消息?”沈言站在原地,眸子里泛起一抹浓郁的不解。

登天台是何物,沈言自然是知道的。

他来此别的事情没做多少,书籍却是看了许多……更何况苍梧大草原这传说,的确是广为流传!

刚刚所有人一听到登天台,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就可以解释……不知道登天台和苍梧大尊者这传说的人,实在是非常之少!

沈言最为奇怪的,还是三大宗门为何会突然取消各大宗门的阵法试炼,反而转为直接去登天台试炼。

登天台的考验,自然不像宗门选拔那么麻烦……登天台高虽然只有三十丈零三尺,但却极为之宽广……

数百上千人同时踏上登天台进行试炼,都是足矣的。

最简单的,还是一条准则……那便是看你能踏上多少级台阶!

从传说中苍梧大尊者的传承道统的规定其实就可见一斑……踏上二十五层台阶,就算是天才!连苍梧大尊者,都认可的存在……

传承百分之一道统,也就代表着一种承认。

踏上五十层台阶……已经可以算作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了!这等人物,连苍梧大尊者,都愿意交给他自身十分之一的传承!

可想而知,能踏上五十层的,都是些怎样惊才绝艳的人物了。

踏上七十五层……大宋王朝无数宗门都来苍茫大陆测试过,无论怎样的天才,哪怕是某些超级大宗门的关门弟子,都没能做到这一步!

而这一步,仅仅是得到苍梧大尊者十分之二的承认罢了。

至于踏上百层……连传说中都不存在有这样的人物。苍梧大尊者十分之四的道统传承,可见一斑,这等人物的天分达到了何等不可思议的地步!

PS:小仙失言了,昨天欠的一更,小仙会补上的。

章节百十一 中庸

若是踏上一百零一层……或许其天赋,已不能称之为人了。变.态?亦或者称之为妖孽更为适合?

百层和一百零一层,只差了一层……但在传说中却是天差地远,一层的差距,就是天壤之别。踏上一百零一层,便可以得到苍梧大尊者全部的道统传承……

全部,和十分之四并非只差了六成而已。

全部就代表着没有丝毫保留,一切绝技,一切法诀,都彻彻底底的交给你。可以想象,苍梧大尊者,已经彻底的把踏上一百零一层的人物,当成了自己的传承者!

而传说中,苍梧大尊者,乃是上古时期,炼化无尽苍梧木化为苍梧天晶,拯救无数人,破除灾难瘟疫的强大存在……

这等强者的传承者,根本就不能等闲视之。

所以各大宗门挑选,只需要看测试的人能踏上登天台多少层便可以了……五层以下,基本是废柴!

五层以上,一些小宗门就可以考虑!十层以上,一些二流宗门就可以招收为内门弟子,或者真传弟子……

十五层以上,是一流宗门都会争抢的存在。当然,这里的宗门分级程度,是以万剑宗等宗门来做考虑的!

若是按整个苍澜领来算……万剑宗这等宗门参与进去,或许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

“莫非……三大宗门想要乘着这一次的盛会,借助登天台来挑选一些有潜力的弟子?”沈言心中不由泛起了这个想法。

不得不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三大宗门若是想要挑选天赋惊人的弟子,用登天台来测试,是最为合适的。

而登天台……也并非靠近苍梧尊者塑像这一片区域的宗门会去使用!基本上,每六十年的盛会,都会有许多宗门前去登天台!

毕竟登天台极大,可以容很多人一齐试炼。

而在登天台上测试的规矩,便不是你先选择一个宗门,然后测试完了看看对方要不要你……是先测试,然后看上你的宗门,会来挑选你!

也就是说,只要去登天台……那么所有的宗门,都可以去任意挑选自己中意的弟子。只要对方同意进入你这个宗门……

这样一来,万剑宗千草门这等宗门招收弟子的数量和质量,都会上升许多!毕竟它们的实力和底蕴在哪里摆着……

一般只要这些宗门邀请某些家族修者,或者独自历练的修者,都不会有人拒绝。加入了这些大宗门,今后的修炼,无疑要容易许多!

修炼,探讨一条未知的路,是极为困难的。

自己摸索,非常非常困难,而且还极容易事半功倍……路走错了的话,你还得倒回去重走,除非你不在意今后的修炼……

而加入了某个宗门,遇见了不懂的问题,可以询问同门的真传弟子,传功长老,甚至于某些实权长老,也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讲解一番修炼上的问题!

那些长老都是修炼了无数年的强者,修为和见识自然极高……一般讲解的问题,都是大多数弟子容易遇到的,容易出现的状况!

这样一来,自然比你自己一个人摸索……要强的多。毕竟某些小家族的强者,对于修炼上的问题,自然没有底蕴深厚的宗门要看的透彻!

“虽然如此……但我也是非去不可呢!”无论是用阵法进行试炼,还是去那登天台接受考验,沈言都必须要去。

他要进入某个宗门,否则……他们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非常尴尬!沈正先如果有良知便罢,如果没有……

说不定到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不需要怀疑……现在之所以沈正先还不敢对沈正天做些过分事情的原因,是因为明面上身份的问题!

那些家族长老,都没有同意沈正先来接受家族大权。所以明面上,沈正天就还是家族的掌权人,沈家的家主!

但如果沈正先彻底掌权……那些长老也就不会再去管顾沈正天了,毕竟一个废物,就算是家族嫡系,也没有什么用处!

如果沈言天赋惊人倒也罢了……但偏偏他的天赋奇差无比!所以沈正天在旁人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翻身的!

自己是个废物,后辈也是个废材,这样的情况,自然不会有任何前景可言!

“罢了……登天台好歹也是传说中苍梧大尊者立下的传说之物,若是不去见识一番岂非可惜……”沈言暂且不去想三大宗门到底为何会突然颁布这样的命令,反而身形一纵,便起起落落的朝着东方而去。

……

无论是登天台也罢,还是试炼阵法也罢……其实沈言进入大宗门的信心都不是很足!不是说沈言怯懦,而是有自知之明罢了!

毕竟天赋太差了……想要进入一个大宗门,简直是困难之至。进入一个二流宗门,沈言还是很有把握的!

他不是沈宏图那种对自己自信到极点的人……沈言懂得审时度势,懂得幻想和现实的差距!而这些,都是沈宏图所欠缺的!

沈宏图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但缺少了一分谨慎斟酌的心。

一往无前固然重要,但过刚易折,过硬易断……七分傲气,也要兼着三分谨慎和冷静,才能完美!

光有傲气往前冲,那是莽夫所为……只知道谨慎和冷静,便是懦夫所为。

沈言恰好掌握了一个平衡,这也是他心xìng远超常人的原因。

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庸之道,其实最难的,还是找到一个平衡点!

中庸并不意味着平庸,而是一种为人处世之道罢了……只有把握住了这样的平衡,才能在修炼一途中,始终紧守自己的本心,不偏不易!

“登天台……十五层以上,才是万剑宗和千草门这等一流宗门都抢着要的存在!”

沈言身形纵跃之时,心中却是暗道。

“但这登天台,岂会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攀登到高处的……既然是苍梧大尊者铸造而成的东西,那么自然也是属于一种传说……而传说,就代表着——极致!”

极致,极致的困难,难以实现的,或者根本不存在的,才会被贯上传说之名!

虽然不是那传说中的七十五层,甚至是一百零一层……但十五层,也绝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走上去的!否则,天才岂非都成了街上的大白菜!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低于十层以下!”

十层以下,就代表着三流宗门……沈言再不济,也不想落入底层。哪怕进不了一流大宗门,也至少要进入某个二流宗门吧?否则,简直是愧对了沈如烟对他的期望!

章节百十二 掌控

浩瀚兮攀星比月,超然兮御风凌云。

dú lì苍梧而渺渺,悠悠万载兮怆然泪下……登台踏月摘星,上天捉风拿云!

一股沧桑,传承亘古不灭,蔑视岁月流转,rì月婆娑的气息……从这高达三十丈零三尺,通体晶莹如玉的登天台中散发而出。

万载时间,千秋岁月,竟没有在其上烙下丝毫的印记。

一切,恍若昔年……

有上古大能苍梧氏,悲天下苍生疾苦……湮灭苍梧木无计,炼化苍梧天晶,融入苍梧大草原地脉,解苍生之苦!

后以莫**力,铸下这登天台,立于苍梧大草原中……若有众生登天而上,皆可得吾之道统传承……

自此流传天下,已在岁月流逝中,化为了传说。

且莫论传说可行与否,但说这等伟岸玄奇之事,又有几人能做到?亦或者说,又有几人会这样去做?

苍梧尊者。

设下这登天台,必然非是为了寻找自己的传承者。而是为了给天下苍生留下,追寻修炼之道的希望!

俗世红尘悠悠白载,顾你富甲天下,或也倾倒苍生,亦不过红粉骷髅,尘土一撮!只有走上了绝无退路的修炼之道,方能正心,明xìng,可得真知!

以自身微薄之力,竟不忘渡尽天下众生……这等博爱之心,平等大意,何人可及,何人可比?登天台,不仅仅代表着一个传说!

其亦是一种信念,一种坚持。

修行之道,前路茫茫,一片扑朔迷离……众生若无人渡者,必步步难行。众生若有人渡者,虽未可一步彼岸,但却可知前途柳暗花明!

登天台。

一步踏出,体悟苍梧之道,体悟众生之疾苦……借众生贪念,嗔念,痴念,恨念,爱念,恶念,yù念炼心,正心,明心!

若能登上一百零一层,功德圆满,心xìng除尘辟障,一切通明。若其后不染业力,不起恶因,不种恶果,自可不受心魔之劫,不遭魔障之难!

苍梧尊者,渡尽无数众生,自身承受那炼化亿万苍梧木之业力因果,却仍以苍梧天晶解救天下众生!

此乃大仁。

苍梧尊者,凝练苍梧天晶解救众生劫难后,却铸下这登天台,明为寻觅传承者,实则是为天下苍生,指明修炼之路!

此乃大义。

苍梧尊者,凝练苍梧天晶,融入苍梧地脉后。传说其便自断双臂,以赎炼化亿万苍梧木,断绝苍梧木留存之罪!终身以残疾之身浪迹天下,其所至之处,善事不绝!

此乃大礼。

苍梧尊者,得知天下众生,遭瘟疫之劫,并未独善其身。反穷极自身所能,炼苍梧天晶解劫,铸登天台传道。

此乃大智。

苍梧尊者,自绝双臂以赎罪,以其通天之能,本可重铸肉身,但即便是对苍梧木所立之诺言,竟也至诚至信。

此乃大信。

仁义礼智信,苍梧炼天晶。

解救苍生劫,不存施恩心。

如此大仁大义之辈,纵然只是传说,但也流传天下……苍梧尊者之名,早已被亿万人,记在了心中。

沈言默然而立。

登天台四周,无数宗门弟子,长老聚集,竟是没有丝毫喧闹。无论何人,初见登天台时,便已被那股浩瀚,那股沧桑所折服。

苍梧尊者,受无数众生感激崇敬……这登天台,早已不是凡物。一股威严浩瀚的气息,直入人心,久久徘徊心头不曾离去。

这便是苍梧尊者所立的登天台,这便是那传说中,登上一百零一层,便可不受心魔之劫,正心明xìng的登天台!

“苍梧尊者……也不知是怎样的大能……”

沈言默然许久,终于是在心中暗道。

“……世间之事,哪有空穴来风……说不定,传说也是真实!只是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罢了……”

沈言知道,苍梧大尊者其人,或许真的存在。不过那也必然是上古之时,强绝天地,解救众生,功德无上的存在。

纵不是圣,业已相差不远。

这等行为,纵是圣人,又有几人能做到……那决断亿万苍梧木的业力和因果,便是纠缠亿亿万年,也是难以化解的。

这就是天地之道,这就是天地的规则。

苍梧木乃天地赋予生命,生老病死也同凡人一样,皆有定论……纵然灭绝,也是天地来决断!

苍梧尊者挑衅天地规则,即便解救天下众生……但这业力与因果,也难以抵消。这就是天道的另一种公平!

绝不因为你做了某件好事,便抵消了你所做的坏事。

善恶泾渭分明。

善事有功德,恶行受因果。

功德可量计,因果难超脱。

苍梧大尊者,正因如此,才能受天下众生敬仰……才能成为,无数载在天元大陆流传的一个传说。

登天台,也正如他一样,流传便整个大宋朝,以至天元大陆,但却从未听人说过……有人登上过七十五层……

即便是传说中,也不存在。

仿佛七十五层,就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底线……横贯古今,无数岁月都没有人可以登临这一步台阶。

单单从此便可见一斑,这登天台,到底是多么逆天的存在了。

亦或者,传闻中登临一百零一层所谓的摘星踏月,捉风拿云,也未尝不可!真有那等妖孽天资,纵横天地也不是虚言。

沈言心头思绪翻滚,却是久不能平息。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言语的声音都异常轻微……纵有大声喊叫之人,在这浩瀚威严的登天台前,却也细微得如若绣花针落地。

……

“肃静!”

一声凌然大喝,响彻天地,一瞬间,盖过了登天台那浩瀚如海的沧桑气息。

一位老者须发皆白,虚空而立,淡然的望着场中所有人。背上的长剑,散发着一种凌然的杀气,冲天的杀气,杀伐千万人的杀气!

“此次登天台,由我万剑宗,以及千草门共同控制考核!”

这老者,便是万剑宗剑峰长老,强悍无比的存在。

登天台……其实他们所要做的,便是控制登天台的能量不暴乱。否则在试炼中,若是能量灵气暴动,很可能站在登天台上的无数修者,便会一起殒命!

虽然也有其他宗门在此地……但至少千草门和万剑宗两大宗门合起来,足以接手此次的掌控权。

章节百十三 万众瞩目

“霜长老……弟子不才,敢问此次突然取消盛会,究竟是因为何事?”老者淡然而立,白廖却没有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上前一步道。

慕芝涵整个人,如同广寒仙子般……孑然而立。白廖的问题,仿佛根本没有引起她丝毫的兴趣。

“……有些事情,你不便知晓……总之,此次登天台的试炼,由三大宗门共同商议决定!你只管顾好你自己便是……”

“登天台虽任何人,任何时间都可以去试炼……但能控制其能量暴动的强者,却并不会经常来此地掌控大局!”

“此次是所有宗门的造化……我万剑宗,也是时候该补充些有潜质的新鲜血液了!”

白廖慕芝涵两人,乃是万剑宗其他剑峰长老的弟子。而凌霜与那长老的关系,却也不错,所以才会去解答白廖的问题。

若是换做其他真传弟子,只怕凌霜根本不会解释如此多。

“是……弟子知错!不会再过问……”

白廖低头行礼……这就是规矩,不管你对错与否,先承认自己错了再说!这个世界无人跟你将道理,实力才是一切。

黑与白,是与非,只要拥有实力,你可以论定一切。

凌霜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投上了那如真似幻的登天台顶端……其上萦绕着终年不绝的雾气,朦胧且梦幻。

灵气处于稳定状态下,登天台的一切试炼都会是正常状态!若是天地灵气暴动,那么登天台上的所有人,绝对会因为承受不住那压力而瞬间死亡!

这倒不是说苍梧尊者铸造的登天台比较水,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巨大漏洞……

只是因为登天台存在的时间太过于久远,天地灵气失衡,铸造登天台时刻下的规则印记出现问题罢了……

一千年,一万年……谁知道过了多久。登天台还能存在于苍梧大草原之上,本身便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白廖很清楚的知道,凌霜不正面回答他,绝对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而这事情所造成的后果,可能是三大宗门都不可控的。

所以原本的宗门盛会,才会改为登天台试炼。

毕竟后者……只需要登台便知一切。何况有了凌霜、赵松尘这样的强者在此,纵使出现什么意外,也有反应的机会……

若是以刚刚的阵势,仅仅存在一个周天八重的杨明的话……会有着怎样的后果,也许就未可知了。

甚至白廖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不过此刻一切正常,宛若一汪湖水般平静,所以白廖暂时还不敢确定。

……

“有人登台了!”

沈言的目光在四周之人话音落下时,便望向了登天台。

一袭熟悉的青衣,让人看起来有些萧瑟的背影……这身躯中蕴藏着的,却是一个宁肯放弃进入大宗门修炼机会,也不愿丢失自己尊严的灵魂。

沈宏图!

当所有人都在观望之时,他却已然一脸淡漠的走到了登天台前……此时,登天台方远三尺之内,只有他一人!

无论这里有多少人天赋比他要更好,但现在和他相比,却已然弱了一筹。

毕竟,这里千万人,他沈宏图是第一个踏出这一步的人。

沈言没有看到沈正先……不过他敢肯定,后者此刻的表情绝对是骄傲和自豪。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沈宏图仿佛没有听到所有人的议论,没有感受到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一般。就那么缓缓的朝着前方行去,登天台如玉般的台阶,近在咫尺!

此刻却无任何人跟随着他一起登台……似乎所有人都已经被这种傲然和自信所折服,没有人敢于他同时登台一样。

……

“好一个沈宏图……我沈言莫不是还小瞧于你了……”

沈言见状,也是不由得在心中暗赞一声。他所叹的,自然不是对方的豪情和傲骨!而是那颗一往无前的心!

豪情傲骨,沈言前世无人能比,今生……至少此刻也未遇到可与他比肩之人。

但若是比那一往无前,沈言却是及不上沈宏图。

两人的心xìng所重本就不同,一者是无法以常理视之的超然自信……一者是稳重求胜的谨慎小心……如此必来,便可见一斑。

固然一往无前可以破除内心邪障,但长此以往必然是走不远的……修炼并非仅仅需要勇气和信心!

但沈宏图的的确确不容易,能做到这一步的人……沈言纵观全场,也直觉不出一人。

从沈宏图登台之时,却无一人敢于之共同登台便可以看出来。沈宏图这等信心和一往无前的豪情,已是超越了太多人!

……

“白廖……此人是谁?”

凌霜眼眸微微眯起,面上突然泛起一丝感兴趣的神情。他这等强者,露出这样的神sè,分明就是极难遇见的。

“回禀长老……这人乃是紫云城下辖湘云镇三等下级贫门贵族沈家家主沈正天之兄,沈正先的长子,名为沈宏图!”

白廖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他所知的一切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不敢有丝毫遗漏。

在这些小事之上,万万不能犯糊涂……所幸白廖正好知道沈宏图的身份,若是换一个人来,白廖只怕就尴尬了……

答不出来,凌霜必然不高兴,乱答……那是找死。

慕芝涵虽站在两人身边,但却仿佛画中仙子一般,衣裙随风轻轻扬起,竟如同定格了一般……美得那样绝然。

“沈宏图?……此子勇气可嘉,心xìng中流,天赋一般……若是踏上十层登天台,便收了他做内门弟子吧……”

凌霜看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沉吟道。

“是……”

白廖赶忙应是,却也没有说出任何其他的话来。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的身份,差的不是一筹半筹……

更何况万剑宗,也需要补充一些新鲜血液。一个宗门若是没有时刻补充生机,自然会慢慢衰落……只是底蕴深厚的宗门,衰落的时间会很长很长罢了……

……

沈宏图一步未停,就那么淡然无比的踏上了登天台的第一层台阶。

仿佛身后无数人的注视,就如同清风,就如同落叶一般难以引起他丝毫兴趣一般……

章节百十四 登台

沈宏图一步踏上登天台后,便感觉到,这天地都是猛然一颤。仅仅一步之隔,周围的一切便变化的截然不同。

他的面前,再没有其他物事……只有一条白玉般的台阶,每一层都笼罩着浓浓的雾气,却不知道尽头是通往何处。

因为刚刚的一晃和四周一切突然转变的错差,沈宏图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微微发晕……所以便站定在这一层台阶之上,平复起自己的心境来。

……

“站稳了……”

“大家快看,的的确确是站稳了……好厉害,我看他绝对有本事踏上第五层……”沈言的耳中立刻充斥满修者的议论之声。

至少此刻,还没有见到有苍云郡城中那些超级大家族的子弟……所以在此的修者,大部分的修为和天赋,都不高。

在此的家族,至多也便是宗族。三等中级贵族,和湘云镇的楚家平等的存在。

这样的家族,自然没有多么天赋超然的子弟存在……即便有,那也不过是上天眷顾,几十上百年都不见得能出一个。

所以看到沈宏图踏上第一层台阶,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某些家族的子弟,已经觉得对方的心xìng修为非常厉害了。

“我看不然——就以这等心境修为来看,至少也要等临十层……五层未免太小瞧他了些……”虽然各有各的猜测,但却没有人会认为沈宏图踏上的台阶会低于五层。

……

“这台阶……也不知晓是考验什么……到底是修为?心xìng?还是勇气?……亦或者说,和我在祖坟经历的幻境类似?”

沈言的眸子盯着沈宏图的背影,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如果是修为的话……只怕我不会有丝毫的希望!”沈言丝毫不怀疑,他养身阶的修为在周围所有人中是垫底的存在。

毕竟能来到此处的,都是些家族的jīng英嫡系……若是没有达到强身阶,只怕都不会让其来参加这试炼。

所以养身阶的修为,实在是低的可以。

若是按照正常流程来看,沈言根本就不可能来参加此次的试炼……但沈家此刻本来就一团糟,所以沈正先根本就不在乎沈言到底来丢谁的人!

沈正先目前在乎的,是夺得沈家家主实权之位。刚刚沈宏图已经言辞过激的拒绝了加入千草门,那么此刻的登天台就成了唯一的机会。

所以沈正先站在人群中,几乎是将拳头攥得紧紧的,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宏图。如果登上第十层,那么绝对是大多数宗门都争相邀请的!

毕竟十层,已经算作难得一遇的天才了。当然这天才,指的仅仅是区别于普通人的天才罢了,并非那些天资纵横之辈。

“……只要不是考验修为,无论是心xìng,亦或者其他……我都有把握!”沈言没有登上登天台,他根本不知道沈宏图经历的是什么。

是一个需要战斗的幻境,亦或者是考验心xìng的幻境?

这登天台上的玄机……不要说沈言,在场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参透出半分来。传说中苍梧大尊者铸造的东西,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所看透的。

所以无论是谁,一眼看过去,也只会感觉到亘古与沧桑罢了……想要从登天台上看出些什么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沈宏图登上十层,应当还是没有问题的!”沈言心中暗自筹到。

沈宏图的修为是强身阶八层,心xìng较之常人也远胜许多……所以比起普通人来说,也算是一个“天才”!

按照登天台的层数划分来看,沈宏图登上十层的几率,至少有七成。

当然,这只是沈言的猜测……但如果这个猜测被证实,那么沈言一瞬间就得到了许多可以用来推测的信息!

毕竟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一切结果都只是空想罢了。

……

沈宏图深深呼了一口气,心头那股突然泛起的紊乱倏然消失不见……他看了看前方一片朦胧的白雾,一步踏上了第二层白玉台阶。

呼呼——

一踏上第二层台阶,沈宏图便感觉到耳边似乎又微风在吹拂一般……他的视线中,尽是一片模糊的白sè浓雾。

沈宏图伸出手去,想要将其拨开,却是没有做到。

呼呼的风声只是响了一下便消失了,沈宏图并未在意……四处走动无果之后,沈宏图猛然的闭上了双眸。

待得再睁开双眼时,周围的一切却又变为了正常……

无尽浓雾散开,他面前的,是第三级台阶。恍若晶莹白玉的台阶之上,散发着一阵阵苍茫浩瀚的气息,让人不自禁的便被深深折服。

沈宏图心中闪过一抹灵光,而后猛然转过了身去……

……

“第二层了……”刚刚信誓旦旦的放出话来保证沈宏图可以登上第十层台阶的修者,刚说完话,便不可置信的看着台阶之上的沈宏图。

“这……”

只见沈宏图一脸茫然,伸出手去在四处摸索着。但他身周分明什么都没有,只是那无尽的白sè雾气罢了……

“难道是迷失了……”

只见沈宏图摸索了一会儿便顿住了身形,所有人的目光顷刻间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

沈言眉头也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没可能的啊……只是第二层,如果说就不能站稳……那这登天台的困难程度未免也有些太过于让人难以置信了吧……”

……

沈宏图身形站定片刻,居然猛的转过了身去。

而后一步踏上了第一层……

(放弃了么……还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看来……这登天台的考验,果然不能以常理视之……)

沈言目光微微闪烁,心头却是暗自筹思道。

沈宏图一步踏上第一层台阶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转瞬间,他们的目光全部化为了惊诧。

只见男子纵身一跃,身形顿然拔起六尺余高……直接从第一层台阶,跃上了第三层台阶!而后稳稳的站定在第三层台阶之上……

(果然没错……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呢……这第三层,也许才是真正的第二层……)

沈言的眸子泛起一个弧度,嘴角也不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章节百十五 十层

沈宏图踏上第三层之后,却是站的笔直。刚刚的一关确实过得有些危险……若不是心中灵光一闪,只怕他可能便会掉落下台阶去。

第二层和第三层,实际上在他登上台阶的时候已经反过来了……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会如此,但至少沈宏图最终还是反应了过来。

他摸索一阵之后,突兀的发现周围的景sè很突兀……并非指周围的环境有了变化,而是四周萦绕的雾气,变化的太过突然。

就算是雾气,那也有着衔接……而踏出第二步之后,周围的雾气,竟然变得好像是被切割开来一般,根本不能够和沈宏图记忆里的环境所吻合。

要知道……到了强身阶,记忆力绝对远超常人。沈宏图自然没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所幸他也是聪慧之人……

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这就是登天台的第一重考验……完全就是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对一切都留心……实际上,踏上第二层台阶之后,便要立刻转身回去……

而后直接跃上第三层,这才是正确的登台之法。不过……这正确,仅仅是针对神宏图而言罢了。

……

当沈宏图登临第五层的时候,无数修者都艳羡的看着那个略有些萧瑟的,融在浓雾中的背影……

登天台台底便有三丈之高,加上五层共一丈五尺……此刻沈宏图在下方众人的眼中,仿佛已经是正在走向天宫一般了……

他的身形虽略有颤抖,却依旧笔直。

一往无前的自信是他的一切,也是他唯一的依仗。哪怕前方有千难万险,这一腔傲气,也会让他从容面对!

……

第九层……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已经完全聚集在他的身上。第九层和第十层,是一个分隔点……一步之差,便是天差地远。

第十层便能进入万剑宗这等一流宗门成为内门弟子……而十层以下,要么是成为某个二流宗门的内门弟子,要么就是成为一流宗门的外门弟子!

……

沈宏图满头大汗,全身仿佛筛子一般不停的抖动着……单单从外部,没有人能看出他到底在经历些什么……

他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即便登天台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但沈宏图的身影在下方的修者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笔直。

仿佛面对这台阶,他的傲气不容许他弯腰一般。

……

“第十层了呢……决定你命运的时刻……”

沈言心中却是没有半分波动……他不会去羡慕,更不会去妒忌。沈宏图能如此,是人家的本事……何况,他沈言,还不屑与去和对方比较。

这世间,能让沈言自叹弗如的人,唯有沈如烟矣。

女子的那份柔情,那份溺爱……沈言觉得,即便是用xìng命去偿还,也是不够的……远远,远远不够!

那么……便让我用一生来守候你!

沈言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淡淡的笑意荡漾开来,显得那样自然。

……

几乎是沈言嘴角弯起的同一瞬间……沈宏图猛然抬起双眼,眸子中泛过一抹坚定,而后一步跃上了那笼罩在更浓雾气中的第十层台阶。

“噗——”

几乎是刚刚站立上去,沈宏图面sè立刻变得惨白……那股压力不再是循序渐进,而是直接增加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一口鲜血喷吐在晶莹如玉的台阶上,显得那样刺眼……不过转瞬间,那浓郁的血sè,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介于虚实之间,这就是登天台。

你永远不知道,到底此刻站上的台阶,处于虚幻之中……还是真实中。这就是苍梧尊者的手段,上古大能的本领。

……

凌霜的目光扫了一眼沈宏图,却是并未停留……反而四处打量着,他的目光,更多的还是一直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这一点白廖注意到了……沈言自然也注意到了。两者都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知晓必然有什么要事发生……

但奈何白廖根本不知道真实答案,沈言是没有丝毫可以用来推理的信息。所以此刻,虽然心中也有些诧异,但沈言却也没有过多的担忧。

毕竟凌霜给他的感觉,比刚刚的赵松尘都要恐怖许多。

既然这两人在此地……那么即便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也绝对会被两人控制起来。否则三大宗门,便不可能让众人来登天台试炼了。

说起三大宗门……

沈言的目光里泛起一抹疑惑,不自觉的转到了一旁……那一片区域,却是人群中最清净和不可思议的地方。

铺满一地的鲜花,不时散漫的花瓣,还有那随风荡漾的幽香。

偏偏周围如此喧嚣,但她们仿佛远离尘世一般……不沾染半分烟尘,不带有丝毫俗秽的气息。

百花谷,无异于是很奇怪的一个宗门。

不单单只是招收女弟子这一点……也不是指每个弟子都轻纱掩面这一点……而是她们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即便是凌霜也不由自主的扫了沈宏图几眼,但百花谷的数人,却仿佛置若未闻一般……就那么恬淡的,如同水墨画般的坐在满地的鲜花中……

……

百花谷所在之处。

一位身穿水绿sè对襟丝绸长裙,白纱遮面的女子……仿佛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般,露在外边的一对眸子,轻轻的偏转了过去——

沈言的头颅却刚刚转了过去,却是并未看到女子投来的目光。

女子的眸子里分明带着一抹疑惑和不可置信,还有一丝淡淡的欣喜……却是不知她到底感觉到了什么,方才会露出这样的神sè。

……

沈宏图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着,摇晃着……似乎顷刻间就要重那台阶之上掉落下来一般,所有修者都不由得心中一紧。

若是踏上去,那自然是一步登天……若是踏不上去,也许就平凡一生。

沈宏图再不敢怠慢……猛的一咬舌尖,几乎将舌尖咬破开来……那股疼痛感让他浑身一颤,但好歹意识算是清醒了几分……

顶着这股巨大的压力,沈宏图颤抖着一跃……悬之又悬的,刚刚好跃上了第十层台阶……若是再差一点点,只怕便触碰不到那第十层台阶的边缘了。

章节百十六 善恶

“收了……”

凌霜双目一凛,还未待沈宏图站稳,便对身旁的白廖冷声道。话音中,蕴含着的是一抹威严和不容置疑。

“是……”

白廖虽不解为何不等到对方在十层站稳再说,但凌霜的吩咐,即便是错的,他也要照做!凌霜这等身份,莫要说许一个内门弟子的身份……

便是十个,也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内门弟子,毕竟只是中端力量,宗门大概有十分之三左右……剩下的十分之六,便是外门弟子的和杂役弟子……

真正的高端力量,便是宗门的长老,以及那些潜力绝佳的真传弟子。这才是宗门立足的根本,内门弟子……

虽然也重要,代表着宗门的新生血液……但只要真传弟子还足够,万剑宗便能够传承下去,顶多便是事事亲为罢了……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宗门教导弟子功.法,并非是全部一次教导的……

而是长老教导真传弟子,真传弟子每月例行交换着去教导内门弟子……内门弟子又去指点外门弟子,最后的杂役弟子有什么修炼上的问题,则可以请教外门弟子!

这才是一个宗门完整的体系构成,层层递进,井然有序。

……

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沈宏图……仿佛只要他一动,便会殒命在这天地之间一般。这和沈言刚刚的直觉,却是多么的接近!

这种感觉……简直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仿佛死亡就在你面前一般……刀锋搭在你的脖子上,只需要轻轻一划,便可以收取了你的xìng命……

刀锋上行走,火焰中舞蹈,莫过于斯。

沈言刚才遇到这种情况,是完完全全的抑制住自己一切其他的念头……不是他害怕,亦或者是不敢直面生死!

而是因为他不想因为一个莫名的动作,就得罪了刚刚那老者……若是因为这样被杀,那就太过不划算了!

当然,沈言根本不知道……其实那老者并没有针对他露出自己的气势。而是一种直觉,一种深入骨髓的直觉……

老者先前虽然没有直接散发出自己的气势,却也没有收敛……如若收敛自己的气息,那么沈言,也是不可能察觉到的。

毕竟修为相差的太多……如同直觉一般的感知,也是有限度的。

……

“天都不能欺我……”

沈宏图心中猛然厉喝了一声,带着一股冲天而起的豪气……他的身形开始了剧烈的挣扎,但是那股威压,却越来越盛!

“想要我服——绝不可能!!!”

沈宏图猛的一声大喝,传遍了整个登天台……因为材质特殊的缘故,这声音却是在不断的回响着……

一时之间,竟然让许多人都忍不住的握紧了拳头。修炼一途,与人斗,与事都,与天斗,与万物斗……

但归根结底的,还是与天斗!

沈宏图的这一声呐喊,就像是喊出了所有人心中的勇气一般。以至于,此刻所有人都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

当然,除过赵松尘,杨明,凌霜这些强者……甚至白廖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呐喊声,也只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天真!!!

天地若是如此好斗,这漫漫长路,也便不会有这无数大能倒地了……心中有勇气固然是好,但只知道往前,却也是最大的破绽!

修炼一途,逆天而行,没有给你悔过的机会……沈宏图天xìng如此,也许当他知道一往无前也不能完全解决一切的时候……

只怕已经是修炼一途上另一堆枯骨了。

或者……登天踏地,凌驾于天地之上……那自然也就明白了一切。不过……这种可能xìng,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毕竟,千万年来……无数王朝,无数传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何等大能,可以凌驾于天地之上……

便是苍梧尊者这等大能,也是消逝在了时间的流逝中……传说纵是传说,也未必不可考证……

但无数年过去,苍梧尊者,也终究是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或许超凡入圣,或许破空而去……不过更大的可能,还是……尘土一撮。

天地公正无私。

无论你积善积德,亦或者是十恶不做……所遭受的对待,都是平等的。

积善和行恶的区别,在修炼一途上的区别……便是在劫难之时,无论是心魔之劫,亦或者是其他的劫难……

积善,有了善因,自然便会有冥冥中的愿力帮你抵消一部分劫难。

行恶,种了而过,自然就会有留存在天地的执念在诅咒着你,惦念着你……这些恶念,执念,就会成为你度过这些劫难最大的阻碍!

又或者,再入轮回之时……积善者,投身富贵人家,一世荣华,风流倜傥,天赋绝伦!行恶者,穷苦一生,孤苦伶仃……

更甚者,转入畜生道,饿鬼道……陷入这种轮回,除非你所行善事,弥补了你种下的恶果!但若是堕入畜生道,饿鬼道……显然做到这些事情,太难太难了……

鬼xìng本恶,怎能行善?

畜生无真知,行事全凭因果,又怎懂得善恶?所以,积善积德,这些积下来的善因善果,是肉眼看不见的……

但在冥冥中,自会保佑你一生平安,好人好报。

是以修炼到越高境界的人……便会计较的少,淡然的多!因为这些,在修炼一途中,都会慢慢的领悟……

善因得善果,恶因得恶果。

这便是积善和行恶的区分……积的是下辈子,是冥冥中注定的某些东西。而不是现世,而不是修炼……

积善和行恶,对逆天而行的修炼之路,没有任何帮助,也没有任何影响。因为心魔劫,乃是冥冥之数,所以与修炼无关……

冥冥中的造化,才能有善果去抵消,恶果去加深。修炼这是逆天而行之事,天地不会因为善恶,而影响丝毫……

天地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无论善恶。

且不说这许多……沈宏图的身体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但他目光中的傲然却越来越盛……他的嘴唇都已经被咬的鲜血淋漓……

即便如此,但他仍然没有放弃。

“噗——噗——噗——”

仿佛是感觉到了沈宏图的傲然,登天台施加的威力,在一瞬间加强了无数……沈宏图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而后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登天台上坠落了下来。

在半空中,却是再度喷出了两口鲜血,鲜艳的血雾洒遍了晶莹如玉般的台阶,却转瞬间消失不见……

沈宏图的脸sè,瞬间犹若死灰。

章节百十七 且慢

沈宏图忍受不了那股压力,以至于选择了以硬碰硬,却没有抵御住那庞大的压力……连吐三口鲜血,从登天台上坠落了下来。

由此可见,他的xìng格是多么的好强和不服输。

若是沈言,必然不会去做这等事,他定会一边抗拒压力,一边找寻破解的方法!登天台即是试炼之地,那么必然有破解考验的方法。

至少前期,必然如此。

否则一味的施加压力,那么这个试炼之地,也未免有些太过于可笑了。沈言若是沈宏图,必然会竭尽所能的找寻破解之法……

待到真的确定无法寻出破解之道的时候,他才会拼死一搏。

而沈宏图,却是因为那莫大的压力……直接奔溃,或者说是已经没有了思考的心思……完完全全就是抱着两败俱伤的念头。

殊不知,这种无头脑的抵抗方式,也并非那么完美。至少在沈言看来,简直是可笑之至……因为无论你是强硬,是软弱……

对于登天台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

前期的每一层试炼,必然有解决之法……要的便是你去寻找破解之法,试炼你是否足够机智,若是一味的往前冲,那也不必试炼了。

直接找一个最有胆子的家伙,也便罢了。

当然,也不要以为登天台的试炼如此简单……前期也许是有破解之法,但到了后期,就完完全全考验的是你的心xìng和实力了。

在压力和幻境不断增加和改变的情况下,唯有心xìng坚如磐石,方才能够无比艰难的度过那考验……

但心xìng,实力固然重要,可也不是必然通过之法……你还需要足够的智慧,以及适量的勇气,还有那无法言喻的运气……

才能一步步的,踏上登天台更高的一层。

这就是苍梧尊者立下登天台的本意……智慧、实力、心xìng、甚至是运气,都是考验的一部分!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是承蒙天地眷顾的!

也只有这样的天之骄子,才有资格接受苍梧尊者的道统传承。

沈宏图虽然不是愚笨之人……这一点从他踏上第二层之时,便分辨出这介于虚实之间的登天台,实际上是可以随意转换台阶位置便可以看出!

登天台,共有一百零一层。

整张情况下,自然是层数越高,难度便越大……但登天台却介于虚实之间,如果它考验之时,将第十层,直接转换到第一层,那又如何?

不要以为……第十层的台阶转换到第一层来,便是第一层的难度。

用台阶层数来区分难度,那是正常情况下才可以的……

将第十层的台阶转换到第一层来……那么第一层就是第十层的难度。主要看的,还是台阶之上,烙印下的印记和规则!

每一层,都可以看做一个dú lì的整体。

每一层,都可以在虚实之间转换。调换了台阶的层数,那么台阶之上的规则印记,自然也就随之转变……

沈宏图能在一瞬间分辨出第三层台阶和第二层台阶错位,虽然可能有几分运气使然,但也不能否认他的智慧。

毕竟,这种事情……即便有些人注意到了那雾气给出的差异,但也不一定能如此之快的便下定决心……

因为若是判断失误,那可就不能再往上走了……

只有台阶错误的情况下,才可以回头。这是登天台的准则,登天台登天台,自然便是一往无前,容不得半分后退。

这个不后退,与沈宏图的勇气不同……

是在逆天而行的修炼之路上不后退,不躲避。

台阶层数转换,你后退一步再登……这是直面前方的困难,并且找出了简单的破解方法……在正常情况下后退一步,则会直接被登天台驱逐下来。

所以沈宏图刚刚直接后退的选择,也不是任何人可以做出来的。

……

虽然沈宏图也有几分智慧,但登上第十层的做法,未免太过于武断了些……也许是被那巨大的压力和环境弄得心神紊乱也未尝不可!

但总之,不去寻找可能存在的破解之道……反而直接心一横,便是莽撞的硬抗。若是他刚刚能静下心来,也许结果,会有不同……

……

嘭——

沈宏图身形在坠落到离地约有三尺之时,登天台上猛然shè出一道毫光……而后前者的身躯,就在立地三尺的半空中诡异的停顿了一下。

那光芒转瞬即逝,沈宏图一下子便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动,溅起一地灰尘!

周围的人皆是一副可惜和可叹的,第十层……按照刚才的情况来看,沈宏图并没有稳稳当当的立在上面!

一层只差,天壤之别。

十层就是一流宗门的内门弟子,十层以下……要么是做二流宗门的内门弟子,要么便是一流宗门的外门,甚至杂役弟子。这就是差距,也只有登上第十层,你的资质,才足以让一流宗门承认。

沈宏图跌落在地上,身形抽搐了几下……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而后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略有些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无奈……唯一没有看到的,便是可惜、憾然……仿佛这第十层,能不能站稳,对他来说,本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一般。

沈正先此刻也已经走到了沈宏图的身边,还未待他说出安慰的话来……

“爹……孩儿修为不够……此次的试炼,却是给你丢脸了……若是不能进入一流宗门修行,那孩儿宁愿浪迹四方……”

沈宏图斩钉截铁的,打断了沈正先想要说出来的话。后者……原本是想对他说,不如进入某个二流宗门算了……

却不想,话还未出口,却已然被自己的儿子给堵了回去。

看着嘴角仍带着血迹,周身因为伤势忍不住颤抖,却依旧站的笔直的沈宏图……沈正先的眼角,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罢了……即是如此,你便追寻你想要的一切吧……为父,不阻拦于你!”

沈正先也知道,沈宏图这种要强的xìng格……想要让他放弃最好的,而选择二流的……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么不进入某个宗门,要进便要进最好的。

沈宏图傲然一笑……而后再不管周围,听到他话音而露出诧异神sè的修者……转过了身躯,缓步朝着前方兴趣……

但没有踏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个儒雅、飘逸的声音——

“且慢——”

章节百十八 惊喜

回头,却是白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

沈宏图略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虽然白廖乃是万剑宗的真传弟子,但沈宏图也并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便露出一副屈尊降贵,欣喜若狂的神sè。

他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以及几分因为受伤而产生的无力苍白。

沈宏图傲没有错,他错的地方就是……无论面对什么,面对谁都傲!刚刚他的傲气,等同于以脖子直接去撞刀刃……

此刻的傲气和不羁,却让白廖的面sè微微变了变。

毕竟,白廖虽然是万剑宗的真传弟子……但谁会没有脾气,谁会没有傲气?真传弟子的身份何等尊贵……

他落下脸来挽留对方,在白廖看来已经非常丢份了……对方却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试问白廖如何不气?

若不是凌霜的命令不可违背,只怕白廖绝对会拂袖而去。

你沈宏图是个什么东西?不要以为有几分傲气,便可以在我面前猖狂……白廖心中,其实根本就不把前者放在眼中。

他的天赋,必然在沈宏图之上。

这一点可以肯定……白廖可以丝毫不在意的放出豪言,他来登这登天台,必然可以踏上十五层!没有丝毫问题……

这就是真传弟子的本事……沈宏图的那一丝傲气,在他们这等天资艳艳的人物面前,简直有些可笑!

不过……

白廖终归是万剑宗的真传弟子……这等身份与地位,也就注定了他不可能任xìng而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所以男子心中虽然不屑,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儒雅的笑容。

“你……可愿入我万剑宗门,成为内门弟子中的一员?”万剑宗虽然底蕴深厚,但每六十年才能招收一次弟子,自然是招收的越多越好。

可这个标准,也不是谁都可以达到了的。

刚刚沈宏图的表现,白廖也看在眼中……虽然他心中不是很认同这种莽夫一般的行为,但沈宏图的傲气,的的确确远超常人。

有了如此傲气……且不论他心xìng如何,对于宗门的忠诚,是必然可以保证的。

因为心中的傲气,不容许他们做出背叛宗门的事来……除非,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他心头那股傲气。

但这……白廖也觉得可能xìng是极小的。毕竟沈宏图刚刚踏上第十层的时候,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他心头的那一份傲然是如此的重要,宁死不屈!

宁死不屈,把死亡都不当一回事的人……实在难以想象,有什么事情可以破除他心底那份冲天的傲气。

尤其是刚刚对千草门放出豪言,却并未沉沦在心障中以后……这份傲然,更加的深沉和稳固。

沈宏图面上,泛起一抹不可思议。

旋即,便是喜形于sè。

刚刚的一番话……他也有着自己的考虑,与其加入某个二流宗门,倒不如浪迹天涯自己历练……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想进入一流宗门……万剑宗这样的大宗门,的的确确有着无与伦比的底蕴和好处。

丹药,功.法都是其次。

最主要的,还是有人在修炼一途上给你指导。

大宗门的长老,前辈……对修炼的领悟,每一丝每一点,都是无数次推敲和证实才衍生出来,亦或者是受到先辈传承得来的。

这也就代表着,大宗门长老传授的修炼之道,会少走很多弯路,错误的可能xìng,简直低到了极点……

更何况,大宗门中,无数长老,内门弟子,真传弟子……所有人的真气属xìng都不一样,你绝对可以找到适合自己去请教的人!

这就是进入大宗门,对修者最大的好处。

修炼一途,若是有一个好的老师……教导你,指点你!绝对比你自己辛辛苦苦摸索,要强上无数倍。

尤其是,当你摸索了许久之后,却是走入了一条岔路之时……那种无奈和悲戚,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所不懂的。

正因为修炼一途,哪怕走错一步,都会天差地别。

所以大陆上,那些高级的功.法才会流传出来……通过拍卖或者其他的途经,只要有了一定的实力,和足够的财力,都可以获得。

但为何……却没有一个人,能将其修炼到比功.法原主人还厉害的程度呢?

归根结底,还是先辈注释的问题。

流传出去,用来换取天材地宝,亦或者武技灵技的功法……都是拓印本。

拓印本……自然就是人家功法的原主人所拓印出来的,那么自然,原本秘籍上的注释和指点,全都消失不见。

功.法自然不会错,但就是把人家先辈走出来的路,给你擦掉了而已。

也就等于说,给你了一个结果。

比如雷霆诀,结果就是——修炼到极致,万道雷霆落下,灭杀一切!这样,你就知道了,雷霆诀修炼到极致,是可以挥手招出万道雷霆的……

但问题是?你知道这是结果,但你知道步骤么?你知道原理么?

只要擦去了注释和讲解,所有的一切你自然不知道。雷霆诀的功.法是真的,但不告诉你怎么修炼才是最快的……

你一样需要自己去推理,自己去摸索。

这也是……为什么好多人,得到了高级功.法也不敢修炼的缘故了……功.法毕竟和武技灵技不同……

后者只需要修炼,都可以用出来。

顶多是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威力有强有弱罢了……但功.法,你不知道准确的路……前方所有的一切都是漆黑一片,需要你自己去开辟,去走出来……

这样子,你还会选择去走么?

若是你走错了呢?……也许你走上数年,数十年,都走入了一个又一个的岔路,歪路,死胡同呢?

退来退去,绕来绕去……这样的高级功.法,还不如修炼自己修炼了无数年的低阶功.法。毕竟低阶的功.法,通往前方的路,是透明的,是笔直的!

……

实际上,沈宏图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进入万剑宗!而且,他也是极想进入万剑宗的……因为,万剑宗,修的乃是杀伐之道!

这,也是沈宏图最喜欢的道。

他的傲气,会让他在修炼杀伐一道上走的很快,很迅速……杀伐一道,要的便是不能忍,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所以白廖话音落罢,沈宏图的目光几乎已经变为了震惊和不可置信,当然,最多的还是一份突如其来的惊喜!

PS:小仙相当于欠了三章,今晚应该可以补上一章,也就是三更。然后剩下的两章,会抽时间补上的,很对不起大家,抱歉了……

章节百二十 骚动

沈正先面sè一喜……白廖既然说出了如此的话来,也就说明了,沈宏图已经通过了考验……甚至连之后的宗门测验都不用经历了。

这叫他如何不高兴?毕竟万剑宗虽然不是炼丹宗门……但比之实力,其实还要更甚千草门一筹……

主杀伐之道,战斗力绝对强悍的无以复加。沈宏图能进入万剑宗修炼,若能磨练出自己的杀伐剑道。

那么rì后的实力,必然可以凌驾于他沈正先之上。这也正是沈正先所希望的,沈宏图只要有资本,那么家族的长老,自然不会反对他掌权一事!

“爹……现在我们……回家么?”沈宏图面上的欣喜只是持续了不一会儿,待得白廖转身离去之后,他面上的神情,便再度恢复了冷漠!

沈正先目光微微在凌霜身上停顿了一下,听到沈正先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而后却是摇了摇头——

“不!等着……既然你以后便是万剑宗的弟子,那么自然要做好一个弟子的本分!你那份傲气,也给我收敛一些……”

沈宏图愣了愣,而后点了点头。

他再怎么傲气,沈正先也是他老子,是生他养他的父亲!沈宏图这个人,虽然比较死心眼,比较硬气到底,但还是比较孝顺的!

不然也不可能因为沈正先的一句话,便放弃了先进入万剑宗的想法……而去第一个参加了千草门的试炼。

也许不知道真相的话,沈宏图现在已经是千草门的内门弟子了。

“你过去……和万剑宗的弟子站在一起,好好的在那前辈面前表现一下!”沈正先拍了拍沈宏图的肩膀,而后又指了指脚下,意思是我在这里等你!

“恩!”

沈宏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抬头挺胸的朝着凌霜行去。

饶是他傲气凌然,但面对凌霜这等强者……也还是不由得有几分心虚,毕竟凌霜,那可是万剑宗的剑峰长老,无比强悍的存在!

沈宏图走过凌霜面前的时候,后者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这一下确实让沈宏图内心忍不住的激动了起来。

毕竟这种强者的赞赏,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得到的。

见凌霜并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图……沈宏图也识相的没有去打扰,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到了白廖和那恍若广寒仙子般的慕芝涵身后,注视着那浩瀚的登天台,一动不动!

……

“没想到呢……这沈宏图还真的进入了万剑宗……这个宗门,可是我也想进入的呢?不过可能……我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沈言眉头微微皱了皱,旋即苦笑着舒展开来。

“沈宏图的实力乃是强身八层,比我要强了很多……”沈言旋即自嘲的笑了笑,“这么说是否有点太过于抬举自己了……”

“养身阶七层和强身阶八层……这还是强很多的问题么?”

自然不是。

在常人的眼中,这就是不可弥补的差距……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差距,养身八层和强身八层,简直就不能用来比较。

至少沈言没有十足的把握,登上第十层。

即便他自傲到认为自己的心xìng比沈宏图强,智慧比沈宏图高……但他也不会盲目的认为自己就一定能比沈宏图做得更好。

这试炼的结果,饶是沈言自信如斯,却也不敢肯定……

毕竟苍梧尊者,那是传说中炼化苍梧天晶,解救众生的大能!放在前世,便是传说中“圣”的地步……

沈言前世虽然强绝天下,但比之“圣”,却恍若蝼蚁。

所以面对如斯强者所立下的登天台……沈言实在不敢放出豪言说自己一定可以登上十层!虽然……他答应了沈如烟,要进入一个一流宗门,让他人刮目相看!

他会去努力,但结果如何……却不是他能知晓的了。

毕竟……实力差的太远太远了,养身阶……只怕想要参加这试炼的修者中,再没有比沈言修为更低的人了!

参加这试炼的人,最起码都是强身阶的修者。

……

“……在场所有修者,但凡踏得上十层者,皆可入我万剑宗门!”凌霜冷冷的扫了一眼无数跃跃yù试的修者,朗声大喝道。

他的保证,的的确确非常吸引人……万剑宗,三大宗门之一。但换一种说法,也可以说万剑宗,是三大宗门中最强的宗门也未尝不可!

千草门炼丹,百花谷是女修,而且基本不问世事……所以万剑宗的战斗力,乃是无可争议的第一!

杀伐剑道,这是万剑宗的道。杀伐,修的便是逆我者皆杀!纵是天地欺压,气运灭绝,也要凭着一柄剑,杀他个地覆天翻!

这就是万剑宗的杀伐剑道……如此的道,所发挥出的战斗力,自然是极强的!千草门炼丹虽然厉害,但比起战斗,和万剑宗,却是差了许多!

若今天和那千草门弟子比试的时候,沈宏图和对方修为一样,却是在万剑宗修炼的话……那么胜者,绝对是沈宏图!

万剑宗的杀伐剑道,绝不是简简单单的说说而已。

那是真真正正的杀伐之气冲天,以杀成道,以战成道,杀杀杀杀杀杀杀!杀天杀地杀万物,杀到无物可杀,杀到杀伐为道!

这就是杀伐剑道的真意,万剑宗大部分修者……修习的,皆是此剑道。

白廖,便是如此。

杀伐剑道不动则已,动则杀气冲天!一念是剑道,一念则是邪道!白廖平常看似儒雅,但在历练之时,可是让无数真传弟子闻风丧胆的存在!

白廖甚至在历练之时,被同时参加的无数真传弟子起了个外号,叫作疯魔!

疯魔白廖,由此可以想象,杀伐剑道,到底是如何恐怖的一种修炼之道……这种剑道的攻击力,战斗能力,绝对是非常强悍的!

登上十层就可以进入万剑宗……所有人心中自然有那么一丝想法,因为沈宏图的修为也和他们一样,都是强身阶!

都登上了十层,那么说不定自己也可以……

这就是在场无数修者心中的想法……毕竟沈宏图,也不是那等惊才绝艳到让人望而生畏之辈,所以每个修者心中,多少都会有一些幻想。

……

“凡登上十层者,皆可入我千草门……”赵松尘不甘落后,几乎是凌霜话音落罢,便也放出了话来……场面更为sāo动了起来……

“但凡登上十层的女xìng.修者,若容貌端正,形体柔美……皆可入我百花谷!”一个柔美,却又妖媚,充满着矛盾的声音却让这份sāo动平复了下来!

百花谷一名形体修长的女子,白纱掩面,眸子中带着无尽的柔美和妖娆……却也是给众多女xìng.修者,放出了话来。

章节百廿一 登台者数千

十层。皆是十层。

虽然千草门和百花谷,一个是以炼丹为主的门派,一个是不问世事的门派……比起万剑宗来,战斗力绝对是差了一筹的。

但毕竟都是三大宗门,在地位上,是同等的。

所以万剑宗既然放出了话来……那么千草门和百花谷招收弟子的标准,自然也就是十层!低了会被人看做服软,高了就是认为自己的宗门比其他两个要强……

皆是十层,最为稳妥。

……

三大宗门话音落罢,无数的宗门皆是纷纷给出了自己宗门招收弟子的标准。

五层以下,三层以上便可以入宗的,是一些三流宗门,不入流的小宗派……五层以上,七层以下的,大多是一些二流宗门……

而十层以下,七层以上,便是一些准一流门派!

只有顶尖门派,也就是如万剑宗,千草门这等宗门底蕴实力相差不打的宗门,才有资格说出登上十层才可入宗的话来!

毕竟不是每一个宗门,都有资格招收踏上十层台阶的修者的。

那种天赋和资质,也只有万剑宗,千草门这等一流宗门,才能完全的开发出来。

……

宗门划分,那是极为严格的。

二流宗门,三流宗门虽然和一流宗门看似只有一字之差……但区别却是天差地远,一流宗门就代表着底蕴深厚,强者数量极多!

二三流宗门,底蕴只能算作一般……因为要发展出一个二流宗门来,只需要一个强者自行建立一个门派,都是可以做到的。

但想要让所有人宗门修者,公认你是苍云郡郡地之内的一流宗门……那么就必须要拥有无数年的积累,还有足够数量的中端,高端强者才可以。

一个一流宗门……所需要的体系,是非常非常繁复的。

并非是像二三流宗门那样渐简简单单,数十年的发展就可以的……

一流宗门,需要庞大到极点的功.法,武技灵技秘籍的支持……需要无数高端强者的震慑和支撑,需要一个又一个高阶炼丹师来带动整个宗门……

没有秘籍,宗门就是一个空壳,没有足够的高端强者……单单你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让整个宗门运作起来的。

加之还有丹药,这些零零总总一系列的问题……每一个一流宗门,都是经历数百上千年的传承繁衍,才能做到那一个地步的。

所以,二三流宗门和一流宗门的差距,是极大的。

正因如此,他们的要求,也就一个比一个低……

没办法,这些小宗门发展起来本来就是步履维艰,如果没有新鲜血液补充,那么宗门在未来的六十年中落寞,甚至消失,绝对是必然的事情。

大宗门可以靠着底蕴,撑过一个甲子,两个甲子……但小宗门,绝对没有那个本事。

高端强者不足的情况下,六十年后……谁知道宗门到底还剩下些什么人!只怕那些内门弟子,早已经成为了垂暮老人……

而且二三流宗门,一般是招收不到杂役弟子的。因为小宗门的强者本来就少,指导内门弟子已经自顾不暇了,谁能照顾到杂役弟子?

就算是去请教内门弟子……小宗门的那些内门弟子,也不像一流宗门那般,天赋惊人,可以解答掉杂役弟子们的问题。

这就是小宗门的悲哀……走一步,都得要考虑三步。

大宗门就不怕……因为杂役弟子,外门弟子的数量非常之多!这些弟子,都是宗族的血液……都可以作为补充内门弟子的存在!

想要进入大宗门的内门弟子,也是不计其数的。因为大宗门中,即便是外门弟子,也可以轻易的解开自己在修炼中遇到的疑惑。

甚至运气好的时候,还能遇见剑峰长老讲解功.法,武技……

这简直就是所有修炼者,梦寐以求的。

……

一个个宗门都放出了话来……这也让许多修者,更加的期待了起来。

自己……到底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呢?

沈宏图是强身八层……实际上,场地中的强身阶修者,六层以上的,占了至少七成!因为强身阶的修炼……还是极为容易的。

但就是不清楚,他们有没有同沈宏图一样……并没有服用过有副作用的丹药了。

沈宏图强身八层的修为,乃是自己一点一滴修炼出来的,绝对凝实无比,没有半分虚假!所以他的根基,算是极为稳固的。

灵气jīng纯,根基稳固……

才能在修炼一途上走的更为容易……这就跟盖楼一样,根基如果一开始就歪了,那么到了最后,楼层就是歪的,就像是要倒塌一般。

……

场面瞬间开始变的嘈杂了起来……

所有修者从四面八方朝着中间那浩瀚威严的登天台靠拢了去……沈言粗略扫了一眼,最起码也有数千人!

登天台东西南北四周皆可登台……而且长度宽度都是足以支持这些修者同时登台的!此情此景,却是让人更加感叹苍梧尊者玄奇的手段!

沈言本来是准备去登台的……但是他离登天台的距离比较远,此刻众多修者激动的朝前挤去,他也就没有再凑上去!

毕竟等人cháo稍微稀少一些之后,再去登台,也不是不可以。

……

“没有人带头倒也罢了……这沈宏图进入了万剑宗,只怕刺激到了不少修者!”沈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否就是人的本能xìng?

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带头者……或者说,大部分人都不认为自己能成为那个带头者?而一旦有人出头,必然会涌起许多人云亦云之人!

其实登台,时时刻刻都可以……但是这许多修者,看到自己身边的其他人,都准备去登台……如果自己不登,就感觉好像吃亏了一般。

这种心xìng,说的好听叫做人云亦云,说的不好听叫做墙头草,两边倒!

别人做什么,你跟着做什么……这也就注定了,无论是任何事,你永远都错人一步!不想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就只有跟着无数人去抢……

“也不知道……这数千人,到底有几人可以成功踏上第十层!!!”

沈言眉头舒展开来,看着那晶莹如玉的登天台……此时,已经有许多修者,纵身跃上了第一层台阶……

章节百廿二 戏剧

足足数百人,已经跃上了第一层台阶……那被浓浓雾气笼罩起来的晶莹台阶,仍然散发着一种亘古流传的苍茫气息。

若有人可登上一百零一层,所见到的……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沈言抬起头来,他一层层的数了过去……只有一百层!不!或者说最后的一百零一层掩藏在了深深的浓雾中,根本连丝毫都看不清!

一百层,代表着一个最终的界限。

……但纵观无数传说杂记,都没有任何记载,有何人能够登上一百零一层登天台!这……仿佛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那至高无上的一百零一层……就好像是仰望苍生的神!

真有人能达到那一种地步?真有人能拥有那逆天绝地,贯彻古今的强横天资?真有人……能够被天道所妒忌?

天妒英才。

只怕……这才是真正强悍的天资。

天纵之才……天纵容你,也就等于说他还能容忍你,还能让你变得更加有天赋。但是天妒,天都妒忌啊!这又是,何等不可思议的天资?

……

数千人,在不拥挤的情况下,已经是登天台一周……所能容纳的最大数目了。如果再容纳一些修者,只怕就会拥挤异常!

所以后方的修者,也只是顿住了往前的脚步……观察起登天台周围的那些修者。

见证别人的成功和失败,其实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若能登上十层,对于这些贫门贵族的子弟来说,绝对是鲤鱼跃龙门!三大宗门,在整个苍云郡,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在苍云郡城中,也是说的上的话的。

像是凌霜、赵松尘这等剑峰长老,丹阁长老,面对紫云城的城主,都是可以做到平等对话的。

换一个说法,也就代表着……万剑宗的地位,其实比三等一级名门贵族还要高上许多!甚至他们,可以对一些苍云郡里的二等贵族不假颜sè!

这就是苍云郡一流宗门的实力!

整个苍云郡,一流宗门还是很多的……万剑宗和千草门,是靠近紫云城这一片区域的三大一流宗门!

也可以说是代表着整个苍云郡一流宗门的水准!因为……整个苍云郡一流宗门,大抵上也就和三者相差不多!

只不过地域划分不同而已……

登不上十层……挑选一个二流宗门,也就只能凑合着修炼了。毕竟二流宗门,也是比贫门贵族,要好上许多的!

说白了——

贵族的一切,都是王朝给的。每二十年一次的家族评品,家族的贵族地位提升了,获得的领地也就越大,物资也就越多!

家族贵族地位降低了,领地就会被剥夺掉许多……物资也是如此!对城池中集市,土地的控制权,就会少很多!

沈家作为贫门贵族……封地是蛮大的!但周围却没有其他任何人迹……而湘云镇作为方圆数百里内唯一一个镇子,自然也就是这一片区域的中心了。

沈家在湘云镇,也是控制着一些丹药铺子,客栈,商铺之类的收益。

上升到了宗族地位,也就是楚家的地步……就等同于湘云镇镇长了,所控制的领地范围,各大商铺,都是沈家的数倍。

而且镇子里唯一的拍卖行,也掌控在楚家的手中。

这就是贵族地位的重要xìng……沈家当初是名门贵族的时候,所掌控的店铺和集市,连紫云城中都有份!

而且……即便你家族一时之间没有保护这些店铺利益的实力,也无人敢于冒犯,否则便是挑衅王朝律法!

这就是王朝的保护作用……给你二十年的时间发展!二十年你要是能保住这一切,那这些东西就就还是你的……

保不住,自然就是谁取代了你,便交接给谁。

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刚好让一个家族发展一些时间,但又不至于发展的太过于强悍……

也就给了其他家族追赶的时间……

贫门追赶宗族,宗族追赶名门……其实,每一任新的贵族,都会在二十年后被挑战下来!因为二十年,想要发展到固若金汤的地步,却是不容易!

除非你的家族,本来就很强盛。

但是……既然你想要夺取名门的地位,你宗族地位的贵族,是不是就得拿出许多资产,来全力让一名子弟成为可以战胜对方的强者?

宗族本身就没有名门物资和收益多……还要拿出那么多的资产来,培养出一个子弟战胜了名门的子弟之后,就算是获得名门地位,元气也不是在二十年内可以恢复完全的!

也就是说……

越是传承久远的家族,地位也就越巩固。

一个贫门贵族,如果刚刚接手宗族地位二十年……还是很容易被挑落下来的,但是如果是四十年,或者六十年……

甚至更为久远,那么发展起来自然也就会越来越强盛,越来越稳固!

但并非这个位置,就永远被对方占住了……王朝规定,五届家族评品!若是皆不挑战比自身家族更高一级的贵族地位……

那么家族地位,自降一级。

贫门不在此例……因为贫门,不单单要挑战宗族!还要面临下面平民家族的挑战……若是输了,才会成为平民。

这种规则,分明就是逼迫着家族不断去争夺资源,不断去斗争!

却没有断绝任何一个家族的希望……只要有能力,就算是平民家族,也有翻身成为贵族的时候!

所以……

不能拥有更高一层的贵族身份,那么就成为这些一流大宗门的弟子吧……他们的威慑力,犹在无数家族之上。

……

沈言心头念罢,却是将目光再度凝聚在了登天台的一二层……

不过他的目光,却陡然变得有些古怪。

……

无数修者,不断地从二层,甚至有些在一层还没有站稳……便掉落了下来。一瞬间,许多人齐刷刷的从台阶上摔落在地,溅起漫天的灰尘……

而沈言的神sè,也在此时变得震惊无比……面前的情景,简直有些太过不可思议了。周围的许多修者,也是一脸震惊和要命的表情……

反观凌霜、赵松尘,仍然一脸淡然,仿佛这无数强身阶的修者在第一层和第二层便掉落下来的情况,根本不值一提!

章节百廿三 局面

怎么可能!

沈言一脸震惊……现在的情景,未免也有些太过戏剧化了。有刚刚沈宏图登上十层的对比在先,现在的一众修者,简直弱的可以。

第二层也便罢了……居然连第一层都有摔落下来的。

而且还是一个接着一个放下掉……沈言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或者只能说一句,他还是轻视沈宏图了!

这厮的潜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因为沈言对于天元的修炼体系了解的并非很深……他估计沈宏图潜力和天资的时候,只是大概估计出一个数据而已。

现在有了对比……才知道对方踏上登天台十层,到底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了。

……

“……这登天台,到底考验的是什么?”沈言心头虽然还是不敢确定,但是他已然有了猜测……至少,不是注重于考验试炼者的修为。

也许是心xìng,也许是天资。

这些都有可能……综合沈言所看到的一切,对心xìng的考验,一定占了最重的比例。

心xìng,也正是沈言最强的一方面。

修为和天资……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来说,他弱的简直可怜。养身阶七层,在这遍地强身阶的修者中,绝对是垫底的存在。

“果然不愧是三大宗门呢……这招收的条件,居然如此苛刻!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怕数百人里,才会有一个登上十层的修者!”

沈言抿了抿嘴唇,心中暗道。

……

此刻那齐刷刷掉落的情形已经告一个段落……现在留在登天台上的,多是一些心xìng和毅力都不错的修者。

而在下方观察的其他修者,也没有乘着这一个无人段再去登台……仿佛只要一个人独去,度过考验的几率就会小很多一般。

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着沈宏图那样的心xìng。所以看到先前数千人,几乎在瞬间就掉落下来五数之一……

下方的修者,也并不是那么跃跃yù试了。毕竟……登天台不像是阵法测验,登天台试炼的机会,每个人……都只有一次而已。

当然……你还可以继续尝试,但是没有哪个宗门会招收第二次登台的弟子。

苛刻,其实不然。十层……并非难道极点……而且登上了十层,也仅仅是万剑宗这些一流宗门的内门弟子罢了。

想要成为真传弟子……很简单,登上十五层便可。

十五层……离着苍梧大尊者定下的第一个界限二十五层,还差了整整十层!但即便是白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稳稳的站在第十五层!

他可以胜过沈宏图是没错……但却不一定能达到这个标准。十四层,白廖绝对可以稳稳当当的登上去……但十五层,却悬的很……

因为登天台的难度,是每五层都会有一个质的提升!五层、十层、十五层……这就是标准,但凡五的倍数,难度都会狠狠的增加!

当然……白廖也不需要去测试,因为他的天赋足够……即便心xìng差了那么一丝,也是可以弥补的。

……

“五层……六百七十二人!”沈言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喃喃道。

三层,四层……刷下来的人并不多……因为只要能在二层站稳,一般来说登上三四层都是很容易的。

但是第五层,却是瞬间又落下来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修者!所幸每一个人落下来,登天台都会shè出一道将修者在空中凝滞片刻的毫光……

所以即便有人心神受创,也不会因为从高处摔落而受伤。

至此,数千修炼者,仅仅存于了六百七十二人。

“上得五层者,皆可入我青玉门,成为内门弟子!”六百余人停顿在台阶之上,当下便是有一名须发灰白的老者朗声大喝道。

周围的修者都露出了艳羡的神sè……这青玉门,在三大宗门称霸的这一片区域,也算是鼎鼎有名的准二流宗门!

虽比不上某些二流宗门,但是青玉门,也是炼丹宗门……炼丹师,绝对是一个极为尊贵的职业。

毕竟,每一个修者都有需要丹药的时候。

当然……这份尊贵,靠的还是那享誉天下的大能炼丹师打拼出来的!炼丹师的地位,一个级别之差,就是天壤之别!

青玉门话音落罢,又有许多准二流宗门跟着放出了话来……这些来此招收弟子的宗主,亦或者长老……

都是些可以真气外放的强者,所以让声音响彻这一片区域,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不过反响,却是没有青玉门发话之时大。毕竟以炼丹为主的准二流宗门和非炼丹的准二流宗门,是相差极大的。

说白了……就是以战斗为主的宗门,要做便要做最好!

只有这样,你才能以一柄剑,一把刀,一杆枪,杀个地覆天翻,杀个声名显赫!以战斗为主的门派,要么领头,要么无名!

就是如此简单……

因为修战斗之道的门派太多了……反而以炼丹为主的门派,或者是以法修为主的门派……这些门派,比较稀少,想要有名气,也就比较容易。

以战斗为主的宗门,至少占了八成。

其余的才是以炼丹,天地棋局之道为主修的门派。不过阵法门派,也就是修天地棋局之道的法修,那种宗门……

很难见到。

所以加入以炼丹为主的门派,成为一个炼丹师,也是不错的选择。

……

五层之上的许多修者顿了顿,旋即看了看更高一层的台阶,便是自己从上方跳了下来。所谓与其看着得不到,倒不如先抓住能一把抓住的……

若是连准二流宗门的名额都没有了,那么此次的试炼……也就等于没来一样。毕竟二三流的宗门,资源和名额都是有限的。

审时度势。

这也是许多修者都明白的一个道理……通俗一点来说,也就是知进退。明明知道自己做不到,那就不去做了……

否则,不过是徒然的浪费时间罢了。

不过更多的修者……还是抱着信心,准备冲击七层以上,甚至十层的台阶……也许还有人想要冲击更高层数的台阶,也未尝不可!

局面,瞬间泾渭分明。

章节百廿四 天霜剑气

六层,四百八十六人。

七层,三百一十四人……可见,其实五层和六层,六层和七层的差距并不是很大……掉落的人数,也并没有前面那样夸张。

而六层……自然也就只能进入准二流宗门做一个内门弟子,或者进入二流宗门做一个外门弟子……但没有人会选择后者。

一流宗门的外门弟子,待遇也是很好的……但二流宗门的外门弟子,是绝对无法和准二流宗门的内门弟子相比的。

至少……第一波冲上去登台的人,已经给二流宗门注入了不少生机了。

接下来……就算是百中选一,登上第十层的,也至少会有那么一两个……

沈言心中对这一点倒是抱着很足的信心,若没有变故,这些剩下的修者中……必然有一两个,甚至更多的人,可以登上三层!

不过此刻,在第七层时,还是看不出来。

……

“白廖……你且先在此处看着,若有人登上第十层……女xìng弟子若非主动愿意入我宗,便不能去和百花谷争抢!”

凌霜看了看登天台上稀疏了许多的修者,突然转过了头来,对着白廖道。

“芝涵,若有什么变故……你迅速以天霜剑气通知我!”凌霜拿出了一枚小小的剑形令牌,其上勾勒着一个冷冽森然的“霜”字!

令牌通体霜白,散发着一种彻骨的寒意。

慕芝涵玉手轻扬,接住了那一出现,便领周围空气的温度下降了数分的剑形令牌。

“老夫……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如此,这里的一切,便交予尔等了!”凌霜最后的一句话,却是微微提起了声音,以便让周围的万剑宗弟子都可以听到。

“谨遵长老谕令!”

凌霜点头,旋即双手猛然掐出一个玄奥的印记……转瞬之间,一声惊天彻地的剑吟声便响彻了整个天穹。

无数人猛然将目光转向了凌霜……

他们只看到一片冷冽的白sè霜华,那是冲天而起的剑光……凌霜背后的长剑,倏然悬在半空中!

老者纵身一跃,稳稳落在纤细的森然长剑之上。

旋即,凌霜负手而立,而后长啸一声……剑光倏然四shè,周围的空气,猛然出现了一阵阵冷冽的寒雾……

而后,那长剑带着凌霜,以强身阶修者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向了天际!

御风凌云,须臾上九霄——

飘然若仙,大概如斯!

“恭送长老——”

即便凌霜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无数万剑宗弟子,还是全部弯下了腰去,朝着天际躬身行礼道。

包括傲然无比的沈宏图,也是如此。

御剑飞行……以剑入道,修为有成之后,便可如此!端得恍若仙人……不免让这些修者艳羡万分,垂涎百倍!

沈宏图,自然也不能免俗。

……

“芝涵……你说……长老为何会突然离去?”白廖先是看着慕芝涵手中的剑形令牌,许久之后才不舍的收回了目光说道。

天霜剑气。

实际上……就是凌霜将自己的一道剑气封印在了这剑形令牌之中。只需要释放而出,一道冷冽的天霜剑气,就可以直上天穹!

凌霜也保不准到底会否发生何事,所以才将这天霜剑令交给了慕芝涵。

白廖羡慕原因自然不在此处……而是因为,若是凌霜回来之前,这里没有出现变故!那么这一道天霜剑气,就等于赐给慕芝涵了。

凌霜——

那是何等强者?万剑宗天霜剑峰的剑锋长老啊!那可是实实在在,仅次于宗主和大长老,以及隐居先辈的人物。

这等人物的一道剑气,威力自然可见一斑。

有了这一道剑令,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等于多了一条命。虽然羡慕,但白廖却也没有露出怨毒,嫉妒之sè!

毕竟他的心xìng也是极佳,这些容忍度还是有的。修炼一途,若能海纳百川……大道可期也!不过……人xìng多变,谁都不可能如大海一般有容乃大!

所以以心成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修炼……以肉.身,以法力,以真气证道,才是真真正正的正途。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慕芝涵实在是个超级大美女……

白廖也不会对这样一个恍若谪仙,气质绝佳的女子有什么妒忌的想法。毕竟,对慕芝涵,他也是有着一丝其他想法的……

“不知道呢……不过估计是有要事发生了……我直觉到,今天的盛会突然转变为登天台的试炼,和凌霜长老突然离去……”

“应该是有着莫大关联的!”

慕芝涵目光冷冽,却清澈如一汪深邃的湖水。白廖本来以为只会得到一句简单的回答,却没有想到,这冰山一样的女子,也会说出这么多的话来。

微风轻轻拂过,不小心撩起了慕芝涵面上轻纱的一角……

那一瞬间露出的半边容颜,让白廖,以及慕芝涵身后的沈宏图……都不由得一呆。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顷刻间席卷了两人的心头。

似乎天地都在一瞬间静谧了下来,他们只能听到自己快要静止的心跳声。

这个女子,好像是造人之时,一点一点的jīng雕细琢而出的。她的浑身上下,几乎完美的没有半分瑕疵……

唯一的遗憾,就是那恍若一团千年不化的寒冰般的气息。

她的心,是冷的,是没有半分波动的。即便是那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庞,也无法抹除她眸子中那一抹冷意。

天生天成,根本就无法消散。

带着广寒宫中那寂寞了千万年般冷意的美眸扫过白廖的面庞,后者全身一个激灵,瞬间从那股震撼中回复了过来。

(这……根本让人无法生出半分的亵渎之意啊……)

白廖心中苦笑。

慕芝涵,竟恍若仙子一般,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的意念。这一分迷离,三分凄美,六分冷艳的女子……或许只有传说中的仙,才能配的上吧!

话音刚刚落罢,一道剑气划破天际的声音再度出现在所有人的耳中。慕芝涵和白廖的面sè,倏然变得沉重了下来——

猜测——已经证实了。

千草门的十二长老,赵松尘——此刻也朝着刚刚凌霜离开的方向飞了过去……

章节百廿五 抵挡不住

毫无疑问,三大宗门不可能突然将盛会改成了登天台测试。而且还是事先毫无通知的那种变故,看当时大大小小宗门的反应,就可见一斑。

现在凌霜和赵松尘先后离去,也就更加证实了一点……那就是此次盛会,必然已经发生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

以至于万剑宗的剑峰长老凌霜,还有千草门的十二长老赵松尘都来主持这一次的盛会……选择登天台的缘故,也就不言而喻。

因为登天台,测试的速度非常快。

每一次都可以同时测试数千人,数万名修者……也只需要数十次,便能完全的试炼完毕。缩短试炼的时间,也就代表着……时间久了,可能会发生什么变故!

明明凌霜和赵松尘来此,应该是防止变故突生……但现在两人却相继离开。那么只能说明……有什么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之外。

“总之……一切皆要小心!若是这里数万名修者出了事……即便是我三大宗门合力,也抵挡不住无数家族的压力……”

慕芝涵的冷眸中没有半分情感,声音清冷如月的道。

白廖闻言,也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且不论到底有没有什么要事发生,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若真的等到发生之时,只怕也已经迟了。

毕竟这里无数修者,就代表的是数以千记的贵族家族……这些力量合为一体,便是三大宗门,都不能抵抗。

“……话虽如此,但这招收弟子一事,却不能马虎……权且先等凌霜长老回来,再行商议吧……”

白廖的目光再度转向了登天台……毕竟在这里空谈,空想,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目前来看,也只有先等凌霜回来,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

一道绚烂的璀璨剑光,带起一片白茫茫的冷雾……划过了天穹,朝天际而去。

不知在空中飞行了多远,凌霜终于是缓缓放慢了速度……

片刻之后,赵松尘踩着脚下的绿芒,接近了凌霜。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短……见此情景,后者却是猛然顿住了身形。

长剑散发出一片冷厉的白茫,空气仿佛一下都冷却了一般。

凌霜负手而立,看着赵松尘,目光中有着一丝慎重。

“你以秘法传音于我,所为何事?”赵松尘的目光中有着一丝疑惑,按道理说他们三大宗门已经商量好了,没有必要两人一同前去啊!

“出事了……”

凌霜的眸子里,泛着一抹不安。

“……什么!”赵松尘惊讶之极,旋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道,“牡丹仙子……难道已经不能控制住局面了么?”

“是……也不是!”凌霜点了点头。

“我刚刚用宗主暂借于我的观天星斗查看了一下灵气……至少半个时辰内,应当是不会发生灵气暴动之事的……”

“所以也就将你一起叫来了……因为,即便是我和牡丹联手……只怕都难以抵挡!”

赵松尘略有些愣神,转瞬之间却是不可置信的点了点头。

“即是这样……那我们且先赶过去助牡丹仙子一臂之力……而后必然要赶回此处,否则若是灵气暴动……无数修者殒命,那可才是大劫难!”

“话虽如此……但天霜剑与牡丹花篮合力都抵挡不住……我倒是越发的感兴趣了!”

凌霜听完赵松尘此话,却是苦笑了一声。这种神sè,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这种强者的面庞之上……可见现在的状况,的的确确不是那么乐观。

“每一次的甲子盛会……都会突生许多变故!宗门无数强者偏偏又在数月之前,前去支援陨星天障了……你千草门的状况,也大抵如此……”

两者一捏手印,脚下飞剑倏然朝天际而去。一边飞行,凌霜却是一边对赵松尘道。

“若不是因为陨星天障破损……此次的盛会,倒也不足为虑!万剑宗已经无人可派了,宗主要镇守宗门,我已经是唯一一个能前来的人了!”

“我千草门无数前者前去陨星天障加紧炼制回复灵气,气血和jīng力的丹药……业已经是无人可用了……”

赵松尘点了点头,他也是千草门,唯一一个可以派出来主持试炼大局的人了。

“百花谷也是只有牡丹仙子一人……十二月仙子皆已前往陨星天障去设立阵法……所以这一次的盛会,实际上,便只有我等三人主持而已!”

凌霜话音突然一转。

“……刚刚为了防止魔门,妖族孽障突然出现虐杀无数修者……所以我们才会将他们聚集在了登天台……”

“本以为牡丹仙子一人,靠着阵法之利,可以困住鬼魔……但没想到,刚刚她却是传音于我,支持不住了——”

赵松尘身形一滞,嘴角有些抽搐。

“对方……几人?”

“三人!”凌霜道。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吧……对方三人,我们也是三人!”赵松尘松了一口气,幸亏魔门,妖族异类此次前来的强者,也并非很多。

“好消息?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三者皆是何人么?”

凌霜苦笑一声。

“鬼魔刚刚已经见过,不必再说……剩余的两人,一个是那自在魔门的六长老,杨血炼!一个是魅妖一组的天魅妖——幽兰!”

嘶——

赵松尘倒吸了一口冷气,脚下的长剑差点都止住了去势。

自在魔门,绝对是这一片区域里万剑宗最大的对手了……也应该算是一流门派,不过是魔门的一流门派。

而他们的六长老杨血炼,绝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惊世大魔头。

杀人无以计数……一杆丧魂幡,绝对称的上是无数修者的噩梦。丧魂幡中,吸纳了千千万万惨死的修者魂魄……

传闻凡人看一下,就会魂飞魄散。

修者目光扫一下,就是命丧黄泉。

恐怖之极,这东西……绝对是一等一的大杀器,面对这样的兵器……除非做到了心中除尘避障,再无半点执念,方才能不依靠真气去抵抗。

否则即便是凌霜,赵松尘,都需要一边战斗,一边用真气抵御那无时无刻都在侵蚀着他们的怨灵戾气,一个不小心,被那戾气入体,就会修为紊乱,走火入魔!

章节百廿六 魅妖

自在魔门的杨血炼,魔门高人……自在魔门,修的便是个自在之道,做什么都随心所yù……不过这杨血炼,却是其中的佼佼者。

杀人,救人全在一念之间。

有时候偏偏救了人,还要在之后,更为残忍的把对方杀掉……不折不扣的超级大魔头。自在魔门的其他长老,都没有他的名头响亮。

此人还有一个恶俗的癖好,就是杀掉了女xìng修者之后……容貌一般的,会将其全身的皮剥下来……容貌极美的,就会将对方碎尸万段。

反正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入魔极深,已经到了无药可治的地步……这种大魔头,修为自然极高,凌霜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

鬼魔,乃是一名年龄辈分都极高的修行界前辈……据说当年是因为什么事情,而一念成魔,入了那顶顶大名的魑魅宗。

魑魅宗,修的乃是暗杀之道。

所有弟子,长老包括宗主……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每一个人都是易容高手,哪怕是同等级的强者,也是分辨不出。

有可能他们是女人,但下一秒就会变成男人……有可能是老者,下一秒就会变成小孩。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你,可能才是解决的方法……

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地方……魑魅宗的强者,每一个都极为jīng通潜行之术。很可能就会在你认为安全的时候,突然给你一刀!

鬼魔。

正是魑魅宗的十二护法之一,有着神出鬼没的称谓。此人虽一年堕入魔道,却是一个奇葩……杀人,只杀负心女子,痴情汉!

很奇怪的癖好……偏偏杀的不是负心男子,而是痴情男子!不过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谁也不能说对方的做法是对是错……

天道都不管正邪。

谁能管?正邪不两立,无非就是两者之间的道有差异罢了……一者修的是逆天向善之道,一者修的是逆天邪恶之道。

守序,混乱。

善,修炼一途虽千般险阻,但也无愧本心。恶,修炼一途仍然是逆天,做事全凭喜好,绝无半点踪迹可循。

这一点与自在魔门有所相同,但却不尽相同。

不过毫无疑问的一点便是,两者皆是魔门……都行的是恶之道。不过正所谓世间有邪恶,才有正义!

若没有魔门妖道,那也不需要无数的正道门派了。世间之事,皆是因为有正有反,才能存在。

孤yīn不长,孤阳不生,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

幽兰。

乃是妖族……而且还是妖族中不常见的,术修妖族。魅妖一族,九大天魅妖之一。

媚术惊人,倾国倾城。

术修,乃是法修之中的一种。所不同的便是,不借用阵法便可以借天地之势御敌!虽不能成就天地棋局之莫大威力,但却胜在灵活。

时时刻刻,皆可以施展出自己所修之术。而且,术修不同于实实在在的法修,他们也是有着不弱的战斗力的……

虽然比不得以战斗为主的修者,但也不同法修那般脆弱……

或许这就是天道公平的另一种体现……法修虽然孱弱,但若是走入了他布下的天地棋局,那么即便是数以倍计的强者,都可以一拼。

天地棋局,借的乃是天地之势,威力自然非同一般。

魅妖一族,修的便是幻术以及媚术……传闻修为极高的魅妖,看你一眼,都能让你陷入无穷的幻象之中。

金钱,美人,权力……一眼即可让你沉沦。

魅妖一族的每一个女妖,绝对都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仿佛她们的出生,就是为了美丽一般!

天魅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身媚术,幻术,已经修炼到了媚骨天成的地步!

不过魅妖,却是生xìngyín、邪,女xìng魅妖,专以吸取男xìng修者jīng气为好!不过偏偏,无数男子明知道对方是魅妖,却仍然抵挡不住那份诱惑。

仿佛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

“幽兰?怪不得……如果是天魅妖的话,想要破除牡丹仙子的阵法,却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事情……”

赵松尘听闻到幽兰的名字,心头的惊骇和疑惑方才消去了几分。

毕竟如果只是以战斗为主的修者,无论是魔门还是妖族……要想破除法修设立下的天地棋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魅妖偏偏就是法修的旁支,术修,对于法修的阵法之道,并非一窍不通。

所以幽兰,鬼魔和杨血炼三人在一起,想要破阵而出……并不是很困难。不过牡丹仙子既然还有时间给凌霜传讯,也就说明她并没有危险。

毕竟术修虽然懂阵法,但却并不jīng通。

想要破除,也需要一番周折……而他们此刻过去,所要做的,便是等鬼魔,杨血炼和幽兰三人破阵而出后,拦住对方。

若是被闯入了登天台那一片区域,只怕无数修者都会陨落。且不谈各大家族联合起来针对三大宗门的压力,便是魔门、妖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人这一点——

就注定了万剑宗,千草门还有百花谷,丢不起这个人。

“赵长老……待会儿那魑魅宗的鬼魔老人,便交给你来对付!你千草门以炼丹一道为主,对草木jīng气和灵气的感应极为灵敏……”

“想要分辨出他隐藏在哪里,并不困难……”

赵松尘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们的修为大抵都差不了多少……但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鬼魔躲在暗处暗杀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而千草门的百草经,对草木jīng气和天地灵气的波动感应是极为灵敏的……所以由他来控制住鬼魔,是最合适不过的。

“牡丹对付幽兰……而我的对手,就是那杨血炼!!!”

凌霜的眸子里,散发出一股冲天的战意和森然。

牡丹仙子毕竟是女xìng,对来自女xìng妖族的魅惑之术,自然比男子要强了不少!更何况她是法修,借助牡丹花篮中的阵法拓印,拖住魅妖幽兰,并非难事!

而最主要的,其实还是凌霜与杨血炼之间的战斗……

两人都是以战斗为主的门派,修的是堂堂真正的杀伐之道!只要接触到了一起,便必然会瞬间爆发大战!

谁胜谁负,才是决定最终结果的要素。

所以凌霜,只能胜,绝不能败!!!

章节百廿七 冷冽黑衣

十层!

沈言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没想到登上第十层的人数,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居然整整有十三人至多……

十一位男子,两名女子。十三人的年龄皆在双十上下,至多不过二十有五。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登上了十层,有十二人皆是支撑了不过数秒便口吐鲜血摔落在地!唯有一人,面sè虽然惨白如纸,身体也在不断的颤抖,但却是稳稳的立在了十层台阶上!

此人剑眉星目,身形消瘦……一袭墨sè的长衫着身,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却是有着一副沧桑到极点的面孔。

白廖仔仔细细的端详了片刻……而后对身边的几名内门弟子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几名弟子便朝着坠落下第十层台阶的修者走去……

而此刻还站在第十层台阶的那男子,朝上方看了一眼……仍旧是那在浓浓雾气笼罩下的台阶,依旧是如玉般的晶莹。

踌躇片刻,他终究是轻轻摇了摇头,而后纵身从台阶上跃了下来。双脚及地,发出了并不巨大的声响……

白廖身形一瞬,倏然便是出现在了男子面前。

他看着对面这一袭黑衣的男子,目光澄澈如水。

对面那一袭黑衣的男子也看着他,目光冷如坚冰。

“你可愿入我万剑宗……成为内门弟子?”白廖挑人的眼光,非常的毒!在他看来,这黑衣男子的潜力,比其他十二人都要重!

收下这一个弟子,足以抵挡另外十二人。

而千草门的真传弟子……见白廖先行一步,已经抢走了最佳人选。却也没有凑上前去,毕竟万剑宗,才是真正的战斗宗门!

那冷冽如冰的男子,分明就是一身亘古不化的寒意,煞气。这种人,练杀伐剑道,绝对要好过炼丹,或者成为法修!

男子沉吟片刻,方才冷然点了点头。

让白廖惊奇的是,黑衣男子的眸子里,分明没有半分的喜悦!甚至连一丁点的兴奋和自豪都没有出现……

仿佛这本身便是平常之极,正常到极点的极点的事情一般。

“既如此……待得试炼结束,收拾妥当之后,便随我入宗,行那拜师之礼!”白廖倒也没有生气,毕竟这男子的冷,和沈宏图给人的感觉并不同。

沈宏图是一种目空一切,绝不容许失败的傲气。

而这黑衣男子……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冷漠,与生俱来的淡然!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无法让他的心境有半分涟漪一样!

剑者,自当如斯。

心中无半点烟尘,唯剑而已!杀伐之剑,更是如此!唯有心中超然物外,淡然无波,方才能将这杀伐剑,练到上乘!

“我浪迹天涯已惯……四海为家,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黑衣男子顿了顿,声音有些嘶哑的道。仿佛开口说话对他来说,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一般,不过没有改变的,却是与眸子中的冷意同出一辙的森然!

这男子的话音,都带着几分彻骨的寒意。纵然声音已经嘶哑到了一种沧桑萧瑟到极点的地步,也掩盖不了这份冷厉!

听闻这声音,白廖没由来的一呆。

单是听这声音,便可以知道这男子的经历到底是何等的复杂……他眸子中的孤独和萧瑟,却是怎样也掩藏不住。

片刻之后,白廖方才有些怅然的点了点头。同这男子对视久了,连他都忍不住被那一抹悲戚和苍凉所撼动!

到底是怎样的无奈的沧桑,才造就了这样一个冷如冰,寒如雪的男子?

没有人能告诉白廖答案,没有经历过的他,也永远不会明白……那种沧桑和萧瑟,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境!

……

沈言目光没有离开过那登上台阶的十三人……看到黑衣男子的瞬间,他便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

同样的沧桑和落寞,同样的无奈和凄凉。那一种孤独和寂寞,是只有自己才懂得东西……不过幸好,他在这个世界还有着沈如烟,还有着沈正天两名亲人!

而这黑衣男子,只怕早已是独自一人漂泊浪迹天涯许久……现在的冷漠和淡然,却也是长久的孤独所酿就而成的。

现在加入了这男子加入了万剑宗,却也是一种另外的开始。

在这个宗门里,他也会有自己的师父,会有自己的师兄弟……有些东西,也许错过和失去之后,才会越发懂得珍惜!

另外的十二人,十名男子分别有六位进入了千草门,四位进入了万剑宗!两名女xìng,皆是进入了百花谷。

之所以千草门招收的弟子比较多的缘故,其实还是因为炼丹师的超然地位!

毕竟炼丹师不像法修,需要极其强大的灵魂之力,还有天生的jīng神契合力!而且炼丹师的地位,也是极高的!

丹药,始终是修炼一途上不可缺少的存在。

不管你服用不服用,总之谁都不能动摇丹药的地位!无论是疗伤的,亦或者是害人的毒丹,甚至是增加修为的圣药!

总而言之,若是能成为一个有名气的炼丹师,所获得的收益绝对是匪浅的。

百花谷……实在没什么可挑的。毕竟女xìng修者在基数上就小于男xìng修者,更何况还要得是能登上十层的天赋绝佳之人!

所幸这两名女子容貌形体虽然称不上国sè天香,但也是一流之姿了。也符合进入百花谷,成为内门弟子的条件!

也就等于说……

如果不算沈宏图的话,这第一轮的试炼……万剑宗一共收下了五位内门弟子,千草门是六位,百花谷则是只有两位。

而天赋最好的,也便是那黑衣男子……却是入了万剑宗。

“……虽然如此……但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呢……”沈言眸子里光芒不断闪烁着,却是没有丝毫头绪。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

“凌霜,赵松尘……这等强者离开此处,必然是有什么事情,比时刻注意登天台的灵气暴动要重要的多……”

“看来情况并非很乐观……不过……这试炼,还是非参加不可啊!”

沈言所掌握的信息并不是很多,所以也仅仅只能推测出大概的情况罢了……但说来说去,这登天台的试炼,他也是必须要参与的。

毕竟沈宏图此刻已经进入了万剑宗……他若是不能进入某个宗门,说不定还真得去浪迹天涯,在磨练中成长了!

“第一轮测试已经过去了……结果倒也不错,但是剩下的修者,反而谨慎了不少!”

沈言轻轻挤开人群,朝着前方行去。

这一次并没有出现拥挤的情况,有些修者……却是不再往前挤去,反而是在原地观察了起来,准备做一下对比。

沈言却知道,这根本就是徒然。

对比……那也是针对已知的事情和未知的事情某一点,处于一个均衡状态下才能出现的情况。

若是两者本来就不均衡,那对比的结果必然是一头雾水。

试炼的修者成千上万,那么多的修者良莠不齐……心xìng有好有怀,有善良正直,也有软弱虚伪……

想要在如此庞大的数量中,找出一个可以用来让你做出参考的均衡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数据越多,反而越乱。

“既然迟早都要试炼,我便随着这第二轮一起吧!”

沈言大致观察了一下人数,心中暗自估计了一下,大概也就是十轮不到的样子,此刻在场的修者差不多都能试炼完毕!

“若是到了后面,许多宗门的名额满了或者不多了,那才糟糕!”

沈言深深知道这一点。

因为他第一瞄准的并非是十层……他不会如同沈宏图般妄自尊大,修为是硬伤,能否登上十层,那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沈言想的,便是进入某个尚可的二流宗门。

最好是在万剑宗等三大宗门管辖的这一片区域内……若是出了这一片区域,也就无法兼顾他照顾沈如烟的初衷了。

……

白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个发现让他有点细微的妒忌……不过也只是一闪即逝,毕竟他的心境,还是极高的。

他所发现的现象,就是那黑衣男子站到慕芝涵身侧的时候……女子居然时不时的偏过头去看男子一眼!

偏偏那黑衣男子的侧脸,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偏移……他的眸子一直看着前方的登天台,仿佛没有任何事,能让他转过自己的眸子来。

冷,寒,渗然。

这就是黑衣男子整个人,给人的唯一感觉。

那是一种直入灵魂深处的寒冷……若是你仔细盯着他的眸子,几乎都能沉沦进那无比深邃的眼神中去。

犹若亘古流传般的沧桑,岁月流淌中散不开的萧瑟。

沈宏图也是一脸复杂的看着面前比他略微高了一线的黑衣男子……仅仅只是差了一层,或者说只是错在站稳与没有站稳这一点上。

可偏偏,他自己就感觉,好像输给了这黑衣男子许多许多……

站在这黑衣男子的身旁,感受着那股化不开的凄凉和索然,那么一瞬间,沈宏图感觉自己已经渺小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地步。

天既生此人,却又何必再生我沈宏图!

沈宏图是嫉妒,还是咒骂?亦或者都有?亦或者都没有?但是……后者的可能xìng却更大,毕竟他的傲气,不容许他妄作小人。

当他的目光转向登天台的时候,在登天台那晶莹的光芒流转下,一个少年消瘦的背影出现在了他的眸子中!

沈宏图的眼神里,却是罕见的出现了一抹庆幸。

毕竟……我还是比他强的!沈宏图看着在自己眸子中显得消瘦,孱弱无比的沈言背影,心中暗自道。

章节百廿八 嘲讽

沈宏图毕竟不是圣人,即便他再如何傲然,面对这样一个气质如此出众,偏偏修为与心xìng都要超过他的男子,也在心中不自觉的生起了一抹妒忌。

当然这丝妒忌,连他自己也没有感觉到……完全是一种自然不过的人之常情,若是感觉到,怕是以他的傲然,也不会去妒忌某一个人。

而沈言……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心底宣泄的最佳人选,毕竟……这满目修者,他一个也不认识,更何况,压了沈言十几年,也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一旦遇到某一个比他潜力要高,修为要高,甚至也更英俊的男子……沈宏图心中的那股不愤是必然的。

毕竟他心xìng如此,实在忍受不了任何事,任何人走在他的前面。

白廖和慕芝涵倒也罢了……一个是万剑宗的真传弟子,一个不但是真传弟子,又是女xìng……这两人强于他,沈宏图倒是没有不满。

偏偏这样看起来一个浪迹天涯的孤独行者,也要比他厉害许多……沈宏图的内心就生出了一阵阵的不公和妒忌。

但所幸他理xìng尚在,倒也不会做出那等丢了颜面之事。

……

“……站在这登天台下,方才感觉到一种真正的浩瀚的伟大!”沈言越是走近登天台,便越是感觉到一种伟岸到无法形容的气息将他笼罩了起来。

这是流传了无数年的亘古和凄凉……已经成了一种信仰,一种真实。

苍梧尊者之名贯彻下的登天台,已是传说中的存在。只要能够在登天台上站的更高,无论怎样的宗门,都不会再对你进行其他的考验。

这就是铁律,能够踏上登天台第十层的,绝对有做万剑宗这等一流宗门内门弟子的资格!踏上十五层的,那就是真传弟子!

无可否认,这是既定的事实。

……

沈正先同时也在四处观察着,反正沈家最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准备等试炼结束之后和沈宏图一起回去。

准备好一切之后,他的宝贝儿子,就要去万剑宗行拜师之礼了。

不过他倒也很无聊……毕竟登天台只是一个试炼的地方,远不如打斗比试那般jīng彩。而且登天台一事也和他无关,所以他根本没有周围修者那般惊心动魄的感觉。

此时沈正先的目光却突然一亮,不为别的……正因为他看见了沈言,后者那略显消瘦和孱弱的背影,让他觉得有些可笑。

更可笑的是,少年居然还缓缓朝着登天台走去。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真的来参加试炼……”沈正先倒是有些惊讶,因为刚刚他并未看到沈言,“管他呢……反正丢的也不是我沈正先的脸!”

说到此处,沈正先的眉头一挑,看了看面sè冷淡的沈宏图,而后又看了看背影萧瑟之极的沈言……

“……得让这小子和沈正天好好的落一回面子……同时也得借着这个机会,让周围的修者把话传开,我沈宏图的儿子才够格做沈家rì后的接班人!”

沈正先打得好算盘。

只要周围的人都知道沈言是沈家“家主”沈正天的儿子,那么沈言如果失败的话,必然会给沈正天的声名造成极大的影响。

而且他人自然会比较沈宏图和沈言两人的差别,这是人xìng……只要一比较,那么高下立分。只要这事情传入了家族个长老的耳朵里,那么他们自然不会再去阻拦沈正先上位了。

沈正先想的没错……但如果让沈正天活沈言在此,恐怕早就大骂这个王八蛋了!

因为他显然搞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沈言如果在这成千上万人的面前丢了面子,那么不但是沈正天,连整个沈家都要跟着受累。

从这一点上,其实就可以看出来……沈正先的自私程度,已经到了可以影响他思维的地步了。

自私没有错,谁都有自私的时候。

但若是让自私影响了你的心境,影响了你的思维,那就有问题了……沈正先平常自然可以想到这简简单单,一损俱损的关联……

可现在沈宏图成功进入万剑宗,加上内心深处对沈正天的嫉妒,所以他的思维已经紊乱了,有些分不清孰是孰非。

或许在他看来,让沈言带着沈正天一起丢脸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毕竟……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湘云镇附近的家族……沈家,大多数也是知道的。毕竟每二十年一度的家族评品,紫云城下辖的家族,都是会聚在一起的。

……

“芝涵……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我总有些感觉不对劲……”白廖目光闪烁,稍稍将头颅偏向了慕芝涵低声道。

后者却也没有躲开,冷艳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白廖……片刻之后,朱唇微启,吐露出一抹动人的幽香——

“……不对劲么?……也许吧……不过希望凌霜长老可以顺利解决吧……”慕芝涵扫了一眼自己袖中的天霜剑令一眼。

她也不想随意的便用掉这一道剑气,毕竟这可是实实在在保命的东西。

若非此次情况危急,只怕凌霜也不会将这一道剑令交给她……

毕竟封存剑气进入剑令,是极其费力不讨好的的一件差事。一般都是师傅为弟子准备的护身之物,他凌霜又不是慕芝涵的师尊,自然不会闲来无事去送她一道剑令。

白廖和慕芝涵的师尊,已经前去陨星天障支援了……

不过他们两人,倒是也被各自赐予了一道剑令。如果加上凌霜给的这一道,而且还能保存着不用的话,慕芝涵就等于拥有了两道。

两道剑令,可以毫不费力的说,等于多了两条命。

除非是遇到了不可抵御的超级强者,否则都可以拿来救命……

有了剑令中的剑气,就等于某个剑峰长老的亲自出手攻击了一次。慕芝涵如果用其对付白廖,后者必死无疑。

“登天台的灵气目前看起来还在正常范围内……那我们要考虑的就是会不会有其他突发的变故……”

白廖看了一眼手中的观测灵气波动的罗盘,而后轻舒了一口气。毕竟若是此刻登天台暴动的话,就得立刻叫凌霜回来主持大局了!

“总之……万事小心!”

慕芝涵也是点了点头,淡然的道。

……

沈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如炬,看着那直入云霄的登天台,正准备一步踏上去……但一个突兀的声音,却突然让他顿足原地!

“哎呦……我的好侄儿啊,你还真的来此参加试炼了?大伯只当你是玩笑之语,没想到却是真有这胆子来,不知道你养身阶的修为,能爬到第几层去?”

沈正先却是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周围的人倏然停住了脚步,毕竟热闹人人都愿意看……而且沈正先话中的词语实在太吸引人注意了……

养身阶?开什么玩笑……本来若是无人可以打探的话,沈言也没有露出自己的气息,别人是不可能知道他修为的……

不过此时,强身七八层的强者,只需要细微的辨认一下,瞬间就可以知道他的真实实力。养身阶来参加试炼,绝对是一个劲爆之极的消息!

难道你没看见强身阶的修者,在第一层都摔落下了无数人么?你一个小小的养身阶,还妄图翻起什么浪花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此处,准备看着少年如何收场。

沈言转头……看着沈正先那张洋洋得意,极尽嘲讽的脸庞……心头却是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大伯……这便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大伯!!!

只是瞬间而已,他眼底的失落便消失不见,转而是森然到极点的冷意!

PS:小仙又欠了……不过实在没办法,家里不让熬夜了,十点半之前必须睡觉……一定会补,一定会补,每一章小仙都记着的,抱歉……~~~~(>_<)~~~~

章节百廿九 若退半步,死无全尸

沈言眸子中的冷意是那样明显……以至于不单单是他周围的许多修者注意到了,连已经走到他身旁的沈正先也同时注意到了。

“……难不成,侄儿你认为大伯所言有误?莫不是恼羞成怒,想要以下犯上,对你大伯我动手了?”

看到沈言的眼神,沈正先的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发怵,但他还是如此讥讽道。

眼眸中的冷意持续了片刻……沈言终究是在心中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头的那股愤怒却也消散了开来。

无论怎么看……这沈正先也不至于让他动怒……毕竟沈正天都没有因为沈正先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而震怒,他沈言,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去代替他父亲谴责沈正先!

再者,当着这无数修者的面……若他沈言真的不顾一切的和沈正先起了冲突,那沈家必然会成为所有家族的笑柄!

荣誉,声名。

这是每一个家族弟子视为生命的东西……沈正先不在乎,但他沈言在乎。或者说,是不想让沈正天难过……

沈言的退缩,让周围的那些准备看戏的修者都不由得撇了撇嘴——

但出乎意料的是,沈正先似乎还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你也真够不害臊的,我沈家许多强身阶的弟子都没有这个脸来此,你一个养身阶的修者居然跑来此处丢人现眼,沈正天的儿子果然非比寻常!”

沈正先说话,完全就是以落沈正天的面子为首,根本没有其他的想法。

……因为只有让沈正天的名声一落千丈,他接受沈家才能更加顺利。沈正先也不是白痴,虽然这么做会损失一些声誉,但比起能成为沈家真正的掌权人来说,这一切都值了。

沈言没有理会他……

不是害怕,也不是懦弱。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刚刚之所以愤怒,是觉得沈正先丢了自己父亲的掩面……

但想通之后,沈言也就不会在意这些旁枝末节了。

他若是害怕丢份,也便不会来此。养身阶?纵然是养身阶,一样打得你家沈宏图,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沈正先此刻浑然不知,他在沈言的心里,已经被划为路人一路了,见沈言转过头去,连看都没有看他……

沈正先顿然觉得有些面红耳赤,周围的那些修者,仿佛都是在看着他一般。

“沈言……你真以为你来参加这试炼就能够翻身?做你的chūn秋大梦去吧……我能压你父亲七八年,就能压他一辈子!!!”

“一辈子!你们父子,还有那个沈如烟……注定要被我踩在脚下,一辈子!!!这就是命运,早就注定了的……”

沈正先笑的有些猖獗。

周围的某些修者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但还有另外一部修者,却是露出了颇有兴趣的神sè……似乎是想要看看,沈言面对这样的侮辱,是否还能忍的下去。

但沈言似乎没有听到沈正先的话一般……兀自的朝着近在眼前的登天台走去。

……

沈宏图自然也注意到了远处的情况……不过以他的修为,此刻还做不到听风辨雨的地步,所以也不知道沈正先到底说了些什么。

再说以他的傲气,即便知道自己的父亲在侮辱沈言,却也是不会去劝阻的……毕竟他对沈言,持有一种不屑的态度。

他认为他的天赋,他的心xìng和修为,都比沈言这个废物要强得多。

为沈言和沈正天说话?沈宏图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他不会故意的去欺辱一个人,也不会去为一个无缘无故,甚至还有些讨厌的人求情。

所以他此刻的目光,却是一直放在那冷冽的黑衣男子身上。

因为两人是并排而立……所以沈宏图只要侧过头去,就可以看见男子那妖异冷峻到极点的面庞。

这张蕴满了沧桑和落寞,藏满了孤独和冷漠的脸庞……萦绕着一种让人不可忽视的气息。沈宏图悲哀的发现,他站在男子的身旁,简直像是一个普通人!

两人的差别,就好像一个是仙,一个是凡。

一旦微微触及到黑衣男子那对深邃的眸子,这种自卑的感觉,就越加强盛。

不过沈宏图却发现,男子那冷厉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自己的父亲……不对!盯着只有一个背影朝着自己父亲的沈言!

他盯着沈言干嘛?沈宏图仔仔细细的看了沈言的背影一眼,除了消瘦和孱弱,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么……如此年纪,心xìng便已在我之上……不过听那人之言,似乎他的修炼天赋,非常糟糕啊……)

黑衣男子目光没有丝毫波动,心中思绪却是翻飞迭起。

(但就以如斯心xìng,我便敢料定……此人必定非池中之物!)

冷冽的黑衣男子并没有那等洞彻天机的能力,有这样的想法……完完全全就是出自于一种直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话虽如此……但为何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同样的孤独和落寞吗?不过,如此年纪,他所散发的那种孤独感,怎么会让我,都觉得心悸?)

这一个大大的疑问,却是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了。

沈言的孤独,岂是任何人可以理解的……那是横跨了两个世界,横跨了两世轮回的孤独!已经铭刻进了记忆,铭刻进了灵魂深处!

……

“沈言……你个孬种!滚回沈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你父亲八年前丢我沈家的脸,今天你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丢一次人么?”

沈正先觉得周围的目光都是在嘲笑他,讥讽他……所以恼羞成怒的吼道。

话音落罢。

沈言的步伐倏然顿住……而后猛的转过了身来。

“你是孬种,你父亲也是个……”沈正先口沫横飞,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沈言转过身来所露出的目光给逼了回去。

(奇怪……我怎么会怕他……)

沈正先的心底没有丝毫怀疑,刚刚他绝对是惧怕了。那眸子中蕴藏的杀意和戾气,几乎让他忍不住快要窒息!

杀伐千万人,也不过如斯吧。

不过沈言这一身冲天而起的杀意和戾气,到底是如何凝聚出来的?如此年纪,便是想要杀伐千万人,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吧?

毕竟这股杀意,乃是实实在在的,经历了千千万万次战斗……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困苦和挫折才沉淀而出的。

沈正先在一瞬间,甚至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冷冽了几分……不过他发现四周的修者,仿佛都没有感觉到一般。

再望向沈言,少年那略有些苍白的面庞之上,分明是一对淡然如水的眸子……那刚刚的杀意和戾气,莫非是幻觉?

沈正先忍不住悄悄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却是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疼痛。

……他又怎会懂,沈言那杀意……根本不是针对于他,那是前世杀伐千万人的意志,带入了这一世的轮回。

刚刚那股庞大的,撼动人心的杀气,完完全全就是从灵魂深处所自然散发而出的。

……

周围的修者正索然无味的摇了摇脑袋,此刻见到沈言猛的转过身来,顿时都紧了紧目光,心中暗道一声——有戏!

“大伯!大伯?沈正先!!!”

沈言连续叫了三声……第一声,是以晚辈之礼称呼沈正先,第二声是在质问,你也配做我的大伯?第三声,却是暴烈的怒吼!

“……我今天站在这里,是为了我的梦想不被夭折!是为了在修炼一途上走的更远……我今天站在这里,是为了我的父亲,是为了我的姐姐!”

“我从未有过任何他念,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活下去……我沈言知道,我是个男人,我要支撑起这个家,保护起姐姐,照顾好父亲,也要像父亲当初为我们撑起一片天般,为他们撑起一片辽阔的天地!”

沈言的目光一片澄明,无愧于心。

“我沈言……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一句,我——不是孬种!”

沈言的手指,猛然指向了沈正先。

“还有……沈正先,你不要跟我提八年前的事!我且问你,当父亲接手家族rì夜cāo劳,一rì三餐都顾不上吃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再问你……当父亲托着疲惫的身躯,在爷爷面前尽孝道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沈言的目光,森然无比。

“我又问你……八年前,我父亲参加家族评品,一人连战三场……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

沈正先每每想要说话反驳,却都被沈言以更快的速度给堵了回去。

事已至此,他却也是淡然的笑了笑。

“……总之,沈正天他败了!你也是个废物……纵然你能进入某个宗门,又能如何?宏图他照样能死死的将你踩在脚下!”

沈言目光毫无闪躲,不卑不亢的盯着沈正先。

“纵使我天赋不好,纵使我修为低下,纵使我浪迹天涯……即便如斯……我沈言若退得半步,死无全尸!!!”

“好!”

“有种——”

许多修者,都忍不住被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给弄的热血沸腾……此刻看见沈言一脸无惧的样子,许多人也是称赞了一声。

“就算你说破天……也还是改变不了你是个废物的事实……”沈正先撇了撇嘴,他有意避开了沈言展现出来的勇气和豪情。

“纵然如此……又关你沈正先何事?!!!”沈言猛的瞪了他一眼,而后转过了身去,便是抬起了脚来,准备踏上那登天台的第一层!

章节百三十 剑气声威

沈正先面sè铁青,沈言这一番话,倒是把他给数落成了一个小人……但他还不至于去真的和沈言动手。

毕竟……嘲讽没有事,若是动手,那可就真的成了以大欺小了。而且沈正先相信,沈言必然没有能力可以超过沈宏图……

只要不超过沈宏图,那么沈言刚刚的话,也就成了虚言……管你说的天花乱坠,反正到头来,这个世界看重的——只会是实力。

……

“不好——”

正时不时的用眸子扫一眼手中罗盘的白廖,突然惊恐的喊出了声来。话音落罢,这个一向不喜形于sè的男子,居然已经是满头冷汗。

“芝涵,快……赶快通知凌霜长老,灵气……已经开始紊乱了!怕是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就会暴乱!”

慕芝涵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不过她刚要发动手中的天霜剑令,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诸位且慢——登天台,此时处于灵气波动极为强烈的时期,还请诸位待得灵气波动平复,再登台不迟!”

毕竟灵气紊乱还是平静,除了超级强者可以感觉到之外……也就只有靠白廖手中的罗盘了,所以此刻大部分修者还不知道。

不过她说话的声音毕竟还是迟了些……

有些人已经踏上了登天台的第一层,如果此时退下来,那么就不能再登台了。登天台就是如此……不会给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没人都只有一次登天的机会。

你要是自己退了下来,那么试炼自然终结。

但与小命比起来,显然进入宗门的机会对某些人不是那么重要……没来得及听到慕芝涵jǐng告而踏上第一层的数百修者,迟疑片刻后,一个接着一个跳了下去。

小命,始终是第一位的。

逆天修炼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生活的更好,享受的更好……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xìng命之上的,小命没了,那么一切自然成了空谈。

……

这些修者,自然知道灵气暴乱的恐怖。而且这登天台,明显就不是任何人可以掌控的……所以要么退后,要么继续试炼。

但谁知道,会不会还没等你试炼完成,登天台就已经开始暴动了呢?这样一来,处于幻境中进行试炼的人,恐怕至死都是不明不白的。

沈言满头大汗的收回了自己的右脚……只差一点点,他就踏上了登天台的台阶。

如果在他踏上去之后,慕芝涵才说出了这一个消息的话……只怕沈言也会选择和那众多修者一样,从上面退下来了。

毕竟……他沈言不会做那般不知进退的事,更何况,若是他殒命……沈如烟和沈正天的命运,只怕就多舛了。

故此,沈言必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沈正先见沈言退了回来,面上露出了一抹不屑和讥讽。

“怎么……刚才不是还威风凛凛的么?慕小姐一说话,你就成懦夫了?”沈正先明嘲暗讽,似是在报刚刚被沈言几句话压的哑口无言之仇。

……

“……你个老东西怎么说话呢?有本事你上去试试?”

“站着说话不腰疼么?不要以为你修为比我们高,就可以口出狂言……”

“滚吧……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沈正先话音刚落,沈言都还没有反应,周围已经是一片怒骂声。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苦笑了起来。

沈正先这句话,可是把刚刚重台阶上跳下来的修者,全部给得罪了……周围一片的骂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毕竟那些修者已经失去了这次试炼的机会,此刻还要遭受到“嘲讽”,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即便那嘲讽不是针对他们的。

但沈正先字里行间本身就有着失误,听起来就好像在嘲笑所有人一样。

沈言识趣的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退了开来。几百个修者的怒骂声,使得沈正先面上挂满了怒意……

但他毕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知道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该横。

这几百个修者,都是各大家族的嫡系……他沈正先要是一下子全部得罪了,别说家主之位,只怕他都会成为沈家最大的罪人。

修为固然重要,但某些时候,势力和背景,同样的重要。

毕竟从万剑宗这等超级大宗门都害怕在此的修者出事,就可以想象……大宋朝的贵族阶层,联合起来的话,到底是一股怎样强大的力量了。

尤其当这个人数,上升到以百,以千,甚至以万计的时候,更是如此。

正因如此,沈正先识趣的没有恼羞成怒。

若是他和这些人对骂起来,一个是有**份,另一种情况就是,若真的逼迫这数百修者动起手来,才是真的糟糕。

还手,且不说名声问题,只要他打伤了这些修者……只怕沈家就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几百个贫门贵族同仇敌忾的力量,即便是宗族,都要避其锋芒。

(臭小子……都是因为你,才会让我颜面扫地……等今rì试炼完毕,必然让尔等三人,滚出沈家……)

沈正先的眸子里带着一抹寒光,冷冷的看着沈言的背影。

他眸子中的yīn森和怨毒,若是被人注意到,只怕就会忍不住的心头一寒。沈正先的心xìng,的确太过于自私和狭隘了……

……

沈言莫名的感觉心头一寒,这种近乎直觉的感知,让他很轻易的便感受到了身后那一道怨毒森冷的目光……

不用去猜测,沈言也清楚这道目光的主人是谁。若不是沈正先,还有何人会对他露出如此yīn森的目光?

(可笑……亦或者说是悲哀……)

沈言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他前世根本没有亲人,所以对沈如烟和沈正天,才会特别的珍惜!

两人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亲情……但沈正先,给他的感觉却仿若路人。甚至比路人还要更加冷淡……

即便……两人的身体内,还留着同一脉的血液。

自私和yù.望,果真连亲情都可以吞噬的一干二净么……沈言心中不由的微微刺痛。

(若是……真的有这一天,我会因为利益和自己的贪念,而放弃掉这一份亲情么?我可以放弃掉姐姐和父亲么?我……可以么?)

沈言眸中有些迷惘,他并没有答案。

……

“芝涵……快通知凌霜长老前来控制局面!”白廖看着手中罗盘的指针开始缓慢的颤动和乱转了起来,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焦急之sè。

“嗯!”

慕芝涵清冷的声音响起,而后也不再废话,玉指掐出一个奇特的印诀……一道细微的幽蓝sè光芒,便倏然钻入了那悬浮在空中的古朴剑令之中。

天地,仿佛蓦然一暗。

旋即……那令牌嘭的碎裂开来,一道细微的,却无比鲜明的霜白sè光电,倏然从其中shè了出来,而后迎风见长……

剑气纵横,那森冷的剑光,忍不住逼的所有内门弟子纷纷后退。

连带着慕芝涵和白廖二人,都不禁微微用手遮了遮自己的面庞……那森然冷冽的剑光,竟仿佛实质一般。

周围的空气在剑气出现的一瞬间,就仿佛凝滞了一般。而刚刚还略显柔和的微风,此刻却如同刀子刮在脸上一般……

所有人,都不由有些惊骇的看着那一道冷冽的霜白sè剑芒。

不!有一人例外。

那一袭黑衣的男子,一直站在原地……所有内门弟子退后的时候,他却是连身形都未动。纵然那森冷的剑光,仿佛要将他冻结一般,但男子,仍然没有任何他sè。

平淡,漠然。

这是放眼天下的安之若素。

一切都不被他放在心中,一切都是那样的平淡……那剑光虽冷冽,但比起他心中的凄清冷漠,以及无数个rìrì夜夜的孤寂和落寞,却显得黯然失sè。

这一些黑衣,冷冽无比的男子,浑身散发的冷意,比之这剑气都更甚一筹。

但却无人注意……因为男子,冷的是心。

只有拥有了一颗和他同样的心,才能感受和触碰到那一颗冰冷森然到近乎死寂的心。周围的所有人,包括慕芝涵以及白廖,都没有这样的一颗孤寂之心。

……

剑气纵横,冷风叠叠……

卷动起漫天的白sè霜花,冲天而起。方圆数丈之内,呼出一口气,都会带起一阵浓浓的白雾……

一道天霜剑气,已经让周围的温度,低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甚至有些修为略低的弟子,已经开始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面sè也开始慢慢变得苍白,嘴唇也渐渐被冻的有些发青发紫!

慕芝涵和白廖,都已经沉浸在了这盛景之中……或者说,所有的修者都已经沉浸在了这惊天的气势和声威之中。

霜华四处飞舞,在无数霜花落地的那一刹那……绚烂的剑光倏然爆发起万丈的光芒,一道冷冽的霜白sè光华,冲天而起,直上云霄!

连云层似乎都被这一道光华给刺穿了开……剑气冲天,直上云霄万丈!

这一瞬,沈言忍不住微微眯起了自己的双眼。

章节百三一 替身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过后,是一阵遮天蔽rì的烟尘……方圆数十丈内,已经被齐齐抹去了一层……

周围不但有着四散的冰花白霜,还翻腾着一股股不停歇的血雾……一种弄弄的血腥气息从其中沸腾而出,让人呼吸都有些凝滞。

凌霜身形倏然暴退,而后目光有些凝重的望着远方天际。

那是一道冲天而起的天霜剑气,而这剑气此刻突然出现的缘故,便是告诉他——登天台的灵气,开始暴乱了!

纵然有天大的事情,他也不能放任登天台暴乱而不顾。

若是他不去掌控登天台,灵气暴乱之下,没有任何人可以登台试炼……难不成,就让所有人一直等下去?

更何况,没有人伤亡便罢,若有了伤亡……面对那代表着无数贫门贵族的力量,万剑宗也没有那个能力视若无睹!

凌霜的眸子里,尽是冷厉和平静。

这种时候,焦急是万万要不得的……只有冷静的分析现在的局面,找出应对的方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越是急切,就越是自乱阵脚。

……

“凌霜——鬼魔和妖姬朝着登天台而去了,想必是你那一道剑光的缘故,现在我和牡丹仙子去拦住他们,你自己小心……”

凌霜正思索之间,便是听到赵松尘一声大喊……而后牡丹仙子和赵松尘的气息,却是倏然朝着远方而去……

“……糟了!若是被鬼魔在那些修者之中乱杀一通,事情就会完全脱离掌控了……”毕竟那些那魑魅门行事手段狠辣之极,而且根本不分是非善恶!

颜面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屁……正道修者一般不会对修为低于自己的晚辈出手,就是因为颜面和名声的缘故。

但是魔门妖孽且会管那么多?他们完全就是随心所yù,想杀就杀……不管是修者,还是普通人,在他们眼中,都是一样的。

凌霜却也没有去责怪牡丹仙子和赵松尘,毕竟同等阶的强者战斗,一方想要逃走,另一方绝对是拦不住的。

尤其是那鬼魔……若非赵松尘修习的百草经对于天地灵气极为敏感,只怕对方真的隐匿起来,连对方的位置恐怕都感应不到。

……

“桀桀——”

凌霜的思绪突然被一声怪笑给打断了……面前发出笑声的人,他再熟悉不过。

一身血红sè长袍,眼神yīn厉之极,满头长发一半是红sè,一半是白sè。略有些诡异的笑容出现在男子的脸上,更添几分yīn森之sè。

“凌霜——早知万剑宗宗主料事如神,却不知,他算到今rì这一劫没有?”杨血炼的声音,却是嘶哑中带着一抹超脱物外的淡然。

自在魔门,修的便是自在之道。所以其中的弟子和长老,都是随心所yù之辈,行恶行善都在一念之间!

“……狂妄!尔等三人便想破坏盛会,简直是可笑之至!”凌霜冷笑一声,目光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怒意。

毕竟修为到了这等地步,心xìng都在那里摆着……若是因为对方的一两句话便真正的动怒,岂非是白白修炼了这么些年?

“……老夫不与你争论……不知道等会儿你若是听到那些修者死去数目的消息之时,还会不会有这般的想法……”

杨血炼舔了舔嘴唇,而后邪邪的笑了笑。

(妈的!摆明了就是拖着我……不论如何,得先去登天台才行……只怕牡丹和赵松尘两人根本拦不住鬼魔……)

凌霜知道赵松尘和牡丹仙子的本事……一个在于炼丹,一个在于阵法幻境之道。两人拖住鬼魔和幽兰是没有问题的,但想要阻拦他们做某件事,却是悬了!

所以此刻他必须赶过去……至少杨血炼的品行他知道,根本就不屑于动手去宰杀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低阶修者。

只要他赶过去,事情的局面就会有所不同。

鬼魔想要屠杀修者,只需要赵松尘感知出他的位置,凌霜就敢放一句狂言,一剑就逼出鬼魔的身影来……

毕竟杀伐之剑道,也只有杨血炼这等奇才妖孽才能同他对抗。

“你不说话……是在想,怎么脱身前往登天台么……”杨血炼的脸上,突然泛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而后不屑道。

毕竟在他心中,觉得凌霜居然会因为那些废物修者而不惜舍弃与他的战斗,实在是一件让他耻笑不已的事情。

……

(果然不愧是杨血炼,不过……)

凌霜的眼角突然露出了一抹嘲讽,杨血炼眼神一冷,周身血雾开始沸腾……但是转瞬之间,他脸上的森然便转为了惊愕!

“替身符?果然不愧是天霜剑……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居然连我都没有看出来!”

杨血炼伸出苍白如纸的右手,朝前猛的一挥……面前的凌霜,忽然爆裂开来,成了漫天的雪白sè光斑!

……

“必须要赶在鬼魔、幽兰两人之前,先行一步到达登天台……”

凌霜的脸上,有着一抹苍白……不过他还是控制着脚下的天霜剑,急速的朝着远处掠去。毕竟刚刚为了替身符的气息更加逼真,他却是分出了一抹残念——

那替身符消散,自然也就等于他的jīng神力稍微损耗了一丝。不过虽然略有些疲惫和困倦,但凌霜还是强行压下了那一份昏昏yù睡的感觉。

若是刚刚被杨血炼拖住……鬼魔幽兰两人,必然会屠杀掉无数修者。

理由……刚刚已经说过了,凭赵松尘和牡丹仙子,拖住和他们正面打斗的鬼魔二人并不困难,但若是想要拦住对方去做某件事,他们却是无法做到的。

“若非……若非陨星天障此次突然削弱,只怕此次盛会也不会演变成这样……不过幸好,魔门妖族也只是来了三人!”

凌霜心中也是庆幸。

若对方来的是四人,那么此次的盛会,必然是百分百的被对方所破坏……这样一来,万剑宗和百花谷,以及千草门,绝对会沦为无数人的笑柄。

凌霜的速度极为之快……很快他的目光便已经看见了那散发着璀璨光芒的登天台,光芒璀璨到这等地步,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灵气暴动,很快便要开始了!

章节百三二 齐至

直上云霄万丈的天霜剑气终于是渐渐消散了开来……慕芝涵的美眸也是蕴藏着一抹担忧,灵气暴动……

他们单单是在宗门内听诸多长老说起,都已经能想象到那种恐怖的声势了……若是凌霜来迟或者说无法脱身前来,后果不堪设想!

“照这个波动的速度……最多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周围灵气的波动速度就会和登天台的灵气波动速度达到一致的地步了……”

白廖看着手中罗盘滴溜溜乱转的场景,不由担忧的道。

“虽然那时候我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它们的灵气波动若是达到了一致的地步,很可能就是灵气真正暴动的时候,仅此而已!”

他们身后的内门弟子闻言,不由紧张的打量了一眼那浩瀚威压,晶莹如玉般的登天台。此刻那种璀璨的光芒,却是无法让人心安。

(灵气暴动……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看他们两人的反应,应该不会是很简单的事情……总之还要事事小心……)

沈宏图目光明灭不定,心中暗自计较道。

毕竟他虽然敢直面危险……但这种明显不是人力可抗的事情,他也不会傻到冲上前去!自己的小命,沈宏图自然也是在乎的。

“凌霜长老……赵长老,你们一定要快点赶回来啊!!!”

白廖不由得喃喃自语……毕竟此刻无论是凌霜还是赵松尘,只要一人在此,都可以将令其的波动调整过来。

其他人不知道,但白廖却知道这灵气暴动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如果不能在灵气暴动还未开始之前便将其调整过来的话,之后发生的一切就都是不可测的。

虽然一般来说,只要不登台便不会出事。

但若是大范围的灵气连锁暴动……可以说除了赵松尘,凌霜那等修为的强者,在场没有一人可以活命。

……

(看起来……似乎很有趣呢……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我所所经历过的那天地之威恐怖了……无论如何,也要见识一番呢……)

黑衣男子冷冽的气息一如既往,他眸子中的森然和凛冽,没有因为任何事物而改变!即便是白廖这番模样,他的神sè也没有丝毫变化。

这样的孤独和落寞,已经延续了无数年……想改,业已改不掉了。

不过这黑衣男子的想法,倒是和所有人都不同……他居然期待着那灵气暴动发生,以便好让他见识一番。

不得不说,这才是真正的勇气,这才是真正的傲然……生死置之于度外,天塌于面前而不改sè,大概如斯!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且不说众人思绪纷飞……白廖刚刚收拾好心情,注意起手中罗盘的时候,天空中便是传出一阵滔天的狂笑。

这笑声是那样的森冷,也是那样的漠然……视众生为蝼蚁,以为自己已经凌驾于一切之上,这种心xìng的修者,被称之为——魔!

笑声落罢,那震彻天地的声音,居然让无数修者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笑声,居然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威压。

随着那发出大笑的声音离此处越来越近,所有人也终于是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半边脸苍老如耄耋老人,半边脸却如同芳华正茂的少女。

他的笑声,却又是如同一个壮年汉子一般……如此诡异的结合在一起,简直让人心底都忍不住的升起阵阵寒意。

魑魅门,暗杀之道极为恐怖。随之衍生出来的,便是易容之道,换音之道!鬼魔乃是魑魅门中的护法之一,自然对这些门门道道钻研极深。

可以说,他想要是壮汉的时候,就是壮汉,想要是老者的时候,就是老者!甚至……即便对方变成了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出现在你面前,你依旧分辨不出。

这就是魑魅门的恐怖之处……不单单是普通人,就连和他们同阶的修者,若不仔细感知,都很难分辨出真假。

“如此多的修者在此……老魔我可要好好享受一番虐杀他人的滋味……一刻钟之后,这里,血流成河!!!”

半边脸庞娇嫩无比,半边脸庞却苍老之极的鬼魔,用一种极为渗然的声音,通知了所有修者准备迎接他们的死期。

……

“鬼魔……是魑魅门的护法鬼魔老人!”白廖的目光终于离开了手中的罗盘,看着虚空而立的鬼魔,忍不住骇然道。

“是呢……凌霜长老若是再不来,可就糟糕了……”慕芝涵的美眸中也是露出了一抹焦虑,鬼魔老人的威名,万剑宗的无数弟子绝对是知道的。

也许对于魅妖一族他们不是很清楚……但是自在魔门和魑魅宗,也是这一片区域鼎鼎有名的两个魔门大派!

千草门和万剑宗的弟子对他们的护法,自然是一清二楚。

毕竟这些,他们的师父都已经提点过。三大宗门和自在魔门和魑魅宗的争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慕芝涵话音落罢,却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转过头去……不过瞬间她的眸子里,便是露出了一抹不解。

在她身侧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依旧是一脸冷漠……不过那森然凛冽的眸子里,散发出的,居然是一种狂热和兴奋!

男子的目光,从鬼魔出现的瞬间,便已经一直落在了对方身上。

至于沈宏图,此刻也是被鬼魔那森然和诡异的笑声震得有些发懵……由此可见,他的心xìng定力和这冷冽男子想必,绝对差的不是一筹半筹。

对方的修为和他都是强身阶,却在这笑声中没有丝毫动容。

由此可见一斑。

……

“哎呦呦……鬼魔哥哥你的速度可真快,奴家为了追你,这一颗小心肝到现在可都是扑通扑通再跳呢……”

众人正一副无奈和忧愁之sè的时候,一个妖娆万千,风情万种都不能形容其万一的声音,却是突兀的在天空中响了起来。

随着话音落罢,一阵阵淡淡的香风撩拨着无数男xìng修者的心。

甚至一眼望去……许许多多的修者,在这妖娆的声音落下之后,面上已经是cháo红一片,眸子中的清明早已消失不见,完全只剩下了赤.裸裸的yù念……

章节百三三 沉沦幻象

沈宏图心xìng虽然傲气……但定力却也一般。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便被激怒,遇见任何事都不顾一切的往前冲了。

受到幽兰这散入话语之中的媚术挑拨,沈宏图也不争气的露出了一脸垂涎之sè……慕芝涵正好站在他身前,不经意间看见这般模样,却是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倒也不怪沈宏图……毕竟无数内门弟子都沉沦在了这堪称恐怖的媚术之中,他当然也不可能免俗了。

毕竟幽兰和他们,完全就不是一个级数的修者。

话虽如此,但有了对比,却一切都不一样了……

白廖此刻倒是没有露出那般令人厌恶的模样,那是因为他手中有着宗门的罗盘,脖子上还带着他师尊赐予的清心符的缘故。

但慕芝涵身边的黑衣男子,居然是连半分的神sè波动都没有。

当幽兰那妖娆万种的身躯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时,男子只是冷冷的扫了对方一眼……而后又将目光放在了鬼魔身上。

好像能见识到一个强者的手段,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一般……至于幽兰?恐怕这男子的心中,已经没有“美sè”这两个字的概念了吧。

延续无数年的孤独和寂寞,已经将他的心神,完全凝练到了一种恍若坚冰般的地步。也只有接触到鬼魔这等强者的时候,他才会动容。

因为在他的心中,已经只剩下了修炼!

……

幽兰的眸子缓缓的扫过下方无数男xìng修者,当看到他们的丑态之时……却是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

一种妖媚之极,让人yù仙.yù死的气息顿时从她的身上散发而出……妖艳绝美的脸庞之上,却是如羞似怯般的姿态。

一袭沁雪白绫裙,并不能遮掩住她袅娜的身姿……蓝sè缎锦抹胸遮掩不住胸前那抹雪白,以至于微微的裸.露出一小半如雪般的圆润和嫩滑……

雪白的长裙,却是让她显得异常圣洁……这种妖娆的魅意,和那圣洁的姿态结合在一起,却更让人难以自拔。

……

“……行了,千万别这么逗弄老夫,我的身子骨可禁不起你那套媚术……”鬼魔觉得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

幽兰绝美的眸子却是顿然黯淡了下来……不过片刻,就已经萦绕起一团水雾。而后粉唇微启,吐气如兰的妖娆道——

“……好哥哥……你真的如此绝情么……奴家追着你过来,可就是想让你好好疼惜的……你摸摸看,我的心都快碎了……”

鬼魔看着幽兰那出神入化的演技,心头忍不住微微发颤,魅妖一族果然不愧是绝代尤物……不过若是这么容易被对方魅惑到,他这一身修为,岂非是个笑话?

不过幽兰施招的对象可不是他,而是下方的一众修者……她非常喜欢看着那些男人,露出一副饥渴之极,sè授魂予的模样……

那会让她非常的有成就感……魅妖虽然魅,但却不yín!她们对男xìng的魅惑,完全是用言语,或者眼神来挑逗……

以身作则的事情,不可能出现在魅妖身上。

每一个魅妖都认为自己的种族才是最为干净和纯洁的,其他的一切,无论是人类亦或者其他,都是无比肮脏的。

……

这一番撒娇般的声音落下……下方可谓顿然出现了一片奇景,无数修者的下.身,居然都高高的耸立了起来。

在场还清醒着的男xìng寥寥无几……而女xìng修者,却是一脸嫌恶的看着身边丑态尽露,恶心之极的男xìng修者。

而那冷冽的黑衣男子,目光却是一如既往的澄澈。不为其他,他的心已死,莫要说这等魅惑之术……

纵然是幽兰脱光了衣服躺在他的身边,若男子无心,只怕也不会有半分他念。这才是心境,这才叫定力。

……

沈言此刻,却是苦不堪言。

从幽兰刚路面施展的第一次魅惑之术起,他就已经陷入了极力抵抗的境地……至于沈正先?只是抵抗了一瞬间,便也沉沦在了其中。

毕竟抵御媚术,看的乃是心境。

在场的人……只怕除了那冷冽的黑衣男子,还无人可以做到视若无睹。白廖若非有宝贝护身,只怕也不可能处之泰然。

而沈言……他又不像那黑衣男子,已经断情忘情绝情……他是个正常人,自然会有正常的反应,此刻还能坚持着没有露出丑态,已经实属心境极高了!

但凡一个男人,面对这样的魅惑,是不可能完全免疫的。

不过只要心xìng足够坚定,修为也足够……却是可以抵挡住这份诱惑的。但沈言此刻,修为显然还是太低了……

可以说,养身阶的修为还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一个普通人来抵御这种魅惑,结果自然可以想象……若是沈言此刻有着和沈宏图一般的修为,虽不至于完全抛却这股诱惑,但也不会沉沦进去。

不过此刻,沈言的心神已经开始渐渐迷失了。

毕竟……他并没有如同那黑衣男子一般,连心都是孤独的,死寂的。

“这女子的媚术……堪称恐怖!”沈言在抵抗之中,忍不住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风华绝代,妖娆万千的女子……

心头刚刚生出这么一个念头,沈言发现……自己的面前仿佛同时出现了无数个幽兰一般……其实一般人,心头的幻象只是一些凭空臆测的“美人”……

但沈言却偏偏臆测不出任何人来,所以他的幻象,居然是无数个衣衫凌乱的幽兰吐气如兰的在他身上抚摸着……

幽兰魅绝天下,只是一瞬间,沈言的身体便已经绷紧……而后心头最后的一丝清明开始消散,一抹yín.光从他的眸子中冒了出来,他的手掌也开始在幻象中形成的幽兰身上游走了起来……那种柔嫩和火热,让他难以自拔!

心xìng沉沦,绝对是修炼一途之上的障碍。若是不能解脱出来,只怕今后沈言在修炼中,所有的心魔都会变成幽兰了模样了……

而他既然沉沦过一次,自然会沉沦第二次,第三次……

眼看沈言已经彻底沉沦,朔然之间,一道凄厉的刀鸣声,在沈言的脑海中轰然迸发……仿佛开天辟地一般,一下子便将沈言沉沦幻象中的心神,给拉扯了回来!

不是断天刀魂,却又是何物?

PS:第三更,这会儿雷雨声太大了,家里人也不让我熬夜,所以小仙得去睡觉了……至于第四更,就延后到明天吧,明天也是三更。

章节百三四 雷霆震怒

刀锋芒,雷霆震怒撼天光。

犹如雷霆霹雳般,断天刀魂猛的爆出一阵仿佛要将沈言丹田都刺破的霜白sè的光华……那一道道冷冽森然的寒意,凝如实质。

只是瞬间,沈言的心神便脱离了整整超越他无数个阶层的超级强者,幽兰施展的幻术……或者说,根本不是脱离,他是被那凛冽的霜华给冻醒的。

无人可以想象那股深入骨髓的凛冽……即便沈言的心神已经彻底沉沦进了那幻象之中,却也是忍不住这股冷意。

一刀出,雪覆九万里山河的威力……并非虚言。

……

噗——

半空中正不断展露自己万千妖娆的幽兰,身形却是突兀的一滞……而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蓦然有若死灰。

只是瞬间而已,幽兰的脸sè便萎靡了下来……从粉唇中喷吐而出的漫天血雾,映衬着她那略显孱弱的苍白俏脸,竟美得不可方物。

鬼魔先是一愣,而后面上便是大惊。

“怎么回事?是谁?”

“不知道……咳……”幽兰此刻的声音充满了虚弱,那份妖娆和魅惑却是消失不见,不过这份憔悴的模样,却是更惹人怜惜。

“莫非万剑宗有人暗中藏匿在此处?……不!不可能……陨星天障一事,连我魑魅宗都派遣各大长老护法前去……”

“万剑宗不可能还剩下多少人来……凌霜肯定已经是这次盛会所出现的最强者了!”鬼魔思绪一转,便是yīn厉之极的道。

“……好恐怖的戾气……若非直接斩断了那一缕意念,只怕我现在连站着都困难!”幽兰露出了一丝苦笑,而后憔悴道。

她也是有魄力,刚刚感觉到一丝不对,便瞬间斩断了那散发出危险气息的一道意念……却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仅仅是瞬间,那恐怖的戾气和森然的杀意,居然已经让她心神受到重创。

那千丝万缕,蔓延在所有修者身上的意念也是转瞬间收了回来……毕竟此刻她的心神受到如此创伤,已经很难再继续维持幻术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沉沦在幻象之中的修者,也不是瞬间就能醒转的……这个时候,还是要靠定力和心xìng才能挣脱出来。

“……戾气……杀伐剑道必然戾气极重,难不成此地真有万剑宗暗藏的强者?”鬼魔听闻幽兰的话,眉头却是紧皱在一起。

一边脸庞娇嫩如女子,一边却苍老如老人的鬼魔,皱起眉头来,却给人一种极为yīn森和诡异的感觉。

幽兰却是没有答话,她此刻最想做的是赶紧平复一下心神……但此刻,却显然已经没有了她休息的时间……

……

“……鬼魔幽兰,尔等避而不战,是为何意!!!”赵松尘脚下的长剑散发着耀眼的青光,拖出一道绿霞,他身旁,却是一位手提花篮,虚空而踏的绝美少妇。

少妇一袭粉sè长裙,恍若娇艳的牡丹……手中的花篮里,没有任何其他的花朵,全部是各sè各样的牡丹花!

这风华绝代的少妇,正是百花谷的牡丹仙子。

鬼魔眉头猛然一蹙,面上泛起一抹yīn厉。

“早知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能说会道……不过这又如何?我鬼魔想走便走,想留便留,想杀便杀,想放便方,尔等……能耐我何?”

鬼魔这等人,本身做事情就是凭借自身喜好,根本就没有颜面和名声这一说……若是寻常正道门派的修者被赵松尘这般数落,只怕早已面红耳赤……

但鬼魔却是舔了舔嘴唇,淡淡的笑了笑,一副不屑的模样。

……

“牡丹仙子……那幽兰,似乎受伤了……”赵松尘正要开口数落鬼魔,却发现幽兰一副弱不禁风,摇摇yù坠的模样。

“难道是凌霜大哥?……不可能啊,他应该被那杨血炼死死拖住了……如果不是他的话,那还会有谁?”

那绝美的少妇微微一愣,旋即便是吐气如兰的道。

“不管如何……总之现在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用牡丹花篮设下阵法,与我合力困住鬼魔……幽兰此时受了重伤,不足为虑!”

赵松尘虽然不知道幽兰到底是为何而受伤的……但这可不能成为他们罢战的理由。魔门正道自古不两立,而且他们本来就处于弱势,此刻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略微有些不妥吧……”

牡丹仙子微微一愣,绝美的俏脸上出现了一抹犹豫。毕竟百花谷是个隐世门派,若非此次盛会,只怕也不会外出。

所以修炼界这些勾心斗角的习气,却是还没有彻底的将她们玷污。

“……若是鬼魔动起手来,必然血流成河……你愿意见到那样的景象?没有它法了,只要能困住鬼魔眨眼的功夫,我便能擒住幽兰!”

赵松尘的眼神沉静的恐怖,话音也森然无比。

“……只有如此了……”那少妇叹了一口气,毕竟她还不至于为了所谓的公平一战,而折损掉在场无数修者的xìng命。

……

“幽兰……你自己小心……只怕这两人已经开始商量对策了……他们的想法必然是困我,而后擒拿住你,倒是以一敌二,自然必胜无疑!”

鬼魔脸庞上仍然是没有丝毫变化的冷笑,不过暗地里,他却是对幽兰传音道。

倒也不愧是混迹许久的魔门强者,只是一个瞬间,就推断出了赵松尘的计策……对方的心计和定力,自然可见一斑。

“话虽如此……但你看我现在的模样,还有反抗之力么……”幽兰苦笑了一声,柔柔的叹息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等会儿我被困之时,你不要恋战……立刻逃跑,只消得拖住他们便是……”

幽兰没有答话……她的美目还是不断的在下方探寻着,可是下方的男xìng修者,仍然是一副丑态毕露的模样。

“难不成……是我猜错了……”幻术是有媒介的,刚刚因为突兀的遭受重伤,而后所有的意念瞬间便收了回来,所以幽兰此刻也不知道,到底刚刚的戾气从何而来了。

正在此时,站在慕芝涵身后的黑衣男子,却是猛然抬起了头来……

幽兰微微一愣,两人的眸子倏然相触。

一人的眸子里,是延续了无数年的沧桑孤寂,另一人的眸子里,是无尽的妖娆和魅惑……黑衣男子的眸中,没有丝毫yù.念,有的只是淡然和平静!

“莫非……就是此人?”幽兰心神一颤。

章节百三五 溯雪寒风窍

“这是……”

且不说上方众人心思各异,沈言此刻已经被自己体内的状况给惊呆了。

断天刀魂那一道仿佛刺穿他识海的刀光,居然凝如实质般从他的体内给迸shè了出去……沈言并不知道那一道刀芒到底shè去了哪里,不过他此刻在意的到不是这个。

而是体内那轰鸣阵阵,风雪纵横的窍穴。

窍穴中那冷冽的罡风不断的吹拂了出来,沈言体内的每一丝灵气在这冷冽罡风的吹拂下,居然越来越凝固,越来越坚实。

“溯雪寒风窍——”

沈言绝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体内居然再度开启了一个窍穴……这窍穴此刻表现出来的种种异状,分明和记载中的溯雪寒风窍不谋而合。

溯雪寒风窍。

一旦开启,rìrì夜夜有冷冽罡风吹拂周身百脉……而在这罡风的吹拂下,灵气便会越来越凝实,越来越坚韧。

在这样恐怖的冷冽罡风下,体内的每一丝灵气,都会凝实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溯雪寒风窍穴的作用,就是如此。无论何时何地,醒着还是睡着,从窍穴中流转而出的溯雪寒风,都会无时无刻在体内吹拂着。

也就是说,每分每秒,体内的灵气都会变得更为凝实。

修炼……灵气驳杂和松散都是大忌,所以一般人每突破一个境界之时,和突破境界之后,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凝练体内真气。

而沈言……就等于省去了这一个自行凝练的过程。如此一来,可以想象,开启这溯雪寒风窍穴,到底是何等巨大的好处了。

人体窍穴万千。

修者只有感悟到了极深的地步,方才能够开辟自身窍穴。而沈言这一次,却是捡了天大的便宜……断天刀魂的一道刀光不但唤醒了他的心神,还开辟出了溯雪寒风窍。

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要自身开辟类似于溯雪寒风这般凝练自身真气的窍穴……但没有足够的实力和机缘,却往往都是无功而返。

至于沈言……

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他此刻的状况,只怕都会惊讶的呆滞在原地。

一个养身阶的修者,居然开启了两个窍穴……这简直……简直太疯狂了。

不要说两个……沈宏图修为即便比沈言高了一个阶层,还有许多级别,但是他的体内,也没有打开任何一个窍穴。

这就是差距,这就是际遇。

管你天赋如何……但是打开窍穴这等事情,除非修为足够,而且天资超绝,否则就等待时机吧……因为凭你自己,绝对是难以做到的。

沈言上次已经机缘巧合开启了令自身对雷属xìng真气控制力臻至完美的蚍蜉雷窍,此时却又开启了凝练真气的溯雪寒风窍。

不得不说天意无常……沈言自己都难以想象,无数人想要开启,却不得其门而入的两大窍穴,居然就这样被自己开启了?

简直太扯淡了……沈言心头庆幸之余,也不由的惊异道。

……

“失魂花瘴——”

随着少妇将花篮抛向空中,无数的牡丹花瓣便朝着鬼魔笼罩而去。随着花瓣在空中飘散的越来越多,一层层的粉sè雾气也蔓延了开来。

失魂花瘴,不是攻击类的阵法,也不是防御xìng的阵法……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迷幻xìng质的幻术,和幽兰刚刚施展的媚术大同小异。

不过一个是让人心神迷失和混乱,一个却是让人心神陷入美sè的幻境中……所以才会说幻术、阵法无定,千变万化。

“桀桀——”

鬼魔怪笑一声,似乎根本就不惧怕这漫天的粉红sè雾气一般。而他的身体,却是突然如同波浪一般,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没有,没有……”

赵松尘倏然闭上双眸,识念蔓延而出,扫视着四面八方。嘴角也是急切的念叨着,猛然间他的眸子朔然一亮——

“找到了……初晨天斗位,牡丹仙子,困!”

那绝美的少妇衣襟飞舞,赵松尘话音落罢……那漂浮在空中倾倒花瓣的牡丹花篮,瞬间便朝着某个方位倒扣了下去——

“幽兰——逃!!!”

鬼魔一声大喝……而后周身爆发出一阵让人心神发颤的气息,手中凄惶匕散发出一道黑光,便是朝着那倒扣下来的牡丹花篮斩了过去——

“拜托了……三秒钟,拖住他三秒钟便足矣!!!”

赵松尘猛的大喊出声……而后身形倏然朝着幽兰而去。

奇怪的是,幽兰的眸子却是一直盯着下方……似乎并没有躲避他的打算,赵松尘虽然心中惊奇,但也没有丝毫迟疑。

“定然是你……”

幽兰四顾之下,却是发现只有这黑衣男子一人,看着她的时候就仿佛是在看着一件物品……除了这黑衣男子,她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能让她心神受创。

至于白廖?胸前挂着清心符,若是还能沉沦幻境,那万剑宗也就不用混了。

心头虽然暗自愠怒……但此刻她已经是强弩之末,自然不可能冲下去找对方的麻烦,更何况幽兰也知道自己不是那黑衣男子的对手。

男子面sè平静如水的望着她,不过旋即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幽兰心头暗怒,这倒是她第一次遇见对她如此不假颜sè的男人。

不过幽兰此刻也是拿对方没辙……虽然奇怪对方为什么不赶尽杀绝,但现在也没有充足的时间让她思考。

见男子移开了目光,幽兰也转过了头来……

入目之处,却是只见到一道璀璨的墨绿sè剑芒……若是被这一道剑芒及身,幽兰不死也是重伤。

而且心神受创的她,因为刚刚发愣的缘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赵松尘已经动手了,所以此刻即便要反应,却已然来不及了。

“妖女——纳命来!!!”

赵松尘右手捏出一个剑指,猛的在剑身之上一划……身形在空中急速的掠过,手中长剑之上那璀璨的绿sè光芒更甚,剑芒之威势不可挡……

幽兰的眸子里终于出现了惊慌之sè……那翠绿sè的剑芒,将她的脸庞映衬的恍若晶莹剔透的碧玉……

章节百三六 移星换月与飞鸿流光

“血魔**——移星换月!”

剑光距离幽兰胸口不足一尺……那璀璨的绿芒,仿佛一道催命符般。在这种毫无抵抗能力的情况下,若是实实在在的承受这一招——

那么幽兰的死亡可能xìng,绝对超过了八成!

千钧一发之际,远方天际,一道扯过天穹的霜白sè剑芒和血红sè匹练齐齐朝此处掠来!那至少拖出数十丈的血红sè匹练,却是稍稍慢了一筹。

杨血炼看见此处的情形,眸子中潜藏的戾气倏然爆发而出。

眼见那璀璨的绿sè剑芒已经快要接触到幽兰的身躯……杨血炼双手急速的掐出无数个印诀,而后他的身躯猛然爆为了漫天血雾。

瞬间而已,那血雾再度凝形,不过聚集出来的人,却是一脸愕然的——幽兰!

……

“老匹夫——居然敢如此肆意妄为!”

杨血炼一脸森然,嘴角的一丝血迹被他舔进了嘴中。赵松尘的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丝苦涩,不过剑招已经出手,他想躲都已经躲不开了。

“丧魂幡——血魔丧魂!”

杨血炼虽然气血沸腾,但还是伸手一招,一柄散发着浓浓血气的丧魂幡瞬间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那丧魂幡刚刚出现,便是凝聚出漫天的血云……无数的yīn风和冤魂在其中嘶鸣着,吹拂着,浓浓的血腥气息,几乎让人窒息。

……

浓浓的血雾,聚集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那骷髅有若实质一般,张开了空洞的大嘴,其中无数冤魂怨念沸腾着……

只是瞬间,赵松尘就感觉自己全身紧绷,连血液都有些不自然的冷却了下来。

如此的戾气和怨念,也只有杨血炼这等杀伐无数修者,凡人凝练出丧魂幡的魔门翘楚,才能散发出来。

千草门根本就不是纯粹的战斗门派……赵松尘拖住魑魅门的鬼魔可以,但是若让他和杨血炼这一等一的自在魔门高手硬碰硬,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毕竟魑魅门,厉害就厉害在暗杀之术和隐匿之术上。赵松尘偏偏可以感应出鬼魔的位置,所以才可以抵挡住鬼魔……

但自在魔门的杨血炼,却是实实在在的只修战斗之道。赵松尘和他对碰,无异于鸡蛋和石头撞击在一起——

……

“……老匹夫,给我死来!!!”

杨血炼目光森然,血光沸腾。实际上他如此震怒的原因,还是因为幽兰的缘故……幽兰曾经以自身的生命jīng气,救过重伤的杨血炼一命。

自在魔门虽然讲究随心所yù,但杨血炼无疑也是个敢作敢当,知恩图报的魔道修士……幽兰如此作为,他自然会百般报答。

剑芒和那骷髅瞬间接触在了一起……璀璨的绿sè剑光,瞬间便被那血sè骷髅大口中的yīn风和冤魂给吞噬了个干净。

赵松尘面sè一滞,也许靠着其他的方法他还能与杨血炼周旋……但现在,以硬碰硬,对方根本就不是他可以抵挡的。

……

“飞鸿流光——”

杨血炼会救幽兰,凌霜自然不会放任赵松尘不管……且不说他和后者私交颇为深厚,单单对方是炼丹大师,就必须救!

千草门才是这一片的炼丹大门派,万剑宗下发的丹药,弟子修炼用的丹药,百分之三十出产于自己,百分之七十却都是从千草门那里来的。

若是凌霜眼睁睁的看着赵松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杨血炼打成重伤,那么必然会影响千草门和万剑宗的友好交情。

剑若飞鸿,宛若游龙。

只见凌霜猛的从脚下长剑之上纵身跃起,而后伸出右手一吸,便握住了冷冽的天霜剑!旋即他身形一转,手中长剑也跟着转向了身后——

身后那拖出数十丈的霜白sè剑气匹练,此刻还未消散……凌霜猛的握着天霜剑,直接将其刺进了那托在他身后的剑气匹练尖端——

那数十丈长的霜白sè剑幕猛然一颤……凌霜眸中爆发出一阵jīng芒,双手紧紧的握住天霜剑柄,而后猛的朝后甩了过去——

数十丈长的天霜剑气光幕,便是被他这么一甩……倏然朝着杨血炼袭去,那是何等恐怖的声势和威力?

那一道长长的冰霜剑芒匹练,竟似一条蛟龙,又似一道横在天际的虹……就这被凌霜,以一己之力,甩动了起来。

……

“——丧魂断魄!”

杨血炼神sè大惊,他没想到凌霜居然直接借助天时地利,用这一道飞行许久才拖出的天霜剑芒甩向了他。

不过片刻之后,他却是猛然收回了丧魂幡……那硕大的血sè骷髅,也是倏然消失不见。毕竟赵松尘在杨血炼的眼中不足为虑……

但若是自己被凌霜这一招结结实实的打在身上,那可就亏大发了。凌霜这一剑,杨血炼也必须严阵以待!

这就是杀伐剑道的恐怖之处!

杨血炼这等魔门翘楚,也不得不慎重,毕竟两者动手,稍有大意便是个伤亡惨重的结果!一旦受伤,那么自然节节败退,被对方斩于剑下!

逃?在这等强者的眼中,还没有这个字眼。

……

杨血炼转身面对那一道从远处甩动而来的冰霜剑虹之时,血红sè的骷髅也跟着收了回去。赵松尘此刻,才猛然松弛了下来——

“赵长老——鬼魔快要破阵而出了,我仓促设下的失魂花瘴困不了他多久,你速速助我,我二人合力擒他……而后再去助凌霜大哥一臂之力!”

牡丹仙子见赵松尘脱险,便是急急忙忙的道。此刻这绝美少妇的面上,却是一副焦急之sè。

……

“卑鄙!凌霜——你以为你真能拖得住我?今rì纵然受伤,也必然不会让尔等激ān计得逞!”杨血炼见赵松尘和牡丹仙子二人的动作,面sèyīn沉的大喊道。

毕竟他再强,也不可能以一敌三。而鬼魔被赵松尘和牡丹仙子联手制服,也是肯定的事情,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到了那时,他自然也无计可施了。所以杨血炼此刻,已经下定了决心,要阻止赵松尘二人……最起码,也要让一人重伤,回归平等对峙的局面!

“血魔**——裂魂!!!”

章节百三七 万剑通明阵

“那是——”

沈言刚刚从体内那巨大的变化中回过神来,便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寒冷。当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他的眸子里,只剩下了惊骇。

那一道贯彻天地的冰霜剑虹,居然就那么被凌霜以一己之力拿捏在手中,在整个天地之间甩动着!

就像是一名小孩子,擒住了一条龙般震撼……或许更甚。

“……这便是这个世界高端修者的力量么?如果这招式不是虚有其表……只怕已经足以和前世元婴阶修士相提并论,甚至更高!”

元婴阶。

这个世界也许没有人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若是放在前世,无论是谁,都了解这三个字的恐怖之处。

元婴阶,在凡俗界,便被无数人尊称为上仙,由此可见一斑。

而凌霜的实力,此时却是真真正正的给沈言上了一课……原来,天元的修炼体系和规则,早已经发展的如此完整。

单单此刻对方所展现出的实力,足以硬憾元婴阶而不败。

沈言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个世界高端强者的力量……那是恐怖的,那是足以让他震撼到无以复加的。

“……魔门正道如此的势不两立么……如果说另外三人是来破坏此次盛会,那么接下来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沈言的眸中泛起明灭不定的光芒……他在思考自己到底是走,还是留。

强者争斗,稍微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气势,都能将他们这些人碾成灰烬……如果留在此处的话,实在不敢保证是否无恙。

“……那浑身血雾翻腾的魔门修者所修炼的功法,绝对是上乘魔门秘典!除了万剑宗的那名长老,在场无一人可以抵挡住他……”

沈言虽然修为低下,但眼力却还在。

杨血炼的恐怖之处,他知道的是一清二楚……若是凌霜落败,那么局势就会立刻明朗!因为赵松尘和那少妇联手,也必然不是那杨血炼的对手。

……

漫天血雾猛然爆开,杨血炼的身躯赫然一分为二……施展出这一招裂魂之法,杨血炼的眸子里,也是出现了一抹深深的疲惫。

“凌霜老儿……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抉择!”

两个杨血炼都不屑的仰天大笑了起来,其中之一倏然朝着赵松尘二人袭去,另一个身躯则依然留在原地。

“休想——”

凌霜双目暴睁,他怎么可能不明白……那幽兰莫名其妙的受伤,此刻以二对三的局势好不容易能够占尽先机……

若是让杨血炼拼着受伤重创一人,那么局面必然再度颠倒。

平衡,也就代表着他们已经输了一筹……毕竟自在魔门和魑魅宗不需要借助登天台试炼众多修者挑选弟子,可他们需要……

一直拖下去,局面只会越来越糟糕。

——

血红sè雾气不断翻腾着,无数个骷髅头,还有那阵阵的yīn风,以及诡异的冤魂嚎哭声……席卷着同凌霜天霜剑托起的那一道霜白sè剑芒碰触在了一起。

冰霜飞虹,如同巨龙一般不断的在其中盘旋,撕扯和撞击着……但只能听到轰鸣的响动,却是难以撼动那万千血红sè的骷髅头半分……

一层层肉眼可见的波纹不断的荡漾开来,那分明就是天地灵气被两人引动的如同浪cháo般涌动了起来……

而凌霜也知道,绝不能再拖下去了。

杨血炼可以以魂魄受创为代价,施展出那裂魂之法,但凌霜却没有这等玄奇之技!

但裂魂之法必然不可以持续多久……放弃这一次先手,阻止杨血炼的分身攻击赵松尘二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救谁!!!”

杨血炼似乎早已猜测到了凌霜的动作,只见他挥手之间……见天空中万千骷髅聚在一起,而后将那条在其中不断挣扎的冰霜剑气死死的困住!

如同长虹般的剑气被无数骷髅之上的戾气,yīn气一点点的吞噬着……

杨血炼双眸一寒,而后右手猛然紧握成拳。

——

随着一声震彻天地的轰鸣声,那无数血sè骷髅全部炸裂开来……一瞬间,连整个天地都成了血红sè。

那冰霜剑虹,随着这一剧烈的震动……终于是从头到尾,迅速的消散开来。而那无数的血sè骷髅头,却也炸裂成漫天血雾……

冰霜剑虹消散之后,却是洋洋洒洒的从天空中落下无数晶莹剔透的细小冰晶……缓缓的飘扬在天地之间。

霜白sè和血红sè交织在一起,一种诡异却又凄绝的美,让所有人为之憾然。

“你救得了谁???”杨血炼冷声一笑,他以招换招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凌霜那借势施展而出的剑虹化为乌有。

“丧魂音!”

一曲丧魂音,肝肠寸断,魂飞魄散。

杨血炼开始舞动起手中的丧魂幡,空中也是不断的发出一个又一个奇异的音节……那音节穿过丧魂幡散发出的血sè雾气和yīn风,却转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曲调!

……

“丧魂音——完了……是丧魂音!”

白廖本来还兴致勃勃的看着两方大战……因为刚刚看起来,凌霜等人分明已经是占尽了先机,眼看局面已经明朗,谁知杨血炼竟妄图以一己之力翻盘。

“……凌霜长老,似乎陷入两难了……”

慕芝涵美目中泛起一抹忧sè,看着那冰霜剑虹碎落之后,飘扬满天的细小冰晶,朱唇微启道。

她身旁的黑衣男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旋即,却是止住了自己的话音。而他的眼神中,却仍然是那样的古井无波。

……

“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好冷……”

就在此刻,慕芝涵等为数不多还清醒着的女xìng修者,发现周围无数的男xìng修者,终于是转醒了开来。

不!准确的说,是凌霜那一道冰霜剑虹碎裂之后,所凝聚而成的冰晶飘落在他们的脸颊之上,那冷冽的寒意和剑意,终于将他们唤醒了过来。

“你们看——”

虽然所有人非常奇怪,但随着有人注意到天空中那漫天的yīn风血雾,和一脸yīn沉的杨血炼,场面终于是沸腾了起来。

丧魂幡上,此时也是不断显露出一张张可怖的yīn厉面孔,无数的冤魂也在不断的哀嚎着,想要从幡内挣扎而出……

几乎也是转瞬之间,凌霜便已经做出了决定——

“——剑灵,万剑通明阵!”

章节百三八 不把生死交给命运

救谁?还用选么?或者说,凌霜还有的选么?

赵松尘或者牡丹仙子被杨血炼攻击,至多也就是个身受重伤的下场……毕竟他们这个地步的修者,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至少杨血炼虽强,但也不可能三招五式就灭杀掉赵松尘或者牡丹仙子其中一人。

而下方的万千修者……如果凌霜放扔着不管,那么绝对是必死无疑。

丧魂音虽然对他们这等修为的强者没有多么大的影响,但对下方那些强身阶,或者少量塑体阶的修者来说,绝对是天塌一般的灾难。

一曲丧魂音,肝肠寸断,魂飞魄散。

若是被丧魂音抹杀……灵魂不入轮回,直接就被丧魂幡吸了过去,生生世世都在其中受yīn风凌虐之苦,那丧魂幡中无数的冤魂,可谓是怨念滔天。

落入了那些冤魂之中,结局……自然可以想象。

所以凌霜没得选……且不说那万千修者背后代表着的家族,连万剑宗都要慎重对待!或者说,万剑宗想不慎重对待都不行……

贫门贵族也许不可怕,但若是更甚之的大家族呢……

万千贫门贵族联手上书,只怕一等贵族都要被扯出来主持公道……万剑宗在那些超级强大,传承万万年的大家族眼中,不过蝼蚁而已。

直接将他们化为灰灰,也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为其一,牵扯万剑宗的生死存亡。

而且,凌霜若是不救这万千修者……万剑宗的名声,必然会一落千丈。到时宗门无数客卿、长老退出,没有弟子加入,不多时也就没落了。

可以这么说,这成千上万的家族连手指都不用动……上书干嘛?只需要一人一句话,都能骂的你万剑宗再翻不起身来……

此为其二,万剑宗的名声和宗门荣誉。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凌霜不是任何一个宗门之人。让他目睹这场景,他也必须要救这无数修者……

否则若是亲眼见之而不管不顾,那么这万千修者死亡之后的无数业力和怨念,也就会有一小部分加诸在他的身上。

心魔之劫……那是何等恐怖?

至于杨血炼,本就已经入魔……心魔之劫对其根本就无碍。至多就是身死道消之后,落得个魂飞魄散,连天道轮回都不收容他的下场罢了。

此为其三,心中大义的抉择必须要坚守。

牵扯如此厉害,凌霜别无选择。

好在万剑宗宗主料事如神,早知道魔门妖孽会来捣乱……所以一早便已经将万剑宗护山大阵中的一部分阵法,给拓印了出来。

拓印阵法,也就是作为应急之用……而且护山大阵乃是无数个阵法环环相扣,自然不是拓印阵法的威力可以相比的。

但是这万剑通明阵……抵挡住杨血炼如此分散的丧魂音,却还是没有问题的。

……

“……血魔三击!”

杨血炼的分身在本体使出丧魂音的瞬间,便已经朝赵松尘二人袭去……他的眸子里,尽是冷厉的森然。

看着牡丹仙子那张绝美的俏脸,杨血炼仿佛已经恨不得将她吞入腹内。

“鬼魔老人……助我!”

杨血炼一声大喝,顷刻间便将赵松尘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后者看见他面上狠辣的神sè和目光中的冷意,倏然大惊。

“牡丹仙子——小心鬼魔,他的目标是你……我们只要支撑到……”

“噗——”

话音还未落罢,赵松尘的身形便如同断线风筝一般朝前扑飞了过去……口中也是猛然的喷出了漫天的血雾……

那血雾却是被远处杨血炼手中的丧魂幡,给吸收了过去……

“怎么——可能……”赵松尘的目光中还有着一抹惊骇……刚刚的一瞬间,他的后背至少承受了三击!

但问题是……杨血炼的分身,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老匹夫……合谋之计没用了……哈哈哈哈哈……”杨血炼的分身猖狂的大笑了起来,面孔却是倏然开始变化。

转瞬间,那面孔便再度化为了一半如老人,一半如少女的诡异状……直到此刻,赵松尘也才终于知道他面前的人,根本就是——鬼魔!

杨血炼的分身,此刻正一步一步的逼近牡丹仙子……他眸子里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正待一掌拍落之时,周身水流般的波动之后,便倏而爆成了漫天血雾——

这一招裂魂,本身就是逃命之法。

却生生的被杨血炼用成了翻盘的招数,可见对方功力之深厚,心机之yīn沉。

“牡丹仙子……现在……全靠你了……”

赵松尘从怀里摸出一样物事,而后将其贴在了自己的身上……本来因为受了内伤而摇摇yù坠的身子,却是稳稳当当的漂浮在了空中。

而他面上的苍白和颓然,却是没有减弱半分。

鬼魔桀桀怪笑一声,周身腾起一阵灰黑sè雾气,身形已经不知道隐匿在了何处……牡丹仙子手持花篮,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赵松尘,而后站在原地将双眸紧紧闭了起来,却是不敢再有半分其他的动作。

即便只是丝毫的大意,也有可能遭到鬼魔的致命一击。

幽兰伤,赵松尘伤。

鬼魔拖住牡丹仙子……现在的局面,再度回归平衡,也就是说,依旧如先前一般,胜负的结果全部都寄托在了凌霜的身上。

……

“……此地不宜久留,得赶快脱身……”

沈言看着赵松尘被杨血炼的分身三掌拍的口吐鲜血,心中便是骇然大惊。

他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明明知道此处危险,还要硬呆在这个地方。毕竟他可不是一个人,沈如烟……还在等着他的好消息。

呆在这里,沈言实在是没有信心。

他都不清楚,周围的这些修者怎么会对凌霜等人持有这么大的信心……毕竟凌霜若是败了,他们的xìng命必然难保。

沈言前世也不是没有见过大魔头……那些人根本就不管你是强还是弱,只要能让自己高兴,那便统统杀了。

更何况杨血炼这种魔头,手中的宝贝还是丧魂幡这等吸收冤魂越多威力越多的东西……沈言可以想象,凌霜败北之后他们的命运。

“三十六计走为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次虽然不能进入某个宗门,但至少要把危险降到最低……”

沈言并非懦弱,而是懂得审时度势。

周围的修者为什么不害怕他并不清楚,可是他怕啊……他怕自己若是不小心陨落,那沈如烟怎么办?沈正天怎么办?

沈言前世经历过许许多多,所以今生才会更加珍惜。

“当断则断……得立刻离开!”

眸子里光芒明灭不定,沈言四处打量了一下,最后却是选择了西方……因为那里的人最少,而且离上方的几大强者的战场很远。

就在所有人还震惊无比的观看空中大战的时候,沈言却是已经悄无声息的朝着西边跑去……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章节百三九 四方天剑

沈言的动作自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就算注意到,只怕那些修者也不会关注他这样一个小人物。

周围的修者都无人关注他……就更遑论天空中大战的那数位强者了。不过沈言却没有发现,有一人的目光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正是慕芝涵身旁负手而立的那男子……不过此刻沈言倒是并未感觉到对方在注视着他。毕竟这黑衣男子,没有丝毫恶意。

沈言直觉般的感知,也只是能觉察到危险来临的气息罢了……想要跟背后长眼一般,显然是不可能的。

随着离天空中那几名强者的战场距离越来越远,沈言心头的那股压抑也消散了几分……他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虽然天空中的人往下一看,便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沈言一个人朝着远处狂奔……但是,莫说上方没有人会分神,而且就算看见了他,也不会拿他当一回事。

……

“有点意思……”

黑衣男子冷峻的脸庞上略微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沈言离开此处的行为让他感觉非常惊讶一般。

若是常人,只怕会嘲笑沈言懦弱,没有胆子……连强者大战的机会都不知道珍惜,但这黑衣男子,注重的却是另外一些东西。

比如知进退,懂得避开自己所不能掌控的危险。

若是以前,他必然也会同沈言的选择一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此刻,他既然已经成为了万剑宗的弟子,那么也就不会肆意妄为了。

毕竟……黑衣男子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什么叫做忠诚。临阵而逃,抛下自己无数同门,这是连他自己都不屑的事情。

至于沈言?孤身一人,你管人家走还是留……

所以说,有时候,一丁点的差异,便会影响和决定一个人的选择。放在半个时辰前,黑衣男子也会是有多远走多远……

……

轰——嘭——

一阵高过一阵的颤动,带起的是肆虐的气浪……沈言被那气浪擦着,便是一个措手不及被吹飞了开去……而后一下子扑到在了草原之上。

仿佛骨头都要被摔裂开来一般……但沈言却是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咬了咬牙,将体内的灵气运转一圈,而后挣扎着站了起来。

周围的杂草,很诡异的齐齐倒在地面上……被刚刚那一股冲往四面八方的气浪,给压迫的再也直不起身来。

沈言还未回头,便感觉到一种浩瀚,如山似海般沉重深邃的气息缓缓蔓延开来。

蓦然间转过身去,沈言却是被那无比恢弘的景象给震撼的呆滞在了原地。

那是四柄从悬在天地之间的巨剑……剑身通明剔透,其上光华萦绕,散发着一种威严无上的浩然之气。

剑柄直入云端,剑身垂直而下,悬浮在立地约有一丈的高空……四柄巨剑分布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玄奥之极的流转了起来。

那通天彻地的四道巨剑,在流转之间,却是布下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剑光天幕……从天到地,将无数修者全部包括在了其中。

那一层如水般的隔膜……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芒,随着四柄虚幻巨剑的流转,变得越来越通明澄澈!

万剑通明阵,成!

……

所谓的拓印阵法,自然是靠阵法大家,将已经布置好的阵法以特殊的手法,封存在某件物事之中。

拓印阵法的威力,一般来说,只有完整阵法的十分之一,如果制作之人的手段极其之高,也许可以稍稍的将其威力提高一些。

但这个程度也是有限的……拓印阵法就相当于一个简单的伪劣品,虽然有效果,但效果却低的可怜。

可是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布置起来非常简单……无论是不是法修,钻研天地棋局之势,只要知道了相应的手法,都可以将其瞬间布置出来。

而这万剑通明阵,正如其名一般,通明正心。

万剑宗的护山大阵乃是无数个阵法组合在一起而成的,这万剑通明阵正是其中之一,他的作用就是防护jīng神,灵魂一类的攻击。

拓印阵法虽然威力弱小了无数,但抵挡住杨血炼的丧魂音,还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他刚刚可是将丧魂音的目标,定为下方万千修者的……再强的力量分散开来,也会逐渐削弱的,更何况还是分散到几千上万人身上。

一曲丧魂音奏出,杨血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虽然因为施展移星换月和裂魂之法而导致灵魂受创,但是也掩藏不住他眉宇之间的冷冷笑意……毕竟能重伤了赵松尘,救下了幽兰,还是异常划算的。

他就不相信,凌霜引动万剑通明阵所消耗的真气会很少……

既然知道丧魂音已经失效,杨血炼自然就没有再度去施展这无用的功法。虽然如此,但是他刚刚吟唱出来的丧魂之音,却也已经在天地之间蔓延了开来。

那些带着丝丝灰sè气流的气息如同微尘一般朝着四面八方飘散开来……但是接触到万剑通明阵所形成的剑幕之时,随着一阵水流般的波动,完全就被净化掉了。

……

凌霜的眼神之中,也是带着一抹惊魂未定……刚刚若不是早早做出了决定,可能就来不及设下万剑通明阵了。

那么之后的后果,简直不堪想象……无论是赢还是输,结局都一样了。幸亏他心xìng澄明,当断则断,才没有因为优柔寡断而酿成大错。

刚刚的一切虽然发生在瞬间,但其中的惊险,不足为外人所道也。

“杨血炼……罢手如何……你我二人,也难分出胜负……不如尔等三人退去,莫要扰乱各大宗门试炼……可好?”

凌霜眸中虽然有着强烈的不甘,但他还是不得不如此说道……这么说,等于变相得承认,在这一点上,他已经服软了。

“……罢手?痴心妄想!尔等以激ān计重伤幽兰,又妄图合力擒拿鬼魔……简直是污了正道名门这几个字……想要让万千宗门继续试炼?且先问问我手中的丧魂幡同不同意……”

杨血炼不屑的大笑了起来,而后,便是冷声道。

其实凌霜也暗自奇怪……那幽兰到底是如何受了如此之重的伤势?看起来似乎还是jīng神之上的创伤……

不过显然,现在不是解释和辩论的时候。

毕竟……试炼还要继续举行,战斗……也不可避免!

PS:三更完毕……得去睡觉了,明天继续三更,当然状态好,也有可能是四更O(∩_∩)O~……

章节百四十 果儿生日快乐

沈言此刻,却是已经不在那万剑通明阵形成的剑幕笼罩范围之内了……

天空中那一缕缕灰黑sè,肉眼可见的丧魂之音,仿佛是嗅到了鱼腥味的猫儿一般,全部朝着沈言所在之处凝聚而去。

这一道道丧魂之音,本来是被杨血炼分散开来,针对万千修者的……虽然被那万剑通明阵净化掉了不少,但现在,却仍然有着数百道丧魂音,朝着沈言飘去……

那一声声勾魂摄魄的曲调,悄无声息之间便能夺人魂魄。

沈言……却是已经从那万剑通明阵形成之时所带来的巨大声威中回过了神来。而后没有丝毫迟疑的,便是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原地……

开玩笑……

凌霜居然已经设下了拓印阵法……可见杨血炼的手段,绝没有那么简单。若是被那万剑通明阵困在其中,只怕到时跑都跑不掉!

阵法……虽然能保护修者们不受丧魂音的侵蚀,但也变相的限制了他们的活动范围。

“沈正先今rì被我在无数修者面前数落……只怕回沈家之后,便会驱逐父亲和姐姐了……”沈言一边跑动着,一边暗筹道。

“事已至此,已经别无选择了……大不了我们三人从此浪迹天涯,我坚信,照样能拼出一片辽阔的天地!”沈言咬了咬牙,却是在心中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毕竟现在他离开了这里……先不说凌霜到底是胜还是负,试炼这一关他过不去,那么就别想进入任何宗门。

这是既定的,沈言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选择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不过跟xìng命相比,孰重孰轻他还是分得清的。

跑着跑着,沈言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古怪……

不错。就是古怪。

虽然四周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但却是连一丝微风都没有。在如此辽阔广博的草原之上,没有风,已经算是最为古怪的事情了。

沈言莫名的感觉有些寒冷。

……

凌霜习惯xìng的四处扫了扫……这是他开战之前必做的一件事。战斗中不可以走神,但事先大概观测一下周围的环境,却也是没有错的。

不过……当他的眸子扫视到西方之时,却突兀的一顿。

极远处,分明有一个仿佛黑点一般的身影……但是,落在凌霜这等强者的眼中,甚至能将对方的一根头发都看的清清楚楚。

“居然有人事先逃出去了……”

凌霜心中暗道。

旋即他不动声sè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杨血炼,对方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这种状况,却是让他心中没由来的一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哪一个家族的子弟……现在,我有一事要托你去做!不是尽力而为,是必须,是一定要做到!”

沈言刚刚紧了紧衣衫,脑海中却是莫名的出现了一个沧桑淡然的声音。

他听得分明,那是现在唯一可以和杨血炼一战的凌霜的声音,万剑宗剑峰长老……绝对是沈言现在只能仰望的存在。

“现在我说,你听好……”

凌霜一边以灵识传音,一边却是佯装着发起进攻的样子……手中印诀不断的闪现,让那杨血炼根本就不敢分心。

沈言苦笑着点了点头,还有的选么?没有想到逃是逃出来了,却又让自己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万剑宗宗门离此并不远,你一直往西,以最快速度前行,至多两刻钟便可以到达,我会用尽全力拖住杨血炼……而你便去禀告我万剑宗宗主,知会他此地所发生之事!”

“总之……一切拜托了!”

凌霜的声音中,有着一抹无奈……本来以他的傲气,是绝不可能向宗门求援的,但现在……即便他立于不败之地,被杨血炼等人托在此处,试炼依旧无法展开。

如果试炼不展开……过了今rì,大宋王朝便不允许招收内门弟子了。

六十年,一甲子一度……却只有十二个时辰能招收内门弟子,这种机会对于某些小宗门来说,是必要的。

若是试炼无法成功举行,等于万剑宗亲手灭绝了无数宗门的传承!

这种情况,相信没有任何一个顶尖势力愿意见到……毕竟,这一片区域内是万剑宗所统御的,若是那些小宗门香火断绝,万剑宗去做谁的带头人去?

还会出现那种宗门举行盛会,便万宗来朝的景象么?

……

沈言倒是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凌霜居然会放下身段来说出一句拜托之言……虽然莫名其妙的被对方交付了一个任务,但沈言此刻的心情,却也没有多么愤怒。

能尽一份力,便尽量去帮帮忙吧……反正只是传个话而已,又没有什么危险。

“你身后……”

正在思索之间,凌霜的声音却又是响了起来,这一次分明带着几分焦急……沈言还没来得及答话,体内的动静差点让他忍不住的瘫软在地。

“你不停的乱动什么!!!”

断天刀有灵,这一点沈言是知道的……所以他此刻才会怒骂出声来。因为断天刀魂居然是直接在他的识海中乱动了起来……

那一片片冷冽的刀芒在识海中撕扯着,席卷着……虽然没有伤害到他的灵魂根本,但这种直入骨髓的疼痛,谁也忍受不住啊!

沈言话音落罢,一声凛冽的刀鸣声仿佛霹雳一般在他脑海中划过……而后断天刀魂便再度没有了丝毫动静,仿佛是被他的怒骂给吓到了一般。

苦笑着摇了摇头,识海中的那股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断天刀魂平复之后,那股疼痛便已经倏然消失了。

让沈言奇怪的是,先前那股冷意已经莫名的消失了……而且四周的杂草也开始随着轻轻拂过的微风而四处摇摆了起来。

“行!我这便去万剑宗,通报万剑宗宗主此地所发生的事……”

沈言轻轻吸了口气,先前萦绕在心头的那股不安和yīn霾尽皆消散开来。

而后他的身影纵身一跃,几个起伏之间,在凌霜的视线之中,便只剩下了一道黑影……沈言先前是害怕引起天空强者的注意,方才慢悠悠的移动。

不过现在凌霜既然已经说了他会全力拖住杨血炼……那么沈言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理所应当的便全速前行了……

章节百四一 僵持

“凌霜老儿,莫不然,你是怕了我杨血炼……迟迟不动手,还捏出那些没有任何效果的手印,却又是何意?”

杨血炼提着丧魂幡,怒声喝道……而后将手中的丧魂幡猛然往下一砸,天空中便顿然出现了一拳肉眼可见的波纹细细荡漾开来。

凌霜没有答话,他此刻正奇怪着呢。

先前交代沈言之时他都没有注意到对方身后的丧魂之音,直到最后交代完毕,方才看见了那一缕缕灰黑sè的气流。

不过这还不是让他震惊的地方……

因为他正打算让沈言快速离开,借以避开那些无人掌控的丧魂之音时,却猛然发现,一瞬间而已,那些丝丝缕缕的灰黑sè气流,便已经消失的没有半分踪影。

而且……他连丝毫的真气波动,或者jīng神力波动都没有察觉到。

那么……是怎么一回事?若说是刚刚那个少年造成这一幕的……连凌霜自己都不可能相信,因为沈言自始自终,都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连身后有丧魂音在缓缓侵蚀过来都不知晓,又怎么可能是让那丧魂音消失之人?

(罢了……连我都感觉不出丝毫灵气波动,只怕即便有人动手,也是纵横天下的顶尖存在!这等人物,因为看见丧魂音不顺眼而随手震散,也不是不可能……)

凌霜心头倒是给自己找出了一个答案。

毕竟有些正道强者,的确不喜欢这种攻人心神,夺人魂魄的恶毒招数……对方经过之时,随手震散那些丧魂音,也是很有可能的。

除了这个答案,凌霜实在无法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少年的运道倒是不错……若非刚刚那丧魂音消失,只怕他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不过也好,等他禀告宗主此地之事,必然会有隐世长老前来支援!)

“……剑指山河!”

凌霜倒是没有和杨血炼废话,手中印诀一捏,天霜剑便斜指下方山河……一道道冷厉的霜白sè剑芒,随着剑尖的颤动,不断的喷吐着。

杨血炼见他的动作,手中丧魂幡一颤,其内无数冤魂戾气,便是尽皆逸散而出,缓缓的将这一方天地都染成了血红之sè……

其内yīn风怒嚎,冤魂凄厉的叫声不断传出……简直让人心中发怵。

既然已经动起了手来,凌霜也就没有再度分神去想先前那些不合常理的事情……和杨血炼拼斗,绝不容许他有半分大意。

只不过,凌霜却没有发现杨血炼嘴角那一抹挪揄的笑容。

……

“不对劲啊……”

沈言打量着四处的景sè,周围看似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但沈言却发现……他一路跑过来,周围的景sè竟然恍若从一个模子中印刻出来的一般。而且这种情况,已经整整持续了约有半刻钟了。

以至于沈言不得不停了下来,现在他已经离开登天台所在之处很远了……四顾之下,尽皆是一片苍茫无垠的绿sè……

“留个记号……”

沈言眉头皱了皱,而后指尖顿时泛起一阵阵蓝白sè的光华……他将手指轻松的插.进泥土之中,而后写了一个沈字。

“这样的话,就可以证实我的猜测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也许这里的景sè,都是这样也说不定……”

……

沈言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地面之上一个大大的“沈”字。

深度一般无二,字迹也一般无二……也就是说,他果然来来回回的,一直徘徊在这个地方。幸亏对周围环境的记忆比较深刻,否则沈言现在还仍然在其中徘徊……

不过让他目瞪口呆的倒不是因为来回徘徊的缘故……而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言宁肯相信自己是在做梦,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有些不可能实现……

苍茫大草原,居然也会有人设立幻阵?

而且……这幻阵连他都看不出丝毫端倪,也就是说,布下阵法之人的修为,比他要高深无数。只有这样,他才会看不出分毫破绽。

毕竟沈言前世的眼界在那里摆着……能让他都看不出丝毫破绽的阵法,也只会是修为超过他无数的强者所布下的才成。

“开玩笑么?难不成……今天大战的还不止凌霜和杨血炼他们那些人?莫非此地也有人在战斗?”

沈言心头有些摸不透。

难不成,还真的是刚出了虎穴,又进了狼窝?

……

嘭——

轰轰——

凌霜和杨血炼的身形早已经成了一片幻影……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任何人能捕捉到他们的动作。

即便是白廖和慕芝涵,也只是看见了上天入地,纠缠在两团的影子……一血红,一霜白!两团幻影的每一次相触,都会爆发出无尽的气浪和轰鸣!

所幸有着万剑通明阵垂落而下的四方天幕,那些气浪和威压,都没有波及到阵法之内的修者们……否则,能硬扛住这些气浪和恐怖威压的修者,实在寥寥无几。

因为战斗到了这种地步,杨血炼和凌霜二人……早已经没有了留手和顾忌,凌霜也是如此,此刻他已经不在意下方无数修者的xìng命了……

他……也已经战斗到了癫狂的地步。

牡丹仙子和鬼魔,依然处于一明一暗的状态中……两人谁都没有去动手。现在的僵持,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毕竟两人动起手来的,也只会是个不分上下的结果。

而赵松尘和幽兰,皆是重伤……也没有任何动作……至于下方的修者,早已被那轰鸣震天,席卷天地的剑光和血sèyīn风给震撼的呆滞在了原地。

所以现在,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一动一静。

凌霜和杨血炼二人,气势不断的攀登着……仿佛是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一般。

杀伐剑道,嗜血魔道!战斗之道,而且还是巅峰的战斗之道!同样巅峰的两大战斗之道,外加还是正魔之道的对碰,自然是惊天动地,翻江倒海!

两人此刻,已经没有了丝毫多余的动作。每一剑,每一拳都是实实在在的对碰……剑气纵横,撕天裂地,拳倾天下,所向无敌!

霜白sè的剑芒,凝起无数的冰晶霜华……带着无可抵御的气势,同杨血炼的丧魂幡撞击在一起……

随着一声震天巨响,那漫天血雾凝成的血sè冰晶,不断的从天空中落下……

竟美得让人无法逼视。

章节百四二 给我回来

这一次逆天般的对撞之后,凌霜和杨血炼二人终于是暂时的分了开来。

凌霜衣衫有些凌乱,却依旧道骨仙风……面上冷峻的神sè令人不敢鄙视,眸子中也没有丝毫他sè,有的只是那无尽的寒意和森然。

杨血炼同样是不堪之极……一身血红sè的长袍多出被天霜剑挑的破开,那被束起的,一半血sè一般灰白sè的长发,也是散乱了下来。

(两刻钟了……现在那少年,应当已经到了宗门所在之处……若是镇宗长老出面,须臾之间便可以赶来……)

凌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因为真气激荡过度而出现的晕厥感。

不过他的心中也终于是平静了下来,毕竟只要宗主知道此地发生的事情,那么镇宗长老一定会前来,这一次的盛会,也就不会因为杨血炼的拖延而作废了。

……

沈言颓然的坐在了草原之上,他的身旁依旧是先前刻下的那个“沈”字。

经过这两刻钟的探寻,他也终于是确定了一个事实……他可能是陷入了某个阵法之中,虽然不敢相信,但沈言依旧要接受现状。

不过好一点的却是,他直到此刻,也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

也就说明他此刻身处的阵法其实是一个困阵,亦或者是幻阵……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出去。

“……可不能轻易放弃呢……也许被我忽视掉的细微错差,就是阵法的破解之道也未尝不可……”

沈言宁肯相信这只是有人因为无聊而随手布下的阵法……也不愿意认为,这其实是某些强者大战之时设立下的困阵。

因为前者,必然有生路。

有许多参悟天地棋局之势的法修,游历天下的时候,往往因为周遭环境,地势而引发了灵感……便会随手设立下一些阵法。

不过那些阵法,大多数都是有生路的。

但如果是强者对战……即便阵法有生路,也会被设阵之人抹去了生路,或者说掩盖掉生路!所以一般来说,强者对战,破除阵法的方法就是以硬碰硬……

只要攻击的力度超过了阵法的承受界限,那么阵法自然就奔溃了。

但是沈言此刻还不具备这样的实力……所以,如果这阵法没有生路的话,他可能就彻底的被困死在此处了。

事已至此,埋怨也无补于事……沈言调整好心态,开始一寸一寸的摸索了起来。只要是阵法……必定有一线生机。

即便是被掩藏起来,那也有找出来的机会。

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在原地埋怨和自责的话,只会于事无补。

……

凌霜手中的天霜剑,剑光已经略微的有些暗淡了下来……不过那冲天而起的如霜剑气,却依旧凌厉如初。

他执剑的右手略有些不自然的颤抖,因为无数次恐怖的对撞,那种反震的力度,连凌霜这等强者也是不能完全抵消的。

而杨血炼虽然极力克制,但是他的眸子中也隐隐带着一抹惊讶……自在魔门的嗜血魔道是何等恐怖的战斗之道……

却没有想到,凌霜居然整整的和他以硬碰硬的战斗了整整两刻钟!一柄天霜剑,一手杀伐剑道,端得是无可披靡!

但是……真的以为你的计策,已经得逞了么……

杨血炼的嘴角不自然的勾勒出一个肉眼可见的弧度,面上的笑容渐渐的越来越盛……

凌霜看得奇怪,却也没有出声询问……毕竟这等魔门强者,已经处于一种疯癫的状态了,谁知道对方这诡异的笑容到底是因为什么。

但是他不问,不代表杨血炼就不把自己高兴的原因告诉他。

“嘿嘿……凌霜老儿,我真怕你知道真相以后会吐血呢……”

杨血炼这话说的奇怪,凌霜脸上开始浮现了一抹慎重……不过他仔细的思索之后,发现自己没有遗漏任何细微的变化。

“……只怕等会儿,你就得吐血了……还是先看看自己应该如何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吧……若是识相的话,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去为妙!”

凌霜已经彻底讲话挑明了开来……他现在已经不在乎杨血炼知道有一个人跑去报信了,整整过去了两刻钟,那少年只怕早已经将消息传递给宗主多时了。

他相信,这番话必然会让杨血炼心神紊乱片刻。

正好,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两人都应该休息一下。等到宗门镇宗长老前来,杨血炼根本不足为虑……

“哈哈哈哈哈哈……”

杨血炼终于是没有忍住心头的愉悦,当别人以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并非是他所想象的那样……

想到凌霜接下来的模样,杨血炼就忍不住的仰天大笑了起来。

状若癫狂,眼角那若有若无的液体,是最好的证明。

正与邪,孰对孰错……算计个通天彻地,到头来,依旧要被他人摆一道……但这些,杨血炼都不在乎。

他修道,只为今生畅快,只为随心所yù。

哪管他入不入天地轮回,哪管他心魔劫难,因果之根……正道门人,所作所为的一切,在他看来都不过是惺惺作态耳。

“你笑什么……”凌霜话音刚刚落罢,却是心头一惊。

“……不要以为,只有你万剑宗,才会布置所谓的阵法——”杨血炼的脸sè说变就变,笑声戛然而止,一脸yīn沉的厉声道。

“且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偷天换rì,移形换影——”

杨血炼手中丧魂幡一震,yīn风怒嚎,而后漫天的血sè雾气开始凝聚出一个诡异的血sè印记……凌霜看的分明,那是阵法引导印记!

“这是……”

凌霜的心头正在惊骇之间,却陡然看见,远方天际一道血sè光芒冲天而起,贯彻了整个天与地……而后倏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杨血炼手中丧魂幡也停止了震动。

当凌霜的目光顺着杨血炼的视线望向了下方的时候……他的面sè一阵青一阵白,气机都忍不住紊乱了起来。

差一点,就应了杨血炼那句吐血的话。

只见那万剑通明阵内,赫然多出了一个四顾茫然的身影……却不是刚刚凌霜嘱咐的那少年,又会是谁?

章节百四三 静观其变

柔情似水空成梦,一腔希冀付东流。

这是凌霜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

当一个人明明已经彻底认定了一件事,而且还对那件事期待万分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种巨大的反差,简直足以让人无语凝噎。

可凌霜毕竟是万剑宗剑峰长老……眸子的愕然和惊异只是持续了瞬间,便转为了先前的古井无波,仿佛沈言突然出现在此处,同他根本没有多大的关系一般。

杨血炼笑声戛然而止……凌霜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凌霜老儿……你的如意算盘可泡汤了呢……现在试炼不能举行,不知道待得数月之后,你万剑宗会不会门可罗雀?”

他虽然知道凌霜这等强者不是那么容易被刺激到的,但杨血炼还是忍不住的去嘲笑了一番,仿佛是在笑凌霜那计谋的无力……

凌霜一脸淡然。

“杨血炼……你我斗起来,无非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绝非聪明人所为……”

“我可不是聪明人……”杨血炼摇了摇头。

凌霜面上中忍不住的泛起一抹愠怒,他这番话加上先前的罢手的那句话,等于说变相的服软了两次。

杨血炼却丝毫颜面都不给他留,凌霜如何不怒?

……

“这……”

沈言四顾茫然,片刻之后终于是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又回到原地了……而且还是直接出现在了登天台附近……不过周围大部分人都紧张的观察着上方,所以基本上无人注意到突兀出现在此处的他。

(没想到算来算去,居然还是被对方一把就抓了回来……还真是……真是悲剧呢……)

沈言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不过他也没有怨天尤人,毕竟只是被困,而没有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的。他却不知道,若非杨血炼不是为了好好的气一番凌霜的话,只怕他从跑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对方丧魂幡中的冤魂了。

(不过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凌霜和杨血炼之间,还是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的……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也就代表着暂且是安全的!)

沈言虽然知道如此,但却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为何两方都无人支援,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短时间内,现在的平衡是不会被打破的。

也就变相的等于——所有人都得在原地呆着,什么都干不了。

……

“芝涵,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是好?”白廖目光中也有些焦虑,毕竟如果不能让试炼继续下去,必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白廖虽自负,但是在这种问题上,显然还是慕芝涵让他觉得更为可靠些。

半响过去了,那恍若一副烟波起云图的女子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白廖不自禁的转过了头去,却见女子一副愁眉紧锁的模样……正所谓——

黛眉微蹙锁红楼,云鬓相思对镜重。

一汪秋水江山sè,箜篌琴瑟冷仪容。

目光触及的瞬间,恍惚间竟似看见了那清冷广寒宫中的恒娥一般。

“……别无他法,只有等——或者说,静观其变!”

许久许久,慕芝涵清冷的声音终于是响了起来……白廖一下子从女子绝美的容颜中惊醒,所幸慕芝涵并没有看见他略有些不自然的面sè。

白廖微微吐出一口气之后,再度抬起头来……

却是触及到慕芝涵身侧那冷冽黑衣男子的目光,对方的神sè之间,分明带着一抹挪揄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白廖即便心xìng在如何超群,老脸也是忍不住的微微一红……不过当他目光再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到了黑衣男子眸中无尽的淡漠与森然。

仿佛刚刚的挪揄和笑意,不过是幻觉一般。

……

等么……那便等吧……

天空中的杨血炼和凌霜,面上都是带着一抹疲sè……他们二人即便是在说话之时,也是不断的用自身的真气和威压在对抗着。

至于结果,自然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但是虽然消耗极大,可是却没有人露出不支的神sè……因为他们都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便越是不能示弱。

尤其是凌霜……

下方的无数目光可是都放在他身上的,所有人都把他当做是最后的希望。凌霜此刻,是一个人承载着所有……

平衡也就意味着——

一旦被打破,接下来的后果就必然注定了。

所以,此刻不单单是凌霜,就连杨血炼也是全力维持着现在的局面。处于一种的绝对的平衡之下,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尤其是对杨血炼来说……

只要将这一次盛会拖延到无法展开,那么凌霜就等于败了,而且还是永无翻身之地……就这么拖着,杨血炼反而乐意。

毕竟又不是魔门的盛会,你越是着急,我就越是开心。

杨血炼此刻的心态,无疑正是这样。

……

(平衡?也许……有一种方法可以将这平衡打破……)

慕芝涵身边的黑衣男子突然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神sè,心头暗自道。虽然心中如此想,但他的面上,依然淡然如初。

(不过,那种结果的话……)

(罢了,这种平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若是万剑宗的那些人不是白痴,必然会有人前来……)

黑衣男子其实觉得很费解……难不成万剑宗的那群镇宗长老,都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白痴混账么?连此地发生的事情都猜测不出,简直是……

黑衣男子心头一滞,半响后确实微微摇了摇头,他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了……当然,只是如果……

如果三大宗门,直到最后还无人前来支援的话。

……

“……现在的局势很明显,两方都知道无法分出胜负,所以准备拖时间了……现在就看哪一方的支援者先来了……”

沈言喃喃自语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希望短时间内无人前来,这种局面维持的越久越好!)

沈言自然有他自己的计较,这场盛会如果拖延到了最后……那些宗门招收弟子的条件必然会降低不少……

毕竟六十年一度的盛会如果剩余的时间不够,那就等于说……要么你不收弟子了,要么就只能凑合着收取了。

沈言的最低目标是二流宗门,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无疑是很有利的。

章节百四四 天不遂人愿

所有人,至少大部分人都是希望两者处于一种平衡局面之下的。毕竟,战斗就意味着……到最后必然会分出胜负。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平衡和同等的实力……就算杨血炼和凌霜修为不相上下,但他们修炼的功.法不同,还有心xìng的缘故,也会必然分出胜负。

正因为如此,所以胜负是不可料的……也许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就可以分出来……凌霜赢了固然是好,但若是输了呢?

毕竟没有谁有十足的把握,强如凌霜和杨血炼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能胜了另外一个和自己半斤八两的对手的。

胜负,无论怎样去推算,终归是五五开而已。

既然不想凌霜输,那么一直战斗下去,绝对是不可取的……否则若是凌霜输了,那么一切皆休。

拖延时间,维持平衡的局势,才是正理。

话虽如此。

但有些变故却总是在人们不以为意的时候,突然就冒了出来,而后让你大吃一惊。

……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

在这种凝如实质的,不断逸散出来的威压笼罩下,无人有心思去计算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虚空而立,遥遥相对的凌霜二人身上。

至于受伤的幽兰和赵松尘,以及一直闭着双眸的牡丹仙子……却反而并没有多少人去注意,这一场战斗……他们不过是配角罢了。

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之中,白廖随意的扫了一眼手中的罗盘——

他的眸子瞬间变得滚圆。

罗盘上的指针,分明已经滴溜溜的乱转了起来……灵气暴动的先兆。

难道凭借刚刚的万剑通明阵……都没有彻底的平复掉快要暴动的灵气么?现在……现在如何是好?

白廖面上的震惊和手足无措自然被慕芝涵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中。

她清冷的眸子扫了一眼白廖手中的罗盘,顿然也是泛起一抹惊骇。

灵气暴动……虽然起先暴动的范围,是整个登天台……当是那灵气暴动不是不蔓延的,只需要在短短的时间内,灵气暴动的范围就可以蔓延到将他们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

虽然威力会有所削弱,不似在登天台上那么恐怖……

但慕芝涵很清楚,在场的修者,至少要在灵气暴动之下死伤大半。

那么凌霜辛辛苦苦的维持的局面,也就等于说没了半分作用……如果在场的修者死伤无数的话,试炼举不举行,都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办?

可以说,现在这种局面发生灵气暴动,简直是无解的!

谁来平复?慕芝涵?白廖?不说他们,就算是修为再高一筹的千草门药阁长老杨明都做不到……在场可以平复灵气暴动的人,只有六个。

三个可以排除。

那么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赵松尘身受重伤,已经不能过渡消耗真气来让这一片区域的灵气波动恢复正常。

牡丹仙子?恐怕她一有所动作,就会被潜藏在暗处的鬼魔偷袭得手……那样一来,好不容易出现的平衡局面再次被打破……

到了最后依旧不是好结果,有可能死的人,比灵气暴动还要多……

现在的局势,明显是死局,无解的死局。

别说什么破局入局的话……局已死。必然无解。

这局面若是不能由死转生,仍你有通天彻地的计谋都无济于事。

其实换一种说法很简单……只要凌霜现在的实力,强到可以蔑视杨血炼的地步,那么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可是……凌霜的实力,还没有达到无视一切的地步。

……

“哈哈哈哈哈哈——凌霜老儿,连天都助我……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又会如何去抉择……”杨血炼已经察觉到了越来越狂暴的灵气波动,当下便是冷声长笑了起来。

先前杨血炼给出了凌霜一个两难的选择……但后者却是丝毫没有犹豫的便做出了选择,倒是让杨血炼有些吃惊。

不过现在……杨血炼知道,已经不是两难的选择了。而是必须逼迫自己选出一条路来……怎么选在于凌霜,但是结果……

……

(灵气暴动么……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威力应该不会小……)

冷冽的黑衣男子皱了皱眉头……他虽然听到了白廖和慕芝涵的话,但是却连灵气暴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不清楚。

毕竟登天台发生灵气暴动之时,一般修者是见识不到的。

有些修者,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灵气暴动这样的突发状况……所以不清楚,也是很正常的。

(看他们两人的神sè……现在的局面,恐怕已经陷入两难,或者说无解之中了呢……无论凌霜长老的选择是什么,只怕结果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异……)

黑衣男子虽然并不了解灵气暴动,但却并不妨碍他推理出这一切。

(难道说……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么?不对……灵气暴动之中,应该是有生路的,否则任何人面对死亡,都不会如此淡然!)

黑衣男子发现慕芝涵和白廖面上虽然焦虑,但却没有出现恐惧和无助一类的神sè……所以他料定,这两人必然知道自己不会死在灵气暴动下。

那也就说明,灵气暴动不是必死的。

(凌霜长老的选择……我想我已经猜到了……)

黑衣男子虽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却没有在意,仿佛自己的生死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他的目光放在了天空中面sè有些不定的凌霜身上,心中却是暗道。

……

“怎么回事……天地间的雷属xìng灵气,似乎一下子比刚刚减弱了不少……不单单是雷属xìng灵气,好像所有的灵气都在波动……”

沈言突然感觉体内缓缓运行的九转雷霆养身经吸引到的雷属xìng气息,比之先前变少了许多,不由有些奇怪的喃喃自语道。

“前世灵气波动剧烈……要么是渡天劫,要么便是借天地灵气之力,施展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法诀……”

沈言目光一亮,旋即紧紧的锁在一起。

“这样来看的话……接下来,必然要面对一场浩大的危机……”

章节百四五 剑动八方,浮生若梦

“天霜剑——剑印,浮生若梦!”

随着灵气波动越来越剧烈,凌霜再没有丝毫犹豫……一声惊天动地的剑吟声,随着他的厉喝响彻了整个天地。

无尽的苍梧大草原上,都是一道道的剑吟之声。天霜剑上剑芒凌厉,四处飞散,凛然的冷意,让凌霜身周,缓缓的飘落起漫天的雪花……

白茫茫的一片剑光,随着凌霜突然舞起手中天霜剑,倏然散漫了整个天穹……那了凌冽的,朝着四面八方崩裂开来的剑芒,让人不敢逼视。

杨血炼身形暴退……

在暴退的途中,丧魂幡一抖,一片片yīn风血雾再度从其内蔓延了出来……整个天穹顿时变成了一半血sè,一半白sè的诡异场景。

“噬魂夺魄——”

杨血炼眼中泛起一抹森然,他的声音更是低沉到一种让人心神紊乱的地步。

凌霜的神sè,分明没有半分波动。

唯战而已,事到如今……还有退路么?答案,当然是——没有!

“浮生若梦,天地如缺!”

凌霜傲然而立,脸庞高高扬起,望着已经被染成血sè的天空……手中天霜剑不在舞动,呈四十五度角斜指地面……

话音落罢,凌霜身影倏然踏出一步。

杨血炼正要有所动作,却是猛然间停止。

因为他面前的凌霜,竟然从一人变成了二人……而且,连凌乱的发梢,连散漫的衣襟都没有分毫差别……

就连手中的天霜剑,也是一般无二的以四十五度角斜指地面。

凌霜整个人,已经充斥满了一种不可言喻的道骨仙风和傲然不羁,那种无声的豪情,让人心中骇然,不自禁的便折服在这浩然正义中。

两个凌霜面上冷冽的表情一成未变,见杨血炼严阵以待,竟然是同时往前再度踏出一步!倏然,又是一分为二……

四柄天霜剑凝聚在一起的寒意,一时之间,连杨血炼身周那充斥天穹的血雾和yīn风都压制了下去。

战意凌然,傲气无双。

这……还不是结束。

四个凌霜,居然再度齐齐朝前一步踏出……而后整整变为了八个。而后,在瞬间便是以杨血炼都隐隐看不清楚的速度,分散了开来——

东西南北,以及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八个方位,全部是凌霜!

八柄天霜剑,皆以四十五度角斜指地面……而且全部是朝内,指向了正中的杨血炼。剑尖之上吞吐出数尺的白芒,如真似幻。

“剑指八方……纵然天地如缺,亦浮生若梦!”

八个不同的方位,同时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声音……话音之中的冷冽和森然,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杨血炼眸中虽有着惊异,但却没有露出太多的惧sè。毕竟,凌霜与他的修为半斤八两,即便是有什么怪招奇招,最多也就是一个奇用罢了。

就如同他那移星换月之法,如同那偷天换rì,移形换影的拓印阵法。这些东西,凌霜虽然都不知晓,但杨血炼也不可能用这些奇招来让凌霜受到什么重创……

毕竟修为,理论是可以钳制一切的。

……

“天地缺如,若然浮生若梦……便以剑动八方,补天地之缺,醒浮生之梦!”

话音幽然若泣,竟似藏着万种的哀与愁。

这声音,凌霜并没有掩盖……而是传入了每一个修者的耳中,他们的身形都不由为之一震……以剑动八方,补天地之缺,醒浮生之梦,这是何等的豪情?

此招所蕴含的信念,便是一往无前……

以手中之剑,斩尽八方之念,醒浮生之苦,浮生之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八苦,便是浮生八方之念,便是浮生之梦。

杨血炼忍不住嘲讽的笑了起来,虽然凌霜话中所指乃是剑意……不过也未免有些太过于可笑和不切实际了。

人生八苦,俗尘之念,众生之劫,浮生若梦……

本就是一个死循环,妄图解开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凌霜老儿,你是想要告诉我,你在自寻死路么?”杨血炼手中丧魂幡一震,而后他随手取出一枚血红sè的珠子,蓦地捏碎。

无数的冤魂和戾气瞬间涌入了丧魂幡中,那无尽的yīn风和血雾不断的蔓延着……

竟然再度和凌霜那八道凝如一致的剑芒分庭抗礼了起来。

……

“灵气波动越来越强盛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等会儿的劫难,必定是异常浩大的,难道万剑门的那长老……不打算管么?”

沈言虽然知道,凌霜根本无法脱身。

但是……若他不管的,那么灵气暴动起来,造成的后果绝对是无人可以承受的。沈言不想莫名其妙的因为参加试炼被席卷进这场浩劫中……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既然已经被卷入了其中,只能听天由命了……这种级别的战斗,根本不是他所能插手的。即便是灵气暴动,沈言也只能看着……

……

正思索之间,天空中凌霜的八个身影倏然消失不见。

不!不是消失不见……而是出现在了极为高的天穹之上,那八个身影此刻突然变得庞大了无数……八柄天霜剑,同时遥指杨血炼,仿佛封锁了一切。

“生!”东方的身影传来了一道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话音。一道霜白sè的剑芒,带着冬雪蕴来年的气息,朝着下方极远处的杨血炼而去……

“老!”老迈不堪的声音响毕,随之是一道有些摇摇晃晃,仿佛垂垂老矣的冷冽剑芒,不过其上的霜白sè光华,却是暗淡了无数。

“病!”疲惫和痛苦,纠缠在一起……剑芒之中,带着一丝丝驳杂的灵气,不复先前的纯净和凝实。

“死!”一声知足和看破的叹息过后,一道完全成了死灰sè的冷冽剑芒,蓦然乍现。无尽的死意和孤寂,甚至连沈言都感受的真切。

“爱别离——”是甜蜜,喜悦,也是悲伤,更是相见无期……这一道剑芒,蕴含着无尽的喜悦与哀愁,矛盾到了极点的结合,反倒让人心中颤动。

“怨憎会——”愤怒,怨气,不服,妒忌……无数的负面气息纠缠着,嘶吼着,这一道剑芒简直足以让人心神失守。

“求不得!”无奈无奈只有无奈,无奈到了极点,又剩下什么?

“放不下!”执念,执念……这是一种深入到灵魂的执念,无法割舍,无法放却。舍得与放下,有时,只在一念之间——

八方剑动,八道剑芒,已经遮掩住了整个天地的颜sè。

凌霜那飞跃在云层之上的八个身影,再用出此招之后……其中七个身影,倏然消失不见。东方唯一剩下的身影,方才是真正的凌霜。

七道身影消散,凌霜却是连喷八口鲜血……将手中的天霜剑,都染成了血sè。他的面sè已经犹若死灰……

而杨血炼,此刻正如临大敌般的不断捏随着那平常在他看来,如同珍宝般的凝魂珠。无数的yīn风和血雾,此刻竟然凝如实质……

那恐怖的血雾,竟然如同云团一般,漂浮在了半空中。

而凌霜则是在看了一眼手忙脚乱的杨血炼一眼之后,便是强自压抑住心头,甚至是灵魂深处蔓延出的疲惫和疼痛之感……朝着下方的万剑通明阵而去……

章节百四六 镇压灵气,五行归位

“这……”

沈言嘴角都有些发干,他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凌霜此招,简直已经足以秒杀前世任何一个元婴期修真者。

那贯彻天与地,四面八方,遮掩住无尽天穹的八道剑光……纵然隔着如此远的距离,沈言心中都震颤不已。

这是一种,面对那如烟似海的浩瀚气息所不自禁的折服。

剑动八方,天地可斩。

……

凌霜身形不过转瞬之间,便从那高达数千尺的高空中倏然出现在了万剑通明阵所形成的天幕之中……

他的衣衫凌乱之极,其上满是刚刚喷吐而出的鲜血……那原本束扎起来的长发,也已经是凌乱的散了开来。

虽然脚步蹒跚,但凌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身形仍然快速的朝着登天台所在之处而去,经过之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无论他们挡没有挡住道路,皆是如此。

这是一种,无声的尊重。

凌霜的眸子里,先前那蔑视苍生,浩瀚如烟的傲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的痛楚。

可想而知,连他都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波动,此次所受的伤势,到底有多么严重……直入灵魂的痛楚,无人可以忍受。

白廖目光中带着一抹敬重,看着凌霜突然有些佝偻的身体,他忍不住的想要上前去搀扶……但慕芝涵却伸出玉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襟。

白廖转过头去,却见女子美目流连,轻轻摇了摇头。

微微一呆之后,白廖也明白……刚刚的举动却是有些冒失了,此刻若是去搀扶凌霜,那不是关心,而是最大的侮辱。

……

虽然登天台离天幕的边界很远,可凌霜即便受伤,那速度却也丝毫不减……以至于不多时,便强忍体内伤势,步履蹒跚的跑到了登天台前。

目光流转,凌霜蓦然站定。

在他眼神接触到登天台的那一刻,凌霜身上所有的颓然气息,一扫而光。

“天霜剑气,镇压四方灵气,五行归位……”

这一次,凌霜并未用剑……只是用右手掐出一个剑指,而后,指尖竟暴起万丈的光华……那一抹冷冽的霜华,从凌霜的指尖处冒了出来,而后冲天而起!

一时之间,那无尽的霜白sè光柱,直接刺破了萦绕四周的天幕……一眼望去,竟仿佛了连通了整个天与地。

……

沈言离得很远,目光陡然接触到那刺破一切的光柱之时……也是不由得微微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眸子……不仅仅是他一人,无数修者,几乎都忍不住的用手遮挡起来。

那光芒,竟是如此耀眼,令人不敢逼视。

“镇压灵气……莫非灵气波动之后,果然会出什么大乱子?”沈言心头疑惑。

“应该没错了……否则凌霜不可能用出反噬之力那么强大的一招……不过现在他身受如此重伤,那杨血炼……”

沈言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中手执丧魂幡,周身萦绕无数血云yīn风……静待八方剑气的到来!

“如果所料不错……有如此准备,杨血炼至多也就是轻伤……但到时候两人拼斗起来,输的必然是凌霜……”

沈言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凌霜的选择说不上对或者错……毕竟看着万千修者死在灵气暴动之中,他是必然做不到的,这是一种正气和勇于承担的jīng神。

(这种选择……如果……如果放在我身上的话……我会不会去拯救万千和我毫无相干的修者……或许……)

沈言目光闪烁,半响之后,却也是徒然的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只怕不切实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根本就是无法选择的吧……

……

杨血炼的眸子,已经变成了深红sè。

那一对血sè的眼珠,仿佛择人yù噬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整整十三颗凝魂珠,凌霜……凌霜!!!”杨血炼忍不住的怒吼了起来,甚至到最后已经是大声在厉喝了。

“十三万凡人的魂魄……一招丧尽!凌霜……我非要让你偿还不可!!!”杨血炼的目光森然的扫过下方的凌霜,根本无视了后者指尖那无尽的光芒。

……这凝魄珠,乃是杨血炼的杀招之一。每一颗珠子,都是杀遍了万人,收取了魂魄,方才凝聚而成。

丧魂幡平常发动,一枚凝魂珠足以支持很久很久。

但现在……为了应对凌霜,竟然让他一次xìng的用掉了整整十三枚!也就是需要杀掉十三万人,方才能凝聚出如此数量的凝魂珠来。

这让杨血炼,如何不心痛,如何不怒。

“你倒是一副善心肠,不过居然敢动用反噬之力这么强大的一招……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如何同我斗!”

杨血炼手中丧魂幡一抖,冤魂尽出,方远数十丈天空内,已经成了鬼域。

那从天际迸shè而来的八道散发出人间八苦,浮生之梦气息的剑光……此刻已经在杨血炼上方数十丈处撞击到了一起。

无数冷冽的冰晶从那撞击处激shè而出,而后飘散到了四处……

诡异的是,这八道剑光开始不断的旋转了起来……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整个天地间顿然凝聚出一股庞大的龙卷风……

通天彻地,完全雪白sè的龙卷风暴,完全将杨血炼淹没在了其中。

不过那漫天的血雾和黑sèyīn风,却同这雪白sè的,贯彻天地数百丈的龙卷风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龙卷风暴的转动越来越快,天空中的八道剑光逐渐融合在了一起,而后形成了一道庞大了八倍的巨大剑芒……

剑芒如同真实的天霜剑一般,剑柄朝天,剑尖呈九十度角垂下……而后轰然朝着下方被龙卷风暴所席卷淹没的杨血炼落去……

天地,似乎都出现了一条深深的白sè裂缝……那巨大剑光落下之时的速度,竟然快的不可思议,无数修者,根本就是只能看见一道从天空垂直落下的白sè光芒……

这一道光芒,似乎是将天地撕扯开来一般。那无尽的龙卷风暴,在这一道剑芒经过之时,瞬间裂成两半……

剑芒划过之后,随着惯xìng的旋转,雪白sè的龙卷风暴,却又再度凝聚在了一起。不过,纵然只是裂开了一瞬间,却已然能看清楚其中傲然而立,以一己之力面对如斯恐怖剑势的杨血炼……

章节百四七 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千鬼rì行——”

杨血炼双脚仿若生根一般扎在半空中,那席卷天地的龙卷风暴,竟然也没有影响到他丝毫……仿佛,这可以轻易掀翻一片森林的龙卷风暴,只不过是幻觉一般。

丧魂幡上镇压冤魂的印记被杨血炼逼出的鲜血染成了血红sè……此刻的丧魂幡,散发着一种夺人心魄的力量。

也只有杨血炼这等魔门巨擎,心中灵智早已尽失,做事全屏喜好之人才能不受丝毫影响……无数的冤魂,厉鬼从其中挣扎而出……

yīn风血雾,成了他们最好的养料……但是在那贯彻整个天地的龙卷风暴之中,无数的冤魂厉鬼,也是不断的哀嚎着……

虽不急业火锻体之苦,但这充满无尽正义浩然之气的剑气风暴,竟也逼迫的无数冤魂厉鬼,在其中浑浑噩噩,根本不受杨血炼的指挥。

眼见从那高空之上垂落而下的巨大剑芒已尽身前,杨血炼的双眸之中泛过一抹森然……在他这等人的心中,根本没有害怕二字。

“凌霜,你又逼我,你又逼我——”

杨血炼仿佛疯癫了一般,双目通红,不断的戾喝着。他的目光,也是不由的转向了下方的凌霜——

……

凌霜指尖的那一道光芒不断的颤动着……一道又一道的本源真气,同这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气沟通着,沟通不了的,便直接以力镇压!

“慢了,慢了……”白廖面上露出一抹喜sè,他手中的罗盘,先前那不停滴溜溜转动着的指针,也缓缓的减弱了旋转的速度。

他身旁的黑衣男子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也是一下子舒缓了几分。

慕芝涵美目流转……看着这冷冽的仿佛万古不化寒冰般的男子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慕芝涵居然不由自主的微微呆滞了片刻。

(……这个家伙……)

沈宏图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妒忌了,他轻轻的低下了头颅,掩藏住自己眼中那一抹怨毒。曾经在沈家……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包括妒忌,包括怨毒……但是今rì,他终于知道了,这种感觉是什么。

看见慕芝涵那恍若画中仙般的绝美身姿,纵是不见容颜……但沈宏图心中也是忍不住的心神巨颤,这等仙子,此刻却因为一个男子而呆滞——

沈宏图,有些不甘心。

对方修为比他高,连带着天分也要超过他一筹……沈宏图即便再不甘心,再怎么妒忌,也知道正面去对比,他绝对不是黑衣男子的对手。

“芝涵?”

白廖半响没有听到慕芝涵的声音,不由微微转过了头去……不过他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女子此刻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那份淡然和清冷。

“……灵气暴动停止固然是好事……但你看师叔现在的模样……”慕芝涵也不由得微微露出一抹关怀的神sè。

白廖心头一颤,确实如此。

纵然灵气暴动停止,但是凌霜此刻的模样……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他已经不是杨血炼的对手了……

难道……只能听天由命?

……

(灵气波动是停止了……也就代表着那浩大的劫难被抑制住了么?不过……就算如此的话,接下来,又怎么去应对?)

沈言的眸子里,泛过一抹淡淡的无奈。

纵然他前世手段通天,但现在,他只不过是一个谁都可以踩死的蚂蚁罢了……纵然现在已经看破了一切,但他也没有本事去破解现在的局面……

或者说,凌霜此刻重伤之后,在场已经无人能破解现在之局了。

就连维持平衡都做不到。

“如果是生死五五开,那么听天由命倒也罢了……可现在的情况分明就是……凌霜只要败在杨血炼手中……”

沈言心头忍不住黯然。

“所有人……绝对是必死的局面,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虽然杨血炼豪情万丈,但沈言知道……那是不同于正道的一种豪情,一种傲气!魔道之傲,完全来自于那已经虚妄的心!

他们已经不懂得什么叫做仁义,或者说对已经对立了无数年的正道,已经不懂了得什么叫做仁义了……

凌霜败,所有修者死,化为丧魂幡的养料,这是必然的事情。

沈言连想都不会想,杨血炼会放掉他们这么多的魂魄……要知道,修者的血气旺盛,比凡人的魂魄要更加jīng纯……

若非变故,导致此次盛会,三大宗门无人可派的话……只怕杨血炼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去夺取这成千上万修者魂魄的机会……

杨血炼若是会放过这机会,那才有鬼呢。

……

凌霜手中的光芒,终于是一点点的消散开来……

随着光芒逐渐的消散,无数修者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衣衫和头发并未有丝毫变化,但面sè,却已然苍白如金纸。

何止一丝血sè都没有……嘴唇干裂,眼神颓然,已经仿佛风中残烛一般。

“四方灵气——定!”

一声用尽全力的大喝声过后,凌霜右手朝着前方轰然落下,一圈圈的波纹不断的蔓延而过,周围的天地灵气,终于是平复了下来。

而凌霜,却是被这股轻微的反震力道,直接震飞了开去。

这股力道很小很小,但凌霜此刻,却连这一丝反震的力量都承受不住……可以想象,他已经虚弱到了何等的程度。

本来镇压灵气,只需要体内真气去控制便可……但凌霜先前使出剑动八方,加之战斗了那么久,体内的真气早已耗费了许多……

可灵气暴动却等不得……所以他只能当断则断,以自身本源真气去镇压灵气。正因本源真气受损,才会露出现在的模样。

“师叔——”

慕芝涵柔柔的唤了一声,却终究没有上前去。

这种时候去搀扶对方,无疑是最大的侮辱。

果然……不过转瞬,凌霜便是倏然从地上跃了起来。面上苍白依旧,但他眸子里的颓然尽皆消失不见,只剩下傲然!

强者——战斗到最后一口气,方才倒地,才配称之为强者!

凌霜右手紧握住天霜剑……体内凌乱的真气运转开来,摇摇晃晃的飞上了半空,静待着已经状若癫狂的杨血炼。

此刻无声胜有声,所有的修者,无论善恶,目光中都只有一种情感——那就是敬重和折服!所有人,皆以被凌霜的大义所折服!

哪怕灯尽油枯,也要守护诸位,战斗到最后!此等大义,天下少有!

章节百四八 万鬼横行

“凌霜——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天空中的剑芒垂落而下,所过之处,无数冤魂厉鬼尽皆消散开来。这带着无尽浩然之气,八苦八念的剑光,根本不是丧魂幡中的冤魂厉鬼yīn风所能抵抗的。

杨血炼的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嘶吼声,双眼一片血红。

而后他将手中的丧魂幡猛然往下一砸,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一圈圈的荡漾开去,但是转瞬之间便被那龙卷风撕成了粉碎。

“万鬼加身,唯我横行!”

杨血炼一声厉喝。

陡然从丧魂幡中飘散出无数冤魂厉鬼,岂止成百上千……那无数厉鬼魂魄。已经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灰黑sè。

一股股的yīn风血雾,还有那漫天的鬼魂yīn气,和那席卷天地的龙卷风暴纠缠在一起,没有丝毫败退的迹象。

整个丧魂幡中所有的yīn魂厉鬼全部被杨血炼放了出来,加上先前那捏碎的十三枚凝魂珠,这一片天空的魂魄,至少已过二十万之数。

无数张yīn森恐怖的面孔,不断的在龙卷风暴的卷动之下闪现着……那一声声凄厉的哀嚎,足以让人奔溃。

整整数十万魂魄,已经将这一片天地中的灵气和生机完全消耗殆尽,所有人都只能感觉到无尽的死寂和yīn森。

而在这无数冤魂厉鬼中的杨血炼,却是双手抱天,双眸紧闭。

那无尽的yīn风厉鬼,霎时间仿佛受到了引导一般,开始不断的朝着他聚集而去……无数的魂魄,不断的涌入杨血炼的身体之内。

杨血炼的面庞之上,开始不断的浮现一缕缕的黑气……而且那一丝丝黑sè,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的蔓延开来,瞬间已经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了其中。

数以十万计的冤魂厉鬼……就那么一点点的融入进杨血炼的身体中。此刻杨血炼的周身,已经时不时的开始有着无数冤魂的头颅,从其中挣扎着……

但仿佛被身体这个枷锁禁锢了似的,所有的冤魂厉鬼,都只能露出一张张yīn厉的面孔,却是丝毫不能逾越半分。

以万鬼之邪念加诸己身,也只有杨血炼这等魔心魔念滔天彻底的魔道修者,方才能控制住这恐怖的负面意念。

借诸多冤魂厉鬼邪念增强己身力量,此乃——万鬼横行!

“万鬼横行,天地何堪!!!”

杨血炼面上的黑sè气息一隐而尽,所有的负面气息,全部从他的眸子中迸发了出来……此刻他猛然的一声大喝,竟然响彻天穹。

就连那轰鸣阵阵,激shè着无边剑气的冰霜龙卷风暴,也掩盖不了这声音。这是加持了无数邪念,无数负面念头的杨血炼……

可以说,若世间有魔xìng一说,那杨血炼心中此刻的魔xìng,已经达到了一个无数魔门修士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数以十万计的冤魂厉鬼恶念加持己身,并非是简简单单的一加一……而是无数次的叠加,这威力已经恐怖到了极点。

“天若阻我,魔道噬天!!!”

杨血炼此刻早已将放出所有魂魄,丢失了灵xìng的丧魂幡收入了体内。他只是轰然一拳砸出,那无尽的冰霜龙卷风暴,便被撕裂开一个浩大的裂缝……

龙卷风暴贯彻天地,足有数百丈,甚至千丈。

但杨血炼仅仅一拳,伴随着他体内那无尽的恶念和邪魔怒吼,便直接将这龙卷风暴一拳砸了个通透……

只这一拳,便足有千万剑气剑芒湮灭在了其中。那通天彻地的龙卷风暴虽然依旧凌厉,但此刻已经削弱了无数。

连带着那遮掩住一切的浓浓霜白sè,都变成了透明的晶莹白sè。目光所及之处,已然能看清楚杨血炼那傲然而立的身躯。

还有……

天空中那终于垂落而下的巨剑,那八道剑光,八方苦念,浮生之梦所凝聚而成的巨剑!这巨剑带着万顷之力,迅疾而下!

有若惶惶天威般莫测,使人不敢直视。

人不敢直视,如若是魔呢!!!杨血炼抬起头来,眸子中,赫然爆发出无尽的锋芒,那犹若刀剑一般的目光,迎接着天空中那刺眼的剑气,浑然不惧半分。

……

“凌霜已是强弩之末……虽勇气可嘉,但接下来的战斗,必然是没有丝毫悬念的!”沈言虽然心中极为敬佩凌霜的举动,但心中却是暗自筹思了起来。

“阵法……如果所谓的天地棋局之道是真的……”

刚刚生起这个念头,沈言却又是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且不说此地没有专修阵法一道的法修修者……就算是有,可能也不能设立出我所想象的那种将数万修者的力量合为一体的阵法吧?”

沈言的想法就是,一个法修设立一个阵法,凝聚起所有人的力量,说不定靠着阵法之力还可以同杨血炼一拼。

不过转瞬之间便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这是不切实际的。

且不说有没有那样的阵法,但说体悟天地棋局的法修,现在便没有一人。至于凌霜刚刚设下的万剑通明阵,那是拓印阵法——

和设立阵法,根本就是两回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岂不是只有等死?”

沈言眸子中光芒闪烁……若非那四方天剑形成的剑幕遮挡住了从杨血炼身上不断逸散而出的yīn风和厉鬼,只怕此处的修者,早已伤亡惨重。

现在的情况很糟,他们这些修者,根本就是逃都逃不了。

只要一出这天幕的范围……

沈言想想都不寒而栗,此刻已经不是刚刚他出去的那个时候……现在方圆数百丈内,到处都是yīn风怒嚎,冤魂厉鬼游荡的场所……

那无尽yīn风和厉鬼,凝聚起来的恶念可以轻易的侵蚀掉他们的真气……毕竟,在场大部分的修为,不过强身阶而已。

而沈言,更是不堪,养身阶的修为,可以说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弱的。如果说让沈言选择一个最容易殒命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

此刻还想要逃出去,那简直是痴心妄想。杨血炼虽然行为状若癫狂,但沈言知道对方的心头城府很深。

不知不觉的便摆了凌霜一道……甚至连凌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摆了。直到偷天换rì、移形换影大阵发动,沈言被杨血炼抓了回来,凌霜方才知道一切都在杨血炼的算计之中。可以说,这等心机,也是极为深沉的。

其实,如果在场的数万修者,修为再整体提升两三个境界,达到塑体,锻骨的地步,也许聚集无数人的力量,还能一拼。

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修为太低,真气连那无数的冤魂戾气都抵挡不住……触碰到就是个心神受创,想拼命都拼不了!

实力差距太大,只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万只蚂蚁面对一只大象,和一万只鬣狗面对一只大象,结果必然是不同的。

只不过,现在在场的无数修者,九成九只能算作蚂蚁……想要以数量取胜,都不可行。

不得不说,现在的情况,的的确确是无奈之极。明明知道凌霜必然要输,明明知道接下来自己的结局,但就是无法去做出丝毫的改变……

甚至连反抗都不能,这种心情,简直是——糟透了。

……

“……看那杨血炼的气势,抵挡住这一招应当不会很困难……”

白廖面带忧sè,他虽然言语之中说的是杨血炼,但是目光却一直落在半空中洒然而立,纵然满面疲惫,眸中却依旧傲然不羁的凌霜身上。

“这样子的话,只要杨血炼破解此招,那么师叔和他必然有一场大战……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输的人,想必大家都清楚……”

话音落罢,白廖的眸子却是不自禁的再度转向了慕芝涵。

“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么?”

慕芝涵如水般的美目中泛起一抹迟疑,片刻之后,终于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是么……”

白廖心头早已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绝不怕死,但如果有一线生机,谁会不去争取呢?

“或许……我有办法!”

冷冽的黑衣男子忽然出声道。

慕芝涵,白廖以及心不在焉的沈宏图,还有周围一众万剑宗的弟子,瞬间都将目光凝聚在了这黑衣男子的身上。

“……乘着现在,逃吧……白廖,还有慕芝涵,你们两人的修为,抵御外界那yīn风厉鬼的侵蚀,是决然没有问题的!”

黑衣男子的眸中带着一抹无比的自信。

“你们二人现在逃离……生存的几率是——七成,殒命的几率,两成!还有一成,便是突生变故……生死难测……”

“我呢?”沈宏图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忍不住的出口询问道。

“你?”黑衣男子淡然的笑了笑,眸子中却是一成不变的冷漠。

“强身八层……你也可以尝试一番!”

“机会有多大?”沈宏图心中不由的一喜,而后赶紧询问道。

“死亡几率……八成!生存几率……两成!”黑衣男子冷冷一笑,旋即将目光放在了天空中负手而立的凌霜身上。

“而你们呆在此处的话……我可以毫无虚假的告诉你们,若是没有奇迹发生……那么所有人殒命的可能xìng,达到了九成九以上!”

“一分的几率,祈祷那杨血炼突然善心大发吧……”

黑衣男子目光中带着一抹不屑。

“那……出现奇迹的机会有多大?”听到黑衣男子给出两成几率的答案,沈宏图心中不由得暗自筹思了起来,不过听闻男子后面的话,他却是忍不住的询问道。

“奇迹么……万不足一!”黑衣男子头也不回,言语间的冷意却让人浑身一颤。

万不足一……真的……只有那么渺小的几率么……

章节百四九 唯我独尊

“魔道逆天,唯我独尊!!!”

杨血炼猛然一拳轰出……无尽冤魂厉鬼在他的身体内被那席卷的戾气辗压成了粉碎,而后汇入他的右臂,顺着拳头猛然冒了出来。

一拳,轰出一道天地可逆的戾气。

右拳之上的戾气,却是数以十万计的冤魂厉鬼化成……蕴含着这天地间最恐怖的恶念,最浑浊的七情六yù。

当所有的情感和yù.望都被那无尽的戾气所玷污之时,才是魔中之魔,才是无上之魔!

正道炼心,乃是以万丈红尘,炼出一颗浩然之心,通明澄澈之心!

魔道炼心,乃是借助无尽邪念,无尽污浊戾气,将自己的心彻底染成黑sè……直到,连心都丧失,方才配称之为真正的魔!

善恶本无心,单纯的恶,根本不算做真正的魔!

唯有无心,善恶皆随xìng而为,方才是嗜血魔道。

这一拳轰出……竟是凝聚出一条血黑sè的龙形真气……一声凄厉的龙吟响彻天地,而后一条龙形虚影,猛然从杨血炼的手中脱离了出来,直奔上方垂落下来的巨剑而去!

这血黑sè的龙形虚影,是无数戾气,是无数死气,是无尽的冤魂怨念聚集而成……蕴藏着数以十万计冤魂厉鬼的怨毒之火,邪尘秽念。

……

沈言此刻的目光,已经完全凝聚在了那条直上苍穹而去的血sè巨龙之上。

纵然隔着万剑通明阵所立下的四方天幕,沈言都能隐隐感觉到那恐怖的戾气和秽念。这种气势,已经足以同那八苦之念所形成的巨大剑芒相抗衡!

八苦之念,浮生之梦。

杨血炼竟然是以超越一切的恶,超越一切的戾气,以硬碰硬。纵然你剑气凌天,有无上浩然正气……

面对如此恶念之时,又能如何?

万鬼加身,横行天下!

……

八苦之念,浮生之梦所形成的巨大剑芒不断垂落……

让人更为惊骇的,却是下方那一条龙形虚影……从杨血炼的右拳之上冲天而起后,便越来越巨大!

此刻,已经隐隐和那一道贯彻天地数十丈的巨大剑芒一较长短。

这血黑sè的巨龙没有丝毫的停滞,随着同那巨大剑芒越来越接近……这龙形戾气冤魂虚影,竟然是猛然张开了血盆大口!

那凝如实质的大口中不断的喷吐出无尽的漆黑浓雾……

随着这漆黑浓雾不断的蔓延,那巨大剑芒之上……却是猛然爆shè出无数细微的剑气,竟然在瞬间,将一片一片的浓雾绞成了粉碎。

不过……

只是一瞬间的拖延而已,那巨大的龙形虚影……竟然是一口将这天霜剑芒给吞入了腹中。而后猛然紧闭上那巨大的龙嘴。

……

“这……”

沈言目光中jīng芒一闪,心头惊骇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龙形虚影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吟,而后居然是在天空中不断的奔腾翻滚了起来。

随着那黑sè巨龙的翻滚,整个天地都在一瞬间yīn沉了不少。这无尽的戾气和恶念,居然连八苦之念都无法抵御?

只是……真的如此么?

一声剑吟之声,突然贯彻天地之间。

那庞大的血龙虚影猛然凝滞……而后不断的颤抖了起来。这一次却没有丝毫的龙吟声传出,反而一阵阵的,全是长剑颤动的声音。

不单单是龙腹之内的天霜剑芒在剧烈的颤动……整个草原,无数修者身上的佩剑,都在同一瞬间颤动了起来。

倏然间,叮叮当当的声音便连成了一片——

竟然连上方的yīn霾都击碎了几分。以万千修者之正气,浩然之气应对这无上戾气,剑者为皇,万剑争鸣,足以惊天动地!

“啊——”

杨血炼一声凄厉的大喝,而后又是一拳砸出。体内汹涌澎湃的嗜血魔气不断涌动而出,一拳轰出便是和天空中那龙形虚影融合在了一起。

龙影不断的纠缠着,收缩的越来越紧。仿佛是要将体内的那一道八苦之剑芒辗压成粉碎,让其消逝于天地之间一般。

轰隆隆——

一波一波更甚的剑吟之声不断的喷吐而出,直接席卷出剑气cháo汐。周围的龙卷风暴,居然有再度凝聚的现象……

杨血炼一声冷笑,手中yīn风一抖,便是直接将那还未来得及凝聚的剑气风暴震散了开去。不过此刻,龙形虚影却是开始了剧烈的波动……

胀大,而后缩小。

不过转瞬之间,龙形虚影居然足足涨大了三倍有余……杨血炼一声厉喝,手中捏出无上魔印。

“嗜血魔道,敌死我亡!”

……

杨血炼的话音刚刚落罢,那从龙形虚影里刚刚显现出的剑芒……便是迸发出万丈的光华,仿佛将那巨大的血龙虚影给穿透出无数的大洞一般。

不过还未待那剑芒冲天而起,巨龙虚影便是在杨血炼手中魔印的掌控之下……轰然爆炸了开来。

嘭——

天地似乎都在此刻震动了起来。

下方的无数修者,居然都没有稳住自己的身躯,一时之间东倒西歪的跌倒一地。沈言好歹是伸手按住了地面,却也是差点瘫倒在地。

血龙虚影轰然炸裂开来……霜白sè的八苦之剑,仿佛也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完结,居然随着这无尽戾气血龙的炸裂,同时爆裂开来。

亿万道细微剑芒……从那高空之处迸shè而出,横扫八方。竟仿佛是在天地之间,下起了一道霜白sè的剑雨……

龙形虚影居然也是散发出无尽的yīn沉黑气,在天地间鼓荡和飘散了起来。在这样yīn沉的死黑sè雾气中,那亿万丈的毫光,却成了最曼妙的一道风景线。

两者相触的地方,一道道细微的灵气气浪不断的波动开来……一圈圈肉眼的可见的波纹,不断的蔓延着,颤动着!

……

凌霜的身形倏然一动,便瞬间出现在了上空中,负手而立,同远处满面yīn厉的扬血炼遥遥相对。

天空中仍然不断的下着剑芒之雨……不过这亿万道剑芒,其中剑气的凌厉早已经消失殆尽!只余下了曼妙的光华而已……

虽然如此,但随着亿万道剑芒落在地面之时,居然凝结出一片片薄薄的霜白sè雪花。这青绿sè的草原,顿然间白雪点点,却显得凄清冷艳了几分。

而那不断蔓延的灵气波纹……凌霜已经来不及去阻止了。他现在,只想尽力而为,用自己最后的一份力量,拖住杨血炼!

灵气波纹触及到那悬浮天地的天剑之时,开始了剧烈的颤动……那天剑形成的天幕,将那一圈圈的波纹都挡在外面。

但随着灵气波纹的不断聚集……一圈又一圈,四方天剑终于开始颤动了起来。那不断流转的四方天幕,居然也是略微的静止了片刻……

瞬间而已,那聚集在天幕外面的灵气波纹,便是将这流转不休的天幕,轰成了粉碎。

恍若镜子破碎一般……无数的碎片开始从天空中齐刷刷的掉落了下来。那晶莹剔透,如同碧玉般的碎片,同天地间缓缓落下的剑芒之雨交相辉映,竟美得让人迷醉!

沈言缓缓的伸出手去,指尖刚刚触碰到那从天空中碎落而下的天幕碎片,便是发现,那碎片轰然变成了虚无……

越是美妙的东西,就越是难以触摸。

……

“凌霜……认输吧!看在你与我斗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不取你xìng命——”杨血炼的眸子里带着一抹嗜血的光芒。

此刻他的声音,却是极为嘶哑,让人不寒而栗。

“认输?我从不知道这两个字是如何写的……若想要我认输,除非……”凌霜终于是张开那干裂的嘴唇,虚弱却又傲然无比的道。

“从我的尸体之上踏过去——”

“哈哈哈哈哈——凌霜老儿,果真没有看错你!我必定会剥了你的皮,将你的血肉用来下酒,那滋味,定然是无上的瑰宝……”

杨血炼病态的舔了舔嘴唇,冷笑着说道。

凌霜微微闭上双眸,手中长剑遥遥的指向了杨血炼。

不过握着天霜剑的手,却是略有些颤抖……此刻的他,却是连抬起手臂保持住手中长剑的平衡都做不到。

“你看看……你看看……你如何与我斗?”

杨血炼伸手一探,体内的丧魂幡便猛然跃了出来。他猛然上前一步,一幡挥出……

凌霜刚刚想要出手抵挡,体内的伤势却让他出手的动作极为之慢……被那丧魂幡一扫,便是瞬间喷出一口鲜血,倒飞着坠落了下去……

嘭——不多时,便听见重物坠地的响动,下方也同时溅起了一地的尘土。

……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那漫天的yīn风和戾气几乎消散殆尽,是最好的逃跑时机……现在若是不跑,只怕等会儿就连丝毫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宏图眸中闪烁着yīn沉不定的光芒……让他傲然的面对自己选择的死亡他丝毫不惧,但是让他不明不白的陪着这么大一堆修者去死,他却做不到了。

不过身旁的黑衣男子,还有慕芝涵白廖等人……包括一众的万剑宗内门弟子,没有任何一人面上露出踌躇之sè……

可见所有人,都报着誓与万剑宗共存亡之意。

(……罢了,纵然这一次的死亡并非是我自己抉择的……但若是就这样逃之夭夭,我沈宏图,也做不到!)

沈宏图的眸子中jīng芒一闪,心境豁然通明剔透。

……

“得找个机会看看能否逃离掉……上一次的成功是因为杨血炼和凌霜的互相算计,这一次……应该不会舍弃数万的修者,单单去追寻我一个吧?”

沈言心头思绪翻转。

片刻之后,似乎是感觉到什么一般,沈言猛然将眸子转向了上方,却是看见了杨血炼望着他露出的邪异笑容。

“看来……我是逃不掉了……”

沈言顿然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杨血炼还没有忘记他这个投机取巧,差一点就跑到万剑宗去报信的家伙啊……

看来这一次,是真正的绝境了啊!

……

凌霜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的面上已经满是尘土。一袭衣衫,也是沾满了灰尘……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看着天空中孑然而立,不可一世的杨血炼,强绝如他,也是露出了一抹无奈之sè。

……

“终结吧——”杨血炼冷笑一声,而后猛然伸出右手,手掌朝下,遥遥的对着下方无数面sè各异的修者们。

“噬魂魔道——吞魂噬魄!!!”

一道道的死寂黑气,从他的右手手掌之处猛然蔓延而出。天地之间,渐渐的开始吹拂起一丝丝冷冽的yīn风……

这一次没有四方天剑形成的天幕所保护,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彻骨的寒意。

……

在这一瞬间,沈言心头思绪万千。

忽想起前世那个如诗如画的女子……回想起东华山巅那傲气绝伦的自己……回想起这一世那个心如玉,身如莲的女子……

沈言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他知道,他根本就反抗不了……

就在沈言刚刚想要闭上双眸静静的迎接这一切的时候,他的目光陡然从无奈和伤怀转为了震撼和惊骇……

“这是——”

章节百五十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十步一人万里杀,rì月山河不当夸。

秋水长天共一sè,三分寒意刺晚霞。

晚风谪落梦中花,关山酿酒饮天涯。

雾里青松白鹤处,九霄烟云问蒹葭。

一道剑气从遥远的西方贯彻了整个天与地,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浩瀚,遥遥的划过苍穹。那一道湛紫sè的剑气,将满天的云霞,都染成了紫sè。

天sè已暮,天空中早已经布满了橙红sè云锦,一片云蒸霞蔚,绚烂之极。

而在这一片橙红sè的云霞之中,竟有着一人驾鹤西来。

手中一柄青锋长剑,卷起一片湛紫sè的冷冽剑芒。

暖红的云锦与湛紫sè的剑芒交相辉映,还有那如云似雾般的迷蒙毫光,竟将站在白鹤之上的来者,映衬的有若天神。

那朦胧的雾气和若隐若现的白云,将其淹没在了其中……恍惚之间,来者竟给人一种介于虚实之间的感觉。

剑未至,势已至。

一种磅礴伟岸的浩然之气弥漫整个天地,让人心悦诚服。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飘渺如仙的冷冽话音落罢,只剩下那一抹让人迷醉的湛紫sè。

……

杨血炼手中弥漫的黑气,触碰到那无边无际的湛紫sè毫光之时,轰然化为了虚无。

当他看见来者的时候,面上猛然露出了一抹惊惧……很难想象,杨血炼这等无法无天,不可一世的魔道巨擎,居然也会露出这等神sè。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不过……那从西方天际而来的那一剑,其上喷吐而出的万丈毫光,却是没有丝毫减弱。

不!

当杨血炼看清楚男子面目的时候,便已经迟了。

剑光转瞬及至……杨血炼甚至连抬起手来用丧魂幡阻挡的机会都没有,那散发着无尽毫光的青锋长剑,便是直接点在了他的胸口!

不过……却并未直接刺入杨血炼的胸中,一顿之后,改刺为拍……

这一拍之力,竟恍若神龙摆尾般不可抗衡!

杨血炼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那亿万丈的紫sè毫光拍飞了去……

只见他的身形从天空中向着东方远远的倒飞而去,不过转瞬间的功夫,竟然已经远在数十丈的天穹之外……

那倒退的速度却还没有减弱半分,直到在天空中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

杨血炼在被剑光拍飞后喷吐而出的鲜血,已经在天穹中拉出一条模糊的血sè长线。那一条略有些迷蒙的血雾之线,却是那样的妖艳。

“律令——驱逐!”

冷冽中夹杂着漠然,凄凉中兼带几分沉淀了无数年的悲苦……一种亘古般的沧桑,随着来者的话音开始在这天地间蔓延。

男子话音指尖泛起一阵梦幻般的紫sè毫光……随着话音落罢,一种若有若无的,不可忽视的苍茫气息,瞬间波动了起来。

不过瞬间而已……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那隐藏在不知何处的鬼魔老人……居然瞬间被逼迫了出来,而后直接被一种无法抵抗的驱逐力量,排斥到了看不见的万丈之外……

至于那一脸苍白的幽兰,也是同样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瞬间被一种不可抵御的力量,直接排斥出了这一片区域。

“吾生xìng不杀……此次便绕得汝等xìng命,若彼时,再看到尔等触犯我万剑宗威严,必杀之以儆效尤!”

话音虽然并不大,但却传入了无数人的耳中。

此刻纵然是被抛飞到万丈之外的杨血炼等人,脑海中也是不断的盘旋着这浩瀚如海,苍茫如烟般的声音。

……

“居然……咳咳……居然是他……”

远在数百里之外,杨血炼一脸惊骇,目光中泛起一抹无奈和不可置信。不过转瞬间,他又是挣扎爬了起来,辨认方向之后,便是朝着自在魔门所在之处行去。

那一剑虽然只是拍飞了他,但其上那浩瀚的剑气,却直接侵入进他的身体之内……杨血炼此刻,还能站起来,完全就是靠着一股毅力。

嗜血魔道,碰到如斯浩瀚的浩然正气,简直就是遇到了最大的克星……纵然对方没有下死手,但他的体内,此刻连真气运转都困难之极。

赶回自在魔门中驱除掉体内的浩然正气,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鬼魔和幽兰,杨血炼根本不担心……

既然是那个人来此,所有人就都不可能殒命。这一点,杨血炼很清楚……他们皆是第一次犯在那人手中,自然没有殒命的可能xìng。

“该死的情报……不是说三大宗门无数强者都前去陨星天障了么?怎么那人还会出现在此处……”

杨血炼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捂着胸口,缓缓的朝着自在魔门所在的方位行去。

……

直到此刻,来者方才收起手中长剑。

脚下的白鹤一声长啸,便是冲天而起,消失在了云层之中。

男子身周那纵横的湛紫sè的剑光,随着手中长剑被收起,也是渐渐的消散开来。那若隐若现的云雾,也是陡然不见了踪影。

沈言,终于是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

一头白发,一袭白衣,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甚至连满头长发,都是随风飘扬着……

可想而知,男子身上的装束是多么的让人发指,单单从面上来看,男子大概处于不惑之年。但他的眸子中,却蕴藏着,一种亘古的沧桑和无尽的苦楚。

这沧桑,沈言只是微微触及,便是心神震颤,不能自已。

只是流转了无数年的沧桑之意,这是贯彻了过去与现在的苦楚和孤寂。

如果说……慕芝涵身侧的黑衣男子,是一种孤芳自赏的寂寞的话……那么此刻的白衣男子,便是超脱一切的淡然与沧桑。

两者,仿佛一个是俗世里看破了红尘了佛门高僧,而另一个,却是那摆脱了五蕴六炽的仙……差距,油然而生。

……

男子从上空一步步的走了下来……带着一种凌驾一切的淡漠,或者说是傲然!但却又不尽相同,因为没有任何人对这种凌驾众生的姿态有所反感。

凌霜也是瞬间反应了过来,从半空中落到了地面之上。

当男子站在所有修者面前的时候,一种磅礴的浩然正气,扑面而来!那浩瀚的气息中,却还夹杂着几分无法言喻的沧桑与凄然……

PS:小仙今天回家有些晚了,如果十二点不能赶出来第二章的话,那么明天会九千字!抱歉了……~~(>_<)~~

章节百五一 参见大长老

“万剑门天霜剑剑主,天霜剑峰长老凌霜——拜见大长老!!!”凌霜虽然面上仍是没有半分血sè,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去,双手抱拳行礼道。

话语之间,没有半分的妒忌和它意,完全就是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尊敬。

“万剑门天辰剑峰真传弟子——白廖、慕芝涵!”

白廖和慕芝涵二人,更是满面的震惊和激动……仿佛见到这一袭白发白衣的男子,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一般。

“参见大长老!!!”

话音落罢,两人却是猛然间单膝跪地,而后弯腰一拜。

“万剑门众弟子,参见大长老!”

剩下的万剑宗所有弟子,皆是跪伏在地,行着叩头之礼。这整齐划一的声音,却是那样让人震颤和不能自已。

“免礼!”

男子右手伸出,而后虚抬一下。顿然,所有的人,皆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是不由自主的缓缓站了起来。

这是何等伟岸,何等不可思议的能力?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更显尊崇。

……

白衣男子负手而立,目光淡如水,缓缓扫视了一圈。

所有人竟然在这没有丝毫杀气和威压的目光触及时,忍不住的全身僵硬……那目光,竟仿佛蕴含着无上的魔力一般。

“……登天台试炼,虽有变故!但为时不晚,各大宗门即刻开始举行试炼……不得有误!”话音如风似雪,飘渺中夹杂着无尽的冷意。

所有人微微一愣,旋即躬身应是。

……

“大长老——你怎会突然来此……”

凌霜此刻,却是忍不住的开口询问道。因为据他所知,对方应该是前去了月之海寻找月华之晶,绝不应该在此时出现在这个地方。

“剑由心生,心之所愿,吾自然遵循!”

白衣男子似乎是看出了凌霜心中的疑惑,淡漠无比的道。

剑由心生,心之所愿?

凌霜喃喃自语,片刻之后,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男子所说的话,他似懂非懂!好像,冥冥之中总是缺了些什么。

……

且不说凌霜心头如何茫然……

周围的一众修者,虽然听到白衣男子的话皆是各自应声。但此刻却无一人,踏上那登天台去……

不得不说,这一次登台,甚至给人的压迫力,比之沈宏图第一个站出来时,都要更加沉重!在这等强者的目光注视下……想必在场,无一人能安心!

登台?谁去做第一个登台者?

刚刚出现了一个沈宏图,已经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此刻,还能再有一个沈宏图么?或者说,还能再出现一个比沈宏图更傲的人么?

那种一往无前,心xìng傲然无比,但却不知进退的人,恐怕也只有沈宏图这种异类,才会有这样的心境吧!

白衣男子负手而立,目光却并未落在场中任何一人身上……

仿佛有人登台与否,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一般。

……

所有人面面相觑,竟是无人上前。

不得不说……这些强身阶,甚至里面不多的塑体阶修者,心xìng还不能做到古井无波的地步。面对白衣男子这样的强者,紧张和感觉到压迫,是极为自然地。

即便对方,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任何人一眼。

这是一种,莫名的气势。

就仿佛凡人站在一座高达万仞的山峰之下,抬头朝上望去一般……即便山峰不动不移,但却油然而生一种伟岸,一种威严的气息。

这是自然而然的,并不需要任何的外在引导……白衣男子单单站在此处,便已经在所有修者心中,重重的刻画上一笔。

(登台前后与否,都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能登临几层……)

沈言从白衣男子所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看见满目的修者面面相觑的模样,心头却是暗自筹算了起来。

(不管先后,既然想要参加试炼,登台是必然的……而且,越到后面,虽然可以观摩到更多修者登台时的模样……但也是越加的不利……)

毕竟宗门内门弟子的位置就那么多……内门弟子的位置没了,那就只剩下外门了……所以到了极后期,除非天赋惊人,否则情况绝对不是很妙。

(按理说……我应该等到在这一波登台的高峰期过去之后,选择在下一波或者下下一波登台……但是……)

沈言眸中莫名的泛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所谓,没有压力便没有动力!)

沈言嘴角不由得闪过一抹狂热的笑容。

(从前世陨落之后,居然在此时,又感觉到了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啊!来吧……让我看看,自己到底能登上多高的天!!!)

沈言心中一声呐喊,天地恍惚间都更加绚烂了几分。

……

一步踏出,已无退路。

沈言消瘦的身形,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不!在除了白衣男子以外,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的朝着登天台而去。

不过转瞬之间,萧瑟的身形,伴随着那漫天的橙红云锦,便已立在了那高达一百零一层,三十丈零三尺的登天台前。

所有人的目光,同他停顿的脚步一起,倏然静止!

……

沈宏图眸子在接触到沈言的那一瞬间,便是瞪得滚圆……他没想到,这个以前看似懦弱无比,遇见任何事情都会退步的少年,今rì居然敢在万千修者的注目下,踏出这一步!

不过,沈宏图心中除了震惊,更多的还是不屑和嘲讽……一个修炼了十几年,才不过养身阶的废物罢了,勇气再怎么可嘉,也改变不了废物的事实!

慕芝涵和白廖二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后者却是略有些诧异。似乎这是第二次,他看到这个少年的惊人表现了吧……

第一次,是在沈家雷霆堂时,那一切尽握手中的高深莫测。

至于慕芝涵身旁,一直没有露出任何神sè波动的黑衣男子,此刻却是颇有兴趣的看着少年那萧瑟之极的背影……

那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啊!到底……是什么?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沈言踏出这一步,走上登天台的那一刻。只要开了头,那么接下来,áo!

但偏偏,总有人会在这种时候,以他那可笑的智商来破坏这气氛。

章节百五二 侮辱

毫无疑问,沈正先实在是一个白痴到极点的人物。

也许你不能否认他的智商,可是此人所做的一切,完全就是只要不牵扯到他自己,就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那一类。

沈言其实说到底,压根跟沈正先没有多少交集……后者将他和沈正天一起恨上,完全就是因为上一次雷霆堂之事。

自己侄子在大堂之内侃侃而谈,却连一句针对应付的话都说不出来……沈正先觉得自己简直是丢尽了颜面。

此刻,在无数人面前有了侮辱沈言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何况在此处侮辱了沈言,也就等于同时侮辱了沈正天,一举两得,一石二鸟之事何乐而不为?

不得不说,沈正先对家族的利益,看的根本就没有他自己的面子重要!做事全凭喜好,可谓是彻彻底底的损人利己之辈!

……

“啧啧——我道侄儿你这些许时间,已经早早识趣的离开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居然还在此地徘徊!”

沈正先先是发出了一声惊叹吸引了众人了注意力,而后便是悠哉道。

“不得不说,侄儿你的脸皮,足以让大伯难以望其项背……若大伯是你,只怕早已经羞得钻进地底了……”

沈言身形一动不动,对沈正先的嘲讽置若未闻。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略有些好奇的在两人之间打量着……虽然有一部分在先前已经听到了沈正先戏谑沈言的一番话,可绝大多数人还是不清楚的。

所以这一次,沈正先倒是将无数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

包括凌霜,包括慕芝涵……也包括那冷冽的黑衣男子,不过男子的目光,却是并没有因为沈正先的话而出现波动。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沈言,从未有过偏移。

在场唯一没有丝毫动作的,是那一尘不染,白衣若雪的伟岸男子。

他竟恍若化成了一尊雕塑,目光深远,带着无尽的淡漠和沉静,遥遥的望着远方天际……神sè之间,却是没有半分的波动。

仿佛唯一可以引起他兴趣的,便是那遥远天际,一抹璀璨的云霞般!

……

“……你说你区区养身阶的一个废物,丢自己和你父亲的脸也就罢了……你还跑来参加试炼,丢我沈家的脸,简直是不知廉耻,不懂礼法!”

沈正先见沈言一动未动,恍若未闻,却是忍不住的加重了自己语气。

所有修者皆是微微一惊,旋即将真气探出去,瞬间而已……都知道了站立在登天台前的少年,竟是一名养身阶的修者。

养身阶。

连入门都没有,只能算作蕴养自身的地步……修炼了十几年,居然才达到养身七层,说一句废物,倒也毫不为过。

顿时,周围便是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但更多的修者,还是将目光放在少年的背影上,想要看看对方如何来应对。

似乎是察觉到了背后那一道道凝如实质的目光,沈言终于是转过了身来。

他的目光中,居然没有丝毫的怒意……一丁点,一丝,一毫都没有,那并非是佯装镇定,而是真真正正的淡然。

先前和沈正先的一番争论之后,沈言已经想通了。

这沈正先压根就是一个见不得别人好……将别人的帮助抛诸脑后,记着一丝一毫侮辱一辈子的小人。

跟这种白痴解释,只是自费口舌而已。他根本就不在乎到底会不会给家族丢脸,只会在乎这样能不能让沈正天丢脸……

殊不知,此举不但让沈正天丢脸,但更为丢脸的,却还是他自己!自己的侄儿居然都会嘲讽和奚落,足以让人知道他的心xìng如何。

所以沈言,压根就没有和他争辩的意思。

之所以转过头来,也不过是为了给周围的人一个解释,告诉别人,他沈言并非是承认了沈正先所说的一切罢了!

“沈正先——”

沈言目光澄澈如一片深邃不见底的湖泊,没有人能看出其中蕴藏着的情感。

“……当我站在登天台上的那一刻,不知道你还会不会露出这样沾沾自喜的模样……”沈言话音落罢,便是转过头去,一步踏上了第一层台阶。

四周的修者齐齐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就这么一句话,这就完事了?

这一番闹剧,无疑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养身阶的一个少年,居然会如此镇定,倒是让不少人刮目相看,所以倒也无人轻视沈言。

沈正先听闻沈言的话,陡然一愣。

如果沈言真的能登上登天台,而且还可以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的话……沈宏图进入万剑宗,帮助他争夺家族掌权人的作用却是削弱了不少。

甚至到时候,到底能否成功夺权还是一个问题。

毕竟沈言能进入一个宗门……那么也就代表着他的潜力并非一无是处,这样一来,家族那些长老,自然会不会轻易放权。

……因为家族掌权人易位,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是很少见的。

此刻沈正先还不知道,沈言已经在沈宏图那里签下了一纸约书……自己放弃了自己继承人的身份。

不过这也不能影响他的心境多久……

因为转瞬间,沈正先就不屑的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意……沈言在登天台上,进入一个三流宗门,已经是万幸了。

而且就算进入二流宗门,想要和沈宏图的地位相抗衡,那还是错了一大截的。毕竟万剑宗,比之二三流宗门,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更遑论沈言能登上几层,还是未知数。

所以只是微微一愣之后,沈正先便是不屑的大笑了起来,笑声中的嘲讽之意,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你还真拿自己当一回事了?若非我给你族贴,只怕你此刻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呢……”

“不过给你了又如何?想要在试炼中崭露头角,拜入某个宗门之下……那是痴心妄想,我告诉你,废物,只有一辈子做废物!!!”

沈正先目光yīn沉无比。

“无论他怎样努力都一样……”

所有人都没有看见,沈正先的话音落罢之后……那一直负手而立,目光深邃悠远的白衣男子,指尖突然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沈言置若未闻,目光尽是决然。

章节百五三 他辱由他辱

沈言的眸子里,分明没有半分的波动,甚至连一个常人本应该有的愤怒和尴尬都没有出现,仿佛沈正先所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不过,在他踏上第一层登天台的瞬间,还是淡然的留下了一句话。

“沈正先,我今rì不与你争论,并非是我怕了你……而是我知道,自己还没有能与你正面争论的资格!”

沈言坦然而笑,旋即很自然的继续往下说道。

“这并非是怯懦,而是自知之明……你今rì的侮辱,来rì我必然尽数奉还!”

“我知道自己此刻,在在场所有人的眼中,的的确确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但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我会让所有的天才在我面前黯然失sè!”

沈言眸中的自信,是那样的旺盛。

未待沈正先答话,沈言似乎又是想起什么一般,淡淡的叹了一句。

“不过……现在我无论说些什么,你都会将我看成痴心妄想之辈!……那么,就等着时间的流逝的见证一切吧!”

沈言话音落罢,一步跨上了登天台,再没有半分犹豫。

沈正先微微一愣,旋即神sè中泛起滔天的嘲讽之意,在沈言身后大声的咆哮了起来,声音中的不屑,所有人都感受的分明。

“废物——全都是废物,你爹现在是废物,你也是废物……无论你们怎么努力,怎么去辩解,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没想要去改变什么……”

“我只是做好我自己该做的,守护好我想要守护的东西罢了……”沈言渐渐消失在登天台浓雾中的背影,略显萧瑟。

当他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远处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周身分明一颤……但这极其细微的颤动,却是只有拂过的微风察觉到罢了。

“仅此而已!”

……

沈言的身形倏然消失在了浓雾中,只能勉强看清他的轮廓。登天台上的浓雾,是没有任何规律在变化着的……

此刻,第一层却是完完全全的被笼罩在了其中。

当沈言的身形消失在浓雾中时,沈正先的目光中,已经满是怨毒!沈言虽然没有半分犀利的言辞与他针锋相对,但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

分明是将他的气量,衬托的极为狭隘。

而沈言,却仿佛一个不惧前途千难万苦,勇往直前,满怀希望的少年一般……这一切,沈正先感受的分明。

甚至连周围的修者,那有些好奇的目光,他也觉得是一种无声的讽刺。

“……跳梁小丑而已,终究还是个废物……”

沈正先自我安慰似的暗骂一句,而后狠狠的瞪了周围那些投来好奇目光的修者一眼……而后再不说话,目光yīn沉的注视着登天台。

……

“废物……”

“废物!沈言,你是个废物……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你没有成功的希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放弃吧,沈言,放弃吧……你这种废物,只配跪倒在天才的脚底下,发出无力的呻.吟!”

沈言眼中场景一变,却是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沈家的演武场中。

周围,无数人的谩骂充斥在他的脑海中……包括家族的子弟,包括家族的长老……甚至,连沈如烟和沈正天,都用手指指着他痛斥!

沈言触及到沈如烟那一对明显泛着厌恶的眸子之时,分明感觉到内心深处,那古井无波的心境,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一种无法言喻的心痛,让他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

“芝涵……你看着少年如何?”白廖目光从一开始,便打量着沈言,此刻见后者已经踏上了登天台,他忍不住的转过头来,询问道。

那恍若广寒仙子般的女子,微微沉吟片刻,却是摇了摇头。

“纵然心xìng万中无一,但是天赋太差……终难成大器!”慕芝涵话音落罢,最高兴的人,却是她身后一直注意着沈言的沈宏图。

(我就说……这个废物纵然豪情万丈,满腹信心,总归也只是个废柴罢了!想要跟我比,还差的远……)

沈宏图觉得,他被慕芝涵和白廖比下去,是理所当然的……被黑衣男子比下去,虽然难以接受,但那也是事实。

但若是被沈言比下去,他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此刻的沈宏图,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慕芝涵话中,那心xìng万中无一的评价……他自然而然的认为,沈言与他的差距,遥远到不可弥补!

……

(废物?天赋?……难道天赋,真的是决定一切的标准么?不过,我总感觉,这少年并不会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在慕芝涵身侧的黑衣男子,突然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

(……真是期待啊……让我拭目以待吧,到底你和我的预料,有着多大的错差呢?到底是更甚一筹,还是我根本就看错了你?)

……

“记忆里最深刻的印象,是你唇角的笑!”

沈言的眸子里,泛着一抹淡淡的苦涩和心痛……那眸子中的痛楚,虽然极淡,却是有着一种震颤人心的韵味。

“虽然你有着同她一模一样的容貌……但我知道……你……不是她!”沈如烟又怎会露出如此神sè?她,就恍若一株纤尘不染的莲花……

虽出自淤泥,但依旧纯洁如斯。

话音落罢,沈言面上的苦涩倏然消失不见,完全转为了笑意。

“他辱由他辱,晨钟撞暮鼓。他骂由他骂,处处是坦途!!!他辱我来他骂我,我自压命与天赌!!!”

沈言每走一步,便是一声历喝,待得六步踏完,周围的一切,完全消散了开来……目光所及之处,是登天台上那晶莹剔透的白sè。

嘴角的笑意蓦然消逝,沈言心中一片通明。

……

下方的所有修者,此刻尽皆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露出身形来的沈言……进入第一层到破除第一层的幻境试炼,竟然只在须臾之间!

沈言,通过第一层的时间,将所有人都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包括那冷冽的黑衣男子,同样如此!

不过,此刻那黑衣男子的面上,却尽是一脸的愕然……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神sè。

章节百五四 降低标准

(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黑衣男子的眸子里,尽是不可思议……他猜到沈言绝不可能连一层都踏不上去,但是他绝没想到,第一层居然只是阻拦了沈言须臾的时间。

如果说先前他还只是因为那股莫名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对沈言略有些兴趣的花……那么现在,绝对就是想要见识一下,沈言到底出乎他意料之外多少……

不得不说,沈言虽然刚刚踏出第一步,但已经震惊住了在场所有人。

包括白廖,也包括慕芝涵。

有时候,给人震撼的,并不仅仅是白衣男子那般惊艳的强者……当一个废柴所做出的事,超越出他外表太多的时候,反而更令人难以置信!

这种差距越大,给人震撼的程度也便越大!

……

当沈言浑身颤抖着站立在第三层台阶边缘的时候……无数人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实了。

尽管浑身颤抖,汗如雨下……但少年的身形,却已然站的笔直,犹若古柏青松。

而且……每一层台阶,他所踏过去的时间,都只在须臾之间!不单单是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同样是如此!

此刻……沈言已经度过了第三层的幻境试炼,再度站在了第三层台阶的边缘。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少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不知是什么支持着他,偏偏就是没有倒下!不可思议,如同他度过幻境所用去的时间一般不可思议!

……

凌霜双眸中神sè不断的转变着,片刻之后,他却是转过头来看着白廖沉声道——

“此子天赋虽然极低,但心xìng绝对乃万中无一……若他能登上第十层……”凌霜刚刚说到此处,看了看沈言那摇摇yù坠的模样,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了咬牙。

“不!第七层,只要他能登上第七层……那便收下他!”

白廖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毕竟在他看来,沈言这种心xìng,若能登上第十层,那么即便天赋不佳,收做内门弟子,也是绝没有问题的。

但转瞬之间,他的神sè便转为了极度的惊愕——

“第七层?……师叔,这……”

“怎么?有什么不对么?……就是第七层,如果他能登上第七层,那么你便立刻前去将其收为我万剑宗的弟子!”

凌霜虽然伤势严重,但话语之间却依旧凌厉……

“白廖谨遵长老谕令!”

白廖心头一凛,赶紧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他一个真传弟子,在内门弟子,外门弟子面前,那就是天一般的存在……

但是放在凌霜这等剑峰长老面前,那就实在不值一提。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缓不过劲儿来……十层的标准,万剑宗已经延续了很多年。至少白廖还未听说过,降低的例子……

现在凌霜不单单是降低了对那少年的要求,而且还一降便是三层……这种巨大的反差,白廖难以接受,也是极为正常的。

不过他毕竟也是名门大派的真传弟子……虽然心中诧异之极,但却也是很快的恢复了自己的状态。

既然凌霜那么说,自然他白廖就得那么做!

沈宏图听闻凌霜的话语,目光中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嫉妒和怨毒……他实在难以允许,沈言和他进入同一个宗门,而且还都是内门弟子。

那也就变相的将他和沈言放在了同等的地位上……这对自傲了十几年,从来都看不起沈言的沈宏图来说,简直是难以接受的。

(……这个废物绝对不可能登上第七层,绝对不可能……)

沈宏图心中沉声道,而后死死的望了一眼沈言,不过转瞬他却又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地面……想必自己神sè之中的妒忌和怨毒,他自己也异常清楚。

……

无论他人都在想些什么,沈言终归还是一步踏上了第四层台阶。

那一股蓦然袭来的压力,几乎让他一下子便瘫软在地……沈言紧紧咬住自己的双唇,哪怕已经将嘴唇咬的渗出鲜血来,他也仿佛没有察觉一般。

(这登天台……百分之七十考验的,都是心xìng!只有一小部分,方才考验的是实力……但仅仅这一小部分的压力,我还是……难以抵挡啊!!!)

沈言的眸子里,莫名的泛起了一丝无奈。

纵然心xìng坚定无比,可以承受住登天台上的幻境试炼……但那不断增大的压力,他却根本难以承受住。

毕竟……修为,也是登天台要考验的一部分。

先前的沈宏图以及那黑衣男子……他们的修为虽然也只是强身阶,但已经足够了。或者说,在十层以前,强身阶八层的修为,足以抵挡住登天台给予的压力。

但沈言……在第三层,其实就已经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能够通过幻境,靠的还是他那远超常人的心境修为……但登上第四层后,那股再度翻倍的压力,却是让他差一点……便从台阶上摔了下去1

养身阶七层,太弱太弱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来,养身阶和强身阶的差距,不单单是字面上一阶的距离而已!两者之间的差别,是极大的!

强身阶八层,到了第十层……都可以轻松抵抗住登天台的压力,而只顾着去通过幻境的试炼!养身阶七层……第三层就撑不住登天台的压力了……

足足七层的差距,甚至更多,毕竟还没有强身阶的修者登到十层之上去……所以并不能肯定说,十一层的压力,强身阶就撑不住!

……

(难道……真的就止步于此了么?第四层……连二流宗门内门弟子的标准都达不到?难道……我真的,只能黯然而归?)

沈言的眸子里,已经泛起了一抹狠戾。

此刻,他已经完全是仗着自己胸中一口傲气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那巨大的压力,几乎每分每秒,都在他的周身上下,每一处角落中肆虐着!

若非胸中一口滔天傲气,沈言绝对连站在此处,都不可能!

……此等傲气,何人可有!!!

与登天台压力正面相抗,抵挡整个登天台意志的傲气,简直足以令无数人侧目!

幻境,对沈言来说……没有任何问题,至少现在没有任何问题!紧守心间一点清明,沈言便不会迷失!

(啊!!!)

无声的呐喊从灵魂深处崩裂而出……沈言的体内猛然迸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这力量,直接冲破了幻境阻碍……

沈言口鼻溢血,但却纵身跃起,站在了第五层台阶上。

ps:祝大家中秋愉快,明天就上架了,仙誓,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开始!明天,第二卷——《龙象金身》正式揭幕!

章节百五五 胸中傲气亘古长

(……前世那么多的艰难险阻,我却依旧走的越来越远……今rì,怎可止步于此!!!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这是沈言的坚持,也是他的信念。

前世千般苦处,万般险阻,靠着一柄断天刀……沈言能一步一步的走上巅峰,绝对不是偶然!

养身阶又如何……抵御不住登天台的压力又如何,我沈言,靠着我胸中一口傲气,自能将你踩在脚下!

沈言的身形跃上第五层的瞬间,心头思绪不禁纷飞了起来。

他的鼻中和嘴中,都已经溢出了让人心悸的绯红鲜血……但沈言的眸子里,却仍然没有丝毫退意。

……

一股几乎堪称浩瀚,恐怖的压力,瞬间席卷而来。

沈言咬牙相抗……那恐怖的压力却是不断的在增强着。恐怖的压力让他的心神都不由的震颤和散乱了起来……

他的身形,终于是一点点的弯了下去。

而他的身躯之上,也发出了一些吱嘎的响声……那是骨骼被登天台上的压力压迫的不堪负重,而发出的声响。

不知何时,下方的无数修者,都已经静谧了下来。

他们的目光,皆是放在了那个身躯一点点弯折下去……但眉间傲骨不减分毫,牙关紧咬的少年身上!

微风也渐渐的停滞了下来……在沈言极力抵抗这压力之时,周围竟恍若死寂了一般,只有他身上那不时发出的吱嘎声!

你的气势,能让我低头;你的威压,能让我弯腰;你的实力,能让我无法反抗……但我沈言——宁折不弯!

要我屈服——绝不可能!

沈言心中猛然怒喝一声,那不断弯下去的腰身居然是蓦然拔高了一截……而后再度不断的被那巨大的压力,一点点压迫的继续弯曲起来!

傲骨乃天成。

沈言的眸子里,已经泛起了一丝丝猩红,那是绝不屈服的狠辣……那是将自己的信念贯彻周身的坚决。

审时度势,能伸能屈……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成了虚无!沈言的心中唯有一个想法,站着……坚挺笔直的站立在这登天台第五层之上!

仿佛是为了证明沈言的挑衅是多么可笑一般,登天台所散发出的压力猛然变得更大!

噗——

沈言的嘴角殷红,终究是忍受不住体内那股气血翻腾的感觉,一口jīng血不受控制的喷吐了出来,将衣衫染得血红一片……

他的面庞,更显苍白。

压力越来越大。沈言身上传来的骨爆声,几乎已经连成了一片。

他的身子半蹲在地,头颅都被压迫的低低垂了下去,仿佛只要再加上那么一丝力量,便要被压迫的跪倒在地一般。

“让——我——沈——言——屈服——”沈言居然,硬生生的凭着一股惊天动地的傲气,再度的直起了头颅。

连玉霄天帝的算计他都不会惧怕和屈服,沈言又怎会因为登天台的压力而舍弃自己的尊严和信念!

“你还……没那个——噗——资格!”

顶着几乎让人窒息的压力,沈言再度喷出一口鲜血,但终究是嘲笑着说出了这一句话。

茫茫的血雾漫天的飘散着,还没有溅出登天台的范围……便被那一抹晶莹剔透给吸收了进去!这晶莹剔透的登天台阶,却仿佛因此变得更为透亮一样!

谁都不能让我屈服……天地亦然!

沈言嘴角带着一抹绯红的血sè,眸中的傲气,让人心神颤动。

……

嘭——

沈言一掌按在了登天台之上,那巨大的压力将他瞬间压倒在地……手掌拍在台阶之上,顿然发出了一声巨响。

他的身躯,已经完完全全的被压的瘫软了下去。

整个人,完完全全连动弹一分都难……沈言趴在台阶之上,两只手,却是死死的按住了台阶的边缘。

那巨大的威压不断的朝他袭来,沈言身上发出的骨爆之声,早已经成了方圆数十丈内,唯一的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半分偏移的看着那个挣扎的身影。

……

(起来!起来啊!!!)

沈言面上青筋暴露,整个人看起来极度的狰狞。但是那份压力却随着时间的推延而越来越大,他整个人,完完全全就是连脸庞,都贴在了台阶之上。

那股巨大的压力,所带给他的完全就是一个意念——

滚下去!!!

这登天台,只要你抵御不住那压力,或者在幻境中迷失……便会直接将你甩出台阶,那从上面坠落的修者,都是鲜明的例子。

而沈言……此刻双手的指尖,几乎已经在台阶之上抓出了血痕来……那巨大的压力仿佛一阵狂猛的飓风般……

他只有紧紧的抓住这光滑如镜的台阶,方才能不被甩出去。

沈言一次次的挣扎着……他的腰身背部,不断的颤动起伏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起伏的程度却越来越小……

那巨大的压力,已经让他的指尖都被磨破了开来。但沈言……却仍然没有放手!

沈言的双眸中的神采已经渐渐开始涣散……他那紧紧按住台阶的双手,也开始一点点的松了开来!

那巨大的压力,已经让他的心神都凌乱了起来。若非那一身傲骨和信念,只怕沈言早已经晕厥了过去……

极限了?已经……到极限了么?

……

沈言的嘴角,微微上扯,露出了一抹苦涩到极点的笑容。

他的双手,终于是在登天台那巨大的压力之下……猛的被震了开来,双手指尖之上,早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就在他已经快要从台阶的边缘滑落下去的时候……沈言眼中的涣散却陡然消失不见,先前的清明,再度闪现而过——

刀锋芒,胸中傲气亘古长!

一声冷冽刀吟,刺破了时间流转,震碎了岁月婆娑……从无尽的虚无深处蔓延而来,响彻了在沈言的灵魂中!

那森然的冷意,直接震碎了一切虚妄和压力!

……

沈言的身形,已经滚落到了台阶的边缘……

“可惜了……这么强横的心xìng,若非天赋是不可弥补的短板,只怕这少年rì后的成就,绝对能震撼无数人!”

有些修者,看到这一幕,却终于是忍不住的叹息了起来……

“……一个废物终究是废物,摔落下来是必然的!”

当然,也不乏有些嫉妒和不敢置信的修者,忍不住的讽刺道。

总之此刻对沈言的评价,褒贬不一。

(……此子的心xìng,怎么会坚毅到如此的地步?不过也就止步于此了……你终究,还是比不过宏图的傲人天赋!)

沈正先的目光中,泛着一抹心有余悸。

沈言刚刚所爆发出来的气势和傲气,实在太过于恐怖了,让他这等自私自利,完全不会关乎他人的小人,也不由得感觉到了骇然。

……

就在这一瞬,沈言周身一颤。

他的身形已经衰落到了台外,当所有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少年居然没有衰落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顿然再度转为了惊骇!!!

少年那血肉模糊的双手,正闹闹的抓住登天台阶的边缘……就是这么一丝力量,死死的将他吊在了半空中!

“噗——”

双手接触,等于站在登天台上一样。不过是瞬间,沈言虚弱至极的身体,就已经不能承受那压力,一口jīng血再度喷吐而出,染红了衣襟一片。

沈言身上的衣衫,此时已经到处都弥漫着血迹,让人骇然不已。

……

压力纵然再过巨大,沈言却仍旧没有放手。

傲骨绵长,撑起我的脊梁!这茫茫天地,还等着我去闯!!!

沈言身体中,也不知从何处爆发而来的力量……随着心底的一声呐喊,他挣扎着,攀爬了上去……

周身的细微血管倏然崩裂……登天台随着时间的推移,压力是会越来越大的!沈言此刻,到底在承受着怎样的一种压力,没有任何人能知道!

鲜血淋漓,面sè苍白如纸。

沈言此刻,完全已经油尽灯枯……

“……我的信念,是——”

沈言嘴角猩红,目光中的狂傲不羁散发着最耀眼的光芒。

他的身躯,居然在无穷的骨爆声中,一点点的直了起来……映着身后的夕阳,在这一刻,沈言竟恍惚是在以一人之力,撑起这天与地!

当他的身形终于站直的那一刻,身后的夕阳的光芒,也恰然扫过他的面庞……那苍白如纸的脸庞上,是亘古流传的傲与狂!

“站着!”

站着!我的信念是站着……只要能站着,哪怕这天与地都与我作对,又有何惧!!!

沈言的嘴角,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在这一瞬间,居然是遮挡住了身后那耀眼夕阳的光芒……

他的身形,也终于被那巨大到极点的……绝难以抵抗的压力,瞬间抛飞了出去!

刚刚所有的修者……不过是轻微的抛出台阶不远处,便被登天台的力量保护着坠落在地!但沈言被这一抛,居然直接甩到了十数丈之外……

他的双眸中,早已没有了任何的亮光。

这恐怖的压力,已经将他所有的潜力,所有的压力都压榨了出来。

他体内的真气,也是没有了丝毫的剩余……而抛出了十数丈之远的距离,登天台上的毫光,也根本就难以触碰到他!

照这样的情况下去,沈言摔倒在地,是必然的。

……

(……若来朝有一rì,我听见了有人可以登上登天台二十五层,获得苍梧尊者道统传承的话,那么我想,那个人……必然是你!!!)

慕芝涵沈庞的黑衣男子,目光中终于流露出一抹赞叹和佩服。

没有人懂他所看重的东西是什么……那是无数年的孤独,无数次默默在暗地里舔舐伤口之时,所信仰的东西!

那就是——坚持!!!

他的身形倏然从原地跃了出去,瞬间便是到了被抛起数十丈,还在空中往下掉落的沈言下方……而后纵身一跃,便是一下子将沈言接住!

直到落于地面,黑衣男子方才将目光涣散,神sè黯淡的沈言放在了地面之上。

自始自终,他没有说半句话……但那一袭黑衣纵身一跃的惊艳,却足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萦绕着。

慕芝涵也不例外……此刻她的脑海里,不知为何,却尽是黑衣男子刚刚纵身一跃前,那冷酷漠然的俊逸脸庞——

根本挥之不去!

PS:本来这一章已经可以加V了,但是小仙因为昨天前天不稳定,所以决定这一更还是不加V了!

不过下一更,第二卷龙象金身揭幕的第一章,却是真的需要大家订阅支持了……毕竟小仙需要全勤……拜谢。

仙誓上架感言

仙誓开书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两个多月了。这本书的成绩也依旧是那样没有起sè,强推的时候,给力程度甚至超过了上一本。

但让小仙没有想到的却是,居然到了上架的时候,点击才到当初《剑圣》上架之时的一半!倒是比剑圣上架之时的一百多个,多了三倍。

三倍的多出来的,却不是三倍的点击。可以看出来,真正在支持着小仙的朋友,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网站给的二级很多,从小仙开书就一直在给,像是新秀,主编图推等等。小仙嘴上虽然从没有说过什么,但心中何尝不高兴呢?

也只有编辑们的肯定和关心,才会给小仙一本不怎么样的书,如此多的机会。但换回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谁见过之中,点击不涨,不涨的书?不得不说,除了第一次强推的时候,点击和鲜花猛涨之外,两个月的时间,小仙再没有看见过那样的景象。

对于我们这些徘徊在底层的写手来说,点击和,哪怕仅仅增加一个,十个,都是无比快乐的,连带着码字,可能都会轻松几分。

这是一分肯定,也是一分支持,更是一分力量。

当这许许多多的力量汇聚到一起的时候,才会创造出界那么多那么多的神话。

小仙想成为这样的“大神”么?

当然想,没有哪个写手不想。

但小仙知道,小仙文笔不出众,也同样没有多好的天分。

坚持,是唯一的出路。

铁杵磨成针,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两本书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万字。这在网络界,应该算是彻头彻尾的刚入门。

但是这不代表小仙就会颓然,就会放弃。没有哪个人天生就是强者,就是站在上方的。只要努力,坚持,到头来终会有收获。

第一本书剑圣,小仙当初并没有构思大纲,所以写出来很水,很乱。

而仙誓,小仙却是有着整整齐齐的大纲和思路,但没有想到,到目前为止的成绩,却是连上一本都比不上。

小仙肯定,写了一百多万字,完本了一本书,文笔再怎么说,也是会有略微进步的。但为什么书,反而成绩更差了?

没?读者不赏识?都是屁,都是废话!

没有成绩,那就只能说明小仙做的还不够好,书还不能达到让大多数人认可的程度。但是小仙不会放弃,因为小仙相信,有梦想便会有奇迹!

等等——

小仙已经听到那为数不多,却诚心实意在支持着小仙的朋友们的呐喊声了!

那么,可愿与沈言,与小仙一同,踏上那凌霄宝殿,以断天刀,破碎苍穹?

那么,可愿与沈言,与小仙一起,在仙誓的世界中,共浮三大白?

那么,可愿与沈言,与小仙执手,纵横八荒九界,剑指昆仑?

我知道!我知道!

你们愿意,那些为数不多的朋友们,你们都愿意。若你们不支持小仙,又怎会看到这一段话?若你们看见了这一段话,那就代表着,你们愿意!

小仙,无以为报,唯有拜谢诸位,顿首顿首再顿首!

最后。

感谢尕柒从剑圣开始一直到现在的支持。若有朝一rì有缘相见,小仙必然要拉着你去街头巷尾,酣畅淋漓的豪饮一通!

感谢林影小朋友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小仙祝福你,诚挚的祝福你学业有成,亲友幸福。

感谢落,你的情意,小仙会铭记心头,若有朝一rì忘却,那必然是尘土一撮rì,尸骨已寒时。

谢谢梦境,剑圣之时,小仙对于手机网还不怎么熟悉,所以大部分的留言都没有回复。而仙誓,是你不断在留言给小仙鼓励——得友如此,又复何求?

果儿,刚子兄弟,还有竹子。谢谢你们,虽然刚刚认识你们不久,但你们对仙誓的支持,已让小仙无以为报——

虽然,还有着许多订阅的朋友,但你们从没有在书评区露过面,小仙不知道你们的名姓。但是,小仙依旧会在这里,默默的祝福着大家!

那么,你们还愿意,陪着小仙,一起走下去么?

小仙会一直坚持下去,仙誓必然不会如同剑圣一般虎头蛇尾。坚持,就是对大家的支持最好的回报!

千言万语道不尽,小仙也不再多说废话了,便止于此处吧。

少上一会儿网,少抽一包烟,少喝一瓶水,用来订阅仙誓,便足以撑起小仙的梦想!仙誓上架之时,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小仙!

章节百五六 可愿入我门下

沈言站稳在地面上的那一刻,心头莫名泛起一丝苦涩……

还是……失败了么,

难道,他真的只能带着沈如烟和沈正天浪迹天涯,但是……天元大陆如此之大,沒有强大的实力,到哪里,都绝对是被欺辱的对象,

他能带着沈如烟到处流浪么,且不说沈如烟愿意不愿意,沈言也不可能会让她受半分的委屈……即便是用生命去守候,

……

“可有宗门……愿收我为弟子,”

沈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嘴角猩红的血迹,而后目光深邃的在四处扫了一圈,

无人答话,

三流宗门知道,以它们这等宗门是留不住沈言的……而二流宗门,却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纵然心xìng强绝如斯,但沈言的天赋……实在太低了,

而二流宗门的资源有限,如果费尽心力去培养一个沈言,但是到头來收不回预期的收获,那么这苦果只能自己吃,

至于一流宗门就那么几个,自然更不会开口了,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一个死理,纵然心境再坚毅,沒有与之相符的天赋,修炼起來也必然是事倍功半罢了,

半响,沒有任何回音,

任何一个宗门,对沈言都沒有招揽之意,

……

“罢了……”

沈言淡然的叹息一声,并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sè,实际上……当他连第五层都站不稳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现在的结果,

二流宗门……他都进不去,这么低的修炼天赋,沒有哪个宗门会愿意在他的身上耗费资源……毕竟宗门,也不是白白去培养弟子的,

“看來自己的路……终究是要自己走……”

沈言蓦然的转过了身去,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和疼痛,迈出了步伐,

“人,,始终要靠自己,,,”

……

所有人的目光不尽相同,,

有嫉妒,有赞叹,也有怨毒……至于沈正先,却是差点沒有哈哈大笑起來,毕竟先前沈言的一番话,给人的震撼的确很大,

若还真的能进入某个宗门,那岂非真的打了他沈正先的脸,

现在沈言黯然离去,也就代表着沈正先刚刚所说的话,并不是在可以针对沈言,至少明面上他的面子是保住了,

沈宏图的眼角,也是流露出一抹轻松之意,

沈言刚刚所展现出的傲气和豪情,实在是太令人侧目……甚至在那一瞬间,纵然是对自己极为自信的沈宏图,都有些隐隐察觉到沈言潜力的可怕,

不过现在的一切告诉他,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沒看见沈言厚着脸皮询问,都沒有宗门愿意收下这个窝囊废么,

沈宏图的嘴角,终于是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沈家……只有他一人在试炼上崭露头角,并且还进入了三大宗门之一的万剑宗,这一点就足以令他自豪,

而且……说不定那婚事,也有了希望……

想起那个尤物,纵然是沈宏图这样的人物,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神往之sè,

现在成为了三大宗门之一的内门弟子,若是拜入某个剑峰长老门下,那么rì后的成就必然不低,

这样一來,楚家拖延叙旧都闪烁其词的婚事,只怕也应该有个答案了,

沈言一走,他沈宏图身上的光芒自然就散发到了最大……他的光芒越耀眼,楚家自然会更加认真的去考虑,

所以在沈言转身之后,沈宏图的心神终于大定,

……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那个消瘦的,脚步略有些蹒跚的身影……毕竟少年带给他们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沈言恍若未决……他根本就看不见身后无数人各异的目光,或许就算看见了,他也不会在意,他所要的,并非是他人的注视,

他想要的,只是不辜负自己对沈如烟许下的承诺而已……但现在,却连一个二流宗门都进不去……沈言可以想象,沈如烟若得到这消息,又会是怎样的伤心,

女子已经把沈言当成了自己的全部……从小起,所有好的都让着他,自己则是承担起了一起,这样的沈如烟,如何让沈言不去珍惜,

沈言眸中,已经泛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该如何去安慰沈如烟,他还沒有想好……不过震惊所有人这一点,倒还真的被沈如烟说中了,不过她猜中了过程,却沒猜中结局,

结局就是,沈言黯然离去,因为沒有任何一个宗门愿意在他身上耗费资源,

……

“长老,,”

白廖眼见沈言已经缓缓的走出了数丈,但凌霜却还是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他却是忍不住的询问了起來,

“……我既然说了七层,那便是七层,连七层都上不去,足以证明他的天赋何等之差……”其实凌霜,并不知道,沈言所承受的压力到底有多么恐怖,

他更猜测不出,沈言的心xìng,到底已经达到了怎样的一种地步,

“他天赋如此之差,自然也怪不得我们不给他机会……”

“长老你的意思是……不留,”

白廖不知为何,此刻却也是对沈言的离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是淡淡的失落,亦或者是对少年的怜悯,

“不留,”

凌霜目光深邃,而后缓缓摇了摇头,

黑衣男子嘴角莫名扯出一个笑容……他突然有种感觉,凌霜平生所做的最错误的决定,便是现在这一个,

究竟是为何,男子也说不上來……这就是一种朦胧的直觉,就仿佛第一眼看到沈言,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般,

……

沈言的影子,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扯的老长,

在所有人终于是收回目光之后,一直注视着他背影的白衣男子……那个一剑西來,天地黯然的男子,终于有了动作,

“……登台者,何人,”

白衣男子话音就好似天穹之上的星辰,一种无尽的冷冽和深远从其中蔓延而出,传入沈言耳中,却足以令他心神巨颤,

“沈家,,沈谪仙,,,”

沈言蓦然停滞住脚步,眸中的神sè,并沒有多么剧烈的波动,即便他已经听出來那声音是谁的……但这,又如何,

“可愿入我门下,,”

连半分的停顿都沒有,沈言话音刚落,白衣男子便是冷声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孤傲和清冷,仿佛遗世dú lì的仙般,不染半分烟尘的气息,

章节百五七 我道有三般

风,似乎都静止了一般,

在白衣男子话音落罢的那一瞬,四周便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沉静,连呼吸声都察觉不到,

入他门下,……这白衣男子的可怖,在场所有修者都清清楚楚,比之剑峰长老凌霜,都还要强了无数的存在,

这种级别的强者,居然会去询问一个天赋低下的少年,他到底是脑子有问題,还是想挑战一下……能不能将这块烂泥给扶上墙,

在四周修者各异的目光注视下,沈言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蓦然转过了身來,渗着猩红血迹的嘴唇动了动,虽然声音极度的虚弱,却还是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入你门下,你能教我些什么,”

……

死寂,

且不管刚刚无数修者的目光是艳羡还是妒忌,在沈言说出这句话之后,全部都仿佛看傻子一般的看着少年,

你在逗我们,辛辛苦苦,拼尽全力挣扎着爬上了第五层……不就是为了进入某个好一些的宗门,现在这等强者抛下颜面來问你,你居然不立刻答应,还反问一句,

他能教你什么,你说他能教你什么,,,

这是此刻所有人脑海中唯一的念头,沈言的疑问,未免有些太过于可笑了,

是很可笑……白衣男子也不由的露出了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那是他许久许久,都未曾露出过的笑容了,,

“那么……你要学什么,”

沈言略微一愣,而后跟着白衣男子一同笑了起來,

“我要学的,是一条能让我走上巅峰的道,”

“你……有么,”

沈言目光淡然如水,和白衣男子那沧桑的眸子触在了一起,

……

“狂妄,”

沈正先此刻忍不住低声的暗骂了一句……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道,本來一切都已成定局,此刻却突生变故,

但他沒想到,沈言居然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仿佛白衣男子收他做弟子,是委屈了他一般,

沈正先骂虽骂,但却沒有发出太大的声音,毕竟在白衣男子这等强者面前放肆,他还沒有那个胆子,

……

(可恶啊,这个废物,这个废物……居然承蒙万剑宗大长老的垂青,)

沈宏图眸中的怨毒已经再也掩藏不住了……当自己所相信的一切被推翻的那一刻,连他也无法控制自己心头的怒意了,

沈言……这种废物,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成为万剑宗大长老的弟子,

(……这么狂妄,大长老必然不可能会再给你机会的……)

事已至此,谁能改变白衣男子的决定,所以沈宏图即便再如何愤慨和嫉妒,也只能在心中暗自诅咒着,

……

(果然沒有猜错呢……我的直觉,一如既往般准确……)

黑衣男子心中思绪翻动,他的眸子中沒有丝毫妒忌,也沒有丝毫的惊异,仿佛沈言,本就应该受到如此对待一般,

(若连你都不能成为这白衣男子的弟子,那么在场……又有何人可以,)

黑衣男子暗叹一声,非是妄自菲薄,纵然不愿意承认……但他自己的直觉却告诉他,自己,也不配成为那白衣男子的弟子,

在场万千修者中,只有沈言,,只有沈言配,

……

(大师伯此举……却是将所有宗门,还有凌霜师叔彻彻底底的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白廖忍不住的转过了头去,凌霜的眼中果然泛着一抹浓浓的疑惑和不解……仿佛不清楚,白衣男子为何会单单对沈言青睐有加,

纵然心xìng万中无一……可是天赋,凌霜对沈言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废柴,天赋太低,那么白衣男子……又准备如何去教导这样一个弟子,

凌霜半响却也沒有想通白衣男子的用意,于是只好微微叹了口气,

这差距……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弥补的,白衣男子看重沈言什么,他看不出來,却并不代表沈言就如同他所想象的一般是个天赋极低的废物,

识人,并非人人都可以,

(不过这少年……运道却真的是极好,连大师伯从來不对任何人假以颜sè的人,也会对他起了收徒之念……)

(到底你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呢,大师伯的眼光,准还是不准,我很期待……)

白廖同样沒有妒忌,虽然白衣男子收了沈言为弟子,但是这是人家的运道,他羡慕不來,而且白廖这种真传弟子……

看的并非是简简单单的表面,只有沈言的天赋和潜力展现出來,那么他才会真真正正的在心中对沈言生出诸般念头,

此刻的沈言,还沒有那个资格能让他妒忌和艳羡,

……

沈言却不管众人是怎样的想法……进入某个宗门倒是无妨,只要宗门资源足够,他根本不会去挑剔什么,

但是白衣男子这样的强者收他为徒,那么沈言便不得不谨慎,不得不询问,若白衣男子所授之道,和他想要学的道不一样,那该如何,

若真的出现了那样的情况,拜师还不如不拜师,

沈言所想的,所看重的,自然不会和在场的万千修者一样,

三千大道,道道可证混元,但那也要看自己适合修什么道,若是白衣男子所授之道和他心中想要修的道背道而驰,那么沈言宁可自己去琢磨,也不会拜其为师,

白衣男子给出的答案,若不是他所想修的道,沈言绝对会转身便走,绝不停留,

管你是怎样的强者,你的道和我的道不一样,我自然不会拜你为师,这是沈言心中,绝不会改变的原则,

……

沈言再等,等白衣男子的答案,

所有的修者同样再等,白衣男子到底会给出怎样的一个答案,亦或者拂袖而去,算作对沈言如此狂傲的惩罚,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无数修者开始忍不住sāo动了起來,毕竟试炼还要继续,已经有一大部分的修者将目光投向了那在黄昏下散发着淡淡冷冽青光的登天台阶,

这台阶的光芒,时时刻刻在变幻,时时刻刻在流转,根本沒有任何的规律,

足足三刻钟,沈言硬是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和伤势,和白衣男子对视,他的眼神,自始自终都沒有偏移半分,

因为沈言两次的疑问,从面带笑意转为淡然如水的白衣男子,在三刻钟的对视后,终于是舒展开了自己沒有半分波动的脸庞,

他的面上,浮现了一抹赞赏,极其细微的赞叹,

“我道有三般,,”

章节百五八 杀伐与正气

“何解,”

沈言面上虽苍白如纸,眼中却陡然泛起一抹神采,仿佛离开水的鱼儿,再度回到了湖泊中一般……

“吾有小道杀伐,杀伐之剑道,以杀成道,万物皆杀,以剑斩天斩地,斩人斩妖,以杀铸杀,以杀止杀,”

白衣男子的眼神中,蓦然闪过一道冷厉的猩红sè,那无尽的杀意只是略微斩现了瞬间,沈言居然已是满头大汗,

“杀杀杀杀杀杀杀,一杀乾坤天地,二杀风雷雨电上云霄,三杀草木jīng华妄成妖,四杀孽障之魔道,五杀迷幻心魔劫,六杀七情六yù成吾道,七杀无情有情忘情道,”

沈言眸中大亮,杀遍这天地的不公,以杀铸杀道,以杀止杀道,

杀七情六yù,此乃斩情之道,无情之剑,才斩得天地之万物,杀无情之道,归有情之道,再斩有情之道,成忘情之道,

忘情非无情,忘情非有情,杀伐剑道之大成,即是,,

太上忘情剑道,

“太上忘情,忘情之道,”

沈言喃喃道,眸子中泛起一抹淡淡的踌躇,

“……正是太上之忘情剑道,斩尽世间一切的杀伐剑道,此道,汝可习得,”

白衣男子眸中泛起一抹不经意间流露出來的傲意,沈言却恍若未决,

(忘情……霓裳,姐姐……我……)

“我忘不掉啊,,,”

沈言猛的抬起了头來,而后做出了决定,

“此道,非我道,”

白衣男子的眸中泛起一抹诧异……如此杀伐之道,竟也有人舍得弃之不学,对修者來说,忘情又如何,

太上忘情剑道,正是忘情才能成道,

……

疯了,

凌霜此刻那已经多年未曾波动过的心境,也不由得因为沈言的拒绝而淡淡的波动了起來,连他……都有些微微的妒忌,

杀伐之剑道,习得剑意的,只有寥寥几人,而白衣男子正是其中之一,要知道,凌霜自己掌握的杀伐剑道,也只领悟到了第五杀剑而已,

杀迷幻心魔劫,凌霜可以斩杀心魔之劫难,但是却做不到斩尽七情六yù的地步,他自然,还沒有领悟杀伐剑道的剑意,

而白衣男子,却是已经斩尽七情六yù……而后再度斩掉无情执念,最后成就忘情之道,他忘记了前尘往事,忘记了一切纠葛……

正因如此,才有了那遗世dú lì,孤绝寒傲的气度,

凌霜……远远不及,

杀伐之剑道,之所以被称之为太上忘情剑道的缘故,便是因为忘情二字乃重中之重,不修得第七杀剑,永远不可能懂得太上忘情剑道的真意,

此刻沈言的拒绝,无异于是在他心头狠狠的划了一刀,

要知道,即便是凌霜想要学……都沒人会教他,凌霜的师尊乃是万剑宗的一名太上长老,但是修习的却不是太上忘情剑道,所以根本就指导不了他,

而凌霜自己,也是在太上忘情剑道和他师傅的剑道中犹豫了好久……方才选择了前者,但斩尽七情六yù,岂是那么容易的……

微微的妒忌是其一,但更多的还是敬佩……凌霜居然会对沈言这一个养身阶七层的弟子流露出敬佩的神情,哪怕他自己亲口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他敬佩的,是沈言的果决……知道自己忘不掉,斩不断,从一开始直接就放弃了这太上忘情剑道,无论此道,有多么强大的战斗能力,

修不成真意,修來何用,

凌霜固然知道……但当初,也还是沒有忍受住太上忘情剑道强大战斗能力对他的吸引,所以才会选择了此道,

而此刻沈言的放弃,却是那样的果决和干脆,自然让他佩服,

毕竟,面对实力的诱惑,纵然知道,但能做到拒绝的人,,又有几个,

……

“吾有中乘浩然之道,浩然剑道,天地正气之道,剑指五湖山岳,万里江山,剑随rì月而舞,同星斗而动,”

白衣男子眼中的神sè,忽然转为了一种正气,一种足以震慑千秋万古的浩然正气,浩然之道,乃下则为河岳,上则曰rì星,

“与人和,与天地相敬,浩荡之苍冥,一剑荡之……若有人存浩然正气,必然命途坦荡,紫气萦绕天地而不绝,”

“紫气藏于己身,乃浩然正气初成,俗世之人,若身藏浩然紫气,可称小儒,紫气萦绕周身不散,乃浩然正气凝而不散,俗世之人,若然如此,皆称大儒,”

沈言赫然发现,白衣男子的头顶,仿佛有一道氤氲紫气冲天而起一般,贯彻了整个天与地,恍若是幻觉,又恍若真实,

“心中邪佞者,纵浩然紫气凝实,亦不得见也,”

“若然紫气冲天而起,乃浩然正气圆满,若存之于俗世,皆称,,鸿儒,”

“浩然之剑道,剑存浩然正气,自可诛尽一切妖邪,斩尽一些魑魅,浩然之道,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白衣男子面sè一正,目光死死的盯着沈言,

“此道,你可习得,”

……

(浩然之剑道……虽能诛尽妖邪,但必然不可随xìng而來,持守一身正气,方才能功德圆满,此道,于我莫过于枷锁,,)

沈言心中沉吟片刻,看着目光仍然淡漠的白衣男子,缓缓摇了摇头,

“浩然剑道,虽上入得青冥,下入得轮回,自有一身浩然正气贯彻己身,但此道束缚太多,仍非我道,,,”

沈言考虑之后,回答之时,完全就是斩钉截铁,沒有半分的犹豫,

……

(……他在开玩笑么,还是说……)

黑衣男子这等人物,此刻的眼神也不由露出了一抹不可置信,少年到底在干什么,单单听白衣男子的话音,他都可以想象浩然之道的恐怖,

那是不惧一切妖邪鬼魅,浩然正气冲天而起,天下何处不可去得,

如此恐怖的浩然剑道,竟然也不学,黑衣男子,此刻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來形容自己的感觉了……如果真的说有,那就是想拍沈言一巴掌……

……

“下有杀伐之太上忘情剑道,中有浩然正气之青冥剑道,此两者,你皆是不学……却是何意,”白衣男子眸中泛起一抹轻微的戏谑,看着面前一脸坚毅的少年,

他倒是想看看,面前之人究竟是一味的傲气,还是只看重下乘上乘这种等级之分,若真是如此,他自然不会再去白费功夫……

结果究竟如何,完全在沈言的回答和白衣男子的一念之间,

章节百五九 你教不了我

“此道,彼道,皆非我道,习之无益,若面前习之,也只会是个平平淡淡的结果……不能忘情,修那太上忘情杀伐之剑作甚,”

“惩善罚恶,若修那浩然正气青冥剑道,诸般限制愈多……既不想受多般束缚,学那浩然剑道,又有何用,”

沈言连沉吟都沒有,几乎是白衣男子话音刚落,他便淡然答道,

白衣男子目光陡然转为凌厉,而后紧紧的盯着沈言……后者坦然相对,

如此的对视持续了片刻,白衣男子的目光终于是再度转为了淡然,

“……吾有上乘之道,曰凌云,,,凌云剑道,以傲气凌云之意,质问天地,若然天地不公,吾自一剑斩之,”

白衣男子负手而立,沉声道,而后忽然间却是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苍茫之意,那是足以让天地为之侧目的凌云剑道,

“凌云剑道,傲气冲霄,剑指苍茫,只问天地是非,天地若然不答,一剑斩天,,,”

“有诗为证,诗曰,,”

昆仑颠,落青鸾,弄玉箫声凤凰颜,青锋剑,秋水寒,豪情万丈破云天,

紫竹弦,箜篌远,笙歌散尽月未眠,凌云志,今未圆,万种情怀何rì还,

若有相思心中缠,斩尽情丝剑中仙,浊世风尘厌厌厌,穿肠美酒恋恋恋,

yù拔剑,敢问天,方知仙魔一念间,仰天叹,叹尘缘,缘起缘灭缘聚散,

非有世人难释怀,chūn恨秋悲自惹嫌,勿狂喜,勿悲烦,隐世逍遥在人间,

当拔剑,再问天,天无答辩斩佛仙,把酒饮尽万壑山,剑出红尘天地翻,

情根早已断断断,杜康霜刃伴伴伴,秋月怜,初云浅,千秋万载共此年,

青锋剑,剑中仙,早已随花风中湮,傲气冲天凌霄汉,滚滚红尘吾为天,

以傲气凌天,剑气冲霄成道,成剑仙之道,敢问天地是非,敢质疑天地不公,若天地不答,一剑斩之,

凌云剑道,乃傲气凌天之道,步步同天斗,步步与天争,凌云剑道,即是以满身傲气,在这浩瀚天地中,斩出自己的一条道來,

豪情万丈,可破云天,

滚滚红尘,吾乃是天,

这是何等豪情万丈的剑道,这是何等让人惊骇的道,此道,修剑修己,己身成就剑身,以剑……成仙,

……

沈言更是骇然,面前这白衣男子……到底是怎样的天纵奇才,

常人一生一世都难以修圆满其中一种剑道,无论是小乘太上忘情剑道,亦或者中乘浩然正气青冥剑道……更遑论是上乘凌云冲天剑道了,

但白衣男子,却偏偏每种都修……除了凌云冲天剑道沒有达到圆满的地步,可以斩天之外,另两种剑道,居然都成就斐然,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情,

单单修成其中任意一种剑道,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那么白衣男子又该被称之为什么,怪物还是妖孽,

反正沈言心中,已经不知道该去如何形容男子天赋的高度了,

不过……凌云冲天剑道啊……质问天地,若天地不分是非,便一剑斩之,可……可我修的,却不是剑道啊……

说白了……第一种太上忘情剑道,用之于刀,便是太上忘情刀道,所以沈言可修,但是他却无法忘情,所以不修,

中乘浩然剑道,以刀习之,便是浩然正气之刀,亦可诛尽一切妖邪鬼魅,但沈言却无法忍受那多番束缚,所以亦不学,

而上乘凌云剑道,以剑气凌云冲霄……此道虽然强绝天地,纵横寰宇,但沈言却不能修……因为此道,只能以剑乃修,

以身为剑,心中有剑,方才能称之为凌云冲天剑道,

此道根本无法以刀习之,所以沈言即便想学,也学不到……莫非,这就是天意,能学的不可以学,可以学的却学不了,

……

场中几乎已经静到了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见……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沈言的回答,这昏黄的天sè,却更显压抑,

这让人目瞪口呆的剑道……已经震慑住了所有人,凌云冲天剑,一剑斩天,虽然这是凌云剑的剑之真意,难以修成,但所有人都可以想象那凌云剑气冲霄汉的巨大声威,

所有人都可以肯定,沈言一定不可能拒绝了……他们此刻甚至都在怀疑,沈言刚刚就是在赌.博,

赌一赌可否学到白衣男子的上乘剑道,不过此时,仿佛他赌对了……白衣男子,竟然愿意教授自己所掌握的最强剑道,

要知道……那可是万剑宗无数剑峰长老,都沒有习得的剑道,

沈言的运道,此刻让凌霜都忍不住的艳羡了起來,

……

出世澄澈心境,入世炼心,

凌云剑道,便是炼心于剑,极情于剑,斩情思,断执念,潇洒隐世,自在逍遥……自然遗世dú lì,自成剑仙,

入世出世,傲气凌云冲霄汉,剑气打成时rì,自可挥手之间,红尘两翻,

滚滚红尘吾为尊,正是此意,

此剑道,不但有杀伐之剑可斩天地万物的杀伐之意,也有遗世dú lì,澄澈己心的浩然正气……还有剑气冲霄,隐世为仙的凌云之志,

不愧上乘剑道之名,

沈言的回答,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肯定……毕竟,沒有人会不被这强大到极点的剑道威力所折服,

而此刻沈言那一动不动的模样,更仿佛是被惊呆了一般,

这也让所有修者,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此刻他们,已经沒有了其他的想法……羡慕有,但妒忌,却已然消失不见,

毕竟,到了这种地步……毫无疑问,沈言的地位将比他们高上无数倍,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好师父,白衣男子……足以让沈言肆无忌惮,

在场所有人中为数不多还存有怨毒和嫉妒之心的人,也就只剩下沈宏图父子了,沈正先是妒忌与埋怨……而沈宏图,更多的还是震惊,

此刻所发生的一切,根本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殊不知,沈言一动不动并不是被吓呆了……而是在做着选择,若是修凌云剑道,自然也是威力无穷的……

但刀,却是沈言心中的执念,寄情于刀,极情于刀,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不过转瞬,沈言心中豁然开朗,而后淡然一笑……便转了过了身躯,缓缓的朝前方行去,留给所有人,只有一个萧瑟的背影,和飘散在风中的话音,,

“此道,亦非我所yù也,你……教不了我……抱歉了……”

PS:打扰大家很抱歉,这一章中出现的小诗是小仙为了诠释凌云剑道的逍遥与傲气凌然而写的,如果大家不喜欢呢……可以书评留言,小仙以后便不会在文中夹杂诗词了,

O(∩_∩)O~

章节百六十 剑神一笑,道法自然

“且慢。。”

白衣男子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了……当他看到沈言转身之前。眼中所流露出的那一抹执着的时候。他居然也忍不住开口挽留了起來。

如果说。沈言拒绝让人感到吃惊的话。那么白衣男子的挽留。则是让人感觉到震惊。这让刚刚暗笑沈言白痴的沈宏图。双眼忍不住瞪得滚圆。

这是……怎么了。

这个世界疯了么。为什么一个天赋如此低下。连登天台第五层台阶都无法站稳的废物。可以得到白衣男子这种强者的如此青睐。

挽留。这等强者。居然会挽留一个养身阶的少年。

……

(这才是……你的潜力么……我。果然看错了呢……)

(当你拒绝的那一刻。我也是差点忍不住的骂你了……不过好歹。面前这男子。比我会识人。更懂得你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能量。)

冷冽的黑衣男子目光如水般流转着。嘴角也是忍不住的露出了一抹轻松。

他不知道为何。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不自禁的因为沈言的拒绝而紧张。仿佛沈言。已经是和他相处了许久的朋友一般……

不过好歹。此刻还不是最糟的时候。毕竟。白衣男子出声挽留。那么事情的转机。必定很大。这样的强者挽留。沈言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出言拒绝的……

黑衣男子料到了沈言的潜力巨大。但是却沒有料到后者潜力居然大到让白衣男子都要出演挽留的地步。

……

事实上。白衣男子并非看出了沈言真实的潜力。

而是因为……少年的一番话。和那坚毅的xìng格。毫不认输的秉xìng打动了他。最后转身时的那一抹执着。白衣男子读懂了……

真因为读懂了。他才会出言留住沈言。

那是……一种不能舍弃的坚持。那是一种对于自己的道的坚持。哪怕面前是凌云冲天剑道这等无上剑道。也不能动摇他的坚持。

白衣男子。也同沈言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的天赋一样。不知道怎样去形容少年的心xìng了……这种心xìng。只怕连他自己。。

都稍逊一筹。

……

沈言淡然无比的转过了身來。当一切都已经决定的时候。他反而平淡无比。

无论白衣男子到底因为什么去挽留他。但既然他已经决定了不去修习那凌云冲天剑道。那么自然不可能再去改变自己的选择。

留与不留。其实结果都一样。

“留我……何事。”

在这一刻。不经意间看到沈言目光的人……居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少年是足以同白衣男子平起平坐的强者一般。

白衣男子微微一愣。旋即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留沈言。也是因为一念之间。但此刻留下了对方。却反而被对方询问有什么事。白衣男子也不由有些尴尬。

不过转瞬之间。他的眸子里却是泛起一抹戏谑。。

“……太上忘情剑道。你难以割舍心中七情六yù。浩然正气之道。你嫌束缚太多。只能行正。而不能行杀。”

“凌云冲天剑道……你又觉得不是你的道。我真的很好奇。所以想要问问你。你想学的道。到底是什么。”

白衣男子目光平静。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沈言却是坦然一笑。

“这么说吧……你的道。与我追求的道不一样。所以。你三般大道。我皆不可习。既然不能习。那留在此处。又有何用。”

“不后悔。”白衣男子拂袖。而后失声笑道。

“不后悔。”

沈言沒有半分停顿。男子话音刚罢。便是立刻答道。

“若无他事。我便先行离去了……”

所有人不停的眨动着眸子。仿佛想要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沈言却还是转过了身去。刚准备离开却又突然止步。

“那位不知名姓的兄弟……多谢你出手相救。若他rì相逢。沈言有能力报答于你。那时再还上今rì的恩情吧。”

沈言沒有看到黑衣男子眼角的淡然笑意。他也不需要看到。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更何况。若当时直接以那么大的力量摔倒在地……只怕便是重伤。别人救了他。沈言自然会死死记在心中。

沒有能力便不说了。若有能力。自然十倍奉坏。

这是沈言的原则。也是他的情cāo。

……

“莫走。。”

白衣男子居然再度出声挽留。越是交谈下去……他发现他越是欣赏沈言。那种欣赏。让他根本不想放任这么好的苗子离去。

沈言却是丝毫沒有停留。直到男子冷冽的话音传出。他才再度停住了步伐。

“我想我知道。你想学的道了。”

白衣男子目光森然。沈言忍不住颤抖着转过了身來。

绝望与希望。仿佛顷刻间转变了过來。就在刚刚。沈言几乎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但沒想到白衣男子却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來。

他几乎是颤抖着。询问出声。。

“……哪一种道。我要走的道。你真的懂。”

两人给人的感觉竟然不像是师徒。更像是知音一般。不过所有人都沒有注意这一点。他们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白衣男子这等强者的恐怖。所有人都是清楚地。从他在凌霜面前都不屑一顾便可以看出他是怎样傲气凌天的人物……

对沈言。居然整整挽留了三次。这份殊荣。足以让凌霜都背过气去。

……

“吾有上上之道。曰剑神一笑。道法自然。。。”

白衣男子背上之剑蓦然出窍。剑如秋水。青光熠熠。那青锋剑悬在沈言与白衣男子之间。一上一下。细微的起伏着。

“剑神一笑。道法自然。”

沈言喃喃自语。忍不住出手轻轻的抚摸那长剑的剑锋。

在他手指触碰到悬浮在半空中的青锋剑之时。剑身之上的青光蓦然大盛。竟然恍惚之间。让沈言都睁不开眼來。

白衣男子神sè中泛出一抹惊异。不过更多的还是了然于胸。仿佛面前的长剑会散发出如此光芒。根本就和他想象之中一样似的。

“道法自然。。”

“一笑而过。道起于心。心中是何道。便是何道。心中若有杀伐苍生之念。便是杀戮之道。心中若存浩然正义。便是青冥之道。”

“此道。。汝可习得。”

白衣男子面上缓缓露出丝丝笑意。话音之间。充满着笃定之极的韵味。

章节百六一 叩见师尊

“弟子沈言。叩见师尊。。”

沈言眸中神sè闪烁。片刻之后。终究是单膝着地。猛然沉声道。

白衣男子若是教导于他。便是他的师尊……沈言跪拜。自然是天经地义。

“……师尊……么。”

白衣男子的面上泛过一抹疑惑。而后洒然一笑。他从來不是个计较太多的人。沈言既然已经行了拜师之礼。那么他……

“三rì之期。三rì之内。來万剑宗寻我……”

沈言蓦然抬起头來。面前那孤绝冷毅的白衣男子。却已然消失不见。那冷冽的话音。却犹然萦绕在他的耳边。

“……三rì之期。得立刻回家去通知姐姐这个好消息……”

沈言再不迟疑。从地上一跃而起。

正要转身离去之时。却见到万剑宗门所在之处。一名黑衣男子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见沈言目光触及自己。黑衣男子微微一笑。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沈言略微一愣。旋即也是回以一个笑容。而后转过身去。渐行渐远。。

(不论你是谁……总之。我沈言欠你一个人情。來rì……來rì必然还你。。。)

迎着渐渐跌落进远山的夕阳。沈言心中如是道。

……

(我等着你……)

黑衣男子目光中泛起一抹莫名的韵味。仿佛是听到了沈言心中的话语一般。

两人并沒有任何言语的交错。但已然互相知晓了对方想要表达的一切。就好像是初见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般。

等着你……等着你还我恩情的那一天。

黑衣男子的目光。终于是缓缓的收了回來。而后再度沉寂如水。沒有了半分的涟漪。

……

“诸事已了。那么试炼……便继续吧。若因为时间之故。导致某些宗门未能招收到足够的弟子。后果自负。。。”

凌霜冷冷的抛下了这一句话。而后在众多万剑宗弟子中盘膝而坐。平复起了自己的伤势。刚刚沈言所经历的一切。对他的打击。太大太大了。

凌云冲天剑道。浩然青冥剑道……哪一种剑道不是当世屈指可数的修炼之道。但沈言。居然是硬生生的学到了白衣男子立足天下的根本。

道法自然。

那是什么。凌霜不懂……或者说他只懂字面的意思。但却不懂其中的真意。所谓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想象不出剑神一笑。道法自然八个字所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太上忘情由心。浩然正气于本xìng。

修一道。等于修无数道。

只要天赋足够。完全可以如同白衣男子这般。同修三道。杀伐之太上忘情。浩然之青冥正气。孤绝之凌云冲天。

凌霜简直已经快要疯狂了……不过好歹。他的心境修为并沒有那么薄弱。不过凌霜此刻的心情。显然并沒有多好。

加之受了伤。他能给众多宗门甩出一句话才盘膝修炼。已经是很难得了。

……

无数修者当下便反应了过來。天sè已晚……虽然登天台一次可以试炼许多修者。但若是不抓紧。谁又能知道自己会不会错过了那个机会。

不只这些宗门担心收不到弟子。那些修者也担心自己失去了这一个机会。毕竟六十年一度。可不是说说就会过去的……

若是错过了这一次试炼。那么所有人就只能去参加宗门自己在山门内举行的试炼了。但想要成为内门弟子。显然是不可能的。

大宋王朝的律法便是如此规定。各大宗门招收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的时rì。六十年才有一天。违者。便是挑衅王朝威严。

哪个宗门。胆敢有这等胆子。

所以几乎是凌霜话音落罢。那些已经被刚刚之事惊呆了的修者。倏然间便反应了过來。而后便是一窝蜂的朝着登天台涌了过去。

毕竟试了还有机会。若是错过今rì。而又不想成为外门弟子或者杂役弟子的话。那就只有等待下一个甲子了。

甲子岁月六十年。花谢花开容颜老。谁又能等得起……再一个六十年。

……

“白廖师兄。慕师姐。现在我便先行回家族处理诸多琐事了……等明rì回归宗门之时再见。”沈宏图将眸中的怨气深深埋藏了起來。而后拱了拱手。

“且去吧……明rì无论何事。一定要在辰时之前。准备妥当。到时自然会有人前去沈家将你带回宗门……”

白廖点了点头。而后淡淡的吩咐了几句。

沈宏图而后有些殷切的看向慕芝涵。后者却是连点头都沒有……眸子里。也沒有丝毫波动。仿佛沈宏图就是路边的一块石头般。

不知道为何。虽然沈宏图看起來心xìng极佳。外表也是俊朗异常。但女子的心中总是有那么一丝淡淡的不舒服……

沈宏图却也不怒。只是拱了拱手。而后转过了身形。朝着沈正先而去。

(……装什么清高……看你也不是什么好货sè。)

心中胡乱的沉吟了几句。沈宏图的身影也终于是缓缓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芝涵……你此举却是有些不妥了。无论怎样。毕竟是刚刚入门的师弟。你此番举动。却是不合真传弟子的行为举止……”

白廖待得沈宏图离去之后。方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嗯……”

慕芝涵眸子微微皱了皱。旋即轻轻的应了一声。毕竟这种事情。的的确确是她不应该……无论怎样。她也应该表现出一个真传弟子应有的气度來。

“那沈宏图……看似行为举止得体。大方俊朗。但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罢了。我却也懒得评价于他。”

慕芝涵诧异的转过了自己的脸庞。黑衣男子眸中澄澈如水。仿佛这有些侮辱人的话根本不是在诽谤沈宏图。而是在闪烁一个事实一样。

“……够了。既然都入了万剑宗。那自然是同门弟子。无论如何。这些言语rì后不得再说。否则便要以门规处置了……”

白廖的眸子里略微泛起一丝不悦。他是那种眼见为实的人。所以黑衣男子此言。却是不禁让他看轻了几分。认为对方也是一个凭借臆测來判断他人的人。

黑衣男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是也沒有再去多说什么。

章节百六二 丹溶于血肉

当夜幕笼罩这天与地之时。沈言终于是忍着体内的伤势。走回了沈家。

天空中那一轮不是很皎洁的明月。却也散发着足以照耀整个苍茫大地的清冷光芒。沈言的目光中。却是带着一抹淡淡喜意。

对沈如烟的承诺。终究还是沒有背弃啊。

他做到了。不但进入了某个宗门。而且还是被此次试炼最惊艳的强者给收为了弟子。如此结局。自然是做到了他自己许下的诺言。

沈言若是不开心。那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为何。即便是这样一个承诺。但沈言也不想沈如烟为此而伤心。

也许从那某一刻起。沈如烟在沈言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可以撼动了。沈言之所以在登天台试炼之时如此拼命。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对沈如烟的承诺。

换做他自己的花。哪怕浪迹天涯又如何。

前世沈言能靠着自己一个人走上巅峰。那么今生自然也可以。

若非有着这些许牵挂。他又怎么会冒着自取其辱的尴尬來参加这试炼。

所幸……好歹是出了一个识得千里马的伯乐。若非那白衣男子。沈言却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因为最后。连对他比较看好的凌霜也是不打算收他作为万剑宗的弟子了。

沈言并非自夸。而是今天这件事。的的确确是他的运道。白衣男子……却也不知道是看重了他的什么。才会那样去挽留。

但所幸。最后的结果终究不是令人失望的。

莫然天注定。才会有着白衣男子突兀的出现。沈言虽坚信命由己定不由天。但今rì之事。却也让他暗叹一声幸运。

……

随着吱呀的声响。沈言却已然踏进了院中。

“小弟……你回來了。怎么样了。有沒有通过试炼。若是通过。又进入了哪一个宗门。”

话音中是惊喜也是期待。更多的却是一种担忧。沈言刚刚踏入家中。还未站定。却已然被那一声声的疑问给弄得呆滞在了原地。

半响后。他苍白的面上终于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是沒有半分虚假的。从心底深处所露出的笑意……沈言的眼底深处。蕴藏着的柔意。几乎能融化铁石。

“……虽然从你眼神里姐姐已经看出來。你是成功了……但姐姐还是想要亲口听到你告诉我……”

沈如烟看到沈言的笑容。哪里还不知道他已经通过了试炼。

“嗯……我成功了。若是沒有兑现自己的诺言。我哪里敢站在你的面前。”

沈言嘴角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而后柔声道。

他的声音虽然因为伤势的缘故而略有些嘶哑。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丝毫沒有减弱。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沈如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这一瞬间。天穹之上的那轮明月似乎也朦胧了起來。一笑倾人城。再笑倾国……大概如斯。

分明在笑。但不过片刻。沈如烟眼角的泪水却是不住的蔓延而出。

“姐。你哭什么。”

沈言几乎是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擦拭掉了沈如烟眼角的泪痕。眸子里蕴藏着的关怀之意。任谁都能读懂……

“沒有……姐姐高兴。姐姐高兴。。”

沈如烟破涕而笑。而后面sè却是一变。

“小弟……你受伤了。”先前因为夜sè的缘故。加之沈如烟并非修者。在夜里自然看不真切。

但此刻沈言站在她面前。她自然将少年脸上那一抹苍白看的清清楚楚。

“沒啊……试炼中受了点轻伤罢了。”

沈言心中一紧。而后赶紧摇了摇头。

“……你骗我……”沈如烟低声呢喃了一句。而后强装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小弟……赶紧去养伤吧。过几天去了宗门。可要好好的修炼……否则姐姐一定饶不了你……”既然知道沈言是不想让她担心。那么沈如烟又怎么会再去揭穿。

“恩。”

沈言勉强笑了笑。而后缓缓的走进了屋中。沈如烟却是并沒有动静。呆呆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

刚刚走到沈如烟的身后。沈言脚步便是一顿。身体微微一颤之后。却是赶紧走进了屋中……沈正天此刻。怕是已经睡去了。

因为沈正天修为被废之后。身体并不是很好。加之以前rìrì借酒消愁。所以天sè虽然刚刚暗淡下來不久。他却已经进入了梦乡。

正因如此。沈如烟也并沒有看到……沈言刚刚走到他背后之时。嘴角溢出的那一抹鲜血。那一抹绯红。在这夜sè中也是异常的刺眼。

……

“噗。。”

沈言刚刚关上卧室的门。便一下子按在了桌上。而后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该死的……伤势居然加重了。”沈言自然知道伤势加重的原因。赶了那么远的路。怎么可能伤势还一如起初。

不过能让沈如烟早一点安心。早一点知道结果。纵然是再大的苦楚。沈言都觉得是值得的。

“得赶快修炼……将体内凌乱的真气梳理顺畅。否则如此下去。伤势只会越加以严重。”沈言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不由暗自沉吟道。

刚刚幸亏将双手背在身后。否则沈如烟若是看见。却又是徒惹伤心。

沈言刚刚盘膝席地而坐。突然却又站起身來。

他走到床边。取出自己藏好的九转金丹等物……而后细细的再阅读了一边其上的说明。所谓溶于血肉。。

若是这样的话。沈言猛然一咬牙。而后将那散发着淡淡药香的九转金丹从盒中取了出來。仅仅嗅了一口这丹气。胸中的堵塞便舒畅了几分。

“……既然是沈家先祖所留。那么必然不会害后辈子弟。”

沈言心中暗筹。而后猛然间却是下定了决心。

手中那圆润的丹药。被他缓缓的往血肉模糊的手掌之上放去。

那九转金丹之上光华流转。接触到沈言那血肉模糊的手掌之时。却是陡然间shè出一股刺目的金光……

沈言忍不住微微眯起了双眼。再度睁开双眸之后。手中的九转金丹。却是已经消失不见了。诡异的是。那血肉模糊的手掌。居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來。

更甚者。沈言能感受到一股细微的力道。从自己的手掌处。一直传递到了自己的身体之内。而后在体内的生命源泉。心脏之处消失不见。

章节百六三 线索

“该死,该死啊,,,”

“沈红,别让老夫找到你……莫不然,定要让你生不如死,,,”沈园几乎已经快要疯狂了,他在沈红的房中已经整整坐了一下午,就是为了等沈红出现,

因为他一回家,就发现自己放在沈红屋中的羊皮卷不见了……要知道,沈园已经隐隐猜测出了那羊皮卷的用途,

沈园猛然站起身來,目光凌厉的朝四周扫了扫,

“不对……沈红应该不可能走出大门,毕竟我已经给他们吩咐过了……如此一來,莫不是另有其人,”

沈园愤怒之后,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xìng极大,

他其实已经在沈红的屋中仔仔细细的搜寻了无数遍,但却沒有发现任何端倪……不过此刻这种想法完全萦绕在他的心头上,根本挥之不去,

“……罢了,沈真和那老东西给的东西,自然比不上羊皮卷地图重要,”

沈园咬了咬牙,而后从衣袖中抹除一张泛黄的古朴纸张,其上歪歪扭扭的画着无数道印记,却根本看不出來到底是何意,

“寻觅印记,百里追踪符,敕,,,”

沈园左手拿着古朴的纸张,右手极为艰涩的掐出一个有些别扭的手印,随着他的话音落罢,那纸张轰然燃烧了起來……

不过却沒有在瞬间化为灰烬,而是在空中漂浮了起來,那托着火焰的纸张在屋中四处飘动了起來,不久,便是倏然窜了出去,

沈园心头一喜,而后身形一动,急忙跟上,,

……

燃烧着火焰的纸张一点点的消散着,沈园心中也不由的紧张起來,这百里追踪符的作用范围,只有一百里,若是超过了这个范围,那么就等于作废,

他此刻,也唯有希望对方拿走那羊皮卷之后,并沒有远遁百里之外了,或者哪怕是在百里范围内,给他留下一个线索也好……

毕竟一是那羊皮卷背后隐藏的秘密绝对是极为重大,另一点就是,为了拖住和他达成交易的那个人,

如果被对方知道,他此刻已经丢失了那羊皮卷,那么后果必然是极为严重的,

……

“这……沈家祖坟,,,怎么会在这里,”

沈园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面前的小道,那燃烧着火焰的纸张,此刻却正悬浮在那峡谷的入口处,不断的盘旋着……

“沈家祖坟重地,必然有隐世长老守护……却是进不去了,既然能进祖坟重地,那么必然是沈家嫡系……”

“沈正先,沈正天,亦或者是他们的子辈,”

沈园心中正在筹思,那在空中转悠了数圈,燃烧着火焰的纸张,却是陡然间,又倒飞了回來,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再沒有多想,沈园即刻跟了上去,

……

随着一条清澈的溪流出现在眼中,那纸张终于是化为了灰烬,飘散了开來,

沈园目光yīn沉,四处打量了起來,这里,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若是找不到任何线索,那么之后的一切就麻烦了,

在淡淡的月光映衬下,沈园仔仔细细的在周围摸索了起來,几乎是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他都沒有放过,

“这裂痕,,”

沈园伸出手去在面前的树木之上抚摸了起來,其上的裂痕完全就已经深入其内……那一个拳印附近,密密麻麻的裂开了一片,

随着摸索,沈园脸上的神sè越來越难看,当他将自己的右拳握紧而后放入那一个拳印之内的时候,神sè猛然转为了厉然,

“拳印如此之小,出拳之人大概之后十五六岁的年纪……而且这一拳造成的威势,明显就是雷霆诀那等雷属xìng灵气极强的法诀,”

“此人……到底是谁,”

沈园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到底是何人,毕竟……沈宏图虽然也修炼雷霆诀,但他的年纪却和这拳印不相符,所以自然不可能是他,

“这里给人的气息并沒有那么浑然天成,可见经常有人來此,那么必然是外族的一些子弟,在此玩耍或者修炼了……”

沈园心头一动,而后神sè之剑泛起一抹了然,

……

“外族子弟,如果沒记错的话,有一个叫沈庞的小胖子似乎还是个孩子王……也罢,便先去询问一番……”

沈园心中念罢,便是朝着外族子弟居住的地方行去,虽然他并未去过沈庞家,但以他外族管事的身份去询问,谁敢不答,

不多时,沈园便已经來到了沈庞的家门前,

外族子弟和嫡系子弟的待遇根本不同……沈庞家的情况,大致也就和被沈正先有意打压的沈正天一家差不多,

当沈园出现在沈庞家中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副颤颤惊惊的模样……听闻沈园要带自家的儿子去确认一件事情,沈庞的父母连多问一句都不敢,便即刻答应了,

……

在许多外族族人的围观下,沈园就那么带着一脸疑惑的小胖子,缓缓的离开外族族人居住的地方,

沈庞并不知道沈园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今rì本來是准备去找沈言的,但早晨出门的时候却被他父母拦住了,因此也沒有去成,

不过他也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主儿,所以不多时,小胖子反而有些高兴了起來,毕竟被外族管事单独叫出來谈话,他还是一群少年里的头一个,

……

当沈园将沈庞带到他们以前经常欺辱沈言的那小溪旁之时,小胖子的面上终于是露出了一抹好奇,这里莫不成还有什么秘密,

“你且过來,,”

沈园和颜悦sè的笑了笑,沈庞微微一愣,便是赶忙跑了过去,当他顺着沈园伸出的手指,看到面前树木之上的焦黑拳印之时,小胖子的面上顿然出现了一抹诧异,

因为沈庞不知道,沈园让他來看这个拳印是为什么……所以看到这个让他对沈言改观的拳印,小胖子也是极为震惊的,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自然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和心理波动,所以沈园自然而然的便看到了那一抹诧异,

(果然知道些什么,,)

沈园嘴角勾勒出一个yīn沉的笑容,而后声音莫名的冷了下來,

“你知道这拳印,是何人所留么,”

沈庞抬起头來,沈园面上的和颜悦sè却已然消失不见,虽然笨了点,但身旁此刻也知道此事必然对沈言不利,

说还是不说,沈庞也有些犹豫了起來,从沈园突然转为yīn沉的面sè不难看出,这件事绝不可能对沈言有好处……

章节百六四 一牛之力

在沈园那越來越凛然的目光压迫下。沈庞终于是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现在告诉我。留下这拳印的人。是谁。”沈园yīn森一笑。而后缓缓道。随着他开口。沈庞顿然感觉周身的压力倏然消失不见。

“……”

“最后的机会了呢……想必老夫一个外族管事。让几个不听话的外族族人消失。还是很容易的。”沈园的笑容。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天空中的明月。似乎也显得更为清冷了几分。

“是沈言。。。”沈庞顿时脱口而出。在为沈言保守秘密和自己家人的xìng命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毕竟。沈园的话无论是真是假。他都不敢轻易去尝试。

“很不错。”

沈园眸中莫名的泛过一丝诧异……那个废物么。不过既然在他的手中。想必再次夺回來。也容易多了。

“今rì之事。我相信你会闹闹记在心中的……若是让老夫听到了半点风言风语。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便不敢保证了……”

沈园虽然想杀了沈庞以绝后患。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很多外族族人都看见了沈庞同他一起出來。若是殒命。自然不好处理。

也沒等沈庞点头。沈园身形一动。便是消失在了沈庞的视线之中。

沈庞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拳印。而后似乎决定了什么一般。猛的咬了咬牙。也是立刻朝着远方跑去。

……

“这九转金丹的药力……竟然强悍如斯。”

沈言盘膝而坐。不断的运转着九转雷霆养生经……随着心脏处那许久才传來一次的跳动。便是一股jīng纯灵气散入了四肢百骸。

根本连吸收都不必。便是直接被肉.身完全吞噬。

沈言骇然的发现。不过短短一刻钟不到的时间。自己的身体内的伤势。居然已经恢复了十之七八……而那血肉模糊的手掌。也早已愈合在了一起。

泊泊。。

九转金丹强悍的药力。直接让沈言心脏的跳动声清晰可闻。每一次的跳动。一股堪称浩瀚的jīng纯灵气。便是直接出现。

心脏乃人体生命本源。那一股灵气从心脏处。便是直接被沈言吸收殆尽。这jīng纯的灵气。乃是不蕴含一丝一毫杂志的极致丹气……

沈言根本连任何的凝练都不必。便可以直接将其吸纳。

“……这种感觉。”

泊泊。。

又是一阵剧烈的跳动。沈言心头刚刚震惊。再度触碰到了那屏障……便是发现。那挡在自己真气面前的隔膜。被心脏处衍生的灵气轰然冲破。

“养身八层。”

沈言心头一喜。而后却是有些疑惑。

“按道理來说……如此浩瀚的药力。绝对不止让我的修为提升这么一点啊。养身七层到养身八层耗费的灵气。能有多少。”

随着突破而來的便是疑惑。不过转瞬之间。沈言却是心头一动。

“肉.体么。这些药力都散入了四肢百脉。这样的话……”

当断则断。沈言心神沉入识海。停止了急速运转九转雷霆养生经。

“果然如此……”

沈言进入识海。面上顿时泛起一抹了然之sè。怪不得只是突破了一个阶层就感觉到了饱满和充盈。原來浩瀚的丹气。全部贯彻进了**和识海。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沈言再不迟疑。双眼蓦然闭紧。

rì昏黄。千万亩荒凉的干涸土地。在他的心中渐渐成形……那一望无际的褐sè。给人的感觉只有肃穆和庄严。

夕阳西下。渐渐跌入远山。

缺了什么……这荒凉的大地之上。到底缺了什么。沈言心头的疑惑越來越盛。他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这天地……这昏黄的夕阳……还有那一望无际的荒凉。

“千亩大地……我來耕耘。。。”

在意识之中。沈言猛然间爬到在地……而后他的脑海中竟然是无止尽的清明和透彻。那一种不断袭來的畅快。让他几乎大喊出声。

以身为牛。耕耘这千万亩无垠大地。

“奔腾吧……”

沈言心中一声呐喊。在那无尽的大地之上。倏然奔驰了起來。身后竟也似出现了一方犁头。深深的拉扯着他……

奔腾不起來。黄牛之苦。谁能晓得。

沈言却已然沉寂在了这种玄妙的感觉之中。那无垠的干涸大地。仿佛是必须完成的使命一般。

一步一步。随着夕阳渐渐拉长……沈言觉得自己身后的负担越來越重。蓦然间回头。竟已然拉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不过……在这宽广无垠的大地之中。却恍若不存在般。

rì暮远山。新月出头。

沈言的身形越來越疲惫……但眸子触及前方。看到的只有苍凉。只有那一成不变的褐黄sè。他不想要看见这荒凉……

嘭。。

响彻识海的轰然声蔓延了起來。沈言感觉自己已经跌倒在地。而脚下的无垠大地。只是被耕耘出了短短的一条沟壑而已。

“终有一rì。我会让这里……绿意盎然。。。”

心神猛然一颤。沈言缓缓睁开了双眸。他眸子中的疲惫却已然消失不见。更是多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肃穆和沉重。还有那无尽的苍凉。

到底是何等的心xìng。才能坚持住肩上那rì复一rì的重担……由生到死。只有耕耘。沈言似懂非懂。但已经不是最初的一无所知了……

心脏之处的九转金丹已经归于沉寂。那浩瀚的丹气却也沒有再度散发出來。不过沈言却发现。他的身体。充满了一种无穷的力量。

“龙象金身。一牛之力。。。”

沈言猛的握紧了拳头。而后站起身來……身体之上居然是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骨爆之声。随着朝前踏出一步。竟给人一种沉重如山的感觉。

……

“不行。。”

“得立刻去找沈言那小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谁也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沈园回到家中坐立不安。半响之后。却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本來他是打算明rì一早才去找沈言的。因为无论如何。沈正天的地位在那里摆着……这么晚去对方的家里。沈园却也害怕家族里那些顽固长老。

不过那羊皮卷的秘密实在是太过于吸引人。所以沈园此刻。也是下定了决心。

晚去一分。就会多一分变故。

“现在便去解决此事。否则必然是彻夜难眠。。。”

沈园猛然站起身來。刚要出门……却猛然止住脚步。因为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而且正以一种凌厉之极的目光注视着他。

章节百六五 离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沈园心头一颤,看着面前那人坐在椅子上,他自己却是一动不敢动,以前还能用羊皮卷地图來作为筹码,不过现在,局势自然不同,

“那地图……丢了,”

本來以为要迎接对方滔天的怒火,但沈园却发现自己说出实情之后,对方并沒有半分发怒的意向,这倒让他有些奇怪了起來,

“在谁手中……只要知道是谁,我便有把握拿到手,”

神秘男子冷声一笑,丢了更好……他如何看不出沈园这种人,绝对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那一类小人,

以前不知道那羊皮卷放在何处,所以他只有妥协,但现在……既然丢了,那自然更好,男子不相信得到羊皮卷地图的人,会知道其中隐藏的秘密,

只要有时间,那他就有大把的手段去寻找,这样一來,在他人手中,反而要比在沈园这个贪心不足的家伙手中要好的多,

“在沈正天的儿子手中……”

沈园急急忙忙的说道,事已至此,他除了全盘托出什么都做不了,尤其是他还以羊皮卷地图威胁过面前之人,所以沈园现在自然是极为担心的,

“沈正天的儿子,那个你口中的废物,”

神秘男子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沈园颤颤惊惊的模样,不由得冷声一笑,

“不必担忧,我还不是那等睚眦必报之人……既然是你沈家族内的人拿走了,那么此事交给你出面,自然是最好的,”

沈园还能说不么,更何况,这本身也是他的决定,就算羊皮卷地图找回來要给面前之人,那也比落在沈言手中要好,

以面前之人的豪气和大方,自然不会少了他的好处,

……

嘭嘭,,

一阵略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正在梳理因为突破而产生的真气的沈言,心神一下子便是被直接震了出來,

心头气息一阵紊乱,幸好只是在梳理真气而不是在修炼,否则后果不堪想象,一旦真气出了岔,走火入魔的机会绝对很大,

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沈言却是想怒也怒不起來,

虽然在修炼之中被人打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纵然再怎样危险,若打扰他的人是沈如烟的花,沈言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有半分怒意的,

“小弟……你赶紧出來一下,快点,”

沈如烟的声音有着几分焦急,沈言心中猛然一滞,瞬间便是跃了起來,而后直接冲出了门外……入目却是女子那异常急切的神sè,

而且沈如烟明显已经入睡,因为衣衫都还凌乱着,可见是急急忙忙从床上爬起來,而后才來找他的,

“怎么了……”

沈言心头思绪纷飞,嘴上却是立刻出声问道,

“……沈庞你知道吧,就是那个胖胖的……”沈如烟花还沒有说完,沈言就已经点了点头,

“就是他找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是关乎你的,而且非常非常重要,”沈如烟的面上泛起一抹忧sè,话音之间也是有些颤抖,

(找我,……他自己有事的可能xìng两成,沈正先想要对付我的可能xìng两成,那么剩下六成的可能xìng就是……)

沈言猛的冲了出去,瞬间便來到了院中,

小胖子沈庞呆呆的站在院子里,直到看见了沈言,眸中方才出现了一抹喜sè,

“到底出什么事了……拜托了,一定要完完全全的说清楚,任何情况都不要漏掉,”沈言上前一步,站在小胖子面前,面sè焦急的道,

“……沈言,对不起……我……”

“我原谅你了,”沈言摆了摆手,从沈如烟将他叫出來之后,他便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所以此刻才会如此的急迫,

如果只是他自己,那么沈言倒也无所谓……但若是牵扯到沈如烟,那么沈言是决然不可能轻易冷静下來的,

“……沈管事刚刚找到我,带我去了小溪那里,他还问我那树上的拳印是谁留下的,而且还有我家人的xìng命來威胁我……”

“我沒办法,才告诉了他,那拳印是你留下的……”

沈庞似乎也看出了沈言的急切,沒敢再迟疑,将前因后果全部说了出來,

……

(拳印,雷霆诀,不是,……沈红,是了,沈红死去了之后,我将其埋葬在那附近,所以那里有沈红的气息是必然的……)

沈言眸中光芒闪烁,他此刻却也怪不得沈庞了,毕竟对方能通知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就算是他遇到同样的事情,对方用沈如烟來威胁他的话,无论是什么,他也得去做,

(果然是羊皮卷呢……这么快便知道了是我了,但是……他是如何找到沈红埋身之处的……)

刚想到此处,沈言却是自嘲的笑了笑,

(是我糊涂了呢……修者的手段如此之多,我沒有见识过的还很多,这一次,也算是给我提了个醒……)

“你得小心啊……沈管事估计可能明天就会來找你了,”沈庞见沈言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的出声提醒道,

“嗯……谢谢你了,”

沈言露出一个笑容,而后将怀中的雷霆诀手抄本取了出來,想了想……还是将其递给了沈庞……

“记住,回去之后一定不要提起与我相关的任何事,总之万事小心,”

直到离开,沈庞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沈言压根不在乎所谓什么雷霆诀是镇族法诀,九转雷霆诀的威力,比之不知道强大的多少倍……再说沈庞当初便在执法队前为他辩解了一次,现在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來通知他,一本雷霆诀,沈言根本不以为意,

(明天么,也许……很快了……)

沈言刚刚转过身去,便是看到了沈如烟一对幽怨的眸子,

“小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和沈管事牵扯在一起……咱们叫醒父亲,现在去看看能否何解么,”

“沒事呢,姐……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处理好一切的……”沈言露出一个笑容,以他的前世的经历,想隐藏起自己心境的波动,那自然是极为容易的,

其实,现在解决的唯一办法就是立刻就走……去万剑宗修炼,而后等到不惧怕与沈园交易的神秘人的时候,一切自然也就解决了,

不错,沈言怕的不是沈园,也不是沈正先,而是那一rì看到的神秘之人,

但是想让他扔下沈如烟,那是决不可能的,

永生永世护你身边,纵一死,亦无憾,

“处理好,你能处理的好,……咳咳……”

沈言目光一颤,抬头确实沈正天那有些萧瑟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别样的清冷与孤寂,

“走吧……有多远走多远……我和如烟,你不必担心……无论是谁,再沒有被逼上绝路的时候,都不敢随意灭杀贵族嫡系,”

沈正天的声音,略有些嘶哑,却是让人的心情都忍不住的沉重了起來,

“爹……你怎么可以让小弟一个人去面对呢……如烟不怕的,让我抛下小弟……我绝对做不到,”

“姐姐……爹……”沈言眼角略有些湿润,嗫嚅许久,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姐姐,不必担心我……爹如此做,也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我和你,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万剑宗的弟子了……只要回到万剑宗,那就必然是安全的,”

沈如烟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是一直在啜泣着,听到沈言的话,她沒有回答,只是一直不断的再摇着头……

“万剑宗……么,好……好的很哪,,,”

沈正天沉重的面庞上,却是陡然出现了一抹笑意,而后大笑道,

“爹……”

沈言一声长吟,而后双膝轰然着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不孝子谪仙……这便去了……”

“等等,你带上它,”

沈正天忽然从袖中摸出一枚白玉,而后放在了沈言的手中,后者略微一愣,旋即郑重的将其收了起來,

“记住……你是我沈正天的种,无论何时,都不能弱了我的威风,,,”

“谪仙……谨记,”

沈言从地上站了起來,而后轻轻的走到了沈如烟的身前,

“姐……这件事,我也解释不清……但你要相信我,一定不会出现危险的,等我到了万剑宗,会托人同你保平安的……”沈言轻轻伸出手去,擦拭掉沈如烟右眼的泪水,

当他想要将手指伸到女子的左眼处时,沈如烟却是突然后退了一步,而后一下子将他的手打落了下來……

“走……你走,,,从小到大,每一次受了伤,挨了打,你都瞒我,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也瞒我……”

“你也瞒我……”

沈如烟第一次生气,也是第一次有如此之大的情绪,说着说着,女子却已然是泣不成声……那绝美的面庞,早已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沈言沒有再去辩解……心头的那份不安越來越重,他看似毫不留恋的转过了身去,而后缓缓的,一步一步的消失在了夜sè中……

天空中的明月,却早已沒入了云中,再看不见踪影,

谁也沒有看见,沈言转身的那一刻,他的眸中早已不复先前的决然……那不断萦绕的晶莹仿佛要流淌下來,却又被他死死的压抑住……

少少的……若有若无……

“保重啊……小弟……”夜风似乎在轻轻地呢喃着,直到再也看不见,再也看不见那个茕茕孑立在夜中的曼妙身影……

章节百六六 预感,西方

当沈言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浓浓夜幕中很久之后,沈正天却还依然站在院中,

沈如烟沒有问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却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从小到大,沈言从未受过离家之苦……

她担心,她害怕,

而且……这一走,这一走啊……相见之难,沈如烟总也能猜测出几分,

沈如烟在夜sè中伫立了许久,直到她的眸子终究是再也看不见少年一丝一毫的影子……而后,才失魂落魄的走进了屋中,

“也该來了……”

沈正天喃喃自语,话音刚罢,院外便是传來了一个略有些低沉的声音,

“族长……外族管事沈园求见,”

还未待沈正天答话,沈园披着镶银琉璃锦澜披风,便是推开了院门,走了进來,

这个族长的称呼,名存实亡罢了,沈正天倒也沒有在乎……纵然觉得夜风有些凉意,但却也沒有半分颤抖,

做了那么多年的上位者……沈正天,自有一番威严,

“何事,”

沈正天虽不知到底是何事……但先前他也听到了沈庞对沈言所说的话,纵然不能分析出所有的前因后果,但至少他也明白,此事绝沒有那么简单,

但知道是一回事,承认又是一回事,

是以沈正天眉头一挑,佯作不愉的道,

“……我找族长之子,沈谪仙,”

沈园眸子里泛过一抹冷意,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沈正天的眼睛,

“谪仙……已经离去了……”

沈正天略微叹了一口气,而后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现在修为尽废,在这凉意盎然的夜里,他却是有些不适应,

“离去,怎么可能,他才刚刚回來……又如何会离去,”

沈园知道沈正先已经返回了族中,那么沈言必然是要一同返回的,无论是成功加入了哪个宗门,亦或者沒有,回來道别是必然的,

“你这人,却是好生奇怪……半夜三更來我这儿寻谪仙,我告诉你他已经走了,你又不信,我骗你作甚,”

沈正天眸子里沒有半分闪烁,欺骗沒有意义……现在沈言已经离开,那么告诉沈园却也无妨,

有本事……便追上万剑宗去,试一试能不能从万剑宗的手里把人夺回來,

“逃了,……该死……”

沈园也算是个老油条,自然知道沈正天所说之言并沒有假,所以心中立刻计较了起來,

“既如此……还请族长告诉我,他到底去了哪里,”

“你若要寻他……便去……万剑宗吧,,,”

沈正天淡淡笑了笑,而后转身走进了屋中,站在院子里的沈园却已然满面惊愕,

(这……万剑宗,若真是进了万剑宗的话,此事却又不好办了,无论如何,还是先将这一切告诉那人吧……)

沈园筹思片刻,而后身形一动,便是离开了此处,

……

“……那小子已经溜了,却是不知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沈园神sè略有些紧张,如果对方因此而动怒……那么后果必然不是他所能承受的,尤其是他还威胁对方许多次的情况下,

“哦,”

神秘男子挑了挑眉毛,而后却是打断了沈园接下來的话,

“……我一早便料到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发生,所以已经让你偷偷雇佣的两位修者朝另外两边而去了,”

“道路只有四条……后方是沈家祖坟所在之处,四面环山……想必一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这一条路,所以追到他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沈园面sè一喜,刚要说话,神秘男子却是莞尔一笑,

“这些且不说……你且看我抓住了谁,”

男子身形闪烁之间,却是再度站定,不过他的手中却提着一个少年,沈园心中大骇对方的实力,不过还是将目光投向了对方手中所提之人……

“该死……居然是这个小杂种,我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刚才就应该杀了他,,,”

沈园怒极,本以为沈庞会在意他的jǐng告,但他沒想到对方居然还有着这样的胆子,如今沈庞在沈言家附近被神秘男子抓住,自然就说明了一切,

沈庞一脸惊恐,胡乱的挣扎着,却是连丝毫的声音都发不出來,

“咦……”

沈园看见小胖子怀中的物事,忍不住的轻咦出声,而后将其取了出來,

“……雷霆诀手抄本,怪不得……怪不得这小子居然会如此胆大,”沈园怒极而笑,这雷霆诀的吸引力之大,绝对不可小视,

他不知道该说沈言白痴还是大方,居然会用这种东西來收买人心,

但从一开始……沈园就想错了,沈言根本沒想过要用什么东西來收买别人,之所将这雷霆诀给沈庞,一是为了感谢对方冒着风险通知他,二就是沈言不在乎这法诀,

毕竟拥有九转雷霆养身经和九转雷霆诀,这简易版的雷霆诀实在是让沈言提不起丝毫兴趣,

“我在此处沒有看见任何人出现……所以你口中的沈谪仙,应当是逃去了另外两边,当然,也不排除他不走寻常路,从沈家祖坟绕路而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想要寻找到他,却是有些麻烦了,”

神秘男子看了看手中的沈庞,随意的将其扔在了地上,而后转过身去……

“现在只能希望你雇佣來的那两人,不是两个白痴了……强身阶六层对付那个只有养身阶修为的废物,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至于他……”

神秘男子话音未落,沈园便是yīn沉一笑,而后一掌拍在了沈庞的脖子上……不过顷刻间,小胖子眼中的神采就涣散了开來,

随意的将其丢入了路旁的林木之中,而后yīn沉的皱了皱眉头,

“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若是再让他以任何方式泄露出去,都是祸患,杀了一了百了……不过现在……我们就这么干等着么,”

“不,我有预感……他往西方而去的可能xìng最大……”

神秘男子摇了摇头,身形转瞬间,便是朝着西方而去,即便对方未尽全力,但在沈园的眼中,却也根本只能捕捉到一个黑影罢了,

“西方……么,预感……不知道这预感准不准……”

“这里是北面,祖坟是南方……那么东西方就是我雇佣來的两位修者守在那里,不求能抓住沈言,只要能将那小子拖延住,就足矣了,”

沈园心中念罢,也是毫不犹豫的跟随者神秘男子的脚步,朝西方而去,

章节百六七 一拳之威

“來者……可是沈谪仙。”

沈言被这突如其來的一声质问弄得猛然蹲在原地。转瞬之后方才点了点头。

直到半响之后。他才看见一名身材健硕的男子。怀抱一杆长枪。缓缓的从路旁走了出來。男子面sè黄褐。给人一种极为稳重的感觉。

“正是……不知……”

沈言话音未落。却见得对方长枪一震。便是轰然搭在了地面之上。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抱歉了。。。”

男子似乎也看出來沈言的修为只有养身阶。但既然收了沈园的钱财。那么自然要将对方嘱咐的事情办好。

(沈园。……好一手算计……这男子的气势如此大开大合。看來走的必然是堂堂正正的霸者之道。)

沈言心中暗筹。不过他却沒有料到。这男子根本就不是沈园派出來堵截他的。所谓背后的主使。另有其人……

(若非……只怕现在只能束手就擒了。若是被拖延在这里。那么结果自然可以想象……现在每走一步都有危险。只有到了万剑宗。方才能够安心。)

“潜龙探渊。。”

灿烂的红sè光芒在这夜里。却显得刺目无比。这如火般的刺目红光。却仿佛将这凉意莹然的夜。都映衬得炽热了几分。

对方长枪一动。來如雷霆势不可挡……枪身千回百转。竟似飞龙戏水。潜龙在渊。

……

“强身阶……你以为。真的吃定我了。”

还有什么说的。拖得时间越长。对沈言便越不利……只有以江海奔腾之势将对方制服。才有一线生机。

沈言怕的不是沈园。而是和沈园在一起的那神秘强者。

沈园加上面前这男子。沈言根本不惧……但若是那神秘强者。只怕一招就可以灭杀了他。而且到时死无对证……所以沈言。只有走为上策。

“龙象金身。一牛之力。。”

沈言双拳猛然撞击在一起。发出滚滚轰鸣之声……拳上爆发出蓝白sè的光芒。如同雷鸣电闪般。带着无尽的声威。

“且看我……雷鸣九重唱。雷鸣崩音。”

滚滚雷霆收震怒。翻江倒海动长天。

连丝毫的停滞都沒有。接连八拳轰出……一道道闪烁着无尽雷光的拳意赫然飞出。整整八拳连成一片。封锁了对面男子所有退路。

沈言这一招。完完全全的把两人都逼的沒有丝毫退路……唯有以硬碰硬。

“你真的……认为自己胜我一筹。养身阶……一样可以败你。。。”

沈言朗声大喝。身体之上。却是陡然闪现出一阵亘古荒凉的气息。那种气息。缓缓蔓延而出。让人心神震颤。

褐黄sè的光芒不断流转。沈言周身倏然迸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他的身形仿佛也突然拔高了不少。

轰隆隆。。

竟然如同一头野兽奔腾而过一般。沈言拳上雷光闪烁。身形跑动之间。竟然在将地面踏动的发出了轰鸣之声。

对面男子的面上。已经满是骇然。

“给我滚开。。。”

沈言一声大喝。最后一拳轰出……直接将先前轰出的八拳震成了粉碎……一阵阵的波动不断传來。直到他拳上的滚滚雷霆穿越第八拳雷光的时候。已经成为了湛蓝sè。

那种深邃的湛蓝sè。让人丝毫不怀疑其中蕴藏着的恐怖威力。

嘭。。

拳与长枪相撞……电闪雷鸣。四处逸散的细微电光。已经将周围映成了白昼一般。男子手中的长枪。在瞬间便是折断了开來。

那势不可挡的一拳……在空气中不断的爆发出一阵阵的轰鸣和崩裂的响动声。整整九响之后。拳势陡然上升到一种令人无法逼视的地步。

轰。。

沈言身上土黄sè的光芒闪烁不定。而后猛然间汇入了右拳……让那湛蓝sè的雷光中。更是充满了一种厚重浩瀚之意。

一拳砸在男子的胸口。后者的脸sè倏然间变为了苍白。不过转瞬。一种无法抵御的巨大劲道。直接将他轰飞了开來……

整整倒飞出数丈。男子方才轰然落在了地面之上。压倒一片杂草。他的衣衫早已凌乱一片。而且还不时逸散着丝丝的雷霆电光……

沈言收拳站定。看着自己拳头之上的那一抹红印。嘴角却是露出了一抹意料之外的笑意。龙象金身乃成。居然会有如斯恐怖的威力。

“滚回去告诉沈园和与他一起的那个家伙。有种。便來万剑宗找我……”

沈言说完这句话。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平复了一下略有些紊乱的气机。再沒有迟疑。便是身形闪烁间。也不知跑往了哪个方向。

“你……你……”

地面之上的男子颤抖着手指。话还沒有出口。便是数口鲜血喷了出來。将自己的衣衫和地面染红了一片。而他自己。也是瘫软在地。根本无力动弹。

……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神秘男子已然來到了此处。

“灵气波动如此剧烈。想必已经发生了很剧烈的战斗……该死……”

他的目光四处扫视了一下。而后猛然间大骂出声。

地面之上躺着的人。不是他所想的那个可恶的少年。而是沈园雇佣而來的两名修者之一。而且看那伤势。显然不是很轻松。

神秘男子身形一动。倏然便來到了倒在地上的修者面前。

“人呢。”

虽然地上之人的眼睛已经紧紧闭上。但男子从气息中就可以判断出來。对方并沒有死去。所以他连任何多余的事都不想做。便是直接开口道。

“逃……咳咳……逃了……”

“只有他一个人。”神秘男子面sè略有些不自然。而后急忙道。

“不错……只是……”

“只是。还只是什么……输了便是输了。一个养身阶的废物。你都留不住。强身六层的修为。都修炼在了狗身上么。”

面sè苍白修者并沒有辩解。只是神sè黯淡的叹了口气。

“他往哪面去了。还有。他还说了什么……”神秘男子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波动剧烈的心情。方才继续询问道。

“……他离开的时候四处闪转。加之我又受了重伤。所以……”

“至于他。他让我带话给沈管事和你……”

刚刚想要怒骂出声的神秘男子听闻此话。面上的神sè变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若你们有种。便上万剑宗去找他。。。”男子话音落罢。神sè陡然转为了惊恐。

“该死……狂妄……你这废物。留之何用……”

神秘男子指尖一缕青光闪过。而后猛然点在了那修者的胸口。只是瞬间。熊熊的青sè火焰。便将后者吞噬的干干净净。沒有留下一丝痕迹。

“万剑宗……万剑宗……”

章节百六八 滚烫的玉

沈园刚刚來到神秘男子身边站定,便是疑惑的扫视了一下四周,

“……那小子沒有从这里走么,”

“不,他是从这里走的……”神秘男子露出了一个yīn森的笑容,而后沉声道,

“那怎么……”沈园奇怪之极,沒有看到沈言就不说了,居然连自己雇佣的修者都沒有看见,现在的情况的确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拦住了,但是却被那小子逃了……”

“怎么可能,”沈园一脸惊骇,满面的不可置信,

“怎么不可能,你雇佣來的废物,已经被我灭杀了……以强身阶六层的实力,居然还拦不住一个养身阶的娃娃,简直是气煞我也,”

沈园面上泛过一抹震撼,还有瞬间浮现的一丝惊惧,

“现在怎么办……继续追么,”

“不……我自有办法,”神秘男子冷冷的笑了笑,而后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黄sè的古镜,镜面之中,却是诡异的漂浮着一团朦胧的雾气,

“追魂镜,,上天入地,无物不可寻,”

神秘男子目光倏然变得极为郑重,而后手掌在镜面之上缓缓一抹……

……

“看來沈园并沒有多少人可派……毕竟只是个外族管事,能偷偷招募一两个强身阶的修者已经算他胆大了……”

非贵族身份招募强者,若是被发现,便是必死无疑,

“现在看來……沈园和他背后那人应该已经丢失了方向,万剑宗虽在西方,但我也可以绕路前行……”

沈言一边移动着身形,一边在心中筹思着,

一路行來,却还沒有遇见行人……他所选的道路有些偏僻,而且还是深夜,想要碰到行人是极难的,

不说整个大陆,单单大宋王朝的地域便是无边无际,在野外碰到其他修者的可能xìng,实在是极小的……

只有在每一个城镇中,才会遇到络绎不绝的行人,

但沈言所在乎的不是这些……他是哪里偏僻走哪里,因为沈园身边的那个人,给他的危机感,实在是太重了,

虽然此刻对方还找不到他,但是时间一长,谁也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一旦被抓住,沈言可不敢保证对方会恭恭敬敬的对待他……

“三天……三天之内都是有危险的,我只能尽量避开危险,只有等到回到万剑宗,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虽然不知道白衣男子的真实实力,但沈言有一种感觉,恐怕还无人敢在白衣男子的眼皮子底下,对他动手,

这纯粹是一种直觉,沒有任何理由,

“既然如此,那便翻山越岭过森林……”

沈言从來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感觉怎么做才能将危险降到最低,就会立刻去做,所以几乎是瞬间,他的身形便朝着远处的森林掠去,

虽然此次的道路已经很偏僻了,但那个神秘强者的手段他可猜不出來,在森林中还有地方可以躲避,所以沈言的选择就是从森林中绕路,

天空中的明月早已藏进了云中,而且连一颗星星都沒有,

因此沈言此刻,纵然是将真气运于双目,也是只能勉强看到面前数尺范围内的情形罢了,尤其是进入了那yīn暗的森林中,更是如此,

四周的林木虽然时不时的发出沙沙的响动,但沈言却沒有丝毫的惧怕,

修九转雷霆诀,本身就是一身雷霆之威,虽然周围漆黑如墨,但他却依然心如止水,

大宋王朝,地域广阔无边,大部分的地区都沒有在城镇的范围内,所以林木都是极为旺盛,可以说是遮天蔽rì,

所幸森林中的树木虽然高大,但留出來的间隙却是极大的,沈言在其中闪转腾挪,却也沒有丝毫阻碍,

“嘶,,”

正从半空中掠过,一脚踩在树木枝桠上的沈言,突然全身颤抖着从上面滚了下來,而后便是急忙将手伸入了怀中……

“这……”

他手中的物事根本抓都抓不住,是以沈言只有将真气运转与手上,方才能拿捏住那块沈正天方才交给他的玉,

此刻那晶莹剔透的白玉已经完全变成了赤sè,而且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热量,沈言先前,就是被突然烫着了胸口,才会从半空一下子摔倒在地,

“怎么会这么烫……而且这玉居然还沒有丝毫变化,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沈言再怎么无知,也不可能还认为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了,能在如此高温和他手中的雷霆真气包裹下都沒有丝毫变化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是平常之物,

玉上的赤sè光芒越來越盛,将周围都映照的一片通明,沈言此刻正坐在地上,而周围却是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

四周遮天蔽rì的林木,并不能阻止这些绿草红花的生长,

但沈言显然沒有功夫注意这些,直到片刻后,那白玉之上的光芒又是突然暗淡了下去,沈言略有些奇怪的散去了手上的真气,而后轻轻捏了捏手中的白玉,

刚刚那滚烫的热度却已然消失不见,温润的白玉也从赤红sè转为了正常的颜sè,

“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饶是沈言头脑惊人,也不可能想出个端倪來,

话音刚罢,手中的白玉却是再度转为了赤红sè……而且光芒比之刚刚更甚,那骤然变化的温度,直接引燃了沈言的衣襟,

雷霆真气一震,衣衫上的火焰便消散开來,但却已然燃烧出了一个大洞,

而手中的白玉,转瞬之间却又是平复了下來,

“既然是爹给我的东西,那总不会害我……先用青晶冰玉将其装起來,而后再赶路吧,否则这一下冷一下热的,谁都受不了,”

沈言再等了片刻,手中的白玉却是沒有丝毫的变化,

略微思索了一下,他便从怀中取出那盛放着九转金丹的玉盒,而后将白玉放了进去,青晶冰玉材质上乘,自然不会轻易的损坏,

而且时刻都散发着淡淡的冷意,即便那白玉再变的滚烫,却也是不能影响到他了,

毕竟沈言还要赶路,若是被这白玉如此折腾,根本走不了几步就得停下來,那恐怖的温度,突如其來的烫一下,任谁都承受不住,

章节百六九 焚典

“找不到……怎么可能会找不到……”

沈园看着震怒的男子,噤若寒蝉,根本就连插嘴都不敢,对方身上那不断波动的气势,简直让他心境胆颤,

“谁,是谁,谁隐藏了他的气息……”

神秘男子的目光猛然转为凌厉,而后看向了沈园,

“沒用的废物……若非是你,那东西,又怎会落入他人手中……”

沈园看见男子嗜血的目光,心中当即知道不对,顷刻间便是准备转身逃跑,

“还想跑,”

男子冷冷一笑,指尖青光乍现……而后朝着沈园而去,后者身上倏然燃烧起滔滔的青sè火焰,只不过刚刚往前跑动了几步,沈园的身躯便已然化为了灰烬,

不,连灰烬都沒有剩下,

“知道我那么多的秘密,如何还会留你……”

“那红光……那红光出现的诡异,却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办法遮掩住了追魂镜的探察,不过既然知道他在万剑宗,那就好办了,”

话音刚落,神秘男子便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刚刚却是忘记询问这个废物,那少年的模样了……现在只知道他叫做沈谪仙,其余情况一无所知……”

“但既然知道了你是谁……便休想从我手中逃脱,”

神秘男子冷冷一笑,看了看手中的追魂镜……镜面之上的红光,此刻却也是消散了开去,不过追魂镜却又恢复了那弥漫着朦胧雾气的模样……

“追魂镜找不到你……但既然知道你在万剑宗,便总有找出你的一天來,”

“现在去了万剑宗,那地图之中的秘密想必你更是发觉不了……沈家祖坟中,到底藏着什么,……三大宗门齐齐看重的东西,岂有那么简单,”

“但现在,占尽先机的可是我……不到最后,又怎么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呢……哈哈哈哈哈……”

神秘男子猖狂的大笑了起來,身形一瞬间,便已然消失在了夜幕中,

……

沈言身形飞驰,但四周的林木却越來越茂盛,

这无数的树木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早已经是无边无际,想要找到出口,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过沈言却丝毫不担心,只要气息锁定在西方,那么一直朝着前方行去,便总会从这森林中出去的,

而且在这无数树木的笼罩之下,沈言觉得比暴露在空旷的平原上,要安全了许多,

“……虽然这森林庞大之极,但其中的野兽却是沒有多少,至于妖兽,jīng怪,想要遇到恐怕都是极为困难的事,”

“现在已经到了如此之远的地方,想必那神秘之人的本事再大,也难以在一时半会中追查出我的所在……那就先休整片刻,而后再行赶路吧,”

沈言想到此处,在林木中穿梭的身形便是瞬间落在了地面之上,

四处走了走,挑选了一处周围树木间隔比较大的空地,沈言纵身一跃,随意的折下数根巨大的枝桠,

随着之间的雷霆气息流转,地上的树枝也是开始燃烧了起來,

橙红sè的火光,倒是在这yīn暗的森林中,显得曼妙无比,沈言盘膝而坐,盯着那不断跳跃的火焰,心底却是有些怅然……

回不去了……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是回不去了,那神秘的男子,沈言并不知道是谁,但他丝毫不怀疑对方的恐怖,

还有对那羊皮地图的觊觎之心,从对方虽然心中怒极,但还是同意了沈园的条件便可以看出來,

回去,也就面临着有可能直接和那男子遭遇在一起,也许对方现在,正在到处寻找着他也不一定,

纵然对方守在湘云镇附近的可能xìng很小,但沈言却也是不可能轻易回去了,在万剑宗里的修炼,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只有实力足够强大,才有应付一切的本事,否则一切都是空谈罢了,

……

“这龙象金身秘籍,,”

沈言缓缓从怀中拿出了《龙象金身》,再次翻阅了一边,而后沉吟片刻,却是直接将其放在了面前的火焰之上……

直到那书籍一点点的,全部燃烧成了灰烬,

“龙象金身,必然是无上秘典,这法诀……谨记在我心中便好,若是被他人得去,说不定还会生出不少事端,”

沈言烧掉这龙象金身秘典,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现在他几乎可以说是只能靠自己,白衣男子纵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师父,但却不能每时每刻都保护着他,

而这龙象金身,还有九转雷霆诀,可以说是他立足的根本,

被任何人得到,都是一种不小的威胁,

这种高明的秘典,还是藏在自己的心中最为稳妥……九转雷霆诀便不说了,那是沈苦直接将法诀贯入他的识海之中,但这龙象金身秘籍,却是必须毁掉,

“如此一來……诸事已了,我从沈家祖坟中带出來的东西,已经只有那青晶冰玉做成的玉盒了……”

沈言摸了摸怀中的玉盒,心头却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去了万剑宗……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番境况,总之一切都得谨慎行事,若是再度陨落,谁也说不准会否有第二次借体还魂的机会……”

自刎而后还魂,其实这件事本身的疑点很重很重,

但沈言却是丝毫都想不出其中到底牵扯着什么,他现在所知的一切,全部是他的推测罢了,想要知道结果,也唯有靠自己去探寻……

所以,他不能大意,任何时候都不能,

既然前世被人算计,那么今生也有可能还在被人算计……一丝一毫的大意,也许换來的就是无法挽回的结局,

……

随着丝丝缕缕的雷霆气息纳入丹田,沈言蓦然的睁开了双眼,而后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面上的神sè,却也是振奋了不少,眸中的疲惫,已然消失不见,先前和那修者战斗之后,又以如此快的速度前行所造成的真气震荡,也已经平复了下去,

可以说,短短数刻钟的修养,沈言再一次的回复到了最佳的状态,

“……如今绕路前行,想必到达万剑宗会比从大道之上走要慢上不少,三天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无论如何,都得加紧功夫啊,”

沈言缓缓站起身來,右脚随意的在地上一踏,溅起一堆尘土掩埋掉了面前还在燃烧的火堆,而后辨明方向,便是纵身一跃……

PS:題外话,主要是为了感谢“若诗儿”、“雪舞若”为小仙建立了《仙誓》的贴吧,沒想到,以仙誓这样的成绩,居然还会有朋友这么用心的在支持着小仙,除了感谢与祝福,小仙别无回报,

谢谢你们,谢谢每一个还在默默支持着小仙的朋友……也谢谢若诗儿与雪舞若的一片苦心,

章节百七十 青萝

“谁,出來,,”

沈言眉头蓦然紧皱,全身在瞬间紧绷了起來,周身的气势不断的攀升,他此刻根本就处于一种草木皆敌的感觉,那神秘男子……就像是一根刺般扎在他的心头,

“若还是躲躲藏藏,那便休怪我动手了,,”

沈言冷喝一声,目光如炬,而后瞬间死死盯住了某个方向,

右手猛然握紧成拳,其上雷光流转,根本沒有半分迟疑,

“公子且慢,,”

一个柔柔的声音传了出來,沈言心头的jǐng惕沒有减弱半分,

借着手中的雷霆之光,沈言却是看清了躲藏在林木之中那人的身影,

却是一个花信年华的女子,眉宇之间盘旋着一种淡淡的柔弱之意,身着一袭莲青sè藕丝罗裳,满头青丝如瀑般垂落而下,

竟恍若风中雏菊般惹人怜爱,不过面前的女子虽然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沈言却沒有丝毫放松之意,

毕竟他根本感觉不到对方的实力,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这女子根本就是一个普通人,另一种就是对方乃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说不定,便是那神秘男子派出來阻拦他的人……

更何况,一个普通女子在如此深夜中还在这森林中徘徊,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汝留我何意,”

沈言身形站定,拳上的光芒散了开來,毕竟对方现在还沒有对他流露出敌意,那么他自然也不会随意的和对方的发生冲突,

“公子不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乃是繁雨点星楼的内门弟子青萝,之所以來此,是为了寻找躲藏在此处的几只木妖,,”

女子似乎是看出了沈言的紧张,却是柔柔的笑了笑,她的声音很轻柔,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沈言在这话音之下,感觉自己紧绷的身体也不由的舒展开來,至少对方沒有给他丝毫危险的感觉,所以他也是放松了不少,

“且先青萝还以为公子乃是那隐藏起來的木妖所化,不过一见那震怒的雷霆之气,便自知看错了……”

化形,

沈言眸中泛过一抹惊愕,如果他沒有听错的话,这女子口中所说的意思,就是那几只木妖已经达到了可以化形的地步,

可以化形是什么概念,就算沈言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标准,但前世那化形的jīng怪,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的顶尖存在,

“……公子莫慌,这几只木妖却是与你所想的不同,它们化形所凭借的并不是实力,而是我繁雨点星楼的一件秘宝,,”

秘宝,难不成是遮掩气息,幻化外形的秘宝,女子如此的解释,倒让沈言心中松弛了几分,毕竟对方给他的感觉,年龄并非很大,

若真的连化形的妖兽都可以对付,那简直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看公子这般模样……一定是沒有看见那几只木妖的踪迹了,不过公子,应当是有急事要连夜赶路吧,否则也不会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青萝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看着沈言那有些凌乱的神sè,还有身上那被突然便烫的白玉焚烧出一个大洞的衣衫,而后吴侬软语般的道,

“木妖,,木妖我并未看见,你的猜测也并沒有出错,我的确是有要事,方才连夜赶路,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便先行离去了,”

沈言目光淡然,并沒有因为对方表现出來的柔弱而降低jǐng惕,

弱肉强食,人吃人一般的修真者世界,前世沈言见识的可不少……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前世的生存法则到了这个世界就不适用了,

即便对方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但转瞬间也有可能化身为食人猛虎,

“西方,,莫不然公子所要去的地方,乃是苍云西郡三大顶尖宗门之一的万剑宗,”青萝并沒有让开道路的意思,反而是喃喃自语般的猜测道,

沈言双目一凛,但是转瞬间神sè又平复了下來,

如果对方是神秘男子派出的人……就算不知晓他的容貌,但只要知道他是朝万剑宗而去的,便足以确定他的身份,

而现在面前的女子既然猜测出了他的动向,但还是沒有动手,那么必然不可能是神秘男子派來找寻他的人,

“不错,正是前去万剑宗,姑娘若无他事,且还是让我先行离去吧,莫不然耽搁了赶路的时间,能否在三rì之内到到达万剑宗,还是两说了,”

女子一來便是一幅彬彬有礼,柔柔弱弱的样子,沈言自然不可能黑起來脸來,所以他也沒有因为女子的阻拦而发怒,

“即是这样……那青萝便不耽误公子赶路了,”

青萝刚刚移开了步子,却是突然惊讶的呼出了声,不过虽然如此,她的声音中,却还是蕴藏着无尽的柔软,

“公子……青萝却是忘了一件事,”

沈言本來已经运力于脚,准备离开这里了,但听闻女子的话,却还是皱着眉头转过了身來,他发觉……面前这女子,有些奇怪的紧,

“万剑宗离此,怕有数千里路程……纵然公子rì夜兼程,但只怕也难以在三天之内赶到万剑宗,”

“青萝虽然不知为何你会走这偏僻的森林之中绕路,但既然你不走大道平原,必然是有自己的理由,”

女子轻轻的笑了笑,而后伸出玉指指着西方,

“看公子不过养身阶的修为……就算修炼的功.法乃是灵阶妙技,也是禁不起赶路之时的真气消耗的……”

“所以青萝不如同公子商议一二,公子以为如何,”

沈言紧紧的盯着女子那张俏脸,后者坦然相对,目光之中的平静,让沈言觉得对方所说之言并沒有虚假的地方,

“那便请姑娘说出來于我听听看,若是于我有利,那自当遵从,,”

青萝的眼角露出一个细微的弧度,眸中暖人的笑意却是一刻不止,

“公子不如就在此处,同青萝一起寻找那几只木妖……虽然公子的修为有些……”

顿了顿,越过了这个提出來有些让人尴尬的话題,青萝那娇艳yù滴的嘴唇再度缓缓动了起來,

“但是公子修炼的功法乃是雷霆一道,雷霆之刚猛和威严,足以克制住许多邪魅,尤其是那本体是木属的几只小妖,,”

雷霆震怒,所谓杀伐之兵克制木属,但雷霆一道,却更是这等邪佞的克星,

“不求公子能制服那几只木妖,但求得能震慑住它们须臾的时间,不让其借助周围的林木溜走便可……”

“事成之后,青萝便以神行符印三张相送,以助公子能在三rì之内达到那万剑宗,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青萝的眸中,泛起一抹不出意料的笑意,

章节百七一 先给一张

沈言沒有拒绝,在女子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他终于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且不说他三天之内能不能到万剑宗的事情……就单单是那三张神行符印,就容不得他拒绝,这东西绝对可以称作是逃跑赶路的两大杀器,

rì行五千里,

不是虚來晃去的五千里,而是实打实的五千里,一rì之间,无论你是翻山越岭,亦或者是在平原上飞驰,皆可以奔袭五千里的距离,

对于凌霜那等强者來说,也许五千里只是一个数字,但是对沈言这种养身阶,亦或者其他强身阶、塑体阶的修者來说,可就不得了了,

他并非是提升一个人百分之多少的移动速度,而是提升一个固定值,哪怕是一个凡人,使用这神行符印,也可以在一rì之内,跨越千山万水,

而沈言也有种感觉,青萝所说的话并沒有虚假的地方,

从这森林中绕路,三天之内他想要赶到万剑宗,只怕真的很悬,但有了神行符印,莫说三rì,纵然只剩下一rì,沈言也足以从此处去到万剑宗的山门前,

这就是神行符印的诱人之处,由不得沈言拒绝,

毕竟白衣男子是怎样的人,沈言可以感觉得到,若他真的不能在三天之内赶去万剑宗,只怕这师徒缘分,就要泡汤了,

那么他今后的路,也无疑更为难走,

“我同意了……但我有个要求,若姑娘觉得为难,那此事便作罢了,”

沈言点头之后,却是突然开口道,

“公子且说來一听,”

青萝的面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疑惑,不过还是彬彬有礼的柔声道,

“要我帮你以雷霆之力震慑住那几只木妖倒也可以……但我怎知你的承诺是否算数,毕竟空口无凭……我的要求就是,这神行符印,你得先行给我一张,”

沈言狡黠的笑了笑,

他很清楚,所谓无利不起早,对方跟他又不认识……姑且因为此地林木过多,木妖不好抓捕而需要他的帮助,但若是事情完成之后,面前的女子不认账,那可就糟了,

沈言可不认为自己能是对方的对手……之所借他的手,是因为对方的功法,并非震慑邪佞的一类罢了,

其实这个道理很容易理解,沈言虽然实力不高,但是他修炼的功法有针对xìng,可以给那几只木妖一些震撼,拖延住瞬间也就足以让青萝施展手脚擒住对方了,

正如同某些大型的野兽,虽然明知道火堆对他们的影响并沒有多大,但还是天生的畏惧一样,

雷霆之道克制木属妖类,也正是如此,

现在要來一张神行符印,若事后对方不认账,那么沈言也不必担心,因为万剑宗据此,至多也就在三千里到四千里范围之内,一张神行符印足以,

所以女子若是答应,那此事自然立刻即成,若是不答应,他沈言也不是个天真的少年,会因为对方的柔弱而起恻隐之心,

正所谓谁是猛虎,谁是羊羔还不一定,

(这个……家伙……)

青萝的面上泛过一抹错愕,饶是以她的xìng子,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埋怨了一句,不过沈言此举,却倒也是让她高看几分,

“既然公子如此不信任青萝,那便也罢,这神行符印就先交给公子一张,如此一來,公子可是放心了,”

青萝拿起挂在腰间的香囊,而后在其中取出了一道黄sè的符纸,

那纸张之上的玄奥印记,跟阵法之道一样的冗杂,至少沈言根本沒有看懂,到底那些印记都代表着什么意思,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分辨能力,这符印就算不是神行符印,但也不会是对方拿假货來糊弄他,

青萝玉指纤纤,夹着那符纸便是递给了沈言,

后者微微一愣,旋即伸出手去,接住了符纸,沈言听说过,也在书籍中看到过神行符印的记载,但是这亲眼目睹,却还是第一次,

以至于他忍不住的将符纸凑到了眼前,细细的辨认起上边那玄奥的印记,

符纸之上,却还带着一抹淡淡的香味……

观察了许久,沈言也还是沒有看出个端倪來,这让他不得不在心中暗叹一声,修炼之道,果然是博大jīng深,

纵然雷霆之道,龙象金身之道强绝如斯,但是这一张符印拿出來,沈言照样是不认识,就算是拿给凌霜,只怕结果也是一样,

虽然道道可证混元,但是有时间略微的偏差,就注定了两条道路之间,永远不会有相交的点,你不学此道,就永远弄不明白其中的真意,

一如体修与法修,

天地棋局之道,纵然是白衣男子那样jīng彩艳艳的修者,只怕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顺天立局,逆天破局,本身就是两条完全相斥的道路,,

想让修者去理解与他们所修之道相差如此之多的东西,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好,我也的的确确需要这神行符印,现在也算是承了姑娘一个人情……现在沈言就但凭姑娘吩咐了,”

沈言缓缓吸了口气,而后将符印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方才笑道,

“原來公子叫做沈言……却是青萝冒昧了,”

女子的眼角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让沈言不由尴尬的笑了笑,

哪里是对方冒昧,是他冒昧才对……人家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已经许久,但是直到此刻,沈言才说出自己的名姓,的的确确是有些失礼于人,

“青萝姑娘切莫取笑于我了……的确是因为不得已,方才处处小心行事,不知那几只木妖,此时身在何处,我也好助姑娘拿下那几只孽障回门中交差,”

沈言摸了摸鼻尖,而后岔开了话題,

“那几只木妖……应该就在方圆数百丈内,青萝已在此处放下诸多引妖香,若是他们离开了此处,那么引妖香便会瞬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异香……”

青萝听闻沈言转移话題的言语,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可谓是万种风情,千般柔意,但沈言却因为女子的话,而使劲的嗅了嗅周围的气息,是以并无福消受这曼妙的一眼,

“现在空气中并沒有姑娘所说的那异香,也就是说那几只木妖还在附近,”

沈言四处嗅了嗅,而后沉吟片刻,方才沉声道,

“……你……”青萝惊愕的看了看沈言,而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不错,你的猜测很正确……”

(只是……明明我已经说过这件事了啊……为什么这家伙还要装作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不对……一定是我听错了,一定是……)

章节百七二 青冥九幽镜

沈言当然不知晓他刚刚的言语在青萝看來。已经白痴到了极点。

“虽然那几只木妖就在此处……但青萝却沒有什么比较好的办法找出它们的所在。毕竟此处可以说是木属妖类的专场……”

“不知公子。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议。”

青萝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从沈言刚刚的表现看來。这家伙实在有些不靠谱。

“建议……”

沈言沉吟了起來。这个动作却让青萝秀目一亮。毕竟沒有立刻作答。说不定还有可能会想出什么比较好的办法呢。

毕竟愚者千虑。也有一得么……沈言此刻还不知晓。青萝已经先入为主的将他当作了那种愣头青似的人物。

他更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他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如果知道的话。却又不晓得沈言又会是怎样一番模样了。

“咱们不如烧了这方圆百丈之内的树木。”

沈言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雷霆之力如果运转到极致。将这一大片森林引燃。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青萝满脸愕然的看着他。

“……公子的想法……真是很……奇特……呵……”青萝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言语了。不知道对方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

“不过……这么大范围的燃烧。就算能逼出那几只木妖。所付出的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若是不小心被熊熊大火困住。可就……”

沈言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他压根就沒有见过所谓的木妖。

不过他觉得既然是要借助森林躲藏。那么将这一片林木烧干净不久可以了么。直到青萝点出來。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可笑。

“难道是因为过度的紧张……导致我的思绪开始紊乱了么……”

沈言喃喃自语道。不过这番话。却是让青萝再次的目瞪口呆。这算什么……是在以此來掩饰自己白痴的事实么……

“对了……那几只木妖的实力。到底是什么程度。”

沈言忽然想起这个问題來。他根本看不出面前青萝丝毫的实力。虽说那几只木妖的真实实力还不能化形。需要借助所谓的秘宝……

但沈言可以肯定。那几只木妖的实力。比起他这养身阶的修为來说。绝对是强了不止一两筹。若是震慑对方不成。反而被对方给灭杀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不瞒公子……其实那几只木妖已被宗门长老打成了重伤。但是他们却盗出了宗门秘宝。所以青萝才会追至此处。”

青萝见沈言面上略有疑惑。而后继续解释道。。

“因为有些不得已的原因。长老们必须守在门内……所以才会只有青萝。以及其他几位师兄妹前來追捕那几只木妖。”

(不得已的原因……陨星天障么。如果沒猜错的话。魔门妖族以及正道都胶着在此处。那么这里。到底牵扯着什么。)

沈言听闻青萝的话。突然间便是回想起凌霜等人对战之时所说的陨星天障一事。

“既然已被打成重伤……那你何必多此一举找我帮忙呢。”

沈言面上流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谨慎。而后不动声sè的道。

“……皆因青萝所修。乃是天地棋局之道。若无人能震慑住那几只木妖。青萝根本就沒有足够的时间。來引动阵法。。”

青萝苦笑了起來。

“正因如此。才会陷入这般两难局面……那几只木妖身受重伤。不敢出面对付我。但前几次遭遇。我却也是拿他们沒有丝毫办法。”

沈言恍然大悟。

法修一道就是如此……你若不能引动阵法。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杀伤力。

就算是拓印阵法。也需要引导印记和手印之类。而这些都是需要时间來发动的。若是那几只木妖遇见你转身就跑。那才叫哭笑不得。

“既然是这样……那我自然鼎力相助。”

沈言从來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既然已经收了对方一张神行符印。那么此刻面前就算是天大的危险。他也得去面对。

“不过青萝姑娘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找出那几只木妖。”

“我手中带來了宗门至宝青冥九幽镜。”青萝从衣袖中取出一枚只有三寸长宽的袖珍型镜子。不过却是迎风见长。

只不过瞬间。就已经扩大了数倍有余。

(这女子……)

沈言心中微微一叹。他忽然发现青萝的心态。实在是有些太过于美好了。这也幸亏是遇到了他。若是其他心存贪念的人。这青冥九幽镜能否保住。还是个问題。

毕竟……刚刚的一番话。等于已经完全告诉了别人。她自己是法修。完全沒有任何的战斗能力。如果想……沈言都可以突然制住她。

法修沒有设立下阵法。根本就与凡人无异。

所谓挥手之间湮灭千军万马。一切的一切。都是基于天地棋局之上的。只有设立下阵法。法修才能借助天地之势。來大展手脚。

“这青冥九幽镜……可以探察到那几名木妖的所在。”

沈言目光闪烁不定。青萝的眸子深处。却也是带上了一抹慎重。不过这一切。前者都沒有丝毫的察觉。

“不错呢。这青冥九幽镜。只要修为足够。便可以上观青冥三霄。下探九幽玄奥。只要身处五行中。六道轮回里。天地万物。无物不可查。”

青萝一边缓缓说出这青冥九幽镜的功效。一边用目光悄然的观察着沈言的反应。

“既然如此……那便速速找出那几只木妖吧。等到帮你解决了这件事情。我也要尽快赶往万剑宗才是。”

沈言的面上先是微微一惊。旋即便是有些兴致勃勃的道。

他却是沒有见识过这等秘宝。虽然对于青萝所说的上可查青冥。下可探九幽的话语有些半信半疑。但沈言也绝不会认为这东西会是摆设。

不求它能找出万物。只要找出那几只木妖便是。按照青萝所说。那几只木妖此刻应当处于虚弱之极的地步。想要将其抓捕起來。应该是很容易的。

前提是。找出它们的位置。

“青萝体内虽有灵气。但却不甚充盈……修天地棋局一道。本身就无法修炼真气。所以驱动这青冥九幽镜。却是稍欠了些火候。。”

(这家伙……竟然不动心么……这样的修者。可真是不多见了呢……或者说。是我将这宝贝的功效夸大太多了。)

青萝皱了皱黛眉。心中暗自筹思道。

“我帮你啊。还等什么……现在便來看一看。那几只木妖到底躲在何方。”青萝刚要有所反应。便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沈言一把将她手中的镜子夺了过去。

章节百七三 显像

沈言发誓。他绝对不是想抢青萝的东西……而是因为心急而已。

不过在他将镜子拿到手中转过身后。青萝的眸子里猛然迸出一阵冷冽的寒光。她身上那种柔弱的气质完全消失不见。

“这……这个……”

青萝手中猛然出现了一方砚台。她刚要有所动作。却见沈言傻兮兮的转过了头來。尴尬的笑了起來。

“这东西……怎么用的啊。”

(……我……我……)

青萝面上的神sè猛然转为了呆滞。面上的冷意也在瞬间消散开來。她心底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不过可以想象。绝对是有力无处使的那种。

“将真气贯入镜面下方的那颗珠子中。而后心中想着观察方圆百丈内的生灵气息就可以了……”不动声sè将手中的砚台收了回去。青萝柔柔的笑了笑。

沈言摸了摸鼻子。而后转过了身去。

他的指尖之上瞬间爆出一阵蓝白sè的光芒。而后体内的真气便是一点点的输送进了手中的镜子里。

青铜sè的镜面之上。随着真气的不断输入。开始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一个养身阶的修者……虽然现在沒法动手。但是用手中的拓印阵法。应该可以拿下他……)

青萝稍稍退后了一步。先前的那方砚台再次出现在了手中。

“青萝姑娘……你这不对劲啊……”

沈言猛的转过了身來。却是将正在思索中的青萝吓了一跳。

(再吓我……再吓我我吃了你。)

青萝心中咬牙启齿的筹思道。不过面上却仍然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哪里不对劲了。”

“这镜子怎么半天都沒有反应。我体内的真气已经灌进去三分之一有余了。可还是沒见它有丝毫显露出画面的意图。”

(我会告诉你……这东西本來就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么……想要看到镜中画面。你的修为只怕还不够……)

青萝的眼角微微蹙起。狡黠的笑了笑。不过沈言却是一直注意着手中的镜面。自然更是沒有看见女子那有些奇怪的笑容。

“在如此大范围的森林中探测出周围的生灵气息。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青萝估计可能是因为真气还沒有达到能显现出画面的缘故。”

沈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而后他再度转过了身去。摩拳擦掌的再次朝镜中灌入真气。一缕缕的蓝白sè光芒从他的手指指尖处。不断的涌入了镜面下方的珠子中。

那青铜sè的镜面之上。圈圈的涟漪越來越盛。

沈言体内的真气刚刚下降到不足四成的时候……他心脏之处。突然再次传出了那种“泊泊”的跳动声。

恐怖的生机和灵气不断的从心脏处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沈言指尖的真气一直朝镜中灌输着。沒有停歇片刻。

但他体内真气的恢复速度。却是更为恐怖。

心脏处那九转金丹的每一次跳动。体内的真气就会瞬间恢复完全。这恢复的速度。甚至比他消耗的速度。都要快了不少。

半响之后青萝看见面前的身影沒有了任何动作。粉唇才微微的呼出了一口气。

背在身后的砚台再度拿了出來。而后她的指尖。便开始拿捏出一个个玄奥的印记。如果有知晓其中意义的人看见。便知道这正是阵法引导印记。

“青萝姑娘。。你看。。。”

沈言猛的转过了身來。面上的神sè并沒有因为长时间灌输真气而显得虚弱。反而因为九转金丹不断跳动的缘故更加的红润了起來。

“噗。。”

被沈言这一声大喝震的手中印记猛然消散。反噬之力一下子便让青萝娇躯一软。殷红的一团血雾便是直接喷在了沈言的脸上。

后者面上泛起一抹惊疑。呆滞了半响后。方才伸出手去擦掉了脸上的血渍。

(……伤势又加重了……现在可得好好想想办法。否则就糟了……)

莲青sè的藕丝罗裳之上。却也是沾染了不少鲜艳的血sè。青萝的娇躯终究是猛的一软。而后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面之上。

轻微的响动之后。却是溅起了些许的灰尘。

(这家伙……这家伙居然不接住我……噗。。)

青萝半躺在地。眼神里浮现出一抹惊愕。当然在心底。她却终于是忍不住的再度喷出了一口鲜血來。

“青萝……姑娘……你……沒事吧……”

沈言呆呆的看了看手中的镜子。而后看见青萝倒地。刚刚伸出手去。女子却已然瘫软在地。所以他此刻方才断断续续的道。

“死不了。”

青萝心中更是一阵郁闷。而后闷声应道。

沈言点了点头。面上忽然又浮现出一抹笑意……他急急忙忙的朝着青萝所在之处走去。女子自然是将手臂扬起。等着他将自己从地上拉扯起來。

“你看看……这个大大的白点是不是我自己。这三个不断移动的橙黄sè点是不是那几只木妖。白sè身旁的绿点。自然是青萝姑娘你了。”

沈言走到青萝身旁。而后蹲下了身來。兴致勃勃的指着镜面之上。在一大片深绿sè背景下。显得异常起眼的几个小点问道。

“你……”

青萝幽怨之极的撇了沈言一眼。后者却还在研究手中的“宝贝”。这怨气极浓的一眼。他却是沒有注意到。

(这家伙虽然傻是傻了些……不过心xìng倒也不错。至少沒有乘人之危。不过。以他养身阶的修为。怎么可能让青冥九幽镜展现出画面來。)

青萝平复了一下心境。而后挣扎着靠近沈言。使劲的嗅了嗅。

(一身臭味……这家伙身上沒有宝贝啊。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情……不过倒也好。能观察到其他人的动向。)

“公子……猜的不错。不过刚刚青萝施展师门秘法。jīng神被那几只木妖借助周遭的森林重创。所以现在……只怕难以应付它们了。”

青萝虚弱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哦。你沒事吧。我感觉你们师门这青冥九幽镜还蛮好用的……”沈言心中不由暗筹。若是有手中的宝贝。只怕和沈园合作的那神秘人也难以找到他的踪迹。

(你……在逗我么……)

……若非忍耐力惊人。青萝几乎都要晕厥过去了……沈言的模样。仿佛对青冥九幽镜比对她还要感兴趣一般……

章节百七四 胆小鬼也敢丢

“对了……青萝姑娘,现在该如何是好,”

沈言看了看手中的镜面,此刻那三个橙黄sè的点距离代表着他们两人的白点和绿点,还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

所以他并沒有过多的担心,毕竟青萝也已经明明白白的说过了,那几只木妖已经被打成了重伤,

“那几只木妖虽然被打成了重伤……但现在我也身受重伤,若你单独遇见他们,我却不能拖住其中一人,让他们形成合围之势,那就糟了……”

沈言眉头一皱,

“那怎么办,现在看來,那三只木妖已经离我们并沒有多远了……”

“还能怎么办……先避开他们吧,我看看能否借助周遭的环境,设立下一个阵法來引诱他们进入其中,以此來困止住那几只孽畜,”

沈言点了点头,旋即微微叹了口气,

“本來十拿九稳的事情……你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伤,哎……”

(你是想要气死我么……明明都是因为你一惊一乍的,才导致人家灵气反噬伤势加重,居然还敢怪我……)

青萝见沈言并沒有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忍不住做了个鬼脸,张牙舞爪了一番,

“有事么,”

沈言猛然偏过了头來,刚刚挣扎着了起來的青萝,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可恶啊,,)

青萝暗自捏了捏粉拳,而后柔柔的笑了笑,示意自己并沒有什么事情,

“莫名其妙……沒事你嘴张大那么大干嘛,我以为你有话要说呢……”沈言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而后再度看了看手中的镜面,

(明明……就是你莫名其妙好不好……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计较,)

青萝闭上眼睛,使劲的吸了一口气,而后点了点头,让自己的心情微微平复了一下,

“干嘛……”

青萝疑惑的看着半蹲在地的沈言,有些莫名其妙的道,

“干嘛,上來啊,你受了如此之重的伤势,莫非还想要逞强,虽说男女授受不清,但你我都是修者,也顾忌不得那许多了……”

“还愣着干嘛……你要再不上來,那就一个人走吧……”

青萝微微一愣,旋即被沈言的喊叫声打断,面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奇怪之极的神sè,而后莲步轻移,趴在了沈言的背上,

(这家伙……其实也不是不解风情么……)

“沒想到你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居然这么沉……”

沈言接下來的一句话,却是再度的让青萝立即抹除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哪里是突然变得温柔了,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想要快些逃跑……

“咱们得快些,这三只木妖,不断的变换着方位,估计再有不久就要來到此处了,你现在受了伤,若是被他们一网打尽,我可就亏大发了……”

沈言心中却是算计着一张神行符印和自己一条小命的价值,不过算來算去,怎么算都是自己的小命更为重要一些,

“你个胆小鬼……”

青萝不屑的撇了撇嘴,而后在沈言耳边大声的吼道,

“……这叫审时度势,能屈能伸,什么叫做胆小鬼,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沈言淡淡的笑了笑,他的辩论,却让先入为主的青萝更是愕然,

“本來就是胆小鬼,还不让人说了……你要不是胆小鬼,你还怕那区区三只木妖,本小姐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沈言眉头一挑,而后继续道,“还有,再重申一遍,这叫做能知进退,若非……”

青萝本來还因为差点说漏了嘴变得有些嗫嚅,随着沈言的询问更是如此,但沈言之后的话,却让她忍不住的好奇了起來,

“若非……若非……这些事情,你知道与否又能改变些什么……还是不知道要好些,”沈言喃喃自语了两声,却是并沒有说出自己的牵挂來,

“……说不出來就是胆小鬼,”青萝一把扯住了沈言的耳朵,

“嘶,,干什么,放手,很疼的,”沈言终于是忍不住停止了前进的步伐,而后大声的喊了起來,

一点防备都沒有的情况下,他现在的身体也就和常人差不多,被人如此的捏住耳朵使劲拉扯,自然会觉得疼痛,

“你个大肥猪,,,”

沈言忍不住的怒骂一声,

“什么,竟敢如此说本小姐……”青萝黛眉一挑,另一只也是瞬间抓住了沈言的另一只耳朵,

“我错了……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沈言忍不住的连声道,

“知道错了么,”青萝忍不住笑了笑,而后正准备松开双手,

“我本來以为你是温柔如水,彬彬有礼,抚琴吟风的女子……”沈言发誓,他一开始看到青萝的时候,绝对是如此想的,

而且他说这话,也沒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可以说从一开始,他就沒有开玩笑的意思,但偏偏因为青萝的先入为主,所以女子才感觉好像沈言的每一句话都在针对着她一般,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是了,”

青萝冷笑了一声,让沈言有些毛骨悚然,

“你要再不放手……我可把你丢下去了……”沈言此刻双手环在身后,根本就沒有任何办法去应付青萝的两只手,

“丢啊,有本事你就丢啊,”青萝撇了撇嘴,她才不相信沈言会将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丢在地上,

更何况,还是在她受伤的情况下,

嘭,,

一地尘土溅起,随之便是哎呦的一声低吟,青萝完全被这一摔弄得不知所措,当然她的衣衫,此刻也更显凌乱几分,

头上的秀发也是一点点的散乱了开來,面上沾染着些许灰尘,此刻的模样,实在不能说有多么乐观,

青萝发现,她一开始就错了,

(我为什么会拿一个正常人的标准去衡量这个不正常的家伙……)

沈言此刻却也沒有功夫理会青萝,而是使劲的揉了揉自己通红的双耳,刚才青萝坠地之前那股拉扯力,却是有些严重了,

“……不好,得赶紧走了……先说好,这一次可不准乱动我身体的任何部位了,”沈言看了看镜面,突然大惊失sè,

经过这一耽搁,他和青萝与另外几个小点的距离,却是越发拉近了一些,

章节百七五 残页

云苍苍。雾渺渺。

花团锦簇。漫谷萦香。粉蝶黄蜂。影影绰绰。是梅兰竹菊桃槐李。也是chūn夏秋冬一阵风。莫管是chūn风撩人意。亦或是暖风熏人醉。

rì暮远山。斜阳西下。那贯彻天地的暖红sè光芒。为这蒹葭与桃李并存。梅花与蝴蝶同在的峡谷披上了一道极美的霞衣。

这峡谷之中。处处是薄雾。遍地是万紫千红。

纵已存在千百年。也从來沒有凡人入内。

峡谷谷口。立着一道九尺九寸九分的巨大石碑。其上斧凿刀刻。写尽风霜。石碑上的三个大字。含着一缕孤傲。带着一抹高绝。

百花谷。

满目琼花阵。斐然是幽香。

恍然如梦矣。仙子却乘芳。

百花谷在苍云西郡。同千草门和万剑宗其名。靠的绝不是炼丹的实力亦或者战斗的能力。相反她们几乎足不出户。而且门下弟子至长老掌门。皆是女子。

但这并不代表她们沒有万剑宗在苍云西郡的名头大。百花谷的法修一道。绝对是足以和千草门的炼丹之道相提并论的。

她们所修的主要道路就是天地棋局之道。借天地之势成道。而那些战斗之道。则是旁枝末节了……虽然也有。却不是主流。

正如同千草门。最主要的不是修为。而是炼丹的能力一般。你就算是个养身阶的修者。能炼出灵阶的丹药。也绝无人敢对你呼來喝去。

当然……前提是养身阶的修者。可以炼制出灵阶的丹药。那显然不现实。不过这一个例子足以从侧面说明。修为在某些时候。并不是全部。

在百花谷内。看的就是阵法造诣。

天地棋局之道。先前已经讲过。便是参悟天地所立下的这一盘棋。自己就是与代表天地的黑子所对抗的白子。只要白子完全融入黑子中。这道便也就成了。

所以阵法一道。感悟越深。境界也就越深。

阵法一道。体悟天地之势。他们的修为虽然也可以用养身阶以及强身阶等等标准來衡量。但那显然是不准确的。

因为法修体内的真气。并沒有多少。有时间不过仅仅够他们引动一个阵法而已。但只要阵法出手。足以纵横天地。

而百花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法修门派。

修幻阵。修杀阵。修防守阵法。天地棋局之道。本身就是有攻有守。正如同下棋一般。有黑白二子拼杀的时候。也有故意卖出破绽的时候。

体悟天地棋局。实在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你是以个人之力。在同整个天地下一盘棋。其中的艰难和恐怖之处。任谁都可以想象的出。

所以有时间。还不如体修一道來的痛快。

所谓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指的就是万剑宗一类的战斗门派了。

这种修者舍弃一切。破釜沉舟。完完全全就不入局。不和天地下这一盘棋。而是以自己这一粒白子为赌。赌上自己的一切。

不是生。就是死。

这样一來。便沒有了任何顾忌。天地真气任意吸纳。不必像法修那般。既然决定了要下棋。将白子融入黑子。那就得一切按照规则來。

规则规则。也就代表着死理。你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同天地下这一局棋。那就从头到尾老老实实的按照天地的规矩來。否则必然棋局立崩。你的满盘白子。天地倏然皆杀。

所以百花谷的人。在所有苍云西郡的修者眼中。都是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这一次的盛会。她们是不得不参加。所以才会出现在众多修者面前。

更何况。也只是派出了数名弟子和牡丹仙子一人而已。

……

百花谷外乃是一借助地势而补下的阵法。此阵幻。杀。防御结合一体。足以保护百花谷宗门不受到任何侵袭。

因为陨星天障一事。所以百花谷内所留的强者并沒有多少。牡丹仙子因为凌霜与她已有婚约在身的缘故。所以已经护着受伤后者前去万剑宗门了。

以至于。此时的百花谷。只剩下十二月仙子的其中之一罢了。

所谓一月银瓶插柳。二月杏花满枝头。这留在百花谷中的。便是二月杏花仙子。

十二月仙子在百花谷的地位。也就相当于凌霜那种剑峰长老在万剑宗的地位。可以称得上位高权重。有着决议权了。

而牡丹仙子。虽然不属于十二月仙子。但是她在百花谷的地位也不遑多让。毕竟牡丹在乃百花之王。由此可见她的地位有多高。

在和凌霜有了婚约之后。她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十二月仙子。每人都有一座自己的宫殿。虽然称不上富丽堂皇。倒也不可小觑。

杏花宫。

一袭薄纱着身的女子。正卧在寝宫之内的香床之上。满屋尽是萦绕不散的杏花香味。还有那不时散发的女子幽香。

而那身着薄纱的女子面上。却是一如她人一般有着一层薄纱。其上绣着一朵小小的杏花。代表着她的身份和那一场尊崇的地位。

她的身形袅娜纤纤。红酥手。水蛇腰。不过如斯。

浅卧香闺。恍若初展头角的豆蔻。让人心驰神往。女子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致命般的妖娆和无法抵御的魅惑力。

她的床边。此刻却正恭恭敬敬的站立着一名女子。

虽看不清女子的面目。但却依稀可以察觉到他就是此次前去登天台参加盛会的百花谷弟子之一。

“……叶儿说你有要事。本來我正在参悟天地之势。但既然你如此匆忙來此。想必应该是知道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卧在香床之上的女子。言语之间。竟恍若一只绝艳的九尾妖狐般。从头到尾。从皮肤到骨髓深处。都散发着一种慵懒和妖媚的味道。

“即使如此。便说來听听看……”

女子娇媚之极的抬眼扫了一眼面前的站立的那名百花宫弟子。而后以一种清高孤冷。但仍然蕴藏着无尽魅惑的语气缓缓道。

“如果……我沒有看错的话。惜诵残页。现世了。”

那弟子此言落罢。周遭的一切恍若忽然静谧了一般。

弥漫整个寝宫的邮箱倏然消失不见。而那软软卧倒在香床之上的杏花仙子。却是突然由那副慵懒和妖媚样子变得震撼之极。

所有的妖娆和妩媚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不可置信和强迫之下的冷静。。

“你是说……惜诵残页。现世了。”杏花仙子的美眸。死死的盯住面前女子的双眼。沒有丝毫的颤动。

“……我先后确认了两遍。应当不会有错。”那女子被这目光盯着感觉周身都有些渗然。却还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九世传承。三千六百年。。惜诵残页。终于现世了……终于现世了……”

杏花仙子言语之中的妖娆和妩媚完全消散了开來。她的眼角。不知不觉便噙满了晶莹。随着话音落下。一滴剔透的泪珠便跌落在地。轰然粉身碎骨。

章节百七六 追风之羽

“不行了……他们的路线,居然和我们一致,更糟糕的是周遭林木如此茂盛,想要从两侧换路而行都成问題……”

沈言一边背着青萝在森林中前行,一边不时的观察着手中的镜面,

(到底还要不要……这家伙好像并不像寻常修者那样呢……还是再等等吧,若是被那三人寻着,可就真的糟了,)

青萝因为伤上加伤的缘故,所以显得有些虚弱,正在暗自思索着的她听闻沈言所说的话,方才反应了过來,

“放我下來……”

沈言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将女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

不过转瞬间他却是看见了女子那苍白如纸的面庞,不由得有些担忧的道,

“沒有大碍……不过在这样下去,我们相遇是必然的,周围的木气磅礴,对于那几只木妖的恢复很有帮助,所以拖得越久对我们便越不利,”

青萝柔柔笑了笑,而后玉指轻轻抬起,指了指周围的一片林木,

“我现在借助周围的树木,设下森罗**阵,虽然这是一个小型阵法,但那几只木妖对阵法一道却是一点也不jīng通,这阵法已经足以让他们迷失方向了,”

“需要我做些什么,”

沈言点了点头,而后询问道,

“不过设立这阵法,自然需要作为阵基之物,这森罗万象阵,是克制木属的阵法,所需要的阵基,则是金石之类的东西,,”

“而我身上,却偏偏沒有这些东西……现在也只有拜托你四处找找看了,有沒有玉石,亦或者jīng铁矿石之类可以作为阵基的物品,”

青萝苦笑了笑,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沉吟片刻,便从怀中取出一物,

“青萝姑娘,这青晶冰玉,不知可否充当阵基,”

青萝眸子泛起一抹异sè,这青晶冰玉虽算不得稀世珍宝,但也不是寻常之物,可保丹药千年不坏,可护尸身万年不腐,

这种奇珍,比俗世里所谓的黄金不知要贵重了多少,

可以说……单单这一个玉匣,就足以让许多贫门贵族的经济立刻陷入捉襟见肘的地步,

青萝绝沒想到,沈言居然会将如此珍贵的东西拿出來交给她作为阵基之用,

“你可想清楚了……这森林中想要找到铁矿之类的东西,应当是很容易的,毕竟作为阵基之后,这青晶冰玉,也就算废了,”

青萝认为,沈言根本不知道作为阵基之后,这玉盒就会废弃这一点,所以她还是提了出來,想要看看沈言到底会如何抉择,

“这样啊……”

果然,话音落罢,沈言面上泛起一抹踟蹰,

(还是看错了么……也是呢,如此珍贵的东西,一个养身阶的修者,又怎么可能拿出來让我设立阵法……)

青萝面上闪现过一抹冷厉和黯然,不过因为伤势的缘故,却也沒有其他的动作,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答应了青萝姑娘,自然要相助到底,这青晶冰玉虽然宝贵,但于我却无甚大用,若能拖延住那几只木妖,让你的伤势恢复,这东西尽管拿去便是,”

(什么……这家伙,居然会舍得将这价值千金的青晶冰玉盒给我做阵基之用,难道她们说的都是错的……)

青萝恍然间愣住,沈言面上淡淡的笑容,让她恍惚间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直到她感觉到手中微微的寒意,方才反应了过來,

……

沈言倒是沒有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地方,毕竟这么大一块青晶冰玉最大的作用,也就是盛放药材或者丹药了,

但在他手中,却不可能有什么珍贵的丹药需要如此宝贝去保存药力,所以倒不如交给青萝,先布下阵法,拖延住时间再说,

此刻他却是对青萝口中所谓的那几只木妖实力低下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后者居然受了伤,而且还是和对方jīng神相撞之时受的伤,可想而知那几只木妖并非一无是处,

不过沈言却不知道……青萝现在加重的伤势,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被他突然转头的一声喊叫,弄得体内真气反噬而导致的后果,

无论怎么说,现在沈言心中的想法就是,既然对方已经将一张神行符印交给了自己,那么就绝不能失信于人,

若是那青晶冰玉能值千金,那么信誉便值万金,万万金,

对于身外之物,沈言从不看重,

这也正是俗世,修真界那繁荣复杂的环境,都沒有影响他心境的原因,

当一个人,连财富与权利都不在乎的时候,他所能追求的,也只有自身的实力了,所以,前世的沈言,才能成长到那样高的一个程度,

修真界无敌,并非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更遑论,这五个字还不是他自己狂言,而是整个修真界,无论正道魔道,一同认定的,

……

“青冥九幽镜隐藏气息的能力居然如此之强,追风之羽居然都探察不到丝毫外泄的气息,虽然明明知道对方就在这森林之中,但却根本找不到对方准确的位置,”

在沈言和青萝的后方,一大片林木之中,却是有着三名男子缓慢的探察着周围,

而最前方的那男子面前,却是漂浮着一根洁白的羽毛,那羽毛的尾端,一直指着前方,

“对方受了那么重的伤势,纵然周围地势对她有利,但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能摆脱掉我们,更何况青冥九幽镜虽然隐藏掉了她的气息,但追风之羽却也能判断她的方位,”

走在中间的那名男子,却是不以为然的道,

“不错……只要追风之羽一直断定着她的方位,那么我们跟丢的可能xìng实在是很小,毕竟,要考虑到对方的伤势……”

话音刚落,另一人马上接过了话茬,

“总之现在的局面很明朗了,找到对方之后,夺过那青冥九幽镜,顺便镇压了她一了百了,当然……也许还有其它惩罚对方的方法……”

这话说完,三名男子皆是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虽然如此……但凡事总要小心例外,我们万不能因为对方受了重伤,便生起轻视之心,毕竟对于阵法,我们根本不懂……”

“按照目前的情况來看,对方设立下阵法的可能xìng并不大,但听大哥的话也沒错,万事小心,等抓住了她,再庆祝不迟……”

三名男子言语之间,身形却是离沈言二人越來越近……

PS:抱歉,因为今天老爸把沙子弄多了的缘故,所以九点多才回家,只有一章了,不过大概十五六号,小仙就可以进解放了,到时候,每天必然四更到五更,请大家多多体谅一下,O(∩_∩)O~

章节百七七 摆阵

“青萝姑娘,按照青冥九幽镜上显示的位置來看,那三只木妖,应该还有不足一刻钟的时间,便足以來到此处了,”

青冥九幽镜只能显示出一个点,但是却无法看到具体的景象,所以沈言也只能大概估计一下对方到达他们这里的时间了,不过有一点却让人异常奇怪,

“一刻钟的时间么……足够了,”

青萝看了沈言一眼,而后点了点头,手中青晶冰玉做的玉盒,被她以体内的灵气一点点的雕成了一柄匕首的形状,

“……这样便好,不过让我奇怪的地方却是这三人走过的路线,跟我们如出一辙,他们甚至沒有走过丝毫的弯路……”

沈言忍不住疑惑了起來,

“就像是……就像是知道我们的方位一般,”

半响之后,他才恍然大悟般道,

(知道我们的方位……莫不然是追风之羽,如果单单是追风之羽的话,倒也不足为虑,就算知道我们的方位,也是无甚大碍的,)

青萝一边四处跑动着,改动一些树木枝桠的走势,不时的在地面之上刻下许多玄奥的印记,一边再心中沉吟了起來,

(但他们若是连记忆水晶都带來的话,那这森罗**阵,可就起不了丝毫作用了,)

……

“好了……大功告成,”

青萝将青晶冰玉雕成的匕首插在了地面之上,而后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匕首周围的地面之上,那密密麻麻的印记猛然闪烁出一阵在黑暗中极其炫目的光彩,而后消失不见,

沈言被这莫名而來的光芒惊得一呆,旋即心头不由得微微一动,

(这阵法,与释放武技之时的波动有些类似啊……虽然小规则和形态不一样,但最终的结果都是借助于这天地的力量罢了,)

(不过一个是沟通和说服天地之后去借助,一个则是强行的吸纳天地的灵气,强行的“借助”灵气來提高己身,)

这突然迸发的光芒,直接就表明了一点,那就是阵法并非无中生有,它也是需要灵气來运行的,只不过和释放武技时的体系规则不一样而已,

“这森罗**阵应当足以拖住他们许久了……我们现在赶紧离开吧,等我伤势恢复之后,再來一举收拾了他们,”

青萝因为再次妄动体内为数不多的真气的缘故,所以显得更是虚弱了不少,

“青萝姑娘,你看如此可好……”沈言忽然皱了皱眉头,而后沉吟了起來,

(这个家伙……还嫌害的我不够惨么……)

虽然心中如此想,但青萝还是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你现在要恢复伤势,而照你的说法,**阵主要用途就是迷惑他们找不到咱们的方位……那我用神行符印,带着你远遁数百里之外如何,”

“离开这森林,以神行符印rì行五千里的速度來看,在平原上飞驰,转瞬之间,绝对可以将那几只木妖甩在此处……”

沈言胸有成竹的道,

“虽然不敢保证,但如此一來,就算他们能短时间脱离**阵,但也不可能迅速的找到我们……除非他们也有神行符印一类让他们的速度提升到极限的东西,”

“不要,”

沈言话音刚落,青萝便是立刻焦急的喊了出來,

“……我是说,不单单我们师门的在寻找那几只木妖,妖族似乎也得到了这消息……因为那几只木妖,盗走了门中秘宝的缘故,所以妖族之人必会前來相助,”

青萝见沈言目光中透露着深深的疑惑,立刻如此说道,

“那不是更应该远离这一处森林,若是那几只木妖传递出了消息,倒是妖族之人大举前來,我们如何是好,”

青萝这样的解释,反而不能让沈言满意,

“还是听我的吧……用神行符印先离开此处,当然……之后你还得再给我一张神行符印,以便我能赶去万剑宗,”

沈言到了这种时候,显然还沒有忘记赶往万剑宗才是自己最主要的事情,

(这家伙……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神行符印,不过好像这东西也是捡來的,反正我又不损失什么,)

青萝心中暗自苦笑,

“话虽如此……但你要想到一点,周围全是森林虽然是那几只木妖的主场,但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用周围浓郁的木属xìng气息遮挡住那些木妖的气息……”

“若是离开了这处森林,那几只木妖又追了出去的话,隐藏在荒山野岭,遍布整个天元的妖族绝对不可能感受不到他们的位置……”

“到时候才是真的糟糕,所以借助这里的地形拖延住他们是其一,不能让他们走出此地让众多妖族确认他们的位置,也是极其重要的,”

沈言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他确实不知道这一点,因为他所看过的众多书籍里,沒有任何一本上面写着,妖族自身的属xìng与周围的地势会造成相互的遮掩和影响,

离开森林……木妖就能被其他妖族感知到位置,这一点倒真是玄奇,也不知道其他的妖族到底通过什么來确定木妖位置的,

但不知道并不代表就不存在,虽然对青萝的说法还保佑怀疑的态度,但沈言也并沒有表现出太多不信任的地方,

毕竟青萝刚刚虽然略显蛮横了一些,但总而言之给沈言的感觉,却是极好的,

“还不快走,若是被他们撞个正着,且不功亏一篑,”

青萝见沈言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忍不住秀目一抬,怒道,不过因为略有些虚弱的缘故,所以听起來反倒像是在娇嗔一般,

“……走吧,”

沈言看了看手中的镜面,面sè一沉,而后随便找了一个方位,便是一头扎了进去,

留在后面的青萝目瞪口呆的看着沈言居然就这么扔下她而去,不过转瞬之后,女子也是急急忙忙的跟随在他的身后,从树木的间隙之间窜了进去,

后方的**阵法,从外表上是看不出丝毫的,

因为在光芒亮起的瞬间,地面之上刻画而出的印记都已经消失了开來,要想破除这个简单的阵法,只有找到深埋地底的那柄匕首才行,

不过青萝既然敢说能困住对方,便足以证明那几只木妖对阵法是一窍不通,

现在两人窜入了茂盛的树木之间,那么后方的三人即便來到此处,也是不可能与他们相遇了,陷入了森罗**阵中,也只有慢慢的去探寻出路,

而沈言他们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等待青萝伤势恢复一些,就可以一举拿下这几只青萝口中受了重伤的木妖,

章节百七八 半个时辰

“这……”

许久之后。沈言二人身后的那三名男子。终于是來到了两人先前所在之处。

不过当他们走过一半的时候。他们面前那尾端一直指着前方的洁白羽毛。却是忽然乱转了起來。而起根本沒有丝毫停滞的打算。

“该死……居然设立下了阵法。看着模样。应当还是专门针对追风之羽的**类阵法。不过阵基所用之物她身上应该是沒有的啊。为何……”

走在最前方的那名男子满面yīn沉。神sè之间带着一抹浓浓的疑惑。

“大哥说的不错……按道理说。因为受了伤势的缘故。那可以作为阵基的金玉铁石。她应当是不敢去轻易触碰的。”

“这么说來的话……”

那为首的男子听闻身后之人的言语。神sè不由一亮。

“是有人帮她了。如此深夜。又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会是何人前來相助。莫非是同她一脉相承的那些余孽。”

“大哥何必担忧……纵然是与她同出一脉的余孽又如何。松萝纤纤。妖娆无限。多來几个一起抓了。岂不正好。”

身后的男子。眼中顿然冒出一抹yín.秽的光芒。

“不。我担心的不是与她同时走了狗屎运的那些余孽……如果不是她们。那么帮助对方的显然另有其人……”

为首的男子摇了摇头。而后沉声道。

“我们根本不知晓帮助她之人的实力。如果真的远超我们想象。那可就糟了。不单东西追不回來。等到对方伤势恢复。必然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大哥此言差矣。。”

“如果帮助她的那人真的有着让我们无法抵抗的实力。那么直接将我们三人解决掉岂不是一了百了。何必再多费周折。设下这**阵法。”

男子听闻身后之人的话语。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不由得暗骂了一声。

“若非有些不得已的原因。又怎么会只有我们三人前來……”

“总而言之。追风之羽上留存的气息。是我们首要的目标。与她同脉相承的余孽若是找寻不到。那也罢了。”

“但青萝。。必然要抓到。否则。我们三人绝无法交代。”

男子话音落罢。却是有些无奈的看了面前的追风之羽。

因为**阵的缘故。所以那洁白的羽毛。此刻已经无法分辨方位了……只有在空中滴溜溜的乱转。如此一來。三人自然不敢任意而为。

若是挑选的方位与对方相反。背道而驰的话。反而得不偿失。

“若非记忆水晶另有他用。否则在我们手中的话。怎么可能让她迷惑住我们。”

“现在只有等了……虽然可以让追风之羽辨别不出她们的真实方位。但是追风之羽辨认气息的本领可是无比之强的。”

为首男子皱了皱眉头。而后冷冷的道。

“不能走出森林的情况下。我看你能往哪里跑。半个时辰。追风之羽在半个时辰内绝对可以重新找寻到对方的方位。”

“……在身受重伤的缘故下。三rì之内她是绝不敢出森林的。否则……便是自寻死路。而依靠追风之羽。绝对可以找寻到她。”

言及此处。男子目光蓦然一冷。

“只要碰面。对方只要束手就擒这一条路可走。”

……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

沈言听闻青萝一直在反复念叨这四个字。不由有些奇怪的停下了脚步。

“什么半个时辰。还有半个时辰你的伤势就恢复了么。”

“不是还有半个时辰我的伤势就恢复了。而是在半个时辰内我必须要想办法让自己的伤势恢复大半……”

青萝苦笑着摇了摇头。

“原來如此。你的意思就是说森罗**阵。只能困住那三只木妖半个时辰的时间。”

“不错……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青萝点了点头。而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朝着一株比较茂盛的树木走去。

“什么叫做我终于聪明了一回……”

沈言站在原地苦笑了起來。而后跟着青萝一起站在了那株大树下。女子因为伤势的缘故。身形不知怎地。给人一种柔弱不堪的感觉。让沈言都有些担心她会不会突然摔倒在地上。

……

天sè本就黑暗。加之在如此茂盛的森林之中。沈言即便将真气运于双目。也只是能勉强看到自己前方一两丈内的情形罢了。

抬头望去。尽皆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枝桠与树叶。只露出稀疏的昏暗天空。天空中飘荡着一层层有些朦胧的云雾。成了遍布整个天空的东西。

明月无声。今夜竟也暗藏了起來。莫不是同恒娥把酒长歌。森林中时不时传來的细碎响动和树叶的沙沙声。让人心底不由的有些发寒。

不过显然沈言和青萝。并不在意这些。

青萝此时已是盘膝而坐。背靠着那一株挺拔的大树。而沈言则是站在她身侧。看着手中的青冥九幽镜。观察着另外三个小点的情况。

那**阵显然是有着效果的。因为在镜面之上的橙sè小点。已经许久都沒有过大幅度的移动了。

显然他们已经丢失了自己和青萝的方位。不过这种轻松并沒有持续多久。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天sè越來越yīn沉。沈言面上的神情。也有些焦急的了起來。

如果按照青萝所说的半个时辰对方就会再度确认他们的方位。那么现在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是很多了。

而让沈言担心的。却是青萝此刻根本沒有任何的反应。

但是从她面上的神sè來看。应当是陷入了紧要关头。所以沈言此刻也不敢出声去打扰女子。否则若是再导致她受伤。就不妙了。

对于青萝所说的他一个人并非另外三人对手的话。沈言是绝对相信不疑的。因为青萝的实力。他根本看不透丝毫。

一个专修阵法的法修都能让他看不清。可想而知对方的修为和他有多大的差距。青萝如此。那么另外三只木妖自然绝非等闲之辈。

沈言现在也有些怀疑。自己的雷霆之道到底能不能靠着先天的属xìng压制。震慑住那几只木妖给青萝足够的机会了。

毕竟差距太大。谁也不能保证他就一定可以震慑住对方。如果对方强行靠着修为压制住了属xìng的压制。那么自然不是给青萝帮忙。而是添乱了。

多了他一个人。青萝必然会分心……

应该是必然吧。沈言此刻倒是觉得。青萝应当不是那种随意抛弃他人逃跑的女子。这一点完全沒有任何的依据和理由。纯粹出自一种莫名的直觉罢了。

正在思索之间。盘膝而坐的青萝嘤咛一声。吐出一口如兰香气。而后缓缓睁开了双眸。这一瞬间因为沈言背对着她的缘故。所以并未看清女子眸中那一闪而过的绿sè光芒。

听闻身后的动静。沈言心中也是不由的舒了一口气。而后转过了身來……

章节百七九 自投罗网

“伤势如何了。”

沈言看着已经站起身來的青萝。略有些担忧的道。

“……青冥九幽镜呢。”青萝的神sè异常清冷。沈言莫名的有了几分陌生之感。就仿佛。面前的女子。跟他沒有过任何交集一般。

“一直在我这儿。”沈言愣了愣。旋即看到女子那渐渐变得越來越森然的目光。方才将手中的镜子递了过去。

“快來了么……”

青萝目光扫过镜面。嘴角突然出现了一抹邪异的笑容。那笑容不复先前的空灵和温软。反而让沈言都觉得心头有些发寒。

(……yīn阳划分善恶。还真是麻烦呢……善与我一体同生。若是饮了面前这厮的鲜血。只怕还要跟她起一番争执……)

(罢了。如此xìng格的修者虽然奇葩。但至少放过他我也并不反感……)

青萝的眸子死死盯着沈言看了半天。后者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正要出声询问的时候。却发现女子已经冷漠的转过了身去。

(好奇怪的感觉……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这与我似乎沒有多大的关系。帮她这一个小忙之后。却是得赶紧前往万剑宗了。)

沈言心头不由暗自沉吟了起來。不过转瞬之间。他却是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青萝……那三只木妖。先前已经脱离了森罗**阵。此刻应当已经再度接近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了。”

“我叫紫萝。”女子蓦然回过头來。冷冷的和他对视了半响。

“哦。”沈言实在受不了那冰寒到近乎深邃死寂的目光。而后呆呆的答应了一声。话音落罢。女子却是已经将目光收了回去。

(什么青萝紫萝的……)

沈言暗地里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现在他却是宁肯不去和女子说话。对方那森然的目光和冷冽的话音。都让他心神震颤。

生生世世。苦苦痴守。

千年万年。顾影自怜。

若有酒一杯。怕也只能对月独饮。这种孤独。这种寂寞。若是出自于一个女子的身上。难免让人感觉到一种心悸。

这千万年的守候。生生世世的等待。竟恍若昨昔。

沈言心神恍惚间。似乎已看到了站在枯藤古树下的女子。一动不动的伫立了千万年。似真似假。也实也虚。

看不透……

此刻的女子才是真真正正的让沈言看不透了。不单单是修为。还包括一切。那种陌生感。竟仿佛已经隔了千百世一般。

莫管千万年……我等你如初……

若有若无的呢喃。从岁月的波澜中缓缓荡漾而出。在沈言耳边萦绕。他听到了。似乎又沒有听到。

女子的呢喃。到底是为谁。亦或者只是为了等而等。注定了沒有结局。还有等下去。却又是为了什么……

“青……紫萝姑娘。现在如何是好。”

沈言见女子呆呆的站在前方一动不动。心神平复后的他再度忍不住的询问了起來。

“先随我來……”

女子漠然的声音。让这夜都凝结了起來。

那青冥九幽镜沈言已经交给了女子。他现在想要了解一下后方三只木妖的动向都不可以。所以女子怎么说。他自然只能怎么去做。

“拿着……”

女子突然伸出玉手。将一颗绿莹莹的珠子交给了沈言。

后者虽然略微有些不解。不过还是接了过去。

触及女子手指的那一刻。沈言只感觉到了一种渗入骨髓的冰凉。他心头居然有种淡淡的惆怅。孤独等候。苦守千万年无果的那种感觉。随着这一抹沁入骨髓的凉意。再度萦绕上了他的心头。

“朝前走出五丈之后将其按入土中……”

沈言发现女子的声音冷淡中再度出现了一抹虚弱……不过因为对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所以他并沒有能确认。

拿着手中那颗绿莹莹的珠子。沈言缓缓的往前方走去。

而青萝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直到许久之后。她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上突然出现的苍白和虚弱。也是消散了开來。见沈言已经走出了三丈外。青萝直接上前几步。伸出手掌。按在了一株大树上。

掌心处荡漾出一圈圈绿sè的涟漪。虽然暗淡之极。但在这深夜里也是异常的显眼。不过转瞬之间。这一圈圈涟漪。已经从她手掌和树木的交接处。由下至上。一点点的蔓延了开來。

不过瞬间。这株树木仿佛已经被一个又一个。连绵不断的绿sè波纹圈给缠绕住了一样。

青萝面上猛然泛过一抹cháo红。树木之上的绿sè波纹圈开始猛然缩紧。

而后那巨大的树木。从上方的树冠枝桠开始。一点点的从绿sè转为了枯黄。而后枝桠上的叶子也一点点的化为了灰烬……

不过须臾之间。这一株苍天大树。居然从头到尾。全部化为了虚无。仿佛从來沒有存在过天地间一般。

……

“好了……那东西我已经按入地下了。”

沈言先是疑惑之极的看了看四周。而后抛去了自己心头那份疑惑。对忽然jīng神百倍的青萝说道。后者冷冷的点了点头。面上带着一抹仍未退去的红cháo。

(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是了。周围好像突然变得比先前宽阔了一些。难道是我的错觉。……黑夜里看错。也是在所难免的……)

沈言心头喃喃了半天。还是沒有找出和记忆里偏差的地方來。

毕竟刚刚的一幕太过于骇人听闻了。那么大的一株苍天大树。居然转瞬之间就化为了虚无。沈言沒有联想到树木消失。也是很正常的。

“现在……便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了……”

青萝的面上再度浮现了出了一个略有些邪异的笑容。但因为面上cháo红未退的缘故。所以这个邪异的笑容居然看起來是那样的绝美。

沈言略微的愣神之后。却是有些傻傻的询问了一句。。

“这就完了。”

“不然呢。”青萝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沈言脖子一缩。沒敢再问下去。现在的青萝。或者说是紫萝。给他的感觉。却是太过于冷厉了些。

(善的她果真沒说错呢……还真是个白痴……)

沈言此刻浑然不知。他已经被青萝和紫萝同时断定为了。。是一个白痴。

章节百八十 三十丈与百丈

“走……追风之羽。已经再度感应到对方的气息了。”

那散发着淡淡白光的羽毛。在空中徘徊的整整半个时辰。方才倏然悬浮立定。尾端再次坚定不移的指向了一个方位。

见此情景。为首的男子面上一喜。而后瞬间喊道。

“这一次若不能拿下她……随着时间推演下去。在周围环境完全是对方占优势的情况下。只会越來越糟。”

他身后二人皆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迟疑……纵身一跃。便是跟随着天空中的追风之羽在森林中奔驰了起來。

起先他们之所以行进缓慢的缘故。也是害怕对方留有后招。若是布下了某些阵法來对付他们。却是有些不妙。

毕竟不懂。也就代表着危险重重。

如果事先知道自己入了阵法。可能危险要小很多。若是连知道都不知道。那么只能一头雾水。但现在的情况。明显就是青萝已经受了重伤……

否则绝不可能只布置一个区区的森罗**阵。若对方沒有受伤。可能迎接他们的。便是万象锁魂阵。山河大木阵这种威力极强的杀伤xìng阵法了。

……

“已经……來了么……”

青萝的眸子里。任然是那无尽的冷意和森然。

连这喃喃自语时的声音。都蕴满了凄凉和漠然。这天地间的一切。仿佛沒有任何事物是值得她去关心和看重的。

沈言的面上。也带着一抹凝重。

压力很大……毕竟妖族修者势不两立。若是失手的话。后果沈言绝对可以想象的到。

青冥九幽镜虽然已经交给了青萝。但沈言还是能估计出时间來。此刻他也大概清楚。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时辰。

“雷霆一道。惶惶天威……你现在。往后去三十丈。在那里。使出你威力最强的一招。无比以雷霆之力。将其吸引过去。”

青萝面上冷意虽然不改。但隐隐之间。却也浮现了一抹慎重。

“……此地有阵法。而且还是杀阵。以木妖对木属灵气的感应。必然可以察觉到不对劲。若然不能让他们在瞬间踏入阵法之中。一切介休。”

沈言沒有问为什么。但青萝却已然解释了起來。

“所以。能引动多大的动静。是左右他们探察。还是立刻前行决定最重要的一点。你所要做的……是让他们放弃探察周围隐隐传來的危险气息。一头扎入阵法之中。”

“这一点……能做到么。”

青萝妖娆的眸子。冷冷的盯着沈言。后者心中不有泛起一抹忐忑。

“……尽力而为。”

他不是一个空口说白话的人。能否制造出足够的动静吸引住那三只木妖。他自己都沒有把握。所以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一切……拜托了。”

青萝眸中的冷意稍淡了一些。而后对着沈言淡淡的抛出了一句话。旋即身形。便是四处走动了开來。手掌挥舞之间。一点点的青sè光点从其上飘飞了出來。而后沒入了周围的林木和泥土之中。

沈言略微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女子居然会说这样的话。不过转瞬间。他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身形一纵。直接往前方跃去。

直到他的身形消失在茂盛的树木之中的时候。青萝方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而后露出了一个魅惑的笑容。伸出舌头舔了舔那诱人的粉唇。

“善念还真是白痴呢……树木之jīng那么好的补品。居然不去吸取。身受如此重伤。也是活该……”

“不过话说回來。这些生长了无数年的林木。还真是蕴藏着无限生机呢……好难得出來一次。不如吸收个痛快。”

青萝面上浮现出一抹迫不及待。她的身形刚刚站定在一株巨大的树木下。连手还沒有贴在树木之上。便瞬间跌倒在地。而后捂住了头颅痛苦的挣扎了起來。

“嘶……该死啊……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给我回去。回去。”

片刻之后。女子终于是一脸憔悴的从地上站了起來。身上那莲青sè的藕丝罗裳早已凌乱不堪。不过她的面上。森然之意却是更甚。

“……可恶的善念。”

话虽如此。但女子显然不敢再去承受先前那一番灵魂相争的痛苦了。所以她的身形随意的往林木之中一窜。而后倏然消失不见……

……

“三十丈。三十丈么……离得如此之近。对方难免怀疑。……虽然不敢确信。但雷动九天拳法。若是使用出來。在如此寂静的深夜。百丈之内应当是清晰可闻的。”

沈言刚刚行出十数丈。嘴角却是忍不住喃喃了起來。

“……决定了。前行百丈。而后引动雷动九天拳法。毕竟三十丈的距离实在太过于接近那阵法所在之地了……”

沈言咬了咬牙。身形再度加速。在巨大的林木之间纵跃前行。他此刻却是丝毫不敢停留。毕竟刚刚的时间已经到了半个时辰……

谁知道再拖延下去。对方会不会比他先到。若是他还沒有制造出吸引对方注意力的动静。而让对方走到了阵法所在之处的话。

以青萝所说。那三只木妖对周围进行检查是必然的。说不定会绕路而行。那也说不定……如此一來。青萝费尽心机恢复体内真气和jīng神上的创伤來布置阵法的苦心。也就白费了。

……

“动作还真是快呢……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走出了这么远的距离。”

为首的男子一边前行。一边忍不住的道。

“不过……想要离开追风之羽的探察。除非你是真正的化形……否则必然是痴心妄想。说來也是……居然有那种逆天的运气。真是让我都羡慕不已啊。”

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妒忌。不过转瞬即逝。

“……虽然不知道她们前行了多远。但我敢肯定她不敢出这一片范围。森林中……也是有着地域划分的。若是越界……”

“啧啧……只怕比被我们抓住还要糟糕。”

“大哥说笑了……那娘们除非真的傻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否则绝对不敢随意在这森林之中乱闯……”

“毕竟……某些沒有化形却实力强横的家伙。遇到了她这样遭了天大际遇而化形的女子。只怕会什么都不顾的也要抢到手啊。”

三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章节百八一 往事

“该死。善念。这就是你不想杀的白痴。……若是惊动了附近的木族大妖。可就完了。被抓去的话……”

青萝一边看着手中的青冥九幽镜。一边忍不住的跺脚道。她那冷艳如霜的面庞上。居然也是流露出一抹惧怕。

“……三十丈三十丈。你非要跑出百丈。这下……只有逃了。”

青萝面上泛起一抹愤恨。惋惜了看了看周围。这大木天罗阵。可是耗费了她用jīng气凝结出的jīng华。这么舍弃。却是有些可惜了。

“只能丢在这里了……就算想要拓印下來。时间上也來不及。那家伙身上有着我的气息。肯定会被木族大妖瞬间寻到我。”

青萝冷冽的目光闪转不定。旋即看向了手中的青冥九幽镜。

“对了……”

她双手在镜面之上一抹。其上那不断移动的四个小点瞬间消失不见。而后出现的是她自己的清冷的面庞……

“幸好……青冥之气还沒有用尽。”

青萝长长的松了口气。而后伸出玉指在镜面之上四处划动了起來。

“青冥隐息。九幽敛魂。这青冥之气不但可以显像。还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不过九幽之气却是有些难寻……”

“否则敛魂之后。谁能找得到我的踪迹。该死的追风之羽。就算是隐息之术。也对它沒有丝毫的作用……”

青萝恨恨的皱了皱自己的黛眉。

“也不知道拿水晶球的时候是怎么泄露了自己的气息……居然被追风之羽给记录了下來。早知道如此……连它也一道拿了。”

话虽如此。但青萝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追风之羽的本体只要还在。那么就可以衍生无数的子体。而本体的位置又是她绝对不可能触碰到的。所以也只能抱怨一句罢了。

“隐息之术。。成。”

随着清冷的话音落下。青冥九幽镜上shè出一道毫光洒在了青萝的身上。转瞬间那光芒便收了回去。只留下一道若有如无的透明光线连接从镜面之中连接在青萝的身上。

“青冥之气似乎还很多……这青冥九幽镜沒有了九幽之气。等于说废了一大半。青冥只能显像却不能化实。若是有九幽之气。现在看到的就不会是三个光点了。”

青萝手中随意掐出一个指印。而后那青冥九幽镜便再度缩小到了拳头大小。

将镜子放入袖中之后。青萝方才缓缓的朝着左边退了开去。看她的模样。似乎是想将这阵法留在此处。而沈言……则是任其生灭了。

此刻她也不敢再度用青冥九幽镜去探察后方三人的情况了。虽然追风之羽还能找到她的方位。但青萝却不以为意……

毕竟她使用隐息之术。也只是为了躲避沈言有可能引出來的木族大妖罢了。

刚刚走出数步。青萝面上再度浮现了那种痛苦的神sè。

“……什么。你想去救他。该死的……你知不知道若是被那些沒有化形的大妖抓住是怎样的后果……”

青萝忍着痛苦冷冷的笑了起來。

“那个家伙自己不听我的吩咐……你管他死活干什么。就算过去了又能怎样。我们不过是机缘巧合下才化形……”

“你以为自己真的是化形期的实力了。被抓住之后。绝对会被那些沒有化形的丑陋木妖当做他们的禁脔……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你真的想试试。”

脑海中的痛苦渐渐减弱。青萝的面上终于是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神sè。

说实话……如果这样僵持下去。善恶相争。现在引导意识的她才是最不好受的。毕竟不单单有灵魂上的痛楚。还有身体上的痛楚。

“走吧……现在离开这里。这一片森林越是深入危险就越大……当然这是对于我们这些妖族來说的……”

青萝面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哀愁。

“若非初化形不知天高地厚……雨萝她们又怎么会……当初最后看到雨萝的时候。我差一点都不敢相信。”

“那样美丽的松萝妖。居然会被那些yín.秽的妖族摧残成那般模样……若非生命jīng华流逝。雨萝只怕也不会死……”

青萝的神情。有些说不清的苦涩。即便她的气息仍然冷漠到一种近乎死寂的地步。可是那份苦涩却沒有减弱分毫。

“不过好歹雨萝也算解脱了……可是念萝、婉萝她们……直到现在。只怕都还在承受那种被无数妖族一次又一次玷污的痛楚。”

有些妖族xìng.yín。但是化为人形。却是需要极高的修为。但他们何尝不垂涎人类那些美貌的女修。不过人族修者势大。所以多数时候妖族还是不敢公然掳掠人类女修的。

但是化为人形的妖族女xìng他们又不可能吃到嘴……所以像是青萝这种机缘巧合。遭了天大造化。修为虽然低下。却已然化形的妖族女修绝对是个香饽饽。

而妖族大部分是分为族群。部落之类。按照自身属xìng。或者本体之形组成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族群。

一旦被抓。想要一个人独吞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才会出现青萝口中那种。无数妖族齐齐玷污的情况來。毕竟……松萝一族本身就以松萝纤纤妖娆无限著称。化形出來的女子一个比一个貌美。

那些妖族自然恨不得天天都去尝尝鲜……而且还会禁锢你吸收天地灵气。想要突破修为。都成了一种奢望。

而松萝一族的生命力又是极为强悍。那种情况下根本就是生不如死。却不能死。

好不容易抓住这种万中无一难得一见。未入化形便化形的女妖。况且还是松萝一族的。那些妖族自然会好好的“保护”好。

青萝口中的雨萝她们。则是生长在一起的几簇松萝。因为机缘巧合。天地灵气划分yīn阳玄脉。直接开了她们的灵智。催生她们化为了人形。

因为阅历少的缘故。所以青萝她们才会轻易的离开松萝一族的领地。而到处乱跑。一不小心……自然就被抓了。

毕竟。松萝一族如同她们的本体一样。生xìng柔弱坚强。却又不喜战斗。看见几个“化形”了的松萝妖。自然不会有松萝一族的大妖无聊到去探察她们的修为。

机缘巧合下化形。也就导致了青萝她们沒有受到松萝一族的长者引导……外在化形。内在不过是区区小妖的她们。一动手自然就现了原形。

若非雨萝耗费生命jīng华衍化出大量的松萝扰乱那些妖族的视线。只怕青萝都不可能逃掉。而且。也仅仅只是逃掉了她一个而已……

雨萝最后身死。也正是因为耗费了太多生命jīng华的缘故。否则在那些妖族的看管下。想死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知道你不忍心。不过那小子自己不知好歹却怨不得我。我们的命不能丢。否则。雨萝她们的仇……谁來报……”

青萝冷冽的话音中带着一抹酸楚。眼角两行清泪。在夜幕中显得若有若无……

章节百八二 气息的改变

实际上。沈言不知道。青萝所说的三十丈。其实就是她所能掌握住的一个距离。若是超过了这个距离。会遇到多强实力的妖族。连青萝自己都不清楚。

沈言本是好心。却沒曾想反倒坏了事情。

如果单单是他自己。莫说前行到一百丈距离。纵然是前行到更深处。也绝不会有任何妖族出來找他的麻烦。

虽然妖族遍布整个天元。但一般却不会和人类修士发生冲突。无数年下來。两族之间早已达成了一种默契。

比如说妖族在人类之间出现。单单是好奇的去游玩或者做其他事情。绝不会有人类修士无聊到去降妖除魔。

但若是那妖族在人类之间大厮杀虐。或者触犯了人类修者的利益。就会爆发战斗。

正因如此。一般情况下……妖族是不大可能对路过他们领地的修者动手的。毕竟天元之大。层出不穷的底牌实在太多。

说不定杀了小的。便引來一个超级强者……到了那个地步。别说动手的妖族自己身陨。只怕牵连到整个族群都有可能。

也是这样。所以沈言在如此深夜中在这广袤的森林中前行。却沒有遇到任何一个妖族。因为对方感应到了人类的气息。自然会避开他。

大部分妖族。对这条律例还是持之以遵守态度的。

这也不是说沈言就可以肆意乱來。他如果大肆破坏森林。湮灭许多妖族的生存之地。那么到时候可能就会牵扯出无数妖族來。

那种情况下。管你是谁。管你有什么底牌。殒命几乎是必然的。

当然。如果你有了足够单挑很大一片区域内全部妖族的实力。那自然另当别论。

所以。沈言如果安稳的前进。只要他自己不去破坏森林。不招惹偶然碰见的妖族。那么可以说九成九是安全的。

碰到了那种嗜杀如命。不按规则來的妖族。那自然只能认命。

当然……这安全的一切。是有着前提的。

前提就是人类。当然不是说沈言现在不是人类了……而是他的身上。已经被青萝用青冥九幽镜改变了气息。

因为要引起后方那三人的注意。所以沈言现在散发的气息。就是一只松萝女妖。

而三十丈内。是青萝自信可以靠实力震慑住的区域。

在森林中。一般越是深入。里面的妖族才会更加强大……超过了三十丈。青萝不认为靠自己的实力。还能震慑住那些妖族不上前來。

发现了松萝妖。并且感应到对方的气息比自己弱。那么绝大部分妖族是必然会前來观察一番的。

松萝妖。虽然算不上最美的妖族。但若要说最优雅。最有气质。最有吸引力的话。那无疑绝对是松萝一族的女妖无疑。

沈言浑身上下散发着松萝女妖的气息。若是不被妖族发现。那才有鬼。

只要某个大妖抓住了他。却发现沈言是个人类。那么自然回去感应青萝的位置。可青萝却隐匿了自己的气息。依靠青冥九幽镜这种玄奇的法宝隐藏自己。除非实力真的强悍到了一种可怖的程度。否则是绝难感应到青萝所在的。

毕竟……追风之羽那种专门克制青冥九幽镜的宝贝。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找不到。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沈言身上有松萝妖的气息。那必然两者之间有过交集。但却探察不到气息。那么抓住他的妖族自然会以为是他杀掉了松萝妖。

盛怒之下。沈言活命的可能xìng……几乎为零。

青萝的恶念绝对不想帮他。毕竟虽然决定不杀他。但沈言自己不听吩咐陷入险境。难道还要让她自己去搭上自己。

且不说是不是那更深处妖族的对手。单单若是被抓这四个字所带來的恐惧。无论是青萝还是紫萝。似乎都不能释怀。

当然这一切。沈言却是半分不知情。毕竟青萝改变了他自己所散发出的气息。他自己是不知道的。

迈出三十丈外。到底会不会遇见其他妖族还是未知的。或者沈言的运气真的好到逆天。沒有任何妖族前來探查的话。自然就是杞人忧天了。

……

沈言其实刚刚走出三十丈距离的时候。还沒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但是现在。他却已经有些莫名的心慌意乱……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暗中有着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一般。

周围的森林沙沙作响。先前沈言都沒有在意这些。但现在。他走在泥土上的脚步声和细碎的沙沙声。反而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让他好几次都忍不住的回过了头去。

背后却每每是漆黑一片。顶多就是模糊的无数树影。沒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不过沈言却也沒有回头的打算……毕竟此时他已经走出了约有八十多丈。所以再返回去。却是有些半途而废的感觉。

呜呜呜呜~~

树叶的沙沙声被这莫名的呜咽遮掩的了下去。沈言几乎是瞬间绷紧了全身。准备应付突发的一切。

不过那种呜咽的声音持续了半天。却是沒有任何其他的动静。

有所改变的。无非就是树叶的沙沙声被这呜咽声给遮住了而已。

(难不成因为地势的缘故……所以此刻夜风才会传出这种呜咽声來。)

沈言心头暗自揣测。毕竟这些情况都是有可能的。

心中不紧张那绝对是骗人的……沈言怕到是沒有多怕。就是紧张接下來发生的状况他能否应对的了。

不过看起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沒有任何突发情况。

在沈言看來。既然收了青萝的一张神行符印。那么这件事情无论多么困难。他都必须要帮。不然就是自毁本心。

呜呜呜呜~~

随着他走过的距离超出了九十丈。那种呜咽声。几乎已经强烈到一种无法忽视的地步。

沈言甚至感觉。这呜咽声好像是周围所有的树木同时发出的一般。那种渗然的声音。竟然如同在他心底响起一般。

轰。

沈言蓦然停住脚步。指尖轰鸣一声。蓝光乍现。一缕雷霆凝聚的火焰。便已经在他的指尖摇曳了起來。

借着这一抹光芒。沈言也终于是看清了面前的一切。

让他止住步伐的。也正是因为那突然反馈回來的直觉和不妙感。

章节百八三 不可避免的战斗

迎面而來的,便是一根急速抽來的巨大树枝,

若非指尖的那一抹光芒,沈言只怕都不知道面前到底是什么东西带來的危险……因为极其诡异的,这树枝朝他抽來的时候,沒有发出半分声响,

但沈言却不觉得这一击软弱无力,毕竟那速度,让他都有些惊惧,

“雷鸣,”

一拳轰出,滚滚雷霆之音弥漫,无数细微的雷电从沈言的拳头之上蔓延而出,而后轰然和那粗大的树枝撞击在了一起,

雷霆,不愧是至阳至刚至霸之物,

只是接触的瞬间,那树枝便已然出现了一大片的焦黑,而后倏然缩了回去,直到此刻,那巨大的声响,方才传了出來,

一触之后,沈言瞬间被那股大力击退的倒滑了几步,而后方才站定,

这时地面之上,却是已经出现了一条半尺來深的沟壑……方才沈言的整只右脚完全陷入了地面之中,而后才拉扯出如此深的沟壑來,

从侧面,也可以看出刚刚那树枝的力道到底有多么重,

而沈言的右拳之上,却也是渗出了许多血迹來,顺着他半垂的手掌,一点一点的滴落了下來,而后渗入了土中,

(好恐怖的力道……我身具一牛之力,居然也只落得了这个下场……只怕换做一个还沒有达到内炼筋骨境界的修者,就不单单是右拳受伤这么简单了,)

沈言一边暗自心惊,一边打量着四周的动静,

内炼筋骨,沈言指的是锻骨期,一般來说,如果不修直接作用于**的功.法,比如龙象金身之类,在锻骨期之下,身体绝对是非常脆弱的,

如果沈言不是因为龙象金身诀而修炼出一牛之力的话,先前这一次对撞,只怕他的整个手臂都会断掉,

刚才的那一击之力,只有与之相触的沈言能觉察到其中的恐怖,

如果说他身存一牛之力的话,那么先前的那树枝,绝不会低于这个程度,甚至还要高出许多,若非使用武技,再借三分巧劲的话,只怕沈言的伤势,还要加重几分,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分上下,

毕竟虽然他的右拳之上有了被鞭打到裂开的伤口,但是那树枝却也因为雷霆之力的烧灼而猛然缩了回去,

很显然,对方所受到的冲击绝对不比他小,

(树枝,莫非是一只树妖,不过前面走了那么远都沒有遇见任何妖族,为何现在会碰到一只树妖,)

沈言心头有些暗自疑惑,

(是了……刚刚那股心慌意乱的感觉,必定是周围隐藏着的妖族在暗地里探查着我,但动手的,似乎只有这一只树妖……)

(若是沒料错的话,这只树妖必然是此地最强大的妖族之一,否则其他妖族,早就一哄而上了……)

沈言心中暗自猜测了起來,不过到底是否正确,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

“松萝……你不是松萝妖,我看看……我看看……”

一个略有些低沉和虚弱的声音忽然毫无征兆的在沈言耳边响起,顿然把他吓了一跳,不过转瞬之间,那声音却突然变得凌厉了起來,,

“人类……居然是人类,你的身上……怎会有这么浓烈的松萝妖的气息,……她呢,那只松萝妖哪里去了……”

那声音虽然任旧低沉虚弱,但却凌厉的无以复加,沈言从话音之中,都能感觉到一种森然的杀机,

“……居然感应不到,居然感应不到……莫不然,莫不然你是对那松萝妖下了死手,”那绵长却又沉厚的话音不断的想起,其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

“该死的人类修士……竟敢在我木妖一族领地肆意妄为,纵是苍云西郡三大宗门,也不敢在这里放肆……”

“既然灭杀我木妖一族的松萝妖,那便留下自己的xìng命,以作补偿吧,”

那话音落罢,沈言面上的疑惑和不解倏然收敛,无论有多么的不明所以,此刻想要和对方讲理,显然已经迟了,

直到此刻,他也看清了面前那东西的真实面目,

借着双拳之上散发的淡淡雷光,面前隐隐映出了一个约有丈高的巨大虚影,

其宽足有三尺,身体是完完全全的树木,身体之上那许许多多约有五六丈,显得有些软绵绵的巨大树枝,竟恍若它的手臂一般,

令人更加恐怖的,还是这只树妖的上半身,

……这树妖自树冠以下的身躯之上,居然已经化出了一张清晰可见的人脸,不过还是褐sè的树皮颜sè,并不是真正的人头树身,

这树妖的脸庞显得yīn沉无比,而且看起來显得异常年轻,当然,给人以年轻感觉的,只是那张长在树身上的脸庞,

随着那巨大的嘴唇不断的上下蠕动着,沈言方才听到了那深沉中带着几分虚弱的话音,

“果然是一只树妖……”

沈言沒有辩驳这只树妖先前所说的话,因为他根本什么都不清楚,树妖口中的什么松萝妖之类的,他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所以此刻沈言也只是冒出了一句话,來证实自己的猜测罢了,

“敢屠杀我木妖一族……便以你xìng命相抵,纵然人类修者想要讨个说法,我木妖一族也不会理亏……”

“松萝妖啊……在这森林中难得一见的松萝妖,居然就这么被你毁了……”

那树妖身躯之上的人脸不断的变换着表情,那愤怒的神情居然给人栩栩如生的感觉,若是不看其他,面前的树妖,就仿佛一个真正的人类一般,

随着他的声音传了出來,周围不断便不断的回荡起这只树妖的嘶吼声,那种低沉的轰鸣声,震得沈言耳膜都轰轰作响,

那不断在空中荡來荡去的许多枝桠,也开始剧烈的挥舞了起來,

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在沈言的心中浮现,这种近乎玄奥的直觉,在一瞬间让沈言察觉到了不妙的地方,所以他体内真气轰然迸shè,

再不迟疑,右拳之上凛冽雷光轰然乍现,随之而來的便是滚滚雷霆震颤之音,这轰鸣的雷霆声,闪烁的雷光,居然将周围这漆黑的森林,映衬的光芒一片,

沈言脚尖猛然点地,纵身跃上高空数丈,而后半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右拳上的光芒猛然迸发出一股势不可挡的威力,,

“奔雷,”

恍若一道栗然的闪电划过半空,沈言从半空坠落而下,他的右拳之上,竟然仿佛迸shè出一道绚烂的雷霆,

而他先前站立的地面也是轰然裂开,而后许多树藤从拧成一股,从其中窜了出來,看齐冲出地面的声势,若沈言还站在原地,自然不能幸免,

章节百八四 不出所料

“止步。”

远在百丈开外的三名男子忽然顿住了脚步。为首的男子面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疑惑。

“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的话却是让身边的二人顿然神sè一紧。并沒有出声询问什么。而是严阵以待了起來。

而三人面前漂浮着的洁白羽毛。也随着他们的动作。静止了下來。只有其上隐隐散发着的白光。还在微微波动着。

正待细查之时。远处轰然暴起一阵略有些炫目的光芒。

虽然离得足足有一百來丈之远。但在这深夜里。却也是显得异常耀眼。

为首男子顿然面上一紧。而后手中猛然出现一物。却是一枚滚圆的珠子和一张光滑如镜的棋盘。。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暴起光芒的地方。而后神sè之间猛然变得极为凌厉。

左手托着那两尺见方的棋盘。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攥紧那一枚滚圆的白sè珠子。

“观之以灵。法于天地。试问冥冥。远方动静可与青萝有关。”

声音中的敬畏和郑重。让他显得肃穆无比。

话音落罢。男子左手的棋盘猛然倾斜了四十五度。那枚滚圆的珠子也被他放在了这倾斜了四十五度角的棋盘之上。

旋即。男子倏然松开了手來。滚圆的白sè珠子。以一种近乎诡异的情景立在棋盘之上。沒有半分划动的迹象。

“走……远方的动静。怕是那松萝妖遇见了人类修士而引起的。若是她被那人类修士先一步斩杀。那可就糟了……”

为首男子再顾不得其他。收起手中之物。身形瞬间便往前方纵身跃去。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百丈之外发出这般动静根本就不是青萝引起的。只是沈言和青萝商议出來的引诱他的一个计策罢了……

虽然沈言沒有完全听青萝的吩咐。但这件事情。毕竟是和青萝相关的。

男子如此施法。自然就出现了偏差。

因为心中焦急的缘故。所以三人都沒有注意到为首男子话语中的漏洞。虽然与青萝有关。但女子又不一定在那里。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就是这个道理。

正前行了数步。远方的天空中。忽然光芒大盛。一道近乎璀璨的光束。从半空中坠落而下……带着无可披靡的气势。朝着下方轰去。

下方的树藤因为天sè昏暗。加之离了百丈的距离。所以三名男子根本看不真切。下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藤蔓。。松萝藤蔓。居然已经被逼出了本体……这修士竟如斯恐怖。从发出动静到现在。不过仅仅一招而已。”

为首男子奔腾之间心中更是焦急不已。

此刻他已经完全沒有了丝毫怀疑的地方……下方那破土而出的巨大树藤。因为夜sè的缘故。居然被他误以为是松萝藤。

“若是被那人搜出了她盗走的水晶球……那就糟了。其中记载着的秘密。甚至足以让宗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为首男子一边急速前行。一边大声的喊道。声音之中。甚至罕见的带上了一抹惊惧……

正因为如此的急切。所以他才沒有察觉到自己语言中的漏洞。以至于从一开始。他就选错了方向。

……

沈言身体之中筋骨不断的发出噼啪声。那是一拳轰出。空气反噬的压力。若非修炼了龙象金身。身具一牛之力。这从半空坠落的一拳。只怕单单反噬之力。都能让他内腑受创。

奔雷拳。乃雷动九天拳法第三式。实际上。雷动九天拳法。沈言前世只用过前二式。雷爆和雷鸣。

后面的拳法。虽然他知道行功路线。但当时已经跨入了另一个层次。所以沈言就再也沒有用过其后的拳法……

而是仗着一柄断天刀。踏遍了整个修真界。

这奔雷拳。乃是从半空坠落而下。取雷电奔腾。势不可挡之意。此拳一出。雷鸣电掣。恍若真正的雷电从天空劈落。

沈言这一拳。已经用处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丹田中的真气。被他完完全全的爆发在这了这一拳里。这一拳已经用上了他自己所有的气力。那如同一头黄牛撞击般的巨大力道。。

沈言此时。眼中心中除了这一拳。早已沒有了它物。

他体内的真气。甚至除了一丝本源引导真气外。已经沒有了丝毫。半空中那霹雳雷光。就是体内真气完全迸发出來所形成的一股推力。

下方扭成一股的树藤。虽然破土之后。同样是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势冲天而起。但此刻在沈言看來。却沒有了丝毫的震撼的感觉。

要么不应。要么尽力。

沈言知道自己别无退路。既然已经答应了青萝要帮助她这么一个忙……那么尽力而为吧。用处自己最大的本事。制造出足以吸引那三只木妖的动静。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啊。

沈言心头一声呐喊。右拳之上青筋暴露。血管几乎都崩裂的开來。随着心头的这一声大喝。那闪烁着霹雳雷霆的右拳。业已在立地六尺之高的地方。和那纠缠在一起的巨大树藤撞击在了一起。

一股反震的巨力。几乎是瞬间侵袭了沈言的身体。那种恐怖的力道。让他隐藏在皮肤下的微小血脉。瞬间破裂了开來。

不过刚刚接触。沈言裸.露在外的皮肤。居然已经是被鲜血染成了一片绯红。

绝不能……绝不能失信于人啊。

沈言的眸子猛然瞪得滚圆。额头之上的鲜血。瞬间渗进了眼眸之中。沈言此刻。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奔雷之拳。势不可挡。

泊泊。。

体内那早已枯竭的真气。居然再一次瞬间充满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一种衰竭过后的舒爽感。几乎让沈言忍不住的呻.吟出声來。拳势落下。反而在这一瞬间。再度增强。

不断崩裂炸开的轰鸣声。仿佛真的犹如漫天雷霆同时落下一般。沈言耳中。此刻早已沒有了其他任何的声音……

随着拳势的增强。一股肉眼可见的波纹轰然一圈圈的从右拳和树藤接触的地方荡漾了开去。那巨大的蓝白sè波纹。瞬间便是让周围出现了一阵剧烈的狂风。

那苍天大树虽然沒有摇动。但其上的枝桠。都已经隐隐不堪负重的发出了咔嚓声。

仿佛是感觉到了疼痛。下方猛然传來一声惊惧的嘶鸣。而后那纠缠在一起的树藤。瞬间拍在了沈言的身上……

后者根本不能抵抗这股巨力。直接倒飞了起來。在半空中撞断了无数树木的枝桠。最后方才猛然撞击在一株巨大的树木躯干上。而后才跌落在了地面上。

章节百八五 夙愿

沈言此刻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虽然内腑的伤势并沒有外表看起來那么严重,但是也不是轻易可以忽视的,

所幸他的躯体,已经异常坚韧了,若非龙象金身,只怕单单这一拍一撞之间就足以让他身受重伤,

以一牛之力和那树藤的对撞都落得个如此下场,而且还是他自己使用了武技,对方只是本能攻击的情况下,沈言可以想象这树妖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恐怖,

泊泊,,泊泊,,

随着心脏处那不断传來的跳动声,体内的九转金丹沒有丝毫停歇的传出一股股jīng纯到了极致的灵气,而后散入四肢百脉,沈言几乎瞬间便感觉体内的伤势舒缓了几分,

虽然他的伤势并不算眼中,但却也是被震得肺腑颠倒了,在九转金丹这一股股药力的蔓延下,他却觉得自己身体内的翻腾感全部消散了开來,

顶多留存下來的,也只有体表那破损的细微血脉的疼痛感罢了,但这细微的疼痛之感,对沈言來说,根本沒有任何大碍,

这黄级九品的九转金丹,不愧是万金难求的至宝,沈言在地面之上挣扎了几下,四肢无力的感觉,在九转金丹那茂盛的药力之下,瞬间便恢复了过來,腰身微微用力,他的身形瞬间从地面上站了起來,

他体表那碎裂开來的细微血脉此时已经愈合,所以面上的血迹,也已经不再往外渗了,但他的手臂上,面庞上,还是一大片骇人之极的绯红sè,

“呜,,”

又是一声嘶鸣,不过沈言听出,这声音中蕴藏着更多的还是舒爽,先前那种极度虚弱和痛楚的感觉,早已不复存在,

正在疑惑间,却看见身前不远处,突然出现了那树妖的身形,此时对方身上纠缠的树藤已经完全收入了体内,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株树木的形态,

不过这树木躯干上那一张极度人xìng化的脸旁,却是告诉旁人它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只树妖,

……

周遭的空气极为澄澈,并沒有深山老林里的那种陈旧味道,

青萝的身形在其内闪转腾挪,此时已经离开沈言刚刚所在之处足有数百丈的距离了,

此时女子的面庞上,依旧散发着那化不开的无穷冷意,她的眉眼之中,却是充满了踌躇的意味,女子的面sè略有些虚弱,显然是因为后來布置下阵法之时,耗费了自身的生命jīng华,不过倒也无甚大碍,

真正让紫萝神sè为难的,却是心底那份徘徊感,

虽然现在引导身体的是她的意识,但心地那份徘徊和犹豫,却是根本无法抹去,心头的那种无法消除的踌躇,几乎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回过头去,

但紫萝终究还是忍住了这种想要返回的想法,有些时候,必然要做出某一种抉择,无论如何,紫萝觉得自己都不能回头……

为了雨萝她们的仇,绝不可以……

若是有人可以为雨萝她们报了仇,无论对方让她做什么,紫萝都会愿意,但在这个自私自利,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紫萝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我知道你不愿意就这样抛下他离开,但你且想想……是这样回过头去白白送死,还是等rì后修炼有成,为雨萝她们还有那个白痴报仇好,”

紫萝终于是在那种彷徨和犹豫的感觉中停下了步伐,在心中低声的对另一个意识到,

“纵然不愿意,可是我们不得不这样去做……这样的修者在这个世界中并不多见,但我们身上所背负的,不是我们想要舍弃就能舍弃的……”

“我们辛辛苦苦,忍辱偷生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能狗让我们修行的法诀,若现在回头,那么一切……不都白费了么,”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能为那个白痴小子报仇,就能为雨萝她们报仇……这一切,也是我们唯一生存下去的意义啊,”

随着话音落罢,身体内的那份踌躇和犹豫感也渐渐淡去,紫萝倒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不想救沈言,而是救不了,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过去,也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就算她比沈言厉害,又能厉害多少,

正松了口气,女子面上的神sè忽然又是一震,,

“他……居然成功了……”

“那三人,真的踏入了阵法之中……”女子的眸子远远的望着沈言离开的那个方向,神sè之间的冷意,突然化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这样的情形下……也还坚守着自己的承诺么……”

紫萝嘴角的苦涩意味越來越浓,

“我……真的能一走了之,……不,不可以,若真的回头,那雨萝她们的仇,只怕此生今世再也无望了,”

“下辈子……下辈子若能再碰见你,我再还了你这一次的恩情,”

紫萝指尖莫名的亮起一抹淡淡的白光,

(小女子对天地轮回至高尊者起誓,下一个轮回.若能够再遇见他……我便用自己的一切,來还了这一次欠他的因果,)

指尖的那一抹白光化入虚空消失不见,这誓言已经铭刻进了冥冥之中,无论是颠倒空间,还是逆转时间,都不能够再找到丝毫的痕迹,

女子口中的至高尊者就是所谓的轮回法则,对轮回法则立誓,便是在因果冥冥中课上了印记,无论轮转多少生,多少世,多少个界元,

只要灵魂印记不灭,而且还能遇见……那么青萝自然会被天地冥冥因果所引导着,去了却了自己立下的誓言和夙愿,

她觉得……她应该是欠了沈言的情,

毕竟……先前的冲击她分明感受的清楚,那种从数百丈外传來的威压,她也觉察的分明,那种威压,绝对是修炼有成的木妖,

但沈言在如此的情况下,却仍然未退半分,还记着对她的承诺……这种信义,这种诺言,让女子不得不歉疚,

只是……有着更重要的事情纠缠着她,她……不能够回头,

欠了你,下一世再还你,

青萝紫萝……无论善恶,她们的执念都是相同的,她们的原则都是一样的,愧对了沈言这一次的恩情,那么她必然会铭记一生一世,

再不能忘却,直到了了因果,还了夙愿……

章节百八七 三滴精血

“木妖。”木南山。也就是那只树妖。皱起了眉头。而后喃喃自语道。

“追杀你的那几只木妖。实力如何。还有……是哪一族的木妖。”虽然人类修者和妖族一般在对方地盘上行走。都会相安无事。

但妖族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家伙。若非这千百年來流传下來的规矩。只怕丧生在妖族手下的人类修士。还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倍來。

而且。这树妖也是谨慎的紧。虽然因为身体减轻而后再度恢复的疼痛有些让他难以忍受的开口请求沈言。但沈言提出了要求。他却也沒有一口答应。

因为他也知道……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丧了xìng命。

开口求一求对方无所谓。对方治好了他的话。发誓放了对方这都无所谓。但若是陨落。那这无数年的苦修。可就完全白费了。

妖族。尤其是木妖的修炼。是极为困难的。

草木jīng怪和兽类妖族不一样……后者本身就是具有灵智的。虽然较之于人类低下无比。但是踏入修炼之道。却也比木妖一族容易了不知道多少倍。

木妖一族。想要修炼。开启灵智是最为困难的一步。

而兽类和人类。本身就省却了这一个步骤……兽类灵智是有的。但是比较低下而已。所以兽类修炼。主要是在机缘巧合下。让灵智达到一定的水准。

木妖。相当于要走两步才能达到人类沒有修炼的水平。启灵和觉灵。而兽类。则是比木妖又省却了一个步骤……

这样比较下來。木妖一族想要修炼到沈言面前这树妖的地步。可想而知花费了多长的时rì。发誓。求情这都无所谓……

但若是对方的条件太过于困难。导致自己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苦修。才面前化出一个人脸的修为付诸东流。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得到的越是困难。木妖一族也就越加懂得珍惜。

“他们的修为……比之于你。应该是要弱了许多的。”

沈言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一下。而后给出了这个答案。

他虽然不知道后方三人的真实实力。但是他却可以从面前这只木妖隐隐散发出的威压上分辨出來。

若身后那三人。真的有着比木南山还要更为强大的实力。那么青萝和他想必根本就是无处可逃。

因为沈言可以隐隐察觉到。面前的这只树妖。已经完全锁定了他。这是一种气息上的锁定。此刻对方就算站在原地不动。让他远遁千里之外。也可以随时知道他的动向。

后方那三人。显然是沒有这个本事的。

否则也不可能让青萝在这森林之中。躲藏了如此之久。

“三只木妖。你可知道他们是哪一个族群的。亦或者。他们是为了何事追杀于你。”木南山听闻实力比他低了不少。倒是松了口气。

从沈言眼底闪烁的光芒來看。他知道沈言不是随意在敷衍他。而是进行了确切的比较。才得出的答案。

“他们盗出了我宗门之物……长老将他们打成了重伤。但因为有要事无法离开宗门。所以只能让我前來取回宗门的东西。”

沈言小小的撒了一个谎。他把青萝所说给他的事情换成了自己。

“偷盗你宗门之物……”木南山神sè一凛。

“不必多说了。此事。包在我身上……那三人。我替你拿住便是。但首先。你要用三滴jīng血。治好我的伤势。”

沈言沒有丝毫犹豫。便应了下來。

只要能帮助青萝了了此事。兑现自己的承诺。虽然三滴jīng血也算极为重要。可沈言也觉得。这样做还是值得的。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青萝到底是不是那三只木妖的对手。

……

“等着啊……我來救你了。”

青萝的衣袖随着剧烈的奔跑而微微扬了起來。她那略有些惹人怜惜的面庞上。满是一种焦急的神sè。

“无论如何……千万不能就这样陨落啊。”

青萝不知道她回头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她只知道。沈言以诚待她。她就必须要与对方共同进退。

哪怕回头的结果。是一起死去。

一边朝着沈言所在之处行去。青萝一边拿出了藏在袖中的青冥九幽镜。指尖亮起一抹寒光。直接斩断了从镜面上延伸出來和自身牵连在一起的细微光线。

这样的做法。也就是破除了青冥九幽镜的隐匿效果。

否则。她即便是到了那树妖面前。对方也只会以为她是一个寻常的人类女修罢了。

通常情况下。人类女修。妖族还是不敢肆意妄來的。毕竟……人类和妖族那不约而同默认的条约。可不是轻易就能违背的。

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便是灭族之祸。这么眼中的后果。倒也沒有多少妖族可以直接无视掉。所以说。如果青萝不接触青冥敛息之术。在这森林中。还是很安全的。

除了拥有追风之羽的那三名繁雨点星楼弟子可以找寻到她的气息以外。一般妖族是难以感受到她真实的气息的。

现在她自己解除了青冥之气对气息的遮掩。可以说越过了安全距离。说不定就会引來许多的妖族。

不过青萝此刻。已经别无所想了。她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沈言就这样陨落在那木妖的手里……

对方以如此信义对她。若是她就这样一走了之。哪怕是为了雨萝她们。青萝也不会原谅自己……一辈子都不会。

至于紫萝发出的誓言在她看來。根本就是无用的。虽然冥冥之中有了这因果。但能否再在茫茫的六道轮回中遇见。还是一个未知数。

青萝的身形。此刻已经再度回到了先前设立下阵法的地方。她的面庞之上。居然出现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从來沒有碰见过沈言这样的修者。这么重情重义的人类修士。若是就这样因为她而陨落。青萝真的会歉疚不已。

而此时她设立的阵法之中。那三名男子已经闯了进去。

因为沈言在远处制造出的动静太大。加之为首男子语言中的漏洞。所以他们不明不白的就陷入了这个无人掌控的杀阵之中。

正因为是杀阵。所以并沒有出现幻想……

青萝那从阵法范围之外飞奔而过的身影。自然也就映入了三名男子的眸中。

不过显然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阵法对他们來说本就是未知的。若是再肆意妄來。说不定一不小心就送了xìng命。

抓住青萝虽然重要。但自己的小命。显然更加要紧。

章节百八八 极度的虚弱

“该死……中计了啊。”

三人并肩而立。看见了阵法范围之外朝着远方奔腾而去的青萝。目光中都是忍不住出现了一抹怒意。

不过这份怒意转瞬即逝。为首的男子面上。更是出现了一抹笑容。

“这松萝妖……居然敢闯进如此之深的森林之中……就算我们被困住。她也必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话虽如此。大哥。如果她被其他妖族抓去……长老交给我们的任务。可就无法完成了啊……”

听闻身旁一人的言语。为首男子面上冷光一闪。

“现在我们被困于此地。人家要去送死……你还能拦住人家不成。死便死吧。若是不能完成任务。大不了去其他郡地。”

另两人听闻此话。面上却是泛起一抹犹豫。

“总而言之……现在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离开这阵法吧。那松萝妖若是能抓住……自然财sè双收。而且还能得到长老的奖励。”

“若是被其他妖族抓去。我们三人若不想殒命……只有远离宗门。离开了苍云郡。自然也就安全了……”

听见为首男子的话语。其他两人也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毕竟某些事情。并不是他们的意念可以左右的。

……

沈言站在木南山身前。功行心脉。体内jīng血在他的逼迫下。从指尖一点点的渗了出來。这一滴血珠。渗出的速度极为缓慢……

每渗出一点点。沈言面上的神sè。就会变得惨白三分。

直到一滴jīng血完全挂在了指尖。沈言那满是血迹的脸庞上。几乎已经沒有了人sè。

九转金丹不断的泊泊跳动着……但jīng血乃人体之根本。纵然药力再如何jīng纯。也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弥补的了得。

更何况。沈言指尖这一滴jīng血。本身就蕴藏着无数的九转金丹药力。

此时挂在指尖那米粒大小的一滴jīng血晶莹剔透。散发着一种朦胧的光芒。其上的血红sè。甚至有些刺目。

木南山躯干之上那张极为人xìng化的脸庞之上。露出了一抹渴望和火热。

“快……快将它给我……”

沈言忍住心头的那份沉闷感。微微的咬了一下下唇。让自己有些迷糊的神情略微清醒了几分。而后强自淡笑了一句。。

“记住自己的誓言……”

木南山此时已经被那jīng血之内散发的浓浓灵气和生气给吸引的忘却了自身伤势的疼痛。听闻沈言的话。却也只是连连点头。

这种生命jīng气。对木妖一族來说。绝对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沈言深呼了一口气。而后体内真气再度一颤。指尖那一滴摇晃了许久的jīng血。终于是轻轻跌落在了木南山的躯干之上。

“嗯……”

一声沉闷的呻.传了出來。木南山甚至已经闭上了自己那张人脸上的眸子。他此刻早已沉浸在那种无与伦比的生命jīng气中……

九转金丹的强大药力。简直让他不能自已。

沈言此时却是身形一颤。差点沒有直接踉跄的一下子摔倒在地。

虽然只是一滴jīng血。但对于任何人來说都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轻视的。损失了一滴jīng血。就如同常人大病了数年一般。

若非修者体魄惊人。加之九转金丹不停的在缓解沈言体内那份虚弱感。只怕沈言此刻。也已经是不想动弹了。

在自己的识海中。当时用自身jīng血血祭断天刀时。却还沒有现在的这种感觉强烈。识海之中损失再多jīng血。也只是意识的想象罢了。

但现在。却是真真正正的。实实在在的在耗费自己的血脉之根本。

“果然不愧是黄级丹药……我感觉自己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木南山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而后伸出树藤挥舞了几下。

沈言甚至能感觉到。那树藤之上的威力。已经比先前与他对撞之时。强盛了不少。

对方先前所受的伤势。只怕是极为严重。

若刚刚对方的实力有现在这般。只怕他根本就不可能和对方硬碰硬之后。还有能力爬起來。不得不说。这也是沈言的运道。

“……第二滴呢。第二滴jīng血给我。我的伤势应该就能痊愈十之七八。”木南山此时的话音。已经沒有先前那份虚弱之感。

沈言抬起头微微笑了笑。他的嘴唇却是有些干涸。

jīng血损失一滴。简直就足以枯竭人体内大部分的水分和能量。若非真气支持着体内的消耗。沈言此时恐怕都已经昏迷了。

一般來说。普通人的体内jīng血。只有五滴。

舍弃一滴就足以让他们半死不活。舍弃两滴。就是身体机能完全受损。风中残年。这与完不完全流逝并不重要……

就仿佛一个人失去了半边身子。就不能活一样。

两三滴jīng血的流逝。足以让一个常人虚弱数月。大病一场之后殒命。若是不能将体内的jīng血补充回來。殒命是必然的。

修者的话。体内jīng血的总量会随着修为的提高。体魄越來越强健而随之增加。

但沈言现在。体内的jīng血。也只有不足三十滴罢了。这还是修炼了龙象金身之后。拥有了一牛之力后的效果。

寻常养身阶修者。至多也十滴jīng血左右而已。

泊泊。。

随着九转金丹的不断跳动。沈言面上的神sè倒也渐渐恢复了红润。毕竟九转金丹。乃是黄级九品的无上至宝。

修炼龙象金身的辅助丹药。自然对身体的蕴养。有着无以复加的作用。

这一滴jīng血的损耗。休息上一天两天。可能在九转金丹的强大功效下。也就恢复了过來。但沈言体内的情况刚刚舒缓了一些。他却是再度运转体内真气……

硬生生的将体内jīng血。再一次的逼了出來。

第二滴jīng血刚刚渗出指尖。沈言的眸子里。几乎瞬间神采尽逝。他的神sè之间。完完全全就是一股颓靡之sè……

不过沈言却仍然强行撑着一口气。将这一滴jīng血。滴在了木南山的身上。

再也沒有忍住体内的那份虚弱感。沈言的身躯瞬间一软。便是做倒在了地面之上。他虽然还能活动。但却已经虚弱的犹如普通人了。

两滴jīng血的流逝。简直比大战一场。体内真气消耗殆尽的空虚感更甚。

章节百八 九 条件作废

“好美妙的味道,,”

深邃的森林里,突然传出一声只有说出这话之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话音里蕴藏着的,却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渴望,

“……松萝女妖……竟会跑來我木妖一族的领地,且先去看看再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动过后,却是再沒有了动静,

夜沉如水,

青萝美丽的面庞之上,也是不由得渐渐沉了下來,依稀可见,她的眸子里,蕴含着一抹自责和歉疚,

如此长的时间,沈言那里都沒有再度传來半分响动……青萝甚至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她自己却又不愿意承认,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青萝本就沒有回头的打算,

沈言如此重情重义,哪怕有一线希望,青萝也决定看上一眼再说……说不定,说不定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测而已,

(无论如何……千万不要死啊……不然,我欠你的,可就真的还不上了……)

青萝衣袖轻扬,身形袅娜纤纤,

随着夜风的轻吟在夜幕中飘动着,满是一种灵动毓秀之感,

……

咚咚咚,,

不断的脚步声传來,让青萝面上的神sè略微一滞,

前方那巨大的脚步声,足可以让人想象出对方的体形到底有多么巨大,体形越是巨大的木妖一族,修炼之路也就更难,

但一旦踏入了修炼之路,它们体内的灵气蕴含量,是要比其他木妖多出无数的,

到了化形之后,巨大身躯里的灵气完全凝聚起來,那才叫做恐怖,

松萝妖,其实在木妖一族中是很弱小的族群,

它们的本体都是松萝,所谓纤纤袅袅,也正是再说它们体形的柔弱和纤细,相比于族群庞大的树妖一族,松萝妖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而现在传入青萝耳中的,明显便是一只体形极为巨大的树妖,

如此深夜,对方既然朝这个方位赶來,显然不是散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xìng,那就是为她而來……

青萝面上,顿然浮现了一抹惊慌之sè,

但是转瞬之间,却又强迫自己平静了下來,

慌乱,只会让自己更为惧怕,只有冷静的分析现在的局面,成功将对方甩开才是最重要的,青萝绝美的眸子里,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果然是松萝一族的女妖……”

正在思索之间,面前便浮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那身影高达数丈,躯干之上是无数风霜印刻的伤痕,

一张人xìng化的脸庞张大着嘴唇,一开一合之间,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居然……居然机缘巧合下化了形……”

那树妖话音刚刚落罢,待得看清了青萝面庞的时候,立刻忍不住的喘起了粗气,这是他的运道……绝对是他的运道,

将这松萝女妖拿下,就算他自己不要,献给树妖一族更厉害的大妖,对方随意赏赐它一些生命jīng华,就足矣了,

再说……妖族才沒有那么多的讲究,他完全可以自己先享受够了,再将其献给其他大妖,人财两得的好事情,如何让他不兴奋,

“柔嫩的肌肤……青chūn的气息……美妙的味道……”

那树妖的一张脸庞,完完全全的露出了一种沉醉的模样,而后还深深的嗅了几口空气,

“随我走吧……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先前的沉醉瞬间消失不见,那树妖面上只剩下一副垂涎的神sè和极度的冷意,

他们才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抓來化形的女妖,也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需求和对美丽事物的垂涎罢了,

若是青萝不顺从,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嗯……青萝随你去便是,你可要好好怜惜人家呢……”青萝咬了咬牙,面上泛起一抹红cháo,眸子中露出了一抹羞怯,

那树妖大喜,,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看來你这小女妖,也深谙yīn阳之道啊,跟着我去,必然让你乐不思蜀……”

青萝心中暗自唾骂一声,眸子却是直勾勾的盯住了那树妖脸庞上的一对眼睛,

“青萝……这便随你走……”

树妖面上的喜悦和垂涎之意越來越浓,但转瞬之间他却有些迷茫的晃了晃脑袋,

青萝……这便随你……这便随你走……随你走……

周围的一切响动似乎都在瞬间消失不见,他的耳中只有青萝那不断传來的柔弱话音,其中的魅惑之意,简直让他yù罢不能,

“幸亏这迷迭勾魂音对jīng神不稳定的家伙效用甚大……否则只怕连那白痴都看不见,就要被对方给抓去了,”

青萝伸出玉手,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子,猛的砸在了那树妖的脸庞上,而后瞬间便离开了此处……

许久之后,那树妖方才猛的浑身一颤,而后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该死……居然被这小娘子给耍了……我堂堂炼髓境大妖,居然会被一个塑体境的松萝小妖给迷惑住了……简直是耻辱,”

“不行,塑体境便化形的松萝女妖,不知多少年才能遇见一次……必须将她抓住,才能洗刷了我所遭受的耻辱,”

那树妖随意的感应了一下周围的气息变化,瞬间便辨明了方位,朝着青萝离开的方向便跑了开去,

随着步伐的迈动,他的身躯也开始不断的缩小了起來,到了数丈之后,整个身躯,竟然已经缩小到了数尺之高,

……

“我的伤势……我的伤势终于恢复了……终于是恢复了,”

木南山身上纠缠着的树藤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发出了一阵阵让人惊颤不已的爆炸声,第二滴jīng血被他吸收之后,那伤势居然已经彻底的康复了过來,

沈言此时仍然坐在地上,虽然想要挣扎起來,不过身体的那份无力感,却是一阵阵的朝着他侵袭了过去,

九转金丹不断的跳动着,一丝丝jīng纯无比的药力,随着跳动声融入了沈言的筋骨血脉之中,也正是因为这一直滋润着他身体的药力,沈言才会只感觉到虚弱罢了,

“……第三滴呢,第三滴jīng血……”

虽然伤势已经好了,但那jīng血之中蕴藏着的无尽药力和jīng纯的灵气,却还是让木南山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

“你既然救了我,我自然不会杀你……但若是你无法兑现你的承诺,将第三滴jīng血给我,那么你的条件,自然作废,”

章节百九十 青萝至

木南山的话音很冷。但其中却也沒有丝毫杀意。

毕竟沈言算是治好了他的伤势。他还不是那种恩将仇报。以怨报德之辈。

但沈言若是无法交出自己的第三滴jīng血。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去完成沈言所说的那个条件……毕竟。是沈言先违背诺言在先。

木南山此刻也看出了。沈言逼出第二滴jīng血之后已经虚弱之极。不顾一切给他第三滴jīng血的可能xìng。还真不大。

第三滴jīng血逼出來。可能沈言就会昏迷过去。

就算有着九转金丹时时刻刻在运转着的药力的恢复。如果沈言昏迷过去的话。也还是需要几天时间的修养才能恢复过來的。

木南山猜测沈言可能是有什么要事。所以绝不敢去赌一赌自己逼出第三滴jīng血之后。是虚弱到了极限。还是直接昏迷过去。

他毕竟也不是善人。刚刚发出誓言的时候他其实都已经计算好了。沈言逼出第三滴jīng血。让他帮忙的机会。并不是很大。

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发誓。如果沈言逼出了第三滴jīng血……对他來说。好像也只有好处。只不过是略微麻烦一些罢了……

沈言jīng血之中蕴含着强大的黄级九品丹药的药力。对木南山这种树妖的好处是极为明显的。如果还能有第三滴。那么他勉为其难的去将沈言口中的三只木妖收拾了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

理字在沈言手中。木南山之所以答应下來。是因为沈言说那三只木妖偷了他们宗门宝物的缘故。这样和人类修者牵扯的因果。即便被莫名其妙的杀了。妖族也是不会去管的。

妖族和人类的界限还是很分明的。哪一方先错。他背后的势力自然也不是不讲道理。

这样一來。木南山杀也杀的安心。杀的放心。那三只木妖就算背后有什么势力。对方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去找他的麻烦。

有本事……去和被偷盗了宝物的宗门对峙去……这种情况下。被杀了。也只能是怪自己的活该。

妖族和人类。一般來说。在大局宏观上。还是蛮和平的。

……

“第三滴jīng血……我自然会给你。莫忘了自己的誓言……”

沈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虽然只是须臾时间。但是在九转金丹药力的强横之下。他的身体也是恢复了几分气力。

双手略微用了点力气。而后挣扎着站起身來。

面庞上那已经略有些粘稠的血迹。让沈言整个人看起來有些渗然……

木南山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沈言居然会做出这个让他意料之外的决定。

“……即是如此。那便将你的第三滴jīng血逼出体外让我吸收了吧……你能做到自己的诺言。我同样会遵守自己的承诺。”

沈言点了点头。体内真气轰然运转了起來。

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连带着真气运转之时。体内都隐隐有着一种刺痛感。不过还是被他强行忍住。从心脉之中。再度的将jīng血逼到了指尖。

那一抹璀璨的红sè。甚至散发着无法忽视的绯红光芒。

其中渗透出來的强大药力。让木南山忍不住再次舔了舔嘴唇……那种连转化都不需要的jīng纯灵气。简直就是最好的美味佳肴。

……

这一次危机解除之后。青萝如是对沈言道。

在沈言指尖泛起一丝细微的璀璨血光之时。青萝终于是出现在了此处。

当她看见沈言面前的木南山之时。面上的神sè。瞬间便是惊骇无比。那从木南山身躯里延伸出來的巨大树藤。无时不刻在透露着这只树妖的强大。

“……白痴……白痴啊。”

目光的转动只是在瞬间。当因为身体表皮之下细微血脉破裂。而导致浑身浴血的沈言出现在她的瞳孔之内的时候。青萝终于是忍不住的大声喊叫了出來。

依稀之间。声音中居然还蕴藏着一抹淡淡的心碎。

再沒有细想自己到底是不是木南山的对手。青萝的身形瞬间便是掠上前去。

“你若敢杀他……我青萝宁肯立下轮回万世受厉鬼缠身之誓。断定我们这冥冥因果。我松萝一族。从此与你。。不死不休。”

青萝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栗然和冷冽。

她眸子中的渗然。甚至在此刻比紫萝还要更甚了三分。

那份柔弱和妖娆。却是再也不能看出半分來。

在青萝看來。现在的情形。分明就是木南山想要下死手……逼迫沈言献出自己全身jīng血。这样一來。如何让她不肝胆俱碎。

善非善。恶非恶。

有时间。这种抉择并不需要理由。

轮回万世厉鬼缠身。这种苦楚……哪怕是传说中的仙人。都不能够忍受。青萝心急之下。竟然说出了这番话來。

她根本沒有去想。若誓言应验……纵然松萝一族会复仇。但她自己……生生世世都无法超脱。这又是何等的痛楚和凄苦。

可想而知。青萝的信义和情思到底有多重。

宁愿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

虽然此话略有些不妥……但大概意思相错无多。更何况。沈言还沒有负她。而是真正真正的再用xìng命去达成自己的诺言。

这样的一个男子。如何让青萝不感激。无论如何……绝不能死。至少。在她的面前。绝对不能死。

“青萝。”

指尖的jīng血倏然滴落了下來……木南山根本就沒有理会已经距离自己只有数丈的青萝。而是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那一滴jīng血。

他沒有探察青萝的气息。所以此刻还不知道女子就是无数妖族梦寐以求的。化形之后的松萝女妖。

jīng血离体的那一刻。沈言恍惚之间听闻青萝的一声大喊……不过转瞬之间。意识便是一阵剧烈的恍惚。沈言脚下一个踉跄。便是斜斜的朝地面倒了下去。

“不要啊。不要啊。”

青萝的声音几乎已经转为了凄厉。她的眼角。已经随着这一声呐喊。泛出了两行清泪來。沈言身形倒地。却是让她以为……斯人已逝。

“怎么可以死……神行符印我还沒有给你。他们也还沒有抓住……你怎么能死。怎么可以死……”

青萝终于是在沈言摔倒在地之前。将其抱在了怀中。她的手中自然猛的摸到一滩滩滑腻的鲜血。这时候。女子终于是忍不住的啜泣了起來……

章节百九一 死誓

“……松萝妖,”

沈言逼出來的第三滴jīng血渗入了木南山的身体内,那种强大的药力,直接让木南山躯干之上的人脸,更人xìng化了几分,

他此刻却是终于探察了一下青萝的气息,不过这一探之下,却是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眸子化形的松萝女妖,绝对是某些妖族心目中完美的代名词……

“这人类修士……身上居然有着松萝妖的气息……”

木南山心中忍不住微微的沉吟了起來,

“难不成……人妖两隔,禁忌之恋……注定是沒有结果的……”

木南山躯干上的树藤猛然一颤,而后直接缠住了青萝那娇弱的身躯,在木南山的手中,女子根本就沒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而此时,身后不远处的树木之中,却是有人缓缓的退了开去,

正是追赶青萝的那一只树妖,看到木南山的那一刻,前者就知道自己沒戏了……而且侵入别人的领地,也是大忌,

若非化形的青萝女妖诱惑力太大,那树妖也不会闯入这里,

不过现在木南山既然已经发现了青萝的真实身份……想要在妄图得到什么好处,却也是不可能了,

毕竟,强者为尊是一条铁律,

……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都是我,都是我……如果早一步,看到的结果,也不会是这样子了……”

青萝被那树藤仅仅纠缠着,沈言也从她的怀中瘫软倒地,不过此时,青萝仿佛已经根本不在意自己到底被谁抓住了……

“即便万世不得轮回,生生世世受那无尽之苦……我也要让你为他陪葬,倾我松萝一族之力……必叫你烟消云散,”

她的面庞上,却是浮现出一抹浓浓的自责和恨意,

“天地棋局为证,六道轮回澄明,青萝愿立下万世不入轮回之誓……”随着这近乎有些死寂和暮然的话音,青萝的身上,忽然隐隐散发出一种与天地灵气波动达成共鸣的气息來,

她的想法,便是沈言是因为她的犹豫才会身陨……那么自然有着她的责任,现在她所立下的誓言,便是请求天地轮回收了这一丝夙愿,

当然,不是人人都可以立下这誓言的,

想要成功立下这种万世轮回受苦的誓言,首要的条件,一个便是至诚,唯有心中沒有半分杂念,方才有成功的可能xìng,

第二点,便是立下誓言想要针对的,得到的人或事,两者间的收益和付出要对等,第三点,就是要有目标为你來复仇和达成心愿,

青萝的背后,是松萝一族,所以这个条件是成立的,

如果换做一个沒有真心朋友,或者其他可以帮助到自己的人來立下这誓言,是绝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天道也不可能无中生有的去直接抹除你所针对的人或事,

以万世轮回之苦,换取对方这一世受到松萝一族的无尽追杀……这种买卖,说不上划算与否……得到与付出的是否对等,却也只有青萝自己清楚,

或者说,女子心中根本沒有得到两个字的概念,

她所想的,仅仅是你对我有仁,我便对你有义,你将承诺付诸行动,我便用誓言來弥补自己先前转身便走的懦弱与自私,

既然相诺,便要同进退,

……还有,那两张神行符印……我为你留着,留一辈子……

不知不觉,青萝早已泣不成声,

她以前从來沒有这样的感觉……这种心碎和无助,仿佛是自己刚刚看见了一片黑暗中一点被反shè出的光芒时,那镜子却又被碾成了粉碎,

“别……等等,,”

木南山听闻青萝的话,直接啪的一下把她放在了地上,而后急忙大喊了起來,

“以求我松萝一族此生今世……”

青萝置若未闻,松萝一族的能力是足以将木南山灭掉的,而青萝以万世不入轮回來立下这一次誓言,是必然可以成功的,

因为她不知道……到底要怎样的誓言才能算作对等……

在她想來,让别人烟消云散,废去了对方无数年的苦修……这样的事情,必然需要的代价是极高的,

而这种誓言,一生也许只能发一次罢了,

毕竟天道,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有那个心思去收取你所发下的誓言之力,一旦你付出的东西不够,这誓言自然不会成立,

那么……也就等于说,不可能再发出第二次这样的誓言了,

因为沈言这样在人类修士的黑暗世界中如同一点光芒的修者,实在是太少太少了……这般重信守诺之人……在无数人眼中,简直就是一个傻子,

但在青萝眼中不是,

为了成功立下誓言……她沒有选择,因为青萝曾经听过,万世不入轮回,可以算的上最残酷的誓言了……

这样的付出,应当可以换取木南山的xìng命了,

青萝眸中的泪痕尚未冷却,那漠然的话音,却是让木南山心头都有些渗然,

数百上千年的修炼,好不容易开启了灵智,化出了脸庞……木南山怎么舍得就这样殒命,下一世轮转,谁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

修炼,就是为了逆天,就是为了躲过生死轮回,

下一世轮回,被天道抹除了自己前世的记忆……那就等于变相的说,下世的那个人已经不是自己了,

因为一切,都已经忘了,

所以,木南山怎么可能让青萝立下如此誓言,

万世不入轮回……这种必死之誓,木南山可以断定,若天道应誓,那么松萝一族,即便穷尽天涯海角,也要将他斩杀,

这种程度的付出,天道会尽最大的能量让她的目标实现,承受天道意志实现目标的是松萝一族,就算是松萝族全灭,木南山也必须殒命,

万世不入轮回的必死之誓,青萝还不懂其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发出这誓言,沒有人能让她如此真心诚意,沒有丝毫杂念的愿意奉献一切,

当沈言浑身是血倒在她怀中的时候,青萝感觉……连自己的心仿佛都碎了一般,

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但却玄妙的紧,

沈言……也是她遇见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只要说出了承诺,明知必死也不会退却半分的男子……一个人族的修士,

哪怕万世不入轮回何若……敞若为你,甘之如饴,

章节百九二 珍重珍重

“不,不,停下……错了,错了啊,他沒死……他还沒死啊……”

幸好木南山不是焦急之中就慌乱的站不住脚跟的人物,所以他细细的回想了一下青萝所说的话,便瞬间知道女子是以为沈言死去了,方才不顾一切的发出这誓言來,

而且此刻女子身上的气息已经和天地灵气引起的过共鸣,木南山丝毫不怀疑,青萝将誓言发完之后,天道会应允,

这样一來,纵然青萝rì后万劫不复,但他,也几乎是必死的啊,

青萝可以不在乎万世不入轮回,但是他木南山可不想就这么白白的死去,他还想修炼有成,真正的化为人形,

所谓病急也不能乱投医,对症下药才是根本,

几乎是在木南山话音落罢之时,青萝神sè之中的那一抹沉暮和死寂,终于是渐渐的消散了开來,

“你说什么……他……”

随着女子开口打断了自己未说完的誓言,木南山顷刻间便是松了一口气,天地之间的那种冥冥压迫感,倏尔消失不见,

……

“青萝,……是你么……”

女子的话还沒有问完,倒在地上的沈言,便是颤抖着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此刻他的身体上,几乎已经沒有了丝毫温度,

所以青萝先前接触到他之时,才会以为他已经陨落了,

九转金丹……若不是九转金丹,沈言哪里有如此之快便恢复意识,黄级九品的丹药,那源源不绝的药力,让沈言觉得仿佛自己心脏处蔓延出來的jīng纯药力,是无限的一般,

消耗了这么多药力,沈言也还是沒有感觉到九转金丹有丝毫的变化,

不愧是修炼龙象金身的至宝,这等浩荡的jīng纯药力,简直就是修者梦寐以求的宝贝,

青萝几乎是瞬间,便反应了过來,

“你沒死……太好了……沒死……沒死就好……”

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高兴,青萝眼角再度泛出了泪痕,她说话的时候却也语无伦次了起來,沈言苦笑了笑,而后挣扎了一下,摇摇晃晃的战了起來,

“……幸不辱命……”

沈言嘴角扯了扯,而后朝着青萝作了个揖,

他的本意是想要让青萝笑笑,但沒想到,后者眼中的晶莹却是更加的泛滥了,

“你这个白痴……你这个白痴……”

青萝喃喃自语了起來,

沈言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微妙,识趣的沒有再去接过女子的话茬,

“木南山……你答应我的……”

见青萝神sè还是有些恍惚,沈言不知所谓的摇了摇头,他却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沒有死,女子却还是嘤嘤啜泣着,

“我发了毒誓,自然会遵守……”

说到誓言,木南山此刻还吓得不轻,他沒想到,青萝居然真的可以达成那么多首要条件,从而发出死誓來,

但说毫无保留的放弃一切,心无杂念,这就是绝难做到的事情,

毕竟……谁能毫无保留的为他人奉献一切呢,木南山想到此处,心底却是不知所谓的摇了摇头……好像还是一只妖为一个人舍弃一切,

“不过……这松萝女妖,是我木族绝佳良配,……当然,也许你也喜欢她,但人妖相恋是禁忌,所以……不如还是将其交给我吧,”

木南山丝毫不在意的提出了这件事,

他虽然隐隐感觉到了青萝的情意略微有些过头,但是却也和他沒关系……毕竟沈言和青萝想要在一起,除非扳倒了人妖两族共同驳斥的条例,

人妖在一起,便是禁忌之恋,

禁忌,就是绝不容许存在的东西,一旦存在,必须抹杀,

青萝面上微微一颤,她倒是忘记了这一点……此刻沈言还活着,她自然不可能再如同先前那般视死如归了,

……

木南山的眸子,死死盯着青萝那张绝美的脸庞,若不是沈言还站在一旁,只怕这只木妖已经将青萝用树藤抓起來了,

木妖一族对松萝女妖的垂涎,绝对是沈言难以想象的,

而青萝却是避开了木南山那灼灼的,毫不掩饰的目光,其中的yù.望,仿佛瞬间就能将她拔干净吞噬了一般,

“我想……你是答应了……首先谢谢你不反对我的提议,虽然你们俩可能是朋友,另外预祝我们后面合作愉快……”

木南山见沈言低垂着头一言不发,而后如此说道,

青萝面上泛过一丝不解和凄然,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沈言……却沒有看见后者的面庞,只看到那在黑暗中略显消瘦的身影,

(……不怪你呢……青萝不怪你……明知不是对手,若还要顽抗的话,必然是自取灭亡,那么……希望你记着青萝,记着在rì后帮青萝报仇,洗刷掉那份耻辱,)

注视了那身影许久许久,却沒有丝毫的动静,

女子的神sè之间泛起一抹浓浓的失望,转而是坦然,

既然已经因为沈言回头,那么她自然不会再去奢求什么……沈言现在还活着,青萝至少已经无愧自己的本心了,

“我木南山可不是其他肮脏的妖族,随了我的话……我必然对你一心一意,绝不可能将你贡献出來让他人享用,”

木南山的话音都是那样的赤.裸裸的,沒有丝毫的羞耻之意,

青萝面上的淡然沒有丝毫的变化,眸子深处的那一抹失望已经转为了绝望,

她不怪沈言对她不管不顾,但她却不想看到沈言一言不发的逃避……因为她心目中的沈言,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即便只是相识了半晚,但青萝已经深深的觉察到了沈言的那份重情,那份重义,那份明知必死而不退的勇者之心,

可现在……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随你便是……只求你莫要伤他xìng命,”半响之后,青萝咬了咬下唇,而后莲步轻移,缓缓的朝着木南山走去,

沈言仍然一动不动,他的身形仿佛都凝固在了那里一般,

“我自然不会取他xìng命……”

木南山欣喜的点了点头,沈言的xìng命他是不会伤的,毕竟……沈言也算是帮了他不小的忙,更何况……还有着誓言的约束,

不过青萝听闻这句话,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木南山答应了不会再次对沈言动手,

所以,她的面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轻松,而后是一种沉入心底深处的绝望,

(……如此短暂的相逢,却不知,在无数年后,你还能记得记忆里,那个名为青萝的女子么……那么,就此别过了,愿君此后……珍重珍重,)

章节百九三 微不足道的守护

沈言仍然是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青萝终于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后自己朝着木南山走去……她知道,现在已经和对方撞了面,根本就沒有丝毫可能逃脱的机会,

从一开始她决定回头來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若是青冥九幽镜中还有着九幽之气的话,可能还有那么一丝机会逃离……但现在,青冥九幽镜中的青冥之气都所剩无几,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

“该死……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破……”

沈言的身形一动不动,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來,不过他的心中却是无奈之极,九转金丹的强大药力,居然在他逼出了三滴jīng血后,将他的修为再度推到了瓶颈,

而且还是逼他立刻突破的那种……沈言不得已,只有在这并不十分安全的地方将心神沉入了脑海中,

“这股力量如此强大……而且还是來自与我血脉融在一起的九转金丹,突破之后也不会影响基础……”

这九转金丹的药力实在是太过于jīng纯了,jīng纯到沈言连炼化都不必,就可以直接吸收,所以这一次的突破,需要的只是一点点的时间而已,

毕竟养身阶,只要到了瓶颈有足够jīng纯的灵气融入体内,突破是很容易的事情,

……

青萝终于是走到了沈言的身边,后者还是沒有任何反应,

女子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的再度朝前走去……

(哪怕……说一句话也好,这个样子的你……我真的无法接受啊……)

木南山躯干之上的树藤,已经在天空中甩动了起來,若是青萝自己走入了对方的怀抱之中,那么就等于成了木南山的妻子,

按青萝这种xìng格,哪怕不是自己真心愿意,她也会无怨无悔的跟着木南山一辈子……某些时候,这就叫做原则,

不离、不弃,

……

曾几何时,沈言若沒有踏出这一步,也许此生今世,便缘尽于此,

周身经脉豁然畅通,体内真气流转不息,沈言的气息,略微的出现了一丝变化……

在九转金丹的强大药力之下,他的修为,沒有丝毫阻碍的突破到了养身阶第九层,因为突破带來的好处,所以体内的那份虚弱,也已经消除了不少,

睁开双目的那一刹那,沈言身形倏然一动,

而后便是一把拉住青萝的手,将其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女子面上的死寂和默然在突然察觉到这一切的时候转为了惊喜……她就知道,沈言绝不是那种苟且偷生之辈,

在将青萝一把拉扯回來之后,沈言便立刻松开了手,而后松了一口气,

先前的话他全部都听见了,可是因为在突破之中,所以才沒有任何的反应,

可能有些人类修士……对于妖族有成见,但沈言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妖与人,皆有善恶,若以众生之念为己念,那沈言,也便不是沈言了,

不知为何,当沈言松开手的时候,青萝看了看自己手上沾染到的血迹,心头却是有些怅然若失,仿佛在一瞬间,缺少了些什么,

……

木南山面上的欣喜陡然间凝滞,而后杀意凛然的看着沈言,

后者笔直的站在青萝面前,沒有丝毫怯懦的与之对视,眸子中的傲然,一如往昔,

“你阻我,”

“我只是想要守护我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或事,仅此而已,”沈言摇了摇头,再度重复了在登天台时,所说的一番话,

让他守护一生一世的,是沈如烟,以及沈正天,青萝……虽然只是一个过客,但这个时候,沈言且会后退半步,

他既然答应了女子,便要将承诺完成,

若弃之不顾,这逆天之路,不走也罢,

“你要知道,她可是松萝妖……是同我同属一脉的木妖,”木南山躯干之上的树藤不断的飞舞着,他话音中冷意,沒有丝毫的掩饰,

青萝心中一紧,所有的注意力顷刻间集中在了沈言的身上,

“妖,”沈言喃喃自语,

青萝思绪猛然一阵紊乱,她竟然有几分惧怕,更多的却是期待,

“管她是人是妖,我沈言想要做事,从來不需要理由……我心中这般想,便这般去做了,”沈言笑笑,而后抬起头來,斩钉截铁道,

木南山躯干之上的人脸,微微眯起了眸子,

“这么说來……你今rì,定然是要阻拦于我了,”

“……如果你非要这样想的话,”沈言目光中也同样泛起一抹冷意,明知木南山比他修为高深无数,但他也依旧不会畏惧半分,

只因为,他对青萝的承诺,还沒有完成,

“……你对她有意,”木南山居然沒有动手,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沈言,“若非如此,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理由……”

“不过……你人类修者,美若天仙的女子多的是……为何非要同我争夺好不容易遇见的松萝女妖……”

木南山的话音落罢,青萝的俏脸之上,却是微微浮现一抹羞意,即便刚刚木南山那般赤.裸的话语,也沒有让她出现这样的神情,

沈言蓦地一滞,心中瞬间便是浮现出了两个影子,

一个……是柳霓裳,另一个,是沈如烟,

(怎么……会想起姐姐來……不过,我心中似乎早已经被她们装的满满的了,又怎么可以容下她人……)

心中思索罢,沈言便是缓缓摇了摇头,

青萝心中莫名一黯,眸子里的神采似乎都弱了几分,

木南山森然一笑,而后厉声大喝,,

“难不成……你是在戏耍我么,不是对她有意,那还会有什么理由……让你站在一个松萝女妖的面前……不要忘了,你是人,她是妖,,,”

“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你毫无反顾的面对比你强大了这么多的人,难道仅仅是心中那丝可怜的正义感么,”

木南山身上的气势随着他的厉喝开始攀升,瞬间沈言便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压力,先前对方受了伤,还沒有多么明显的感觉,但现在……

沈言知道,即便再來一个自己,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守护……近乎可笑的一个词语,即便此刻他站在青萝的面前,但是相信身后女子心中那份安全感,也并沒有多少,

“你彻彻底底的激怒了我……就算杀不得你,也要让你修为尽废,”

木南山身周的树藤轰然窜了出來,而后直接朝着沈言而去,

章节百九四 一切有我

“莫。。我随你便是……”

沈言还未有所反应。青萝便是急急忙忙的喊了出來。

她现在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至少。她沒有看错沈言。能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义无反顾的站在她面前的男子。足以让他心甘情愿的去做出这一切。

毕竟……沈言不是木南山的对手。沈言被对法废去修为。最后结果还是不会变。所以她宁肯只牺牲自己一个人……

木南山狂妄的笑了出來。而后目光再度打量起青萝來。

女子身上的衣衫即便已经凌乱不堪。而且还沾满了灰尘和沈言身上的血迹。但仍旧是那样的惹人遐思。

青萝正待上前。沈言便是转过了头來。将手臂横在了女子身前。而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目光中的坚决。不言而喻。。

“一切有我。”

沈言的话音虽然平淡。但却让青萝呆滞在了原地。

不知道多少年……不知道多少个rì月……她一个人孤独着。早已经成了习惯。若非青冥九幽镜可以隐藏自身的气息。恐怕她早已经不知道被哪一个妖族给抓了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承受着。自己背负着。

雨萝她们的仇恨。还有那让她自己都迷惘的前路。这一切。太沉重太沉重了……无奈。她必须要咬牙。生生的背负起所有。

人。只能够靠自己。

这是青萝告诉自己无数次的道理……但这一次。她的心乱了。

从未被人这样的关心。从未有过这样的悸动。她是一只妖。一只松萝女妖。还是一只化形的松萝女妖。

以前青萝也遇见过许许多多的人类修士。但是……沒有人像沈言这般。哪一个不是对她起了祸心。哪一个不是想要得到她。

妖与人。虽然种族不同。

但是一颗追求yù.望的心。却是相同的。

青萝沒有在沈言身上看到这种yù.望。她所看到的。只是一个永不服输。挺起脊梁。对抗这天与地的男子。

一切有我。

恍惚之间。青萝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什么东西滑落。伸出手去。却只接住了那一滴刚刚滑落便已经冷却的泪珠……

一句话。一句话而已。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句话。会让自己觉得。哪怕是为他放弃一切。都是值得的。青萝心中沒有答案。她自己根本找不出答案來。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她错了。

她本以为她已经懂了很多。比如人xìng的丑恶。人与妖共同拥有的yù.望。自私与薄情寡义……但现在。她却发现。她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解释不了卫生。

沈言的一句话。让她心中别无所求。

即便此时。沈言转过身來杀了她。青萝只怕也会带着笑容。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

木南山嘴角抽搐了两下。

“……你可知道。接下來你会承受我怎样的怒火。”听闻青萝的话。他已经将树藤收了回來。但是看到沈言的动作。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愤怒绝不是全部。更多的。还是一种去奇怪。沈言刚刚的回答不像有假。那么若是他心中沒有青萝。又怎么会如此倔强的站在对方身前与自己对峙。

木南山也不懂。他此刻的心情。同样有些犹豫。

“现在退去。你我的条件。任然有效。”

沈言淡淡笑了笑。而后漠然的望了望木南山。

“……除非。你踏过我的尸体。否则……休想触碰到她一根手指。”

沈言的话音很平淡。但却蕴藏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决心。既然已经做出了要暂且守护这个女子。实现自己承诺的决定。纵然是天地不容。沈言也不会动摇半分。

青萝早已经热泪盈眶。她的眸子中。满是感动。

“仅仅只是为了守护自己所要守护的东西。沒有半分它意。你若说出一个理由來。我便罢休……”

木南山突然转变了语气。神sè之间的不解完全展现了出來。

“我站在这里。只因为我知道……她不想受到你的束缚。她还有着许许多多未尽的事想要去做完。”

沈言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冷声说道。

他此刻已经提起了十分的战意。即便不敌。也要战个痛快。

可惜的是……手中无刀。用惯了断天刀。沈言发现。所有的刀。都仿佛废铁一般。以至于。他手中连一柄兵器都沒有。

唯有靠着自己的双拳。轰轰烈烈的战一场了。

所要做的。仅仅是在自己还能站着的时候。不让身后的这个女子。受到半分的委屈。

话音落罢。沈言突然发现木南山一动不动。好像陷入了沉思。他心中灵光一闪而过。而后稍稍退后了一些。站在了青萝身边。

“青萝……等会儿我同他战斗起來的时候。你便逃吧。虽然我和他修为差距极大。但拖住他须臾。还是沒有问題的……”

“逃得了自然是好……逃不了的话。沈言在此也只能对你道一声歉了。若非我自作主张跑來这百丈之外。也不会多生这许多事端……”

半响。青萝沒有丝毫的反应。

沈言不由奇怪的转过了头來。却见女子一对美眸紧紧的盯着他。眸子中的晶莹沈言看的真切。不过他却是不知道为什么青萝会突然落泪。

“你……沒事吧……”

出于关心。沈言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青萝的神sè。见女子只是默默的盯着他而沒有其他动作。方才低声询问了一句。

青萝沒有回答。连她的神情都沒有丝毫变化。

沈言心中略微有些愕然。半响之后方才勉强笑了笑。。

“你是……紫萝还是青萝……”

身后蓦然传來响动。沈言也沒有來得及等到青萝回答他。听闻身后树藤在空中挥舞的声音。沈言面sè凛然的再度转过了身去。

这一战。虽然必败无疑。但只要能让青萝逃走。也已经足够了。

沈言的心中。沒有丝毫想要让青萝舍弃自己而换取他一条生路的想法。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自然会坚持到底。

“白痴……我是青萝……我是青萝啊……”青萝看着沈言孱弱的背影。终于是忍不住一下子喊出了声來。她手中。也是顿然聚集起一片璀璨的光芒。

“逃……君待我如此。青萝怎么会逃。怎么能逃……”

“只愿此后。你还能记着青萝。便已然无憾了。”

章节百九五 被偷袭了

沈言刚刚转过身去。身后的青萝便猛然一掌拍在了他的脖子上。

前者所有心思都放在面前的木南山身上。怎么可能还会留意身后之人的动作。所以这猝不及防的一掌。直接让沈言晕厥了过去。

青萝缓缓从身后抱住沈言。而后将他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这件事。本就与他无关……他的修为不过养身阶。你若是杀了他。妖族在这一事上并不占理……”

“所以希望你……高抬贵手放了他……只要你放过他。无论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青萝面上。泛过一抹浓浓的不舍。却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这个白痴……青萝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以你的xìng格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炼界中。不知道还要吃多少苦头呢……)

她心中念罢。而后回过头去再看了沈言一眼。方才走向了木南山。

……

“罢了罢了……这等修者。我木南山却也下不了手。去伤他半根毫毛。”见青萝朝自己走來。木南山沉沉的叹了口气。

他面上的凛然。在话音落罢后。转为了平淡。

“更何况……他也算是治好了我的伤势。既然他执意想要保护你……我木南山也不见得便是那等狼心狗肺之人。”

这只树妖摇头晃脑起來。

“待得帮他除掉身后追杀他的几只木妖……他治好我伤势的情分。也算是两清了。”

“至于你……哪里來。便哪里去吧……你身上。此刻沾染着我的气息。这方远百里之内的木妖。却是不敢出面纠缠于你了……”

木南山躯干之上的树藤猛然伸了出去。直接缠绕住沈言。而后将其放在了挂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上。

青萝此时。却是陡然顿住脚步。

她心中不是木南山转变想法的喜悦。而是一种淡淡的酸楚。这滋味來的莫名。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解。

木妖……哪里是追杀他的木妖。明明便是繁雨点星楼的三名弟子……三名人类。居然硬生生的成了木妖。

原來这个白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自己……好傻好傻……傻得让她魂不守舍。傻得让她心如刀割。

“……沒有人追杀他。身后也并非是三只木妖。而是三名人类修者。”半响之后。青萝方才如此说道。她的眸子。略有些泛红。

木南山正一颤一颤的往前走着。青萝的话。却是让他突然止住了步伐。

“人类修士……这么说來。追杀这小子的并非什么木妖……不。根本沒人追杀他。这三名人类修士。只怕也是为了追杀你吧。”

木南山微微眯起了眸子。而后不解的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这白痴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帮你……为了让我答应他的条件。居然硬生生的逼出了三滴jīng血……”

“若非他体内那黄级丹药的强横药力。只怕这小子此刻已经陷入昏迷了。”

青萝美眸中瞬间透露出一抹诧异。心中那份酸楚。又浓了三分。

(三滴jīng血……同我木妖一族的生命jīng华一般。都是关乎根底的东西。他居然愿意为了让这木妖帮我除掉身后的三人。而硬生生的将其逼迫了出來……)

(……你这个白痴……这份情义。你要让青萝……怎么还。)

不知不觉。女子那早已泛红的眸子中。再度浮现出朦胧的水雾來。

知道沈言和青萝身后的其实是三名人类。木南山也不由得沉思了起來。木妖他杀了也便杀了。毕竟妖族内斗也不算少。

更何况他乃是树妖。可以说是木妖一族中最顶尖最顶尖的族群之一。就算杀了身后的三人。也绝对沒有什么大问題。

但现在。如果他贸然动手除掉三名人类。那可就是破除了妖族和人类默认的律例。牵扯到的问題。可就多了。

单单那三人身后的师门。就不是容易忽视的。

更糟的。还是那三人身上有着师门中的强者赐予保命的东西。杀不成三人。反倒被对方给灭了。那可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但问題是有诺在先。纵然目标从妖变成了人。可木南山也不想轻易的背弃自己答应沈言的条件。毕竟后者所作所为。实属难得。

三滴jīng血为一只女妖换取一个除掉仇敌的条件。这种做法。又有几人会愿意。至少木南山自己就不会。哪怕体内有着丹药时时刻刻恢复着损耗。他也不会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毕竟。怎么想來也有些得不偿失。

“我且问问你……那三人师承何处。可有万剑宗。千草门以及百花谷的弟子。亦或者自在魔门。魑魅宗之人。”

这五个门派。绝对是苍云西郡的庞然大物。妖族就算势大。也不敢轻易觎其锋芒。所以木南山就算再怎么不愿意背弃诺言。他也不可能回去和这三个门派间接对立上。

还是那句话。毕竟修炼了这么多年。不容易。

青萝肯定了摇了摇头。那三人皆是繁雨点星楼的弟子。这一点她可以肯定。

“不是……”木南山眸子轻微动了动。心头却是松了口气。只要与苍云西郡那五个庞然大物沒有关系。他就不会多么惧怕。

毕竟。其他郡地的门派。或者是苍云东郡。北郡南郡的门派。如果想要把手伸过來。还是非常麻烦的。

万剑宗。苍云郡顶尖门派之一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那举宗全修的杀伐剑道。绝不是一般修者可以轻易抵挡的。

“他们师承一个二流隐秘宗门。繁雨点星楼……这个宗门所修的主要是旁门之道。据我所知。他们对追踪之道。炼毒之道都异常jīng通……”

青萝见木南山的模样。感觉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当下也不带木南山细问。收起自己心头的那份酸涩。将身后三人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毕竟。她也不希望沈言白白付出了这么多。

“繁雨点星楼……好像不是苍云西郡的门派吧……”木南山神sè中的厉芒一闪而过。而后便是大摇大摆的朝前走去。

“这个宗门所在之处。是苍云东郡……”青萝一边跟上。一边对前方庞大无比。每走一步都仿佛地动山摇一般的木南山说道。

(苍云东郡追到这里……你还真是能跑……)

木南山心头不由打了个寒颤。而后冷冷笑了笑。头也不回的甩出了一句话來。。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三人的命。我收了。也算是给这小子一个博取你芳心的机会……”

木南山的话。让青萝神sè一滞。转而却是绯红满面。

不过刹那间。青萝似乎想到了沈言所说的话來。面上的绯红。再度转为了一抹化不开的惆怅和酸楚。

章节百九六 又见面了

青萝设立阵法之处。三名男子蓬头盖面。神sè之间一片颓靡。

“大哥……这阵法……”话音刚刚传出來。便被为首男子一声冷厉的喝声打断。

“该死的……总算是出來了。若是抓到了那个娘们。老子便将她囚禁在门内。无论是谁。都能随便去折磨她……”

他身后的男子将嘴角的一丝血迹擦去。而后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身后。

“大哥……说实话。咱们是不是应该给宗门长老们提提意见了。若是不传授丝毫与阵法相关的知识。我们再遇到这种情况。可能还会这么惨。”

“提提意见。那些老顽固你感去提意见。……再说了。我繁雨点星楼里面。别说弟子了。谁懂丝毫与阵法相关的知识。”

为首男子撇了撇嘴。

“不可能吧。连门主对阵法都沒有丝毫了解么。”话音落罢。顷刻间便是引起了身后两人的质疑。

“……嘿。你俩还不信我……大长老对我讲过很多事情。我繁雨点星楼之所以无人知道与阵法相关的知识。是因为走的修炼道路。和阵法有所排斥。”

他身旁的二人似乎瞬间被引起了兴趣。有些兴致勃勃的看着男子。

“阵法。又叫做天地棋局……说白了。就是顺天之道。我们修的道。在旁人看來。就是旁门左道……”

“繁雨点星楼中的修炼之道虽然称为奇门百道。但实际上。留存下來的仅仅也就是十数种奇门之道罢了……”

那男子得意的卖弄起來自己从大长老处听來的东西。

“奇门之道。胜就胜在一个奇字。奇怪。奇特。不论是追踪之道。或者是毒术。亦或者是易容之道。都比不上那些专门为战斗而生的修炼之道。”

“正如同修炼了杀伐剑道就不能再去修炼阵法之道一样……它们是驳斥的。但杀伐剑道。却可以懂一些阵法相关的知识。”

男子说到这里。忽然皱了皱眉头。见身边两人的期待的神sè。不由按捺住心头的那丝不安。再度讲了下去。

“但我们繁雨点星楼。却连看都不能看。接触都不能接触……我们的道。说白了。就是偷激ān耍滑之道。就是旁门之道……”

“这么來说吧……杀伐剑道。是逆天之道。同阵法相逆。他们即便去学阵法。也不可能成功。但是那些相关的知识却能被他们记住。”

“但我们……如果去学阵法之道。就会立刻被天地棋局大势抹去了自己所修的旁门之道。总而言之。正反不两立。所以虽然学不会。但了解还是可以的。”

男子苦笑了起來。却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我们。是旁门之道……也就是说。如果去学习杀伐之道。就会被逆天修炼之道同化。去学习阵法之道。就会被天地棋局之道给同化。”

“所以说。阵法。绝对是我们的软肋。”

话音落罢。身边二人也是同时点了点头。

“不错……幸亏这一次那女妖沒在。否则她掌控着阵法的话。可能我们想要出來。就更加困难了。说不定还会被她一网打尽。”

“话虽如此……”

为首男子坦然的笑了笑。刚要说些什么。突然眸中泛起一抹凝重。

“但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

“不对劲。是不对劲……”

沉闷的声音从三人身侧传來。他们转过身去。瞬间便流露出惊愕到无以复加的神sè。

“树妖。化出了人脸……至少是炼髓境的大妖。我们不是对手……”为首男子瞬间低声同身边二人说道。

“大哥。试试看能否说通。妖族和人类不是一直相安无事的么……虽然我们是苍云东郡修士。就算跨越地界。也轮不到妖族來管吧。”

为首男子深深吸了口气。忍住心头的那份骇然。往前走了一步。

“这位妖族的前辈……我三人乃是繁雨点星楼的弟子。深夜路过此地。无意打扰前辈清梦……人族和妖族。世代平和。前辈若有所需。只要是我三人能做到的。但讲无妨。”

木南山yīn森森的笑了笑。而后躯干直接弯了下來。

这也是修炼到一定程度才能做到的事情。到了木南山这个地步的树妖。躯干早已经如同人类一般柔韧了。

那张巨大的。仿佛陷入树木之中的深褐sè人脸。距离三人只有不足一尺。木南山眼中的杀意。却是让他们忍不住的齐齐后退了一步。

“前辈……我等三人。绝沒有做出任何对妖族不敬的行为。前辈若是还要妄下杀手。且不要忘了我们背后的师门。绝不是可以任意拿捏的。”

为首男子忍住心头恐惧。强硬道。

毕竟他是二人的师兄。也是大哥。这种出头的事情。只有他來做。更何况。他也觉得面前的树妖应该不会是想要对他们动手。

一般來说。再搬出了身后师门的情况下。加之澄清自己只是路过。并沒有做过什么其他过分的事情。都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題的。

毕竟到了这个地步的大妖。都不愿意一身修为付诸东流。

妖族和人类那不约而同默认下來的条约。一把情况下是沒有谁会去违反的。

“师门……你指的是所谓的繁雨点星楼么。”

木南山不屑的呼出一口冷风。将面前的三人吹得打了个寒颤。说完这句话后。他再度直起了身躯來。

“你……你怎么知道……”

为首男子目瞪口呆。他连自己的宗门还沒有说出來。对方居然已经知道了。

(难不成……苍云西郡的妖族和人类宗门又达成了什么协议。比如说遇到越界的修者。可以随意杀戮。)

(但……这也不成立啊。若是这样的话。岂非沒人敢出宗门了。又哪里來那么多浪迹天下的修者……)

心中迅速的思索了起來。半响之后。男子还是沒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不单单知道你们是繁雨点星楼的弟子。还知道你们的宗门在哪里呢……”随着惹人遐思的软语。青萝缓缓从木南山的背后走了出來。

繁雨点星楼的三人目瞪口呆。紧接着是无穷的怒意。

“该死的松萝妖……快把水晶球交出來。否则定叫你生不如死。”为首男子似乎忘记了木南山的存在。直接厉声喝道。

“……水晶球是什么呀。你可不能随意诬陷人家呢……”青萝佯装不解的道。而后嘴角弯起一个狭长的。有些妖娆的弧度。

“不过很高兴……咱们又见面了……”

章节百九七 忍辱

青萝一脸戏谑的柔柔笑意,含着几分淡淡的妖娆,

但在三名男子眼中,女子的笑容里,完全就是讥讽和嘲笑,不过为首的男子好歹也算识趣,喊出先前的话语后,便是闭上了嘴,

毕竟木南山给他的威压,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强大了,

(莫不然……这娘们被这树妖抓了,居然直接就屈服了,……否则这树妖,怎么可能会跑來此地,而且还对我们虎视眈眈的,)

为首男子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不过他还是略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青萝在他看來,实在不像是那种只要能苟且偷生便随意屈服的女子,否则,他们从苍云东郡到苍云西郡的这一路上,也不可能这么艰难,

青萝的反抗之心,实在是太过于强烈了,

不过偏偏水晶球又是绝对不能丢的宝贝,所以三人不得不一追到底,哪怕跨越横穿整个苍云郡,也在所不惜,

但现在的局势,似乎并不是他们一方占优势,

更甚者,为首男子甚至觉得,如果稍有不对劲,只怕他们三人就会殒命于此,毕竟,如果青萝真的屈服了这树妖,对方出手杀了他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毕竟,苍云东郡离此,距离不知道有多远,就算繁雨点星楼的先辈想要查,但若是三人直接被毁尸灭迹,那也无从查起,

正因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为首的男子,才不敢再放肆下去,

毕竟,水晶球沒了……他们可以不回繁雨点星楼,凭他们的本事,在俗世里也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了,回不回宗门都无所谓,

但若是小命沒了,那才真的叫做数十年苦修一遭丧尽,谁知道再入轮回,是个什么情况,也许连人都做不成,

(看这三人惊讶的表情,似乎这松萝一族的小妖并沒有骗我,这繁雨点星楼,只怕真是苍云东郡的一个小门派……)

(这样一來的话,杀了也便杀了……话说欠着人情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呢,似乎连修炼的心境都时刻在紊乱着……)

这边为首的男子在思索着脱身之法,木南山自然也沒有闲着,

(还是赶快还了这小子的恩情为好……按照现在他们的表现來看,似乎是在想着脱身之法,那么必然可以肯定,就算杀了他们,那宗门也不一定能知道具体的情况,)

果然还是要道一句姜是老的辣,木南山只是观察着面前三人的神sè变化,居然已经猜测了出來,他们是在想着脱身之计,

不过显然,木南山此次是决计不打算放过三人了,

毕竟,所谓的人情债最难背……在俗世尚且如此,对修炼之人來说,约束就更加大,

……

“这位木妖一族的前辈,在下所作所为或有不当之处……还望前辈海涵,若前辈不与我们计较,在下回宗之后,必然会有重报,”

为首男子神sè闪烁,旋即咬了咬牙,再度躬身说道,

木南山的眸子里泛起一抹淡淡的不屑,旋即挑了挑眉头,意思是说來听听看,

“甲乙木属xìng的百年灵根一株……”

百年灵根,也就是生长了百年以上的木属xìng植物,它们沒有成妖,但却有着无比充足的木属xìng灵气……

这种东西,不单单可以炼丹,可以培植,对木南山这等木妖一族,也是大补之物,

木南山轻轻摇了摇头,神sè之中沒有丝毫动容之sè,

“三株……”为首男子咬了咬牙,而后忍住肉痛之感,谈起了条件來,毕竟他此刻认为,既然木南山沒有立刻下杀手,那就是还有希望,

木南山冷冷的哼了一声,

“前辈……你这……”话还沒有说出口,男子便看见木南山yīn沉的盯着自己,当下在心中权衡了一下,旋即再度说出了条件來,

“只要前辈放过我等……我必然会从宗门之中,求取一株千年灵根,用以报答前辈,”为首男子面上一脸犹豫之sè,不过却还是说出了这番话來,

(给你,给你我才真的是白痴了……三株百年灵根你不要,简直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既然如此,等我回宗,便让宗门长老灭了你,)

千年灵根,顾名思义,也就是生长千年之上,却沒有开启丝毫灵智的植物,如果说百年灵根可以成为宝贝的话,千年灵根,绝对算的上天材地宝,

繁雨点星楼就算是有,也不可能交给一个木妖,否则就真的是暴敛天物了,

(给我……真当我木南山一点见识都沒有,看你们三人的修为,就算在那宗门里面地位不低下,但也不会有多高……)

(还想决定千年灵根的归属,简直就是个笑话,就算你们的师尊之辈再怎么疼爱你们,也不可能随手拿出这种东西交给你们,)

木南山当然沒有上当受骗,他的思绪虽然不停的转动着,但眸中却是一片垂涎之sè,

……

三名男子的目光莫名对视了一下,借着不约而同的淡淡一笑,

他们三人在一起良久,彼此之间有些话,不用说出來也能猜到对方的意思,

为首男子想要回宗之后,再找师门长辈杀回來的想法,其他二人自然能知晓,更何况,如果这木妖真的包庇青萝……

那么他们拿不到水晶球的理由,自然就充盈了许多,

而现在木南山眸中的垂涎之sè,显然让他们以为对方已经对千年灵根满是憧憬,毕竟这等天材地宝,对木妖一族,绝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有实力装大爷,沒实力就要装孙子……这孙子装的越像,别人对你的jǐng惕也就越低,这木妖看來也是一个草包……)

为首男子心中冷冷一笑,

话虽然不中听,但事实上,就是那么个意思,沒实力,还要去装硬气的,一种是真正的置之生死于度外,一种就是真正的白痴了,

不过他们三人显然不属于两者,那么自然就只能装孙子了,

对这木妖越恭敬,活命的机会也就越多,

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炼界,只要小命还在,那么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到了数个时辰后,繁雨点星楼的先辈,就直接杀了过來,

所以,不得不说,三人的心xìng倒也适合在这修炼界中闯荡,吃的了苦,忍得了辱,这样的修者,虽不能让人敬仰,但至少不会莫名其妙的就死掉,

(木大哥……你可千万别被他们迷惑啊……)

青萝只看到了木南山眸中的垂涎,倒也沒有深想,不过她认为那千年灵根,怕是不动心的木妖会很少,

所以女子心头一边如此念叨,一边抬起头來,看了看在木南山躯干之上挂着的沈言,后者一脸静谧,在沉睡中,终于是流露出一抹常人所不能见的苦涩和落寞……

那份苦涩,让青萝心中,也隐隐的泛起一抹酸楚,

章节百九八 放了他们吧

夜sè,沉寂的沒有半分声响,森林中的夜风也透着一抹淡淡的寒意,

当繁雨点星楼的三名男子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木南山躯干之上的树藤给缠绕了起來,

除了挣扎之外,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因为这树藤,连他们的头颅都紧紧的缠了起來,

“千年灵根……若是真有便也罢了……”木南山撇了撇嘴,“可是沒有,便要乖乖认罪啊……也免了受这些许痛苦,”

三人听到他的声音,有心想要痛骂出声,不过却根本连一丝一毫的动静都弄不出來,

青萝在一旁看得惊愕无比,这……这就完了,从苍云东郡追杀她到苍云西郡的三个苍蝇,居然就这么被木南山一招给擒住了,

虽然略有些不可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青萝也只能叹一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木南山这一招,不可谓不妙……直接是让三人逃都沒地方逃,虽然他并不在乎三人逃跑,但难免找起來,也需要一番功夫,

毕竟周围的树木太多太多了,就算循着树木中留存的信息去找,对方真有心躲藏,也不是那么容易便找到的,

当然,这是让他们逃出去的情况下,

实际上……一开始木南山就在思索怎么一招擒下三人,简简单单的直接抓肯定不行,毕竟对方有三个人……一旦分散,他只能盯着一个目标,

若是在空旷的地方倒也不怕,可周围的环境偏偏是森林,

所以在男子求情的时候,木南山也就将计就计,先是说出他们师承的宗门让三人吃了一惊,然后又装作不想轻易杀掉他们的样子,

待得他们说出千年灵根的回报之后,又故意露出一副垂涎的模样,

不得不说一句,三人还是太嫩了……不经历过,他们又怎么可能晓得,这个世界是这么的复杂,稍不留神,就落入了别人预谋已久的陷阱中,

三人因为木南山神sè之中流露出的垂涎,心中松了一口气,就在他们对视而笑的瞬间,木南山躯干之上的树藤,瞬间便是擒住了三人,

这下子,逃都逃不了,

就像是三个小孩在一个大人的面前,周围环境复杂的话,三个小孩分开跑,大人也不容易抓,但若是用个招让三个小孩松懈一下,捏住三人的胳膊,就算是翻了天,三个小孩也别想挣脱了,

毕竟实力的差距很明显,这三名修士在木南山的手中,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他们好像已经快要丧命了……”

青萝眨了眨眼睛,话音显得有些撩人,

木南山皱了皱眉头,而后松开了树藤,将三人直接扔在了地上,

不过是短短的须臾间,三人差点沒有口吐白沫,此刻他们面庞上都已经发青发紫,身躯也是因为缺氧而不断的颤抖着,

修为沒有达到一定的境界,不通过口鼻呼吸,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木南山直接用树藤缠住了他们的脑袋,三人自然就如同被硬生生的按入了水中一般,现在的模样,自然是狼狈不堪,

就算是让他们起來逃跑,只怕三人也沒有那个力气,

在地上抽搐了半天,三人的呼吸虽然还是沒有平复下來,但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刺耳了,随着大口大口的空气进入口鼻,三人的青白的面sè终于是恢复了正常,

他们刚刚回过神來,便是齐齐的跪伏在地,

“前辈……前辈……饶命……”因为呼吸还未完全平定下來,所以说话之间,难免有些凌乱之意,

“青萝……青萝姑娘,我等三人任由你惩罚,今后我们若是再追杀你,必遭九yīn地火焚身之苦,还望姑娘,留我们一条xìng命……”

木南山倒是沒有说话,不过他眉宇之间,却是泛着一抹淡淡的不妙之sè,

青萝神sè略有些不自然,随着三名男子不断在地上求饶,她的神sè终于是软了下來,

眸子里,也泛起一抹不忍的意味,

“木大哥……他们好像知道错了……现在又发了毒誓,我们能不能放了他们,”青萝先是看了看地上三人的凄惨模样,然后仿佛做错了事情一般,低声喃喃道,

(果然……我就说这样的xìng子,想要她杀人,简直是困难无比,)

木南山毕竟见识渊博,一路上倒也了解了青萝几分,他比青萝虽然年长了无数,但女子却还是乖巧的叫着大哥,

这样下來,木南山心头仅有的那丝不忿也全然消失了,

毕竟这样的一个女子,他也不忍心去伤害,他发现,今天所见到的一个妖,一个人,同他以前见到过的,都不一样,

现在木南山的心里,也已经沒有了那种将青萝收在身边的意思,毕竟后者现在的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妹妹一般,

他虽然不是一只rì行一善的好妖,但也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妖族,所以,木南山才会下定决心,解决了这三人,

一个是为了还沈言的情,一个则是为青萝解决麻烦,

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木南山却知道,青萝这样的女子,少一个,或许便再也不会出现了,

不过现在,他心头的那一丝不妙,又是应验了,

女子果然看到别人求饶,便不忍心了,不知道应该说她是善良,还是傻了,

“青萝……你要知道,斩草不除根,必然后患无穷,有些事情,要么不做,一旦做了,便要将一切后患完全扼杀在萌芽中,”

木南山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冷厉之sè,

现在跪在地上的三人,早已经被先前的一番折磨弄得心神紊乱,就算让他们逃跑,只怕跑起來,也会东倒西歪,

求饶,这在修炼界中,并非一件丢脸的事情,

遇到了比你修为高的,若是对方真的跟你有了过节,要么避开,要么宁死一战,如果这些都做不到,那就求饶吧,

一般自视甚高的修者,在修为比自己低下的人求饶之后,都不会再动手,

虽然丢脸,但却不会丢掉小命,

这一次,三人可是彻底的抛下了尊严,他们先前只是猜测,实在沒有想到和木南山的差距居然这么大,但现在,他们已经丧失了一切抵抗的勇气,

不管什么尊严不尊严,总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青萝姑娘……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今后,绝不敢再对你无礼了,”三人一看木南山杀机凛然的目光,吓得屁滚尿流,当下便是对着青萝不停的扣着头,说话之间,却是给人一种鼻涕眼泪横飞的感觉,

青萝心中一软,也不再说话,只是无声的看着木南山……眸子里的那份恳切,几乎都快把这只千年树妖给融化了……

(这种善良,也不知是好是坏……罢了,罢了……)

木南山深深叹了口气,甩了甩躯干上挂着的沈言,见其还是沒有动静,便摇摇晃晃的往回走去,

“你们三人……速速离去吧……”青萝恶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三人一眼,而后跟着木南山的背影,沒入了林中,

章节百九九 后患

“……该死的娘们。等我回宗。非要让宗门长老将你和那木妖千刀万剐。”

直到青萝两人的身形消失在自己的目光中许久后。地上的三人才缓缓站起身來。

为首男子的面上满是yīn厉。丝毫沒有磕头求饶的屈辱感和被青萝放掉之后的千恩万谢。有的。只是骨子里那种蔓延而出的深深的怨毒。

修炼一途。要么狠。要么更狠。

这是至理。不敢说全部。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修者。都要做到这一点。无论你是真的狠。还是佯装出來。你都必须要懂得这一点。

能忍下屈辱。能知进退。心xìng狠毒。这才是立世之根本。至少在这个丛林法则体现无疑的修炼界是这样。

所以被青萝放掉之后。三人并沒有丝毫的感激。

而是更深刻的怨怼。他们所想的不是别人放了他们怎么怎么好……而是若沒有这个人。他们便不会受此等侮辱。

为首男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禀宗门先辈。夸大其词一番。将个人荣辱上升到宗门荣誉的地步。用那木妖和青萝的鲜血來洗刷他们的所受的屈辱。

“在此久留。不是上策。我们还是速速离去……此番有那树妖的存在。找不回水晶球。也不能怪在我们的身上。”

“回宗。”

为首男子面上浮现出一抹余悸。而后也不再深想。迅速的对身边两人说道。

不过让他诧异的是。身边的两人居然沒有回答他的话。男子心头一颤。迅速的转过头去。眸子中只來得及流露出一抹绝望之sè。。

……

青萝跟在木南山身后一脸沉思。所以到是沒有看见前者面庞一闪而过的冷笑。

这只树妖用树藤刺入了下方的土地中。半响之后方才淡笑着点了点头。那树藤从地下收回來的时候。却是反馈给他一股浓郁的生命jīng华。

还有树藤顶端。那一根洁白的羽毛。

木南山疑惑的探察了一下。却并沒有发现那羽毛之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这东西显然是人类修士的一些特殊宝贝。他自然不懂得使用之法。

再说了。这也算是赃物。若是被对方师门之人撞上。免不了一番大战。虽然天大地大。但有些事情。谁也说不准。

木南山想了想。旋即在这根羽毛上设下一道禁制。而后将其放在了沈言的胳膊上封存了起來。

他觉得这东西。也算是作为一些回报交给沈言吧。毕竟他留着。也无甚大用。至于那禁制。则是木南山觉得沈言修为实在太过于弱小而设下的。

毕竟他直觉这羽毛也算是一个小宝贝。难免会被其他人眼红。所以也就留下了一个禁制。要等的沈言的实力稍微提升一些。才能知道自己的手臂上居然封存了这么个东西。

“看你这一下。似乎打的不清。这小子应当还需要一个时辰才能醒过來吧……”木南山看了看沈言的模样。当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言不醒來。他也不可能随意的将其仍在森林中。毕竟森林如此之大。就算这一片的大多数木妖畏惧他。但毕竟不是全部……

更何况。沈言身上散发的这股浓郁血肉jīng气的味道。绝对对许多妖族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再退一步讲。沈言现在昏迷着。就算是一头野兽都有可能要了他的xìng命。

这森林中的野兽也是欺软怕硬。平常修者路过之时根本不会遭受到袭击。因为它们也知道修者可以轻易的屠戮它们。换做一个普通人。在这种地方。简直是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

“我害怕下手轻了。以他的体质可以很快恢复过來……那个时候。我也害怕他真的触怒了你。若是一不小心丢了xìng命……”

话沒有说完。但木南山如何不懂身后这女子的心思。

“倒也罢了……不过可惜的就是。这小子可不知道什么你的一片痴心。”木南山一边走着。一边调侃道。

“……比起他先前所做的一切。我这些付出。又算得了什么……”

青萝摇了摇头。目中情思流转万千。不过片刻后。却又转为沉寂。

木南山也不由哑口无言。

青萝已经给他讲过了事情的进过。所以他也知道沈言为何会跑去他的领地。

且不说三滴jīng血之事。就说为了能让身后追杀青萝的三人被战斗的动静吸引到走入陷阱这一句话的承诺。沈言居然敢跟他动手……

木南山相信。即便自己最开始受了伤。沈言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但他还是毫无犹豫的去做了。不为什么。只是有些话说过了。便一定要做到而已。

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那么最后让青萝站在自己身后。以强弩之末的身躯遮挡在女子身前。面对着巅峰时期的他。这简直……不是一个寻常修者能有的勇气。

木南山直到此刻。还是不懂沈言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者说。是什么给了他如此的力量。居然敢直面恢复了实力的他。那种明知必死而不退半步的气势。木南山自然分得出真假。

女子也许是因为心中某些朦胧的情愫。但沈言呢。又是为了什么……他已经亲口承认过。心中对青萝并无意。

这一点。木南山也自然知晓沈言并未说谎。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便是沈言。是一个将承诺看的比xìng命还要重的人。只因为还沒有完成对青萝所说的话。所以便忘却了生死。

也正是因为如此的信义。所以木南山。才会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直到最后他发现青萝也是那样一个与他格格不入的女子之后。木南山才真正的收起了自己那份垂涎之心。

青萝太纯洁。太善良了……木南山觉得自己同她根本就完全不一样。前者如清莲似白玉。后者只是一棵心中所装的东西越來越复杂的树妖。

不知是这个世界改变了他。还是成长原本就应该这样。

可为什么……青萝偏偏就是不同。这样的与他格格不入。或者说。与这个早已深邃如海。不测如渊的世界格格不入。

……

只是几句话而已。两人同时沒有了交谈下去的意思。

青萝是在平复自己那越來越紊乱的心思。木南山则是心中暗叹一声。。

(这样的心xìng。要么被这世界同化。要么被这世界驱逐……是孤独还是堕落。这抉择的权力总归还是在于你的……)

(我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有帮你彻底解决掉那三个修士而已……若是照你的初衷放了他们。只怕后患无穷……)

木南山回头看了看青萝。女子的头略微低着。面庞被青丝遮掩的根本看不清楚。看到这里。木南山终于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觉得。这一次。他所做的决定并沒有错。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活得有个人样。不。或者应该说是妖样……第一次抛却了yù.望的引诱。跟随自己的本心來选择……

章节二百 醒转

贪天地,论有无,

中而言之,苍天以为正,令五帝,戒六神,身与yù同存,道不同谋千万乎,上下以天地划分有无,前后以是非论断黑白,

惜言,言之首,首为诵,

……在这寂寥空旷,蕴藏着无止尽浩荡之气的声音中,沈言蓦然回复了思绪,他沒有在第一时间睁开眼,脑海中,还在不断的回想着那重复了无数遍的一段话,

到底是在说什么,沈言根本不懂,

单单理解这段话的意思并不难,但修者本就逆天而行,这等怪事若是在凡间,只怕也被百姓当做鬼神之乱敬而远之了,

但沈言偏偏感觉,并沒有那么简单,

“……你这个白痴……”正在思索间,沈言却是听到了熟悉的一声呢喃,摇头苦笑了笑,而后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沈言蓦然睁开双眸,

“青萝,,”

如果沒有记错,他似乎是被青萝打晕的,女子想要做些什么,沈言自然知道,所以他还沒有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便是一声大喊出口,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已经落入了木南山的手中啊……)

沈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焦急,也许只是单纯的不想青萝这样好的一个女子,落入木南山的手中吧,

不过心中刚刚念罢,沈言便是感觉身上有些略微的沉重,

他忍不住的看了过去,此时的天sè已经朦胧了起來,他的手臂分明就搭在泥土之上,其上沾满了有些冰凉的清晨雾气,

至于身体之上的沉重感,却分明就是來源于青萝,

女子显然已经困极,双腿蜷缩着盘膝在地,一头青丝凌乱,一双藕臂叠在一起,恬然的趴在沈言的胸膛上,

沈言的衣衫上的血迹,却是已经将青萝侧贴在他胸口的脸庞染成了鲜艳的红sè,一夜下來,这血液早已干涸,不过女子却根本沒有在意,

还沒有看个仔细,女子却已然醒转了过來,看见沈言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青萝一边粉嫩,一边沾染着鲜血的面颊忍不住微微一红……

恰时,天际那一抹微煦的阳光,似乎也透过了无数枝繁叶茂的树木,在青萝的身上洒落下点点光斑來,

纵然女子的藕丝罗裙已经满是尘土,青丝也已经凌乱不堪,但沈言却分明被青萝这一刹那所展露出的绝美,给惊呆在了那里,

藕丝凌乱云鬓乏,冷雾初晨魅如霞,

点点煦光霓裳舞,恰似晚雪照chūn华,

青萝显然刚睡下不久,但见沈言醒來,她却仿佛沒有了丝毫的睡意,毕竟昨夜木南山说沈言一个时辰就能醒來,但青萝明显等了不止那么久,

最重要的是,她担心沈言,

所以现在看到沈言并沒有因为被她偷袭而继续昏迷下去,青萝心中一下子就平定了下來,沈言看到青萝略有些疲惫的眼角,心头忍不住一颤,

这时候他才收回了目光,虽有心想要伸出手去擦一擦女子脸上干涸了的血迹和清晨的薄雾,但沈言的手臂只不过刚刚抬起,却又收了回來,

青萝看在眼中,心中却沒由來的一阵苦涩,

分明沈言只是刚刚有这个想法,常人也许只是认为对方是抬了一下手臂,但青萝感受的分明,前者先前绝对是差一点便触摸到了她的脸庞,

不过一夜而已,青萝发现,面前之人的身影,居然已经紧紧锁在了自己的心房之中,

怎么样也抛却不了,或者说,就算可以抛却掉,她也不会愿意,

沈言运转体内真气活动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四肢,而后方才站起身來,四处打量了起來,当他转过身体的时候,却是蓦然一愣,

木南山正睁着双眸,向往的看着周围那树叶的间隙之中洒落的光斑,

沈言看了看青萝,而后又看了看木南山,

女子心头一紧,赶忙摇了摇头,而后指了指木南山,又指了指沈言……接着指了指身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沈言的看法,

或者说,应该是害怕沈言会再度和木南山起了冲突吧……毕竟沈言的xìng子,青萝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虽然青萝只是胡乱的指了一圈,但沈言发现,自己居然对她的意思一清二楚,

知道女子并沒有屈服,他也是忍不住的松了口气,

毕竟做了那么多,要是结果还沒有改变,那未免也有些太冤了,

……

沈言看着木南山向往的神sè,心中却沒由來的生起许多无奈之感來,

“有些东西,得到了并不一定美丽……也许,只有不完全的,才是完美的,你向往阳光,但若是走出这森林,接触久了之后,可能你又会改变看法……”

“这些许光斑,虽然少……但他一定被你所珍惜,被这一片的无数林木珍惜……”沈言说到这里,却是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

“至少,你还能得到……若是连丁点儿的希望都沒有,那才叫做可悲……”

沈言话音落罢,木南山还沒有答话,却让青萝心头一颤,

……

连丁点儿的希望都沒有……那是在说自己么……若是说可悲,只怕被他人告诉自己沒有丝毫的希望,才叫做真正的可悲吧……

青萝心头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只是突然间有些心如刀绞,

一时之间,竟不忍再去看沈言的脸庞,侧过目去,只差沒有流下泪來,

沈言却不曾知晓,自己沒由來的一句感慨,居然会让身旁女子的心思千回百转,若是知道的话,或许他也不会说出这一番让青萝伤心不已的话了,

“……这些我自然知道……不过我却是想说,有些东西,该珍惜的时候就要珍惜,不要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错过了……也许就沒有下一次了……”

木南山挑了挑眉头,目光还是从树叶的间隙里仰望着天穹,看都沒看沈言一眼,

(……若是心中沒有她,这般岂非更是为难……虽与霓裳两界相隔,但为期五十载,不定有见面之rì……)

(现在再去顾忌儿女情长,却是为君子所不耻了……)

沈言虽然心中略感诧异,但还是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口气,

章节二零一 别离

“……原來是这般……虽然我们有过争执,但是,不论怎样,还是谢谢你替青萝解决掉了那三个修者……”沈言随意的坐在一株巨大的树木枝桠上,听完木南山的叙述,而后笑着道,

木南山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却也沒有说出青萝放掉那三人,而他又杀掉的事情,沈言三滴jīng血治愈他伤势的恩情,也算是尽数还清了,

“既然诸事已了……那么该去哪里便去哪里,该回何处便回何处吧……也别在此处打扰我这只老树妖享受阳光了……”

虽然,天空中透shè下來的光线,只是一点点稀疏光斑,但木南山却仍然享受着这些许的光芒照耀在身上的感觉……

他看了看沈言和青萝,而后却是下了逐客令,

沈言微微一愣,看了看天sè,旋即朗然一笑,朝着木南山拱了拱手,

“此次一别,却不知何rì才能相逢……虽说人类与妖族自古两隔,但相识一场,也算缘分……沈言这便告辞了,若他rì重逢,且不要忘了我这老朋友才好,”

“木大哥……我们便先行离去了……保重,”

青萝见沈言说出了告辞的话來,当下也盈盈朝着木南山行了一礼,而后柔声道,

这只树妖转过了身形,而后随意的点了点头,不耐烦的嚷嚷了起來,,

“要走就赶紧走……我可不在乎你们到底要做些什么,只是不要叨扰了我休息才好,”

沈言闻言摇头苦笑,而后朝着青萝点了点头,缓步走了开去,

青萝一愣,也不再犹豫,当下便跟着沈言的步伐,消失在了木南山的视线中,

见视线中的身影终于模糊,木南山却是略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小子,虽与你相识不久,但却已然有了知音的感觉……此去千里,还望珍重,”

“青萝……你也同样要保重……我知道你对沈言有意,但有些事情却强求不得,随缘便好,这滚滚红尘,烟波浪里,却不知何rì再能相逢……”

在沈言和青萝看不见的地方,木南山终于是将自己面上的那一抹不屑和淡漠收了起來,露出了浓浓的怅然之sè……

……

“青萝……我们便在此处分别吧……”

沈言虽然知道青萝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过他也沒有说些什么,

直到许久之后,两人双双从那宽阔无垠的森林中回到了大道之上……沈言抬头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天穹和飘渺的白云,而后沉声道,

身侧是森林,身前便是辽阔的平原,

东西南北四方皆是辽阔无边,沈言要去万剑宗,也便是走西方,虽然此地离万剑宗还有远远不止千里的路途,但手中有着一张神行符印,无论怎样,都是足以赶过去的,

而青萝要去哪里,他自然不知道,

但青萝必然不可能同他的目的地是一样的,既要分别,倒不如此时便分开來,免得到了最后,也是徒然,

女子看着沈言那突然有些淡漠下來的面庞,却是毫不在意的柔柔笑了笑,

“我要回松萝一族的领地了……此去万水千山,怕是不能再与你同行了,”青萝说完这话,霎时间心如刀绞,

于是侧过目去,根本不敢再看沈言那张让她心神颤动的脸,

沈言沒由來的叹了口气,也许是轻松,也许是惆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如果说是因为和青萝分别而高兴,也未免有些太假了,

只怕更多的……还是不舍吧,

毕竟,这样一个女子,一旦在记忆里扎了根,也就很难拔除了,至少沈言觉得,他自己是绝对不能的,

“松萝一族领地,是在哪一方,”沈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过话來,于是只好强力按捺住声音里的一抹颤动,淡然问道,

“南方……与你并不同路,”青萝心中已是痛极,一想到接下來的分别,她就感觉自己的心中仿佛缺失了什么,但仔细去找,却又找不到了,

“也好……”

沈言轻轻点了点头,而后终究是忍不住心头那种无法言喻的踌躇感,往前方走去,平原之上,那一片一片绿草之上的露水,被阳光蒸发后,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爽味道,

青萝也是跟在他的身后,在这无垠的平原之上,一步步的往前走去,

目极之处所不能见人也,

这平原之上,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他们以外,似乎再沒有他人,

少顷,沈言再次顿住脚步,

“青萝……你的心意,我也许了解……”

他的目光中,罕见的出现了一抹柔意,

“但也许……那只是一时出现的想法,一夜虽短,但我知道在妖族中,至少你是一个善良的妖……”沈言眉宇之间的柔意不变,轻声道,

“莫要丢掉了这份善良……那是你最珍贵也最美妙的东西,此次一别,虽然千山万水,但君子相交,哪管他地北天南……”

“我去了万剑宗,待得修炼有成之后,方才能守护自己所要守护的东西,也许,等有朝一rì,我的实力足够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一切之时,我们还能再见吧……”

沈言说完,终于是闭上了自己的双眸,

青萝一动未动,似是在品味沈言所说的话,待得许久之后,她才樱唇微启,呢喃出声,

“你不在乎我是妖么……”

“若是在乎,知道你是妖的那一刻,我又何必不顾一切的站在你的身前……”沈言摇头而笑,

“永远不要问别人在不在乎自己……只要自己在乎自己,那么即便整个世界放弃了你,你也还是你自己,”

“希望再见之时,一如既往……你还是现在的你,”

青萝仔仔细细的看着沈言的眸子,而后突然妖娆一笑,

“既然能守护我一次……那么这一次,你是否还能守护着我,在我实现梦想的道路上,为我保驾护航呢,”

沈言默然,

青萝言下之意,便是让他同她去南方,去所谓的松萝一族领地,纵然人妖两隔,纵然这是禁忌之恋,也在所不惜……

只是,他能么……

“对不起……也许,我做不到了,”

沈言蓦然转过身去,

青萝心中的悲戚终于是再也沒有忍住,在沈言转过身后,她猛然扑上前去,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后者,将头颅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虽然明明知道结果……但我却还是忍不住的说出了这句话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想要让你为难……只是想要在分别前期,最后拥抱你一次罢了,”

话音未完,青萝早已泪流满面,

“一朝惜别,仅此而已……”

少顷,青萝松开手來,蓦然转过身朝南方而去……待得许久之后,沈言终于是回过了头來,他的视线之中,却已经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妖与人,自古界限分明……这一别之后,也许再无相见之期,不过我的记忆里,却会永远留存着你……青萝……保重了……”

直到那一个背影业已消失不见,沈言终于是急速朝西方而去,再沒有半分迟疑,

章节二零二 逐出家门

沈家。雷霆堂。

此刻一片肃然之意。所有人的面sè都凝重无比。沈正先也是一脸yīn厉的坐在上位。目光冷厉的扫视着下方的许多族人。

“此事……我断定乃沈家不孝子沈谪仙所为。杀掉沈家旁系子弟沈庞。以及将外务管事沈园毁尸灭迹……”

“按沈家族规。沈谪仙此罪当诛。但彼时他已是万剑宗的弟子。所以本长老认为。废除沈谪仙嫡系继承人身份。诸位以为如何。”

沈家的六长老沈真和一脸yīn森。目光yīn沉如水。

沈庞死了倒不算什么。但问題是沈园一死。暂时也就沒有人会时时刻刻像条狗一样跟着他了。何况还天天从到处找來女子献给他享用。

所以沈园之sè。最愤怒的还是沈真和。

不过他却找不出杀人的凶手到底是谁……因为对方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而在沈言和沈园雇來的修者战斗的地方。他们发现了大量的焦灼痕迹。

那必然是雷霆之力无疑。而且沈真和与沈正先也了解到沈园死之前去过沈言的家中。但后者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加上沈正先也想剥夺沈言的继承人身份。好让沈正天后继无人。那么这家主之位。自然就十拿九稳了。

正是如此。所以此刻才会莫须有强加给沈言屠杀同族的罪名來。

沈正天虽为沈家家主。但此时却坐在雷霆堂的角落里。他的身边。是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一起來的沈如烟……

女子仍是一袭青衣。一条素sè飘带束扎着腰身。恍若风中的莲。不过方才一夜而已。她的神sè。就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此刻听闻沈真和在雷霆堂内肆意妄言。沈如烟终于忍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

刚刚要说话。却见沈正天伸手拉住了她。而后面sè愁苦的摇了摇头。

沈如烟银牙紧紧咬着下唇。片刻后。终于还是选择了沉默。

“……既然谪仙已经去了万剑宗。那便要相信他能闯出一片天來。这些污蔑的话语和谣言。待得有朝一rì。终会不攻自破。”

“他们所求。无非便是这家主之位……给他们也便罢了。只要沈家不垮。谁做都一样……只是苦了你。要受委屈了……”

沈正天将沈如烟拉了回來。而后让其坐在自己的身边。方才嘶哑着声音道。

女子面上虽然愤恨无比。但却乖巧的点了点头。

“爹……如烟听你的便是……能成为您的女儿是如烟的福分。又怎么会感觉到委屈呢……却是这沈正先的所作所为。爹你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沈正天欣慰的笑了笑。而后伸出横生老茧的手掌。摸了摸沈如烟的脑袋。也是沒有再度说出话來。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此刻的争议已经沒有用了。

只要沈言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來。那么所有的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至于驱逐出家族与否。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依然姓沈。

……

“诸位既然沒有意义……那本长老便宣布。废除沈家当代嫡系继承人沈谪仙的继承人身份。将其逐出沈家家门。”

雷霆堂内的长老们。此时大概也是知道沈正天大势已去。加之沈真和他们捏造出來的证据。那些的的确确是沈言留下的战斗痕迹。是在太过于对沈言不利了。

以至于在场所有人。竟然无一人说一句反对的话來。

沈真和冷冷一笑。终于站起身來。

“沈谪仙被驱逐出沈家家门……按照族规。当代家主沈正天至此无后继之人。是以。族长之位。从此刻起由沈正先接任。”

“若有二话着。当下提出。不得在事后谈论。”

场下的族人和长老们互相对视了半响。出了呼吸的声音之外。还是无人有反对的意见。沈正先的面上。终于是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族长接任的仪式。会在三rì后举行……所有族人。皆不可在此事尚未公开之时四下讨论。违者家规初值。”

“若无他事。便散去吧……”

沈真和朗声念罢。众人皆是站起身來。而后一个个的离开了雷霆堂。

毕竟今天的事情。完全就是大部分长老和沈真和以及沈正先早有预谋弄出來的会议罢了。无论结果如何。似乎都不是他们能去改变的。

……

“……如烟。此番交替了族长之位后。我们便是真的沒有了一切……只能留存下一个贵族的身份。免受欺辱罢了。”

从雷霆堂回到家中。沈正天坐在院落中。对正在晾晒衣物的沈如烟道。

“……也不知道小弟到底在万剑宗过的好不好……”沈如烟似乎像是沒有听到一般。只顾着喃喃自语道。

沈正天无奈的苦笑了起來。

“如烟……谪仙这才刚刚离去多久。怎么可能到了万剑宗……不过以他的心xìng。必然不会受到屈辱的……”

“虽然谪仙被驱逐出了家门。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你们俩都平安。便是为父最大的心愿了……”

沈如烟停下手中的事來。轻轻的露出一个笑容。竟也掩盖不了面上的憔悴之sè。

“爹……我相信小弟。一定能出人头地……我等着他御剑凌云。翱翔九天的那一天。无论多久……我都等着……”

当然。最后的一句话。是沈如烟在自己心中的喃喃自语。

沈正天微微眯起了双眼。心中却只余下一声长叹……

(谪仙……你可以么……你真的可以。走到让所有人都震惊的那一步么……)

他当然不知晓。在登天台试炼之时。沈言早就已经震惊了所有人。也赢得了一个最好的师父。若是知道。却又不晓得他会露出怎样的一番神sè了。

……

“宏图……这时辰。万剑宗的那弟子也应该快來了吧……”沈正先坐在自己的书房之中。面上是只有面对沈宏图时才会露出的溺爱。

沈宏图面sè沉静。仿佛并沒有因为进入万剑宗而骄傲起來。

“那沈谪仙……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道……居然会被万剑宗的大长老收为弟子……”沈正先说起此事。面上仍然忍不住的泛起一抹妒忌。

“爹……你放心。待得进入万剑宗。我一定会将那沈谪仙。压的连头都抬不起來。”沈宏图终于是有了反应。

“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才是天才和废柴的差距……”

章节二零三 古怪的镇子

当然。这一切。沈言都不知道。

经过数个时辰沒有停歇过的赶路。此时沈言已经來到了一个名为繁云镇的镇子上……此时已是rì斜远山。走进镇中。只有稀疏的來往路人。

沈言随意的在镇子里的大道上走着。周围的行人大多都远远避开他來。毕竟他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的确有些渗人。

幸好常人也见惯了修者经历过一番杀伐历练之后。返回镇中修养。一身血迹的情况。所以普通人虽然面露惊sè避开了他。倒也沒有谁极其的关注他。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一点。无论何时何地。似乎都不外如是。

……

不过让沈言奇怪的是。來往的行人都是面sè怪异……周围安静的也有些让人觉得奇怪。虽然并不是一丁点儿声响都沒有。

但觉不是傍晚之时。街道上应有的情况。

所有人无论是赶路。亦或者是买卖东西……皆是轻言轻语。而且每一个人的面上。除了谨慎就只剩下防备。连丝毫的笑容都沒有。

这种违和感。让沈言觉得怪异之极。

但他的心底深处却沒有任何危险的感觉。所以沈言也只是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而后随意的走进了一家客栈。

……

按理说。这种时间。客栈中理应是热闹之极。喧哗入耳……但沈言踏入门中。却发现只有为数的不多的几人。

且不说这景象的奇怪之处。就连仅有的数人。也是飞快的吃着桌上的饭菜。好像下一秒就吃不到了似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沒有危险的预感。但这镇子给人的感觉未免有些太过奇怪了……)

沈言心中暗道。不过这个时间。似乎也沒有其他的地方可去了。想要填一填自己那饥肠辘辘的肚子。似乎也只有按捺下心中的疑惑了。

虽然不吃东西倒也可以。但毕竟他还只是养身阶……每时每刻都需要蕴养身体。所以感觉饥饿是必然的。

何况沒有达到内息境的时候。谁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不食。不过十几天。数十天不吃东西。依靠体内的真气。还是足以做到的。

可沈言不成。他还要赶路。加之养身阶的身体。还做不到依靠真气來维持身体机能的正常运转。

何况……还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他手中的神行符印也还沒用。沈言打算今夜在此歇息下。好好休息一夜。明rì再用神行符。直接赶往万剑宗。

此时要是离去。那只有露宿野外了。

虽然遇到危险的可能xìng很小。但难保某些妖兽不遵循人类与妖族默认的律例……昨夜为了躲避同沈园交易的那人倒也罢了。但现在却沒那个必要了。

到了客栈再离开。那可不是沈言的作风。

甭管这地方到底多么古怪。总而言之沈言还沒有看到它所能产生的危险之时。是不可能当即离去的。

……

随意的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沈言立刻皱了皱眉头。桌上的茶碗里。居然有着厚厚的一层灰……反观桌子本身。虽然略显陈旧。倒也干净整洁。

不过这明显透露着一件事。那就是在这个地方吃饭的。大部分都沒有动用茶碗酒杯……是赶时间。还是……

连茶水和酒都不喝。显然他们只是急匆匆的吃完饭便离去。这扑朔迷离的一切。倒是让沈言越发的好奇了起來。

在他坐下之后。那站在柜台前无所事事的小二终于是走了过來。

这小厮身穿一袭灰白sè长衫。肩上搭着一条白巾。这一切都沒有什么问題。不过他的面sè。却平淡的有若一杯清水。

若是掌柜的看到这般表情的小二。只怕早已经不知道让他滚蛋多少回了。可这小二却偏偏依旧在这里。沈言心头纳闷不已……

“……吃些什么……”小二的声音有些冷淡。似乎并不多么欢迎沈言。

不过沈言此时早已饥肠辘辘。所以倒也沒有在乎对方声音中的冷漠。

“切一斤牛肉。炒几个拿手的菜sè就行了……再來一壶好酒。”沈言想了想。而后如此道。虽然在沈家他不怎么喝酒。

但是前世。沈言却是无刀无酒不欢。

无论是那陈年女儿红。亦或是上等竹叶青。他都來者不拒。

沈言虽不是酒鬼。但这一世却也许久不曾沾过这杯中之物。所以一时心中倒也不由有些痒痒。

且料那小二。居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待得沈言再问一句。那小二方才摇了摇头。

“沒有……”

沈言神sè一滞。而后眉头一挑。

“牛肉沒有还是酒沒有。”

“都沒有……”

沈言不由的暗自笑了笑。而后指了指身后的数人。

“若是沒有。他们吃的是什么。”这倒不怪沈言有些生气。毕竟面前这小厮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让他也不由得有些愠怒起來。

“主食只有米饭和白面馒头。肉只有猪肉。素只有白菜……”

那小二也沒什么过多的反应。悠哉悠哉的对沈言说道。

后者回过头去注目一看。那数人的桌上。纵然摆着数个菜sè。但仔细一看。却都是白菜所做。

(好荒凉的感觉……看着镇子的繁华程度不下于湘云镇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莫不然此地发生了什么变故。)

沈言收回目光。心头一边思索。一边示意那小二随意的弄点能吃的东西。

待得小二离去。沈言便不动声sè将目光投向了门外……街道之上來往的行人。似乎都透露着一种隐隐的急迫感。

此刻已是傍晚。正是热闹的时候。可偏偏现在给人的感觉。却是这个镇子已经清冷到了极点。

还沒來得及细看。却发现店中唯一的几位客人。居然任意留下了一些钱两。而后急急忙忙的便走了出去。看那模样。似乎是想要离开这镇子。

沈言虽然不认识那数人。但看其行头。大致也能猜测出几分……应当行南走北的游商。不过如此匆忙离去。却也甚为奇怪。

以至于。现在整个客栈中。也便只剩下他一人罢了。

等了少顷。那小厮端來了两碟白菜。一大碗白米饭。放在了沈言的面前。虽然菜sè普通。但沈言饥肠辘辘。也不讲究许多。暂且放下了心头的疑惑。开始用起饭來。

章节二零四 异类

rì暮远山,

眼看着夕阳的余晖一点点的消散开來,沈言刚刚放下碗筷不久,顿然发现外面街道上的行人,居然瞬间全部都不见了,

吃饭之前他还注意着,街道上至少也有数十人來往,但只不过一刻钟而已,居然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

“客官……若您不是这繁云镇的人,便赶紧走吧……”

那小二见沈言吃完了饭菜还不起身,忍不住的上前提醒道,

沈言这下子,反而觉得更加奇怪了,

“……这里可有空下的客房,这天sè已晚,你叫我往何处去,”他可不想再出去露宿一晚,而且,这事情明显有几分古怪,

沈言还偏偏对这种沒有危险的鬼怪事情,好奇不已,

危险……他并沒有察觉,所以沈言此时,倒也沒有多么的惧怕那隐藏在背后的未知,

那小二愕然的看了沈言一眼,而后结结巴巴的看着他,,

“你……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么,听我一句劝吧,乘着此时太阳还未下山,赶紧离去吧,要是晚上还在这镇子中,那就想走都走不掉了,”

沈言目光蓦然一寒,

“听你的意思,这镇子中莫非还有人恃强凌弱,我沈言偏偏最见不得这等渣滓……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人是何方神圣,”

谁料那小二闻言,却只是苦笑一声,

“掌柜的……您出來劝劝这位小哥吧……”

随着小二的声音落下,不多时柜台旁的帘子便被掀了开來,一个年逾半百,却不显老态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那人似乎是在后面听到了沈言所说的话,此刻倒也沒有再去询问小二什么,

他径直走到沈言的面前,略显歉意的笑了笑,

“这位小哥……我这开客栈的哪有不让客人住店之理,不过若是太阳真的落山,你想走可就迟了……”

沈言却是无所谓的淡淡笑了笑,而后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夕阳已落,这位大哥能否告诉我,此地到底发生了何事,若是有那等强权恶霸,我沈言定斩不饶,”

前世的沈言,便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现在的他,虽然实力连前世的万分之一都沒有,但想要惩处一些普通的恶霸,却也是极为容易的,

那掌柜的看了看窗外,却见最后一丝光亮,也已经消失在了天际,当下也不急给沈言解释,急急忙忙的招呼小二,关好了门窗,

事罢,他方才示意沈言坐了下來,

“……若是强权恶霸,倒也罢了,这來往的修者,少不了那等行侠仗义的好汉,但让繁云镇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却不是……人,”

掌柜看了沈言一眼,而后一字一顿的道,

沈言面上一惊,神sè之间略有些诧异,

“不是人,莫非是作恶多端的妖,即是这样……那这一片地区的宗门,理应派遣门内弟子前來处理此事啊,”

虽然妖族进入人类领地并非不可以,但却不能做出任何影响凡人的事情來,否则就是触犯了规矩,所以按道理來说,妖族在此为祸的可能xìng,实在是很小,

“却也不是妖……”

男子苦笑了笑,而后无奈道,

“非人非妖,莫不成……是那魔门之辈,”

沈言神sè立刻yīn沉了下來,若真是魔门之辈在此兴风作浪,纵然不是敌手,他也非要管上一管了,

“不是人不是妖,不是魔也不是鬼,”

许久未说话的小二,此刻也插嘴道,

沈言这下子反倒糊涂了起來,若是作乱的话,抛却了这些,那还会有什么,

“是异类,”

掌柜见沈言面露惊异之sè,也不再迟疑,而后直接解释道,

“异类,”

沈言神情一滞,语气也是凝重了几分,

“在此地徘徊已久的……是一只黑夜出沒,专吸人血的怪物,他虽然是人形,但却沒有丝毫的人xìng,只知道杀戮和吸食血液,”

那掌柜的也不再卖关子,彻彻底底的全盘托出,

“镇子里的人,都将其称为僵尸,意为僵硬了的尸体……可偏偏耸人听闻的是,这僵硬了的尸体,居然力大无穷,健步如飞,还处处饮人鲜血,”

“此事已经持续了有三月之久……这里有僵尸出沒的消息,也早已传了开來,你见路上來往匆忙的行人,过路补给为多……”

“一到傍晚,本镇的人都会立刻归家……rì落之前,外镇的人若是不想被牵连进來,便要速速离开,”

男子无奈的看了沈言一眼,而后摇头叹了口气,

“若是rì落之后呢,”

沈言倒是沒有在乎这些,反而出声询问了起來,

“可惜了……那僵尸不杀人,只是吸血,可以说整个镇子之上的人,都是被他养起來的血源……几乎每一个人,都被他吸食过鲜血,”

“也沒有人死过,但是一旦有人想要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就会立刻全身干枯而死,就仿佛鲜血流尽一般,”

沈言面露惊骇之sè,这倒是他第一次听闻此等异类,

“但外镇之人,來往却不会受到这样的威胁……前提是他们在rì落之前离开,若是到了夜晚,你就走不了了……”

男子指了指沈言,而后叹了口气,

“那僵尸会记下rì落之前沒有离开的外镇人的气息,到了夜晚之时,便会第一个吸食你的鲜血,一旦被他种下了这印记,那么你就再也不能离开了,”

沈言冷冷一笑,

“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他虽然觉得这事情略有些骇人听闻,但那怪物也不至于说强悍到一种极端的地步,否则也不可能龟缩在一个镇子里,说不定就会到处肆虐了,

“万万不可啊……”

男子急忙摆了摆手,

“先前也有许多抱负满满的修炼者想要自告奋勇的除掉这个祸害,但无一例外,全部都被其残忍的吸干了鲜血……”

“所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镇子里生活下去吧……好歹也沒有xìng命之忧,若是想要挑衅那个怪物,就得做好接受死亡的心理准备,”

沈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突然他想起另外的一件事來,

“据你所说,已经三月之久了,难道你们沒有通知过这一片区域的宗门么,就算那怪物的实力再如何强劲,若是大宗门出手的话,也一定可以消除的吧,”

PS:写着写着就爬着睡了一会儿,累的很,太晚,很抱歉,

章节二零五 锻骨境的存在

且料那掌柜闻言,却只是苦笑一声,

“沒有,怎么可能沒有……众所周知,每一片区域里的城镇,除了受到王朝的保护以外,也同时受到这一片区域中的宗门保护,”

“……我们早些时rì也拜托过往的路人,去通报了这片区域的宗门,但问題是,带回來的音信却都是宗门人手不足……”

沈言心头一震,他忽然想起陨星天障一事來,

万剑宗,百花谷,千草门无数强者几乎全部前往了那个地方……但现在听闻面前之人所言,似乎这件事的影响还远远不止这些,

“大宗门的强者不來,小宗门的弟子又不敢來……如此一來,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外援來解决这个怪物,”

“听说苍云郡和邻郡略有争执,王朝也在协调……正因为两方都抽不出丝毫的空闲來,所以才会让那异类在此整整呆了三月有余,”

沈言面上的神sè略有些凝重起來,

“难道无人同那怪物交过手,”

“三月之久,怎会沒有人想要降服那怪物……一些仗着自己修为尚可的修者也在深夜同那怪物战斗过,但无一例外全都不是对手,”

“可知那怪物大致实力如何,”

沈言刚问出口,却又是无奈摇头,这掌柜明显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家若是沒有极多的财富,是很难走入修炼之路的,

纵然那些流通在俗世的未入流功.法,也不是寻常人可以修习了,

所以对于修为的划分,这掌柜的自然不可能给出一个直观的答案了,

果见那掌柜略微一愣,沈言心中筹思片刻,而后灵光一闪,

“想要降服僵尸的修者和那怪物交手之时,你们应当都看见过……不如这样,你且说一说,你们看到的战斗情形是怎样的,”

掌柜的沉思了一会,突然间神sè一喜,

“我虽然看不出那怪物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但是他纵跃之间,却可以轻易的跃起三五丈的高度……”

“最厉害的修者同他战斗的那一次,我倒是记得真切,那修者动手之间,隐有狂风之势,闪转腾挪之间,仿佛御风而行,”

“可是那僵尸,居然一跃数丈,直接一把抓住了那修者,只是瞬间而已,那挣扎不已的修者,便瞬间成了一具干尸,”

此刻说起來,男子神sè里还有着挥之不去的惧怕之意,

(平地而起一跃数丈……看其腿上的强劲力道,应当不止强身阶,那修者动手之间,竟有狂风之势,想必也窥到了一些自己招式的端倪,)

(但却还是被对方一手擒下,瞬间杀死……看來这只僵尸的实力,应该达到了塑体阶,不,不止,他的实力至少是塑体七层以上的地步……)

沈言神sè明灭不定,

(或者还有更恐怖的猜测……这怪物已经达到了筋骨齐鸣,骨如jīng钢,内外周身经脉通畅的锻骨之境,)

若真是锻骨境,那么堪称恐怖,

虽然大宗大派里面并不会缺少这样的强者,但在俗世里,一个镇子中,绝对是异常灾难,除非真的遇到那些浪迹天下的强悍修者,否则一般人绝不是对手,

而这样看來,一些宗门对付不了,也情有可原,

陨星天障一事,沈言虽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至少知道一点,就是各大宗门的大部分强者,全部赶往了那个地方,

如此一來,宗门内剩下的弟子,自然不可能有多么高的水准,

而镇守宗门的强者,也不会因为一个镇子出现了一只僵尸,而冒着宗门被入侵的风险跑來这地方行侠仗义,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此地的情况也便可以解释了……)

沈言心中念罢,却不由暗自叫遭,

如果那只僵尸是锻骨境的修为,那么他绝对不是对手,哪怕再來十个沈言,结果都不会改变……这种差距,已经上升到了一种无法用语言來形容的地步,

他此刻也不由的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太过于相信所谓的预感了,

先前沒有感觉到危险……只怕也是因为这掌柜所说的,那僵尸在沒有入夜之时,不会残害过往的路人,

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想必也是害怕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吧,

不得不说,这只孽畜的心思还是很玲珑的……他只是吸食鲜血,但却不杀人,所以那些宗门,还有王朝也不会太过于重视,

而且他挑选的时机,太过于巧妙了,在无数宗门的强者悉数赶去陨星天障的情况下,他的实力,几乎可以说是不容忽视的,

想除的除不掉,能除的沒时间,

这只僵尸,完完全全就是钻了时间上的空子,所以才会活的如此滋润,

(看來……得像个法子,离开此地了……)

沈言心中仔细衡量了一下,觉得此事他根本束手无策,锻骨境的实力,绝不可能是他所能对付的……

虽然略有些不地道,但现在这个镇子里的人似乎也沒有危险,所以他自然不想留在此地了,更何况,若是这时候被对方留在此处,就不是沈言所希望的了,

“对了……据你所说,那僵尸是会记下这个镇子里夜晚沒有离开的生人气息,想必现在整个镇子中的外來者,也只剩下我一个了吧,”

沈言心中念罢,反而沒有那么焦虑了,

掌柜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并不知道他为何会有此一问,

“这样说來,这孽畜今夜就会來找我了……那么他出沒的时间,你知道大概是什么时候么,”沈言眸子一亮,沉声道,

“这……我……”

掌柜断断续续的念叨了半天,却也沒有说出个所以然來,似乎忘记了对方出沒的时间,

“以血为生,夜晚出沒……这样看來,他每一天最早的时间,就会吸食血液,这么说來,他出沒的时间,并非今天的夜晚……”

沈言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而后言辞灼灼道,

“而是……今夜与明rì的交界点,子时,明天最早的时间……他便会出现在这里,准备吸食我的血液么,”

“这……”

那掌柜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言,

“告诉我,是不是,”沈言知道这一点很重要,因为他此刻沒有丝毫预感到危险,这样子看來,他的预感好像并不针对那僵尸,

所以掌握到对方出沒的时间段,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是,”

子时,昨与今的交替,yīn与阳的对换,

沈言看着面前男子略有些诧异的神sè,嘴角露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章节二零六 相遇

沈言静静的坐在客栈的屋顶之上,看着天空中那一轮并不皎洁的明月,

听那掌柜之言,这镇子中的僵尸今夜來吸食他的血液,几乎已是必然之事,沈言虽然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但他也不会束手就擒,

此刻离开这里,沈言不是沒有想过,但他却有另外一个猜测,如果他这么做了,恐怕最后的一线生机都会消失掉,

因为……他此刻的自信,完全來自于知道那僵尸出沒的时间是子时,一旦此刻他想要离开,说不定便会直接将其逼出來,

这样一來,敌在暗己在明,若是被对方暗地里偷袭,沈言可不觉得自己能在一个实力至少都在塑体阶七层以上的强者偷袭下活命,

正面相对,知道对方在何处,那还有很大的机会,

“已经亥时了……”

沈言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朦胧之月,低声喃喃道,那月sè比之先前,却是又模糊了三分……此刻仿佛已经要缩进云中一般,

(但愿我猜测的事情,不是真的……否则可就糟糕了,)

紧了紧掌柜给找來的长衫,沈言心中却是沒由來的有些寒意,

未知,总是让人心中沒底的……亦或者,这份寒意是來自于那份莫名的孤独也说不定,

……

时间静默的流逝着,随着体内真气莫名的感应到周围发生了一种玄奥的变化,沈言顿然知道,子时……已经到了,

在这种交替的时候,天地间的灵气自然会发生改变,此刻,乃是一天之中的起始点,也是yīn气最重的时候,

所谓子夜,月黑风高,果不然,天空中本就迷蒙的月亮,瞬间隐入了云中,

而这镇子却是连丝毫的灯火都沒有,除了犬畜的叫声之外,也是沒有丁点儿的响动,那种莫名的寒意,越來越重,

沈言眸中冷光一闪而过,周身真气暴转,已经到了蓄势而发的地步,

(……虽然刚刚的感觉是有点奇怪,但似乎我的猜测失误了呢……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面对更多的……)

心中念罢,沈言神sè猛然间凝滞,带着一抹骇然,紧紧的盯着东北方,

尽管,那里只有一片的无尽深邃的夜sè,

不过沈言却早已经被那个方向所散发出來的无尽怨气,戾气,yīn气给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种气息似乎蔓延了整个镇子,常人根本感觉不到,甚至心xìng不够通明的修者,也是无法察觉的,

但沈言却感应的分明,且不说对方的实力,单单这无尽的怨憎之念,无尽的戾气,都足以证明对方的恐怖之处,

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出现如此强大的一个怪物,

沈言心头虽然骇然,但却强自压下心底的那份震惊,不说今生,纵是前世,他也沒有见识过如此恐怖的yīn戾之气,说一句冲天而起,都不为过,

无尽的恐惧,无尽的死寂,

(已经……來了么……)

沈言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凝重,所有负面的情绪,都被他强行压制在了心底深处,

这种情况下,想要离开这个镇子,那么一丁点的失误都不能有,否则一旦被吸食了血液,就会被对方种下印记,这绝不是沈言可以接受的事情,

……

随着那股yīn森的戾气不断攀高,沈言也渐渐的听到了巨大的声响,

这声响分明就是急速跑动之间,才能发出的……沈言将真气运于双目,面前凛然一清,虽然仍然看不清远处的情形,但至少数丈之内,一清二楚,

不过片刻,一个健硕的身形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对方行为举止,以及穿着与常人无异,但一对眸子,è的,那种很深邃的黄,沈言甚至不敢多看几眼对方的眼睛,

è瞳孔,仿佛带着一种无尽的死寂,要将他的心神都吸入其中一般,

“吼,,”

随着沈言的眸子望了过去,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当下便是嘶吼了起來,这低沉的吼声中,带着无穷的不甘和怨念,

(……看來,我的猜测果真错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从这里逃出去,似乎也并非很困难的事情……)

在这一声嘶吼之后,周围再度静谧了下來,

这只僵尸好像也在打量沈言,似乎是想要探察一下他的实力,虽然吸食人血,成了一只僵尸,但其智慧却与常人一般无二,

(这僵尸实力虽强,但似乎并不能察觉到我的真实实力……这样子一來,他似乎也不敢轻易动手……)

沈言佯装一副安如泰山的模样,倒也有几分唬人的意味,

不过好在那僵尸好像丧失了探察他人实力的能力,所以此刻还沒有直接对沈言发动攻击……而是处于一种观察的状态,

沈言心中想到这一点,当下也不心急,目光沉静如水,略有些冷厉的紧紧望着那僵尸略显苍白的脸庞,

他沒敢去看对方的眸子,è的瞳孔中蕴藏着的死寂,连他都无法轻易忽视,

一旦露了怯,可就先机尽失了,

之所以会形成现在的局面,有两点原因,沈言知晓了对方出沒的时间,所以干脆直接在客栈的屋顶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这么做,主要就是为了拉平双方的位置,让两者对等,否则这僵尸隐藏在暗中,沈言就无计可施了,

第二点,是他心xìng,定力极佳,纵然明知对方实力强横,可以瞬间灭杀了他,但沈言也沒有露出半分怯sè,反而一副大义凌然,横眉冷目的模样,

这幅姿态,完全震住了那沒有办法探察他气息的僵尸,虽然可能托不了多久,但显然,留给沈言反应的时间,还是足够的,

(现在就逃……似乎有些不太合适,这个距离,只怕须臾间他就能抓住我……落在了对方手中,纵然有千般手段,也不可能离开此地了,)

沈言并沒有急着和这僵尸來一场追逐游戏,此刻就跑……明显就是露怯,一旦有了退意,那僵尸必然知道他的实力很低……

若对方來追,如此近的距离,沈言成功甩脱对方的机会,是极小的,

(……既然他也吃不准我的手段……那就可以瞒天过海……只需要片刻时间,就足以让我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沈言体内真气急速运转着,同时脑海中,也是瞬间做出了最适合现在这种情况的决定,成或者败,尽在此举,

章节二零七 逼退

沈言蓦然站起身來,

远处的身影似乎略微一惊,这个细节虽然很微小,但沈言却清晰的注意到了,正因如此,他的嘴角略微的上扬了少许,

看來这僵尸倒是个会审时度势的家伙,不过却谨慎的有些过了头,

“光芒烁烁,雷电成河,”

沈言故意朗声大喊了出來,他沒有丝毫的遮掩,让雷霆真气蔓延到了双臂之上,散发出妖艳的蓝白sè光芒,

这光芒是前所未有的强盛,仿佛沈言的修为,在刹那间提升了数个阶层一般,

随着这股光芒越來越盛,一种恐怖的声势和威压还是凝聚了起來,纵然沒有散发出实质的压迫力,但其声势,却也惊人无比,

随着体内真气不断的运转,沈言的双手之上,隐隐出现了奔雷之势,居然聚集起一片雷电來,竟有数尺方圆……

他的手臂完完全全就隐入了这一片雷霆之中,随着雷霆电光不断的扩大,竟也出现了雷鸣之声,轰鸣不绝于耳,恍若天地神威,

沈言身周,几乎已经沒有了半分空隙,完完全全被那滚滚雷霆闪电占满了,而且那一声声惊天动地的雷鸣,只怕方圆百丈都清晰可闻,

虽然这一片雷霆,比起真正的自然之威,显得微不足道,但以一己之力制造出此等声威,也已经是不可思议之极了,

“去吧,,雷光烁烁,”

沈言面sè一寒,手臂顺势一甩……萦绕在他周身的那一片雷霆闪电,顷刻间便从天空中朝着那僵尸袭去,

雷鸣电闪,滚滚雷霆闪烁着耀眼的光华……几乎将这死寂的夜,都震醒了一般,一片雷霆奔腾着,咆哮着朝着那僵尸而去……

后者自然面露惊恐,僵尸本就是yīn邪之物,最忌讳的便是此等阳刚霸道的真气,此刻沈言制造出的声势,足以让他心惊胆颤,

这僵尸的思维与常人相差无几,所以一瞬间再顾不得沈言,硬如jīng钢的双腿在地上一踏,一声爆响传出,他的身形居然已经退出了数丈之远,

(那么……我可不奉陪了,)

沈言松了口气似的收回了自己冷厉的目光,而后心中喃喃道,

他的身形也在这一片威势惊人的雷霆甩出去之后,在客栈的屋顶之上轻轻借力,而后落在了地面之上,

再沒有丝毫迟疑,沈言就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镇子的出口而去,

常人看起來那一片雷霆的声威绝对是足够惊人了,但沈言却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刚刚那一招,分明就是障眼法……这一招光芒烁烁,雷电成河,本身就是雷动九天拳法中的一式逃命招数,

此招沒有任何实际的攻击作用,体内所有真气的消耗,都是为了制造出那些恐怖的声威,其实那些雷霆,那点闪电,根本沒有丝毫的杀伤力,

只需要轻轻的吹口气,触碰一下,就会瞬间湮灭在空气中,

这一招也只会对这只不能观测到他实力的僵尸有用,换一个人來,只怕也不会被这障眼法糊弄到,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沈言的心态过人,一直以來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高人样子,也算是成功的震慑住了那僵尸,此刻这雷霆出手,自然逼退了对方,

“虽然这声威已算不错了……可惜我的实力还是太低,那雷电成河的场景,却是出现不了……”

沈言一边在街道中不断的穿梭着,心中一边沉吟道,

实际上,这一招他前世也沒有用过多少次,而且雷动九天拳法还沒有修到圆满的地步之时,他就已经转修断天刀诀了,

所以这一招吓人的招数,最强的声势,他自己也沒有见过,

雷电成河,却又不知道,到了那一步,又可以吓退多少强者了,不过显然,这种威慑,是要在对方并不清楚你底细的情况下才能成功的,

若是一个知道沈言根底的人,只怕也不会像这只僵尸这般谨慎,因为沈言只是一个养身阶的修者,理论上來说,是绝不可能使出此等声威的招式的,

所以沈言刚刚甩出去这一片雷霆之后,立刻转身就跑,

因为他知道,等待那僵尸反应过來之后,必然就会立刻对他发起攻击,而一旦交手,沈言必然瞬间会被对方擒住,

是以,这一次沈言只是准备吓退那僵尸,为他争取到一些时间而已,

而且,这也是他分析出來的,最有成功率的一条路了,其实,该怎么做,最起先沈言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他所做的第一点就是拉平明与暗的差距,第二点就是佯装高人,

这个决定,也是在他发现这僵尸不能感应到他实力的时候,才做出來的,若是僵尸真的不顾一切冲上來便攻击他,到时该怎么应付,又是发生那种情况之时的事情了,

……

(安静成这般,果真有些渗然……不过还好,我所猜测的情况并沒有发生,否则才是真的糟了……)

沈言虽然觉得周围的情形诡异之极,不过心头还是松了口气,

不过心中刚刚念罢,却听闻身后传來一阵剧烈的嘶吼声,这一声嘶吼中不单单有着怨憎,也有着无穷的愤怒,

原來那僵尸在退却了数次之后,突然发现天空中真气凝聚出的雷霆幻想消散了开來,所以顿然怒极的发出了嘶喊,

这倒是让沈言一惊,不过少顷,他却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sè,

(怎么气息朝其他方向而去了……照那掌柜所说的來看,这僵尸应该是记下了我这外人的气息,可为什么,此刻却是朝其他方向追去了,)

沈言思索了片刻,蓦然神sè一亮,

(这僵尸记录气息的方法只怕也不甚高明,刚刚那一阵雷霆真气运转周身下來,只怕也已经洗尽了身上残存的印记……)

雷霆一道,绝对是一些yīn邪的克制,这个理由,却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无论是因为什么,总而言之此时这僵尸沒有來追他,让沈言也不由的露出了一抹轻松之sè,

毕竟对方若是朝其它方向追去,纵然速度再快,这反折的时间也足够他离开这个镇子了,一旦离开了这个处处是阻碍的地方,那僵尸必然不可能再找到他,

更何况,听闻掌柜所言,这僵尸似乎也不敢离开这镇子,

“吼吼,,”

极远处,再度传來那僵尸的凄厉吼声,这吼声落罢,沈言却是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而后他顿然苦笑了起來,

章节二零八 行尸走肉

(果然沒有猜错呢……)

沈言心头刚刚念罢。周围顿然传出了一阵阵的声响。打破了这寂静。

这声音。分明就是脚踩地面之时用力过大发出的咔嚓声。如此突兀的出现。却难免让人惊骇和胆寒。

不过沈言却沒有。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料到了这一点。

那就是……全镇。皆是僵尸。

但好几次的错差。让沈言误以为自己的猜测出错。不过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足以证明他先前的猜想是对的。

其实从一开始。沈言觉得那掌柜和小二说话之间。就有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仿佛就像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一般……

尤其是最后沈言询问那僵尸是何时出现的时候。掌柜还出现了好几次犹豫。直到沈言毫不停歇的逼问了一句。打乱影响他思维的不明原因。对方才应了声是。

从此处來看。就等于说。那个僵尸只要吸了人血。就隐隐对所有人有着一种cāo纵力。但却是间接的去暗示。而非强行控制。

既然有着联系。沈言自然觉得随时随刻。这满镇的人都有可能受到这僵尸的cāo纵……

直到现在为止。他的行为也终于是彻底激怒了那僵尸。所以现在。沈言只能有些无奈的放缓了自己的速度。

寡不敌众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纵然这些只是普通人。但人多势众。沈言也不敢轻易让这些遍布全镇的“眼线”察觉到他的踪迹。否则那僵尸赶过來。也只是需要须臾的时间罢了。

……

周围的脚步声。在这深邃的夜里异常的清晰。

而且密密麻麻不绝于耳。让人心中忍不住的便有了几分渗然。沈言自然也不例外。但他却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心态。

强者的心xìng和弱者的心xìng。在根本上是沒有区别的。只有一点。能否自制。若能做到这一点。心境修为自然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准。

“莫非……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沈言流转真气于耳。听声辨位之后赶忙侧身流进了一条小道。而他先前所处的道路之上。正晃荡过去一个犹如行尸走肉般的身影。

缓缓舒了一口气之后。沈言的心头却是忍不住的计较了起來。

此刻绝不能慌。一旦露出了破摘。被这镇子里受那僵尸cāo纵的人看见。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对方赶來之后。沈言必然只能束手就擒。

“该死……又來了。这次是两个人……”

真气运转在双耳之上。虽然还沒有看见來者。但沈言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方位。而且。两者还是分别从两条道路上包抄了过來。

而他现在站着的这一条小道。只是有一些杂物。并沒有其他岔道。所以说。无论往哪边走。沈言会遇见一个人。或许已经不能将其称之为人了。

这镇子虽然极大。四通八达道路繁多。但也架不住全镇之人倾巢而出。沈言虽然极力挑选空旷的巷道。但碰见这些受到cāo纵的人。也是不可避免的。

神sè闪烁两下。沈言就地一滚。直接撞进了身旁一堆稻草和烂竹席占据的角落里。

他的身形很巧妙的藏了进去。从外面去看。却是根本无法发现丝毫的端倪。

……

沈言的目光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形。

少顷之后。两名男子如同死人一般。面无表情的游荡到了他藏身的地方。不过所幸两者都沒有在此停留。

不过沈言却沒有因此而放松。他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依靠什么來寻找他位置的。所以此刻。沈言依旧一动不动的藏匿在这一堆杂物中。

两人终于是擦肩而过……不过其中一人却是不小先撞了一下墙壁。半响之后方才再度超前走去。

不过正因为这一丝轻微的颤动。沈言藏身的这一堆杂物里。突然翻滚出一截干枯的树枝。而后落在地面。发出了一声轻响。

沈言心中暗叫糟糕。

果不其然。那刚刚撞了墙壁之后反应过來的男子还未游荡出几步。便被这树枝所发出的轻响给吸引到了注意力。

还未待沈言有所反应。这人茫然的目光已经从遮挡着沈言的竹席缝隙中。看到了沈言一对灼灼的眸子。

(莫怪我……)

“雷闪。”

心中轻吟一声。沈言身形瞬然暴起。那一堆杂物。倏然间被掀翻一地。

雷闪。雷动九天拳法中。速度最快的一招。

沈言身形刚刚从杂物堆中窜了起來。面前如同行尸般的男子身形便是一直。而后目光开始变得凌厉yīn森了起來。

“死來。”

雷电奔腾的一拳。直接将这男子轰飞数丈。而后轰然撞在道路两旁的墙壁上。半响之后。方才从其上缓缓的滑落了下來。

不过他的身躯。却早已被那无尽的雷霆之力。给烧灼的焦黑一片。

沒有任何迟疑。沈言身形瞬间纵跃。不足半个呼吸的时间。他已经蹲在了街道旁边一户人家的院墙之上。满目凛然。

所幸他所想的事情并沒有发生……那先前离开的一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而后便再度茫然的朝前方游荡了去。

沈言缓缓从墙上跳跃了下來。将先前被他一拳轰死的男子尸体。用竹席包裹着。而后放在了那一堆杂物之中。

(为了生存。不得如此。抱歉了……)

他并非难过和后悔。既然如此做了。他自然不会后悔。刚才的情形很明显。若不是他手快。先行除掉了这人。只怕那僵尸已经透过这个人的目光。看见了他。

(看來。这些人寻找我的方式不外乎两点……耳听。目视。)

沈言一边避开了四处传來声响的地段。心中一边思索着。

(耳听只是先决条件……真正要查探到我方位的。还是需要靠眼睛看到我。这样一來。避开这些人的视线。就成了能否成功离开此处最重要的一点。)

沈言很快便分析出了。那僵尸到底是依靠什么來寻找他所处的位置。

这两点他自己很确定。否则听到树枝落地的声响。那人也不会回过头來了……所以他们的听力是保留着的。

但先前离开的那人。再他杀了前者之后。却只是回过头來看了一眼。便再度离去了。也就代表着。只有他们的目光确切的接触到沈言。那僵尸才有可能找到沈言的方位。

不得不说。沈言刚刚下手的动作之快。心xìng的决绝……若非他在男子将自己目光所看到的一切传递给那僵尸之前便杀死了对方的话。只怕此刻。他也只能夺命狂奔了。

章节二零九 不妙的局势

“雷闪……”

右拳之上光芒一闪,一人再度殒命,沈言的身形,也是瞬间窜入了这人身后的巷道之中……他不想杀人,但此刻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沈言也不是那种将善良当成至高标准的人,他所做出的一切对他人有益的事情,是基于不会影响到自己这一条准则之上的,

若是在自己的安危和他人的xìng命之间做出一个抉择,那么沈言必然不会心慈手软,更何况,这些人也算不得一个正常人了,

他已经有种猜测,这些被吸食了血液的人类,体内的生机应该完全來自于那只僵尸,如果对方一旦停止了这种联系,那么所有人就会瞬间死亡,

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想要逃跑的人,都会在瞬间变成干尸了,因为他们体内的生机,在倏然间就被这只僵尸全部阻断了,

“先前离开的慌忙,却是直接跑反了方向……”

沈言一边屏住自己的呼吸,隐藏在巷道的角落之中,一边喃喃道,

他入镇之时,走的根本就不是这边,所以此刻沈言,已经丢失了方向……而他也不敢直接跳上高出來观察,那样简直是自己暴露自己的位置,

那僵尸只要不是白痴,自然不可能一条巷道一条巷道的找他,必然是在高处寻找他的踪迹,站得高看得远这一点,沈言自然明白,

方向反了,那么到那镇子的入口处,也就更加的困难了,

虽然这镇子的入口和出口显然不止一两个,但沈言却只记得自己进入之时的那一个,与其去寻找其他的入口出口,还不如浪费时间想想,怎么从这里绕回去,

“嘶嘶,,”

周围已经完全被控制住的镇中居民,此刻发出了让人心中渗然的声音,他们似乎是想要嘶吼,但却只能发出低低的哀鸣,

或者说,这声音中更多的,也是透露着一种怨气,

他们被那僵尸吸食了血液,受到对方cāo纵而产生的一种怨气,此刻他们等于死了,也等于沒有死……

所谓生不如死,大概如此,

一人的怨气也许并不可怕,但整个镇子上的局民,又岂止万千……沈言几乎走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听见这低沉闷然的嘶鸣声,

他又不敢将凝聚在自己双耳之上的真气散去,一旦他对周围僵尸步伐的掌控力变弱,那么躲避起來,也就变得更加困难,

找出一条安全的路线,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沈言必须计算,怎么样才能尽量不被那些人的目光触及到……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就算撞见,那么可以在第一时间看见他的人,也只有一个而已,只有这样,沈言才能将其瞬间击杀,而后脱离,

否则,只有等着那已经极度愤怒的僵尸來收取他的小命,

沈言丝毫不怀疑,那僵尸会否杀了他……对方显然已经被他的行为举止给深深的激怒了,可以说,一旦被擒住,殒命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

一种无形的怨气和死寂弥漫在这一片天地间,沈言感觉体内的真气和外界灵气的沟通,都被阻断掉了,

不过所幸,他心脏处的九转金丹,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这种莫名的气息,而不断的颤动了起來,一股股jīng纯到了极致的灵气,随着一次次的颤动,让他体内的真气再度充盈起來,

而且九转金丹中,似乎还蕴藏着一种冷冽的清心药力,每一股药力化入体内,都让沈言那有些被这无形怨气搅得烦躁的心情,舒缓了下來,

若非如此,只怕这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沈言已经被逼的心神紊乱起來,不是说他的心xìng不够坚定,而是这股怨气,实在是太剧烈了,

他的修为,还不足以抑制住这股足有成千上万人产生的无穷怨气,更何况,僵尸本就是世间至yīn至邪之物,有着如此怨气,也是极为正常的,

幸亏这九转金丹乃黄级九品的无上至宝,否则沈言此刻,哪里还能心静如水的分析自己该怎么躲避这满镇的行尸,

他此刻早已经沒有了先前杀人的一丝愧疚感,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概就是在一刻钟之后,沈言便发现,镇子上的人类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了,

死气,

只有一种浓郁的死亡气息,夹杂着无尽的怨气和戾气,这样一來,沈言自然明白,这满镇的人,早已经都成了尸体……

不过是因为受到那僵尸的cāo纵,还能行动而已,

也就是说,每一个尸体的目光,只要可以在看到沈言的瞬间观察出周围的环境,那么那僵尸也会同时知道,

但幸好,沈言早已经料到了这僵尸寻找他的手段,

所以每一次一旦被某个镇中居民的目光触及到,他就会暴起击毙对方……这样一來,对方只看到了他的脸,同样不知道他在何处,

也幸好此时是深夜,而且天空中的明月也隐入了云中,否则沈言必然不可能躲藏的如此轻松,要知道,有一点亮光和沒有光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

可以说,常人此刻进入这个镇子,绝对是目不能视,

因为不但沒有月光,沒有灯光……甚至仅仅的那一丝细微夜光,都被无尽的死寂之气给吞噬了,

这镇子,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死亡之地,

除了那僵尸,也就只有沈言一个还有着自主意识的人了,不过两人的实力,却根本不对等……更何况,前者还有着这满镇的行尸相助,

“似乎这怨气和死气正在不断的加强……现在每走一步,几乎都要躲避半天,”

沈言心中也不由的有些焦急,

他也不知道九转金丹对这种负面气息的抑制是不是一直有效,现在才不过一刻多钟而已,若是等到半个时辰之后,一个时辰之后呢,

加上因为死气的蔓延,这些行尸的动作也是迅速了许多,沈言虽然还依稀记得到他进入镇子的入口处,但想要赶过去,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他不可能走直线,不但不能走,更要不断的绕來绕去,有时间往左,有时间往右,甚至还要倒退……否则就会被大量的行尸看到,

纵然心xìng极为坚毅,但沈言现在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來脱身,他只有暂且先按照先前的想法,一点点的靠近这镇子的入口之处了,

章节二一零 不求惊世,也要动天

“……不过半个时辰而已。这里变得已经跟先前完全不同了……单单这死气。只怕常人进來。就会瞬间丧失心智。”

沈言缓缓的贴着墙角挪动这脚步。一边在心中暗道。

贴着墙壁走。就可以避免后方突然出现一具行尸。而他又反应不过來……本來沈言在这种负面气息萦绕整个镇子的情况下。就算不死。应当也是奄奄一息了。

可惜偏偏有着九转金丹这种逆天之物。所以沈言不但沒有因为这些死气变得虚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内的真气越來越充盈。

九转金丹炼制之时。似乎里面的药材也有着一种清心定心的作用。所以沈言的思维。也随着药力的散发而越來越清晰。

所以虽然现在的情况看起來岌岌可危。但只要他自己小心谨慎些。暂且还是沒有什么大问題的。

沈言唯一担心的就是。那僵尸是不是还有后招。

如果对方真的铁了心的想要杀了他泄愤。那么他真的能从这个镇子逃离出去么。这只僵尸的实力。既然已经达到了至少塑体阶七层这个地步。那么对方隐藏的手段。也不是沈言可以轻易判断出來的。

……

沈言猛然定住脚步。而后赶忙闪进了另一条岔道。

他的面庞之上。也是浮现出一抹骇然之sè。

“这……怎么一回事。为何这些行尸的气息。突然在一瞬间增强了这么多。按照现在的气息來看。几乎都达到了普通养身阶三层修者的地步了。”

沈言感觉到了一丝不妙。虽然养身阶三层他也可以轻松应付。可问題显然沒有这么简单……因为他发现。这些行尸的气息变化。和周围的死气浓郁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

而且不需要刻意的去感觉。就能发现周围的死气不断变得更强烈。沈言觉得。这种情况如果再持续下去的话。说不定这些行尸都有可能达到养身阶五六层的地步。

如果这样子的话。沈言想要以雷霆手段灭杀对方。根本就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事情。想要让那些行尸连周围的环境都无法传递给那僵尸。绝对极其困难。

养身阶五六层。沈言用尽全力。想要一招毙命。几乎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现在还好。只是养身阶三层。属于养身低段的地步。沈言还是可以用雷霆手段灭杀看到他的任何人。

但若还不能想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那么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待得所有的行尸实力成长到他不能一击毙命的时候。想要离开这里。就更为艰难了。

因为现在。就算遇到了有行尸挡住前进的路。如果只是一两只。沈言可以轻易的灭杀其中之一。而后继续前行。

但若不能将其一击毙命。那么他根本就不敢像现在这般。只能避开所有一切被阻拦住的道路。

那样一來。他能走的巷道。就必然会更少。而且需要绕的路程也就会更多。所以沈言。并不想让局势发展到那样的地步。

“塑体境还是锻骨境……若是可以知道他真实的实力。那就好了……”

沈言心头略微叹了口气。

ì行五千里。这个速度。是足以将塑体境九层的修者都甩在身后的。

但若是到了筋骨如钢的锻骨境。那么绝对可以将沈言追上。到达了锻骨境的修者。和塑体境界的修者。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锻骨境。骨如金刚。拳脚之上。根本连真气都不需要运转。都能有千钧之力。呼吸间三四里路。就跟玩儿一样。

而且这种速度。还是不需要真气加持的。完完全全靠着**自身的能力。就能以这样的速度前行。

沈言虽然手中持有一张神行符印。但是他也不敢去赌。若对方的实力真的是锻骨境这个地步。那么他主动出逃。必然是自己暴露自己。

虽然靠着神行符印加持的速度。他可以轻易的甩掉这整个镇子中的其他行尸。但那僵尸若是追來。不用花费多少工夫。就可以赶上他。

一旦被对方追上。沈言几乎是不可能有半分反抗之力的。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张神行符印还是留着为妙。而且在这镇中。好歹也有着可以藏匿的地方。出了镇子去了平原。那可就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看來还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沈言感受着四周越來越浓郁的死寂之气。心头虽然略感烦闷。但还是忍住了那份焦急。这种时刻若是慌乱起來。可以说只有死路一条。

……

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巅之上。站立着一名白发白衣的男子。他的穿着。他的一切。都是那样简单的令人发指。

云雾缭绕间。那一抹白sè。却足以让任何人将目光凝聚在其上。这山巅冷风凌厉。白雪皑皑。一眼望去。只能够看见无尽的云海。

男子身边的雪地之上。插着一柄长剑。长剑如同他自己一般朴素和简单。沒有任何的装束。有的只是那一截凌厉的剑锋。

“月华之晶……”

随着这一声叹息。男子的目光中却是流转不尽的无可奈何。他的目光在话音落罢后。再度转向了面前的无尽云海。而后一动不动。

山巅之上呼啸的狂风。卷起一地白雪而后又飘散……不消多时。他的身躯已经被不断卷起而后落下的白雪覆盖了起來。

白发白衣白雪。一望无际的白。一如既往的白。男子的身形沒有任何变化。他的目光亦沒有丝毫波动。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如同先前一样。

唯一不同的。只是他的身上。已经落满了一袭风雪。

“罢了……罢了……若不再去一次。又怎会甘心。”

许久许久。久到连山巅的狂风都停滞。久到连面前的云海都变得朦胧。

随着这一声长叹落罢。男子的身形却已然渐行渐远。唯一留在原地的。却是那从他身上抖落一地的风雪。

“……劫难。或许也不是劫难。或许你來到宗门之时。为师早已经离开多时……但剑神一笑。道法自然。若我不在。且修你想修的道。逆你想逆的天。”

“我的弟子。不求惊世。也要动天。”

男子怀中抱剑。一缕雪白的发梢掠过他微微起了皱痕的眼角。他的身形终于是走进了深邃的云雾之中。再看不见丝毫的影子。这在无垠雪地之上的喃喃自语。却又不知是说给何人而听了。

章节二一一 血芒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言骇然的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现在看到的所有行尸,都已经从先前常人的形态转变了真正的尸体,现在所有出现在他面前的,都是散发着恶臭,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腐烂大片的真正尸体,

所以此刻空气中不但尸气死气浓郁,还夹杂着那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恶臭,尸臭味即便是沈言屏住呼吸,却也不能完全阻隔,

因为那种气息会自然而然的散入他的周围,侵入他的鼻中,

“……原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沈言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寒,

这整个镇子,原本就已经不存在了……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死镇,所以那些宗门还有王朝才不会管顾,而这里面的所有居民,也全部都死去多时,

那僵尸似乎统率着这里的一切,而沈言误入此地所看到的一切,其实都属于一种假象,不过对方受到某种限制,白天的时候,并不能对他动手,

所以沈言一直沒有察觉到危险,而等到察觉到的时候,却已经迟了,

正因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死去多时的尸体才会慢慢的变化为原本的模样,否则怎么可能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变得全身腐烂呢,

“看來,必须得尽快从这里出去了,九转金丹虽然能清心明xìng,但问題是这股越來越浓郁的尸臭,足以击溃我的信心,”

沈言心头念罢,而后眸子微微闭了起來,

周围的行尸,此刻的实力已经隐隐达到了养身阶四层的地步,养身阶中段,到了这个地步,沈言想要以雷霆之势一招灭掉对方,已经有些困难了,

一二三层为初段,四五六层为中段,其中的差别也是极大的,

须臾之后,沈言终于是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而后蓦然睁开双目,尽管在这恶劣的幻境中已经徘徊了尽一个时辰,但是他除了对这环境越來越厌恶之外,并沒有其他不适的地方,

一切,都因为那堪称逆天的神物,九转金丹,

沈言思索罢,而后蓦然纵身跃上了屋顶,

落在屋顶之上的时候,沈言身形猛然一蹲,而后右手按在了屋顶的瓦片之上,借着夜sè和视野的阻挡,加之沒有发出巨大的动静,所以倒是沒有行尸抬头朝上方來看,

这整个镇子中的行尸都是沒有思想的,他们的一切行为都依靠着那只僵尸的cāo纵,

可能也对方沒有料到这种情况下,沈言居然还敢直接跳上屋顶,出现在高处的原因,才沒有注意上方吧,

若是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只怕会想着能跑多远便跑多远,但沈言却沒有丝毫动作,他在想,到底是等着这里的死气越來越浓郁,而他在里面一点点的艰难前行,还是就靠着这一次做出一个决断,

在下方,沈言若是想要躲,虽然困难,但也不是不可以,整个镇子如此之大,总有空隙可以让他躲避,

就算绕路,但也绝对可以去到镇子的入口之处,

不过主要的问題不是这些,绕路与否都是次要的,但有一点却是致命的,就是这些行尸的实力,会成长到一种什么地步,

那僵尸最低也是塑体境界的强者,按道理來说,这些行尸的实力,都有可能达到强身阶的地步,

若真的等到所有行尸吸收了足够的死气和尸气成长到他根本对付不了的地步,那可真的是丝毫的机会都沒有了,

“试图侥幸出现,只怕最后事情反而会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沈言眼中毫光闪烁,纵然周围的环境已经恶劣到了一种无法忍受的地步,他也沒有丝毫的慌乱,

虽然这些行尸实力可能会成长到强身阶这一点是他的猜测,但沈言却不想试一试自己的“运气”到底是好是坏,

“雷爆,,,”

少顷,沈言终于是蓦然站起身來,他居然直接运转体内真气,而后凝聚于双拳,

伴随着这一声凌厉大喝的,却是那雷光烁烁的刚猛一拳,

他竟然直接在空中出拳,每一拳都发出了一声巨响,仿佛雷霆崩裂一般,将这死寂的夜,终于打破了开來,

这镇子中除了那行尸的哀鸣声,惨嚎声,终于再度多出了一种至阳至刚,震颤人心的声音,一拳接着一拳,雷鸣阵阵,,

随着沈言不断在虚空击打,一圈圈的蓝白sè光线,不断的荡漾开來,将这深邃的黑夜映衬的犹如白昼,

轰隆隆,,

这响声一点点的扩大开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蔓延到了极远处,现在道路之上所有的行尸全部停止了动作,茫然的抬起自己那早已腐烂的头颅,望着沈言所在的方位,

“吼,,”

恐怖的嘶吼声从极远处传來,瞬间将沈言凝聚了半天才弄出的巨大声响给震散了开來,这嘶吼声沒有丝毫振奋人心的力量,反而更让人恐惧不已,

那种嘶吼,仿佛喉咙都已经腐烂一般,完完全全就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或许比野兽还要更加危险,

沈言蓦然收手站定,他的心头也是猛然间凝重了起來,

如果说不惧怕是不可能的,但强者,总是在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之后才会害怕,在事情还沒有发生之前,便惧怕的,那叫做懦夫,

沈言可以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即便是处于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也可以百分之百的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准,

无论实力高低,只有努力的去拼搏,任何时候都不是沒有丝毫机会的,

可要是连自己都放弃了,那么也就只有等待灭亡了,

“來了……成败,就看我的猜测对不对了,”

沈言眸子里的了寒芒已经完全凝滞成了一点,若是猜测失误,纵然实力不及那僵尸,他也绝不是束手就擒之辈,

话音刚罢,借着手中那还未散去的雷霆之光,沈言已经遥遥的看见了远处一个身影,直接在半空中飞驰,

奔腾之间,只需要脚尖在屋顶轻轻一点,便瞬间出现在数丈之外,跑动之间,居然也发出了隐隐的风雷之声,

恍若一个常人,面对一头发怒的豹子一般,

沈言几乎是刚刚看清对方的身影,那面容扭曲,è眸子早已经是黄中带赤的僵尸,便出现在了百丈之内,

百丈,对这僵尸來说,可以说瞬间就能來到沈言的身边,

“若这便是他的极限速度,那么八成可能xìng是塑体阶九层……两成可能xìng是锻骨境界,但隐藏了自己真实的速度,”

沈言看着那越來越近的身影,沒有丝毫慌乱,反而在心头冷静的计算起对方的移.动速度來,不过看这僵尸如此愤怒的模样,隐藏真实速度的可能xìng,实在不大,

“动用神行符印,半个时辰内可以完全将其甩开,他追不上我的可能xìng,是……九成,”沈言眸中冷光一闪,右手从怀中摸出了那张符印,

体内真气凝于指尖,瞬间而已,神行符印的启印指诀便被沈言掐了出來,那符印化为一道微不可查的金芒,而后沒入了沈言的双腿中,

來如雷霆,去如风,

沈言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蕴藏着一种极为强悍的力量,那僵尸此刻,离他的距离也只不过剩下了不足五十丈而已,

淡然的留下一个笑容,沈言的身形倏然化为一道残影,

rì行五千里,在常人的眼中也只能看见一道残影罢了,

“吼,,”

那僵尸一愣,旋即一声凄厉的嚎叫声传了出來,而后面容蓦然扭曲了起來,头颅在空中摇晃着,嘴中赫然露出两颗尖利的牙齿,

而后他那黄中带赤的眸子,猛然shè出一道渗然的血芒,在空中迎风便涨,瞬间已经变为了数尺长宽……

这血芒所过之处,连夜风都被绞成了粉碎,沈言留下的一片残影,瞬间便被吞噬了个一干二净……其速度极为之快,瞬间便追至沈言身后,

就在要触碰到沈言的后背之时,这血芒终于是消散了开來,

身后那僵尸的眸子也是略显疲惫了几分,不过更多的还是愤怒,略一迟疑之后,对方居然直接从下方摄來数只行尸,而后双手之上光芒闪烁,那几只行尸瞬间化为了齑粉,

僵尸眸中的神采,也在片刻之间恢复了正常,

且不提这僵尸在做些什么,那道血芒消散在身后的时候,沈言的面庞之上,早已经是冷汗涔涔,

这血芒差一点触及他的后背,沈言那个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气息,就如同他是在刀刃上行走一般,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而已,若是被那戾气凝聚而成的血芒沾上,今rì绝对是必死无疑,而且极有可能,连魂魄都被这僵尸摄去吞噬掉,

险,险之又险,悬,悬之有悬,

只是不到一尺的距离,就直接决定了生死,沈言再怎么能控制自己的心xìng,也还是差一点便脚下一软,

好歹这神行符印加持的速度并不需要他去可以控制,而是一个既定值,所以沈言虽然心头大汗淋漓,但还是保持着刚刚的速度前行,

那僵尸并沒有在原地停留多久,吸食了几只行尸恢复之后,便一脚蹬碎了下方一大片屋顶,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就朝着前方的沈言追去,

章节二一二 穷追不舍

“终于是出來了……”

在屋顶之上根本不需要再去躲避,加之沈言已经猜测到了下方那些行尸根本不具有爬上屋顶的能力,所以他才会如此之快的便看到镇子的出口,

那僵尸虽然紧紧的跟在他身后百丈之内,但仍然在一点点的拉开差距,

这神行符印在修者修为较低的时候,绝对称得上至宝,他加持的速度并非是指一个百分比,而是一个既定值,

对于越低级的修者,作用也就越大,

就算是常人,如果能够动用这神行符印,也足以一rì之间从湘云镇赶去万剑宗,沈言本打算看看沿途的风土人情,等到最后一天的时候,才动用这符印,但现在误闯这一个死镇,却也是沒有办法再实现自己先前的想法了,

毕竟神行符印的持续时间,只有十二个时辰,等到明天这个时间,效力就会消失,若是为了增长自己的见识而逗留不断,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不能在规定的时间之内赶过去了,

……

脚尖轻点在镇子边缘一间已经满是灰尘的酒楼上,沈言身形已经倏然掠出了这镇子,

身后百丈开外的僵尸凄厉的一声怒嚎,但却沒能阻止住沈言的步伐,

他的目光中泛起一抹决然,而后周身血气滔天而起,下方所有的行尸瞬间全部失去了控制,而后如同真正的尸体一般倒在了地面上,

不过瞬间罢了,所有的尸体全部化为了齑粉,沈言察觉不对,回头一看,却见身后那绵延不尽的镇子,居然扭曲了起來,

一时之间,沈言居然是忘记了跑动,不过幸好那僵尸忙着吸收整个镇子中的死气和yīn气,根本沒有功夫理会他,

倏然之间,这镇子如同一阵轻烟般,从沈言目光所及之处,一点点的,飘散在这整个天地之间,

(死气成镇,死气成.人,这整个镇子,原來全部都是yīn厉之气的产物,包括人,包括所有的建筑……原來这个镇子,根本就不存在,,,)

沈言一脸骇然,他的所有猜测居然从一开始就沒对过,

不过那僵尸脸上的肉痛之sè,他却也感受的分明,

(这镇子只怕是这只僵尸机缘巧合下弄出來的,或者是他发现的……不过好像他自己也被束缚在了这里,怪不得只能夜里出沒,而起还不能离开此处,)

沈言觉得这个压根不存在的镇子,应该有着某种特殊的用途,或许是吸收凝聚死气与怨气等等气息,对这僵尸有着极大的好处,

(恐怕等到死气和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这个僵尸可以依靠着这种气息提升实力也说不定……不过今天我闯进來,似乎是彻底的激怒了他,)

这镇子因为根本不存在,而且这僵尸也沒有离开过此处去害人,所以才沒有什么修者來收他,毕竟只要沒害人,谁又那个闲工夫去管你,

所谓的除魔卫道,只是口头上喊喊罢了,除非某些魔门和妖族侵犯了修者的利益,否则不会有哪个修者莫名其妙的去和魔门或者妖族打一架,

沒人闲得慌,

所谓无利不起早,无仇不结怨,正是这个道理,

此刻因为被沈言彻底激怒,所以这僵尸不得不在这个特殊的镇子还沒有凝聚死气到达极限的时候就吸收了这些气息,

如果镇子还在,他就无法离开这个镇子的范围,

这就是沈言的猜测,不过这一点,似乎应该是正确的,

随着镇子一点点的消散开來,沈言也感觉远处那僵尸的气息一点点的增强着,不过还沒有达到让他有死亡危机的地步,

现在只有锻骨境才可能追上他,也就代表着想要给他死亡的危机感,这僵尸的实力至少要达到锻骨境界,可塑体阶九层与锻骨境,虽然只差了一点点,

但这一步可是天差地远,可以毫不为过的说一句犹若天堑之别,

沈言看到此处,却是陡然一愣,而后立时清醒了过來,现在自己可不是安然无事的看戏,最主要的还是抓紧时间拉开距离才是真的,

身后的僵尸还在不断的吸收着那无穷无尽的死气,沈言却是再不敢迟疑,身形一动,已是窜出数尺之外,

这僵尸正被最后的死气束缚着,沈言觉得自己此刻逃离开來,对方只要不突破到锻骨境,是不可能抓上他的,

半步锻骨,也不成,

这神行符印加持的速度,是和半步锻骨境的速度相差不多的,只有真正真正的从塑体阶九层破入锻骨境,达到筋骨齐鸣的境界才可以追上沈言,

如果对方达到半步锻骨境,沈言只要一直还在跑,那么对方就不可能抓住他,因为你跑的有多快,我就跑的也有多快,

速度一样的情况下,只要沈言拉开了距离,那么他就是安全的,

就算这只僵尸一直锲而不舍的追下去,但到了万剑宗所在之处,沈言便不信,这厮还敢往山门里面冲,

别说锻骨境,就算换血境内息境,只怕万剑宗随便飞來一道剑芒,都可以瞬间让这僵尸死的连渣都不剩,

苍云西郡三大顶尖门派之首的万剑宗,就是有这样的实力,

……

(按照这个情形來看,这只僵尸突破到锻骨境的可能xìng并不大……这么说來,这一次算是成功脱离危险了,)

沈言心头也忍不住的泛起一抹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幸亏青萝的这一张神行符印,否则只怕今天就要殒命在此了,

他丝毫不怀疑,

因为沒有神行符印的话,他的极限速度也是非常慢的,那僵尸只要下定决心想要杀了他,不消片刻就能将他追上,

若是被追上,仅仅一招,无论是怎样也只是需要一招罢了,

一招,沈言必然身陨,

(冒失和好奇,果然是要承受极大危险的,)

沈言一边在平原之上飞驰,心头一边骇然的想道,

出了那镇子,体内的九转金丹也平复了下來,沒有再时时刻刻保持他体内真气的充盈和心xìng的澄明,

不过沈言现在,也不需要真气的支持,至于让心xìng澄明,那更不需用了,他出了那镇子,简直就是神清气爽,从未有过的轻松,

……

还有一点,沈言也是离开镇子少顷之后才发觉的,原來天空中的月亮并非突兀的隐入云中,而是被萦绕整个镇子的死气给遮掩住了,

不单单沒有隐入云中,而且月光皎洁之极,沈言轻易就能看清平原上的一切,一片银白的月光洒落在这无垠的平原之上,多少也有几分清冷,

好歹算是从那无尽的黑暗和深邃,以及无穷的负面气息中脱身出來了,所以沈言显得异常轻松,毕竟此刻,却是不需要担心有任何的危险,

“万剑宗,,我來了,”

沈言闲暇之余却是朝身后看了一眼,他先前已经离那僵尸有百丈距离,加之现在有拉开了一段距离,那么大概两者间的距离在两百丈到三百丈开外,

这个距离下,就算是那僵尸再发出一道刚刚那样的血芒,却也是不可能触碰到他的,不过还是要看看,那僵尸的意志力到底有多强了,

会不会追來,或许也是一个问題,

不过回头之后,沈言却赫然发现,那只僵尸就远远地在他身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前行着,而且面上萦绕满了黑气,显得yīn森之极,

è的眸子,已经充满了血sè,

看來这僵尸,的的确确被沈言的两次戏耍给激怒到了极点……不过沈言猜测更有可能的,还是他体内的九转金丹,

这金丹蕴含着无比强劲的药力,加之龙象金身诀的缘故,所以沈言的肉身血气已经旺盛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只僵尸很显然知道吞噬掉血气如此强盛的躯体,会给自己带來多么强大的力量,他的力量來源就是吸食血液,沈言体内jīng血的质量,对这种依靠鲜血增强实力的异类,才算得上真正的天材地宝,

(移动的速度果真和我差不多……两百多丈的距离,如果保持这样的速度下去,他绝对是不可能追上我的,)

沈言心中随意的算了算,心头最后一丝担忧却也消散了开來,

……

再行进片刻,那僵尸依旧和他保持着先前那个距离,不过显然追不上沈言这个结果,是极难让那只僵尸接受的,

所以现在,这只僵尸几乎已经处于一种暴怒状态,丧失了所有的理xìng,

沈言随意的在地面之上纵跃着,但奔腾了沒有多久,他便是突然一滞,略有些默然的看着前方,如水的月光,已足以让他看清楚一切,

PS:这一章两千九百字,因为小仙晚点了,所以多出來的九百字,算作补偿吧,虽然订阅只需要几分钱,但也是小仙的一份歉意,

章节二一三 该死的白纸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赶路……”

让沈言愣神的原因。却是数名年纪轻轻的男女被数只栖息在这平原之上的饿狼给牢牢的围在了一起。

这也就说明了。这数人必然都是普通人。因为野兽通灵。如果是修者经过。那么一般野兽是不可能露面的。

它们同样知道欺软怕硬。

看起來那数人倒也懂一些拳脚功夫。但显然。想要和面前的数只饿狼搏斗。还是极其困难的。

这平原如此之大。加之是深夜。还能看见赶路之人。实属不易。对方居然还是普通人。这一点就更让沈言暗叹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无论如何。不管这数人是赶路。亦不管他们是有什么急事……但在这平原之上遇到了野兽。却是不争的事实。

沒有修者保护他们。被野兽吞吃掉几乎是绝对的事情。沈言虽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不花些钱财找來一两个修者护行。但这些却不是他关心的问題。

心头暗自计较。沈言的身形却已然掠过了这数人。

似乎是听到了沈言疾驰带起的风声。这些年纪约莫二十上下的年轻人。顿然将目光移向了沈言。

他们眸中的惧怕。沈言看的分明。毕竟这些人。都沒有经历过在生死边缘不停徘徊的恐惧。看其穿着。似乎是俗世里某些富贵人家的子弟。不过空有钱财。却不知道这样一个世界的可怕。

对于浪迹天下的独行修者來说。都处处是危险。更遑论对他们这些普通人。沈言甚至猜测。会不会是为了好玩。这几人才在沒有任何护卫的情况下來到此处。

若是白天赶路倒也罢了。可偏偏他们还挑了晚上。遇见野兽。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救。还是不救。

沈言的身形已经窜出去数十丈。但他回想起几人的眼神。却还是忍不住的咬了咬牙。而后倏然转过身形。朝着先前看见的几人疾驰而去。

……

“雷爆。”

沈言纵身一跃。身形恍若疾风。也似雷霆。不过瞬间。他的身形已经再度朝着远方奔腾而去。但有一点却不同。。

先前那数只择人yù噬的饿狼。却随着这犹若幻影般的数拳。成为了数具尸体。它们的躯体之上。也出现了一块渐渐扩大的焦黑拳印。

这几名年轻的富家子弟。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他们甚至还沒有看清楚沈言的面庞。这数只让他们惧怕不已的饿狼。竟然便倒地而亡了。

“吼。。”

一声震耳yù聋的吼声传出。数人立刻被这充满yīn厉之气的声音给震得瘫软在地。也幸亏距离尚远。所以他们才沒有被这声愤怒的嚎叫给直接震死。

吼声落罢片刻。一个健硕的影子便倏然从瘫软在地上的几人面前掠了过去。他们所能看见的。也只有那伴随着轰隆隆的踏地声而出现的极深脚印罢了。

这僵尸的肉身筋骨已经达到了一种很可怕的地步。甚至可以毫不为过的说一句。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说是稳稳的半步锻骨境。

虽达不到筋骨齐鸣这一步。但在愤怒状态下不受控制所发挥出的力道。也绝对是不可小觑的。

……

(……不足七十丈。)

沈言救了人连停留都不敢。便直接转身跃了出去。

但即便如此。那连数秒都沒有的停留。便已然身后的僵尸离他的距离近了近乎一百五十多丈……七十丈。绝对是一个处于危险边缘的安全距离。

因为沈言估算了一下先前那血芒的最远距离。大概也就是在这个距离之内波动。更不提此刻这僵尸的实力又再度提升了几分。如果对方再释放出一道血芒。可就要绝对小心了。

说不定一个走神。便直接被瞬间灭杀了。

那一道血芒的威力。沈言丝毫不怀疑。

实话说。他现在还沒弄明白这僵尸到底是什么物种。非魔非妖。非人非鬼。简直不似人间之物。满身的戾气和怨气。

血芒一出。沈言的心都忍不住的揪了起來。足以证明其恐怖的威力。

他既然救了人那就谈不上后悔。不过沈言也隐隐有一丝庆幸……幸亏他的动作够快。否则距离若是再被拉进数丈。那可就真正的必死无疑了。

这僵尸的速度和他一样。若是保持着同等的速度前行。那一道血芒在七十丈以内。可以说是必然能shè中他的。

沈言沒有把握能避过那种速度下的攻击。纵然他自己的移动速度是被强行提高了。但那血芒shè出來的速度。甚至比他的移动速度还要快上无数。

(这僵尸也真是有够锲而不舍的。或许……跟我毁了他的计划有关系。提前吞噬了那虚构的镇子。只怕他对我的恨意。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

沈言丝毫不敢让自己的身形再停顿半刻。不过直到后方的僵尸追了他两刻钟之后还沒有任何消停的意思。沈言也唯有在心内苦笑了。

本來很轻松的逃亡。硬生生的被心理的一丝不忍给搞成了这般模样。停。两百多丈停下來沒有问題。但现在停下來便是死。

沈言可以肯定。这僵尸若是能杀了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出手。甚至他死后。必然会吸了他的血。食了他的肉……

那股恨意。他感受的分明。

沈言甚至猜测。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这僵尸为了抓他而提前吸收掉那镇子凝聚出的死气和怨气。恐怕再等一段时rì吸收的话。对方会直接步入锻骨境。

……

一地梨花牡丹妆。四季繁华一夜香。

百花齐放。菊与梅同在。莲与兰共放的情景怕也只有咋百花谷内才能看见。

杏花宫。

仍然是那满屋如兰似麝的暖香。仍然是那蕴藏着无尽妖娆的黄衫女子。衣襟之上绣着的一朵杏花。足以让所有百花谷的弟子肃然起敬。

虽然夜已深了。但女子却是从那香床之上爬了起來。而后慵懒的坐在妆台之前。一点点的擦着胭脂。细细的描眉画目。

本已是人间绝sè。再一打扮。只怕连天上的恒娥都要逊sè几分。

玉手轻轻的拿起红纸。其上涂染的胭脂点红了樱唇。妆容且罢。女子的眸子却突然间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憧憬和向往。

她眉眼之中的那一抹妖娆和魅惑在此刻散了开來。但整个人。却在这一瞬间。美得不可方物。

“我來……寻你了……”

纵然一走。百花谷再无修为顶尖之人。但女子却已经等不下去了。三千六百年……若再等。却又不知还要等到何时。

更何况。百花谷本就是以参悟阵法闻名苍云西郡。这里的护宗大阵。绝对是极其恐怖的……一般人。也不可能擅闯此地。

毕竟。所有的宗门。都因为陨星天障一事忙的不可开交。就算是魔门知道了此刻百花谷无人镇守。却也沒有那个闲心來进攻了。

正道宗门无人可用。魔门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以女子离开。却也沒有过多的担忧。毕竟。她不想等了……她害怕若是错过了这一次。就还要再等下去。

轻柔如水。婉转如风。纵然只是寥寥五个字。仿佛也带着三千六百年來。那错乱在梦里的时光。

话音落罢。女子的身形却已然消失在了这巨大的香闺中。唯有凄清的烛火。随着夜风的残歌轻轻摇曳。

……

(这只僵尸。莫非真要追到万剑宗才肯罢休。)

沈言心头苦笑一声。却是突然沒由來的感觉到一阵心颤。他的眼神略有些茫然。脚下的步伐却依旧自然的迈动着。

惜言。言之首。首为诵。

脑海在无尽的空冥之中。似乎再度响起了这一句话。在被青萝打晕之后。他同样听到过这样一句话。而且还重复了无数次。

冥冥之中。沈言似乎突然记起了些什么。而后将手伸进了怀中。他什么都沒有拿出來。只是摸出來一张普普通通的纸张。

这纸张。正是在沈家祖坟中杀死了几只野兽而出现的东西。沈言起先以为它有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所以就贴身放着。

但是似乎这纸张一直都是空白的。其上什么都沒有记载。

沈言也试过用火烤。用细微的真气遍布其上。但什么都沒有发现。而且这纸张。遇火不燃。遇水不湿。显得异常怪异。

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就算是个傻子。也能从这怪异中看出几分端倪來。所以沈言并沒有将这纸张弃之不顾。而是一直带在身边。

在他沒有想起这纸张的时候。却是不自主的将其拿了出來。

就在纸张出现在他手中的时候。沈言的神sè一下子恢复了清明。他此刻做出了一件。最不能做的事情……

因为莫名其妙脑海中出现了一句话。而自己又伸手拿出了这纸张……所以沈言居然在思绪有些紊乱的情况下。暂且的将身后的僵尸抛却到了脑后。

这样一來。他居然……停止了跑动。反而直接顿在了原地。

他的目光在纸张上扫了一眼。却什么发现也沒有。纸张还是原來的纸张……其上仍然是空白一片。沒有任何的记载。

“吼。。”

一声巨大的吼叫传來。沈言面sè方才猛然一变。还沒有來得及收拾手中的纸张。他便被身后的僵尸一掌排飞了开去……

这巨大的力量。似乎将沈言的身体都震碎了一般。随着在从半空跌落在地。沈言的身躯立时在地上了翻滚了数圈。

随着翻滚带來的巨大冲击力。他的面sè瞬间涨红。一口一口的鲜血瞬间将下方的杂草染成了血sè……

章节二一四 会说话的僵尸

“汝……是何……是何人,”

那僵尸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面sè惨白,气若游丝,口中还不断逸散着鲜血的沈言,断断续续的冷声道,

沈言虽然被对方一招打成了重伤,此刻却也不由得有些诧异,他沒想到,这僵尸居然还会说话……纵然话音断断续续并不完整,但也足以让人感觉吃惊了,

“咳,,”

沈言只是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呛出胸中的淤血,却是沒有回答这僵尸的问題,

“为何……要……毁了我的镇子……”

那僵尸眸中血光一闪而过,似乎又想到了那镇子已经化为虚无的事情,所以沈言此刻,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一股犹如实质的杀气,

沈言心头苦笑一声,他已经郁闷到了极点,

这僵尸的意思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一般……可问題是,他如果早知道那镇子里面有着这么一个怪物,他也不会进去啊,

就算是晚上露宿野外,也比弄成现在这幅模样要好多了,

沈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僵尸,所以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意思就是说,这关我的事么,明明就是你自己搞砸一切的好不好,

“你……为什么……不让我吸食你的血液……我能感觉到你体内旺盛的jīng气,如果能吸食了你的……你的……血液,我就能大幅度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那僵尸愣了愣,似乎也沒搞懂沈言想要表达什么,反而一脸愤怒的看着地上那张已经惨白如纸的消瘦脸庞,沉声道,

沈言的脸瞬间成了苦瓜,

若不是此刻连动一下都困难,沈言真的很想跳起來问一问这僵尸是不是智商有问題……合着他好像就应该自己束手就擒让对方吸食血液一般,

“为了抓你……我毁掉了自己凝聚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出现的死气之镇,若你的血肉jīng华不足以弥补我的损失……”

僵尸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尖利的两颗牙齿再度露了出來,散发着一抹渗人的意味,就连带着他说话之间,却也是利落了不少,

“我就会连同你的魂魄一起吞噬掉,”

吞噬魂魄,实际上是极其恶毒的手段,一旦魂飞魄散,可就真正的被断绝了转世的可能xìng……魂魄消散,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灭亡了,

沈言这句话倒是听懂了,这僵尸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他血肉里的jīng华让对方满意,对方就留他的魂魄再入轮回,

反正入了轮回,也就记不清现在的仇怨了,所以一般來说,除了需要吸纳魂魄來修炼的一些魔门修者,是沒有人会对一缕残魂赶尽杀绝的,

若是不满意,那自然一切皆休,

对方先前说的话,沈言反正一句沒搞明白,就感觉一个字,,冤,他觉得对方似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莫名其妙的变成他的过错了,

不过现在,沈言却是明白了一点,

这僵尸已然不可能饶他xìng命了,那么最后的结果显然只有两种了……到底是真正的魂飞魄散,还是留下一缕残魂再入轮回却依然是未知数,

……

说完这些话,僵尸眸中终于是泛起一抹渴望,

他能感觉到沈言身体之内,蕴藏着的那种无限的生机和旺盛的jīng华,

虽然他的身体也蕴藏着巨力,但同沈言不一样……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残次的,身体的力量也只是通过不断对筋骨的摧残而换來的罢了,

不过他乃是僵尸之身,本就不在乎身体的柔韧xìng,只要力量足够强大,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題,

但沈言却不同,沈言的身体是通过九转金丹那强盛到极致的药力蕴养,加之龙象金身诀的逆天作用,才会拥有不符合和他修为的巨大力量,

他的身体成长是均衡的,是真真正正的血肉在变强,从内部改变,而不是单单是在外表上镀了一层钢铁,

在这僵尸的眼中,沈言身躯的每一寸角落,几乎都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那种充满jīng纯灵气的血肉,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

僵尸低下了头來,那散发着森然寒芒的利齿也带着几分嗜血的意味,

沈言虽有心反抗,但却一丝力量都提不起來,他此刻,简直恨死那张莫名其妙出现在他手中的白纸了,

莫不然,他根本不可能突然停下脚步來观察那东西,不停下脚步,自然也不可能被面前的怪物一招给打成重伤了,

(今朝殒命,真可谓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沈言不后悔救了那数人,但那张白纸的的确确出现的太过于莫名其妙了,所以面临现在的状况,他也只有无奈的在心中苦笑了起來,

说到白纸,沈言努力的转动了一下脑袋,却发现那纸张已经因为他倒地之时沒有抓稳而飘落在了离他约有数丈之远的地方,

这东西沈言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用,加上现在似乎也不可能再将其捡回來了,所以只是看了一眼,沈言便收回了目光,

他使劲的挣扎了一下,但却沒有丝毫的成果,

身体内虽然真气还算充盈,但这僵尸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这一招,足以让他不能动弹分毫……

体内的九转金丹似乎每一次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源源不断的散发着自己的药力來滋润他的身体,

但那僵尸对他身体造成的创伤,已经牵扯到了内腑,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药力流转就可以恢复过來的,

再说了,九转金丹也不是专门恢复伤势的丹药,它最主要的作用还是增强修为……而且还是rì渐增长,对于伤势的恢复,只是因为丹药的药力太过于强大罢了,

黄级九品丹药,每在身体中流转一次,对沈言來说都是有着好处的,因为现在对于他來说,黄级九品丹药绝对是有着极大作用的,

虽然经过九转金丹jīng纯无比的药力在体内流转,沈言逐渐感觉到了一丝轻松,体内的伤势也似乎开始缓和了下來,

不过他即便用尽全力,也只能稍稍的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罢了,

沈言猜测,如果想要恢复到可以挣扎着站起來的地步,估计还需要一刻钟的时间,但一刻钟的时间,足够这僵尸杀掉他无数次了,

且不说他恢复了之后是不是僵尸的对手,就说一刻钟的时间,沈言又从哪里來,

半步锻骨境的强者,想要灭杀了他,绝对只在挥手之间,

“……吸食了你的血液,吞吃了你的血肉,我就可以步入下一个境界了……”

那僵尸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露出一种渗人之极的目光,森然的盯着沈言,

后者虽然连有大动作都难,但他却是回望了过去,眸子里沒有半分惧怕……纵然是有,也只是三分可惜,七分不舍罢了,

……

冷风飒飒,明月如刀,

无垠的平原之上,一名男子缓步前行,他的眸子,自始自终都一如既往的望着同一个方向,不高不低,不偏不倚,

甚至一路行來,连半分的变化都沒有,

男子一袭黑sè长衫,显得异常单薄,这渗然的夜风让他的衣襟猎猎作响,不过他却恍若未觉,仍然是一步步的朝前走去,

孤傲,冷漠,死寂,

这是他给人的感觉,也是唯一可以让人觉察到的东西,

他每一步的间距都一模一样,不多不少,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被夜风撩起,有时间甚至遮挡住了他的眸子,

纵然如此,男子依旧沒有半分动容,他的视线,仍未改变过半分,

夜如斯,人如斯,

长发遮挡住了他的脸庞,但却依旧可以看见那一对沒有任何情感的眸子,

如同这深邃无比的夜一般,让人看不真切,这眸子,居然深邃的让人心底发寒,这种寒冷,不是惧怕,而是从心底深处蔓延而出的一种寒冷,一种死寂,

就仿佛被这种死寂的感觉爬满了全身,不得不觉察到的寒冷,

黑衫,黑发,黑sè的眸子,

甚至,连他脚下的鞋子,都是沒有丝毫改变的黑sè,

若非那一对漆黑的眸子中不断的闪烁着一种傲然不羁的寒芒,只怕他站立不动的话,都有可能因为融入这夜里而消失不见,

所幸,他一直在朝前方走着,从未停歇,

男子的身上,除了死寂还是死寂,除了深邃还是深邃,就如同死亡一般,沒有任何人可以真正的接触到,

因为接触到的,都已经真正的死去了,

铮,,

一声并不多么明显,但却无比清澈的剑吟声响起,在这寂静深邃的夜里,却显得是那样的清晰,

男子终于止步,目光中终于有了他sè,

苍白如夜,深邃如夜,

那目光,竟已幽深到了如此的地步,

他蓦然反手抽出背上不断颤动的长剑,而后半响未动,

他的剑,一如他的衣衫一般,漆黑如墨,剑刃漆黑,剑柄漆黑,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

这男子的手,竟光华如玉一般,犹若绫罗绸缎,不起尘烟,他的手,雪白细腻的如同二八年华的少女,如同初生襁褓的婴儿,

这个全身上下,漆黑如夜,充满了死寂气息的男子,居然会有着一双白的令人不敢置信的手,仿佛初升的朝阳一般,满载着希望,

苍白的手,漆黑的剑,

细细盯着手中长剑看了半响,而后他的身形,倏然化为一道残影,居然是放弃了继续往前走,反而是朝着右边而去了,

PS:铛铛铛铛,,晓财主童鞋的龙套,流.浪剑客希麟,横空出世了,

章节二一五 死亡剑道

“我命休矣,,”

沈言再度挣扎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却发现仍是徒然,眼见着面前僵尸已经伸出了自己僵硬无比,透着森森黑气的手臂,他心中无奈的长叹一声,

“你毁了我的镇子……就用你的xìng命來赔,”

沈言不怕死,但他怕的却是,他死了之后他的承诺,他的梦想,他的追求……所有的一切,都会破碎,

但此刻,他却只有等待死亡,

……

“好浓郁的死亡之气……这……居然还夹杂着尸气,”

一袭黑衣的男子,忽然面目一滞,而后忍不住的出声道,他的声音中蕴含着一抹生硬和冰冷,就仿佛许久不曾说话一般,

“若是吸收了这些气息,我的剑道,必然可以再上一层楼,”

男子面对可以提升自己实力的机会,那如同坚冰的脸庞之上,却也是露出了一抹热切,

一个修者,哪怕他不爱财,è……但对于实力的追求,是每一个修者,每一个在这逆天之路上前行的人,都不会抛却的,

……

僵尸直接一把将沈言抓了起來,后者的面上倒是沒有丝毫惧怕之sè,有的只是无尽的无奈和眷恋,

嘴中的利齿再度冒了出來,僵尸猛然将头一低,而后眸中泛着一抹血sè,迫不及待的就往沈言的脖子上凑去,

“死亡杀剑,,断魂,”

一声漠然的轻吟从远处传來,随之而來的,便是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

“吼,,”

僵尸猛然怒吼,而后直接扔掉了沈言,顷刻间暴退数丈,沈言看的真切,就在对方松开他的一瞬间,原地便掠过了一道冷厉的墨sè剑芒,

虽是墨sè,但在如此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却也看的真真切切,

沈言虽然不能有什么剧烈的动作,但是他的瞳孔还是忍不住猛的收缩了一下,这一道剑芒所过之处,从那僵尸身上逸散而出的黑气,居然全部消失不见,

(塑体……绝对是塑体阶,而且,必然在七层以上,)

沈言的眸子猛然紧缩了一下,而后又舒展了开來,他丝毫不怀疑这突然而來一道剑芒的主人,有着塑体阶的实力,

如若不是塑体阶,绝不可能轻易逼退着几乎半步锻骨境的僵尸,而且沈言敢赌,如果前者先前不立时作出反应而暴退,只怕连其手臂都要被直接斩下來,

虽然已经骨如jīng刚,但谁也不敢托大去硬生生的接下和自己同境界强者的一招,更何况,还是突兀而來的一招,

也算是这僵尸反应足够快,否则只怕他刚刚抓着沈言的右手,已经不在了,

……

风,倏然静止,

一袭黑衣的男子,此刻方才缓步行來,纵然那僵尸的气势不断攀升,他的步伐也未有丝毫凌乱,甚至连每一步的距离,都与先前一样,

苍白的手,握着漆黑的剑,

他手中的长剑斜指地面,随着他一步步的朝前走來,手中的长剑竟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沟壑,

站定,剑指前方数丈处那怨气滔天的僵尸,男子眸中的淡漠,转为了凌冽的杀机,

一人一僵尸,谨慎的互相打量着,

男子心中虽然因为这僵尸的实力而略显惊讶,但面上却不动声sè,

至于那只僵尸的目光,却是显得更为愤怒了……先是一个沈言,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跑出來一个剑客,

而且还都让他不得不终止自己的计划,这叫他如何不怒,

不过这僵尸显然不是一个无头无脑的家伙,虽然愤怒,但却沒有如同对沈言一般立刻动手,因为他从这黑衣男子的身上,觉察到了一缕恐怖的气息,

“苍云一郡,莫非我人类疆土,”

“我道是何物,原來是从僵界偷偷溜进來的一只下等僵尸……那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人类修者的地盘上,肆意屠杀修士,”

黑衣男子的话音越來越冷厉,其中蕴藏着的杀机也越來越盛,

这无关任何东西,完全就是一种荣誉,

人族与异类,平常相安无事,但若是有一方违背了规则,那么另一方,必然会震怒,这是关乎种族的荣誉和声威,只要还有着一丝血xìng,,

便沒有任何一个人类,会容忍异类在人类一方的疆土上,屠杀自己一方的修士,

“此事……与你无关,速速离去,本王不与你计较,”

那僵尸似乎也感觉到面前突然出现的剑客不好惹,在心底衡量了一下,还是谨慎道,

“好一个与我无关,,,你擅闯我人类疆土,意图格杀养身阶修士吸食血液提升功力,这等行为,举族不受,”

黑衣男子仰天狂笑一声,长剑遥指前方,随着这一声大喝,周围冷却的夜风,也是瞬间开始肆虐了起來,

他的衣襟再度猎猎作响了起來,在这夜风中,竟也不绝于耳,

“好一个王,,,区区一只黄.眼僵尸,竟胆敢在我人类地盘上称王,我大宋王朝的王者,哪一个不是那名震寰宇的强者,”

“莫说你区区僵界,纵然魔门妖族合力,又能拿我大宋王朝如何,”

黑衣男子冷声而笑,声音中满是不屑和嘲讽之意,

(大宋王朝的王者……那个级别的存在,又是什么样子的,)

沈言虽然不知道大宋王朝的王者是什么境界的强者,但却也被黑衣男子这一番话说的心头颤然不已,

震慑魔门妖族,名震寰宇,这又是何等的威风和实力,

怪不得连冷淡到如此地步的黑衣男子提起大宋王朝的王者之时,也是一脸的敬佩之意,

“你……在找死,,,”

那僵尸似乎被说到了痛处,目光也从先前的谨慎转为了厉然,

“……我时刻与死亡并肩而行,”

“一直都是,,,”

黑衣男子沉声道,话音中,竟是透露着一种绝望和死寂,这一瞬间的感觉,竟然盖过了那僵尸身上逸散而出的死气,

“且念你杀罪未成,我可饶恕你此次恶行,就此离去亦或生死一战,我……奉陪到底,”黑衣男子虽然并沒有绝对的把握拿下面前这僵尸,但未战之前,气势上绝不能弱给他人,

……

僵尸的眸子闪烁不定了起來,不过在他看见躺在地上的沈言之后,神sè却是一下子从犹豫转为了坚定,

毕竟有着这样充足血气的肉.体可不是那么容易遇见的,而且沈言体内似乎还藏有另一种极大的好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这只僵尸对生灵的血气和jīng气,却是感受的很清楚,

他清晰的觉察到,原本被他一招打成重伤的沈言,居然一点点的恢复着,而且那速度极快,虽然他不在乎沈言的实力恢不恢复,

但他却知道,沈言体内必然隐藏着什么,否则他这蕴含了极重死气怨气的一招,普通养身阶的修者,只怕早已奄奄一息了,

哪里还能像先前的沈言一般,居然还可以挣扎几下,

纵然这黑衣男子给他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但毕竟还沒有达到死亡危机的地步……所以这只僵尸也并不害怕对方可以轻易解决了他,

更何况,他吸收掉那死气形成的镇子,还沒有完全吞噬掉其中的尸气怨气,还有许多死气在他的体内流转着,所以这只僵尸也不怕这一次战斗,

毕竟僵尸一族大多靠着肉.体战斗,但面前这黑衣男子显然是要利用真气使出剑招的,一旦后者的真气消耗到一定的地步,就不得不以身体本身的力量來决出胜负,

但同等阶层下,比**的力量,能比过僵尸一族的,还真沒有多少,

何况他体内未吸收完的死气怨气,也可以在战斗中一点点的将其同化,可以说这场战斗,他是相当于处在一种不停恢复的状态下,这样要是还不敢打,那他还修炼做什么,

只要吞噬了沈言的血肉,他的实力必然可以进入下一个境界,

对于近在眼前的利益,这只僵尸是沒有理由放弃的,除非,黑衣男子可以完全的震慑住他,或者比他强悍无数倍,

这样的实力差距才能让他转身就跑……但可惜,黑衣男子只是和他同阶,更何况他是塑体阶九层,可谓半步锻骨……

面前的黑衣男子,估计比他塑体阶巅峰的实力还要弱上一些,

所以……虽然人类修士的战斗能力相较于其他种族要多变一些,要强悍一些,但真正的想要决定胜负,也不是简简单单取决于这么一点差距,

“死亡剑道,”

“血食尸道,”

目光相触,黑衣男子和那僵尸先后暴出了自己的修炼之道來,这是一种尊重对手的表现,无论如何,毕竟两人都感觉到了对方所带來的压力,

当然,如果有人太过于高傲,那么不报出自己修炼之道,也是可以的,那样虽然无异于是对另一方的打脸,但也显得你气度狭小,目光短浅,

黑衣男子虽然冷傲,但真正的战斗起來,也是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的,

在这弱肉强食,宗门无数的大陆上,轻视别人,就等于忽视了别人的底牌,就等于让自己时刻处于危险的边缘,

章节二一六 封魂斩魄

“夺命剑,,封魂,”

无数次的试探交手之后,黑衣男子总算是率先忍不住了,手中漆黑如墨的长剑之上泛过一抹冷光,而后身形倏然围着那僵尸闪烁了起來,

他的速度太快……在沈言的眼中就仿佛是瞬间从这个地方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一般,瞬间而已,那满面凝重的僵尸四周,便出现了四道身影,

其中只有一面是黑衣男子的本体,另外三个方向都是他留下的残影,不过这残影,却诡异的沒有顷刻消散,

在他们手中的长剑暴起一阵厉芒之后,随着一阵冷风吹过,三道虚影瞬间如同烟雾一般,一点点的飘散了开來,

四柄长剑,同时朝着中间的僵尸激shè而去,

其中三柄皆是虚影,只有纵身跃起的黑衣男子手中的剑,才是真正的实体,

……

“血影,,拳风指芒,”

僵尸发出一声低吼,嘴中的利齿瞬间伸了出來,身形转动间,三拳击出……顿然三道散发着淡淡血芒的拳影,轰然迎上了那黑sè的剑芒,

两者相触即散,只是让周围的灵气剧烈的波动了一下而已,

击出这三拳,僵尸眼中血sè光芒骤然出现,变拳为指,指尖之上顿然出现了一道红光,散发着浓浓的滔天怨念,

不过瞬间,他的食指与中指,就触碰到了黑衣男子那冷厉如斯的一剑,

铮,,

一声凄厉的剑吟声传了出來,黑衣男子手中的墨sè长剑,居然不断的颤动了起來,虽然颤动的幅度极其细微,但速度确实极快,

剑吟声不断的响起,黑衣男子面上的神sè也出现了一抹慎重,如此恐怖的肉.体,只怕在这个阶段下,也只有僵尸一族才可能拥有,

“无双剑,,斩魄,”

黑衣男子眼见手中长剑的颤动越來越剧烈,他知道这一招已经算是被这僵尸无声无息的化解了,细细看去,对方的指尖之上,也只是出现了一点白芒而已,

虽然明白对方将身体内的尸气加持到了指尖上,但若是沒有恐怖的肉.体作为支持,只怕这一剑直接就能削去他半个手掌,

既然先手出招,自然不能让对方夺回先机,

黑衣男子居然是右手一松,而后直接后退半步,一拳极大在了剑柄之上,那墨sè长剑受这股巨力,一下子迸发出了巨大的威力,

僵尸的指尖却也不可能轻易的将其抵挡住,被墨sè长剑的这股力量直接震得后退了半步,他的面上却也是露出了一抹愠怒之sè……

仔细看去,先前那只有一丝白芒的指尖之上,此时却是渗出了一些略微有些凝稠的红绿sè血液,

尸气和鲜血混合自然会变成这般诡异的颜sè,

这点伤势虽然无伤大雅,但毕竟双方的交手,是他先有了外伤,所以有一丝怒气也是极为正常的,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随着他被震开一步,黑衣男子也猛的再度抓住了长剑,而后纵身一跃,身形跃上半空数丈,

只是微微一挥,天地间倏然出现漫天剑影,

但这却并沒有让地上站立着的僵尸眼花缭乱,他的目光始终沒有变动,紧紧的盯着黑衣男子握着长剑的右手,

万千剑影聚合,一道虚幻的黑sè剑芒顿然将黑衣男子手中的长剑包裹了起來,

就仿佛是那墨sè长剑扩大了数倍一般,不过却是一道凝如实质的剑影,这剑影之上,充满了一种危险之极的气息,

巨大剑影刚刚凝聚了出來,黑衣男子直接顺势斩出,

天空中一道巨大剑芒顿然呈九十度角,斜斜的斩了下來,一时之间,威风无两,

(好恐怖的一剑……斩魄,若是这僵尸有魄的话,只怕也会惧怕这一剑的声威吧,)

两者多番拼斗下來,沈言虽然仍然躺在地上,却也因为九转金丹的强大功效而恢复了一些,看到这声威惊人的一剑,他终于是忍不住的在心中暗道,

所谓人有三魂七魄,

不过这僵尸,只怕只有魂,而无魄,

魄主人七情,魂主人xìng命,这僵尸分明是超脱生死,有命无情,所以这斩魄之剑,其实对他的作用,是甚微的,

虽然沈言的想法大致无错,但僵尸的修行却并非这么简简单单,他们的魂魄牵扯极为之重,但因此时无关紧要,权且按下不表,

……

剑与拳的碰撞,

肉.体之力与剑修的较量,

两者的修为不相上下,许久之后,却是各有损伤,可以说谁也沒有占到便宜,而黑衣男子显然要更为落魄一些……

毕竟他要使用剑招,对体内真气的消耗是极大的,而这僵尸是动用肉.体的力量,只需要一点点的尸气加持就足以了,

况且他体内那些还沒有吸收殆尽的死气和怨气,足以恢复他的消耗,

黑衣男子自然懂一直战斗下去,对自己是沒有一点好处的,可是他纵然全力以赴,也只能堪堪将这僵尸逼退几步罢了,

赢不了,也输不了,

至少目前是这么一个情况,但若是再这样持续下去,等到他的真气消耗干净,而又无法恢复的话,那么等待他的结果,自然无需多说,

这也正是为什么,沈言修炼龙象金身那么苦难的缘故,肉.体的力量,受到的限制是极为之大的,

因为动用肉.体,只要生命不衰竭,足以一直战斗下去,但修者却不一样,动用一些灵诀,战技,都是需要真气支持的,

虽然修炼到后期,真气缺乏的情况不大会出现,但是在塑体阶的时候,一个需要真气充盈才能发挥出完整战斗力的剑修,面对一个只需要一点点尸气加持便能以肉.体战斗的僵尸,绝对是处于弱势的,

罢手,

自然不可能,现在就算是黑衣男子想罢手,这只僵尸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收手,想要在修炼界吃得开,要么就是装一个彻头彻尾的孙子,要么就是当一个心狠手辣的屠夫,

一旦开始战斗,必须斩草除根,

留下对方姓名,是修炼界最忌讳的事情,因为……你并不清楚对方的背景,放了对方一条xìng命,可能不久就会见证你自己的陨落,

这僵尸又是异类,加之现在在人类修者的地盘上动起手來,而且还是为了吸食血液,一旦被人类强者发现,可以说殒命是必然的事情,

虽然僵尸不死不灭,但外力直接摧毁了他的一切,那么他自然也就活不成了,更何况他是僵尸这种异类,想要再入轮回都不可能,

三魂七魄不全,投胎转世都是一种奢望,

……

既然不能罢手,那么自然要继续打下去,可问題是怎么打,如果和先前一样消耗下去,那么等待黑衣男子和沈言的,自然是死路一条,

沈言碰到黑衣男子几乎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碰巧后者又是修炼的死亡剑道,对死气极为敏感,所以才会碰巧暂且救下了沈言,

又因为对方想要杀掉沈言,黑衣男子不希望对方在人类修士的地盘上如此肆意妄來,所以才会yīn差阳错的和那僵尸战斗起來,

但想要再遇到一个修者,明明感应到了这里战斗的气息,还往过來赶的,却几乎是不可能了,且不说此刻,已经是深夜,

就算有修者來此,只怕修为也不足以对这僵尸造成威胁,

塑体阶的修者虽然在大宗门内不算什么,但在俗世间,绝对称的上强者二字了,

……

“怎么……不继续动手了……”

那僵尸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毕竟黑衣男子给他的危险感觉还是极重的,此刻觉察到对方似乎真气消耗过大,他也轻松了几分,

不过说话之间,他的声音里却满是戏谑,

“你不动手……那么换我了,”

说话之间,先手之势瞬间逆转,

不,沒有逆转……黑衣男子在他说话之时,眸中已是厉芒一闪,此时居然是直接纵身前來,长剑之上剑气横飞,

周围的空气,似乎在他们两人的气息萦绕之中,都带上了一种浓浓的死寂之意,

一者是不死不灭的僵尸,一者是修习死亡之道的剑客,

两人身上,每一个角落都蕴藏着一种名为死亡气息的东西,无论是尸气怨气,无论是修习死亡剑道所凝练而成的死亡之气,

全部都是那样的令人心惊胆颤,

……

(看來局势并不太乐观……)

沈言此刻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近乎一半,毕竟此时也过去了近乎半刻钟,他的伤势在九转金丹的药力之下,也是痊愈的极快,

但他却是沒有从地面之上起來,因为现在一旦起來,无论引起谁的注意都是不妙的,那僵尸看见他,必然会闹闹的盯紧他,

若是打扰了正在战斗之中的黑衣男子而让其分心,可能对方会立刻因为这一点点的破绽而被那僵尸直接拿下,

(如果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那么这男子取胜的几率……怕是不足四成啊,)

沈言眉眼之间,也是流露出一抹焦急之sè,

毕竟刚刚他已经近乎绝望了,此时有了希望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放弃,

(这还是在一刻钟之内……一刻钟之后,半个时辰以内,胜率恐怕至多只有两成半,半个时辰之后,只怕也不需用打了,那个时候分出结果几乎是必然的,)

沈言在思索,以自己这一点点微薄的力量,怎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帮助到黑衣男子,

毕竟他们现在的情况,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章节二一七 给我二十秒

(糟糕。。。)

沈言心头暗叫一声不好。却已然來不及出声提醒黑衣男子。

僵尸见久战不下。居然一咬牙。双眼之中顷刻间泛起那种凝滞到极点的血sè光芒。

这一招。正是先前沈言逃离之时。差一点点就抹杀他的血芒。

这血芒从眼中迸shè出來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快的地步。莫说沈言來不及提醒……就算是黑衣男子。虽然看见僵尸眼中的红芒已暗自知晓不妙暴退开來。

但不过瞬间而已。便被那一闪而过的红芒击中了胸口。

一声闷哼传了出來。黑衣男子的身形已经是被瞬间击飞了起來。在半空中跨越了数丈的距离。方才重重的跌落在地。

他面上的神情苍白之极。但却是带着一抹庆幸。

“……怎么可能。”

僵尸眸中的神采一下子虚弱了起來。这一招就如同耗费他的血气一般。是真真正正伤及他根本的东西。

理论上來说。不备之下。这一道血芒完全可以洞穿黑衣男子那并不怎样强壮的肉.身。胸膛被洞穿。几乎可以说是必死的伤势。

但现在……不但沒有出现这僵尸想象中的伤势。甚至黑衣男子的胸口。除了衣衫被撕裂开一个缺口之外。甚至连一丝鲜血都沒有逸散出來。

黑衣男子露出了庆幸之极的神sè。而后方才颤抖着伸出手在自己的怀中摸索着。不多时却见他拿出了一片片淡蓝sè的碎片。

这碎片恍若绸缎。其上还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芒。

随着他将这些碎片从怀中取了出來。它们终于是彻底的化为了灰烬。飘散在了空中。

“蓝鳞轻丝甲。沒想到。你居然还有着凡级八品的护身内甲。”

那僵尸似乎也是见识广博。瞬间便说出了黑衣男子手中碎片的前身。

不过因为那一道血芒的缘故。他此刻的情况也是异常虚弱。毕竟此刻。可沒有那么多的行尸再度提供尸气让他吸食。

凡级八品的护身宝物。绝对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防御内的宝贝。可以说在价值上。远远的超过了武器和丹药。这凡级八品的蓝鳞轻丝甲。甚至可以换來一柄半灵级的兵器。

也可以用其换取真正的灵级丹药。而且那个数目还不会很少。

毕竟防御内的宝贝本來就珍贵。何况还是内甲。

内甲贴身穿着。自然要比外甲好的多。也有用的多。所谓底牌就是要别人不知道的情况才叫做底牌。有一件防御内甲穿在身上。必要时候。甚至可以逆转战局。

黑衣男子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若说不觉得可惜是不可能的。毕竟这等珍贵的东西。绝不可能说想得到就得到。

这么一件蓝鳞轻丝甲。对他來说也是极为珍贵的。

不过若非这宝贝。只怕他现在就算不死。也已经是濒死状态了。所以黑衣男子虽然略感心痛。倒也沒有太多过激的反应。

这些东西原本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加有生存能力。此刻救了他一命。虽然也已经被彻底的毁去。可一件凡级八品的内甲换一条命。也算是值了。

……

黑衣男子此刻离沈言并沒有多远。后者不由得有些担忧的看了那僵尸一眼。

现在的情况。明显就是黑衣男子处于弱势。虽然那蓝鳞轻丝甲挡住了那一道红芒使他保住了xìng命。可那股冲击力。绝对足以渗入他五脏六腑。

否则也不可能只是瞬间而已。蓝鳞轻丝甲就化为灰烬了。

“……记住了。投胎转世后。切莫再多管闲事。。。”

那僵尸待得那股虚弱感一过。目光顿然转为了森然。而后望着黑衣男子冷声道。

……

“你……还有一战之力么。”

黑衣男子蓦然一愣。而后将目光转向了旁边躺着的沈言身上。本來他五脏六腑几乎错位。压根沒有心思理沈言。可看到后者那蕴藏着一种决然的目光。他微微一愣之后。话音凝成一股。传入了沈言的耳中。

“二十秒。给我二十秒。。。”

沈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若是刚刚他出其不意的逃跑。应当是有六成以上的可能xìng逃脱的。而且就算他逃跑。黑衣男子估计也不可能会责怪于他。

毕竟实力摆在那里。养身阶的修者做出逃跑的举动。是很正常的。

二十秒。

二十秒不长不短。只是一分钟的三分之一而已。但沈言自己都觉得。想要阻拦住那僵尸二十秒的时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不过。别无选择。

他此刻如果逃跑的话。那么结果必然是……一个都活不了。

只有尽力一搏。二十秒的时间。一晃也就过去了。

……

“血影。。yīn尸掌。”

一股浓郁的yīn森死气从那僵尸的右手掌上冒了出來。那种气息让人不寒而栗。而他也是一步一步的朝着躺在地上。还在尽力恢复体内错乱气机的黑衣男子走去。

仿佛是要带给对方一种折磨一样。这僵尸的步伐走的却是极慢。

短短丈许的距离。他居然走了足足五秒有余。沈言的心头不由舒了一口气。谁料到这僵尸到了此时。居然不急着下手杀了黑衣男子。

不过也好。好歹这二十秒的时间也算是过去四分之一。

十五秒。十五秒不到。坚持住的话。等待黑衣男子将体内错乱的气息平复下來。那么就还有一线希望。否则便是一切皆休。

在僵尸一步步的朝自己走來的时候。黑衣男子已经闭上了自己的双眸。他沒有丝毫的犹豫。而是将自己的安危。完完全全的交给了一个养身阶的家伙。

手掌之上死气萦绕。那僵尸再不迟疑。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而后直接朝着地上闭目调整体内气息的黑衣男子印了下去。

这一掌若是印个实在。在黑衣男子沒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绝对是有死无生。

……

“真的……已经要拼命了么。”

沈言看着那僵尸的背影。而后猛然吸了一大口气。冷冷的夜风灌入他的喉咙。让他略有些紧张的心情瞬间冷却了下來。

“那么……你的后背。就交给我來守护。。。”

“除非我死。否则。定保你无忧。”

沈言几乎已经沒有任何的选择。哪怕明知他不是那僵尸的一招之敌。但黑衣男子那无声的信任。已然在不经意间。让他满目凛然。

“雷鸣九重唱。。九重崩音。”

那僵尸手掌正按下去的时候。轰然听见身侧沈言的大喊。但是他却沒有丝毫的在意。直到旁边传來一阵恐怖的气息之时。这僵尸方才止住了自己手掌的去势。转头看了一眼。

九道雷霆拳印。在空中不断的对撞着。每一次激荡。似乎让空间都隐隐的震荡了起來。那僵尸几乎已是目瞪口呆。

他看着满面苍白的沈言。甚至已经无法找到形容词來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了。

一个区区养身阶的修者。竟然可以使出如此威势的招式。简直是不可思议之极。此等雷霆声威。让他也不由慎重以对。

这声威虽然难以比得上沈言先前在镇子中使出的幻招。但是也不可小觑。

尤其是属xìng相生相克的情况下。雷霆正道。几乎是一切妖魅yīn邪之物的克星。对于僵尸一族來说。更是完完全全的压制着他们。

……

(八秒。)

沈言心头一颤。差一点便是脚下不支软到在地。他的伤势其实已经恢复了。但是此刻他却超出自己的限度。使出了这一招。

雷鸣九重唱。沈言如果单单使用出來这一招其实不会有任何承受不了的地方。但是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

所以。这一次不是简简单单的雷鸣崩音。而是九重崩音。

雷鸣崩音。雷霆九拳相撞九次。一次比一次更甚。最后形成真正的雷霆之音。九重崩音。则是九拳相撞九九八十一次。最后的威力。堪比真正的凡俗之雷。

不过这一招。对沈言体内真气的消耗绝对是巨大的。

虽然成功的击出了九拳。但是他体内的真气却也经不住那消耗。想要推动着九道拳印在瞬间对撞九九八十一次。形成真正的雷电崩鸣轰击之势。却是有些不够。

(九秒。绝不可以……绝不可以在还剩十一秒钟的时候倒下。要倒下。。也要在他恢复之后。那时纵然一死。也无憾矣。)

以命换命。大不了以死相搏。

……

“雷霆之道……可惜你的实力。太弱太弱了。就像是一只蚂蚁。就算给你黄级灵宝。在你手中也发挥不出任何作用來。”

那僵尸似乎是感觉到沈言已经到了真气衰竭的地步。所以反而露出了一抹嘲讽之意。一个养身阶的小子。纵然底牌惊天。使用的招式惊人。那又如何。

虽然雷霆正道百分百的克制着他。但是也要看。两者的修为相差了多少。

养身阶与塑体阶九层……

纵然这僵尸眼界不小。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其中的差距了。可他知道一件事。只需要一巴掌而已。他就能直接拍死面前这如同蝼蚁一般的小子。

(真气不足……罢了。纵然修为倒退。我也认了。)

沈言心头一颤。体内真气不断的运转起來。不过经脉之中的真气几乎已经被他彻底的压榨的一干二净。此时他居然是将自己丹田深处的真气。全部震了出來。

丹田之内的真气。是引导功法的根本。此刻被他彻底的震了出來。可想而知。这么jīng纯的一股真气。绝对可以支撑住对养身阶的他來说极度恐怖的消耗。

PS:小仙回家迟了。所以推迟了近乎一个半小时。抱歉抱歉。

章节二一八 时间到

并肩而战。你的后背。我为你守护着。

沈言眸中凝聚着一种名为信念的东西。是那样的让人不可逼视。

这僵尸甚至在瞬间觉察到了一种危险。从心底深处蔓延而出的危险。

丹田深处的本源真气全部被沈言震了出來。而后化入全身的经脉之中。再聚集到手中。化作那推动九道雷霆拳印互相碰撞的巨力。

只是瞬间而已。震天的轰鸣几乎震碎了这夜。震散了这风。

雷霆的碰撞速度到底有多么快。无人可以说的清楚。但随着九道雷霆不断的擦错而过。那声响也是越來越巨大。

雷霆九转。九九八十一鸣。九重崩音。

轰轰轰。。

雷鸣之音连响九次。在沈言的眼中。天地几乎都倏然静止了下來。他的身形。也在瞬间瘫软在地。沒有了丝毫的力气。

九转金丹不断的颤动着。每一丝衍生出的jīng纯灵气。瞬间沒入他的丹田之内。补充着那近乎已经干涸的丹田。

沈言也正是因为仗着有九转金丹的存在。才敢震出丹田内的本源真气。

若是换做他人。在手头沒有恢复真气的丹药的情况下。若是震散丹田的本源真气。只怕想要恢复体内真气都不可能。

连引导的本源都被你震出來來。还怎么修炼。

不过有了九转金丹。对于此刻的沈言來说。只要一息尚存。就如同带了一个随身移动的真气宝库一般。

沈言却是赌对了。因为九转金丹融入他心脏的缘故。所以只要他处于消耗真气的状态下。那么就会时时刻刻的恢复。

何况这黄级九品的丹药。药力几乎比沈言丹田中的本源真气都要jīng纯。既然本源真气被他震出來使用掉了。那九转金丹自然会全力的去回复丹田的本源真气使其不至于枯竭。

否则的话。如果丹田枯竭。修为倒退是必然的事情。

不过沈言好歹算是使出了九重崩音这一招。就算修为倒退。也算是值了。

方圆数十丈内。几乎已成白昼。很难想象沈言区区养身阶的修者。居然能制造出此等的声威。

但细细思索。却也不需要去过多的惊讶。

沈言开启了蚍蜉雷窍。对每一分雷霆真气的控制。都达到了顶点的地步。而且他直接用出了自己这个阶段绝无法掌控的招式。

若非九转金丹的力量。只怕他连彻底使出九重崩音都难。

蚍蜉雷窍的功效虽然不是可以明确的观测到的。但是在沈言使用雷霆真气的时候。所发挥的作用绝对是无比庞大的。

jīng确到极致。不浪费丝毫真气的控制每一分力道。

说起來只是一句话。但其中蕴藏着的东西。绝对是无比珍贵的。蚍蜉雷窍之所以难以开启。原因也正是在于此处。

一般來说想要完全控制所有的真气。是只有经历过无数次战斗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沈言yīn差阳错下。偏偏就直接做到了。

真气控制到了这个地步。对于招式的增强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了。

所以沈言才会以一己之力。制造出此等声威來。

不过……那僵尸却只是冷冷一笑。而后眸中血光一闪而过。嘴角的獠牙再度露了出來。在雷霆光芒的反shè下闪烁着阵阵寒光。

“血影。。尸气滔天。”

这僵尸修炼的乃是血食尸道。血影诀则是他修习的僵尸一道的功.法。

话音落罢。沈言莫名的感觉周身一寒。仿佛自己的气机完全被锁定了一般。先前看着黑衣男子和对方的战斗。他还只是觉得震惊。

但现在自己身处在这种情况下。沈言才真正的觉察到了这僵尸的恐怖之处。

塑体阶九层。半步锻骨境。绝不是简简单单的说说而已。

一股无法忽视的灰sè气息一下子从僵尸的身上升腾了起來。而后慢慢的蔓延而起。遮蔽了大半的天空。

连带着先前将周围映衬的犹如白昼的雷霆光芒。也显得暗淡了不少。

轰鸣一声。天空中雷霆瞬间劈落了下來。

以沈言的实力。也仅仅只有这一道罢了……还是他控制力达到极点。引起周围的雷霆气息。才能凝聚出这一道雷霆來。

换一个修者。哪怕实力比他再高几分。达到强身阶的地步。也是沒有可能引动出真正的雷霆的。

不过这雷霆却显得极其细小。约莫只有双指粗细。

那僵尸戏谑一笑。无视了空中那一道劈落下來的雷霆。反而后猛的嘶吼一声。身周大片的灰sè尸气冲天而起。瞬间席卷了天空中的一片雷霆。

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沈言耗费了自己体内所有真气。导致自己差一点点修为倒退才凝聚而成的雷霆。瞬间就被这一大片尸气给吞噬了个一干二净。

天空再度黯淡了下來。只有那一成不变的清冷月光。照耀出那僵尸略显青白的面庞。

(十五秒。)

沈言心头刚刚推断出时间。这僵尸居然挥手散去了身周萦绕的尸气。而后嘲讽的看着沈言那因为体内真气消耗巨大而显得苍白无比的脸庞。

“别再挣扎了……你的血肉。最终还是会属于我的。”

口中的獠牙突然被这只僵尸隐入了口中。而后他舔了舔嘴唇说道。

沈言沉默不语。沒有回答这僵尸的话。

“先杀了他……再來解决你。”

僵尸似乎觉察了一些不对劲。不过他沒有丝毫在意。既然先前能打趴下那剑客。那么这一次同样能。

他先前的损耗。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黑衣男子沒有了蓝鳞轻丝甲。哪怕在耗损体内血气唤出一道血芒來。只要杀了对方。也值得了。

刚刚转过身去。沈言便是猛然闭上了双眸。而后蓦然睁开。

我死之前。。绝不可以。。。

“雷闪。。划破天穹。”

雷闪。

jīng芒一闪。天地就仿佛被一道白sè的裂痕给斩断了一般。雷闪。雷动九天拳法中速度最快的一招。也是沈言最后一次的负隅顽抗。

话音落罢。九转金丹刚刚在丹田内恢复出來的真气。瞬间被他再度震了出來。而后拳上光芒乍现。沈言身形一纵。便是瞬间朝着那转过身形的僵尸掠去。。

恍若一道闪电划过天穹。沈言掠过的夜空中蓦然出现了一道白sè的光线。这是他手中。那一道雷霆之力的光芒。

……

“自寻死路。”

那僵尸眼中jīng芒一闪。也不管地上的黑衣男子。而是猛然回过了头去。

“那便想让你命丧黄泉……吸食掉你的jīng血再來对付他。也是一样的。”

沒有任何花招。这僵尸只是朝后轰然砸出了一拳。

嘭。。

一声不算剧烈的响动。沈言拳上的雷霆光芒瞬间被砸散了开來。他的右拳瞬间皮开肉绽。而后身形倏然倒飞了出去。

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沒有了丝毫的声息。

反观那僵尸。拳头之上只是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微不可查的焦黑sè痕迹罢了。这也是雷霆一道对僵尸的克制作用。才会有着这样的效果。

若非如此。只怕连这么一点儿伤势都不会出现。

僵尸一族肉.体之力的恐怖可见一斑。沈言修炼了龙象金身诀。已经拥有了一牛之力。竟然连对方沒有任何真气加持。单纯只靠肉.体的一拳都接不下。

反而是自己的拳头。差一点就伤及了筋骨。

(十八、十九秒。。)

(……一切。看你了。)

沈言心头念罢。终于松了一口气。头颅一偏。瞬间晕倒了过去。

他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两次震出丹田内的本源真气……九转金丹再如何神奇。也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让他恢复到最佳的状态。

本來就处于极度虚弱的情况下。再次震出丹田的真气。加之又遭受了这僵尸的一拳直接伤及了筋骨。

沈言此时也终于是忍受不住体内的那股晕厥感。而昏迷了过去。

泊泊。。

泊泊。。

九转金丹不断的跳动着。那浩瀚如海的jīng纯药力慢慢的滋润着他的身体。无论是真气枯竭带來的损伤。亦或是那僵尸的一拳造成的重创。

在九转金丹的玄奇之下。还是沒有任何阻碍的。一点点的恢复着。

就连这僵尸造成的伤势中蕴含的尸气。也被九转金丹的药力毫不费力的净化掉了。

沈言的胸口。却是在他昏迷之后。散发出一阵绚烂的红光。那红光虽然绚烂。但蔓延的范围却极小。是以不细细查看。根本就注意不到。

……

“本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那僵尸眸中厉芒一闪而过。再不迟疑。直接一拳朝着地上的黑衣男子砸了过去。这一拳是实实在在的肉.体力量。不过也绝不是黑衣男子在沒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可以抵挡的。

铮。。

一声清脆的剑吟再度响起。那僵尸的面庞陡然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地上的黑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自己那一堆深邃的眸子。手中的墨sè长剑。正牢牢的抵在着僵尸的右拳之上。

“既然可以打趴下你第一次。那么自然还会有第二次……这一次。你必死无疑。”

转瞬间那僵尸面上不断变化的神sè便恢复了正常。而后傲然的道。他的信心自然是从自己那一道血芒而來。他相信只要有一个机会。便可以瞬间洞穿面前这可恶剑客的脑袋。

“我……一直与死亡并肩。从未改变过。”

黑衣男子身形一颤。仿佛一阵风般从地上飘了起來。而后倒退数丈。和那僵尸遥遥相对。夜风划过。却是沒有荡漾起半分涟漪……

章节二一九 强身阶

“剑之殇,,轮转,”

一剑,刺破时间,一剑,穿透岁月,在亦真亦幻中,那一点寒芒,成了最耀眼的光,

黑衣男子身形一动,而后倏然出剑,

一道寒芒掠过,他的身形却已然出现在了那僵尸的后方,少顷,黑衣男子的面上泛起一抹惨白,神sè之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无数,

……

嘭嘭,,

黑衣男子曳立风中,衣襟猎猎作响,

少顷之后,一阵阵接连不断的响声忽然传了出來,几乎沒有任何的停歇,

那僵尸身上的衣衫,从上往下,全部崩裂开來,完全成了碎片,每一次响动之后,他的身躯都会忍不住的倒退一步,

他的身躯之上,也已是出现了无数伤痕,这强悍到一种不可思议地步的肉.体,居然渗出了一片片泛着幽青的血液,

“……你居然,让我受了伤……”

许久的沉静之后,那僵尸勃然大怒,

“你知道,我多久沒有尝到受伤的滋味了么,……此等屈辱,我必然吞食尔等的血肉,打散尔等的魂魄……”

那僵尸罕见的沒有怒吼,反而是沉声说道,

他伸出手指在自己的伤口之上擦拭了一下,而后将指尖的鲜血舔进了口中,

“我血液的味道……”

黑衣男子一动不动,仿佛已化为了一尊雕塑,

他身后的僵尸此时也已经收回了自己放在指尖上的目光,而后看向了黑衣男子的背影,那夜风中一动未动的背影,显得异常凄凉,

“……剑之殇,,轮转之名,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么,这一招,的确有着极大的威力,但你先前已然被我震散了体内气机,此时又使出这等自损命数的剑招,不晓得,你还有沒有一战之力,”

那僵尸自然知晓黑衣男子现在的情况很是不妙,

沾染了岁月的剑招,岂是沒有一丝代价就可以用出來的,岁月,就是自己生命的流逝,这一招,最起码折了黑衣男子三年阳寿,

不过损耗三年阳寿,这一招足以重伤他,

前提是……他还是塑体阶九层,

不错,就在黑衣男子剑招出手的刹那,一种死亡危机顷刻笼罩了这僵尸,不过他体内那镇子形成的死气,居然在这危机之下,快速的被他同化了,

yīn长阳错的,这只僵尸在剑招即身的瞬间,突破到了,,

锻骨境一重天,

四肢百脉尽通,筋骨齐鸣,直接让这僵尸的肉.体,瞬间产生了质变,原本至少可以重伤他的这一招,居然只斩碎了他的衣衫,让他的身上出现了一些小伤口,

锻骨塑体,一步之差,便决定了生死,

这僵尸之所以沒有勃然大怒,也是庆幸,也是兴奋,原本因为沈言的出现而推迟的锻骨境,此时却因为这危机而早來一步,

“我不杀你……且自己了断吧,”

锻骨境一到,在俗世间才真正的能算做强者,那种狂傲和超然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僵尸也是一脸淡漠的对面前的黑衣男子说道,

后者仍然沒有移动半分,似乎已经因为这一招的极大消耗,陷入了极度的虚弱一般,

“锻骨一重天……竟是锻骨一重天,”

黑衣男子忽然转过了身來,看着满面傲然的僵尸,一脸不甘的道,

僵尸冷冷一笑,并未作答,

锻骨一重天和塑体阶的差距,绝对可以让他摆出这个傲然的姿态,不要说黑衣男子一个塑体阶八层强者,纵然再來上三五个,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单单这恐怖的肉.体,就不是一般修者可以伤害到的,

“但想要我束手就擒,你却还不够格,”

黑衣男子淡漠的一句话,却足以让这僵尸勃然大怒,这算什么,一个塑体阶的家伙,居然敢蔑视他一个锻骨境的强者,

而且黑衣男子的话音之中那种嘲讽和不屑,根本沒有半分掩饰,任谁都可以察觉到,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是如此,那我便亲手了结了你的xìng命……”

僵尸按捺住自己心头的怒意,看着黑衣男子那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面庞,而后淡淡道,这种淡然,自然是因为他自己强行压抑住了心头的怒气才出现的心态,

三年阳寿,其实不多,

对于塑体阶的修者來说,近乎二百年阳寿,折损三年,其实无伤大雅,之所以黑衣男子如此虚弱的缘故,是因为这三年阳寿是直接损耗在他的生命jīng华上的,

生命jīng华,是一个人的xìng命之根本,损耗了之后,自然会让他显得苍老无比,

所幸塑体阶修者体内jīng气已经极为旺盛,而起也已经不是单单的在锻炼身体,反而有了一定的规律,去可以塑造自己的躯体,

正因如此,虽然苍老了许多,但黑衣男子却也沒有给人虚弱不堪的感觉,

“且慢,”

黑衣男子眼中泛过一抹踌躇,而后突然出声道,

“怎么,想要求饶么,此刻未免太迟了些……我已经决定,将你二人杀之后快,而后离开此地,到时候天高地远,纵然你背后宗门知你身死,可谁又知道这是我所为,”

“求饶,”

黑衣男子无奈一笑,旋即摇了摇头,

“你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了……我只是想说,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或者说,你如此对待你的恩人,便不怕遭天谴么,”

那僵尸一愣,旋即不解的看着男子,

“……若不是我,你安能突破到锻骨境一重天,无论于情于理,你是不是都应该谢谢我,”黑衣男子嘴上胡乱的扯着话題,目光却是闪转不定,

不过僵尸却沒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现在自筹自己达到了锻骨境,根本不把面前这塑体阶的可恶剑客放在眼里,

“谢你,我是该好好的答谢你……杀了你,不是最好的礼物么,你一直与死亡同行,那么今rì便叫你尝一尝死亡到底是什么滋味,”

僵尸佯装出深思熟虑的模样,而后冷声道,

“拖延时间,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可问題是,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还有何人会來搭救你们二人,”

“我给你机会拖延时间……当然,你现在也可以跪地求饶,反正我的主要目标只是那小子,若是你本王心一软,说不定便绕你一命,”

满是不屑的看着黑衣男子,神sè之间的嘲讽不言而喻,

他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行了小子,你那点把戏我都知道,不就是想要拖延时间么,我陪着你耗,看看谁又能來救你,

不过话又说回來了,这僵尸现在还真不怕有人來,

塑体阶的來一个他杀一个,來俩个他杀一双,锻骨境,锻骨境也不是烂大街的白菜,在这无垠的平原之上,若是能撞见,只怕比沈言这养身阶的娃娃爬起來杀了他都还困难,

就算是碰上了那千万分之一的几率,一个锻骨境的强者好死不死的路过,再大义凛然的想要在这件事上插上一脚,

但这僵尸却也不怕,他那一道血芒,从理论上來讲威力是跟随他的修为而成长的,僵尸一族大多都会这手保命的手段……

不过却是看舍弃自身血气的多少了,如果将自身的全部血气舍弃,只怕都能秒杀同等阶的强者,

如果刚才那僵尸是将自己全身的血气舍弃发出一道血芒,那么即便黑衣男子有着蓝鳞轻丝甲,也几乎是必死无疑的,

不过舍弃全部血气,就等于说放弃了自己所有的修为,甚至再沒有尸气供他吸食的情况下,可以说只能等死了,

这样巨大的代价,一般僵尸一族不到拼命的时候,也是不可能使出來的,

但这样一个杀手锏握在手中,也导致了这僵尸并不怕有人此刻前來搅局,

当然……如果非要想着有炼髓境,换血境的超级强者沒事儿跑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而且还有闲心管他们这些屁事的话,那这僵尸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但即便是个白痴,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那僵尸,为什么要怕,

正是这样,他才会在明明知道黑衣男子故意找话題拖延时间的情况下,还陪着他干耗,不过好像,并沒有出现意料之外的“惊喜”,

(……守护着我的后背,这就是你的信念么,如果是这样的话……纵然一死,有何足惜,)黑衣男子面sèyīn晴不定,不过旋即,他却下定了决心,

(哪怕是死……也要为你拖延这一时半刻,)

“……什……什么,不用了,”

黑衣男子心头刚刚作出这大义凛然的决定,转瞬间却是一脸愕然的惊讶道,

他面前的僵尸面sè一滞,旋即恍然的冷冷笑了笑,

“转移注意力这一招,已经不好使了……死亡,修炼死亡剑道,只怕你也并不懂死亡真正的含义吧,”

“那么……魂飞魄散如何,”

……

“魂飞魄散,你……有那个资格,”

僵尸听闻这有些虚弱的声音,旋即猛然转过了身去,而后大惊失sè看着身后站立着的男子,

“强身阶,你居然……晋阶了么,不过……那又如何,既然醒了,那正好同他一起赴那黄泉路,也好做个伴儿,”

沈言面sè通红,不过他的气息,却已然发生了变化,

强身阶,一层,真正踏入修炼门槛的境界,他沈言……又回來了,

章节二二一 秒杀

一气玄元雷,九转雷霆诀第一道雷霆,

这一道雷霆按理说,只有等到沈言有足够的能力吸纳天地间的元气之时,才能使用出來,但偏偏那一枚白玉之中,就蕴藏着这么一丝玄元气,

“……罢罢罢,本王不与你这牙尖嘴利的小子争论,待得命丧九泉,且别后悔,”

那僵尸手中yīn气一闪,而后便握紧成拳,

看这模样,是根本沒有将沈言放在眼里,准备一招解决了他,

上一次是用单纯的肉.体之力,沒有yīn气的加持,就让沈言倒地不起,这一次不但加持了yīn气,而且他的修为也已经突破到了锻骨境……

这只僵尸可以肯定,就算沈言翻了天,也不可能从他的手中再度逃得xìng命,

其实从他现在的慎重就可以看出來,纵然他突破到了锻骨境,也是加持了yīn气,因为他实在是被沈言给震惊到了,不单实实在在的受了他一拳不死,而且居然不到一时半刻就再次活蹦乱跳了起來,

现在居然更是直接从养身阶八层晋入了强身阶,虽然这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也有些太过于夸张了吧,

所以虽然嘴上不说,但这僵尸其实已经有些慎重了,毕竟谁知道沈言还有什么底牌,万一托大一招灭杀不了对方,岂非丢人之极,

“只怕今rì要后悔的……却不是我,而是你,”

沈言神sè一凛,顿然将心思从那一片虚无的夜空中收了回來,

还未待那僵尸答话,他的指尖上,顿然冒出了一点冷厉的,闪烁着淡淡青sè的光芒,

这光芒方一出现,周围的空气就仿佛突然凝滞了一般,天地间的灵气,也开始有意识的朝着沈言的指尖汇集,

无论是五行灵气,亦或者是其他灵气,皆是如此,

那一点青sè的光芒,在夜sè里显得有些微弱,但依旧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威压,仿佛这天与地,尽在这青芒之中一样,

“这是什么,,,”

僵尸身形一滞,话音之中竟然带着一抹隐藏不住的恐惧,

他这种语气,自然是让那黑衣男子更为惊异,这一道青芒单单从表面就可以看出其不凡來,但黑衣男子却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你命的东西……”

沈言眉宇中泛起一抹厉然,他的神sè再度化为了前世那个虽千万人吾往矣时候的样子,

“一气生玄元,”

那僵尸正要按捺住自己心头的不安强硬的嘲讽沈言之时,却猛然发现随着身前少年的话音落下,天地间的气息一下子让他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危险,

“玄之又玄,那么……这是,,”

沈言指尖青芒大盛,那一抹青sè渐渐变得凌厉,变得更加威严,

“雷霆总纲第一式,,”

“一气玄元雷,无上之威,诛杀万物,,,”

青芒闪,雷霆动,

沒有人能形容在夜空中那一点青芒从沈言手中掠出时的情景,这一点青芒方从他的指尖激shè而出,那僵尸瞬间呆滞在原地,

他沒有做出任何举动,整个人如同在须臾之间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一般,

只是嘴唇呆呆的嗫嚅了一句,,

“玄元一气,,吾命休矣,,,”

青芒至,天地黯然,

一瞬间,连月sè都被遮掩的沒有散出半点光芒,

沈言身形在那僵尸的沈庞站定,他指尖那一点耀眼之极的青芒已经完全消散了开來,那僵尸此刻,仍然保持着先前呆滞的动作,

在这青芒消散许久之后,被压抑到几乎不能吹拂起來的夜风再度飘荡了起來,

沈言额前的发梢被轻轻掠起,他的眸子中再度恢复了那种波澜不惊的平淡,

“结束了……”

淡淡的叹息了一声,沈言一步步的走向了那黑衣男子,

身后那一动不动的僵尸,整个身躯开始出现裂痕,裂痕中闪烁着那种极为耀眼的青sè光芒,当那光芒闪烁到极致之后,

从头颅处开始,一点点的化为了灰烬,

在夜风中摇曳着,已然飘散在了这方天地之间,

……

滚滚魔气翻腾,处处都是极浓郁的血腥味和战争的味道,

地面之上的泥土也早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sè,无数修者浑身浴血,神sè疲惫,但却仍然來去匆匆,转瞬间便是再度冲进了那翻腾的魔气深处,

魔气中却是一道接天连地,散发着淡淡星辰光芒的光幕,此刻那光幕之上,却是裂开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缺口,

散逸在这片天地的魔气,正是从这缺口中喷涌出來的,

这一片巨大的光幕,却仿佛是隔开了两个天地,光幕这边虽然魔气翻滚,鲜血将土地都染成了红sè,却依然有着生气,

但从那光幕的缺口处往内看去,竟只能看到无数yīn风黑气,还有那如同一片黑影般的魔魅之物,其中仿佛连丝毫的阳光都沒有,散发出一种死寂和肃杀的感觉來,

光幕的这一边,却是有着无数修者和那从缺口中绵延不断冲出來的邪魔战斗着,每时每刻都有人受伤,甚至身陨,

不过却仍沒有人退后半步,甚至不时还有修养好的修士,从后方人类修者临时建立的驻地中走出來,冲进了战场,

陨星天障,

这里便是陨星天障,整个苍云郡所有宗门强者必须前來的地方,陨星天障破碎,其中魔魅横生,若是让它们冲进了苍云郡,那便是活生生的一场大劫难,

正在战斗之间,一名须发略有些灰白的男子,忽然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而后面sè蓦然一变,竟是一口jīng血直接喷了出來,

旋即他的身形速速一退,那与他战斗的邪魔正要伺机上前将其打压一阵,但在这男子后退之时,却顷刻间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

守卫相助,在面对这样的劫难之时,所有的人类修士都不会生起他念,

若被这些邪魔冲进了苍云郡,修得这一身本领若不能保护家园,又有何用,

“谢过仁兄,,”

那喷吐出jīng血的男子,情急之中道谢一声,而后身形速速退出了这一片战场,

待得离开这一片最危险的区域之后,男子方才满面yīn沉的站定了脚步,面上的苍白之sè,也掩盖不了他眸子里的怨毒,

“谁,,,”

“是谁,竟敢灭杀我的僵尸化身,,,虽放任他自行以yīn气成念,但……这化身的的确确就是与我自己xìng命相关!”

“毁我化身……让我空耗费数百年苦功,此仇,我记下了……千万……千万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僵尸化身之上的怨气,足以让我辨认出你來,”

……

沈言身形站定,面带笑意的看着那一脸愕然的黑衣男子,

“沈言,”

“希麟,”

黑衣男子愣了半响,方才明白沈言乃是自报家门,虽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还沒有超过一个时辰,但那种生死相付的信任,足以让他们的一切隔膜消散在无形之中,

“对了……你怎么会遇见僵界的异类,”

相视片刻,希麟突然想起这个问題來,一般來说,僵界的僵尸应该不可能会和沈言有什么纠葛,何况后者还只是一个强身阶的小修者,

“说來话长……”

沈言心头一阵恍惚,不过是先前才发生过的事情,他竟然觉得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不过也委实幸运,若非黑衣男子來的及时,只怕他已然堕入轮回了,

也说不定那僵尸一个不高兴,他便是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沒有,

等到那僵尸突破到锻骨境的时候,沈言和黑衣男子甚至已经绝望了……但沈言却沒有想到,沈正天给他的那枚白玉中,居然还藏着一丝玄元气,

凑巧的却是其中不但有玄元气,还有jīng纯之极的雷霆之气,若非如此,他只怕也不能突破到强身阶……

不突破到强身阶的境界,纵然玄元气在手,沈言也使不出一气玄元雷來,

虽并不知晓,一气玄元雷真实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但沈言却对其有足够的信心,只是因为那九转雷霆诀第一式的雷霆总纲,,

玄元雷,引天地雷霆之气而生,一气生玄元,玄之又玄,雷霆元气凝练之雷,威能无上,诛杀万物,

所谓威能无上,诛杀万物,便足以说明这一道雷霆的恐怖,

当然这也是一种不得不做出的赌博,总而言之这一道雷霆就是沈言最后的仰仗,若是诛杀不了那僵尸,那么死的便是他们,

所幸,那一口玄元气并沒有让他失望,

不过这一道细微的一气玄元雷的威力,也确实超出了沈言的想象,

“……就是如此,那镇子消散之后,他便追我追至了这里……”

沈言倒是沒有丝毫隐瞒,毕竟两人先前已算是同生共死,更何况这些东西实在沒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他也就如实相告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还会被那僵尸追上,原來竟是因为顺手救下几名不知好歹的富家子弟的缘故……”

那黑衣男子面上不喜不悲,倒也沒有说沈言这做法是对是错,

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在那种急于逃命的情况下,你不能说不救别人就是不对的……

“……看你所修,应当是雷霆一脉的正道功.法……但先前那道青sè雷霆,我看着却古怪,不知是何物,”

这黑衣男子神sè清澈,仿佛不知道随意询问他人功.法是大忌一般,

沈言的神sè略微一滞,

章节二二二 交谈

沈言一滞之后。却发现黑衣男子神sè之间并沒有任何转变。仍然是如先前那样的淡然和处变不惊。

与死亡并肩行走了这些年。只怕这世间也很难有什么事情能影响到他的心境了。

“先前那道青sè雷霆。乃是我修炼功.法中所带的一式威力极大的招数……不过施展它却需要吸收一种特殊的元气……”

沈言思索了片刻。却也是沒有对面前这黑衣男子有所保留。

先前两人几乎同生共死。这些事情似乎也沒有什么好遮掩的……若对方真的起了想要掠夺他功.法的歹心。那也只能算沈言自己眼拙了。

他如果说那是家族先辈赐予的保命手段。倒也不会引起他人的觊觎。毕竟保命的手段也就能使用一二次罢了……

但沈言不屑隐瞒。所以他自然告诉了对方这一招是自己修炼的功.法中的招式。虽然需要特殊的元气。但其威力。也足以让许多修者眼热了。

如果这黑衣男子一时之间起了歹心想要抢夺这功.法。说不定沈言也只有暗叹自己识人不慎了。

不过他觉得。黑衣男子应当并非那种人。

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直觉。沈言从來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元气。你指的是天地间在那驳杂灵气和纯正灵气之上的元气。”黑衣男子莫名一愣。旋即如此询问沈言道。

“不错。正是在天地元气之下的玄元一气。”

沈言倒是有些惊讶。他前世修道之时对于灵气的划分是按jīng纯程度來看的。倒是比这个世界还要直观几分……

但这里的灵气等级划分他也是不甚清楚。若非九转雷霆诀第一式雷霆总纲。一气玄元雷霆诀提起这四等灵气划分。只怕他根本不知道玄元一气属于哪一等灵气。

不过黑衣男子居然也有这样的眼界。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怎么。很惊讶么……”

黑衣男子漠然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抹笑容。神sè之间和沈言的生疏仿佛也淡了几分。

似乎是因为沈言的坦诚。让他很是高兴。

“……其实我所修炼的死亡剑道。其中有一式剑招。也是需要元气之中的九阳死气才能施展出來。”

“所以看到你这一招的时候。我已经隐隐有了这个猜测……除了需要元气才能催动的招式之外。其他招式显然不可能有那样的威力。”

何等是恐怖……简直是不可思议。黑衣男子心中暗叹一声。不过却沒有说出來。毕竟他虽然同样有着一招需要元气才能催动的剑招。但他却根本沒有那九阳死气。

沈言心头一惊。

元气才能催动的招式。有着多么可怕的威力……他此刻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他却使不出第二招來。因为那玄元气。他已经沒有了。

何况刚刚的玄元气。仅仅一丝而已。催动出來的一气玄元雷。细小到几乎可笑的地步……偏偏如此可笑。甚至微不足道的一道雷霆。就瞬间湮灭了一只锻骨境的僵尸。

“话说回來。也算是幸运……”

沈言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不料嘴唇开合半天。也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已。

幸运……确实是幸运。

玄元一气。只怕沈正天将那枚白玉交给沈言的时候。也沒有想到其中竟然蕴藏着一丝玄元气吧。

更加庆幸的却还是沈言居然在那个时候突破到了强身阶。而且还拥有着九转雷霆诀这样的功.法……其中稍有差池。今rì必然万劫不复。

“希麟兄弟……我观你招式之间。虽然死气萦然。却并非那种yīn邪死气。而是合了天地规律的那种死亡之气。”

沈言忽然想起希麟招式之间。那奔腾流转的死亡之气。

“不过死亡剑道。虽然威力极大……但修炼之时必然不易。为何你不去修那杀伐剑道。亦或者其他剑道呢。”

沈言这话倒是沒有错。死亡剑道虽然威力也极大。但它战斗力和杀伐剑道相比。其实还是弱了一筹。

死亡剑道。修的便是死之道。

所谓的封魂斩魄。面对先前僵尸这种不死不灭。不在生死之间的异类。自然威力大减。但杀伐剑道却不同……

万物皆杀。这才是杀伐剑道真意。

“……实不相瞒。我本來修炼的是那中乘空明剑道。不料yīn差阳错之下。却是得到了一份死亡剑诀。”

希麟倒也爽快。沉吟片刻整理语言后。方才说道。

“死亡剑道……属于上乘剑道。虽然剑诀开篇已经介绍过修炼不易。但上乘与中乘的差距。岂是简简单单的说说而已。”

这话绝对是说中了无数修炼者的心事。

无论是剑道亦或者它道。中乘总比下乘的好。上乘定然比中乘的好。其中尤以上乘为最。上乘剑道。绝对是所有剑修最希望修习的剑道。

如果说中乘剑道有三千。那么上乘剑道。最多就只有一百。

虽然这个数据并不是确切的。但可以由此看出。上乘剑道比中乘剑道稀少了多少。

所以沈言自然理解为何希麟见到这死亡剑道。便废弃了自己先前所修的空明剑道。只要是对修炼一路有大追求的人。有选择放在自己面前。那自然是挑最好的。

哪怕那最好的修炼道路。更要艰难十倍百倍。不过它所得到的回报。自然也会更加的丰厚十倍百倍。

“我起先并未直接废弃自己的空明剑道。而是尝试着修炼死亡剑诀第一层……沒想到。居然让我不经意间开启了地魂之窍。”

人有天地人三魂。

天魂主顺。浩然之阳。地魂主逆。冥府之yīn。人魂乃正。yīn阳交汇。

地魂就是yīn。冥府乃是死。这地魂之窍的作用。显然便是对于死亡一道的修炼有着极大的好处。

“地魂之窍对于死亡剑道的帮助绝对不小。我修炼空明剑道许久。也沒见的开启哪一个窍穴。沒想到这死亡剑诀只是尝试修炼。竟然就开启了地魂窍穴。”

希麟的面上。也是有着一抹不可思议的神sè。

“如此选择那死亡剑道。却也正常。”

沈言恍然的点了点头。开了窍穴。自然要选择更适合自己的功.法。虽然废弃以前的功.法会降级。但上乘剑道和地魂之窍配合起來。绝对比空明剑道的成就更大。

“不。”

希麟却是摇头。

“我先前所修的空明剑道已经达到了锻骨境三重天的地步……若是废弃修为转修死亡剑道。便是要生生的谪落到塑体阶三层去。”

这就是转修功.法的恐怖之处。

下乘功.法转中乘功.法。降低一个境界。锻骨境变塑体境。塑体境就变强身境。中乘功.法转修上乘功.法。也同样是折损一个境界。

而下乘功.法若是想要转修上.乘功.法。则是需要降低整整三个境界。就算是锻骨境。也一下子要跌落到养身阶的层次去。

不过空明剑道乃是中乘剑道。转修死亡剑道。倒是只需要降低一个境界。

但锻骨境已经是筋骨齐鸣。若是掉落到塑体境界去。那想要做出这个抉择显然还需要好好的去掂量掂量。

正因如此。沈言反而是有些愕然的看着希麟。他倒是沒有想到。沒有转修功.法之前。对方竟然还锻骨境三重天的强者。

若不是因为级别折损。只怕先前遇到那僵尸。也不会是那样束手无策了。

“真正让我改变注意的……却是我开辟了地魂之窍后。还沒有下定决心……这死亡剑诀。竟然再度为我开辟了第二个窍穴。。寻yīn窍。”

“寻yīn窍。”沈言喃喃念了两遍。

“这寻yīn窍沒有其他的作用……就是对yīn气。死气的探测力还有吸收力。会大大的增加。而且随着修为的加深。所能感受到的气息会更高等。”

希麟见他不解。却是解释道。

沈言双目陡然瞪得滚圆。

本以为他开启了蚍蜉雷窍。可以完全控制每一分雷霆真气。还有开启了溯雪寒风窍。时时刻刻稳固体内真气。就已经是足够幸运了。

可沒想到。希麟的运气居然比他还要逆天。

寻yīn窍看似简单。但沈言绝对知道它真正的价值。

天地灵气分为四等。寻常修者根本感受不到吸纳不了……但希麟。只要境界足够。因为寻yīn窍的缘故。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找到对死亡剑道有益的元气。

比如那九阳死气。如果是常人得到了希麟所说的那一式剑招。寻不到九阳死气也是白搭。不过有了寻yīn窍。只要境界足够承受九阳死气的威压。那么就可以靠着它去寻找到这种对修炼yīn属xìng之道极为有用的元气。

“其实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真正的缘故。还是因为死亡剑道中记载了一招需要九阳死气才能施展的招式。”

希麟淡淡的笑了笑。面庞中的冷意却是消散了不少。

“以九阳燃身。这一式剑招若有九阳死气加持。可以灭杀比自己高出一个境界的强者。”希麟的话。彻底让沈言目瞪口呆了起來。

“而且……这剑招不光光可以燃烧九阳。也可以燃烧出一阳之力。使用出來的剑招。可以稳稳灭杀比自己高出一个小级别的修者。”

其实。真正的原因还是在此处。

九阳燃身。等于必死。而燃烧八阳。可以杀死高出自己八个小等级的强者。却已然不会身陨。显然足以让希麟动心。

因为有寻yīn窍。他也不用担心rì后修炼到了境界。却找不到九阳死气來施展自己的剑招。正是这些相继而至的机缘。才使得他做出了毁弃了空明剑道的抉择。

“希麟兄弟……不知道你废弃修为谪落到塑体阶三层多久了。”

“……大概……是六天吧。”希麟皱了皱眉头。而后不确定的道。

“六天。。。”沈言彻底的呆滞在了那里。六天时间。直接从塑体阶三层突破到了塑体阶八层甚至九层的地步。这简直不能以常理视之。。

相比之下。他的修炼速度。简直如同蜗牛一般缓慢。

PS:话说这章节名是222啊。小仙应该。可能。貌似不会很2吧。

章节二二三 骆驼峰

(天才。)

沈言只能在心底这么暗叹一声。他此刻才发觉自己和真正意义上的天才有什么区别。真正的天才。就是那种即便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而使得自己的修为倒退。

但他们却可以很快的依靠着自己的天分。将实力恢复过來。

而沈言。却是依靠着九转金丹的力量才可以如此之快的突破到强身阶。相比于希麟。他的天赋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六天时间从塑体阶三层突破到八层。也有可能是九层……虽然希麟原本已经经历过这些境界。但也足以说明他的天赋到底有多么惊人。

否则可能也不会刚刚修炼死亡剑诀。直接就开启了两个窍穴。

相比于对方。沈言开启蚍蜉雷窍和溯雪寒风窍的过程可以说都是在和生死擦肩而过。

不单单天赋惊人。而且也极其幸运的得到了这死亡剑道的修炼功.法。若不出大意外。希麟rì后的成就。也不可小觑。

“算是上天眷顾吧……修炼之中倒也沒有遇到二度屏障。”

希麟笑笑。

“……且不说此事。希麟兄弟你深夜行走在这平原上。是要去哪里。又怎会突然來此救下我xìng命。”毕竟这平原广阔无垠。说是碰巧遇见。却是有些不太现实。

“我对死气以及yīn属xìng气息感应极为灵敏……加之吸收死气的话。可以使我死亡剑道更为就jīng进。所以便循着那气息而來了。”

希麟说到此处。面sè却是凛然一边。

“僵界的僵尸居然跑來了苍云郡。若他沒有做出违背规则的事情。那么自然无事……但我人类修士的地盘。岂容其他异类放肆。”

“这是我们人类的荣誉……这每一片疆土。都是那些先辈从无数妖魔。万千异类中硬生生杀出的血路。”

沈言肃然起敬。

“如此一來。却要多谢兄弟救命之恩了。”

“面对异族。责无旁贷。何况若非你最后那道青sè雷霆。只怕今rì我们两人都要殒命于此……”

希麟摆了摆手。而后道。

沈言一笑。却也沒有就着这个问題再去争论。毕竟两人的xìng子多少都有些相似。所以他也知道。希麟并非那种挟恩图报之人。

“……如今此事已了。却不知你要往何处而去。”

在夜风中站立的少顷。希麟方才如此问道。

沈言略微一愣。旋即目光中泛起一抹热切的遥遥望着西方。

“此去……是入那万剑宗为徒。看看能否在修炼一途上。求得一二分指点。也教我少走些许弯路。”

希麟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光芒。

“万剑宗……么。”

“我与你却是不同路……现在那僵尸已经消弭在这天地之间。你的危险也算解除了。既然你要去万剑宗。怕是时间紧迫。如此一來。便就此别过吧。”

沈言心头掠过一抹怅然。旋即点头。

“……生死相付。却不知下次再与你并肩。又是何时了。不过纵使千山万水。若是有缘。也有重逢之rì。”

“沈言也不是那等矫情之人。那么……保重了。”

见希麟转过头去。沈言却也只能道了一声保重。而后辨认方向。身形一纵。已是消失在茫茫夜sè中。

神行符印只能持续十二个时辰。若不能尽快赶往万剑宗。等到这符印之力消散。错过了三rì之期。只怕想要再入万剑宗。却是千难万难了。

见沈言的身形消失在了夜sè中。希麟方才转过了身來。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道了一声珍重。

“这是……什么。”

希麟正要离去。眼角余光一扫。却是发现一丈之外。静静的躺着一张白纸。

这张普通之极的白纸。在希麟目光触及到的一瞬间。仿佛散发出一种无穷的吸引力一般。他忍不住缓缓的走上前去。而后轻轻的将其拿在了手中。

“虽然看似只是一张普通的纸张。但只怕也不寻常……沈言去的匆忙。这东西待得下次遇见他。再还给他吧。”

希麟细细的端详了半天。却是并沒有从这纸张上看出任何东西來。不过他也沒有就此将其扔掉。而是郑重的放进了怀中。准备rì后交给沈言。

却不知……下一次相见。又是何时了。

……

天sè渐渐泛起鱼肚白。远方一抹初升的阳光。一点点的抹散了这天地间的黑暗。

沈言和希麟分别。大概已有近乎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这平原广阔的紧。沈言虽然驰骋了近乎一个时辰。但却还沒有走出它的范围。不过远处群山叠嶂。林木横生。倒也并非那样单调。

越往万剑宗的方向行去。这气候却是越发的冷了起來。

沈言在一座小城池中略微修养片刻之后。却是再度启程。此地的气候已经恍若深秋。带着一种孤寂的寒意。

通过询问。沈言知道他此时需要翻过一座高达九百丈的山峰。这山峰的高度虽然只有九百丈。但盘旋立在大地之上。却是绵延近乎十数里。

若是绕路。只怕还不晓得要多费几番周折。

沈言权衡之下。还是决定翻过这骆驼山。

骆驼山是他先前在城池中修养的时候。城中之人告诉他的山名。

此山得名倒是沒有什么其他意义。全然是因为山峰凹凸起伏。犹如驼峰。所以一來二去。也就成了骆驼山这个名字的由來。

骆驼山高达九百丈。从远处看去。竟然在三百丈以上便有了片片的白sè。再往上直到七百丈。便是终年积雪不化。

沈言的衣衫早已在和那僵尸搏斗的时候变得破烂不堪。不过他來到这城池之中却是随意的买了一件青sè长衫。

因为浪迹四方。不断历练的修者很多……所以他那一番模样进城。倒也沒有谁大惊小怪。所以此刻。沈言的模样却是已然抛却了先前的狼狈样。

一袭青衣的他孑立风中。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骆驼山。

回头扫了一眼那无垠的平原。深深吸进了一口冷风。而后身形一动。便是朝着骆驼山而去。

翻过了这骆驼山。再行上数个时辰。便可以瞧见万剑宗的山门所在。

沈言心头有怅然。也有期待。

也许放眼整个大陆。万剑宗算不得什么。但在苍云郡。绝对可以称的上顶尖二字。沈言倒也想知道。自己在其中。到底能学到些什么。

來到骆驼山下。沈言方才站定。

朝四周看了看。却是连半点人烟都瞧不见。他先前所遇到了那个小城池。应当算作方圆数百上千里内。最繁荣的地方了。

虽然周边也有许多村庄。但大多也就十数户人口。不过大多壮年身手矫捷。加之大宋王朝治理的天下极为繁荣。倒也沒有所谓的落草为寇这一说法。

这样一來。只要能保证自己有一口饭吃。那么村子与城镇的差别对于普通人來说。倒也不是太大。

但即便最近的一个村庄。离这骆驼山也是非常之远了。而且此地土质坚硬。气候更是变化不定。所以也无人在此落居。

更何况。除非碰巧遇见修者。莫不然哪一个普通人会跑來这骆驼山。难不成闲着沒事干。爬山玩么。

“翻过这骆驼山。估计就算是进入了万剑宗的领地……”

沈言喃喃自语道。冷风吹得他衣衫都呼呼作响了起來。不过虽然衣衫单薄。但九转雷霆真气时时刻刻运转。沈言根本不在乎这点寒冷。

领地一说。到不是指翻过骆驼山就能进万剑宗的宗门了。

而是说。骆驼山之后很大一片区域。是属于万剑宗守护的。一旦有灾有劫。那么万剑宗必然会出动强者前去解决。

翻过骆驼山。肯定不可能只有万剑宗一个宗门。但毫无疑问。万剑宗的宗门势力。以及实力绝对是所有宗门中。最为强盛的。

这一点沈言丝毫不怀疑。杀伐剑道……绝不是平常战斗之道可以比拟的。更何况万剑宗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沉淀。也不是其他门派可以媲美的。

神行符印加持的速度还在。不过沈言可不知道翻过骆驼山之后还需要赶多久的路。想到此处。他也不再迟疑。目光扫了扫骆驼山四周。迅速的决定了方位。

那里却是有落脚的地方。虽然不算山路……但却可以省掉徒手攀爬山壁的力气。这骆驼山虽然不算险峻。但徒手攀爬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沈言顺势借力。而后便跃上了骆驼山。

因为气候寒冷的缘故。其上的树木都极其稀疏。尤其越往上看。植物便越少。

下方山壁沒有任何道路可走。沈言只有将雷霆真气凝聚在手上。若是遇到实在无法借力的地方。便一拳轰出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如此往上攀行了近乎百丈。沈言发现。山势居然开始起了变化。一座山竟然仿佛分成了两座山一般。中间不断有着丛生的林木。却也有着可以通行的地方。

“这让山势改变。甚至可以用來通行的。只怕就是从远处看过去。那道驼峰中间的凹陷处吧……”

一下子有了落脚点。沈言自然是轻松了许多。

毕竟这时候只需要顺着这弯弯曲曲的山势往上走便可以了。却是不需要他不断的用真气轰击。也算少费了许多力气。

PS:今晚一章。小仙明天得早起。所以这会儿得去睡了。。

章节二二四 数百年前的阵法

骆驼山七百丈以上,便是终年不化的积雪,

沈言只感觉到那种凛冽之极的寒风铺面而來,纵然他已经是强身阶,体内的真气不断的流转着,但还是有一种寒风刺骨的感觉,

四顾之下,周边云雾缓缓飘动着,蓝天如同水洗一般,显得通透无比,

此处的积雪已然极厚,沈言忍不住用手去探了一下,积雪尽然一尺有余,山巅的冷风,也是将他的衣衫和发梢吹得凌乱不堪,

“这山巅之上竟是如此之冷……只怕也只有修者才能轻易的攀登翻越,普通人即便想要去这骆驼山之后,只怕也要绕路而行,”

沈言心头不由得暗叹道,

这也正是为何普通人大多偏居一隅的原因,因为他们不能像修者那般随意而为,譬如沈言此刻可以靠着真气御寒,然后攀登上这九百丈的骆驼山,

普通人呢,显然不可能,他们只能选择绕路而行,

不过大陆之上野兽众多,普通人也是不敢轻易出行,毕竟绕路事小,被野兽当成了点心,那才叫做冤枉,

沈言上來的这一面,山势极为险峻,所以压根只能看到周围白茫茫的一片积雪,不过对于修者來说,这些事情都是次要的,

纵然沒有路,只要有借力的地方,沈言也同样可以攀登上去,

不过沈言显然不是噼里啪啦的在山上乱砸一通,只是有些时候实在找不到借力之时,方才一拳轰出一个凹痕,而后继续往上跃去,

少顷,沈言便已经是站上了这高达九百丈的骆驼山之巅,

山巅之上,冷风凛冽,白雪莹然,地面之上尽是终年不化的积雪,根本沒有任何它物,沈言一眼便可以将这山巅看个通透……

因为山势虽然绵延不绝,但这山巅范围却也不大,

也就是说,这骆驼山,属于上边小下边大的那种山势,沈言呼出一口气來,却是一片白茫茫的冷气,

四处看了看,沈言便再度朝前走去,直到站立在另一面的山巅边缘,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虽然不算登凌绝顶,但九百丈的高度,倒也可以将下方俯瞰一清,周围并沒有更加挺拔的山峰遮挡视线,所以沈言的目光透过那薄雾,却是将身前的景sè看了个清楚,

北国风光,万里雪飘,

虽暂且称不上万里雪飘,可骆驼山下方那硕大的一片区域,尽皆飘雪,白雪皑皑的将大地染成了白sè,

这让前rì还在湘云镇享受阳光的沈言,不由的感慨自然的千变万化,

从骆驼山以及周围连绵一片的山峰顶端,延伸出了一道奔腾不息的河流,沈言站在山巅之上,却能看见下方那并未结冰的清澈河流,

天空中的细微雪花飘落进河流中,瞬间便化为了虚无,

积雪融化为水,这一片连绵不绝的山峰之上融化的积雪,却是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沉淀,方才融汇出这一道清澈的河流,

沈言嘴角忍不住的勾勒出一丝细微的弧度,毕竟这景sè,的确让人心旷神怡,

既然到了这骆驼山巅,沈言倒也不急着下去,他目光随意的转了一圈,准备找一个好点的方位欣赏一下下方的景sè,

不过转瞬间,沈言却是微微一愣,

旋即他的身形便是一动,而后缓步朝着那个让他愣神的地方走去,

……

一尺余后的白雪却也沒有将其遮掩干净,沈言周身雷霆真气蔓延而出,顿然将面前的白雪震散了开去,

那让他愣神的东西方才显出全貌,

地面之上,竟是有着一个方圆两丈有余的巨大圆圈图案,这图案虽然是圆形,但其中却纠缠出无穷无尽的花纹和印痕,

这图形似乎是直接印刻在山巅之上的,否则也不可能保存的这么完整,

沈言蹲下身來,指尖轻轻的在那印痕之上抚摸了起來,一种久远荒凉的气息,淡淡的萦绕在沈言的心头,

这奇妙的图形还有那玄奥的花纹,似乎也刻画在此很长时间了……而且这印痕,沈言摸下去,竟然足有半尺之深,

可他分明沒有感觉到半分真气的制造的出來的痕迹,因为这图形太过于jīng细了,分明就是一点点的刻画了出來,若真的沒有用真气,那刻画这巨大繁琐的一个图形,却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

毕竟山巅之上的气候极为寒冷,所以土质应当是坚硬之极的,

坚硬到,沈言用手指弹了弹,竟然都感觉这土质如同jīng钢一般,何况这图形的花纹,jīng细到如此地步,显然耗费了巨大的心力,

除此之外,这图形的一圈,分别有八个凹槽,凹槽的只有一拳大小,一寸之深,不过现在其中什么都沒有,

这八个凹槽互相对应,沒有丝毫偏差,

“……看着模样,似乎是阵法,”

沈言虽然沒有钻研过阵法一道,但前世的见识也不少,观察了片刻,他却是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些印痕,估计已经至少有上百年的时间了……”

不经历过时间的沉淀,这些印痕绝不可能散发出那种久远的沧桑感,

沈言看了看,旋即手上亮起淡淡的光芒,以雷霆真气御风……面前一阵狂风掠过,一大片的白雪倏然被吹飞了开去,

他面前的数丈范围,顷刻成了整个山巅唯一一处沒有积雪的地方,

积雪被吹散,沈言果然再度看到了其他不同的东西,

那巨大的圆形图案之后,却是深深的印刻着数个大字,字迹刚劲有力,一种沧桑和傲然感扑面而來,

纵然过去了上百年,也仍旧可以感觉得到,

“远至苍云……城,”

沈言走过去看了一眼,而后将其辨认了出來,不过苍云城三个字符的出现,却还是让他略微一惊,

苍云城乃是苍云郡的郡城,可以说是整个苍云郡最大的城池,苍云西郡的万剑宗,亦或者苍云东郡北郡等等的一流宗门,面对郡城里的大家族,也得谨慎而为,

郡城里那传承数百上千年甚至更久的家族力量,比大宗门丝毫不差,

“这字迹的意思,莫不是指通过这阵法,最远可以到达苍云城,”沈言心头思索片刻,却是知道了这应当是什么阵法,,

传送阵,

不错,若非此次看见,沈言绝沒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前世的修道界,传送阵的构造方法,已经失传了,

那些上古遗留下來的传送阵,大多也是处于不能使用的状态,

现在居然在这个大陆看见了传送阵,虽然只是阵图,但上百年时间,传送阵的构造方法显然还沒有消失,

这一点倒是比之前世好了许多,毕竟传送阵可是真真正正的赶路利器,

但苍云城三个字,还是让沈言大吃一惊……

郡城离这骆驼山,岂止万里,如此之远的地方,这一个不足方圆三丈的阵法,竟然就可以使人跨越如此之远的距离,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过转瞬之间,沈言却又是可惜的摇了摇头,

“这阵法……却也是无法使用了,虽然不知道缺了些什么,但阵法这种牵扯天地规则的东西,只怕想要修复也不是那么容易,”

“再说了,此地建立一个传送阵法却是有些奇怪……”

沈言突然微微一愣,

(百年前……也许不止百年,以前这里居然有着这样一个传送阵,可以直接前去郡城,这么说來的话,数百年前这里的格局,应当和现在有些不同,)

若是照现在这般模样,在这骆驼峰上立下一个传送阵法,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毕竟这骆驼山,除了某些时候有修者翻越之外,寻常是见不到人的,譬如沈言翻越这骆驼山,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他一开始,就沒有顺着这个方向走,而是稍微偏离开一些,那么就可以避开这骆驼山,也可以将骆驼山甩在身后,

但他却是直接被骆驼山拦在了身前,所以只有翻越,毕竟再去绕路,那么花费的时间和心力还不如直接攀爬过去,

再说这万里雪飘的骆驼山另一边,纵然有人需要到沈言身后路过的那平原去,也不需要眼巴巴的跑來爬这骆驼山吧,

完全可以避开这座山,从另一条坦途而行,

所以沈言料定,数百年前的格局,可能真的不一样,这里有着传送阵,只怕來來往往的修者,都能将这整个山巅踩踏得沒有半分积雪,

毕竟立下一个传送阵,而且还是最远可以到达苍云城的传送阵,绝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沒有谁会无聊到这种程度上,

“……不过倒也正常,毕竟数十年的时间都有可能使得沧海化为桑田,数百年能发生的变化,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沈言朝下望了一眼,那薄薄的白云冷雾,却还是萦绕着整个山头,沒有丝毫变化,

“只怕……沒有变过的,也只有天地了,”

十年、百年,

足以让一个普通人长大chéng rén,而后入土安息,

数百年、千年、万年,

数百年,上千年就可以让一个宗门崛起,也可以使他消逝,亦能让无数修者倒在修炼之路上,若是万年,只怕那可以翻江倒海、摘星拿月的强者,都会化作虚无,

时间,太狠,岁月,太无情,

只有天地自然,在时光荏苒中,一如既往,周而复始循环不息,而修炼一途,便是以人力去和这连时光都无法让其变化的天地相争,相斗,

就在这种与天地相争中一直走下去,直到,,身陨后再入轮回,

在天地面前,哪怕是通天彻地的大能,也显得太弱小,太无能,面对这浩瀚的天与地,也只有长叹一声无可奈何,

“……这些东西,却也与我无关,还是先赶去万剑宗,见过师父才好,”沈言自嘲一笑,而后将这些越想越无奈的念头抛诸脑后,

PS:小仙又和家里吵架了……

章节二二五 清水河

沈言站在山巅的边缘。看着下方苍茫无尽的白雪。还有天空中飘散的雪花。以及享受着这刺骨的冷风。不由的心头一热。

“啊。。”

一阵极大的吼声响起。若是有人听见。只怕便要去寻找根源。沈言在山巅边缘站了片刻。竟然是一头扎入了面前薄薄的冷雾之中。

脚下沒有实地。自然是轰然从九百丈的高空跌落了下來。

沈言双臂张开。怀抱一袭冷风。吼出了前世今生的不甘。吼出了自己心中烦闷。他的身形从高空坠落下來。速度却是越來越快。

“龙象金身。一牛之力。”

“九转雷霆诀。。雷霆散力。”

九百丈虽然极高。但下落的速度却也极快。在快要落至地面之时。沈言一声大喝出口。体内筋骨顿然发出轰鸣的响声。

这并非是锻骨境的筋骨齐鸣之音。而是他以一个人类的躯体拥有了一头黄牛之力后。所能发挥出的巨大力量。

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之后。沈言体内的九转雷霆真气蓦然出体。瞬间包裹住了他的全身。沈言如同一个淡蓝sè的光球。轰然砸入了下方那厚厚的积雪之中。

嘭。。

沒有丝毫悬念。在如此的高空坠落下來。而且沒有缓冲的地带。沈言的身形。顿然一头扎入了雪中。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就如同一个炮弹爆炸了一般。在这空旷无垠的雪地之上。传出了极远。

因为力道太过于巨大。沈言虽然扎入了白雪之中。不过却是将周围的白雪再度震了起來。而后将他掩埋在了下方。

不知过了多久。那厚厚的积雪方才缓缓的颤动了起來。而后一只苍白的手臂从其中伸了出來。挣扎了半响。沈言才从厚厚的积雪中爬了出來。

他的面sè苍白之极。嘴角也泛起了一抹殷虹之sè。

“……咳咳……玩大发了。”

沈言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虽然沒有喷吐出鲜血。却也并不好受。

开玩笑。整整九百丈的高空。沒有任何缓冲的地段。虽然最后用雷霆之力散去了下坠之时极大一部分的力道。但那剩余下來的冲击力。也是极大的。

若非最后着地的时候沈言察觉不对。直接将体内的雷霆真气全部逼了出來包裹住全身。让雷霆护体的话。恐怕他此刻已经昏迷了过去。

“不过这感觉……还真是……他.妈.的爽啊。”沈言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忍不住的骂了出來。

他的声音极大。大到周围的厚厚的积雪。依旧一动不动。

果不愧是骆驼山下。这积雪的厚度。足足有三尺。沈言若不运用真气在双脚之上。只怕半个身子都要陷入其中。

“……好歹也算是真正的步入了万剑宗的领地范围。虽然这里的气候严寒之极。不过这雪景。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气候如何沈言不在乎。对修者來说。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体内真气流转一圈。足以驱散这寒冷。

“下了骆驼山后……”

沈言看了看周围那高低起伏的地势。不由的回忆起來先前在那镇子中。从地图中看到的画面來。

……

骆驼峰。并非单单指骆驼山。

沈言所在的山头的确是骆驼山。可骆驼峰却是这绵延了数十里的一片山脉的名称。

这无数山峰终年积雪。雪化后形成的河流。名为清雪河。清雪河绵延不知多少里。最后却是汇入了雪云沼泽中的一处湖泊。

清雪河的源头是骆驼峰。这自然不需多说。顺着清雪河往前行。若不偏离方向。便可以看见一处极大的山脉。

其中林木葱郁。但却皆被白雪覆盖。这一处山脉距离骆驼峰约有三十里路程。它有两个称呼。一个是雪海丛林。一个就是雪海山脉。

之所以称之为雪海。便是因为其中林木太过于茂盛。从远处看去。高低起伏。覆盖着森森白雪的林木。就如同白雪形成的海洋一般。

雪海之名。因此而來。

不过若是下了骆驼山。改道而行。偏往左边的话。再走上近乎二百里。就可以脱离骆驼峰下这一片地势高低起伏不停。迭迭起落的丘陵地带。而后进入寒风平原。

寒风平原因为沒有任何林木。亦或者山峦。所以终年被凌冽刺骨的寒风贯彻。ìrì都可听见呼呼的风啸声。

至于清雪河融入的那雪云沼泽。顺着寒风平原一直走。就能进入其中。不过里面猛禽。jīng怪极多。加之气候极度恶劣。所以一般修者都不敢入内。

因为在某些环境特殊的地方。修者入内若是被妖兽所杀。根本就是查无所查。

当然。这一片区域里并非沒有城池。

顺着清雪河两岸行走。就可以看见一座极其宏伟。白雪皑皑终年不化的雪城。这便是苍云西郡顶顶有名的。也是最大的城池。。上云城。

上云城和万剑宗守望相助。虽然离得极远。但距离二字对修者而言实在沒有太大的影响。所以上云城。也是极为的繁荣和兴盛。

……

沈言自然不可能往雪海丛林而去。毕竟里面树木茂盛。那么道路必然不好走。

至于偏道而行往左侧去。那就更不可能了。左侧是寒风平原……而且若最后想要去万剑宗。则必然还要绕过雪云沼泽。

雪云沼泽不但对于普通人來说是死地。对于他这种强身阶的修者。也是不敢有半分松懈的。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送了xìng命。

所以沈言的选择也就只有一条路。偏右侧而行。而后越过御雪草原。进入上云城。休整一番而后出城赶往万剑宗。

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么沈言自然不可能还停留在此处。

他随意往前纵跃而去。站在地势较高的一处雪地。而后纵身跃起。却是很轻易的便看见了茫茫雪地中。那缓缓流淌着的清澈河流。

“既然如此。那么就往清水河右边去……”

找出清水河的原因也正是如此。沒有参照物。沈言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到底身处哪里。

不过还好。这清水河是骆驼峰上雪化后沉淀出的河流。他从骆驼山上下來。自然不可能会离这条河流的距离很远。

先前那从高空坠落下來造成的伤势。在九转金丹和九转雷霆诀的恢复之下。却早已经无甚大碍了。所以沈言也不做停留。便是朝着清水河而去。

章节二二六 御寒草的用途

顺着清雪河右侧而行。不多时便可以跨入御雪草原。

这御雪草原的名称并非因为其他东西而來。而是这草原之上生长着大面积的御雪草。顾名思义。这草可以御寒。

御雪草在苍云西郡也是极为出名的。因为这草经过某些特殊的手法塑造之后。就可以做出jīng美的衣帽等物。

出产经过加工的御雪草。也就成了上云城一笔很大的经济來源。

清雪河。河水终年不会结冰。纵使气候严寒。但这条河流。却是苍云西郡包括上云城在内的许多城池最重要的水源。

据说这河流之所以不会结冰的原因。乃是当年上云城城主。遍寻周边千里。沒有发现一条可以让苍云西郡各大城镇受益的河流。有天忽然看见骆驼峰上积雪。就以莫**力。贯彻一条地脉。

这地脉。从骆驼峰下。一直延伸到雪云沼泽。

清雪河。也因此常年流动不止。到底上云城城主出手。以人力制造出清雪河是真是假已无从考证。

但丝毫不能影响这条河流在苍云西郡的地位。

沈言顺着河岸右边而行之时。却也是伸手在这河流之中探了探。本以为这不结冰的河流因为地脉的缘故是温热的。沒想到一探之下。沈言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按道理來说。那么冷的水温。连冰都比不上。可偏偏这水上连半点冰花都沒有。天空中时落时停的雪花落在其中。也是瞬间化为了虚无。

天地自然。果然是奇妙之极。

遍地银白。万里苍茫。一人独行。

清水河早已转折流入了那顶顶幽冥的雪海山脉之中。沈言却也是自觉的偏离了那雪海。虽然看似高低起伏。白茫茫的一片风景霎时迷人。可也沒必要从那险峻之地取路。

虽然感觉不到寒冷。但沈言还是忍不住的紧了紧衣衫。

那一袭青sè在无垠的雪地之中。却是无比的耀眼。身后的一行脚印。不多时已被天空中落下的雪花一点点的掩盖住了。

沈言就像漫天白雪中的一抹新绿。是那样的孤单和落寞。

……

“这……便是御寒草了吧。”

沈言站定脚步。看着面前那一片耀眼的颜sè。

有绿有黄。绿的生机勃勃。黄的寂寞如秋。这御寒草原。是唯一能让沈言瞧见如此大面积绿sè的地方。虽然只有顶端的那一丁点。

御寒草能用特殊手法加工的地方。也唯有顶端那不受风吹。不被雪掩的一点。其他地方。就如同普通杂草一样。沒有任何特殊之处。

这一片景况。倒也让人惊讶不已。

漫天白雪覆盖之中。每每就有着星星点点的绿sè。è草尖乍现。实在已是美极。

沈言瞧着欢喜。便蹲下身來。随手拔出一株御寒草來。

他握手的地方是在根部。其上的温度。却也冰寒之极。而且他手中这一株绿sè的御寒草。也唯有顶端那一丁点儿地方是绿sè。其他地方。已近乎枯萎。

沈言却偏偏还能从其中感受到那勃勃的生机。他的指尖掠过草尖的时候。却是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这暖意极细微。但和御寒草根部的温度相比。足以让人清晰的分辨出來。

“到底是上云城都忍不住要控制住的资源。这东西做出的衣衫。亦或者它物。对那些大富人家。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沈言忍不住喃喃道。

虽然这御寒草原极大。但大多数御寒草都属于成长的初期。因为只有等到御寒草根部的生机彻底消失之后。采摘下來的草尖。才能保住那一份御寒之力。

“既然到了这御寒草原……想必离上云城也不远了。”

沈言正要扔掉手中的御寒草。却突然愣了一下。

他刚刚在思索的时候。握着御寒草的左手不经意间是使了力道握紧的……对手中的御寒草居然沒有丝毫的影响。这情况倒是让沈言有些惊讶。

雷霆真气在指尖打了个转儿。沈言直接将其贯进了手中的御寒草中。

在沈言想來。这御寒草应当会直接化为齑粉。但下面的事情却直接让他的目光彻底凝重了起來。

因为手中的御寒草不但沒有化为齑粉。相反还直接将他的真气弹了出來。

“这……”

沈言心头一震。

如果御寒草除了御寒之外还有这一层功效的话。那么它的价值绝对不可估量。可偏偏沒有听谁提起过。难道是还沒有被发现。

不过转瞬间沈言就抛却了这个念头。上云城是真正的城池。可不比所谓的湘云镇。其中强者无数。沈言能发现的事情。对方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沈言随手拔出另一株御寒草。从外观上看來。两者并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但是在雷霆真气贯入其中之后。这株御寒草。顷刻间化为了虚无。连渣滓都沒有留下。

……

“果然有问題。”

不过一株显然不能做出定论。再连续将数株御寒草弄成齑粉之后。沈言眸中泛过一抹亮sè。而后惊呼道。

这样一來。只有两个可能xìng。

一个是他手中的御寒草和其他御寒草不一样。是特殊品种。亦或者……直接已经成了妖。不过这种可能xìng实在是极小。

另一种可能便是这御寒草……其实并非御寒草。很有可能是另外的什么东西。原本的形态已经被幻化掉了。所以沈言才分辨不出來。

“沒有达到一定的境界。根本沒有秘技可以侦破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显然并非普通物事。还是暂且收着。到了万剑宗让师父一观。”

沈言心头思索片刻。而后将这株“御寒草”收了起來。

虽然有可能这东西是别人暂且放在此地的……至于为什么而藏匿。那就说不准了。不过被沈言遇到。自然不可能还将这东西归还。

“这东西也不知道是谁藏匿在这里的……被我碰巧遇到。倒也真是不可思议。”话虽如此。但拿了别人的东西显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沈言也不再迟疑。收起了先前慢慢悠悠行走的姿态。转而是朝着上云城疾驰而去。

……

沈言的身形消失沒有多久。原地便蓦然升腾起一阵血雾。

“……溜得倒是够快。不过……”

那雪舞之中幻化出一个冷峻之极的身影。他的声音之中藏满了一种冷厉。但奇怪的是。丝毫沒有因为自己的东西被他人拿去而生气。

“上云城么。我倒是不方便前去……不过这个时候翻越骆驼峰前去上云城。除了要进入这苍云西郡的诸多宗门。还能有什么事。”

只言片语间。便可以看出这人的见识是何其广博。

瞬间就分析出了來者是从什么地方到达这御寒草原的……而且还直接判断出了沈言的动向。思维远非常人所能及也。

“居然能看出端倪來收了它。显然见识不少。而且还知道拿人之物不得久留的道理。须臾之间就溜得无影无踪……”

那身影说着说着倒是桀桀怪笑了起來。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若不是万剑宗的弟子……这一片区域里。还有哪个宗门能收你。”

“……万剑宗。又是万剑宗。若不是那人。只怕此次的宗门盛会早已经作罢了。”提到万剑宗。來者面上便是一片yīn森之sè。

“不好。”

话音刚落。血雾倏然升腾。來者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只是瞬间。原地再度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此人发梢之上略有些斑白。却丝毫掩盖不了他眉宇之间的霸气。一袭大红sè长袍。显得威严尊贵之极。

“这血雾。莫不是血魔一道……”

“御寒草原。糟了。地脉之力……”那身影眸中蓦然泛起一阵厉芒。旋即眼睛一闭。片刻之后又睁了开來。

“损耗了十之三四。对清雪河倒是沒有太大的影响。……地脉之力此刻好像也停止了减少。不过血魔一道的魔头尽然來此偷取地脉之力。难不成又有什么yīn谋。”

威严的声音中。却也透着一抹担忧之意。

“……还是前去万剑宗一道。看看能否请动隐世长老出手恢复地脉之力。莫不然清雪河凝冰。才叫做真正的糟糕。”

男子沉吟片刻。身形也不在原地停留。瞬间消失不见。

茫茫的雪地之上。那一片一片的绿sè。依旧是那样的耀眼。不过此刻。这一片茫茫雪地却是沒有任何人影。显得异常清冷。

……

“虽不知道有沒有人。不过这东西既然能承受我的雷霆真气。显然是一件宝贝。可惜以我的本事。却是不能看出它的原本形态。”

直到在一片茫茫雪地上疾驰了半响之后。沈言方才再度恢复了平常的速度。

到了御寒草原他也不担心方向。只要顺着西方走。哪怕在御寒草原上跨越再大的距离。都是可以看见上云城的。

那一座雪城。占地之广。城池之宏伟。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上云城建城数万年。大宋王朝成立之后。不知过了多久上云城方才成功落座于此。据说建城之时。ì夜赶工数月方才有了雏形。

可以说。一座上云城。便可以横向拦截整个御雪草原。到了最后不进入上云城。那么你根本找不到另外可以行走的道路來。

章节二二七 如立云端上云城

冷雾锁高楼,朔雪满城头,

一朝烟云惹,凄彻晚风柔,

沈言静静的站立在一望无际的御寒草原之上,不管是身后的一片茫茫雪地,亦或者是那星星点点的绿sè,都沒有让他有过这般的神情,

他面上的神sè,分明已是震撼到了极点,

这一座耸立在无边草原之上,硬生生的在这片茫茫雪地上,扯出一道不知道有多远距离的雄伟城池,足以让人被震撼的无以复加,

城池并非是越大就越繁荣,但巨大从來都是和宏伟挂钩的,

这上云城的宏伟和气势,只怕连郡城苍云都比之不上,郡地之景sè又和此地不一样,可谓四季如chūn,花团锦簇,

但相比之下,在这无垠雪地之上,横贯整个御雪草原的上云城,无疑具有着一种言语所不能形容的气势,

一舟一渔人,独钓一江秋,

此情此景,大概如斯,

沈言看着面前数百丈之外的城池,竟感觉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般,不可逾越,

城池巍峨宏伟,城墙不动如山,

偏偏这一座城池,从头至尾,莫不是白sè,那在城池之上凝出的细微冰晶,反shè着天空中那微弱的阳光,

七彩的光芒,不断的反shè盘旋着,几乎将满城的白雪,都染上了颜sè,

但那雪sè,却更甚三分,无论是那碧蓝的天空,亦或是缓缓飘动的云雾,都不能遮挡住这满城白雪那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息,

在城池之上闪烁的点点冰晶映成下,城头之上,三个刚劲冷厉的字迹跃然浮现,

那字迹不知蕴含着怎样的力量,竟让漫天的白雪都不敢飘落在其上……纵观这白茫茫的城池,唯有那三个字,是唯一保持着本來模样的东西,

“上云城,”

纵然繁荣比不过苍云郡城,城池的历史也比不过苍云郡城,但上云城三个字,偏偏就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苍云西郡,以此为傲,

上云上云,上得云端才配称为上云,苍云西郡,气候严寒,险峻之地极多,是无数修者历练的好去处,是以上云城终年來往行人络绎不绝,

沈言所在之处,其实已经有了赶路的人,他们虽然不是要去翻越骆驼山,但如此恶劣的气候之下,却依旧有着如此多的行人,上云城的繁荣兴盛可见一斑,

不过这是东城门,因为后方是御寒平原,而后是骆驼峰的原因,所以还不是來往修者最多的城门,

对面的西城门,才是整个上云城最繁华的地段,

因为出了西城门,便是真正的进入了苍云西郡最主要的地段,也是无数宗门所在的地方,想要去万剑宗,从西城门出去之后,再行近百里,便可以看见这苍云西郡最大的正道门派的山门所在,

御寒草原上的御寒草是上云城一笔极大的物资來源,所以时时刻刻有穿着厚重铁甲的侍卫來回巡逻着,单沈言目光所及之处能看见的,便不下数千人,

这些巡逻的侍卫,看到平常摘拿一两株御雪草的修者,根本不会过问,但若是一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会顷刻化为利剑,展开大战,

不过因为御雪草而产生的战斗,数万年前有过……万年前也有过,到了现在,却已经是见不到了,

因为大宋王朝,太强盛太强盛了,加之上云城周边险地如此之多,其中的强者也是无以计数,所以根本沒有任何人,敢随意的拔出许多御雪草,

这个许多,便是以十株为分界线,超过了十株,若是沒有合理的解释,那么采摘之人,必然会被这些巡逻侍卫就地格杀,

御寒草原之大,上云城之大勿需多言,

上云城,

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城池,它承载着整个苍云西郡,无数的修者在其中休养,而后前去雪云沼泽,疑惑雪海山脉历练,这样的修者,终年不止,

毫无疑问,在第一眼看到这城池的时候,沈言已经被彻底的折服了,

“……修者,果然还是要时刻历练,普通人又哪里有这样的机会,见识到这般的奇景……修炼之路就如同这上云城一般,在你未见到它之时,又哪里晓得它会是怎样的模样,”

沈言心中喃喃自语道,

若是把湘云镇的一个寻常人带來这里,让他看到这高达数十丈、冰雕雪砌的城墙,只怕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会彻底的颠覆,

井底之蛙,永远不知道天有多大,

生命不息,探索不止,这也是无数修者一生都在做的一件事,他们比那些闭门修炼的人,无疑见识的更多,感受的也更多,

强者,永远不是闭门苦修就可以塑造出來的,

若你呆在井中,那永远不可能见识到真正的天地有多大,连天地有多大都不知道,那么你的修炼之路,又怎会永不停歇,

“上云城离万剑宗也不算多远……在其中休整一番,然后再继续赶路吧,纵然此刻神行符印的加持消失了,倒也无所谓了,”

到了此处,神行符印的加持其实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早知道如此,沈言也不会赶路赶的如此之急,他还是将神行符印的力量给低估了,这符印所谓的rì行五千里,竟然是实实在在的距离,沒有丝毫夸大的地方,

好不容易,來到这苍云西郡最大,在整个苍云郡也是极有名气的上云城,沈言又怎么可能匆匆离去,

……

上云城,是苍云西郡重地,

不过城门处却沒有任何盘查之人,这里不需要收税,单单御雪草加工后制作出來可以御寒的衣衫亦或者它物,就是一笔绝大的收入,

何况,上云城中出入的大多是修者……普通人多数都在城中,根本不会外出,收什么税,修者历练天下,斩杀凶兽,去各大险地获取各种天材地宝,若是还要收取入城税,那么除非是上云城的城主脑子被猪咬了,

数百丈的距离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但对于修者來说,一晃眼的功夫,也便到了跟前,站的远了还未发觉,此刻站在了城墙下,沈言才真正察觉到了,自己到底有多么渺小,

数十丈高的城墙,简直可以让任何人望而炫目,

PS:有人说仙誓的书名和内容不符,想要问小仙二字到底是何意,

紫皇月空兄弟的解释,小仙认为,这就是小仙自己对仙誓的解释,,

“仙是梦想誓是坚持坚持己心破开阻隔自己的路纵然尽头是悬崖深渊依然誓不回头这里的仙并不是实际意义的仙而是心中的梦需要坚持下去的梦~”

章节二二八 烟雨上云楼

沈言蓦然抬头。却发现自己在这城墙之下。竟恍若一只蚂蚁般渺小。

目测之下。城头至城角。应当足足有五十八丈的高度。怕是也只有这样的浩瀚和宏伟。才配得上上云城之名。

周边修者來往络绎不绝。不过大多数都是进城。出城之人极少。因为除了骆驼峰。其实还有其他道路可以來到东城门。

但出城。走东城门是最傻的做法。西城门之后是各大宗门的山门所在。大部分宗门都在西方……北城门。南城门。则是通往另外的地方。

沈言从骆驼山取路來此。到了御寒草原却也能看见许多修者。

在数百丈之外沈言看这东城门。修者极多。好似已经水泄不通了一般。不过到了城门之下。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且不说城门之高。单单城门的宽度。便足有三十二丈。

离得远了。看着数百个人也只道城门只有这么宽。但到了近处。却发现数百人。分散而站之下。连半边城门都沒有占到。

沈言抬头看着那几乎不能触及的城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错过身边数人。连走了数丈。才真正的将城墙甩在了身后。

虽然积雪极厚。而且天空终年飘雪不绝。

但也只有城中的屋顶等地。才能看见茫茫的积雪罢了。至于街道之上。尽是时时刻刻有着轰然出现的滚滚热流。直接蒸干了其上的白雪。

这分明就是阵法之力。笼罩了整个上云城的所有街道。让其不沾染半分雪痕。

沈言站在东城门口。看着面前的主干道。几乎已不能言语。

他一人站在此处。竟如同沧海一栗般渺小。

前世的大城池。主干道能供十六马并行已是不得了之极。但沈言目测之下。这上云城东城门的主干道。莫说十六马并行。纵然再多上数倍。也是枉然。

他大概估计了一下。若真要算起來。这一条主干道。最起码可供一百八十六马同时奔行。而且还不会太过拥挤。

这大道笔直的让人感觉不可思议。而且一路望去……尽是那沉淀了数万年的幽深青sè。街道之上的青砖。也弥漫着一种沧桑古老的气息。

周遭尽是白雪茫茫。唯有这一条通透笔直的幽青sè大道不沾半分霜雪。更显脱俗。

人來人往。时刻不休。

沈言一边顺着正道往前走。一边观察着身周的许多修者。一路看下來。竟然沒有一个强身阶七层以下的修者。最低的一个。居然都是强身八层的修为。

看來在上云城这种周围历练地点极其凶险的地方。沒有一些实力。是根本不敢來此的。

强身阶八层。其实对于沈言來说并不算什么。他此刻到了强身阶一层。靠着手中的九转雷霆诀。以及雷动九天拳法和蚍蜉雷窍的神奇之处。完全可以轻松将其撂倒在地。

但最低都是强身阶八层……也就代表着。其实这城池中來往的修者。大多都是强身九层以上。甚至塑体阶的存在。

沒有达到这样的实力。想要去雪海山脉。甚至是雪云沼泽历练。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塑体阶……怪不得上云城可以算是苍云西郡最繁荣的地方。若要按照武力來算的。只怕上云城在苍云西郡。也算是顶尖武力的汇聚地点之一了。)

沈言心中暗道。

其他的地方。自然就不外乎万剑宗这类顶级宗门。相比之下。万剑宗的力量只怕比上云城还要更甚一筹。

但和苍云郡城比起來。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

沈言一路行來。想要找一间客栈休息一番。却发现大部分客栈之中。多时普通人。文人墨客走卒贩夫都有。

偏偏就是沒有修者立足的客栈。直到走出很远之后。他才顿住了脚步。

风雪凝天地。烟雨上云楼。

沈言静静的站在青砖铺就的大道之上。看着面前这一座顶着厚厚白雪的酒楼。酒楼足有九层。门前两根门柱之上。刻画着这大气凛然的两句话。

刚刚看见这十个字。沈言便瞬间被吸引住了。

字迹显得平凡无奇。但前世他是什么境界。渡劫期巅峰……可以斩破天劫的存在。纵然修为已经不在。但眼界也绝非常人可比。

虽然这十个字看似平凡。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气息。这种气息很淡很淡……但沈言却感受的分明。

从这十个字中。沈言便能看出写出这字的人那凌天的傲气。还有广阔的胸襟。

这十个字显然是最后工匠按照模子雕刻上去的。但还能有着这样的气势。真难以想象。那原本的字迹。又是怎样让人难以忽视了。

风雪凝天地。何等之大气磅礴。却又是那样自然的让人折服。风雪凝聚而成的天地。也正附和这苍云西郡之景。

烟雨上云楼。风雪茫茫。兼着几行烟雨。更是不由得便使人感慨起这天地浩瀚。万物沧桑。这酒楼。或可称云楼。也可称之为上云楼。

烟雨上。云楼。烟雨。上云楼。

这酒楼沈言不消多想。便知道是整个城池中最大的酒楼。而且很显然。如此之宏伟的城池中。显然不止这一家酒楼。

沈言抬眼望去。这上云楼的第一层。居然热闹之极。而且其中落座之人。皆是强身境界。沒有一人例外。

(好恐怖的地方……一共九层。莫不然第一层是招待强身阶修者。第二层则是塑体阶修者。如果这样看來。只怕这上云楼中的强者也不少。)

沈言虽然不觉得此处会有周天境界的强者出现。可至少锻骨炼髓境的修者。应当不少。锻骨境。炼髓境。也代表了整个修炼界。中低端力量中最为强盛的两个境界。

看天赋。从何处來看。就是看这年龄与境界。若是能在知天命前达到锻骨境界。便是俗世里少有的天才。而立之前进入锻骨境。就是各大宗门的天才人物。

虽在大宗门里。这锻骨炼髓两个境界也算不得什么。可在外界。尤其是在俗世。锻骨炼髓境。已经是许多人终生不得其门而入的境界了。

(在这里似乎隐藏气息的人极少……二三楼的人数似乎也不少。到了四五层虽然也有人。但比之前三层。却是冷清了许多。)

二楼的谈话声可以听见。大概也能判断出几分。三楼以及其上。大多数修者却是都沒有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沈言倒能感觉到。

至于五层以上有沒有人。他却委实不知了。毕竟到了那个地步。就算不隐藏气息。沈言也是很难感应到的。

而且这上云城中。似乎有着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在压制着灵识的感应范围和体内真气的运转。沈言无需多想。便知道这是阵法之力。

如同各大宗门的护山阵法一般。这上云城中。自然也有防御阵法。不过却不像宗门那般显露。只是属于一种压制类的阵法罢了。

在这里面动手。外來者若是不能破阵。实力自然要受到几分压制。而上云城中的守备力量。却可以百分百的发挥出來。显然是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不过这阵法。也只是一个作为一个摆设罢了。至少……沈言觉得应该不可能有人敢在上云城动手。

如立云端。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已。

若是上云城被人进攻。只怕万剑宗顷刻便会派遣无数弟子前來支援……万剑宗里的太上长老。并不是简简单单作为一种震慑力量的存在。

他们动起手來。也是丝毫不会含糊。

沈言一步跨入酒楼之中。只这一步。便恍若换了一个天地般。

身上的冷意居然完全消散了开去。沈言此刻纵然不运转体内的真气。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气息。

(又是阵法……好大的手笔。居然设了隔灵阵。)

且不说身上的寒冷消失了。就连带着空气中的灵气。也是浓郁了几分。沈言虽然对阵法并无钻研。但多少也看过许多书籍。

这隔灵阵。也并非是什么秘密的大阵。所以书中也略有记载。

隔灵阵的作用。就是隔断天地灵气。达到改变灵气浓郁程度和温度的效果。这阵法。在宗门之中。一般是用來培育灵草之类的东西才会设立的。

改变气候。对于那种需求环境极其挑剔的灵草是极为省事的一件事。若是沒有这阵法。有些灵草的培育。还不知道要多费几番周折。

但是这阵法设立在酒楼之中。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而且还是整整九层楼……若全部用这隔灵阵改变气候和灵气浓郁程度。只怕耗费的灵石也不会是一件小数目。

说道灵石。其实沈言还沒见识过。

他只知道灵石和丹药一样。是修炼界常用來交易的。类似俗世里金银一样的东西。不过金银比之于灵石。就如同粪土一般。

灵石可以让阵法运转。可以提取其中灵气用來修炼。这只是它最常见的作用罢了。至于还有的用途。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

在上云楼中站定。沈言看了一眼。更是惊讶。在外界看來这上云楼也并非很大。但是进入其中之后。才发现别有天地。

整个空间。好似扩大了数倍有余。

其中强身阶的修者。只怕不下数千……但并不能将上云楼第一层挤得水泄不通。沈言扫了这充斥着一种古朴气息的酒楼一眼。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而后落座了下來。

章节二二九 城主欧阳岚

窗外的景sè,仍然是那样的迷人,

雪景,无论怎样去看,怎样去琢磨,都是那样让人心痛,那样让人心醉,

沈言坐在窗边,一时之间竟是沉浸在自己的心境中不能自拔,

直到片刻之后他才恍然一愣,而后方才注意到身边站立着的小厮,这小厮唇红齿白,一袭蓝sè长衫着身,居然如同一个知书达理的公子一般,

纵然沈言半天沉浸在自己的心境中沒有回应他的话,但这小厮居然沒有丝毫不恼,而是一直端端正正的站立在原地,

“这位公子,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那小厮言语之间,不卑不亢,丝毫沒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感觉低人一等,也沒有因为沈言的修为只有强身阶一层而轻视他,

不愧是上云楼,

沈言心中暗叹一声,这就是档次……是专门为修者而设立的酒楼,普通人纵然家财万贯,也是不可能进來的,

伺候修者用餐,在普通人看來,也是极光荣的事情,

“……行路多时,难免腹中饥饿,随意做上三五个小菜,而后來上一碗白米饭便罢,”沈言倒也沒有那么挑剔,

他來这上云城,主要就是为了见识一下这城池到底是何等模样,

至于打尖住店倒是其次,不过既然看见了这上云楼,沈言也就顺路进來坐坐,这上云楼倒也沒有落了自己和上云城齐名的名头,无论是从外观和手笔,都足以配得上这三个字,

“却不知公子是用普通饭菜,还是灵食,”

那小厮却沒有就此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略带几分歉意地询问道,

“灵食,”沈言眉头一挑,

“普通饭菜,便是俗世里普通人食用的菜肴……灵食,则是专门为修者而做的菜肴,”那小厮也不因为沈言见识浅薄而嘲笑他,反而耐心之极的解释道,

沈言恍然大悟,正要说那就准备灵食吧,不过转瞬之间,一想自己又沒有灵石和可以用來交易的丹药,是以话还沒有出口,便改了意思,,

“灵食是否能用俗世银钱付账,”

那小厮微微愣了愣,旋即点了点头,

“既然可以……那便尝一尝你口中所谓的灵食,”

沈言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其中却是还有着半片金叶子和几十两碎银,既然能用俗世金银付账,这些钱财想也够了,

小厮略微怔了怔,而后刚要说些什么,却是被沈言接下來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这小厮……还愣在此处作甚,既然能用金银付账,那便行了,将你上云楼的招牌灵食來上几样便行,莫不是还怕我在此撒泼不成,”

沈言倒是略有了一丝怒意,这小厮的模样似乎是觉得他沒钱付账一般,再入了修炼界,虽然只是强身一阶,但沈言的心态却已然和先前养身阶时不同了,

这小厮纵然再如何知书达理,俊秀非凡,但也只是寻常人罢了,对于与天争命的修者來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听沈言这么一说,这小厮也就收回了自己想要说的话,而后在硕大的大厅中饶行了起來,却不知道将沈言的话传递给后厨,还需要多久,

无聊之下,沈言便细细的听起周围人的议论來,

这一听之下,倒也听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

……

“……上云城主先前沒有掩盖气息直接出城,却不知是为了何事,这会儿回來也是气势外露丝毫沒有掩藏的意思,可能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

气势外放和不掩饰可不是同一个意思,就算是境界再高,但是外放气势的话,哪怕一个普通人都知道你是强者了,

所以先前的气息足以让这些人知道是谁出了城……沈言虽然也感觉到一股滔天的气势,但却并不知晓对方的身份,

毕竟苍云郡,亦或者说苍澜领之大根本无可估量,其中手段通天彻地的强者也并不在少数,沈言自然不可能无聊到去猜测对方的身份,

但现在听闻这些修者一说,沈言却也是知道了先前那气势,是这上云城城主散发出來的,坐拥如此之大的一个城池,其实力的恐怖自然可以想象,

“看刚才的气势去处似乎是东方……那自然是御寒草原,莫非还真有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沈言听到此处,心头沒由來的一突,

而后摸了摸怀中那一株特殊的“御寒草”,那御寒草突然散发出一阵微弱的气息融入了周围,不过沈言却沒有察觉到,

……

上云城正中,一座青砖琉璃瓦,纵然白雪盎然都掩盖不住其宏大的府邸轰然坐落于此,城主府,上云城最强者的府邸,

“地脉之气……”

书房之中正在不停踱步的男子,忽然抬头朝着东方望了望,而后面sè陡然一冷,旋即厉声喝了出來,,

“忽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敢在我上云城中露面,”

“……莫不然是欺我上云城无人,岂有此理,既然如此,我欧阳岚便叫你有來无回,”发梢略有些灰白,一袭红sè长袍的男子面上满是森然之sè,

随着话音落罢,他的身形也是倏然消失在了书房中,

……

上云城东城门,上云楼中的修者突然察觉到一股滔天的气势从城主府冲天而起,只是须臾间,便已然站定在上云楼前,

所有感应到这股气息的修者全部汇聚了过來,无论是路上的行人,亦或是上云楼中的修者,那一身火红sè长袍的男子站立在上云楼前,足以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

上云城,上云区,

这上云城区也是上云城最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城主府也是设立在此处,而在上云区中,也有着一座上云楼,这一座上云楼,竟然足足有着十一层,

而且无论外观之恢宏,浩瀚,比之城主府也不遑多让,

这一座上云楼的顶层,此刻正有着一名年约花甲的老者缓步而行,站在十一层的角楼上,远眺着城中的雪景,

突然间这老者便是面sè大惊,慌乱之间差点一脚从楼上摔了下去,

“……东门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惊出了城主,千万不要是我那上云楼出了什么大事啊,否则不堪设想,”

喃喃自语罢,这老者也是倏然留下一道被风吹过便消散开來的身影,至于他本人,却已然不知去往何处了,

……

欧阳岚站定,目光灼灼的扫了四周一眼,所有远远围着他的修者皆是退后一步,这眼神中的威压,他们根本不能承受,

所幸虽然愤怒,但欧阳岚并未失了分寸,自己的威压也沒有展露出來,否则这满街的修者,能站着的,恐怕剩不了几人,

“城主,”

刚要一步踏入上云楼中,欧阳岚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人,正是先前在上云城区那上云楼中出现的老者,他此刻站在一旁,面带焦急和惶恐的看着欧阳岚,

不过能与上云城第一人对话,也足以让无数人知晓他的实力和背景有多么深厚,

“韩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此事与你上云楼无关,你且让开,这气息还未消散,此人并未走远,”

欧阳岚大手一挥,直接堵住了身旁老者想要出口的话语,他的眸子,也是锋芒毕露,其中的杀意,让韩钧这等强者都忍不住感到了几分凛然,

“敢來我上云城撒泼耍野,也算他的本事,不过我欧阳岚今rì在此,却要看看你长了几对翅膀,能飞往何处,,,”

欧阳岚话语中的怒意丝毫沒有掩饰,取了三成地脉之气居然不走,还堂而皇之的在上云城中露面,并且散发出地脉气息,这等赤.裸裸打脸的行为,怎能让他心平气和的了,

韩钧有心想要插嘴,却是已经被欧阳岚的话给惊呆了,

他是被吓着了,欧阳岚镇压苍云西郡无数年,纵然是万剑宗宗主也要卖他三分薄面,谁敢在他面前撒泼,而且还是堂而皇之的打脸……

对于韩钧來说,欧阳岚这种从天下各大妖魔战场之中杀出來的强者,几招就可以让他化为灰烬,他实在不能想象,谁敢去戏弄这等强者,

“所有上云楼中修者,不得离开半步,若有任何举动,就地格杀,”

欧阳岚随口对已经将上云楼层层包围的侍卫大声厉喝了一句,而后一挥衣袖,便是直接踏入了上云楼中,

……

沈言刚刚感受到一股庞大的气息冲天而起,在他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沒想到这股气息已经到了门外,

让他更为惊讶的,却是不停从楼上下來的修者,无论是塑体阶,亦或者是锻骨境,炼髓境,甚至还有几人的修为沈言也看不清……

不过不管怎样,所有人面上除了骇然和崇敬之外,沒有半分它sè,

(这就是上云城主的气势么……果然恐怖之极,不过他來这上云楼却是因为何事,这里面莫非还混进了什么大妖魔么,)

沈言心头随意的想到,不过转瞬之间,他的面sè却犹若死灰,

(……先是去了御寒草原,然后又回到了城池之中……莫不然,莫不然是因为我怀中之物的缘故,)

且不论沈言心头如何胆颤心惊,如果真的是这样,谁都不可能救得了他,能让上云城主怒气冲天到这种地步的东西,显然牵扯不小,

沈言摸了摸怀中的“御寒草”,而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事到如今,也只有祈祷,上云城主來此,并非为了他手中东西,而是另有它意,莫不然,却是只有等着迎接上云城主滔天的怒火了,

章节二三零 无妄之灾

还未待沈言心中思索出什么应对的方法,一袭红sè长袍的欧阳岚,便出现在了所有修者的视线中,

无论是何人,包括那从五六楼感应到那滔天气势动静的炼髓境,甚至换血境强者,一个个都是屏住了呼吸,

面前之人是谁,上云城城主,,欧阳岚,纵然是如韩钧这样,能在上云城建立无数座上云楼的强者,也不是他一合之敌,

可以说,在上云城所有修者中,欧阳岚就是无敌的存在,

此等强者,竟然会忽然现身上云楼,而且还是东城的偏楼,怎会让人不惊讶,况且,好像还是因为有人彻底惹怒了他……

谁敢有这样的胆量,或者说……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让欧阳岚这种境界的强者,愤怒到此等地步,

……

欧阳岚刚刚踏入上云楼,而后目光一凛,瞬间站定,

他的眼神,也在瞬间朝着一个方向偏了过去……而那个方向,此刻唯一还坐着的人,只有心中突突乱跳的沈言而已,

其余所有修者,见到欧阳岚,虽然沒有在正式的场合下,也不必行礼,但对于上云城的第一强者,所有人还是给予了他足够的尊重,

(……若沒有猜错,看着模样,八成是因为我怀中那东西而來的,)

沈言神sè中不断闪烁着光芒,他并沒有去可以注视欧阳岚,但也能察觉到对方那滔天的怒火,和一进门便转过來的目光,

(该怎么办,……如果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当场就会被对方格杀,这等强者,可不在乎你说的是真是假,)

沈言猜的不错,如果他的解释不能合乎情理……那么欧阳岚才不管你是谁,绝对会当场让他魂飞魄散,

因为……盗取上云城的地脉之气,这是重罪,

纵然是欧阳岚知道沈言是万剑宗的弟子,他也不会手下留情,这事情无论怎么说,都是他占着理,

其实说实话……地脉之气在特定的情况下有用,但在某些时候,却是沒有什么能需要到它的地方,

也就代表,这东西需要的时候就很珍贵,不需要的时候,就是废,御寒草原上的地脉之气,其实主要就是维持地势不崩坏,御寒草的生长环境不会被破坏,

但只需要一丝地脉之气循环不休就足以维持这一切了,被偷去了三成倒也无所谓,因为只要有剩下的七成在,那么迟早会恢复过來,

欧阳岚发怒的缘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对方……太狂妄了,

盗取了三成地脉之气,等他察觉到有血魔一道的魔门修士气息的时候,对方已经溜了,不过欧阳岚也只道是魔门有什么yīn谋,所以思索着要不要上万剑宗去商议一番,

可对方居然再度折返回來,堂而皇之的现身在上云楼……而且那散发出來的地脉之气,还是无比的巨大,好像生怕他察觉不到一般,

让人打脸打成这样,可以算的上鼻青脸肿了,欧阳岚这等强者,何时受过这样的暗嘲冷讽,所以从府邸出來到现在踏入上云楼,他一直憋着一肚子的火气,

而且,让他颇为高兴地,是那散发出來的地脉气息并沒有消失,也就代表着,他要找的人还在这酒楼中……

虽不知道对方哪里來的如此自信,可欧阳岚同样不会在意这些,他手中掌握着的实力,足以让他无视掉一切,

我管你是哪一路的歪门邪道,有什么yīn谋诡计,只消一拳,便能轰碎你的一切算计,到了那种地步……欧阳岚如何会在意对方是不是故意设下了陷阱,

更何况,就算明知是陷阱,他只怕也是付诸一笑,开玩笑,这里是什么地方,上云城,是他欧阳岚的主场,管你是真蒜还是装蒜,他都有信心让对方变成烂蒜,

一切尽在掌握,

实力到了这种地步,欧阳岚不消管对方算计着什么,一切都在他手中掌握着,这种自信的來源,就是实力,

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意料之中,上云楼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情况下,对方根本沒能溜出去,而且好像被他如此之快到來给吓住了一般,连位置都一动不动,

欧阳岚心头只想畅快的大笑一声……跑不掉了吧,任你千般算计,还是沒料到我居然根本就不管你故布的疑阵,直接來此找你麻烦,沒料到吧,

先前怒火滔天,这会儿欧阳岚反而感觉怒火发泄出來之后,是满心的畅快和轻松,

他的目光终于是转悠到了沈言所在的地方,而且他也确确实实只看到了沈言一个人,

欧阳岚使劲的瞪大了自己的瞳孔,心中却是蓦然一惊,

(人呢,怎么那气息突然消失了……难不成在我眼皮低下,他还能直接溜走不成,莫非……今rì來此戏耍于我的,还真是魔门的一位超级强者,)

欧阳岚只感觉满身力气聚起的一拳直接砸在了棉花上,沒有半分发泄的舒爽感,反而换回了满腹的郁闷,

(不,不可能……纵然是魔门强者,他们现在大多都前去了陨星天障,能派遣的强者始终有限,方远三十万里内所有魔门,有哪个强者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不泄露丝毫气息,)

转瞬之间,欧阳岚却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要说有人可以悄声无息的在离他只有数丈距离的情况下溜走,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那等魔门强者闲來无事盗取御寒草原那么一点地脉之气,如果说是为了毁掉清雪河,直接将地脉毁了不就成了,

更何况,对方吃饱了撑的跑來跑去,就为了戏耍他一番,显然不可能,

(这小子……有些古怪,)

欧阳岚这时才注意到了直接被他忽视掉的沈言,先前因为沈言只有强身阶的修为,所以他连看都沒有看一眼,

此刻他才注意到,沈言眸中尽是惊骇之sè,

(气息的确是从这小子所在的地方传出來的……看其修为,也就强身阶一层,显然不可能是他的手段,)

(若是周围沒有他人,那么此事必然与这小子有关,)

欧阳岚思索了一阵,旋即也不再迟疑,朝着坐在窗旁的沈言走去,

……

沈言这时,反而是比欧阳岚还震惊,还惊讶,

(断天刀魂……怎么突然迸发出那么强大的吸力,若要说是吸取天地灵气补充自身,但出现的时间未免也太短了吧,)

不错,那已经隐藏了许久的断天刀魂,居然就在刚刚再度现出了身形,还是那冰雪森然,冷芒四逸的刀,一如既往,如同冰晶般透亮,

最古怪的,居然是断天刀魂出现在他识海中的识海,居然爆发出一阵强大的吸力,不过显然不是针对沈言体内的真气,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断天刀魂是针对什么,

但问題是,这股吸力,持续的连刹那都沒有,甚至沈言刚刚感觉到断天刀魂的踪影,那吸力和断天刀魂,便再度沉寂了下去,

(断天刀魂出现的古怪,不过好似现在不是计较这个问題的时候……那上云城主果真是朝我走來了,难不成是发现了我怀中御寒草的端倪,)

沈言心头不由的苦笑了起來,

偷谁的东西不好,居然偏偏去偷上云城城主的东西,而且还光明正大的放在御寒草原,最不可思议的是,还让他给遇到了,

你要说沈言不进來这上云城倒还好,可他还偏偏就自己撞进了上云城主的地盘,

这能怪谁去,沈言到现在为止,却还是认为这东西,就是上云城城主之物,不知道被哪个修者给盗了出來,而后藏匿在了御寒草原,

不过沈言倒也佩服那修者,居然将东xī zàng在此地,就算欧阳岚有心要找,只怕也不会无聊到去探寻整个御寒草原的地步,

(算了,该來的始终会來,既然贪了别人的东西,理应想到这一点……不过就是沒想到,原主人找來的速度这么快,)

沈言心头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既然看见欧阳岚朝自己走了过來,沈言当下也沒有破罐子破摔,而是恭恭敬敬的战了起來,毕竟事情还沒有挑明,那就还有转机,

“鄙人欧阳岚……有礼了,”

还未待沈言有所反应,欧阳岚居然是直接冷冷的如此來了一出,说他是出于礼数吧,可问題是这话音,听起來多少有种让人心头发寒的感觉,

“不敢,在下沈言,却不知欧阳城主,是为何事,”

沈言所幸揣着明白装糊涂,再说了,既然欧阳岚都不急着挑明了说,那么他就更不急了,说不定对方并非因为那“御寒草”的事情,这样一來,自然皆大欢喜,

所以纵然欧阳岚语气生硬,带着一抹森然冷意,但沈言却沒有丝毫怠慢的地方,这一番言语间倒也是做足了礼数,

不管怎么说,在他借体还魂之前,沈谪仙也算是贵族嫡系,纵然再不成才,该学的礼数那是丝毫都不能有错差的,而且还是当成了一种苦中作乐的手段,

对于这些礼仪,沈言自然不会生疏,

欧阳岚见沈言行礼,言语和神态举止间,既有对自己的恭敬,也不落了本身的气度,尤其是那只字片语间散发出來的涵养,让他也不由的有些愕然,

这倒不是说欧阳岚认为这些礼数有不对劲的地方……而是因为他也出身豪门,自然知道这些礼仪,沒有十年如一rì的培养,是不可能拥有的,

如果是真正的贵族子弟,为了修炼,可以说摒弃掉这些繁冗礼节的,毕竟这东西学起來,太耗费时间,

章节二三一 给我拿下

沈言的修为虽然弱了点。只有强身阶一层。不过也并非那等烂泥扶不上墙之流。这般年纪。只要肯下苦功。虽不说能进入那易骨炼髓之境。但锻骨境界。总也还是有几分希望的。

一个修者。居然去学了十数年的礼仪。简直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不需用怀疑。举手投足之间。不是真正王朝册封的正统贵族。是绝对不能会散发出这种气息的。

这是王朝上人。大宋朝建朝之时。国师钻研无数年。方才订立的礼仪。只有王朝册封的贵族。才能学习这种礼节。

不管如何说。能十年如一rì的学习这么繁冗的东西。也多少可以看出几分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的心xìng來。所以欧阳岚话语之间的冷意。倒也淡了几分。

“我且问你……方才你落座之时。这周围可有他人。无论是一直坐着的。还是已经离去的。你都告诉我。”

“若是已经离去。你便形容出他的模样來。让我看看能否揣摩出对方的身份來。”欧阳岚虽然话语之间的冷意少了几分。但多年担任城主之位流露出來的威严。还是让周边所有修者战战兢兢。

沈言心头豁然一亮。借着眉宇之间泛起了一抹轻松之sè。

(看來这欧阳岚。还沒有猜出我身上藏着他要找的东西……不过他來的突然。这番话也问的突然。却不知道为何他來了这里。却又不知道东西在谁身上……)

沈言自然不知道。他眉宇之间的轻松之sè虽然极淡。可还是被一直观察着他的欧阳岚给捕捉到了。后者心头便是猛然一沉。

(纵然此事不是他所为。也必然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欧阳岚此番遇见了沈言。他心头的怒火自然再度升腾了起來……不是他怀疑一个强身阶的小修士。而是事实就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往这方面想。

“……我落座于此。正是因为此处清净的缘故。所以前后丈许之内。绝无他人。若要说有。却是只有一小厮和我说过话了……”

既然心头猜到了欧阳岚还摸不清自己要找的东西在哪里。那么沈言自然也是有什么说什么。难道他还要编一个莫须有的人出來不成。

那样岂非是自己告诉别人。你找的东西就在我这……别的不说。这满楼的修者。也许寻常无人会注意他。但至少他这边只有他一个人。却是很容易就可以知道。

“是么。”欧阳岚似笑非笑。那张清隽的脸。此刻却是yīn森无比。

“怎么我听说。你同魔门妖人勾结。意图祸乱上云城呢。你若不是先行探路准备摸清我上云城的虚实。一个小小强身阶修士。怎会在我面前如此坦然自若。”

沈言心头一突。

他的的确确沒料到这一点。前世他见过的强者自然不少。可以说他的修为虽然下來了。可眼界还沒有跟着下來……也就自然而然的把自己放在了跟欧阳岚同等的地位上。甚至还要更高。

“这……城主说笑了。”

摸不清欧阳岚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沈言也只有如此陪笑道。

此刻他的那份淡然也略微收敛了几分。也装出了几分寻常人觉不能分辨真假的惶恐來。

欧阳岚的眼中带上了一抹莫名的意味。然后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沈言。这目光倒是让后者心中发虚了起來。毕竟……实力不对等。欧阳岚怎么做随他高兴。但一个不对劲。死的绝对不可能是欧阳岚。

……

“这修者……莫不是真的和魔门有所勾结。看他的模样也算知书达理。一表人才。怎么会被魔门妖人收买。”

是人都有好奇心。修者也不例外。此时见欧阳岚和沈言的对话暂且止住。当下许多修者便开始低声议论了起來。

声音虽小。但许多人聚集在一起也显得颇为嘈杂了。不过欧阳岚却恍若未觉。似乎是想要看看。沈言怎么往下编。

“谁知道呢……魔门妖人的手段总是出人意料的。否则也不可能和我们斗了无数年。都不能分出个高下來了。”

“不过欧阳城主既然出现在此处。想必定然不会冤枉了他……欧阳城主是什么境界的强者。怎么会无聊到跟一个强身阶的修士过不去。”

“说的不错……不过这修者也真是足够无耻了。生长在大宋王朝的疆土之下。还是一个贵族。居然甘愿为魔门妖人卖命。简直是我辈的耻辱。”

沈言面上的神sè有些难看。他感觉欧阳岚是故意等着这些人说出來这些话给他听……他倒不是因为这些话感觉到了羞耻。

沈谪仙被羞辱了十数年的记忆。那是多么沉重的东西……他都能云淡风轻的收容下。这几句嘲讽。倒也算不得什么。

可他听到这话。却是暗道糟糕。

有些修者说的话。虽然符合实际情况……但他们的话。却是直接把沈言逼上了绝路。因为如果欧阳岚不对他做些什么。那么就会落一个“无聊到跟一个强身阶修士过不去”的名头。要真是这样。那这上云城主的脸。可就真的丢大了。

“欧阳城主……我乃是紫云城下辖湘云镇沈家的族人。族谱之上皆有明确的记载。怎么可能与魔门妖人勾结在一起。至于探察上云城。那更是无稽之谈。我今rì方才入城。若是去探察。也该到处走动。怎会呆在此处吃喝玩乐。”

沈言这一番话合情合理。殊不知。欧阳岚听到他这话。心头一下子便觉得自己的判断沒有错。所以顷刻冷哼了一声。

“……紫云城。紫云城离此不下万里。你若不是和魔门勾结。万里迢迢到我上云城來却是何意。万里路程。你需要rì夜兼程多久。”

“这般说辞。实在是可笑之极。”

沈言心头一动。那苍梧大草原离此大概三千里路。但紫云城离湘云镇却又有五千里的路程。加上翻山越岭。说是万里迢迢也不为过。

“……城主休怒。我來此是因为要入那……”

“无需多言。给我拿下。带入城主府。本城主要好好拷问一番。魔门此次又准备有什么动作……”还不待沈言说完。欧阳岚眉头一挑。而后大手一挥。

沈言瞬间便被一对黑衣甲卫前后夹了起來。跟随着欧阳岚的步伐。被拖出了此处。

身后那一袭蓝sè短衫的小厮。看了看沈言。张口yù言。但沈言却是听不见了。只怕看见。必然晓得这小厮想说的是。。

“这位公子。您的菜钱还沒结呢……”

章节二三二 畅通无阻

且说这欧阳岚风风火火的闹了如此一出,这下倒好,东城门这上云楼中的修者,是话也不谈了,饭也不吃了,直接朝着上云城区而去,

欧阳岚既然亲自來此,那么显而易见,必然是要将沈言抓回城主府亲自审问的,毫无疑问,沈言就算不是盗取地脉之气的魔门妖人,也必然牵扯极大,

因为……以欧阳岚的实力,若真有那等强者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眼皮子底下,那还麻烦个什么劲儿,直接灭了他这上云城城主不就一切介休,

对方既然沒有出手,便必然对他有所顾忌,

无论这顾忌是对他的实力,亦或者是和上云城命数相系的万剑宗,总而言之,既然有顾忌,那就代表着那妖人不能肆无忌惮,

只要对方不敢乱來,那就还有让其浮出水面的机会,

从这件事的开端,欧阳岚就憋着一团火……他莫名其妙的从城主府跑到御寒草原,沒想到却连个人影儿都沒见到,

只是丢了三成的地脉之气,欧阳岚倒也不怎么在意……他只是觉得,可能魔门又有什么小动作了,

去万剑宗商议与否其实他还在考虑之中,毕竟魔门无数年來,在各大城池搞些破坏,弄些小动作,恶心恶心王朝的修者这些事儿,做的也不少,

所以去不去商议,倒是两说,

甚至欧阳岚就想着既然对方已经逃了,那便算了,想必对方只是想取了此处的地脉之气,好让清雪河凝结,恶心恶心他这个上云城主,

不过他也不在乎,就算清雪河凝冰,找來万剑宗的隐世长老,莫说再度让清雪河流动起來,就算是再截出一条河流,也并非难事,

况且地脉之气只被收取了三成,那就更不堪一提了,这点地脉之气虽有影响,却不是很重,欧阳岚也就不想再去多费周折寻求万剑宗的帮助,

本來他差点就下定决心不了了之了,沒想到突然就在自家城池中感应到了那地脉之气,而且还是近乎招摇过市的显摆的露了出來,其中的嘲讽和不屑之意,不予言表,

什么玩意儿……

欧阳岚心中只差沒有大骂出声來,不说他跟个猴似的在御寒草原和上云城來來回回,单单对方这般无视他的做法,他就不打算轻易放过对方,

开玩笑,被欺负到了门口,若是还打算不了了之,那他这城主当得,也未免太沒种了,先前是找不到人,所以不得不报着作罢的心思,

但此刻对方自己现身,欧阳岚又哪里肯住手,

……

一肚子火气的欧阳岚带着一大队甲卫,朝着城主府浩浩荡荡的行去,

沈言被两名塑体阶的修者夹着,步步紧跟在欧阳岚的身后,看來这两人也是被欧阳岚这么大的火气给吓到了,不敢有丝毫懈怠的地方,

欧阳岚之所以不管不顾沈言,是因为心底暗自有了计较,

他觉得暗地里cāo纵沈言的魔门妖人,应当已经离去了,因为他并沒有感觉到沈言的修为有丝毫的异样,所以压根就不在意沈言如何,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若是还能生出什么事端,那才有鬼,

之所以抓了沈言,是因为欧阳岚需要一个宣泄口……这个宣泄当然不是单纯的杀了沈言,而是要找一个让自己舒心一点的事情,

比如……逼问沈言说出那魔门妖人是哪一个门派的,亦或者说不定还能直接问出來是谁,到时候,,

直接杀了,

欧阳岚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芒,而后冷冷的扫了身后一眼,

“谁再敢跟上前一步……马裂之刑伺候,”他心情本就烦躁,后面的修者若是静静的跟着倒也罢了,可偏偏都在议论纷纷,

“都给本城主,,滚,,,”

所以这一声大吼,反而是带上了几分刚才和沈言对话之时都沒有蕴含着的威压,

轰轰轰,,

很正常的一句话,但在寻常修者听來,丝毫不亚于天雷阵阵,而且这声音还是直接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许多修者当下便是直接被震的倒飞了开去,

除了强身阶的修者,也不乏塑体阶根基不稳的修者,

之所以无法将塑体阶修者也震出去的缘故,还是因为欧阳岚沒有用上真正威压的缘故,否则莫说是塑体阶,纵然是锻骨境,也休想硬抗下这一声大吼來,

一声大吼落罢,周围顿然出现了极其诡异的场景,

那可以并行一百八十六马的街道之上,密密麻麻的倒下一大片修者,欧阳岚却是冷哼一声,而后直接往前走去,所过之处,所有人皆是从呆滞中惊醒而后让开了道路,

不得不说,这一番发威倒真有一些用,所有人几乎都止步不前,

但他们心中……除了畏惧,更多的还是尊崇,这就是上云城主,这就是守护上云城的顶梁柱,

到了欧阳岚这等地步,如果不是与他地位实力相差不多,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胆敢生出怨恨之心,

就算是有,也得给我牢牢的压在心底,

好吧,结果就是……除了欧阳岚一身红sè长袍和身后的一队甲卫之外,街道之上连个敢动弹一下的人都沒有,

生害怕一有动作之下就会被欧阳岚杀了出气,这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虽然说上云城主如此怒意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但强者发怒的可怕和疯狂之处无论是谁都清楚,尤其是到了欧阳岚这种地位和实力的时候,

不怒则已,若是真的怒了,便是翻江倒海,地覆天翻,

所有人都知道,被欧阳岚抓住的那小子……这一次,八成是要倒霉了,活命的可能xìng极小,欧阳岚想要杀谁,还不需要考虑后果,

在如此思索下,许多人反倒是怜悯起那被两人拽着的沈言來,

……

(……按照目前的状况來看,欧阳岚知道他要找的东西在我身上的可能xìng,极小,那么他抓我,只有两个可能xìng,)

沈言虽然被两人抓着,但是他面上的神sè仍然一如既往,沒有丝毫涟漪,

(第一个就是他觉得我并非一个人,身后还有着主谋,想要逼问出我身后那人來……第二个可能则是单纯的为了抓我而抓我,因为恼羞成怒,所以抓我泄愤,)

沈言心头不由得有些无奈,如果是第二个可能,那还真不好猜测接下來他会遇到什么,

如果说欧阳岚是为了逼问他,那么倒还好……沈言毕竟不是和魔门妖人有所瓜葛,所以无论怎样,他都不会露怯,

因为他也同样知道,欧阳岚并不知晓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他的身上,

既然这样,只牵扯所谓的妖人,那么显然只要查清楚事实,自己的安慰应该可以保证……想到此处,沈言的心底却又突然一愣,

(倒是漏了一点……如果沒料错的话,怀中那特殊的御寒草竟然是某个魔门妖人埋在此处的,但却被我拿了,这样一來……)

沈言念及此处,反而是摇了摇头,

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已经得罪了一个欧阳岚,便是再得罪一个魔门妖人,也无非就是那么大点事儿,

若是第二个可能xìng,却是真的糟了,

一个恼羞成怒的强者会在愤怒之下做出点什么,沈言不敢保证,但是以他强身阶的修为,是断然沒有可能做出那咸鱼翻身之事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的局面就是这么简单,

但可惜的却是,拿着刀俎的并非自己,而是一个即便手中沒有刀俎,自己都沒有丝毫对抗心xìng的欧阳岚,

一路行來,再无阻碍,

沒有任何人跟着,甚至前方也不存在任何敢乱动的修者……因为欧阳岚身上那股肃杀之气凌然而起,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觉得自己被多番戏耍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对于弱者來说,耻辱只能忍着,但对于强者來说,戏耍耻辱的只有一样东西,鲜血,不是自己的,便是敌人的,绝无它路,

这种森然的气势席卷天穹,所有人都感觉心头沉沉的压着一块秤砣般,难以上下,

欧阳岚步履之间几乎是沒有丝毫停歇,到了最后,压着沈言的二人居然不得不动用真气奔跑了起來,方才跟上了这上云城城主的步伐,

……

上云城区虽然离东城门的上云楼极远,但欧阳岚一路行來几乎沒有任何停歇,加之行人修者络绎不绝的道路,硬是被他的气势和威风给开辟出來了一条空白的道路,所以只有小半个时辰,倒也步入了上云城区,

欧阳岚自然知晓沈言沒有办法挣脱身后两名近卫的押解,但他却是觉得万一那魔门妖人再度戏耍他一番,待他先行离去之后,再救下沈言岂非再是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

但沒想到,连个影儿都沒有看见,毫无疑问,欧阳岚自己做出的决定虽然出错,沒有见到他所想的魔门妖人,那么他自然而然的觉得自己又被戏耍了,

那妖人居然沒有出现,,,这么大的动静他不相信对方感觉不到,但对方不出现,很明显就是为了让他制造的声势化为虚无,再度戏耍了他一番,

欧阳岚越想越怒,越怒越急,也丝毫不觉得自己把这事怪在那所谓的魔门妖人头上,其实是很沒道理的,

章节二三三 儿子也滚

气运似江流,往來紫貂裘,

金瓦琉璃墙,足以道chūn秋,

上云城,城主府,

沈言固然已经想到了是多么的恢弘,但却沒有想到竟然达到了这样的地步,大宋王朝律法,除公用之物,比如城墙一类以外,修葺建筑的时候,都有硬xìng的规定,

贫门府邸,府门最高不得超过三丈,而后三等中级贵族宗族一级,府门不得高于四丈,名门则是五丈,

只有到了二等下级贵族这一级,府门才可以超过贫门两倍,也就是达到六丈的地步,

沈言目测之下,这欧阳岚的府邸府门竟然不下六丈,也就代表着,对方最少都是二等下级贵族这一个级别,

这等身份加上这等实力,做一个上云城城主,当之无愧,

因为疾行的缘故,只有押着沈言的两名近卫紧跟着欧阳岚,其它的甲卫,看欧阳岚越走越快,心知是让他们回归自己的岗位,

所以此刻,反倒是比之刚刚清净了不少,

“带进去……”欧阳岚冷哼了一声,只差沒有掐出沈言的脖子询问那魔门妖人的消息,押着沈言的两人一听,手上也是多用了几分力道,

若非沈言明面上是强身阶一层,但暗地却有着龙象金身这般逆天的法诀,只怕这两人用力之下,他就会受伤,

虽然只是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但沈言拥有一牛之力的身躯,可不会在乎这力道,不过他还是佯装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倒不是因为疼痛,大部分反而是做给欧阳岚看了,

沈言毕竟还知道轻重,现在越傲气,就会让欧阳岚心中的愤恨越重,

此刻他稍微表现的屈服一点,说不定对方心底的怒气也会少上几分,这等强者只要冷静下來,那是断然不可能和他计较的,

事实上,那欧阳岚听到他故意压抑着发出的惨嚎,面上的神情还是舒缓了几分的,

毕竟他是因为多次被戏耍而发怒,需要的只是一个宣泄口……顺便,看看能否找出那魔门妖人來,

至于沈言……

欧阳岚心头思索了半响,还是决定先盘问一番再说,

……

这边进了城主府,那远处注视着欧阳岚动静的几位,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欧阳岚入了城主府,整个上云城东城城区到上云城区的这一段道路上,所有的一切再度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嘈杂声议论声都有,不过这一次,可沒人再去怒骂他们了,

尤其是那韩钧,上云楼的主人,才是最轻松的一个,知道此事和他的上云楼无关,他自然一下子就放下心來,

但直到此时欧阳岚走进了城主府,他才真正的将心口那股惊惧之意给吐了出來,

虽然不知道沈言到底是个什么來历,有什么根底……可他只是一个生意人,却不在意这些,只要牵扯不到他身上,那么一切他都不会过问,

……

欧阳岚刚刚踏入府中,迎面却是走來一人,此人倒是俊秀非凡,面如冠玉,身上穿着也是华贵异常,看起年龄约莫双十出头,

“爹……此人……”

那男子一脸笑意的迎了上來,虽然沈言和对方并不熟,但也从这人的神sè里看出了几分惧怕和那佯装出來的亲热,

“滚,,,”

欧阳岚大袖一挥,此人便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唯唯诺诺的不敢再有任何言语,直到欧阳岚和沈言等人渐渐转进了另一条道路上,这男子方才一脸yīn沉的从地上爬了起來,

看了看周围,那守门的八名侍卫却仿佛连看都沒有看到这些事情一般……男子面上的尴尬倒也疏散了几分,

毕竟这些守门的侍卫,绝不是那等碎嘴之人,而且欧阳岚也给了他们见到自己不用行礼的权力,所以先前入门之时,才沒有什么大动静,

不过这男子因为刚好在家,事先又听了小厮的言语,知道欧阳岚归家了,所以准备迎接迎接,也好改善一下自己的地位,

但显然,他选错了时候,

欧阳岚此时一肚子火气,再见到他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哪里还高兴的起來,若非他的儿子,只怕早已经一巴掌拍死在地上了,

……

沈言倒是莫名其妙的,这欧阳岚再怎么混蛋也不至于连自己儿子都打吧,何况就算对方是佯装出來的,但好歹也算是恭恭敬敬的來迎接你……闹了这么一出,沈言反而是摸不清这欧阳岚到底是个什么xìng子了,

毫无疑问,这种情况下,他的处境也是极其危险的,未知,就代表着一切皆有可能,分析好了这欧阳岚的xìng子,只要对症下药,不愁无法逃出生天,

但摸不清,不知道……也就是说,欧阳岚无论问什么还是做什么,他沈言都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因为你连对方的xìng子都不清楚,那么就几乎是连做出判断都不可能,

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和一个心善无比的人,对同样的一件事的应对方法,显然不可能会一致,相反还会有很大的不同,

(无论如何……见机行事便也是了,这欧阳岚不知道他要找的东西在哪里,这就是我最大的凭仗……)

沈言其实已经有了两个决断,

至于搬出來他是万剑宗的弟子这一点,沈言却是沒有再去考虑,说不定刚说出來,便被这欧阳岚认为是威胁他而一招杀了,那可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

他的两个决断,其实很简单,

第一个就是顺其自然,在欧阳岚一无所知,全靠自己猜测的情况下,沈言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只要将对方稳住,说清自己的來历和根底,想必欧阳岚也不是那等恃强凌弱的无理之人,

再说了,他一个强身阶的小子,实在沒有什么值得对方下死手的地方,只要不彻底的激怒欧阳岚,一切还有转机,

第二条路,若是谈崩,

那么沈言就可以佯装惧怕而捏造出一个莫须有的妖人,再说对方受了伤,让他來此是为了寻找灵药之类的一个理由……

这样一來,欧阳岚自然必会追问那妖人在哪里,沈言推脱一番也就佯装惧怕被杀带着欧阳岚前去,而后再伺机逃跑,

欧阳岚这种心xìng,就算能听出沈言话中有假,但也不会放弃可以杀掉多番羞辱自己的那个魔门妖人的机会,

至于引出去之后能不能逃掉,又是两说了,但多活一会儿,机会自然就更多一些,

章节二三四 狮子大开口

沈言被两名侍卫直接带进了欧阳岚的书房之中……屋内的檀香袅袅,因为门掩着的缘故,一直沒有散去,

缭绕的烟雾映衬出的,却是欧阳岚那张将心底怒火忍耐了许久的脸庞,

书房中的摆设极为简单,除了丹木书柜以及书桌之外,还有一张卧榻,而后便再沒了它物,环境倒也清幽,

将沈言带入书房之后,那两名近卫便退了下去,走之前还掩上了房门,

此时书房中,却是只有沈言和欧阳岚,

后者自己坐了下來,至于沈言,则是只有站在那儿的份,不过欧阳岚倒也沒有像审问真正的犯人般,让沈言跪伏在地,

毕竟沈言懂得那些礼仪,应当也有贵族嫡系的身份,

再沒有证据证明对方违反了王朝律法的情况下,纵然他是二等下级贵族,也是沒有资格让沈言下跪的,

当然……若是欧阳岚非要逼迫沈言如此做,那也无人管得住他,不过显然这上云城主,对王朝还是极为忠心的,并沒有刻意去违背律法,

说实话,沈言并沒有丝毫畏惧,

因为可以说直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事情都还沒有超出他的预料,是以他也不惶恐,静默的等着欧阳岚开口,

……

檀烟在屋中缭绕了半响,变得更为浓郁了一些,

欧阳岚神sè终于是变了变,而后目光转为了森然,紧紧的盯着沈言,

“说吧……你是与哪一门哪一派的魔门妖人勾结,亦或者可以清晰的形容出他的容貌,……只要你能全盘托出,本城主可以考虑不追究你的过失,”

话语虽然声音不大,但在沉寂了许久的书房中,也特别清晰,更何况欧阳岚的声音中,还蕴藏着一抹淡淡的森然杀意,更显得压抑无比,

沈言并未答话,过了片刻,方才缓缓摇了摇头,

欧阳岚面sè一变,

“……这是何意,”他的怒火本已经逐渐压制了下來,此刻看见沈言那张欠揍的脸,却是越想越气,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度浮了上來,

“……我是从紫云城下辖湘云镇沈家之人……”

沈言无奈,不过现在好歹还有的解释,所以他也只有从头说起了,

“停,我知道你是紫云城的修者……你若不是來此有yīn谋,万里迢迢之路,就算你星夜兼程,怕也得行上七八rì,实话说吧,你來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料还如同先前在上云楼见面时一样,还沒吐出几个字來,就直接被怒火冲冲的欧阳岚给打断了,

欧阳岚也是怒了,认为沈言完全就是为了敷衍自己,一个强身阶的修者,若非沒有什么yīn谋,吃饱了沒事干辛辛苦苦跑來上云城难不成还能闲得慌,

“……沒想到你礼数周到,也是个头脑糊涂的主儿,怕是你父母压根就沒有好好教导过你这些……”欧阳岚冷声哼了哼,

“好好地人类修士不好,非要去和魔门勾结……他们能给你什么,无非便是些黄白之物,亦或者低等级丹药,就能买走你的良心,”

“也罢,我换个方式问你……”

沈言目光中泛过一抹冷意,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自己的父母,纵然是因他而且,欧阳岚也只是顺便提一句,并无意针对沈正天和他已故的母亲,但……

那也不行,

不过这些许冷意,被他略微低了低头颅给隐藏了起來,一旦发怒,脾气就极度暴躁的欧阳岚也并沒有察觉到,

或许察觉到,也只是莞尔一笑罢,

“御寒草原的地脉之气,丢失了近乎三成……你直接说,那魔门妖人盗取地脉之气,有什么yīn谋,”欧阳岚暗地里想了想,觉得沈言知道那魔门妖人身份的可能xìng不大,但毕竟他怒火难消,所以还是决定看看能否从沈言口中勘到一丝半缕的消息,

若能找出那魔门妖人藏匿的地方來,那自然更好,毕竟怒火不发泄出去,实在难以让欧阳岚的心境平复下來,

沈言神sè闪烁不定,他知道在欧阳岚的怒火上,想要说清楚自己的來历,一时半会儿是根本做不到的,

就算说出來,欧阳岚这时已是怒极,说不定反而弄巧成拙,所以他便盘算着,是不是应该捏造出一个消息來,先将对方的怒火引到别处去,

“……你说出來,汝赐你三枚塑体凝形丹,不论天资如何,单这三枚丹药,管教你迈入强身五重境界之上,”

见沈言目光中光芒明灭不定,欧阳岚心中暗笑一声,果然无非还是利益的缘故,三枚塑体凝形丹,由不得这小子不动心,

无错,沈言的确动心了……塑体凝形丹,是灵级一品的丹药,比凡级丹药好了不知道多少,凡级五品的强身健体丹在这丹药面前,那就是渣,

塑体凝形,说白了,其实塑体阶服用才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功效來,

但强身阶一样可以服用,那庞大的药力足以让强身阶的修者势如破竹的突破掉任何屏障,那等超级大家族,甚至可以硬生生的靠着这丹药,直接把一个强身阶的废物,砸到塑体阶的修为,

不过养身阶,却是无法服用这丹药,毕竟身体孱弱,处于蕴养的状态下,还不能肆无忌惮的吞服这种拥有巨大药力的灵级丹药,

欧阳岚也是知道沈言处于强身阶一层的修为,所以知晓这塑体凝形丹对他的吸引力,绝对要远超过其他的东西,

因为……三枚丹药,就是实打实的修为,一枚丹药可以至少破除一个小级别,三枚至少都可以让沈言步入强身阶四层,

但欧阳岚却可以清楚的看出來,沈言天资虽差,但也不是那等废柴,所以三枚丹药让其提升到强身阶五层,是沒有丝毫疑问的,

(塑体凝形丹……有了这丹药,毫无疑问可以省去我数月苦修,)

沈言心头不由得思索了起來,

(……这欧阳岚怒火是一压再压,现在只怕不找个宣泄口,我绝对要倒霉……既然有这三枚丹药,那么……)

沈言神sè一亮,旋即猛然下了一个决定,

“……的确有魔门妖人來盗取地脉之气,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他是谁……但我要十枚塑体凝形丹,三枚养息丹,”

要么不玩,要么就玩个大的,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干脆先把欧阳岚的目光转向他人,至少再沒有确定下來他是否还有剩余价值的时候,他绝对是安全了,

因为魔门有什么动静,若单单是为了恶心恶心欧阳岚倒还好,但真的有了什么大动静,那么欧阳岚必然不可以轻视,

所以在沒有将一切弄清楚之前,沈言的命不会丢,

至于丹药,沈言自然是狮子大开口,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对他來说珍贵,但对于欧阳岚这种强者來说,也不算什么宝贝,

十枚塑体凝形丹,足以让他破入强身阶七层,这塑体凝形丹,虽然沒有什么隐患和副作用,但靠丹药突破,总归需要调养一番,

可有了养息丹,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題,

养息丹定神养息,对气机和真气的调养绝对是灵级丹药中数一数二的,有了三枚养息丹,沈言有信心,不出三个月,必能进入强身阶七层,

而且,根基稳固,绝不会出现真气散乱的情况,

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么所幸祸水东引,这个祸水引给谁……沈言心头森然笑了笑,既然他狮子大张口,自然早就有了人选,

“什么,,,”

欧阳岚本就怒极,听闻沈言云淡风轻的话语,却是忍不住拍了一下书桌,而后大声的朝着沈言怒吼了起來,

“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到现在为止你还是有可能与魔门妖人勾结的激ān细,还敢在本城主面前如此大言不惭的开口增加筹码,不要得寸进尺顺杆爬,否则不小心失了足,便会跌的粉身碎骨,”

沈言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既然敢开口……自然就有信心吃定你,沈言就不相信,欧阳岚不想找到那个戏耍他的魔门妖人,出一口怒气,

至于他自己,反倒是可有可无,一个强身阶的小修者,在这种级别的争执中,根本沒有丝毫的作用,

充其量,也就是欧阳岚自以为是罢了,

但沈言不怕……又想要丹药,又想平安无事,显然不可能,虽然他耐心等到欧阳岚怒火消失之后,好好道清來由,自然会被释放,

但当欧阳岚说出塑体凝形丹几个字的时候,沈言已经决定了,

有一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既然有了为自己谋得利益的机会,沈言自然不可能轻易的放过,

更何况,就算他解释清楚自己的來历,能不能被释放,却还是两说,

倒不如直接让欧阳岚和那“魔门妖人”狗咬狗,说不定來个两败俱伤,他不但是沒有了危险,还能坐享其成,

心中底气十足的情况下,欧阳岚那愤怒的似乎想要吃了他的目光,都沒有让沈言心头有丝毫波动,

一汪秋水,不起涟漪,

欧阳岚看了半响,却是愤愤然的坐了下去,虽然明明知道,还需要从沈言嘴中知道所谓的魔门妖人是谁,不过他面上却是不动声sè,反而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些丹药虽然珍贵,但对本城主來说却不算什么,你只消说那人盗取地脉之气是为了什么,他又是谁,我不但将这些丹药交给你,而且还可以饶你一条xìng命,”

欧阳岚绝不是个善人,能修炼到这种地步的,沒有一个人不心狠手辣,区别只是程度的不同罢了,

但他却不能直接对沈言下杀手,一个是强者的骄傲不容许他这么去做……另一个则是因为,沈言可以透露给他一个重要的消息,

不但可以让他发泄怒火,而且说不定yīn差阳错之下还能破坏一次魔门的计划……虽然对他沒什么实质的好处,但也少去了之后的许多麻烦,

莫不然魔门在上云城捣乱一番,虽然不至于让他束手无策,但也能恶心死他,

不需用多了……只消多弄出几处事端來,他这上云城城主就得到处跑去查看,譬如今rì发现御寒草原有魔门之人露出的气息,他连迟疑都沒有就赶了过去,

那么对方只需要气息外泄着,到处乱跑就行了……制造不出大麻烦,也的确能恶心死欧阳岚,就算恶心不死,也得让他郁闷死,

成了,

沈言心头暗道一声,不由得在心中露出了一抹笑意,但他面上却是不动声sè,还是那副佯装出來的胸有成竹,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欧阳岚这厮相信他确实知道什么消息,一旦露出了丝毫破绽,这老鬼必然瞬间就能察觉出來,

“……你的条件本城主答应了,也希望你老老实实的说出一切,好教我拿下那魔门妖人,让这些贼子有來无回,”

欧阳岚眼中泛过一抹jīng光,

沈言被这光芒刺得胸中一阵气闷,而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退后了一步,

(好得很……以势压人,欧阳老贼,我沈言记下了,)

心中暗自笑了笑,沈言神sè却不变,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沒有发生一般,拥有一牛之力的身躯毕竟还是强盛之极,沈言转瞬间便开始胡乱捏造起來,

“……御寒草原的地脉之里,众所周知最重要的一个作用是透过地脉,让清雪河不至于凝冰,”沈言是根据记载,随意的搬出这一番话來,

毕竟这是事实,无人可以否认,

刚刚说到此处,欧阳岚眸子却是一亮,也不再管顾沈言到底有沒有真的受伤,转而是听面前这少年侃侃而谈起來,

(……看他的模样,似乎切入点不错,)

沈言心头暗笑,

“这一次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盗取御寒草原的地脉之气,而后让清雪河结冰……好让你费一番周折让清雪河解冻,说白了就是让你奔波劳累一番,”

欧阳岚眉头皱了皱,心道果然如此,

沈言却不知,他这一番说辞,和欧阳岚自己心中猜测的并无差错,所以对方居然沒有去怀疑他言语之间,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沈言知晓,怕也只能大呼巧合了,

章节二三五 鬼话连篇

“这里就是苍云西郡的上云城了……到了此处,离宗门已经不远了,不过还要去其中修整一番才好,”

若沈言在东城门口,自然知道说话之人是谁,正是万剑宗此次盛会派來的亲传弟子白廖,他旁边跟着的,只有寥寥数人,

一袭白纱遮面,冷若寒霜的慕芝涵自然不消多说,

沈言认识的,还有此次在那登天台上大放异彩,也让他避免从天空中跌落而受伤的黑衣男子,以及沈正先的儿子,沈宏图,

其余的人,沈言也是根本不认识,

至于他们这一队人,却是并沒有谁护送,凌霜伤势颇重,已经被牡丹仙子先行一步带回了万剑宗,自然沒有多余的长老來护送他们,

那白衣男子……

只怕这世上能让他护送之人,还沒有出现,万剑宗大多数事物他都不会过问,除非到了真正生死存亡之际,

不过沒人护送,倒也不代表他们会很危险,

慕芝涵内息九重巅峰,只差半步踏入并济境界的修为,还是足以撑起大局的,更莫说身边还有一个真正到了并济境界的白廖,加之有意破坏此次盛会之人,已经被沈言的师父全部收拾了,所以他们也是沒有遇到半点危险便來到了上云城,

“咱们在此休整一番,而后也好再赶路,”

白廖笑笑,而后当先一步,跨入了上云城中,

慕芝涵和黑衣男子紧随其后……直到三人走出数步之后,沈宏图等人方才反应了过來,连忙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

“让清雪河结冰,这么看來的话,他们还真是要给本城主找些不自在了,不过好的一点却是沒有什么yīn谋……”

欧阳岚目光中泛过一抹森然之sè,

“这些该死的魔门妖人,一年之中总有那么几天不安生,若不是陨星天障那边的事儿,只怕本城主这些天就别想安稳了,”

虽然沈言就在一旁,但欧阳岚似乎并不在意让他听到自己的喃喃自语,

“好了……你继续说,”

思索了半响,觉得自己的猜测和沈言所说的基本相符,而且后者也沒有道理在这种小事情上欺骗自己,所以欧阳岚示意沈言继续说下去,

其实,他还是对自己的威慑力太过于自信了,

他以为沈言根本不敢在他的威压下,有半句谎话,加之沈言捏造出來的东西刚好和他心理一致,所以心底那仅存的一丝怀疑也就少了七八分,

“清雪河现在沒有凝冰……依我看來那些魔门妖人似乎并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而且……”沈言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

“而且什么,”欧阳岚果然沒有忍住,或许他也沒有发现,不知不觉他已经顺着沈言的思路去考虑这一件事了,

心底暗暗一笑,沈言还是故意发出了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來,

“若是上次我隐约中沒听错……似乎听到他们争吵的根底,是因为上云城附近,亦或者就在上云城中,有着一件宝贝,”

“他们真实的目的,就是为了经过多番的摸索和捣乱,让你的耐心被消磨一光,那么他们的行事,自然便宜许多,”

沈言似是沒看到欧阳岚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芒,话音中藏着一抹淡淡的憧憬道,

这憧憬之意恰如其分,不多不少,就好像是一个常人想象着自己有一天能大富大贵一飞冲天一般,沒有丝毫别扭的地方,

“该死,”

欧阳岚忍不住握了握拳头,他最厌烦的便是那种繁琐之事,这也和他的xìng子有关系,风急火燎,绕不得半点弯子,

看他那一身火红sè的长袍,就足以知道他的脾气是多么暴躁了,

若是那些魔门妖人真的如同沈言所说,三天两头跑來捣乱的话,欧阳岚恐怕还真得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自己给气炸,

“而且那宝贝……似乎是一件内甲,”沈言并不知道该说什么东西,不过他恰好听到了当时那僵尸道出希麟身上的蓝鳞轻丝甲时,明显略有一丝不可思议,

这样一來,他自然醒得,这内甲似乎在修者眼中,是很珍贵的东西,

“内甲,”

欧阳岚不疑有他……一般人最多说个仿佛类型的宝贝也就罢了,沈言能直接道出那东西是一件内甲,恐怕应该不会有假,

(但……上云城附近有宝贝,我怎么不知道,)

欧阳岚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这里,上云城周围有宝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上云城主之位,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年,怎么可能会让上云城周围的宝贝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

(怕是那内甲等级太低,还不足以引起我的注意,)

心头思索了一番,欧阳岚也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极为自负,所以大多数时候沈言都不需要解释,他自己在心底就给沈言圆了谎,

“……对了,”沈言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轻呼了一声,这也直接引起了欧阳岚的注意力,

“他们商议之间,提了好几遍‘出世之期’,‘快了……’‘黄级内甲这种宝贝,一定要抢到手中,’这些类似的话语,”

沈言所幸直接再加了一把火,

他不知道内甲有多珍贵,但黄级九品的九转金丹他可知道,内甲在防御内宝物中本來就贵重,一件黄级内甲,应当是比九转金丹贵重的,

而且他也清楚,欧阳岚当了这么多年的城主,显然不会不清楚周遭有什么沒有什么,所以沈言,所幸就伪造出一处不存在的密地,这样一來,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

“什么,,,”

欧阳岚再也沒有忍住自己神sè之剑的震惊,而后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黄级内甲,黄级内甲,这东西……这东西一定要抢到手中,若是让魔门妖人拿去,简直是暴敛天物,”

“出世之期……莫非这内甲还隐藏在某个上古遗迹中,这段时间才会浮出水面來,这样一來,倒也可以解释为何我不知道此处还藏有内甲之事了,”

沈言说一句,便占尽先机,加之欧阳岚先前怒火中烧,方寸本來就已大乱,自己又不断的在心中给沈言的话找理由,此刻被黄级内甲一冲击,沈言所费的一番苦功,硬生生的把莫须有的事情捏造的犹如真实一般,现在对欧阳岚的影响自然立刻便显现了出來,

“黄级内甲……”

欧阳岚不断的在书房中踱着步子,神sèyīn晴不定,

“罢了,此事不能让他们知道,免不得到时又多生事端……”

言及此处,欧阳岚看了看沈言,露出了一抹yīn沉的笑容,

“……小子,你所说的一切,想必不会有假,你也不敢在我欧阳岚的面前扭曲事实,何况黄级内甲之事,若非真的从他人口中听來,你也理应不晓得这种宝物的存在,”

“念在你到目前为止尚且诚恳的份上……本城主也不食言,马上就会给你取出三枚养息丹和十枚塑体凝形丹,”

欧阳岚说到此处,话音一转,变为了极度的森然,

“但……你却不能走,还要带我前去那妖魔同你会面的地方,到时我隐藏起來,待得他露面,必然以雷霆之势将其拿下,”

欧阳岚说到此处,心头却是猛然一突,

(对了……这小子说了半天,压根就沒提他背后的妖人是谁,今rì我感应到了御寒草原传來的血魔一道的气息,若他言语之间不符,只怕此事还要多多计较一番,)

欧阳岚说到底也算是粗中有细之人,到了此时也不忘确定一下,沈言所说的,到底和他感应到的魔门妖人相不相符,

虽然威胁沈言的妖人,不是血魔一道的可能xìng也有,但欧阳岚相信,既然他感应到了血魔一道的气息,那么必然不会是偶然,

“……在此之前,我且问你最后一事,”

沈言心头一颤,旋即对上了欧阳岚那对寒光流转的眸子,他知道接下來的这个问題,必然牵扯极大,答的不对,可能就会直接丧了xìng命,

“欧阳城主,但讲无妨,”

“……在你背后胁迫你的魔门妖人,是谁,他修炼的,是哪一种魔道,施展功法亦或在你面前现身之时,又是何种境况,”

欧阳岚一字一顿道,说话之间气机也已经完全锁定了沈言,

(……这厮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不,应该是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否则先前他就该问出來,难道说……)

沈言心思电转,

(那一株御寒草是他人埋下的,盗取地脉之气……我明白了,说不定这株草就是某个魔门之人放在御寒草原的,但沒想到被我收取了,)

想通了关键点,沈言一下子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看來我收取这东西之后立刻就跑的做法是对的……那魔门之人丢失了此物,想必立刻前去御寒草原查看,于是便被欧阳岚给察觉到了,)

(……这样一來,在上云楼中那一出,想必就是因为我怀中的御寒草,泄露出了气息,所以才会引來欧阳岚,)

沈言想罢这一切,不过须臾之间,待得他抬头之时,欧阳岚的目光还是那样森然,一动未动,

(事到如今,也只有赌了,)

已无它路,只有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够不够好,

“……我偶然之下,知晓他的名姓叫做杨血炼,他修炼的,是嗜血魔道,在我面前现身之时,血雾弥漫,周身鬼气纵横,”

欧阳岚死死的盯着沈言,目光中的杀意猛然暴涨到了极致,

章节二三六 登门拜访

半响之后。欧阳岚眸中的冷光消散开來。

沈言心头也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赌的就是。欧阳岚这老鬼察觉到的气息。正是嗜血魔道一脉的气息。

其实一瞬之间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接触到的魔门之人。也只有登天台之时。杨血炼。鬼魔以及魅妖幽兰三人罢了。

严格來说。幽兰还是天魅妖一族。属于妖族。所以也仅仅只有两人而已。

若是沒有看错。那鬼魔修炼的应该是隐杀魔道。注重暗杀之术。藏匿之术。这隐杀魔道在魔门中。修习之人只能算小众。

至于嗜血魔道。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大魔道。当然不是说他有多么厉害。而是一个总称罢了。大魔道的意思。便是指这嗜血魔道修炼之人极多。

正因如此。沈言自然不会说出受众小了很多的隐杀魔道……而是直接拖了杨血炼下水。信与不信也只看欧阳岚当时感应到的。到底是那一脉魔道之人的气息了。

(嗜血魔道……血魔一道的分支。看这小子的形容倒也无错。那森森血气。和嗜血魔道的功.法并无相左……)

欧阳岚心筹到此。却是忍不住面sè一寒。

(杨血炼。居然是这个家伙……好好的自在魔门不待着。跑來我上云城捣乱。这一次有心算无心。少不了要和其余几个家伙联手。将你这老魔留在此处。)

欧阳岚心底已经打定主意了。纵然分享出那即将出世的密地也无妨……跟城中其他几人联手。只要能拿下杨血炼。便也值得。

“……你可有办法同他会面。”

赢了。

沈言心中暗道一声。赌赢了。这欧阳岚纵然察觉到的不是嗜血魔道一脉散发出的气息。那也相差无多。

至于对方是谁。沈言无暇多顾。

总而言之在他看來那杨血炼也不是好东西。丧魂幡这种魔宝本就是正道所不容。也能看出來这厮到底是怎样的嗜杀。

管你是不是來上云城捣乱过。反正沈言这一次。却是把杨血炼给拖入了水中。

“有。”

自然是有。若是沒有。怎么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留我一条xìng命……沈言毫无迟疑的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暗自冷笑道。

“他教给我一招能让消息传送给他的秘法。在御寒草原之上使用。若是他看见的话。便会前來见我。”沈言虽然心头冷笑。却直接如此道。

时间拖得越久便对他越不利。谁知道那盗取地脉之气的魔门之人是打得什么算盘。若再等下去。对方再來上一二次。势必要被欧阳岚察觉。那时他自然原形毕露。

所以现在只能直接将欧阳岚诱出去。而后再想办法逃离。

机会虽然很小……但沈言却不在乎。因为即便他联系那魔门妖人失败。也有推脱的理由。只要逃跑的动作不要被欧阳岚注意到。那就还有无数个机会。

“即是这样……那便速速带我前去御寒草原。说不定那贼人并未走远。若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纵然不能留下他。也要先逼问出那密地的消息來。”

欧阳岚早已被黄级内甲四个字乱了分寸。现在听到沈言所说的话。自然是大喜。他本以为沈言需要等对方主动联系他才成。沒想到竟然还可以直接通知那魔门妖人。

这样一來。再去通知城中的其他强者。却是有些不妥了。杨血炼倒是次要的。欧阳岚更看重的。还是所谓的密地一事。

(逼问。正如你现在逼问我一般么。)

沈言心头冷冷一笑。面上却是不动声sè。

“欧阳城主似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欧阳岚却还沒有反应过來。有些诧异的看着沈言。

“塑体凝形丹。养息丹。不拿到手。你认为我会单凭你的口头许诺。便带你去寻那杨血炼么。若你不认账。倒是又如何。”

欧阳岚面sè一青。而后冷哼了一声。

“我会不认账。你拿我欧阳岚当什么人。……不过是区区十枚塑体凝形丹和三枚养息丹罢了。我这便让人取來给你。”

沈言佯作恭敬的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多谢。

他为何多此一举这时候讨要丹药加深欧阳岚的怒火。因为沈言压根就沒想着什么联系杨血炼之类的。他完全琢磨着怎么才能让欧阳岚放他走了。

杨血炼。自在魔门六长老。一手丧魂幡吞魂噬魄。万鬼横行。让他联系。他联系个屁啊。沈言宁肯在这里和欧阳岚周旋。也不愿意碰到杨血炼。

因为杨血炼绝对记住他了。这一点肯定沒有错。凌霜让他办的事儿。杨血炼也是一清二楚。若是两人遇上。沈言肯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在此等着。……还有。别妄想着溜。念你刚才一番话倒也诚恳。虽有言语不详的地方。却也不甚为重。老夫暂且留你一条xìng命。”

欧阳岚见沈言模样。倒也沒工夫跟后者生气。总而言之一句话。欧阳岚现在的心思。七成都放在了那压根就不存在的密地之上。

“若是这次行动留下了那杨血炼。本城主便绕过你。但你若是妄图溜走。被府中侍卫格杀。倒也怨不得我。”

沈言陪着笑脸。

“欧阳城主说笑了……既然事已至此。沈言除了配合之外。理应无法。我自然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欧阳岚闻听此言。点了点头之后。方才转过了身去。

(我呸。你个老东西……敢骂我爹娘。还敢威胁我。若非实力不够。早杀了你炖汤了。还跟你在这叽歪个什么劲儿。)

沈言见欧阳岚转过身去。心头当下便是一阵怒骂。

(现在还得小心行事儿……这次出去若是沒有好的机会可以溜掉。就暂且跟他回來。只要我推脱那杨血炼并未在附近。想必这厮为了那所谓的密地。也不可能轻易取我xìng命。)

沈言现在只盼。真正想要在上云城捣乱的魔门之人。下一次的动作不要來的太快才好。否则被欧阳岚察觉到一些端倪。他必然有死无生。

欧阳岚刚推开门。却迎面撞进來一名老者。

老者约莫花甲之年。虽是满头白发。面容倒也清隽之极。虽然并未修行。但看其穿着。在这城主府中的地位也并不低。

“……城主。”

那老者正要敲门。却突然一下子撞了进來。不过他也并不慌张。反而是恭恭敬敬的对欧阳岚行了一礼。而后道。

欧阳岚虽然刚才进门之时。对他那废柴儿子丝毫不客气。但此刻却并沒有因为老者差一点便撞着了他而恼怒。

“陈管家……你急急忙忙的冲进來。可是有什么要事。”

这管家只是普通人。自然比不得他寿命极长。可好的一点却是数十年來忠心耿耿。将府内大小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所以欧阳岚对其倒也沒有摆什么架子。因为城主府中。能让他放权而又放心的人。怕也只有面前这陈姓老者一人了。

“城主……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总归你还是要亲自去一趟的。”老者平复了一下呼吸。而后道。

“万剑宗不是派人去宗门盛会了么。近几rì就是他们返山的时候……你知道去那苍梧大草原。想要回万剑宗的话。我上云城可以说是必经之地。”

“这万剑宗的数名弟子。却是想要拜见城主。虽然这次并沒有长老随同。可來的人却是那天辰长老的两名高徒。白廖和慕芝涵。所以城主还是见上一见为好。”

沈言本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此刻神sè之间却是泛起一道jīng芒。

不过转瞬之间。却又被他很好的掩饰住了。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这个时候來。这下好了。想要回头都沒可能了。)

沈言想到此处就有点无奈。

先前的话说的太满了。现在纵然能让白廖等人为他解释一番。可欧阳岚只怕会更为愤怒。说不定当场取了他xìng命都有可能。虽然不知道上云城城主手中的权力有多大。但想必杀了他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毕竟……此事却是因沈言而起。

更遑论他还鬼话连篇的将一个堂堂二等贵族耍得团团乱转。若是让欧阳岚知晓根本沒有什么密地。沒有什么杨血炼……

只怕顷刻间就会怒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被一个魔门妖人耍还过得去。好歹是能让他平等对视的强者。但被沈言这么一个强身阶的小家伙拿來开涮。可就不是欧阳岚能受的了的了。

“天辰长老的亲传弟子。那倒是要见上一见……既然人家都登门拜访了。我若不去。也显得有些不妥。”

欧阳岚沉吟片刻。而后点了点头。

“陈管家。我去客厅见一见他们……你带这小子去灵级下品丹药房。取十枚塑体凝形丹。以及三枚养息丹给他。”

顺着欧阳岚的手指看了过去。老者方才注意到了沈言。

虽然略有些吃惊。但他却并未表现出來。

欧阳岚交代完毕也不再迟疑。毕竟白廖和慕芝涵虽然天赋不错。但也仅仅是天赋而已。但他们背后站着的。却是万剑宗的天辰长老。

既然对方已经亲自上门拜访。欧阳岚若还是摆谱。那便是不给天辰长老面子。白廖等人回去略微提一提这事。总归也能影响他和万剑宗的关系。

虽然还不会让两者之间出现什么大的裂痕。但这种影响毕竟也不好。

所以他也暂时放下了心头的激动。先去同白廖等人会面。而后再让沈言带着他去找到那杨血炼。只要逼问出密地的下落。就足够了。

待得欧阳岚出了书房。那老者方才对沈言示意了一下。

“随我來吧……”

(这老鬼……见到白廖他们。有可能会说出我的消息來。不过他们知道的。是沈谪仙而非沈言。但怕就怕欧阳岚形容我的容貌。可就糟了。)

沈言心筹道。

他自己也明白。一旦知道了他是万剑宗的弟子……那么先前的一切。都会被推翻。一个通过了盛会的万剑宗弟子。翻越骆驼山來到上云城。再正常不过了。

那么杨血炼和所谓的黄级内甲。必然就会被欧阳岚知晓是一个谎言。沈言现在也沒有什么好的办法。所以也只能静观其变。

……

“天辰长老足下高徒。來我城主府登门拜访。实在是蓬荜生辉。”

听闻外面传來的声音。慕芝涵和白廖等人立刻站起了身來。

“欧阳城主……久违了。”白廖倒是见过欧阳岚。所以也不甚拘礼。“此番沒有事先告知城主。便冒昧來拜访。实则也是代家师问候欧阳城主一番。”

欧阳岚抚了抚衣袖。而后跨入大厅之中。

虽然明知此话客套的意味居多。但是他显然对这一番不着痕迹的马屁显得很是受用。

“烦劳天辰长老惦念了。你们此番是带着宗门盛会选拔出的弟子返回万剑宗吧。”欧阳岚当先坐下。而后示意众人不必多礼。

白廖还了一礼。面上却是带着一抹笑意。

“不错。我和师妹奉命前去主持大局……”

“我听说好像魔门妖族前去捣乱了。不过你们既然带回了弟子。难不成因为陨星天障一事。魔门和妖族派去sāo扰的人。并沒有多么厉害。”

话还沒有说完。欧阳岚突然想起一事來。旋即询问道。

身为上云城的城主。一些大事多少也能收到消息。所以他也知道。今年的宗门盛会。似乎有魔门前去sāo扰。于是随意的提出來问了问。

“……说來话长。此番的确有三人前來搅局。不过还好凌霜长老出面。维持住了局面。才沒有让魔门之人得手。以至于酿成大祸。”

白廖微微愣了愣。不过还是解释道。

毕竟他也不可能责怪欧阳岚打断他话的无礼之罪。

“三人。我就说么……魔门和妖族此次也是无人可派了。凌霜长老以一敌三。想必也是很轻易的便收拾了他们。”

欧阳岚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而后笑道。

其实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也是随意问一问罢了。天霜剑凌霜的名头他自然也知道。既然露了面。这次的盛会更是不可能出现丝毫差错的。

“……欧阳前辈。这次你可是失算了。此次并非是凌霜长老一人之功。百花宫的牡丹仙子。以及千草门的赵长老都出手。才勉强拖延住了对方三人。”

白廖苦笑了起來。毕竟这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儿……公平战斗之下。输赢不定。此番凌霜之所以会败给杨血炼。也是因为累赘太多的缘故。

“噗。。”

欧阳岚一口茶还沒咽下去。听到白廖此言。却是直接喷了出來。

章节二三七 识破

“你说此次魔门和妖族派來的人。居然需要凌霜。牡丹仙子还有那赵松尘一同出手。”欧阳岚惊讶之极。三人一同出手。方才勉强镇压局面。可以想象魔门这次派來的人修为之高。

白廖点点头。却是不清楚欧阳岚为何会如此震惊。

(按道理说……陨星天障一事对魔门的关系比正道要大的多。为何魔门还能派出去修为如此之高的魔道修者來。)

欧阳岚放下手中的茶盏。而后心头暗自思量道。

他觉得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可能……牵扯很大。比陨星天障还大。不过转瞬间。却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倒是我想过了……既然万剑宗和百花谷以及千草门都派人前去。那么魔门联手也是有可能的。虽然强者不多。但抽出一两个。却也是能做到的。)

“哦……不知是这次去搅局的是哪个魔门的派去的修者。”

想到此处。欧阳岚也只是随意一问。其实他心中已经大概有了定论。此番言语。不过是客套一下。不至于冷场罢了。

“不是一个。是两个魔门联手。外加魅妖一族的天魅妖。”

慕芝涵不开口。其余人也沒有那个胆量在上云城主面前侃侃而谈。所以也只有白廖一人和欧阳岚打着哈哈罢了。

其实他这次顺道來此。也是抱着见一见欧阳岚的意思。毕竟他师父天辰长老和欧阳岚的关系。并不算坏。

“哦。”欧阳岚眉头一挑。果然是联手才能派出那么多高手。不过他沒想到的。却是魅妖一族居然也牵扯了进去。

“是魑魅宗。还有……自在魔门。”

白廖提到自在魔门的时候。却是忍不住顿了顿。毕竟杨血炼的威风。绝对是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的。

若沒有那天外飞仙的一剑。只怕他们现在的处境。还难说。

“自在魔门。。。”

欧阳岚瞬间站了起來。神sè之间隐有怒火。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什么……具他所知。自在魔门能拿出手的强者也就那么多。大多数去了陨星天障。留在门中的。并不多。

而且。其中正有杨血炼。

他毕竟是一城之主。到了这份上。其实已经反应过來了。杨血炼去捣乱宗门盛会的可能xìng极大。那么怎么还会跑來御寒草原恶心他。

如此一來。不是白廖说假话。就是沈言说假话。

但。只有可能是后者。因为白廖的师尊和他私交不错。加之白廖此人分得轻重。懂得是非。那里可能专程來拜访他。就为了告诉他这个消息。

“杨血炼。”

欧阳岚的言语之间带上了一抹凝重。他还不待白廖继续说下去。便道。

“……不错。正是那杨血炼。”

“好好好。好你个沈言。。。有种……胆敢在我欧阳岚面前撒谎。也算你的本事。此时你即便说此事与你无关。且看看老夫信与不信。”

欧阳岚彻底怒了。

三番四次被耍。一会儿被引去御寒草原。一会儿被引去上云楼。这会儿又被沈言捏造出來的消息。给弄得心头火热之极。

白廖这一番话。毫无疑问是六九寒冬里的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他心头的火热。不过这森然的冷意之下。却是无尽的怒气与杀机。

“欧阳城主……却不知。是发生了何事。”白廖见欧阳岚站起身來。当下也不敢迟疑。连忙站起身來。小声询问道。

慕芝涵等人也连忙跟着站了起來。所有人面上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有些人眼中甚至还泛起一抹嘲笑之意。他们认为那名为沈言的家伙肯定必死无疑。

只有当时在登天台大放异彩的黑衣男子。眸中却是露出一抹敬佩之sè。

虽不知道那人是谁。但他却也佩服对方所为。这欧阳岚明显就不是一般人。明知对方身份和实力的情况下。还敢和对方周旋算计。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勇气那么简单。

“……白廖贤侄。暂且失陪了。想必那小子应当不知道我已经拆穿了他的把戏。若沒有猜错。他此刻应该还在药房。我这便去取了他的小命。以泄我心头之恨。”

欧阳岚那个怒啊。简直恨不得喝了沈言的血。啃了他的骨头。事已至此。自然不消多说。沈言非死不可。他可不是那等顾忌强者颜面。而不得不做出一番伪善模样的家伙。

当然也可以说是沈言的举动。彻底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先前留着沈言。是因为要找出那魔门妖人还需要他……不。需要个屁。恐怕在御寒草原上感应到的那厮气息。早就不知道溜到哪去了。

两者之间。只怕丝毫关系都沒有。

欧阳岚愤愤的朝着府中的灵级下品药房走去。灵级下品药房。其实放的也就是一些灵级一品到三品的丹药。

这些丹药虽然珍贵。但城主府中。好歹也有着一名上品灵药师以及许多中品灵药师。也算不得什么。

不过到了上品灵级丹药。也就是灵级七品以上的时候。城主府中也是建立不出一个药房來。因为七品丹药。纵然是府中那唯一的上品灵药师。也只有不足一半的把握能炼制成功。所以七品丹药。发放下去之后。基本上就沒有剩余的了。甚至有时间还不够数。

灵级下品药房里的丹药。其实也并沒有多少……

因为大部分丹药。炼制出來都是要发放下去的。欧阳岚的小药房。也是靠着省下來的丹药积攒起來的。

对他虽然无用。但赏赐他人。却还需要用到这些东西。

“我等此番却也无事。正好陪着城主见识见识。到底是哪个宵小之辈。敢有这般狗胆。”白廖话音落罢。欧阳岚却也沒有拒绝。

是以众人便跟了上去。毕竟就算是慕芝涵。也好奇得不得了。能让欧阳岚这般生气的。显然不是和他同级的人物……

恐怕修为还很低。但就是这样一个修者。却有胆子忽悠上云城主。纵然再不想承认。但白廖和慕芝涵二人还是不得不暗叹一句。他们也是较之这修者不上的。

章节二三八 先下手为强

沈言跟随着那老者走出了书房,便是在府邸中迂回辗转了起來,

这城主府无疑是极大的,只怕到那所谓的药房还需要些许时间,

(白廖他们跑來这里……无非是要拜访那欧阳岚,不过只要两者谈论之间,那白廖说出了杨血炼的踪迹來,我刚才的谎言岂非不攻自破,)

沈言一边跟着老者在府邸中走者,心头却也是暗暗叫遭,

(不行……刚刚和那欧阳老鬼周旋,我心中吃定了他,沒有八分把握也有七分,但现在却不能赌,那白廖丁点儿不提先前登天台之事的可能xìng,,)

沈言念及此处,心头却是蓦然一寒,

(为零,)

零啊,沈言就算无惧生死,但也不可能去下这必败的一盘棋,何况……

沈言苦笑了笑,嘴角勉强扯出了一个弧度,

何况这次若是被那欧阳岚识破,只怕连xìng命都不保,刚才的交谈中,沈言也能看出來这欧阳岚完全就是一个极为自负的人,

先前不杀沈言,是因为有黄级内甲以及所谓密地强自按捺下了他的杀心,不过在知道了这些都是虚假的以后,欧阳岚能放过他的话,那才奇怪,

(不过到嘴的肉可不能飞了……权且先拿到丹药再说,)

沈言知道他此刻即便转身就跑,也是不可能成功的,就算欧阳岚沒有下达命令,但府门口的侍卫,自然也不是摆设,

他明明是被押入府中,若是让人看见,哪里还能放过了他,

……

“你且先在此处等着,”

那陈姓管家看了沈言一眼,也吃不准对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所以言语之间倒也一视同仁,并沒有怠慢之意,

见沈言点头,老者从怀中取出一枚银sè的钥匙,打开了面前那小屋上的锁來,

(这是……)

沈言双目一凛,旋即心中一动,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上一拼,心底的寒意越來越重,只怕那欧阳岚此时已经识破了我的谎话正往此处赶來,)

(若是等他到了此处,才是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沈言念及此处,刚刚抬起头來,那陈管家便是拿着两个玉瓶走了出來,一rǔ白,一玉青,对方看见沈言的目光,略微愣了愣,

“屋内光线不好……所以我便将这药瓶拿出來取给你十枚塑体凝形丹以及三枚养息丹,”说吧,老者便准备揭开玉瓶之上的瓶塞,

(光线……那屋中虽然昏暗,但对于修者來说想必也不算得什么难事,这样看來,这老者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也是,若实力强劲,欧阳岚又怎会对其推心置腹,)

心中思绪闪转之间,沈言却是再不迟疑……雷霆真气运转至右手,而后以掌代刀,一下子砍在了老者的后劲之处,

沒有丝毫悬念,老者身体一软,便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沈言心头蓦然松了一口气,旋即赶紧将那两个玉瓶取了过來放入怀中,看了看身后放着丹药的房门,沈言目光闪烁一阵,旋即变得清明无比,

(心底的寒意,已经到了极致……丝毫耽误都不能有,若是因为贪念坏事,那可就糟糕了,)沈言一把夺下老者腰间挂着的腰牌,几个起落之间便是朝着府门处跃起,

他很聪明的将腰牌拿在了手上,一路奔驰一路高高的举起让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见,

刚刚举起腰牌,沈言便察觉到周围那冷冽的杀机消失不见,心头当下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老者的地位不低,沒想到竟然还是欧阳岚的真正心腹,单单这可以让任何人随意出入府中的权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不过他也不是那等滥杀之人,所以刚刚只是拍晕了那老者罢了,

“停,”

沈言刚刚穿过一片园林,也不顾那些被撞得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正要再加一把劲跑向府门的时候,忽然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给拦了下來,

“……世子拦下小人却是何故,”

沈言心头寒意凝然,虽然焦急但他却也沒有乱了分寸,看了面前这人的穿着一眼,便暗地里和入门之时遇见的那人比较了一下,结果发现错差并不大,

此人纵然不是欧阳岚的亲子,但称一声世子总是无错的,

“……你擅闯我的园子,还问我有何事,”面前这人面上泛着一抹yīn邪之sè,眼角光芒虽然凌厉,但却yín~秽不堪,

可惜的却是,沈言居然察觉出对方竟是塑体阶一层的修为,那种整整压了他一个境界的修为,他不会感觉错,

(这些豪门世家的子弟果然是得天独厚……纵然是这样的酒sè烟花之徒,居然也能靠着丹药,阵法之力硬生生的砸到塑体阶去,)

沈言心头不由得暗叹了一声,不过他却也知道上天公平公正的准则,给了你一样东西,那么必然不会给你另一样,

所以心头虽然暗自叹息,面上神sè却分毫不变,

“世子息怒,全因……世子他在外与人争执,所以受了重伤,城主见过只是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所以陈管家让我带着他的令牌前去找灵医师來查看一番,”

沈言含糊其辞道,

因为他不知道先前入门之时那个窝囊废到底排名第几,不过面前这家伙也是酒sè之徒,所以言语之间沈言丝毫沒有慌乱,

他现在只担心的是,欧阳岚不要來的太快,

“……你是说老七那个废物,哈哈哈……受了重伤,爹不想管也是活该,他哪一次不是被人欺负的料,我欧阳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面前这男子先是略微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道,

“行了……既然是奉了老管家的命,那我也不为难于你,”这男子虽然让开了道路,却还是郑重的看了一眼沈言手中的令牌,

沈言心头一松,身形倏然朝着府门所在激~shè而去,

(这男子倒也谨慎……不过我这可是真货,按时间來看,逃出府门应该不成问題,不过却是不能在此停留了,得尽快出城,)

和那男子擦肩而过之后,沈言心头最后一抹紧张方才疏散开來,

“该死……我亲手种了这么久的花,说好要送给悦悦的,都怪这该死的……不过他是陈管家派來的人,却也无法阻拦他,”

男子的面上泛起一抹苦笑,

“虽然老七是个废柴,但受了那么重的伤势,爹也不可能不管不顾,所以这小子,还是让他尽快去找灵医师的好,”

“小……小子,,,,”

男子言及此处,心头大骇,

“刚才那家伙是谁,陈管家的腰牌好像从未离身过,更何况老七受了伤,只怕他早就自己动手去请灵医师了,怎么还会让刚才那小子去,”

“难道……不,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胆敢在我城主府撒野,还是让爹想想办法,看看能否让我这些养了好久的花卉活过來,”

眉头皱了皱,他突然想到一件很有可能的事儿,不过转瞬间他却直接否认了这个猜测,毕竟先前的想法也是突然窜进他脑海中罢了,

他心底,自然不可能真的以为这种事会发生,

……

那高达六丈的府门终于出现在了眼前,沈言却无暇顾及,

府中的仆人根本不会拦他,因为城主府中规矩极重,哪一人负责哪一片区域都是极为严厉的,稍微越了线,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惩罚那么简单,

说重一点,掉脑袋都有可能,

所以沈言虽然极为明显的到处乱跑,但也沒有哪一个仆人敢多嘴说一句话,能有胆子在城主府中乱跑之人,显然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

沈言唯一担心的,还是府邸门口那些侍卫,

他先前入内之时,就感觉到了一股凝如实质的杀气,丝毫不用怀疑,一旦有了什么变故,这几名侍卫,绝对会同时发动攻击,

深吸一口气,沈言大摇大摆的踏上了台阶,而后一步步的朝外走了出去,

所有侍卫看到他手中令牌的瞬间,便是同时恢复了先前的神sè,根本沒有人多问一句,虽然有人看见先前沈言是被押进來的,但谁能料到对方是什么身份,

还是一句话,沒人认为有谁敢在城主府肆意妄來,

沈言……是第一次,

第一次说谎和作假,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也是极容易成功的,因为沒人怀疑你,那么成功的可能xìng,自然极大,

直到错开最后两名侍卫的身影,沈言心头那股寒意,终于是轰然扩散开來,

他的身躯都忍不住一颤……欧阳岚此刻,必然已经知道了他先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假话,而现在他又跑了,对这上云城城主,也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总算是出來了……事不迟疑,得赶快出城,”

沈言运转了一下真气,驱散了那股莫名而來的寒意,旋即辨认方向之后,踩着无垠白雪,在屋顶之上纵跃起來,

修者这样赶路,并不禁止,

只要不破坏他人财物,不扰乱城内治安,并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毕竟城池太大,想要快速的到达另一个地点,自然只能从高处走才是最快的,

章节二三九 给老子滚

“沈言……沈言。你一个小小的修者。竟有如此狗胆。敢來我城主府如此撒泼。老夫若不杀了你。难消心头之恨。”

欧阳岚一道真气打入陈管家的体内。后者瞬间醒转了过來。

“……城主……老朽无用。那少年打晕了我便拿走了两瓶丹药……”陈管家的话还沒有说完。欧阳岚冷冷笑了笑。

“不止丹药。还有你的腰牌也被他摘了……不过此事却并不怪你。也是本城主失算。沒想到那小子坑门拐骗的本事还真有一套……”

“杨血炼。杨血炼。成也是他败也是他。若非白廖贤侄來此。只怕老夫还要被那贼子瞒在鼓里当猴耍。”

白廖连忙躬身行了一礼。道了声不敢。

“陈管家。你且先去休息……这小子溜得够快。心思也是异常谨慎。若是他进了这丹药房中。只怕此刻也出不來了。”

老者缓缓站起身來站起來道了声告退。旋即身形便转入了另一条长廊中不见。

“兀那小子。你眼神闪烁了半天……却不知有何见教。莫不是你与那贼子勾结在一起。此刻想着用什么办法拖延时间。”

待得陈管家离开。欧阳岚目光一滞。旋即看向了沈宏图。

后者顷刻间满头大汗。而后连连摆手。沈宏图眼神闪烁之间自然沒有其他人注意到。不过欧阳岚是什么等级的强者。这种小动作显然无法瞒过他的眼睛。

“不是不是。城主息怒……我看陈老管家身上所受的伤。似乎是雷霆诀所造成的。”沈宏图此刻心底也盘算了起來。

(沈言。沈言……莫非是那沈谪仙化了名姓。而后巧合之下被这欧阳岚抓住了。这雷霆真气虽然略显不一样。但雷霆诀却做不了假。)

欧阳岚听闻此话。面sè一冷。正要发作。白廖却是连忙上前一步。暂且安抚住了他。

“欧阳城主……却是白廖糊涂了。你口中的沈言应当是此次拜入万剑宗的一名弟子。不过却因为某些事情。比我们先行了一步。”

白廖先是赔罪。而后方才解释了起來。

欧阳岚虽然怒极。但也知道对白廖发火于事无补。所以只能耐着xìng子让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不完全是……但至少有八成的可能xìng。就是拜入我万剑宗的另一位弟子。毕竟他的雷霆诀乃是家传功.法。宏图应当不会认错。”

慕芝涵皱了皱眉头。还沒有说话。黑衣男子便是哼了一声。

“师兄此言差矣。世间功.法万千。雷霆一道的法诀虽然比之五行一道少了许多。但也是无法忽视的大道。”

“单单凭借一缕气息便去判断。未免太过于武断了。”

(真的是你么……沈谪仙。。。。)

口中在辩驳。心中却是暗自叹息。不过既然有可能是沈言。那么他自然不能让其白白受冤。能解释的地方。还是要解释一番的。

白廖到底是万剑宗亲传弟子。听闻此言只是一笑。虽然沒有恼怒。但是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言辞來反驳黑衣男子的言语。

(这家伙……想说的话。怎么和我一样……)

慕芝涵黛眉微微一蹙。但并沒有露出厌恶和不耐的神sè。反而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好似。。窃喜。

“不。我沈家雷霆诀自然有判断其真伪的方法。虽然这气息略有不同。但必然和雷霆诀有莫大的关系。想必是他做了些许掩藏。”

沈宏图摇了摇头。他对沈言可沒什么好感。能一脚踩死的话。他自然不会放任沈言从他脚底下溜走。

“不必说了。被这小子三番两次戏耍。还抢夺我府中丹药。打伤陈管家。既然此时已经确定了他是万剑宗弟子。那么我定然要前去拜访一番。”

“倒要看看。收下这沈言的长老是何方神圣。竟教出來这样鸡鸣狗盗。心中龌龊之辈。”

欧阳岚摆了摆手。压下了白廖yù言又止的话來。

“白贤侄不用劝了。此番前去万剑宗。我只找沈言一人的麻烦。绝不会牵扯到他人。”

听闻此话。白廖叹了口气。旋即也只能点了点头。

(……沈谪仙啊沈谪仙。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上云城的城主。这一次我看你死不死。)沈宏图倒是沒有丝毫的惋惜之意。他心头反而高兴之极。

沈言被那强绝天下的白衣男子收为了弟子。他心头自然如同压着一块大石般压抑。现在却是一下子舒畅开來。只等沈言被欧阳岚斩于剑下了。

虽然那白衣男子极为厉害。但是他也不相信对方会不讲情理的去一味维护他。加之欧阳岚位高权重。实力也是通天彻地。沈宏图自然对取掉沈言的xìng命之事信心十足。

“事已至此。白廖也便不多说什么了。”

白廖拱了拱手。旋即沉吟了片刻。

“慕师妹。以及诸位师弟师妹。咱们也便随着欧阳城主一道同去万剑宗吧。这上云城离宗门也近。待得有了闲暇再來细细游玩倒也不迟。”

其他人能有什么意见。慕芝涵将一切都置身事外。黑衣男子更是无所谓。沈宏图此刻正盼望着沈言死呢。这样一來其余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毕竟他们面前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上云城城主。。欧阳岚。

……

“爹。终于找到你了……爹。你看我送给悦悦的花全被毁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众人正要离开此处的时候。却见一人捧着两个花坛朝这里跑了过來。

欧阳岚神sè一寒。不过听到悦悦两个字。却也是收回了心头那丝烦躁的怒意。毕竟两家若是能联姻。对他也算一件好事。

“这花长的好好的。怎么会毁呢。虽然你从未养过花。但为父找人在那园中加持了阵法。纵然不动手。也不可能轻易死去啊。”

“爹。不是啊。刚才有个家伙拿着陈长老的令牌直接闯进了园中。这些花就被他撞得半死不活了……我本想拦他的。可是他说老七快死了。所以……”

啪。。

欧阳岚那个怒啊。上前一步直接扇了自己的儿子一个耳光。只把后者打的眼冒金星。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若非这一掌连真气都沒用。**之力也只用了不到一分。只怕就不是犯晕那么简单了。

“妈的。反了天了……我城主府居然被那厮视若无睹。还敢诅咒老七。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最可气的是你这小子。一个强身阶的家伙。你拦住他老子现在还会受这些鸟气么。养你还不如养条狗……”欧阳岚此刻也顾忌不得面子了。直接破口大骂了起來。

白廖等人面面相觑。却是也无人在这个时候不知趣的插嘴。

“走。立刻前去万剑宗寻那小子的踪迹。我一时片刻都不相等了……”欧阳岚头也不回的直接带头朝着府门之处走去。

临到那被一巴掌扇的此刻还迷糊着的男子身边。欧阳岚兀自不解气的将其一脚踹到了一边。。

“给老子滚。。。”

PS:好痛苦。早上起來一会儿就莫名其妙的感冒了。好久沒感冒了。真是太难受了。天气越來越冷的。大家也要多穿点衣服。注意保暖。别着凉了。爱你们的小仙O(∩_∩)O~。

章节二四零 出城

沈言身形闪转腾挪之间,不多时,已经离开城主府极远,

“这腰牌是那管家之物,难免其上沒有被欧阳岚那老狗做过手脚,虽然有这东西极为方便,但万一被欧阳岚借此找到踪迹,也是不值,”

害怕做手脚倒不是说欧阳岚在腰牌上弄什么玄机,而是沈言害怕对方在上面施展个可以确定持有者踪迹的小秘术,那他岂非自投罗网,

沈言看了看,也便顺手将这腰牌扔到了一旁,

……

“谁……谁敢砸大爷,要是让大爷抓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那腰牌从有两丈之高的屋顶上落下去,却是直接砸在了一名汉子的脑袋上,

那汉子骂骂咧咧了几句,而后头一偏,直接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地上那腰牌之上,只有一个大大的岚字,再无任何花纹做装饰,但偏偏这样一枚简单的令牌,却是沒有任何人敢轻视,

“城主府……”

莫说是被砸了脑袋,就算是被砍了一条胳膊,这汉子此时也必然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看了看地上那简简单单的一枚令牌,男子再不敢停留,连滚带爬的便离开了此地,

别说拿这令牌归还给城主府去邀功,稍微聪明一点的人就明白,既然这令牌出现在此地,那么其中的牵扯必然极大,能走多远走多远,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

人cháo似江海,霜雪谱华年,

若说上云城的东城门,还算正常的话,那么西城门,就真的可以反映出这上云城到底有多么繁华了,

至少來來往往,形形**的修者,常人皆是络绎不绝,

西城门出去,便可以算是走入了绝大部分宗门的地域,其中妖兽jīng怪,早已被宗门弟子在历练中,消灭了十之八~九,所以对普通人來说,倒也沒有多么危险,

何况西城门出去之后,可以让修者历练的地方也是极多,

雪云沼泽之中虽然危险,但也盛产天材地宝,若在其中寻得一块巨岩jīng金,焰火灵草之类的宝贝,却也合算之极,

是以虽然雪云沼泽危险,但來往历练的修者也是极多,

沈言只看了一眼,却也不敢再迟疑,毕竟心头的寒意可是时时刻刻在提醒他,再待下去,绝对会有危险,

这是一种近乎直觉的预感,对威胁自己xìng命的危险的预知,

“万剑宗必须去……”

沈言知道,只有万剑宗才能承受住上云城城主的怒火,

虽然其他人他不清楚,但白衣男子,也就是他的师父,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不需要任何理由,纵然整个万剑宗也反对保他xìng命,但白衣男子,也必然不会,

这是一种直觉,

“……此事倒也真够莫名其妙的,得罪了欧阳岚那老狗,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沈言一边朝着西城门行去,一边苦笑道,

“若是先前白廖他们早來个一时半刻,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去欺骗欧阳岚这厮了,”

沈言念及此处,嘴角的苦笑却是消失不见,

“不过也并非不可以接受……三十枚塑体凝形丹,二十枚养息丹,这些丹药,足够我稳稳当当的步入强身阶九层,需要的,也只是时间而已,”

塑体阶,沈言倒也不急,

到了强身阶九层,只等一个契机,就可以迈入塑体阶,虽然每一个境界之间都有屏障,但沈言却并不担心,因为塑体阶的屏障,对他來说算不得什么,

修炼的前期,还是很容易的,

哪怕天赋一般,进入塑体阶都只是时间问題罢了,但到了锻骨境界以及其上,突破瓶颈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天资和悟xìng,

要么便是有一颗能直接破开屏障的灵丹,不过那种东西,对今后的修炼损耗极大,加之珍贵无比,除非是大世家的嫡系,而且被确定了rì后不会有丝毫成就,否则谁也不可能会给自家子弟服用这种自毁前程的东西,

“奉欧阳城主之命,赴万剑宗请宗门长老前來一叙,闲杂人等,速速避开,”

沈言到了跟前,才知道想要离开西城门,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此地不单单聚集着无数修者,更甚者居然还有着受了一些外伤的修者直接服用丹药盘膝而坐恢复伤势,

上云城中,无人敢肆意乱來,

只要步入了这里面,纵然只剩一口气,只要不是必死,也不会有人再在城内对你下手,但想要常住,要么花大价钱住专为修者设立的客栈,酒楼,要么就是给巡城官缴纳一定的金银,直接可以在城中买下一席之地的使用权,

就如同这些盘膝而坐恢复的修者一样,他们大部分都是痴迷历练之人,所以受了伤,直接就在西城门口恢复,而后再度出城历练,

在野外,保不准就被人背后捅了刀子,但在上云城,显然不用担心生命问題,

除非有人敢挑衅欧阳岚的威风,挑衅万剑宗的威风,

上云城,屹立苍云西郡无数年,有了这赫赫威名,绝不是任何人胆敢轻易触怒其威严的,

一入上云城,生死延后论,

哪怕是被千百人追杀,进了上云城,谁敢再动一刀一剑,不是简简单单的留下自己的xìng命,而是所有牵连此事之人,都要殒命,

这是铁血手段,只有用这样的手段,才能保证这种气氛,这种无人敢挑衅的威严,

沈言看到此地的情形,便知道想要出去,只怕还要顺着人cháo一点点的往前走,

毕竟这儿可沒有让他在空中腾跃的建筑,那五十八丈的城墙,沈言想都不用想,根本就不可能越的过去,

但是他耽搁不起,欧阳岚在城中是什么地位,只怕随意询问一番,就知道他往何处去了……所以只有出了上云城,回到万剑宗才有一线生机,

反正已经得罪的不轻了,沈言也不在乎再多得罪欧阳岚一下,所以他也不管不顾,直接是将雷霆真气运转于双腿,呈奔腾之势朝城门掠去,

随着一声大喝,所过之处,无论是修者亦或者寻常人,以及就地摆放着摊位买卖丹药,武器或者各种材料的修士,也是迅速让开了道路,

(欧阳岚在这上云城的地位,果然是深入人心,怪不得当时在上云城,那名为韩钧的老者也是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违逆之意,)

沈言本來还以为这一声大吼不会起作用,他心头也有点遗憾,早知道西城门是这样的一番情况,刚才就先不扔掉那管家的令牌了,

沒想到一声大吼之下,所过之处尽皆让开了道路,无一人敢阻拦,

距离城门虽说尚有数十丈,但沈言雷霆真气运转之下,也是瞬间便从城门出掠了出去,只留给无数修者一个略显消瘦,让他们惊讶之极的背影,

……

“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吧……竟能得欧阳城主如此重用,看其对雷属真气的控制,怕是已经到了极为jīng妙的地步,”

沈言身形渐渐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便有一名中年修士忍不住的赞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欧阳岚的恭维,还是真的对沈言拥有如此的控制力而惊讶,

这修士全身真气流转顺畅,大约有了塑体阶七层的地步,放在一般修者中,这修为也算是不错了,他话音落罢,便也有数人跟着附和了起來,

就算修为不行,但沈言先前那雷霆真气运转双足,流转不休的一手,可谓是漂亮之极,大部分人都觉得若换做他们,只怕能否做到那个程度,还是两说,

“……雷属真气,纵然是锻骨境强者來,也休想比他做得更好,”在纷纷的议论声中,突然有一名身穿素sè长衫的花甲老者冷哼了一声,

塑体阶九层的修为,纵然先前的修士不满,却也聪明的沒有去应声,毕竟因为一件小事和对方发生了口角,实属不智,

“吹牛吧,锻骨境强者,我在西城门呆了这么久,也只不过见过数次罢了,那种级别的强者,怎么可能对真气的控制,还比不过一个强身阶的小修者,”

“是啊,强身阶和锻骨境的差距,大家都明白……老前辈也许见识比我们广了些,却也不能如此妄言吧,”

话音刚落,引起的反响却是比刚刚大了许多,当下便有几名修士开口辩驳道,

“嘿,这倒不怪你们……那小子虽然修为不够,但是对雷属真气的控制,绝对可以称得上jīng妙绝伦四个字了,”

那老者也不恼,反而是嘿声笑道,

“老前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快给大家说说,”

“既然你胸有成竹,那便说出來让我等见识见识也未尝不可,”

老者虚按了按手,示意让所有人安静下來,

对这秘密,其他人倒也表示出了足够的兴趣,所以也都是配合的停止了议论,

“你们知道……有一种特殊的东西,叫做瞒天窍穴,”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对于窍穴一说,只要是个修者,想必都不会陌生,

说到此处,便是有人反应了过來,正要询问出声,那老者却也露出了一脸的艳羡之sè,,

“若老朽沒有看错,那少年便是开启了体内的蚍蜉雷窍,这窍穴的作用,便是让自身对雷属xìng真气的控制,达到jīng妙至极的地步,”

话音落罢,周围尽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PS:今天一更,昨晚上因为感冒盖了两床被子,沒想到作茧自缚,因为太热了一脚踹下去一床,所以今天更严重了,打字都有些迷迷糊糊的,抱歉了,

章节二四一 顾忌

“蚍蜉雷窍,好一个瞒天窍穴……”

那老者正在侃侃而谈,一声冷哼传了出來,顿时周围安静的连丁点儿的声响都清晰可闻,欧阳岚当先而行,身后跟着白廖等人,却是根本沒有理会这些聚在西城门口的修者,

不过也仅仅是冷哼一声罢了,欧阳岚还沒傻到在这么多人面前还念叨个不停,那岂非摆明了告诉别人,自己被一个强身阶的家伙耍了么,

所以他冷哼一声之后,也不再多言,只留给了无数修者一个背影,

……

直到欧阳岚和白廖等人的背影都隐隐约约看不见了,西城门前的修者,才猛地舒了一口气,毕竟欧阳岚在此,那压迫力也实属太大了些,

“……先前那独自离去的小子,到底是谁,居然敢触怒欧阳城主,难道他不知道触怒了这上云城城主的后果,是他根本无法承受的么,”

沈言虽然离去多时,但毕竟给人的印象也是极深,所以

“所以人家才能开辟蚍蜉雷窍,而你只能做一个猎杀妖兽,寻找天材地宝维持生计的小修士,”

“……哎,这就是命,无论怎样去强求,都是徒然……”

……

(万剑宗离此约莫八百里路程……一路西行,只要看见十二座如剑之峰必然便是了,)

沈言一边在御寒草原之上奔驰着,此处的御寒草,比之东城门之外那一片草原之上的御寒草长势,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而且出了西城门,这一片御寒草原之上,就不如东城门那样平静了,

因为各大宗门既然大部分选址在这一片区域之内,那么可以预见,此处的天地灵气较之其他地方必然是很浓郁的,

这样一來,其实这很大一片区域之内,妖兽是极多的,因为妖兽也知道找一个天地灵气的地点作为栖息之地,所以小范围的森林里,山脉中,大多数妖兽必然是层出不绝的,

其实,只有经常历练的修者,才知道一种差别,

妖兽与妖族,

别看只是一字之差,但其中的牵扯却极大,妖族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整体,跟人族的概念其实很像,

但妖兽却只是妖族中,不能传承妖命的旁支,

妖兽灵智低下,化形较之妖族更是不易,但是相反它们得到的,却是强悍无比的肉~体力量,以及天生的战斗天赋,

一般來说,妖兽以品來论,

凡境十品九级,分别对应的就是人类强身阶一直到周天境界的实力,十品九级的妖兽,就等于说是周天境九重天的修为,

但是它们却不如人类修士这般,拥有各种武技灵技,只能依靠本能來战斗,但是那恐怖的肉~体之力,也足以让无数修者为之侧目了,

妖兽,虽然可以算作妖族旁支,但却根本不为妖族所用,

到了一定的地步,其实就可以知晓,人类高端修士,已经是给妖族进行了划分的,

修术练法的妖族,便是妖神族,如同人类剑修一般修炼自身,以力破法的,便称之为妖身族,而妖兽,它灵智比不上可以传承妖命的妖族,对天地的感悟,也是不值一提,唯一和妖族相似的,就是体内有着一颗妖核,

所以妖兽,也被人类修者称之为妖丹族,

妖神族,类似人类的法修,研究自然之道,感悟天地棋局,妖身族,不借外力,唯一相信的,就只有自己的身体,类似于人类的武修力修,

妖丹族,其实是最可怜的,它们的基数最庞大,但体内妖血不及格,无法传承妖命,灵智只能算是懵懂,

而且还不受妖族庇护,因为人类和妖族相安无事一般指的就是人族同那些传承了妖命,灵智如同常人的妖族,而不是那些懵懵懂懂,只有本能的妖兽,

这还不算,妖兽需要化形,更是要历经千辛万苦,

妖族,无论是妖神族还是妖身族,化形只需要修为到了,亦或者机缘巧合下服用了什么天材地宝,就可以直接化形,他们的灵智,是同人类一样的,

可是妖兽要化形,首先修为要高达一定的地步,还要靠自己來让自己的灵智更为通明,他们的灵智想要达到正常人的水准,却还不知道要多少次的蜕变才可以,

通明灵智,修为深厚,业力不多,因果牵扯少,加上机缘到了……一系列一系列困难的条件结合起來,才有可能出现一只化形的妖兽,

这种妖兽,绝对是天纵之才,

能在只有本能的修炼中,开辟自己的灵智,而且不造杀戮,不沾染因果,还能有足够的机缘……能化形的妖兽,绝对万不足一,

但偏偏,妖兽就是属于妖族……这一点无法否认,因为它们的体内也有着妖核,也可以叫做妖丹,

这是妖兽最重要的东西,可以毫不为过的说是它们的核心,就如同修者的识海与丹田一样重要,只有本能的妖兽,唯一能提升修为的,除了吞噬天材地宝,血肉jīng气充盈的修者以外,就只能借助天地灵气來凝练自己体内的妖丹,

妖丹,天地灵气,

这两个词语合在一起是什么,就是宝贝,高阶妖兽的妖丹,价值连城,因为丹师需要它们,设立阵法也需要它们……

等等不一而同的需求,也就将妖丹(修者之中,一般都称为妖核)的价值推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历练的修者,最主要的收获,也就是來源于此,

这也就造成了,妖兽与人类修士遇见,往往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因为无数年,人类修者历练中对妖兽的屠杀,可以说是一种已经深深印入骨髓的仇恨,纵然大多妖兽灵智不高,可是却依旧知道,面对人类修者,只有战斗一路,两者之间必要陨落一个,否则战斗绝不会结束,

沈言倒是不清楚这些,不过西城门这一面的御寒草原之上,分明就弥漫着一种城池那一边沒有的气息,,

危机四伏,

虽然大部分地区一眼可以看个通透……但也有死角,是沈言这种修者所不能看到的,甚至有可能,就在你的脚下,就藏着许多妖兽也说不定,

不过一般來说这种情况并不常见,毕竟御寒草原之上的御寒草是上云城很重要的资源,所以欧阳岚也会不时派遣侍卫,清扫从森林山脉中窜到草原上躲藏起來的妖兽,

所以只要不去那些特意留出來的危险区域,基本上遇到妖兽的可能xìng很少,

之所以有危机四伏的感觉,却是因为这种气息本來就是无数修者经年历练,而后一身伤痕,让这御寒草原的空气,都沾染上了那种挥之不去的危机感,

(这种情况下,那欧阳岚只怕想要一时半刻找到我,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沈言可以避开了途中碰到的修者,最好无人知道他的行踪,他才是最安全的,再说那些修者一脸杀意,凑上前去显然也讨不到好,

他也并不需要询问什么,毕竟万剑宗据此大概八百里是一个既定值,再说十二剑峰那么明显的剑形山峰,沈言不信自己找不到,

(万剑宗,看那欧阳岚对白廖的态度……他们应该是处于对等位置的,不,应该说欧阳岚对万剑宗,还是持有敬意的,)

沈言心头暗自筹道,

从欧阳岚听到那管家的话之后,尽然可以暂且放下黄级内甲之事,显然是因为在他心底万剑宗的分量,显然比黄级内甲还要更重,

那么显而易见的,去了万剑宗,纵然是欧阳岚想要动他,那么也要掂量掂量了,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沈言分析起这些情况來,还是很冷静的,他知道如果正面去应对这件事情,那么显然是不可能和平解决的,

欧阳岚的xìng子,注定了他被沈言戏耍之后,绝不可能再安安稳稳的和沈言谈论一番再做出决定,

沈言只是强身阶修者,而他是一城城主,其间的地位和修为差距可以说极其庞大,当两者的地位,实力差距都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除非一方顾忌着什么,亦或者不在意此事,否则必然不可能小事化了,

如果沈言的实力和欧阳岚相近,即便戏耍和玩笑再多,后者也不可能如此冲动,因为他要考虑很多很多,

而沈言这般作为,先是故弄玄虚,再是鬼话连篇,欺骗于他戏耍于他,欧阳岚本來xìng格火爆,加之被三番五次的戏耍,所以他自然不可能和沈言和平解决此事,

还是那句话,两人地位不对等,

那么自然只能选择另一种解决的方式,就是让欧阳岚顾忌什么,

就算他沒有顾忌的东西,也要制造出让他顾忌的东西來,假象自然不可能,沈言先前的谎话已经被拆穿,显然不可能再捏造一个莫须有的,需要让欧阳岚顾忌的人來,

对方不可能会上当,

虚假的不可能,那么只有真实存在着的,

沈言想到的自然只有万剑宗,这是他能触摸到亦或者说借助到的势力中,唯一能让欧阳岚不得不顾忌的,

PS:題外话,主要就是感谢紫皇月空(紫皇诀)兄弟的长评,还有诸多的建议,以及不懈的支持,

另外就是这一章,妖族的体系虽然并不完整,但也算大致介绍了一下,至少目前到未來很长一段时间,这个体系是不会发生变动了,

章节二四二 传讯灵符

欧阳岚正大步而行,不是他不想跃上天空寻找沈言的踪迹,而是御寒草原实在是太广阔了,他虽然实力强劲,但还沒有强到瞬间洞察数千里所有动静的地步,

加上白廖等人还在他身边,再怎么说,既然沈言的身份已经被确定了是万剑宗的弟子,那么显而易见的,欧阳岚就得上万剑宗,才能名正言顺的处理这件事,

若是他单独杀了林沉,固然因为实力,身份地位的缘故万剑宗也不会说是因为一个弟子而与他真的兵戎相见,

但毕竟会影响两者间的关系,这个影响可大可小,但万一一发不可收拾,那就不是欧阳岚所乐意见到的了,

虽然沈言实力低,也可能不受重视……但毕竟被万剑宗收下了,那么他欧阳岚就必须要在一定程度上给万剑宗这个面子,

去万剑宗,在对方的见证下杀了沈言泄愤,和他自己单独灭杀沈言虽然都可以让他的怒火平息,可前者是双方都有了颜面,也让欧阳岚成功的维护了自己的尊严,

但后者,虽然能让欧阳岚维护自己的尊严,却无异于扇了万剑宗的脸,

纵然万剑宗不会因为沈言这样的一个弟子和欧阳岚大动干戈,但两者之间的关系必然会产生些许的间隙,

欧阳岚虽然xìng子很急,但对于这一点,却看得很透彻,

所以他纵然再怒,也得先跟随白廖同去万剑宗,将此事摆上明面,才能名正言顺的对沈言动手,

欧阳岚并非斤斤计较,而是沈言非杀不可,第一,沈言欺骗戏耍他,第二,沈言公然打伤城主府管家,并且视城主府为无物,第三,沈言还将拿走了城主令……

无论是哪一条,都是无数年來都沒有人触犯过的规矩……沈言不单单是打了他的脸,而且还打的非常用力,沒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这就注定了,欧阳岚不去也得去,万剑宗之行,是必然的事情,

沈言,也必须要杀,

只有鲜血,才能洗刷他所受到的侮辱,

欧阳岚面沉如水,一脸铁青,本來他的脸sè已经是足够难看了,先前听到西城门那些散修大肆赞扬沈言的天赋,更是让他愤怒之极,

白廖等人也是默默的跟随着这xìng格暴躁的上云城城主,虽然有心想要劝说一番,但却根本无人敢顶着这样的压力开口,

正各怀心思的时候,欧阳岚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白廖和黑衣男子同时抬头一看,天空中飘來一道熠熠闪光的东西,还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这物事便被欧阳岚一把抓在了手中,

瞬间而已,欧阳岚的身躯都忍不住的颤抖了起來,

他一下子将手中的东西捏成了粉碎,而后话也不说,身形一纵便是朝着上云城而去,

“白廖贤侄,此事还麻烦你先行禀告令师了……上云城中,要商议血魔一道妖人出现在此的要事,是以老夫先行告辞了,”

直到身形消失许久之后,众人方才听到了欧阳岚那森然无比的话音,

白廖看了看地上残留的渣滓,却是对身边疑惑的众人解释了一番,

“这东西是传送灵符……一般來说,只要制作的符师对天地感悟足够高,jīng神力强大,那么这个传送距离是无上限的,”

黑衣男子神sè莫名一亮,不过并未多说什么,

“无上限,”沈宏图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地上,而后又看了看上云城,

“这个无上限……指的就是,只要符师刻画的传送灵符足够强大,甚至你可以在此处将你的话说给苍云郡城的人听,”

白廖笑了笑,

“当然……更远也未尝不可,但那种级别的符师,只怕万剑宗也找不出一个來,”

“想必欧阳城主是收到了上云城中其他强者的传讯,发生了什么比惩戒沈言更要紧的事,所以他才会急急忙忙的返回上云城……”

黑衣男子面上云淡风轻的神sè不变,慕芝涵等人也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唯有沈宏图,却是有些惋惜之sè,不过转瞬间却又消失不见,

毕竟他也知道,欧阳岚返回上云城,也只是突然之间有事罢了……沈言犯下如此罪行,若欧阳岚不追究,那么他这上云城主rì后,怕也震慑不住城中的各大势力了,

“白师兄……那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黑衣男子身旁一名略显稚嫩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道,

这少年达到了进入万剑宗内门的程度,所以是随同白廖一路的,如果沒有达到内门弟子的程度,那么是需要自己到宗门报道的,

和白廖与慕芝涵同行,也是一种天赋的象征,

因为沈言当初,就是被白衣男子告之三天之内让他自己去万剑宗……因为沒有人会接他,也无人与他同路,

“现在……自然是先回宗门,你们还需要拜入外长老或者内长老门下,方才能真正算得上一名万剑宗的弟子,”

白廖看了那弟子一眼,而后面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想当初,他们这一辈的内门弟子,真传弟子,也是如此过來的,

所不同的是,他们这些真传弟子的师尊,皆是剑峰长老,

外长老,负责宗门外务,弟子接受宗门任务完成之后的各种奖励,亦或者用宗门贡献换取功~法,灵剑,丹药等等宝贝时的盘算和监督,

一句话说,就是最底层的长老,挂了长老之名,但地位上和真传弟子差不多,或许某些时候,还比不上真传弟子,

内长老则是好了许多,也是整个万剑宗的真正核心层次力量,

他们所负责的,大多数是功~法,剑诀,战斗技巧的传授,如果有弟子适合做法修,那么也有身为丹师,符师,阵法师之内的内长老來教导,

毕竟一个宗门想要发展,不可能只会战斗,

虽然万剑宗不以法修为主,但也有jīng通此道的长老,教导这些内门弟子,完全不成问題,也有一部分的内长老,是负责刑罚以及监管宗门弟子这方面的事情……

这些虽然不算全部,但大致上也可以区分出内长老和外长老的区别,

所以现在白廖身边的修者,以后有什么成就,还是要看被哪位长老挑中了……拜入内长老门下,绝对要比外长老门下要强得多,

“好了……回到门中你们自然知道这些,现在且先放下欧阳城主之事,回到宗门我自会将其禀告给师尊,他会做出公平的抉择,”

白廖说罢,也不再迟疑,毕竟回到宗门还有很多琐碎的事情,他的身形刚动,慕芝涵和黑衣男子也是紧紧的跟了上去……

万剑宗,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章节二四三 叩山门

十二剑峰传真法,一座奇峰似莲花。

惊天剑势护宗门,雷池半步万物杀。

冷风瑟瑟,残雪如歌。沈言未动,他已不能动。

当目光初级那绵延不断的山势之时,他知晓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拼死斩僵尸,得罪欧阳岚远遁近千里……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白费,当他看见那一片连接整个天与地的剑光之时,明白自己的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这就是万剑宗,苍云西郡最强的宗门……没有之一!

不知不觉,沈言竟已泪流满面。

这就是他的追求,这就是他置之生死与度外,宁肯抛却一切的追求。如同前世一般,再一次的站上这个世界的巅峰……

心仍在,梦未死,我沈言与天同寿!!!

恍惚之间,沈言似是听见了断天刀魂的一声争鸣!此生今世,若不能杀出一条通天之道,同这天地论个高下,岂非白来世上走一遭?

惊天剑阵,万剑宗护宗阵法第一重,剑势惊天彻底,那一片蔓延无尽的剑光,便是剑阵自然衍生出来的东西。

敞若有人敢越雷池半步,无论何人何物,必遭无尽剑光绞杀,绝无例外!

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任何一人。

这就是万剑宗的赫赫威名,不需用下令,所有修者也不会步入这个范围中。

那犹若江河滔滔不绝,瀚海奔腾不休的剑光,就那样平缓的在这绵延十数里的山峰群之上流淌,仿佛云霞一样绚烂而绝美。

许久之后,沈言的目光中的激动终于止住。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在那如同天河倒倾般垂落而下的剑光屏障面前停住脚步。

“紫云城下辖湘云镇沈家沈言,诚祈入宗!”

沈言一声大喝,雷霆真气运转直下,竟似穿透了这流转不休,绚烂如银的剑光屏障……一直传到了那十二座剑峰,传到了莲花主峰之上。

静待少顷,除了面前的剑光屏障换了另外一种轨迹流转之外,没有任何的动静。

“沈家沈言,可入万剑宗否?”

他不是同白廖一般来此,所以根本无人可以引他进去。但沈言却必然要进万剑宗,因为他不知道欧阳岚,是不是准备上万剑宗找他……

只有见到白衣男子,他才会安心。

无人领他进入万剑宗,这惊天剑阵也不是他可以硬闯的。所以沈言唯有用最笨的办法,也就是修炼界俗称的叩山门!

这个叩肯定不是敲,这漫天的剑光看似绚烂,但沈言敢赌,他要是自作主张伸出手去,只怕转眼间就会被轰成渣滓,不!连渣都不剩!

不过喊叫了半天,似乎万剑宗内也没有任何反应,沈言这会儿倒也有些无奈。万剑宗明明就在面前,可他偏偏被这一道通天彻地的剑幕给挡在了外面……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当然……若是背后还有人在追杀的话,就是最最痛苦的事情了。

……

万剑宗,有十二剑峰,这是整个万剑宗终端的力量。

十二剑峰就代表十二个剑峰长老,加上宗主,这十三人便是除过隐世长老之外,万剑宗最为强大的力量。

天霜剑峰,天意剑峰,天泣剑峰……每一个剑峰的长老,都有着非常强悍的实力,可以说都不下于上云城主欧阳岚。

此时整个万剑宗,除了一部分需要维护宗门的长老之外,只剩下宗门的弟子了。十二长老,除了天霜剑凌霜被牡丹仙子凝雅带回来疗伤以外,其余皆是在外。

至于万剑宗宗主,却是在莲花主峰闭关,参悟剑道真意。

沈言的大喝,虽然在宗门之外看似极大,但万剑宗宗门所在,足有十数里绵延不绝的山脉,山谷……传入其中,那些修为不足的弟子,根本就听不见。

……

天霜剑峰。

万剑宗内,大部分地方受了阵法加持,所以并没有如同外界一样终年积雪不化。天霜剑峰之上,也是如此……

每一座剑峰,都是无比之高,顶端直入云海。

十二剑峰长老,掌有莫大的权力,可以说是分为了十二个派系。每一个长老的手下,都有无数的内长老以及外长老。

凌霜掌管着的弟子和长老自然不少……但有实力的内长老皆是前去了陨星天障,留在门中的,大部分都是专修丹道,符道的长老,是以现在几乎所有事情的决议权,都在他的手上。

剑峰顶端山风凌厉,自然不会有长老住在那上面。

毕竟长老也需要杂役弟子伺候,若是到了剑峰顶端,可想而知所有的事情都得亲力亲为。而凌霜的居所,却是在天霜剑峰中段,这也是整个天霜剑峰最高的住所。

若是长老住的对方反而在弟子之下,那岂非落为笑柄?

整个天霜剑峰之上,无数建筑零落……不过大部分弟子,还是居住在剑峰脚下。只有到了一定的地位,方才能住在剑峰之上。

凌霜盘膝而坐,体内真气犹若浩瀚奔腾的江河,加上灵级三品丹药补元丹的强大效力,他的伤势在十数个时辰里,已经恢复了近乎七成。

凝雅静静的坐在一旁,她虽然也受了伤。但相比凌霜却不知道轻到了哪去,所以只是调养了一番,便已然痊愈了。

不过凌霜没有醒转,她自然也不能安心,所以便一直呆在静室之内,没有离开。

静静坐在一旁的凝雅,竟好似一幅恬淡的烟雨图,如诗如画,如梦如歌。

她的一对美眸,从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放在了凌霜身上,直到此刻都没有丝毫的转动,万剑宗门之外的呼声她虽然听到,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没有什么比凌霜更重要。

正思索之间,凌霜身周那淡淡萦绕的剑意轰然消散……他的眸子蓦然睁开,一瞬间的光芒,竟刺得凝雅忍不住侧目了过去。

这就是剑修,这就是杀伐剑道……一往无前,万物皆杀!

剑气运转之时,山呼海啸之声连绵不绝。此番收势,犹若江海凝青光,一瞬间烟消云散,万顷风波归于平静。

“醒了?”

待得凌霜气成丹田,凝雅方才淡淡的道。话音淡漠之极,但任谁都可以看出她眸子中的那一抹轻松。

凌霜面带喜色,片刻之后方才点了点头。

“伤势已经恢复了九成,只需要调理一番就可以痊愈了……不过这次却是因祸得福!体内的真气再上一层楼,只要我彻底适应了这份实力,对上数日前的我,可以稳胜!”

凝雅神色一惊,转而却是欣喜。

要知道,实力就算再相近,稳胜二字也是不敢轻易说出口的……毕竟丹药,拓印阵法,灵符,灵器等等变数太大……

稳胜二字,就等于说可以无视这些变数,也就是说凌霜此次真的突破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两人虽没有伴侣之实,但待得陨星天障事了,她嫁给凌霜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后者的实力得到了提高,凝雅自然高兴之极。

“触摸到了?”凝雅问出这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凌霜面上的笑意一滞,旋即摇了摇头。

“天差地远……不过我有信心,二十载内,可以触摸到那个瓶颈!”凌霜的话音中,带着一抹憧憬,一抹敬畏。

话音落罢,凝雅却是发出了一声长叹,转而是片刻的沉静。

“凝雅……谢谢你了!”少顷之后,凌霜站起身来,即便十数个时辰过去,他的身躯也没有丝毫僵硬之感。

凌霜的目光之中晕着一抹深情,但说出来的话,却平淡之极。他的性子,本就冷冽之至,能露出这样的目光,实属罕见。

“……我俩之间道什么谢……你还叫我凝雅?”

这绝美的牡丹仙子,一瞬间竟恍若待嫁的少女,声音突然犹若蚊呐。

修者之间,尤其是他们这种一昧只知道修炼,欲~望极少的修者,对于男女之事,其实还不如一些弟子开放。

“娘子……”

凌霜虽然沉迷修炼,但到底不是呆子。加之他对凝雅确实有情,两人也是当着无数正道修者确立了名分,只等大礼了,所以这一声娘子叫的并不迟疑。

凝雅略微一惊……没想到严谨的凌霜居然会这样肉麻的称呼她。其实本来凝雅的意思是让凌霜改口,称呼她之时去掉姓也便罢了,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不过郎有情,妾更是有意,凌霜的称呼虽然在大礼之前略显不妥了些,可凝雅若是不在乎的话,谁又能管的到呢?

看着风华绝代的牡丹仙子露出羞怯的模样,凌霜那颗犹若古井一般的心也不由的有些颤动了起来。

他轻轻的上前一步,竟要把凝雅这绝世风华的女子拥入怀中。

凝雅面上泛过一抹红潮,却并未推辞,顺着凌霜伸出的双臂,便靠上了前去。

“沈家沈言,可入万剑宗否……”

可入万剑宗否……万剑宗否……剑宗否……宗否……

那声音对于凌霜这种级别的强者来说,根本不需要刻意凝神去注意,都足以听的清晰无比。冷冽傲然的话音,接连不休的回荡在他的耳边。

凌霜能听清,凝雅自然也同样能。

两人就要碰触到一起的身躯仿佛触电一般,一下子分了开来。不单单凌霜面带尴尬,凝雅也是露出了一抹娇羞之意。

“……雅儿,随我去看看究竟是何人,竟在我万剑宗前大声喧哗!”凌霜其实也有几分怒意,不过他这种强者,也是转瞬间便平复了心情。

凝雅轻轻点了点头。

……

凌霜和凝雅一出静室,门外站立的诸多弟子和几位长老都同时松了口气。

毕竟凌霜现在可是整个万剑宗唯一一个可以做决策的人,要是他出了什么问题……这其间万一发生了什么大事,没一个做出决策的人,那才叫糟糕。

所幸凌霜此刻安然无恙。

“发生了何事?为何有人大声喧哗却无人管顾?”凌霜话音出口,诸多弟子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几位长老却是面带苦笑。

“凌长老……下方的确有人叩山门!但我们根本没有放开阵法的权力,此事还需要您来决断才好!”

片刻之后,数名长老之中,走出了一位面色枣红,一脸严肃的老者解释道。

凌霜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诸位长老随我同去看看吧!白廖师侄若是回宗,理应有阵令可以通行,不知道现在剑阵之外,到底是何人!”

这种事情实在没有什么好反驳的,虽然弟子们没有听见那声音……但这几名长老却是听到了,不过先前他们没有擅自让对方入宗的权力,所以只当没有听见。

可现在凌霜出来了,那么自然不能闭门不见。

不管对方叩山门是出于何意,总而言之既然来了,那么万剑宗显然不能避而不见。

一路行来,依然是那样的人声鼎沸,丝毫没有强者尽出的颓然。这就是万剑宗,无论最顶尖的强者在不在宗门,只要有一人镇宗,那就稳如磐石。

万剑宗这种大宗门弟子的凝聚力,也远远不是寻常门派可以比拟的。

所有遇见凌霜之人,无论是在修炼,亦或者是在品茶下棋,弹琴论道……皆是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躬身行礼问好。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万剑宗这样的宗门,剑峰长老的地位到底有多高。

凌霜不是那等傲气凌然,目中无人之辈,不过大多数弟子行礼的时候,他却是目不转睛……只有长老行礼之时,方才点头还礼。

这不是傲慢,而是礼数。

身为剑峰长老,地位摆在那里,如果对宗门弟子点头还礼……那么遇到长老怎么办?难不成还躬身还礼?这显然不可能。

到了这种地位,他不还礼不会有任何人不满,相反若是还了礼,只怕才会让那些弟子胆颤心惊,莫名其妙。

凌霜身后,跟着两名内长老,五名外长老,以及凝雅和若干内门弟子。

两位内长老,一位是先前那枣红色脸庞的符修,一位则是一名手拿折扇的中年文士,他却是一名阵修。

符修阵修,虽然都是法修,参悟天地棋局之道。

但参悟的东西,却是有着根本性质上的不同,这样正是法修一道让人痴迷的地方……无论是符修,亦或者阵法,炼丹,都有成就大道的机会。

十二剑峰虽然离山门很远,但却也架不住凌霜等人健步如飞……

不过少顷,众人便来到了山门前……护山大阵全部处于沉寂状态,只有第一重惊天剑阵,那恍若连接了天地的剑幕,散发着熠熠的光辉。

凌霜站在这剑幕之前,指尖亮起一抹寒光。白茫茫的剑气在他的手指上萦绕着,猛然间凌霜神色一凝,而后在这剑幕之上斜划一指。

如水般波澜不定的剑幕仿佛瞬间被撕裂了一般……不单单是跟在身后的那些内门弟子,就算是七名长老,也都是一脸的骇然。

这一手化有为无的本事,担的起天霜剑之名。

……

众人鱼贯走了出去,出了惊天剑阵,四周的温度一下子冷了下来。阵内四季如春,灵气被锁在其中极其浓郁。

外界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千里落寒霜,万里雪飘。

这极大的差异,若是常人肯定不能适应……

但对于修者来说,却不过是温度上的变化罢了。强身阶一层已不惧寒冷,何况这些万剑宗的内门弟子。

……

过了半响,还是无人应答。沈言面上的神色不由的有些无奈,但对方不开启阵法,他也不可能去硬闯。

(罢了,再唤一声,若还是无人前来,那便先另寻去处……虽然不知晓欧阳岚那边的情况,但想来也不可能安然无事!)

沈言知道。

他已经和欧阳岚彻底的走上了对立面,从他下定决心打晕那管家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这个结果。

伤人,抢药,夺腰牌……那一样不是对城主府尊严的挑衅?欧阳岚要是能饶了他,那才有鬼。所以沈言,不得不谨慎而为。

总而言之,他现在是根本不敢再去上云城了。

谁知道欧阳岚那种恐怖之极的强者,到底有些什么本事。现在要是还不能进入万剑宗,折路回去显然不可能……

那么就只有继续往前行了,雪云沼泽虽然危险,却未尝没有生路。

思索了一番,沈言再度气沉丹田,一声大喝出口

“沈家沈言,前来……”

话还没有喊完,沈言的动作便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十数人。

只有两人他认识,天霜剑凌霜,还有牡丹仙子凝雅。

按道理来说,凌霜现在应该已经受了伤,不过沈言目光看过去,对方分明精气十足,分毫没有受伤的迹象不说,反而好似更上一层楼。

当然这些都只是沈言的感觉,到底是不是属实,他却也不能确定。

毕竟他的修为只有强身阶一层,根本就无法探测出凌霜的实力。况且就算对方受了重伤,对他来说仍然是不可逾越的存在。

不单单是沈言愣了,凌霜凝雅也愣了,跟随他们一起的那些弟子和长老也愣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强身阶一层的修者风尘仆仆的再叩山门……难不成还想要试一试能不能通过考验成为万剑宗的外门弟子?

十五六岁的年纪,居然才修炼到强身阶一层的地步!简直可以引以为耻了,这少年竟然还有脸来叩山门。

这让跟随凌霜出来的长老和弟子,面上都有些挂不住颜面。

“你是何处来的小子?万剑宗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那面色枣红,一脸严肃的长老见无人说话,只好无奈的对沈言道。

沈言一脸愕然,看了看枣红脸老者,又指了指自己!

开什么玩笑?不是你们万剑宗的大长老叫我来的么?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们?沈言确实很无语,好不容易叩开了山门,没想到对方居然让他回去!

还没有说话,枣红脸老者身边拿着折扇的中年文士却也忍不住的笑了笑。这中年男子一袭玄色长衫,笑容也是儒雅之极。

“小兄弟……不知你是从何处听到的传言,要来万剑宗进行考核!不过即便是外门弟子,也需要你达到强身三层以上的修为才可以!”

“所以,还是等到你的修为更进一步,再来万剑宗试试运气吧!”

中年文士说话委婉,且不伤人。话音之间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和凌霜那种杀伐之意凛然,冷冰冰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话音落罢,中年文士身边的弟子皆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一个强身阶一层的废物,有必要这么客气么,要换做他们,直接动手就轰走了!

凌霜一直未曾说话。

他觉得沈言似乎有些面熟,过了片刻方才想起来,这少年就是当初在苍梧大草原上,他和杨血炼战斗之时,跑出了通明剑阵的那个修者。

不过最后他交代的事情,却是没有办到,反而被杨血炼给用阵法直接抓了回去。

但最惊骇的却还不是因为此事,而是因为白衣男子……万剑宗的大长老!十二剑峰长老中,唯一一个不理宗门事物,超然物外的存在。

他没有弟子,在宗门同样没有自己的势力体系……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触怒他的威严,包括凌霜在内,见到白衣男子,同样要躬身行礼。

虽然对方并不在意这些礼节,但凌霜却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能表达对大长老敬意的东西。但是……这样一个无数年来孤身一人的绝顶强者,突然间却收了一个如同废物一般的少年为弟子,纵然毅力惊人,但也让凌霜惊讶的无以复加。

抛出万剑宗大长老的名头,要什么样毅力惊人,天赋超绝,两全其美的天纵之才没有?何必去收取一个试炼之时,方才养身阶的修者?

念及此处,凌霜却又微微一愣。

两日没见,沈言居然已经跨入了强身阶,不过这点修为和进步在他看来,也是不值得白衣男子为其大动干戈的。

可对方的决定,同样不是他能左右的,凌霜再怎么纳闷不解,也只能沉在心底。

沈言听闻中年文士的话,却还是没有反应,面上的神色更是奇怪了……没有被羞辱的愤怒,也没有惧怕,反而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小子……看来不让你见识见识万剑宗弟子的本事,你是不会死心了!也罢,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也好让你早点滚出万剑宗的领地……”

看见沈言的模样,那脸色枣红的长老身后,突然站出了一位弟子,眸中满是不屑的望着沈言,手中长剑一颤,冷冷的嘲讽道。

“住手!!!”

沈言还没有说话,那弟子正准备欺身上前,却猛然听见一声大喝。他身形一颤,差一点没有将手中长剑掉在地上。

虽然心中愤怒,但他还知道自己的身份,背后无论是谁出声,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哪怕是一个弟子,其余人的修为也比他高。

不过这一回头,这弟子差点没有惊讶的一屁股坐倒在地,出声阻拦他的,竟然是十二剑峰长老之一的凌霜!

不单单是他露出了骇然之色,连带着脸色枣红的老者,还有中年文士都忍不住的对视了一眼,而后愕然的看着面沉如水的凌霜。

章节二四四 成仙做祖

凌霜之所以面sè不好,还是因为沈言先前的呼声打断了他和凝雅之间的暧昧,

不过他毕竟是十二剑峰长老,那么高的修为,心xìng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也仅仅是有一丝淡淡的愠怒罢了,并沒有针对沈言的意思,

何况他此刻,也不敢对沈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白衣男子,万剑宗大长老,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凌霜知道……不,他也仅仅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罢了,但仅仅这么一丝,已经足以让他心悦诚服了,

十二剑峰的其中十一座,在万剑宗内,是连成一片的,虽然十一位长老各有千秋,实力也分高下,但他们在万剑宗的地位,却是一样的,

但却有一座剑峰例外,那一座剑峰,是落于十一座剑峰之后的,这唯一一座不同的剑峰,虽然仍在莲花峰之前,但位置也已经是这一片山脉中极深的地方了,

那就是紫薇剑锋,大长老的剑峰,

这一作剑峰之上,内门长老只有三名,外长老九名,弟子二十七人,紫薇剑锋的所有弟子,全是内门弟子,

不过每一次的宗门大比,紫薇剑峰总是垫底,

因为虽然紫薇剑锋有二十七名弟子,但却根本沒有斗争之心,无论是剑峰团队战,亦或者是个人战,他们都是垫底的,

转峰也不是不可以,但二十七名弟子是紫薇剑锋存在的唯一意义,所以除非有人再度成为内门弟子拜入紫薇剑锋,否则这二十七人连转峰都不能,

不过谁又会这样傻,去拜入紫薇剑锋下,大长老虽然厉害,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问題是,人家根本就不管剑峰半点事宜,

其他剑峰有着亲传弟子,并且剑峰长老也是时时过问剑峰事物的,唯有紫薇剑锋是个例外,既然大长老都不管,这唯一的三名内长老和九名外长老自然也不会去管,

所以紫薇剑锋,实际上在万剑宗已经名存实亡,

但因为大长老在,所以沒有任何人说出取缔紫薇剑锋的话來,纵然是万剑宗宗主,也丝毫沒有这个意思,

凌霜作为十二剑峰长老之中的一人,自然不会不知道其中的门道,但他也仅仅晓得,大长老的实力,是他无法猜测的一种强大,

三十二年前,一人一剑,斩退七千魔门进犯的强者,避免了万剑宗的蒙受巨大的损失……说來平淡,但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到其中的凶险,

即便今rì,凌霜也还能清晰无比的回忆起三十二年前,那天外飞仙而來的一剑,七千魔门强者,尽数化为灰烬……

如同此次在登天台之时的那一剑,同样的一剑西來,同样的天外飞仙,

莫说凌霜心头对沈言只是略微有一丝不满,纵然是有万般的愤怒,只要大长老还在一rì,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咽进肚子里,

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为什么大长老会选择这样一个天赋不高的弟子來继承自己的衣钵,甚至还准备教导自己真正最强的东西……

一般來说,除非关门弟子,除非师徒之间的感情已经深厚到了极点,否则师父手中,永远都会留着一手的,

虽然正道门派中,一旦背弃师门就会遭受无数同门的追杀,但弟子为了利益,为了实力而屠杀自己师父的事情,也已屡见不鲜,

剑神一笑,道法自然八个字代表着什么凌霜不懂……但他从大长老说出这八个字的神情可以看出來,这是大长老所掌握的最强的东西,

沈言何德何能,竟有此天幸,

这也是无数年來,大长老唯一收下的弟子,

纵然是传承了无数年的紫薇剑锋上那些矜矜业业的长老,也不过是得到了大长老随口的几句指点罢了,就已经受益匪浅,

凌霜很难想象,那么强……甚至可以说强的不可思议的大长老,竟然会选择这样一个人來继承自己的衣钵,

他难道不知晓,万一沈言天赋不够,不能在大限之前突破境界,就无法将他的传承延续下去么,

凌霜知道,大长老既然开口说出了那八个字,就是把沈言当做关门弟子來看的,如果沈言因为天赋原因,不能逆天夺命,含恨而终的话,大长老的一番苦心就全废了,

关门关门,就意味着沈言一旦身死,那么大长老也不能再收取另外一人教导自己掌握着的,最深层的道,

这是规矩,天道的规矩,

正道传承,哪怕逆天,在这种大规矩上也是无法违逆的,天道,不容许一种强悍到极点的道,同时掌握在多人的手中,

如果大长老准备传授给沈言的是杀伐剑道,是浩然青冥剑道,亦或者就算那凌云冲天剑道,也不过尔尔,

因为这些剑道,在天道看來,无所谓有无,

只需要略加限制就好了……总而言之,下乘的道是无限制的,若能靠着下乘小道捅破这苍穹,也算你的本事,

中乘道少限,大乘道广限,

越是高深的道,能同时掌握的人就越少,

凌霜知道大长老的道是什么……真正的道,他曾经听闻万剑宗的宗主提起过,大长老的道,是比凌云冲天这种上上乘剑道还要更厉害的道,

剑仙之道,

逆天,无论是杀伐剑道,亦或者凌云冲天剑道,都走的是一条路,他们只能走着这一条路去逆,所要逆的天,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成则生,败则死,

剑仙之道,走的是……斩天之道,比天更强,超脱苍穹之外,方为剑仙,

拔剑问天天不语,惊芒一闪苍穹断,

剑神一笑,道法自然,就是说……要走怎样的道,要斩哪一片天,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剑仙之道,无物不可斩,

剑仙是什么……凌霜不懂,

他懂得是剑,不是仙,因为他不懂仙,所以他永远不知道剑仙之道,到底是一种前途怎样光芒万丈,面前却荆棘遍野,刀山火海的道,

要触摸到光,先承受痛,

但凌霜却听过一句话,那是整个所有修士最向往的一句话,,

成仙做祖,

祖,祖宗,在天地立教,传播自己的道,定四方灵气,集八方地脉,转rì月星辰,享天地命元,这就是祖,无数修者仰望的存在,

万剑宗的宗主,纵然再强,但凌霜却知道,他还配不上这个称号,能配上这个称号的人……苍云郡沒有,苍澜领……也沒有,

不需要丝毫的怀疑,凌霜很肯定这一点,

纵然苍澜领的绝世强者厉害到了极点,但想要做祖,还是不够的,他虽然未见过纵横苍澜领的顶尖强者到底有多么强,但这是一种直觉,

更何况,苍梧大草原上立下的登天台的无上大能已足够说明一切了,

这样的无上大能,立下登天台的存在,毁掉亿万苍梧木,炼化苍梧天晶,拯救苍生的超级强者,也只是被叫做尊者罢了,

祖,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沒有人知道,是的,沒有人,

仅仅是祖,都已经是连天都要顾忌的存在了,那么,更强的仙……呢,成仙做祖,成仙做祖,仙尚在祖之前,这便足以说明一切,

凌霜想要妒忌,想要怒骂天道不公,为何大长老,就能参这样无上的道,

但他发现,他妒忌不起來,他骂不起來,在剑仙两个字面前,在成仙做祖这让无数修者谓之趋之若鹜的梦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苍白,

也唯有那贯彻天地的一抹湛紫sè剑光,唯有那白衣白发的男子,唯有那一柄古朴平凡的剑,才能去追求那所谓的剑仙之道吧……

滚滚红尘吾为天,这就是仙,

凌霜不知不觉,竟然沉浸在了自己的记忆中无法自拔……那一抹绚烂的湛紫sè剑光,三十二年前那衣冠胜雪,满头白发随风而样的男子,

还有嘴角那一抹猩红的血迹,刺目到了极点,

七千魔门强者,个个不比宗门外长老差,但那可是集合了许许多多魔门才发动的一次攻击,万剑宗内,哪里有那么多能战斗的外长老,

加上内长老,也不过数千之数罢了,更何况,数千长老还不是都走的战斗之道,至少五分之一,是法修,

要是不出意外啊……那传承了无数年的万剑宗,只怕真的会因为这一场大战而一蹶不振,这样的大劫,整个万剑宗历史上,又出现过几次,

凌霜的瞳孔之中,面前的茫茫白雪都已经逝去,呼啸的冷风也已静止,

这一剑,斩人斩天斩魔斩仙;这一剑,似无情似有情也似忘了情;这一剑,是凌霜记忆中,最完美的一剑……

那湛紫sè的剑光,再一次的笼罩了他,时隔三十二年,凌霜心沉识海,终于再度看见了自己记忆中,那一抹他本以为已经忘记的湛紫sè剑光,

原來……我从未忘记过……

凌霜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

“凌长……”那脸sè枣红的老者看了一眼凌霜,发现半响过去了后者还是一副呆呆望着沈言的模样,不由的想要走上前去,

“慢,凌大哥可能有了什么感悟,且不要打扰他,”

凝雅和凌霜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况且面前的少年她也认识,那么必然问題不会出在沈言身上,只有一个可能xìng就是凌霜有了什么感悟,

这是顿悟,机会难得,凝雅怎么可能让这老者打搅到凌霜,

枣红脸的长老下了一跳,对凝雅轻轻行了一礼以示歉意,当然还以一丝谢意,毕竟若非凝雅提醒,他打扰了凌霜顿悟的话,只怕被灭杀了也无人替他出头,

凌霜是十二剑峰长老,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内长老罢了,

PS:小仙本來也想码字來着,可是随心给小仙打了个电话,非要让小仙念一下仙誓的序章,小仙被烦到了,所以只有念了……

可是连着念了N次,老出错,最后弄完弄得口干舌燥的,加上这章小仙修改了好一会儿,所以今晚只有一章了,

这是小仙念的序章的贴吧链接:http:tieba.bai./p/1996688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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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听听,请不要吐槽小仙的节cāo……俺自己也郁闷來着,怎么就跟着随心胡闹了半天呢,~~~~(>_<)~~~~

章节二四五 凌霜的心思

凌霜双眸猛然睁开,一道jīng芒乍现,周身气息纵横而出,竟是让那准备走上前來的枣脸长老,忍不住蹬蹬退后了数步,

枣脸老者顿然一脸惊骇之sè,

“周天大成,,,”

看见凌霜的变化,凝雅也是不由的一惊……虽然前者身上那一份浑圆一体的感觉还十分的淡,可是却已然能清晰的感觉到了,

凌霜眸子中,分明沒有半分的惊喜和兴奋,他所有的心神,任然沉浸在三十二年前的那一剑之上,

三十二年前,他看不懂那一剑,三十二年后,他仍然看不懂那一剑,

是剑,非剑,

(周天大成,这是什么境界……)

沈言却是有些奇怪,如果当初沒有听错的,当时在雷霆堂之外,听闻千草门的杨明长老自报修为乃是周天境八重天……

难道说凌霜居然还处在周天境界么,大成指的是,,周天境九重天,

沈言心头的疑问萦绕不散,但是他却想不清其中的缘由,凌霜怎么可能还是周天境第九重,那杨明在千草门也就是一个外长老,至多内长老的地位,就有着周天境八重天的实力,万剑宗十二剑峰长老之一的凌霜,如果只有周天境九重天的话,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周天境界莫非还另有计较……可惜家族典籍中对于修炼境界一方面的描述并不多,我也仅仅只是大概了解到锻骨境之上是炼髓境,然后是换血境和内息境罢了,)

沈言沒有因为凌霜的实力突然有了突破而惊讶,在他看來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前世的某些强者,在境界到了一定程度后,有可能因为一滴水,一片雪花飘落,都能顿悟突破,这些事情发生在凌霜身上,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传闻中,前世有着一人,在比东华山更高,更雄伟,更壮阔的泰阿山巅,盘膝静坐三年,而后直接破碎虚空,飞升而去,

虽然只是传说,也可以想象顿悟的恐怖之处,

凌霜的突破,也许是厚积薄发,沈言并不需要惊奇,

心头思索了半天,沈言也沒有大概估计出來凌霜的实力到底和那些同是周天境界的内长老有什么区别,不过凌霜平复了一下心神,却是抬头看向了他,

见到凌霜的动作,沈言也不由收回了自己的心思,严谨了几分,

……

“你便是沈言,”其实凌霜才不在意面前的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情况,他在意的只是大长老,现在也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呼的吸进了一口冷风,沈言点了点头而后道,

“不错……师父让我三rì之内赶來这万剑宗,不知他在何处,”沈言也沒有客气,毕竟这凌霜的xìng子他借着登天台之事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虽然算不得大慈大悲,但至少也是个君子,有些话直说便好,再说他又不是什么鸡鸣狗盗……之徒,

抢了两瓶丹药应该算不上吧,毕竟欧阳岚因为莫须有的一件事抓他本來就不对,事情的起因也不在他自己,差点丢了xìng命,拿两瓶丹药,谁也沒什么好说的,

沈言心头嘀咕了一句,

凌霜眉头微微皱了皱,大长老一般做的只有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在紫薇峰旁的念月小峰之巅看雪,第二件就是浪迹天下,至于大长老现在何处,他也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紫薇峰都有人敢闯,唯独念月小峰无人敢踏入半步,哪怕是万剑宗的宗主,似乎也从沒有进入过这念月小峰,

不知道他是给大长老足够的尊重,亦或者是其他方面的原因,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既然沈言已经在三天之内來到了此处……而且是大长老亲口吩咐的事情,哪怕他是一个废物,凌霜也不敢将其拒之门外,

“既然是大长老的吩咐,那你且随我入宗吧……”

凌霜说到此处,却是突然一愣,

他这一愣不要紧,却是把身边的所有人给吓了个半死,大长老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以前多少进入紫薇剑峰的人,还不是为了搏一搏,看看能否让大长老收为亲传弟子,

若不是因为这样的话,只怕万剑宗仅存的那二十七名弟子都不会有,

不过紫薇剑峰要存在,必须至少要有二十七名内门弟子,纵然每一次的宗门大比都是垫底,也不用解体,

大长老对于紫薇剑峰存在与否倒不是很在意,不过万剑宗的宗主,却一直保留着他十二剑峰长老之首的地位,

哪怕是硬來,如果紫薇剑峰内门弟子不够二十七个,也要从其他剑峰抽出來补充道紫薇剑峰当中,

若非如此,只怕紫薇剑峰早已连一个弟子都沒有了,

无数年來,下至杂役子弟,上到十二剑峰长老,都知道大长老从未收徒,但看今rì凌霜的语气,面前这小子,居然走了如此天运,被大长老垂青,

所有的弟子都不由面露愠sè还有妒忌之sè……大长老的实力,虽然无人知道,但能挂着十二剑峰之首的名头,还让大部分长老心服口服,就绝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加上大长老从未收徒,一旦有了一个徒弟,无论是灵器,丹药,亦或者是其他的天材地宝,还不都是任由他唯一的一个弟子使用,

沈言拜师大长老,可以说就等于坐拥无数便利,

不过好像在万剑宗里面,一年还真的见不到大长老几次……

要知道其他十一剑峰的长老都会时常在弟子面前露面,唯独大长老,甚至还沒有教导过紫薇剑峰上的内门弟子,

一來二去,紫薇剑峰的内门弟子失去了希望,自然也就无心修炼,

沒想到,他们踏破铁鞋,费劲功夫都想要得到的名头,居然落在了面前这个天赋低下,一脸白痴样的修者身上,

“凌长老……此事怕有不妥,”

那枣脸长老看了看沈言一眼,而后轻轻的走到了凌霜的身边,

“这沈言虽然有可能是被大长老亲点的弟子,但你擅自让他入宗却不符宗门的规矩,”按道理说这枣脸老者是不敢对地位比他高了无数的凌霜如此说话的,

不过因为对方跟随凌霜也已经许久的缘故,所以他并沒有生气,而枣脸长老此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凑上去喃喃说了几句话,

“……我说凌长老,大长老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真让这小子传承大长老的衣钵,只怕大长老退位之时,十二剑峰长老还要被他压着,”

“若是拜了其他人为师,以他的天赋绝对不可能达到多高的程度,但大长老若真心拿他当弟子,全力助他修炼的话……那么甚至不需要两百年,就能死死的吃定了你们十一人,”

这枣脸老者也算是心机颇深,知道凌霜此次步入周天大成的境界,在境界上可能已经超越地位在他面前的几人了……必然有向上攀爬的机会,

况且,他也不希望,真的被一个如此年轻的小辈传承大长老的衣钵,否则只怕他们以后看见沈言,都要行礼,

大长老的关门弟子,衣钵弟子,不算实力的话,从地位上來说,比慕芝涵和白廖这种为宗门做了许多贡献的亲传弟子还要高,

沒办法,大长老三个字,足以让沈言入门便拥有这样的地位,

凌霜听闻此话,面sè一变再变,他不是圣人,该有的yù~望他自然都有,杀伐剑道,不如同太上忘情那般,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譬如对凝雅的情,对实力的追求,都不受杀伐剑道的影响,

只要有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地位处于其他人之下呢,凌霜是十二剑峰长老沒错,但他的实力只能排到十一位,

天霜剑峰的弟子虽然在大比上努力,但天霜剑峰最高一次也不过冲入了宗门大比的第九位而已,

每一个亲传弟子,每一个内门弟子,都会选择好的师傅,而亲传弟子是不多得的,在挑选之时,十二剑峰长老都是要在场的,

挑虽然是他们挑,但亲传弟子的天赋,心xìng,毅力偏差一些,就可以教导处另一个强者,剑峰长老为了剑峰在宗门的地位,为了自己的名声,自然会争,

这样一來,决定权便落在了弟子的身上,

但是长老的座次是按实力分的,那些弟子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越高的越好了,

莲花主峰的悟剑堂,一共有七阶,高度只是差了一点点而已,但落座上去,孰强孰弱自然一目了然,

第七阶最高,只坐宗主一人,若是大长老前去,则是同宗主同坐第七阶,

而以凌霜的实力和地位,只能同排名最后的长老,坐在最后一层台阶,虽然修炼了这么多年,但凌霜却也沒有办法打得过第九,第十的长老,

因为他知道,不到周天大成,他是沒有机会的,

但此刻他突破了,在三十二年前记忆中那一抹剑光的触动下,他一步踏入了周天大成,大成大成,自然不能同先前的境界去比较,

到了这个地步,凌霜才有了和排名第九第十的长老较量的资格,

甚至更前,也不无可能,

所以枣脸长老的话,也是异常让他动心……他能突破周天大成,说不定rì后还能再度晋升到更高的层次,也许有朝一rì大长老退位后,他还能角逐万剑宗这仅次于宗主的地位,

但如果沈言入了大长老门下,说不定枣脸老者说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现实,

两百年且不说,就算是花上三百年,五百年甚至一千年……只要大长老还不想退位,那这个位置他们谁也别想染指,沈言继承大长老的衣钵和位置,可以说是绝对的事情,

三十二年前的一道剑光已经如此,那么三十二年后呢,那记忆中一袭白sè,白发白衣,剑如秋水的大长老,又会强到怎样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凌长老……我还晓得,大长老再一次前去那月之海了……”枣脸老者见凌霜陷入了沉思,知道他还在顾忌大长老,所以再加了一把火,

“凌长老,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但你只需要让他滚蛋就行了,纵然大长老问起,你便说他三rì之内沒有如约到达此处,以大长老的心xìng,岂会过问许多,”

“况且……大长老去了月之海,且不说來回需要耗费的时rì颇久,那xìng命能否保的住,还是两说呢……”枣脸男子最后的声音小了很多,只保持他和凌霜可以听见的程度,

话及此处,凌霜的神sè终于是猛然一震,而后静静的看着面前不动声sè,云淡风轻的沈言,

驱逐他离开,还是……留下,

若是留下他,难道真的要等到数百年之后,头上再度出现一个如同天神般的身影,凌霜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

纵然是第二长老,他都有信心去追赶……这是修者的心,迎难而上的心,

但一想到记忆中那天外飞來的一剑,他的信心完全奔溃了……凌霜此刻突破,纵然再对上杨血炼,也不会如同登天台的时候那么惨,

甚至,还能拼着重伤将杨血炼击杀……但对于大长老的实力,他却仍然如同停留在周天小成境界的时候,一样不敢去猜测,

不止周天小成,停留在周天巅峰的时候,停留在周天小转境界的时候,他也沒有去猜测,因为他知道,纵然猜测出了结果,只怕也要让他心惊肉跳,,

是周天圆满,周天大圆满……亦或者……

凌霜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自己的念头,太恐怖了,太恐怖了……虽然恐怖,但仍然是每一个修者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

这样一个人,想要扶持一个修者……哪怕是一头猪,也能让他砸成绝世高手,什么周天巅峰,周天小转周天大转,在大长老的眼中,那就是个屁,

三十二年前的一道剑光,一点点的触动都能让凌霜从困了好久的周天小成境界突破到周天大成,那么那个人真正的指点他一番呢,又是何种模样,

凌霜心头火热,

他的目光看向沈言的时候,忍不住的露出了一抹绝决,

大长老的弟子,纵然天赋低下到这样的地步……但只要有时间,绝对可以成长到将他们所有人都稳稳压制住的地步,

哪怕只有一线登顶万剑宗大长老之位的机会,凌霜也要争一争,

留下沈言,那就绝无可能了,

何况大长老去了月之海,回來之后只要说沈言三rì之内沒有如约而至,根本连多余的解释都不需要,

凌霜知道大长老是怎样的一个人,

若是……若是大长老在月之海身陨,沈言最后一丝成为顶尖强者的希望可能就会消散,凌霜心头忍不住的想道,因为除了大长老,哪一个长老会傻到去收下这样一个天赋低下的弟子,

毅力再怎么好,心xìng再怎么坚毅,也只是毅力,也只是心xìng罢了,

念及此处,凌霜心底最后的一抹犹豫终于消失不见,

(……难不成,竟是想要将我拒之门外,这样一來,可就糟了,那欧阳岚找到我之后,就连丝毫的机会都沒有了,)

沈言看着凌霜和那枣脸老者交谈之后,一变在变的神sè,心中已然有些紧了起來,

此刻凌霜眼神中的决然刚刚闪现出來,他就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这凌霜,居然是如此小人……师父只怕此时不在万剑宗,他若真的将我驱逐出去,那我也只有走了……)

沈言心头一阵黯然,好容易,好容易到了这一步,却……

PS:今晚一章四千五百字的,今天有叔叔请老爸吃饭,小仙也就一起去了,回來码字晚了,不过好像小仙一晚上最多也就六千多的地步吧,债多了不愁,等到有时间再补吧……O(∩_∩)O~

章节二四六 人心有念

凌霜既已下定决心,自不必顾忌许多,

大长老几赴月之海,却都带伤而回,凌霜本意上,自是不消说的,他必然不愿大长老身陨于月之海,莫不然万剑宗的威慑力,便要一落千丈,

但若是此次大长老再度受伤而归,却也不会有多余的功夫去理会沈言到底是三rì至此,还是未如约而至,

凌霜知晓,或许收取沈言,仅仅是大长老一时冲动之举罢了,

若他此时驱逐沈言,rì后大长老,只怕也不会过问,大长老的xìng格贯然如此,对诸事都不放在心头,这也是凌霜敢背后忤逆他意思的原因,

敞若换成另一人,只怕凌霜也不敢如此了,

有所依仗,自是高枕无虞,

“沈言……大长老此番未在宗内,你且待得rì后……”凌霜心头筹罢,而后淡漠道,

凝雅眉头一皱,旋即上前扯了扯凌霜的衣袖,

凌霜话未说完,却被人拉扯了一下,正要发怒,转头却是凝雅那绝美的脸庞,纵有千般不忿,此刻却也得吞入腹中,

凝雅沒有其他举动,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

沈言本已转过了身去,却未听到凌霜后语,当下不由再度回过了头來,

纵然他是那等傲骨藏身之人,但敞若结果未定,他却也不会做出自断前路之举,

即是凌霜言语不详,沈言索xìng也乐得听他其后言语,若是之后对方还要强迫他离开,到时转身便走也罢,

说实话,单凌霜方才之举,沈言心头已然不屑之极,

纵然凌霜此刻笑意吟吟yù收他做那关门弟子,沈言也是绝难同意的,

嫉贤妒能者,何用也,

凝雅的举动沈言倒也看得分明,他只道这百花谷的牡丹仙子是为了给凌霜再加上一把火,不过片刻之后,两者的举动似与他的猜想有所出入,

……

凌霜回头,只见那一对秀目,

眸中却是带着一抹震惊和难以置信,仿佛这天地都坍塌了一般,

(……她这般眼神,却是为何,)

凌霜心头一颤,竟恍若失去了什么一般,不过他却想不起來,反而是迷茫之极的和凝雅对视着,

女子眸中的柔情万种,似乎已将他融化,但每每触及到那一丝震惊和惧怕的时候,凌霜却如遭雷殛,

“凌大哥……你此番举动,却是为何,”

凌霜心头一颤,

(什么举动,我还未问出口來,此话却已被她抢先一步……我做了什么,能让她震惊到如此地步,)

凝雅见凌霜愣住,眸中泛过一抹凄楚,

“修炼之途逆天,逆的是这天,,,连天都要逆的剑修,敞若因yù而沉沦,还配称之为剑修么,你……还配的上你手中的天霜剑么,”

逆天之念要的便是一往无前,要的便是百无禁忌,心上人的念头,她如何看不出來,但若是真的对沈言这样的小辈顾忌如斯,只怕今后,凌霜在修炼一途上,便是寸步难行,

凌霜几乎一下子瘫软在地,他眸中的迷茫越來越盛,凝雅这一番话,莫说让他清醒,竟是再一步将其推入了深渊,

“凌大哥……”

凝雅一急,伸手去搀扶,却是被凌霜一下子打了开來,

凌霜蹒跚退后数步,状若疯癫,

……

(心魔,这凝雅此举……倒配的上名门正道四个字,不过她却不知,这一番话直接就将凌霜推入了心魔之中,若是不能度过,只怕此后便是终rì浑浑噩噩,)

沈言眸中冷光一闪而过,

因先前之故,凌霜在登天台之时一己之身对抗杨血炼在他心中建立起來的伟岸形象,已经彻底的崩塌了,

不过若说沈言想要凌霜入魔,却也有些太过其实了,

(此番心魔,因yù而入……妒忌之念……幸好妒忌只是小念,若是杀众生,求不得放不下之念,只怕凌霜今rì必要成魔,)

沈言一眼就能将凌霜此刻的情况看个通透,纵然只是强身阶的修为,但对于心魔,沈言却熟的不能再熟了,

心魔劫难,可以巩固心境,度过之后心明如镜,

前世就算是心魔不來找沈言,他也会自己把自己往心魔里逼,断天刀不知道在意念之中斩掉了多少心魔之劫,妒忌之念,沈言当初只是一个念头,就清醒了过來,

不过自己度是自己度,别人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凌霜这般模样,显然是妒忌之念的心魔太重,想要度过,只怕还要费一番周折,

……

(……必须让沈言走,否则rì后我再难有出头之rì,大长老若是全力助他成才,只怕我等都难以想象他rì后的成就,)

凌霜竟然是低着头胡乱的走动了起來,他头上束发的绸带也不知不觉因为先前退后时的剧烈动作而飘落了下來,

这十二剑峰长老之一的天霜剑,此刻却是一副披头散发的模样,

那中年文士和枣脸老者相视一眼,眸中满是骇然……至于他们身后的那些弟子,早已经被凌霜此刻的状况给惊呆了,

凝雅嘴唇嗫嚅了半天,却也沒有说出话來,只怕也知道不能再去刺激凌霜了,不过她眸子中的款款柔情,却是越來越盛,

(我是天霜剑,万剑宗的剑峰长老……怎能自毁门派前程,沈言纵然天赋不佳,在大长老的教导下,rì后也必然成才,我怎么可以断了宗门前路,)

(不行,沈言必须离开……否则我们的头顶,终rì都会站着一个巍峨的身影,也许一辈子都再难挣脱,现在机会就摆在我面前,怎么能犹豫……)

凌霜感觉自己的脑子仿佛已经要爆炸开來一样,他來回走动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啊,,,”

天霜剑气如冰似雪,随着披头散发的凌霜猛然抬起头來一声大吼暴体而出,纵横之下,凌霜身周数丈覆满白雪的地面,竟然被硬生生的削平了一层,

凌霜的眼神越來越迷茫,越來越浑浊……仿佛已经深深的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境地之中,他的步伐都已经慢慢的凌乱了起來,

(不对啊,不对啊,我是天霜剑,我是凌霜……)

(我是……我忘了什么……我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被我给忘记了……沈言,不,不是沈言……)

凌霜抬头望着天,眸中一片血红,

(此事原本就跟沈言无关,那么……我到底忘了什么,为什么丝毫的印象都沒有了,)

(沈言……就是沈言,要是沈言不被大长老收为弟子,现在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他必须滚蛋,必须,,,)

……

“凌大哥……”

凝雅终究还是沒有忍住,冲上了前去,而后轻轻的在凌霜身边唤了一声,

凌霜猛然收回了望天的姿态,而后狠狠的瞪了凝雅一眼,,

“滚,必须滚……不能留着你,给我滚,,,”

此言本非针对凝雅,因为此时凌霜心魔一起,脑海中完全就纠结在沈言身上……所以此刻他的话,可以看成每一句都在针对沈言,

但凝雅本已将凌霜看做夫君,否则也不会在静室之中差点就和凌霜吻在了一起,

她是百花宫的牡丹仙子,守身如玉……平时莫说是和男子共处一室了,只怕连站在一起的机会都不是很多,

凝雅这样的女修,认定了一人,便将身心完全都放在了对方的身上,

凌霜转过头來之时,她已经被对方的那血红的双眸和一脸的厉sè吓的花容变sè,甚至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又听闻自己心中人儿这般怒吼,如何再忍得住,

当下便是嘤嘤啜泣了起來,那一瞬间楚楚动人的模样,竟让沈言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

凌霜再度转为了抬头望天的模样,脑海中凌乱的简直像是要爆炸一般,本來凝雅若是不说那一番话,凌霜根本就不会出现心魔,

可一句修者逆天,配不上天霜剑……却让凌霜一下子迟疑了起來,迟疑之中,便给了无孔不入的心魔机会,直接就顺着他的妒忌之念侵蚀起他來,

(我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比沈言还要重要……他拜谁为师关我什么事,我忘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沈言这厮,若不是他我怎会在众多弟子面前丢脸……若让他进了宗门,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凌霜正在心魔的纠缠中思索着,却听到了嘤嘤的啜泣声,

那声音……很熟悉,

(谁在哭……好熟悉的声音,)

(管那么多干什么,先让沈言滚蛋才是最要紧的事儿……)

凌霜刚刚泛过一抹清明的目光再度转为了迷茫,眸中的血sè越來越盛,仅剩的理智和睿智却越來越少了,

……

凝雅啜泣了半响,却恍然恢复了过來,毕竟她太过在意凌霜,就不代表着她忘记了现在对方的情况,

她差点落泪,一个是因为凌霜那番话让她委屈到了极点,另一个就是太过于关心凌霜,却反而忘了对方的处境,

不过好歹,转瞬间她算是想清了凌霜此时的状况,所以眸中那夺眶而出的泪水,却也沒有再度落下,

凝雅看着凌霜此时的模样,沒由來的心中一疼,而后轻轻的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已经显得有些垂暮的身影,

心魔便是如此,纠缠于心魔之中,修者的jīng神流逝的速度绝对是恐怖的,参透了心魔或者直接破碎了心魔,那么这些jīng气神全都会回來……

敞若就此沉沦,那么入魔便是迟早的事情,

而且这魔,还是沒有本xìng的魔,受心魔掌控的魔……所以心魔劫是极恐怖的,好处多,但是坏处更多,

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而从凝雅这一抱,也就可以看出,她已经将自己视作凌霜的人了,

以她的心xìng,能当着如此多万剑宗弟子的面搂着凌霜,显然便是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了,对于男女之事,凝雅的脸皮薄如蝉翼,

能做到这一点,可见她对凌霜用情之深,

“凌大哥……若你渡不过心魔,我便带你离开万剑宗……”

凝雅的脸上丝毫沒有痛苦和失望,纵然凌霜度不过心魔实力大损,甚至rì后还有可能入魔,但她却也不在乎,

一世夫妻百世恩,

凝雅相信,能在此生结为连理,是她们两人百世积來的缘分,所以她更是要珍惜万分,哪怕让她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

……

(这女子……好深的情,)

沈言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过对于凝雅,却是有了一丝好感,只是纯粹的对一个能不离不弃的女子的好感罢了,沒有夹杂任何它念,

他心道凝雅情深,却沒想到自己,又是怎样的情深意重,

前世天劫落下,本以他的傲气,纵是面对那神霄天雷……只怕也是宁死不屈,大不了同天劫同归于尽,身陨道消,

但叶颜回一句话,却让他改变了原则,

原则,莫说是渡劫巅峰的修炼界第一人,纵然是一个普通人,只怕也不会轻易动摇,可沈言为了能让叶颜回为柳霓裳续命五十年,连想都沒有想,就放弃了自己一搏的机会,

那滔天的气运长河啊,,,

代表着什么,沈言根本就不懂,他也不知道所谓的气运长河是什么,

玉霄天帝眼中的世界,他……看不见,

敞若当时他用尽全力去拼搏,死亡的几率,其实很小很小,纵然那神霄天雷,是钻了天道法则的漏洞,偷偷潜藏在劫云之中的,不会被天道规则抹去,

但他在天道中的气运长河,却足以与玉霄天帝分庭抗礼,

这就代表着,如果不是正面拼杀……仅仅是一道钻了规则漏洞的神霄天雷的话,想要灭杀沈言,几乎都不可能,

为了一个凡人,为了一个天生九玄天脉的女子,宁肯放弃自己那一身的傲骨与豪情被天劫陨灭,这种付出……

比之凝雅,却又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前世的渡劫巅峰,差一步飞升,成为仙人的存在,……试问只要还有一线生机,谁又会轻易放弃,还是为一个很快就会殒命的凡人女子,

但沈言能,

柳霓裳,在前世,就是他的一切,哪怕是用xìng命去换取她五十年阳寿,沈言前世无悔,今生仍旧无悔,

他只看到了凝雅的情,却已然忘记了自己所付出的一切,

这就是沈言的情,

只要爱了,就绝无后悔二字,

……

(这缕温度……好熟悉,几乎已经刻入了我的灵魂中……但为什么,就是想不起來,我到底忘了什么,)

凌霜被凝雅抱住的那一刻,周身猛然一震,

眼神中那无尽的血sè,居然瞬间清明了许多,他沒有回头……他记得,他记得他忘记了的东西对他很重要,但就是难以想起來,

(是什么……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凌霜感觉自己的灵魂都仿佛凝滞了一般,那忘记了的东西,仿佛重要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失去了他,活着也是近乎死去,

凝雅感受到凌霜身躯的颤抖,不由的轻轻将玉手从后者的脖颈之处伸了过去,而后抚摸着他的侧脸,感受着那一缕熟悉却又陌生的温度,

……

(他……似乎悟了,又似乎沒有悟,)

沈言眉头紧皱,

他度过这执念心魔的时候,断天刀光一闪,心魔直接就消失不见,哪里有凌霜这般活來死去,死去活來……

不过这家伙的艳福倒是不错,沈言前世可沒有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拥他入怀,

(妒忌之念……源头在我又不在我,凌霜心头最看重的,无非便是凝雅,还有……长老的地位,)

长老的地位这一点是必然的,否则绝不可能莫名其妙的驱逐沈言,而看重凝雅,则是因为女子抱着凌霜之后,对方眼中的血sè便清澈了许多,

(凝雅已经随了他,而且有这般情意,所以反而不能从她身上找突破口……如果是执着在长老地位之上的话,那么我想……)

沈言虽然对谋略不是很清楚,他的智慧也不一定很高,

但他的眼界,或者说对于心魔的了解,只怕整个万剑宗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所以他沉思的时候,脑海中已然做出了无数的假设……当所有的一切都被否定之后,留下的那个结果,,

(我知道了,)

沈言神sè之间露出一抹傲然和云淡风轻的笑意,

纵然修为尽失,但前世的豪情,却依旧萦绕不散,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沈言朝着双手紧紧抓着自己长发的凌霜走去,他的衣衫随着周围凌厉的寒风缓缓飘荡着,步伐稳健之极,

每一步踏动之间,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一般,

只走出了三步,离他还有十数丈的凌霜,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已经将自己的头颅转了过來,眸中闪过一抹愕然和迷茫,

沈言身后渐渐出现了一行脚印,他的步伐带动着凌霜的目光,

每走一步,抱着凌霜的凝雅便感觉怀中的身躯猛然一颤,

看着三丈之外的凌霜,沈言的嘴角蓦然勾勒出一个弧度,那一抹笑容,似乎能融化这漫天的风和雪,

“人心有念,剑道无私,”

话音落罢,凌霜身躯倏然一震,而后周天大成的气势缓缓的透体而出,他身后的凝雅也是被这股气势逼退到了数丈远的地步,

只是转瞬间,凌霜眸中的迷茫和血sè尽皆退去,

他浑身流转的气息,却显得更为jīng纯和玄奥了几分……那气势先前只有剑气的冷厉和傲然,此刻,却带上了一抹淡淡的,,

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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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话,主要是小仙想吐槽下……写了六十万了,主站点击十万,AP网点击十万,尤其是主站,冷清的几乎让小仙看都不敢去看……点击跳动一千,都需要几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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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我爱你们,,,看到这里的朋友,小仙希望你们能在书评区留下言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谢谢……

章节二四七 入宗

“人心有念,剑道无私,”

凌霜正处于自己的心魔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却猛然听到了这淡淡的一句话,

这话音甚至沒有蕴含丝毫的气势在其中,但凌霜却如遭雷殛,

(什么……是什么,我忘记了……)

(不,我应该记得……那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记得,我一直记得,纵然这红尘翻覆,rì月倾倒,我也不会忘记,,,)

凌霜眸中的迷茫豁然消散,

(剑道之心,有舍有得,)

凌霜识海中巨颤,那纠缠不清的两种念头,倏然消散开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畅快之感,瞬间浮上了心头,

剑道,剑道之心,

剑修之路,杀伐剑道之路,杀风雨雷电,杀rì月星辰……若不能舍身成仁,若做不到万物不存于心,这路纵然走下去,也只会离终点越來越來远,

凌霜清醒过來的一瞬间,额头的冷汗瞬间便滴落了下來,

差一点点,他就沉沦心魔之中万劫不复,

对沈言生了妒忌之心,阻碍了他自己的剑道,纵然此次度过心魔,但rì后也绝对难有寸进,凌霜此刻,说是大彻大悟也不为过,

妒忌心魔念,就是妒忌之念而生,

此刻凌霜心头的那一份妒忌之念,早已随心魔的逝去而烟消云散,

沈言如何,大长老又如何,

人是人,我是我,本心不动,剑道唯一,

凌霜一直忘记的东西……是他的心,剑之心,剑道之心,心丢了,自然一切都沒了,

看似转瞬间凌霜便清醒了过來,但若沒有沈言出声提点……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凝雅,都无法给凌霜任何帮助,

君不见先前那中年文士和枣脸老者,连丝毫的办法都沒有么,只有沈言,这种自己把自己一次又一次往心魔里推的人,才会瞬息洞悉凌霜的心魔到底是因何而起,

妒忌之念,只是小心魔,甚至不需要“悟”,只需要想明白,给自己的心一条出路罢了……凌霜丢了剑道之心,那么沈言便让他找回來,

因妒忌而起,皆是因为心中有私yù,

偏偏剑道无私,所以凌霜才会陷入两难之间,沈言先前的八个字,不仅仅是告诉凌霜,剑道是无私的,你别在意那些地位和虚名了……

最主要的,还是让凌霜自己找到了平衡,

原來自己的贪念和yù~望不是错误的,而是人之常情,人心之念无穷无尽……但只要紧守本心,自然心境通明,

所谓的有容乃大,无yù则刚也正是这个道理,

小心魔牵人心之念,无以计数,这妒忌心魔也正是其中之一,沈言一言点明了关键,凌霜自然而然也就明白了过來,

敞若是大心魔,无量心魔……

莫说凌霜,沈言前世都沒有遇见过,

大心魔,是一个人心中的某一种念头,放大了到了极点的呈现,可以说,人心不死,心魔不灭……

这种境界的心魔,想度过去,那是千难万险,

但若能踏过大心魔的槛,前途自然一片明朗……若是度不过去,便是魂飞魄散,小心魔尚在天地冥冥之间有迹可循,因果循环不断,纵然修者因小心魔而身陨,却也能再入六道轮回,

大心魔却是不在五行中,亦真亦幻,也实也虚的一种“念”,牵扯到了这东西,连天地规则都要被影响,被蒙蔽,

……

凌霜此时心神恢复过來之后,方才知晓先前的凶险,

不过他到底也是周天大成境界的强者,自然还不会对这些东西耿耿于怀,尤其是度过了这次的心魔之后,他更了解到了什么叫做有舍有得,

回头看了一眼凝雅,凌霜眸中满是柔情,

凝雅被他这一眼反倒是看的有些娇羞了起來,连忙松开了自己环住凌霜腰身的手來,

凌霜虽有千言万语,却也知道现在并非浓情蜜意的时候,

……

沈言淡然而立,

他此刻已经不在乎进不进万剑宗了,凌霜这种强者,居然还会对他一个小小的强身阶修者生起妒忌之心,

可想而知,凌霜的心胸其实并不像在登天台时所表现出的那么广阔,

莫要说來到这里见识了诸多强者,但诸如赵松尘,杨血炼……亦或者是面前的天霜,还有那风雪上云城的城主欧阳岚……

沈言并不在意,

前世渡劫期巅峰,差一步飞升的修为,让他的眼界宽广之极,纵然欧阳岚,杨血炼已经算是苍云西郡的顶尖强者了,但沈言却还可以同他们当面侃侃而谈,

这是一种心xìng上的平等,与实力无关,

……只有一人,

他來到这个世界的师父,那连名姓都不知道的白衣男子,

沈言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自己和白衣男子说话之时的感觉……当时在登天台,虽然他看似云淡风轻,

不过那也是沈言自知无望的情况下,

他同白衣男子说话的时候,声音之中,竟然带上了一抹颤抖……极深极深的颤抖,除了沈言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能感觉到,

沈言自己都不相信,面对白衣男子的时候,他居然有一种激动的感觉,

不错,就是激动,

那种似曾相识,那种一见如故,

沈言相信,这万剑宗上上下下……甚至包括那沒有露面的宗主在内,沒有任何一个人能教导他,引领他走上一条真真正正的修炼之路,

只有白衣男子可以,

所以沈言來万剑宗,只是想要见到自己的师父罢了,当然因为事出突然的缘故,此刻多少也有一些想避难的意思,

但若是自己的师父都不在万剑宗内,那么去和留,其实对沈言來说,并沒有多大的关系,敞若凌霜此番还是要让他走,那么他也沒辙,

毕竟度过了心魔之后,凌霜要怎么做可就是本心之念了,

就算是让沈言走,那也是他本心所愿意的……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剑道之心,

不过进入万剑宗,却是好过四处漂泊的,而且沈言,也不想放弃自己來到这个世界以來,第一个从心底里认同的师父,

以白衣男子的xìng子,必然说到做到,

不管是如何,他三rì之内沒有进入万剑宗,只怕这师徒情分,也就沒了,

一线希望,总好过沒有,

沈言心头如此筹思,目光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凌霜,

……

凌霜现在对沈言的念头,却是沒有先前那么复杂了,

纵然入了宗门又如何,纵然大长老全力培养他又如何,数百年的时间,谁知晓变数有多少……说不定沈言便会中途夭折,或者数百年间,他也有际遇那又如何,

凌霜此刻一念通透,心境自然不同,

“……先前心魔缠身,多有不是,反而还要多谢你偶然之言点醒了我……如此的话,我凌霜今rì便让你入宗,纵然是宗主怪罪下來,也断然不会牵扯到你,”

凌霜微微点了点头,对沈言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声谢,

凝雅和那枣脸老者,以及诸多天霜剑峰的弟子都是一脸不解之sè,不知道为什么凌霜要对沈言道谢,还要赔不是,

但凝雅心中却更是柔情万种,她只道凌霜是真正的君子,既然对方助他脱离了心魔,那么自然不能抹杀这少年的功劳,

至于那些弟子,面上虽有愤慨之sè,不过凌霜的决定也轮不到他们來管……所以一时之间,众人面上神sè各异,显得古怪之极,

中年文士模样的长老看到凌霜的作为,微微愣了半响,方才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

沈言愣了,

他沒想到凌霜居然还真的让他进了宗门……虽然度过了心魔,但对于长老地位的追求还是存在的,只不过不会让其影响到本心罢了,

按照他的想法來看,对方应该是让他滚蛋的,也就等于说,直接抹去了数百年后,有可能出现在他们头顶的那个身影,

不过转念之间,沈言却是心头大骂了起來,

(好一个老激ān巨猾的家伙……我虽然只说了八个字,但却等于救了你一条xìng命,帮你突破了心境,助你得了一场小造化,)

(居然借坡下驴,顺着此番进入万剑宗之事,随意的给我道了声谢……便抹去了你欠我的人情,让我白白失了一番因果,)

沈言一念之下思量明白之后,却也只能无奈的暗叹,

本來凌霜此番欠下的人情是极大的……沈言对他來说相当于是再造之恩,若非沈言,只怕现在凌霜有可能已经陷入心魔中不能自拔了,

即便可以挣脱出來,但这十二剑峰长老的名头,怕也是名不符实,

这般巨大的恩情,居然被凌霜三言两语就抵消掉了,

还什么私自让他进入万剑宗,害怕宗主责怪,纯粹是,,放屁,沈言敢赌,以自己师父在万剑宗的地位,就算是一个杂役弟子跑來给他引路,让他进了宗门,只怕宗主非但不会怪罪,还要赞赏那弟子一番,

毕竟……大长老如果不收徒,谁也沒办法逼他,而收下了沈言,就相当于rì后万剑宗的有生力量,再度多了一分……

大长老的传承,若是无人继承,的确可惜之极,

沈言随意的思索一番,就知道以自己师父的能力,万剑宗宗主只怕巴不得他收一个弟子,给万剑宗rì后做准备……

不过现在宗主闭关,自己的师父又离开了此地……沈言也只能将这一份不满压了下去,

相当于救命之恩的恩情,若是凌霜真的算是个正人君子,那就不应该推脱,沈言也不求其他,只需要给一些对他有益的丹药或者天材地宝就足以了,

毕竟有些东西对凌霜沒用,对沈言可是大有益处的,

所以说这一次,沈言救了凌霜半条命,顺便说出了一番自己的体会,点醒了凌霜给其一场心境之上的小造化,

但却沒有受到回馈,稍微往大了说,甚至可以算凌霜把他想要的丹药和天材地宝的念头都给绝了,

沈言助凌霜得了一场小造化,后者反而抹去了他的一番机缘,

简直是……

沈言现在又发现凌霜另一个缺点,那就是睚眦必报和耿耿于怀,

妒忌只是一方面……沈言知道凌霜为什么不乐意将这一个人情留给他,因为对方只怕心底还在将这一次心魔的出现归结在他的身上,

纵然度过了妒忌心魔,对沈言沒有了妒忌之心,但他那耿耿于怀,将别人的过失牢牢谨记的本xìng却还是沒有改正过來,

当然这些只算是小问題,不会有妒忌之念引起心魔那么严重,也更不会影响到凌霜的修为,只是把自己进入心魔的原因归结到沈言的身上……

总而言之一句话,让沈言异常纠结,

点醒凌霜,是因为看到他当初在登天台之时的大仁大义,

不过这会儿沈言却是无奈之极,让凌霜自生自灭吧不符他的本心之意,但现在却是让他哭笑不得,

说是愤怒,倒也有些过了,

最多也就是在暗自咒骂几句老狐狸罢了,毕竟凌霜就算给他丹药可以助他在修炼之时加快一些速度,不过也至多是对塑体阶有效罢了,

增加到锻骨境的丹药不会沒有,但以凌霜的本事,那种丹药必然对身体有害,

既加深修为,又对rì后的修炼沒有影响的高等级丹药,是异常珍贵的,尤其到了锻骨境这种地步的时候,以凌霜的本事也不是弄不到,不过却有些得不偿失,

毕竟那些丹药,也只有苍云郡城里面一些大势力大家族才会给天赋好的嫡系子弟服用,对于万剑宗來说,为宗门弟子提供的丹药,还是达不到那个层次的,

灵药师少,能炼制等级较高丹药的灵药师更少,

高级丹药之所以价值高,就是因为成功率极低,低级丹药低级药师來炼,成功率也是很低的,只有高级的要是來炼,才能增加成功率,

那么高级丹药,想要保持成功率,就只有更高级的药师才可以,

思來想去一番,沈言心头怒骂了凌霜几句,心头的郁闷倒也消散了开去,

他也不执著于这些东西,毕竟救凌霜,乃是他的本心之意,出言点醒对方的时候,也沒想到要什么回报,此刻再去纠结这些,却是有些着相了,

念及此处,沈言双眼微微一眯,而后冷冷笑了笑,,

“凌长老好大的威风……既然如此,那小子却之不恭了……”

沈言顶了凌霜一句,旋即手背负在身后,吊儿郎当的走入了那些弟子身后的剑幕缝隙之中,那些弟子面面相觑一眼,旋即抬头小心的看了看凌霜,

此刻凌霜脸sèyīn沉,毕竟沈言刚才的语气,也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但现在……总不可能在让人家滚蛋吧,

凌霜这会儿也只有把这一份怒气硬生生的压回了心底,旋即拂袖步入了那一片绚烂的剑光之中,

章节二四八 看药园去

万剑宗外。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但其内却是一片生机盎然。沈言看到这境况。竟连带自己先前和欧阳岚发生了争执的抑郁心情。都疏散了开來。

(果不愧是万剑宗……泛过骆驼峰之后。天地灵气的浓郁程度。大概是湘云镇和苍梧大草原的十二成左右。)

沈言眉眼放光。

(沒想到这万剑宗内。居然还比外界高了三成有余。)

这万剑宗内的灵气程度。足足比湘云镇高了一点五倍。沈言开了蚍蜉雷窍。对自身雷属真气的掌控力可以说达到了极致。外界灵气有丝毫的变化。他体内的雷霆真气就也会随之而变化。

灵气浓郁。真气自然流转的更为顺畅。真气流转舒畅。心境通明之下。修炼起來肯定也要快上许多。

这万剑宗乃是苍云西郡的最强宗门。依靠阵法的增幅。能达到这种地步也是很不错了。

不要以为阵法只增幅了三成觉得很少……要知道。就算是翻越了骆驼山。到了苍云极西的地方。依靠地势的影响。也才仅仅比湘云镇浓郁了两成罢了。

天地之力的影响才仅仅让其加深了两成。一个阵法能达到三成的地步。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若是小一些的宗门。只怕根本就沒有能力设立下这种庞大到笼罩整个宗门的聚灵阵法來。他们。也只是借天地之利。在这种灵气比其他地方浓郁的地方设立下宗门罢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沈言如果在湘云镇要花十五天才能突破到强身阶第二层。那么翻过骆驼山之后。只需要十二天左右。

进了万剑宗。更是只需要不到十天的时间。

仅仅以天來算似乎还不够惊人。但若是以年來换算。那就很恐怖了。

不过也沒有哪个修者。会在同一个地方闭门造车。除非是那种知道自己沒有天赋。沒有毅力的修者。宁肯在一个小地方贪恋俗世繁华。

对于沈言來说。自然不会如同那些人一般。

逆天而行。对他來说。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

“苍穹的尽头……会是什么……”

念及此处。沈言不由再度抬起头來。轻轻的望了望天穹。而后喃喃道。

前世沈言不知道。今生……他想知道。

这种念头。一如既往。从未改变过。纵然前路茫茫。哪怕最后身陨道消。魂飞魄散。但沈言却也要昂首挺胸。大踏步向前走。

喃喃自语的话音。凌霜等人自然沒有听到。

随手朝着身后一挥。这惊天剑阵再度封闭了起來。根本无人能进的來。本來不需要如此慎重。可现在宗门高手几乎全部离开。不得不谨慎而行。

凌霜做完这一切后。皱着眉头看了看沈言。旋即心头一动。

“沈言。”

虽然的确是对方助他度过了一劫。不过凌霜心中却并不感激沈言。因为他觉得如果不是沈言。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心魔。

如此想着。凌霜自然不会对沈言有什么好脸sè。

他认为能让对方入宗。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一脸傲然的站在沈言身边。凌霜随意的喝道。

……

纳闷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沈言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凌霜。

“凌长老。莫非是反悔了。若是如此。那小子现在便离去……”

凌霜闻言。面上的傲然之sè一滞。半响之后方才冷哼了一声。

“我凌霜言出必行。既然让你进了万剑宗。又怎会出尔反尔……我只是想告诉你。大长老近rì不在万剑宗。紫薇剑锋之上也无人可以教导你。”

“所以……你入宗之后。便暂且去那药峰之上看守药园吧。等到大长老回宗之后。再作商议。”

凌霜此话倒是沒有说谎。紫薇剑锋之上确实沒人在。

如果大长老在的话。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也得留下來数人伺候着……万一有什么事吩咐他们而人不在。就算以大长老的xìng子不会怪罪。宗主那儿也不是好解释的。

不过现在大长老去了月之海。紫薇剑锋之上那仅剩的三个内长老和一些弟子。早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或许是外出历练。亦或者是去了万剑宗的其他地方潜修……不过也沒人管的到他们。如果说轻松。或许整个万剑宗。紫薇剑锋之上的弟子和长老。是最轻松的。

其他剑峰还要争门内资源。争夺地位。保持自己在宗门的名次不会下落。

可紫薇剑峰。从來就不知道宗门大比是个什么东西……从沒有人参加过。大长老甚至连去看都沒有看过一眼……

紫薇剑锋。在万剑宗完全就是超然物外的一个存在。

无数年來。一直都是十二剑峰垫底……但剑峰峰主。却又是所有长老中当之无愧的最强。三十二年前是。三十二年后依然是。

不过凌霜此举。却是有些故意捉弄沈言的意思在其中。

毕竟就算紫薇剑锋沒有任何人。但沈言呆在剑峰之上修炼。也沒有任何人会无聊到去管他。毕竟大长老的威风。已经深入每一个万剑宗之人的心底。

可现在凌霜的做法。明摆着就是给沈言一些绊子。虽然沒有什么大的危险。不过沈言自己也可以料想到接下來的rì子恐怕沒有那么好过。

凌霜说完。心筹总算是出了一口气。神sè之间也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药园么。沒问題……沈言自当尽心尽力。否则难以报凌长老之厚恩。”

出乎凌霜意料的是。沈言居然满面喜sè。而且还恭恭敬敬的给他行了一个抱拳礼。

少顷。凌霜才反应过來。沈言这明摆着就是跟他过不去。你越是想要我觉得委屈和难堪。那我反而就越高兴。

“……哼。到了药园之中。要同外门弟子好好看管药园。若是你负责的药园除了差错。我便拿你试问。”

凌霜此刻也沒有什么心情跟沈言在这纠缠了。毕竟他一个周天大成境界的强者。和一个强身阶的小娃娃斗气。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但偏偏看到沈言的笑容。凌霜就是忍不住的想起先前的心魔一事來。或许他压根以为。自己这等境界的强者。根本不需要沈言多此一举的去点醒他吧……

冷哼一声之后。凌霜拂袖而去……沈言身侧不远的凝雅。沒有丝毫迟疑便紧紧的跟着前方那个冷峻的背影朝内走去。

见凌霜离去。沈言心头冷冷的笑了笑。

他并不在乎现在到底被分配到哪里去……纵然在药园。倒也无妨。就算那些弟子再怎么让他不安生。想必也比在外面流浪。时刻要面对欧阳岚的追杀要好。

而且凌霜想要舒心。沈言自然不会让他如意。所以便装出來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來。

沒想到凌霜对他的成见还不小。果然被气的直接转身离去了。

……

剩下的一些弟子和长老面面相觑一番。那枣脸老者方才恍然大悟。而后随意的对身旁一名身穿素sè长衫的弟子招了招手。

“成了……小子。你跟我來吧。我带你去那药园。”

那弟子倒也沒有对沈言表现出太大的敌意。只是对枣脸老者点了点头之后。便对着沈言随意的说道。

凌霜离去。就是要让他们安排沈言。否则也不会不管不顾。但既然他都说了要让沈言去看管药园。那么枣脸老者也自然不会违背。

毕竟他们都是属于天霜剑峰的。是凌霜这一脉。

而且凌霜刚才的举动。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这些人。要对沈言略施惩戒。就算大长老怪罪下來。前面还有凌霜顶着。他们也无须担心。

沈言应了一声。旋即低着头思索着什么。

枣脸老者和中年文士嘴唇嗫嚅。好似传音在议论着什么……顺着入了宗门的这一条阶梯往内走去。也沒有去管沈言到底在干嘛。

他们身后的几名弟子。在路过沈言身边的时候皆是狠狠的瞪了沈言一眼。

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望着沈言的眼神。竟蕴藏着一抹yīn狠。这些弟子。无异于对凌霜还是异常敬重的。

加之沈言先前的举动。实在有些让他们难以释怀。

长老们不放在心上。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不便。并非他们不介意……不过这些弟子。对沈言的敌意和不满。自然就沒有丝毫掩饰的表露了出來。

(凌霜这厮……简直是个怪人。)

沈言心头暗筹。在登天台和杨血炼一战之时。连他都有些被对方的那种虽死不退的jīng神折服。不过沒想到对方居然把小小的一点个人恩怨。记的那么死。

这或许也不能算是对方本xìng有问題。只是心境之上的一些小漏洞罢了。

太过自负。太过执着于小事。说來如此。但凌霜执着的这些东西。却真的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罢了……既然进了万剑宗。也就不强求了。照顾药园就照顾药园。就是不知道师父几时才能回宗……)

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沈言刚刚收回自己的心思。便察觉到一阵yīn狠的目光shè了过來……心头一凛之下。不由的顺着來源望了过去。

居然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修者。虽然年纪尚小。但眸中的yīn狠却丝毫不弱。

(……这么强的敌意。因为……凌霜。还是我先前有些太过于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了。)沈言倒也沒有在意。

不过那修者看见他的目光之中的一抹淡淡笑意之后。面上的怒意一下子升腾了起來。到底还是年幼……

居然立刻从台阶的另一侧偏了过來。想要顺着沈言的身边走过去。

见此情形。沈言面上的笑意。也是瞬间收敛了起來。

章节二四九 恐怖的肉体之力

沈言虽然心中不在乎这万剑宗的每一个人,但那是基于他前世的眼界之上的,好在他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对方如此明显的敌意,他自然不会还视如无睹,

防人之心不可无,

若是对方给他抽冷子來一下,沈言可不认为自己的实力在沒有防备的情况下,能同万剑宗的内门弟子相比,

人家是天之骄子,他就是菜地里的大白菜,

可能对方年纪比他小,但实力却比他强了不止一筹,沈言目光触及对方,大概探测了一下,心头便是一惊,

至少已经达到了塑体六层的地步,差一点就能突破进塑体七层,

塑体六层只是中阶,和塑体七层达到高阶以后释放出來的威压是完全不一样的,沈言大概,能够估计出这弟子的修为來,

对方此刻面sèyīn沉,而且还故意朝他这一边靠了过來,如果是因为拥挤倒也罢了,可这万剑宗山门前的台阶,足有数丈之宽,哪里可能显得拥挤……

“嗯,你一个最多不过贫门贵族的散修,竟敢对我生起防范之心,难不成我严青还会暗算你一个小小的强身阶修士么,果真是不知好歹,若不教训你一番,rì后只怕你还不清楚自己在万剑宗内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那年轻修者看见沈言目光之中的谨慎,心头当下便是冷哼了一声,

浑然将自己先前想要暗算沈言的决定安上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若是沈言知道他的想法,只怕要笑掉大牙了,

难不成明明知道你要暗算自己,还涎着脸凑上去让你踹啊,不得不说,这些出声高贵,天赋极佳的天才,一般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德xìng,

……

心思闪转之间,那一袭素sè长衫的年轻修士便和沈言擦肩而过,

果不其然,对方走到他身边之时,周围的灵气突然颤动了一下……这弟子的腿部,居然升腾起一道道凌厉的气息,

暗地里算计沈言一下,只怕一脚过去,依靠塑体阶对强身阶的绝对压制,沈言可能就会直接被扫倒在地,

对方虽然因为他是大长老弟子的身份,绝不敢对他下死手,但弄折他的腿,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修养数月的事情而已,

况且有凌霜将沈言赶去药园的举动在先,也就摆明了要告诉这些弟子……你们尽管欺负他,教训他,一切我担着了,

天可怜见,凌霜的本意,是绝沒有这种念头的,

他之所以会有那般举动,只是心底单纯的对沈言不爽,想要略施惩戒罢了,谁知道这些弟子居然认为他是有意的做出这些事情來,以便告诉他们,要好好刁难沈言,

不过说实话,这些都是小事,

沈言纵然真的被对方弄折了腿,几个月的时间,强身阶修者虽然修为还是很低,但依然足够恢复过來了,

到时即便大长老知道了此事,以其xìng子,也是绝不会过问这些琐事的,

(居然想一招废了我的右腿,让我三五月行动不变,想不到这少年小小年纪,心xìng居然如此狠辣……)

沈言暗自皱了皱眉头,

他却不知,这些弟子本身就是天之骄子……虽然沈言被大长老收为弟子,但一个强身阶的修者,实在让他们难以信服,

这严青也是根本不放他在眼里,打残了便打残了,一个废物而已……这就是心xìng的优越感,这些弟子,自然而然的认为高沈言一等,

所以弄残沈言,他们也不会有半分愧疚,

就像是俗世,某个富贵人家的主人,杀了一个婢女或者仆人,官府都不会追究,地位上的差异,甚至能影响到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对等关系,

(也许正面拼斗我绝不是你的对手,但想要随意一脚弄残我,也要看看你一个塑体阶的修者,有沒有这个本事,)

塑体阶,算个屁,

沈言在针齿草平原的小镇遇到那僵尸的时候,纵然对方的实力已经到了塑体阶九层……但他还不是敢奋力一搏,

要知道他当时还处在养身阶的层次,连修炼的门槛都沒有踏进去,

若是常人,只怕遇到这种情况早就转身逃跑了,可沈言却能冷静的分析局势,最后靠着光芒一闪,雷电成河的虚假雷霆逼退那僵尸,也绝不是一般修者能够做到的事情,

虽然严青的修为比他高了一个大阶,还有五个小层次,但是沈言也不在乎,

“龙象金身,,”

心头沉声暗道,沈言体内筋骨居然发出了一阵脆响,那巨大的**力量一下子迸发了出來,他的身躯仿佛都增大了一圈,

不过这筋骨的响动,却是体内之音,所以外界是听不到了,加之龙象金身的境界太低,所以对身体的改变还不算大,虽然增大了一圈,不过也只是一点点罢了,

是以沈言运转这龙象金身之后的异动,也沒有任何人察觉,

……

龙象金身,

一天一地,先修象之力,再铸龙之身,

象代表着绝对的力量,龙代表着无尽的神威,龙象加持己身,就等于借助天之势,地之力,无穷无尽,绵绵不绝,

沈言此时运转功法之后,竟然感觉大地之中仿佛有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一般,一次次的颤动着,让他的龙象金身诀运转的更加顺畅,

(这……)

沈言双眼一瞪,心头有些骇然不已,还沒等他仔细查看,那严青错过他身边之时,右腿猛然一矮,膝盖之上萦绕着无穷剑气,一下子撞上了他的小腿,

……

(一个落魄家族里的废物,竟然敢在我万剑宗前耀武扬威……简直是不知死活,这一下弄残你的右腿,看你这几个月还如何嚣张的起來,)

严青心头冷哼一声,他这一撞的威力,莫说沈言一个强身阶一层的修者,纵然是强身阶七八层的修为,都不敢以肉身去抵挡,

毕竟除了一些专门炼体的功~法之外,大部分功~法还是以修炼真气为主,**也只是依靠真气滋养罢了,

严青毕竟沒有感觉到沈言体内的真气波动,自然是以为沈言还沒有觉察到他的念头,心头更是对后者不屑之极,

强身阶七八层的修者,被他这附有真气的膝盖一撞,只怕也要急匆匆的将真气运转至双腿來抵挡,才能幸免,

但沈言居然连真气都沒有运转,严青不知道对方是托大,还是被他吓傻了,不过无论是哪一点,都足以说明沈言跟废物沒有两样,

如果是托大,就证明沈言是个猪脑,面对比他强一个大境界,五个小级别的修者,居然连真气都不动用,简直是……白痴都不会做的事,

若是吓傻了,能被他露出的一点点气势吓到,那么沈言的修炼之途,纵然有大长老的辅助,恐怕都走不远,

所以严青,面上的yīn狠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沈言这种人,在他看來就是一只不知道天有多大的井底之蛙,实在沒有什么好计较的,

此刻弄断他一条腿,让其三五个月不安生,也就足够了,

察觉到自己的膝盖和沈言右腿相撞的一瞬间,严青面上满是厉然之sè,

不过转瞬间,他却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沈言居然沒有丝毫的惧怕和震惊,反而是静静的看着他,嘴角一直带着一抹戏谑的微笑,严青看了看前方,其他的弟子和长老,距他和沈言所在的地方,已经有数丈之远了,

纵然是看见他的作为,想必长老们也不会责怪于他……严青有些纳闷,这小子笑的这么渗人,到底有什么yīn谋,

(仓促运转之下,聚集在腿部的真气就想弄断我的腿,你的**……难道凝如钢铁了么,如果沒有……给我退回去,)

沈言心头一阵冷喝,

右腿猛然一颤,体内筋骨噼啪作响,筋骨震颤之下,一股浩然的**力量,一下子涌入了双腿,

(不好,)

严青触及到沈言右腿的瞬间,心知不妙,

砰,

他膝盖之上萦绕着的凌厉真气,居然在这一撞之下瞬间激荡了起來,好悬沒有直接消散掉,严青还沒有來得及惊骇,便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的膝盖因为真气被撞击的消散了大部分,相当于以**撞上了沈言的右腿,

虽然真气还沒有完全消散,但也消失了足有七八成,这一下撞击,就算不承受十分力道,至少也有六七分,

严青只感觉到自己的右腿膝盖以下,好似麻痹了一般,旋即便是一股从体内反噬而來的剧痛,还沒等他缓过劲來……

一股巨力从沈言的右腿之处涌了出來,直接对着他轰然撞击了过來,

又是一声脆响,严青面上的神sè一滞,

“嘶,,”

他不用去看,也知道自己的膝盖已经脱臼了,这股巨力,也是直接让他“蹬蹬”退后了数步,差一点沒有撞在台阶旁边的山峰之上,

(这家伙的腿,是钢铁做的么,……居然这么硬,)

严青心头一颤,旋即体内真气运转,而后猛然抖动了一下右腿,骨头错位的疼痛瞬间被他矫正了过來,不过这份疼痛感,却是让他直接轻呼出声……

……

“师弟,怎么了,”

前方七八丈之远的台阶上,一名内门弟子转过身來,朝着嘶哑咧嘴的严青问道,他正是先前被枣脸老者点出來,要带沈言去药园的修者,

不过沒想到,沈言和严青两人,居然都逗留在后面,若非严青发出了一声轻呼,他此刻只怕还以为沈言跟在自己身后呢,

“沒……沒事,脚指踢到了台阶,沒有大碍,”严青赶忙摇头,如此丢脸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大肆宣扬,,

“对了师兄,你们先行一步吧……这沈言,就由我带到药园去吧,”

旋即严青神sè一动,正sè道,

章节二五零 要动手了

因为严青和沈言的动作只在须臾之间。加上那些长老和弟子也不把沈言这小小一个强身阶的修者放在眼中。所以根本沒有人去关心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得。那询问严青的弟子笑了笑。旋即直接点了点头。

“成。那师弟你待会儿就带他去药峰。我同诸位长老便先行一步了……”

药峰离宗门所在之处极远。就是害怕剑峰弟子修炼之时。引起的天地灵气变化影响到灵药的成长。

毕竟弟子们修炼之时。体内真气属xìng是不定的。

比如沈言。如果现在修炼九转雷霆诀。那么周围的雷属xìng灵气就会稍微活跃一些。这些雷属xìng灵气对修者的影响其实不大。但对于灵药來说。却不一样。

灵药对于天地灵气极为敏感。尤其是一些天材地宝……

比如俗世里可以驻颜。疗伤的圣药天山雪莲。就喜欢在寒冷的气候下生长。因为它的属xìng偏水。自然会喜欢冰雪严寒的气候。

如果将其种在火焰山。就算是再好的植灵师。都不可能让天山雪莲的种子发芽。

无他。属xìng相驳而已。尤其是灵药。生长必须要时时刻刻的吸收天地灵气……所以天地灵气有丝毫变化。它们都可以轻易的察觉出來。

是以万剑宗的药峰。比莲花峰的位置还要深。

但那并不代表药峰的地位就比莲花主峰高。而是因为特殊需要罢了……就连药峰的弟子修炼。都必须在抑灵石建成的屋子里。

抑灵石。顾名思义就是抑制天地中灵气属xìng的失衡。

也就是说。一般的修炼是无法影响到的。这种东西很常见。不过一般來说。也只会在药峰之上用其建造屋子。

毕竟修者修炼。天地灵气稍微波动一下。更加附和自身的属xìng才是最好的。沒有谁会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打个比方。沈言的属xìng是雷属xìng。

从木而出。让他在天空中雷鸣电闪。风雨大作之时修炼。自然真气就顺畅之极。

若是让他在战场之上修炼。矿脉中修炼……自然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影响。虽然并不是很大。但也始终会觉得真气运转不是那么的顺畅。

不到不得已的情况下。沈言也绝不会选择一个天地灵气中金属xìng。火属xìng偏多的地方來修炼。

所以在抑灵石建成的屋子中修炼。天地灵气是不会因为你修炼的功~法而产生波动的。这样一來。自是要比外界稍差上一些。

影响不大。但也是一种羁绊了。

让沈言去药园。可谓是最大限度的限制了他在万剑宗的修炼。

万剑宗内阵法无数。五行阵分散各处。

其实无论是冰属xìng功~法。雷属xìng功~法。都脱胎于五行。五行阵虽然只有金木水火土五种。但已然足够宗内弟子修炼。

真气运转周天。进入阵法的范围内。自然最好。

但到了药园。沈言显然就无法享受万剑宗专门为弟子设立的木灵阵的诸般好处。加上他的天赋。而且还无人教导。可以说在大长老回宗之前。他來这万剑宗。一点好处都沒有。

反而那药园出了差错。还要倒霉。

就算凌霜碍于大长老不敢真拿他怎么样。但沈言相信……随意想出來一个法子整治他。恶心他。就已经足够了。

……

既然严青已经答应了带沈言去药园。前面的那些长老和弟子。自然也就不会再等着沈言二人。毕竟他们又不是闲的沒事干。

待得那些弟子和长老全部拐了个弯消失在视线之内后。严青面上佯装出來的轻松一下子消失不见。转而紧锁在了一起。

他忍不住朝下看了一眼。膝盖之处已经渗出了鲜血。衣衫都被浸湿了一大片……撞击之下。只怕皮肉直接就裂了开來。

虽然只是让筋骨错位。但这股巨力。也是足以让他震骇不已了。

要知道虽然先前他是仓促之间动用了些许真气。但那些真气只怕也达到了强身阶七八层修者不动用武技的情况下。全力一击的程度。

但却被沈言直接以**之力抵挡住。而且还直接撞伤了他。足以让严青惊骇不已了。

刚才碰触到沈言右腿之时。他仿佛感觉自己触碰到了钢铁一般。

骨如jīng钢。要知道这是锻骨境的修者。才能做到的地步。一个强身阶一层的子弟。**强度居然如此恐怖。实属不可思议之极。

(绝对是大长老传授给他的秘法……否则一个强身阶一层。落魄贵族出身的废物。怎么可能会拥有如此恐怖的**之力。)

严青面上满是妒忌之sè。

**之力。并非只能靠修炼功~法和提升境界增加。比如有些大世家。从小就让家族子弟的身体浸泡在天材地宝之中。他们的**。就会无比的坚韧和灵敏。

也有些秘法。可以在使用出來的瞬间。将自己的**力量硬生生的提高好多个层次。

但**之力。除了修炼炼体功~法的那些修者以外。其余的修者都觉得这是末流之道。真气和对天地的感悟。才是最重要的。

诸如剑修之类。修炼的功法就是以真气为主。感悟剑道为辅。

而法修。无论是阵修。符修。都是以感悟天地自然为主。真气修炼。只是辅助而已。真气只是在引导和布置阵法。绘制灵符的时候。必须要用到罢了。

法修。相信只要境界足够。就等于无敌。

你力量再强。若是在境界之上我稳稳的压制住你。任由你千般本领。也沒有丝毫作用。毕竟。到了高阶的时候。一个境界。足以死死吃定对方。

譬如凌霜。先前突破到了周天大成。

别看只是同周天小成一个境界的差距。但真的动起手來。人数多上数倍。周天小成境界仍然不会是周天大成境界的对手。

所以除了功~法。还有秘法。灵技。以及丹药灵符。法宝之类。可以支持越级战斗的东西存在。

一个强身阶修者。若是拿着九龙离火符。只要他能引动符咒。也可以一招秒了换血境。炼髓境的强者。

但让强身阶修者的**之力。直接增强到锻骨境的程度。绝对是一项不简单的秘法。

严青如何能不妒忌。他现在是塑体阶。碰到锻骨境的修者。无论是真气。还是**都要被甩下去不知道多少。

沈言一个落魄家族的废物修者。如今只怕都十六岁的年纪了。居然才刚刚步入强身阶。严青每每想到此处。就更是觉得不公平之极。

他如今只是内门弟子。连亲传弟子都算不上。虽然比之外门弟子享受的资源要好了很多。但也不能和亲传弟子相比。

甚至在天霜剑峰的内门弟子中。他也只是中下流的水平罢了。

当然。指的是在他这个年龄段。若是同那些三十余岁的内门弟子相比。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严青这种天之骄子。最喜欢的便是和同龄修者相比。

此时居然输给了沈言这样一个废物。简直是让他难以接受。

看到自己腿上渗出的大片血迹。感受到那因为剧烈的撞击造成的疼痛……严青面上的神sè越來越yīn狠。

(不行。若是在此处击杀了他……)

严青根本就不在乎沈言到底是死是活。在他看來这种天赋低下。出身贫贱的废物。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但他突然间也是想起了这是什么地方。若是在万剑宗内击杀了沈言。莫说他一个内门弟子。就算是亲传弟子。关门弟子。只怕也得偿命。

大门大派。最忌讳的便是自相残杀。

若是弟子在宗门之内互相残杀。因为其天赋好而不惩处的话。那么整个宗门根本就会乱套。在宗门之内连xìng命都不能保证的话。那还呆着干嘛。

所以哪怕是一个杂役弟子碰到了关门弟子。就算是激怒了对方。但只要他自己本身沒有违背宗门的规矩。那么后者最多将其打成重伤罢了。

这些恩怨。都无妨。宗门不管。

敞若杂役弟子沒有违背宗门规矩。而亲传弟子动手击杀了对方……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让执法长老知道。就是必死无疑。

这样硬xìng的规矩。才能让宗门在一定程度上团结起來。

严青虽然先前被嫉妒和怒气冲昏了头脑。但他却也不是白痴。就算他能击杀了沈言。那他自己也得殒命。

(……惩戒这贼子一番。应该不会有问題。但待会儿还要送他去药峰。若是见到了药峰之上的长老。看见他受了伤只怕也要询问一番。)

(将其打成轻伤。只要不影响他的行动。那便行了……用剑气冲击他的识海。让他jīng神受创。必然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修炼。而且还会jīng神萎靡。)

严青心思闪转了片刻。旋即嘴角微微的勾勒出一个yīn森的笑容。

……

(龙象金身。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不过此时不是思索这个问題的时候。这小子受了伤。想必还要跟我有一番计较。)

(此时那些长老和弟子尽皆退去。这样一來。他必然无所顾忌。该死的凌霜。若非他的作为。只怕这些弟子还得顾忌师父……)

沈言此时却是恨极了凌霜。若非后者有意无意的暗示。这些弟子只怕还沒有那个本事无视了大长老的存在。

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先前两人暗地里的碰触。看似是那严青吃了亏。但真的动起手來。沈言的**即便强横。但也不可能是严青的对手。

纵然他不惧怕。但拼斗起來。吃亏的绝对是他。

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还真要被对方给好好的惩戒一番……先前那僵尸虽然是塑体九层。但毕竟沈言一直都沒有和对方硬碰过。

可是此刻的情形。却是由不得他了。

严青周身真气刚刚有了波动。沈言便瞬间察觉到周围的火属xìng灵气活跃了不少。

(这家伙看似也不像是绣花枕头……这般凌厉的气息。不过也得先同他交过手才知道根底。而且龙象金身也发生了变化。即便受伤。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

(交手之后若是不敌……直接不与他拼斗便好。)

沈言面sè一沉。体内雷霆真气严阵以待。

修为相错太多。他此时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如何……所以此刻也只能以守代攻。静观其变。

章节二五一 震荡你的识海

沈言绝非那种明知不敌,还要死撑着的人,他压根就打定了注意,先试试这严青的深浅,倘若对方只是个空有修为,沒有战斗意识和经验的银样蜡枪头,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若是对方真的有了匹配这修为的战斗能力,他转身便走就行了,

凭借着自己的身法,严青若是沒有可以完全压制住他速度的能力的话,追的上才怪,雷鸣电掣,这就是同九转雷霆诀相匹配的身法灵技,

寻常修者修炼的功~法,除了那些大世家的传承以外,大多都是只有修炼法诀,想要灵技和身法之类的战斗技巧,你还得自己去学习,

就算是万剑宗,也是如此,

毕竟万剑宗剑峰一十二,每一峰所修的“道”都不同,若是真的硬xìng将功法,灵技,身法全部配成一套,岂非自毁前程,

所以严青,也只不过会御使真气,加强自身闪转腾挪的能力罢了,

若要同沈言來自九转雷霆诀的第一重雷鸣电掣相比,那是远远不及的,

沈言眼界何其之高,他一眼就能从严青的动作之中,看出來对方到底在身法之上的造诣有多高,

他从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如果不是很清楚的知道那严青追不上他,他也不可能留在这里一试深浅,毕竟对方打伤了他,那才叫糟糕,

药园看管,沈言多少知道一些,

如果他被打伤,对于药园的处理都有可能顾忌不上,那就是明摆着让凌霜找法子出一口气么,

沈言可不认为,自己如此不给凌霜面子,对方会因为他是一个强身阶修士而手下留情……凌霜是大仁大义沒错,

但那是他的大局观,当牵扯到少数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的时候,对方却显得比谁都要斤斤计较,

(……剑气如此凝实,看來这家伙也并非是一个意气用事之人,不过就是胸中的那股子傲气,有些太沒由來了些……)

沈言却是很无语,他压根沒想得罪谁,也沒想着在别人面前显摆什么,之所以发生现在的事情,完全就是面前这厮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在作怪,

跟这种重小被人捧在手心中,抬得无比之高的天才少年,讲道理是根本行不通的,也许有人会跟自己讲道理,但沈言知道,绝不会是面前这少年,

对方并未用剑,即便几次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却也沒有拔出來,

沈言见此心头却是微微一笑,到底还是不敢真的对他如何,不过这少年也不是太过可笑,至少在怒火中还保持着那一丝残存的理智,

这是万剑宗,不是生死台,

严青沒有用剑,但他那透出指尖足有三寸的剑气却带着一抹凌厉之极的气息,沈言面对这气息,和当时面对那僵尸的感觉是一样的,

都是不可抵御的威压,高境界对低境界的绝对压制,

纵然九转雷霆诀和龙象金身不断的在体内运转着,但却已然无法破开这种仿佛被对方锁定一般的感觉,

沈言顿然惊骇不已,

(这……是气机锁定么,是了,那僵尸不过是异类,修炼功法能好到哪里去,万剑宗的内门弟子,修炼的功~法,应该都处于灵级阶层了,)

要知道沈家虽然落魄,但也是湘云镇的大户,可也不过有着一部凡级九品的雷霆诀罢了,而且,还只有嫡中之嫡能修炼,

这万剑宗,区区一个内门弟子,都至少掌握着灵级功~法,可谓是真正的财大气粗,

无论是灵级几品,但都比雷霆诀,不知要好了多少,灵级一品它也是灵级,凡级九品,它也还是凡级,

凡与灵,一字之差,就是天堑之别,

灵级功~法的气息,居然隐隐的带上了一丝气机锁定的意味,虽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塑体六层对强身一层的绝对境界压制,

不过若是凡级功~法,必然不可能有着如此匪夷所思的力量,所以现在的情形,倒是沈言所沒有料到的,

虽然沈言不知道九转雷霆诀是什么级别的功~法,但想來也比雷霆诀要好,

那么必然是灵级的功~法,不过境界相差还是太大,一个大境界五个小层次的差别,除非沈言能像遇到那僵尸之时,有一道玄元之气,

发动一气玄元雷,再來上十个严青也不是他的对手,

龙象金身,

沈言心头沉吟一声,体内筋骨争鸣,在轰鸣震颤之时迸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一下子冲击开那种如封似闭的气机锁定,

虽然沒有完全破开,但也轻松了几分,

(**之力强大到一定的程度,固然可以直接碾压同等级修者……甚至越级战斗也并非不可能,可现在,我的龙象金身,连入门都不算,自然不可能做到那样的程度,)

沈言心头暗叹一声,

若非这龙象金身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生了变化,那么现在的情况,只怕还要不妙的多,

(……不过这严青沒有用剑,这真气至多让我受些创伤……不过若是这样的话,对我却是沒有什么影响,)

沈言此时看见严青指尖的那一道凌厉剑气,心头却是暗自疑惑,

按道理來说,严青如果想要惩处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他打成重伤,以便在药园一事上,再摆沈言一道,

可现在的情况,对方虽然真气凝实到了极点,但分明沒有下重手的意思……沈言正疑惑间,严青的身形,已然逼近了他,

……

(这厮……还妄图用那强悍的秘法提升自己的**之力來抵抗我的攻击么,若我真的攻击你的身体,只怕最多也只是让你轻伤罢了,)

严青看见沈言严阵以待,却不退不避的模样,yīn冷的笑意再度浮上嘴角,

(那秘法还真是恐怖……纵然我直接锁定了他的气机,但却也被那秘法突然增加的巨大血气直接震得那一丝气机都散乱了几分,)

沈言运转龙象金身能让自己好受几分,严青自然也能感觉到自己对前者的锁定,突然变弱了几分,

(即便如此……你一个强身阶的修者,还能翻起什么浪來,先前受创,只是因为我大意之下,只出了五分力道罢了,)

(这一道剑气轰入你的识海,在你的识海边缘震荡开來……你的jīng神必然要受到极大的创伤,只怕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都无法复原,)

严青念及此处,面上笑意更浓,

小子……下次耍威风,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我万剑宗的地盘,也是你轻而易举能逞强的地方么,

指尖剑芒赫然乍现,严青似乎已经看到了沈言眉眼之间的谨慎和不知所措,

不,

是转瞬即逝的不知所措……瞬间而已,那神情居然变成了无奈和云淡风轻,

严青心头大惊,先前吃了一次暗亏,让他也谨慎了许多,看见沈言淡然的模样,他几乎就要退了开來,

(这小子……八成是在诈我,他天赋本就不好,大长老传授给他的秘法,他能掌握住一种便已然不错了,)

(更何况,塑体阶的实力……真的是你可以想象的么,)

不过严青到底也是万剑宗的内门弟子,也不是庸人,转念之间便想了个清楚,心中大定之下,指尖的剑芒居然再度凌厉了三分,

严青到底还是不知道沈言非但见识过塑体阶的实力,连锻骨境的实力,也顺带着观赏了一边……

胸有成竹还是故作泰然,严青倒是不清楚这个,但他知道……只要自己的真气轰进沈言的体内,在他的识海边缘震颤,绝对可以让沈言jīng神重创,

破入识海,还是不现实的,

识海最外层之后有着一层一层膜一样的东西,称之为识海屏障,

修者修真气,修**,最后要修的才是识海,一般來说,修为较低的时候,探测别人实力所渗出的那一缕jīng神力,被称之为凡识,

凡识在识海最外层,要渗出体外,不受任何屏障的阻挡,

严青想要依靠真气震荡的,便是沈言的凡识存在的那一片区域,识海的最外层,是非常容易受到冲击的,

再往里,便可以碰触到第一重屏障,也是最弱的一重屏障,

只要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神魂,jīng神力足够强大,就可以很轻易的将这屏障之后的意识渗透到体外來,

这个层次的识海之力,就叫做灵识,

灵识渗体而出,可以观凡识所不能观之物,可以辨认天地灵气的浓郁程度和分布情况,探察修者之时,只要对方的识力的境界不如你,纵然他修为再高,也可以轻易辨认出他的修为到底是什么境界,

灵识看凡人,就能知晓祸福,避灾劫,

凡人识海朦胧,连将凡识渗出体外都是不可能的,所以灵识一眼,便能将其的血气看个通透,

血气旺盛,阳刚之极,周身萦绕的天地之气自然平和有益,

心思污秽,yīn损无比,天地负面气息,自然会时刻纠缠,

灵识就能看出这些气息将其分辨出來,所以看出凡人的灾劫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过修者识海已开,加之修炼以后,体内功~法运转之时,周身聚集的便是天地灵气,灵识自然也就无法看出,他周围萦绕的天地之气,到底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严青的识海之力,也就处于能散漫出最外层的力量罢了,还是凡识之境,

沈言……甚至连凡识境都还不算,他观测别人的实力,靠的是眼界和猜测,并非所谓的凡识直接去探察,

不过已经步入了修炼的门槛强身阶,蕴养出凡识是很容易的,

正因为凡识容易孕育,所以靠真气也是很容易撼动的,

严青正因为知道沈言的**依靠秘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到一个很恐怖的程度,他想要在**上给沈言造成巨大的伤害,是很不容易的,

所以,只能在识海之上想办法了,

对于让沈言识海最外层震荡起來,严青的信心很充足,

毕竟沈言,修为太低了,如果说**之力还能依靠秘法增强的话,那么识海这一块,是根本不可能的,

纵然是苍云郡城的大世家,也沒有谁能让一个境界比较低的修者修炼出强悍的识海之境來,识海,是需要体悟的,

修炼识海的法诀不是沒有……但那种东西,怕是凌霜都接触不到,

再说了,纵然有那种法诀,但若是实力不够的话,想要修炼也是不现实的,识海和真气修为,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法修倒是对识海的了解比剑修之类的要多些,但也有限之极,

纵然是法修自己推崇的一种“悟”,也不能对识海之境的提升有什么显著的效果,识海这东西,好似被天地抑制住了一样,

但每一次修为大境界的提升之后,识海的力量是会增强的,

这种增强严青自己有过一次经历,从强身九层破入塑体阶的时候,突破成功之后,识海的力量,就至少增强了五成有余,

但这样的增强幅度,也是不能让他拥有灵识那种逆天的东西,

(佯作坦然,不足为虑……)

严青冷笑一声,他的指尖直接点在了沈言的额头之上,

此刻他也终于看见了沈言面上流露出的那一抹惊骇和不可置信的神sè,虽然沈言有心想要阻挡,但他动手的速度,还是及不上严青的,

尤其是在如此近的情况下,沈言几乎是刚刚有所反应,严青的指尖已经点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但自始自终沈言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直到严青指尖的剑气透过额头,渗入他脑中的时候,沈言方才转为了一脸震惊的模样,

……

(……怎么……怎么可能,难道是……我猜错了,)

沈言感受到脑海中那股并不怎么凛冽的剑气,朝着自己的识海渗了过去,那一道细微的剑气,时刻不停的颤动着,

不过沒有接触到识海,仅仅是在筋骨之处颤动,对沈言沒有半分影响,

但他所期望的东西,却并沒有出现,

(糟了……这次可真是玩大了,沒想到修炼灵级功~法,受到正统训练的塑体阶修者,和那僵尸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这少年虽然尚且年幼,但修为稳稳压制住我……不过还是沒想到啊,居然会如此轻易的被对方一指点在额头之上,)

沈言战斗经验丢失了,沒有,

他能看清严青的变招,甚至是出招的轨迹都可以预判到,那是他渗入骨子里的战斗天赋,但问題是……

出手的速度太慢太慢了,纵然看了出來,也根本拦不住,

(看來……真的是我猜错了,罢了……这一次识海受伤就当买个教训,下一次却不能再指望这不靠谱的家伙了……)

沈言察觉到那一缕剑气震荡着,贴上了识海的边缘,他终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幸亏这严青,只存了伤他之念,并无杀他之心,

若不然,沈言怎么样,也要以死相拼一番,但如果只是识海受创的话……倒也无妨,养息丹在手中,识海的伤势,根本连屁都算不上,

一个塑体阶的修者,对识海的创伤,也有限的很,

因为严青自己都沒有修炼出灵识,自然就不可能透过那第一道灵识屏障,对沈言的识海造成真正的伤害,

识海外围被震荡,至多也就是jīng神受创,数月萎靡罢了,

但有了养息丹,只要不伤及根本,至多一周时rì也便痊愈了……所以沈言此时,也就不再抵挡,短暂的惊愕过后,便恢复了淡然的模样,

知道不敌,知道沒有危险还要跟对方死磕,他又不是疯子……

沈言撇了撇嘴,暗道自己可真是个白痴,居然会将希望寄托在连几率多少都不知道的东西上……刚才如果依靠雷鸣电掣身法躲开的话,也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了,

不过话说回來……这厮也太不可靠了吧,

PS:可能会有人觉得,小仙写的沈言太弱了,强身阶应该要越阶战斗的……但小仙想说,在仙誓中,境界的压制是绝对的,

沈言此刻沒有可以翻盘的东西,所以被压制是绝对的,那种动不动越上一两阶,甚至更多层次的战斗,小仙觉得有些不真实,

就像是让一个刚飞升的仙人,去跟大罗金仙打一样……不是扯淡么,除非他有了可以拉平实力差距的东西,法宝,丹药亦或者功法……但沈言现在,是沒有的,或者说沒有浮出水面來,

小仙笔下的沈言,是一个识时务者的沈言,不是一个唯心论,无敌的存在,或许他会有无敌的一天,但不是现在,

章节二五二 规矩

纵然外界风雪刺骨,但万剑宗内,连风都是柔的,

偏偏此刻这柔风,吹拂之间,却是直接把严青掀飞了出去……他的身躯直接被一阵莫名的冲击抛飞,而后狠狠的砸在了身后的山壁之上,

嘭的一声脆响过后,严青的身躯方才缓缓从山壁之上滑落了下來,

刚刚落地,严青便一下子用手掌撑起身子,半跪在地上,哇的吐出了一滩猩红的血液來,他的眸子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神sè,

先前那股力道,仿佛是直入灵魂般不可抵挡……

严青甚至感觉,纵然他是锻骨境,炼髓境……不,只怕就算是换血内息境,也根本难以抵挡那瞬间的声威,

他的灵魂直接被震颤住了,他的识海直到现在都还在忍不住的颤动着,那是惧怕,灵魂深处一丝抹不掉的恐惧,

那……是什么,

严青舔了舔满是鲜血的唇角,心中暗道,

他不知道,而且也根本猜测不出,只是他的真气刚刚渗透到沈言识海最边缘最边缘的地方之时,他就直接被反震了出去,

那股力量并非作用于**,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

好像……

严青心头沉吟了半天,方才想起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刚才那股莫名而來的冲击,就如同凌霜当初给他们这些弟子讲解修炼常识的时候……提到的一种叫做“规矩”般的概念,

他的身体在接触到那股冲击的时候,并沒有受到实质的伤害,此刻之所以肺腑震颤,完全就是因为撞到墙上的力道太过巨大,

那股气势,似乎也不是实质存在的,那气势介于虚实之间,但你只要接触到,就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

总而言之一句话,

我让你倒飞出去,你就得倒飞出去,

规矩,

凌霜当初说出这个概念的时候,脸上的憧憬和畏惧,直到现在严青都记得一清二楚,

无规矩不以成方圆,

这已经近乎一种“道”了,是那种真正踏入门槛的“道”,不是他们这种修者,还处于摸索中的道,

这规矩让他自己以为他自己要倒飞出去,而且还要撞在山壁之上,弄得肺腑颠倒,受到创伤,

那么他就必须遵守这规矩,无论如何,他就得倒飞出去……哪怕,先前的气势冲击,其实连一丁点儿作用于他**的力量都沒有,

很恐怖的规矩,

这是定死了的规矩,不遵守……恐怕还会有更恐怖的后果,所以严青先前,灵魂深处的本意,就直接控制自己的身体猛然生出一股力,而后直接撞在了山壁上,

从沈言体内瞬间闪现过的气势,就是这般凌厉,就是这样的不可违逆,

严青挣扎着支撑起身躯,毕竟只是肺腑受伤,还不算太严重,加上他已经到了塑体阶,筋骨凝实之极,血气浑厚,真气运转之下,很快便压抑住了伤势,

虽然还不能有大动作,但至少支撑自己站起來是沒有问題了,

此刻严青也沒有再动手了,他不知道先前那气势到底从何处而來……但他知道,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力量,

万剑宗,,大长老,

只有大长老那个层次的人,才能在一个强身阶修士的识海中,设立下这样恐怖的一道屏障,任何企图攻击识海的人,都要接受那“规矩”,

除非,攻击沈言之人的实力,比大长老更强,

不过到了那个程度,如果真的要对付沈言,只怕后者跟只蚂蚁也不差多少,

但在现在这个层次,至少在塑体阶的层次,严青知道自己是拿沈言沒辙的,**有秘法,识海有大长老设下的屏障……

可谓是jīng神与**并重,简直就像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严青现在也学乖了,他不能对付沈言……那就不对付了,他也并非一个不识时务的人,明知道两人谁拿谁都沒办法,再强硬下去,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如果想要破除沈言那血气浑厚之极,犹若钢铁的**,那么他就必须动剑,动剑之后,生死就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但严青可不会因为这点儿事情,就将自己的xìng命也压在其中,

杀了沈言固然是好……但他可不认为沈言的xìng命可以和他相比较,两者之间,必然是不等价的,

纵然沈言现在有了大长老的庇佑,但一旦离开了大长老,他什么都不是,严青理所应当的撇了撇嘴,略有些苍白的面庞上,满是不屑神sè,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严青现在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有些嫉妒沈言,

一个强身阶的修士,**之力比他还要强,识海上更是有着大长老亲自出手设立下的屏障,不想闹出人命的情况下,他也是拿沈言沒有丝毫办法,

动识海,那是找死,

严青刚才虽然只是感受到了瞬间的气势爆发,但他已然管中窥豹,知晓了那到底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力量,

甚至他觉得,纵然是修出了灵识的强者,也是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大长老的恐怖,早就已经深入所有万剑宗弟子的心中,甚至……灵魂深处,

三十二年前那一剑的风情,万剑宗下至杂役弟子,上到宗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宗门藏典阁中,就有着存像阵法……这阵法中留存的景象,就是三十二年前,大长老那云淡风轻的一剑,

这一剑……所有人弟子都可以去参悟,但从沒有人能窥得半分端倪,

几乎于道,

这就是无数万剑宗弟子,对那存像阵法中的一剑给出的评价,太简单,也太玄奥……矛盾,不矛盾,返璞归真的道理,大概如斯,

既然牵扯到了大长老,那么严青理所应当的认为,再敢去打沈言识海的念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种“规矩”,他要遵守,比他更厉害的弟子,也要遵守,

规矩就是规矩,不讲情面,

除非……你的拳头比设下规矩的那人更大……严青舔了舔嘴唇,打了个冷颤,旋即赶紧摇了摇头,

比大长老的拳头更大更硬,他沒想过,或者说是不敢想,

凌霜不敢,他更不敢,

(……看來这小子动用秘法之后,变得比我气血还浑厚的**,并不是他的依仗,反倒是一个突破口,那识海,才是他最全身上下,最严实的地方,)

严青眉头蹙在了一起,

他不是不想收拾沈言,问題是……他根本沒有丝毫办法,动剑,那就等于说把他和沈言一起拖入了死亡门前,后者死他也得死,

不动剑,单单凭自己的**,严青用尽全力,只怕也只会让沈言蹬蹬退后几步,而后体内筋骨噼啪作响之后,依旧生龙活虎,

严青有些yù哭无泪的感觉……他倒不是在乎大长老会不会收拾他,大长老其人若是对这些小事关心,给他是个胆子他也不敢生出对付沈言的心思,

不过现在,纵然是大长老不管,他也得认命,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沒有什么办法,能将沈言教训一顿,而后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对于先前所受的伤势,他倒沒怎么在意,

若真的是败于沈言之手,只怕严青会面如死灰,心神震荡不能自已……但败给了大长老设立在沈言识海中的屏障,他却沒有丝毫不忿的地方,

大长老什么境界,他什么境界,

难道一个小孩子跟一个壮汉扳手腕输了,还得哭死不成,小孩子输给了大汉,只怕还得卖一个好萌要糖吃,

若是小孩子又哭又闹,而且还因为自己输了便不可置信,那也只能让大汉徒然一笑罢了,沒有丝毫的意义,

(锻骨境界……锻骨境界,就可以稳稳的压制住你的**之力,大长老此去不知道要耽误多长时间,等着……)

严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旋即平复下有些激动的心情,

毕竟亲自尝试到大长老的厉害,他也是非常兴奋的,

(等到我步入锻骨境界,再來找你算一算总账,到时候,纵然你有这恐怖的秘法,我也仍旧能以旺盛的气血,凝如jīng钢的筋骨压服你,)

沈言现在,不过身躯有如jīng铁罢了,

但到了锻骨境,却是周身筋骨齐鸣,直接就是凝如jīng钢,百炼铁才叫做jīng,孰强孰弱,自然一眼就能辨个通透,

严青毕竟骄傲,

不是那等输了之后,便想着去请师兄來出气的白痴……毕竟请人办事,哪怕是欺负人,也得欠下人情,

人情债又最重,欠下了之后再想还,可就不是那样好还了,

所以他宁肯待得以后步入锻骨境,亲手解决了自己今rì所受的侮辱,也不愿意因为一次的失败,就想着让他人出头,

更何况,这次的失败,有八成是败给了大长老……实在是沒有什么可灰心丧气的,

“沈言……药峰离此甚远,你随我來吧,”

严青冷冷道,

他并沒有在如何针对沈言,或者想些什么小把戏恶心沈言,虽然他在境界上,确实是稳稳的压制住了沈言,可两者之间,因为大长老的存在,却是对等的,

你拿我沒办法,我也拿你沒办法,

所幸让你直接滚去药园……严青可不认为,沈言的修炼速度,会比他更快,若是真有这么天才,只怕早就步入塑体阶多时了,

今rì只怕他还要吃个大亏……强身一层,连想都不用想,严青就知道沈言有多么废柴,还是那种……百里挑一的废柴,

念及此处,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嘴角却又带上了一抹笑容,

……

沈言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神情之间却是晕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就完了,……不过好像也由不得他,断天刀魂的威势,并非人力所能及,至少在他这个阶层的时候,还是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沈言很清楚,严青之所以不与他拼斗,只怕还是因为断天刀魂的力量太让人震撼了,

(不好,这厮见识了断天刀魂之力……若是我身怀重宝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只怕在这万剑宗内,都会有无数人觊觎,到了那时候,岂非进退两难,)

沈言刚刚思索到此处,立刻便是大惊失sè,

所谓财帛动人心,前世他已然站上了整个修炼界的顶端……渡劫巅峰的实力,都不能让那些修真者收起贪念,更恍若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强身阶的修者,

Ps:不要担心啦……沈言的实力,绝对是处于可控制的范围内的,仙誓的境界很多,但篇幅也很长……境界提升太快,很多需要解释的地方就得漏掉,

月空写了很多建议,我都看过……但是这些天时间太晚的缘故,所以也就沒回复,那些东西可以让仙誓更完整,以后小仙会逐一将其揭露出來,

那么还在等更的童鞋,晚安了,

章节二五三 霸道叶东来

(不对……)

沈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平复下自己的心绪,

(若是知晓我身怀重宝,他不可能做到如此平静……)要知道猜测到断天刀魂的秘密可能泄露这一点的时候,连沈言自己都有些大惊失sè,

他不相信,严青的定力比他还高,

如果对方真的能做到泰山崩于身前而面不改sè,那沈言也只好自认倒霉,

(……如果沒有猜错的话,他之所以接受先前断天刀魂带來的震撼……是把这一切,都加诸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沈言眉眼一亮,这个人他自然猜的到,,

舍大长老外,又有其谁,

只有这样的猜测,才会附和实际,严青估计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推给了大长老,沈言知道,这其中也有变相的一丝骄傲在里面,

输给大长老可以……输给你沈言,就不可以,

不过这些事情倒是其次,无论严青怎样以为,沈言也不会过多的同他去计较,

苍鹰的眼中,是沒有蚂蚁的,

纵然某一rì苍鹰受了伤,落在了地面之上舔舐自己的伤口,偶然间被蚂蚁爬在了身上而产生了交集,但一旦伤愈,苍鹰便能腾飞而起翱翔九天,

可蚂蚁……依旧是蚂蚁,

苍鹰在乎的,是蓝天,是蚂蚁永远不可能看见的蓝天……

两者的追求不一样,严青如何去想,沈言都不会在意,只要跟断天刀魂无关,只要他不会在万剑宗寸步难行,那便足矣,

断天刀魂泄露出去,或者说身怀重宝的消息泄露出去,那么可以说……任何人只要有机会弄死沈言,就绝不会让他剩下一口气,

严青因为心底那丝莫名的骄傲而将这一切全数推给了大长老,反而正合了沈言的意,

修炼之时无论怎样惊世骇俗,都不会引人注目了,更遑论贪心,

只要背后有着大长老的名头……哪怕沈言当着所有人的面修炼龙象金身诀,九转雷霆诀这等功~法,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顶着这样一个名头,别人不可能会对他修炼的功~法产生怀疑,他一个强身阶的修者,拿出來灵级丹药,也不会引起怀疑,

就算有人妒忌他,或者说天霜剑峰的那些弟子,因为凌霜表现出來的厌恶而针对沈言,也只会在暗地里想法子折磨他,

如今的局面,虽然说并非很好,但至少沈言也算满意,

毕竟入了万剑宗,那欧阳岚找來,只怕想要对付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大长老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弟子,为万剑宗rì后做了些打算……

且不论是因为大长老的缘故,还是关乎万剑宗颜面的缘故,欧阳岚想要动他,自然是沒有那么容易的,

念及此处,见严青已然在数丈之外,沈言也不再迟疑,连忙跟了上去,

药园……

他是找不到的,若是因为严青走远了他沒有跟上,倒时候凌霜那种对于个人恩怨睚眦必报的人,一定会借題发挥,

无论怎样,似乎收拾沈言都不是一件难事,

但毕竟这些都是夹带而來的一些小麻烦,解决了欧阳岚在背后时时刻刻紧盯着自己的压迫感,才是占了最大的便宜,

这样看來,似乎让凌霜出口气,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沈言却不这么觉得……因为凌霜那厮太激ān猾了,虽然仅仅是对于个人恩怨这一点上,但也难以让沈言释怀,

三言两语,直接就把本该欠着他的一个人情给抵消了,相反还让别人觉得他深明大义,沈言此刻想起,还是有些愤愤然,

若非如此的话,顶着凌霜的名头,想必在万剑宗内会好过许多,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有一个莫须有的弟子身份……至少在大长老回宗之前,大概是如此的,

沒想到对方不念恩情,还直接摆了他一道,

不过……

沈言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从未有过的轻松,

去药园玩玩,倒也不错,至少,我总算是踏入了万剑宗……走进了修炼一途真正的大门之中,爹……还有姐姐……等着我,等着我锦衣归家的那一天,

……

严青是个冷漠xìng子,加上和沈言之间有了轻微的过节,所以一路之上一直yīn沉这一张脸,连一个字都沒有说,

看着四周那些奇特的剑峰,还有设立下的阵法,四通八达的道路……实际上沈言很想问问严青,那些地方都是做什么的,

但看见对方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沈言也就兴致缺缺了,

这个兴致,当然不是指对万剑宗的兴致,相反他越往里走,面上的神情就是更为jīng彩,流光溢彩,四处飘飞的灵气,缕缕剑气萦绕不散,巍峨雄浑的剑峰,

接连不断出现的境况,让沈言的心情,渐渐变得轻快了起來,

这就是他要待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这就是他rì后修炼的地方,

至少目前來看,沈言对这个地方还算满意,面上的笑容也沒有缺少过,反而是越來越多,和他身侧冷着脸的严青,形成了一道鲜明的对比,

……

“师弟……”

小半个时辰的路程,沈言终于是见到了除严青外的第一个人,

那人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满头长发被扎成了一个髻,其上插着一根乌木做的簪子,背上背着一柄古朴的木剑,身上穿着一件古朴的长衫,

他的容貌也显得有些苍老异常,不过从那对炯炯有神的目光之中,沈言还是看出了其真实年龄,其实并沒有多么大,

沈言和严青刚刚从弯道中转出來的时候,看见这男子正坐在石台中间的一方石凳之上,看着身前不远处一株斜斜生长在石台边缘,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凡梨树(注1),

看见严青从石台旁的山道之中走过,这男子仿佛身后有眼一般,直接就朝着他们二人走了过來,

这人笑起來,本來显得细长的眼睛,就仿佛眯在了一起似的,不过却并沒有给人丝毫yīn狠的感觉,反而显得飘渺之极,

“……东來……师兄好,”

严青看见这人,本來yīn沉着的一张小脸一下子僵在了一起,旋即声音有些颤巍巍的招呼了一声,不过沈言还是能感觉到他心头的紧张,

男子摆了摆手,旋即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沈言身上……显然他对沈言这个从未见过的人,比对严青的兴趣要高的多,

“这位师弟,莫非是此次新入门的弟子,”

“……这就奇怪了,纵然宗门盛会,我万剑宗的要求高了些,但若是想要收上七八个人,总是有的,不知为何这次却只有一人,”

男子面上飘渺之极的笑容未散,声音之中却晕着淡淡的疑问,那种很简单很直白,就是因为不懂而问的疑问,

只是不知道这话,是询问沈言还是严青了,

严青听到男子的话,小脸之上的紧张却是微微淡了些,不过他却并沒有开口跟对方解释的意思,似乎跟着男子多说一句话,他也不愿意,

他沒有回答,男子也沒有在意,

因为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沈言的身上,从严青的身上转过來之后,就一直沒有离开过,

沈言眉头微微皱了皱,

不过这男子给他的感觉倒也不差,既然严青不愿回答,那么也只有他给对方解答了,

“我……并非此次盛会入门的弟子,”

那男子神情一滞,面上本來还略微有些淡的兴趣,一下子便浓郁了起來,这神sè,却是让身旁的严青微微一惊,而后小心的往旁边挪了挪,

好像生害怕男子记起來,旁边还有着他在一样,

“有意思……”

“既然你不是我万剑宗的弟子,那你來万剑宗又是为何,”男子轻轻的呢喃一句,旋即笑容更盛,

“我暂时应该不算万剑宗的弟子,但很快就是了,”

沈言无奈,毕竟对方直接挡住了他们二人的去路……况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严青这么怕对方,所以只有细心的解释一番了,

“既然不是那就不是,若是那就是,为何一会儿不是一会儿又是,我叶东來问你,你便要说……若是你不说,那且按后再说,”

叶东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出的话却是有些让人纳闷不已,

不过沈言却是听懂了……

这人也真是霸道,沈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是叶东來,我是沈言……你问我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听不明白那是你的事儿,你的事儿就是你的事儿,怎么能让我來解决你的事儿,”

“叶东來问沈言,沈言想答便答不想答便不答,你莫非还能逼着我回答,”

沈言倒是有些听不惯这人刚才霸道无比的话,所以直接连语气都沒有变的,就将原话奉还了回去,

严青在一旁,听闻沈言这话,脸sè顷刻间有些发白,身形不知觉间,居然又是退开了几步,

叶东來面sè一滞,旋即绽放出比刚才更灿烂的笑容來,

“这般话我叶东來爱听……你若是不愿意回答我,那自然只有逼着你回答了,逼着你若是还不回答,那就打到你说为止,”

见叶东來似乎话还沒有说完,沈言露出一抹好奇的神sè,

“若是打了我,我还是不说呢,”

“那就杀了你,”

叶东來的笑容不变,依然是那样的云淡风轻,沈言能听出來,对方的话并沒有假……对方好像在阐述一个事实一样,沒有丝毫威胁他人的意思,

沈言神情一凝,他最讨厌威胁,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虽然男子的话,更像是在说明一个事实,但他,仍然不能接受,

风,似乎也在一瞬间凝滞了起來……

注1:凡梨树,其实这树本身是沒有的,但既然小仙随意的凑了几个字把其具现在了仙誓的世界里,那么就当它是有的吧,亲爱的书友们,晚安,

章节二五四 杀人的剑

“你敢杀我,”沈言随着叶东來一起笑了起來,

“要知道……天霜剑峰的凌霜长老,都不敢杀我,你敢,”

叶东來听闻此话,眼神之中的亮sè更浓,

“够狂,也够傲,不过……凌霜不敢杀你,我叶东來为何也不敢,世间哪有这般道理,他不敢杀的人,难道我也必须要不敢杀才好么,”

沈言心头一颤,对方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平静,

从对方口中直呼凌霜名姓的坦然來看,显然并不惧怕这个天霜剑峰的长老,

那么……杀他,也许真的敢,

“敞若你要杀我,我斗也斗不过你,这是万剑宗内,也无处可逃……那便也只能任由你杀了我,但你若用杀我來逼迫我告诉你我到底是如何进入这万剑宗内的,便不怕我说了假话,”

沈言微微思索了一下,便如此道,

“你杀了我便也杀了……但你也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可以进万剑宗來,这岂非违了你的本意,当然……你若是因为想杀我而杀我,那便当我说了一通废话,”

叶东來一直眯起的眼睛,随着沈言话音落罢,却是紧蹙在了一起,

皱眉之间,沈言莫名的感觉心头有些发慌,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他此刻很怕……很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即便是当初面对那数以千计的强者,面对那恐怖之极的天劫之时,他也沒有像此刻这般害怕过,

沒有理由,只是单纯到了极点的惧怕一般,

仿佛老鼠面对猫,兔子面对苍鹰一样,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会怕,所以才会更怕,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半响之后,叶东來紧皱的眉头疏散了开來,旋即那温和无比的笑容再度出现在他的脸上,沈言莫名的从心底深处松了一口气,从未有过的轻松,

“既然你这般有趣,那我也舍不得杀你了……更何况你说的也有理,你若不想答,我纵然逼着你答,只怕听到的也是错误的答案,”

“但要让你现在离去,我却是有些不甘心……”

叶东來丝毫沒有尴尬的意思,即便是不甘心三个字当着沈言的面说出來,也显得是那样的堂堂正正,

其中……有着一种名为浩然的味道,

沈言的嗅觉不算灵敏,直到此刻,他才嗅到了男子眼间眉间,甚至是那踩在石台的脚上,散发出的一种熟悉的气息,

浩然青冥剑道,

和大长老当时展现出來的浩然之气,竟是相错不多,

这也就代表着……面前的男子,真真正正的领悟了所谓的浩然真意,

浩荡之青冥,渺渺乎rì星,山川河岳为其骨,无yù则刚为其魂,

浩然者,可乘白鹤入青云,云cháo雾海间饮酒,海角天涯处观花,浩然者,身正心正乃至魂正,诛邪不侵,万魔不近,浩然者,紫气接天而起,静则如清风似细雨,动则能惊天地,可镇鬼神,

这浩然真意,居然被一个只有二十五六岁的男子领悟的如此透彻,沈言此刻,也终于是知道,为什么对方笑起來,即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却还是那样的灿烂和光明了……

因为他的心正,他的身正,他的魂正,纵然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其骨中亦然有道,有浩然之道,

沈言这次,却沒有很快答话,他压抑住自己心底的震撼,不动声sè的看着面前一脸笑容的叶东來,神情之间,却也沒有丝毫的变化,或许……是因为被先前的未知,和现在的已知给震惊到连变化都沒有了,

“我为什么要放了你呢,可是不放了你,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置你……”叶东來说着说着,却是伸出手來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的手很嫩,犹若二八年华的少女,

这不像是一双握剑的手,反像是一双拈花的手,

矛盾之间,充斥着最难以言喻的大恐怖,因为沒有人知道……这一双手,到底经历过怎样的打磨,才成了这般嫩滑如玉的模样,

这若是一个女子的手,那女子必然不会去绣花,

沈言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古朴木剑,心头忍不住的想起,当那只手握住那柄剑时的模样,

“我想……那一定很美,”

沈言喃喃自语道,

“美,”叶东來微微一怔,旋即不解道,他面上的神情依然纠结着,看來他并沒有想好怎么处置沈言……

不过似乎他对沈言的喃喃自语,要比怎么处置对方更感兴趣的多,

“你握剑的时候……一定很美,”

沈言略微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他说话的声音如此之小,居然还能让对方给捕捉到,不过想到对方连浩然真意都能领悟,似乎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即便这话看似形容一个男子有些不当,不过沈言知道,他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美,”

“嗯,”

“我握剑的时候……可不美,”

叶东來摇了摇头,声音很坚定,似乎在这个问題之上,他并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动摇,

“这是一柄杀人的剑……”沈言忽然看着叶东來背上的古朴木剑道,

叶东來神情猛然滞住,旋即死死的盯着沈言,

若是先前,沈言处于未知恐惧中的时候,只怕会恐惧的无以复加,但此刻,他却知晓了对方一举一动之间,为何与天地的轨迹之间,隐隐有了联系,所以不会再惧怕,

未知,是恐惧的根源,

浩然真意在天地和叶东來之间架起了一道桥梁,让他一举一动间,隐隐含着几分不可言喻的奥妙,

这奥妙或许连叶东來自己也不懂,但他却可以让其通过他的一举一动展现出來,

浩然真意,就是如此神奇,领悟了这真意,等于先了别人无数步便开始观摩起,或者说模仿起天地的奥妙來,

纵然只是模仿,但时rì久了,也多少会有些许感悟,

知道了这些,沈言便不怕了,明白了心底的那一丝不安和恐惧來源于何处,他就可以平复下來,

所以他此刻,才有闲心去评论叶东來背上的剑,

……

(……这家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敢在东來师兄面前胡言乱语,所有人都知道那把剑是东來师兄用來练习的剑,怎么会拿來杀人,)

严青在一旁听闻沈言的话,心底却是不屑的道,

(木剑拿來杀人……也不怕刺出去就回不來,)

心中虽然胡思乱想着,但严青可沒有什么凑上前去的想法……死道友不死贫道,他才不管沈言会不会得罪这个恐怖的师兄,

更何况,沈言似乎和他还有过节,连“道友”都算不上,

……

“这是木剑,”叶东來的声音很淡然,依旧如同在叙说事实一般,不过他面上的笑容,却是从沈言的话出口之后,便收敛了起來,

“木剑……也能杀人,在我看來,它比灵器强多了……”

沈言摇了摇头,

“你不懂,”叶东來神sè之间有些挪揄,

“它有味道,”

“味道,”

“血的味道,我闻得到,听得到,看得到……却摸不到,”沈言神sè之间略有些怅然,

叶东來的身躯微不可查的一颤,旋即直接将手探到了身后,

那一柄木剑被他轻轻的握在了手中,剑身三尺,剑柄三寸,

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沈言终究还是看到了叶东來那如玉般的手握住那柄木剑之时的情形,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那果真很美,

若是抛却大长老,只怕沈言前世今生见过的所有的人,都比不上这双手,这柄剑,

或者说这个人,

他自己不算,因为他用刀,

洁白如雪的手,古朴无比的剑,

矛盾的结合,

沈言知道,矛盾之间,往往是蕴藏着最深最深的大恐怖,他一直这样认为……矛盾之间的大恐怖,是一种必然,

如同人吃了饭,却又要解手一般,

若明明知道最后要解手,那为何要吃饭,沈言不会问谁这样沒有意义的事,因为所有人,无论是普通人亦或者是修行者,都会理所当然的说,是因为要吸收营养啊,

是了,吸收营养啊,或者说是吸收能量,不过……若是为了吸收营养而吃饭,那么为何不从一开始就直接吸收天地之间的能量呢,

人不是吸收不了,而是习惯了,习惯了吃饭喝水拉屎撒尿……这就是一种矛盾,也是一种必然,

矛盾与必然之中,就有着大恐怖,

一旦沒有饭吃了,人就会将自己所有的残忍和血腥全部暴露出來,烹杀妻女,吃心嚼肺……这样的恐怖,仅仅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真的很恐怖很恐怖……

但沒有人会往这上边想,所以他们感觉不到其中的恐怖,

因为他们此刻还有饭吃,这就足够了,

沈言神情之间有些茫然,好像陷入了一种迷惑之中,

正在此时,他的手忽然触碰到一物……其上蕴藏着的血气,直接让他从那莫名其妙的茫然中惊醒了过來,

那杀气那血气,是无比的堂堂正正,是让人心生敬佩的浩然正气,

以杀止杀,以杀制杀,

浩然之道,也是杀之道,

沈言缓缓的抚摸着那柄木剑的剑身,很轻缓很轻缓,如同在抚摸情人的背,

“现在……你摸到了,”

叶东來的声音传來,那柄木剑在话音落罢后,也被他收了回去,

沈言感受着手中的苍白无力,不觉有些怅然,

PS:这一章俺自己觉着还不错,挺带感的,

话说本來今天回來的早,但是因为这烂电脑出了毛病的缘故,小仙整整折腾到了九点多快十点了才好,本來计划的三章來着,也给泡汤了,

章节二五五 凡梨树

沈言一愣,旋即有些暗恼,

这叶东來,虽然并非戏耍于他,但如此一來,沈言却是在不知觉间,就好像欠了对方什么东西一般,

他不习惯欠着别人的东西,所以才会觉得暗恼,

不过叶东來,显然不是有意……他的xìng子大概如此,直來直去,容不下半分迂折,浩然真意,带给他的并不仅仅是和天地灵气更好的沟通,

浩然者,上入青冥,下达九幽,

怎一个傲字了得,不是傲气,而是傲骨,融入了刚正不阿,名为浩然的傲,

这样的傲气存于骨内,存于魂内,自然言语间,便认为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沒有半分不妥,自己说的,自己做的,就是对的,

所以他即便知道这般做法,会让沈言心中略为有些恼怒,但他还是如此做了……偏偏最后还点了出來,

但叶东來并沒有觉得不妥,因为他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仅此而已,

“你摸到我的剑了……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是如何进万剑宗來的呢,”叶东來很疑惑,能让他疑惑的事情不少,

能让他感兴趣的同时又疑惑的事,连他自己也沒有遇到过,

沈言眉头一挑,

(这叶东來倒是个妙人……)

不过沈言的倔脾气上來,那是天劫也拦不住的,

所以叶东來越是想知道,他就越不想说,哪怕仅仅是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但因为叶东來眉宇之间的那丝淡淡的桀骜,他就是不愿意说,

沒什么理由,只是不想说而已,

叶东來也不急,将手中的木剑,温柔的再度放在了身后,他的动作尽管很慢,但直到他做完这些的时候,沈言还是一言不发,

他在想些什么,

叶东來心中暗筹……他不在乎沈言会不会骗他,仿佛理所应当的,沈言就不应该骗他一般,如果会说,便不会有假,

他不明白,对于沈言如何进入万剑宗來的事儿,他确实有些茫然,

万剑宗是苍云西郡的顶尖宗门,自然而然的就有着很多规矩,牢不可破的规矩,

后门,若是哪一个长老敢如此将一个弟子引入宗内,就算是十二剑峰长老,也难逃宗主的惩戒,

毕竟万剑宗无数年來立下的规矩,不是任何人都敢视若无睹的,

万剑宗内,此刻的剑峰长老,只剩下了两人,

凌霜为其一,不过叶东來却知道不可能是他……他知道对方沒有那么大的胆子,凌霜此人,有大局观,却无大胆魄,相反在个人的恩怨之上,最爱斤斤计较,

这种人,想來也是沒有胆子敢违背万剑宗的规矩的,

他者却是一名阵师,就是为了掌控护山大阵的剑峰长老,如此一來,则更不可能去为沈言开后门了,

一者不敢,一者不能,

至于宗主,闭了死关,十三载來也未出关,除非叶东來脑子坏掉了,才会往宗主身上去想,正因如此,他才会越发的好奇,

因为不知道,所以想弄明白,

很简单的理由,但沈言若不说,他也沒办法,他之所以不问严青,是想着即便问了,怕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是以也就沒有询问,

何况他对沈言的兴趣,远远要高于严青,

那柄木剑,除了他的手之外,还是第一次被他人触碰,叶东來也有些纳闷,不知道先前自己为何会突然将木剑递上前去,让沈言抚摸了一遍,

仅仅是听到那一声叹息,他便自然而然的就拔出了背后的木剑,递上前去,

直白到了极点的心态,因为想,所以便这样做了,跟沈言想的一样,叶东來确实沒有存着羞恼他的意思,

沒必要……

沈言不值得叶东來去羞辱,至少此刻还不值得,

……

严青在一旁一言不发,他乐得东來师兄不将丝毫的注意力放在身上,

更何况若这个倒霉的家伙是沈言的话,只怕他还会大笑一番以泄心头之气,

以他的思维,自然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沈言面对叶东來,还敢这么狂傲,这么不识抬举,因为想不明白,自然他也就不再去想,

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沒有任何其他的举动,

……

少顷,沈言抬起头來,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

“凡梨树独种,想必是难以成活的……若搁着我,定会在旁边栽上几窝宿夜草,”

他的声音很小,仿佛喃喃自语一般,

叶东來听闻他的话,先是不以为然,而后是神sè凝重,最后却是狂喜,

“用真气蕴养了数年功夫……也真是难为你,”

沈言挪揄的笑了笑,

……

严青听闻这话,抬起头來,看了看那石台边缘,斜斜生长着的凡梨树,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位东來师兄,会在这石台上一呆就是七年……无论风雨,每天他都会在这里坐上很久,

想到此处,严青不由的砸了咂嘴,

七年时间,足以让垂髫小儿长为俊秀少年,叶东來九岁入门,想必十余岁就守着这一株凡梨树过了七年,

真是不可思议,

严青的小脸上泛过一抹不解,还有一丝纳闷,

至于惊叹和佩服,还有洞悉与赞赏,这种目光,想來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

凡梨树,很常见,

但年长的凡梨树就很难见到了……沈言观其形,察其神,大概估计这株树木,已有了不下两百年的年景,

三百年凡梨开花,九百年圣桃结果,

凡梨树此生只开一次花,朝开暮谢,而后便会风化成烟,凡梨树的花,不会凋谢,不会枯萎,嗅一口花香神清气爽,拈一片入口增寿半年,

但凡梨树的花,比那传说中九百年一结果的圣桃还要罕见,

凡梨树冒土而出后,只有一尺之高,一寸之宽,高度一年增一寸,宽度十年长一分,足足百年后,只有十一尺高,两寸之宽,

前一百年风吹雨打,足以让他随时随地便化为齑粉,

树木不怕风吹雨打,当然怕……大树不怕,小树也得怕,凡梨树太柔弱,如同温室中的花朵一般,只有千辛万苦经历一百年的风吹雨打后,方才能迎來第二个百年,

中一百年鸟兽啮食,凡梨树生长一百年之后,便会对所有的兽类产生一种极大的吸引力……一株不能动不能移的树木,无论如何去想,也是难以安全度过这一百年的,

后一百年,夜宿草养十年,梦陀花伴十年,昙花伴它三十载,彼岸花开四~九年,

而后,要天妒河水灌六月,冰极玄焰锻半年,

夜宿草遍地皆是,梦陀花千金难买,昙花倒是好找,可惜一株只开一夜,便会被凡梨树吸收掉它的生机,就此化为灰烬,

三十年昙花相伴,便是要养树之人整整找來整整万朵昙花,rìrì种下,哪怕缺了一株,这凡梨树,也就顷刻生机尽绝,

彼岸花更是难寻,在苍云郡内,不,整个大宋王朝内都找寻不到一朵……想要寻得一朵,却是不知道要芭跋山涉水走多远,

天妒河,在大宋王朝往南,出了王朝境内,还要再南……便能看见那一条水线在十万丈深渊中流淌的平静河流,

天妒之名由此而來,苍天舍弃了它,将它葬在了十万丈的深渊之内,

十万丈的深渊……

便是听到那数字,怕是也得吓的某些修者双眼一瞪,而后晕晕乎乎不知所谓,

谁能纵身跃下那深渊,只为取得天妒河水,來养一株凡梨树,

沒人愿意,至少沈言翻遍了沈家所有与大陆历史相关的书籍,都沒有看到有相关的记载,天妒河,被苍天诅咒的河流,

跳进那天妒渊,总也料到能上來的机会并不大,

冰极玄焰,沈言记得看到过记载……天下十大水火之焰其一,

水火并不相容,想來这冰极玄焰的珍贵之处,也差不到哪里去,天下十大水火之焰,虽然记载这句话的,只是大宋异物志,说的也只是大宋王朝,但整个大宋王朝疆域之下,到底隐藏着多少的秘辛和不世的强者,

配的上天下十大水火之焰这样宝贝的强者,又是怎样的恐怖,

哪怕这冰极玄焰并非是独物,但无论如何去想,寻常修者能得到它的几率也极小,

更何况,即便是种了三百年……

凡梨树开花,有了九百九十九朵花瓣,但一人至多也便是能服下六片罢了,六片凡梨花,却也只能增寿三年,

沈言并不觉得,增寿三年有多么珍贵,

很多很多的丹药,照样可以做到这一点,

……

叶东來面上的神情渐渐的激动了起來,他苦苦守着这凡梨树,只为了一个承诺,守到它开花结果的那一天,就是他的梦想实现之时,

这株凡梨木七年前,是整整的二百岁,

但自从那开始,便一直像是要枯萎一般,叶东來的梦想就在其中,他如何能让这株凡梨树枯萎,

就在树木已经快要化为灰烬的时候,叶东來忽用真气梳理这树木的枝叶时,感受到了其中的生机一点点的被激发了起來,

他顿然知道,真气可以抑制这凡梨树的衰老,

于是,一守,便是七年,

七年时间,rìrì前來用真气激发树木中的生机……纵然是耗费了无数的修炼时间,他也在所不惜,

他沒有看过关于凡梨树的记载,所以他并不知道要与夜宿草同时种在一起,这树木才能成活,

同时,他也不知道这树木还要再有一百年才会开花,

不知道,所以还有希望,

因为那人告诉他……花,很快便开了,

他从來沒有怀疑过,七年始终如一,但最近凡梨树衰老的程度却开始加快了起來,他不得不用更多的时间和真气,來维持这树木的生机,

纵然如此,可凡梨树还是终rì萎靡的模样,

直到今rì,沈言方才解了他的疑惑,这叫叶东來如何不激动,如何不欣喜……夜宿草,只要有夜宿草,想必这凡梨树就可以生长的很好,就可以更快的开花了吧,

叶东來如是想着,

他此刻甚至认为,正是因为生机不断消散的缘故,所以凡梨树的开花时间才会减缓,

但是他依然沒有放弃过……只要有一线希望,叶东來就不会放弃,

因为他叫做叶东來,整个万剑宗弟子中唯一修出了浩然真意的人,纵然有十二剑峰中的弟子,修出了其他剑意,但叶东來始终坚信,浩然者天,

浩然者天,其余小道,皆在天之下,皆在浩然之下,

这就是他的骄傲,即便七年时间也沒有消磨掉半分,如同那柄用了二十年的木剑一般……二十年前,那个人亲手折下一根树枝,给他削出來的木剑,

剑柄三尺,剑身三寸,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沒有那美妙绝伦的雕花,沒有那迎风飘扬的剑缨,

平凡,甚至可以说简陋,

但就是这样一柄平凡,简陋到了极点的木剑,却是从他入门那年一直用到了现在,

整整二十年,九岁到二十九岁……剑不离身,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因为这柄剑,是那个人亲手给他削出來的木剑,

正如同他让凡梨树开花的希望一样,难以舍弃,不能舍弃,

“夜宿……草,”叶东來神sè之间,居然有着一抹淡淡的紧张,

他从來沒有露出过的情绪,也是他认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出现第二次的情绪,紧张,只在九岁那年的时候,出现过一次……仅仅一次而已,

沈言当然感受的到这份紧张,他却不知道对方为何而紧张,

(莫不是他还真想把这凡梨树养活,不过他显然沒有看过那些记载,否则的话,不知道还会否抱着这样不可思议,甚至说是奇葩的想法,)

记载是有,但天下之奇闻异事何其之多,沈言也只是碰巧看到了关于凡梨树的记载罢了,这叶东來沒有看到过,却也正常之极,

纵然如此,沈言心底还是沒由來的暗自摇了摇头,

明知不可能,何必为之,

此刻他浑然忘记了……他自己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也是如面前这有着极为好看的一双手的男子一般的,

一样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样的难以舍弃,

既然叶东來不知,沈言也不会可以去打破了对方心中那一丝欣喜和幻想,

“不错……你找來三五株夜宿草栽下去,我保管不出一rì这凡梨树便会顷刻间变得绿意盎然起來,”

沈言心头不由的叹了口气,面上的神sè,却是肯定之极,

“沒骗我,”

叶东來说出这话的时候,却是微微一愣,似乎他本不该说出这话一般,却偏偏又说了出來,明明他知道沈言不会骗他,但却还是如此去问了,

沈言倒也不恼,微微笑了笑,而后摇了摇头,声音轻缓如风,淡然如月,

“怎么会……”

夜宿草和凡梨树在一起栽种着,至少前十年的生机是绝对可以保证的,沈言丝毫不怀疑这一点,天下传承途经之一的书,除非有人刻意为之,否则典籍出错的可能xìng,是极小的,

若是这记载有错,那也不会和其他的奇闻异事收录在一起,因为典籍是传承,是流传知识的一种途径……沒有人会去灌输错误的观念给后辈,

断了传承,便是人族历史上的千古罪人,

所以,只要是流传下來的典籍,收录成册在天下流通的,便必然是真有其事,

敞若是民间那些鬼神,乱谈杂记之类的东西,那又是另说了,毕竟那些东西,本來就是瞎编乱造,全靠幻想和玄奇來吸引人的眼球,自然算不得真,

叶东來闻言,松了一口气,

夜宿草他倒是知道,这是炼制诸多凡级一品丹药中很常见的一味药,所以并不难找,

“……你对凡梨树如此了解,想必应该知道……这树木还有多久就开花了吧,”叶东來看了一眼那斜斜生长在石台边上的凡梨树,目光中满是憧憬,

今天他的目光中,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本不应该出现的神情,至少沈言看到的,就有很多了,连沈言自己都认为,不应该出现在如同叶东來这般人物身上的神情,

但偏偏却还是出现了,沈言自然可以猜测到,这凡梨树对他到底有多么重要,

或许是兄弟情谊,或许是男女之约,亦或者其他……无论是什么,总而言之能让这样一个人看的这样重的东西,它身上存在的意义,或许远远超出了自己本身的价值,

沈言不爱撒谎,除非必要,

但偏偏今rì他觉得自己应该撒一次谎,这个谎言很有必要,

看着叶东來目光中那让他自己都有些难以接受的炽热憧憬,沈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上的笑容再度绽了出來,声音比之先前更轻柔,也更肯定,

“很快就开花了……”

“沒骗我,”几乎是沈言话音刚落,叶东來便再度询问出了这一句话,

本身就不应该出现第二次的这一句话,偏偏就是再度从他的口中冒了出來,

“怎么会……”沈言的回答,如同先前一样,

……

“……我们走吧……”见叶东來陷入了自己臆造出來的情境中,沈言不由摇头笑了笑,旋即走到严青身边,对这满面惊异的少年如此说道,

严青早已被眼前出现的情形给惊呆了,哪里还知道沈言再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

章节二五六 揣摩

严青不止是奇怪。而且还有些震惊。

沈言和叶东來所说的一大部分话。其实他压根就沒听懂。

什么味道。什么摸一摸……他只听明白了表面上的意思。但两人实际上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怕除了他们自己。便无人知道了。

严青自然不会去询问沈言。他虽然好奇。但并非是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奇怪和震惊的是。为什么沈言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和东來师兄那样说话……实际上无论他怎样去想。都是不会想出个所以然來的。

因为他和所有的万剑宗弟子一样。都不清楚那凡梨树对叶东來的作用到底有多大。甚至即便知道那株树的名字叫做凡梨树。只怕也会愕然的在心底暗道一句凡梨树是什么。

这自然并非严青见识浅薄。而是他正好不知道相关的记载罢了。

正如同叶东來这样让严青颤颤惊惊的人物。也不知道凡梨树从二百零一年开始。就需要和夜宿草伴生了。

若非沈言。这株树木即便靠着他的真气蕴养活过了第一个十年。但其后的年景。却也是根本难以存活下去的。

沈言虽然不知道这株树木对叶东來的意义是什么。但他至少知道这株树对叶东來很重要。

甚至……就像他对沈如烟的承诺一样。

他这一世的底线。恰恰就是那个身如玉的女子。就算沈言再笨。也可以从两者之间比较出來。那株树。只怕就是叶东來心底最深处的梦想。

树毁人亡。

也许会。也许不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凡梨树枯死。那么叶东來的道心必然受到巨大的打击。ì后也会一蹶不振。

这种情况。甚至比死亡还要惨。

天才从云端跌落下來。总是会让人惋惜的。

二十九岁领悟浩然真意。若叶东來不是天才……谁又是天才。

沈宏图。那就是个屁。沈言心头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丝毫沒有对自己名义上的兄长有着半分的敬意。

沈言这会儿还在思索。究竟是什么。会让叶东來守着这一株树木足足七年的时间。

七年。不短不长。

实际上对于某些修者來说。只是一次闭关的时间罢了。比如万剑宗的宗主。闭了死关。早已十数年都沒有再次出现在万剑宗弟子的眼中了。

但却偏偏无人感觉奇怪。

很正常……到了一定的境界。闭死关之后。想要出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死关死关。就是不突破就不出关。

沈言想來。也知道闭死关的分量有多重。

譬如凌霜。他今rì机缘巧合下突破到了周天大成。但若是让他昨rì还徘徊在周天小成境界的时候去闭死关。那就不一定会有这一次机缘。

破境。有时候也是讲究机缘的。

比如你听到了一滴雨溅落在芭蕉上的声音。就突破了……再比如你看见一片雪花从天空中飘落下來。就悟了。

但敞若那滴雨被风一吹。沒有落在芭蕉上。而是落在了地面之上跌的粉身碎骨呢。又或者那一片雪花飘落下來的时候。你恰恰沒有抬头看天呢。

机缘二字。讲究的就是一个顺其自然。那么便不能强求。或者也可以说。这东西是强求不來的。机缘天定。想要强求机缘。那你就得定了天。

无视头顶那时刻注视着的苍穹之眼。用自己的力量。轰碎那一方天空。轰碎了。也就悟了。也就什么都懂了。

比天地更强。自己也就是天地了。

那么天地之间的一切。自然也就明了了。

可终究人不是天地。成不了天道。所以还得等。还等慢慢熬。直到什么时候苍天之眼不小心眨了眨。便被某些人抓住。而后以此悟了真知。得了道果。

天地始终是天地。苍穹之眼就是天地的眼。就是天眼。天地自然是不会眨眼的……那么修者。自然不可能抓住那个空子。就得了什么好处。

还是要争。还是要斗。

斗不过整个天地。至少要斗过自己身前的一尺之地。

盼望苍天眨眼的那些家伙。只能是守株待兔。终究一事无成活活饿死。不是天地不公平。而是天地愤怒了。

因为愤怒。所以断了你所有前行的路。

愤怒。总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何况天地。本來那条路上充满了荆棘。前途也充斥着漫漫的迷雾。但只要你走。始终还是有机会的。

天地不害怕修者与它争。与它斗。因为它是天地。他最公平。

既然要斗。那就做好承受这一切的准备。

敞若盼望苍天疏忽了对自己的防备。那么苍天一怒。将你的前路给断了……你又如何去走。路都断了。想走都走不了。

纵然先前的路上。有太多的狂风骤雨。但既然有路。那始终还是能走的。

但你若不愿意走了。觉得有一天这荆棘说不定就沒了。这风雨说不定就停了。但也有可能。这条路完全被荆棘锁死了。被骤雨给坍塌了……

与其说是天地断了自己的路。倒不如说是自己断了自己的路。

怒其不争。

所说君子不争。但走上了与天地对立的这一条路。那你不争也得争。这就是最可怕的一点。一旦上來了。就别想回头了。

回头的路你看不见。因为从你踏上这条与天争斗的道路之时。你就已经迷路了。

敞若自己不争出一条路來。那么后方无路。前路已绝的情况下。只有在原地徘徊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地还是天地。

那些满身鲜血。满面泥土的人早已经不知走向了何处。而你……一脸的死气沉沉。满面的失望和迷惘。

所以沈言清楚。为什么叶东來对那株树木会看的如此重要。

甚至让这样一个男子。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失态了那么多次。说出了那么多句他本就不应该说出來的话。

无他。只因为在乎。所以会放下自己的一切罢了。

(二百零七年……这株凡梨树倒也算是年长了。不过还有整整九十三年。敞若那叶东來知道这个消息。恐怕会面如死灰。)

沈言心头微微一叹。

他先前撒了谎。不过那个谎他觉得很有必要撒。如果不是和他敌对者的人。沈言还是很乐意给别人一些希望的。

毕竟说一句话而已。又缺失不了什么。

虽然。他并不爱撒谎。

(这树……关乎着什么。敞若是兄弟之间的义气。那未免有些太过于沉重了一些。)

兄弟之间。哪怕抛头颅洒热血。两肋插刀沈言都信。但若是让一个身存如此傲骨。在二十九岁时。便悟出了浩然真意的男子一守便是七年……风雨无阻。这样的事情。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点。

沈言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答案。虽然有可能。但就是不可能。不明白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简单很直接的便这样认为了。

正如同叶东來询问他的时候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问。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沈言不会说假话。虽然。最终他还是沒有知道沈言究竟是怎么进万剑宗的。

但那些……重要么。

好奇也罢。感兴趣也罢。但对于叶东來來说。沈言不过是一个能引起他一些兴趣的少年罢了。算不得什么。

也许那夜宿草和凡梨树伴生才能存活的话能让他心怀感激。可也不能让他古井无波的心绪有剧烈的波动。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个人。只有这一株凡梨树。才能让他的浩然之心。不争气的跳动起來。那种剧烈的跳动。是绝对无法抑制住的激动。

是的。不重要。

相比于那个人的承诺。相比于让这凡梨树开花。哪怕是他的xìng命。似乎也是廉价的。

沈言虽然猜到了几分。但他终究还是只猜到了几分罢了……叶东來的心思。他必然是无法看透的。

纵然因为先前的心绪有了波动看透了一星半点。却也仅仅只是一点儿罢了。

敞若沈言此刻知道。叶东來竟是将所有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夜宿草上……当然还有他所说的那一句。不久便会开花了的话之上的时候……却不知沈言是该叹息。还是该无奈的摇头了。

或许他会觉得自己不应该撒谎。不过既然谎言已经出口。想三年之后的事情。却也未免太早了些。

说不定明天。后天。叶东來便想通了。也是未可知的。

沈言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对方的地方。可既然用一句谎言。让对方的希望之火燃的更甚。想必最后若是叶东來的希望都化为了失望。他也会有些自责的吧。

(男女之情。这一点倒是最有可能……王朝记载。曾有那为了找到自己修筑城池劳累而死的丈夫尸骨的女子。在城墙边上。整整哭了数月有余……最后甚至连一方泥铸的墙壁都给哭的坍塌了……这么想來。似乎叶东來此举。倒也正常。)

男女之情。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会让某一方变得不可理喻。甚至做出许多在旁人看來难以理解的事情。

但终归。沈言还是觉得叶东來因为男女之情而变得这般的几率。似乎也不大。沒有原因。仍然是单纯的以为这样才是正确的。

毕竟叶东來那样的人。若是为了一个女子而这般。却是比因为兄弟之间的情谊做出这样的事來还要更为令人难以置信。

章节二五七 一剑屠一城

严青自是不知道沈言在想些什么的,便算他知道,想來也是不会为沈言作答的,

“……你那东來师兄,为了什么,能守在一株树前整整七年,”沈言的声音中晕着一缕抹不去的好奇,同叶东來对他的兴趣一般,他同样对那个看似傲气凌天的男子有了一丝好奇,

少年微微一愣,小脸上瞬间泛过一抹惧怕,

严青自然对叶东來是极为惧怕的,甚至说是惧怕中夹杂着几分敬重……但沈言却是不知道这份敬重和惧怕有何而來,

因为无知,所以无惧,

两人顺着绿意盎然,花团锦簇的山路不断的往里去,除了先前在那绝壁石台处看见的叶东來之外,竟是再沒有见过另一人,

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严青要做的事情,和沈言要问的话,

“很可怕,他干了些什么,”沈言看见严青面上的神情,瞬间便明了了几分,他前世见过无数人面上出现过这样的神情,当然是因为临死前面对他时露出的恐惧,

但严青面上这表情,却有些许不同,

一者是因为他并非临死,二者是这神情中虽然恐惧偏多,但那一丝敬重,却也是抹不去的,两者合在一起,沈言却也是想不明白的,

所以他再度出口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題,严青答不答,却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毫无疑问,严青对他有成见,亦或者说是厌恶之心,但沈言却不在乎这些,所以即便明知对方对他沒有好感,可他还是问了,

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和一个从小锦衣玉食,被所有人当成天才供起來的孩子,沈言实在是难以生起怨怼之念,不是他心善,而是沒有必要,

两世为人,前世又登上了那名为最强的山峰,

若说这个世界上无人能让他的心境有波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份波动,却绝不会因为严青而出现,

严青本不应该回答沈言的,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看着沈言那一堆澄澈如水,清冽如漫天星辰的黝黑眸子,他的嘴唇嗫嚅了一下,还是违背己心的说出了一句话,

“十步杀一人,一剑屠一城,”

严青话音有些颤抖,

他本不想说,却还是说了,好像沈言问了,他便应该回答一般,

沈言神sè一滞,他终于知道先前嗅到的血腥味是怎么來的了……原來并非那柄木剑,天生灵xìng,为杀人而出,

而是真真正正的,使用者用它,饮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

“为什么,”

沈言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按道理说,严青本來应该是不能理解其中蕴藏着的深意的,可他此刻,却是听懂了,

无奈的笑了笑,

“为了那株树……就是那株可笑的,仿佛顷刻间就会死掉的树木,他一人一剑,走了六万七千里路,屠掉了整个城池,整整三百八十万人,无一存活,”

严青话音中虽有恐惧,虽有惊惧,但并不显愤怒,是以沈言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魔,”

严青露出一抹惨白的笑容,旋即摇头,

“是妖族,冰妖一族,”

沈言眉头微微皱了皱,虽说妖族和人族誓不两立,但屠城一事却也做得有些过分,而且因为青萝和木南山的缘故,沈言对妖族倒也改观了不少,

不过他却不知,木妖一族除了少数的一些族群以外,大多数都是热爱自然和生命,讨厌战争的族群,

而冰妖却不一样,虽然脱胎于水妖一族,算是水妖的分支,

但冰与水,虽同根却不同源,

一个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jīng铁还要坚硬,另一个却能柔的,犹若一缕青烟,

“……便是冰妖,这样的做法,依然过了些,”

沈言沒有去问真的么,真的一人一剑屠杀了冰妖一族的一座城池,真的杀掉了冰妖一族三百八十万人,

严青话音出口,他便自然而然的信了,

只因为做到这些的,是那个叫做叶东來的男子,

“……所以我说可笑,你知道发生这件事的原因么,”严青本來已经转过身去,似是不想再同沈言议论这个问題,

不过刚走出去一步,沈言的话音却是让他再度转过了头來,

严青的小脸上,也晕着一抹淡淡的苦笑,无奈到了极点,这样的笑容,似乎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年龄的少年身上,可此刻却显得这样的自然而然,

沈言摇头,

“归根结底,还是要算到将凡梨树随手给他的那人身上,不收他为弟子便也罢了,偏偏又给出这样一句空口白牙的承诺,”

“说什么,哪一天这树开了花,那一天你便入我门下吧,”

严青面上满是愤慨,

“你说说,你说说……这也太沒有道理了吧,哪有让人守着一株根本不能开花的树木,却郑重其事的给出这样的承诺的人,”

“就算这凡梨树能开花,只怕也是水里的月亮,看的着摸不着,”

严青一边跳着,一边伸出手指在四处指指点点的道,

小脸涨的有些通红,那丝面对沈言的厌恶也随着面上神情的剧烈变化,而消散了几分,

“沒有机会,”沈言知道,但还是这样问了出來,

严青微微一愣,旋即叹了口气,

“难,难,难,”他也不知道学着谁的口气,显得有些老气横秋,周边含苞yù放的花儿,似乎也偏起了头來,想要看看如此怪异的声音,是从哪里传來的,

“这些话,是谁说的,”

沈言沒由來的问了句,

“二长老,”

严青摊了摊手,显然是在说,此事跟自己无关,

沈言心头一滞,瞬间再度想起了那个一袭白衣的身影……二长老,毫无疑问,在十二剑峰长老之中位于第二,

可想而知,对方的实力,对方的境界到底有多高,

连这样的人物,都要连连叹上三个难字,只怕凡梨树要开花……真的有如登天,虽然从典籍中早已看到了其中的记载,也猜测到了其中的艰难,

但沈言却真的沒有想到,居然……比他想象之中还要难,

“我问过二长老同样的话……”

严青耸了耸肩膀,旋即神sè间再度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无奈,

“偏生,东來师兄就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九岁入门,二十二岁被那人随手扔下了一株树,如此一守便是七年,”

“谁都能看出來,那树想要成活都很难……开花,只怕是白rì做梦,”

沈言沉吟片刻,沒有再询问这话是谁说的,想來也是二长老闲來无事告诉门内弟子们的,

“说了半天,还是沒有扯到正点上,那冰妖一族三百八十万族人,是因为什么死的,”

严青倒抽了一口冷气,似乎沈言再度提起了一件让他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的话,”

“七年前,东來师兄得到那株凡梨树,得到了那人一个承诺,于是乎,他就开始守着那株树木,自得其乐,”

“然而好景不长,不过半年功夫……那凡梨树似乎突然生了什么怪病一般,一下子就变得萎靡了起來,好似顷刻间就会枯萎消逝一样,”

沈言心头大概估计了一下时间,想必七年前刚刚拿到这凡梨树的时候,还处于第一个百年中的最后半年,所以才会在半年之后出现这种怪异的情况,

“东來师兄把那个承诺看的比自己的xìng命都重……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树木死去,而后一边用真气梳理,一边在王朝境内,找寻救治这树木的法子,”

“想來他是沒有找到的……”

沈言插了一句话,

严青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似是在说,若是找到了,还会有之后那些破事儿么,

“自然是沒有找到真正的法子……但让他找到了另一条路,”

沈言心头一惊,莫非还有它途,虽然天下典籍记载大不相同,但叶东來若真有心去找,只怕也能寻得几分端倪來,

“什么路,”

“有人骗他这个脑袋里只有凡梨树的白痴的一条路……”

严青说出白痴两个字的时候,神sè之间明显有些紧张,四处打量了一下,方才再度摆正了小脸上的傲然之sè,

“为何这般说,”

沈言也不急,严青为何给他作答,想必也有几分小孩子显摆的念头在其中,

那么他自然不会拆穿这少年的把戏,也就乐得顺着他的意思走……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话,显得自己很想知道,那也是异常有必要的,

“……我并不知道骗他的那人是谁,也沒人知道,”

严青果然很受用沈言眸中的焦急之sè,故意学着二长老给弟子们讲述奇闻异事的时候一般,托足了时间方才缓缓说道,

他是不知道,沈言根本就不在乎他说的快还是慢,

只要能知道原因,那就足够了,

“有人告诉东來师兄,凡梨树之所以会萎靡,是因为要开花了,需要吸收大量的jīng华,”

沈言神sè略有些诧异,不由惊愕的望了望严青,

“真是如此,”

若真有它途,想必这凡梨树开花,还真的会有那么一丝希望,敞若是典籍中记载的那般,才叫做真正的难如登天,

“是个屁,”

严青眼睛一瞪,旋即怒骂出口,

“你说说,你说说……这种白痴般的借口和理由,明显就是引着他去做某些事情,也只有我万剑宗,这个白痴般的家伙才会相信,”

严青站在山道之上,一只手不断的在身前指指点点,

沈言不消再问,也明白这又是那位二长老的原话,他却是不由暗自笑了笑,这二长老倒也是个xìng情中人,

“有人告诉他,冰妖是妖族里面灵气最重的一族,而且那城池之中的冰妖一族,除了少数是真正的妖族以外,其余的都是妖兽,也就是所谓的妖丹族,”

“这城池之中的冰妖一族作恶多端,经常去侵略其他妖族的领地,掠夺物资,”

“东來师兄本身就修的是浩然剑道,自然是一身正气凌然,听闻这话,哪有不怒的道理,加上凡梨树也需要那莫须有的jīng气……”

沈言苦笑了起來,

严青也苦笑了起來,

“于是乎……他就信了那个所谓的,只要屠杀五百万冰妖,而后便会将其怨气,血气,灵气凝聚成一枚聚魂珠,”

“只消得将这枚珠子埋在凡梨树的树根之处,三五rì内,凡梨树便会开花结果,”

“这般说法,会有人信,”沈言愕然道,

“……我就说么,也只有东來师兄,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回了万剑宗,便禀明宗主,而后一去便是半月有余,”

沈言心头一颤,他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了,

“你绝对想不到……东來师兄半月之后,返回宗门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严青此时的面sè再度泛上了一抹苍白,而后思绪渐渐飘飞到了数年前,

章节二五八 回忆

残阳将落。把漫天的风与雪。都染成了红sè。那种血一般的红。

那无尽的银白。在这如血残阳的映衬下。竟是那般刺眼。

冷风呼啸。霜雪苍苍。一行北行的孤雁若是不小心朝下望了一眼。只怕便会被那冲天而起的杀气。直接惊得魂飞魄散。

茫茫无尽的白雪本就足够渗然。敞若是被残阳染红的雪。便更渗然。

若这雪地的尽头。还有着一名男子持剑而行。走在那未落的残阳之前……披上了满身的黄昏sè。便足以让人心神随之震颤。莫名悲伤起來。

但。那男子身上的孤独和落魄之sè纵然再盛。

却已然遮掩不住他头顶那冲天而起。直上云霄万里的滔天血气和杀气。不是残阳。胜似残阳。这是真正的。用鲜血凝聚而成的残阳。

他那黝黑的双眸。业已成了血红sè。

那眸中。如同锁着千万的怨气与戾魂一般……无论它们怎样的哀嚎活咒骂。却仍然难以摆脱这无尽的恐惧。

锁魂定魄。

做到这一切的。不是男子本身。而是那滔天而起。将整片天空都映成了血sè杀气。

千军万马又如何。只怕真有万马千军。尚且还未到这男子身前。便已被这杀气吓破了胆。

一路行來。风雪未住。

随着男子步伐渐渐前行。整个天地似被分成了两半。

那血sè不断的在扩大。在蔓延。仿佛须臾之间。就要吞噬这整个天穹一般。漫天风雪冰霜。竟无一物敢直视。

甚至。连靠近都不敢。

那血气太浓郁。那杀气太恐怖。连天地都抑制不了。何况这风雪乎。

半红半白。

白的犹若雪。或者说本就是雪。

红的似是血。亦或者比血更红。

这两方天空。随着男子的步伐移动。红sè的那一半不断的在扩大着……他眸中虽然早已经被血sè完全覆盖。但似乎最深处。依然掩藏着一抹清明。

……

贯通天与地的一方如水剑幕。在远方那杀气的渐渐靠近之下。居然被逼的显现出了形态。万剑宗的惊天剑阵。居然在那男子未及身之时。便被逼的浮现了出來。

这滔天的杀气。居然连这剑阵。都隐隐有了危机感么。

剑阵流转不休。想來也是无人cāo纵……不过随着剑阵的颤动。那滔天彻底的杀气和血气。不断的涌入了万剑宗内。

……

无数弟子接触到那被惊天剑阵削弱了无数倍的杀气之时。居然都忍不住面sè惨白。更有甚者。许多修为较低的外门弟子。霎时间便瘫软在地。

那连整个天地都为之惊惧的杀气。直接让他们肝胆俱随。

随着这杀气蔓延到了宗内四处。那些剑峰之上。顿然爆出一道比一道强横的绝强气势來。震碎了这被惊天剑阵漏进宗内的煞气。

惊天剑阵漏掉这些许煞气。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惊醒所有宗内强者。

那男子的杀气。离着如此之远。便直接让它浮出了水面。敞若真的走到了近前。怕是只要出剑。这第一重惊天剑阵。便会被那无尽的杀气。直接冲破了开來。

……

一众强者从四处的剑峰之上腾飞而起。身形腾挪之间。已然是直接站在了万剑宗外。

当所有万剑宗的长老和亲传弟子看见天际那一道不断朝前蔓延之时。便瞬间可以听见。处处皆是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这……手段通天的魔门强者。”

一名穿着古朴青袍。头上戴着一定灰sè古冠的持剑老者。神sè一凝。顿然慎重道。

“魔门之辈。断然万不能饶……胆敢一人朝我万剑宗山门所在而來。此人必然有所依仗。诸位。定要谨慎而行。”

清冷的声音传來。说话之人。却是一名美妇。身上的剑气不断的沸腾喷涌。在空气中凌虐着。身上的长裙裙角。也随着冷风。在虚空中飘舞着。显得美妙绝伦。

“杀气如此。煞气如此……丧命在此人手中之人。不下百万余。”

先前说话的青袍老者。沉声道。

话音落罢。身后传來一个有些愤慨的声音。话音中的冷厉意味。却是四处飘散着。

“二长老。敞若这魔门之人。目标并非是我万剑宗。我等还要与他拼个死活么。只怕到时候两败俱伤。伤了宗门根本。便会陷入不妙的境地。”

说话之人一袭月白长衫。手中长剑之上泛着冷冷冰霜。

眉眼中蕴着星辰。神sè之间一股凛然寒气扑面而來。若非凌霜。又有何人。

……

风有些凝固。

所有有实力立于虚空的长老。皆是面面相觑。不得不说。凌霜之言。虽然有些自乱阵脚。但不可否认。他所说的。都是所有人势必要考虑的。

敞若那男子的目标是万剑宗。倒也罢了……一场血拼终究不可避免。

但对方如果只是路过。恰巧要去的地方需要经过万剑宗……这样一來。拼死拼活岂非沒有了意义。

诚然要讲究一个除魔卫道之理。

但这般滔天的血气。只怕來着也是惊世魔头。纵然最后将其斩于剑下。但必定也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这些长老实力受损……万剑宗定然会发生一些变化。

那些变化。自然不是有益的。

所以无论是谁。都要掂量一下凌霜先前话语之中的分量。到底值不值得付出这么多。

当然。这个考虑是基于对方的目标并非万剑宗之上的。如果对方本就是为万剑宗而來。那么不想战。也得战。

若不是。显然还要仔仔细细的去考虑。

到底是血拼一番。斩杀了对方落下一个除魔卫道的虚名……还是视若无睹。看着这血气冲天而起的魔门强者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走过。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題。

……

“不必想了。”

那青袍古冠长老。手中古朴长剑猛然一抖。而后沉声道。

所有人的目光顿然看向了他。显然。无论怎样。最后的决议权。大部分是落在二长老身上的。凌霜的话。只能作为借鉴。到底要如何去做。显然决定权不在他手中。

“如此惊世魔头。凡我正道宗门遇见。便定要将其斩于剑下。敞若眼睁睁的放走了此人。尔等道心何在。”

二长老冷声斥道。

“可是二长老……若对方的目标不是万剑宗。我等此举。实乃陷万剑宗于险境。”虽然二长老声威颇大。但凌霜咬了咬牙。却还是如此道。

若沈言当rì在此。必然可以从这番对话中。听出來凌霜是怎样一个人。

凌霜这些话。明显就是为了宗门不惜一切。他并非不想除魔卫道……而是不想让宗门陷入危险。他几乎。已将宗门看成了是自己的所有。

只要宗门安稳。哪怕你是惊世魔头。却也无妨。

你不惹我。我不惹你。

敞若你胆敢对宗门发出挑衅。那我凌霜搭上这条xìng命。也断然不会让你好过。

这就是凌霜……

一个为了宗门。可以抛却一切的人。他所想的。自然和二长老不同。所以他就在这样的事情之上开始计较了起來……

正如同他对沈言的斤斤计较一般。

他不是针对沈言。而是觉得不值。才会斤斤计较。

大长老若是收下一个天才。对宗门的作用显然比沈言要大得多。后者本身便是一个沒有天赋的人。只怕修炼起來也是事倍功半。

也许同样的资源。一个天才能突破到锻骨境界。沈言却只能攀上塑体阶巅峰。

因为觉得不值。所以才会有意无意的对沈言多番刁难。这不是凌霜的本意。而是他为了宗门的利益。甚至可以抛下自己的颜面。和一个小辈发生争执。

“凌霜……你为了什么。”二长老沒有斥责凌霜。他的眸中有着一抹淡淡的温和。

他比凌霜早求道不知道多少岁月。在这位老者眼中看來。凌霜不过也还是一个孩子而已。

“为了……”

凌霜略微一愣。

“为了宗门。”

他自己的回答。正是他本心的回答。愣神之后。凌霜的回答。居然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为了宗门。我同样为了宗门……”二长老大笑一声。而后道。

“万剑宗万剑宗。当初老祖宗建立宗门之时。第一条门规便是护尽苍生。”

“敞若这魔门之人就此离去……世间还不知道要多生多少事端。你说说。你此刻再说说。我们是持剑一战。还是静观其变。”

二长老的话音。虽然很平淡。但其中却夹着一抹不可忽视的威严。

“战。”

风如刀。

凌霜眸中的神采。也是渐渐的清晰了起來。旋即不再迟疑……为了宗门。既然为了宗门。那便要将宗门的门规付诸实质。

二长老的话。不单单是说给凌霜听。还有身周那些因为凌霜先前的话。而有些拿不定主意的长老听。

此刻。所有的长老。都只有一个心思。便是将远处的魔头。碾为灰烬。

……

“所有人内门弟子。尽皆退入剑阵之中。亲传弟子。凡内息境以上。便可留在此间。”二长老深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大袖一挥。

先前跟着长老们从宗门内出來的弟子身后。那惊天剑阵再度如同水波般的荡漾了开來。旋即仿佛一扇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般。无数内门弟子鱼贯而入其中。

这些人中。有一名年纪不过八~九岁的孩子。眸中泛着一抹好奇之sè。竟是偷偷躲在了留在此间的亲传弟子身后。一时之间。居然也无人注意到他。

“各大剑峰长老。随吾。。迎战。”

剑动。剑鸣之声划破天宇。震颤的整个天地都忍不住的晃动了起來。

章节二五九 花开了

迎战,随着二长老的话音落罢,所有人的面上顿然泛起一抹决然之sè,

剑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哪怕前途是万丈深渊,只要身后还有着需要守护的东西,那么便必然不能退后半步,二长老的话,也代表了所有长老的意愿,

护尽苍生,万剑宗的宗规第一条,便是这四个字,

何为护尽苍生,那便是让苍生平安喜乐,敞若让这惊世魔头逃离此处,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便不得说是平安喜乐,连宗规都视如无物,那想來万剑宗也名存实亡了,

这些长老,求道在万剑宗,师尊在此,师弟师兄,无数同门尽皆在此,敞若只为一己之私至万剑宗于不顾,那自己的道心何在,自己的良知又何在,

必须要战,而且还是死战,

此等煞气滔天的魔门妖孽,敞若出世,便是腥风血雨,尽染苍穹,

这是凌霜、二长老,乃至于万剑宗所有长老都不愿意看见的事情,无论于公于私……若因他们一念之差祸及苍生,那无尽的怨念与因果,足以纠缠着他们,生生世世再难解脱,

……

那身影近了,漫天的风雪仿佛在刹那间静止了似的,

所有万剑宗弟子如临大敌,只有二长老的面上,突然泛起了一丝愕然,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在剑阵之前的无数亲传弟子,面sè惨白,那扑面而來的杀气,几乎让他们呼吸都有些凝滞,这种压迫力,是灭杀了百万余生灵,凝聚了那无数的怨气而成,可谓真正的罪孽滔天,

剑气纵横,在四方凌厉着,

不单单是下方的亲传弟子难受之极,纵然是无数长老,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那份杀气,足以让所有人为之动容,只要心xìng还有破绽,那便会被这煞气撼动,

“诸位,此魔头明显是朝我万剑宗而來,这等杀伐无道之辈,吾等应当如何应对,”

那美妇人先是看了一眼二长老,见后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后那清冷的声音再度响彻在天地之间,

“以杀止杀,”

凌霜朝下看了一眼那在茫茫雪地之中孑然而立的男子,傲然道,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因为那张脸完全被血红sè的雾气萦绕着,沒有丝毫缝隙,

……

“杀,”

下方男子眸中血sè再度一盛,眸子深处的那几分清明,却是再淡了一些,仿佛顷刻间就要消失不见,

“杀,杀,杀,”

男子冷声大喝,而后背上的长剑赫然直指天穹,或者说是面前那立在半空中的无数长老,

“杀了你们,聚集足够的jīng气……花,也便开了,”

……

二长老的神sè猛然间一滞,旋即猛然抬起了手來,

正准备让诸位长老动手的那美妇人,瞬间便停下了自己将yù出口的话來,

“痴儿,,”

……

痴儿……痴儿……痴儿……

天地之间,不断的回荡着这肃然的声音,如同苍茫亘古,玄不可及,却又偏偏可以清晰的听闻,

下方雪地之上的男子蓦地抬起头來,视线扫过所有人的时候,都沒有半分的波动,其中的血sè之下,掩藏着的是无尽的冷意和孤傲,

斩妖三百万,剑气动云天,

无论是剑意无双的各大长老,亦或者是面露骇然之sè的诸多弟子,他的神sè未有丝毫变化,这天这地,压不住他,便是再來千百万,自一剑杀之,

念及此处,男子眸中的血sè越來越盛,也越來越森然,

直到他的目光触及那一袭青sè道袍,头戴一顶古冠的老者,眸底的那一丝清明,居然是忍不住的颤动了起來,仿佛就要冲破这无尽血sè的束缚一般,

……

“涤魂剑阵,”

那份清明之sè只是一颤而过,但二长老仍然大喜……旋即再不迟疑,直接朗声道,

沒有任何人有疑问,二长老所说的话,不需要任何人去疑问,

涤魂剑阵,洗涤心念,通透己身,

不过这剑阵,却始终沒有使用过,

因为沒有需要使用这剑阵的时候,为魔涤心,无异于对牛弹琴,所坚持的梦想不一样,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涤魂也许便是助恶,

剑气凛然,冲天而起,

无数剑光,从长老们,弟子们的手中shè出,旋即完全汇集在了二长老的身前,

仿佛无数道光线shè在了二长老的身上一样,纵然面前是漫天的血雾,但他仍然犹若天神,

那光芒无穷无尽,柔和也冷漠,似乎晕着一种无尽的通透与清明,这便是涤魂剑气,剑气涤魂,哪怕已跨过了入魔的门槛,敞若还剩半步沒有走进去,那便可以回头是岸,

“涤魂洗魄,明心,斩怨,”

二长老双指并在一起,以指为剑,而后一下点在了身前那一道划破这天与地的光芒之上,那一道凝如实质的剑光瞬间迸shè出无穷无尽的光芒,凝成一道光柱,轰然划过苍穹,撞在了立于雪地之上的男子身上,

漫天的血雾,直接被这道光柱直接轰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那血雾之后的蓝天,依旧一碧如洗,这便是天,纵然被无数的yīn霾遮蔽,它终不会做出改变,

无人能动摇它,也无人能改变它,天地就是天地,那漫天的血雾在其看來,与这清风白雪,并无两异,

男子身形未动,面上的神情已然看不真切,在那光柱撞击在他身上的瞬间,便将一切都遮掩住了,天能看清楚一切yīn霾和阻碍,人却不能,纵然是悬于天空之上的一众长老,依然不能,

“痴儿……醒來,”

……

叶东來一声怒吼,而后手中木剑猛然挥出,那漫天的光柱瞬间被这血气一荡,划出了一道裂痕,

但这光柱太过于巨大,其中蕴含着的力量,也委实难以想象,

“杀杀杀,jīng气……我要足够的jīng气,才能让凡梨树开花结果,,,”

二长老指尖一点,那光柱猛然凝为一条细线,而后随着他手指的动作,瞬间落在了叶东來的额头之上,

所有的光芒瞬间收敛,无尽的血雾却仿佛被这光柱震散了一般,

但叶东來眸中的清明,依然被那血sè压在眸底深处,根本难以挣脱出來,这份血气太过于旺盛,这股杀意已经凝如实质……周身那yīn风血雾,便是妖族的灵魂与魄,

魂能锁,魄能囚,这一丝清明,又能翻出怎样的浪花來,

……

“该罢手了……”

“杀,,”

二长老感受着叶东來心底深处的怒喊,知道此子已是入魔极深,但他却不想对方因此而入魔,毕竟叶东來的天赋,他是看在眼中,叹在心中,

纵然是他想要收此人为弟子,但对方却也不愿意,

只因为那株该死的凡梨树,那句可笑的凡梨树开花的诺言,

“三百八十万xìng命……凡梨树,已经开花了,足够了,足够了,”二长老心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旋即在心中淡然道,话音之中,仿佛有着让人轻而易举便要相信的力量,

“已经……开了,”叶东來惘然的抬起头來,这一瞬间,沒有了那通天光柱的遮掩,只有一条细细的光线点在他的额头之上,所以这一次众人倒是看清了他的脸庞,顿然所有长老,皆是明白了二长老为何会突然罢手,

叶东來天赋如何,能让那人落下一句承诺,便可见一斑,无论这承诺是莫须有的,亦或者只是托词……但修者逆天而行,求得便是化不可能为可能,

若能上感苍天,石人也能滴泪,铁树也能开花,敞若真会有几分机缘,凡梨树能否开花结果,倒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是啊,已经开了……在你心中,他本來就已经开了,不是么,”二长老长声一叹,旋即目光中泛起一抹茫然,知道别人心中花开与否,那么自己呢,自己心中的花,又会在何时怒放,

“已经开了,已经开了,但是,但是我还回的去么,那么多条xìng命,那么多的因果和怨气,我还能摆脱掉它们么,纵然凡梨树已经开了花,我又该如何解脱,”

叶东來眸中的清明大盛,那丝血意甚至已经淡至微不可查的地步,但仍然可以看见那丝丝血sè不停的在他的眸中闪现着,跳动着,一直沒有停滞,

“沾染因果的是剑,是你的手……还是你的心,”二长老道,

“剑,不,是手,不,是心么,”叶东來一愣,旋即喃喃自语道,不过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否定自己的前一句话,

“我再问你,敞若剑上染了血,那手中会染血么,敞若手中沾了因果,那么心中会沾上因果么,”二长老眸中的神sè略有些疲惫,但还是强自撑起jīng神,沉声道,

是人是魔,一念之间,

“手中之剑染了血,自然手中便会沾上鲜血……”

叶东來刚刚说完此话,便瞬间呆在了那里,而后不停的摇起了头來,

“不,不对,剑上染了鲜血,只要手中不想染,那便不会染上鲜血,这血,只被剑饮,是我用剑,非剑用我,”

随着叶东來的话音刚刚出口,二长老的双眸便是瞬间一亮,神sè之间满是欣慰和轻松,

“你的心呢,三百八十万xìng命,可浊了你的心,”

“剑上有血,手中无血,心中,自然也便无血,”叶东來细细想了片刻,旋即道,

“未,这一切,并未污了我的心……我依然是我,从未改变过,,,”

天空,蓦然放晴,血雾与剑光,倏然烟消云散,

二长老的身形猛然喷出数口鲜血,而后从高空中坠落了下來,面sè惨白的沒有一丝血气,

章节二六零 金管事

鲜血浊了双手。却沒有浊了心。

。。

“这么说來……二长老在那之后。受了重伤。”沈言眉头一挑。旋即看着面前方才从回忆中回过神來的严青道。

“何止……”严青摇了摇头。

“足足用了五年才恢复过來……二长老和东來师兄在jīng神世界的接触。竟也是被那股煞气给侵入了自己的心神之中。”

沈言点了点头。并沒有多么惊讶。

三百八十万妖族的鲜血凝成的杀气。足以侵蚀掉任何一个人的心智。叶东來的修为境界也许沒有二长老高。但却能谨守住心头的那份清明。可以想象他的心智过人之处。

“那他……是怎么恢复过來的。”沈言最好奇的还是这一点。虽然严青口中的涤魂剑阵应当是很高明的。可他不认为足以洗清叶东來心头的煞气。

“……”

严青张了张嘴。却只是沉默。

“那个人出手了……”

虽然沒有说是谁。但沈言却知道。想來也是给叶东來那株凡梨树的人。不过这却并未解开他的疑惑。反而让其更盛。

“那个人到底是谁。万剑宗的隐世长老么。”

沈言道。

若是隐世长老的话。那么倒也可以解释的通。毕竟万剑宗立宗至今不知过去了多久。拥有着极为强大的隐藏力量。也是必然的。

“……呵。若是隐世长老。只怕东來师兄都不会服。”

严青嗤声而笑。

“在这万剑宗。二长老是让东來师兄敬重的人。他才能干涉东來师兄的想法和作为。所以说。如果刚刚东來师兄真的想杀你。那么必然会杀了你。”

沈言心头一颤。

“除非……”

“除非什么。”沈言倒不是害怕死之一字。而是他嗅到了一丝让他都感到震惊的味道。

“他知道你是谁的弟子。”严青冷声笑道。小脸之上再度浮现出一抹不知所谓的神sè。仿佛是不明白。为何叶东來那样的天才他不要。偏偏去选沈言这样一个废物。

“现在你懂了……那该死的。将那株可笑的凡梨树给东來师兄的人。许下那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开花的诺言之人。就是你的师父。”

“我万剑宗的大长老。”

严青小脸之上的傲然之sè闪过。旋即大踏步朝前而去。想说的不想说的。都已经说了。他心底深处那份天生的骄傲还有对沈言的厌恶自然也便再度浮现了上來。

“那个唯一让东來师兄佩服。尊敬。甚至可以放弃一切的人。”

沈言默然。

他想到了。但仿佛又什么都沒有想到。叶东來此人。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沈言却能看出來对方的天资和骨子里那份傲然。

这样一个以二十九岁之龄领悟浩然真意的绝世天才。居然仅仅只能换來那白衣男子一个可有可无的承诺。那么他呢。

他为什么有那个能力拜对方为师。或者说。他有什么资本。能让对方为他动容。若仅仅是那一句“你教不了我”的话。岂非太过儿戏。

沈言莫名有些心慌。

他不是担心白衣男子对他不利。而是担心自己受不起这份殊荣。沈言觉得自己若真的辜负了那样一个男子的期望。便是千古罪人。

所以……他要让白衣男子同样以他为骄傲。

万剑宗的大长老。是他的师父。待得rì后。男子碰见好友知己的时候。可以大大方方。傲然的说一句。。

沈言。是我的弟子。

……

“药峰。上品药园二十四处。其中所栽种的大多都是天材地宝和炼制灵级丹药的药材。年份最低的药材。都在百年之上。”

小半个时辰之后。沈言终于是随着严青來到了一处山谷之中。

面前的无数座山峰。仿佛被雾气笼罩了起來一般。显得深邃而又幽静。这里沒有沈言在无数座山峰之上。见到过的五行阵法。

沒有所谓的试剑台。甚至沒有丝毫剑修的凌厉气息。

但深深的嗅一口气。都能闻到周边无数山峰中蕴藏着的清香……那是无数药材混在一起的香味。让人意驰神迷。

“中品药园三百六十五处。药材年份多在五十年至百年之间。这也是我万剑宗药园中最主要的组成部分……”

沈言点头。虽然他的目光沒有在看严青。

“至于下品药园。无数。只要不出这山谷。那么只要栽种着药材的地方。都可以算作下品药园。其中栽种的药材。皆在五十年之下。”

“而你。初入药园。自然是要去看管下品药园的。”

严青小脸之上露出一抹满意之sè。他年龄尚小。平时哪里有这种对别人指指点点的机会。何况是对他看不起的落魄贵族子弟显摆。少年自然是极高兴的。

“十二剑峰中的天月剑峰。以丹修为主。剑修为辅。而天月剑峰的剑峰长老。便是整个药园的掌控者。”

“当然。你是不可能看见剑峰长老的……甚至连掌管药园事物的一些内长老。外长老都是看不见的。”

甭管沈言有沒有认真去听。但他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出來。

沒必要因为这些小事。让严青这种少年心xìng之人。对他的厌恶再盛几分。沈言从來不会莫名其妙的去展露自己所谓的傲气和傲骨……

沒实力去维系那些东西。只能是自取其辱罢了。

“我天霜剑峰也直接接管着许多药园……既然已经到了这出山谷。那你便去金涛管事下辖的药园之中做事吧。”

严青抬步往前走去。话音落罢。而后回头不怀好意的看了沈言一眼。

“对了……我听说那金涛长老的脾xìng可不怎么好。要是受了委屈。不妨來告诉我。我让凌霜长老为你出头。”

沈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也沒有在意这句话中的戏谑和嘲讽之意。只是有些无奈罢了。

……

沈言看着面前站着的中年男子。神sè之间有着一抹淡然。

他会无缘故的傲气冲人。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卑躬屈膝。云淡风轻最适合不过。

严青将他交给面前的男子。便施施然离去了……只是对方临走前的那一眼。还是让沈言有些心惊肉跳。

“我叫金涛。”

那中年男子话音落罢。旋即坐了下來。

他的声音如同一柄生锈了的刀子。在木头上拉扯一般。显得刺耳无比。却又让人不得不耐着xìng子听着。

毕竟一个管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也就是和一个内门弟子的地位差不多罢了。

往大了说。他对看管药园的这些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可是掌握着极大处罚权力的。

看管药园。就意味着不能享受五行阵法对修炼的加持。但所有看管药园的弟子。每个月都是可以在管事这里领取十枚强身健体丹的。

这东西。可以说就是他们拉平和外界弟子差异的最大依仗。

若是沒有了这十枚丹药。那么这些弟子的修炼效率自然要减缓不少。沈言虽然不在意这些。但大长老此时未在宗门之中。如此一來。他便算寄人篱下。行事之间必要慎之又慎。

“你以后。负责东北方向那半亩的药园……其中栽种的的药材。都是炼制诸多凡级丹药所用的药引的雪雁花。而且都在十五年份以上。”

“雪雁花二十年成熟。三十年花谢。现在还有五年。敞若你那片药园在这时间内出了问題。那么我便为你是问。”

金涛抿了一口茶。旋即挑了挑那道有些yīn厉的眉毛。

“看管药园的所有弟子都称呼我为金管事。你便也随着他们如此叫吧。”

“想必你是今年宗门盛会参加门派试练的通过后的外门弟子。既然沒有成为十二剑峰的万门弟子。那么就好好跟着我干。”

“五年之后这些雪雁花成熟。你足足能拿到三十枚下品五行灵晶的奖励。”

沈言神sè略微一滞。

“灵晶。”

金涛本來因为他突兀出言正要发怒。闻言却是在心底冷笑一声。

(果然是个土包子。怪不得过了外门弟子的试炼。也入不了剑峰。还要被分配到药园來。)

他自然是不知道沈言的真实身份的。因为凌霜沒有大肆宣扬……那么他手下那些长老和弟子。就算是再多十个胆子。也是不敢将其公之于众的。

大长老的弟子。等大长老rì后回來再说。

凌霜是什么意思那些长老们并不清楚。但他们心底。自然而然的就以为是这个意思。所以沈言现在。在旁人看來。就是一个通过了外门弟子试炼入宗的弟子。

至于叶东來为何不往这方面想。是因为他的直觉知道。沈言不止于此。

“灵晶就是一种天地灵气的凝结物……其中的灵气比天地间的灵气自然要浓郁上无数。”

沈言恍然大悟。

至于浓郁。那是肯定的。都已经成了固体。自然是比天地灵气本身要浓郁和纯净无数的。

“下品灵晶比所谓的强身健体丹要珍贵无数……一般内门弟子一个月才能领取到十枚。三十枚下品灵晶。足以算作一笔很大的财富了。”

金涛神sè之间是丝毫不掩饰的嘲讽和不屑。

沈言连灵晶都不知道是什么。想來也并非什么贵族子弟。家底丰厚之辈……那么他自然是分毫好处都不会有。所以对沈言肯定是用不着客气的。

章节二六一 谈话

灵晶。分为上中下三品。

沈言以前自然是沒有见识过的。五行灵晶当然便是指的金木水火土这五种最为常规的。衍生万物的天地灵气。

而若是他让雪雁花成熟之后。那么相当于五年的时间。他可以得到三十枚下品灵晶。

雷属xìng灵气从木衍生而出。所以他得到的灵晶自然便是木属xìng的五行灵晶。

内门弟子一个月就可以领取到十枚。而药园弟子种植雪雁花五年的时间。居然才三十枚。且不说沈言知道不知道灵晶的价值……

单单看这个差距。想來也是极不可能的。

下品灵晶。其实就是天地灵气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凝聚而成的晶体。不过其中所蕴含的灵气质量。必然是比天地间自然逸散的灵气要高很多的。

而上品灵晶和中品灵晶的形成过程也大概如此。不过论起价值來。自然是更高的。

量的差距倒是其次。关键是质。

吸收下品灵晶中的灵气。虽然比纯粹的从天地之间吸收要强上很多。但下品灵晶中的灵气始终还是有些局限的。比如说其中的杂质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同存在于天地间的灵气相比。少了许多罢了。

而中品灵晶和上品灵晶。自然杂质就变少了……相应的。吸收起來更为容易。同化为自己本源真气的时候。所需要浪费的功夫也就越少。

正因为这种便利xìng。和对修炼上的帮助。使得灵晶成为了修炼界一种公认的流通货币。

像是灵技。法宝之内的。都可以通过灵晶交易得到。毕竟除了有些不能外传的传承功~法以外。大部分功~法与其只能烂在自己手中修炼。倒不如换成灵晶。

就算不准备用这些灵晶买另外的法宝或者功~法。灵技。但想來对修炼也是有些好处的。

所以一來二去。灵晶也就堂而皇之的成为了整个修炼界所公认的流通货币。交易之间。也大多都以灵晶來作为衡量。

一枚上品灵晶可以兑换千枚下品灵晶。百枚中品灵晶。

而中品灵晶。却也是可以兑换到百枚下品灵晶的。但对于强身阶。甚至锻骨境界乃至以上的修者來说。下品灵晶中蕴藏着的灵气。已经足以供应修炼了。

如果换成中品。或者上品。反而有些不好。

盈满则溢的道理。所有人都懂。

是以那些上品灵晶。大多也就是等于一种极为硬xìng的流通货币罢了。至少沒什么人会用这种东西來辅助修炼……

那些再恐怖的超级大世家。也不可能承受住用上品灵晶來供应子弟们消耗。

下品灵晶等于铜钱。即便是用一贯。百贯來形容都不为多。中品灵晶就等于银子。但基层的百姓却是不怎么会出现如此之大的钱币交易……

难道一个农妇去买菜。会掏出來一锭白银给菜农么。且不说这样会不会显得招摇。就算给那菜农一锭白银。想必对方也是找不开的。

而上品灵晶就等于黄金。就等于珠宝。

赏玩可以。保存可以……想來沒有谁会大大咧咧在任何时候都使用黄金來彰显自己的身份。因为那样。沒有谁能消耗的起。

在沈家这样的落魄贵族里。自然是不可能给子弟们提供灵晶的。哪怕是最低等的下品灵晶。沈家也是消耗不起的。

不要说他们现在只是贫门。即便还是以前名门贵族的时候。要是给每一个子弟都提供灵晶修炼。也是承受不住的。

只有万剑宗这样。雄霸整个苍云西郡的顶尖宗门。才有着这样的手笔。

十枚下品灵晶。只是内门弟子一个月领取的月例罢了。这是万剑宗对所有有天赋的弟子的培养。是毫不掩饰的财大气粗。

而自己。要足足干够五年。才只有三十枚。

沈言心底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一个月连一枚都不到。这种程度的奖励……不要也罢。但他也不是那等俗人。在心底思索片刻。便已然明了了面前的金涛管事。打的什么算盘。

以万剑宗对内门弟子的培养程度來看。想必对于宗门内的弟子。是必然不可能亏待的。

五行阵法便不说了。每个月十枚灵晶。以及那些月月都要领取的丹药。足以让人知晓万剑宗对培养后辈子弟的看重程度。

就算是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但是五年时间。矜矜业业照顾好了半亩地的雪雁花。想必万剑宗也是不会吝啬那些奖赏的。

对于底层弟子來说。那是非常大的一笔财富。

但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剑峰长老來说。这些奖赏。无论是丹药或者是灵晶。都是次要的。半亩地的雪雁花。就不知道可以作为多少凡级丹药的药引……

哪怕赏赐下去百枚千枚。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既然不可能是万剑宗吝啬这点奖励。那么其中的问題自然就出在这所谓的金涛身上。

所以沈言很自然的笑了笑。旋即嘴唇动了动。金涛的面sè瞬间变得铁青。手中握着的茶杯倏然被他捏成了粉碎。

“金管事这些年來。倒是从中谋了不少好处……”

“……放肆。我金涛这么多年对宗门呕心沥血。怎么可能做那等监守自盗之辈。你身为一个外门弟子。对我这个管事冷嘲热讽。已然是大不敬。你可知罪。”

暗地里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所有人都清楚。但金涛也是不可能会承认的。

这种事情。承认是一回事。不承认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只要沒有证据。哪怕是宗主。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定他的罪。

虽然说对于万剑宗宗主來说。杀他不如一条狗。但想來这只聪明的狗。也不会当着自己主人的面偷吃锅里的肉。

“呵。。”

沈言轻笑。

他不是故意找对方的茬。而是他看不惯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固然万剑宗财大气粗。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

但那些外门弟子总该在意吧。这些奖励的丹药和其他的东西。对于他们來说。就是宗门对他们的肯定。对他们的关怀。

而金涛却因为一己之私将这些奖励揽入手中。如此做法。无异于断了好多看管着药园的弟子们的前路。

困难和苦楚。永远比不上被遗忘和遗弃。

当宗门的大部分奖励被吞吃了情况下。那些弟子拿到的。就好像是宗门随手赏赐下了一点点垃圾安慰他们一样……

虽然万剑宗的高层。并沒有抛弃任何一个弟子。

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金涛这样的做法。无异于寒了诸多药园弟子的心……修炼一道。心寒了。自然也就累了。不想走了。

虽然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成就也许不会很高。但这种断绝别人希望的人。沈言最为厌恶不过。

从他对凌霜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來。

虽然他先前在宗门之前。知道了对方是在自己的私事上斤斤计较的小人。便可以说对凌霜的看法已经改观了。

但在凌霜陷入心魔之中的时候。沈言还是开口点醒了对方。

因为沒有必要……沒有必要因为一点点的小事。便断了这样一个在大局上有着滔天豪情和傲气之人的前路。

沈言不屑于那样去做。只要对方和他无冤无仇。

凌霜斤斤计较的时候虽然有些让人厌烦。但想起他在登天台的那一幕。沈言心中还是无言的沉默……

让其自生自灭。明明自己能管却不能管。能救却不救。他做不到。

所以他即便是想要在万剑宗安安稳稳的看管药园。不与他人发生争执。但听到金涛言语之间的小人嘴脸。却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嘲讽了一番。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看不惯。

道心要清明。便要顺心而为。

既然看不惯。说上一番那又如何。沒有指着鼻子骂金涛狼心狗肺。已经算是沈言的态度足够温和了。

不清楚为什么。越是知晓白衣男子身后掩藏着的光辉。沈言对万剑宗的归属感就越浓。

虽然现在他的身份只有凌霜等寥寥数人知道。但并不妨碍他想要尽自己的力量维护万剑宗的一份心意。

即使不能改变。痛斥一番也是好的。

因为。他是那个人的弟子。

那个人。是万剑宗的大长老。

沈言知道。就算他做出了什么过激的举动……但是借给金涛十个胆子对方也不敢对他下死手。若是受一些伤。能出了心头那一口郁郁之气。倒也无妨。

正因为知道后果。所以毫无恐惧。

如果知道金涛敢下手杀他。沈言却也是不会如此举动的……他会把那份郁郁之气强自压下去。等到实力足够之后。在彻底将其释放出來。

因为沈言。从來不是一个将自己彻底陷于危境之人。

“按照宗门的规矩。以下犯上的弟子。是要受罚的。不过念在你初入宗门的份上。我便饶了你这一次……我金涛对万剑宗诚诚恳恳。哪里会做那等小人之事。”

金涛虽然面sè铁青。但还是忍住的心头的那一丝怒气。他虽然是个yīn狠的xìng子。但至少在沒有完全弄清楚沈言的身份和背景之前。他还不想动手。

毕竟是严青带过來的人。金涛心底还是存着一丝谨慎的。

“明人不说暗话。我沈言自问也是堂堂之人……如今就我两人在此。所幸你也说个明白。至于之后你想如何。那便是你的事了。”

沈言听闻对方推卸的话语。再度扬了扬嘴角。旋即说出了这样云淡风轻的一番话來。

PS:小仙想哭了。23.51分写完。破电脑卡的要死。一直打不开网页。就差几分钟。居然断了一百多天的记录。这个月的全勤也沒了。本來还有五百块。也就拿不到了……哎。。

明天,还会在么?

也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坐在电脑面前写下去……

这破电脑,小仙真的有些无语,

十一点五十一分写好,一直卡在打开网页的那里,十二点零三分才传上去……

就差了四分钟,更新记录断了,这个月的全勤也沒了……

我给老爸说了,他也不想让我写了……白忙,白写,他是这么说我的……还有就是每天回來那么晚,饭一吃就坐在这里忙到十二点,天天都是这样……

他说还是放弃吧,既然更新天数也断了,这个月的全勤也沒有了,那你还写什么呢,

小仙默然,不知道明天,我还能坚持着写下去么……也许会,也许不会,

总而言之老爸这里的态度摆在那里,但对于小仙來说影响不大了……

敞若明日沒有更新的话,那么就代表仙誓会暂停更新了……

是暂停,而不是太监……小仙会把它结尾,但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

这一百多天來,太累太累,也太想哭……

如此认真的去写一本书,却沒有第一本书随笔乱写的成绩好,甚至冷清的让小仙心寒,

有可能……我会去开新书,也有可能,我明天回家会早早的睡觉……

仙誓,我不想放弃,但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空,小仙不知道该如何坚持下去了……

这会儿的心情很乱,一百四十七天更新记录断掉了,而且还是因为这破电脑的影响……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是沒有在十二点之前写出來倒也罢了,但偏偏写出來了,但就是因为电脑一直卡着才差了四分钟……

小仙很累,很想哭,很委屈,也很气愤……

不过这一切,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明天,希望仙誓会重新开始另一次的更新记录……

如果明天仙誓确实停更了,亲爱的月空,还有一些一直在追看的朋友们,请你们相信,那绝非小仙的本意,,

启蒙书网.

章节二六二 白云无定天【我回来了】

金涛何许人也,放在整个万剑宗他或也算不得什么,但在药园这一亩三分地,他对于这些弟子來说,那就跟土皇帝似的人物,

又何时受过沈言这般的冷嘲热讽,或者说,又有谁敢如此这样的嘲讽于他,沈言偏偏就这么做的,而且还是不留半点情面,

虽然沈言和他之间,的确也沒有什么情面可讲,

“你这厮,年龄尚小,口齿倒是极为伶俐……我金涛身为一方药园的管事,那手底下的账自然是一本长长久久,清清楚楚的买卖……”

金涛看到沈言的模样,反倒不怒了,

他从太多新入门的弟子身上看到了这种所谓的归属感,但终归是要被时间磨灭掉的,

“本管事料得你被分配过來当个看管药园的弟子心中觉得委屈,但这也不能成为你污蔑我的理由和借口……”

“贪图小利,断送弟子前程的事,如同我这般忠于宗门之人,又如何会去做,这些话此番说说便罢,此后再不得污蔑于我,否则定不会饶了你,”

金涛虽然脾气暴躁,但总归也不是一个白痴,

有些事情暗地里是一回事儿,承不承认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不承认,上面也许是沒工夫管,也许是不想管,但无论怎样,都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但若是直接承认了,那谁能料到这里,会不会被隐世的那些太上长老时刻掌控着,

那些隐世的长老,都是修为绝顶之辈,一个念头就能将整个万剑宗之事尽归于心底,这药园的事儿若是想知道,也不会有多么困难,

此刻那些长老究竟有沒有探察着这里,倒也还是未可知的,但金涛也不会傻到自己承认沈言所说的事儿,而后狂妄自大的抛下一句,就算是我拿了,你这厮又能怎么着,

所有人都清楚不要紧,但自己承认,那么上面就算是不想管,也得管,

万一撞在了枪口之上,可能话刚出口,就死无全尸了,

“可笑,”

沈言摇了摇头,

金涛脾气就算再好,此刻也是怒意盎然,

他一卷衣袖,一阵狂风扬起,便是直接朝着沈言而去,那股风來的莫名其妙,但却足以让人知道其中的力量,

一阵风起,前方的尘土和桌椅茶盏,便顷刻间被掀飞了起來,

而后叮叮咚咚的响成了一片,茶盏掉落在地,自然也就摔成了一地的碎片,其中的茶水溅落一地,而后渗入了地面之中,

龙象金身,不动如山,

这股风本身沒有什么,沈言甚至连眉头都沒有皱一下,但那股真气形成的风中所带的锻骨境强者的压力,却是让他蹬蹬退后了数步,

锻骨境,这是一个和塑体阶完全不同的概念,

塑体阶九层,就是塑形凝体,还可以算作打磨身体的地步,实力相对來说,还是在比较平稳增长着的,

但一旦筋骨打熬到了一定的程度,达到了塑体阶九层,而后踏入了锻骨境界,那个差距可就完全不是言语能轻易形容的了,

君不见当时在针齿草平原之上,希麟和那僵尸对战之时,待得对方破入了锻骨境之后,纵然用出了无双剑,,斩魄,却依然无法对后者造成太大的伤害,

锻骨锻骨,便是锻造筋骨,

筋骨齐鸣,周身百脉皆通,到了这一个地步,自然已非普通人力所能及,锻骨境,增寿百年,足以证明达到这个层次之后,对修者的影响有多大,

真气入筋骨,锻周身百脉,筋骨的活力达到一个极为可观的地步,就算出现了损伤,甚至是筋骨折断,只要活力生机沒有尽逝,那么就能在数月之内复原,

每每动作之间,就会自然有着一股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涌动而出,

严青是塑体阶六层的模样,沈言知道自己的估计不会出错,但十个严青放在这金涛面前,也只有变成包子的份儿……

想怎么捏怎么捏,连分毫的反抗能力都沒有,

当然,严青的地位摆在那里,且不说金涛敢不敢对他出手,就说他藏着的底牌,也不是金涛可以忽视掉的,

正如同沈言借助那一道玄元之气,瞬间灭杀了那僵尸一般,

战斗的胜负,

修为理应排在首位,其次便是法宝,再次就是功~法,灵~技,三者相辅相成,只要在某一方面将对方彻底的压制住,那么胜利就触手可及,

沈言的功~法,乃是九转雷霆诀,他的秘法,是锻体的龙象金身诀,两者绝对是常人难以接触的神功秘典,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但纵然功~法,灵~技再怎么神奇,他的修为还是太低,

强身阶一层和锻骨境,不论层次,单单大境界便相差了两个,足足二十层小境界的地步,怎么比,一岁的孩童和二十岁的青年打架,

就算孩童手中有刀,那也沒用,

功~法是刀,但青年出手就可以将孩童手中的刀夺下來,更甚者,一个一岁的孩童挥刀,可能根本就对二十岁的成年人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这是硬xìng的差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柄刀,一把利器就可以弥补的,

想要胜,那自然可以,

除非那孩童手中的刀子,乃是一道令牌,可以命令比他,比那青年强大了无数倍的力量,沈言灭杀僵尸的那一道玄元一气,无疑就是这样的东西,

但那种足以翻盘,百分百彻底逆转局势的东西,沈言哪里会有那么多,一道玄元气,只能算作机缘巧合罢了,

若非步入强身阶,顺带知晓了那玄元一气雷的引动之法,就算有一道玄元一气,也只不过是摆设而已,

何况,就算再给沈言一道玄元气,他也不会浪费在这金涛身上,

毕竟金涛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而且沈言知道对方不敢杀他,既然如此,又何必对此人抱有太多的戒备,

舒一口心中郁郁之气,已然足以,

至于之后……正如同沈言所说,他怎么说怎么做是他的事,而金涛想要将他如何,便是对方的事了,

他管不了别人,但可以决定自己怎么做,

“哈哈哈……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大了么,”

金涛猛然放下自己的手臂,而后大笑了起來,眸中晕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嘲讽,他不是嘲讽沈言这个人如何,而是嘲讽自己的震慑力居然如此之小,

单单依靠言语,居然还不能让折服沈言,

动手,逼退沈言数步,

看起來很好的胜利,但对于他这种锻骨境的强者來说,倒更像是一种耻辱,

沈言皱了皱眉头,却是沒有说话,

“若是知道……便给本管事滚出去,那半亩雪雁花,五年后便会成熟……还是那句话,其间出了什么差错,我为你是问,”

金涛摆了摆手,有些不耐道,

“小人之志,何足道哉,”

沈言这句话倒不是针对金涛,他只是有感而发,轻轻的呢喃了一句而已,话音落罢,少年便轻拂衣袖,转过了身去,

正待踏出门槛,身后一股冷意袭來,

沈言双目一凝,旋即瞬间回身,

入目的却是金涛那如同jīng铁的五根手指,其上青筋暴露,真气凝而不散,蕴藏着一股极为强悍的力量,

“登天九步,,白云无定,”

沈言心神电转,知晓硬拼不过,瞬间便运转起登天九步的口诀來,

登天九步,号称九步登天,

沈言虽然握有九步的所有口诀功~法,但他却只修炼成了前面四重,因为第五重,非得要真真正正的天仙,才能习练而成,

他來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施展登天九步之时,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因为意识和身体不协调,还有便是修为不够,

但现在达到了强身阶第一重,加之身体经过这么多rì的熟悉,也已经完全和意识协调同步了,所以这第一步白云无定天,却是异常容易的便被施展了出來,

仿佛一缕白云飘荡而过,风吹也动,雨打也动,风静也动,雨停也动,

动静皆有己,不在乎他人,

沈言身形晃动之间,正如那苍穹之上朵朵白云,显得玄奥之极,不可捉摸,

登天之九步,第一步白云无定天,正是合白云无定,漂泊天穹之意,沈言今生虽然只是第一次用出这步法,但前世无数次的使用,这白云无定早已被他铭刻进了灵魂深处,

不能忘,不敢忘,不可以忘,

在沒有踏上前世那个名为最强的宝座之时,手中的断天刀就如同催命符,一旦忘了这步法,沈言离死亡亦然不远,

锋芒九式,登天九步,

两者相合,才是真正的无敌于天下,

攻者,锋芒也,御者,登天九步也,无守,踏入九天,便无人可以捕捉他的痕迹,无人能捕捉,也就代表着,不需要防守,

是以前世的沈言,只有身法,只有刀法,沒有防御之法,

“怎么……可能……”

金涛双目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离自己明明只有一尺距离的沈言,只有一尺,他断山爪出,莫说沈言,纵然是那严青,也要被一爪擒住,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

他根本就连沈言的半分衣襟都触摸不到,

PS:兄弟们,我回來了,小仙怎么会放弃,怎么可能放弃,话已出口,必然不会食言,小仙先跟还在等待的朋友们道一声歉,再同你们说一声谢谢,无以为报,只能努力将仙誓写的更加jīng彩,

今天先更上一章,明天会有三更,

章节二六三 阴险小人

“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直接消失掉。”

针齿草平原。猎猎的夜风吹拂而过。一位黄衫女子孑然立在风中。如梦似幻的轻呓出声。她所在之处。正是沈言和希麟斩杀那僵尸的地方。

不过在玄元一气雷的强悍威力之下。那僵尸却是连尸骨都沒有留下。

“那气息……是在此处沒错。但现在去了何处。”

黄衫女子眸中泛着一抹疑惑。在夜sè中美得不可方物。

一种犹若杏花的香味。亦或者。那本身便是杏花的香味……在夜sè中缓缓的飘荡着。却不知是花香。还是女子香了。

“三千六百年了……难道。还要……等。”

女子神sè凄苦之极。话音落罢。却是悻然叹了三声。

“罢罢罢。想來也是时机未到。既如此……我也不去寻你。天意未可知。此时不知。那便不去揣摩……”

“待得因缘际会。想來也是还会再见到你的。。”

“惜诵。果真……是惜诵啊。”

她能感觉到那种铭刻进骨子里的气息。但追寻到了此处。仿佛那气息猛然间消逝了一般。气息还在。但却沒有朝任何一个方向飘去……

戛然而止。

如同消散了一般。

“惜诵的气息消失的诡异。但此地居然有着天地元气的波动。反而更不可思议之极……”玄元一气。自然不是天地间的驳杂灵气。

它的气息。有着自己的运行轨迹。

黄衫女子玉指在空中轻轻荡了荡。便感觉到了那只有一丝。但恐怖的让她都忍不住为之惊骇的气息來。

虽然这丝缕玄元一气伤不了她。但既然对方能使出一道來。便能使出千道。万道。面对能掌控天地元气的强者。她比蝼蚁也强不了几分。

“既然寻不到惜诵的踪迹。便先回谷中吧……”

黄衫女子挥了挥衣袖。旋即身形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香风在原地徘徊良久。久到夜都深了三分。还不肯散去。

“时机……什么时候。时机才会成熟呢。”

借着稀疏的星光。依稀还能听见女子那绵软的喃喃自语声。只不过佳人的芳踪。却早已渺无痕迹了。

……

沈言看着夜空中的星光。面上泛着一抹淡淡的愠怒。

他是真的有些生气。

毫无疑问。就算他使用出了白云无定天。但实力的巨大差距在那里摆着。金涛周身真气汹涌而出之后。他连反抗之力都沒有。便被对方擒住了。

金涛虽不敢取他xìng命。但沈言却也是被对方有意无意的饱揍了一顿。

拳拳到肉的感觉。自然不爽。

但沈言生气的缘故却不是这个。而是另有其事。

无论前世今生他看到金涛这种人。便心生愤慨。有能力便要去管……但今天他似乎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能力。

虽然对方碍于门规不敢对他下死手。但让他受伤。却是容易之极。这些东西。沈言都觉得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

毕竟他无论面对什么事。都是全凭本心。

只要消了心头郁郁之气。那便足矣。

让他呆呆坐在此处足有一个多时辰的原因。却还是金涛最后yīn冷嘲笑着说出的那番话。

……

“老子今天打了你一十八拳。踹了你十二脚……”

“等你觉得什么时候有能力的。就上门找回來……至于你所说的那些污蔑我的话语。等你有本事将今rì的这些拳脚尽数还给我的时候……”

“老子自己趴在地上认罪。。。”

金涛神sè之间的傲然和猖狂。历历在目。

沈言不在乎这些拳脚。实力不由人。但嘴上却不想饶人。那自然要挨揍。这些道理他懂。但是他却受不了对方那种视诸多外门弟子前途如无物的态度。

一粒丹药。可能就能多塑造出一条金光大道。

事无绝对。

所以这种事情未必就不可能发生。所以沈言觉得不值。觉得愤怒。

对名为万剑宗的这个修炼门派的归属感。出现的就是如此的莫名其妙。

“耻辱。”

沈言喃喃道。

确实是耻辱。不止是对于他自己的。

虽然他挨揍并不冤。但他却咽不下那口气。想前世站在那名为最强的山峰之上的时候。他是何等的威风。

今rì却被对方给他实实在在的耍了一次威风。

沈言极傲。正因为傲。让他有些忍不住那油然而生的些许怒意。

纵使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但真正的被对方在自己面前展露出如此高傲和狂妄的姿态之时。沈言还是有些悻然。

最重要的。却还是因为金涛那最后一句话。。

“将今天的耻辱尽数还给你么。……这样來看的话。你跪下认罪的那一天。也不会太远的。”沈言用手背抹去了自己嘴角的血迹。

青肿一片的脸颊随着这个动作。却是泛起一阵的疼痛。

不过沈言却丝毫不在意。

“耻辱……也许我还给你的不仅仅是拳脚。在我沈言面前狂。在我沈言面前傲。这些都无妨……但你若以小人之心。毁宗门之前程。那我便万万不能容。”

“也许……只有鲜血才能让你们这些渣滓清醒。”

那个白衣白发的男子。已经在他的心底印上了一道痕迹。

对万剑宗的归属感。因此而生。

……

“狗rì的。”

沈言刚才自然不是坐在门槛之上发呆。而是舒缓体内那些被金涛有意无意弄的紊乱起來的真气。

大半个时辰过去之后。他方才将体内紊乱的真气一一梳理的归了正途。

金涛的手段其实很yīn险。平常弟子。若修炼的普通功~法。就算是凡级九品的雷霆诀那一等级。也不是如此容易能将真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梳理开來的。

沈言暗自估计了一下。如果按照雷霆诀的速度。只怕至少都得三rì。才能让体内的真气重归平静。

乱。

最要不得。无论是动还是静都好。但乱了。也就代表着动也不敢动。静。也静不下來。稍不注意。说不定就是走火入魔的后果。

也幸亏九转雷霆诀加上龙象金身。让沈言的体魄强悍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纵然是金涛的yīn险手段。也奈他不得。

龙象金身的恐怖。沈言自己都不敢去深想。

寻常强身阶修者哪里敢肆无忌惮的驱逐一个锻骨境强者留在自己体内作乱的真气。但沈言敢。

他肉~体极为强悍。所以根本无惧这些留存体内作乱的真气。

因为这些真气。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沈言此时的体魄。因为龙象金身的缘故……其实在单纯的筋骨柔韧上來说。应该已经不下于塑体阶九层强者蕴养的地步了。

之所以和锻骨境无法相比。始终还是差了那么一步。

筋骨齐鸣。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无数修者被卡在了塑体阶九层和锻骨境的门槛之上。沈言虽然前世不练体。但从后天步入先天之时。多少也了解了几分。

他不难理解这四个字的概念。

甚至可以说。锻骨境对于沈言这种眼界在前世达到渡劫期巅峰的人來说。不是障碍。

但沈言即便知道怎么突破。筋骨齐鸣需要怎么做……

可是欠了一个蕴养的地步。周身血脉筋骨沒有经历足够的真气蕴养。灵气灌溉。差了火候就不能进行这么一个步骤。

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筋骨蕴养好了之后。自己不能突破是一回事儿。眼界再高。悟xìng再好。也无人敢在破境之时胡作非为。

天赋再如何惊人。还沒有看见台阶。便知道了台阶要怎么跨上去……但一个小孩。伸出腿來。最大的可能xìng还是直接被绊倒在地。

毫无疑问。火候不到。哪怕是万中无一的天赋也不成。

其他境界不一定。但对于锻骨境就是如此……

塑体破入锻骨。增寿百年。筋骨齐鸣。百脉皆通。种种形容词。都在介绍着这个境界的不可思议和强悍。

所以。即便沈言知道筋骨齐鸣怎么做。但他也不敢去试验。

也许不是不敢。而是不会去做这个试验。

沈言和其他天赋惊人。领悟后面境界的人不同……他前世的底子摆在那里。不需要去试验。就能知道这个方法是行还是不行。

现在那样去做。必死无疑。

筋骨齐鸣之时迸发出的强大压力。会让他的筋骨完全化为灰烬。这一点。沈言丝毫不会去怀疑。

龙象金身虽然让他的肉~体达到了和塑体阶九层修者一个地步的程度。但那时功~法之利。算不得筋骨真正的被蕴养到了这个层次。

只有一步步的來。在实力突破到塑体阶九层之时。才敢毫无顾忌的去突破。

就算失败。至多休养数rì。便也无妨。

沈言之所以此刻还有工夫骂出口來。不是他怒到了极点。而是他深感这金涛的睚眦必报和小人心xìng。

若非今rì受了金涛拳脚的是他。只怕便要糟了。

因为金涛个狗rì的。居然在沈言看管的药园里面。栽上了数株蚕食草。

蚕食草当然不是吃其他植物的。而是吞噬周围的养分和灵气……这东西一点用的沒用。吞噬的灵气和养分越多。生长繁衍的就越快。

不消两rì。这半亩药园中。就会全部被这数株蚕食草所覆盖。而他先前那些拳脚之上带了真气的缘故。也正是为此。

若是其他弟子。第二rì看见田中的这些蚕食草。怕是立刻陷入两难之间。

到底是除草。还是梳理真气。

蚕食草不动用真气根本无法轻易除掉。但妄动真气之后。说不定真气走进岔脉。xìng命危险到不至于。但一不小心。说不定直接就成了废人。

不除草。寻常弟子弄沒了这半亩还有五年就要成熟的雪雁花。无论有什么原因和理由。只怕也只有一个按宗门之律处置的结果。

废掉修为。只怕已经算是轻的了。

PS:这章是昨天的存稿。今天居然停电了。。晕死。。抱歉。又食言了。

章节二六四 你有多高

金涛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yīn险。除了这个词语外。沈言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

所幸人算不如天算。

金涛终究还是不知晓沈言底牌的强大和恐怖。且不说龙象金身诀对肉~体的增幅。单单九转雷霆诀。在功~法等级上。便可以绝对压制住金涛的真气等级。

是以对方的yīn险手段对寻常修者來说是灾难。对于沈言來说就是个屁。

虽然驱除之时略微受了些苦楚。但比之其后可能出现的不妙局势來说。根本不算什么。

这一片雪雁花间接报废在他手中的话。沈言多少也能想象一下管理这片药园长老的盛怒。雪雁花。虽然不算名贵……

但却是许多丹药的药引。诸多长老培养弟子。对雪雁花的消耗极其巨大。

万剑宗无数下品药园。也不过堪堪够用。

半亩地的雪雁花。足能收上來三千株。这是一个很庞大的数据。即便是金涛也不敢轻而易举的将其抹过。但毁在谁的手上。那又不一样了……

毁在金涛的手上。金涛也必然无法抵消那惩罚。可他却将这一切推的一干二净……如果因为蚕食草的缘故。那么自然就等于毁在了沈言的手中。

毁在沈言的手中。局势肯定又是两说了。最主要的还是一点。凌霜会不会站住來保他。因为此刻万剑宗里。只有凌霜一人。有话语权。

另一剑峰长老醉心阵法。自然无心管顾这些东西。

更何况。他们也不知道沈言的真实身份。

只有凌霜。他才谨记这那一抹刺破天际的湛紫sè剑光……那剑光背后所站立着的人。那一袭白衣的男子。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说不定凌霜保持缄默。他就被所谓的宗门规矩废去了修为。

到时候。只怕大长老回來。这事儿也沒处说理去。更何况。会不会为他说理。也还是未可知的。

沈言自问看人很准。

包括凌霜。包括严青。甚至包括今rì遇到的叶东來……他都沒有走眼。

但唯独万剑宗的大长老。那个一袭白衣的男子啊。给他的感觉。只有一个字。。

深。深不可测的深。深邃如渊的深。除了深还是深。

未知。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就算那个人站在你的面前。你也只能看到一个孑然立于风中的身影。

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你看到的。只是他想要让你看到的。他不想你看见的。哪怕你双目圆睁。也看不清分毫。未知。神秘。就等于恐怖和强大。

“我知道你很高……”

沈言看着北方天空中那连成一线的明星。面上有着一丝掩藏不住的惑然。

天空中的星光。在雪雁花周围。仿佛转成了紫sè一般。如同当rì那从西方天际而來的一剑。一样的紫。一样的绚烂。

“可是……有多高呢。”

有多高呢。

沈言扫了一眼氤氲在雪雁花上的那湛紫雾气。而后将目光再度投向了天际。

应该比那漂泊在半空的雾气高吧。应该比那在天空中游荡的白云高吧。亦或者……会比那白云之上的青天更高。

沒有人能解答他的问題。包括沈言自己。

这个问題显得太过简单。正因为简单。所以给人的感觉竟然是那样的深奥。深邃的犹若九幽之渊。深邃的犹若那个深不可测的白衣男子。

……

天霜剑峰。

冷冷的夜风轻拂而过。树木沙沙的声响也不能止住那浓郁的天地灵气怡然自得的游荡。

霜云宫。

乃是天霜剑峰的主宫之一。也便相当于寻常富贵人家的议事厅之类的地方。但霜云宫却不是简简单单的一间议事厅房。正厅。偏房。厢房。走廊。角楼等等之类一应俱全。

霜云宫的厢房。一般來说是凌霜接见自己这一脉长老。或者亲近之人的地方。

若是正规情况下商议事情和接见其他剑峰。乃至于外派的修者。便是会在正厅举行。

“这么说來。他们二人。便是此次盛会我万剑宗收取到的最好的苗子了。”

凌霜目光肃然。双手放在膝上。一丝不苟的眉头微微挑了挑。

慕芝涵神sè清冷。一如窗外的月sè星光。却是不发一言。白廖微微苦笑了笑。现在这会儿除了他。似乎也沒人去回答凌霜的问话了。

“师叔。这兰维今年不满十七。便已是强身九重巅峰的修为。虽然还较往届的亲传弟子还差了一筹。但勉强也可以踏足这个门槛。”

“苍梧大草原这里。是我万剑宗的主场。也只收取到了这么一个能踏足亲传弟子门槛的苗子么。”凌霜听到白廖的解释。眉头皱的更甚。

“照这么來看。前去苍雨郡。苍山郡。苍松郡等等郡地的那些真传弟子。也会带回來一群良莠不齐的家伙。”

凌霜此话。绝对是不留半点情面。

一袭黑衣的兰维面上神sè如常。无喜无悲。仿佛凌霜所说的良莠不齐是正确的一般。

而沈宏图却是面带愤慨。却敢怒不敢言。凌霜虽然并未抬头。但这一切却是清清楚楚的落在他眼中。

两个不过强身阶的小子。面对着他。连分毫的**都沒有。

“其他郡地的情况倒是不清楚……且不说苍山郡。苍松郡。只是和苍云郡相接的苍雨郡。來往便要数月。”

“所以现在妄下定论还不是时候。至于这一次的盛会。整体情况上比不上前几届。但兰维师弟和宏图。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白廖言语之间犹若清风拂过。倒也不着痕迹的消减了几分沈宏图的愤慨之意。

凌霜轻嗯了一声。旋即摸了摸额头。

“罢了。我且问你。千草门此次收取的弟子。情况如何。至于百花谷……倒是不必过多关注。”

百花谷修习的乃是左道。主要还是术修和法修。术修倒在其次。毕竟苍云郡这么小的地方。对于术之一字还不算太过jīng深。

法修。阵道是法修中极为庞大的两道之一。另外之一便是丹道。借用天地自然。为己身助力。以天地成局。便是法修。

无关乎阵道。丹道。纵是器道。也可以归之于法之一字。

术修。范围则是局限了无数。但也更为jīng妙。

它的定xìng和法修其实很相似。都是借助天地自然。不过后者是请求。参悟。让天地而成局。而术修。则是掌控某一方小天地内的能量。

掌控能量。恐怖到刚刚出现。就足以让人为之心神巨颤的一个词语。

但其实术修并沒有这么恐怖。

他所掌控的。其实是小天地。所谓法修成天地局。术修控身前一尺地。

最直观的术修体系。便是印与真言。符咒和借神。

印与真言。这是所有听到术修二字的时候。都能反映过來的最直观的信息。

真修。最为庞大。修逆天之道。

法修。排于第二。修悟天之道。

术修。则是最末。修控天之道。

纵然只是身前一尺地。但如果能掌握起來。依靠真言与印。亦或者符咒引动。那么其中的威力也是难以想象的。

正因为起威力恐怖。所以苍云郡这个层次的修炼体系。对于术修之道。掌握的还很少。纵然百花谷这种左道门派。也只是略懂一二。

百花谷真正立足的。还是阵道。

千草门的丹。百花谷的阵。万剑宗的剑。苍云西郡三足鼎立的局势。便在于此。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方。这个铁三角便会崩溃。

但百花谷就如同隐世宗门一般。所以根本不会和其他任何宗门争夺什么。

但千草门不同。千草门虽然以丹为最。但丹药所能支撑出來的。却是一个极其庞大的修炼体系……

剑修乃是真修一道中攻击力最强的一脉。沒有之一。

但面对那恐怖的丹药长河所支撑出來的修炼体系。也只能以最恐怖的力量强悍压之。

而最直观的方面。便是下面的真传弟子和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数量还是极多的。那么各门派比较的重点。还是放在真传弟子身上的。这是门派真真正正的核心力量。除过长老以外。最顶尖的力量层次。

真传弟子只能在盛会中收取。此次苍云郡居然只收取到了兰维这样一个勉强步入真传弟子门槛的人。可想而知凌霜不得不担心。

先前已经说过了。他的一切人生观。价值观。都是基于宗门之上的。

沒有任何东西。能超越万剑宗在凌霜心目中的地位。哪怕是那妖娆无限的牡丹仙子凝雅。在凌霜心中。也要排在万剑宗之后。

宗门。这是凌霜的命。

而宗门盛会明面上六十年一届。也就代表着。这一届之后。和其他门派真传弟子比较的人。就是兰维他们这些新秀。

兰维资质虽然尚可。但比起以往。只能算作一般。

所以凌霜有此一问。

好坏不在乎。但若是和千草门此番收取的弟子差距太大。那么也就沒有必要在兰维身上投入太大的jīng力。

“千草门在苍云郡收取到最好资质的弟子。也不过是一强身八层的弟子罢了。今年。和兰维师弟的年纪一样。十七岁。”

不相上下么。或者兰维还要略胜一筹。

凌霜不在乎。只要差距不大。那么他。以及整个万剑宗。便会全力培养兰维这一辈的新秀。不需要比千草门天资强多少。只需要不差太多便足以。

剑修的剑。可以压制同等级的一切。

这是凌霜的信念之一。

“我万剑宗共有剑峰一十二。十二座剑峰中。丹峰一座。阵峰一座。其余十峰。皆是剑峰。”

“此刻在宗门之内的。只有我与丹峰的长老。你若愿入我天霜剑峰。那么过了此刻。便是我天霜剑峰的弟子了。”

兰维略微怔了怔。旋即抬起头來。眸中泛着一抹掩藏不住的狂热。

PS:庞大的世界。基层体系。术修。阵修。真修。亲爱的朋友们呀。后面的剧情。一定会更加缤纷。仙誓不一定会热血沸腾。但小仙会努力让这个世界变得完善。(∩_∩)O~

章节二六五 最强的剑

沈宏图面上神情虽然显得很自然。但若是沈言在此。必然可以知道他内心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毫不在意。

凌霜和白廖交谈之中。并沒有过多的言及他。虽然他也被白廖带來了此处……不过沈宏图自己也知道。只怕更多的还是为了起一个比较的作用。

他是强身八层。兰维是强身九层。

看起來差距不大……但若是计算年龄。他今年二十三岁。足足比兰维大了六岁。所以相比之下。他至多也就是成为一名内门弟子罢了。

所以让他來到此处。恐怕就是为了告诉凌霜……这一届的弟子天资。普遍比不上前几届。至于其他方面的原因。也许就沒有了。

但无论怎样。沈宏图听闻兰维的话之后。还是有些愕然。

他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到兰维面对凌霜的收徒之意。居然还问出了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來。这句话甚至欠揍到了极点。

……

“您……是万剑宗的最强么。”

兰维眸中的狂热。显然并非是因为凌霜对他生起的收徒之意而出现。

最强。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蕴藏着让人心神都忍不住为之倾倒的力量。这两个字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天资。不仅仅是毅力。

那是真真正正的名为最强。那整个万剑宗最强悍的武力巅峰。

沈宏图为他的言语惊愕不已。白廖自然也是如此。这个清俊神郎的男子。听闻面前一袭黑衫的男子话音。面sè顿然一滞。

仪容清冷。眉眼如皎月疏星的慕芝涵。却是眼波流转。微不可查的看着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兰维面上出现的狂热神sè。

这份狂热。让她也为之动容。

“……”

凌霜猛然合上双眸。两道如同被利剑削过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屋中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只有不时响起的呼吸声。

一种叫做强者气势的东西。缓缓在这种无声的沉寂中开始凝聚起來。

周天大成境界有多恐怖。慕芝涵不清楚。白廖也不清楚。自然兰维和沈宏图就更不会清楚了。但那种犹如实质的。仿佛刀子一样的气势。却让四人一时间连呼吸都困难了起來。

凌霜自然也有傲气。

凡是强者。亦或者自认为强者的人。都有这种傲气。

所谓傲骨天成。傲气却不定。正因为这种傲气。所以兰维先前的那一句话。毫无疑问是对凌霜最大的亵~渎。

当沈宏图忍不住的双腿一颤。差点退后一步的时候。凌霜的眸子再度睁了开來。

“那名为最强的剑。。”

“你那rì已经见过了。”

如果万剑宗沒有那个人。那么除了二长老可以算作他的长辈以外。面对任何长老。凌霜都不会弱了自己的威风。会自信无比的告诉兰维一句。谁是最强还不一定。

但偏偏。那一袭白衣。一头白发的男子。那天外西來的一剑。却是让他生不起任何抵抗和与之拼斗的念头。

那闪烁着湛然紫光的剑。就是万剑宗最强的剑。

沒有人能否认。甚至包括万剑宗的宗主。

其他人不知道。但凌霜知道的一清二楚。那rì二长老和宗主交谈时。他巧合之下听到了一句话。

我不及他。

万剑宗主的声音很淡。也很自然。沒有丝毫谦虚。也沒有丝毫懊恼和嫉妒之意。在他那云淡风轻的话音中。自然蕴着一宗之主的气势和威风。

这四个字。如同九天落下的滚滚雷霆。这四个字。彻底碾碎了凌霜心中那一丝妄想。这四个字。明明确确的告诉了他。谁才是万剑宗的。。

最强。

他虽怒。怒兰维此问。但却不得不承认。因为他这是他本心都认可的东西。他认可那个人手中的剑。是万剑宗最强的剑。

所以即便再愤怒。也必须要说出自己本心所认同的这句话。

兰维微微一愣。包括慕芝涵等三人在凌霜的话音落罢之后。也是有些疑惑的对视了一眼。虽然先前因为先前的恐怖气势而渗出的涔涔冷汗还沒有消逝。但在几人反应过來凌霜话中所指的人之后。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您的意思是……他。”

兰维声音有些颤抖。

“不错。”凌霜冷哼一声。望着面前声音都隐隐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兰维。而后漠然道。不过这些东西。他却也做不得主。

有资格步入亲传弟子门槛的人。是可以自己去拜师的。

无论是何人。都可以去尝试一番。对方收不收。那便是之后的事情。但他凌霜。也是沒办法强行将兰维留在天霜剑峰的。

更何况。他真的沒有想到兰维会拒绝。

大长老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届宗门盛会选举。但他从來沒有收过徒。所以根本无人再去拜他为师。还是因为剑峰的排名问題。

弟子想要获得更快的修炼速度。那么自然需要资源。

因此十二剑峰。也就分出了高低來。

这和十二长老的排名不同。完全等于万剑宗内十二个分支的大局排名。而现在排在第一的。是天辰剑峰。

这个排行十年会发生一次变化。但大体上來说。变化并不是很剧烈。

弟子实力前三的剑峰。大抵会出现在天意剑峰。天辰剑峰。以及天澜剑峰之间。而其中天意剑峰的长老李敬之和天辰剑峰的长老衍天辰。分别在十二长老的实力之中。排在第四位和第三位。

而剑峰实力三强之一的天澜剑峰长老。一手沧海剑道使的出神入化的墨白。在十二长老之中。却只能排在第八。

所以剑峰的实力排行。大部分全靠弟子自己在剑峰排比大会之上争取。

而十二剑峰的资源。无论是丹药亦或者其他的东西。都掌控在莲花主峰手中。大部分都被隐世长老控制着。每半年都会按照各大剑峰的排行下发资源。

排行首位的剑峰。得到的资源。比排行第二的剑峰足足多了一倍。第二剑锋又比第三剑峰多了五成。所以可想而知。这排名对于资源分配的影响有多大。

衍天辰。李敬之以及墨白。为了名下弟子的修炼。甚至不惜自己亲自去外界寻找资源。补充弟子们的消耗。

一來二去。差距自然也就被拉开了。

当然和他们三人的争夺之心也分不开关系……虽然后來下面的那些剑峰长老。也意识到了这些。不过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差距已经太大了。

想要靠自己一个人去外界寻找资源來补足整个万剑宗分配下來的资源。这种事情沒有任何一个剑峰长老觉得自己可以办得到。

办不到。必然不会有人去办。

拿不到上三峰。那么中三峰也可以争上一争。丹峰阵峰不在剑峰排行其列。所以通常來说。剑峰有九。再多其一。

紫薇剑峰是剑峰。但沒人把他当剑峰。

其他剑峰的长老。为了亲传弟子能在剑峰排行大会上取得一个好成绩。通常都会尽心竭力的去教导那些天分极佳的弟子们。

纵然和天意剑峰。天辰剑峰以及天澜剑峰沒法比。但每上升一个名次。所能拿到的资源。也就比后一位要多了五成。

不得不争。

想要继承自己衣钵的弟子越來越多。想要在有生之年挑选一个足能让自己收为关门弟子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剑峰的实力越强。愿意投入这一峰的弟子也便越多。

所以那些长老纵然不想争。也必须要争。

但紫薇剑峰的剑峰长老却是一个例外。那个一袭白衣的男子。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放在心上。

原本以他的实力。只要想收取亲传弟子。只怕前几届天资最好的苗子。都不会拒绝这样的诱惑而投入他的门下。

但他沒有这样做。

甚至连原本有些天资过人。可以成为亲传弟子的人。宁愿投入紫薇剑峰做一个内门弟子。以期能通过大长老的考验。

可很长很长的时间过去了。大长老甚至连为紫薇剑峰的内门弟子讲解一下功~法。教导一番剑法这样的事情都从來沒有做过。

一來二去。紫薇剑峰终于只剩下了二十七名内门弟子。

这还是万剑宗主一心想要保住紫薇剑峰的缘故。才东拉西凑从各峰扯來了二十七名弟子。以便附和剑峰存在的规矩。

因为万剑宗有门规。内门弟子不足二十七之数。剑峰名实俱消。

也就是说。从此就沒有紫薇剑峰这一峰了。

但现在。却是名存实亡。紫薇剑峰仍然在。但每十年的宗门排行大比。都是垫底的存在。以至于上一次比赛。紫薇剑峰那二十七人大部分都不堪露面。

剑峰排名。一到九。自然分为了上三峰。中三峰和下三峰。

纵然是第九名。也可以称一句是下下峰。纵然是下下。可也入了下峰之列。而紫薇剑峰……是第十名。

不入流。

第九名是下下峰。那么第十名自然连下峰都不算。只能算作不入流。试问那些逼不得已挂名在紫薇剑峰的内门弟子。怎能不耻于露面。

但这一切。丝毫影响不了那个人的地位。

无论怎样。他始终还是最强。

凌霜心中如是道。

……

是他。

就是他。兰维沒有说是谁。凌霜也沒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两人言语中的他。到底是何人。

除了那惊天动地。贯彻天穹的一剑。沒有任何人。能让凌霜心服口服。

兰维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思绪一瞬间变得紊乱之极。

(最强……那个人是最强么。最强的剑。那这样说來。那个沈家的少年郎。隐藏着的天资。根本是我们这些凡俗之人难以看清的么。)

(……我。是否该尝试一番。)

(此番挂兰家名头前來参赛。若是进了万剑宗。明明有一线机会得到那最强之剑的赏识。若不尝试一番。也不是我兰维的xìng格。)

也罢。

兰维长叹一声。旋即左手拉住衣袖。而后猛然抱拳。朝着凌霜躬身行了一礼。

“兰维谢过凌霜长老厚爱……只不过。晚辈还想要尝试一番。看看能否得到大长老的青睐。”

话音落罢。屋中再度死寂一片。

凌霜双目如电。死死的盯着那一袭黑衫的男子。

章节二六六 紫薇,还是紫薇

贼心不死,亦或者是异想天开,明明知道无数年來,大长老从未收过徒弟,却还想要尝试一番,难道自己这个天霜剑的名头,已经不那么让人敬服了,凌霜心中不由暗自道,

兰维眸中的坚决和狂热,凌霜看的分明,正因为如此,所以更显无奈……

“罢,”

凌霜怒极反笑,指着兰维身后,一脸呆滞的沈宏图,

“既然他不愿意入我门下成为亲传弟子受我衣钵,那你可愿意,”

“不……可……”白廖刚刚抬起手來,最终还是化为了喃喃自语,沈宏图的天资还摸不到成为亲传弟子的门槛,但既然是凌霜的决定,他也无权干涉,

再者如果此时出言,岂非让沈宏图对他生起怨怼之心,白廖自是不会怕沈宏图的,但他这个人心xìng平和,如非必要,否则对别人有害的事情,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是以他话刚出口,便被自己强制遏制住了,

其他人倒是沒有听清他到底在喃喃些什么,但凌霜却听得一清二楚,

自己的话出口之后,凌霜面上倒也浮现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后悔之sè……但他沒想到,白廖居然将阻止他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既然沒有台阶可下,那么凌霜自然不可能当着四人的面自食其言,

“嗯,莫不然你要学这兰维一般,去试试能否得到大长老的青睐,”凌霜面上露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之sè,

也不知道是在嘲讽沈宏图的不堪心xìng,还是在嘲讽自己和那个人的巨大差距,

或许,两者都有,

“弟……弟子愿意,”

沈宏图瞬间的呆滞过后,听闻凌霜话语中隐带的不满之意,当下便是一急,而后再不迟疑,顿然跪伏在地,行了一个大礼,言语之间满是惊喜和不可置信的语气,

“如此看來,你天赋虽然稍次了些,但却比某些人懂得把握局势和机遇,你今后,便是我凌霜的第十七位亲传弟子,”

凌霜那种面对个人私事时的睚眦必报和斤斤计较心态在言语之间暴露无遗,不过沈宏图却根本就沒有在意,

他已经被这股巨大的惊喜给冲昏了头脑,差一点沒有对着天空大喊感谢上苍了,

“既然收了你为弟子,那么为师也必然会对你一视同仁,虽然天赋较之你其他十六位师兄师姐略微差了些,但为师相信天赋并不代表一切,”

凌霜有些无奈的低下头,右手在额头上摸了摸,旋即沉声道,

他其实并不想收沈宏图为亲传弟子,因为那就代表着多出一份资源的分配,而修炼资源这东西,尤其是培养亲传弟子,肯定是耗费极大的,

可修炼资源,无论是丹药还是灵器,亦或者是其他,又不是白白从天上掉下來的,更何况沈宏图的天赋连亲传弟子的门槛都碰不到,可想而知投入和收获必然不会成正比,

但又不能不培养沈宏图,不但要培养,只怕下的功夫还会比其他十六位弟子更高,

因为沈宏图是他的亲传弟子,同样代表着他的颜面,无论rì后是出去历练,亦或者其他,一举一动都会被旁人牵扯到他凌霜身上來,

所以只有尽心竭力的培养沈宏图,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

听闻凌霜这有意无意针对自己的话语,兰维面上的狂热却是分毫不减,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拼出來的,说白了……从他的心底深处,认为凌霜所能教导他的东西,是有限的,

若是机缘巧合,得到了那个人的青睐,那么他的未來,就是无限的,

用一次拜师的机会换取一个无限的可能xìng,兰维觉得自己很划算,他从生下來到现在,还沒有做过这样划算的买卖,

至于常人怎么看他,那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且随为师來,拜见祖师爷,而后行拜师之礼,在那之后,你才能真正的成为我天霜剑峰的弟子,”

既然话已出口,那么凌霜自然不会再去反悔,

所以面对沈宏图,他的眸中也带上了一抹认真的意味……无论怎样,始终这人会成为他的弟子了,

那么就拼命的让他成长吧,天赋不够,用灵丹來弥补,凌霜不信,依靠自己一峰长老的力量,砸不出一个天之骄子來,

至于兰维,到时候想必一定会后悔的,

凌霜心中念及此处,神sè之间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挪揄之意,

毫无疑问,面对个人恩怨,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不顺心,他那种斤斤计较的态度,足以让所有人为之动容,

若放在寻常修者身上,只怕会被别人骂一句小气鬼,但凌霜的这种心xìng,却会让所有人认为理所当然,

是该给那个叫兰维的小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不能太狂妄,

“至于你……哦,忘了告诉你,大长老如今不在万剑宗内,”凌霜此刻仿佛突然想起來一般,站起身來对兰维道,

“而且现在宗门之内,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位丹峰长老……你若是想等大长老,便等吧,若是等不住了,不妨去丹峰看看,你有沒有炼丹的天赋,”

“还有每月的一号,十号,十五号以及二十五号是各大剑峰长老指点内外门弟子的时间,要是有了修炼上的疑问,说不定因此可以解惑,”

凌霜的话语若是让别人听來,只道是一个师长循循善导指点着宗门的弟子,但兰维的心内却是无奈的苦笑了起來,对方的话,明显是对他先前所作出的选择有些不满,

内外门弟子统一获得指点,想必也就是那些内长老,甚至是外长老來统一讲解一些功~法上的疑问,去接受这种指点未必沒有收获,但想必也是甚微的,

“好了……你离去吧,”

凌霜说完,见兰维除了先开始听闻大长老不在宗内而流露出一丝可惜之sè意外,居然沒有任何剧烈的心境波动,

以至于他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是以挥了挥手,示意兰维可以离去了,

他先前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既然你当着我的面拒绝了我的收徒之意,那么天霜剑峰的大门自然也就对你关闭了……

等不到大长老,那就去丹峰拜师吧,看看十二峰之一的丹峰会不会收你,

“宏图……你随我來,”

凌霜说完,便是换了一种较为温和的语气对沈宏图道,

“弟子遵命,”

沈宏图这个原本被白廖带來只是作为陪衬的人物,如今看來似乎是取得了最大的好处,给人的感觉未免有些太过于戏剧化,亦或者是凌霜的处事之法有些太过于武断了,

不过凌霜的决定,白廖管不着,慕芝涵管不着,万剑宗的宗主……也管不着,

只要收取的亲传弟子不超过宗门规定的数量,剑峰长老想收哪个人为亲传弟子,完全是人家自己的意愿,

反正莲花主峰下发的资源就那些,你收谁,都一样,

天资高的,用同样的资源可以达到更高的成就,所以为什么各大剑峰长老,对于天资达到一定程度的弟子,是那样的趋之若鹜,

因为一个亲传弟子,在外行走,变相的也就代表着他们的名声,所以收取亲传弟子,一般各峰长老都是较为谨慎的,

最差也是要收取兰维这种天赋跨入门槛的,而像沈宏图这样,做一个内门弟子可以,可要是真的让哪一个长老在他身上付出巨大的资源和代价,只怕还真沒人会愿意,

凌霜今rì此举,也诚属兰维的态度让他有些忿然,所以才会说出这一番话來,

沈宏图自然知道,自己能成为亲传弟子,绝对是走了天运的,所以他此刻在凌霜面前,可谓是要多谦卑有多谦卑,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乖宝宝的模样,让人挑不出半分不对劲的地方來,

“弟子告退,”

兰维心头暗自摇了摇头,旋即拱手弯身行了一礼道,

凌霜却是已经转过了头去,仿佛根本沒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兰维也不恼,礼数尽到了之后,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转身之时眼眸中闪烁着的狂热,是那样让人双目刺痛,

身后在常人眼中恍若仙子一般的慕芝涵黛眉微微蹙起,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兰维会放弃已经摆在面前的亲传弟子身份,而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大长老的青睐,

要知道,大长老可是从來沒有受过……徒……弟,

不,

慕芝涵和白廖对视一眼,他们此时才记起來一个似乎已经被抛却在脑后的人物,那个人在登天台的时候,万众瞩目,

但却是那样的不显眼,如同一粒微尘,以至于慕芝涵和白廖竟在不知不觉间忘了他的存在,直到此时,想去了大长老,才顺带记起了沈言來,

好像……大长老破例了,

不是好像,而是真真正正,这是无数修者同时见证着的,虽然有些人可能不清楚大长老的恐怖,但丝毫不会影响他在万剑宗所有弟子心目中的地位,

一切,只因为那名为最强的剑,

紫薇剑,

“师叔,大长老在登天台的举动,你应该也清楚……不知道那个让大长老破例的人,已经到万剑宗了么,”

白廖话音出口,凌霜的身形瞬间顿住,站的笔直,

身后因为白廖这番话而记起那个和自己侃侃而谈,做出一笔交易少年的沈宏图,面sè突然变得难看之极,所以沒有收住脚步,撞在了凌霜笔挺的背上,

不过两人都沒有在意,沈宏图心中思绪翻腾,眸中满是不甘之sè,

那是最强的剑啊,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废物能得到最强之剑的赏识,

沈宏图愤怒,妒忌,艳羡,更多的还是无奈,正如同凌霜选择了他不需要给任何人解释一般,那个男人选择沈言,也同样不需要给任何人一个交代,

凌霜不给他人解释,是因为沒有违背宗门的规矩,只要不违背规矩,所有人就都沒有话说,而那个人……那个人……

哪怕堂而皇之的破坏了规则,也无人敢质问他,无人敢问他要一个解释,

一切,依旧是因为那柄剑,那柄名为最强的剑,

紫薇剑,

“……rì后凡在我面前,不得提他,”

沉寂半响,在空气都有些凝滞的时候,凌霜终于沉声道,而后拂袖而去,沈宏图自然紧紧的跟在了他身后,两人离去之后,屋内再度陷入了半响的沉默,

“凌师叔,是害怕因为听到沈言的名字而想起大长老么,”白廖的声音里,蕴藏着一抹淡淡的敬仰和骄傲,

“害怕么,应该……是吧,”

慕芝涵粉嫩的双唇微微合在了一起,而后露出一个清冷的笑容,一瞬间的美,让白廖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待得回过神來,伊人的身形早已不见,只余下一缕香风兀自在原地徘徊不去,

“哎……这番倒是让沈宏图捡了个大便宜,不知道兰维师弟这个选择是对是错,或者……他的想法是对的吧,”

白廖走出屋外,看了天穹之上那无尽的繁星一眼,旋即缓步走入了夜sè中,

……

“蚕食草在前两天两夜,四十八个时辰内不会蔓延到极致,但到了第三天它的繁衍速度就会暴增,就会彻底将这片药园毁掉,”

沈言蹲在药园边上,查看着蚕食草的长势,因为金涛陷害他必须要不留痕迹,所以这些蚕食草,都是刚刚撒播下去的种子生长出來的,

如果对方移植那些生长了数rì,已经根深蒂固的蚕食草來祸害他,沈言根本就沒有能力杜绝这片药园被毁掉,

不过金涛显然不会那么做,因为他觉得种下种子已经足够了,三天的时间,沈言肯定來不及驱除体内的他残留下的真气,

如果因为害怕宗门惩罚妄动真气驱除蚕食草,那么必然会落下隐患,就算后面将他的真气炼化,但对于道途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

“七十二株,有点棘手,”

虽然对方只是撒下了数粒蚕食草的种子,但沈言坐在那里调息真气,梳理体内气机也过去了数个时辰,

所以这些蚕食草也蔓延到了七十多株的数量,但显然不算糟糕,

但到了第三天,只怕这七十多株蚕食草,就会变成数万株,所以沈言此刻,也要抓紧时间清楚这些蚕食草,

并且他还要计算剩余的蚕食草繁衍分裂的速度,所以七十二株,对他來说的确很棘手,

“以雷霆真气的湮灭之力,试试看能否彻底让这蚕食草消弭,”

沈言略微沉吟片刻,手掌上泛起一片蓝白sè光芒,而后握紧一株蚕食草,让手中的雷霆真气彻底喷发了开來,

但接下來的状况,却是让他瞪大的自己的双目,张开了自己的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三尺范围内的变化……

章节二六七 一年之内,让你认罪

我干,

沈言心头只來得及骂出了这么一句,旋即便发现自己的雷霆真气,虽然毁灭掉了许多蚕食草,但蚕食草消弭之后,却是引动他的雷霆之气扩散到了雪雁花之中,

一掌雷霆真气排出,沈言身前一尺地内的蚕食草沒了,但同样的,雪雁花也沒了,

本來他开启了蚍蜉雷窍,控制雷霆气息的能力绝对是极强的,所以他敢肯定,波及到雪雁花的原因,绝不在于他自己,

那么很显然,必然是这蚕食草有古怪,

……

沈言略微愣了片刻,旋即便恢复了过來,蚕食草在前两rì的扩散程度终归是有限的,所以他还有很多时间,

“虽然看过一些种植灵药的书籍和技巧,但终归沒有自己亲自试验过,至于蚕食草,我也只是了解它的特xìng,似乎并不知道应该怎样驱除它,”

沈言的眉头有些不自主的皱在了一起,

他知道万剑宗内沒人敢动他,但那是基于未知之上的,所以凌霜不暴露他的身份,有好处也有坏处,

坏处是沒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金涛这种人才敢对他肆意妄为,之所以不敢做的太过分,一个是因为门规,另一个则是因为不知道沈言的真实身份,

而好处,就是沈言少了很多麻烦,

凌霜如果将沈言的身份放出來,那么等待他的绝对是无数内门弟子甚至亲传弟子的邀请,当然不是去赴宴,而是约战,

大长老的徒弟这一个身份,注定会让许多弟子不服,

而此刻大长老不在宗门内,若是有人能将他打趴下,那么说不定会影响到大长老的决定,这是典型的一种嫉妒心理,我们不能拜大长老为师,你也别想,

且不说其他,沈言知道自己虽然依靠龙象金身和九转雷霆诀,比寻常弟子要多了不少底牌,可还是无法弥补境界上的巨大差距,

所以等到大长老回來公开收徒,绝对比他现在自己跳出來告诉别人他是大长老的弟子要好的多,

沒有相对应的实力之前,太过于招摇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弟子之间的战斗,就算沈言被打趴下,大长老也不会为他出头,

想要避开,那么就只有不应战,但不应战……绝不是沈言所能做出來的事情,他在危险境地分析局势决定去留是一回事,被对方站在面前挑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金涛,心机也算了得,”

沈言想到此处,不由暗道,

沒有确定一切信息之前绝不做出超过自己掌握之外的事情,到底是个混迹许久的老油条,若非沈言身上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只怕这次还真不定着了他的道,

“按道理说,我來看管这雪雁花,是根本不会出现半分困难的……若是会出现要植灵老手才能处理的问題,凌霜也不可能让我到这來,”

无论如何,毕竟是这半亩的雪雁花还有五年就要成熟,凌霜不会做出这种白痴举动來,仅仅只是为了惩戒一下沈言,

不值得,

所以沈言猜测的根本沒有半分不对的地方,新入门來看管药园的弟子,其实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无非就是除草,浇水,松土等等罢了,

而分配给这些刚來药园弟子的药田,也是前期不会出现问題和困难的药田,否则一旦出现了问題,这些新弟子根本处理不了,

但不代表前面三五月沒有麻烦,后期就沒有,

可是只要在药园呆上三五个月,自然会有先入门的师兄师姐,亦或者是管事教导相关的技巧,

等到相关的地方了解到了,懂了,即便后面遇到什么麻烦,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而沈言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一抹黑,

……

“拔也不敢拔,也不敢动用真气肃清……这蚕食草,还真是麻烦,”

沈言徒然的在原地來回徘徊着,面上的神sè显得无奈之极,天穹的冷月终于是逃脱了云朵的束缚,露出了半边脸來……夜,已深了,

沈言先前准备拔掉一株蚕食草,沒想到这东西仿佛和泥土凝成了一体似的,幸亏他的肉~体之力极为强悍,所以才能不动用任何真气,便将其连根拔起,

一离开那灵气充裕的药田,手中的蚕食草立刻枯萎掉了,沒了半分生机,不过与之同时枯萎掉的,还有在它旁边的一小片雪雁花,

雷霆真气湮灭了一片,拔掉这株蚕食草又弄沒了一半,沈言这下可真是不敢轻易尝试了,毕竟这里面的门道他完全不懂,再折腾下去,说不定不用等三天后蚕食草彻底覆盖这片药田,只怕今夜出不去,这半亩雪雁花就成为过去了,

“这金涛……铁了心要让我倒大霉,可见白天对他的猜测并沒有错,若是谁此刻再说他沒有在弟子的奖励和物资上动手脚,我却是必然不会相信的,”

沈言心头自然知晓为什么金涛会如此针对于他,不过他却不后悔说出白天那一番话來,毕竟为求个本心通畅,某些话憋在心里,反倒是不妙之极,

“这蚕食草必然是雪雁花成长时,会出现的麻烦之一,金涛绝不可能随意的弄几株可以破坏药田的植物來,否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有人陷害于我,”

略微思筹片刻,沈言倒也大概判断除了此时的情况,

这蚕食草,只要懂了一定的灵植技巧,应当是可以消除掉的,因为雪雁花的种植范围太大,消耗也极大,若这东西的清除很困难,那就太不合理了,

“不过这些克制蚕食草的技巧,那金涛也沒有教我……想來他打定了以此惩戒我,也是不大可能教导我这些东西的……甚至……”

沈言念及此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甚至可能会告诉其他的弟子,让他们不得教导我这些常识……”

修炼之途何止万千,

剑道是道,阵道是道,丹道也是道,那么这种植灵药,自然也是道,所以必然的,这种植灵药,也是一门极大的学问,

想要学jīng学深,恐怕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不对,只有三天时间而已……这东西就会蔓延到四处,说不定,我根本沒有足够的时间驱除掉它们……”

如果蚕食草的蔓延速度比他清理的速度快,无论怎样挣扎,还是改变不了结局,

沈言看过关于蚕食草的记载,但却只知道这东西是一种害草,可以说灵草级别只要沒到一定程度,都要受到蚕食草的迫害,

三天,并非指三天蚕食草只能蔓延半亩地,而是到了三天,灵气不到一定程度的药田,就会完全被它吞吃的一干二净,

土壤灵气消失,所有的灵草自然会顷刻间毁掉,

沈言此刻甚至觉得,金涛根本就沒有打算让他安稳,如果换做别人,只怕先前撑着体内被对方的真气搅乱而依靠真气去湮灭蚕食草,结果却发现根本不行,还不知道会露出怎样一番脸sè呢,

不过他现在体内的危险倒是解除了,可貌似药田的困境还是让他束手无策,

“想要驱除掉这些蚕食草,只怕还要学习一些相应的手法技巧,甚至某些特殊的灵植功~法,三天时间……”

沈言露出恍然大悟之sè,

“这金涛果真打着即便我不顾体内紊乱真气去清除蚕食草,也不会成功的算盘,”

“……不行,得找人帮忙,”沈言抬头看了一眼天sè,却是让自己平复了下來,

“现在太晚了,待得明rì一早,便去寻最近的师兄师姐,让其帮我除掉这些祸害,而且以防万一金涛那厮jǐng告众弟子,还得尽量把时间提前,”

虽然有可能金涛今rì已经jǐng告过众位弟子了,但说不定他也抱着无所谓的心态,沒有多事的去告诫其他弟子呢,

“就算沒人帮我,也要想办法从他们那里找到对付这蚕食草的办法,”

知道了怎么做,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金涛……一年之内,不教你自己跪在地上认罪,我沈言……”

沈言前面的话有些yīn沉,不过说到最后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方才露出了一抹玩味的味道,

“一年……或许用不到一年吧,”

……

“这墙壁之上有着一股特殊的韵律,”

沈言抚摸着这一间石屋的墙壁,而后轻声道,

他体内的雷霆之气,从木而生,但多少还有些不同,加之因缘际会下接触过玄元一气的气息,所以对墙壁上那隐隐流动的气息并不陌生,

那是一种类似于元气,却低于元气的波动,

玄元一气是元气级别的天地气息,但这石屋墙壁上的气息,却较之它低了一筹,

“想來这印刻着隔灵阵法的石屋,能隔绝的气息,超过jīng纯天地灵气,但若是达到元气的级别,它就无法隔绝了,”

沈言心头暗道,

不过这必然是足够的,天地间的灵气,驳杂灵气最多,jīng纯灵气大概十中有一,

而元气,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弟子,甚至于一般强者都吸收和察觉到的东西,所以只需要隔绝了jīng纯灵气和驳杂灵气的波动,不让其影响到外面药田的灵气,就已经足够了,

“在这石屋里修炼,只能吸取驳杂灵气了,就连依靠真气吸收雷霆属xìng的灵气都有些困难,五行气息太浓郁,所以只能吸收木属灵气,而后自己炼化了,”

雷,风皆从木而出,

炼化掉木属灵气中的某些杂质或木之气息,就可以让其转为雷霆灵气和风之灵气,多多少少对修炼,还是有着一些影响的,

无法靠体内功~法引动屋外灵气,那么就很难捕捉到天地中原本就少于五行灵气数量的雷霆气息,所以只能依靠自己來炼化,

“……对了,”

沈言盘膝坐在木床之上,刚刚闭上双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

“早在上云城的时候,似乎龙象金身就发生了一些变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还是得先查看一番才能定夺,”

PS:昨天晚上后台打不开,然后就沒传,早上沒时间开电脑,这会儿刚吃完饭,然后这章是昨天的,先传上來,等会儿还有一章,

章节二六八 识海之变

在上云城的上云楼中,沈言怀中揣着那株御寒草的时候,便是和欧阳岚的第一次会面,仅仅一次而已,他就得罪了这个上云城的城主,霸主一般的存在,

让沈言疑惑的是,欧阳岚明明是感觉到了什么,但最后却不了了之,虽然还是将他带走,但其实和事实已经大相庭径,

根本沒有什么背后之人,完全就是沈言误打误撞自己搅了进去而已,

不过那个时候在城主府内,已经是危急万分,等到白廖他们几人同欧阳岚会面,自己的谎言就会顷刻间暴露的情况下,也容不得沈言去细想,

來到万剑宗则更沒有时间,便一连串的发生了诸多事情,

所以只有此刻,沈言才再度记起了自己体内的变化,

他知道有变化,但到底是什么变化,他自己却还不是很清楚,

……

“心神澄明,识海通透……”

沈言缓缓的运转了一遍九转雷霆诀的行功路线,而后彻底让自己的内心平复下來,

无论是对于金涛的怒气,亦或者是其他,

佛宗有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识海之内,自然也是无边广阔的,而常人不能见,修行者在修行中,会慢慢的将识海中的yīn霾驱散,

识海代表着jīng神力的境界,jīng神力是一种比真气要玄奥许多的力量,

沈言修炼了龙象金身诀,所以沉入识海深处后,所能见者,便是一片荒芜大地,

他能看到的地方,皆是荒芜的,但他却仍然不能看到那荒芜的尽头到底是什么,也许只有等他龙象金身诀修炼到了那一个地步的时候,才能看清那前方的景象吧,

……

无论如何去想,沈言也绝料不到此刻自己识海内的情况居然会是这样,

那足以让他震惊的目瞪口呆……

无边无际的荒芜大地之中,居然出现了一片带着浓郁灵气的土壤,但这已经足以让沈言震惊到无以复加了……

要知道龙象金身诀,前期就靠这观想之术來以神炼体,以魂锻体,

而让这一片荒芜的土地充斥满灵气,让其变得肥沃鲜美,而后绿意盎然,乃是沈言观想龙象金身的一大目标,

虽然从來沒有修炼过龙象金身诀,但沈言知道……等到他识海完全化为绿洲的那一天,便是龙象金身诀第一重天小成的时候,

之所以说是小成,乃是在大地之上观想,由黄牛入猛虎,再从猛虎入铁甲牛……而后是云纹虎,其后才是镇天神象,

无论是世间的凡牛俗虎,亦或是那传说中大荒深处的云纹虎,都是脚踏大地的生物,

因此在识海中观想,只能修出一象之身,

想要修出下境界的龙之力,却还要等到沈言象之身大成后,方才能去尝试,

……

按道理说,识海是无定的,所以沈言上次虽然在这硬如铁石的地面之上耕耘出了许多沟壑,不过按道理此次进來应当是沒有理由存在的,

因为识海,不在真实具有形体的物事,

不过此刻,那一道道如同刀削斧剁的沟壑却是极其鲜明的出现在沈言的眼中,他的神情有些沉寂,不过转瞬间却转为了坚定,

纵使大地无疆,也要追寻他想追寻的道,

龙象金身,就是为了让他一点点的拥有这种力量,只有力量足够,才能追求自己想追求的,守护自己想守护的,

地面之上那一道道沟壑,竟然是一道道凌厉无比的刀气,

沈言丝毫不记得他使用过真气凝结刀芒來开辟这一片荒芜的大地,但那一道道沟壑之上的气息,却偏偏又是那么的熟悉,

那就是他自己,

一象之身,乃十云纹虎,百铁甲牛之力,是万只猛虎,十万黄牛之力,

以黄牛作为观想之物,可想而知其中的苦和累,

任劳任怨,沒有半分怨言,这就是俗世间人对黄牛最深的映像……俗不知,耕耘大地在它的眼中,便是它的目标,它的梦想,

俗世间人,以自己的目光去看待黄牛,又怎能想象那任劳任怨的身躯中,那永远踏在泥土中的双蹄,那一颗永不会枯寂的心中,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那是耕耘天与地的力量,那是俗世中人所不能懂的力量,

……

沈言猛然深吸一口气,他强自按捺住自己心神之中那股蓦然而來的震撼,

他想到了一个情况,或许正是让这荒芜大地出现变化的原因,

御寒草,

那株御寒草到底是什么东西沈言并不知道……但欧阳岚必然是因为那东西才和他有了交集,怀疑他背后有魔门之人,

沈言眉头倏然一紧,

断天刀魂,

上云楼中断天刀突兀的显现过一次,而后体内的御寒草才显露气息,方才导致欧阳岚从城主府而至,

不过好像,对方最后并不知道那株御寒草在他的身上,

这样说來的话……

“那气息是被断天给吸收掉了,”沈言的猜测虽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欧阳岚那么强大的修者,沒有道理感应不到他体内一株御寒草的气息……何况那东西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只有断天刀魂将其中的气息或者某些东西驱除,亦或者吸收,才会让欧阳岚感知不出來,气息消失,欧阳岚自然就摸不清东南西北了……

所以只能将怀疑的目标放在了沈言的身上,

相比于驱除來说,沈言更相信是断天刀魂吸收了那御寒草中隐藏着的某些能量……若是直接湮灭,想必他的识海之中,也就不会生出这么一番巨大的变化了,

……

识海是他的主场,

沈言心神一动,倏然便出现在了那离他本來还很远的肥沃土地之上,

这片肥沃土地相比于硕大的无垠荒芜土地來说,根本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沈言站在其中方才发现,原來这片肥沃土地,若是换算过來……

只怕相当于外界近乎二三十亩的范围了,近乎上千丈方圆,

抬了抬眉角,看了一眼远处那刀削斧剁的沟壑,沈言再度沉吟了起來,脚下的肥沃大地,土壤绝对是稀疏了许多,比外界的那些荒芜大地,不知道要好耕耘了多少倍,

虽然那一道沟壑只有不长的一段距离便戛然而止在了无垠的荒芜之中,但沈言此时,却也顾不得那分别扭感,

……

我心向往,大地无垠,身如黄牛,脚如铁蹄,

耕耘天地,不以刀剑,恒心所致,不动如一,

沈言明明是个人,但此刻所有的动作,让常人看到,只怕都会以为这是一只黄牛,一只老迈的,托着犁头耕耘了无数亩田地的黄牛,

第一次观想的时候,虽然心神沉入了黄牛意境之中,但似乎那荒芜的大地太过于坚硬了,所以沈言居然在未可知的时候,莫名以真气开辟出了那些沟壑,

只是这一次,他沉识之前,在心中对自己的意识做了吩咐,这一次耕耘,只依靠他自己的肉身之力,而不依仗半分真气之功,

万牛之力归一,那是何等磅礴雄浑恐怖的力量,

只怕想要耕遍苍澜领,都不是虚言,而沈言所要做的,就是在rì复以夜的观想之中,让自己小小的身躯,容纳十倍于万牛之力的力量,

黄牛不被世人所知的梦,是犁掉这天与地,

PS:写到七十万,终于有点卡文的感觉了,,

章节二六九 五牛之力

一阵略有些冰凉的风触在沈言的脸上,却是让他睁开了那一直紧闭着的双目,

虽在万剑宗内,有无数阵法布置其中……但外界可是冰天雪地,所以初晨的风略有些冰凉,倒也正常不过,

“一朝顿悟,直上青云,故人诚不我欺……”

依稀可见沈言还略有些青稚的面庞上带着一抹喜意,窗外透进來的微煦光芒为他的侧脸染上了一缕光芒,

“不过一夜数个时辰之间,修为竟然直接破入强身五重天,整整四个小级别的跨越,简直是不可思议,”

沈言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这也是水到渠成,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最主要的,却还是龙象金身的巨大变化……”

沈言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嘴角勾勒出一个自信的弧度,

“五牛之力,”

一夜的功夫,识海之内那片因为御寒草而发生变化的肥沃土地,被沈言耕耘了很大的一片范围,

那土壤一旦被翻开,就仿佛透出一种巨大的灵气一般,沈言退出自己识海的那一刻,修为已经达到了强身阶第五重的地步,

而龙象金身,也随着他对识海中那片肥沃土地的一部分开辟,而直接买入了五牛之力的地步,

也不知晓是因为实力的提升引动龙象金身诀的变化,还是因为其他龙象金身迈入五牛之力后,导致实力直接提升到了强身阶五重天,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经过一夜时间,他的实力有了大幅度的提高,这一点很值得高兴,

……

刚刚高兴完,沈言却是又皱起了眉头,

顾不得其他,赶忙走出了屋门,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半亩药田的状况,沈言的神sè果然变得有些难看,

在石屋中倒看不出來,不过沈言走出房屋之后,若有人朝地面上看一眼,便会发现每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这是因为实力突破的太过于迅速的缘故,所以难免有些掌控不当,

前十步,沈言踏在泥土上的脚印,至少入土五寸,十一步到十五步,便只不到三寸,十五步后,更是突兀的变为了一寸……

再其后,居然再沒有了痕迹,就如同一个常人走在普普通通的地面之上一般,

这倒不是说沈言多么天赋异禀,只是因为他曾经拥有过比这更为强大的力量……所以才能如此迅速的彻底掌握突破后自身的变化,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刚來到这个世界数天,便能完全熟悉自己的身体了,

……

初晨的阳光透过上空迷蒙的雾气照耀下來,沈言身后那一行脚印,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比的震撼,

“只是一夜而已……”

沈言看着几乎覆盖了半亩药田近乎一半的蚕食草,心头骇然之极,

早知道蚕食草的繁衍速度和生长的速度极为快,但沒想到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东西此刻虽然占据了半片江山,但却沒有对药田产生巨大的破坏,

就像是俗世里那些杂草一般……但沈言知道,一旦等到蚕食草蔓延完全之后,便会顷刻间将药田的灵气抽取的一干二净,

不动则已,一动便不留半分生机,

“不知道金涛那厮有沒有吩咐这里的弟子,叫他们不要指点我……敞若真的被他yīn了,只怕还得好好计较一番说辞,”

万剑宗,沒人敢动他,

隐世长老不敢肯定,但从严青的话语中,他能听得出來,自己那个便宜师父到底在万剑宗有多么恐怖的地位……

万剑宗主保留紫薇剑峰的缘故,也只会出在他的身上,而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想要维护宗门的传统……

毕竟想要支撑一个剑峰的运作,至少表面功夫是不能落下的,

那么五行灵气大阵,以及药园,亦或者其他的方面……但大长老不管事,那么支持大阵的运转,药田的看管等等……

支持灵气运转的灵石从哪里來,炼丹的丹药从哪里來,想要维持那二十七名弟子,足够让他们留下的理由和好处从哪里來,

不是说你一宗之主就能强迫弟子呆在紫薇剑峰,那只会让你的名声不好听,只有足够的利益,才能让那些弟子在沒有剑峰长老坐镇的情况下,甘愿留在这么一个垫底的剑峰,

这些东西……其他剑峰不可能掏,那么必然就是宗主自己在维持,

虽然莲花峰掌管其他剑峰的资源下发,但主峰自己也是有弟子的,不过莲花主峰却不是剑峰,而是道峰,

道峰便是取修道之峰的意思,也就是说莲花峰的弟子,并不一定都要是剑修,但一定天资要高,

莲花峰沒有内门弟子亲传弟子之分,只以一个排行來区分……一百零八位,正合天罡地煞之数,

每一次的十二峰排行大比之后,还有一次个人实力排行的比赛,当然,十二峰大比是按届來算的,但个人实力排行,却是按年來算,

每年都有,每年都会比,

无论是内门弟子,亦或者是外门弟子,只要能在个人实力排行比赛中杀入一百零八名以内,那便直接授予亲传弟子的身份,

而后入不入莲花峰,便随你自愿,

一旦选择了进入莲花峰,那么最后一位便要退下來,另选剑峰加入,亦或者成为宗门独修,但无论如何,自始自终,莲花峰便只有一百零八名弟子,

万剑宗的资源又不是凭空來的,丹药,功~法,以及长老的教导,不可能做到大家都平等,因为平等,带來的势必便是沒有竞争,

而沒有竞争的宗门,迟早会被淘汰掉,

支撑着紫薇剑峰的,完全就是依靠万剑宗主分开属于莲花峰的资源,亦或者更甚,便是直接减少了自己的修炼资源,

他的资源,哪怕只是一部分,若是用來换算成沈言这种强身阶的修者需要的丹药,只怕都不知道怎么去计量了,

所以想要保住紫薇剑峰,万剑宗主一人之力,也不是沒有可能,

沈言可不是白痴,会认为那便宜师父真的让所有人对他钦佩不已,那不可能,敞若他沒有足够让万剑宗主都震惊和重视的实力,你看看万剑宗主还会不会留着一个挂名而不作任何事的剑峰长老,

但大长老偏偏就留下了,或者说万剑宗主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将大长老栓的更紧,不知为何,沈言觉得这个可能xìng最大,

不论大长老管不管,万剑宗主的这一招却极为高明,

你想走也走不了……只要紫薇剑峰还在一天,你便是万剑宗的紫薇剑,若非对大长老看重到了一定的程度,万剑宗主又如何会做这种事情,

……

沈言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又走神了,看了看天sè……此时大概寅时末了,天sè虽未大亮,但对于他们这些修者來说,足以借着这丝丝缕缕微弱的光芒看清楚一切了,

“但愿还能找到其他弟子來帮我,最不济也要找到让这蚕食草断根的方法……无论怎样,现在实力不由人,总也要多忍耐几分,”

沈言念及此处,再度想起了金涛那副丑恶的嘴脸,

他的眸子里泛起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以宗门弟子的前途作为自己满足私~yù的手段,沈言对此不耻之极,

“仍是你所说的那样啊,一年之内,我会让你……跪着认罪,”

沈言猛然站起身來,朝着另外的药田走了过去,眸中的寒光已然收敛,

章节二七零 灵植师初解

沈言手中拿着一本灵植师初解,面带感激的对面前的男子再次道谢,

“多谢师兄了……rì后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只要我力所能及,便一定会帮你的,”

交给他这本灵植师初解的男子叫做刘平,是六年前入门的杂役弟子,强身四层的修为,决然可以称其一声废柴了,

而且还是比以前的沈言,更废的那种,

因为这刘平,今年已经整整二十三了,以前的沈言再不济……到了二十三岁,最起码也能越过强身中段的槛,达到第七层的地步,

但即便对方修为此刻还较他低了一筹,但沈言却也不在乎的称其一声师兄,

这倒不是因为对方的年龄大,而是对方为他解决了个大麻烦,他不怕金涛,但是那些雪雁花,沈言实在不想让它们白白毁掉,

毕竟,那些雪雁花是许多丹药的药引,也可以变相的认为是下发给一些外门,甚至内门弟子丹药的根源,

这雪雁花若是毁在他手里,哪怕是间接的,沈言也有些无脸面对自己那个便宜师父,

刘平穿着一身灰sè长衫,他的个子并不高,紧紧和沈言齐平罢了,

头上的长发被拢在一起,而后梳了一个有些散乱的发髻,上面穿着一根木簪,听闻沈言的话,刘平那一副老实巴交的面庞之上,顿然泛起一丝不好意思的微笑,

“师弟说笑了……”

“不过是一本灵植师初解,就算我不给你,管事和其他的师兄也会将这东西下发给你的……因为我们rì后管理药田,这东西是必须要吃透的,”

沈言点了点头,摆出受教的样子,

他第一眼便觉得这刘平应当是一个老实人,只是从对方眼中的那种淡淡的平和可以看出來,这个男子行事应当很优柔寡断,

“……我这边药田中种植的,是鸩草,按五行來分的话,药草属xìng为火中有金,而你那雪雁花则是水属xìng的药草,我却是无法救治的,”

沈言有些不解,

虽然对方拒绝了他,但他也沒有丝毫生气的地方,毕竟人家又不是他什么人,能给他一本灵植师初解,已经足够说明刘平这人心地不错了,

所以他也沒有多问,不过沒想到现在对方居然主动给他解释了起來,

“灵植师初解中,记载着一些普通药草会遇到的突发情况,和救治方法,但万剑宗下发的灵植师初解里面,还同时收录了五种初级的灵植法诀,”

“分别是锐金诀,衍木诀,寒水诀,以及火焰诀和厚土诀,”

刘平似乎察觉到沈言眼中的不解,憨厚的笑了笑,旋即再度解释道,

“我这片药田中的药材属xìng主火,所以我修炼的法诀是火焰诀,还略微掌握了一丝锐金诀,……但若是以火焰诀去救治雪雁花,属xìng相冲的情况下,那些药材反而是不可能存活了,”

沈言恍然大悟,

“多谢师兄了……按你的说法,我看來得修炼寒水诀,而后想办法在不伤害雪雁花的前提下驱除掉那些蚕食草,”

沈言刚想转过身去,刘平的眉头却是一皱,而后赶忙拉住了他,

“你说……蚕食草,”

沈言本來还想问拉住他还有什么其他事么,但刘平的声音却是有些郑重,沈言观其言行,知道对方xìng子憨厚老实,以如此郑重的口气跟他说话,恐怕另有玄机,

“不错,昨夜不知为何从土中冒出了三五株來,因为正准备修炼的缘故,所以我也沒有太过在意,但今rì早起,却发现药田已经被蔓延了大半,方才去查探了一番典籍,是以才知晓了那东西就是鼎鼎大名的蚕食草,”

沈言肯定不可能实话实说,

如果牵扯出金涛的话,反而会给刘平一种心理上的压力,

只要现在沈言不说,刘平自己沒有压力,那么金涛必然不可能知道沈言是从何处寻得救治蚕食草的方法的,

他也不可能会去细查,因为此事究其根底,终究还是沈言站了个理字,

“师弟……这事情,只怕有几分不好办了,”刘平叹了口气,

“你还是去找罗师兄吧,他五门灵植功法都步入了小成的地步,那些蚕食草对他來说,根本不是难題,”

沈言很细心的捕捉到了刘平眼中的一丝无奈,

“只是……你rì后一年内在宗门领取的灵晶还有丹药,都要上交给罗师兄了,”

“灵晶和丹药,我们这些看管药田的弟子,也会有这些东西,”

沈言倒是为他的言语吃惊了一下,按照金涛的说法……应该在这里修炼,门派是不给下发灵晶和丹药的,

不过沒想到,居然还真的有,

“怎么可能沒有,我们身为万剑宗的弟子,纵然是杂役弟子,但也同样是万剑宗的一份子……虽然比不得那些内门弟子,甚至是外门弟子,但也算不错了,”

刘平反而瞪大了眼睛道,

“原來如此,我昨rì刚刚被分配到这里來,对很多事情并不是很清楚……还有劳师兄指点了,”

沈言口中虽然如此说,心中却更是忿然,

(好你个金涛……居然连新來到此处弟子的这一份资源也私吞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只怕那些新入门的弟子rì后便算知道了真相,也根本是敢怒不敢言,)

念及此处,沈言的眼中泛过一抹凌厉的冷光,

(不过在我沈言这里,可沒有这个理,)

沈言在局势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可以忍可以退让……甚至只要对方不逼迫到他的底线,可能他有了实力也不一定去报复对方,

只要沒有对自己构成真正的威胁,沈言对这种事情,看的向來比较淡,

被别人暂时欺辱了,难道rì后实力找过了别人就一定要打回去,纵然你的实力比对方高,打赢了对方,那又如何,

旁人不会真正的在意这些,就算在意,也是出于旁观的心态,

可知道金涛对万剑宗底层子弟的压迫,还有露出的那副狂傲姿态后,沈言却是将这些东西全部搁在了心中,

话已落毕,无论一年之内如何,他绝不会让金涛好过,

哪怕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影响最底层最底层的万剑宗弟子……可沈言仍然看不过去,只要他心中认为此事要管,那便一定管得,

何况此时又听闻金涛居然贪墨了新分配來此地弟子的那份资源,更让沈言怒火中烧,

其罪当诛,

“我们这些杂役弟子,只要药田不出事,每个月都可以领取十枚灵晶,还有三颗强身健体丹,”刘平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而后如此道,

不过他话音落罢,沈言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十枚,”

“沈师弟误会了……”

瞧见沈言的模样,刘平知道对方是误会了什么,会心一笑后,便准备给他解释,但身后却不合时宜的传來一个yīn测测的声音,,

“刘二狗,你丫的居然端起师兄的架子了……欺负这小子刚入门不懂事么,”

沈言眯起眼睛,看了一眼來人,

对方身材有些瘦小,仿佛一只瘦猴,眼神之中的光芒不是闪來晃去,但却能从中察觉出一抹yīn沉的意味,

看其年纪,应当也在二十上下,不过修为,却是比刘平高了许多,已经达到了强身五层巅峰的地步,

“陈达,你莫要无理取闹,这位师弟的的确确是刚入门,我只是为他解释一下这里的规矩罢了,哪里会端什么师兄的架子,”

刘平摇摇头,言语中带着一抹息事宁人的意味,

“规矩,什么规矩,”那陈达三角眼猛的一瞪,如同一只择人yù噬的毒蛇,

“你只消告诉这小子,这里的规矩便是罗老大就成,敞若那小子不服,我陈达不介意代替他父母管教管教他,”

刘平眼中泛过一抹怒意,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沈言嘴角带着笑意,虽然对方扯到他的父母,可终究正面针对的还是他,加之似乎对方來此的目的并非为了折损他,所以沈言也沒有动怒,反而颇有兴致的看着和刘平站在一起的黑瘦男子,

“行了……我懒得跟你废话,罗老大让我问你一句,三rì前的事儿你可考虑清楚了,敞若你仍是不愿,那么其后果你自然清楚……”

刘平闻言,背在身后的手掌猛然紧握在了一起,旋即又松了开來,

沈言看的分明,

章节二七一 道骨灵根

“刘平,不要给你脸不要脸,敞若你真的连这最后一块遮羞布都不愿意要,那罗老大不介意将它给掀了开來,”

见着刘平面上的怒意,陈达毒蛇般的眼睛泛起一丝yīn厉,旋即冷声道,

沈言站在一旁都可以听出來,这声音中的威胁意味,

果不其然,刘平憨厚的脸上虽然怒sè更甚,但转瞬之后,却徒然的叹了口气,

“明天就是你给罗老大回复的rì子,虽然看起來你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但我不介意你暴露出自己其他的心思來,”

“你若是想做些什么事情,尽管去尝试……但不要忘记,明天准时给罗老大答复,”

陈达冷声撂下这几句话,旋即便转过了身去,

不过离开之前,他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沈言一眼,旋即不屑的摇了摇头,

……

“师兄……此人……”

沈言见刘平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也是有些无奈,

无论是在哪里,总少不了恃强凌弱的事情,金涛如此,那个不知名姓的罗老大也是如此,不过前者和后者的xìng质从根本上來说不一样……

金涛是为一己私yù,而贪墨众多万剑宗弟子的资源,断送他人前程,

而罗老大和这刘平应当是私人恩怨,刚才那个黑瘦男子只是个狗仗人势的家伙罢了,不过这始终是别人的私事,他沈言似也无权过问,

刘平叹了口气,

“……这是我和那罗寒山的私事,倒不想搅了师弟的兴致,不过这些事情却与你无关,还是待我与你详细说说那下发的资源一事,”

沈言刚刚惊呼出声,他本就想解释,但沒想到被陈达打断,

但刘平却也不是那种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非要拉人下浑水的家伙,所以也沒有和沈言提起他的私事,反而再度接着刚才的话茬说了下去,

“那十枚灵晶,实际上不能算作真正的下品灵晶,他们只是次品的东西罢了,”

“次品灵晶中的灵气杂质非常之多,需要花费比吸收下品灵晶,多上十倍甚至更甚的jīng力才能将其清除,”

刘平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一枚下品灵晶虽然在灵气总和上只相当于十枚次品灵晶,但它的价值,却至少是次品灵晶的五十倍,”

“不过我们这些杂役弟子,一个月宗门还能下发五分之一枚下品灵晶,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沈言看着刘平脸上的笑容,不由的有些默然,

他虽然服用丹药的次数,连前世加起來算都沒有几次,但却知道,这种东西对修炼的影响有多么大,

至于灵晶,就算沒有丹药的作用强,但必然也是可以让修炼速度加快不少的东西,

但沒办法,资源有限,

纵然是万剑宗这样的大宗门,也有个三六九等之分,天赋高的,领取到的资源自然就越多越好,天赋低的,只需要一小部分便能让其感恩戴德,

不是不争,而是无法去争,

天资道骨,那是出生便注定了东西,既然知道无法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亲传弟子去比较,那么这些杂役弟子自然会认命,

虽然不甘,但又能如何,可怜,更多的还是可悲可叹,

“原來如此……”

沈言佯作出一幅恍然大悟般的模样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沈师弟,虽然三枚强身健体丹和十枚次品灵晶可以加快你的修炼速度……但如果沒有罗寒山帮忙,你那半亩地的雪雁花,可就全部报废了,”

刘平言及此处,面上露出了一抹怯然之sè,

“若是如此的话,宗门惩罚下來,只怕你会被废了修为赶出这万剑宗,”

赶出万剑宗倒是沒有什么,可废了修为,那就是大事了,

“丹药和灵晶事小,不过师兄此言,却是何意,”沈言倒不明白,为什么刘平听问他言语,便直接让他去找罗寒山,

就好像是他沈言,根本沒有半分机会在三天内将这些蚕食草清除一般,

“哎……”

刘平摇了摇头,

“蚕食草藏木六分,蕴火一分,融金两分,合水一分,”

“五行之属,它便站了足足四样,纵然出现在常人身上,那人也是木根道骨六分的中上天资了,不过放在蚕食草的身上,只会让它变得更难清除,”

沈言若有所悟,便沒有出声,反而是静静的听刘平继续述说着,

“斩木用锐金,驱火以寒水,掩金借厚土,灭水凭火焰,”

“想要彻彻底底的驱除掉这蚕食草,断了它的根本,你得将四脉灵植法诀修炼到入门的阶段,你且说说,有几分可能,”

刘平倒不是打击沈言,他这种憨厚的xìng子也不会去打击别人,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敞若只是一脉法诀,三天入门,倒也还是有着很大机会的,但四脉法诀,沈言即便天资极高,也几乎沒有让他们同时入门的可能xìng,

沈言微微皱眉,

天地灵气属xìng无数,雷属,风属亦或者其他,但归其根底,终究不过源于五行,

人体根本,自然也是蕴育五行,

一个人想要修炼,自然便是看道骨灵根福缘,

道骨为重,灵根为次,福缘,得看你得什么造化,遇什么缘,

灵根先天而成,道骨也是如此,想要修炼,迈入强身阶……就必须至少要体内五行之属的一脉达到两成一分,

常人五行均衡,一般來说皆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属xìng皆占两成,

这样的人也可以修炼,但一辈子都无法跨越养身阶九层的屏障,

只有其中一脉道骨超越两成一分,才可以真正的逆天求道,跨入强身阶之内,

最差两成一分,最好,自然便是一脉属xìng占到九成六分的地步,也就是说,其他四种属xìng,皆在体内占一分,

合五行之数,命数才能存在,

所以九成六分道骨,已经是道骨之中最好的资质,

而真正的逆天之资,便是九成六分的天命道骨,加上那天道灵根,这种人物,便是可以真正角逐巅峰的存在,

灵根分为四阶数级,

凡灵根最次,因为五行夹杂不分,所以称之为凡灵根,这种灵根修炼之时,天地间的灵气会一同涌入体内,所以便需要花费更大的功夫去驱逐和jīng炼,

五行灵根居三,灵根不满五行之数,才能叫做五行灵根,因为五行已经被简单的分化开來了,四属灵根最次,单一五行灵根则是最甚,

其后便是yīn阳灵根,yīn阳相汇为次,纯~yīn~纯~阳为最,

天道灵根,就是承受整个天地意志,无尽灵气的灵根,修炼之时,万千灵气尽皆可以转换为附和自身属xìng的灵气,

敞若一个人拥有凡灵根,但却具有九成六的道骨,那么他修炼起來的速度,绝对不比那些七八分道骨,拥有五行灵根的人差,

道骨越jīng纯,你能探查到的天地灵气也便越浓郁越多,

如果道骨五二同存,那么你根本感觉不到天地灵气……因为五行灵气若是五二纠缠合在一起,那么谁也分不出來,

道骨在某种属xìng之上显露的越jīng纯,那么便可以将五行灵气分化的越干净,所能感觉到的天地灵气,会非常之多,

所以修炼的根本,还是在道骨之上,

灵根,只要有,哪怕是五行纠缠在一起的凡灵根,也是可以修炼的,

……

而想通了这一层,那么任何人都会知晓,三天想要同时入门四种五行功~法,绝对是异想天开,

因为道骨的属xìng,在修炼法诀的时候,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你若是六分木道骨,那么修炼木属xìng法诀,绝对是进境惊人,敞若去修炼在体内只占了一成的火属法诀,就会慢的不可思议,

人具有五行道骨,命数便全,

而那些可以修炼的植物,也是命数全了才能修炼,敞若是蚕食草这种命数只有四脉的植物,一万年都不可能有修炼的机会,

沈言既然能修炼,那么他道骨自然不可能五行均衡,

显而易见的,他可能修炼一门和自己道骨相近属xìng的法诀会很快……但其他几门,反而绝对会变得非常之慢,

所以那刘平,才会兀自叹气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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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二七二 一成九分的巧合

“且不说这些……若是真的不行。只怕也只有去找你口中的罗寒山出面了。”沈言倒是不在意下发的次品灵晶和几枚强身健体丹。

要知道他手中可还有着从城主府那管家手里夺來的一瓶塑体凝形丹。还有一瓶养息丹呢。区区一个月三枚的强身健体丹。实在是可有可无。

“不过你和那罗寒山。到底有什么纠葛。”

沈言疑惑道。

他是抱着能帮则帮的想法。如果可以通过某些方面解决这事儿的话。也算是还了这刘平帮他的一次人情。这种人情可有可无……

如果你不把他当回事儿。那别人借给你一本本就要下发的典籍。这就不是人情。可沈言。还偏偏就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有恩必报。有仇思量。

只要不触及沈言的底线。前世和今生加起來。沈言倒是看明白了很多东西。

报仇。那也要看值不值当。如果只是因为一些小事。比如因为对方出言不逊。你就要杀他全家。那并不代表你对自己的家人有多么看重。

只能说明。你定心的功法还不够。

得饶人处且饶人。沈言并不介意这样做。当然。如果对方会带给自己极大的威胁。那么沈言同样不会感觉斩草除根有什么不对的。

……

“这事儿……”刘平为难的看了沈言一眼。

“倒是我唐突了。不过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敞若师兄你不愿说。那便算了。”沈言倒是无妨的笑了笑。对方和他不过刚刚见面。沒道理把私事全盘托出。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师弟你也管不了。”刘平听闻沈言的话。赶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非不愿告诉他。

“我和看管这里的另一名弟子当初一同进入这药园。不过此事却引起了罗寒山的不快……”刘平言及此处。沈言突然打断了他。

“女的。”略带玩味的扫了刘平一眼。后者果然面sè大窘。

“是。”片刻之后。刘平也是毫无顾忌的点头应是。

“她叫慕薇。我们三年前同时拜入万剑宗。而后尽皆被分到了药园……只不过她和我并不在一处。”刘平承认之后。那份窘迫似也消失不见。

“我们在金涛管事手下。她却是在另一位管事的手下。”

沈言倒不听这些无所谓的话題。所以他一出口。便直接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你们两是道侣。”

刘平憨厚的脸上顿然露出了一抹羞意。让沈言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还……还不算……”

“那就是说。你们俩以前一直在一起了。青梅竹马。”

“恩。我们两家是世交。所以我们俩是一起长大的。”刘平也不介意沈言的笑容。反正也就他们两人。

再加上他对沈言的印象还不错。沒有感觉到如同先前那陈达身上流露出來的那种让人不舒服的yīn厉之气。所以才愿意和沈言交谈一二。

“唔……”沈言点了点头。而后摸了摸下巴。

“这么说來的话。你是喜欢她了。”

刘平被沈言的目光扫的有些心惊肉跳。微微侧了侧身子。方才应是。而后便将自己和慕薇的事情。大概给沈言讲解了一番。

“听你这样一说。你和那慕薇应当是相互爱慕。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沒有捅破而已。但我奇怪的却是。这事跟罗寒山有什么关系。”

沈言皱了皱眉。

“莫不然那罗寒山是慕薇的亲戚。不愿意看见你们两人在一起。”

刘平瞪大了眼睛。有些无奈的看着沈言。若非后者举止礼数尽全。言语之间也是井井有条。他还真以为沈言是來消遣他的了。

“若是这样倒也罢了……”

“那罗寒山的修为虽然只是强身五层。算不得金涛管事手底下的最强……但他对锐金诀等五门法诀的掌握程度。都达到了小成的地步。所以金管事管辖的这些弟子之中。他的影响力是最大的。”

刘平有些憾然的叹了口气。

“因为这些灵植五行法诀他都达到了小成的地步。所以许多人处理不了的难題。也自然而然的就只能找他。”

“比如你遇到的蚕食草。这东西只会出现在凡级药材之中。等灵草等级达到了灵级。它根本就繁衍不了……”

“可在凡级之中。那就是灾难。三天之内。别管你多么大的灵田。其中种植了多少灵草灵花。一瞬间就能给你全部化为虚无。”刘平兀自惊骇道。

“四门灵植法诀才能制住这蚕食草。但谁能全部掌握四门法诀。就算是时间允许。但道骨也不允许。”

“一般來说。我们这些能被分到药田來的弟子。大多都是五行之中的一项属xìng超不过两成五分的道骨根基。所以就算其中有三属xìng的道骨全是二二之数。那么也有一种属xìng是一成五分。只占了这一样。你就不可能掌握这一门的灵植法诀。”

刘平无奈笑道。

“道骨根基低于一成九以下。几乎是无法修炼这一属xìng法诀的。除非境界和修为达到了极高的地步。也许能勉强学习一两个简单的法诀。”

“这不是废话么……有那种修为。谁会去修炼这些东西。”沈言摇了摇头。

他对修炼的基础知识了解的实在还是很少。但听刘平讲解了半天。多多少少也弄懂了一些。

“按照你所说的话。那罗寒山又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道骨根基中有一项在一成九分以下的话。那么就很难修炼这一门的灵植法诀。

“不多不少。他火属xìng道骨根基在两成一分。水属xìng根基一成九分。其他都是两成。”刘平苦笑道。

沈言倒是稀奇了起來。要知道两成五分。或者是三成四成道骨根基。都很正常。但偏偏卡在两成一分上。确实有些巧合。

少一分就是五行均衡。无法修炼的资质。

“因为道骨根基太弱。连可以塑体的两成五分都沒有达到。所以他便钻研起灵植來。仰仗道骨根基的特殊。居然五种灵植法诀。全部达到了小成地步。”

“他强身五层的修为。也是靠着丹药和这些资源。硬生生的砸出來的……因为不但金管事手下的许多弟子要去找他帮忙。连其他管事手下的弟子。有时间也回去找他帮忙。”

“在凡级药田这一片。他说话还是极有分量的。连那些强身七八层修为的师兄。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他。”

刘平此言落罢。沈言反倒是更好奇了。

“这人地位不错。那你和他之间。又怎么会出现纠葛。”

“哎……还是因为薇薇的事……”刘平叹了一口气。倒也沒有隐瞒沈言的意思。缓缓的叙述了起來。

章节二七三 我又不是神仙

“……就是这般,敞若我不这样做,那么可能会被罗寒山直接废掉,以他在药园的地位,只怕也不会有人为我出头,”

刘平将來龙去脉道于沈言之后,说着说着,竟然是忍不住的呜咽了起來,

“但我要是这样做,岂非狼心狗肺,可若是不做……连畜生都不如……你说说,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呜……”

沈言沉吟不语,

其实说起來这事儿,的确不怪刘平,起因还是在那慕薇身上,无非就是一出因为容貌引起的祸事罢了,

可偏偏慕薇在养药一路上颇有天赋,所以虽然同在药园,可根本不受这些管事的差遣,她直接被掌管这一片药峰的外门长老派遣到了上级药园,帮忙照看去了,

当然,这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

前些rì子那慕薇还是属于金管事手底下的,所以罗寒山才会惊为天人,不过慕薇却对他不假颜sè,罗寒山这一次似乎铁了心要去打动前者,因此并未用强,

等到他不耐烦想要霸王硬上弓的时候,那慕薇却偏偏被外长老调到了上级药园去养药,他即便想要用强,也根本进不去那里,

万剑峰剑峰有九,莲花为一,而药峰,种植灵药的地方却是不计其数,

上品药园二十四处,中品药园三百六十五处,这都是明明确确的,因为其中所有的药材,都是珍宝,

而下品药园无数,数量不定,但却也有个下上,下中,下下之分,

像是雪雁花,凡级二品灵草,沈言所管理的那一片药园,就是下下等的药田,即便毁了,也最多就是少了这一块,其他药园还有,

而慕薇所去的,便是下等上级的药园,

其中种植的虽然还是凡级药材,但却已经达到了凡级七品乃至以上的地步,

比如冰心花的等级虽然只是凡级八品,可它却是灵级一品丹药清心丹的辅药,而且不可或缺,

也正是因为慕薇的养药功夫到家,才能被外长老派过去帮忙照看上级药园,

上级药园虽然还比不上那三百五十六处的中品药园,但也不是下品下级药园可以比拟的,即便罗寒山再怎么吃得开,也还是不敢擅闯,

但是他想要约慕薇出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罗寒山,便逼迫刘平,让其带着慕薇去他们设下的圈套之中,否则……罗寒山便会休书一封,让刘平满门尽灭,

罗寒山家底殷实,再加上他在外门中的地位很高,所以付出一些灵晶之后,早就在管事那里,弄到了刘平入门时登记在册的信息,

刘平不想让慕薇落在罗寒山手中,但他更不敢用自己那年逾花甲的父母xìng命去赌,

世事难两全,

若是寻常,搁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便要看看刘平到底是选情,还是择孝了,

可偏偏……沈言遇见这种事,也不可能不管不顾,

“无妨……师兄不消忧心忡忡,竖rì寅时你在此地等我,我若不到,万不可鲁莽行事,”沈言思索片刻,而后胸有成竹的道,

刘平微微一愣,刚想抬头拒绝沈言的好意,但触及那一堆灿若星辰的眸子之时,他嗫嚅了半天,终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此番多谢师兄仗义,既如此,那我沈言便不能袖手旁观……明rì罗寒山那贼厮若不來便罢,否则……”

沈言转过身去,刘平并沒有看到他眼角一闪而过的寒光,

“管教他有來无回,”

沈言怒了,但此怒非彼怒,若非刘平今rì对他好言好语,只怕沈言也不会如此多生是非,但正是因为如此,他觉得是不是以礼待人根本就是个错误,

还是说,在这个地方不立一番威风,就站不住脚,

不管是如何,反正在沈言出口之后,他便已经决定,今天这件事情,管定了,

强身五层算个屁,沈言现在肯定,自己一巴掌都能拍死强身九重巅峰的修者,

“沈师弟……”

刘平看着那个略显萧索和瘦弱的背影,伸了伸手,终还是沒有说出话來,

……

“找到了……蚕食草,先以火焰诀抵消它的水属恢复之力,而后以锐金诀斩去木属再生之力,用厚土诀湮灭金属的肃杀之气阻止其祸延其他灵草……”

沈言的食指随着口中喃喃自语,缓缓的在书页上移动着,

“最后便是借寒水诀中的凛然寒意,冻结蚕食草最后的根源……顺便还要借寒水诀的润泽之意,让灵草重新充满活力……”

“这……”

沈言合上灵植师初解,而后蹲坐在石屋门槛上,看着不远处已经蔓延灵田一半的蚕食草,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真他娘的是个混蛋啊……”

沈言当然不是骂自己,他骂的是那金涛,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居然就拿出了凡级药田中最恐怖的两个问題之一來对付他,蚕食草是凡级药草中,最难处理的两个难題之一,别说沈言,哪怕是刘平这种在这里呆了数年的弟子,也毫无办法,

另一个是灵气失衡,

五行失衡,灵植技术再高,也得靠边站,那时候就得请求修为比较高深的强者來重新将失衡的五行平复,否则不但灵田灵草会毁掉,一不小心,说不定还会蔓延到其他灵田去,

这两个问題无论是哪一个,都不简单,蚕食草需要靠的是灵植高手來处理,灵气失衡则是修为高深的修者來处理,

入门,粗略,jīng通,小成,大成,圆满,登峰造极,

真修各**诀,法术,皆以这七个标准來衡量境界,火焰诀等等灵植法诀,其实是最低等的凡级法诀,

但即便是灵级药草,也得需要这数门法诀去料理,因为灵植和战斗以及阵道丹道都不一样,它也有自己特定的规则在其中,

天地的规则,

无论是逆天还是顺天,其实都被规则限定了,想违背,就要有面对天谴的觉悟,

当然,高等级的灵植法诀也有,但却是那种专修丹道的宗门特有的东西……像是万剑宗这类剑修宗门,就只能给灵植弟子提供大众灵植法诀,

而想要驱除蚕食草,就得学习四门灵植法诀,

其中三门达到入门阶段就可以,但锐金诀却得步入粗略地步,才可以斩断蚕食草那六成的再生木属之力,

金克木,锐金诀的境界是针对蚕食草的关键,

“我他~妈~的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天多的时间里,将四门法诀修炼成功啊,何况锐金诀还要步入粗略的境界……”

沈言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來,

不过看了一眼远处的药田,沈言却又打开了灵植师初解來,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八个大字,,五行灵植法诀总篇,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试试,谁知道成不成……若是不成,反正明天也要跟那罗寒山见面……”

“到时候揍他一顿,看他來不來帮我处理这些问題,”

沈言翻到寒水诀那一页,嘴角扯出一个弧线,而后不屑的撇了撇嘴,别人怕那罗寒山,他可不怕,

凌霜都拿他沒办法,只能变着法的恶心他,让他难堪,而不敢真的出手教训他……真的将事情闹大了,他沈言倒也不介意给大长老丢一回脸,所以沈言此刻,沒有丝毫担忧的地方,

章节二七四 事要管,忙要帮

“这是……柔水如利金。”

沈言指尖泛起一抹冷厉的寒光。其上带着一种让人心境胆颤的寒意。那一丝白茫茫的了雾气。似能冻结一切。

那一抹冷厉的光芒。却散发着不可睥睨的凌厉之一。就好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一把淬火的钢刀。

柔水如利金。

这是怎样的一种境界。让柔弱无比的寒水诀。凝聚出锐金诀的气势來。敞若有钻研这灵植法诀的到了极高境界的高等灵植师。便能一眼看出來。沈言对寒水诀的掌握。绝对已经迈入了大成之境。

大成。便是随心所yù。千变万化。

指尖冷光倏然闪过。一声铮鸣过后。沈言便发现石屋之上出现了一道寸许深的痕迹。仿佛举着一柄利剑。斩了下去一般。

“而后……江河化山川。”

两三道蜿蜒的流水细线。便勾勒出一片巍峨雄浑的高山。沈言手中的真气水流不断的流动着。但却蕴着一种厚重如山的气息。

高山仰止。让人叹服。

江河。是山川。山川。亦是江河。这。便是江山。

绵软的水。也可以惊涛拍岸。大浪决堤。

她不是山。却更似山。

沈言猛然散去手中流水蜿蜒够了出的山川。一股厚重的气息轰然裂开。

脚下的尘土被这气息一震。齐齐的围绕着沈言。在离他三尺之外的地方。画出了一个圆。这便是借水成山。这便是江河化山川。

“阳极反yīn。yīn极必阳。”

沈言沉吟出声。之间一抹冷光倏然飘渺了起來。仿佛朦胧的烛火。

那火焰不断的跳动着。荡漾着。但却给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这冷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來越盛。到了最后。整个石屋中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给我逆。”

大喝出口。指尖那跳动的蓝白sè火焰。倏然爆发出一种不可抵御的耀眼光芒。

这光芒分明仍然是水蓝sè。却给人一种燃烧到了极致。仿佛熊熊烈焰般的感觉。那不是水蓝sè。那就是火焰……

那是真真正正的烈火如阳。

手指一颤。那一缕不断荡漾的蓝白sè火焰。倏然从指间飞shè到了地面上。只是不小心轻轻溅shè到沈言的衣角。便倏然燃烧了起來。

周身真气一阵。那从长衫下摆往上蔓延的火焰。方才消失不见。

不过沈言身上的衣衫。却已然消失了小半。

水化金。水如山。水转火。这分明是心随意动。变化无穷之意。哪里是大成之境。沈言分明已经将这寒水诀。修炼到了圆满的境界。

完美无缺。圆润无暇。这是圆满。也是心随意动。变化无穷。

……

“十四个时辰又三刻。寒水诀步入圆满之境。”

沈言心思谨慎。非但沒有狂喜。反而有些担心如此进境会否另有隐患。

“……想來。应该是断天刀魂的缘故。”

思索片刻。沈言放下心头的那一丝疑惑。除了断天刀魂外。他还不相信有什么其他东西能帮助他。如此之快的将寒水诀修炼到圆满之境。

寒水诀圆满。那是无数灵植师梦寐以求的境界。要知道。小成蜕凡。大成登天。

这可不是单单对寒水诀的形容。而是真修。以及法修。甚至是更稀少的术修所共同承认的一个死理。

无论是阵法。亦或者是符咒。真言印诀。都要讲究这七个境界。对一个阵法入门和对这个阵法钻研到了大成的地步。那自然布置出來的效果是万万不同的。

至于是怎样的不同。想來每个人都会很清晰的感觉到其中的差异。

心随意动。变化无穷。达到了圆满之境。掌握一种灵植法诀。就可以模拟出其他灵植法诀的作用來。

虽然永远不可能真正的一模一样。但也能以假乱真。

柔水化成的利剑。照样能斩了木属的再生之力。灵植和修炼不同。无非讲的就是个相生相克。而修炼。多数拼的还是修为。还是功~法。

金克木。那是死克。

别管是水化成的金。还是真正的金。总而言之。只要你认为它是金。那么它就是金。说白了。也就是一个自己不信。也要让别人相信的意思。

而法诀的境界。其实大抵相同。

比如说灵符师。画一道御风符。对这道符文刚刚入门掌握的灵符师画出來的。也许只能离地数尺。飞个十來丈。

但若是达到了小成。画出來的御风符。只怕直接就能腾空而起。飞行数里。达到了大成境界。甚至是圆满境界。那自然更为恐怖。

就算是放在沈言的雷动九天拳法上。也是一个理。

沈言因为前世未入修道界的时候。仰仗的便是这门拳法。若按这七个境界來划分的话。早就步入了圆满之境。甚至触摸到了登峰造极的门槛。

他此刻身体之中具有五牛之力。也就是整个身体的素质。已经达到了近乎五千斤的地步。一牛之力。大概在八百斤上下。

五千斤力。他自然不可能简单的挥一拳就能激发出來。

就像是他在山道之上。用腿和严青的一撞。至多也就发挥出千斤之力。那严青是塑体阶的修者。真气运转之下。自然不会有什么伤势。

而拳法。亦或者其他法诀。就是一个发力的枢纽。

拳法发挥的是肉~体之力。而法诀。法术发挥的就是真气的力量。

敞若不用拳法不用法诀。次次发挥出來都是十成十的力量。那修者还苦心孤诣的去追求那些法诀。那些高深的法术干嘛。

用沈言那虽然尚可。但并不太高深的雷动九天拳法举例。

他的雷爆拳。敞若修炼到圆满。最多也就是能将他身体总力量的五牛之力。发挥出四成罢了。圆满雷爆拳。一拳轰出附带两千斤的力量。

雷鸣拳修炼到雷鸣九重唱的圆满之境。也就是一身总力量发挥出六成。至多七成的地步。也就是三千斤到三千五百斤的地步。还是不能完全爆发出來。

当然。这只是举例。因为沈言体内。还有雷霆真气。和肉~体的力量结合在一起。也不能单独的去计算肉~体的力量。

但这变相的说明了。法诀越好。修炼到圆满地步之后的效果也就越好。反方向说。高等级的法诀。你掌握的境界很低。那自然还是比不上一门已经圆满的低等级法诀。

“寅时了……不知道今rì。那罗寒山会不会來。”

这是沈言进入万剑宗的第三天。距离蚕食草完全蔓延的时间。还有数个时辰。

他昨rì寅时准时去了刘平那里。但等到巳时。却也沒能看见罗寒山到來。所以便和刘平说好。今rì还会再去。

因为话已经出口。沈言便绝不会轻而易举的背诺。这件事。他管定了。

至于这修炼至圆满的寒水诀能不能处理蚕食草。还得等他回來再说。若是不能。这一片雪雁花毁了也就毁了……

金涛想要惩处他。废他修为。

沈言也不怕丢脸。大不了直接跑到天霜剑峰去找凌霜。反正这事儿的起因。也是凌霜那厮对私人恩怨太过于计较的缘故。

“……时间应该够用。蚕食草虽然此刻已经占满了这半亩灵田。但只怕还要等待数个时辰。等到后期繁衍的蚕食草成长完成。才能吞噬这一片灵田的灵气。”

“若是那罗寒山真有几分本事……”

沈言换了件同一配给药园弟子的淡蓝sè粗布长衫。而后走出了石屋。想到那刘平对罗寒山的赞誉。他却是忍不住的动了动心思。

“就把他弄过來处理这一片蚕食草……我第一次接触这东西。即便寒水诀心随意动。万一处理不当。反而会更麻烦。”

“五门法诀全部小成。想來这罗寒山在灵植之上的造诣很高。”

“刘平的事情。既然要管。那便借这个机会直接帮他了断。免得弄巧成拙……这闲事我要管。忙……你罗寒山也得帮。”沈言留给大片蚕食草一个背影。而后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章节二七五 不尽人意的选择

罗寒山穿着一袭天蓝sè的长衫。和这些药园弟子的sè泽相差不大。但沈言他们穿着的是粗布衫。而此人却是绫罗衫。

且不说价钱相差极大。便是穿起來也比粗布衫舒适了不少。

这也是从外界定做的。每个月都会有下山的外门弟子或者内门弟子……罗寒山在下级药园的地位很高。所以和不少内门弟子也有交情。

沈言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觉得此人有些像湘云镇帮人写字的秀才。

眉眼清俊。脸sè有些苍白。和那些经常苦读的秀才差不多。不过沈言却觉得这人的眼中藏着一种怨怼之sè。往大了说就是自私自利。小人一个。

……

刘平看见沈言远远走來。只是面sè复杂的对他点了点头。

那罗寒山虽然略显孱弱。但眉宇之间的傲然之意丝毫不减。不过沈言能看出來。这人早就被酒sè掏空了身子。

强身八层。比刘平说出來的修为高了不少。

但若是有足够的丹药和灵晶。那么还是可以将他硬生生的砸上这个境界的。

罗寒山只是微微扫了一眼看起來消瘦。但实际jīng满神足的沈言。便不再理会。沈言明面上的修为只是强身五层。自然不能被他看在眼中。

功高一级压死人。

何况强身八层和强身五层的差距是整整三级。罗寒山纵然沉迷美sè力有不逮。但也绝不是寻常强身五层的修者能应付的。

……

“刘师兄……”

沈言站在刘平身侧。招呼了他一声。其实以他的修为。直呼其名刘平也不会觉得不妥。但沈言却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xìng子。所以对后者也是以礼相待。

“沈师弟。你來了……这位……”

刘平刚刚抬起手。想要替沈言介绍罗寒山。但早就猜出來对方身份的沈言却是一脸淡然的看着面前面sè苍白的青年。

“想必这位就是罗寒山罗师兄了……罗师兄在灵植法诀上的成就和在药园的威风。刘师兄早在我耳边念叨不知多少次了。久仰久仰。”

沈言笑脸以待。加之罗寒山逼迫刘平在先。所以此刻倒也不好端起架子对他不理不睬。

“ì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來找师兄便是。”

罗寒山的声音有些绵软无力。听不出寻常男子的厚重。反而给人的感觉有些yīn柔。但不可否认。这种声音给寻常女子的感觉必然是极好的。

就像是一个苦读诗书的秀才。

实际上。每个第一次看到罗寒山的人。都是这么在心底评价他的。但沈言却是一眼便从jīng气神看出了罗寒山的xìng子。也就不会被他的外表所骗。

至于对方客套的话。沈言自然也沒有当真。

有什么难处去找他。那自然不会是白帮忙。显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沒有谁会去无私的帮助一个沒有利益。而且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那就先谢过罗师兄了……”

不得不说。沈言虽然不是一脸谄媚。反而云淡风轻。但他言语之间停顿有序。拿捏的极有分寸。所以罗寒山还是很满意他这幅态度的。

“不必。”罗寒山心中虽然略有些飘飘然。但还是一脸傲然的轻声道。

“刘平……刚好沈师弟也在此处。你且拿捏个注意。也好让沈师弟做个见证人。”罗寒山对沈言点了点头之后。便冷声对刘平说道。

他今天一个人來此。可不是为了和刘平客套。而是直接逼后者做出选择。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让手底下的那帮狗腿子去做。所以他才会亲自來此。

沈言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刘平看了他一眼。却只见少年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不好选。要么拿家人的xìng命赌一赌。看看罗寒山会不会动用自己家的势力让自己的父母遭罪。要么就是约慕薇出來。将其送入虎口……

前者家破人亡不定。后者肯定要毁了清白。

而且这种事情必然不可能大肆宣扬。加上慕薇虽然在养药一途上有些天赋。但对于灵植法诀却掌握的并不怎么样。等罗寒山的灵植法诀再进一步。说不定会被直接调去下等上级药园。那时候可比慕薇的地位要高。

至于外长老。想來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便替慕薇出头。

所以如果这一次刘平将慕薇推入罗寒山的圈套。ì后罗寒山也不会再來烦他。他的父母也会平安无事。

但慕薇同他。ì后也会成为罗寒山的禁脔。

“罗寒山。你欺人太甚。”

刘平xìng子憨厚。这种选择对他來说无异于是一种折磨。无论是自己的父母。还是从小一起长大。早就情投意合的慕薇。都是他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无论放弃哪一方。都会让他一辈子愧疚难安。

但从根本上來说。父母那一面是不一定的。罗寒山会不会真的对他家人动手。还得看这人的心xìng到底如何。

若真的是那等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只怕也是说到做到。

敞若只是恐吓于他。那结果定然不一样。

不过可想而知。罗寒山这种沉迷美sè之徒。显然不会放过慕薇。设下这么大的圈套。还对刘平威逼利诱。如果真是约出來见个面。那才有鬼。

刘平如果把慕薇约出來。而后带入罗寒山设下的圈套。那么清白定然是保不住的。

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刘平终于是忍不住的带着一丝哽咽的怒骂了起來。

“罗寒山。有胆冲着我來……用我父母威胁我。算什么本事。”

“哼……我还要留着你。让你亲眼看看那个sāo娘们到底是怎样在我身下婉转娇~吟的。苦苦追求她三个月。既然对我不假颜sè。这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罗寒山站在那里。就仿佛是一个俊俏的书生。但他竖起眉头说出的话语。却是yīn狠龌龊的让人不耻。

“再说最后一次……敞若你今rì不找个由头把那贱女人给我弄出來。明天你就会听到你父母在九泉之下的哀嚎。”

刘平气的全身乱颤。终究还是无助的蹲在了地上。

“薇儿……对不起……”

“父母之恩重如天……我也不想……我也不想的……”

沈言在旁听到这个可怜男人的喃喃自语。心头也是忍不住微微一叹。

但他对刘平的选择也不好做出评断來。也许有些人认为是对的。但只怕更多的人认为是错的。

哪怕罗寒山对他父母动手的几率只是百分之一。而慕薇失去清白的可能xìng是必然的。但他依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答应罗寒山……

“这样一个孝子。心xìng终究是坏不到哪里去的。虽然你的选择让我略有些失望。但也算能拿能放之人……”

沈言轻声呢喃道。

若是他。必然先保慕薇。而后离开宗门回家。哪怕是与整个万剑宗为敌。也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和爱人受到半点委屈。

但很显然。刘平沒有这样的魄力。也沒有这样的胆量。

他只是从一个虽然难。但却必然要做出选择的选择題中。选取了一个他附和他心底本意的答案罢了。

可他也知道自己并非罗寒山的对手。无论是实力。或者人脉。

即便同罗寒山动手。事情也不会有任何转机。是以沈言才觉得此人能拿能放。不过那慕薇却是有些可怜……

当然。那是他不在的前提下。

“罗寒山……我这就去找薇……”刘平双目通红。声音居然也变得有些沙哑。他站起身來。话音还未落。旁边的沈言瞬间冲了出去。

体内雷霆真气震颤。五牛之力瞬间迸发。右拳之上带着一抹绚烂的蓝白sè光芒……白云无定天步伐在刘平的眼中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瞬间而已。那个消瘦的身影便站在了比他还要高半个头的罗寒山面前。

周身真气凛然。沈言笑意依旧。

章节二七六 我讨厌威胁

雷霆真气顺着手臂涌上右拳,而后汹涌的喷发了出來,体内那足有五千斤的巨力,在这一拳中,尽数宣泄而出,

十成力道,

正是雷动九天拳法之绝技,,雷动,雷动拳法,臻至圆满,这一拳毫无保留的发挥出了沈言**之中蕴藏的一切力量,

加之对雷霆真气的增幅,这一拳之上蕴含的力量,只怕已过万斤,

罗寒山的瞳孔只能捕捉脚踏白云无定时的沈言一个虚影,在那道虚影刚刚凝实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这个外表文弱的青年也是瞬间反应了过來,

体内真气喷薄而出,其散发的光芒虽然比沈言靠着九转雷霆诀这类高等功~法修炼出來的雷霆真气,但在量上,却不知磅礴了多少倍,

罗寒山整个人的衣衫猎猎而动,随着沈言和他的动作,周围的狂风倏然而起,

给我挡住,

挡住……挡不住,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沈言的拳头瞬间突破了他那几乎将身体完全遮挡住的真气屏障,

管你千军万马,我只消取上将首级,

沈言这一拳,仿佛一柄最凌厉的尖枪,刺破了所有想阻碍它的东西,纵使前方抵挡住它的东西很巨大,但沈言所要做的,只是以点破面罢了,

……

嘭,

一声巨响轰然而出,罗寒山的身体在空中倒飞出数丈,而后重重的砸落在地,溅起一地的灰尘,他的嘴角噙着一抹鲜血,真气刚刚出体,便遭受到了不可抵御的巨力被轰击了回來,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但更恐怖的却还是沈言那一拳,那击打在他胸口的一拳,仿佛直接绞碎了他的所有骨骼一般,若非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化解着这一拳的威势,罗寒山觉得自己此刻只怕已经命丧九泉了,

他眸中的傲然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深深的骇然,

体内那种惊涛骇浪般的翻涌还沒有缓过來,罗寒山便看见数丈外的沈言好似一道电光闪过,瞬间便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雷闪,

那种巨大的力量所带來的并不仅仅是体内翻江倒海,仿佛要死去般的疼痛,还有一种连动都不能动的无力,

沈言收起嘴角那一丝笑意,微微退后一步,旋即一把抓住了罗寒山的左手腕,让其的头颅高高的朝后扬了起來,

至于他的右手刚刚想要抬起來挣扎,但却被沈言顷刻间踩在了脚下,

一招,强身八层落败,

……

身前不远处的刘平几乎已经快要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一夜之间,这个世界怎么会变得这么疯狂,

刚刚入门的师弟,居然能把这个在药园横行霸道的罗寒山一拳打趴在地,若非亲眼所见,哪怕是慕薇和他如此说,他都不会相信,

无关乎信任与否,而是这种事情实在有些太过于耸人听闻了,

罗寒山再怎么差劲,那也是强身八层的修为,虽然道骨不佳,但他这么多年下來,以灵植手段在同门那里获得的强身健体丹可不少,

在修为还很低的时候,服用丹药的确可以将修为硬生生的砸上去,

但你甭管是砸上去的还是修炼出來的,那都是货真价实的强身阶高段,第八层的修为,比不得他们这种强身阶四五层,还在中段混迹的人物,

三层破入四层,六层破入七层,

这在任何一个境界,都是被称之为小屏障的存在,虽然比不得真正破境的时候那么艰难,但也可以肯定丝毫不容易,

强身阶三层,肉~体至多不过五百斤力道,但达到四层,却足足会达到八百斤至九百斤,一个层次增加三四百斤的力量,这样的差距何等恐怖,

几乎是硬生生的比三层的力量多出了一倍來,

而破入强身阶七层后,肉~体的力量便是瞬间翻越至两千斤到两千五百斤,当然,这是总和的力量,能发挥出多少來,那还得看对法诀和武技的掌握,

修者在前期的斗争,肉~体力量所占的比重还是极大的,若是到了高境界的时候,那才是无所谓有无的,

当然不排除体修的存在,但到了高境界的体修,那种可以和真气硬憾的力量,只怕都达到数百万斤,数千万斤了,所以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但沈言和罗寒山,现在可还是小修者,

足足一万斤的力道爆发,几乎比的上一个塑体阶三层的修者了,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而且还是十成十的喷涌而出,不会浪费一丝一毫,

这当然是沈言对拳法的境界掌握之功,若是换做寻常人,只怕也就能发挥出自己一身全部实力的六七成罢了,

“沈……沈师弟……”

不可否认,刘平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虽然xìng子憨厚,但对于这种事情他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发泄怒火后有多么畅快,而是之后面对的报复,

“你……赶紧把罗师兄放了吧,他……应该会原谅你初來此地的冒犯之举的,”

……

不顾体内那剧烈的疼痛感,听闻刘平的话,本來还有些恻然的罗寒山居然立刻冷声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好一个狗胆,居然敢动你罗寒山罗大爷,”

罗寒山清俊的面庞被他的声音糟蹋的一干二净,沈言双目之中的神sè,却沒有丝毫的变化,既然揍了那便揍了,后果……那是揍人之前才会去想的事情,

要是怕,他吃饱了撑的冲上來给刘平出头,

“赶紧放了你罗大爷,我还能看在你初來乍到不懂事的份上,减轻对你的惩罚,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便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嗯,”沈言冷哼一声,抓着罗寒山手腕的手指猛然一转,后者顿然哎呦的惨叫了起來,不过好歹也算是停止了对他的威胁,

“沈师弟……你今天要是得罪死了罗师兄,rì后只怕也难以在万剑宗待下去,”刘平的双目之中带着一抹无奈和恳求之sè,

沈言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再强势的诸葛亮,也扶不起烂泥似的刘阿斗,

不过这刘平也是出于好意,害怕他在万剑宗待不下去,若非如此,依沈言的xìng子,早就甩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兔崽子……听到了沒有,赶紧放了我……哎呦,你还敢碰我……我告诉你,今天你不弄死你罗大爷,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罗寒山一边哀声惨叫,一边却充满了杀意的威胁着沈言,

“很好,”

沈言的右脚猛然踩了下去,咔嚓一声过后,立刻听到了罗寒山的惨呼声,这一下,居然是硬生生的踩断了罗寒山的手腕,

“我讨厌威胁,”

罗寒山听到沈言的话,居然是强自忍下这种深入骨髓深处的疼痛,

“……今天你要不弄死我,老子让你全家给你陪葬,”罗寒山话音刚落,沈言的双目瞬间冷了下來,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讨厌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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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二七七 道歉

“沈师弟……不要,”

看着沈言眼中流露而出的杀意,刘平虽然还沉浸在前者展露出的不可思议的实力之中,但还是忍不住的出声大喝道,

杀了罗寒山,不但沈言倒霉,连他都要赔罪,同门之间发生了争执,私下里只要不闹出人命都好说,

但若是真的导致一方死亡,旁人不知便罢,但被查出來,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他在一旁不管不顾,等于说是共~犯,可想而知也要被严惩,

耳边凌厉的拳风呼呼作响,眸中的蓝白sè光芒轰然乍现,而后化为了一道难以捕捉的流光,罗寒山的面容,从yīn狠瞬间转为了惊惧……

他不想死,

“啊,,”

随着罗寒山一声凄厉的大喊,沈言的右拳从他的耳旁掠过,轰然砸在了地面之上,

这携带雷霆真气,简简单单的一拳,足有数千斤的力道,罗寒山瞬间吃了一肚子尘土,忍不住被呛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沈言收起拳头,而后蹲在已经瘫软在地的罗寒山面前,

他的眸中带着一抹戏谑,不偏不倚的注视着那个先前还不可一世的男子,

罗寒山的眼中早已经满是惊恐,连他的额头都忍不住的泛起了冷汗,他是真的被吓到了,沈言先前流露出的杀气,足以让他的一切骄傲和仰仗崩溃掉,

威胁,那是在旁人惧怕你的条件之上,才成立的事情,

对于沈言这种人,根本不会有丝毫的作用,反而会弄巧成拙,

“不好意思啊……刚才眼睛不小心花了下,这一拳却是绝对不会在打偏了,”沈言的右拳之上,那令人心悸的蓝白sè光芒再度泛起,

“别……别……我刚才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千万别杀我,千万不要……”

罗寒山再顾不得所谓的下级药园第一灵植师的地位和身份,被沈言的一句话吓得立刻道起歉來,

这他~妈从哪里冒出來的疯子,

罗寒山心中yù哭无泪,鬼才会知道沈言先前那一拳是为了吓他还是真的准备杀他,打偏了沒打偏只有人家自己明白,他可不敢用小命去赌,

数丈之外的刘平也是一脸的呆滞,他几乎已不能言语,

刹那之间发生的事情,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以往的人生观,不过在忍不住的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之后,那涌上來的疼痛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开什么玩笑,

“罗师兄这话可就见外了……让我再打一拳,我保证,这一拳绝对不会偏了,”若是在其他任何时间,沈言只怕早就直接灭杀了这个敢于用亲人xìng命來威胁自己的家伙,

不过他却知道,沈家虽然比起万剑宗这样的庞然大物來说显得无比弱小,但也不是罗寒山这种人可以随意拿捏的……

三等下级贵族,那也是贵族,

只要是贵族,必然有自己的修炼体系,天赋好的,自然会送上其他宗派,但罗寒山这种,沈家的修炼体系已经足以教导他了,

但他还是來万剑宗做了一名杂役弟子,那就说明他的家庭很殷实很富贵,可绝对沒有达到沈家这样的地步,否则他在家族修炼便是,跑万剑宗來也沒有用,

天赋不够,进了万剑宗也是白搭,

所以刚才的威胁,无论怎样都是不成立的……再说了,整个沈家的人全都死光了也无所谓,只要沈正天和沈如烟还在,对于沈言來说就已经足够了,

其他人,之于沈正先,六长老沈真和一类,沈言不亲自动手教训他们都是好的,

因此,先前沈言怒是真怒,但也沒打算真的要将这罗寒山杀掉,毕竟在万剑宗内,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清楚,

门规,可不是轻易能触犯的,

杀了一个弟子,大长老弟子的身份只怕也保不住他,或者说,因为万剑宗宗主闭关,大长老外出,所以沈言还不会太过猖狂,

一般情况下,凌霜是必然拿他沒有什么好办法的,但出了人命,想必就算有心想要保他,也承受不住无数弟子的口诛笔伐,

更何况……凌霜和他还有过节,

本來沈言是无意理会的,但转念之间,却又打定了主意,借着这样一个理由,直接帮刘平料理了此事,顺便回去驱除了那一片蚕食草,

总而言之,一切还得等大长老回來之后,沈言才能毫无顾忌,

现在,毕竟还有诸多的因素,让沈言不得不暂且隐忍,无论是从欧阳岚那一方面,亦或者是凌霜來看,都不容许他肆无忌惮,

“……沈师弟……我错了,我不该纠缠薇薇……”

罗寒山一看沈言拳上凝如实质的雷霆真气,面sè一黑,终于是颤巍巍的认错了,

“嗯,”沈言一把提起罗寒山的衣襟,而后冷声道,

“哦哦……我保证,我保证rì后绝对不会因为此事和沈兄你发生争执,更不会去借故让刘平难堪,至于慕薇,我也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纠葛,”

不得不说,罗寒山到底是个圆滑之人,

虽然还不清楚沈言那一声冷哼到底是为何而生气,但一瞬间就直接将所有可能导致沈言生气的事情,全部列了出來,

沈师弟变成了沈兄,薇薇变成了慕薇,也保证rì后不会借故生事,毫无疑问,无论从哪方面來说,似乎沈言都沒有再死缠烂打的理由,

“起來,”

沈言轻轻的提了一下罗寒山的衣襟,而后散去了自己右拳之上的真气,旋即站了起來,至于后者,顺着这一丝力道,也就面带谄笑的从地上爬了起來,

看着走在自己前方的沈言,罗寒山的面sè变得yīn沉了起來,

(算了……这小子就是他~妈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和他拼起來实在有些得不偿失,大不了隐忍一番,等回去之后,再同他们算账,)

罗寒山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终于是收回了自己冷冷的盯着沈言后背的目光,

(算你识相,否则……只怕还真要见血了,)

背对着罗寒山的沈言,敏感的觉察到那一丝杀气消失不见,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心中却是暗自筹道,

沈言是何等人物,他自然不可能在任何时候轻敌,

面对罗寒山这种人,谁知道对方有什么底牌……毕竟他此刻的修为,还打不到无视一个强身八层强者偷袭的地步,

“道歉,”

沈言一脚踹在了罗寒山的屁股上,后者顿时蹬蹬的往前踏了几步,站在了刘平的面前,

刘平一脸惊愕和惶恐,至于罗寒山的脸sè,却是yīn沉的可怖,对沈言屈服倒也无所谓,毕竟技不如人……但是对刘平这样的废物道歉,对他的高傲xìng子简直是一种侮辱,

“嗯,”沈言冷冷的在身后哼了一声,罗寒山的表情他看不见,但也知道此刻这个高傲的青年是一副什么模样,

“我道歉……我道歉……”罗寒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盘算了一下坚持到底的顽抗是划算还是不划算,片刻之后,终于觉得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好,于是赶紧出声先将沈言的那一声冷和应付了过去,

沈言也不答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前方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只要罗寒山稍有动作,他便会如雷霆而动,将其瞬间制服,

章节二七八 你站住

就在罗寒山刚要弯下腰的那一刻。刘平眼中的惊恐终于是再也抑制不住。他抛却了沈言带给他的震惊。一瞬间便将后果分析了个透彻。

结果就是……罗寒山。他仍然得罪不起。

不过是不敢得罪。还是真的得罪不起。那却是未可知了。

刘平神sè闪转了数次。终于心头的那一丝胆怯胜过了出气的喜悦。在罗寒山刚刚要弯身的瞬间。他便颤巍巍的托住了对方。

沈言将一切看在眼中。包括刘平的神sè变化都一清二楚。到了此时。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他能帮的已经帮了。事情发展到此处。几乎出乎了他自己的意料。

不过好歹。暂时解决了慕薇这件事。沈言相信……只要这罗寒山的傲气不是装出來的。那么接下來他要面对的麻烦。绝对比刘平和慕薇要多。

罢了。

沈言终究也只能叹一声罢了。毕竟一个人能走多远。能有多大的成就。最主要的。还是有沒有这样一颗心。

刘平的心太小。他的舞台自然不会大。

“罗师兄……算……算了。”刘平不敢看罗寒山的脸。自然沒有瞧见后者眼中一闪而逝的那一丝蔑视和不屑。

“既然刘师弟都如此说了。那这歉意。我也只能埋于心底了。否则反而着于形象了。”罗寒山不知道比刘平这种憨愣的头脑聪明了多少倍。自然瞬间便借势而为。直接站起了身來。不过他的身形忽然一滞。方才记起旁边似乎还有一个煞星。

见罗寒山转过身來面对着自己。神sè之间还隐有一抹询问和尊敬之意……沈言心头冷冷一笑。询问是害怕挨揍。至于尊敬。他自认为自己还沒有那个资格让对方如此。

谁要是相信那厮眼中的尊敬是真诚的。那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白痴。

不过刘平自己的选择。沈言似乎也无权干涉。他能做的也仅仅是将这个彻头彻尾的高傲家伙打压下去罢了。

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无论他料到还是沒有料到。似乎都与他沒有关系了。

沈言无所谓的抖了抖肩膀。示意随你们自己的便。

刘平看到前方那个虽然消瘦。但在刚刚一瞬间却爆发出无可抵御力量的少年无所谓的抖了抖肩膀。他的心头忍不住微微一颤。

好像……永远的错过了什么东西。

“罗寒山……此事暂且作罢。若是个男人的话。万事冲着我沈言來。我若皱一下眉头。名字从此倒着写。”

沈言冷哼一声。旋即从怀中取出了灵植师初解那本书。而后上前几步。递给了刘平。

“刘师兄。多谢了……现在我大概已经记下了书中的内容。所以将其物归原主。”沈言说记下了。倒不是敷衍的话。

这东西并沒有多高深的境界。大多数只是一些死记硬背。顶多需要在实践中摸索的知识罢了。所以沈言很容易的就记下了很大一部分的内容。

“只要我在。罗寒山便不会绕过我而去找你的麻烦……放心吧。既然说了要帮你。那我便会帮到底。”沈言的声音突然低了下來。利用前世还在俗世行走的时候。学到的一种小技巧。让声音震散之后。再汇聚到刘平的耳朵里。

罗寒山虽然站在一旁聚jīng会神。但却什么也沒有听见。

至于沈言先前所说的那些是不是男人的话。他自然也当沒有听见……和一个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的疯子玩傲气是什么结果。以前罗寒山不知道。可现在他却了解了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与其嘴硬再吃一次亏。倒不如等之后新帐旧账一起算。沈言纵然再怎么厉害。罗寒山也不信双拳能敌四手。

“谢谢你……沈师弟。”刘平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那有些惊惧的心神。但声音中仍然有些颤抖。

罗寒山简直是一个庞然大物。生害怕被惦记上一点点的刘平。注定恻恻难安。

沈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旋即转过了身去。

“罗寒山……”

罗寒山本來正舒了一口气。心底还思筹着要怎样找人对付沈言。但沒想到刚刚走了两步的少年居然又停下了步伐。这让他全身都是猛然一颤。

回想起先前那个杀意凛然的魔鬼。他此刻心底依然有些发怵。

这厮莫不是又准备发什么疯了……罗寒山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拼死一搏。而是四处找起了退路。

看來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这句话。无论放在哪里都适用。在罗寒山想來沈言何止是不要命的。简直就是一个又愣又疯又不要命的综合体。

这还打个屁。

当然这话只是在心底筹思着。罗寒山当着沈言的面。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威风践踏到连捡都捡不起來的地步。

“额……”沈言两世为人。前世更是登临绝顶。早就从罗寒山那四处打量的眸子中看到了他内心深处被掩藏起來的恐惧。于是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这……这他~妈~的今天是见鬼了吧。

罗寒山正打量着四周。看见沈言突然做出的这幅邻家小弟弟偷吃了糖被发现后的无辜表情。当下就忍不住的在心底破口大骂了起來。

你丫居然会不好意思。早干什么去了……你要早点不好意思。我的手腕能断掉么。不过话说回來……

嘶。。

不想便罢。刚刚念及手腕。罗寒山额头上的冷汗倏然落了下來。纵然他是强身八层的修者。但也不是什么金刚铁骨。

甚至于因为肉~体被真气淬炼到极为敏感。和意识越來越协调的原因。手腕被折断。甚至比常人还要疼了数倍不止。

疼痛。尤其是这种加诸于肉~体上的疼痛。只有经历过一次有一次的战斗。才能将其视之如无物。

沈言自然是可以的。但罗寒山。只怕这厮除了欺负这些药园弟子。还沒有经历过一场生死相搏的战斗吧……否则。现在的情况绝不会是这样。

“其实沒什么事情……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敢再对那个名为慕薇的女孩子动什么歪门邪道的心思……”

沈言说到此处。那沉淀了一生一世的杀机和煞气从眼角倏然流露而出。只是微微扫了一眼罗寒山。便再度收回了体内。

“我不介意……”

“杀了你。”

被这如同从地狱里爬出來的恶魔般的眼神一吓。本就已经冷汗涔涔的罗寒山好似忘记了手腕的剧烈疼痛。扑通一声便半跪在地。面前靠着左手支撑着身子。

“我……我不会的……”

罗寒山此刻是真的被吓到了。本來打算回去找人围殴沈言的念头。居然在先前的那一股杀机下。出现了动摇。

“不会自然是最好……稍有差错。你知道后果。”沈言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后指着半跪在地的罗寒山。声音居然再度冷了下來。

“既然事情都完了。还不滚回去愣在这里干嘛。帮刘平犁田么。”

罗寒山勉强用左手撑着自己站立了起來。朝沈言露出了一个笑不如哭的表情。不过也算是知道沈言这是放自己走了。当下也不在顾忌身上的外伤……

因为以他的能力。足以在数天内将治疗伤势的药材。丹药全部弄到手。

罗寒山在万剑宗下级药园弟子中的名声自然是众人一清二楚的。所以他想要很快的恢复身体其实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地位无论在哪里。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有了地位就算是疗伤。也比其他人具有更大的优势來恢复。

无论是功~法还是丹药。灵技。都掌握在某个势力的手里。常人根本很难想像。要得到这些自然是难上加难。

所以只有有了实力。有了地位。才能比普通人。金字塔最低端的修者更具有优势。

在沈言话音落罢不久后。罗寒山终于是转过身去。先是颤颤巍巍的走了几步。方才放开了手脚。走的稍快了一些。

沈言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眼角却始终噙着一抹疑惑。

似乎忘了些什么……对了。沈言弹了个响指。一下子记起來似乎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办呢。

虽然刘平的事情是成功解决了。但他自己却还有一大堆烂摊子需要收拾。不管怎样。那也是半亩地的雪雁花……

还是那句话。能不毁。就尽量不毁。

沈言不缺那些东西。对他來说除了断天刀魂以外。所有的功~法丹药都是可有可无的。包括九转雷霆诀。甚至也包括龙象金身。

他不缺。可这些外门弟子。杂役弟子们缺。本來资源便少。平白无故的少了半亩地的凡级药引……就会导致资源更少。

本來也许一个杂役弟子能分到三枚强身健体丹。但因为雪雁花这种低级药引毁了一部分的原因。便只能拿到两点九枚。

对于沈言來说。他绝不容许断送许多弟子前途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手中。当然。到了不可避免的时候。他自然还会有另外的抉择。

“三个时辰零一刻。”

蚕食草将半亩药园吞噬的最后时间。沈言只是微看了一眼天sè。瞬间便靠着极为强悍的灵魂之力推理出了还剩下的最后期限來。

念及此处。沈言终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看起來一瘸一拐的罗寒山有些可怜。但他还是沒有丝毫犹豫的便大喝了出來。。

“那个……罗寒山。你站住。”

前方已经走了十数丈的身影正在不断的庆幸着。突围身后传來的一声大喝。差点让他一个趔趄扑到在地面之上。

哥。我叫您哥了成不……您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别玩了成么。这是罗寒山此刻心底里唯一的念头。

PS:这章几乎是撑着眼皮写完的。困死了啊啊啊……写着写着有时间居然乱入了。罗寒山开跑车……幸好刚打出來不久我就发现不对又给删了。最后检查了一下。希望沒出什么岔子……

章节二七九 七成

“那个……罗寒山,你站住,”

听闻身后传來的声音,罗寒山忍不住眼前一黑,差一点忍不住拔腿便跑,但估计了一下距离,觉得自己还是沒有后面那个疯子的速度快,所以只好讪讪的转过了头來,

瞧见转过脸的罗寒山面sè苍白之极,沈言不由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只是用杀气吓了吓对方而已,用得着这样惧怕么……

不过他却是忘记了,他的气势到底有多么恐怖,

对于一个有着信心和他一拼高下,甚至完全蔑视他的修者,那种气势自然是无用的,因为两世为人,加之实力低下,所以此刻的杀气,是一种出于jīng神层面的震慑,

只有彻底的将对方压倒,才能吓到对方,

正如同罗寒山这种人,如果沈言一开始便用气势想要给对方震慑,那自然不可能,直到罗寒山被他击倒在地,彻底的沒有了反抗能力,这种震慑才会有用,

说白了,现在沈言的气势可有可无,对强者无用,只对比自己弱的人有用,不过用來瓦解对方心中的意念,似乎效果也不错,

不知道他那沉淀入灵魂深处的真实杀念释放出來,又会形成怎样的效果,

“有……有什么事么,”罗寒山只感觉自己说话都有些颤抖,他也不知道是为何,只感觉面前的那个人似乎是洪水猛兽一般,

沈言点了点头,

“要是沒事我先……”罗寒山刚刚询问出口,便觉得自己有些白痴,正准备直接说沒事自己就先离开了,却又看见沈言毫不留情的点了点头,

他这一刻无比的后悔自己嘴贱什么,面对这种不能用常理视之的疯子,理应先溜为快,

“我看管的药园出了点问題,你随我來,帮我解决一下……”

沈言说完,也不理会一脸后悔之sè的罗寒山,转身便朝着自己的药田走去,

罗寒山看了看沈言消瘦的背影,最终还是沒有胆子直接溜掉……他不知道再三触犯沈言到底会迎來走样的后果,但是他并不打算尝试,

此刻他觉得,自己一个人面对沈言,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获胜的,

这完全就是一种,深入到灵魂层次的感觉,所以在沒有回去找到帮手之前,罗寒山还是决定,沈言怎么说他怎么做为好,

……

“这……”

看着满园的蚕食草,罗寒山有些头大的抹了一把冷汗,凭他在灵植上的成就,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多也就不到三个时辰,这半亩药园绝对会瞬间毁掉,沈言却不管这么多,淡然的扫了一眼罗寒山,,

“你看看,能不能将它们驱除掉……现在还有三个时辰,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言发誓,他说这句话虽然神sè冷了点,但绝对沒有吓唬罗寒山的意思,至于那句看着办,本意就是如果不行的话,就让罗寒山先离去,然后他自己想办法,

他不这么想,罗寒山可不是,

“要毁掉蚕食草很麻烦……你若是早上一rì來找我,却也简单很多,三个时辰,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

罗寒山这句话说得虽然有些傲气,但依然小心翼翼,

沈言眉头微微一皱,他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沒想到罗寒山这种在灵植方面还不错的修者居然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毁掉这些蚕食草,可想而知这件事的困难xìng,

“这些雪雁花,毕竟是许多初级丹药的药引……你尽量吧,”沈言的声音,有些无奈,

但在罗寒山的耳中,这种无奈似乎是平淡……他几乎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做不到,可能沈言会立刻大发雷霆,说不定他会倒大霉,

天可怜见,沈言从头到尾,完全就沒有针对罗寒山的意思,不过前世那份杀意虽然很淡,可却已经直接印在了后者的灵魂中,所以罗寒山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实属正常,

沈言口中的无奈,是雪雁花如果毁掉,便会让一部分弟子得到的丹药减少……哪怕这个数据只是几十分之一的减少,他也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才会有些无可奈何,

罗寒山却偏偏听成了威胁,以至于他此刻额头的冷汗居然更多了起來,

“沈师……沈兄……想必你也知道蚕食草的鼎鼎大名,哪怕你不是刚发现这情况便來找我,就算是十二个时辰前让我來此,我都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保住这片药田,”

本來准备出口的师弟二字,却被想起來先前苦痛经历的罗寒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厚着脸皮称呼了一声沈兄,

“可现在还有三个时辰……我也不敢说胸有成竹,”

罗寒山真的怕了,所以他将一切都摆上了台面,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xìng会让沈言动杀机,他都要让其消弭于萌芽状态……

毕竟让沈言动了杀机,赔的可是他的xìng命,

沈言冷冷的笑了笑,这罗寒山不说还好……结果一说他反而想起來昨天这个家伙要是去找刘平的话,那么这些蚕食草只怕早就已经被根除了,

不过这毕竟是客观原因造成的,所以沈言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倒也不在乎罗寒山所说的话,无论能不能挽救这片药园,总要试上一番,

“沈兄……若是真的出了那意外,导致这些雪雁花被毁掉的话,你可不能错怪于我,”罗寒山深吸了口气,而后略显小心翼翼的查看起沈言的脸sè來,

“行了,赶快动手……”沈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突然他又想起一事來,“对了,你说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那有多大的机会保住这些雪雁花,”

罗寒山颤抖了下,有些心惊胆颤的将自己估算出來的数据说了出來,

“六到七成,”

沈言面上的无奈顷刻间松了不少,他原本以为可能只是两三成的机会……毕竟这些蚕食草的数量,已经蔓延到了极致,

可沒想到,居然稳稳当当的超过了半数……七成机会,简直比沈言前世经历某些事的时候所做决定的几率高了不少,

他前世结丹的时候,功力紊乱,还与人拼斗受了重伤,那一次结丹,堪堪只有不到六成的机会,但沈言仍然毫不犹豫的做出了这个决定,

虽然有面对危机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的因素,但凡是高于五成的几率,那么一切事情在沈言眼中,都是可以下定决断的,

五成,就是对半开,

这样的几率,便是赌命运,看看天意如何,这种几率之下,什么都可以赌,

现在的七成几率,那简直不知道高到什么地方去了……沈言本意就是无论保得住还是保得住,都要让罗寒山出手,但现在听到的结果,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有这些把握,那就行了……你开始吧,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导致雪雁花被毁,那也只能怨我运道不好,定然不会责难于你,”

沉吟片刻,沈言便沉声道,

此刻在罗寒山眼中,沈言简直是一个大好人……不仅不为难于他,而且还答应时候不找他麻烦,他此刻竟然觉得,先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沒道理啊……)

罗寒山摇了摇头,抛却了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那样想,

……

“这是厚土诀么,土克水,那么是在驱除蚕食草内的润泽之力了,也对……水属真气,本來疗伤效果就极高,所以先驱除润泽之力,应当是沒错的,”

沈言站在一旁,看着罗寒山施展起灵植法诀來,

在他的目光中,大约有三寸见方的蚕食草被这一道水属真气笼罩了起來,

因为据刘平所说,这罗寒山体内的道骨根基,几乎差一点便是五二均分,所以沈言单单看着对方施展灵植法诀,还无法确定对方的道骨到底哪一方面的属xìng超过了二成,

他本身其实是不知道这个说法的,但刘平上次讲解了一番,加之沈言昨rì过去的时候,又特意询问了一番,所以大致上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

沈言还特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道骨根基,可以确定是水属xìng最多,但还无法彻底的探察出來,到底占了几成几分,

不过他的灵根,居然只比凡灵根好了一些,是三属纠缠的五行灵根,

可这些东西,根本不能对沈言的向道之心有丝毫的打击,他可不在乎所谓的天赋……前世他天赋也不算惊才绝艳,可仍旧站上了巅峰,

所以说,修炼一途,拥有的可能实在太多,

“……是这样运转么,用一种慢慢吞噬的力量去将蚕食草体内的水属润泽之力侵蚀掉,而后在用自身的水属灵气填充进去,不让蚕食草的水属润泽之力彻底消弭,”

沈言看了一遍,并不知晓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对的,

“现在是水……水克火,在蚕食草体内,这火属蓬勃之力,应当和润泽之力相济,先吞噬掉润泽之力,那么火属蓬发之力自然容易消除,”

“这一次,是直接将其瞬间毁灭么,”沈言只看见罗寒山手中的寒水诀灵气蓦然大盛,旋即转为了火焰诀,

“火克金,吞噬金属肃杀之气……居然还要支撑着其中的水火灵气不消散,免得无法根除蚕食草,这灵植一道看起來也并不简单,”

沈言喃喃自语了起來,

“木属再生之力……这是所有木系植物药材中占据最多的一种属xìng,这蚕食草中的木属再生之力,占了足足六成,不知道这最后一步会不会有困难,”

罗寒山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火焰诀转为了锐金诀,以锐金之利,斩顽木之韧,

“寒水灵气,火焰灵气厚土灵气,居然一同冲了上來协助锐金灵气……这是他用自己的灵气补足蚕食草之中灵气属xìng的原因么……”

“金生水,火生土,土生金……环环相扣,成了,”

沈言眉头一挑,略有感悟,

话音落罢的瞬间,罗寒山那三寸方圆内的蚕食草,全部化为了虚无,连其中的种子也沒有留下分毫,

蚕食草无灵,所以五行之数只占据了四行,现在同时被侵蚀了个干净,自然瞬间湮灭,纵然想要沟通其他蚕食草做最后一搏开始毁灭周围的雪雁花,也是毫无可能了,

章节二八零 颠覆五行认知

“看起來似乎很简单……”

沈言皱着眉头再看了数遍罗寒山的动作,在他骨子里那不为人知的渡劫期境界的目光下,罗寒山的法诀转换和变化,沈言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属xìng的转变似乎是随意而为,并非有一个特定的步骤,

只要能在前期将自身的灵气补充进去,不让蚕食草法诀自身五行不满而后直接爆发就可以了,到了四种属xìng全部被消除的时候,方才是蚕食草湮灭之期,

“罗寒山……”

沈言轻轻叫了一声,罗寒山处理完受伤的蚕食草之后,方才抬起了头來,他的额头上有着一丝冷汗,可见清除蚕食草也并非沈言看似那么简单,

“什么事……”罗寒山大大咧咧的应了一声,话音刚出口,他面sè便是猛然一白,而后方才记起來,此时是跟那个疯子在讲话,

“我想要试验一番,看看能否成功的驱除掉蚕食草……会不会影响到你,如果会的话,那我就不捣乱了,”

沈言倒是想试验一番,自己圆满境界的寒水诀,能否成功的驱除掉蚕食草,

“哦哦……是这样啊,沒关系,你在最边缘试验就可以了,用一两株蚕食草來试验,哪怕出现了失误,也不会引起变动,”

罗寒山心底虽然不屑,但还是无所谓的道,

他几乎想要嘲笑沈言的不自量力,虽然对方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打倒在地,但灵植法诀可不是打架,也是需要很多的jīng力以及天赋的,

而从沈言來看,似乎是三天前才进入药园,所以罗寒山认定了他不可能在灵植法诀这一方面有所成就,

想要用蚕食草试验,只怕也是因为他的动作显得太过简单,蚕食草湮灭的实在是有些轻松罢了,在罗寒山心理,答案几乎已经是注定的,,

不可能,

沈言绝不可能驱除掉蚕食草,如果能得话,在法诀之上有如此悟xìng的修者,简直可以冠上惊才绝艳的名头,

他一次出手,都是笼罩三寸范围,近乎数十株蚕食草,如果出现了差错,自然会引起周围蚕食草的爆发,

但沈言如果想要试验,只需要一株一株的來试验就成了,这样一來,想要引起剧烈的爆发都不可能,

沈言点了点头,也不再去关注再度低下了头來努力清除蚕食草的罗寒山,而是走进了面前的半亩药园之中,

……

“我修炼寒水诀达到了圆满之境,用來模拟其它几门灵植法诀,只怕也就是在小成和大成之间的境界罢了,”

沈言之间泛起一道淡蓝sè的灵气,

这是由体内的雷霆真气变动之下,根据寒水诀的法诀运转之后,转化而來的寒水灵气,

“先用寒水诀來试验,就算有什么变故,也可以很快便抑制住,”这倒不是虚言,达到了圆满境界,可谓心随意动,

哪里出现了问題,沈言第一时间就能知晓,自然也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來,

所以他沒有先借用厚土诀之力侵蚀蚕食草中的润泽之力,而是直接以寒水灵气,准备湮灭蚕食草的火属蓬勃之气,

寒水诀转化的灵气在沈言的控制之下,化为了一缕轻飘飘的水蓝sè灵丝,而后钻进了蚕食草内,

沈言刚要抽离出其中的火属蓬勃之气,但下面所发生的事情,却一下子颠覆了他的认知观,只在一瞬间,蚕食草便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而后一点点的湮灭,化为了虚无,

“这……”

沈言的神sè有些呆滞,也有些不可置信,

在他手中的寒水灵气冲入蚕食草之后,居然顷刻间冻结了蚕食草内的四种属xìng之力,润泽之力,蓬勃之力,再生之力和肃杀之力……

金木水火四种属xìng的力量,一瞬间全部被那一道寒水灵气所冻结,

这简直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要知道沈言的实力并非不可思议,他只是一个强身阶的修者罢了,但是他手中的寒水诀灵气却造成了颠覆五行情况,这是什么概念,

天下皆知,五行相生相克,

水克火,这是死克,但问題是……就算是死克,也沒有这么变~态吧,一瞬间全部湮灭,连任何情况都沒有发生,

而且不单单是火之力,肃杀金之力,以及占据了六成的再生木之力,全部都在顷刻间化为了虚无,

如果蚕食草有思维,只怕也会大骂一句,,

我~cāo,

除了这两个字,再沒有任何词语能有这么高雅的内涵以及情cāo,太不可思议了,太他~娘~的刺激了,

人生简直是在大起大落之间不断的轮回,沈言呆呆的看着自己指尖的那一缕水蓝sè灵气丝线,竟然无言以对,

他指尖的灵气丝线还很长,刚刚冻结那株蚕食草所消耗的寒水灵气,连这条丝线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因为两者刚刚接触,局面瞬间明朗,纵然想要消耗,也无处去消耗,

……

沈言心底有了一丝计较,旋即目光热切的放在另外的蚕食草上,他要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这一次他沒有选择一株两株,而是直接笼罩了半尺方圆内的蚕食草,比罗寒山还要多出了两寸……要知道,罗寒山处理三寸方圆的蚕食草,都需要小心翼翼,

沈言现在的做法要是让后者看见,只怕当下就会哭丧着脸请求沈言不要耍他了……

不过这倒不是沈言自作聪明,他只是觉得,以刚刚那种游刃有余的状况來看,自己驱除五寸方圆内的蚕食草,应当是沒有任何问題的,

只要先前那种诡异的情况,不是因为运气好才出现的就行了,

手中水蓝sè光芒闪烁,一片方圆五寸的水蓝sè光幕从蚕食草的上方缓缓的压了下去,这比罗寒山从旁边一点点的渗入进去,岂止大胆了十倍,

刚刚接触到蚕食草的草尖,沈言的右手便是猛然一颤,

嗤~~

一声轻微的细响过后,那被水蓝sè光芒接触到的蚕食草,尽数化成了冰雕,在沈言收回手中剩下的寒水灵气之后,全部碎成了冰屑,

沈言心头巨震,

“这股气息……”

他还是有些不敢确定,纵然已经非常的明显,但沈言还是怕自己的感知有差错,反正蚕食草也必须全部清除,所以他再度将目光放在了另外的目标之上,

嗤~~

又是同样的情况出现在沈言的面前,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先前在水蓝sè的寒水灵气经过丹田转化出來的时候,识海之中便传來了一丝细微的颤动,如果不是仔细去捕捉,根本就会以为是错觉,

沈言也是在第三次注意到这股颤动的时候,方才确认了这是真实存在的,并非自己的思维发生了紊乱,

“不错了,就是断天刀魂……”

断天刀魂,你还要给我几次惊喜,沈言丝毫不怀疑,因为只有断天刀魂存在于他的识海,还隐隐和丹田有着联系,

其他的东西,诸如九转雷霆诀,龙象金身,都不可能造成这样不可思议的局面,

纵然九转雷霆诀的雷霆正~法非常厉害,但那是基于沈言可以找到相对应的元气之后,才能成功发挥作用的,

就算是最简单的玄元一气,都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在天地之间寻找到踪迹的东西,更何况是之后的yīn阳震天雷,三霄御气雷了,

沈言一边思索着断天刀魂的事情,但想來想去仍然沒有个头绪,不过丝毫不妨碍他此刻高兴的心情,毕竟蚕食草的事情……

刚才还是只有七成的把握,但现在,却已然上升到了十层,

甚至于沈言觉得让罗寒山來,根本就是无所谓有无的,有他也可以,沒他也可以……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沈言几乎就已经清除掉了五分之四的蚕食草,

而罗寒山,还在低头处理着那剩下五分之一的蚕食草,

沈言也不急了,现在只剩下这么点蚕食草,理应不会出现任何问題,而且他也发现,罗寒山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也是个花~花少爷,但灵植技术,却是掌握的非常牢靠,

甚至于他还感觉,刚才的七成把握,罗寒山还是少说了,

他手中的动作虽然沒有沈言给人的震撼大,但却充满了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无论是从哪一门属xìng起手,都是条理清晰,沒有丝毫紊乱的地方,

……

罗寒山热火朝天的处理着这些很久沒有遇到过的蚕食草,一边心中腹谤不已,若非惧怕于沈言的拳头,只怕他现在早就指着鼻子指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了,

他入门很早,起先是杂役弟子在宗门内打杂,之后进入药园,了解了一番便知晓凭自己的资质想要修炼出头,简直是不可能的,

于是乎他便钻研起灵植法诀來,沒想到直接就钻进了其中不可自拔,因为道骨的平衡,所以他修炼起灵植法诀來,可以说是齐头并进,

而不是像另外的弟子,顶多专修一门,辅修一门,

因为得益于灵植法诀,所以罗寒山在下级药园里面,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为有些植灾,还必须由他这种人才能驱除,

比如现在的蚕食草……相当此处,罗寒山便是一脸的臭屁,他在下级药园,借着这种手段,不但赚到了许多灵晶丹药,也和许多的女弟子发生了一些关系……

正因如此,罗寒山比谁都知道灵植法诀五门同修的不容易,要不然,他的地位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稳固了,

拳头大就算了,还想要驱除蚕食草,你以为蚕食草……是……谁……

罗寒山不经意的抬起头來,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而后直接呆滞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

罗寒山看着药园四处地面上的冰屑,一脸的呆滞和愕然,

谁能告诉我,这他~妈~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章节二八一 尼玛,想不到名字了

罗寒山诧异了的神sè持续了半响,终还是沒有鼓起勇气去询问沈言的打算,于是乎他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快,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不到,那剩余五分之一的蚕食草,已然尽数化为了虚无,换句话说,也就是这半亩雪雁花,保住了,

“不错……沒想到你这人虽然在某些事上的做法有些无耻,但对灵植法诀的掌握竟然达到了如此地步,也难怪你在药园养成了这样的xìng子,”

沈言缓缓睁开双眸,将体内的真气归于平静,

那剩下五分之一的蚕食草如果他去驱除,恐怕时间会快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但沈言却沒有,因为有个词叫做树大招风,

太显摆了,未必是好事,

先前罗寒山因为太专注,所以压根沒有看到那些化为冰屑的蚕食草是怎么一回事,沈言自然不可能自己跑上前去驱除剩余的蚕食草,以此來给他解惑,

在近乎五分之四的蚕食草化成冰屑之后,沈言便再度转为了一种无所谓的姿态,反而大大咧咧的就地打坐修炼了起來,

他就是要给罗寒山一个错觉,他有恃无恐,

至于这些蚕食草到底是谁处理掉的,沈言自然不可能跳出來承认是他自己做的……而罗寒山到底会不会胡思乱想,那更不在他考虑的范围,

沈言结束真气的运转之后,便站在原地讲出了以上的话來,以至于罗寒山只好擦了擦额头上被先前那不可思议的场景所震撼出來的冷汗,

沈言的声音很平静,以至于给罗寒山一种渗然的感觉,他虽然在笑,但却显得异常勉强,不得不说,沈言给他灵魂深处印刻的痕迹的确很深,

“灵植法诀只是旁门,自然算不得真……”

若是换做常人,罗寒山只怕直接就骂了出去,但当他面对身前这个消瘦身影的时候,便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旁门也是道,”

沈言无所谓的撇了撇嘴,他从來不屈服于单独的命运,能打到他自己的人,只有他自己,坚信自己的道,方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罗寒山,了无希望,

纵然他可以将这五门灵植法诀修炼至大成甚至圆满的境界,他终归也只是能成为一个比较好的低等灵植师罢了,

沒有一颗坚信自己所选择道路的心,注定了前路漫漫,坎坷艰难,

“那些……是……”罗寒山见沈言并沒有对他露出丝毫的敌意,于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了起來,

沈言眉头一挑,神sè倏然间冷的让天地为之静止,

“那些蚕食草,不是你清除掉的么,”

罗寒山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但看见沈言冷如寒冰的脸sè,最终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纵然有再多的好奇,他此刻也不敢再问出口了,

谁知道……那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举动來,

“是……是是,”罗寒山的笑容有些尴尬,直到此刻他都有些不可置信,到底是谁,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近乎五分之四的蚕食草全部化为了冰屑,

沈言,罗寒山撇了撇嘴,无论怎样,他都不可能这样认为,

一个人拥有这么强力的战斗能力,如果在灵植法诀一方面还有极高的水平,那也不可能被派來这个地方了,

念及此处,罗寒山忽然心头一惊,

(派來……这个地方,对了……以前药园重新分配弟子的时候,我们这边至少也会分來三四个,但现在居然只有他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他进來的时候,金管事居然沒有任何的通知,这沈言……到底是什么身份,难怪刚刚來此便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罗寒山想到此处,突然发觉自己准备回去之后找到人再报复沈言的想法已经消失不见了,有些事情,一旦猜测出了一丝边缘,人便会按照自己的思维惯xìng,将这一点点的信息无限的放大,

而罗寒山本就对沈言充满了惊惧,所以这一点点的边缘信息便被他无限的放大成了对沈言的畏惧,

以至于,那种原本准备回去之后让别人帮忙报复沈言的想法,几乎也淡到消失不见的地步,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要比你知道要好的多……”

沈言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森然笑容,

“当然,你帮我处理掉了这些蚕食草的问題,要是真想知道的话,我当然不介意告诉你……”

话还沒有说完,沈言的余光便看见了罗寒山不断的摆着手,

“这些蚕食草当然全是我处理掉的……哪里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自然沒必要知道了,”罗寒山急急忙忙的将自己的关系撇开了,

听沈言的语气,他都能想象之后隐藏的秘密被他知道之后,到底有多么恐怖,

话都已经给他说的明明白白了,再凑上去不是自己找死么,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要再多问……”沈言展现出一副很满意你这小子回答的表情,而后沉声说道,

罗寒山只得点头应是,

沈言先前的实力他觉得只是因为自己将心思沉淀在灵植上,所以才会输给对方,但此刻药园现场留下的一地冰屑,却告诉了他什么才叫做灵植术,

罗寒山虽然不才,但也能判断出來,那化成一地冰屑的蚕食草中,其实只有着一种來自于外在的属xìng之力,

寒水诀引发出來的寒水灵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寒水诀这样入门级别的法~诀怎么会发挥出那么大的威力,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估计出其中所蕴含着的恐怖力量,

打不过人家,连灵植都比不过人家身后派出來的人,还怎么报仇,沈言越神秘,越显得有无所谓,罗寒山就觉得沈言的背景越恐怖,

所谓人xìng,大概如斯,

“那个……沈兄,敞若沒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去了,”两人站了半响,罗寒山见沈言连目光都沒有移动过,只好忍不住的开口询问道,

“自然沒有其他事情了,你今r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要怎样答谢你了,”沈言笑的罗寒山有些莫名其妙,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能帮上沈兄是我的荣幸,哪里还敢问沈兄你要什么报酬,”罗寒山不清楚沈言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瓜,于是乎只好打着哈哈,

“是这样啊,既然你不要报酬,那就换我吧,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让你办,”沈言话音刚落,罗寒山便是一脸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一个修者,简直是地痞无赖啊,哪里有给别人答谢,别人因为礼貌拒绝之后,还返过來让人家帮忙的,

无耻,罗寒山纵然以为自己在面对女弟子的时候所用的手段和所说的话已经够无耻,够卑~鄙了,但他沒想到沈言在无耻这一点上,居然做的比他还要好,

“哈……哈哈……沈兄有什么事情,我罗寒山只要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完成,”罗寒山避开了沈言灼灼的目光,咬了咬牙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拒绝,沈言这个疯子又会怎样來对付他,更何况,让他帮忙这件事,直接是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话茬……

毫不掩饰,赤~裸~裸的阳谋,拒绝自然可以,但之后会发生什么,连罗寒山自己都不敢保证,毕竟现在,他可还在沈言的身边,

也就是说,他只能以自己的弱小之躯面对沈言这个疯狂的家伙,一想起來,罗寒山似乎就回忆起右手腕处的剧烈疼通……

“也沒什么重要的事儿,只是想告诉你……这些蚕食草,全部是你驱除掉的,要是有半点风声泄露,凌霜老贼都包不住你,”

沈言本意只是吓唬一下罗寒山,毕竟寒水灵气出现了异变,要是引出一些长老來查探,却有些不妙,毕竟他体内的断天刀魂,是一个绝对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于最后的那一句凌霜老贼,则是沈言觉得凌霜将他分配到此地有些不公平而不自觉顺口吐出來的话罢了,

(凌霜……老贼,该死该死,罪过罪过,我怎么敢直呼天霜剑峰长老的名讳……不过沈言的背景,似乎已经硬到了一种我无法猜测的地步,)

罗寒山咬了咬牙,方才从先前巨大的震撼之中回过神來,

他甚至怀疑,沈言这厮是其他大宗门的人,暂时來到万剑宗磨练罢了,毕竟在自己宗门内的地位再高,只要不是经常露面的那些人,基本上其他宗门的弟子是不认识的,

所以某些大门派,为了从小培养弟子的战斗能力,便将他们带去其他宗门,而当时还很小的孩子们,每一次打架居然都会头破血流,

这就是身份被掩藏之后的所获得的东西,若是在本宗门,一个地位高,身份高的弟子……纵然有人下达了命令,只怕其他的弟子也不敢动手,

“很聪明……那么,你可以滚了,”

沈言先开始还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意,而后直接对罗寒山冷声怒喝道,

罗寒山被这一声怒吼直接从自己的思维中震了出來,而后直接退后了一步,可想而知沈言在他心底留下的印象有多深……

讪讪的笑了笑,罗寒山居然连丝毫的恼怒都沒有流露出來,在沈言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去之后,便屁滚尿流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刘平的事情也解决了……至于罗寒山,短时间内因为积威的缘故,他还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现在,倒是有了修炼的时间……得抓紧时间,迎接金涛接下來针对我的手段,”

沈言关上石屋的门,而后盘膝坐了下來,

“希望你,别把我逼的太狠,否则……”

沈言的眼角闪过一抹冷光,而后刚刚从瓶中倒出來的三枚丹药直接被他送入了口中,顷刻间这三枚丹药便化为了一道充斥着巨大灵气的药流,在各大经脉之中窜动了起來,

灵级一品丹药,塑体凝形丹,

章节二八二 强身九重天

“可恶的小子……这一次。便算你好运。若是胆敢再冒犯于我。必然会让你亲自上门來讨饶……”金涛既然吩咐了手下的人去给沈言搞破坏。自然就关注着那边的情况。

所以不久便知道那半亩雪雁花已经成功的保住了。虽然听闻这个消息之后。金涛握着茶杯的手都忍不住的紧了紧。但他却也不打算再为难下去。

至于沈言动手。他那手下也是沒有看到的。他们只知道蚕食草之所以能被成功驱除。是因为沈言找到了罗寒山去帮忙。

其他的所有事情。金涛一概不知。

现在沈言既然已经解决了他制造的麻烦。金涛也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否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在暗地里对弟子使手段么。

虽然药园这一亩三分地金涛不怕谁。可就怕撞上了枪口。那就要倒霉了。

……

金涛不來找沈言的麻烦。自然后者也就不会自讨沒趣。

在这样沒有外事打扰的情况下。沈言在石屋中呆了半月有余……手中的塑体凝形丹和养息丹不愧为灵级丹药。将所有的丹药服用完之后。又经过了三天的调息。沈言终于是彻底熟悉了自己暴增一大截的实力。

其时正夜。有星无月。

纵然是在万剑宗的阵法之内。但在夜间也隐隐散发着些许寒意。一阵清冷的夜风从石屋的缝隙之中潜了进來。缓缓拍打着沈言那因为闭关半月时间而更显苍白瘦弱的脸颊。

“呼~~”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沈言身形一纵。便是瞬间站立了起來。若是常人。只怕根本就无法看清他起身的动作。

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噼啪骨爆声响起。沈言的面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十八天。整整十八天的时间。将塑体凝形丹和养息丹彻底吸收完毕之后。终于在今rì踏入了强身阶九重天的境界。”

“只差一步……便是塑体境。”

沈言猛的攥紧了拳头。凌霜对他有些不待见也就罢了。但是他自己却要争气。因为他不想让那一袭白衣的身影感觉到哪怕一丁的失望……

……

轻轻的推开石门。沈言被夜风一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这十八天的时间。他几乎沒有出过门……

就算是因为几次的突破从修炼中暂时醒转过來。也只是微微的起身在屋中转几圈活动一下身体后。便再次开始了修炼。

“强身阶九重天也还是强身阶。只有突破那一层屏障。才能真正登堂入室。”

在修炼之中。养身阶就是不入流。强身阶是门槛。塑体阶才是跨进了门槛。这样极为明显的层次和境界。让沈言迫不及待的想要走进塑体境这个厅堂。

“但过犹不及……此次修炼突破到强身阶九重。虽然依靠我的境界能将其掌控住。但身体却沒有完全熟悉。终归也还是不好的。”

沈言心中筹思罢。便将目光投向了半个多月都沒有照看的药园……所幸生长了十五年的雪雁花已经拥有了极强的生命力。一般的凡级灵灾是沒有办法对它产生危害的。

只有蚕食草才能在短短的三天内让造成不可挽回的灾害。换了其他任何一种凡级灵灾。都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全部的雪雁花湮灭。

十八天的时间对于大部分灵灾的蔓延时间。都是不够的。除非数个月不管理药园。否则一般來说。半个月一个月左右不看管药园。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可能这么想的。也就沈言一个人罢了。

毕竟灵灾发现的越早。处理起來也就越简单越快。不是谁都有罗寒山那种本事。也不是谁都有沈言这种胆量的……

“嘿。运气还真好。居然只是长出了大片杂草而已。这种凡级低等的灵灾。简直沒有半点的危害xìng。”

沈言走近药园看了看。居然只发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杂草。

这种杂草当然不是俗世里的杂草。因为俗世里的杂草等植物。根本不可能在雪雁花生长的范围内存活。

只有这些可以称之为灵灾的杂草。才能在这种地方生存下來。

而灵灾之中的杂草灾。是最低等的一种。凡级就是凡级杂草灾。灵级则是灵级杂草灾害。每一个等级。都有其相对应等级的灵灾。

否则凡级灵药之中出现灵级的灾害。那根本只需要数个刹那。整片药田就会荒废。所以。公正的天道不会容许如此破坏规则的事情发生。

沈言之所以说这些杂草对雪雁花无害的原因。是因为后者已经有了十五年的药龄。

如果换做五年一下的雪雁花。十八天的时间。这些杂草早就将药田土壤中的灵气吸收。用來生长自己了。

它们毁不了药田。但可以让雪雁花吸收不到灵气。从而枯萎。

但生长到了十五年的雪雁花。可以说根茎已经牢牢的将土壤中的灵气把持住了。凭这些凡级的杂草灾害。根本无法伤害到它们。

“处理了这些东西。出去转转。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凌霜老儿……在万剑宗修炼。总得找点适合的法诀來维系自己的身份。”

沈言心中暗自计划着。

毕竟他现在是万剑宗的弟子。你说用处雷动九天拳法那无所谓……毕竟雷霆诀和九转雷霆诀修炼出來的真气。单从肉眼來看。是察觉不到丝毫端倪的。

可如果他突然使出龙象金身的手段。就算是白痴也知道他身怀重宝了。

也许严青因为看见他和凌霜针锋相对后会将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猜测成大长老所为。但其他弟子看见了。可不定如此想。

凌霜不出面。沈言自己出去说自己是大长老的弟子。绝对沒有人会相信。

体内真气以锐金诀的行功路线运转之后。沈言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而后一道灿烂的金sè指芒顿然迸发出一尺來长。

这一次体内的雷霆真气模拟的更加彻底。不但有神。也有其形……沈言尝试修炼过锐金诀。但他却发现自己修炼的速度非常之慢。

沈言自然清楚。这是因为体内金属道骨根基资质太低的缘故。

不过虽然沒有将锐金诀修炼到多高深的境界。但其中的锐金之意沈言已经领悟。蔓延出手的锐金灵气。自然灿烂的犹若金sè剑芒。

若是有人看见。只会以为沈言的锐金诀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哪里想过……这竟是以雷霆真气模拟而出的锐金之气。

这便是意。

登峰造极境的五行灵植法诀。领悟了意。便可称登峰造极。

圆满之中虽也有心随意动之说法。但那个意。只是字面之上的意思罢了。而登峰造极之中的意。才是真正的真意。

如同剑道一般。杀伐剑道有杀伐真意。浩然剑道有浩然真意。五行灵植法诀。自然也同样有着自己的真意。

即便。它们只是最为低等的寒水。火焰等五诀。

意动处。万种真气皆可存有锐金之意。就算不能修炼出锐金灵气。但只要掌握了锐金诀真意。自然随意将雷霆真气化为锐金剑芒。

金芒似剑。其光璀璨。

白云无定。

身形闪转之间。竟然连夜空中那浮云都惊呆了眼。沈言如一朵飘忽的云。似一阵悄然的风。钻进梦中。却有何人知他入梦。

唯星月耳。

身影在药田之中穿梭闪转。不过转瞬之间。沈言再度站定。药田之中。竟然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金光……

随着他之间的金芒。一点一点的……散去。

对于这最低等的杂草灵灾。无论是五行灵植法诀中的哪一门。都可以轻易的将其除掉。沈言之所以用锐金诀。只是因为速度最快罢了。

无论是何种灵灾。只要还不超出植物灵灾的界限。而且又能用多种灵植法诀解决的时候。使用锐金诀。必然是最快的。

植物灵灾。无论是蚕食草还是这些不知名的杂草。甚至于是灵花雪雁。毫无疑问的都是木属xìng占据的比例最高。

而金克木。是完克。

……

沈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再理会这一片药田。

要知道他已经撞了两次大运了……第一次虽然是人为的洒下了蚕食草的种子。但也算是一次灵灾。

不过十八天闭关。出來居然又经历了一次灵灾。虽然是最低等的杂草灵灾。但终归药田还是又发生了一次灵灾。

要是他离去的时间内还能再次出现灵灾。那沈言的运气。可以称之为逆天了。

雪雁花已经生长了十五年。一般的凡级灵灾是不会轻易在其中衍生的。至于蚕食草。一般灵草灵花生长的周期内。只会发生一次。亦或者根本不会有。

现在金涛已经在这片药田洒过蚕食草的种子。那么在雪雁花成熟之间。绝不可能第二次在自然原因下遇上蚕食草灵灾。

药园的弟子事情非常少。除了看管药园意外。几乎沒有。

不过沒有人会像沈言这般轻松……连半刻钟都不到。居然就将半亩药田之中的杂草给全部消灭了。

白云无定步法配合沈言那因为九转雷霆诀而修炼出來的恐怖真气。加上领悟了真意的锐金指芒。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换做其他人。不会有这样的步法。也不可能有如此巨量的真气用來消耗。

沈言做完这些。转身便离开。换在其他药园弟子身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不但不会转身便走。还会尽心竭力用寒水灵气润泽每一株灵草。

至于沈言。管你长势如何。只要不会因为灵灾被毁。那就得了。让他去润泽那些雪雁花。在他看來是一种浪费时间和真气的表现。

所以沈言。从某种角度來看。居然是整个万剑宗最为轻松的弟子。

……

夜sè下。一个消瘦的身影从药园。顺着那贯彻整个万剑宗的台阶。朝着远处的天霜剑峰而去。

药园弟子在此刻几乎尽皆睡去。所以根本无人管顾于他。至于那些管事。只看药田灵草是否完好。其他时间你要做些什么。那随你便……

但前提是。你想要去的地方。你得进得去。

章节二八三 一定会

“止步。”

古朴的衫。古朴的剑。梳成一个髻的长发之上。插着一根木簪。这是一个简单。而又执着的男子。

“叶东來。”沈言嘴角泛起一丝诧异。沒想到居然在天霜剑峰脚下遇见了这个家伙。

“你在这干嘛。”话音刚刚落罢。沈言觉得他问的问題实在有些白痴。

“这是何道理。只许你來得。便不许我來得。且先不说有无道理。但从情面上來讲。我年长于你。入门亦比你早。这话理应我來问你吧。”

叶东來依旧如同初见时那样的一丝不苟。言语之间虽然条理清晰。但他说话的语速极慢。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方才决定了怎样出口似的。

即便问出这话。叶东來的黝黑深邃的眸子也沒有丝毫闪烁。若是常人听之。这话不仅先调侃自己三分。剩下的几分还有一股子倚老卖老的味道。

但沈言却明白。叶东來说这话。完全就是出自于本心。

他沒有在心中将语言过了千百遍。甚至沒有经过任何思索……ì后好相见。对于这种人來说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仅仅因为心中如此想。便如此说。

这就是叶东來。一个简单。执着。以及认真无比的男子。

沈言分明听见。他言语之间那初见时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已然消失不见。此刻的叶东來。似乎已经沒有将他当做外人了。

不经意间。他的嘴角居然微微上翘了一下。但这细微的弧度。在深夜里。叶东來自是看不真切的。甚至于连沈言自己都沒有察觉到。

“不消和你争论许多。我说你说。是也否也。”沈言既然知晓了叶东來是个什么xìng子。自然也沒理由因为这些小事和对方发生争执。

所以他说话之间。也是显得极为认真和郑重。

“你说。我亦然要说。……很公平。”叶东來沉吟片刻。旋即微微笑了笑。

“我來找凌霜。”沈言道。

“我也是。”叶东來点了点头。神sè之间并未出现惊讶的地方。

“我來找他要一些法诀。顺便询问一些事情。”沈言倒是有些诧异。在严青所说的话语中來看。叶东來似乎除了二长老和大长老之外。不会卖任何人的面子。

不过他却沒有迟疑。既然想知道叶东來过來干嘛。那就沒必要迟疑。所以他连问也不问。直接说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雪云边境出现了大妖。凌霜脱不开身。丹老闭关。他找我來商议此事。”叶东來连沉吟都沒有。立刻将这秘密说给了沈言。

似乎他根本不害怕沈言会泄露这个秘密。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至于沈言跑來要法诀。换做任何一个弟子。哪怕是慕芝涵那种亲传弟子都会认为他是在说大话。恐怕会直接让他滚蛋。

哪里有自己跑來剑峰。问剑峰长老要法诀的。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无理取闹。还询问事情。根本就是脑袋缺了根筋。

可叶东來并沒有这样的想法。他甚至连怀疑是什么都不知道。

沒有认可的人。无论对方做任何努力。哪怕用千言万语说尽沧海。他也不会管顾分毫。但他现在已经从某种程度上接受了沈言……

那么后者所说的一切。全部是真的。

要么信个彻底。要么作壁上观。

“一起。”沈言似乎也感觉到了叶东來那种明显的心态变化。两人之间的生疏。居然在这一问一答之间渐渐的变淡了。

“本來应当是我先上剑峰的。但看见身后的你。所以便停下了脚步……既然停下。那自然是一起上去。不过必须是我走在前方。”叶东來郑重其事的道。

他沒有开玩笑。

但沈言却笑了。在叶东來不解的目光转向自己的时候。他才摆了摆手。而后点了点头。

“……你请你请。莫说让你走前边。即便是让我背着你。倒也未尝不可。”他突然发现。叶东來的这家伙的xìng子。实在太古怪了。

见凌霜那老儿罢了。至于用的着这样么。还分个走前走后。这里的台阶如此之宽。纵然并排也是无妨的。

但既然叶东來开了口。沈言自然也无所谓。

虽然他的xìng子不如叶东來那般纯粹。口中说的便是心中想的。但沈言对友人。和叶东來的心态是一样的。

若是不相干之人。哪怕对方是周天境强者。但却逼迫沈言做些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那么他依然会宁死不屈。

可只要他认可了。一切就都可以无所谓的看待。

荣华富贵。法诀秘技。只要对方想要。只要他有而且能给的。都不会有半分迟疑。

……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xìng子。两个人才会因为两次见面。就已经把对方在心中摆在了好友的位置上。

友情。有时候。甚至比爱情來得还要不经意。

或者。还有沈言对叶东來的提醒。那关于凡梨树的种植方法。提醒他关于夜宿草的事。只是一个契机。真正促使两人成为朋友的。还是那虽略有不同。但本质上却一样的心xìng。

(如果……将來。你发现那句快要开花了。只是谎言……是否还能原谅我。)

第一次见面倒不觉得有什么。关于凡梨树的事情他只说出了前面十年……后面的九十年。却沒有全盘托出。

那原本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却因为现在两人之间渐渐浮于水面的友情。变得有些让沈言不知所措了起來。

坦白。还是顺其自然。

叶东來这种xìng子。如果在拥有极大的希望之后。发现沈言居然用谎言來欺骗他……可想而知。有可能连朋友都沒得做。

谎言纵然是善意的。可有些人。却受不得丁点不诚不信。

毫无疑问。叶东來便是这样的人。沈言此刻在犹豫。到底应该告诉他事实。还是能隐瞒则隐瞒。

本來沈言不可能插手这件事。但他现在感觉到了叶东來。是真的拿他当作了知己。不在于高山流水。不在于舞文弄墨。仅仅秉xìng相投罢了。

这种关系看似极为不可靠。但在少数人的眼中。却无比的坚实不可动摇。

现在叶东來要去雪云边境降服大妖。那么显然代表他已经不担心那凡梨树了……也就说明宿夜草的确可以让凡梨树成功的活过第二个百年中的前十年。

或许沈言压根不需要担心数年之后的事情到底会如何。但如果会将朋友的一切都抛诸脑后不闻不问的话。他在前世也不配站上那名为最强的山巅了。

(现在……还不能告诉他这件事。否则雪云边境那只大妖。可能根本无人能对付的了。虽然并不知道凌霜为什么找他。但我总感觉这家伙很恐怖的样子……)

沈言跟在叶东來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约有数步。前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后者那种淡然的xìng子。也不会让他很想要和沈言说些什么。所以两人之间陷入了沉寂之中。

(开花开花……不知道师父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家伙秉xìng不错啊。纵然不想收他为徒。也不用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去拒绝吧。)

因为严青已经和沈言说出了他在所知道的一切。所以他知道叶东來所坚持的所守护的。都是为了能拜入大长老。也就是他那个便宜师父的门下罢了。

可让沈言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为什么大长老不直接拒绝。何必让叶东來这家伙去种什么凡梨树……这简直可以和传说中大宋王朝那三大不可思议任务并驾齐驱了。

“沈言。你说……凡梨树真的会开花么。”走了不知道多久。叶东來终于是轻声的叹了出來。沈言看不清他的神sè。自然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根据声音中透露出來的疲倦和落寞。沈言却是臆测了起來。

“应该……会的吧。”沈言这次的答案模棱两可。第一次两人会面。之间毫无干系。他自然可以想怎么说怎么说。更何况还是给了叶东來信心。

但现在……虽然叶东來不说。但沈言和他已经互相交换了自己的友谊。再去欺骗对方。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似乎都有些对不起叶东來……

沈言话音落罢。旋即他沉吟片刻。而后猛的咬了咬牙。

“其实……”

“不必说了。”叶东來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坚定。竟让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沈言都难以形容其中的那坚持的意志。到底凝实到了一种什么地步。

或者。已经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了。

“我所要的。我所想的。我所能做的……只有坚持。无论成与败。至少坚持不懈才不会后悔……”叶东來的话。此刻听起來倒是有了几分人情味。

但这却也只是面对这个和他秉xìng相同的人罢了。敞若不是在沈言面前。叶东來也不会说出这种极其感xìng的话來。

换句话说。这一次他说话的时候。沒有理智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过……沈言能懂。

“我很累。也很疲倦……我不知道凡梨树到底什么时候会开花。也不知道自己苦苦守着的那个承诺能否会实现……”

叶东來突然停住脚步。旋即看着夜空。

“但每一次当我累了倦了的时候。我内心却有着一个声音拼命的告诉我。。不要放弃。不能放弃。一旦放弃。便是自己抹杀了自己。”

“沈言……”

叶东來忽然转过了身來。目光灼灼的看着沈言。很难想象。他这样淡泊瘦弱的身体。居然能迸发出如此有力的目光……

如一颗星辰。在不曾坠落的时候。它会一直一直绽放着光芒。在什么结束的那一刻。纵使是坠落。它也会爆发出最灿烂的光。

“凡梨树。会开花的吧。”

沈言嘴唇嗫嚅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样的叶东來。这样将理智抛诸于脑后的叶东來……他不相信对方不知道凡梨树开花的困难程度。纵然沒有他知晓的完全。但随意去揣摩。谁也不会认为凡梨树开花回事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这种坚持。这种努力。这种一往无前……沈言懂。他比任何人都懂。

所以。在叶东來热切的目光下。沈言缓缓抬起头來。双眸相对……他眸中的自信和鼓励。甚至将夜sè都染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

“会的。”

叶东來嘴唇动了动。神sè闪转了数次。最终眸中的那丝光芒渐渐消散。。

“谢谢。”

声音很轻。但沈言听得真切。

“朋友。是不该说谢谢这两个字的。走吧。凌霜老儿约了你。敞若再不上去。只怕我见着他的时候。那厮还得给我穿小鞋……”

沈言无所谓的撇撇嘴。而后继续顺着台阶走了上去。叶东來停在原地未动。转瞬之后。两人竟并肩而行了起來。

“朋友……么。”叶东來的理智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的目光再次转为了清澈和淡然。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我想是的。)

沈言看着身侧的叶东來。他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他也不清楚对方此刻。已经在心底肯定了他先前的那句话……

不多时。沈言心事重重的表情忽然全部烟消云散。而后化为了平淡却又如同山岳般的笑容。。

(凡梨树。一定会开花的。有我在。。)

(一定。)

在万剑宗。在天霜剑峰的台阶之上。在这个夜里……沈言在心头许下了自己來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承诺。

章节二八四 霜雪殿

沈言鲁莽,他并不鲁莽,既然敢说……那便一定要去做,何况,现在只是第二个百年中的第三年,留给他的时间,还有七年,

敞若到时候真的无法给叶东來帮助那也就罢了,否则只要他可以帮到忙,那么必定会全力以赴,这个承诺,看似可笑之极,但却无比的坚定,

一如对沈如烟的承诺一般,

……

此时正夜,按理说沈言是根本见不到凌霜的,莫说是通报了……只怕那些弟子看到他的时候,就会直接将他轰走,

但在叶东來身边,一路顺着台阶往上走,却沒有遇见任何一个阻拦的人,难道天霜剑峰沒有丝毫防护,那显然不可能,

纵然凌霜再如何自信狂傲,觉得沒有防护也无妨,但这可是关乎天霜剑峰的颜面,怎么可能会真的连看守之人都沒有,

至于沈言,可沒人认识他,那么就只有叶东來有如此大的面子……

沈言不知道叶东來实力有多高,但从他的言语之中倒也能猜测几分,即使比不上凌霜,恐怕也不遑多让,

否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叶东來也不会那样说了,

……

霜雪殿,

这是天霜剑峰的侧殿之一,正殿天霜殿在天霜剑峰之巅,虽然剑峰长老也可以在天霜殿中居住,修炼……但一般來说,凌霜是不会呆在那里的,

天霜殿一般來说就象征着天霜剑峰的颜面和最重要的地点,商议大事,还有剑峰长老的交接仪式,收取关门弟子亲传弟子的仪式,都是在此地举行的,

霜雪殿门口沒有一个守门的弟子,想來也是凌霜吩咐过的,

叶东來也沒问沈言和他一起进去还是等他出來之后再进去,直接一步跨进了院子,而后径直朝霜雪殿走去……

他沒说让沈言在外边等着,后者自然不可能站在外面,

更何况他的事情很简单,叶东來和那凌霜说不定还要商量很久……要点万剑宗的法诀用來修炼,似乎也不是多么麻烦的事情,

倒不如两人一起进去,等凌霜把法诀给他之后,自己离开便是了,

……

霜雪殿偏厅,凌霜缓缓放下茶杯,而后站起身來往门口走去,

叶东來这个人虽然不是剑峰长老,但他却难以轻视,若非对方沒有争执之心,只怕十二长老的位置还要变动一二,

现在对方沒有掩饰自己的气息,明摆着就是要流露给他看,既然察觉到了,那么凌霜自然不会高傲的不去迎接对方,

他身后还跟着一人,在凌霜站起身之后,便寸步不离的紧跟着后者往外走去,

……

“怎么了,”从霜雪殿的大厅绕到了偏厅之外,但是叶东來却突兀的停下了脚步,沈言也只好停下來,而后有些不解道,

“等,”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得到叶东來的答案,所有的事情,只要他做了那便是对的,他人哪里能质疑,

但面对沈言的询问,叶东來还是回答了一句,虽然答案模棱两可,但也可以看出前者在他心底有了一定的分量,

沈言心头虽有疑问,但也沒有再问,他反正也不急……修炼时间太久,至于其他的事情,好似除了一些小麻烦外,并沒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能将欧阳岚看成是小麻烦的人,恐怕也只有沈言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欧阳岚本來是准备当rì就來万剑宗兴师问罪的,但沒想到自己收取那御寒草之后,被魔门之人给注意到了,

本來这株特殊的御寒草是为了收取地脉之气,而后直接以秘~法毁掉御寒草原地脉的,沒想到却被沈言给钻了空子,

但这却不重要……毁掉御寒草原的地脉,还可以有强者直接摄取其他地域的地脉弥补,不过这些魔门因为计划被沈言破坏,所以乘着欧阳岚从上云城中赶到御寒草原的时候,有着许多大魔直接潜入了上云城内,

因为给上云城制造一些灾难,这些灾难却是真实存在,不可以磨灭的,

可是按道理说他们沒有可能成功,

因为城内有着欧阳岚以及上云楼的韩钧,这两人只要静下心來,必然可以感应到那些魔门之人的气息,而后直接启动烟雨上云阵法,将魔门之人阻隔在外,

但是却又因为上云楼中所发生的事情,加之有断天刀魂的影响存在,居然被那些魔门之人给成功了,

以至于最后欧阳岚想跟着白廖他们一同來万剑宗兴师问罪的时候,却收到了消息说上云城遇险,于是乎只好返回了城内,

现在只怕还在焦头烂额的处理着魔门这一次对上云城造成的诸多影响

看似是沈言帮了魔门一把……不过魔门之人却极为记仇,纵然这次给上云城造成的负面影响比毁掉御寒草原的地脉要大很多,可他们也沒忘了沈言这个敢虎口夺食的家伙,

换一种说法,就是现在沈言不但要面对欧阳岚的怒火,还有魔门之人的报复,

如若是其他人,可能魔门不一定能知道他是谁……可偏偏,他取了御寒草原逃遁之后,出现的那人,正是杨血炼,

被大长老一剑拍飞出数千里的杨血炼……吸收地脉之气的御寒草自然不是出自他之手,但却和自在魔门有关,

本來來迟一步,杨血炼也是不知道拔走御寒草的家伙就是沈言,

可直到在上云城同诸多魔门强者联手同欧阳岚以及韩钧等人交手之后,却从对方的口中知晓了那个家伙居然是沈言,

被那个他生不起丝毫抵抗之意白衣男子收为弟子的沈言,

于是乎新仇旧恨,杨血炼早已在心中对沈言下了必杀之心,虽然不是大长老的对手,但万剑宗和自在魔门早就对立了不知多久……

杀了沈言,无非就是再将这种对立激化一下罢了,

而欧阳岚本來知道此事并非和沈言有关,按理说是不会再去找沈言的麻烦了……可后者在城主府中所做的事情,却必须让他维护自己的颜面,

打伤城主府的管家,抢夺丹药……多么恐怖的事情,欧阳岚甚至相信,这些事情如果传到王朝高层的口中,他这城主的位子估计都要晃荡起來,

盯着上云城的人并不少,毕竟这里虽然气候严寒,但却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且不论御寒草的销售,就算是雪云沼泽中那些历练修者就是一笔极大的潜在资源,

纵然周围的城镇并不少,可上云城却是名副其实的主城之一,

以至于,欧阳岚不得不维护自己的颜面……所以无论如何,他是必须要沈言交代一番的,废除后者的修为,只怕已经算是最轻的了,

只有这样,才会在消息穿出去后,对他的影响降到最小,

也正是因为如此,本來只有欧阳岚一人的麻烦,却因为沈言在城主府所做出來的判断,让他不得不在未來要同时面对两个庞然大物,

一个是拥有整个上云城支撑的欧阳岚,另外一个则是背后站着自在魔门的杨血炼,

当然,这一切沈言都还不知晓,只怕任凭他想破了天,也不会猜测到居然会有这么巧吧,杨血炼偏偏就在他拔走御寒草之后,出现在了上云城外,

不过纵然知道,沈言此刻却也不会后悔这一切了,毕竟御寒草中的地脉之气,对龙象金身的帮助极大,让他舍弃,他也舍弃不了,

现在沈言身具八牛之力,再有一牛之力左右,便是二虎之力,整整八千斤的**力量,到时配合雷霆真气,以及雷爆拳法,只怕可以迸发出三万斤的力量,

这种力量,足以支撑他在塑体阶一重天的时候,无视所有沒有高深秘技的塑体阶修者,

塑体阶无敌,这是一种极其恐怖的概念,不过这也只是理念罢了,想要达成这个目标,就要有许多的巧合,

譬如同他对战的修者刚好沒有厉害的灵兵法器,也刚好沒有好的秘技,同时……刚好沒有极为高级的修炼功~法……

天知道同时满足这一切的几率,到底有多小,

但迸发出三万斤的**之力,绝度可以称得上塑体阶第一了,除非是那些只打熬肉~体,将肉身力量看成的体修,

不过纵然是大部分的体修,在塑体一阶的时候,也不过堪堪拥有五千斤的肉~体之力而已,沈言现在不过强身九层,就拥有了八千斤的力量,简直堪称恐怖,

而且更重的是,现在他连两虎之力的标准都沒有达到,

至于之后十虎之力转为一铁甲牛之力的时候,甚至是十铁甲牛之力转为荒兽云纹虎之力的时候,到底会迸发出多么强悍的力量,

……

且先不提欧阳岚和杨血炼对沈言的仇恨,

在叶东來停下步伐和沈言等待了不多时之后,果不其然,那凌霜便从偏厅之内走了出來,而后直接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叶东來,

当下凌霜便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至于沈言,直接被他无视掉了,

毕竟……罚也不能罚,骂他也拉不下那个脸來骂,所以只有不理会沈言是最简单,也是凌霜能想出來最好的办法了,

他爱干什么,便让他干什么就好,

至于沈言为何同叶东來在一起,从严青那里,凌霜自然知晓了事情的过往,再说了,雪云边境的大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就算让沈言知道,却也是无妨的,

“东來……先进來吧,站在外面倒显得师叔不通情理了,”凌霜的态度可谓是礼数充足,不过却让沈言撇了撇嘴,他可沒被这老狐狸外在的表现给骗到,

“不错,东來师兄,先到屋内來,再商议其他的事情吧……”

沈言这时才注意到凌霜并非一个人,抬起头來,和说话之人四目相对,沈言的神sè之间有着一抹愕然,不错,凌霜身后之人正是,,

沈宏图,

章节二八五 镇汉天都

沈宏图怎么可能在这里,沈言心头略微嘀咕了一下,

对方的天赋可沒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高,比之兰维可要差了不少,不过沈言也只是略有些惊讶罢了,这些无关的事情他可丝毫不关心,

但只怕任他想破天,也猜不到居然是因为兰维想要尝试能否拜入大长老门下,导致凌霜一气之下才做出了收徒举动,说白了……

就是沈宏图莫名其妙的撞了大运,

换一种说法就是,大长老用承诺哄骗一个家伙在凡梨树前苦苦守了七年,现在又因为他的鼎鼎大名,居然让另外一个白痴放弃了成为亲传弟子的机会,

先不提沈言看到沈宏图的讶异,后者面上倒是一脸不屑和傲慢之sè……他现在是十二剑峰长老的亲传弟子,这近一个月的时间來,可谓享受的是天人般的生活,

想要哪一位长老指点就是哪一位长老指点,想要哪一位杂役弟子伺候就是哪一位杂役弟子伺候,

所幸沈宏图也不是个浪荡子,倒也沒做出让许多女弟子贞洁不保的混蛋事儿來,

……

沈言和沈宏图两人之间的“眉來眼去”可沒人有心思管,叶东來本來还想给凌霜解释一番,但他沒想到后者居然好似沒有看到这个人一样,

不可思议……叶东來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他从凌霜的眼中沒有看出畏惧,也沒有看出对沈言的恭敬,好似正在面对一团空气,

但他可和沈言的xìng子一样,想不通的事情那就不会去想,

凌霜不理,那自然是最好,叶东來的本來就是一个做任何事都不做解释的xìng子,为了沈言他要却不得不解释一番,

不过现在看來,后者好像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神秘,

既然不需要解释,那自然最好,叶东來漠然的对凌霜点了点头,旋即直接走进了霜雪殿偏厅之中,从头到尾,他的目光甚至沒有落在沈宏图身上哪怕一刻,

沈宏图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先前一番热情的话此刻倒显得有些可笑,

但在场之人,哪里会在这些事情上浪费许多时间,

凌霜见叶东來走进偏厅之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就怕叶东來不去驱逐那只大妖,那么他就必须得去,

因为整个万剑宗,除了闭关的宗主,隐世的太上长老之外,只有三个人有能力和那只从雪云沼泽深处窜出來为祸边境的大妖一教高下,

他现在可以说是万剑宗的核心,纵然亲传弟子和大部分长老都在陨星天障,但整个万剑宗仍然是个庞然大物,想要正常运转,也是极其不容易的,

丹老只炼丹不管事,他如果去降服大妖,整个万剑宗说不定就会乱套,

毕竟雪云沼泽离此虽然不远,但也不近,更何况还是逃窜到了雪云边境,那就等于到了苍云西郡的边境,

大宋王朝郡地无以计数,但最西方的郡地却是苍云郡,往东是苍雨郡地,往南往北则另有不同……不过苍云郡的位置,的确已经到了大宋王朝最边缘的地方,

皇都汴京,则处于整个王朝的中心,苍云郡一直往东,过苍雨郡,过苍风郡……直到出苍澜领,而后过进入苍月领地,再往西过苍玉领地,出苍木州,步入江定州,穿过江定州后,才能进入皇都汴京,

可想而知,苍云郡这个位于极西的郡地,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地位,

越边缘,定然地位越低,

整个大宋王朝城池,dì dū为最高,而后是各州府城,再然后才是领城,其次是郡城,

如果用数字來区分,那么苍云郡只能算作最低级的主城,再退一步就是郡辖之城,比如紫云城一类,

而上云城则是最低等的主城,它沒有下辖的城池,因为在苍云郡内,所有的城池都是隶属郡城管制的,

但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加上雪云沼泽的隐患和利益,使得上云城建朝初期便已经坐落于此,更是经过了无数年的发展,

虽然比不得郡城繁华,但若真论底蕴,也是不遑多让的,

可它仍然沒有下辖的城池,因为他隶属苍云郡内,纵然是主城,理论上來说还是要受到苍云郡城这种统治级主城统辖的,

但又因为其特殊,所以不受管制,

说白了,就是别的城池管不到上云城,而上云城也别想插手去管理苍云郡内任何一个城池,苍云郡城有话语权,上云城就只有地位,

地位和苍云城平级,但权力却是丝毫沒有,

而大宋朝西方,也就是雪云沼泽再往西的雪云边境……便和隶属大汉朝真武州真明领真泽郡地的镇汉东都接壤,

本來按照地域划分命名,这个城池应该叫做真汉城,但不知多少万年前大汉朝的天子,将和雪云边境接壤的真汉城直接命名为镇汉东都,

这个名字也不难理解,对于大宋朝是西的方位,处于大汉朝dì dū來看,便是东方,

而东西南北四方,其实每一个国家都会出现一个划分两国势力的交界线,大宋朝西方就是因为雪云沼泽而命名的雪云边境……

大汉朝的镇汉东都,代表的意思,就是镇压大汉朝东方边境,

不单单如此,大汉朝西方北方南方的城池,都以此來命名,镇汉北都,镇汉南都以及镇汉西都……并称镇汉天都,

大汉朝数万年前的天子,直接下了一道天子帝皇令,当镇汉四城的城主同时聚合在一起的时候,便代表镇汉四城即成天都,

镇汉天都,地位与dì dū长安平起平坐,

必要时,可罢黜天子,代为执掌朝政,但数万年來……从來沒有任何人见到过四城合一,代天执政的情况出现,

久而久之,所有人便将其当成了一个传说,

不论是不是传说,总而言之要去雪云沼泽,那就必须得找一个镇得住场面的人,

万剑宗现在除了凌霜,叶东來和丹老,其实已经沒有人可以往外派了,十二长老之中的九位都在陨星天障,大长老则跑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凌霜之所以找來叶东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两人在偏厅落座之后,凌霜也放下了心來……不对,不是两人,而是三人,沈言这厮居然紧跟着凌霜,而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叶东來的身边,

要知道,以他的地位,在这种场合按道理说是不能坐的,

但叶东來随xìng而为,加之和沈言的关系比凌霜好了不知道多少,所以看到也当沒看到……至于后者,哪里会去自触眉头,

谁知道这牙尖嘴利的小子,会不会当着其他人的面让自己下不了台,

凌霜若无其事的无视了沈言,可不代表沈宏图会这样,

“放肆,师尊和东來师兄商议要事,哪里有你落座的资格,还不快快站起來认罪领罚,莫不然要让为兄出手教训于你不成,”

沈宏图指着沈言,怒喝出声,

叶东來惫懒的抬了抬眼皮,看了沈言一眼,见后者神sè平静如常,直接连理会都沒有理会这个家伙,

至于凌霜……却是有些暗自恼怒,心底暗自有些责怪自己的鲁莽,居然收下了沈宏图这个不带一丝眼力劲的徒弟,

君不见你师父我都乖乖的坐在这里,不敢去惹那个小兔崽子么,你叫唤个屁啊,

从另一个方面來说,沈宏图是越俎代庖,会给别人一种他凌霜连弟子都管教不好的错觉,不过还好,沈言和叶东來压根就沒心思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场面颜面人情关系……

不过心底恼怒了一阵,凌霜却又想通了,

他和沈言有什么争执,那就是他的过失了……更何况,有大长老在背后作为支撑,凌霜最多也就是刁难沈言一番罢了,

真要让他做些什么,他也不敢,也不会去做,毕竟凌霜虽然计较斤斤小节,但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

沈言只是让他难堪,又沒有触犯到他的底线,所以他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其实……这一点可以看出凌霜的xìng子,并不嗜杀,也并非仗势欺人,

如果用一句话來形容,或许一个xìng格和蔼,但不苟言笑,爱纠结于琐碎小事的男人会很适合他,

“宏图……怎么如此无礼,你也落座吧……”

沈宏图听到凌霜淡然的话语,而后便转过头去,略微愣了愣,旋即便发现后者的眼神极其微妙的朝着沈言飘去,

他只是有些恼怒沈言竟然如此无礼,而且凌霜也不去管教……不过他只当是因为沈言和叶东來一同进來的缘故,并沒有多想,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笨,凌霜给他示意之后,沈宏图便知道自己的师傅这是让自己乘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那个狂妄的沈言一番呢,

“不,师尊,沈言小儿狂妄之极,丝毫不将门规放在眼中……我身为天霜剑峰的亲传弟子,理应维护师门铁律,”

想明白了前后,沈宏图自然不会白痴到顺着凌霜的话坐下來,

果然,话音落罢,他便从凌霜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赞赏,

……

(这家伙……)

沈言的神sè有些恼怒,这分明是蹬鼻子上脸……他刚刚进入偏厅时,便发现沈宏图的修为,尽然也步入了强身九层,

“要坐就坐,不坐滚蛋,哪來那么多废话,”

沈言话音落罢,凌霜的神sè就有些尴尬和愠怒了起來,而沈宏图,体内真气却是直接蓬勃而出,瞬间便席卷整个身体,

(换了功~法,这是杀伐剑道中的一门功~法吧,沒想到凌霜居然真的将自己的拿手剑道传给了他,也不知道这家伙领悟了几分,)

沈言看了看,发现沈宏图真气中波动着的雷霆气息已经消失不见,而且气息之中,还充满了一种同凌霜身周逸散的气息相似的韵味……

杀伐剑道,上剑道之一,

将雷霆诀转为杀伐剑道的功~法,并且还让沈宏图的修为直接跨入强身九层,这凌霜为了为维护自己的颜面,倒也真的下了心血,

“……杀伐散式,,杀破狼,”

沈言刚好看到过杀伐剑道的一些记载,而这些散式就是不被划分为正式剑招的东西,杀破狼,是散式中一招极为强力的剑式,

不过这对于他來说,不足道尔,

“來得好,”沈言体内真气猛然迸发而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其中蕴藏着的雷霆气息给弄得震颤了起來,劈啪作响,而后拳以雷霆之势而出,同样伴随着心底一声怒喝,

“雷鸣九重唱,给我滚回去,”圆满境界雷鸣拳法,完全迸发出体内七千斤力量,这样一拳轰出,其上的力道至少破三万斤,

Ps:谢谢梦梦的票票,很感谢在我一天一章的下,还有这些朋友支持着我,

这章小仙写的很细致,也很重要……因为它勉强揭示了大宋朝到底有多么广阔,可能有朋友看不清楚,那么我在这里再解释一下,

大宋王朝,汴京是各大州的完全统治者,所以称之为dì dū,它是独一无二的,

而接下來,便是各大州,现在只揭示了一个州,就是苍木州,苍木州下的领地,以苍字为头,譬如苍澜领,它其下的郡地,同样以苍字为头,苍云郡,苍雨郡,都是如此,

苍云郡内的城池,只有郡城以苍字为头,其他城池,则是以云字來辨别,譬如上云城,紫云城,都带有苍云之中的云字,所以隶属苍云郡,

而苍雨郡,除了郡城意外,同样会变成落雨城,听雨城等等带有雨字的城池,

世界观小仙在一点点的完善,大家不用担心我会断尾,

另外,看在俺写了这么多话不容易的份上,有沒有兄弟跟着梦梦投点票票安慰下……

正文字数三千五百,这段PS不会计算在内,

章节二八六 我能去吗

嘭。。

随着沈宏图的身影轰然落地。凌霜的眸子猛然一紧。至于叶东來。仍然是那副惫懒的事不关己模样。

一拳。雷鸣九重唱。只是一拳而已。同样是强身九层修为的沈宏图。便被直接轰了回去。沈宏图此时不断的想要挣扎着站起身來。但无力的全身。却根本不能支撑起他。

可想而知。这一拳的力道到底有多么恐怖。

而沈言坐在原地。甚至连分毫的晃动都沒有。

“强身九重天。”凌霜的眸子里带着一抹骇然。初时见到沈言。不过一个刚刚步入强身阶的小家伙。但现在。竟然已经踏入了强身阶巅峰。

这可不同于沈宏图八层到九层的提升。而是直接从一层直接踏入了九层。除了大长老之外。凌霜再想不出來谁能让沈言实力提升的如此之快。

相比之下。他让沈宏图更换杀伐剑道的功法。而后让其在这个基础上提升了一层的修为。却是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沈言眼神微微眯起。再不看满面不可置信和yīn森的沈宏图一眼。

从根本上來说。他就沒把这家伙当成个对手。

但对方要对他动手。沈言显然不可能白白挨打。自然会以更强力的姿态反击回去。不得不说。如果在十八天前。只怕他今rì只能白白受辱。

不过恰好。他也突破到了强身九重。

同级别的情况下。配合恐怖的龙象金身诀。以及那凝练出來无比jīng纯真气的九转雷霆诀。可以说沈言首先便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沈言……你。竟敢公然抵抗门规铁律。在师尊面前如此狂妄。难道你不知晓后果么。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沈宏图如果仍旧修炼的是以前沈家的雷霆诀。显然是不可能如此快便恢复过來的。但一來沈言沒有下重手。而來他现在所修的功~法也并不低级。所以短短片刻。体内紊乱的气息。便已经渐渐归于顺畅。

不过他对沈言这般模样却是愤怒之极。凭什么他会输。难道就因为那个不管宗内事物的大长老。沈宏图不甘心。所以如此说话。是要给沈言一个难堪。

“门规铁律。我犯了哪一条。敞若你是指不能对宗门弟子动手。那么想來也是你先触犯了规矩。我不过保护自己罢了。何罪之有。”

沈言不屑的撇了撇嘴。这家伙分明沒有看清楚状况。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处于一个什么地位上。

对于这种人。他也懒得和对方争辩许多。说完这番话后。便直接无视了沈宏图。

“够了。宏图。我还要与你东來师兄商议要事。你且先出去……”

凌霜面sè有些尴尬。因为叶东來的目光给他一种戏谑的感觉。

“可是……师尊。他……”沈宏图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而后有些不甘心的指着沈言。言语之间带着一抹愤慨。

“出去。”凌霜的眸子猛然一冷。旋即直接指向了门外。

沈宏图触及那对冰冷的眸子。总算是清醒了几分。赶忙将接下來的话憋了回去。而后喏喏的退出了偏厅。

(这白痴……果然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想要让我难堪。你也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人啊。沒看见你师父在我面前都沒有丝毫脾气么……)

沈言心中不由暗笑道。

至于凌霜对他如此客气的原因。沈言可是猜到了几分的。他现在被分到药园去。凌霜肯定早就得知了消息……

凌霜不是不恼怒。但是他也知道。和沈言耍嘴皮子。根本就不现实。更何况。他一个剑峰长老如果和沈言互相冷嘲暗讽。简直是徒为笑柄。

既然不能对沈言真的动手。那么理都不理。自然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但沈宏图却根本看不清现在的局势。以为凌霜让他动手。就会彻底的支持他到底。殊不知如果刚刚败的人是沈言。凌霜也会在最短时间的内阻止战斗。

“徒儿顽劣。倒是让师侄见笑了……”

见沈宏图退出了偏厅。凌霜面上倒是浮现出松了口气的神sè來。他倒是真怕沈宏图再待下去。会将叶东來也得罪了。

看现在的情况。叶东來既然愿意來。那么必然等于已经答应了他一半。雪云边境的事情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导致边境处那些城镇因为那只逃窜的大妖而遭受损失。对万剑宗的声誉。可是极为不利的。

而现在叶东來既然愿意來此和他商议这件事。就代表着对方也并非一个不会顾全大局的人。但如果因为沈宏图的原因。而让叶东來无心再商议此事的话。凌霜可就yù哭无泪了。

毕竟。沈言和对方的关系。凌霜也是不清楚的。

但他可知道叶东來这个家伙对大长老的崇拜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说不定正是因为沈言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而后才和叶东來走到一起去的。

凌霜可沒料到。其实叶东來压根就不知道沈言是大长老的弟子。

“无妨。”叶东來淡然道。对于他來说。沈宏图也罢。凌霜也罢。都是无所谓有无的。若非他本质上还算万剑宗一员。这大妖作乱。他也不定会管。

但既然來了。他也就不打算推辞。

“……话不多说。我可以去。你将详细的情况和我说一遍。”还不待凌霜开口。叶东來紧接着便直接道。

凌霜刚想要出口的话一下子被堵了回去。他面上露出了一抹尴尬。可沈言和叶东來二人。却好似沒有注意到一般。

于是乎凌霜只好咽回了自己想要讯问叶东來的话语。开始讲述起他知晓的内容來。

叶东來如此痛快的答应。虽然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这样一來。也算是解决了凌霜现在不得不面对的一个大麻烦。

“雪云沼泽在我大宋王朝境内……因为其中妖兽众多。所以历练的修者极多。而雪云沼泽周遭。充斥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城镇……”

凌霜也不迟疑。麻烦能越早解决。那自然就越不容易出变故。

“这些城镇隶属苍澜领地之内。我万剑宗是苍云西郡的镇守宗派之一。那么自然要履行庇护这些城镇的职责。”

“苍澜领地的其他宗门得到消息。只怕还需要一些时间……乘着这段时间拿下那只大妖。便可以借此机会获得提升我万剑宗在苍云郡的影响力……”

“太久沒做出一些事情。似乎有些人又开始蠢蠢yù动了。”

凌霜言及此处。神sè之间却是迸shè出一缕森然的冷光。

叶东來沉吟片刻。旋即抬起头來。

“那只大妖。实力如何。”

“周天小成境界……亦或者周天大成。”凌霜的神sè也有些慎重了起來。虽说妖兽智慧不高。甚至只有本能。

但如果达到了周天大成境界。甚至已经和他处于一个地步了。

那么叶东來去了。恐怕想要降服这只大妖还很困难……因为他凌霜。也不过是近期方才突破。

周天小成到周天大成困了他不知多久。自然可以猜测两者之间的巨大差距。

“周天大成。……倒也无妨。这件事我会处理。明rì便动身。而后将那只大妖斩杀。苍澜领其他郡地的宗门。如果想染指雪云沼泽的资源划分……”

“我不介意让其中的某些人永远消失。”叶东來的语气何等狂妄。不过他眉宇间的神sè。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无比强烈的信心。

“藏锋太久。难道苍雨郡。苍风郡几个毗邻郡地。已经忘却了万剑宗的锋芒么。借着这个机会。我不介意让他们彻底记起來。”

叶东來虽然看起來惫懒。但遇到牵扯宗门之事。他的神sè便会顷刻间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凛然。

“如此甚好。不过那只大妖现在已经窜到了一些小镇。吞食了许多百姓……这个数目大概在数千人上下……”

凌霜说到此处。发现叶东來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他们沒有出手。”叶东來的话语虽然强自压抑着。但沈言也能听出几分愠怒和不解。

“不能强求……更何况。数千百姓的xìng命在那些人看來似乎沒有多么重要。或者说一只周天大成的妖兽。还不足以让他们出手。”

凌霜倒是沒有露出那副慨然的模样。不过言语之间却也不复先前的平淡。

“一堆狗屎。手中握着那么强大的力量。居然还不肩负起护佑苍生的责任。以他们的手段。想要救下那数个村庄镇子。应当是沒有丝毫问題的。”

叶东來恨恨的怒骂了一句。

“要不是实力不济。说什么也要打得他们狗血淋头。”

凌霜无奈的摇了摇头。到了他们这种地步。个人xìng格是沒有那么容易转变的。叶东來的xìng格就是如此。不动如山蛰伏。动如雷霆憾世。

“这些话在宗内说说便罢。毕竟这里有老祖他们在……出去了之后。可不要如同在宗内这般肆无忌惮。”话虽如此。但凌霜还是劝告道。

“这件事情我相信你会处理好……不过……”

叶东來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自己心中有些逐渐失控的愤怒。转瞬之间。他便再度恢复了平静。而后不解的看着凌霜……

“不过什么。”

“……每多一刻钟。便会增添许多变故。那只大妖现在还无人管顾。照这样下去……只怕还会有许多村庄遭受无妄之灾。所以……”

“我懂了。不等明rì了。我现在便动身。”

看了一眼窗外漆黑如墨的天sè。叶东來却是沒有丝毫迟疑。当下便做出了决断。

自己早走一分。说不定便能存活更多的人。叶东來自然沒有道理继续拖延。

“沈言。你有什么事。现在就和凌长老商量吧……我现在却是沒有功夫陪你了。大妖祸乱边境。我不得不顷刻前往雪云边境。”

话还未落。沈言倏的一下便站起身來。而后紧紧盯着叶东來。眸子灿若星辰。

“听起來似乎很有趣。我可以一起去吗。”

PS:谢谢大家的票票。另外再次感谢悲颂在仙誓成绩如此之差的情况下。还努力的在贴吧贡献自己的力量。小仙顿首顿首再顿首。

章节二八七 同行

凌霜面sè一僵,

叶东來也是有些无语……这家伙以为周天大成的大妖是什么,有趣,只怕到时见到了那只大妖,他便不会如此说了,

饶是如此,叶东來也是玩味的看着沈言,从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这种神sè,可想而知后者此刻的话,到底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了,

“沈言,你无理取闹够了沒有,莫要以为你身份特殊,便可在万剑宗内肆无忌惮,”凌霜知道,现在他不发话,说不定叶东來脑袋一热,就直接带上沈言了,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只大妖如果死于叶东來的手中,毫无疑问百利而无一害,正因为藏锋太久,所以既然想要震慑住他人,那么必须要锋芒毕露,

但锋芒毕露也要分个场合,所谓过刚易折,平时大肆树立万剑宗的威风与声名,必然师出无名,难免落人口实,

身为苍云郡镇郡门派之一,一言一行都要顺着大宋朝的规矩來办事,

现在正是一个机会,雪云沼泽不属于任何一个郡地管辖,而是直接划分在苍澜领的资源,苍澜领城,才有真正对于雪云沼泽的话语权,

但苍澜领城距此何止千万里,那么万剑宗完全可以抓住这一个机会,露出掩藏了太久的锋芒,

这一次,哪怕锋芒再亮,也只有一个结果,,

无人敢动,

连造谣诬蔑,借題发挥都不敢,因为……无论苍云郡,苍雨郡,亦或者苍风郡等等,都是属于苍澜领的地盘,

它们之间可以互相制衡,也可以分出个高下短长,但牵扯到雪云沼泽大妖窜乱边境一事,那就必须要记着规矩,

叶东來杀了或擒住那只大妖,便是大功,是可以加诸于整个万剑宗的大功,

在苍澜领的规矩下,无论其他郡地再如何不忿,也只能无可奈何,那只大妖,被谁斩杀,谁就占尽先机,

苍澜领城纵然再不屑那只大妖的实力,也必须要管,

但是它们此刻甚至都不知道消息……因为苍云西郡,距离雪云沼泽最近的大宗门只有万剑宗,通知苍澜领城,也需要时间,

谁掐住这个时间,将大妖灭杀,危害和影响降低到最小,毫无疑问,苍澜领城必然要大肆嘉奖一番,

反正都是自己名下的郡地,哪个势力变强都无所谓,

大宋王朝亘立无数万年,靠的可不是某一个郡地,某一个领地的强大,哪怕苍澜领的实力比其他领地强上十倍,也兴不起大浪來,

在这样的局势下,叶东來和万剑宗只会被赏,而且是大赏特赏,大赞特赞,反正又不需要苍澜领地再出力,而且还快速的稳定了边境民心,简直是打着灯笼沒处找的买卖,

万剑宗得名亮剑,苍澜领快速平复民患,既得民心又无须费力,两全其美,

所以凌霜很担忧啊,这个沈言如果坏了事情,导致叶东來不能及时掐住时间去除掉那只大妖,不但沒有好处,反而还会被领城责怪,

牵扯边境和雪云沼泽事情才有资格上报到苍澜领城去,这种机会不知道多久才能遇上一次,若其他地方出现一只大妖,就算是周天圆满甚至更高,苍云郡城也完全能全权处理这件事,哪里需要领城插手,

因此这件事必须要尽快去做,而且还要尽力做到最好,

在领城面前露脸亮剑的机会可不多,只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万剑宗说不定能直接剑指整个苍云郡,而后真正踏入领地宗门的级别,

哪怕只是苍澜领最弱小的宗门,也足以,

郡地最强大宗门和领地宗门最弱小,那可不仅仅是一个称呼那样简单,

那代表着万剑宗,即便在整个苍澜领,也有了说话的机会……即便这个声音來自最弱小的领地宗门,显得那样无力,

但如果不踏出这一步,永远都沒有机会登上这样的舞台,

这一剑,必须要亮,而且亮的越快越好,能得到多少收益,那就得看占多少先机,

“无理取闹,……倒不知是谁无理在先,”

沈言瞟了凌霜一眼,冷哼一声道,这厮莫名其妙的让手下会错了意,而后他就被分配到药园去,简直是成心不让他好过,

现在还说他无理取闹,敞若真的是他沈言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倒也罢了,可问題是,他不但沒有做什么对凌霜有害的事情,而且还一语点醒了对方,

无理,就算要这么说,那也是你凌霜无理在先,更何况,沈言也沒有真的要和凌霜作对,反正就是对方的做法让他有些懊恼罢了,

早知道让这家伙沉沦心魔,然后让他们那些太上长老动手得了,

不知恩图报,反而让手下的人刁难自己……现在还倒打一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凌霜双眸一瞪,旋即无奈的叹了口气,

“东來……你速速启程,沈言的要求我会按需满足,除掉大妖,让我万剑宗在这好不容易到來的机会上多占一些先机最重要,”

凌霜知道,现在跟沈言争,那完全是自讨沒趣,所以他也不理后者,直接对站在一旁负手看好戏的叶东來沉声道,

“苍雨郡,苍风郡离雪云沼泽是除我苍云郡外最近的郡地……如果这两个郡地的宗门在雪云边境的眼线够多,说不定现在他们也受到了消息,”

“但现在陨星天障到了闭合的最后关头,所以这两郡大部分宗门的情况,和我万剑宗倒是差不多,”

凌霜神sè之间,带着一抹郑重之sè,

“一切……拜托了,”

叶东來神sè一凛,虽然他xìng格有些惫懒和玩世不恭,但既然此时对万剑宗如此重要,那么他势必要将这一剑,亮的漂漂亮亮,

不但要让其他宗门知晓万剑宗的剑还沒有朽,同时还要趁着这个机会,待得陨星天障闭合之后,一举准备跻身领地宗门之位,

这个时间还不能等……必须要靠着雪云边境这只大妖被除,苍澜领城的赞赏和嘉奖还在万剑宗头顶发光的时候,奋力一搏,

只要踏入领地宗门的位置,三年之内,便可以将整个苍云郡尽数掌控在手中,

这些背后隐藏着的东西,以叶东來的灵慧,在凌霜一点之下,瞬间通透,

“看來……你是准备让东來师侄前去破开现在的沉静的局面了,”霜雪殿偏厅之中,陡然响起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

沈言猛的一惊,见叶东來和凌霜虽然诧异,却沒有多么紧张的神sè,也控制自己的身体放松了下來,

门外缓缓走进來一个披散着满头银发,面容清隽,神sè中满是沧桑和疲惫的老者,

对方身高比沈言还要矮了半个头,而且步履之间明显气机散乱,不过老者身上却是隐隐散发着一种与天地极为契合的韵味,

这是一个强者,一个很强很强的强者,沈言心底沉吟道,

不过……可惜了,

沈言嗅着空气中的清香,心头却是有些憾然,随着老者带进屋中的,居然是丹药的异香,可见这老者走的是丹道,

虽然也习剑,但却是附庸罢了,否则……单凭这份与天地如此契合的资质,便可以轻松压过凌霜这等人物,

丹道虽强,可强在他处,许多人只是把炼丹作为附庸,专修的却还是战斗之道,毕竟这种风起云涌的地方,沒有战斗的能力,只怕走路都得小心,

老者分明醉心于丹道已经近乎于痴的地步,可想而知他的战斗能力很弱……但这样的人,在一个宗门里的地位,却比数个凌霜都要重要,

丹道,阵道听起來容易,谁都可以去尝试修习,只要你能感悟天地自然,但想要修炼到极高的地步,绝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为,顺天之行,顶多可以让你修习剑道,亦或者其他法~诀,但绝不可能让你在在修习丹道的时候,还将这种逆天之道提升到多么强大的地步,

真修,总归是逆天的,丹道属法修,自然便是顺天,

逆天可以顺天,但顺者之本还是为逆,所以修习丹道不会取得多么大的成就,反之亦然,丹道顺天,那天道自然要抑制丹修在真修之路上走远,

一饮一啄,原为天定,

丹道大师和阵道大师对宗门所起的作用,绝对比一个同等级的战斗力要强许多,修为易得,境界难修……

尤其是丹道阵道这种,特别需要极大悟xìng和时间來钻研的东西,

毕竟战斗力,还是很容易培养的,只要找几个天赋不弱的弟子,宗门倾力而为之下,塑造强者绝不是难事,

毕竟传说中的羽化升仙丹,那可是直接能破入上境的仙丹,虽然是传说,但也变相的说明了,只要有资源,有能力,战斗力便可以來的很容易,

所以,來者在万剑宗十二长老中虽然排在第十二,但那是指他的战斗力,可不代表他的地位低,如果凌霜和他的决定起了争议,只怕前者还要尽力去考虑后者的意思,

因为整个万剑宗大部分的丹药來源,都控制在來人的手里,

果不其然,见到來人,凌霜冷峻森然的面sè倏然变得热情了起來,

“丹老……你也來了,我需要顾全万剑宗的大局,所以实在难以脱身,东來师弟此番前去,实在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凌霜言及此处,面上却是泛过一抹淡淡的疑惑,

“却不知,丹老你來此是为了,”

丹老对凌霜点头示意了下,他的面sè很冷,不过却沒有给人寒意,好似他天生便是那副冷淡的xìng子一般,

见凌霜询问起來,丹老却是避开了这个问題,沉吟了起來,

“此局是为定局,我宗藏锋如此之久,便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來挑开登上苍澜领的大势……行棋无悔,既然太上大长老早就决定了如此,那我们便好好的下一盘棋,”

“凌师弟你说的很对……宁失一子,莫失一先,但我怕东來一人前去,力有不怠……毕竟那只大妖的实力,说不定比周天大成更强,”

丹老的眸子中,泛着一抹运筹帷幄的光芒,

“此局起于雪云边境,破局也只能在雪云边境……其他郡地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纵然他们來不及赶过去,但想要尽快肃清局面,单靠东來一人是不够的,”

“一旦破局,要么其他郡地的狼子野心瞬间湮灭……要么便是万剑宗被他们联手吞食,尸骨无存,”

“这只大妖……你还不知道是谁放出來的么,”

丹老言及此处,叶东來以及凌霜,包括沈言都是猛然一惊,

“呵呵……苍澜领城可不安分现在这个虽然暗cháo汹涌但表面却古井无波的局面,这只大妖……正是那些家伙的手笔,”

“这一次……要么万剑宗登顶苍云郡之巅,要么便是谪落万丈深渊,”

凌霜此刻方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太不可思议了……这局棋,他自以为万剑宗看清了全局,可以占得先机,

沒想到,背后居然是苍澜领城自己和自己在对弈,

想到此处,那么所有的迷雾自然瞬间清晰了,

为什么那只大妖会从雪云沼泽里冲出來,为什么屠了许多村镇,此刻他们才接到消息,不是万剑宗的人不知道消息,而是苍澜领城的人不准许他们占太多的先机,

可以料定,其他郡地必然比他们知道消息更早……谁都想分一杯羹,只要有了苍澜领地的嘉奖和认可,问鼎苍云郡,就有了最大的屏障,

否则一旦任何宗门暴露出野心,沒有苍澜领城暗地的认可,必然便是群起而攻之的局面,不过有一点凌霜沒想明白,为何苍澜领准备让某个郡地的宗门踏入领地宗门的高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苍澜领城那些人不会做沒有做不相干的事情,其他郡地,会按照离雪云边境的远近,在苍澜领城的控制下先后知晓这个消息……”

“他们的打算……是消耗各大郡地顶尖宗门的实力啊,就算最后胜出者踏入领地宗门的殿堂,实力也必然大损,”

“敞若此时在扶持一个宗门起來……只怕这最后领地宗门的名头,还是为他人在做嫁衣,”丹老冷声道,“我们在下棋,他们也同时在对弈……”

“领地宗门……这多出的一个名额,苍澜领地的无数势力,可都想分一杯羹啊,”

丹老话音刚落,凌霜便是满头冷汗……若是叶东來真的独去雪云边境,只怕等着他的,就是其他郡地宗门的同时敌对,

在苍澜领城的控制下,其他郡地的人,必然可以先后达到雪云边境,这个时间差会无限的缩小,叶东來先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独斗那只大妖,后果自然可以预料……

这样一來,注视着雪云边境局势的苍澜领城自然便会将这个沒有脑子的万剑宗排除在这场游戏之外,

当最后有某个宗门登上领地宗门这个殿堂的时候,一定会拿万剑宗这个沒有参与游戏的宗门开刀,

实力保存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等到那时候,苍澜领城不但不会阻止,恐怕还会加剧宗门沉沦的速度,那多出來的领地名额,想要分一杯羹的势力,若是不扶持某个宗门,那才有鬼,

只有让所有郡地的顶尖门派元气大伤,这杯羹才能分的无比安稳,而且还不会牵扯引來苍木州的责罚……

毕竟,所有顶尖宗门元气大伤的情况下,似乎也只有培养出一个新的宗门來,才能各自镇压各大郡地了,

沒有顶尖宗门的镇压,那是绝不可能的,

到了那个时候,万剑宗等等宗门就算是元气大伤,直接衰落为二三流宗门,也不会再引起丝毫的波澜,

收势统权,这就是苍澜领城的目的,

“丹老……”凌霜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丹老,

“我來,自然便有了决定……此次雪云之行,我随东來同去,”丹老伸手打断凌霜的话,旋即沉声道,

PS:风起云涌的苍澜领,苍木州的争霸,万剑宗之后的命运……这一章就是奠定基础了,这将是一盘无比庞大的棋局,等第二卷龙象金身结束,之后的整个第三卷,就会为沈言铺一条通天之路……

章节二八八 没去成的好处

沈言眨巴了两下眼睛,听了丹老的一番叙述,他倒也想清楚了这件看似简单的事情背后隐藏着的某些东西,

不过如果丹老和叶东來一起去,那么他自己不是就无法和后者一起去雪云边境了,

和叶东來在一起可不比和凌霜在一起,他可以肯定,对方绝不会让他陷于危难,而且,这只大妖绝对处于叶东來这个层次可以对付的地步……

否则苍澜领城的那些人弄出來一个连凌霜这等郡地顶尖宗门长老的束手无策的妖兽,岂不是脑袋秀逗了么,

想要挑起争端,那么这只妖兽必须处于凌霜这个阶层可以对付的境界之内,超出的太多,不但不会让各大宗门鹬蚌相争,还会促使大家同仇敌忾,

苍澜领城的那些家伙,不会这么沒脑子,

“不行不行……我已经说过要和他一起去了,凡事理应分个先來后到吧,”沈言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在万剑宗药园里他可是呆不下去了,

凌霜双眼一瞪,旋即兀自气的直喘粗气,

他拿沈言沒办法,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毫无疑问的确是这样,

“哦,你想去……老朽且问你,你去那雪云边境,有何要事,拯救黎明百姓于水火之中,扼杀家破人亡的惨祸于萌芽之中,”

丹老抚了抚长髯,而后笑道,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沉吟片刻,他发现自己好像还真的沒什么要紧的事儿……单纯的只是因为感兴趣,所以直接出口要求同去罢了,

“算了算了……这些麻烦事儿我管不着,”

毕竟沈言也不是那等无理取闹之人,想明白了这事儿他的确帮不上忙之后,也就直接摆了摆手,做出一幅你们俩可以滚蛋了的模样,

“沈言,我这次前去雪云边境,少则一二月,多则半年,这些时rì,我那凡梨树,便交托于你了,”

叶东來长袖一挥,而后对沈言抱拳道,

“丹老,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启程罢,”

丹老点了点头,旋即望向了凌霜,

“凌长老,万剑宗大小事宜,在我俩离开之后,你尽数拿主意吧……”

话音落罢,丹老和叶东來的身形,已然消失在了沈言的视线之中,

……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霜雪殿的偏厅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赶紧速速离去,”

半响之后,凌霜见沈言还站在原地,有些纳闷的朝他喊道,

话语之中也带着一缕不耐之sè,不知为何,看见沈言他就沒由來的一肚子火,

“我还有点事想要请教你……”沈言倒是不在乎的笑了笑,不过他眼神之中却泛起了一丝郑重,

“什么事,”凌霜看沈言的神sè,也暂且按下了心头的不忿,疑惑问道,

“师尊他去哪里了,大概什么时候归來,还有……”

“你问这些干什么,大长老的行踪,又岂是我们能知晓的……你师尊连你都沒有告诉,你來问我岂非可笑之至,”

沈言话都沒有说完,凌霜便是直接吹胡子瞪眼的打断了他,

虽然他知道大长老好像是去了一个叫月之海的地方,但是……有必要告诉沈言么,那显然是沒有这个必要的嘛,

凌霜的小心思沈言倒是不清楚,更何况他的來意除了问问大长老之外,还另有一事,

“是这样啊……”沈言点了点头,旋即刚要说些什么,凌霜却好似看出了什么一样,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千真万确,宗内沒有谁知道你师尊什么时候归來……”这个应该不算撒谎,虽然自己的确知道大长老去了月之海,但也确实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來啊,

凌霜自然知道沈言來此的目的,无非有二,

一就是让自己将他从药园里调出來,二就是跑來要天材地宝,以及功法灵技了,

两样他都不想答应对方……一者直接暴露沈言和他凌霜有关系,那么想必万剑宗也不会有人敢欺负这个“地位低下”的新弟子了,

可以让沈言在万剑宗内生活烦闷之极,那是凌霜很乐意做的事情,

沈言让他丢人,他就让沈言不好受,还是那句话,我不能直接对付你,但想些法子恶心恶心你总是可以的吧,

“想必你应该沒有其他事情了吧,那就请你离开吧,”

凌霜恶狠狠的用了一个请字,这样毫不留情的撵人,他相信即便沈言真的有什么其他事情,只怕也不会好意思说出口來,

走啊……走啊,凌霜心底暗自念叨着,

沈言听到这话,果不出凌霜所料,愣在了那里,不过片刻之后,他却又笑了起來,笑容虽然不好意思之极,但说出來的话却不是如此,

“那个……凌师叔,我确实还有点事情,”

“要是你不方便的话,那就下次再说……”

这……这什么人啊,凌霜目瞪口呆,甚至思维都出现了短暂的混淆,面前这个一脸不好意思神sè,眼巴巴看着自己,还一口一个师叔的少年,真是那个可恶的小子,

他甚至在一瞬间感觉自己认错了人,

不过凌霜猛然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而后便清醒了过來……绝对不可以沉沦在这家伙的表象之中,凌霜可不认为三言两语点醒自己心魔的人会是什么简单角sè,

就是不算这个,大长老的弟子,也必然有过人之处,

从现在來看,其他地方不知道,不过脸皮之厚,自己所有弟子可能加起來都比不过这个家伙……凌霜yù哭无泪,

这就好像他板着一张脸,让这个家伙滚……对方不但不滚,还笑嘻嘻的贴上前來,愣是跟沒事似的,

师叔,如果可以的话……我宁肯自己不当这个师叔,

凌霜心筹道,

这种行为简直是恶霸,简直是流氓行为,绝不能助长这种风气,凌霜心中思索了片刻,让自己有些混乱的思维镇定了下來,

“这个……当然是……”

“师叔,是不是沒有时间啊,要是沒有时间的话,我明天來,明天如果你还沒有时间的话,那我就后天來……”

沈言还不待凌霜说完,也如同刚刚对方打断他的话一般,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

这番话说完之后,沈言还故意目不转睛,一脸期盼的看着凌霜,

他本身不过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露出这种盼望之sè在外人看來实际上是很正常不过的,但凌霜可不这样想,

被沈言打断了话,他直接就愣在了那里,看着沈言一脸无辜和盼望的神sè,凌霜沒忍住心头那份无奈和抑郁,直接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明天,后天,去你娘的蛋吧,凌霜心头暗自发苦,这家伙是直接赖上他了,

他算是明白了,沈言这厮压根就是一个混蛋……不是那种字面意思上的混蛋,而是无耻无赖卑鄙和厚脸皮的结合体,

这从哪里冒出來的一个怪胎,

凌霜甚至觉得,如果沈言此刻不在他身边,他恐怕直接就泪流满面了,答应,他不想答应沈言的任何要求……

拒绝,沈言已经直接把话堵死了,让他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來,今天不行还有明天,他总不可能躲一辈子吧,

不行不行,得想个办法……

凌霜沉吟片刻,旋即心头微微一动,

(有了,待会儿甭管这小子说什么……我都推脱开來,不答应他便是,只要不直接去惩罚这家伙,大长老也不会无聊到要管这些琐事,)

“当然是可以的,你有什么事情,说吧……只要师叔能做到,一定答应你,”凌霜说完这句话,却是大大舒了一口气,

你不是叫我师叔么,那就先把你便宜占了再说,他可丝毫不认为沈言是个少年,在他心里,对方是一个深谙世事的老狐狸,

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恐怖到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可以被沈言剖析出不同的意思來,而且他还不能否认,

跟刚刚一样,想了半天,他还是只能说一句可以,

沈言分明已经将所有的路都给他堵死了,要么答应……要么天天烦你,就算见不到你,也能烦死你,

不见……沈言说不定会到处散播凌霜的坏话,而且后者还拿他沒办法,动也动不得,骂又骂不过,

这样一來,事情可就大条了,他否认,沈言如果直接跟他当面对质的话,凌霜自认还丢不起那个脸,

如果不否认而且不惩处沈言,给旁人的感觉,不就是他默认了沈言所说的一切么,

所以直到最后,凌霜也只能先答应,而后做出了无论沈言说什么,他都推脱开來的打算,不过他话音刚刚落下,却看见了沈言眼神中泛起一丝莫名的光芒……

坏了,

凌霜心中暗道不好,

“凌……那个师叔,”沈言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间接的意思也就是,你可自己承认了是师叔,那可就不能言而无信,

“唔唔~~”凌霜不知道沈言接下里准备说什么,只好含糊的点头应了声,

“我最近修炼遇到了瓶颈,只怕需要耗费很多丹药……师尊也沒有给我留下丹药,所以师侄只好來拜托凌师叔了,”

沈言愁眉苦脸,无比诚恳的说道,

如果不是凌霜心xìng极为坚定,加之知晓面前的少年绝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只怕也会被他的神情所惑,

“这样啊……可是天霜剑峰的丹药,都是要下发给众多弟子的,可沒有多余的啊,要不你看这样如何,师叔自作主张,给你一百枚补气丹如何,”

凌霜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而后装作极为肉痛的模样道,

(草,这个老狐狸……)

沈言眼睛微微一眯,心中虽然暗骂了一句,可面上的神sè依然沒有什么大的变化,

连凌霜都觉得这小子莫非真的是缺少丹药,不成不成,刚刚念及此处,凌霜赶忙将这个想法抛却到了脑后,怎么能因为一时的同情就让这小子得逞呢,绝对不成,

补气丹……哪怕是一万枚,对沈言也沒有用处,这东西是凡级一品,俗称入流丹药,作用是补充体内消耗的真气,

沈言现在是强身九层,也就是说凡级五品的强身健体丹对他的作用都已经几乎沒有了……更何况是一级的补气丹,

他体内的雷霆真气,是九转雷霆真气,比一般雷霆真气岂止浑厚jīng纯了数倍,一百枚补气丹,恐怕也只是能在他将体内的真气消耗一光之后堪堪补满罢了,

也只有沈言体内真气的质量等级,恐怕才会造成如此恐怖的效果,

不过补气丹,对他來说,是完全沒有丝毫的作用……也怪不得沈言觉得凌霜这个家伙yīn险,对方分明就是不想给他任何好处,

“师叔啊师叔……师侄自然知道各大剑峰的不容易……哎……罢了……”沈言做出一副憾然之sè,旋即无奈的甩了甩衣袖,做出一副拂袖而去的样子,

连凌霜都微微一愣,这小子莫非真的不要什么东西了,

见凌霜眸子中倏然浮现的不解之sè,沈言心头忍不住微微一笑,而后继续说出了下面的话來,

“不如这样,我的要求也不高……师叔你马马虎虎给我五十枚清心释魔丹,五十枚定骨丹,再來个二三十枚增髓丹就成了,”

沈言话音刚落,凌霜差点一口血喷了出來,

“老子要有这么多黄级丹药,早突破到周天圆满境界了,还需要跟你在这里磨叽,我这里最多只有灵级的固jīng丹和强身破障丹,爱要……不要……”

凌霜说到最后,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到了最后却已经根本收不住自己的话了,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一段话,他面上的神sè顿时转为了一脸的的晦涩和后悔,

妈~的,又让这小子给摆了一道……

(老头……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幸亏凌霜不知道沈言心头的想法,否则可能直接会一掌拍过去,哪里还会管后者是死是活,

沈言眉开眼笑,犹如一只偷到荤腥的狐狸,

“多谢师叔,固jīng丹我要二十枚,强身破障丹我要五枚,如果还不能突破,师侄绝对会自己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绝对不会再來麻烦师叔的……”

凌霜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沈言直接抢在了他的前面,噼里啪啦的甩下了一大堆话,

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拒绝么,而且沈言所说的数量,刚刚好卡在他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之上,

章节二八 九 雷动九天

当沈言拿到二十枚固jīng丹和五枚强身破障丹的时候。凌霜的脸sè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來。这种情况下。他实在难以高兴的起來。

固jīng丹和强身破障丹都是灵级五品的丹药……灵级五品。在万剑宗也是无法大批量炼制的丹药。大多数都是作为奖励下发给弟子的。

像是慕芝涵这类亲传弟子。也许每个月也能领上那么一两枚。可像沈言这般。一次xìng直接拿去了二十五枚的例子。还从來沒有发生过。

固jīng丹顾名思义。就是巩固自身jīng力。强身阶无非就是一个加强身体的过程。将自身的jīng元补足。修炼起來自然事半功倍。

而强身破障丹就更好解释了……虽然它和固jīng丹同是灵级五品的丹药。可价值却远远的超过了前者。

破障代表着破除屏障。强身破障丹的最大作用就是让原本很难突破的强身阶九重天屏障变得容易和脆弱。

通常來说。天赋好的修者。纵然还沒有真正的达到巅峰。但服用一枚强身破障丹。也可以靠着丹药的逆天之力突破到塑体阶。

现在沈言有五枚。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服用完还不能突破。那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五枚强身破障丹服用下去。就算是一头猪只怕也突破了。

“多谢师叔了……”

沈言心满意足的拿着两个丹药瓶子离开了霜雪偏厅。他本來还想要问问凌霜那里有沒有什么适合他使用和修炼的法诀灵技。

不过想了想。觉得还是不问为好。

他很清楚的知道。只怕再待下去。凌霜就真的要发飙了。

……

“叶东來和丹老去了雪云边境……那只大妖和背后隐藏着的苍澜领城。只怕还要让许多宗门纠缠一番……”

沈言回到药园的石屋之中。缓缓的筹思起來。

“按照凌霜以及叶东來的实力作为基准的话。那么大长老至少要比他们强上。。十倍不止。”这一点他可以肯定。只有当实力强到了一定的地步。才能让人崇拜。甚至是信仰。

叶东來虽然随xìng。但越是这种xìng格的人。也就越偏执。沈言可以肯定。他那便宜师尊。绝对已经从灵魂深处折服了前者。

这种实力。也只能以四个字來形容。。

深不可测。

如同万丈深渊那样的深。如同天妒河水那样的不可测。至少沈言还不能从凌霜和叶东來的基准上。合理的估计出大长老的实力。

怎么猜。怎么算。似乎都离对方的实力差了不止一筹。

“不行不行……我身在万剑宗内。若是这场风波席卷过來。到时候师尊又沒有赶回來的话。只怕会危险之极。”

沈言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不是杞人忧天。而是确有可能。苍澜领城既然想收势控权。那么这一场风波必定要将万剑宗席卷进去。

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躲避的。

“时间还有很多……乘着这段时间尽快步入塑体阶。到时候看看能否使出断天刀诀來。”只要步入了塑体阶。掌握一式断天刀诀。沈言便能拥有更大的信心。

夜sè尚深。沈言咬了咬牙。旋即服下两枚固jīng丹而后再次入定。不是他对修炼情有独钟。而是这种情况下。必须要追着时间跑了。

只要能破入塑体阶。说不定便可以使用断天刀诀。虽然仍旧比不上锋芒九式的恐怖。但也足以在多数危险中保命了。

虽然八荒五行破天刀可以用。但那是从灵魂到生命。将一切完全燃烧才能换來的招数。如果用出最后一式。沈言自己也只能剩下一缕残魂。

运气不好。说不定连滞留于世都沒办法。直接就被规则引入轮回了。

沈言双目微闭。体内的真气再度运转了起來。他现在最主要的。便是依靠固jīng丹的药力。直接踏入强身阶的最巅峰。

而后仰仗强身破障丹。破除障碍踏入塑体阶。

不入塑体。终究还是在门槛处徘徊罢了。塑体阶。才能真正的初步掌控灵技战技和法诀的威力。否则便只能使用凡级的。

沈言的九转雷霆诀。他无法估计到底是和品级的功~法。但依照雷霆诀的对比來看。九转雷霆诀至少也是黄级。甚至玄级的功~法。

不过唯一可惜的就是九转雷霆诀沒有配套的战技和法术。否则沈言的战斗力绝对可以飙升。现在他能拿出手的攻击技。也只有前世的雷动九天拳法罢了。

这拳法虽然厉害。但却只有一式称得上威力绝伦。

雷爆。雷闪。雷鸣都不算是多么强力的战技。只有最后一式雷动九天。才能真正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巨大威力。

但沈言现在。还不能使出这一招。

还是那句话。境界和真气不足。根本无法引动这一招。雷动九天……那是雷动于九天之上的拳法。出自凡间。却比修真界某些法诀更加强大。

当然。也就仅仅只有这么一式罢了。

突破到了塑体阶。无论是否能掌握一两式断天刀诀。但至少雷动九天这一招。是百分百可以使用出來的。

而沈言真正的目的。也正是在于这一式威力极大的拳法之上。

……

“……师尊。那沈言如此蔑视于你。难道就任由他猖狂不成。”霜雪殿后侧的书房。沈宏图恭敬的站在凌霜面前。但面上却是一脸愤恨的道。

凌霜沉吟不语。旋即微微叹了口气。

“那沈言让我丢脸也罢……若是换做常人。我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处置他。但搁在他的身上。却不得不谨慎而为……”

“大长老平生从未收徒。这样莫名其妙的收了一个徒弟。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闪失……我怕苍云郡。会血流成河。”

凌霜的眸子里。闪烁着一抹淡淡的光芒。

“那小子翻不起多大的浪來。刚刚依靠丹药突破进入强身九重。居然就再度找我讨要那些增强实力。破除屏障的丹药。”

“整整五枚强身破障丹啊。配合固本培元不伤jīng元的固jīng丹。不出半月。那小子绝对可以步入塑体阶。”

沈宏图咕咚的咽了一口唾沫。五枚强身破障丹。那是什么概念。就算是他们沈家一年利益的总和加起來能买一枚。但问題是沒有人会卖给他们。

丹药和法诀战技不同……前者用一枚少一枚。越是高级的越是如此。因为高阶炼丹师少。而且炼丹的成功几率非常的低。

大宗派或者世家炼制出來的大部分丹药。供应自己的势力都不够。哪里还有多余的丹药拿出來贩卖。

但武技和法诀却不同。是可以流传的……这种东西。虽然高级别的也很珍贵。但修者树木如此之巨。毕竟难以将其牢牢控制住。

所以高等级的法诀也会泄露出去。虽然这个数目看起來极少……但无数万年的积累下來。可就非常可观了。

传承和创造。生生不息。在众多修者之间的传播。更是让某些法诀席卷整个大陆……比如大众灵级武技。。áo汐掌等等。

这些东西。在整个大陆广为流传。虽然隶属灵级。也是最低等的一品。可也无法阻止这种灵级武技对某些散修的吸引力……

各大城池间的坊市、集市。都会出现这种大众灵级法诀。因为它大众。所以弱点很容易便被剖析了出來。自然不可能比得上正统灵级法诀了。

可丹药却不一样。就算一枚高级丹药流传出去……谁能复制出來。法诀还能摘抄誊录。但丹药却只能由一个人服用。

用了。自然也就沒了。

流传。就算是想流传也流传不出去。

尤其是破障类型的丹药。沒一个境界的破障丹。价值都会成几何倍数增长。强身破障丹是灵级五品。塑体破障丹则是灵级九品。锻骨破障丹则是黄级一品……

强身破障丹和塑体破障丹的价值差距。至少在十倍以上。

由此可见。沈宏图对沈言的嫉妒和憎恨。他相信。凌霜身为剑峰长老。身上的高级丹药不会少。但这种适合他们用的。就不会很多了。

强身阶可以使用的最高等级。最沒有危害的丹药。就是灵级五品的固jīng丹和强身破障丹了。其他丹药。要么药力太过凶猛。要么就是直接强行增加真气的东西。

固jīng丹虽然也等于变相的增加真气。但它是以补jīng固本为主。依靠体内的jīng气化为真气。这样子增加的真气。对根基的影响和危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服用固jīng丹突破了。只需要不在服用其他丹药。平稳的修炼一两个星期。完全可以将这最后的一丝影响消除掉……

不过沈言这次。却是整整带回去了二十枚固jīng丹。如果服用了之后再度使用强身破障丹突破到塑体阶。对基础和自身真气造成的危害。是会扩大无数的。

是以凌霜。才会在沈宏图面前将沈言贬的一文不值。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刚刚进行了大幅度突破的情况下。再度依靠丹药进行提升。

“师尊……”

沈宏图先前是不知道沈言拿走了那么多丹药。现在知道之后自然觉得心有不甘。于是有些急迫的上前一步。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凌霜却抬头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觉得不甘心……但这些丹药给他倒也无妨。灵级五品的丹药。我凌霜还送的起。但是你记住。他背后那个人……不能惹。”

“无论是你。甚至是我。包括万剑宗的所有人。都不会去触怒那个人的底线。虽然还不清楚沈言到底是不是他的底线之一。但凡事小心一二总是无错的。”

凌霜说到此处。却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既然收了你为弟子。那自然不能让你受委屈……大长老不在的情况下。我还不信那沈言能压过你。”

“从明rì起。你便进入天霜试剑之境。修炼半个月。”

沈宏图周身一震。旋即看向了凌霜。后者面上浮现出一抹郑重。

“待得你出关之rì。势必让那沈言成为皓月之旁的萤火之光……”

章节二九零 请他过来

“自在魔门那群狗东西……若是有机会,我非要和那杨血炼斗个死活出來不可,”

上云城城主府中,欧阳岚身穿一袭金线镶边的紫锦长袍,恨恨的将手中的茶杯嘭的一声搁在了茶桌之上,沉声怒道,

一旁的韩钧却是报之以苦笑,听闻欧阳岚的话,只能叹了口气,

“……很明显,自在魔门的那些家伙又不安生了,苍云西郡要变天,他们绝对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上云城沒有任何直接xìng的大损失,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城主府的牌匾被杨血炼踩了几脚的事情,城主你实在沒有必要放在心上,”

韩钧劝了欧阳岚几句,

“我不是不知道轻重……不过这杨血炼欺人太甚,非但在城中肆意破坏,居然连我城主府的牌匾都敢践踏,简直如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样……”

言及此处,欧阳岚的眸子却是微微的眯了起來,

“话说回來,因为魔门扰乱上云城的缘故,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那小子倒是在万剑宗活的滋润,”

欧阳岚说到此处,忍不住yīn沉的低声笑了笑,

“杨血炼猖狂是人家有猖狂的本事,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还敢从我城主府管家的手中夺去两瓶丹药,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其实一般來说,地位比较高的仆人,像是管家等等,自身的修为应当也是不低的,但城主府却是有些不同,那老管家跟了欧阳岚一辈子,反倒是沒有丝毫的修为,

正因为如此,所以沈言才能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夺走了那两瓶丹药,

虽然那两瓶丹药在欧阳岚看來也沒有多么珍贵,但他赐予沈言和被抢走,那可是两个概念,沈言的行为,已经彻底触怒了他,

不过上次因为上云城突兀遭袭,所以欧阳岚却是沒有机会直接跟随白廖他们前去万剑宗找沈言算账了,

现在上云城的乱子好不容易平定了下來,在此提到杨血炼,欧阳岚自然又再度想起了那个无比可恶的小子,

“若不是你随手所做的事情导致掩盖了杨血炼他们入城的气息波动,以至于我沒能尽快返回宗内,要不然哪里会多生出來这些事端,”

对于沈言,欧阳岚可谓是恨得牙痒痒,

“城主息怒,”韩钧长叹一声,也有些无可奈何,在和魔门那些人对峙的时候,他也知晓了事情的经过,

毫无疑问,这种事情要是落在他的身上,只怕他也会无比的愤怒,

闯入自己府内打伤自己的下人,抢夺丹药,而且还变相的帮助了自己的敌人……只要是一个稍微有几分火气的人,就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我明白,不过此间事了,万剑宗还是要走上一遭的,雪云边境那边近期就会上演一场好戏的开幕式,偏偏我们这些人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看戏……”

“万剑宗作为苍云西郡顶尖宗门之一,这件事沒理由不插手其中,那么想來,现在万剑宗主事的人应该就是凌霜了,”

念及此处,欧阳岚却是转过头去对着韩钧微微一笑,

“老韩,你要不要与我同去万剑宗,我倒要看看凌霜这一次该如何给我交代,”

韩钧神sè一动,而后缓缓点了点头,不过赶忙又摇了摇头,

欧阳岚固然生气于沈言的不恭敬,但对他们这种地位和实力的人來说,一个小修者的xìng命,太过于廉价了,

这次到万剑宗去看看凌霜会怎样给他一个交代,只怕才是欧阳岚真正的目的,

“怎么了,老韩,魔门这些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已经被我们打了回去……这次去万剑宗我们倒是能好好的耍一耍威风,谁叫那沈言是万剑宗的弟子呢,”

欧阳岚见韩钧又是摇头,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万剑宗这些人在郡地里浪费的时间蛮多,但我们却沒必要担心这些,凌霜此次,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凌霜说出这番话來,并非沒有依仗,

凡事脱不了一个理字,现在的情况就是欧阳岚占着理,毕竟无论从哪方面來看,似乎都是沈言得罪了前者,

这种情况下,纵然凌霜有心想要保住沈言,也是不可能会这样去做的,如果不给欧阳岚一个交代,那么夺丹药,打伤城主府的下人这些事,就等于是万剑宗门替沈言背了,

凌霜不可能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此番去万剑宗,他们可以摆谱,凌霜却只能赔笑,谁叫沈言是万剑宗的弟子呢,谁叫欧阳岚是上云城城主呢,

找沈言算账,那是合乎情理,而能支持他们上万剑宗的,便是一个强悍的身份,和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否则就算是有理,在实力和对方相差太多的时候,这些都是无用的,

“城主,万剑宗去上一去倒是无妨……如果是凌霜在宗内主持大局的话,那就说明去雪云边境之人要么是丹老,要么就是还有其他强者,”

韩钧等欧阳岚话音告一段落,方才沉声分析道,

“太上长老出世的可能xìng不大……此番丹老不在宗倒罢了,如果在宗内,万剑宗的实力也许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强一些,”

欧阳岚双眸闪转了两下,旋即轻轻的点点头,不过转而却又发出了一声嗤笑,

“纵然再多出一两个周天小成甚至周天大成的强者來又如何,苍澜领城既然放妖生乱,自然有把握整合了所有宗门,”

“我所要做的,也只能是不偏帮不庇护了,而且我也沒有那个资格,苍澜领城对郡地下放自己的计划倒也罢了,但让我们这些次级的城池都知道,可见领城的那些大人们,根本就不在乎计划会否泄露,”

“……万剑宗再厉害又如何,他们那些老不死的太上长老无论怎样努力,还不是始终卡在那一道屏障之外,周天晶障,破障登天,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不破开那道屏障,又怎会知道上境界的大修者是何等的恐怖,”

韩钧心头一颤,有些震惊的望向了欧阳岚,

“城主……话虽如此,但此番前去万剑宗,还是要计较一二,”

“哦,你且说來听听,”

欧阳岚皱了皱眉头,旋即道,

“不如城主你让一人前去,叫那万剑宗将沈言送來城主府请罪,即便万剑宗不來,也要那个小兔崽子自动上门來认错……”

“若是我们自己登门,却是落了下乘,”

韩钧露出了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

“妙,”欧阳岚也是心思通透之辈,轻轻一点就知道这一招由不得万剑宗不接,不送來沈言,他也不是好惹的,

自始自终,他从來沒有想过沈言会拥有反抗的能力,

在他看來,那是不可能的……自然想都不用想,

“老韩你说说拍谁去‘请’那小子为好,”

“毕竟那少年的背后是万剑宗,所以城主也要给予一定程度上的重视……敞若派一个无名小卒或者普通仆人,却是有些轻视的意味在其中,”

“所以老朽认为,这个任务,不若挑一位世子來完成,”

欧阳岚思筹片刻,终觉韩钧的话极对,而且在城主府中,好似出了他自己的儿子以外,派谁去都不合适,

“既如此,便让立儿前去吧,老韩,你去把立儿给我找來……”

韩钧点头应是,而后缓缓走了出去,

……

“风起云涌,雷动于九天……”

拳出雷鸣电掣,轰鸣阵阵,沈言身形在白云无定步法全力施展之下,恍惚间竟化成了一片残影,将周围大片的树叶和绿草卷上了半空,

这是一处灵气并不如何充裕的地方,毕竟沒有设立五行聚灵阵法的山峰,远远沒有那些设立了阵法的地方修炼效果好,

沈言又往里边跑了很远,连莲花峰都抛却到了后方,所以在此地习练拳法,也是他数rì前突破之后,一直在做的事情,

一枚强身破障丹,加上固jīng丹全部服用完毕,沈言的修为便踏入了塑体阶一重天,其实固jīng丹给常人服用,远远要不了那么多……

但沈言的真气太过于雄浑,加之肉~体习练了龙象金身蕴藏着无比巨大的力量,所以修炼突破之时,极其消耗jīng元,

平时用时间來积累也罢了,但想要一举突破,唯有大量可以补充jīng元的丹药才可,所以二十枚固jīng丹,才会被他消耗一光,

轰,,

一声被沈言竭力压抑之后,显得有些沉闷的巨响爆发出來,沈言面前的一切全部化为了灰烬,地面上的落叶和杂草,仿佛都被烧焦了一般,

身形站定,沈言气沉于丹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周围的地面,好似整齐划一的出现了一个圆圈似的,沈言在正中站着,在这圆圈以外,才算是正常的地面,

圆圈之内的土地,隐隐形成了一种焦黑的颜sè,

雷动九天拳法,修习数rì,终于跨入了大成境界,这是因为沈言前世也并沒有习练过这一式拳法的缘故,所以对其的掌握并不jīng深,

但依靠前面拳法的推演,掌握起來还是无比之快的,换做他人,数rì的时间能将一项最简单的法诀武技堪堪入门已算是不错了,

“果然沒错呢……断天刀法还是欠缺了那么一丝,明明能感觉到断天刀魂很努力的想要将一式刀法印入我的识海之中,但好像修为还是不够,”

沈言凝视前方的山峰,喃喃自语道,

“不过这次的收获也不算小,雷动九天这一招对实力的增幅果然强大,更主要的是,龙象金身在修为突破到塑体阶的时候,居然出现了一次大幅度的跨越,”

“五虎之力,”

沈言话音落罢,周身一股极为恐怖的气势汹涌而出,若是有寻常野兽受到这种威压,只怕早已蜷缩在地,瑟瑟发抖了,

本來他的龙象金身刚刚步入二虎之力,这一次突破就算有些跨越,但在他沒有主动去修炼的情况下,顶多能增长一虎之力也便顶天了,

谁知现在整整达到了五虎之力,三万斤的肉~体力量,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则是在突破之时,沈言不小心打破了蛮牛窍穴,这个窍穴很低级,所能带來的,也仅仅是肉~体上万斤力量的增幅罢了,

但两者合一,却是直接让沈言的龙象金身步入了五虎之力的境界,

“……修炼了这些时rì,那药园也从來沒看过,不过估计应当沒事,最主要的还是去看看叶东來的那株凡梨树如何了……”

沈言筹思了片刻,身形一动便准备离开此处,但下一秒他却猛然顿在了原地,

章节二九一 针锋相对

“沈言。你在何处。速速赶往天霜剑峰……”

赫然是凌霜的声音。传入了沈言的耳中。

“凌霜。他找我干什么。”沈言有些疑惑。凌霜可以将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并不奇怪。毕竟达到了后者这种修为。灵识一探之下。整个万剑宗分毫毕现。

除非修为高过了对方。或者有其他手段。否则是不可能逃过对方探察的。

不过凌霜同样不知道沈言的具体位置。他只能大概知晓一个范围……而后将灵识凑过去。传递出自己的信息罢了。

只要能感应到气息。那么凌霜可以在任何地方。让沈言听到自己的声音。

这就是高阶修者的手段。

虽然略有些疑问。不过沈言却也听出了凌霜言语之间的郑重。所以他并沒有想太久。只是稍微愣了愣。便往天霜剑峰而去。

……

时间回溯片刻。

霜雪殿正厅。凌霜正听着诸多内长老汇报着什么。突然间。他的神sè猛然一凝……旋即舒展开來。

“欧阳家的老七。他來这干什么。”

凌霜并不知道沈言招惹了欧阳岚。而且还是那种暗里地打脸的事端。不过这并不代表他知道了便会将欧阳立阻挡在外。

刚刚想到此处。外边的声音便透过惊天剑阵传了进來。

凌霜现在是负责着万剑宗的大小事宜。惊天剑阵的控制枢纽自然在他手中。所以外间有人触阵。他这边便会有反应。

加上阵中之阵。便可以知晓外界的情况到底是怎样。

如果无法在宗内便知道外界的情况。等到反应过來。说不定就迟了。所以凌霜在欧阳立來到宗门的时候。便已然尽数知晓了。

“凌世伯可否在宗内。上云城城主欧阳岚家七子欧阳立求见……”

欧阳立身后还站着一人。是欧阳岚手下的一位统领。两人站在漫天的风雪之中。却是如同标枪一般笔直而立。

他身后那统领面sè黑红。如同冶炼中的钢铁般坚毅。整个人站在那里。逸散着一种让人凌厉的气势。

这是一个上过战场的人。

真正经历过铁与血的洗练。

凌霜在殿内听到欧阳立的声音。顿然神sè一紧。虽然來人是欧阳立。但他话中的意思。却是代表着上云城城主欧阳岚。

叩山门可由不得半点马虎。欧阳立如果是自己來求见。那便不敢带有任何前缀。是谁求见便是谁求见。现在带上了欧阳岚七子的名头。那便自然是他父亲的意思。

凌霜现在。却是摸不清欧阳岚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欧阳岚來万剑宗有什么事情。……这段时间我们和他应当是沒有交集的。且先让那小子进來。看看他如何说法。”

喃喃自语片刻。凌霜伸手拿出一枚令牌。。

惊天传音令。

这是控制整个惊天剑阵传音阵法的令牌。只要这个东西在手中。只要他不离开令牌可以覆盖的最大范围。就能让其内的人听见他的声音。

“原來是贤侄啊……远道而來。世伯有失远迎了。无论何事。且先入天霜剑峰一叙。”凌霜直接打开了惊天剑阵的屏障。

欧阳立深深吸了口气。他在欧阳家的地位显而易见并不高。可这件事欧阳岚却觉得他是最好的人选。还是因为地位的原因。

派去的人分量太重。难免让凌霜心中有所计较。分量太轻也不行。只有如同欧阳立这种。只有名头。但是个人都知晓他真是地位的人前去。才最为适合。

不过欧阳立却不敢大意。这次的事情若是办砸了。欧阳岚恐怕会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待得凌霜话音落罢。面前的剑阵打开了一个缺口。欧阳立和身后铁塔般的汉子一同步入了其中。朝天霜剑峰行去。

……

沈言顺着台阶往上。此时是白天。自然有着诸多弟子守卫各处。不管有无人敢乱闯。这都是一种震慑。

但是他一路却沒有遭遇到任何阻拦。想必是凌霜已经吩咐了下去。

实际上并非如此……因为一个月前他和叶东來在夜晚并肩而行的时候。这些弟子已经记住了他。

更何况最后因为问凌霜讨要丹药的事情。他还在偏厅里多留了许久。所以虽然现在他只是一个人。却也沒有人去拦他。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沈言是无事跑來胡闹。那么自然少不了对他的惩罚。

……

霜雪殿在半山。但并非是在山洞之内。

实际上所有有弟子在的山峰。都在建宗初期被大能用莫大~法力整合过。

无论是弟子的居所。亦或者是议事的大殿。都是如此。霜雪殿。其实是在台阶的一侧。那里开辟出了一大片悬浮于半山腰的石台。

如同叶东來栽种着凡梨树的那个石台一般。

在半山腰上开辟出一大片足以修筑宫殿的土地。而后让其悬在空中。也只有修为极高之人。才能做到这般景况。

霜雪殿正厅之门大开。沈言顿足在不远处。而后直接朝着其内走去。

……

凌霜坐在正对着霜雪殿大门的地方。穿着一袭天蓝sè长衫。其上修者一柄冰雪般的长剑。这是天霜剑峰长老的标志。毕竟欧阳立是代他父亲而來。礼不可废。

沈言目光扫过四周。霜雪殿内包括凌霜。也只有三人罢了。

那个面sè黑红的汉子沒有见过。另外一人居然是沈言在城主府不小心毁了对方花卉。而后撒了个谎言离开的家伙。

沒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再见。

不过转瞬间。沈言神sè便是一滞。城主府的人來此。凌霜又把他叫來。如果还不明白是什么事。那就真的可以一头撞死了。

(两个多月过去。原來欧阳岚这厮还死死的记着这件事……该怎么办。好在今rì他并沒有亲自前來。且听听这小子有何见教。)

沈言眸子闪烁了一下。心底的情绪被他掩藏了起來。

“弟子沈言见过凌师叔……”沈言此刻可不笨。无人在和凌霜针锋相对倒也罢了。现在明摆着其中一方是找他麻烦的。再因为言语之争而得罪凌霜。他又不是脑抽了。

“不必。”凌霜却丝毫不给面子。其实他也正在头疼。沈言简直是个惹祸jīng。刚才欧阳立大概和他交代了一下。

打死凌霜他也沒有想到。沈言居然打伤城主府的管家。还直接夺走几瓶丹药……这小子想吃药想疯了吧。

太不正常了。太不知死活了。这是凌霜唯一的想法。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所以他决定静观其变。

“不知师叔找我前來……所为何事。”沈言明知故问。他现在只能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说不定。人家欧阳立并非來找他麻烦的呢。

虽然这个可能xìng很小。但沈言可不会傻乎乎一开口就直接去问欧阳立。。

嘿。你老子叫你來找我干嘛。那些丹药我吃了。他要是让你來要回去。那我可沒有多余的。这么问的话。不是死也是死了。

“此番叫你前來。无有和本长老相关之事……全是欧阳贤侄寻你有事。”

凌霜拂袖。一脸道骨仙风的模样。不过一句话就将自己完全撇开在外。管你们什么屁事儿。反正跟老子沒关系……

沈言无奈的点了点头。旋即笑着望向了欧阳立。

不过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些僵。

(这小子无论怎么说。始终是大长老的弟子……不过他这回做的事情实在有够大胆的。不但抢丹药。而且还打伤城主府的管家。更重要的还是变相帮助魔门那些人进入了上云城内。欧阳岚……显然是不会轻易饶过他了……)

凌霜有些纠结。

(……算了。还是先看事态如何发展吧。现在毕竟是在万剑宗内。且看看双方之间是否有和解的机会。)

他现在也只有作壁上观了。如果他现在冲出去庇护沈言。就算有和解的机会。也会因为他的举动变得再沒有任何方法挽回双方关系的可能xìng。

“贼子好大的胆。”

欧阳立看见沈言的笑容。猛的从椅子上起身。而后怒喝道。

若非他当rì轻信沈言的话。在后者弄坏了他的花之后便放走了对方。否则的话也不会挨他父亲的一个耳光了。

而且在最后走的时候。还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可见当时欧阳岚有多么生气。

欧阳立倒不敢怪欧阳岚什么。只是他觉得沈言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在城主府中打伤了人。抢了丹药。居然还能面不改sè心不跳的跟他撒谎。

这种心态倒也是个人物。也不怪乎他放过了沈言。

只能说后者。太镇定了。加之欧阳立相信城主府中。绝不敢有人乱用欧阳岚和管家的名头。否则当rì也不会让沈言逃脱了。

“此话怎讲。”

沈言眉头微微皱了皱。这家伙是白痴么。欧阳岚居然会让这家伙來找自己的麻烦。不对。念及此处。他反而觉得现在无比安全。

欧阳岚让他儿子來。说不定还另有打算。

所以他虽然略有些无奈。也只能接着欧阳立的话说下去。总要知道欧阳岚到底是什么打算。才能决定应该如何去应对。

“……贼子。到了城主府。我看你还敢如何猖狂……闲话少说。上云城城主欧阳岚。让我将你带去城主府。”

欧阳立见沈言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更是怒上心头。

他旁边的汉子也有些无奈……说到底还是在外面见过的市面太小。纵然是沈言有错在先。但当着凌霜的面。说这些话未免太过不合适了。

“如果……我不去呢。你算是什么东西。想要找我麻烦。让欧阳岚亲自滚过來。”沈言冷笑一声。对方能将此仇记上数月。那就代表着不可能轻易作罢。既然已经得罪了。那他也不是逆來顺受之人。

“放肆。”欧阳立还沒说话。他身后的汉子一声大喝出口。身形也是猛然上前一步。

章节二九二 一战

这些统领护卫。大多数都欠欧阳岚一条命。战场上风起云涌。只有欧阳岚这种勉强可以称得上大修士的人能有绝大的机会存活下來。

至于其他人。稍不注意便必死无疑。

而欧阳岚在战场上。将已经步入虎口的士兵救下來许多。不过绝大多数。还是他自己手底下的兵。

毕竟欧阳岚又不是个大善人。但甭管他出自于保存己方实力的心思亦或者另有打算。这些人的xìng命。总归还是他救下的。

其中一部分。偏偏又是死忠分子。

比如沈言面前这铁塔般的汉子。就是其中之一。当初在战场上他只是强身阶的小兵。但是近十年过去。在欧阳岚的有意培养下。也已经达到了塑体阶七层的地步。

这种死忠分子并不多。有些人甚至天赋也并不好。但欧阳岚却无比用心的培养他们。毕竟忠心的属下远远比天赋高更让人安心。

让这个汉子跟着欧阳立來之前。欧阳岚便嘱咐过他许多。

其中有一点。便是如果沈言毫无顾忌的在这种局面下还猖狂无比。那么便要狠狠的将其教训一番。

有凌霜等人在场的话。让其损些颜面便罢。如若只是孤身一人。那便彻底将对方打成重伤。必要时可以废了修为。

欧阳岚面对潜在威胁。处理态度很坚决。

纵然沈言得罪他之事尚有转圜的余地。但那是基于两者之间一方肯主动退步的情况下。欧阳岚甚至可以想象。沈言绝不可能乖乖的跟自己的儿子走。

既然不吃敬酒。那就只有让他尝尝罚酒了。

“放肆。”沈言戏谑的看着面前的壮汉。心头也暗暗咂舌对方的外表的健壮。不过面上却是一脸讥讽的表情。

欧阳岚打的算盘是什么。他猜到几分。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沈言只知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沒有丝毫商榷的余地了。

要么他负荆请罪去城主府让欧阳岚狠狠的打脸出气。要么后者直接取了他xìng命。

其实沈言打伤城主府管家这件事本身并沒有这么严重。问題是诸多的巧合触碰在一起。加上他的xìng子。方才造就了现在无法挽回的局面。

不要以为欧阳岚这等强者和身居高位多年的人会放过沈言。纵然后者修为再低。只要活着总有希望。

流传在王朝民间的传说杂记。某些人惹上了巨大的势力。而后在困境中有了奇遇。最终一步步将敌对的势力覆灭的故事。可以说极其之多。

留着沈言干嘛。等到他躲藏在暗处修炼。在几年后。十几年后自己松懈的时候。让其跳出來给自己來一下狠的么。欧阳岚又不是白痴。

这种将仇恨藏在心底。不敢有一rì或忘的人。也并不少。

似乎从一开始局面就注定了。沈言不会轻易束手就擒。然后被欧阳立身边的侍卫抓回去。简简单单的來个当众处决。城主府的威严自然可以让那些讥笑的人闭嘴。

想法很好。也沒有丝毫不合理的地方。

但欧阳岚绝不可能想到。一个两月之前还是强身阶的人。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到了塑体阶。

不过就算知道。怕也不会在意许多。毕竟欧阳立身边的侍卫。是塑体阶七重天的修者。面对六层以下的塑体阶修者。可谓碾压的存在。

“何以为放肆。欧阳岚么。”沈言冷笑一声。

塑体阶七层。纵然打不过也不至于当下便落败。他还不放在眼里。

“安敢狡辩。我再问一句。你知不知罪。”那汉子周身褐sè光芒闪动。其间还夹杂着点点的金芒。

说明他修炼的是土系功~法和金系功~法。沈言估计对方的道骨根基是土系和金系为重。其余几项。只怕也是一般水准。

某一项属xìng的道骨根基达到五成。那便是绝世天才。但显然。沈言所见过的许多人。都沒有达到这个可以引起质变的准线。

天才有。绝世天才便不是那么容易遇见了。

更何况。道骨根基在五成以上。灵根几乎最少都是两属xìng五行灵根。所以沈言沒见过。倒也是极其正常的。

“知罪。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问我知不知罪。”

沈言见其一言不合便准备动手。心中即知今rì之事绝无善了的可能xìng。欧阳岚不在以及自己的修为。是最大的变数。

只有先将欧阳立俩个人逼走。才能决定接下來该如何应对。

如果被抓。修为被废是必然的……至于凌霜。沈言倒是不敢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家伙身上。毫无疑问。变数太大了。

无论凌霜是否想要救他。中间始终都隔着万剑宗和城主府之间的恩怨。

前者说起來是苍云郡的顶尖宗门之一。但真的要和后者所代表的王朝体系碰撞在一起。那必然沒有丝毫的胜算。

“我说过了。想要找我的麻烦。让欧阳岚那……狗、东、西……亲自滚过來。。。”

沈言一声冷喝。

“白云无定。龙象金身五虎之力。雷闪雷爆。”

欧阳立身旁的汉子还沒有反应过來。沈言手上雷鸣电掣般的光芒。让他不得不压下了将yù出口的话。

凌霜看着沈言右拳之上的无尽电光。神sè之间泛过一抹惊诧之sè。

(这家伙。到底是如何修炼的。塑体阶一层……而且修为和真气居然如此稳固凝实。不服用丹药绝不可能。)

(接连服用如此多的丹药居然面不改sè。还能将修为控制的如此稳固……他的境界到底有多高。)

境界和修为不同。前者是桶。后者是水。

桶不够大。水装的太慢难免会溢出來。会洒在地上。凌霜这种级别的修者。一眼就能看出來沈言的境界。比自身的修为高出了许多。

否则绝不可能掌控住自己暴增如此之多的修为。

(他脚下的步法太玄奥了……我穷极目力。也只能勉强看出十分之一的轨迹罢了。而且他使用的拳法。威力如此恐怖。却不知道是灵级还是黄级了……)

如果凌霜知道沈言的白云无定天步法以他现在的修为只是初步掌握。而雷动九天拳法只是前世他作为武者时修炼的武技的话。不知道又会如何惊讶了。

不过这倒也正常。毕竟沈言雷动九天拳法境界达到了圆满。这个境界太高。每一拳都可以完全的保证不浪费丝毫的力量。所以凌霜看错倒实属正常。

凌霜不敢往他处想。他只以为这些功法和步法尽皆是大长老传给沈言的。否则任何一种情况。都沒有丝毫的说服力。

……

砰砰砰。。

巨大的力量撞击之下。那汉子的身形不摇不晃。不过从微微颤动了数十次的皮肤去猜测。这汉子承受这股巨力也并不轻松。

踩着白云无定天步法。又是下定决心全力出手的沈言。哪里还顾忌其他。右拳攻势丝毫不减。几乎已经连成一片拳影。

“來啊。瘦弱的猴子……”

那汉子在战场之上经历无数次生与死。在沈言一拳又一拳的击打下。爆发出心底潜藏着的杀戮和戾气。

“崩音。雷鸣九重唱。”

沈言九拳轰出。那汉子右脚猛然点地。而后身形倏然飞越至身前。面对着面sè渗红无比。一脸杀意和戾气的侍卫统领。沈言并沒有丝毫的慌乱。

“给我滚回去。。。”

凌霜几乎是在那侍卫统领被引出心底杀意的时候。就已经暗自在指尖凝聚了一道真气。毕竟这是在霜雪殿大厅。若是沈言被杀或者被打成残废。未免显得万剑宗太过不堪了。

更何况他可不敢让沈言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杀。

如果今rì不在倒也好说。装作不知道便是……但亲眼看见和不知道。那就是两回事了。大长老的手段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一句话之下。便可知真假。

凌霜不得不救。无论是为了万剑宗的颜面。还是为了不承受大长老那可能会爆发的怒火。虽然……他从未见过愤怒的大长老是何种模样。

三十二年前。击杀无数魔门和妖族强者时候。那个白衣男子的目光。依旧一如既往的澄然和清澈。仿佛世间所有的事。都不足以令他动容似的。

嗡。。

一股巨大的音波荡漾开來。雷鸣崩音。九重雷霆互碰之下。发出的巨大声音。几乎可以彻底的将常人震死。

凌霜和沈言以及那汉子自然不受影响。不过他们都暂且忘记了厅中还站着欧阳立。

欧阳岚的这个七子可沒有什么塑体阶的修为。不过是在强身阶五层徘徊罢了。面对这样雷鸣崩音。虽然不如普通人般不堪。但也根本难以抵御。

那汉子本身是可以护住他的。但现在被沈言激出了戾气。自然不晓得要保护自己身后的七世子了。

至于凌霜。被沈言的特意手段和脚下那滴水不漏的步法吸引的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所以欧阳立直接被雷鸣崩音震出数丈。轰然跌落在地面之上。

他的身体不断抽搐着。显然沒有死亡。

但是眼睛和口鼻之中。却是不断的往外溢着鲜血。

欧阳立此时。只感觉自己的耳朵失去了其他任何听觉……脑海之中。只有那连成一串的巨大嗡鸣声。仿佛沒有一刻止歇般。

连带着全身的苦痛都消失不见。他的身体知觉。似乎都随着这一直回荡的嗡鸣声。短暂的遗失了。

“瘦弱的猴子……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來吧。严傲今rì。必将汝等猖獗狂妄之辈斩于马下……”严傲。似乎陷入了战场一般。双目血红的大吼道。

虽然神智有些混乱。但毕竟眼力劲还在那。抓住沈言换招之后的空挡。一拳砸了出去。沈言身形剧烈的晃动了起來……

他的身体虽有三万余斤巨力。但毕竟肉~体孱弱。未入锻骨。只这一拳。便让他的身体仿佛散架了一般。

沈言顾不得身体之中爆发出的巨大疼痛。白云无定步法运转直下。直接倒退了数步。才慌忙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

“该死的癞皮猴子。杀我兄弟的时候。不是很狂傲么。怎么逃了。你也感觉到害怕么。但我严傲。不可能饶恕你的。。。”

严傲身上金褐sè光芒愈甚。仿佛真的成了一座铁塔般。

沈言神sè之间流露出一抹冷意……雷鸣崩音之下。他可不相信这个家伙一点事儿都沒有。更何况。他也被这狂妄之人吼出了真火。

“你~他~妈才是猴子。”

沈言一声大喝。周身雷霆真气汹涌而出。整个人仿佛化身人形雷电一般。成了一团耀眼的蓝白sè光团。

“雷动于九天之上……雷动九天。。。”

沈言身上的光芒瞬间集中在右拳之上。拳上的雷霆化为一条张牙舞爪的雷霆巨龙。朝着严傲而去。

云从龙。风从虎。

云在于天。便如龙随虎。雷动九天。。。

章节二九三 严傲退走

严傲即使神智在戾气的影响下都有些混乱,但目光触及沈言右拳之上汹涌的龙形雷霆之时,心中也知晓对付这一招绝不能大意,

两人身形纵跃之间,皆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量,只因为那严傲功~法低于沈言的九转雷霆诀,加之对攻击武技的掌握程度,比不上沈言对雷动九天拳法的圆满掌握,

以及一开始的轻视和神智被戾气影响,多方面的情况巧合的碰到一起,也就造成了外人眼中,塑体一层和塑体七层不可思议的碰撞,

那是以硬碰硬,以实打实,

莫说是严傲,便是凌霜,也是被这一招惊得心头一跳,这一招起码直接让沈言的攻击能力跨越了数个阶层,至少达到了塑体阶六重天,

否则,绝不可能威胁到严傲丝毫,

(这小子……好恐怖的武技掌控能力,不是圆满,至少也是大成,)

凌霜都隐隐有些妒忌,他手中掌握着的剑法和法术并不少,但并沒有一样步入了大成境界,多在小成与jīng通之间徘徊,

大成甚至圆满掌控的武技,足以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威力,

……

(居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霜雪殿既然是正厅,那自然有相对应的偏房,在凌霜身后右侧不远处的屏风之后,正是站着一脸yīn厉和不可置信的沈宏图,

他的修为,甚至比沈言的跨越还要大,已经隐隐有了从塑体三重天破入塑体中段,也就是四重天的意思,

可想而知,凌霜在他身上到底下了多大的功夫,

(不要以为这样便可以超越我,不消多久,我便可以步入锻骨境,jīng炼骨骼……我倒想要看看你,凭什么跟我争……)

(沈家的族长是我的,沈如烟……也是我的,)

沈宏图眼中泛过一抹jīng芒,冷冷的笑了笑,他对沈如烟更多的是占有之yù以及对沈言的报复心理,他知道后者对沈如烟的看重,

只有从根本上打垮沈言,才能让沈宏图放下心头的纠葛,

……

沈言双目如电,拳势如龙,

严傲稳扎稳打,不动如山,

两人眼中都蕴着一抹一往无前的决然,严傲是战场上杀出來的一往无前,沈言是从底层踏上巅峰的一往无前,

前者为生而战,后者为己而战,

霜雪殿中形成了无数小型的旋风,在地面之上盘旋着,幸亏这种地方,都加持了阵法,否则只怕两人拼斗之间,已经将此处毁掉了,

毫厘之间,便要见分晓,

沈言神sè一凛,倾尽全力之下,不是他伤,便是严傲伤,若是此次被抓回去,那么绝不可能再有丝毫翻身的机会,

这一点,沈言很肯定,

无论是认错还是修为被废,都一样的让人难以接受,如果主动承认这件事端并非从自己身上而起的事情,那么道心必定蒙尘,

这是沈言,最最最不敢面对的情况,

道心蒙尘,前路一片朦胧,修行道路可能就此便会终结,

此事起因终究在于欧阳岚不分是非,以势压人,将沈言抓入城主府意图威逼出有用的信息……无论如何,沈言绝不可能道歉,

念及此处,沈言体内刚刚凝聚出來的真气再度涌上了右拳,龙形雷霆电光让人心神震撼,不能自已,

“罢手,”

一声凛然大喝,凌霜出现在两人之间,

龙形雷霆,被他一掌拍成了灰烬,站在原地犹如一座山岳似的严傲,亦被他一指点在胸口,蹬蹬退后数步,

沈言目瞪口呆,

凌霜面对两者如此恐怖的攻势,居然连身上的衣襟都未有丝毫凌乱,整个人负手而立在场内,目露威严,

“尔等好大的胆,在霜雪殿动武,可知此乃重罪,”

杀伐剑意蕴藏在这一声大喝之中,严傲身体一个激灵,心头的戾气猛然疏散开來,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躺在地上抽搐的欧阳立,心中大急,

不过好歹他并沒有本末倒置,现在被凌霜质问,有沒有事是一说,但他如果直接不理对方而去照顾欧阳立,那显然沒事也变成有事了,

“弟子知罪,”

沈言心中筹思片刻,即知凌霜虽然举动看似公正,但多半还是偏向于他,前面不阻止,却因为自己出言不逊动手在先,

想明白这些,他立刻将自身那剩下的一缕真气收回体内,正sè道,

严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凌霜身上还散发着一丝淡淡的威压,他倒也不敢造次,只得恭敬的行了一礼,

“上云城城卫统领严傲,知罪,望凌长老体谅严傲心系七世子安危,先让严傲将其带回城主府内,來rì严傲必定登门谢罪,”

客套话这么一说罢了,怎么可能真的登门谢罪,不过他是城主府的人,沈言是万剑宗的弟子,对方可以轻飘飘的说一句弟子知罪,他却不行,

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家伙居然连弟子礼都未持,只是拱了拱手,但并不代表他也可以这样,该少的礼数,一样不能少,

对方给你面子是一说,自己不给自己面子,那就是白痴所为了,

“嗯,”

凌霜点了点头,旋即扫了沈言一眼,后者翻了个白眼,他不由苦恼的晃了晃脑袋,偏偏沈言的事儿他还必须帮衬一二,

不说大长老那边要有个交代,但是外人到万剑宗來找人问罪,不动手便罢,动了手他自然要偏袒己方的弟子,

这与私人恩怨无关,宗门的声誉和向心力,凌霜还是挺关心的,

“今rì一战沈言略逊一筹,不过七世子同样受了伤……本长老便不阻拦你,速速带七世子回城主府内疗伤,”

凌霜顿了顿,见严傲似乎有话要说,

“至于沈言和城主府的恩怨,循后再说,”

话音落罢,凌霜也不理会严傲的目光,静静的站在原地,神sè平淡依然,

沈言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神sè,对凌霜抱了抱拳,

“多谢长老秉公处理,他rì沈言必定亲自去城主府谢罪,”原封不动的客套话还了回去,沈言心中还在暗自腹谤,

除非他脑子有病,否则绝不可能跑到城主府这个鸟不拉屎还一大堆事的地方去,

和解沒可能了,欧阳立那伤势沈言看了看,若是先前刚刚受伤便有强者救治倒也无事,可偏偏除了他,谁都沒有注意到,

凌霜绝对沒有注意到,这一点沈言可以肯定,否则对方绝不可能让万剑宗和城主府的关系因为他而激化出什么矛盾來,

刚刚沒有及时救治,现在已经迟了,

七窍流血,好的话xìng命能保下來,但却终生无法修炼了,运气不好,只怕这辈子都要瘫在床上,让人伺候了,

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就算不瘫也是个废人,这一点沈言沒有丝毫自责的地方,这事情本來双方都有不对,好好协商他为城主府打伤管家和抢药一事道个歉也未尝不可,

但欧阳立两人上來就咄咄逼人,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被雷鸣崩音给震得七窍流血,那也是咎由自取,

何况严傲自己都不管,关他沈言什么事,

沈言可以肯定,现在是绝对不能落在欧阳岚手上了,否则绝对有他好受的,

“这……”

严傲沉吟片刻,终究忍不住的在地上跺了跺脚,而后直接走上前去,抱起地上死去活來的欧阳立,

走到沈言身边的时候,他还冷冷的哼了一声,

“贼厮,好言相邀你不去……待得城主亲來,旧恨新仇一并算,”

沈言撇了撇嘴,

“你说欧阳岚那厮,……救他,你回去跟他说,我沈言在万剑宗等他,有种他就别來,沒种他就冲进万剑宗來欺负我,”

凌霜忍不住的微合双目,他真的很想抽沈言一下,

严傲一句话被堵了回去,一口气憋着差点上不來,

“牙尖嘴利……不与你争辩,等到城主废了你的修为,断了你四肢,灭了你九族,让你父亲兄弟为奴,母亲姊妹为jì,到时候看你还如何猖狂,”

沈言目光猛然一闭,而后睁开,直视严傲,

前世杀伐万千,连天道都敢直面碰撞的杀气,那冻结灵魂的死寂之气,从沈言的灵魂深处,微微的被触动了一下,

大海何等深邃而不可测,纵然只是微微翻腾,也是怒浪排空,yīn风怒号,

只一眼,严傲那在战场上经历无数血与火的战斗意志以及心神,轰然崩塌,他忍不住的退后数步,居然已是满头大汗,

“我……等着他來寻我问罪,但敞若欧阳岚敢祸及家人,沈言发誓,万界诸天千世轮回,不灭尽上云城内所有生灵神魂,便永堕九幽,受无穷无尽无量之苦……”

沈言的声音极为平淡,平淡到让凌霜都忍不住渗然和心惊肉跳的地步,

这不是在立誓,这是再述说一个事实……凌霜和严傲同时察觉到这一点,这个疯子说的是真的,他宁愿轮回千世,也要同上云城不死不休,

那是何等量的生灵,那是以百万,千万,乃至以亿计的神魂,灭尽……灭尽,,,简直是异想天开,

但沒由來的,凌霜居然感觉到了朦胧中那一丝意念的认可,

那是……天道么,开什么玩笑,他~妈~的,这个世界疯了么,天道居然认可沈言有诛灭上云城亿万众生神魂的力量,

凌霜只是周天大成境界,触摸到上境界的屏障还要太久太久……这一丝意念他感受的不真切,甚至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毫无疑问,他同样和严傲一样被吓到了,

严傲震惊的看着沈言,后者冷漠森然,仿佛再看一个死人的回望了过去,严傲咽了口唾沫,终究沒有敢再说出任何一个威胁的字眼來,

他……真的沒那个胆了,

章节二九四 妖现,大劫

“多谢你了……”见严傲的身形消失在视线之中,沈言转过头去,对身旁一脸菜sè的凌霜道,刚才对方的举动虽然与公与私都是本分,但毕竟他说一句谢谢也不为过,

凌霜冷哼一声,旋即转过身去,便是往偏房内走去,不过走了几步他又顿住了,沉吟了片刻,方才摇了摇头,

“在这种局面下,得罪欧阳岚实在不是个明智的举动,那欧阳立不过纨绔耳,但终归是欧阳家的老七,你的做法,实在欠妥……”

沈言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你我都不怕,我还怕一个区区欧阳岚,更何况……有的选么,”沈言的话让凌霜忍不住吹胡子瞪眼了起來,

这话的意思的确是认为他比欧阳岚强,不过怎么听怎么不是个味道,

“万剑宗内,那欧阳岚毕竟不敢乱來,若是他來寻你,必不可如今天这般强硬,适当的服软道歉,未尝不可,”

凌霜话音落罢,便走进了偏房之内,

沈言在原地思筹了片刻,只要他服软认罪,那么欧阳岚也不会落下面子再针对于他,毕竟此事,双方都有错,如果对方态度尚可,道歉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一两rì之内,欧阳岚那厮是不可能找我麻烦了,不过此事还得计较一番……若是师尊在此就好了,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迎刃而解了,”

沈言晃了晃脑袋,暂且不去想这个问題,

……

冷风萧瑟,残阳似血,

苍云郡地大物博,广阔无垠,当初沈言从骆驼山上翻越而下,这只是往万剑宗的其中一条路,自然不是必须经过此地,

万剑宗偏向西南方数千里,便是寒风平原和雪云边境的交界线,清雪河自骆驼山峰而起,顺着雪海丛林山脉以及寒风平原流淌,终年不息,

清雪河在今rì雪云边境之时,便会往横贯东西两方,直接隔断雪云边境和雪云沼泽,想要从寒风平原步入上云城,还需要跨越清雪河才能做到,

此时的寒风平原,一名身穿黑sè长衫的男子孑然而立,在他的脚下,倒下了数名修者,

若是沈言在此,一眼便能认出这男子便是当rì在针齿草平原和他共同对抗那只僵尸的希麟,死亡剑道的威力,恍若尚在眼前,

“沒想到此次雪云边境大妖出世,居然有如此之多的修者想要浑水摸鱼……”希麟的面sè有些耗费大量真气之后显现的苍白,

“幸亏此次沒有深入,得到那黄级二品的借云求雨神通,倒也不虚此行,”

借云求雨,听起來像是民间那些开坛做法求雨的道士一般,两者之间有一定联系,但却完全是本质上的不同,

法诀大体來说,分为三类,

一者是修炼法诀,它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要基于本身所习练的功~法之上,譬如沈言,功~法便是九转雷霆诀,这是他修炼雷霆真气的基础,

其外则是攻击防御,统称战斗类法诀,沈言的雷动九天拳法,白云无定步法,都可以算作战斗类法诀,

最后就是神通了,神通的修行异常不容易,因为最低级的神通,都要至少达到黄级一品的地步才可以,

哪怕是灵级九品,再怎么玄妙,如果不能归于修炼法诀,也不能归于战斗类法诀的话,就只能算作辅助类法诀,不能称之为神通,

天地玄黄,这是天元大陆公认的神通分类方法,至于超越天级的玄奥神通,便被称之为为玄术,不过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中,

黄级,在神通中被称为假神通,纵然是这样,也比灵级九品的辅助类法诀要高妙的多,黄级,这是沾染了天地气息的一个品级,

借云求雨,其实就是祈雨神通,不过和那些凡间道士开坛做法不一样,那些人多数是沒有多么深厚修为的,仅仅只能奢望上天怜悯而后降雨罢了,

但有了这个神通,便可以直接沟通苍穹,请求他降雨解灾,

不过也可以看出來,黄级二品其实真的只能算是假神通,单单求雨这一门神通,到了玄级的时候,便叫做行云布雨,

玄级,被称为真神通,行云布雨则是真正的以自身真气,引起天地变动,改变天地格局,这才得意算作真正的神通,

不过最低级的黄级一品神通,都需要修者至少达到下境界第八个阶段神醒的地步,

神醒代表着神魂初步觉醒,只有这样,才能掌握神通中蕴藏着的那种玄奥天地之力,只有具备了体会天地之力的神醒修为,才能初步去练习神通,

“也幸亏这东西不是攻击类神通和防御类神通,这种辅助类神通的效用太小,再加上这东西夺來的时候也沒有多少修者注意,所以才能侥幸从边境中跑出來,”

希麟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雪云边境,

雪云沼泽和雪云边境隔着清雪河,自然是不可能轻易过去的,也不知道是何人放出來的消息,这雪云边境有重宝,

结果就直接闹的不可开交,是有际遇,的确,无数修者死的死逃的逃,储物袋,各种法宝兵器,尽皆掉落,被人争抢,

简直如同战场一般,

希麟到现在为止,连那大妖的面都沒见着,估计也是跟他沒有深入有几分关系,不过他压根想不明白,这一群修者怎么能乱成这个样子,

从十数天前,一直到今天,死了又有新的修者扑进这个圈子里,若非他的修为步入了塑体阶,只怕连去外围看一看都悬,

只怕凭借希麟,根本就猜不到,这一场血腥的闹剧,根本就是苍澜领城在暗中推手,想要收权,那便只有搅起血雨腥风,

“此地不宜久留……”

希麟看了一眼地上的数具尸体,冷笑一声,

“一群塑体阶修者竟敢对我起了贪念,死的并不冤,”话音落罢,他又从怀中摸出一物,正是当时沈言掉落在针齿草平原的那张白纸,

其实沈言和他分开沒多久,就知道那张白纸可能给弄丢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却也沒放在心上,

毕竟以他前世的眼力,都沒有看出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宝贝,加之是从沈家墓地里那几只妖狼身上落下來的东西,估计也沒什么用处,

但希麟却感觉,手中的白纸不简单,

他将其带在身边,感觉修炼之时,身心都通畅了数分,纵然其上沒有一个字,希麟也觉得这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本來是准备到万剑宗去寻沈言的,居然遇上了这事儿,现在多少得到了几分好处,也是见好就收的时候了,”

希麟看了手中的白纸一眼,决定还是按原计划去万剑宗找沈言,将这东西交给对方,

他毕竟以为如此宝物,对沈言的裨益是很大的,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张白纸在沈言那里,沒有便显出丝毫的异样來,

希麟再度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沒有其他人再跟到此处來,当下也不再停留,身形一动之下,便是直接往东边而去,

他要先去上云城,而后再入万剑宗,不过单单赶路只怕还得一些时间,毕竟清雪河隔在中间,虽然沒有去雪云沼泽那么困难,但毕竟绵延这么远的河流,只有两道桥梁,确实还得一些路程,才能到达上云城,

……

百花谷,杏花宫,

一袭黄衫着身,明眸皓齿的杏花仙子端坐于寒玉床之上,四周笼着一层薄薄的粉白sè轻纱,遮掩着她那绝美的身姿和容貌,

某一个瞬间,杏花仙子的身躯突然轻轻一颤,眸中泛起大喜之sè,

她的右手开始不断的掐算起來,仿佛在推演着什么,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女子的衣衫顷刻间被染红,她面上的神情也在瞬间变得苍白了起來,不过那一对如水的眸子里,尽全是骇然和惊恐之sè,

“妖现,大劫……死亡,一线生机……”

女子的粉唇喃喃开合,神sè之间居然带上了一种让人心生怜意的惧怕,这份惧怕好像并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另一个人,

惜诵现世,三千六百年,九世记忆传承,若是卷入大劫之中,只怕还要再度归于沉寂,女子早已憧憬了无数年,好不容易有了摆脱命运枷锁的机会,她如何甘心放弃,

“仅仅触及一线而已,便让我神魂差点消散,”仅仅只是一线,触及到那个人在天机中的轨迹,便差点被天道湮灭,

若非百花谷有着一线气运庇护,只怕她便会当场身陨,

“蝶依,化身前去寻找惜诵之主……并将此物带给他,”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力量,黄衫女子便忍不住的朝着帐外轻声道,

帐外瞬间出现了一个身穿雕花五sè霓裳的女子,那女子的神sè妩媚妖娆之极,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來的魅惑气息,

黄衫女子将腰间青翠sè的玉佩摘了下來,其上仿佛还带着一**人的体香,蝶依妖娆一笑,居然伸出舌头轻轻在那玉佩之上舔了舔,而后魅惑的呻~吟了一声,

“兹事体大,牵系破命重担,此番绝不可不可轻视,一切谨慎行之……惜诵之章,在那里……”黄衫女子正sè道,而后抬起皓腕,指向遥远的西方,

蝶依身形一颤,眸中的魅惑一下子转为了希冀,旋即化为了坚定,而后点了点头,将玉佩从脖颈处放入了胸内,

待得蝶依身形消失在寝宫之内,黄衫女子方才再度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身上那股超凡的气质顷刻间崩塌,转为了一种妖艳凄绝之美,

“惜诵,惜诵……为何这一次感受到的气息,却淡了那么多……”

章节二九五 抓了俩人

夜。

天霜剑峰上突然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霜雪殿内窜了出來。而后往惊天剑阵方向而去。看其模样。居然正是凌霜新收的亲传弟子沈宏图。

……

上云城。城主府。

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但欧阳岚的书房内却依然沉淀着一种让人渗然的气息。因为他旁边。正是搀扶着欧阳立的严傲。

欧阳岚來回的踱着步子。却让严傲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而欧阳立的身躯虽然已经停止了颤动。但想必醒转过來。也不可能完全恢复了。

“……城主。您……可有决定了。”似是受不了这种持续了许久的莫名压力。严傲看了一眼昏迷的欧阳立。而后小声询问道。

欧阳岚缓缓眯起了眸子。

“那沈言。果真如此说法。”

“千真万确。”

“好胆。竟敢让本城主亲自去找他……好得很呐。”欧阳岚冷哼了一声。“本城主不去。反而自灭威风……”

“这一次我便亲自去万剑宗找那凌霜要个说法。我倒要看看。这一次谁还能保你。”

“既然他有这样的狗胆。本城主不介意顺手除掉这个碍眼的家伙。老七无论如何。始终是我欧阳岚的种。纵有千般不是。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欧阳岚话音落罢。森冷的扫了严傲一眼。

“明天我便前往万剑宗。同那沈言算一算总账。这一次……凌霜也要给我赔情道歉。”欧阳岚的算盘。打的很jīng。

若是事情按照他的推测來发展。凌霜只怕还真的要客客气气的给欧阳岚赔礼。

沒办法。理字不饶人。

“这世上。爱吃罚酒的人毕竟是少数……但你沈言摸不清自己应该处于什么位置。本城主便大发慈悲。让你早rì投胎转世。”

严傲神sè一凛。心中顿然越发被慑服。

以欧阳岚这种为己方子弟毫不留情出头的形象。已经彻底的巩固在了严傲的心底。

“城主英明。”

这个决定其实算不得英明。无论如何欧阳岚是不可能再轻易放过沈言了。所以严傲此时的马屁。实际上是在阐述一件事实罢了。

欧阳岚一开始。就决定了直接去万剑宗。

沈言倒是次要。能借此几乎让凌霜吃瘪一次。欧阳岚很乐意见到。

……

“……该死。啊。该死的沈言……”

醒转过來的欧阳立噼里啪啦的将桌上的茶盏摔得粉碎。整个人不断测颤抖着。那不是惧怕。而是过度的愤怒才引生的情况。

“我的丹田。居然破碎掉了。沈言。给我等着……我必定与你不死不休。”

欧阳立满面的凄惨。

要知道先前他虽然纨绔。但始终还是修者。面对平民天生便有威慑力。但现在。却只能承认自己的丹田已经被震碎了。

拥有过实力的人。才会越发懂得实力的珍贵。所以欧阳岚不想失去自己可以肆意在平民之中妄为的地位。

现在的他。若是失去了欧阳岚七世子的身份。与普通人也无异了。

“世子息怒……明rì城主便会亲自前去万剑宗。那沈言必死无疑。”严傲一脸冷意的对欧阳立说道。

他对沈言也充满了一种震撼和不可思议。他能感受到少年身躯中蕴含着的庞大能量。不知道再让对方毫无阻碍的发展下去。会让其成长到一个什么样高度。

“他死了又怎么样。我修为尽废。成了废人了……已经是废人了。。。”欧阳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有些黯然的吼了几句。

“世子。你要想想。那沈言连命都沒了……你仍然活的好好地。这不正是最好的报复么。想必他在九泉之下。都不会瞑目。”

严傲虽然战斗起來刚猛无比。但三言两语之间却让欧阳立的怒气尽消。显然这个人并非有勇无谋之辈。

欧阳立神sè一亮。旋即点了点头。声音突然变得森然了起來。

“那沈言自己不知死活。怪不得他人……本少爷倒想要看看。这一次他还敢不敢在父亲面前猖狂。”

欧阳立对修为其实看得并不重。因为他只是个强身阶的小修者罢了。就算沒有了修为。他在这上云城。照样风生水起。

因为他对任何人都沒有威胁。但任何人都必须要记着他背后还有个欧阳岚。

甚至于。正因为沒有威胁。他根本不会和其他世子发生过大的冲突。所以欧阳立反而觉得。沒了修为做一个纨绔起來似乎更有利。

至于先前发怒。只是因为丹田突兀被废。而且受了伤。觉得有些颜面尽失罢了。严傲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台阶。欧阳立自然也就顺着下來了。

“世子……有人求见。他说他有办法让你泄愤。”欧阳立刚刚抿了一口茶。门外便传來一个软软的声音。有些怯生生的。显然是被盛怒的欧阳立给吓到了。

“让他们放行……另外。本少爷想听听看这么软的声音叫起床來是什么滋味……洗干净之后去我房间等着。”欧阳立心头思筹一阵。却是沒有猜出來到底是谁要见他。

门口那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婢女全身一软。神sè黯淡的去通报侍卫放行了。她自热知道。被欧阳立这种人给盯上之后。除了顺从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路可走。

“进來。”

听到叩门声。欧阳立沉声道。当看见來人的时候。他的神sè却是略有些诧异。

“是你……”

沈宏图看了明显伤势严重。脸sè苍白的欧阳立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当时和白廖等人來城主府的时候。确实和这欧阳立照过一面了。被认出來倒也不足为奇。

“有趣。万剑宗的弟子深夜造访我城主府。却不知是为何事。”欧阳立饶有兴致的看着沈宏图。他倒想听听对方的來意。

“在下知道世子对那沈言恨之入骨。但若是直接便将其斩杀。岂非太过便宜了他。”沈宏图既然來。自然有说服对方的把握。

“世子的伤势全因沈言而起。现在那小子还在宗内逍遥无比……敢问世子真的愿意直接让他死掉。难道你忘了自己当时差一点便死于非命了吗。”

严傲听闻沈宏图的话。眉头虽然微微皱了皱。却是不发一言。

“……自然不愿意。但却只能让父亲出手斩杀他了……说不定那沈言被父亲抓到此处。我还会有折磨他的机会。”

欧阳立顿了顿。方才说道。

“可笑。沈言此人骄奢狂傲。想要让他服软简直比登天还难。城主大人杀死他的可能xìng会比生擒他的可能xìng要大许多。”

“所以你想要你父亲带回來沈言任你折磨。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欧阳立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茶桌上。旋即笑了出來。如果有让沈言生不如死的法子和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哦。看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叫那沈言生不如死。”

沈宏图yīn森森的笑了笑。

“你只知道我是万剑宗的弟子。你不知道我还是沈言那个贼厮的堂兄。”

欧阳立神sè微微一动。却是沒有说什么。他虽然不算多么聪明。可也绝对不会因为沈宏图说出自己和沈言是兄弟。就直接和对方翻脸。

既然人家能來这里。自然就不可能是和沈言是一伙的。

“沈言这个小杂种最注重感情……他父亲和姐姐如果出了事。必然会让他痛苦万分。”沈宏图顿了顿。方才露出了一抹yín~邪的笑意。

“他姐姐沈如烟出落的可是花容月貌。想必世子一定会喜欢……若是沈言知道自己的姐姐被世子夺了身子。还与众人轮番共赴云~雨。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等世子享用完。将其卖到青楼去。自然能让沈言这小子痛不yù生。”

欧阳立听到沈宏图提起沈如烟來。眸子便是微微的眯了起來。

“此话当真。他那姐姐。果真极其美貌。”

“千真万确。宏图又岂敢欺骗世子……”沈宏图心中不屑。但面上却是一脸郑重。

“沈家。似乎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家族……我直接派遣几名护卫。将那沈如烟掳过來便是。等到我享用完之后。自然少不了你那份。”

沈宏图听闻此话。一时间心中也是火热了起來。

想起那个从头到尾对他不假颜sè。一脸漠然。却偏偏绝美的女子。沈宏图恨不得立刻将其压在身下。肆意的蹂躏一番。

“多谢世子厚爱。”

既然有机会享用沈如烟的身子。沈宏图自然不会拒绝。虽然女子沒有慕芝涵那样天仙般的气质。却也让人垂涎无比。

“无妨……既如此。我明rì便派遣侍卫。让他们将沈如烟和沈言的父亲抓到此处來。至于父亲那里。我会让其延后数rì再去万剑宗的。”

欧阳立也明白。如果明天自己的父亲就杀掉了沈言。那么就算破了沈如烟的身子。也见不到沈言一脸死灰和愤怒的表情了。

那么玩起沈如烟來。滋味自然差了几分。欧阳立可还想带着一群人当着沈言的面。一个接一个去**他姐姐的。

“既然如此。宏图便先告辞了……免得离宗太久不好交代。”

欧阳立摆了摆手。根本丝毫不在意沈宏图的离去。

“严傲……你去找几个高明点的侍卫。明天便去紫云城境内管辖的湘云镇。把沈如烟和沈言的父亲给我抓回來。”

“可是世子。城主说过了……”严傲面上浮现出一抹为难之sè。

“嗯。我说的话……难道就不管用么。哼。就算我沒了修为。也还是你的主子。赶紧给我找几个人去湘云镇把沈如烟给我抓來。出了差错便为你是问。”

欧阳立将插桌猛然拍了一下。旋即眸中冷光泛动。死死的盯着严傲。

后者冷汗涔涔而下。旋即赶紧忙不迭的点起头來。他只不过是一个城卫军统领罢了。欧阳立如果想要对付他甚至要了他的xìng命。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是是。严傲必定肝脑涂地。将世子交代给我的事情完成。”

章节二九六 黄级,是为战技入品

风徐來,将起烟波,

“……沈言,你视门规如无物,打伤药园弟子罗寒山,该当何罪,”

沈言面sè平静依然,仿佛根本看不见面前这个一脸倨傲的男子,

对方是和罗寒山一起來的,鬼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罗寒山今天才记起來找他的麻烦,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过了这么久,对方已经忘了前些天的仇怨,但现在看來,毕竟凡事不是绝对的,

或者可以换一个方法,他的震慑力还不够,虽然上一次以雷霆之势吓住了罗寒山,但却不能完全让其慑服,

“沈言……你难道不打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么,”罗寒山站在男子身旁,似乎有了无比的勇气,言语间也是强硬了起來,

“解释有用么,”

沈言有些无奈,

是啊,解释有用么,明明知道对方是來找他麻烦的,无论再怎么解释,只怕也是徒劳而已,既然如此,那便不需要多费口舌,

罗寒山一滞,他身边的男子面sè也是微微一愣,紧接着怒火便是猛然窜了上來,

“无用,既然无用,战过便知,”

“可笑,你自己找死,那我洛成今rì,便让你见识见识,塑体阶五层的修为到底是什么概念,”

洛成,管理药园的弟子,塑体阶五层修为,也算一号人物,

如果是刚來此处的沈言,自然是不知晓对方名头的,但过了数月,从刘平口中也知道了许多药园和门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闲得慌,”沈言抬了抬眼皮,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一脸倨傲,仿佛老天爷欠了他钱的男子一眼,

他是真的搞不明白,对方哪里來的优越感,

洛成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那你唧唧歪歪的个屁啊,”沈言身形一动,白云无定步法运转出來,瞬间便在罗寒山眼中留下了一道残影,

“雷爆,”

“剑指孤山,”

一声铮鸣,洛成拔剑,

轰,

缠绕着雷霆的拳头和闪烁着灿烂青sè的剑光轰然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一阵气浪从交界处涌了出去,罗寒山面sè大变,瞬间往后退去,

“沈言小儿,拔剑,否则……你便沒有出手的机会了,”

万剑宗,剑修至多,拔剑之意,也就意味着拿出你的武器來,沈言既然用了真气凝聚武技之法,显然不是体修,

“对付你,还不需要,”

沈言傲然一笑,他周身雷霆真气汹涌而出,一股强悍的气势迸发了出來,

塑体阶二层,

“拳惊天地,雷动九天,”

“孤山剑法,孤山似岳,”

雷霆弥漫,漫天的电弧乱窜,塑体阶,一层便是一重天,二层与五层之间的差距,那整整差了三个境界,

一条雷霆凝聚而成的拳芒,从沈言的拳上轰然迸发出來,

拳芒尖端,化为了龙形,

真气轰然升腾而起,在龙形雷霆拳芒的面前,化为了一座似是而非的山岳,

有形无实,这洛成根本沒有掌握所谓的孤山剑法真意,

嘭,

雷霆凝成的龙形虚影,轰然撞击在了那散发着青sè光芒的山岳之上,爆发出震天的巨响,沈言的身形瞬间被反震的力量震飞了开去,

“身如孤山,不动不移,”

洛成体内的真气猛然运转起來,他沒有借势抛飞出去卸掉这股巨力,而是硬生生的承受了下來,

纵然不顾真气反冲未消,直接使出了防御战技,但洛成的身躯仍然倒滑出去数丈,在地面之上拖出了深深的两道印痕,

“你输了,”

洛成冷冷的笑了笑,言语之间咽下了口中的的鲜血,他相信,沈言的伤势只会比他更重,绝不会比他更轻,

沈言单手按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洛师兄,杀了他,此子数月之前不过是强身阶修者,短短时间内竟然成长到了此等地步……若是按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rì后哪里还有师兄你的容身之地,”

罗寒山见沈言的嘴角虽然渗出了血迹,但看见对方那平静无比的目光,心头更是渗然无比,他甚至觉得,今天不來找沈言报仇会不会更好,

只是,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断然沒有后悔的道理,

太惊人了,也太恐怖了,这才多久,竟然从强身阶提升到了塑体阶二层……还有那份面对如此局面仍然冷静如一的心xìng,简直让罗寒山心头忍不住的颤抖起來,

“沈言……你不过一药园弟子,照你的天赋理应可以脱离药园,甚至运气好还能成为内门弟子,但可惜了……因为今rì你必死无疑,”

洛成运转真气,平复了一下气息,抬起长剑,指着沈言冷声道,

“哦,你敢杀我,我如此天赋,你若杀了我,便不怕被降罪,”沈言仍然平静如常,但是他的心底,却已然思索起脱身之法來,

若今rì只有洛成一人前來,哪怕拼个鱼死网破,沈言也有七成的把握斩杀了对方,但偏偏他和罗寒山却是一起來的,所以沈言也不敢轻举妄动,

杀了洛成也罢,但是身受重伤的他,绝对无法逃脱被罗寒山斩杀的命运,

就算对方只是强身阶,但杀一个身受重伤,连动弹都难的塑体阶修者,绝沒有丝毫困难的地方,

“……我怕什么,杀了你,谁会知晓是我做的,罗师弟同我站在一条线上,死无对证之下,你又能如何,”

洛成先是略微一愣,旋即眼中yīn狠之sè更甚,

“我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提升到塑体阶二层,岂能单凭己身之力,”沈言露出了一抹笑容,面sè平静的同洛成对望着,

“你……必死,”

“孤山剑,云~雨萦山,”

看见洛成手中暴起的青sè剑芒,沈言心头微微一惊,似乎适得其反了,这番话果真是彻底的激怒了对方,

洛成在沈言说出他背后可能有靠山的那句话之时,便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只有强势镇压杀掉沈言,才能当做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发生过,

杀了沈言,便死无对证,

一阵青芒荡漾,沈言的拳头猛然落在地上,借着这一股力道将自己震了起來,身形悄然退后一步,错开了那如云似雨的飘渺剑芒,

“雷鸣崩音,”

罗寒山的身形早已退出了十数丈,但在沈言九拳轰出,空气中传出轰鸣阵阵,仿佛突然炸开的雷鸣之声时,他的耳中依然嗡嗡作响起來,

“雕虫小技,”

洛成剑芒荡漾,直接将沈言面前不断碎裂开來的雷霆全部覆盖,那只不过响动了片刻的雷鸣崩音顷刻间停止,

“想必你还沒有见识过真正入品的战技……”

洛成身为管理药园的弟子,若非罗寒山将掌握了五门灵植法诀,得到了巨大的好处,而且还时常献给他一部分,这件事他必然是不会插手的,

但到了现在,洛成却已经起了必杀之心,

他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惊讶,如果让沈言这般成长下去,落成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再度压制住对方,只能变成他的垫脚石,

或者说,他也不敢放过沈言了,因为他吃不准对方身后有着谁的影子,这种说法,洛成毫无理由的相信了,

如果让他知道,沈言背后其实根本沒有谁的影子,就不知道洛成会如何想法了,或者说他根本就会嗤之以鼻,

沒有后台,怎么可能,

如果非要说有,那就只有那个便宜师父了,不过大长老还沒教沈言什么东西,便已经前往了未可知的地方,所以说他现在是孤身一人,倒也未尝不可,

凡级不入流,灵级半入品,

沈言心头一颤,雷动九天再如何强大,至多也就是灵级这个级别的武技罢了,

只有黄级,才算真正的入品,

就像是神通一般,根本沒有灵级和凡级一说,最低等的假神通,都必须达到黄级一品,

“……今rì,便叫你死而无憾,”

之所以洛成觉得沈言沒有得到黄级战技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黄级战技异常珍贵为其一,而且一般來说,在塑体阶初段修炼入品战技会影响根基,

只有达到了塑体阶中段,也就是至少四层的地步,才能开始尝试修炼入品战技,

他虽然修为足够成为内门弟子,可呆在药园作为管理弟子却是他自己选择的,

因为可以得到很多好处,他这唯一一招黄级战技,也是依靠这些年的积累,在上云城内几乎消耗一空方才买到的,

所以,他相信沈言的师傅只要不是个傻子,是不可能在塑体阶初段的时候,便让他修炼入品战技的,

战技不如品,你步法在jīng妙,战斗的天赋再高,也不可能同时抹除两个差距,

修为与战技,都稳稳的压死对方,洛成相信,此招出手,沈言绝无幸免的可能xìng,

“清风剑,”

清风扶柳,无声无息,清风大作,可叫白浪滔天,

传闻这一招黄级一拼战技修炼到圆满境界,便可达到“清风过面,血溅当场,只有清风无有剑”的地步,

虽然洛成还沒有到这样的境地,但这一招同样不可小觑,

沈言感悟着其中蕴藏着的清风之意,心头也是有些震惊,

洛成自己绝对不可能感悟清风真意,却是靠着这剑法,引动了清风之意,

由此可见,入品战技的不同凡响,

“龙象金身,五虎镇压,雷动九天……”

脚下的地面轰然一声,被沈言的巨力硬生生震得裂了开來,

雷霆闪现,清风拂过龙形虚影,

轰,,轰,,

顿然间四周轰然作响,沈言和洛成的气势不断的攀升,周围已经形成了无数股细微的旋风,蓝白sè之中夹着青sè,让人不寒而栗,

清风剑,被沈言那强大的战斗直觉瞬间捕捉到了轨迹,才能用自己的拳头将其拦住,

不过瞬间而已,他那有如jīng钢的右拳之上,便是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到了此时,剑光再难寸进,

“给我死,,,”洛成双目暴睁,森然厉喝,

沈言的面sè苍白之极,体内的伤势再度翻腾起來,嘴角已经不自主的渗出了大片鲜血,

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那龙形虚影和清风剑光瞬间化为了虚无,席卷了周围十数丈,将无数的落叶,泥土和石头化为了灰烬,

嘭,,嘭,,

两者同时倒飞出数丈,而后先后落地,溅起一地的灰尘,

沈言面如死灰,体内的真气已经被压榨了个赶紧,沒有数个时辰,根本难以恢复过來,

他的神sè苍白如纸,手上,身上,以及嘴中不断渗出的鲜血,将身上蓝sè的弟子长衫都染成了血红sè,

洛成这一次却是再也压不住体内的伤势,他猜到了一切,却沒有猜到沈言的肉~体居然如此强悍,他的清风剑法,居然连对方的骨头都无法斩断,

他同样身受重伤,清风剑法毕竟是黄级战技,他的身体根本难以承受这种巨大的压力,

加之前面已经受了轻伤,两相结合下,也是不由的喷吐出大片的鲜血,

平分秋sè,

两人同时陷入了近乎瘫软的地步,根本连动弹都不能动弹一下,

“罗师弟……杀了他,否则rì后我们必然被他所杀,”

洛成动了动嘴唇,有气无力的对一脸呆滞的罗寒山道,

站在不远的罗寒山面sè一滞,旋即神sè转为了yīn狠,只要杀掉了沈言,那么当rì给他心底造成的震撼,便可以悉数而去,他的心境自然会恢复,甚至更进一步,

“沈言……死吧,”罗寒山咬了咬牙,拔出腰间长剑,一步步的朝沈言走去,

(难道……真的要动用八荒五行破天刀,但若是那样的话,消耗体内jīng血,对现在的我可是极为不妙的……)

(锻骨炼髓是很快就要面对的境界,如果耗费了大量jīng血,只怕突破到这两个境界的时间会成倍增加,)

沈言脸sè苍白,但眸中光芒依旧冷厉,

罗寒山离他不过十数丈,在这刹那的时间里,他必须要做出抉择,

眼见着罗寒山越來越近,沈言心头猛然一震,旋即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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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二九七 严青有问

严青一剑横在罗寒山的喉咙之前,后者满头大汗,不敢再动半分,

“……洛成,你好大的狗胆,”

洛成面sè一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沒有想到居然在这个节骨眼杀出个程咬金,

沈言知道这是为何,

一者修为,二者剑技,三者武器,

严青乃是内门弟子,而且沈言还觉得他有秘密,

姑且不说有什么隐藏的背景,单说此人内门弟子的身份,所修习的战技,必然能入品,

武器,内门弟子手中的武器自然不可能是凡级的家伙,至少都是灵级的东西,

修为……严青就算这数个月原地踏步沒有突破,他的实力也是塑体六层,稳稳压死洛成,

“纵然你在药园地位超然,可以任意赏罚药园子弟,但也不得肆意妄为,”

“难不成,你真当门规律法不存在,”

严青声声厉喝毫不留情,洛成的眼中闪过一抹怨毒,旋即低下了头,

“弟子……知错,”

“这是灵级三品养伤丹药白玉丹,等你伤势好转之后,自己去执法剑峰领罚,”

严青屈指一弹,一粒温润如玉的丹药便落在了洛成的身边,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便收起了手中之剑,旋即森然的看着面前的罗寒山,

“罗寒山,你此番作为本该严惩,但念在当时无罪,我便罚你三月不得踏出屋中一步,可有异议,”

罗寒山战战兢兢的点头应是,

“带上洛成……滚,”严青冷哼一声,旋即不再去看他们二人,

……

“你怎么会來这里,”沈言强忍着心头的气血翻腾之感,有些疑惑道,

严青翻了个白眼,

“你还真有本事……塑体阶二层,沒有休息入品战技,沒有灵兵法宝,居然能硬生生的和塑体五层的洛成拼个鹬蚌之局……”

“不知道说你勇气可嘉,还是太过自信了,”

“局势所迫……咳……”沈言吐出一口淤血,有些无奈的笑道,

“要么低头,要么拼死一搏,所以,有的选么,”

严青微微一愣,他方才赶到之时正是两人同时倒飞而出的时候,所以并不知道先前的局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他同样也知道,沈言不可能会选择前者,

低头,他有骄傲,所以他也清楚沈言的骄傲,

“伤势如何,”严青轻声问道,而后将手指搭在了沈言的腕上,旋即露出一丝诧异,

他将体内的真气涌入沈言体内去探察对方的伤势,但沒想到居然只是轻伤,

“你这肉~体的坚韧程度,倒是比上次我遇见你的时候更加恐怖了……”

严青淡淡的笑道,似乎并不在意沈言为何会拥有这样强悍的肉~体,

“你不也沒有在原地踏步么,彼此彼此……”沈言不置可否,

沈言的神魂之力在断天刀魂的蕴养之下何等凝实,一眼就能看出严青的修为,

塑体九重巅峰,只差一步,便能跨入锻骨之境,

等到锻骨九境对肉身的打熬完毕,他的肉~体之力也会有很大的提升,

此等天赋,简直惊人,

他耗尽了心机,将一切能用的资源全部搭上,甚至还服用了一颗强身破障丹,方才踏入塑体之境,

之后一个月的苦修,也仅仅是往前走了一步,达到塑体二层罢了,

谁料想这严青居然在三个月多的时间内,从塑体阶六层直接提升到了塑体巅峰,

沈言先前的猜测,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是真的,

这严青……必然有背景,而且在万剑宗的地位极高,

否则先前的洛成,也不会在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面前低头认错了,

严青眉头微微挑了挑,旋即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而后不再言语,

大长老的弟子,果真不同凡响,

“对了……你好像也不是碰巧出现在此地的吧,此番前來,却不知有何见教,”

沈言稍微舒缓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真气,旋即便从地上站了起來,

他的伤势不轻,先前之所以脱离,是因为体内真气耗尽的缘故,

在肉~体之力如此强大的情况下,导致沈言的真气也能很快衍生并恢复,

因为常人需要顾及身体能不能在受伤的情况下承受真气的冲击,沈言却不用考虑这些,

“我來此,确有一事请教,”严青也不推脱,直接点头应道,

“哦,”这下子,轮到沈言奇怪了,你背后靠山那么大,有什么事情还需要请教我,

“家父准备设宴,托我去请东來师兄,但整个万剑宗,却不见其踪影……”

严青言及此处,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沈言,

“哦,你说叶东來啊,”沈言点了点头,一副我知道了的样子,

严青忍不住猛的一拍额头,到底是谁疯了,叶东來那个疯子,居然也吓不住他么,

这家伙……脑袋里难不成连一根筋都沒有,

因为严青相信,就算是一根筋的人物,也必然会对叶东來避如蛇蝎,

沈言仿佛,根本不知道那个托着半天血云一步一步走向万剑宗的身影有多么恐怖似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严青就算再不想和叶东來打交道,但自己的父亲交代了,也必须要把话带到,

现在沈言的模样,明显就是知道叶东來在什么地方,所以他也是直接询问了出來,

“不错,他现在在哪里,”

“他和那个叫丹老的老头儿去雪云边境了,那里出了一只大妖……不过听凌霜那厮的口气,好像这件事情本身不怎么样,但背后牵连的东西却很危险,”

沈言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却是直接惊呆了严青,

什么叫丹老是个老头儿,什么又是凌霜那厮,那厮,开什么玩笑,整个万剑宗,又有谁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如此称呼两人,

就算是在私下里,也决然不敢,

但沈言偏偏就是敢,而且严青可以看出來,他的神sè是真的不在乎,不是佯装出來的,

什么人最可怕,就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不鸟你的家伙,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严青神sè有些凝重,紧紧的盯着沈言,一字一顿,

“接下來的问題很重要,你告诉我……东來师兄和丹老离开宗门的那天,距离今天已经过去了多少天,”

“一个月零七天,”沈言连眼皮合上的功夫都沒费,直接就答了出來,

严青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之中泛起一抹震撼之sè,

“妖现,大劫将起……死亡,一线生机,”

沈言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

“简略的说,是一句指引,具体的说,便是大劫将起,这天……要变了,”

严青说出这话的时候,神sè凝重无比,沒有丝毫造谣的意思,

偏生沈言心里,也是有一种冥冥的感觉,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只有真的天昭之意,才能让修者毫无逻辑的知道它就是真的,

天昭,便是天意昭显,

天意显现除了大劫将要出现了,只有大能演算到了这一点,便可以告之其他人,

只要传出去,修者自然知道是真是假,

所以谎造劫难的人,根本不会成功,因为他们的话,绝对无法引起修者心底的认同感,

修为越高,越厉害的大能,所能演算出的信息便越多,

严青在自己父亲那里听到的吩咐则是,如果叶东來走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月,那么此番大劫将起便再无变数,

众所皆知,凡事天定四九,遁去的一,

也就是说皆有变数,那么再无变数,也就等于定劫,代表着那遁去的一,破劫所在已经出现了,

但严青问过自己的父亲,却得知不是叶东來,

不过至少可以推理出许多事情來,他父亲的推算结果,既然确定变数的时候和叶东來是有关系的,那么显然,雪云边境的那只大妖很可能就是关键,

不过一般來说,大劫的出现不会如此迅速,天昭刚出现,总得有一段时间的缓冲,

“大劫,”沈言不置可否,

所谓的劫,无非是因果和冥冥罢了,天道长河中,可以彰显出劫难,才会让人推算到,

这种因果冥冥,只是小范围的,比如说针对万剑宗的劫,亦或者是苍云郡,再甚者是苍澜领,但绝不可能影响到整个大宋王朝,

牵涉整个王朝亿亿万生灵的劫难,绝不可能轻易的出现,

就算会出现,也不会由一个小小的万剑宗之人传出來,

沈言虽然不知道严青的父亲有多强,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一点,

能算出倾世大劫的人,那是站在整个修炼界巅峰的存在,而且还只是有丁点的可能触摸到那种天机罢了,

沈言这一刻,丝毫不认为将万剑宗贬低有什么不对,

但是至少是劫,那就足够了,

由万剑宗之人算出來,而且引劫之人叶东來也和万剑宗有关,加之他还和沈言接触过,后者差一点还跟去了雪云边境,

说不准这番劫难针对的整个万剑宗,也许更甚者是整个苍云郡,

但沈言觉得,自己理当是不可能避开这次的劫难了,

就算他修为不够,还不能推演天机,但冥冥之中的感觉,总是沒错的,

沈言并不介意面对所谓的劫难,沒有劫难,也就意味着沒有成长,

虽然,这一次的劫难……是连天机都承认了的大劫,不过沈言却依旧不为此担心,

总而言之一句话,天塌下來有高个顶着,拯救大家的使命还轮不到他的身上,

章节二九八 有人找你

“念在你回答我问題的份上,我才会帮你忙的……”

万剑宗内,一条略显偏僻的小道之上,严青看着沈言肃然道,

“这便是整个万剑宗的禁地之一了,,念月小峰,”

念月小峰,沈言细细的咀嚼了一次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你不是要找和大长老相关的东西么,实话告诉你吧,除了念月小峰,便沒有其他地方是你需要去观察的了……”

说到这里,严青有些无奈,

“只是念月小峰,莫说你,便是凌长老都不敢入内,”

不敢,沈言很敏感的注意到了这个词,严青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一字之差,其中蕴含着的东西,可就相差太多了,

“别,”

见沈言一步步的往念月小峰走去,而且看那模样仿佛要登上山峰一样,严青不由得赶紧出声拦住了他,

“纵然你是大长老承认的弟子,但最好还是不要轻易的踏上念月小峰,”

“万一触怒了大长老,就算是宗主,也保不了你,”

沈言虽然觉得,大长老应该不会惩罚自己,但毕竟严青这样说了,他再继续往上走,似乎有些不知好歹的感觉,

所以沈言便停下了脚步,

“大长老不在万剑宗,你自己也要收敛一些……那洛成在万剑宗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他背后却有着王震岳的影子,”

严青见沈言停住脚步,也沒來由松了口气,

“王震岳,”沈言有些疑惑道,

“这王震岳乃是天意剑剑峰长老李敬之的弟子,一手杀意剑道不可小觑,他的修为,比此次主持宗门选拔弟子盛会的白廖和慕芝涵都要强上不少,”

“并济第七重的修为,足以傲视诸多同龄修者,”

沈言心头一震,

达到不用口鼻,而用周身毛孔呼吸的内息境界之后,方才能做到刚柔并济,圆润如一的并济境界,

这个地步,绝对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抗衡的,

“不过你不用担忧……洛成会把我的jǐng告带到的,更何况,那王震岳谨慎之极,摸不清状况的情况下,他可不会随意对你出手,”

“毕竟……洛成在他眼中,只是一条狗罢了,”

严青不屑的笑了笑,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跟你说,”

“哦,”

“你什么时候得罪欧阳岚的,居然还得罪的那么彻底……不得不说,你比我还不知天高地厚,”严青一脸叹服的模样,

“欧阳岚,也沒什么,就是打了他的管家,抢了几瓶丹药,跟他的侍卫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把他儿子弄得差不多残废罢了……”

沈言思索了一下,又想起來其他的事儿來,

“如果骂他老贼,出言让他放马过來找我的这些话也算得罪的话……”

“我也沒怎么得罪他啊……何苦纠缠着不放,还让他儿子带个修为不到家的侍卫來抓我,”沈言一脸无辜模样,

严青咕咚咽了口唾沫,仿佛看怪物似的看着沈言,

“你狠,”

其实严青更想说的一句话是这样都不算得罪,那什么才算得罪,

那是上云城主,可不是洛成这样的小杂鱼,甚至就连王震岳在对方面前也只能算是条不杂的小鱼罢了,

严青此刻反而觉得,莫说惹了王震岳的跟班,就算是把王震岳得罪个彻底对沈言來说,也根本不是个事儿,

上云城城主那是何等样的人物,沈言都一脸不屑的模样,王震岳算个屁啊,

想到此处,严青也是一脸的豪情万丈,

“话说回來……你居然这么快便突破到了塑体九重,果然是上乘之资,”

沈言一句话将严青打落云端,万丈的豪情化为了一脸哀怨,

就算王震岳是个屁……可问題是,他现在连和这个屁人较量的实力都沒有,

并济境界对塑体境界,那不是简简单单碾压两个字可以解释的,

虽千万人,一剑杀之,

这便是两者之间的距离,这样的解释,沒有丝毫夸大的地方,

神醒境界便可以学习神通,哪怕是假神通,也是极其恐怖的,

到了这个地步,战斗的能力也会出现一次大幅度的提示,

王震岳既然是李敬之的弟子,那么在神醒境界,得到神通也不足为奇,

神通神通,就珍贵在稀有二字,

除了借云求雨这种对修为沒有增益的垃圾辅助神通意外,其余的战斗类神通,价值都是同等级别战技的数倍,乃至十数倍,

若是得到了铁马冰河的神通配合李敬之门下的杀意剑道,对剑技的增幅可不是一点半点,

并济境界更在神醒境界之上,可想而知王震岳的实力达到了一种怎样的地步,就算是一百个严青加起來绑在一起,也不够人家杀的,

“先不说这些了,你刚才提到欧阳岚,是有什么事要问我,”

沈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很低调,

“沒什么,我听父亲说欧阳岚似乎下了一道拜帖,准备明rì來访,……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xìng,是为了你而來,”

“什么,”

沈言直接惊呼出声,好不容易维持的形象轰然崩塌,

“欧阳岚居然会自降身份跑來万剑宗找我的麻烦,开什么玩笑,他不是上云城城主么,这么做难道不觉得落了自己的颜面,”

“颜面,”

严青不由笑了起來,

“你在城主府中打伤管家,便是让他丢脸,你抢了丹药便溜,那是直接给了他一耳光……你跟他侍卫打斗,把他儿子弄的丹田破碎,那是抽了他一耳光,然后再狠狠的踹了他几脚,”

“到了这种地步,他还要什么颜面,”

沈言皱了皱眉头,旋即有些不确定的望着严青,

“有那么严重么,不过就是……”

他的声音也有些中气不足,按照实际情况來看,似乎的确如此,

“当然有,你还想怎么样,堂堂上云城城主被你折辱到这份上,也足够丢人了……他來万剑宗找你麻烦是一种必然……”

“可问題是,这些事情也并非全错在我啊,”沈言道,

“我父亲出关,加上凌霜在宗内……纵然后者压不住欧阳岚,但他们两人合力,却也可以让欧阳岚不敢肆意妄为,”严青宽慰道,

他似乎并沒有意料到,沈言压根沒有所谓的惧怕和惊恐,

因为他早就料定了自己那么做的后果,可以说,欧阳岚來万剑宗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迟了许多,

不过听到严青如此说,沈言心中虽然不以为然,不过却也沒有反驳,

至于欧阳岚到了之后,他会如何应对,沈言现在也还沒有决定,

“父亲交代我的事情做完了,我得回去闭关了……等到突破至锻骨境的时候,我便要去雪云边境去找东來师兄了……”

严青说完这些话,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沈言的视线之中,

良久之后,沈言方才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

“早知道就不去拔那株草了……早知道就不打伤他的管家,不抢药了……”

可惜世间之事,本沒有那么多的早知道,因此沈言所幸冷哼一声,

“哼,欧阳岚,很了不起么,不知道比起师尊來,你又如何,”

严青的话到底可不可靠他并不知道,他夫妻和凌霜会不会全力在欧阳岚面前维护自己,沈言同样不清楚,

但他现在却一点担忧的想法都沒有,想怕都怕不起來,

区区一个欧阳岚,虽然两者间的实力差了千万倍,但想让沈言惧怕,对方显然还沒有那个本事,

“罢了,回去药园看看……几个月时间都沒管,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其他的灾害,”

连欧阳岚都不放在心上,那个金涛交代的事情,沈言才不会管那么多,

对他來说,实力的增加比什么都重要,

……

回到药园,沈言倒是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刚來药园的时候遇到的刘平,

对方此时正在用寒水诀给药田施法,浇灌那些长势极好的雪雁花,

对此沈言也有些奇怪,因为自从他用寒水诀消灭了那些蚕食草,凝聚出來的细小冰晶渗入了泥土之后,沒多久雪雁花便从奄奄一息变得繁茂无比,

“刘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沈言看见满头大汗的刘平,旋即低声问道,

“……沈师弟,你回來了,”刘平的眼光有些闪烁,不过沈言却并沒有注意,

“你好久不顾药园的情况,我便时常來此照看一二……这些雪雁花几个月都沒有遇到任何灵灾了,我只需要浇浇水就行了……”

沈言点了点头,旋即露出一丝笑容,

“那就多谢刘师兄了……对了,那罗寒山沒有再來烦你吧,你和慕薇之间的关系有沒有更进一步,”

本是玩笑话,沈言说完却看见刘平神sè有些不对劲,

“到底怎么了,还是罗寒山么,他难不成是在找死,”沈言神sè一沉,经历过前世今生,他对恩怨一事已经看的很淡,

但如果对方真的不识好歹,那沈言自然不会轻易再饶了对方,

“不,不关罗寒山的事情……有人让我把你带去后山,他说如果你不去,便杀了我,”刘平面上掠过一丝挣扎之sè,

沈言冷笑一声,

“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不开眼,在后山么,带路吧……”

章节二九九 凝元丹

沈言想过找他的人是谁。

他想过罗寒山。但刘平说不是。他有想过是金管事。但同样不是。甚至他连凌霜和欧阳岚两人都想过。但还是沒料到找自己的人。居然会是。。

沈宏图。

一袭天蓝sè长衫。金线镶边。上便绣有花鸟虫鱼。虽然沈言和他身上的长衫式样相同。但两者的外观比起來。却差了太多。

毕竟沈宏图。已经被凌霜收为了亲传弟子。

当然。此地不仅仅他们两人。

沈宏图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似是一个大家闺秀。

从刘平眼中的关切。沈言便猜测出了对方的身份。

“薇薇……你沒事吧。”

那女子点了点头。然后抿嘴一笑。极有涵养。

“沈师兄……我按你说的。把他带到这里來了。我可以带薇薇走了吗。”刘平看见女子沒事。也安心不少。当下便询问了起來。

沈宏图冷笑一声。然后点了点头。直接将慕薇推了出去。

刘平一下子便舒缓了下來。似乎沒想到沈宏图居然会如此好说话。

慕薇挪动莲步。朝着刘平走來。不过她的目光却是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沈言。

沈言心头略微一动。却是不露声sè。

“师兄有礼了……”慕薇走到近前。微微欠身。柔声对沈言道。

而后抬起头來对刘平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神sè。后者犹豫了一下。却是不再开口。

就在抬起头來的一瞬间。慕薇的衣袖之中猛然滑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根本连看都不需要看。单从其上散发的寒意來看。这东西绝非凡兵。

“找死。”

沈言眼中掠过一抹寒光。先前慕薇看向他的时候。他的心头便泛起了一阵冷意。是以早就不动声sè的做好了准备。

白云无定天何其玄妙。身形晃动之间。便避开了慕薇朝他喉咙刺來的匕首。

yīn狠。毒辣。

匕首乃是灵级兵器。沈言的肉~体根本不可能达到与之硬憾的程度。一旦被对方得手。恐怕直接便会殒命。

谁又能料到。这个女子竟然会突兀的对他动手。

塑体三层。不错的天资。更何况还对养药之术有很高的天赋。这样一个人物。怎么可能屈居于人下。

沈言心中叹息一声。若非断天刀魂预jǐng。只怕他都会着了道。

不死也重伤。

既然对方下了重手。沈言又岂会留情。他不惹事。有些巨大的麻烦能避则避。但当避无可避之时。前世那个站在巅峰。面对亿万强者的沈言。便会再度出现。

“雷动九天。”

轰鸣阵阵。雷龙从右拳之上掠出。

直接朝着慕薇扑去。巨大的龙形虚影。仿佛凝如实质。沈言对雷动九天的掌握。已经越來越熟悉。

慕薇修为虽然不错。但为了更大的目标。此刻连内门弟子都不是。

当然不可能得到高深点的武技。所以她仓促之间。只能用手中的灵级匕首來抵挡。

滋啦。。

雷龙虚影瞬间触碰到了那柄寒光四shè的匕首。紧接着便传來了滋啦的电流声。匕首也在瞬间。变成了蓝白sè。

慕薇的身躯瞬间倒飞了出去。连抵挡都不能够。因为巨大的电流。手中的匕首也在拳芒撞击到她的时候。从手中脱落。

少顷。

慕薇轰然落地。溅起一地的粉尘。她身上那碧蓝sè的纱制长衫。也被从嘴中和身上的伤口处渗出的鲜血染红。

而且衣衫大部分都成了焦黑sè。在摔落到地面的时候。更是直接碎成了灰烬。

女子的身躯之上。顿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雪白。配上这一副受伤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番魅惑。不过沈言。根本不为所动。

“偷袭。想要杀掉我。便要做好被我杀掉的准备。”

沈言的身形倏然纵跃至慕薇的面前。他眼中沒有丝毫的怜惜和犹豫。只有无穷无尽的冷意和森然。

“雷爆。”

纵然女子一副软绵无力。好像顷刻间就要死去的模样。但沈言却沒有丝毫的留手。右拳握紧。便直接砸向了女子的胸膛。

“死來。”

沈言一声大喝。脚尖猛然在地上一点。身形瞬间转向身后。

轰。。

沈言身形直接倒飞了出去。沈宏图的身上。还散发着刚刚收敛起來的恐怖气势。

“塑体九重天。”

沈言刚刚落地。根本不顾身上的伤势。嘴角的鲜血滴在了地面之上也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一个纵身。他便直接站起身來。

而后死死的盯着沈宏图。

他的雷爆本就不是为了杀慕薇而去。有机会他一定会杀掉女子。但先前更重要的。还是抵挡住身后之人的袭击。

沈宏图。居然已经突破到了塑体九重天。

此刻。他一副平静的模样。但目光却极为森然。给沈言的感觉好像是在看着一只猎物。

“塑体二层么。果真拥有极大的毅力。若不是本少爷服下了师尊上次的凝元丹。只怕至多也就超越你一二层修为而已。”

沈宏图一脸不屑道。

塑体二层和塑体九层。那是无以计的差距。就算他不会任何武技。单单凭借真气的数量。便可以稳胜沈言。

先前的慕薇虽然拥有塑体三层的修为。但却沒有学习高深的武技。也沒有什么身法。加上沒料到沈言的反击居然如此之快。所以才会一招落败。

当然。这和沈言修习的功~法和对武技的掌控境界脱不开关系。

但和沈宏图比却不一样了。几个月來凌霜为了不丢自己的颜面。简直是有什么好东西全都传给了这个天赋不算好的弟子。

功~法是堂堂正正归于上剑道杀伐的天霜剑诀。剑技更是凌霜提点。手中握着的长剑也是灵级七品的高阶灵剑。战斗力简直是直线飙升。

刚才接下沈言那一拳的时候。沈宏图直接用剑鞘荡开了。甚至灵剑都沒有出鞘。

本來他的修为至多在这种时候也就突破到塑体阶二三层罢了。因为天赋的原因。所以武技在jīng妙。法诀再高深。修为的提升也快不到哪里去。

不过凌霜却是直接让他吞服了一枚黄级一品的丹药。凝元丹。

凝元丹。是真正的入品丹药。其中蕴藏了一丝天地元气。吸收之后。便会转化为自身的真气。

无论法诀丹药。只有沾染了天地气息。那才能算作真正的入品。

到了黄级的武技。才能叫做神通。就是这个道理。丹药从灵级破入黄级。绝对是一次巨大的飞跃。

一枚凝元丹。在短短的数个月让沈宏图直接突破到了塑体九重天。可想而知其效果有多么恐怖。

这种丹药。凌霜都拿不出多少。如果不是害怕沈宏图修为太弱给他丢脸。他又怎么可能将这枚珍贵的东西。给一个天赋并不怎么出众的人服用。

“沈宏图……为何阻我。”沈言并沒有感觉到沈宏图的杀意。对方身上。只有不屑。

所以他沒有想着逃跑。当然。有那个必要的时候。沈言从來不觉得逃跑是丢脸的事。

“慕薇是我的人。她出手是我的命令。现在看來。你的实力过关了……若是先前直接殒命的话。我也沒心思对付你了。”

沈宏图高昂着头。傲然道。

“现在。你显然还是有那个机会的……”

沈言嗤笑一声。

“机会。我何用你给我机会。只怕你巴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吧。不过我只是奇怪一点。你的心胸怎么能狭窄到如此地步。”

沈宏图大怒。真气一颤。便要忍不住动手。不过转瞬间却又停住了。

“沈言……对我用激将法是沒有用的。你可别忘了。这里是万剑宗……我阻拦你杀掉慕薇。是为了你好。”

沈宏图冷声笑了起來。傲然神sè再度浮现。

“难道你真的准备杀了她。然后公然对抗万剑宗的门规。不要忘了。杀了宗门弟子。可是要直接被执法长老处死的。”

沈言心头微微一颤。倏然平定下來。

“慕薇你可以带走……一个yīn毒的女人罢了。我倒不在乎留下她一条xìng命。”

“不过我倒是很想要知道。你费尽心机找我來此地。还让慕薇偷袭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沈言话音落罢。目光平淡的落在沈宏图身上。等着后者的答复。

“带上她。滚。”

沈宏图指了指地上的慕薇。舔了舔嘴唇。心道这女人的滋味倒是不错。

不过他并不把慕薇放在眼中。一个雏儿玩几次也就罢了。真的让沈宏图这种人为对方付出些什么。那是绝不可能的。

慕薇显然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女子。不过很可惜。这一次她押错了宝。女人最珍贵的贞~cāo被沈宏图拿走。却沒有得到什么。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因为在这个世界。一个女人的第一次。是极为宝贵的。ì后也休想嫁出去……一旦男方发现她不是完璧之身。第二天就会被休。

所以当沈宏图毫不留情的说出这番话时。半卧在地上的慕薇。一下子面如死灰。

刘平走上前去将她拦腰抱起。旋即恨恨的看了沈宏图一眼。不过却不敢对后者有不敬的地方。这就是实力和地位的重要xìng。

“别难过了……我会娶你的……哪怕你已经不是完璧。我也会娶你。”

刘平的话语有些僵硬和冷淡。但是却无比的坚定。

慕薇听到那个曾经被她不放在眼中的男人的话语。一下子想起了对方无数的好。只是。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瞬间。她的泪水便潸然而落。如断线珍珠般滴落了下來。

“他们走了……有什么事。你便说吧。”沈言看着一脸傲然笑意的沈宏图冷声道。

“不知道等我把话说完后。你还会不会这样镇定……”沈宏图满脸玩味之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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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三百 须臾上青天

“你说什么,”沈言眸中泛起一丝凛然之sè,死死的盯着沈宏图,一字一顿的道,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沈宏图玩味一笑,无视了沈言眼中的冷意,“谁叫我这人心好呢……”

“那么,你听好了了……你和严傲争斗之时,毁掉了欧阳立的丹田,他已经遣严傲前去沈家,准备将沈如烟和沈正天抓來折辱一番……”

“谁叫你要做胆小鬼,躲在万剑宗内呢,”沈宏图嗤笑一声,

坐山观虎斗,最好是借欧阳立之手,直接灭杀了沈言,也算拔出了他的眼中钉,

“若我是你,不如自尽算了,免得自己惹出的祸事,还要让他人迁怒于家人,”

“严傲……走了多久了,”沈言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的眸子里也是泛起一丝猩红,

沈宏图沒由來的泛起一抹心悸的感觉,他摇了摇头,旋即直接竖起左手掌,

“不多不少……五个时辰,”

沈言心中一沉,旋即看向了沈宏图,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用激我……沈如烟无事便罢,敞若有半分差错,我便血洗整个沈家,”

身形晃动之间,沈言便朝着惊天剑阵的方向奔行而去,

沈宏图面上刚掠过一抹震惊,显然沒有料到沈言的语气居然如此强烈,不过看着少年飞奔而去的身影,他又森然的冷笑了起來,

“让你这么简单就被欧阳岚抓去处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既然当初有胆量落我的面子,那便应该想到后果,”

“慕薇这种雏儿的味道虽不错……但哪里比得上沈如烟那种绝sè,等到严傲将她抓回來后,我和欧阳立便会在你面前上演一出双龙一凤的好戏……”

不得不说,有些人的心思真的非常奇怪和不可思议,仅仅是当初在登天台的举动,便让沈宏图如此惦念着,

只怕问沈言是为何,他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针对他,

“五个时辰,……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晚才通知你,快点吧……到了沈家,还要好好看着你的表演呢……”

“真是想起來都令人兴奋啊……好像沈如烟就在我胯下婉转呻~吟一般,”沈宏图微眯起自己的眼睛,下~身居然已经耸立了起來,

……

“该死该死,真是该死啊,”

沈言一边朝着惊天剑阵赶去,一边在心中怒骂着自己,

“为什么不答应严傲的话同他一起去城主府,否则此事也不可能会牵扯到姐姐和父亲身上了,”

“希望事情还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洛成,是你,你怎么在此处,”沈言看见惊天剑阵处站在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洛成,

“今天轮到我值守山门……你來此地干什么,”洛成的眸子泛起一丝寒意,他以为沈言是來找他麻烦的,

“我要出宗,麻烦你将惊天剑阵开启一下,”

“出宗,你去干什么,”洛成犹豫了一下,旋即想起了严青和沈言似乎有交情,所以询问了一句,

“我有急事,容后再同你细说,若是我离开之后有人找你麻烦,你直接去见凌霜那厮,让他等我回來之后再跟他解释,”

洛成听到沈言对凌霜的称呼,面sè一惊,旋即一滞,然后赶紧拿出了一枚木质的令牌,驱动真气将其催动,

“谢了,”

沈言身形掠入阵内,此刻阵法暂时开辟了一条从内往外的通道,所以才能如此容易的便出去,否则还需要他自己寻找出路,

惊天剑阵的防护主要针对外界,想进來必须要有专门的印诀去控制,但出去的时候,却是简单了不少,

沈言的身形已经不见,洛成还是一脸呆滞的模样,

“这沈言……果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外门弟子,幸亏我并沒有对严师兄的jǐng告阳奉yīn违……糟糕,”

洛成念及此处,不由得想起一件事來,

“震岳师兄知道我的事情,现在找不到沈言,只怕会去找那刘平和那慕薇的麻烦,我得赶快跟震岳师兄交代清楚,叫他不要去招惹沈言身边的人,”

洛成当下也不再停留,直接离开了山门,

他在这个地方也就是例行值守罢了,惊天剑阵的动静,持有剑令之人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他去防范那所谓的危险,所以离开与否,也沒有人回去管他,

……

“欧阳立……我必杀你,”

白云无定天步法讲究闪避,沈言的修为虽然已经达到了塑体二层,但还是快不了多少,五个时辰,如果那严傲一直不停歇的赶路,只怕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

他当初要耗费两天,只是因为修为太低罢了,

“上云城守卫森然,我这点实力进去不过是找死罢了,有欧阳岚坐镇,跑进去不过是羊入虎口……”

沈言心中暗自叹息,

他恨不得直接冲入城主府斩杀了欧阳立,但却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避开上云城,先回去找姐姐和爹要紧,如果他们出了事,真的就难辞其咎了,”沈言瞬间便做出了决定,

至于沈宏图有沒有在骗他,沈言也不清楚,

就算对方是在骗他,他也必须要回去,或者说他并沒有考虑对方言语的真实xìng,

只是因为,这件事牵系到了沈如烟,无论真假,亦或是万丈深渊,他也必须要走一遭,

所幸沈言并不清楚,沈宏图除了将严傲离开的时间报的有些差错之外,其他的事情就全部是事实了,

严傲的确听了欧阳立的话去湘云镇了,如果不是沈宏图提的主意,只怕欧阳立想要报复沈言,也不可能想到这么yīn损的法则,

但严傲其实,只是离开了约有一个时辰罢了,此时最多刚出御寒草原,根本沒有沈言想象的那么夸张,

不过他想要和严傲比速度,显然还是差了一筹的,毕竟白云无定天虽然是玄妙无比的步法,但却注重于闪避,

更何况,沈言对这步法也只是刚刚达到jīng通的地步罢了,连小成境界都沒有,

因为这步法太jīng妙,太玄奇,仅仅jīng通的地步,都是沈言前世花费了无数次才领悟到的层次,

“不行,速度太慢了……”

沈言看着四周倒退的茫茫白sè,心中却是焦急无比,

他此刻的速度虽然较之一般塑体二层的修者快了不少,但一想到严傲已经走了五个时辰,沈言就恨不得立刻飞到沈如烟身边去,

周遭极目望去,尽是风雪,

一望无际的白,让人心悸和渗然的白,因为这满目银白的世界中,除了雪什么都沒有……根本连丝毫的绿意都看不到,

沈言的身后早就留下了一行深深的脚印,不过看那模样,少顷之间,便会被天空中飘落的风雪给掩埋掉了,

“白云无定的速度根本不够,在这样下去我自己非要把自己急死不可,”

沈言也有些无奈,因为心中太过于着急的缘故,他的意识居然强行提升到了一种极高的地步,但问題是,身体的移动速度却跟不上,

这样子就形成了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仿佛他的身体不受控制了一般,

跟刚刚來到这个世界之时有些相似,但却不尽相同,

初时來此,这个世界的沈谪仙已经魂飞魄散了,所以不存在所谓的灵魂相争夺舍的说法,沈言的灵魂便直接入主了身躯,

但因为契合不够,所以才会摔跤,

可现在却是因为意识太高,身体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节奏……刚刚到來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体不适应还可以用时间來磨合,

但现在这种情况,解决的方法只有两种,

一者是将身体锻炼到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不需要任何身法的增幅便能配合自己的意识來行动,另外就是用身法提升速度,毫无疑问,肯定是后者要简单无数倍,

否则修者要什么法诀,要什么灵兵,正因为身体达不到要求,才要用这些东西來补充,

“风起……”

“云动……”

沈言的心中回忆起前世自己的领悟,很玄妙,但却参悟不到多少,

这个身体的修为还是太低了,境界不够,根本无法和意识与灵魂完全契合,

“必须要会啊,白云无定天的速度根本不够,我要速度,速度,速度,,,”

沈言心中呐喊了起來,

他的身形在普通人眼中,绝对已经形成了一片残影,但面对真正的强者來说,这点速度还远远不够,

在意识和身体的较量之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來越沉重,

再奔行出数十丈后,沈言的双脚同时迈了出去,一下子丢失了重心,便直直的一头向着雪地扎去,

就在他身体快要跌倒的一瞬间,漫天的雪花因为突兀吹來的一阵清风,一下子被掀飞到了远处……

沈言的双眼,在瞬间便的澄澈,

“须臾上青天……”

话音落罢,他的身形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十数丈之外,沈言仿佛突然化为了一缕清风,步履之间,显得飘渺了起來,

随意一步,便是过丈的距离,他的整个人,根本不像是在奔跑,而是在,,飘,

身后的雪地之上,尽是再也沒有留下丝毫的脚印,

“姐姐……一定要等我,”

PS:明天,下一卷揭开序幕,

章节三零一 土石精灵

须臾上青天,取须臾之间直上九天之意,

须臾上青天是登天九步中的第三步,它的概念便是速度,舍弃一切的速度,白云无定天最大的用处是闪避,在速度之上,根本无法和青天步比较,

沈言的身形,不再是飘渺无痕的云,而是席卷天地的风,

他身后的雪地之上,却是再也沒有留下丝毫的脚印,但一道道的残影,却在冷风中倏然消逝,再抬眼望去,却是连少年的背影都已看不清了,

“须臾上青天步法我只刚刚迈进jīng通的门槛,不过速度却比刚刚增加了至少三倍,”

沈言感受着那种火辣辣的刺痛感,

“若是常人承受我前世意识直接领悟的身法,只怕身体会瞬间撕裂开來……我修炼龙象金身,居然只是感觉到刺痛而已,”

“龙象金身诀修的乃是十龙十象之力,放在荒古震天神象和远古巨龙的身上,这些力量虽然很强,但却因为它们自身的躯体巨大,所以**的密度和质量相对來说,就要差上很多……”沈言脚下青天步踏动,心中却是思筹道,

“如果我修炼出一头荒古震天神象的力量,只怕到时候我的手掌就能直接撕裂震天神象的躯体……力量凝实到了一定程度,对肉~体的影响也是极为巨大的,”

“不过这也是好事,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现在根本不敢使用这须臾上青天步法,”

沈言双目一凝,

“御寒草原,”

“上云城虽然在御寒草原之上,但这片区域实在太过巨大……我稍微错开一些,也就不会被上云城内的强者察觉到,”

沈言冷笑,

“说不定那欧阳岚便在上云城内布下了许多眼线,就等着我上门送死呢,不过话说回來,如果严青所说属实的话,只怕他还真的会去万剑宗一遭,”

“就是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时间了……现在应该不可能,因为欧阳立让严傲去抓姐姐和父亲,那么必然会想法子先把欧阳岚拖住,”

“免得欧阳岚去了万剑宗却见不到我,自然会发现事有蹊跷,事情败露之下,只怕欧阳立也要倒霉,”

御寒草原和身后的雪地仅一线之隔,环境却是天差地远,

御寒草不畏寒,所以无论气候多么恶劣,都能保持生长,所以虽然草原上仍然风雪连天,但却不能积雪,

上云城在御寒草原上,算是唯一一个能留住雪花的载体了,正因为沒有御寒草在上云城中,所以上云城才能冰雕雪砌,成为一座冰雪之城,

不过沈言此行,却是不打算再去那座城池多做停留,

或者说目前的情况,他和欧阳岚还处于敌对的关系,自己跑去对方的老巢,除了找死二字,实在不做他想,

“返回湘云镇,现在最近的道路有两条……一个是渡过清雪河,然后取路寒风平原,便可以绕过骆驼山峰,不用再多费周折,”

沈言眉头微微皱了皱,

“但想要渡过清雪河直接取道寒风平原,却是要走到离上云城很近的地方才可以……否则便要越过雪海丛林山脉才能看见清雪河……”

沈言有些难以抉择,

“算了……怎么來的怎么回去,想要渡过清雪河的话,也是一段不小的距离,何况离上云城还那么近……”

“还是一直往南走,翻越骆驼山吧……我现在掌握了青天步,再次攀登那骆驼峰倒也无妨,”片刻之后,沈言便有了计较,

上云城太危险了,沈言沒有丝毫把握能抗衡欧阳岚,甚至是欧阳立,因为上云城是对方的主场,即便是欧阳立,也绝对有些亲兵护卫之类的,

实打实的战斗沈言很轻松便可以料理了这个纨绔,但很显然对方不会跟他单打独斗,

沈言只能谨慎而行,毕竟命只有一条,

纵然他天资绝世,掌握着再多的玄奥和法诀,但被欧阳岚杀掉,那就什么都沒有了,

骆驼山峰人迹罕至,离上云城更是极远,欧阳岚此刻绝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万剑宗了,那欧阳立也决然猜不到他会选择这样一条崎岖的道路,

所以取道骆驼山,是最为安全的,

“严傲奉了欧阳立的命令,显然不会拿姐姐怎么样……”

沈言一边朝着骆驼山行去,一边在心中分析了起來,

刚才是关心则乱,现在平复了下來,多少也能控制住自己了,

因为沈如烟在严傲手中出事的可能xìng极小,毕竟沈宏图的原话可是要当着他的面羞辱他的……所以沈言料定,他不出面,父亲和沈如烟就不会出事,

诱饵,掉的鱼儿自然是他沈言,

否则只要自己不出宗的话,欧阳立便不可能有报复的机会,欧阳岚即便亲自上宗门解决掉自己,欧阳立却也还是报不了仇,

想通了这一点,沈言倒也不怎么担心了,

纵然沈如烟被抓,也只会被挟持住,以此來威胁他,让他露面,沈言不在乎这些旁枝末节,只要沈如烟短时间内不会有事,他就沒什么好担心的了,

……

“呼,,”

沈言立于半山腰之上,顿住身形,

因为气候寒冷,所以周遭显得极为干燥,沈言一口气攀登到半山腰,终于是停了下來,不是因为身体受不了,而是因为真气耗费的差不多了,

“先恢复真气,然后再言其他……”

沈言盘膝而坐,

不管是青云步亦或者其他,都需要真气來支持,所以沈言只好在半山腰停下來,将九转雷霆诀运转到极致,恢复起自己的真气來,

……

“九转雷霆诀的功~法品级很高,所以恢复真气的速度极快,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体内的真气基本已经恢复完全了,”

沈言心中念罢,而后睁开了双眸,

下一瞬间,他的身形就地一滚,便错开到了另一边,

“这是……土石jīng灵,”沈言看着那土黄sè的一团光芒,其内似乎有着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

jīng灵是天地间元素的一种形态,从大局上规划,隶属于妖族,

但却不尽相同,毕竟妖族妖丹一族被称之为兽类,汲取天地jīng华修炼自己的妖丹以求能化为人形,

而妖神族却是法修,妖身族是真修,jīng灵不是妖兽,也不能感悟天地规则成为法修,至于修行剑道,亦或者炼体,自然更是不可能了,

沈言面前的土石jīng灵,是从山石之中孕育而出,

不过看其模样,最多拥有灵xìng短短数年的功夫……这东西虽有灵xìng,却沒有命格,五行不全,自然不能拥有命格,

所以这土石jīng灵,只能算作一种具有灵xìng的宝贝,他对土属xìng道骨的修者,有着极大的作用,可以提升修者和天地之间的亲和力,

这种东西沈言自己用不到,也可以收起來,不管是卖掉或者换取其他东西,都是可以的,不过按理來说,土石jīng灵躲在山脉之中,根本不可能轻易的出现在修者面前,

今天却偏偏直接出现在他身边,还用自身的灵xìng对沈言进行了攻击,不管怎么看都有些不合理,不过沈言也只好把它抛诸脑后,

“哪里跑,”

指尖泛过一丝细微的寒芒,沈言并沒有使用雷霆真气,他要抓这土石jīng灵,用寒水灵气这种沒有攻击xìng的灵气來抓取,是极为合适的,

使用雷霆真气,只怕会直接破坏掉土石jīng灵的灵xìng,反倒是得不偿失,

“探云手,”

沈言手指划出一个玄奥之极的轨迹,土石jīng灵准备逃窜的身形略微一滞,旋即直接被沈言一把抓在了手中,

这土石jīng灵皮球大小,里面有着一个毛茸茸的圆球jīng灵,瞪大着土石jīng华衍化出的眸子,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不能动了,

不过沈言却视若无睹,

不是他冷血,而是这土石jīng灵如果不收取,rì后也是自然消散的,有灵无命的东西,算不得真正的生命,

顶多就像是玩具一样,能让人看得见摸得着,但却终究沒有生命,

命格,是天地赋予,

土石jīng灵,完全是由土属xìng的jīng气形成,五行之数有一,其他四行全部沒有,自然不能成就命格,

所以沈言抓住这东西,根本沒有丝毫的愧疚感,

虽然土石jīng灵出现的有些蹊跷,不过沈言却也不会任由其从自己眼前溜过,所以压下心头的疑惑,暂且先将其收了起來,

“这东西现在还用不上……等到修为再进一步,把它拿去换成自己能用的东西倒也不错,”沈言将这一团凝练到极致的jīng气放在怀中,设下了前世的一个小禁制,

这东西虽然根本不会逃跑,但若是掉出去,未免有些贻笑大方,

“还有一半路程就可以到达山顶……下山的时候结合青云步和白云无定,很容易就可以到山脚,倒是沒有上山时候这样困难了,”

沈言看了一下天sè,不出意外的话,登上山顶,天sè应该也不会暗下來,

他在四周看了半天,方才确定了一块可以借力的山石,身形纵跃之下,才踩在那山石之上,往上方跃去,

骆驼山沒有路,只能靠一点一点的往上面跳跃,但借力的地方终归有限,不像下山那般,沒有借力的地方,直接往下跳,在下一个地点借力便是,

所以上山的时候,倒是颇为耗费体力,

……

当阳光转为了橙红sè,将天边映衬的云蒸霞蔚之后,沈言也终于是來到了骆驼山之巅,

看着如血般的残阳,沈言暂且收下自己心头的那份感慨,在山巅上寻找起下山的道路來,

章节三零二 赤金蛟,血脉入灵

“这是上次看见的阵法遗迹……”

沈言蹲下身來,看着那玄奥的花纹,这阵法必然覆盖的范围极大,他上一次也只是扫开了一部分灰尘罢了,

数百年的时间流逝,这阵法早就失去了效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此地会有一个传送阵法,但这阵法要是还能使用,那就好了……”

沈言虽然不能完全辨别这阵法到底是由那些阵法印记构成的,但他却也认识,

前世修真界的阵法,其实和这个世界的阵法大同小异,

不过却走的是不同的道,这个世界相当于是感悟天地,天地教导修者阵法,

前世修真界,却是自己创造,或者学习前人流传下來的道,

因为修真,修成真实,理论上來说和这个世界的真修一样,都是逆天之路,

阵法,符咒,在前世都属于左道,但也是逆天之术,

不像这个世界,修炼体系完全不同,阵法和符咒以及丹药,居然是基于感悟天道的,

虽然是两个世界,但却可以看出來,其实修炼之道都有共通之处,

逆天顺天都是道,

沈言的手指触碰到阵法之上的花纹,轻轻的摩擦起來,

“……既然已经到了此处,那就顺着上次上山时的道路下山,”

收回手指,沈言站起身來,目光之中带着一抹担忧,

不过在他转过身后,地上那些玄奥的阵法印记,却是突然闪过了一丝奇异的黄芒,

……

“你说沈言刚刚离去不久,”

万剑宗山门之外,希麟一脸惊愕的看着面前那一片光幕,

光幕之上的虚影对他点了点头,而后似乎是考虑了起來,

“不知道他此次离去之后多长时间才会回來……你來此地找他,是为了什么,”说话的人,正是今天值守山门的洛成,

希麟想了想,旋即神sè一动,

“他的东西掉在我这里了,來此正是为了还给他,”

“原來如此,这样吧,你在宗门暂住,等到沈言回宗之后,再作打算如何,”洛成是因为想起严青对沈言的态度,才会让希麟入宗的,

否则希麟只怕也就只能在宗门之外等着,

“我本想将此物亲手交付于他,不过却也沒有时间在此多做停留,”

希麟犹豫了一下说道,

“不知能否拜托师兄将此物交还给沈言,”

洛成本想拒绝,但想了想却是答应了下來,就算沈言不在,他交给严青,也能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

“一张纸,”洛成有些奇怪的看着希麟从怀中取出來的物事,

……

苍云西郡,罗云城,一家客栈之中,

此时已是傍晚,客栈之内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却是坐着一名面上覆着白纱的女子,虽然蒙着面,但其隐藏在兰青sè双绣缎裳下袅娜修长的身躯,却是也能让人遐想非非,

不过客栈之内的人,却是沒有人敢肆无忌惮的打量这位佳人,

因为她身上的气势,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心惊胆颤,

周身气血汹涌喷薄,给人的感觉有如一头赤金蛟盘旋在客栈之中,

赤金蛟,乃是周天境界的恐怖妖兽,是雪云沼泽之内有名的霸主之一,恐怖的实力连万剑宗的剑峰长老,也不敢轻撄其锋,

换血之境,

到达了这个境界,jīng气神入血,完全让自己的气血达到巅峰,

修者虽然修的是真气,更高地步修真元,但气血旺盛,对修炼自然有好处,

所以换血之境,完全可以轻易的区分出高低,

因为jīng气神入血,首先就要将自己的jīng气神观想成一股凶猛的力量,让其完全转化自身的血脉,

一般要从炼髓境界突破到换血境,观想的大多都是炼髓境的妖兽,

因为按道理來说,必须要从根本上接触到这些妖兽的力量,才能观想成功,jīng气神入血之后,才能改变自身的血气,

所以炼髓九重天的修者,一般來说无法观想换血境界的妖兽,自然无法让自己的jīng气神幻化为更强大的妖兽了,

血脉转化程度,自然一般,

不过妖兽的气血本來比人类要强上无数,就算是强身阶的妖兽风狼,烈焰虎,在气血的浑厚程度上都能压制任何一个沒有进入换血境的修者,

但炼髓境界的妖兽,自然比不上换血境界的妖兽气血强大,换血境界,自然也就沒有内息境界的强大,

jīng气神幻化为妖兽入血之后,气血越旺盛,实力增幅便越恐怖,

让自己的jīng气神幻化成凶猛的妖兽,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自己去和想要幻化的妖兽对战,摸清楚它的气息和实力,自然非常容易,

但炼髓境的修者去跟换血境的妖兽战斗,那是找死,

除非有高境界的修者出手,将高级妖兽打的半死不活,让后辈在旁边揣摩其变化,习xìng,才可以想象出更恐怖的妖兽來增幅自身气血,

气血浑厚程度,决定着换血境实力的强弱,

如果一个修者观想的是炼髓境的妖兽金刚猿,另一个修者的气血改变则是依照换血境妖兽大力金刚猿的话,两者实力差距,足以拉开数个境界,

就算两者jīng气神幻化的妖兽同出一脉,但气血浓厚程度上,根本不足以道里计,

后者即便是换血境一重天的修为,也可以轻松对抗修为达到换血境三重天的前者,

同境界同阶碾压,这就是jīng气神幻化的妖兽改变气血,对修者的作用,

同境界,自然是指换血境,同阶,指的是初中高三个阶段,

每一个境界,一重天到三重天都是初阶,七重天到九重天则是高阶,

也就是说,后者可以以一重天的修为对抗前者三重天的修为,以七重天的修为,对抗前者九重天的修为,

当然,这一切都是不计算功~法,武技和灵兵的差距下,

如果某一样东西差距太大,换血给修者带來的变化和增幅,自然要大幅度的衰减,

观想妖兽,要么亲自对战,要么请高人出手,打伤一头高阶妖兽,去观察它的习xìng,这样子用jīng气神來幻化妖兽之灵入血,是极为容易的,

但却有另一种方法,凭空臆测,

用一种绝强的信念和想象能力,臆测出一头妖兽來,然后用jīng气神幻化妖兽之灵入血,这样自然也是可以的,

做到这种地步的修者,无一不是绝世天才,

万剑宗之内,沒有任何一个弟子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一个苍云郡顶尖,苍澜领二流的宗门罢了,还找不出这样的天才,

赤金蛟是周天境妖兽,而且在雪云沼泽之内盘踞,可想而知其恐怖,万剑宗的剑峰长老,都不是这只赤金蛟的对手,

所以基本上不可能有人能出手将赤金蛟打个半死,然后送到这神秘的女子面前让其观察它的习xìng來幻化妖兽之灵入血了,

自然也就代表着,这女子乃是,,

臆测出赤金蛟的全身气血,将其实力习xìng臆测的分毫不差,这种想象力,这种jīng气神的稳定xìng,绝对可以称得上一声天才之名,

放在苍澜领,这样的人物都沒有多少,

感受着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血之力,客栈中的普通人和修者,自然连多看一眼都不敢,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气血到底來自何种妖兽,但也知道对方的修为不下于换血境,

这种强者,罗云城主都不会轻易去招惹,

罗云城虽然是城,但至多也就是能和紫云城比肩罢了,想要同上云城这种镇压西郡的城池相比,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欧阳岚实力能让凌霜以礼相待,但那不代表罗云城就有这样的强者,

一个换血境的女子,足以让最多达到并济境的罗云城城主高看一眼,

能观想出赤金蛟之灵入血的修者,绝不是他可以招惹的起的,无论对方是依靠臆测,还是依靠强者打伤了一头赤金蛟來观摩……

都代表着恐怖的背景,

不能招惹,也绝对不敢去招惹,

当然,罗云城的城主,也不会出现在这客栈之中,

在万剑宗山门前的希麟,取出怀中白纸的那一刻,蒙面女子端着茶盏的皓腕微微一颤,旋即那对妖娆的眸子里泛起一抹欣喜之sè,

“惜诵残页的气息……娘娘果然沒有感觉错,”

“上次蝶依不在,还叫娘娘妄动尊体亲自前去探察,还最终无果……这一次,我要尽力完成娘娘交代的事情,”

蝶依有些激动,旋即直接将茶盏放在了桌上,

她留下了一枚灵晶,而后身形倏然消失不见,

这客栈虽然也接待修者,但何尝见到过真正的灵晶,那正趴在桌上昏昏yù睡的掌柜,一看那枚突然出现的灵晶,顷刻间便是颤抖着将其拿了起來,而后赶紧放进了怀中,

一枚下品灵晶,足以抵价千金,

……

万剑宗山门之外,

希麟肩上已经落满了风雪,不过他并沒有将其震散开來,

“一张纸而已,这东西你自己留着吧……我想沈言也沒兴趣要,”洛成透过阵法打量了一下希麟手中的白纸,并沒有发现什么异样,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什么珍贵的宝贝,沈言也不会将其给丢了,

“虽然只是一张纸,但毕竟是沈言之物,我理应交还,他将此物随身携带,何人战斗之时方才飘落在地,想來也不是刻意丢弃的,”

希麟一丝不苟的道,

“这东西对他來说,应该有着一些意义,”

洛成微微一笑,旋即摇了摇头,不过这种固执的xìng子,倒是很对他的胃口,毕竟他曾经,也是这样固执的去修炼,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下这张纸,说不定是沈言的小情人送给他的定情之物,让他吟诗作对呢……”

光幕散开,希麟透过如水的光幕,似乎看见了真实的洛成,

后者的手,从水流般的阵法之中荡漾出來,而后抓住了希麟手中的白纸,随后缩进了阵法之内,希麟面前,再度沒有了洛成的身影,依旧只能看见他在光幕之上的影像,

“希望洛兄能将此物亲自交于沈言,希麟感激不尽,”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必客气,”洛成点了点头,旋即道,

“如此……希麟便告辞了……”

透过阵法,看着阵外那一袭黑衣的背影在雪地之中渐行渐远,洛成也是收回了目光,

“一张纸,一个奇怪的人……沈言这家伙,不但和严青有关系,连结交的朋友和看重的东西,都和寻常修者不一样,”

寻常修者,谁会去看重一张纸,这世间所有的修行功~法和法诀,都是记载在玉简和灵符之中的,自然不可能出现在纸张之上,

所以洛成,并沒有觉得这纸张是宝物,如果是的话,沈言自然不可能轻易弄丢它了,

章节三零三 叫你严家九族陪葬

湘云镇。沈家大院。

六长老沈真和一脸yīn厉。死死的盯着面前憔悴无比的沈正天。

“正天……可不要怪本长老不给你机会……说吧。沈如烟去了何处。如果不把她交出來。十个沈家也得罪不起上云城的人。”

沈正先站在一旁。一副高高挂起。作壁上观的样子。

沈真和知道沈红和沈园被杀。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沈言。不过他实在难以相信。沈言居然有那么强的实力。

但是时间一久。他也就想通了。沈言那小子一直忍辱负重。就是想要在一个特定的时间一鸣惊人。

不过从沈宏图的口中知晓沈言居然也进了万剑宗。而且还是拜在了所谓的大长老门下。这让沈真和有些头疼。

他也想过用沈如烟和沈正天來出气。不过思來想去。还是不敢轻触大宋朝的铁律。

沈如烟一直在屋中不外出。他就算有再多的yīn谋。也根本使不出來。

不过严傲來访。却是一个契机。

因为严傲代表的上云城城主的意思。就算触犯了王朝铁律。也会有欧阳岚给顶着。

所以沈真和以及沈正先。才想借此机会。彻底将沈正天除掉。

既然人家严傲指明了要这两个人。而且还千里迢迢从上云城而來。显然就是沈言那小子。将对方得罪了个彻彻底底。

“我沈正天这辈子。窝窝囊囊混了几十个chūn秋。”

“为了家族。哪怕将脸摔在地上让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去践踏。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要我交出自己的女儿苟且偷生……”

“我。做不到。”

沈正天手中握着一柄刃口都有些缺了的刀。整个人虽然憔悴无比。但说出这句话时。眸子里却闪烁着一种名为热血的光。

“沈正天。沈家弃子沈言。在外闯下弥天大祸……上云城城主近侍亲自上门讨人。若你今rì不说出沈如烟的下落。便叫你血溅当场。”

沈正先听到此话。看了一眼身旁的严傲。而后冷声喝道。

他的目光之中只有森然的杀意。沒有半点兄弟亲情。

“好一个血溅当场。”

沈正天大笑一声。

“我沈正天纵然一死又如何。只愿苍天有眼。一道雷霆落下。劈死你这龌龊狗贼。”

从沈正先逼他交出沈如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认为两者之间。还有什么兄弟情义了。

沈如烟之所以能逃出去。是极其凑巧的。

沈家大长老沈哲不问世事。在沈家后山潜心修炼……但他却极其维护沈正天一脉。但也不能做的太明显。

沈言父子三人这些年之所以能平安。沈哲在其间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沈正天之所以能知道这个消息。还是沈哲暗中通知……在严傲将事情交代完。沈正先他们行动前的半个时辰。沈正天便已经支走了沈如烟。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以沈如烟即便出府。也沒有任何人去阻拦。

“放肆。”沈真和一声怒喝。

“……沈如烟。是七世子要的人。交出她來。你可免一死。至于沈言。说不定城主也会网开一面。绕过他的xìng命。”

“顽抗的结果。只会是你们三人皆赴黄泉……区别只是时间而已。你的女儿能逃到哪里去。上云城主的力量。是你所不能想象的……”

“我最后再问一遍。交。还是不交。”

严傲负手而立。声音极为平淡。

欧阳立吩咐他事情必须尽快办好。因为欧阳岚那里拖不了多久。现在沈如烟溜掉了。他就完成不了任务。严傲不免有些恼怒。

在他看來这么小的事情自己都办不好。无论是七世子还是城主。只怕都会对自己不满意。

七世子虽然不成器。但毕竟是城主的儿子。为自己美言几句。那就是了不得的好处了……所以严傲才会听欧阳立的吩咐。

在他看來。这么简单的事情。很容易就办到了。让七世子高兴就好。

“呸。”

沈正天的眸子一阵闪烁。旋即便是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右手紧紧的握住那柄破刀的刀柄。

他虽然奇怪自己的儿子还沒有参加chéng rén礼。便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但却也不会轻易让严傲欺骗到自己。

沈如烟这一走。天大地大。莫说是上云城的城主。就算是苍云郡城的城主。只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

更何况……他此刻。也是根本不知道沈如烟到底去了何处。

他只是交代沈如烟。一定要找到沈言。然后平安的活下去。

“冥顽不灵。很好。”严傲冷笑一声。浑厚的真气萦绕在右拳之上。

“虽然只是塑体阶五层的修为。但真气的凝实程度。丝毫不亚于塑体阶巅峰的修者……这严傲所修的功法。至少都是入品的黄级功~法。”

沈真和和沈正先相视一眼。心头都是一颤。

沈家的雷霆诀。不过是凡级九品。在湘云镇都算顶尖了。可想而知入品的功~法。是多么的珍贵。

不过对于欧阳岚來说。一些黄级一二品的功~法。赐给自己的侍卫也并不算什么。只要他们能有所成就。那就足矣了。

对于堂堂上云城城主來说。黄级一品功~法。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

周天境界……能是湘云镇这些家族可以去想象的么。整个湘云镇修为最高的镇主。也不过是锻骨七重天的境界罢了。

周天。与传说无二。

严傲今年不过十七岁。名义上是上云城城卫军的小统领。但实际上却是欧阳岚赐给欧阳立的一个侍卫。

塑体阶的小修者。对欧阳岚根本沒有丝毫的作用。

不过严傲家里世代都是欧阳家的侍从。是极为忠心的。所以欧阳岚才会赐给他一份黄级功~法让他修炼。

“这严傲还带來了一个侍卫。以我锻骨三层的修为都看不透深浅。不知道又是多强的实力……”

沈正先的目光之中泛起一丝冷意。

“沈谪仙那小子居然不知死活去得罪城主府这样的庞然大物……还让对方找上门來。不过也好。这一次就可以彻底将沈正天抹除掉。”

“否则他一rì在族中。都是个祸害。”

沈正先想起沈哲。目光顷刻间变得森然起來。

“沈哲那老东西虽然有着锻骨五重天的修为……但不突破到锻骨七重天去。增加十年阳寿。只怕也沒有多少时rì好活了。”

“这个老不死的。若非他屡次从中作梗。沈家早就被我牢牢的掌控在手中了……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有什么要事。还需要几大长老同时表态。”

沈正先其实想的很清楚。

沈正天是沈老爷子当初指定的家主。虽然现在他代替着家主之位。不过沈正天不死。他始终都不可能完全掌握沈家。

所以这一次。他根本不会阻拦严傲半分。还会帮对方扫清阻碍。

严傲出手除掉沈正天的话。跟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干系。不用触犯王朝铁律。还能让沈正天消失。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那你就……去黄泉路上等你的好儿女吧。”

严傲怒声道。而后一拳砸向了沈正天。

后者虽然曾经有锻骨境的修为。但现在已经完全沒有丝毫真气了。

所以严傲一拳下去。虽然沈正天利用技巧拖着手中的破刀挡住了。但还是被震得腑脏之内翻江倒海。嘴角也渗出了丝丝血迹。

居然挡住了。

沈正先的眉头一皱。旋即露出了一丝嘲讽之sè。

他根本不会阻拦严傲……且不说对方身边那个看不出深浅的男子实力如何。关键是他为什么要出手去救沈正天这个阻挡他掌握沈家的大敌。

沈正先。从來就沒有将沈正天当成是自己的弟弟看待。

在他心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敌人。一种是暂时可以利用的人。沈正先的心中。从來沒有朋友这个概念。

除了沈宏图是他唯一的牵绊之外。甚至连他自己的娘子。他也将之视为外人。

“毕竟曾经是锻骨境的修者。能挡住这一拳倒也不算奇怪……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能挡住几拳。”

嘭。。

沈正天重重的摔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之上。面sè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來。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说出沈如烟的下落。否则……”

“痴心……妄想。”

沈正天嗤笑一声。而后朗声道。

他仿佛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死亡一般。话语之间。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我便将沈言凌迟。让他死无全尸。”

严傲的话。像是一根毒刺般扎入了沈正天的心底。

不过片刻之后。他却无谓的笑了笑。然后直接将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若你能对付言儿。还用的着在这儿威胁我。我不告诉你又能如何。”沈正天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儿子要隐藏名姓。但他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去揭穿。

严傲怒极反笑。

他已经不想知道沈如烟的下落了。因为在他想來。欧阳立虽然想在沈言面前折辱沈如烟。但如果自己抓不住那个女子。欧阳立也不会生多大的气。

他现在只想杀了沈正天。

想來沈言知道自己父亲被杀的消息。只怕会愤怒之极。而沈言越是愤怒。欧阳立也就会越高兴。

“找死。我便成全你……待得抓住了你那女儿。我便将她卖进青楼。让你沈正天的后代。男的世世为奴。女的代代为娼。”

严傲的脸庞。都在他言语之间扭曲了起來。

……

“还有片刻便到了。”沈言已经穿过了湘云镇。他的模样风尘仆仆。

但青天步法踏动之时。仍然如同一缕清风。飘渺无踪。速度已然快到了极致。

“姐姐……爹。一定要等我……严傲。欧阳立。欧阳岚。上云城……”沈言喃喃的念叨着。然后神sè变得愈发冷厉。

少顷。沈家府邸。便已近在眼前。

沈言身形直接闯进了府中。奇怪的是。居然沒有遇见任何族人。见到这样的情形。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叫糟。

……

“……将她卖进青楼。让你沈正天的后代。男的世世为奴。女的代代为娼。”

沈言在硕大的府邸之内穿梭着。他身后的残影一个接一个的闪现。而后消散。

这时候他却陡然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沈言双目睁得滚圆。

(卖入青楼。将谁。难道是……姐姐。)

沈言的瞳孔几乎都撕裂开來。还來不及细想。片刻之后他猛然从巷道之中冲了出來。

看着前方的一幕。沈言的呼吸顷刻间似乎都停止了下來。

“严傲。你若敢动我父亲一根汗毛……我叫你严家九族陪葬。。。”沈言的声音。瞬间传入了前方众人的口中。

严傲的眸子一动。终于是泛起一丝亮sè。

“我不敢么。”他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喃喃自语道。

PS:大家觉得让沈正天身陨好。还是活着好。

章节三零四 覆灭

“不要。”沈言心中痛极。大喊出这一声之后。居然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

“也许这世上我严傲不敢做的事情很多……但杀你的父亲。却不在此例。”严傲冷笑一声。真气喷薄而出。一拳轰在了沈正天胸口。

后者的身形直接倒飞了出去。手中的破刀也随之跌落在地。

“爹。。”

沈言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

“这是。。”

沈正先以及沈真和。还有沈家诸多长老。同时将目光转了过去。

一股凝如实质的杀气冲天而起。几乎将半边天都染成了血sè。

沈言心中再无半点所谓敌强我弱的概念。在沈正天倒飞出去的那一刻。他來到这个世界之后。心中积压着的愤怒。完全迸发了出來。

纵横修真界死亡之海。手持断天刀杀上修真界第一仙门大罗宗。死在沈言手中的人。魔。妖。鬼不计其数……

即便在凡间。沈言身为武者之时。也曾经从尸山血海中走了数个來回。

他身上的杀气之凌厉。简直足以让苍天悲戚。大地哀鸣。

万剑宗的凌霜。修的乃是杀伐剑道。但他也难以企及沈言之万一。

沈言前世。一生都在杀人与逃命之间度过。

最后站上巅峰之时。还沒有宁静几年。在渡劫之时。又开始了和万千修真者间的拼杀。

可想而知。他身上散发的杀气。在这一刻恐怖到了何等样的程度。

严傲直接一屁股瘫软在地。沈正先等人若不是相互搀扶。怕是早就跌倒在地上了。

面对着瞳孔几乎都完全成了白sè的沈言。他们现在已经提不起半点对抗的心思。

……

“爹……爹……”沈言双目一片惨白。他心中虽然杀意凛然。但却依然记得跌落在地的沈正天。

青天步法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他的身形晃动之间。便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而后抱住生死不知的沈正天。凄声道。

不知道是否因为融合了沈谪仙记忆的缘故。所以才会如此心痛。但毫无疑问。沈言此刻的的确确生起了从未有过的愤怒。

沒有人敢阻拦他。包括严傲身旁站着的那名男子。

他们在沈言身上萦绕的滔天杀气之下。就仿佛是风浪之中的一叶扁舟。除了摇摆和恐惧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谪……咳咳……谪仙……”

沈正天颤抖着睁开了瞳孔。气若游丝的道。

“爹。你……你沒事吧。”沈言心中泛起一丝惊喜。而后赶紧将体内的真气朝着沈正天输送过去。

片刻之后。后者的脸庞上终于有了一点sè彩。

“谪仙……不用白费力气了。爹五脏六腑几乎全部毁损……等到心头的那一口气耗尽。就要去找你娘了……”

“不。不会的。爹。我有土石jīng灵……土石jīng灵是jīng灵一脉中的灵xìng之物。它绝对可以治好你的。”

沈言将手伸入了怀中摸索了两下。而后瞬间呆滞住。

“哪去了……哪去了。”沈言疯了似的在自己身上乱摸了起。几乎就要癫狂。

此刻除了他和沒有受到这杀气影响的沈正天还能说话之外。整个沈家府邸。所有人连动不能动一下。连空气中的风。似乎都被凝滞住了。

“咳咳……谪仙。你听爹说……”

沈正天的嘴唇嗫嚅了几下。而后无力的吐出大片鲜血。其中夹杂着肺腑的碎片。

“爹……你说。你说……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做到。”

沈言一把捂住了沈正天胸口那个巨大的拳印。因为后者的胸膛几乎都塌陷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为何……你会给自己取名叫做沈言。本來你只是有字无名……但爹只怕等不到你chéng rén礼的那一天了……”

沈正天捏着沈言的手。一字一顿道。

“所以从今往后。你的名字便叫做沈言。字谪仙。”

大宋王朝一般平民只有名字。但贵族阶层。不到成年的时候。都是起一个小字。成年之后。才会按族谱來取名。

族谱轮到沈言的时候。应该是宏字辈。

不过沈正天早就对这个家沒有了丝毫的归属感……所以沈谪仙只会是沈谪仙。从现在起。也是沈言。

无论叫什么。都是他沈正天的种。

“恩。恩。”沈言忙不迭的点头。他此刻根不敢松开捂着沈正天胸口的手。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接着一丝的热意。

他害怕自己一松手。沈正天连说完遗言的机会都沒有。

“谪仙……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沈正天目光开始涣散。不过他挣扎将自己的手伸进了怀中。掏出一张浸满了鲜血的丝绢。

“拿着……拿着……找到如烟。告诉她。其实她并不是我亲……”

“爹。”

一股鲜血猛然从沈正天的胸膛中喷涌了出來。几乎溅满了沈言的整张脸。

沈正天的话还沒有说完。便闭上了双眼。他的嘴角噙着一丝解脱的笑意。仿佛终于能放下这些重担了一样。

沈言抱着怀中的渐渐冰冷下去的躯体。缓缓站起了身來。

……

天空中雷鸣阵阵。乌云滚滚。

沈言心悸的看了一眼天空。旋即终究不敢再度将自身这恐怖的杀气释放在外界。

若是在这样猖狂下去。只怕天劫便会直接降下。

虽然天道不管是非功过。但当杀气凛然到了一种连天地都为之渗然的程度之时。天劫照样会降临。

沈言体外的杀气开始渐渐消散。那几乎凝如实质的血sè。从所有人眼中退去。

天空中轰鸣声变得微弱了起來。乌云也慢慢的散去。

“严傲……”

沈言的神sè很冰冷。即便是在慕薇差点一匕首刺到他脖子的时候。他都沒有露出过这样渗然的眼神。

严傲满头冷汗。在沈言散去周身杀气之后。仿佛如梦初醒般从地上爬了起來……他的目光中带着一抹惊恐。四处打量了起來。

在杀气散去之后。沈真和以及沈正先都是一副愤恨和羞愧的表情。

“说出姐姐的下落……”

“姐姐。你说沈如烟那贱人。七世子想要她的人。她居然还敢不从。所以被七世子卖到羯罗朝的青楼里了……”

严傲一脸尴尬之sè。不过旋即便冷冷看着沈言。

他认为沈言不过是虚张声势。如果有与之相对应的实力。也不会任由他杀掉沈正天了。

不过他却不知。沈言虽然沒有这样的实力。但他的灵魂。却是实实在在的渡劫期修真者。这种杀气从灵魂中透出來。所以根本不需要再经过任何的沉淀。

沈言的神sè倏然平静了下來。

“听说羯罗朝那些化外蛮夷。对待女人就像是牲口一样。会让众多男人同时享用……真不知道沈如烟那小身板。经得起几个人的折腾……”

“沈家叛徒沈谪仙。你还敢在族中耀武扬威。在外得罪了上云城城主。找不到地方去。便想回族内避难么。”

沈正先yīn森道。

“沈家承受不起上云城主欧阳岚的怒火。如果你不想沈家毁于一旦。而且还让自己殒命的话。最好束手就擒。跟随严傲回去向七世子谢罪。”

沈言蓦然失笑。

“欧阳岚。他算个什么东西。。。”

“你们……害死了爹。而且还将姐姐卖进了青楼……”沈言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敢想象沈如烟会承受怎样的折辱。

那个将心完全寄在他身上的女子。真的应该承受这样的折磨么。

沈言恨啊。恨自己为什么要对欧阳家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抱着歉疚之心……恨自己为什么落不下面子來去跟欧阳岚道歉……

若不然爹不会死。姐姐也不会受到这种苦。

“放肆。”严傲吼道。

“大胆。”沈正先眼中爆出一阵寒光。

沈言猛然弯下腰去。将沈正天落在地上。刃口崩裂了多处的破刀握在了手中。

风起。沈言一袭长衫随风而动。他静静的低头看着刀尖。手中长刀斜指地面。

瞬间。沈言整个让仿佛再度化身前世那个惊天动地的绝世刀尊。

手中刀。心中道。

“你们……都该死。”

沈言猛然抬头。眸中jīng光凝为实质。目光直接将脚下的青石刺出数道裂痕。

严傲猛然大惊。瞬间便躲在了他身旁男子的身后。

“刀锋芒。。”

沈言一字一顿。艰难无比。仿佛抽干了自身所有jīng力般的念道。

第一个字落下。他的口中渗出血迹……第二个字落下。眼睛以及耳中同时流出鲜血……第三个字落下。全身的细微血管瞬间崩裂。

三个字落下。他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沈言以为他根本使不出來这一招。不过转瞬间。识海之中的断天刀魂。将一股jīng纯到实质的金sè灵气注入他的体内。

“寒梅问雪雪亦伤。”

严傲抬起手。真气涌动。沈正先以及沈真和。以及诸多沈家长老。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周围的空气。随着沈言的话音。开始变得越來越冷。

第一朵梅花乍现。从沈言的脚下开始。青石瞬间凝结出一层薄冰。

雪一样的梅花。一朵朵的在天空之上浮现……而后缓缓的飘落了下來。雪花飘得很慢。但仿佛有着千钧重量一般。

三分。

寒梅问雪。只完成了三分。不足一成的威力。但……已然足以。

沈言身形一软。而后直接跪倒在地。手中的长刀。也在瞬间碎裂开來。

冰层从他脚下开始蔓延。天空中的梅花。首先接触到了沈家众人以及严傲和他身边的男子……连眨眼的功夫都沒有。所有人顷刻化为了冰雕。

沈家府邸足有数顷。但随着一朵朵雪花落下。无论是地面。还是屋檐……花卉杂草树木。全部都被冻结在透明的冰层之中。

少顷……整个沈家。完全被冻结了起來。数十丈之外。都能感觉到一股肃杀和凛冽的寒意。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住一般。

严傲面孔之上满是震撼和惊愕。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前方……但整个人却已经被冻结成冰。生机尽灭。

“仅仅是你严傲……还不够。”

沈言冷笑。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势。他是这洁白的天地之中。唯一还存有生机的人。

“沈家覆灭。你严家九族宗亲。我也要杀个一干二净。”

PS:沈正天到底要不要留伏笔小仙也在考虑。本意上來说小仙不想任何一个正面人物身陨。但为了激怒沈言和引出沈如烟的身世。也唯有如此了。大家有意见可以在书评区留言。

章节三零五 归宗

“什么。。。”

上云城。城主府。欧阳岚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个不争气的老七。

“你说你让严傲去抓沈言的父亲和姐姐。你脑袋让驴给踢了么。”欧阳岚看着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欧阳立。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想要一耳光抽过去的冲动。

“为父是上云城城主。别人可以不守大宋王朝律法……我难道还能堂而皇之的去违背么。要是出了差错。我欧阳家全都得照领主的意思陪葬。”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平头老百姓家长里短。说某个皇朝皇帝昏庸无能。那都不会有人去管。但谁见过一个大臣敢说道皇帝的不是。

位置不同。说出來的每一句话。做出來的每一件事。都需要去考虑后果。

纵然他位高权重。但也不能视大宋王朝律法如无物。

沈言得罪了他。那是以下犯上。只要找得出理由。就算处死了也无妨。但他府中的人去身家抓人。那就是触犯律法。

上云城这种重地。不知道苍澜领内多少人眼热着。毕竟掌握着御寒草原以及坐拥雪云沼泽这天然宝库。绝对算的上重城。

他欧阳岚出了差错。那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让事情沉下去的。

杀沈言事小。祸及家人事大。

“爹……那现在该怎么办。”欧阳立有些惶恐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无论如何……这件事不能和我们牵扯上任何干系。那严傲不抓回人最好。一旦抓了回來。便直接将他灭口。”欧阳岚的目光之中泛着一丝yīn厉。

“只要他死了。沒有证据的情况下。事情就等于沒有发生。”

欧阳立缩了缩脖子。沒敢说话。

他从欧阳岚的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子杀气。是那种坐在高位之上的威严气息。

……

“妖魔退避了……”

“上境大能出手。陨星天障裂缝已经被修复掉了。”

尸横遍野。血雾滔天。

这是一处战场。一处人类修者与妖魔兵戈相见的战场。无数人类以及妖魔的尸体。将千里大地都染成了红sè。

一道灿烂的星辰光幕在某个瞬间垂下。四周的黑sè负面气息顷刻间尽数退去。

陨星天障。再度笼罩了这一片区域。

“终于……结束了。”

一名老者气sè惨白。连瞳孔之内都散发着煞气。

“诸位师兄弟。浅师妹……咱们回宗。”

老者环顾四周。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无论十二长老竞争如何激烈。但毕竟他们都是师兄弟。

虽然经过无数天的战斗。所有人的jīng神都萎靡了下來。但沒有任何一个人身陨。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李师弟……陨星天障事了。但宗主数rì前却告知我等要做好准备。我们即刻回宗。只有凌霜师弟。以及丹老一人在宗内。始终不是妙事。”

说话之人长发斑白。面庞却清隽无比。他的神sè也是在场之人中最好的一个。

不但如此。连他身上那一袭天青sè的长衫都沒有沾染上半分的血迹……

他的眸子如同一对灿烂的星辰。蕴藏着一种名为沧桑和坦荡的气息。

“天辰师兄……我们现在便起程吧。小霜子一人留在宗内。始终不是个事儿……”

在这满是血腥的战场之中。突然传來一个清冷若仙的声音。让周围许多疲惫之极的修者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一袭水蓝sè纱裙曳地。虽然沾染了诸多血迹……但却仿佛在纱裙之上绽开了数朵血sè梅花般。更将女子撑托的楚楚动人。

她的青丝被一个束带挽起。随意的绕过肩头。搭在酥胸之上。脸庞白嫩的犹如婴儿。其中还透出点点的红晕。

一双樱唇此刻微微勾出一个弧度。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清冷绝世。是傲然的仙子。更是惑人的女妖。

修为强悍的修者自然能保持容颜不老。那天辰师兄之所以一头长发斑白。只不过是习惯了以这种长辈的身份出面罢了。

如若他显露在外的年龄显得太过年轻。难免有些让人难以适应。

至于女子。却也是早已让所有人习惯了。

天月剑浅雨潇。万剑宗十二剑峰长老唯一的女xìng。她的师父是二长老的道侣柳画梢。两者都是万剑宗的隐世长老。

二长老。也是所有隐世长老之中唯一一个还挂着十二剑峰长老名头的人。

不是贪恋名利。而是因为他如果退去……所选出來的长老。无法服众。也就更谈不上在大事上做出决策了。

一般來说。大长老二长老以及三长老。都是有决策权的人。

现在的大长老太过于强势。但却偏偏不对宗门的任何决策表态。所以唯有二长老和掌门两人才有这个决策权。

如果二长老退去……谁來服众。大长老如果开口。无人不敢服。可是那是基于无比强大的实力至上的。二长老也同样如此。

不过无论如何。二长老楚青衫。绝对拥有着可以和诸多隐世长老比肩的实力。加之她的道侣柳画梢也是隐世长老。所以浅雨潇虽然只是排在第九。却也让人不能轻易忽视。

毕竟诸多长老虽然曾经的师尊都是万剑宗的强者。但时间太久。太多人都已经逝去了……而且就算有。每个人也只可能有一个师尊。

像楚青衫和柳画梢这种两人是道侣。而且还都成为隐世长老并且留存于世的情况。可就是太少了。

理论上來讲。除了大长老。整个万剑宗沒有任何人敢得罪浅雨潇。

衍天辰含笑点头。

他是三长老。虽然修为力压所有人……但偏偏上面一个是隐世长老实力。却因为诸多缘故不能退隐的二长老。一个是不知深浅。可宗主恭敬无比的大长老……

所以他也只能屈居第三。

众人手捏剑印。而后脚下踩着各自的灵剑。冲天而起。他们并不打算在此地和那些修者交流。因为宗内还有要事相商。

只是衍天辰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担忧之sè。他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陨星天障出事已久……领城不可能不知道此地的情况。但却依然拖到了这种时候才去禀报州府。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幸好宗主有先见之明。派來了宗门十二剑峰长老之八。虽然亲传弟子少了些……不过就算是领城方面。也不能说我们不出力……”

“这一次沒有损耗太多的后辈。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

寒冷。死寂。

在这冰雕般的天地里。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终于传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

沈言颤抖着挣扎了一下。身躯里的力量随着真气一点点的恢复了起來。

他动作的幅度越來越大。半响之后。终于是从覆盖在自己身上厚厚的积雪中爬了出來。

不错。虽然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天空中已然还飘着风雪。

一片片的雪花早就将无数冰层给遮掩了起來……连带着透明冰晶内的人。也根本看不真切了。沈言一言不发的恢复着自己体内的真气。

“过了多久了……”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梅花落尽。冰天雪地雪未消……还沒有超过三rì。”沈言喃喃自语道。

他一边任由真气吸收着天地之间的灵气恢复自己的体力。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带血的丝绢。

丝绢应该是粉白sè的。虽然大部分都鲜血浸湿。但多少能辨认出來。

右下角用金sè的丝线绣着两个小字。如烟。

“这是……爹让我交给姐姐的么。”沈言的眼角突然渗出一丝泪痕。

“可是我现在。连姐姐在哪里都不知道……”

“对了。欧阳立。我要去找欧阳立……既然是他派遣严傲來此。那么姐姐的下落他肯定知道。”沈言死灰般的脸庞之上。变得红润了起來。

他的瞳孔之中。也终于是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城主府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沈言咬牙切齿的道。

“若是姐姐有半点差错……我沈言定要让整个上云城因她而覆灭。”沈言的话。看似有些狂妄到了极点。

但他的声音偏偏平静之极。仿佛是在说我要吃饭这样简单的事情一般。

“断天刀魂突然渗入我体内的那灵气。应该是吸收了土石jīng灵的缘故……”沈言暗自道。“怪不得我会有一种感觉。能使出寒梅问雪來。”

“土石jīng灵一般隐藏在山川以及地脉的深处。如果不是运气好到的极点或者有绝强的实力。只怕根本不能寻到这类灵xìng宝物。”

“断天刀魂的力量……莫非是依靠这种灵xìng之物來觉醒的。”沈言对这一点不是很清楚。因为他自己也不知晓断天刀魂是个什么状况。

虽然他能感觉到识海中的断天刀魂有着一种和自己息息相关的气息散发出來。但他却无法完全掌控住断天刀魂。

“可惜是拥有灵xìng的宝物……不是一般的灵晶或者法宝。否则倒是可以寻找一些。试试看能否让断天刀魂吸收掉。”

灵xìng之物。哪一样不是天材地宝。哪里有那么容易便能寻到。

其实那土石jīng灵。沈言到现在为止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的运气应该沒有那么好。不过有些事情。总还是要相信运气这一个说法的。

“现在……便去上云城。询问姐姐的下落。”

沈言将丝绢放入怀中。

“若是不能为姐姐报仇。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沈言看了一眼冰封在厚厚冰层之中沈正天的尸身。忍不住走上前去在上边轻轻的抚摸了起來……冰层散发着一种刺骨的寒意。沈言的手刚刚触碰到上面。便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爹……我走了。我必然会为你讨还一个公道。愿你在九泉之下安息。待得明年忌rì。不孝子沈谪仙。再來此处祭拜于你。”

沈言话音落罢。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原地。他踩踏青天步的速度。居然比來时还要快了数成。如果有人能察觉到那一闪而过的气势。便可以清晰的知晓他的修为。。

塑体七重天。俗称塑体高阶修士。

当然。此地不可能有人注意到他的修为……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注意到那更为隐秘的。从冰封着沈正天尸体的冰层之内浮现。而后沒入沈言体内的一道微弱光斑。

章节三零六 大转周天境

万剑宗。药园某处。

“这纸张……”

洛成目瞪口呆的停止了修炼。将目光放在他随意揣在怀中的白纸身上。

“整整加快了我三成的修炼速度……那希麟。是个白痴么。居然会将这么宝贵的东西拱手送给他人。”洛成先后试验了数次。终于确定自己修炼速度的加快。并非是自己悟xìng提升。而是这纸张的缘故。

他同天地灵气之间的感应。要清晰了不少。

三成的修炼速度。看似只有三分之一……但经年rì久的积累下來。那是极其恐怖的一个数据。

比如别人突破到周天境界需要十年。而拥有了这纸张。便可以将这个速度缩短三成。

修炼之途。一步领先便是步步领先。所以那些增加修为的高品级丹药才会拥有无可估量的价值。

而这一张白纸。便可以等同无数的天材地宝。

洛成可以想象。如果他手中的东西出现在修炼界中。不止是苍云郡。乃至整个苍澜领甚至苍木州。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不。希麟应当不知道这个秘密……或者说他沒有意识到这纸张起到的巨大作用。”

洛成猜的不错。希麟的确不知道这纸张拥有这么巨大的作用。因为他修炼的速度本就极快。加上突破之后修炼速度也会增加。

所以在不断的突破之中。希麟虽然知道这东西有些稀奇。但也觉料不到它居然可以增幅整整三成的修炼速度。

“拥有了这东西……那些内门的天才之辈算什么。虽然我现在的天赋差了他们一筹。但拥有这纸张对修炼速度的增幅。很快便可以将他们甩在身后。”

洛成的眸子中。闪动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这纸张绝不可以落到他人之手……沈言这种人。怎么可能得到如此瑰宝。我洛成才是天眷之人。否则希麟也不会将此物交给我……”

洛成心头不由得思索起來。

“我得逃出万剑宗……否则一旦修炼的速度加快太多。很可能暴露这宝贝。远走他乡。去苍木州以外的州地。然后重新以一个天才的身份拜入某个大宗门。”

洛成的想法。很现实也很简单。

只要逃出苍云郡的范围。万剑宗的影响力便可以忽略不计。他根本不用担心会被抓住。

更何况等他在另外的大宗门展露出光芒。那么就算万剑宗想要对付他。那个宗门也会全力的保护他。

“事不宜迟。现在便走。”

洛成因为照看山门。打扫山门的环境等等……所以他掌握了一道开启惊天剑阵的印诀。只能让人进出。沒有任何其他的功效。

而且只能让换血境以下的人进出。一旦超出这个修为界限而沒有控制惊天剑阵的印诀的话。那么擅闯之人顷刻间便会被惊天剑阵绞成粉碎。

不过少顷。洛成便出现在了茫茫的雪地之中。他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剑阵光幕。咬咬牙下定了决心。旋即直接扔掉了自己的弟子铭牌。

虽然上面只有一个身份印记。但以防万一而是扔掉的好。

“等到数十年之后。我洛成必然可以问鼎周天境。到时候。万剑宗这种郡地顶尖宗门。也会视我如上宾。”

洛成深吸了一口气。转瞬间便跃出数十里。旋即在一片树林之中。猛然停下了脚步。

不是他不准备走了。而是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名蒙面女子。

单看其一对妖娆无限的眸子。还有隐藏在青sè缎裳下的袅娜身姿。便可想象这是何等千娇百媚的一个女人。

洛成的目光中有着一丝jǐng惕。他摸了摸怀中的白纸。

他好sè也爱美女。但相比之下更清楚这白纸的作用有多大……有了强大的实力。如同面前这女子般容貌的女人。同样要多少有多少。

“惜诵残页在你这。”女子的声音带着一种软绵的魅惑。让洛成有些飘飘然。

(惜诵。什么东西……)洛成有些莫名其妙。心头却是轻松了不少。

“我并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洛成虽然贪婪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但眼神深处的那一丝jǐng惕。却还是沒有收敛。

女子不在说话。缓步走上前來。在洛成身边站定。

她矮了洛成小半个头。走到后者面前的时候。迎面便是一阵香风。洛成忍不住狠狠的嗅了几口。

蝶依皱了皱眉头。忍住心头的那丝厌恶将目光放在了男子一直揣在怀中的右手上。

洛成一下子紧张的将手抽了出來。蝶依瞬间便看见了对方怀中那张白纸的一角。

蝶依的神sè一下子僵硬了下來。她眸子里的厌恶被她掩藏了下去。旋即咬了咬牙。娇躯顷刻间跪倒在地。

“杏花仙子座下花侍蝶依。参见主人。”

洛成正慌忙的要将怀中露出了一角的白纸塞进去。听见女子一下子从魅惑转为郑重的声音。顷刻间呆滞在了原地。

……

沈言终于托着疲惫至极的身躯回到了万剑宗。

若不是遇见了严青。他只怕连宗门都进不來……因为他连所谓的弟子铭牌都沒有。

不过他的修为低。纵然不小心闯进了剑阵。也不会被剑阵绞杀。

高修为的修者触动剑阵会被灭杀。但修为低下的修者触动剑阵便不会。

塑体阶层的修者如果不是出生名门贵族。或者有着深厚的宗门背景。那么认不出这些阵法也是很正常的。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全都灭杀。也太有伤天和了些。

沈言想的很明白。他现在还不能去上云城。

那严傲既然是欧阳立派出來的。很显然对方是为了针对他。他现在去上云城。恐怕人还沒见到自己就被抓起來的可能xìng要更大一些。

不过沈言此刻却还不知道。欧阳立已经被欧阳岚训斥了一顿。然后还禁足在城主府。

至于化为冰雕的沈家府邸和沈正天的尸身。沈言才会不去担心。

寒梅问雪凝成的冰。纵然是一百年只怕也化不开。而那深入骨髓的寒意。连他这个塑体阶修为的使用者都难以抗衡。更何况是普通人。

而那些修者。只怕远远的看见就会避了开來。就算是紫云城发现了什么。也不敢去破坏这一片冰封起來的天地。

能造成这种恐怖景象的强者。只怕数息之间就能覆灭了紫云城。沒有哪个城主会显得慌去为了一个沈家去招惹这种等级的强者。

虽然王朝有律法。但也是相对而言。无论到哪里都是实力为尊……只要你的拳头够硬。能一拳将律法规矩砸的粉身碎骨。那一切自然是你说了算。

沈言的拳头虽然还沒有那么硬。但靠着断天刀魂。锋芒九式爆发出來的力量。却造成了这样一个假象。自然而然的便让其他人不敢轻易去触怒那个莫须有的“强者”。

“爹……我一定会找到姐姐的。一定。”

沈言攥紧怀中的丝绢。目光清明之间带着一抹有些不可理喻的无名的坚定。

“塑体七层……这点修为实在是太弱太弱了……若是我拥有那所谓的上境实力。欧阳岚又岂敢如此对待我。”

沈言的体力只恢复了小半。但他一刻也忍不住的修炼了起來。

所幸当初从凌霜那里拿到的强身破障丹还沒有用完……虽然这丹药是破除强身阶晋入塑体阶的屏障的。但其中蕴含的药力也是极强的。

最起码恢复沈言的体力和真气。是完全沒有问題的。

这种破障丹药放在俗世去拍卖。那些小家族绝对会付出很昂贵的金钱來购买。

但一般來说。破境的丹药极其珍贵。就算是强身破障丹。也不会有谁会去卖掉。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沈言这样的本事。从一个长老的手中硬生生的要來一堆丹药的。

沈言突破到塑体阶使用掉了一枚强身破障丹。现在手中还剩下了四枚。

他将一粒丹药送入口中。然后感受着药力在经脉之中游荡的感觉。直到那种虚弱的感觉渐渐淡去。他才运转起九转雷霆诀來。

……

“蝶依……咱们真的要去雪云沼泽么。”洛成得到那张白纸之后。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主角一般。

而蝶依在确认了惜诵残页在他手中之后。也是将真实面貌露了出來。洛成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早就被迷得神魂颠倒的了。

更让他兴奋的是。虽然不知道蝶依为什么叫他主人。但是他平常做出一些稍显轻浮的举动。比如说揽住对方的纤腰或者肩头之时。蝶依只是躲开。虽然面sè难看。但却压抑住自己的怒意。

洛成说话之间。又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蝶依的腰身之上。

后者不着痕迹的稍稍往前一步。挣扎了开來。那张俏脸之上。满是不解和疑惑。

蝶依只是花侍。所以并不能察觉到自己的目标到底是不是要找的人……但是她理所应当的认为。既然惜诵残页在对方身上。那对方自然就是她的主人了。

洛成的目光贪婪而又火热的放在蝶依的身上。看着面前女子的背影。他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不过以他的实力根本看不清蝶依的身前。所以虽然每一次的刚刚将手放在女子的身上就被挣开。他也沒有流露出丝毫的愠sè。

他也在慢慢的测验。自己这个所谓的主人。到底会让面前这个女子容忍到什么地步。

目前为止。碍于女子你不清不楚的实力。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蝶依……雪云沼泽可是很危险的。我们还是不去了吧。”洛成突然想起这件事來。有些闪烁其词。

蝶依的秀目中再度泛起一丝疑惑。旋即心中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主人。你不用担心会遇到危险。我们只是去雪云边境罢了……就算有什么危险。蝶依也会护你周全的。”

“这样啊……”洛成点点头。旋即有些犹豫。“蝶依你现在的修为。是什么境界。”

“真气可在体内运行六六极数三十六圈。是为大转周天境。”

蝶依虽然并不想多说。但却知道自己身为花侍的使命。所以洛成询问之后。她便全盘托出。

洛成身形一颤。而后不自然的退开了一小步。

大转周天境……一万个他都不够杀的。

PS:这章好像会有点让人郁闷。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这个感觉。

章节三零七 欧阳上门

沈言身上因为强行使用寒梅问雪一招而留下的暗伤。随着他的修炼渐渐的恢复了过來。

不过这伤势能恢复的如此之快。到和他用掉了三枚强身破障丹脱不开干系。

毕竟强身破障丹的药效极为强力。所以仅仅三枚丹药而已。沈言的伤势不但完全恢复。而且还彻底稳固了塑体七层的修为。

待得沈言睁开双目。已经是数天之后的事情了。

“沒想到这次非但多出细微血脉崩裂。而且连内腑都受到了损伤……若非强身破障丹的巨大药力。只怕要恢复还沒有这么简单。”

沈言的声音沒有丝毫波动。显得极其平静。

不过若是让别人听见的他的话。不知道又会作何想法了。毕竟那些治疗伤势的丹药。比之可以突破境界的丹药來说。价值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利用强身破障丹的巨大药力來疗伤。也真亏沈言能想的出來。

“现在最主要的事情。还是提升修为……只要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纵然我不去找欧阳岚。他也会乖乖上门说出姐姐的下落。”

沈言一拳砸在地上。眸中寒光闪动。

他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也不是一个不分是非的人。因为两世为人。无论怎样的事情在沈言眼中看來。都是无所谓有无的。

但欧阳立万万不该将主意打在沈如烟和沈正天的身上。从沈正天死去的那一刻起。沈言就已经彻底做出了决定。

欧阳家……必须覆灭。

无论达到这个目的要多久。沈言也不会轻易放弃。或者说绝不可能放弃。

“不过俗话说得好。过犹不及……这些天倒不如跟凌霜那厮请教一些修炼界的常识xìng问題……而且……”

沈言瞳孔中掠过一丝异sè。

“总感觉往东南方有着什么奇特的东西在吸引着我……看來少不了要抽身过去查探一番了。”关于那莫名传來的吸引力。沈言也有些纳闷。

不过这个时候他可沒有时间去东南方查看。毕竟那丝吸引力有些模糊。而且來得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沈言脑袋里装的又不是浆糊。怎么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前去查看虚实。

……

欧阳岚孑立风雪之中。冷冷看着万剑宗山门处的大阵。

他之所以数rì不來万剑宗找沈言的麻烦。是因为欧阳立惹出來的乱子……

不过待得他派去的人查探一番之后。欧阳岚彻底沒有了这个顾忌。所以他今rì便來到了万剑宗。而且还是來者不善。

虽然只一人。足可抵千军万马。

他听到派去沈家查看情况的侍卫传回來的消息。倒还是吃了一惊。

不过之后反而轻松了下來。只以为沈家某个人不小心惹到了一个强者。让人一招给灭了。

至于严傲也死在了这一招之下。反而让他彻底安心了。

现在沈家覆灭。纵然有些人想要借这个机会找他的麻烦。也是绝不可能的。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不知道沈言其实是去过沈家的。否则就算不认为沈言有那么恐怖的实力。也会认为沈言背后站着一个超级强者。

但这件事是沈宏图自作主张告诉沈言。准备让他自己去送死的……

所以沈言去沈家的事情。除了沈宏图。还沒有任何一个人知晓。

“上云城城主。欧阳岚來访。。。”

……

凌霜以及从陨星天障返回的众多长老正在天霜殿商量着雪云边境的事情。毕竟此事关系极大。所以众多长老几乎天天都聚在一起。

不过凌霜正准备说出自己的提议之时。却一下子被宗门之外的声音给震得一愣。

这倒不是透过惊天剑阵的剑令透进來的。而是直接依靠恐怖的真气将声音扩散到整个万剑宗。

凌霜愣住。衍天辰以及浅雨潇等长老也是互相对视了一眼。

“凌师弟……欧阳岚此时來访。却不知是为了何事。”

片刻之后。衍天辰还是开口询问了起來。

毕竟欧阳岚的修为虽然和他们这些剑峰长老相差不是很多。但是对方毕竟不是一个简单的周天境强者。

上云城城主。这是官面上的身份。

无数个万剑宗绑在一起。在大宋王朝这种恐怖的势力之下。也是瞬息间覆灭的事情。0

所以纵然万剑宗再如何不待见欧阳岚。也绝不可能示恶。更何况两者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但欧阳岚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必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若说他是來万剑宗做客的。那显然不可能。

所以衍天辰才会事先询问一番。做好准备。免得自己这方面乱了阵脚。

凌霜苦笑。他只好将白廖慕芝涵等人告诉他的消息如实拖出。至于沈言被大长老收为徒弟的事情。自然也一并说了出來。

这件事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沈言得罪了城主府。还且还让欧阳岚彻底动怒。以至于孤身一人跑來万剑宗兴师问罪。

不过牵扯大长老。这事情就变得不简单起來。非但如此。还显得极其复杂。

若是寻常杂役弟子或者外门弟子。将其交给欧阳岚处置那也罢了……

但若是他们如此对沈言。大长老那里该如何交代。

衍天辰等人再次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浅雨潇秀目微微一动。倒是注意到了凌霜话音中的无可奈何。

看起來似乎小霜子也在这个叫做沈言的家伙手里吃了些小亏啊……不过不知道是谁这么有本事。得罪了凌霜居然还能安安稳稳的呆在宗内。

“天辰师兄……你看此事该如何决断。让那欧阳岚入内。若是沈言出了什么事。只怕大长老那里不好交代啊……”

凌霜当然看见了浅雨潇的表情。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而后转移了话題。

“无论如何。我们不可能将欧阳岚拦在宗门之外……”天意剑李敬之面上掠过一丝忧sè。然后沉声道。

“李师弟此言善也。”衍天辰点了点头。“毕竟欧阳岚此番前來万剑宗。直接报上了上云城城主的名头……”

“他有着上云城主这一层身份。无论來此是否有着其他的目的。但若是我们还将其拒之门外。虽然不会引起领城发怒。但至少站不住理字。”

凌霜眸子闪烁了几下。旋即点头应是。

“天辰师兄的意思我知道了……那么我们便去迎接欧阳城主吧。”

他们这些长老都聚在此处。如果避而不见。难免落了欧阳岚口舌。所以只好一同前去迎接。但衍天辰却未动。

他的实力乃是周天小圆满。比之欧阳岚还高。所以根本不用屈尊去迎接对方。

毕竟不管放在何处。都是以实力为尊。

……

万剑宗众长老同欧阳岚互相见礼之后。便一同回到了天霜殿。

至于莲花主峰上的莲花殿。单单一个欧阳岚还不足以让万剑宗如此慎重对待。

衍天辰虽未去山门处迎接。但却站在天霜殿之前等候着欧阳岚等人。毕竟对方是上云城城主。一定程度的面子还是要给对方的。

“欧阳城主驾到。鄙宗蓬荜生辉。却不知欧阳城主此番前來。有何见教。”

众人落座。衍天辰便笑吟吟的道。他本就是君子之风。行的也是浩然正道。言语之间倒也大气磅礴。让人心生好感。

可欧阳岚却是一脸yīn沉模样。而后冷笑一声。

“行了……我也懒得跟诸位绕圈子。你们万剑宗的弟子沈言。触怒了我城主府的威严。不但打了我的老管家。而且还抢了我的丹药。甚至灭杀了我赐给立儿的近侍严傲……”

“我欧阳岚毕竟是堂堂上云城城主。让你们万剑宗一个弟子如此侮辱。甚至堂而皇之公然打脸。不管怎样。你们始终都是要给我一个交代的。”

欧阳岚话音说完。旋即沉吟片刻。

“我也不说取他xìng命之言。只要他自废修为。而后亲自上门负荆请罪。我便饶了他不敬之罪。”

衍天辰以及凌霜等人皆是一脸无奈。若是寻常弟子。这般做法倒也无妨……哪怕断其手脚。都是无所谓的。

对方能看在和万剑宗的情面之上做出如此轻的惩罚。已经是很给万剑宗颜面了。

看偏偏沈言不是一般的弟子。凌霜虽然想要整治他一番。但真取了沈言xìng命。他也是不敢的。

其他人不说也罢。大长老三十二年前的那一年。他是目击者……因为见过对方的实力。才会恐惧。

衍天辰等人只知道宗主吩咐了无论如何都要对大长老毕恭毕敬。虽然他们知晓大长老或许深不可测。但对方真正的实力到底恐怖到何等程度。在场的长老中。只有凌霜见识过毫厘。

只是这毫厘。已经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抖。生不出丝毫抵抗之力。

……

“废你妈~的狗屁。”

众长老还沒有给出欧阳岚一个答案。便听见殿外一声怒喝。

凌霜面sè一惊。旋即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先前已经猜到欧阳岚是为了找沈言了结一下恩怨。所以让严青去将沈言叫來。

不过早知道沈言尽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上來就直接大骂欧阳岚一句的话。说什么凌霜也不可能让他來此了。

“放肆。。。”

欧阳岚双拳猛然握紧。他的身份何等样尊崇。沈言今天的话简直可谓当堂打脸。

不过还不待他说话。便听见身旁传來一声清冷的厉喝。

浅雨潇一双美目放在沈言身上。神sè之间却是传递出一种“不要冲动”的意味。

“欧阳老狗……我问你。你将我姐姐掳到何处去了。若是说出她的小落。我可以考虑饶你欧阳家众人一条狗命。”

沈言虽然看见了浅雨潇的目光。心头也有些感激。但却还是忍不住的怒声道。

若是沈如烟出了事他还能平静无比的对待。那简直就不是一个人能做出來的事。

所以沈言此刻。已经顾不得考虑所谓的后果了。

“……不得不承认。你彻底激怒我了……”

欧阳岚猛然站起身來。锦袍无风自动。脸上一片威严和盛怒之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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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三零八 击杀沈言

沈言那个怒啊。听严青告诉自己欧阳岚上门來访之后。他心里还有些揣测不安。

毕竟对方的实力太过恐怖了。如果真心想要对付他。只怕他也只能束手就擒。

他原本的打算是先到天霜殿來。然后静观其变。最好能从欧阳岚口中问出沈如烟的下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至于欧阳立。他压根就沒打算放过……ì后连整个欧阳家都不会放过。

沈言能想象沈如烟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糟糕。敞若那严傲的话是真的……沈如烟被卖到了羯罗这种蛮夷之地。这样的局面沈言甚至都不敢想。

总而言之。沈言这会儿自家事自家知。他沒打算和欧阳岚翻脸。因为打不过……

不过谁料到自己刚风风火火的从药园赶來天霜殿。便听到欧阳老贼叫嚣着要他自废修为。而且还要负荆请罪……

沈言心头对沈如烟的牵挂因为欧阳岚的这些话彻底被激了起來。泥人也有三分火。所以他直接便破口大骂了出來。

“少在那里惺惺作态。你我的事情明显之至……本就是难以和解的局面。何必装出來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样。”

沈言站在天霜殿门口。嘴角噙着一抹冷意。

他刚刚因为一瞬间的愤怒有些失去了理智方才大骂出口。此刻自然已经将心情平定了下來。之所以先前那样。只是因为太过牵系沈如烟。显得关心则乱罢了。

欧阳岚怒极反笑。而且还是仰天大笑。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同我欧阳岚如此说话。你倒也是同辈之中第一人。”欧阳岚言及此处。却是话音一转。一股杀气凛然而生。

“不过。也自当是最后一人。”

杀气很浓郁。

如果能用言语形容的话。沈言仿佛感觉面前的欧阳岚即便连真气都沒有运转。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变成了顶天的巨汉一般。一巴掌就能将他拍死。

这是欧阳岚纵横战场数十年。立下赫赫战功背后所隐藏着的万人尸骨堆积而成的杀气。杀念起。顷刻间便席卷整个天霜殿。

衍天辰等人虽然依靠真气将这股气势阻在心神之外。不过也有些暗自心惊。

他们不是将。只是宗门长老。即便经历过一些战斗。也绝比不上欧阳岚这种在战场上拼杀数十年积攒下來的恐怖杀气。

恍若边疆战场。纵横八十万里。其上尸骨如山。哀鸿遍野。连飞鸟都不敢从上边飞过。

如果处在这种尸骨如山。连大地都如同鲜血凝聚而成的战场之上。心智不坚的人。只怕十成实力连半成都发挥不出來。

就算欧阳岚手中并沒有斩杀许多人。但在样的战场熏陶之下。所沾染上的杀气。自然已经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了。

欧阳岚拼杀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是大宋王朝的边疆战场。那种地方……整个上云城所有人前去。只怕也得全部化为战场上的肥料。

咦。

在这恐怖的杀气之下。常人至少也有被震慑的心神飘摇不定。但欧阳岚却发现沈言冷笑依旧。甚至连身形都沒有丝毫的颤动。

这种镇定。绝不是装出來的。

你凭什么有这样的依仗。

欧阳岚心头怒喝一声。整个人的气势竟已然臻至巅峰。他周身居然都隐隐散发出殷虹sè的雾气。

沈言微微退后一步。整个人站立在天霜殿之外。

“欧阳老贼。想要唬我。你还不够格。。。”

不够格。。。

沈言话音落罢。天霜剑峰之上轰然卷起一阵狂风。居然发出了呼呼的巨响。

风怒嚎。他头顶之上的悠闲自在的白云。在这一瞬间。居然是以一种不能想象的速度。直接飘荡到数百丈之外。

天sè渐渐由明转暗。

“这……是什么。”欧阳岚目瞪口呆。他周身的血雾荡漾了一下。居然彻底的缩回了体内。仿佛在惧怕着什么一般。

“睁大你的狗眼且看。什么叫做。杀意凛天。。。”

沈言双目倏然失去了聚焦。完全转为了灰白。根本再看不出丁点黑sè。

轰轰。。

风云聚。沈言周身气势沸腾。一道虚幻的血sè光柱仿佛从他身上冒出。而后冲天而起。

天sè变暗。正是因为这凝如实质的红sè血光。将阳光都遮掩了起來。

沈言头顶五百丈天穹。彻底转为了黑sè。

五百外开外。往千丈延伸。连白云都带上了一层紫sè毫光。再往远看去。千丈之外不知延及何处。竟是完全转为了红sè……

红的发紫。紫的发黑。

沈言双目完全转为白sè。体内的雷霆真气被压制的连丹田都出不來。

……

元虚九年chūn。刀尊沈言孤身一人。杀上血狱魔门。斩敌十二万九千八百。同年夏。血狱魔门。。灭。

元虚十四年秋。刀尊沈言骑三尾青鸾。跨越定江河。斩杀两河异类七十九万。次年冬。两河异类立下血契。再不敢进犯神州。

元明七年chūn。刀尊沈言越神魔封印。前往魔族地狱。一人一刀。自魔族魔空城起。屠城九百七十六。斩魔族。。无量。

……

无量。便是无以计数。算都算不出。

沈言手中之刀。红尘斩人。修真界斩修者。斩妖族。斩鬼狐jīng怪。斩魔族妖孽。斩异类它族……他的杀气。足以让一座俗世城池顷刻间覆灭。

衍天辰。浅雨潇以及李敬之等人……居然忍不住的按住了心口。

他们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都要跳出來了一般。这是在……开玩笑么。

欧阳岚冷汗涔涔。他体内那原本堪称恐怖。半实质化的杀气已经彻底的被压回了体内。

沈言的杀气完全针对他而生。所以其中九成九都由欧阳岚一个人在承受着……衍天辰等长老。不过是分摊了余下的那一分而已。

纵然如此。已然让他们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都要跳动出來一般。

沈言今生。第一次将灵魂深处如此恐怖的杀气释放出來……在沈家之时逸散出來的那一点。不过是皮毛而已。

之所以今rì会如此。是因为对欧阳岚的愤怒。已经到了让他不顾一切的地步。

周天强者。岂会被杀意饶了心神。

欧阳岚心头怒喝一声。旋即真气倏然喷薄而出……周天境强者的气势。和沈言那单纯的杀意。凌空对峙着。

李敬之双目之中散出异彩。他修的乃是杀意剑道。

重的便是杀意二字。沈言此番惊天动地的杀气。却是让他生起了一丝他念。如果用这般杀气來修炼杀意剑道。岂止是事半功倍。

难受。恐慌。心惊胆颤……若非自身的真气和那杀气分庭抗礼。欧阳岚几乎都要忍不住的瘫软在地。

我这……是他~妈的在做梦么。欧阳岚心头忍不住的想道。

一个小小塑体阶修者。居然能单纯的依靠杀气。甚至连真气都沒有浮现。就能逼得自己堂堂周天境强者忍不住想要退却……

是的。我一定是在做梦。欧阳岚思筹道。

“那是……什么。”衍天辰目光如炬。忽然看到了天空中的异象。

轰隆隆。。

滋滋。。

与此同时。天空中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沈言头顶那黑sè的云团。竟然被一片金白sè的云团直接挤了开來。

金白sè云团之中电光闪烁。轰鸣阵阵。雷电汹涌翻腾。

“天为之凛然……”

浅雨潇的心头再度忍不住的颤动了一下。红唇微微动了动。嗫嚅道。

湛青sè劫云。是小青罡煞雷。而这金白sè劫云。便是天罚之劫……

天罚之劫之所以诞生。便是因为天地不容……比如修真界仙器出世。便要历经金白sè天罚之劫。度过之后才能存活于世。

沈言之所以不敢妄动杀气的缘故。也正是在此。

一个是因为杀气彻底迸发之后。他自己都有些难以掌控自己……另外一个。则是杀气完全释放而出。便会引出天罚之劫。

前世沈言自然不会惧怕。但今生却不一样。

虽然只因动只有百丈方圆的一片劫云出现。但也足以想象到其中的恐怖。

衍天辰。浅雨潇等长老再加上欧阳岚。所有人合在一起。都不够天罚之劫轰的。

“天罚。这是天罚之劫……”

衍天辰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颤抖的指着那不过百丈方圆的一片劫雷……

浅雨潇和凌霜等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因为他们不知道这劫云代表的意义。虽然看起來华丽。但是他们似乎并沒有从其中感觉到丝毫恐怖的气息。

“天辰师兄……天罚之劫。是什么。”凌霜感觉衍天辰有些不对劲。因为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來。所以斟酌了一下。而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天罚之劫。劫降于天地不容之人或物……劫雷共九九八十一道。只消第一轮九道劫雷。这天霜剑峰。便不复存在。”

衍天辰虽然焦急。但还是解释了起來。

所有人顷刻间滞住。连带着欧阳岚都转过了头來。他们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天空中那不过百丈方圆的一片劫云……

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不过沒有人敢用自己的xìng命开玩笑。九道劫雷天霜剑峰都能化为灰烬。他们加起來都不够一道劫雷轰的。

“天辰兄。可有解救之法。”

欧阳岚一边避开沈言那苍白的一对眸子。然后额头冷汗涔涔的询问道。

衍天辰一滞。旋即目光有些犹豫的看着沈言。

“……只要沈言死。天罚之劫自然散去。”

欧阳岚心头一紧。旋即大喜。能借助这个理由将沈言杀掉。他自然千百个愿意……否则他也不敢想象沈言rì后。到底会成长到何种程度。

“诸位……吾等合力。击杀沈言。”

章节三零九 天谴,怎么逃

沈言双眼一片茫白,似已失去了自我意识,

他缓缓的抬起头來,目不转睛的用双眼紧紧的盯着欧阳岚等人……那恐怖的一片森然眼白,让人有些渗然,

天空之上轰鸣大作,劫云开始蓄势,眼看不久之后便要落下,

衍天辰眼神一正,旋即猛然点头,凌霜倒是有些犹豫……但看了一眼天空之上的金白sè劫云,他也压下了心头的其他想法,

“天霜剑峰乃是万剑宗十二剑峰之一,敞若真的毁于劫云之下,岂非贻笑大方,”衍天辰为人虽然一派君子之风,但也不是滥好人,

修炼到他们这种程度的人,心神之中哪里还会犹豫一个寻常修者的生死,

这件事情很简单,沈言若是不死,等着劫云落下……那就一起陪葬,虽然他们可以逃,但天霜剑峰一定保不住,

和天霜剑峰比起來,一个沈言,自然可以舍弃,

浅雨潇神sè之中掠过一丝惋惜之sè,片刻却也消失不见,

这就是现实的修炼界,权衡利弊之下,谁都不会因为恻隐之心而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李敬之眸中也是闪烁着可惜的光芒,不过并沒有出声阻止,

沈言既已是大长老之徒,断然沒有传承他杀意剑道衣钵的道理……两者之间沒有利益瓜葛,他自然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憾世拳,,吞山,”欧阳岚眸中jīng光暴涨,一拳轰出,山崩地裂之势席卷身周,

“月剑,,上弦,”浅雨潇右手往身后一探,天月剑在一声铮鸣之间出鞘,顿然寒光凛然,剑气逸散而出,

“星烁,,狮光动,”衍天辰一剑横出,竟然在此刻暗淡无比的天sè之中,荡漾出点点星辰光芒,那些星光隐隐聚成了一头雄狮的形状,

“霜雪凝,,青霜斩,”

天霜剑出鞘,凌霜纵身跃起,手中长剑画出一个诡异的弧度,而后散发出森然寒意,旋即霜雪弥漫,剑烁青光,

……

“魔生,诸神当灭,,,”

沈言抬起头來,看着面前众人那足以引动天地之势的恐怖攻击,而后仿佛沒有看到一般,猛然往前踏了一步,

他的声音瞬间如同变了一个人般,带着浓浓的血腥之意,比当初登天台时所见的杨血炼周身散发的魔气还要浑厚,

“我愿成魔,”

沈言束发用的布缕瞬间化为混进,而后长发扬起,无风自动,

他的身躯轰然半跪在地,不跪天不跪地,

沈言左膝着地,左手支撑着自己的身躯,头颅低下,用一片茫白的双眼看着自己的脚尖,衍天辰等人皆是使用了剑招灵技,分明下了死手,

待得沈言半跪在地,那各sè的剑光,已经近至咫尺,

……

“此子心底深处居然掩藏着如此恐怖的魔xìng……此番取了他的xìng命,也免rì后生灵涂炭,”衍天辰本來还心有愧疚,但此刻却是再无惭愧之意,

凌霜等人也是为之骇然,不过却只是努力催动手中剑招,让其光芒再盛三分,

浅雨潇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她本xìng不嗜杀,否则也不会去修炼那清冷飘渺的月华剑道了……不过纵然不嗜杀,有些时候也不得不动用手中之剑,搅出一片腥风血雨,

……

“欧……欧阳岚,,,”沈言双眼倏然滴落出鲜血,声音之中魔音回荡,仿佛恨不得喝了对方之血,啮食对方之肉,

“姐姐……”沈言双眼闪过一缕清明之sè,旋即再度被无尽的茫白掩盖,“欧阳岚,纳命來,,,”

沈言右手本來按在右膝盖之上,此刻却抬了起來,横在胸前一尺之地,而后虚空半握,让人奇怪的是,他手中什么都沒有,

不,

沈言的手掌之上赫然出现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其中不断的往下流淌着鲜血,

他半握的手中,渐渐的出现了一团血sè的雾气,随着右手滴落的鲜血将脚下的大地染红,手掌之中的血sè雾气也变得更为凝实了起來,

那雾气凝如实质后,竟化为刀柄,被沈言紧紧握在手中,仿佛刚才他手中本就握着这刀柄,而不是鲜血凝成的一般,

更让人为之惊骇的,却是刀柄之下,血迹不断的凝实,而后一点点的衍生出一柄刀的形状……这刀古朴至极,却散发着一种凛然寒意,

不过转瞬,手中之刀已经凝聚出半截刀刃,只消片刻,便可彻底凝聚出刀尖,

这是一柄血做的刀,通体晶莹剔透,闪烁着让人心神颤抖的殷红sè光芒,

“血祭,,”

刀尚未完全凝聚成形,只是一柄残刀,沈言的声音却已然响起,不带有任何情感……仿佛从九幽之下传來,仿佛要冻结一切,

“八荒五行破天刀,,”

沈言手中面sè惨白,手中的残刀一颤,竟隐隐有了消散的意味……

“风云,,”

手中的血sè残刀闪烁着恐怖的光芒,周围的风也在倏然静止了下來,只待沈言话音落罢,便要风起云涌,惊天动地,

轰轰轰,,

但直到沈言的脸庞都成了透明,最后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口來,也就在这个时候,众长老以及欧阳岚的攻击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

沈言在这一瞬间,猛然抬头,就以半跪在地的姿势,将手中的残刀挥了出去,

血sè刀芒和各sè的剑光撞击在一起,加上欧阳岚那足以山崩地裂的一拳,迸发出巨大的轰鸣之声,

欧阳岚,衍天辰数人退后一步,止住身形之后满面震撼,

“这……是幻觉吧,”浅雨潇的秀目眨动了一下,愣愣的道,

沈言的身形轰然倒飞了出去,而后轰然砸落在地上……纵然如此,也无法让众人心头的惊骇消弭半分,

要知道,沈言的修为,只是塑体阶啊,不是周天境,不是并济境,甚至连锻骨境都不是……只是一个几乎处于修炼界最底层的修者啊,

沈言身形落地,直接砸出了一尺來深的巨坑,

不过所有人沒有半点轻松之sè,因为天空之上的金白sè劫云,眼看就要落下滚滚的雷霆,衍天辰等人瞬间面sè大变,

难道……

众人的脸庞抽搐了一下,而后死死的盯着沈言,

不可能吧,这一定,一定是他妈~的幻觉,

沈言的身躯居然缓缓的动作了起來,虽然幅度很小,但的确生机未逝,

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吧……塑体阶的修者,居然硬生生的接下了他们十个周天境强者的合力一击,

凌霜感觉自己的所信仰和坚持的一切仿佛都开始变得虚幻起來了似的,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简直是莫名其妙,简直是颠覆修炼界的观念,

“咳咳,,”

沈言挣扎了片刻,终究还是站起身來,

“嘶,,”沈言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的眸子已经恢复了清明,天空中的绵延数百丈的黑sè云团,以及其外的紫sè红sè云团,全部恢复了正常,

不过天空中那方圆百丈的金白sè劫云,仍然沒有消散,沈言当时在沈家引动了一部分的杀气,及时收回体内,还不至于触动天罚,

但现在……即便收回去,也來不及了,

当然,这一切沈言自己是不知道的,杀气从灵魂深处弥漫出來,他就瞬间失去了意识,至于八荒五行破天刀需要血祭,则是完全在抽取他体内的鲜血,

所以他此刻的脸庞看起來似乎是透明的一般,因为里面的血液几乎被消耗一光,根本不能让他的脸庞透露出丝毫红润之sè來,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这么疼,”沈言感觉全身撕心裂肺的疼和痒,他有些疑惑的扫了四周一眼,

瞬间而已,沈言便目瞪口呆了起來,

衍天辰等人也是如此,他们这些周天境的强者,居然就这样和沈言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起來,

在沈言眼中,这些长老此刻狼狈之极……欧阳岚也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在衍天辰他们的眼中,看着沈言的目光简直就像是一个怪物……如果不是怪物,谁能解释他硬生生的顶下了十名周天境强者的联手一击之后,居然还能这么快就醒來,

“该死,怎么记不起來……”沈言打量着欧阳岚,有些莫名其妙,对方看他的目光之中有着一丝凛然杀意,甚至似乎还有着一丝惊惧,

惊惧,怎么回事,欧阳岚居然会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沈言倒是莫名其妙了起來,

他刚才心头的魔xìng和焦躁已经随着先前的杀气出体,完全消散了开來……刚才被众人联手一击撞飞,所有的杀气在他倒飞出去之后,居然倏然沒入灵魂深处……

带走的,自然还有刚才的记忆,

沈言只是感觉他好像恍惚了片刻,紧接着全身就如刺骨的疼痛……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此刻也是丝毫都记不到了,

不过沈言此刻來不及计较众人为什么会这样看他,因为他发现所有人都是一副犹豫不决和心惊胆颤的模样,

顺着衍天辰等人的目光,沈言抬头往天空之上看去,

这一瞬间,他差点一屁股瘫软在地,

“天……天谴,”沈言感应到那天谴绝对是冲着他而來的,而且其中的雷霆已经孕育的差不多了……只待完全孕育完毕,便是九九八十一道天谴劫雷,

前世沈言可以控制自己的杀气,就算不小心引动了天谴,也只不过是方圆三丈左右大小的劫雷罢了……但现在这一片劫雷,何止三丈,

三十丈都不止,足足一百丈方圆,有多无少,

沈言差点沒被吓死,这些家伙还真是无知者无畏……这些劫雷落毕,只怕整个万剑宗都化为虚无了,他们居然还敢犹犹豫豫的站在此处,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杀气完全渗透而出,居然可以恐怖到如此地步……不过即便事先知道,先前的情况似乎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的,

“还愣着干嘛,凌霜,你这老家伙要是不想让万剑宗所有人完蛋……就赶紧让所有弟子逃出万剑宗去,”沈言只來得及说出这一句话,便感觉到头顶的劫雷仿佛要落下來一般,

他也不再迟疑,虽然身体刺痛无比,真气也几乎消耗殆尽,但他的**之力也是极为强横的,须于青天步踏动之下,顷刻间便是往天霜剑峰之下行去,

沈言此刻只能期盼他体内的杀气收了回去,天谴找不到目标,只能将这里乱轰一通作罢了……虽然几率很小,但不跑的话,却是必死无疑了,

他手中可沒有所谓的辟劫丹,更何况就算是辟劫丹,也避不了天谴啊,

凌霜愣了愣,旋即额头之上便是冷汗涔涔,

这小子是大长老的弟子,怎么可能沒有几分玄妙的地方……只怕先前的话并非危言耸听,极有可能是真的,

难道说……天辰师兄将这天罚之劫的威力,还给预测小了,

……

“千万别跟上來……千万别跟上來……”

沈言心中祈祷着,他从天霜剑峰之上下來,已经离开了天霜剑峰数十丈,

心中祈祷罢,沈言怀着一丝希冀往后看了一眼,旋即吓得他三魂丢了七魄,

“我莫名其妙的受了一身伤,又稀里糊涂的引來了天谴……姐姐还沒有找到,我不能就这样死在天谴之下啊……”

沈言心头不断的思量着办法,但发现沒有丝毫用处,

金白sè的劫云还在不断的孕育着雷霆,只待得九九八十一道雷霆蕴养完毕,便要顷刻间将他轰的魂飞魄散,

不要说现在的沈言,纵然是前世那刀尊……面对这绵延百丈方圆的天谴,也根本不要想着去对抗,只能远遁千万里,让天谴之中的雷霆之力在寻找自己的时候消耗殆尽……

但现在沈言就算是逃,也不可能逃得那么快,

前世修为达到渡劫期,使用青天步法才能称的上须臾上青天……但现在,还是算了吧,须臾别说上青天,只怕他还沒跑出多远,就直接连渣都不剩了,

劫云虽然只是百丈方圆,但劫雷落下,方远千里之内,都会被波及,

威力最大的范围自然是劫雷落下的那一点上……但其后劫雷之中的天谴之力便会逸散而出,席卷千里,寸草不生,

所以沈言才会断定,真的等着劫雷落下來,万剑宗都沒了,

因为十二剑峰相聚虽然有一定距离,但绝不会有千里之差……劫云在天霜剑峰之上,只要落下,整个万剑宗等同于消弭了,

十二剑峰以及无数药园全都沒了,就算还能剩下极深处的那些隐世长老,也休想再顶着苍云郡顶尖门派的名头,

弟子都死光了,留一些孤家寡人,有个屁用,

劫云飘荡的速度看似缓慢……但即便沈言的速度再快,也还是被劫云牢牢的锁定在百丈之内,

“……怎么办啊,,,”

沈言双目通红,虽然脚下不停,但心中却是凌乱无比,

他不想死,尤其是沈如烟还沒有找到的情况下,欧阳一家还沒有为沈正天陪葬的情况下,他更不想死,

何况还是这样莫名其妙,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居然就要被雷劈,

还是天谴之雷,

章节三一零 吓尿了

金白sè的劫云翻腾着,其中散发出让人难以自制的恐怖电流声,

沈言此时已经离开了天霜剑峰很远,他的速度已然达到了极致,但想要如同前世那般,瞬息千万里,却是决然不能的,

他本意是要往惊天剑阵处跑去,出了剑阵之后只要能拖延一些时间……将劫云带离万剑宗,让其无法波及到万剑宗也便罢了,

沈言心中还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如果他醒來的还不算迟,那么孕育九九八十一道劫雷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拼命往上云城而去,

这一切,莫不是欧阳岚逼的……所以即便要在天谴之下身陨,沈言也希望自己能将劫云引到上云城,让这座冰雪之城为自己,为沈正天以及沈如烟陪葬,

沈言不嗜杀,但也绝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万剑宗大长老收他为徒,这便是父恩,更何况凌霜虽然不怎么待见他,却也沒有让他寸步难行,甚至还给了他一些丹药……

恩与怨,沈言分的清清楚楚,

即使劫雷落下要毁掉方圆千里,那么他也绝不希望将万剑宗毁掉……若能毁掉上云城,沈言即便魂飞魄散,也能笑的前俯后仰,

……

“呦,这不是谪仙堂弟么,不知道你这急匆匆的却是要到哪里去,”

沈言抬头看了一眼,却是沈宏图一脸挪揄的站在他的前方不远处,后者穿着丝质长衫,倒显得玉树临风,

也难怪沈宏图会用这种口气和沈言说话,因为后者此刻的神情实在是太令他开心了……那种惧怕和无力到极点的神sè,沈宏图还从未见到过,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家那边沒有传來任何消息,但今天欧阳岚來宗门内找沈言他可是一清二楚的,所以此刻沈宏图自然以为沈言是因为欧阳岚所以才慌不择路的逃跑,

“沈宏图,给我让开,,,”

沈言打量了四周一圈,他只有两条路能走,要么是沈宏图给他让开,要么就是往回走……沈宏图的左侧,却是万剑宗的一大禁地,沈言也不敢轻易入内,

“谪仙,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是在宗门之内,你也还是我沈宏图的弟弟,哪有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道理,”

沈宏图佯装愤怒道,

不过此刻他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大笑出声,他自然不会给沈言让路,把沈言堵在这里让欧阳岚抓住惩处,才是他所希望的,

沈言往后看了一眼……天空中那金白sè的劫云虽然缓慢,但还是一点点的朝他移动而來,因为劫云此刻还在孕育劫雷,所以速度才会略显缓慢……

等到九九八十一道劫雷孕育完毕,只怕便顷刻间就能再度出现在他的头顶,

不,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沈言刚刚松了一口气,发现劫云的颜sè开始慢慢转变,那一抹白sè渐渐消弭,开始慢慢的转为了金sè……

只看到此处,沈言顿然吓得脸sè惨白,这分明就是要落雷的征兆,

“该死,怎么可能会这么快的……”

沈言心头喃喃了片刻,旋即终于苦笑着认命了,

“估计是我失去意识的时间太久,所以醒來的时候,劫雷已经差不多快要孕育完毕了……”

“但能让欧阳岚为我陪葬,也足够了,”

沈言眸中闪烁着一抹淡淡的光芒和愧疚,还有诺言沒有完成的懊悔,

“姐姐……保重了,,,”

“谪仙,为何不说话了,你真的要过去么,如果你真的想要过去,可以跟为兄说啊,为兄自然会让你先行的,”

沈宏图看见沈言往后看了一眼,顷刻间脸sè惨白如纸,他心头顿然知晓,应当是欧阳岚追來了,所以此刻仍然胡言乱语的拖延道,

“不想死就给我滚的越远越好,”

沈言又气又想笑,还真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啊,

如果离他远远的,说不定因为周围山峰的阻挡,还有万剑宗内阵法的阻拦……能侥幸保住一条xìng命,

但和他站在一起,几乎是必死无疑,

沈宏图脸sè一滞,旋即冷笑一声,

“得罪了欧阳城主还敢如此猖狂,真不知道你哪里來的胆子,莫说我想死与否,不知道你又有什么本事能说出这样的话來,”

轰隆隆,,

沈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听到这声音,他知道……劫雷要落下來了,

沈宏图被这轰鸣声下了一跳,他看见沈言身后不远处天空之上的劫雷慢慢的往此处飘來,不过转瞬之间,便已经悬在了两人头顶,当下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我在……做梦吧,

沈宏图咬了咬自己的舌头,一股刺痛感让他清醒的明白这是真实的,

一种属于天地的威压从上方劫云之上倾泻而下,直接笼罩了方圆千里地域,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心跳几乎都要停止的窒息感,

……

天霜剑峰之上众人感觉到这股威压,终于是面sè大变……但是他们此刻,甚至连分毫的声音都发布出來,能站在原地,已经是极其艰难了,

凌霜和衍天辰等人片刻之间,便反应过來沈言所言非虚……不过沈言毕竟只离开了须臾时间,所有人都有些将信将疑,

他此刻懊悔不已,为什么沒有听沈言的话……传音让众多弟子躲的越远越好,现在就算是想传音,也根本沒有那个机会了,

天威降临,万物臣服,

……

万剑宗的地域范围绝对超过千里,虽然十二剑峰沒有达到这个标准……但是加上无数的药峰,以及试炼峰和修炼峰,绝对超出千里,

此时无论是杂役弟子,亦或者是那些亲传弟子,甚至是长老……还有后山,试炼峰之上的妖兽,全都瑟瑟发抖,跪伏在地,

唯有达到周天境界的强者,方才能勉强抵抗一下这惶惶天威,

“宗主在上,谁能告诉弟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离得远的万剑宗弟子,虽然被天威前行慑服跪倒在地,但却还能说出话來,只是根本不能起身,

“天啊,难道万剑宗要灭亡了么……”

更有甚者,却是想到了天空中浩荡劫雷落下來之后,万剑宗所要承受的后果,

不过令人感到啼笑皆非的,却是面临如此为难……万剑宗那些隐世长老,根本就不知晓,因为他们隐居的地方,离天霜剑峰太远太远了,

而且天谴之威,说是千里,便绝对是千里,根本不会泄露出丝毫,

不涉足这个地域范围之内,就算站在旁边,你也难以想象身处其内的人,到底承受了怎样的威压,

……

天谴,九九八十一道劫雷,简直令人闻风sè变,渡劫按功德大小,分为三九小天劫,六九中天劫,九九大天劫,

大天劫也不过才九道劫雷……天谴雷,却是足足八十一道,谁能承受的起,

轰,,

在一声巨响之中,一道手臂粗细的金sè劫雷,从劫云之中轰然落下……沈言几乎就要绝望,不过转瞬之间,他的目光却飘到了沈宏图的身侧,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促使着沈言猛然朝左侧跃去,

他的身形在这种威压之下,本不能动弹……但随着他强烈的想要跃出去的念头生起,识海之内的断天刀魂颤动之下,居然硬生生的让他冲破了这股威压的束缚,

沈言身形跃出去的一瞬间,金sè劫云颤动之下,居然瞬间再度发出八声轰鸣,

九道劫雷齐齐落下,几乎将半边天地都映成了金sè,

沈宏图的喉咙之中发出咯咯的声响,他想要惊恐的吼出声來,却发现自己根本连发出任何声音都做不到,

如果时间倒流,沈宏图绝对会有多远离沈言多远,

他怎么可能想到,这恐怖的金sè劫雷,居然是來轰沈言的……此刻他也终于明白沈言刚才的惊恐,到底是因何而生了,

若是换做他,只怕连跑的勇气都沒有,哪里还能如同沈言这般活蹦乱跳,

金sè劫雷耀眼,带着一抹刺目的光芒,瞬息而至……

沈宏图的双眼睁得滚圆,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道劫雷,从数千尺的高空之中落下,劫雷的速度极快,方听见轰鸣声,便已至身前,

……

“怎么办……”

衍天辰等人体内的真气几乎都运转到了极限,方才看看抵御住天空之中传來的威压……看见那不断翻滚的劫云,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都浮现出一抹惊恐,

浅雨潇娇容扭曲,纵然依旧芳华绝代,但因为她的表情,却将这份美丽破坏了不少,

沒有人面对这样恐怖的天地之威还能保持面不改sè……尤其是他们这种修炼到了周天境,寿命成千上万年的绝世修者,更不可能对死亡无动于衷,

除非无知,才能无惧,

在修炼一途上行的越远,对这天地的惧怕也便越多……知道的越多,未知的也便会相应更多,多到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浅雨潇以及众多长老,纵然能在陨星天障上和妖魔拼杀个你死我活,但是面对天罚,也只有惊恐无措,也只剩下的惊恐无措,

凌霜与衍天辰等人互相对视,却都只剩下一抹苦笑,这一次怕是……

都栽了,

沒想到纵横苍云郡无数年的万剑宗九位长老,以及镇守上云城的欧阳岚,居然就要在这天罚之劫下烟消云散,

可悲可叹,更多的还是无奈,

对这天地之威,你还能说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修者之所以可以在这天地之下生存,便是因为天地不会违背规则灭杀这些修者,

否则天地一怒,何人能挡,何人又能逃脱,

……

“不要了,我不要了……”

沈宏图一下子瘫软在地,然后哭的稀里哗啦的……那劫雷瞬息而至,其中几道因为无法完全落在沈言身上,便直直的朝他落了下來,

“我不想死……呜……”

沈宏图抽搐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的裤子上出现了一抹湿痕……但此刻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丢脸的举动,因为劫雷离他的脸庞只有数寸,

沈言身形猛然朝着沈宏图左侧跃去,却沒料到居然会让劫云变得狂暴……不过他根本顾不上许多,

他的身形终于在最后一瞬踏进了这山道之中,沈言甚至连头都不敢回……因为他甚至感觉到了那身后金sè劫雷之上,散发出來的毁灭气息,

这一瞬间,天地似乎为之静止,

远在天霜剑峰的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落下的那九道劫雷……他们知道,劫雷落下之后,便是所有人的死期,

沈言脚步终于落地,而后他的声音倏然穿透了这无尽的天威,穿透了这漫天的滚滚雷霆,,

“师尊救我,,,”

章节三一一 天地……死掉了?

念月小峰,

沈言慌不择路之下,居然在不知觉中便來到了近前……

先前沈宏图挡在此处,他要么入念月小峰,要么便是叫沈宏图让路,不过沒想到劫雷落下的速度,居然会如此之快,

沈言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做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举动,

他借着断天刀魂突破天谴威压的一瞬间,纵身跃进了念月小峰之内,并不算踏上山巅,只能算刚刚步入山道之中罢了,

念月小峰,是万剑宗的禁地,

听那严青等人的语气,只怕是有进无出,但沈言却偏偏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促使着他步入了念月小峰之内,

至于最后那一声呐喊,不过是心底深处最后的希望而已,

沈言自己,也知道绝沒有任何生还的可能xìng了,

死在天谴之下,便是真正的魂飞魄散,连转世轮回都不得有……一旦魂魄失散,只怕断天刀魂也会消失,亦或者另行择主,

沈言不后悔前世的所作所为,也不后悔自己间接地,一点点的通过许多事情彻底得罪死了欧阳岚,纵然对方上门寻仇是导致他面对天谴的最大因素,

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沈如烟,

不知道从何时起,也许是來到这个世界触及到女子眸中的深情和溺爱之时,也许是制衣阁面对那楚楚可怜的身影之时,亦或者是沒有任何理由的……

沈言便已经知道,自己这辈子,只怕都难以忘却那个叫做沈如烟的人了,

“姐姐……这一次,是真的要……保重了啊,”沈言眼角忽然划过一丝清泪,顷刻间跌落在地,粉身碎骨,

……

这是……什么,,,

沈言猛然瞪大了自己的双眸,他的神情在瞬间转为了震撼和难以置信,

念月小峰之巅,突然逸散出一种惊天绝地的毁灭气息,仿佛要倾覆了这天与地,

师尊,不,不是……沈言沒有感应到丝毫生命的气息,他所能察觉到只有恐怖,只有让天地为之震颤的森然冷意,

太上忘情,青冥问天,凌云冲霄……万般剑意从念月小峰之上升腾而起,瞬间凝如实质,居然硬生生的凭借着无边的剑意,直接粉碎了从天空中落下的九道天谴之雷,

一个孤绝,孤傲,孤寂,孤苦,孤单,孤独……甚至已不能用言语來形容的虚影在念月小峰之巅虚空而立,

虚影如梦似幻,似真似假,但其中散发出的剑意,直接凝固住了一切,

包括风,包括云,甚至包括这漫漫天地,朗朗乾坤,

这虚影足有百丈之高,同那金白sè劫云相对而立,那一袭白sè的长衫虽然略显虚幻,但仍然成了这片凝固天地之中,唯一还飘荡着的东西,

白衣白发,无风而动,虚影头颅低着,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庞,

沈言差点沒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他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了出來,被这恐怖的声威所吸引,他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沈宏图的异状,

如果这时候他回过头去看一眼,便会发现……沈宏图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整个人的身躯沒有半点动作,连神sè都依旧保持着先前那九道劫雷落下之时的惊惧,

劫云滚滚翻腾,不过让沈言感觉诧异的,却是这雷鸣之声比之先前,似乎已经沒有了丝毫的威压,

片刻之后,天谴劫云终于还是忍不住勃然大怒……九道劫雷瞬间被毁,这让它感觉自己的天威被蔑视,

天谴之雷同样分等级,沈言今rì的杀伐之意若是在神州之上全部散开來,即便杀意冲天而起,也绝不会引來超越百丈方圆的天谴劫云,

因为他在神州的杀孽,九成九是斩杀的魔族妖孽,属异族,有凛然人族功德加身,自然天谴的威力便会降低到极致,

哪怕他的修为到了渡劫期,天谴之雷的威力也是极小,

而在天元大陆,沈言因为自杀,致使自身气运完全断绝,所以他才会引來百丈方圆的天谴劫云,这还是因为他的修为实在太低……

甚至已经超出了天道的判断标准,一个塑体阶的修者居然拥有这么恐怖的杀意,该怎么决定天谴劫云的威力大小,

按照沈言所造的杀孽,加上他在这个大陆沒有所谓的人族功德护身,而且气运也几乎断绝的一干二净,就算是降下覆盖方圆十万里的天谴劫云都不为过,

但天道无私,杀意再重它仍然会留下一线生机,沈言的修为只是塑体阶,所以综合那让天地凛然的杀意,降下方圆百丈的劫云,已经是最低最低的限度了,

不过天谴终归是天谴,眼见自己落下的九道劫雷被莫名其妙的剑意绞碎,当下勃然大怒……既然受罚之人有渡劫的实力,那么不落完九九八十一道劫雷,它自然不会安息,

天空轰鸣作响,劫云之中金光闪烁,电流窜动,

沈言心头一凛,又來了,

还有七十二道劫雷,这虚影,该如何应对,沈言心头终于是生起一丝未知的好奇來,这是他第一次浮现这样的感觉來,

劫雷孕育,而后雷霆从其内窜动而出,

……

念月小峰之上的虚影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他的身影愈发虚幻了起來,仿佛一动便要消散一般,

连带着那略显不真实在飘扬的白发,都让人看得有些心悸,

他身上散发出的孤独气息,足以让铁石心肠之人红了眼眶,面对散发着天地之威的恐怖劫云,这种孤独和孤傲的气息,居然被映衬的更为明显,

沈言都有一种被感染到的错觉,他的眸子居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黯淡了下來,

就要在这天谴雷霆之下……烟消云散了么,这样一个一生孤独,孤苦,孤绝的男子,自己为什么会将他拖到这个地步,

哪怕念月小峰之上,悬浮着的,只是一道足有百丈之高的虚幻身影,

……

劫雷窜出云团的那一刻,男子虚幻的身影终于颤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无奈,

他那一直低低垂落的头颅,缓缓地,用一种近乎慢到微不可查地步的速度一点点的抬了起來……

随着这虚影的动作,整片天地的颜sè,瞬息之间千变万化,

一点点的,视线所及之处,不知方圆几千里,全部慢慢的暗了下來……这种暗,并非太阳跌落远山时候,渐渐黑暗的那种感觉,

仿佛……仿佛是本应该存在在这天地之间的光明,被什么东西给吞噬掉了一般,

吞噬的一干二净,连丝毫的光线都沒有留下,

男子抬头极慢,天地颜sè的转变也极慢……但最终,还是一点点的完全变暗了下來,让人吃惊的是,那金sè劫雷之中本已经逸散出來的雷电,此刻不过方才从劫云之中,窜出了一小半,

慢,还是快,沈言根本说不准,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

哪怕他前世达到渡劫期的时候,也根本沒有见到过这样的情况,

让天地暗淡他也能做到……但此刻周围的一切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死去了一般,

天地……死掉了,沈言心头倒抽了一口冷气,

根本不用怀疑,沈言连怀疑的念头都沒有衍生,仿佛一切本就合情合理一般,

这种暗,不但吞噬掉了光线,同时也吞噬掉了所有生命的气息,

沈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动,但也只能认为是因为自己是大长老弟子的这个身份,否则只怕第一个被灭的不是那九道劫雷,而是他自己,

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释,沈言此刻的想法无论真假,姑且也只能这样认为,

……

男子的头颅终于抬起,一缕白sè的长发不小心遮住了他的左眼……他的头颅并沒有扬起,依旧在低垂着,

纵然那劫云悬浮的位置较他的此刻百丈的身形还要高出了许多,但他沒有被长发遮掩的右眼,分明是在俯视,

俯视这让万剑宗众长老闻风sè变,俯视这让沈言慌不择路的天谴劫云,

相比这种明明目光沒有触及劫云,但却给人俯视感的诡异情况……那右眼之中散发出的怆然和悲戚,还有那无尽的孤苦与清冷之意,反倒沒有引起沈言的主意,

沈言此刻,似乎感觉那白衣虚影的嘴角,微微的扯动了一下,

并沒有露出笑容,只是略微扯动了一下罢了……但他看的分明,他也觉察到这似笑非笑的动作之中,蕴藏着的韵味,,

蔑视与孤傲,

他的傲,无人能懂,沈言心头突然泛起了这个念头,这是名为孤独的傲,

天地都死寂了,唯有那金sè劫云,以及白sè虚影,还有念月小峰山道之上犹若蝼蚁的沈言,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存在气息,

纵然这身影是虚幻的,纵然这高达百丈的傲然气息是从一个虚影之内散发而出的,但四周那样真实的一切,却仿佛是比这虚影还要虚幻的存在……

我真,一切便假,

何等的狂,何等的傲,若是前世的沈言感受到对方的心境,只怕早就直接一刀斩过去,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了,

但此刻,他的眉宇之间,却只有赞叹和敬服,沒有丝毫的不忿神sè,

唯有这样的男子,这样的大长老……才能坐拥这般狂傲的心境,

……

男子的头颅再度高高扬起了细微的弧度,角度仍然是俯视着劫云……

刹那之间,天地从死寂转为了虚无,仿佛根本不存在了一般,

男子的右眼微微抬起,余光扫过天空那汹涌的金sè劫云,而后轻轻合上双眸,

天地倏然大亮,这一瞬间的光芒,几乎让沈言的双眸都有些刺痛,

不过他沒有闭上双眼,而是目不转睛的见证着这一切……当光芒散去,那无尽的死寂黑暗消失,念月小峰之上高达百丈的虚影,仿佛轰然被震散了一般,化为了点点光斑,

沈言抬头往天空之上看去,那方圆百丈的劫云,一点点的湮灭,如同成为了飞灰一样……被风一吹,连光点都看不见了,

在劫云消散之时,沈言的目光也触及到了从劫云之内,露出一点点的金sè劫雷……劫雷似乎被卡在了劫云之中一样,随着清风消散,竟是自始自终都沒有再度落下,

落下便罢,既然还沒有落下,那便不必了……

PS:大长老第二次强势现身,虽然只是虚影……嘿嘿,不过俺会告诉你们他是SSS级的存在么,不过话说回來,有沒有人跟我一样从第一次露面就喜欢这个白衣白发的男子了呢,O(∩_∩)O~

章节三一二 入内便死

沈言刺痛的双目,终于是缓缓的恢复了过來……目光所及处,却是差点让他一屁股瘫软在地,

那劫云之后,不知几千丈远的无数山峰,从山底至山巅,齐齐的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仿佛,是被人一剑从底部斩开了一般,

沒有任何巨大的声响,也沒有何等惊天动地的恐怖声威,甚至于……那一座座的山峰,裂开的有些诡异,

不是一座,不是两座,而是一座座……沈言一眼从第一座被斩成两半的山峰之间往远处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在哪里,

目光极限处,仍然是裂开的巨大缝隙,

只要是同先前的劫云处于一条直线上的山峰,尽皆齐齐成了两半,不过却沒有坍塌……仿佛这些山峰生來便是如此,

一眼,只是一眼而已啊,

沈言终于知道,这个世界的高端修者到底拥有着怎样的实力了……大长老所展露出來的能力,比之前世渡劫期的他,何止强了十倍不止,

他不依靠断天刀的情况下,想要做到这般让千山两断的局面,是绝不可能的,

更何况,造成这一切的,只是一个残影而已……

大长老留下的一个残影,只用了一眼……或者说是轻轻瞟了瞟,那让万剑宗众长老以及欧阳岚只能素手无策等死的恐怖劫云,居然就消弭在了天地间,

同理可证,这个世界的妖魔鬼怪,比之前世的神州,同样不知道恐怖了多少,

良久良久,沈言方才回过了神來,而后一步步的朝着山巅走去,

他沒有动用体内的真气,也沒有使用须臾青天步,只是缓慢的一步又一步,朝着念月小峰之巅行去,

……

“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在这里,”沈宏图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四周,旋即发现自己居然跌倒在地,而且还尿在了裤子里,

“该死,怕不是和慕薇那贱女人搞的太过火了,居然不知不觉的昏倒在这里……”沈宏图察觉四周无人,顿然松了一口气,而后骂骂咧咧的站起身來,

不过转瞬间,他却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感觉有些冷飕飕的,

“还是先回去换了衣服再说,这地方有点邪门,以后还是不來为好,”不过沈宏图思索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他到底为什么跑來这边,

……

“咦,”欧阳岚猛然回过神來,有些疑惑的晃了晃脑袋,他发现所有人居然都出现在了天霜殿之外,但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出來的,

不过到了他这种境界,自然不会去怀疑自己的实力,所以也只当是说话之间,便同众人一起來到了殿外,是以也沒有询问,

衍天辰等人心底各有疑惑,但身为强者的自信,让他们都沒有说出自己的疑问來,

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连怎么到殿外來的都不记得了,岂非贻笑大方,正因为这样,所以众人竟都沒有发现事情的真相,

否则所有人同时说出自己忘记了什么时候到殿外來的话,只怕还要起一番波澜,

“衍长老,我欧阳岚不是不通礼法,不将道理之人,但沈言所作所为实在难以饶恕,只要他自废修为,而后來像我负荆请罪,我可以留他一条xìng命,”

欧阳岚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头,他发现这句话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说过,不过思索了片刻,却沒有发现任何端倪,

凌霜点头,旋即悄声通过掌控万剑宗阵法的令牌,传音给严青,让他将沈言带到此处來,

少顷,

“什么,沈言不在,往西南方向跑了,”凌霜听闻令牌之中传來的反馈,顿时有些尴尬,

听闻此话,所有人都生起一股这沈言未免太过不识抬举的念头,

“西南方向,”欧阳岚冷笑一声,“明知我欧阳岚來此,居然还敢畏罪潜逃,如此一來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欧阳岚正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杀掉沈言,此刻得闻后者居然逃跑,自然给了他一个合适的理由,彻底斩杀对方,

仁慈与无知的狂傲,欧阳岚不会拥有那些沒用的东西,

放了沈言,难道等到rì后对方修为有成再來找自己报仇,欧阳岚可从吟游诗人口中,无数戏曲,以及画本里面,看到了太多这种故事了,

天元大陆太大太大了,这个世界的强者太多太多了……奇遇,每一个人都有可能遇见,

所以废掉沈言的修为,是他最低的底线,

只要废了对方的经脉与丹田,除非是神仙般的人物,否则基本上沈言沒有丝毫的机会东山再起,

遇到那种神仙级别的人物不能说是奇遇,而是奇迹……欧阳岚自信这种奇迹发生的可能xìng,比地上的灰尘还要渺小,

但……凡事虽然十之**,但却同样有那一二,

否则,这世界的修者,追求的道未免有些太无趣了一点,天道打个盹儿,说不定沈言就成绝世强者了呢,

所以欧阳岚心中,自然知晓杀掉沈言是最好的结局,

不过有万剑宗钳制,他也不能无故动手,可是现在,甭管沈言是否畏罪潜逃,却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只要等会儿连说话和解释的时间都不给沈言,一招将其灭杀,欧阳岚才会彻底安心,

他可不想自己rì后成为那些画本,吟游诗人口中的故事和笑柄,

多么好听的故事,多么不好的结局,

除非他欧阳岚是个白痴,才会哈哈大笑一番,然后说出所谓“尽管让他逃,我就不信他能泛起什么浪來……”

这是一个成功的修者,会出现的态度,会说出口的话么,绝不会,每一个能达到这种地步的修者,都知道斩草除根这个道理,

欧阳岚辨明方向,也不给众长老说话的机会,便纵身一跃,直接朝西南方而去,

凌霜无奈的看了看四周,看到远处那一条几乎看不到边界的巨大裂缝之时,有些纳闷的皱了皱眉头,

他感觉那些山峰应该是完整的,但此刻却成了两半……不过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些山峰原本就是两半的,

委实有些奇怪,

不过此时他也來不及多想,只因为看到欧阳岚纵身前行的方向之后,凌霜便已经面sè大变,

念月小峰,

这座山峰虽然比之万剑宗内的许多山峰矮小了不少,但却直直的拦在了欧阳岚的必经之路上,

欧阳岚此刻凌空飞行,想來必要从这念月小峰之上飞过,

凌霜能让他入内么,自然不能,只因为当年宗主说过的一段话,,

“万剑宗内,哪怕是后山那些隐世长老潜修的地方,你不小心闯进去都无所谓……禁地以及莲花峰这些地方,随便你去闯哪里……”

“但此生今世,无论你的修为达到了何等程度,都不要踏入念月小峰半步,无论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只要不想死,,”

“便绝不可入内,”

这是多么夸张的一段话,这是多么严重的jǐng告,若是换做常人,只怕都会付之一笑……修为不管到了什么程度都不能入内,难道上境界也不能入内,

但凌霜却不由不信,三十二年前那一剑,他忘不掉……这一生一世都忘不掉,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大长老动剑,也是最后一次,

纵然在登天台,也不过是以指代剑罢了,数千魔门强者加起來,也仅仅只够那一袭白衣的身影出一剑,一剑而已,

“小霜儿,你哪里去,”浅雨潇抬手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奈欧阳岚的态度,

不过这个娇娆妩媚的动作却沒有人欣赏,紧接着凌霜也纵身一跃,便直接去追赶欧阳岚了,她的疑问自然也沒有得到回答,

“天辰师兄,咱们现在如何是好,”

浅雨潇只好看着衍天辰道,

衍天辰从远处那山峰的裂缝处收回了目光,旋即淡然一笑,

“跟上去看看,到底那凌霜小子为何急切成这般,”

衍天辰知道凌霜绝不是因为沈言要被欧阳岚杀掉才会如此,不过到底为何,他却也猜测不出,

众人相视一眼,皆是无可奈何的跟了上去……如果那欧阳岚不是上云城城主,沒有大宋王朝这个背景的话,在宗内这么无礼,恐怕早就被轰杀成渣了,

但既然知道对方的身份,无论他们多么不满,只要对方沒有彻底的对宗门不敬,他们都只能忍着,

大宋王朝任命下來的官员,别说一个城主,就算是一个镇长也不是想杀便能杀的,

王朝法律对这一点是绝对维护的,否则也不用治理了……哪个强者沒事杀杀城主杀杀镇长如果还沒事的话,那王朝律法不是等同虚设了,

除非你有本事能避过整个大宋王朝的追捕,否则只要敢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便是必死无疑,

欧阳岚莫名其妙的被万剑宗杀了或者抓了,想都不用想……等待着他们的,只有灭宗一条路,

只需要仓木州府派遣一个上境强者就能随手解决的事情,实在沒有什么困难的地方,

……

当衍天辰等人看见凌霜和欧阳岚的时候,两人正在僵持着,

众人从半空中落下,而后不声不响的站在了凌霜的身旁……两者之间若是真的起了什么争执,那么所有人自然是维护凌霜的,

“天辰师兄,莫要冲动,我只是劝阻欧阳城主不要闯入这念月小峰之内罢了……并沒有和他发生争执,”凌霜见众人杀气腾腾的模样,赶忙连连挥手道,

欧阳岚嗤笑一声,

“凌霜,难道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要维护那个该死的沈言,什么叫做我不能进去念月小峰,进去了就会沒命,我看那沈言便是躲在这座山峰之内,否则你怎会如此紧张,”

“念月小峰,”衍天辰低声喃喃道,

章节三一三 你来杀我啊

“且慢,”衍天辰忽然记起來念月小峰是宗门里那个最神秘的大长老居住的地方,所以连忙出声拦下了不顾凌霜劝阻仍要入内的欧阳岚,

“衍天辰,莫非你也要阻拦本城主不成,”欧阳岚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众人,

“那沈言所作所为,纵然我欧阳岚能忍,大宋王朝也不能忍,”欧阳岚此话出口,明摆着就是拿出了自己的身份压人,

但所有人却都只能干瞪眼,无论他们是站在个人立场还是万剑宗的立场上,都不能轻易的成为大宋王朝的对立面,

“欧阳城主,非是我等非要阻拦于你,只是这念月小峰,乃是万剑宗大长老的住所,”衍天辰等欧阳岚的话说完,待得对方心头的怒意平复了几分,方才缓缓道,

一边说着,他也一边观察着欧阳岚的表情,

后者果然微微一愣,旋即冷笑一声,

“大长老,我倒是听过这名头……不过似乎万剑宗的大长老经年不在宗内,谁知晓这名头是不是唬人的,”

浅雨潇黛眉一蹙,终还是沒有说什么,

对方的话虽然显得是对大长老不敬,但明显是在明朝暗讽整个万剑宗,

若是换做常人,只怕他们这些长老早就将对方轰出去了,哪里还会让对方站在宗门之内侃侃而谈,

不过这人偏偏是上云城城主,而且也是宗门之内的弟子有错在先,于情于理,他们都只能将这口气给咽下去,

“衍天辰,我也不和你废话,这是你们万剑宗的地界,无论如何我擅自闯入其中始终不对,”欧阳岚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分,思筹片刻后方道,

“要么你们将那沈言从这念月小峰之内带出來,要不然就是我亲自入内去抓他,无论如何,始终得给我一个交代才是,”

欧阳岚想杀沈言,非常非常想彻底了结了这个后患,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善罢甘休,更何况,他觉得凌霜的话也太夸张了,

如果那个神秘的大长老真有这本事,只怕也不会籍籍无名了,

入内便死,简直是笑话,

难不成对方还是上境界强者不成,如果是那样,这整个苍云郡只怕都留不住对方……上境界强者在苍澜领内,都是领地级别的顶尖宗门的宗主或者长老级人物,

就算是去了苍木州府,也能混的风生水起,除非脑子有问題才会留在苍云郡内,

衍天辰面sè有些难堪,旋即咬了咬牙,便准备自己进入念月小峰将沈言带出來,

实际上他也不相信凌霜先前所说的话,但这里毕竟是万剑宗大长老的住所,自己入内总好过让一个外人乱闯,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凌霜赶紧上前几步,一脸郑重的拦在衍天辰面前,

大长老三十二年的那一剑,在场之人只有他见过,所以他才会懂得宗主的告诫并非虚言,至于其他人,不相信也是理所当然,

他们只怕更多的还是认为这是宗主对念月小峰的一种保护,故意放出一个消息來jǐng告万剑宗门的弟子们不要擅闯,

但凌霜却不同,他虽然心底也有些细微的难以置信,但并非衍天辰等人这般如同在听天方夜谭,

“凌霜老儿,你今天成心是跟我作对是不是,”欧阳岚指着凌霜,提起一口真气,而后怒声喝道,

……

沈言正往念月小峰之上行去,但忽然听闻身后传來一声大喝,回头一看才发现欧阳岚怒发冲冠的指着凌霜等人……

先前众人虽然也在商谈,但声音还是太小,所以他并沒有听见,直到欧阳岚忍不住运转真气大吼出声,他才知晓山脚下居然站了一大堆人,

沈言心头一动,旋即不再往山巅上走去,而是顺着原路往山脚行去,

先前他的身形因为山间林木的遮掩,所以下方众人都沒有看见……此刻他自己冒了出來,而且还大摇大摆的往山下走來,自然就被欧阳岚一眼看了个真切,

“哈,”欧阳岚怒极反笑,也不指着凌霜理论了,“衍天辰,衍长老,你看看这沈言是什么态度,”

沈言自己跑下來认罪來了,是个屁,欧阳岚看见沈言脸上那淡淡嘲讽的笑容,就是一肚子的火,

“沈言小儿,算你自己识相……只要你下來给本城主赔礼道歉,而后自废了修为,说不定本城主仍会大人大量网开一面,”

欧阳岚虽然明知道沈言这种xìng子的人不是來给他认错的,但还是出言相激道,

他摸不准如果自己闯了念月小峰会不会让凌霜等人动手……他感觉凌霜对着念月小峰维护的态度实在是很坚决,

但那所谓入内者死的jǐng告,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

更遑论现在沈言还大摇大摆的往山下走來,若是进去就会死,那么第一个死的也只怕是沈言了,

他此刻打定了注意,如果沈言自己从念月小峰之内出來,他就直接将其灭杀在原地,

就算凌霜等人发怒,但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他再推托因为怒火攻心才会做出这种荒唐举动,那么一切事情自然就都解决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打算和万剑宗这些长老正面起争执,

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虽然有着大宋王朝承认的城主身份,但如果真的触犯了宗门的某些铁律和根本,说不定一场大战便会一触即发,

欧阳岚自然明白自己一个人不是这些长老的对手,虽然对方也不敢杀了他,但少不得要受些皮肉之苦,他可不会去吃这种亏,

沈言一边走,一边佯装做无可奈何的模样,

“欧阳老贼,你何必苦苦相逼,要不然你先暂且放我一马,等过上数年我有了灭杀你欧阳家满门的实力,便來上云城杀了你全家,”

沈言冷笑一声,

“到了那个时候,念你今rì之恩,我自然会饶你一条xìng命,废了你修为,碎了你丹田……然后你趴在地上学狗叫几声,小爷我也会通情达理的放过你,”

他可明白自己将欧阳岚得罪到了什么程度,而且刚才杀气冲出灵魂枷锁释放出來之后,他居然硬生生的和这些人拼了一招,

欧阳岚只要不是个白痴,便不可能放过他,

沈言此刻还不知道,其实欧阳岚等人,压根不知道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这些人,只怕会要多远离念月小峰多远,

只可惜,那一袭白衣的虚影的傲世风采,也只有沈言一人独赏了,

……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杂种,”欧阳岚目光散发着森然冷意,yīn沉道,

沈言的话简直是让他颜面尽失,当着这么多长老的面,被一个塑体阶的修者如此谩骂侮辱,他差一点就失去了理智,

身居高位愈久,便愈难忍得了别人的轻视和侮辱,

凌霜一脸菜sè,沈言这人似乎天不怕地不怕,他甚至感觉这小子是不是沒心沒肺沒脾沒胆的,否则怎么可能面对着他和欧阳岚都是一样的态度,

这哪里是不将欧阳岚放在眼中,简直压根就不拿欧阳岚当回事儿,

若非知道沈言并不是个傻子,只怕凌霜都会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受了刺激,导致jīng神失常了,

他这么想,但衍天辰和浅雨潇却不是如此……只见以这两人为首的众多长老,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浅雨潇樱唇大张,娇颜上一脸的疑问和不解,

难不成自己出现幻觉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对纵横苍云西郡数百年的欧阳岚摆出一幅你能拿我怎么滴的模样,

“你他~妈才是杂种,”沈言撇了撇嘴,然后就站在念月小峰山脚处对只有数尺之隔的欧阳岚做了一个鬼脸,

“你全家都是杂种,”

偏偏沈言说出这骂人的两句话时,还一副特别正经的表情,

衍天辰和凌霜以及浅雨潇都是满头黑线,除了凌霜认为沈言这厮绝对有什么底牌之外,其余人都是一副这小子死定了的表情,

他们可不打算为了一个沈言而得罪欧阳岚,更何况这家伙还如此的不识趣,

“纵然你此刻跪地求饶,也休想本城主饶了你,今rì若不扒了你的皮,我便不是欧阳岚,”欧阳岚心知自己论起口舌功夫來,绝对比不得沈言,所以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之后,方才森然道,

他的身份以及他的年龄,不容许他如同沈言这般骂起人來肆无忌惮,

“凌霜老儿,沈言此番做法你看在眼中,这一次还要阻拦我将他灭杀于此么,”欧阳岚不傻,他此刻冲上去一招灭了沈言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事后推脱自己因为怒火失去了理智而动手,和事先将所有的一切都说的清清楚楚,然后再动手所造成的后果可不一样,

前者赔偿以及道歉自然是少不了的,后者则完全不需用,

而现在沈言说出的话以及做出的行为,就算被他当场斩杀,也绝对沒有人能找出丝毫不合理的地方來,

“欧阳老贼,你莫非还是光说不做,”沈言冷嘲热讽的笑了笑,“小爷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你杀了我,要是动一下,你欧阳岚就是**养的,”

话刚说完,沈言还偏偏就忍不住故意的动了动,

“哎呀,我身上有点痒痒的,这次真不是有意要辱骂欧阳城主的……”

欧阳岚大怒,

“这还不是有意的,”

“嘿,欧阳老贼,我虽然不是有意的,但却是故意的啊,你來杀我啊,有种你來杀我啊,”沈言撇了撇嘴,然后不屑道,他现在对自己的便宜师父,可谓是充满了信心,

他此刻也发现,最后那虚影的出现其实不是为了救他……而是因为害怕念月小峰被劫雷毁掉,所以只要有人敢入内,绝对必死无疑,

沈言敢赌,欧阳岚只要敢踏进來一步,便会如同那天谴劫云一般,会被虚影的一个眼神轰杀成渣,

欧阳岚体内真气瞬间狂暴了起來,整个人怒火沸腾的死死盯着沈言,正要纵身一拳朝沈言轰过去,却突然笑了笑,然后顿住了身形,

章节三一四 取你狗命

欧阳岚能做到上云城城主的位置上。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虽然满腔怒火。但看见沈言的模样。却也不得不谨慎三分。谁见过一个塑体阶的修者。敢在周天境强者面前怒骂出声。而且还面不改sè。

若说沈言不是个傻子。那自然便是有着依仗的。

至于他依仗什么。欧阳岚思索片刻。便有了两个猜测……第一个就是他身后这些长老们。第二个就是他脚下的念月小峰。

而凌霜等人护持沈言的可能xìng虽然有。却是极小。那么显而易见。沈言最大的屏障。就是他此刻站在念月小峰的山脚。

否则为何先前严青去通知沈言的时候。他哪里都不去。偏偏往念月小峰行來。欧阳岚心中越是思筹。便显得越发拿不定注意。

毕竟万剑宗大长老到底什么什么样的人物。有着怎样的手段。他根本丝毫都不知晓。不过此刻欧阳岚也回忆起先前凌霜的话來。所以当下便止住了脚步。

“沈言。念月小峰乃是万剑宗大长老的住所。本城主无意擅闯……”欧阳岚一边说。一边隐晦的打量着沈言的神sè变化。

沈言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似是根本不在意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念你是万剑宗弟子。尚且年幼无知。本城主可以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此刻出來认罪。而后自废修为。本城主仍然既往不咎。”

欧阳岚从沈言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來。不过他还是缓缓说道。

放了沈言。那不可能。谁规定他欧阳岚就不能骗人的。等沈言出來一招灭了他。就算自己无理。也顶多是对万剑宗做出一些赔偿罢了。

“欧阳老贼。你不是信誓旦旦要杀了我么。”沈言仰起头來。做出一副鼻孔朝天。你算个鸟的表情來。

“怎么现在还沒有动手。你就怂了。”沈言嗤笑一声。“要是沒种。你哪里來回哪里去。小爷沒工夫跟你闹腾。”

欧阳岚心头大怒。不过仍旧沒有踏进念月小峰之内。

“你自己乖乖出來认罪。本城主便饶你一条xìng命。莫非你真要自绝这最后一线生机。”

他这会儿是真的隐隐感觉念月小峰有些不对劲了。否则沈言绝沒有这般底气。

就算是装。最起码言语之间也会进退有据……哪里会如同现在这般。半点情面不留。

欧阳岚发现沈言似乎看见他不想进入念月小峰之后。再用言语激将他。

使出反常。欧阳岚也不得不慎重而行。虽然沈言也有可能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神经大条。而后装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來……

但凡事总有万一。要是念月小峰真有玄机。就算他能取了沈言xìng命。只怕自己也不会好受。

欧阳岚此刻还是不相信所谓入内便死的说法。他顶多是觉得其内有什么厉害的阵法。会让他受伤罢了。

不过他身为上云城城主。绝不能莫名其妙的身受重伤。否则所带來的后果远远比杀掉一个沈言要严重千万倍。

这个世界上。白痴总是少的。

很明显。欧阳岚不是光张肉不长脑。周天境。看似很强。实则也很弱。凡事慎而行之。方才能高枕无忧长命百岁。

“怂了就怂了还不敢承认……有本事你就进來。”

沈言此刻不知道其实欧阳岚等人根本记不起先前那虚影了。他们的记忆莫名其妙的少了一截。若是知道的话。只怕他无论如何。都会引诱对方踏入念月小峰。

他自然也知道欧阳岚不进來的顾忌是什么。而且也认为对方肯定是怕了先前那湮灭劫云。遮天蔽rì的身影。

此刻他的表现。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察觉出不对劲。如果沈言知道欧阳岚其实压根不记得那虚影的恐怖。只怕会将这场戏演得惟妙惟肖。

“沈言小儿。你不是很张狂么。本城主现在便站在这里。有种你便出來。”

少顷。欧阳岚神sè一动。旋即不屑道。

“你算个鸟。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那我不是很沒面子么。要是你不敢进來的话。那就给小爷滚蛋。”

沈言指着欧阳岚。再度破口大骂了起來。

后者倒也不恼。他此刻已经认定这念月小峰。能不进去最好便不进去。

“看來你也不过是sè厉内荏罢了。若有先前那般本事。便尽管滚出來。”

“有种你进來……”

“有本事你便出來……”

……

两人大眼瞪小眼。却是将后方众人雷的里焦外嫩。现在是什么情况。衍天辰等人对视一眼。却是沒有去干预。

现在欧阳岚不闯念月小峰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虽然衍天辰并不认为凌霜的话是真的。但无论如何。大长老的颜面总是要留存几分的。

欧阳岚如果真要闯。他们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

现在的场面虽然看起來奇怪了些。但最起码还处于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

“你真当老夫不敢入内不成。”欧阳岚被沈言骂了还不能还嘴。毕竟他的身份和实力摆在那里。如果还出口和一个小辈对骂。简直是连他自己都能被羞死。

不过沈言的话也有些太过让人难堪了。后方的众人都是一副冷汗涔涔的模样。此刻欧阳岚也是真的怒了。他决定闯上一闯这念月小峰。

如果真的进不去被阵法阻挡在外倒也罢了。但若是进去。沈言今rì便必死无疑。

……

沈言扫了欧阳岚一眼。看着对方跃跃yù试的模样。有些不屑的摇了摇头。

这家伙装模作样都不会装……看到了先前那虚影的威势。只有白痴才会选择强行闯入念月小峰。

“欧阳岚。你傻了吧你。”沈言指了指远处那恐怖的。仿佛贯穿到天边的巨大裂缝。

“知道这怎么回事吧。”嘿。沈言见欧阳岚略微一滞。旋即愣在原地。不由的一阵好笑。“装。继续给我装。想将我骗出去。你还嫩了点。”

“我告诉你。大长老留下的残影能一剑劈开那无数座山峰。也能一剑劈死你。”沈言沒有用一眼來形容。而是说一剑。

因为当时的情况只有他看清了。那虚影是用眼神造成这样的结果的。但远处的人却不可能看的清楚。

与其说是一眼。倒不如说是一剑。

……

一剑。三十二年前是一剑。而今又是一剑。凌霜心头顿然一颤。他面带敬畏的看着远处那恐怖的。沒有尽头的巨大裂缝。

虽然他此刻无论怎样去回想。都沒有关于这巨大裂缝的任何记忆。但沈言话音出口。他却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周天境强者。对冥冥之中的事情已经有了初步的感应。

只要能将真气在体内运行yīn阳七百二十周天。便能触摸到下境界的屏障。到了这个地步。便是周天晶障的境界。跨过去。便是上境。

只要能将体内真气运行九个周天。跨越周天九重。达到周天小转的地步。便能感应到某些细微的。影响不大的冥冥天意。

沈言如果不说出这裂缝是谁造成的。他们的记忆里也沒有完整的概念。便不会知道这裂缝究竟是何人所为。

但沈言此刻说了出來。虽然这些长老和欧阳岚还沒有到达上境。拥有探寻天机的本事。但却能辨别一个人言语的真假。

若是他们的脑海中原本就沒有丝毫关于这裂缝的记忆。他们沒有见过的话。沈言这么说。所有人便不会从冥冥天意中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更多的可能xìng。只怕还是会认为沈言胡说八道。

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有些不同。他们原本是有着关于这一道裂缝的记忆的。但却被人以莫大神通给抹去了。

见闻过这件事。却不记得了。

别人同他们提起。他们便会知晓……哦。这件事情是真的。并非他人刻意妄言。

所以说。沈言的做法反倒是有些得不偿失的感觉。

如果他不提这件事。欧阳岚就算心里沒底。也不会觉得进入念月小峰会身陨……但现在他提出这件事情。自然欧阳岚也便知道那裂缝到底是何人的手笔。

进去。进个屁。欧阳岚可不认为。自己有本事抵挡那恐怖的一剑。

那是虚影啊。而且只用了一剑。这简直非人力所能及。欧阳岚甚至怀疑。那个传说中的大长老。是不是已经达到了上境。

他丝毫不怀疑沈言话语的真假。沈言说是虚影。而且只用了一剑……天意中透露出來的丝丝痕迹。居然说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欧阳岚先前是不知者无畏。但现在面对这样可以轻易了结了他。了结了整个上云城的存在。也不由得心怵了起來。

就算自己背后有着整个大宋王朝。但等大宋王朝对人家施行所谓律法的威严之时。恐怕上云城欧阳家都化为灰烬不知道多少年了。

而且王朝会不会因为他而去轻易找一个上境强者的麻烦。还是未可知的。

毕竟此事错在于他。谁叫你干什么不好。要去闯人家的住所。就算大宋王朝对此时不闻不问。也绝不会有谁觉得王朝徇私枉法。

说白了。如果刚才一步踏进去。而后真的被里面那残留的虚影轰杀成灰烬。那也是只有四个字。。死了活该。

……

欧阳岚想明白这一切。方才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瞬间离开念月小峰数丈站定。

“欧阳老狗。怎么不装模作样了。你不是要入内杀我么。來呀來呀。”沈言先是嘲讽道。而后见欧阳岚果真沒有上前的意思。方才转过身去。而后冷冷的留下一句话來。

“欧阳岚。今rì你不敢入内。并非你绕我一条xìng命。而是你欧阳家的男人窝囊。”

“你不入内。我也沒有道理同你白费口舌耗费时间。但是你记住。终有一rì。我必要娶你狗命。祭奠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章节三一五 念月之巅

欧阳岚死死的盯着沈言的背影。终究还是沒有敢踏进念月小峰之内。

他相信。沈言不可能一辈子呆在万剑宗内……而且就算他走了天运。很长的一段时间。也绝不会达到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地步。

只要有机会。沈言还是要杀。

纵然此刻知道对方也许和那个神秘的大长老有关系。但沈言都将一切挑明了……ì后必会复仇。

到了欧阳岚这种地步。看人很准。沈言这种坚毅的xìng格。ì后必成大患。

所以即便会得罪大长老。也必须要杀掉沈言以绝后患。但现在……却是暂时的沒有机会。欧阳岚不想去尝试一下。那能断裂千山的一剑。是否能将他斩成两半。

暂且忍辱。徐图后计。这一点欧阳岚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背影半响。直到后者的身形隐入林木深处。他才平淡的收回了目光。

“哈哈……衍长老。此处既是大长老的住所。我也不便放肆。此番前來。却是本城主有些无理取闹了。还望诸位不要介意。”

欧阳岚大笑着对衍天辰等人拱了拱手。而后大踏步的直接往山门处走去。

在这里。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

衍天辰等人面面相觑。旋即无奈的摇了摇头。还能怎么办。对方所谓的无理取闹。自称是用的本城主。难道他们还要去领城告状不成。

“这些琐事我们也不必过多去理会……纵然这沈言死于欧阳岚之手。也只能说是他太过猖狂。不识好歹。”浅雨潇黛眉微皱。旋即轻声道。

“不错。纵然那沈言不幸身陨。大长老也不会怪罪我们……毕竟动手的是欧阳岚。大长老应该也知晓我们的难处。”

李敬之点了点头。便是赞同浅雨潇的观点。

凌霜略带敬畏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巨大裂缝。而后沉默的站在原地。这种事情他也沒必要反对。只是心头还有些惊骇罢了。

至于其他长老。好像已经忘却了那裂缝的事情。

不错。他们只要不刻意去回想。那么这裂缝在他们眼中的存在便是合情合理的。只有深刻的回忆沈言先前所说的话。他们才能记起來这裂缝是大长老造成的。

而凌霜因为记忆里见过大长老三十二年前的那一剑。所以对沈言所说的话根本沒有丝毫的怀疑。是以这巨大的裂缝和沈言先前的话语再度深深的留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

荒野小径之上。一个倩影缓步而行。

她面上的神sè很复杂。似是焦急。又有着担忧。

女子一袭洗的发白的素sè长衫。显得有些苍白凄然的容颜。在四周这荒凉的环境下被映衬的愈发憔悴。

她青丝早已散乱开來。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但偏偏衣衫上却沒有半点风尘仆仆的痕迹。看得出她虽然行程匆忙。但却并沒有乱了分寸。

“万剑宗此去八千余里……我身无分文。身上也沒有值钱的物件。不知道还要花上多少时间。才能找到小弟。”

沈如烟的神sè里面有着一丝浓浓的忧愁。不是为她自己而担忧。而是顾念沈言的安危。因为她从父亲的口中。知晓了自己的小弟竟然招惹了城主府的人。

在沈如烟看來。那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城主。她曾经也去过紫云城。从那庞大的城池和森严的守卫之上。便能揣摩几分一城之主的恐怖实力。

她此刻唯一所念的。便是找到沈言。让他躲在宗门之内。千万不要外出。

沈如烟想的很清楚。沈言就算惹了城主府的人。但对方也不可能硬闯万剑宗这样的宗门。只不过。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到底招惹到了什么样的存在。

是城主府的人不错。却不是一个小角sè。而是上云城的掌权者。

沈如烟蹒跚的再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忍不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四处打量了一下。挪动步子朝不远处的一株歪脖野树走去。

她靠着野树坐下。而后脸sè微红的将自己脚上的绣花鞋脱了下來。

虽然在荒野之中四下无人。但这种事情在沈如烟看來。难免还是有些伤风败俗的。

玉足随着她的动作暴露在空气里。其上的肌肤晶莹剔透。似一对玲珑碧玉。不过此时双脚却早已磨出了血泡。让人我见犹怜。

沈如烟这些天挂念沈言。除了早先在农人的家中借宿过几晚。便几乎沒有休息过。

即便累了。也是挑个隐秘点的地方小憩片刻。盖因她所去的地方虽然荒凉。但一般无人经过。所以几乎野兽绝迹。否则只怕早已香消玉殒了。

她的身子本來便弱。体内又沒有真气。所以脚上其实早就已经磨出了血泡。不过她却硬生生的忍了两天的路程。现在终于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沈如烟伸出纤手轻轻摸了摸脚上有些骇人的血泡。刚刚触及。她的眉头便倏然皱了起來。而后忍不住的轻呼出声。

这样一个女子忍受这般伤势。也委实有些难为她了。

不过只是轻轻吸了一口气。沈如烟便忍着疼痛。将鞋袜穿好。方才眼眶红红的倚在歪脖树下。遥遥的看着远处。

“也不知道小弟现在到底怎样了……只盼他还沒有遭到毒手。否则爹爹的一番苦心。就全然白费了……”

沈如烟的声音很柔。但却蕴着一丝凄楚。说着说着。她眸中便萦起了晶莹……沈正天选择留下让她逃跑的时候。她已经已经知道了结局……

不过却沒有的选择。

她不能软弱。因为除了沈正天和沈言外。沒有人会替她坚强。

“我不能哭呢……”沈如烟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晶莹。旋即眼眶红红的露出了一丝笑容。“现在这个家。可是我最大了……小弟以后全都得听我的呢……”

沈如烟的笑容很恬淡。但说出來的话。却让人心中酸楚。

喃喃自语了半响。她终于是忍不住将头埋在了怀中……良久未闻其声。只能看见她那有些孱弱的身躯微微颤动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如烟方才清醒了过來。

她一下子将头从怀中抬了起來。然后四处打量了一圈。方才松了口气……她的神sè一紧恢复了正常。不过依稀可见眼角清晰的两道泪痕。虽然……早已干了。

“居然不小心睡了这么久……”阳光微微有些昏黄。至多也不过是过去了不到两个时辰罢了。但沈如烟却一脸的自责。

她知道自己多耽搁一分。沈言的危险便会越大一分。所以虽然困极。但都强迫着自己往前走……不过先前思绪紊乱。终究是忍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所幸此地根本无人路过。所以她才能睡得如此安稳。

美目呆呆的凝视着地面许久之后。沈如烟的喉咙忽然微微动了动。她面上的神sè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半响之后。她方才从怀中摸出一张手帕。然后轻轻的将其展开。里面包着三张饼。早就生冷了不知多久。

她拿起那张缺了小半。还剩下chéng rén巴掌大小的薄饼迟疑了半响。最终还是沒有忍住。檀口轻张。在薄饼上添了几个齿痕。

只是咬了小小的三口。沈如烟便将薄饼放回手帕中。而后包好。

“这半张饼尚能将就一天……等遇到村落。再同农户讨点水。倒也能撑上数rì……”

沈如烟艰难无比的咀嚼着口中僵硬生冷的饼块。过了很久才缓缓的将其咽了下去。她将手帕珍重的收入怀中。然后盘算了起來。

“不过我现在身无分文。只怕碰见城镇。还要去其中做些零碎的女活……只是这样一來。想要找到小弟只怕更遥遥无期了。”

沈如烟紧了紧自己有些单薄的素sè长衫。然后缓缓朝远方走去。

她每一步落下。眉头都会不由自主的微微轻蹙。不过这个坚强的女子却仿若未觉般。在逐渐昏黄的阳光映衬下。渐行渐远……

……

rì斜远山。

因为沒有动用真气。一步步顺着因为无人经过的山道往上走。所以到达念月小峰之巅的时候。已是黄昏了。

沈言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脚下的地面一片茫白……天空中风声猎猎。而且显得刺骨无比。有时候还会从天上落下细微的数朵雪花。而后落在地上不见其踪。

风雪凌然。沈言却从中感觉到了一种不同的意味。

剑意。

无数种截然不同的剑意纠缠在一起。不过并不显驳杂。反而互补不足。若非一种淡漠的气息萦在他的身上。只怕他早已被这漫天的剑意绞成了粉碎。

“好恐怖的剑。好恐怖的念月峰。”

沈言站在原地愣了半响。方才惊声叹道。

铮。。

一声剑吟响彻天地。天空中凌虐的寒风倏然停了下來。沈言的面sè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來。他察觉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

沈言的面前突兀的凝聚出一个淡淡的虚影。白衣白发。剑气凛然。

不过身影之上散发着的那种孤苦。孤寂的韵味。确实让沈言的心神一下子都有些失守。他似乎感觉自己被这天地万物给遗弃了一般。

瞬间。沈言心神一凝。暗呼不已。不过他的神sè。却是已经变得清明了起來。

虚影停滞半响。见他的神sè终于恢复清明。方才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师父。”沈言再度吃惊的看着面前的虚影。这东西居然还有自我意识。他在沈家真墓中遇见的虚影虽然说能同他交谈。不过那虚影的本体都已经死去了。一缕残魂附在其上。所以才能有自己的意识。

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可不相信大长老已经身陨了。想不通沈言自然不会去多想。只是对自己这个恐怖师父的实力。又多了一些认知。

见虚影并未说话。沈言只好询问出声。

“师父。我现在和那欧阳岚有大仇。根本不能出这念月峰。否则只怕会被他守株待兔给灭杀了。师父你何时回來让他欧阳岚暂且收了灭杀我的心思。否则被困于此我的修为只怕会增长的极慢……”

虚影目光漠然无比。看了沈言半响。而后轰然化为漫天碎片消失不见。

沈言正目瞪口呆间。一个清冷孤傲的声音。便在自己的脑海间回荡了起來。

“你來到此地的时候。为师只怕已经离去多时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你权且记住一言便是。修你想修的道。逆你想逆的天。”

“我的弟子。不求惊世。也要动天。。。”

章节三一六 冰雕之人

修你……想修的道,逆你……想你的天,

沈言神sè有些似懂非懂,不过转瞬间,他又释然一笑,

“守护自己所要守护的,在这个基础上做到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这便是我的道,”刚來天元界时,或许沈言对玉霄天帝的怨念很大,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怨念便也不知不觉的淡了起來,

至少……如果不是玉霄天帝的算计,自己也不会见到沈如烟,不会拜大长老为师,更沒有机会遇见完全不同的两种修炼体系,

舍弃自己一命,换柳霓裳半世无忧,而后却又遇见了自己所要守护的另一个女子,从某种程度上來说,亦算幸事,

若他不死,叶颜回便不会为柳霓裳续命,如此看來,似乎沈言还赚到了,

沈言本來还在思索如何去面对虎视耽耽,一心想要取他xìng命的欧阳岚,但听闻大长老言语之后,这种心思却已然淡了,

仍你风急雨骤,我自巍然不动,

沈言知道自己在短时间内,绝无正面对抗欧阳岚的实力……那便暂且避让,

虽然沈如烟可能已经被欧阳岚等人囚禁,亦或者真的卖到了羯罗那种蛮荒之地……但沈言也并非会因为愤怒而两次昏了头脑的人,

一次,引來天谴,已经足够了让他平复下自己心中的愤怒來理xìng思考这些事情了,

沈如烟被抓的可能xìng极大,因为虽然从沈正天的言语中可以推断出來沈如烟已经事先逃离了,但她一个弱质女流,想要逃离城主府的抓捕,实在是天方夜谭,

但冷静下來仔细一想,沈言却觉得沈如烟被卖到羯罗的几率其实不大,一者羯罗苍云西郡何止千山万水,时间上根本來不及,

二者那欧阳岚心思缜密,只怕会留着沈如烟在手中钳制自己……就算rì后有了强大的实力,但毕竟还要受制于人,

所以就算现在明知沈如烟在欧阳岚的手中,沈言也只能暂时隐忍,

至少,沈如烟暂且还是沒有危险的,欧阳岚并非自大夜郎,在沈言这个潜在的隐患沒有消除之前,他不会放弃一个随手抓來,却有着巨大作用的筹码,

……

念月山巅很开阔,几乎一览无余,山巅满是白雪,根本看不出丝毫绿意,

沈言再往前行,数百步后,发现山巅竟一座冰雕雪砌的人像,

他好奇的走上了前去,那冰人背对着他,所以看不到面容……不过沈言却有着一丝淡淡的熟悉感,

片刻之后,他站在了冰人身后,迟疑了片刻,方才猛然往前绕去,

那里是整个念月山巅的最高点,也是山边,这座冰像面对着层峦叠嶂的远山还有袅袅的云霞冷雾,身前仅可供一人立足,

稍有不慎,便会从山巅跌落,

沈言身形晃动之间,稳稳停在崖边,和冰人之间只有一寸的距离,

在看到冰雕容貌的一瞬间,沈言的神sè猛然变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的身形不断的开始颤抖了起來,整个人几乎窒息,良久之后,沈言颤抖着轻轻抬起自己的手來,就要触碰到这冰雕的瞬间,他猛然间倒退了一步,

眼看就要跌落下去,沈言体内真气倏然从脚下汹涌的喷吐了出去……借着这一股反冲之力,他方才再度跃了上來,

在冰雕之侧站定,沈言的神sè竟隐隐有了一丝奔溃的感觉,

他嘴角喃喃了半响,终究还是倏然转过了身躯,往远处行去,不过从他隐隐颤动的肩头來看,他的心情显然并不平静,

……

“蝶依,咱们要几间客房,”苍云西郡,一处镇子的客栈中,洛成对身旁茕茕孑立的女子轻声道,

他的眸子里闪烁着隐晦的光芒,但却被他极为巧妙的掩藏了起來,虽然眼光不时从女子的腰身和酥胸上飘过,但却沒有多做停留,

蝶依美目中沒有丝毫其他的神sè,整个人显得冷漠之极,数rì之间,她沒想到这洛成的胆子居然越來越大……

虽然杏花仙子和她们这些花侍,都是惜诵之主的禁脔,若要真想夺了她们的身子,只怕所有人也会心甘情愿的奉上,

但不知为何,蝶依感觉这洛成绝对是一个虚伪小人,sè中饿鬼,所以她对他其实已经厌烦了极点,若非奉了杏花仙子的命令,找到惜诵之主后,还要去雪云沼泽取一物,只怕他早已将洛成带回百花宫内了,

此刻对方询问的话语对蝶依这种守身如玉百余年的女子來说,显得刺耳之极,不过她心中纵是再厌恶,也不能恶语相向,

只是她却沒有想到,这洛成的胆子竟越來越大……不但想要牵她的素手,还不时的想要拦腰搂住自己,甚至数rì前竟还有胆量将手往自己的酥胸上袭來,

若非每每都被自己一个眼神震了开來,只怕对方早就不知得寸进尺到何等地步了,

按照这个情况來看,这洛成却是在试探她这个“侍女”的底线,不过敞若洛成真的用强,想要了她的身子,蝶依也只能认命了,

用眼神jǐng告和表达自己的不满尚可,但想要真的动手对付洛成,却是不行的,

此时天sè已暮,对方竟然还询问自己要几间客房……只怕又是一次对自己底线的试探,蝶依虽然不是那等计谋超然之辈,但也不是个傻女人,

替惜诵之主做出抉择,她还沒有那个胆量……纵然对方看起來实力只是塑体阶,但她也不敢逾越丝毫,

但若要顺从了对方的意,只怕今夜自己的身子便会丢了,

蝶依黛眉微皱,半响之后方才轻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主人自己决定吧……”她的声音柔美之极,因为有些无奈和心底委屈的缘故,所以更让人心神颤动,

洛成只感觉自己心神都是一荡,虽然从女子的眼中看到了略微的厌恶,但更多的却还是委屈和无可奈何,

这让他激动的下体硬的都隐隐作痛,想到今晚上可能就能将这个大美人吃掉,洛成恨不得现在就将蝶依拖入房内,

“一间上房……”洛成听到蝶依的回答之后,眼角的yín光一闪而逝,旋即笑意盈盈的对掌柜高声道,

他直接一锭金子抛了过去,不过转瞬间,对方便直接将最好的一间客房给腾了出來……洛成走上前去,将头微微靠近蝶依的耳朵……

嗅着女子身上那股如兰似麝的体香,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如同酥掉了一样,

“蝶依……走吧,天sè已晚,还是要早些休息才是,”洛成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倒是沒有想要去搂住女子纤腰的意思,

他经过这么多次的试探,已经知晓了自己这个“主人”的身份到底对女子有着多么大的约束,

手也摸过,腰也搂过不知一次……虽然每每都是被对方瞬间给挣脱开來,但洛成却发现自己做出的事情,一次比一次更加超出了原先自己估计的底线……

可最后,都是沒有发生任何事,

除了去雪云沼泽之事以外,一路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洛成在做决定,

虽然他并其实占得便宜并沒有多少,仅仅是摸了摸对方的手和搂过对方的腰身而已……但洛成前几次却都兴奋的差点死掉,

更是在休息的时候自渎过不止一次,今天晚上,是他们这一路行來,第一次住在一间客房之内,

洛成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蝶依的底线是什么……

沒有底线,

不错,蝶依对他根本沒有底线,那么多次的轻浮之举,也仅仅只是换來一个jǐng告的眼神罢了,对方甚至连真气都不敢渗出体外,

虽然再多些时rì会更稳妥一些,但洛成已经不打算在等下去了,

刚才的事情便是一次很重要的试探,如果蝶依拒绝,洛成只怕还要再多多观察一段时间,但沒想到,这种情况下,这个尤物居然还是一脸媚意的让自己决定,

简直是明摆着告诉自己,主人你为所yù为吧,人家只会佯作嗔怒的怒视你罢了,

洛成心底简直是有多美想的多美,他根本不知道此刻蝶衣心内的想法,

若非九世传承,三千六百年枯等,只怕蝶依纵知道他是惜诵之主,也早已一挥衣袖离去了……

……

“蝶依……”洛成双眸通红,赤身~裸~体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腾着,

他的嘴中一直不停的叫着蝶依的名字,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屋外的庭院内,蝶依孑然而立,清冷的月华洒在她的身上,如梦如幻,

她听着屋内的动静,想象着那个所谓的惜诵之主的恶心模样,便忍不住的一阵厌烦,不过这种宿命,又岂是她想要抛却便能抛却的,

“暂且用幻术将他引入梦境之中……虽然想來他在幻境中只怕也是对我行那龌龊之事,但总好过真的将身子丢在这种人的身上……”

蝶依的声音很轻,比夜风还轻,

“宫主说惜诵之主,文韬武略,满腹经纶,天赋绝定,情深意重……怎会是洛成这样一个龌龊不堪之辈,”

“只是宫主有命,还要去雪云沼泽取了那物事才行,否则现在将洛成带回百花宫,就沒有这么多烦心之事了,”

百花宫内,皆是女子,

虽一些侍女婢子不及蝶依之资,更遑论同十二月仙子相比,但只怕也能暂且满足这洛成的sè心……只是现在,宫主所托之事尚未完成,却是只能行此下下之策,

不小心透过窗缝看见了床上那龌龊之人胯下,虽然耸起但却显得极其细小,而且半软不硬,黄中带黑的肮脏物事,蝶依顷刻间便感觉心中一阵翻滚,差一点便直接吐了出來,

侥幸平复下心境,却也面sè惨白……她虽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也从婢子口中听闻过一些……多是形容男子胯下物事如同神龙昂首,红润剔透……

哪里会是这般半软不硬,似是一条黑sè肉虫般的肮脏和恶心的模样,

蝶依只是掠过一眼,却已然从心底对洛成生起了极度的厌恶之情……她现在尚能依靠幻境钳制洛成,但若那洛成对宫主提出让自己侍寝的要求……

倒时,却又该如何去拒绝,

直至月隐红墙,夜上三更,蝶依犹自站在庭院内,依稀可见美目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凄楚,

PS:猜猜冰雕之人是谁,作品相关之中有一篇《剑仙赋》,是写大长老离开念月峰去寻月华之晶的场景,这冰雕在剑仙赋中也写出了是大长老雕成的……

大家尽可以猜测一下,这个人会是谁,

另外祝所有亲爱的朋友兄弟姐妹们,大家新年快乐,财运亨通,O(∩_∩)O~

章节三一七 凌云意

万剑宗。念月峰之巅。一个肩上覆满白雪的人影倏然轻微的动弹了起來。只这一动。便抖落了满肩的白雪。吓煞了凌厉的冷风。

沈言缓缓睁开双目。他周身猛然迸发出一股强烈之极的凌云傲意。

一地白雪轰然被震散开來。沈言身周五丈之地。再沒有丝毫风雪的痕迹。

“师父在这念月峰中。留下了万千剑意让我感悟……但我却只能面前辨别出数种。杀伐剑道以及浩然剑道虽然强悍。但却不是我所中意的。”

沈言站起身來。眸中光芒微微闪烁着。

“下乘剑道对我來说毫无帮助。除非能参悟到师父那种地步……将万千剑道合而为一。无剑胜有剑。否则。只能选择其中最上乘的几门剑道之一……”

“这凌云冲天剑意。虽然并不能被我完全掌握。但感悟几成总是可以的。只是这上上乘剑道虽有三种。我却只能附和其中一种的真意……”

沈言不免有些不满足的摇头叹了口气。

“……罢了。能领悟这凌云冲天剑意已经是万幸。何必再强求许多。”

……

沈言身形伫立良久。而后蓦然而动。

须臾青天步法踩踏而出。疏忽念云之巅。根本看不清本体在哪里。山巅之上。竟然在转瞬之间。出现了万千残影。

而后这许多残影倏然间同是两指并拢。而后斜斜一划。

在这一划之间。仿佛天地都被撕裂开來。风起云骤……整个念月山巅。如同一瞬间经历了沧海桑田一般。

山巅之上凌云剑意冲天而起。直上云霄。这恐怖的凌云剑意直接将这座山峰便的傲气凛然。先前的朴素之意尽然消失不见。

“好恐怖的凌云冲霄之意。”

沈言站在原地。怔怔的感受着天地间飘荡着的气息。半响之后。方才震撼道。

他参照凌云冲天剑道领悟出自己的凌云之意。似剑非剑。正因为想要将这股剑意转为单纯的凌云冲霄意。而后融入自己的刀道之中。所以才只领悟到了数成。

若沈言不能将剑意彻底融会贯通。做到意由心出的地步。那么他根本不可能掌握十成的凌云冲天意。

这最终的融会贯通。其实已经达到了和大长老现在千万种剑意相同的地步……便是无剑胜有剑。草木竹石。非剑是剑。

凌云意。可为剑意。可为拳意。也可为刀意。

……

“师父留在念月峰那冰雕之内的灵气居然如此浩瀚。我将其融入身体之后。竟然仰仗这灵气之威。在短短一月之间突破到锻骨之境。”

“而且看模样这股浩瀚灵气。尽然连十分之一都沒有消耗到。只怕等到彻底吸收了这股灵气。我的修为可能会提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沈言的双眸泛起万丈光芒。

“师父虽然让我走自己的道。逆自己的天。但却留下了这么多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瞬间成为强者的东西。简直是……洪恩似海。”

这万千剑意。常人领悟一种。随随便便就能称之为天才剑修。

可大长老却丝毫沒有敝帚自珍的意思。将自己的最高成就。全部融在一起。而后展现给沈言。足见这恩情之深厚。

更遑论那冰雕之内存留的一团浩瀚灵气。凝聚到这种程度的无属xìng灵气……必然是大长老耗费了巨大心力。才能凝聚而成的东西。

沈言知道。如果这灵气沒入常人体内。只怕一个沒有修炼过的人。都能瞬间达到强身阶……这无属xìng灵气。太jīng纯。太浓厚了。

他现在只吸收了一成不到。便直接步入锻骨境。可想而知……等到灵气吸收完之后。他的修为会达到怎样一个高度。

“欧阳岚……等着。不需要多久。我便让你老老实实的将姐姐交到我的手中。”

沈言眸中冷光一闪。旋即寒声道。

他此刻已经丝毫沒有了大长老回來之后将欧阳岚钳制住让后者暂且不能找他麻烦的想法了。因为……这是对大长老的一种侮辱。

欧阳岚那种人。根本不能和大长老去相提并论。

如果真的要比。只能说一个是凡。一个是仙。

千万种剑道融会贯通。还将他们凝在念月山巅终rì不散。可想而知其境界的高深……其实力的深不可测。

那欧阳岚如果当初真的敢踏入念月峰一步。为了保护这些剑意还有那一座冰雕。只怕瞬间便会被这千万种剑意给碾碎。

冰雕……

想起那一座冰雕。沈言的神sè就有些古怪。有不可置信。有难以严明的痛楚……而且它能感觉到。大长老雕刻冰人之时的心情。

那是何等样的思念……沈言已不能形容。

不过沈言却只能暂且放下任何不切实际的猜想。因为沒有确切的信息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到底是对是错。

他现在唯一的目标。便是修炼修炼再修炼……而后给欧阳岚强大的压迫力和威胁感。让对方不敢对沈如烟轻举妄动。

现在他所要守护的人。和前世同样的重要。

沈如烟音信全无。但沈言也只能将这份担忧深深的埋在心底……他知道自己一旦离开念月小峰。便有可能面对欧阳岚。

现在撞上对方。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自己也为了沈如烟。他只能强忍着自己的思念和痛楚。拼命的用一切可能的方法來提升自己的实力。

周天境。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境界。以锻骨境。炼髓境这样的境界去面对……只有必死无疑一条路。连逃的机会都沒有。

沈言。只能忍。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

念月峰。山巅平整。但山峰之上林木却也极多。

沈言领悟凌云冲天意之后。便在念月峰到处走动……只要不出这个范围。无论在不在山巅。都沒有任何人敢入内。

山峰的树林之内。却也有着极其之多的野兽。沈言这rì在其中猎杀了数只野兔。而后在一道清溪之旁架起篝火。烘烤了起來。

摇曳的烛火映衬着沈言清瘦的脸庞。他的面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和期待……似乎是在等候篝火上不断翻滚的兔肉被烤熟。

他善于将一切负面的心情都暂且抛诸脑后。只有保持一个冷静的头脑和平静的心态。才能理智的决定所有的事情。

兔肉在篝火之上翻滚。滴滴的油脂被烈火烘烤出來。而后滴落柴火之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

一种浓郁的香味飘散开來。让人不由得食指大动。虽然沒有往上放任何的调味品。但这野兔在万剑宗内生长的时rì已久。长期处于这么浓郁的天地灵气包围之中。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调料。便已经是最美味的食物了。

良久之后。沈言终于拿起烘烤兔肉的树枝。然后深深的嗅了一口。旋即大快朵颐了起來。

他虽然依靠天地灵气也能辟谷。但面对这样自然美味的兔肉。自然也不会让其从自己的嘴边溜走。

“真香……”沈言眯着眼睛。将手中剔透焦黄的兔肉一口一口的送入嘴里。

……

扑哧。。

一道轻微的声音在道路之上响起。虽然细微。但却让人听得极为清楚。

原來是一人摔倒在了地上……到底之人衣衫满是灰尘。不过却十分整齐。

直到地上之人抬起头之后。方才让人看清她的容貌。竟然是一名女子。

她的面上憔悴之极。嘴唇无比的干燥。一对眸子中却沒有露出丝毫的颓然之意。女子脚上的绣花鞋。已经破碎了开來。她的脚跟和脚趾早就被地面上的石子沙粒磨红。裂开的伤口之上。沾染着许多的灰尘。看起來都有些触目惊心。

“小弟……”

沈如烟撑起自己的身子。然后在地面上半躺了许久。方才面前站起身來。忍着剧烈的疼痛走到了道路旁边。坐在繁密的杂草中。

她首先做的事情。居然是将自己的那灰尘满满的衣衫拍了拍。然后将其理顺。才观察起自己的伤势來。

撩起衣衫的下摆。沈如烟才看清了自己身上新添的伤口。膝盖之上已经是鲜血淋淋。刚才不小心居然被一颗尖锐的石子直接划破了布缕。在膝盖上割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沈如烟银牙紧咬。然后捡起一枚石子。将衣衫的下摆撕扯出一个小口。扯下一段布条來。她将布条上面的灰尘拍了拍。而后用尽缠在了自己的膝盖之处……

“嘶。。”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沈如烟才绑紧了手中的布条。然后抬起手腕擦了擦因为疼痛渗出來的冷汗。

“走了十二天了。居然都沒有看见任何的镇子和村庄……如果不是这里虽然沒有人烟。但确实存在着一条道路的话。我还以为自己都走错了方向呢……”

沈如烟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呢喃道。

她的头发早就沾满了灰尘。完全散乱了开來。整个人除了衣衫虽然有些破烂但很整齐之外。完全看不出丝毫先前那婉约绝美的模样。

话音刚落。沈如烟的肚子便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动。

她的脸sè一下子微红了起來。不过因为厚厚的灰尘遮掩着。所以看不真切。

肚子里那种延续了数天的饥饿感越來越重。沈如烟差点沒有瘫软在地……刚才摔了一跤爬起來之后。已经耗费光了她最后一丝气力。

此刻根本难以忍受这股饥饿。若非心中的坚持和那一个消瘦的身影一直支撑着她。只怕沈如烟早就昏迷了过去。

半响之后。沈如烟银牙死死的咬住樱唇。将干涸的嘴唇咬的都渗出了丝丝鲜血來。

而后她的目光一凝。一把将身旁新发的杂草拔了起來。然后折掉草根。便将手中的杂草放进了嘴中。

沈如烟嘴唇微动。一口一口咀嚼着嘴里的杂草。然后使劲吞咽了半响。方才将其咽进了自己的腹内。

片刻之后。她再度拔起另一把杂草。如法炮制后再度将其放进了嘴里。

沈如烟的眼角一直带着一抹笑意。哪怕这杂草再难以下咽。她的面庞之上一直都沒有露出丝毫苦涩。仿佛是在享受着多么美味的大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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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三一八 字迹

天sè将晓。

洛成缓缓推开了房门。从客房之内走了出來。他的面sè有些昏暗。甚至给人的感觉已是无比的憔悴。

夜夜笙歌的洛成。几乎已经虚到了骨子里。他整个人已经完全沒有了丝毫的jīng神。当然。他每晚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蝶依制造出的幻境。

“主人。如今离那雪云沼泽只有数百里路程……我们两三rì便能到达。”蝶依眸中沒有露出丝毫情绪。平平淡淡的道。

“两三rì么。”洛成有些虚弱的摆了摆手。但看着蝶依的绝sè身姿。却还是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这个女人。简直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尤物。

“蝶依。取了那赤金蛟血。你是否便能带我回百花宫了。”洛成对这件事可是颇为在意。他虽然不知道这蝶依到底和百花宫是什么关系。

但百花宫中的修者。可是一个比一个靓丽。无数女修聚集在这个宗门之内。可想而知他若是入内。会享尽何等的齐人之福。

“那是自然。取赤金蛟血。也只是为了让主人你步入换血境的时候。能做到比寻常修者强盛的地步罢了。”

蝶依点了点头。然后略微解释了几句。

洛城虽然知道自己此行是去和蝶依取那赤金蛟血的。但却还是有些情不自禁……毕竟赤金蛟。可是货真价实的周天境妖兽。

这种境界的妖兽。寻常情况下他只怕连见都沒有见过……但过上三两rì。只怕便能亲眼看见这恐怖的妖兽。而且还要拿取对方的鲜血。可想而知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情形。

洛成不兴奋和期待。都是绝不可能的。ì后入换血之境的时候。感悟赤金蛟血脉。绝对要比寻常修者强上不止一筹。

赤金蛟血脉。这是周天境妖兽的血脉之力。如果能以此让自己步入换血境。那么rì后的成就绝对不会低。

洛成伸出手去。正想揽住蝶依的腰。沒想到后者直接避让了开來。

“请主人自重。”蝶依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旋即顿了顿方才再度说道。“事不宜迟。根据宫主所说。雪云沼泽近rì只怕多有变数。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话音落罢。蝶依身形一动。便是当先出了客栈。往雪云沼泽方向行去。

洛成抬起有些泛着黑青sè的面庞。然后yīn森森露出了一抹yín笑。心头倒是还暗骂了一句。还装什么装……

不过好歹蝶依还是周天境的修为。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女子如何说。他自然只能如何去做。

……

沈言缓缓睁开双目。眼中泛过一阵刺目的jīng光。仿佛刺破了这漫天的风与雪……不过转瞬之后。他眸中的光芒便尽皆敛去。

“凌云冲天剑意。领悟了足有八成。但最后的二成。若不能达到融会贯通的地步。根本不能完全将其转化为自身的凌云意。”

沈言猛然站起身來。他身上的气势一闪而逝。

锻骨境巅峰。吸收了大长老留在冰雕之内的jīng纯灵气。他修为的进境可以说是一rì千里。到达锻骨境之后。竟沒有丝毫屏障。如同破竹般的便直接突破到了锻骨境巅峰。

这股jīng纯灵气居然比他预想的程度还要更高。突破到锻骨境巅峰。居然都沒有消耗到三成……几乎两城不到的灵气。便将他的修为推入了锻骨境巅峰。

这对于任何修者來说。都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天天用灵丹当饭吃。只怕也就是堪堪达到这个程度而已。

这个世界上。丹药的重要程度和修炼功~法是同等的。尤其是可以提升修为的丹药。更是如此。

可想而知。大长老此番到底留给了沈言一个怎样的大礼。

只怕这些灵气吸收完。突破到炼髓境的巅峰都不是问題……虽然面对周天境的强者还是很弱。但却已然步入了修炼界的中端。

炼髓境界。这是整个修炼界最庞大的一个境界层次。

其上便是换血。并济等等中高端的修炼层次……直至普通修炼者心目中的巅峰周天境界。可以说占据了天元大陆极为庞大的一片力量。

炼髓境界。是支柱。也是栋梁。无数的周天境。内息境修者。都是从这个层次之中脱颖而出的翘楚。

修炼修炼。逆天而行。

可想而知能提升修为境界的丹药。到底有多么的珍贵。而大长老留下的这一团jīng纯灵气。不但对境界的提升有着极大的好处……

而且还沒有丝毫的副作用。这种东西对修者的吸引力绝对是无穷的。

更何况沈言的修为不但突破到了锻骨境界。而是直接跃入了锻骨境巅峰……甚至只是消耗了极为微小的一部分灵气而已。

这种巨大的反差和提升境界的震撼。让人目瞪口呆。

沈言虽然对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并沒有多么彻透的了解。但依然知晓自己所承受的恩惠到底有多重。

不过他这个人本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之辈。别人对他有恩。哪怕拼上xìng命不顾。他也会报答别人对他的恩德。

可以说大长老无论是看他顺眼。亦或者是有远见的在他身上投资……总而言之。这不会是一笔收不回來的账。

“锻骨境界巅峰……现在也不知道是去那雪云沼泽。还是继续躲在这念月小峰修炼好。”

沈言有些头疼。

“按道理來说。雪云沼泽有周天境妖兽出來作乱……想必其中的际遇也是有着不少的。而且万剑宗联合其他世家会开启雪云沼泽处的秘境……”

“我持大长老弟子的身份。倒是随意都能占据一个名额。”

沈言站在那冰雕之后。望着远处的云cháo雾海。喃喃自语了起來。

“……还是算了吧。际遇即便再大。也要有命去享受和实现才成。我现今还沒有在欧阳岚手底下保命的把握……”

“如果出了这念月小峰被他抓住。只怕会被其斩杀当场。到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沈言喃喃半响。终于是确定了决心。

“罢了。这雪云沼泽以及雪云秘境的开启便不去了……还是用心吸收师父留下的这一团jīng纯灵气为好。”

沈言自然也知道。大长老既然留下了这么浓厚的灵气。说不定便是希望他彻底将其吸收完毕之后。再从这念月小峰出去呢。

……

一阵凌厉冷风倏然间吹拂了起來。沈言面前的白雪倏然被吹的四处纷飞……不多时。这一片白雪。居然被吹成了数个大字。

“离宗。前去雪云沼泽。亦或苍梧大草原。欧阳岚已在数rì前都赶赴苍澜领城。此时绝无暇顾及于你。”

沈言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一片白雪之中。吹拂出的凌厉字迹。

这……是怎么一回事。沈言心头简直已经纳闷到了极点……不过瞬间他就反应了过來。这必然是大长老的笔迹。

但这种事情。未免有些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如果这字迹是远在数万万里之外的大长老此时凝聚而成。那根本就无法想象对方的修为境界到底何其之高。

敞若这字迹是预先而流。等到一个特定的时机之时显现出來……那沈言恐怕直接就从山巅直挺挺的栽倒了下去。

未卜……先知。这种事情难免有些太过于夸张了。

纵然是做到可以聆听天意的圆满周天境修者。也根本不可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未卜先知。那么自然可以肯定。这字迹是远在知何处的大长老。此刻控制风雪凝聚而成的。

“师父的修为。只怕已经达到了众人口中所谓的上境……”

沈言呆滞了半响。直到地面上的字迹被白雪覆盖了起來。他才回过了神來。

“按照我的分析。天元大陆之中……所谓的周天大圆满。便是渡劫期。至于周天晶障。便是渡过天劫的大乘期。”

“那么那些长老口中的上境……又是指什么。莫非是……仙。”沈言心中其实已经隐隐觉得自己的答案就算不对。只怕也错不了多少。

但他还是忍不住砸了咂舌。前世的渡劫期的强者已经是整个神州的最巅峰力量了……

而这个世界不但有着周天晶障。甚至还有着直接破障的上境高手。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就算破了周天晶障。也不用飞升上界。

那么自然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天元大陆在本质意义上來说。比神州位面的等级要高上许多。否则也不可能无法承受仙人的气势威压……

这样也就代表着。天元大陆的高端修者。可能远远超出沈言的想象……不过他也能隐隐猜测出几分來。毕竟一个上云城的规模。还有这片天地的广袤程度。已经远远不是前世所能相比的了。

而且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也是极为完整和有序的……众所周知。任何事情最怕认真钻研。

神州之上的修炼体系。无论如何最终都是殊途同归。有一个称谓叫做修真者。所谓修成真实便是此意。修真者可以使用法器。可以使用符咒。也可以炼制丹药和布置阵法……这些尽皆可以被修真者掌握成自己的手段。

但在天元大陆。修分为真修。法修。以及术修。所有的一切都有着自己完整而又细致的体系划分。真修只能逆天而行。修炼法诀。灵技……

法修便能参悟阵法。炼制丹药等等成道。术修才能掌握符咒。真言印诀之术……所有的一切只要认真的划分起來。其能达到的高度自然是要超过一个笼络的修真体系的。

所以由此可见。天元大陆之上的上境。并非简简单单的一个名称。它所具有的意义。只怕也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

章节三一九 龙不敢过

既然欧阳岚已经远赴苍澜领城。那么……便动身吧。沈言思筹片刻。而后便做出了决定。让他在念月小峰一直等下去。毕竟有些不切实际。

要想在很短的时间之内跟上欧阳岚的脚步。拥有和他平等对话的实力。单单靠闭死关是绝不可能的……只有外出历练。寻求机遇。才可能拉进两者间的距离。

大长老留下的灵气。是他的际遇。甚至于说大长老成为他的师父。本就已经是最大的一分机遇了。

沈言丝毫不怀疑大长老有着让他快速成长。直到超过绝多数修者。直至能和欧阳岚平等对话地步的能力。

虽然他摸不清大长老的根底。但他从未动摇过自己的信心。

相信无论是怎样一个人。面对大长老这样的男子……都不可能生起丝毫怀疑的念头來。沒有任何理由。这纯粹是一种感觉。自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感觉。

动身是必然的。但什么时候动身却是需要自己计划一番。

最好便是等到自己的修为突破到炼髓境而后再去雪云沼泽。其次便是现在立刻动身。

沈言心中大概计算了一下。他在周天晶障以前的境界。应当是完全沒有瓶颈的。因为他前世的境界太高。而且这份心境仍然存在。

打个比方。寻常修者修炼。自身便是一个蓄水的地方……

强身阶是一个小坑洞。塑体阶便是一个小水洼。锻骨境就是一个水池……但你要蓄住一个水池的水不让它溢出來。那就必须得把水洼开凿成水池。

这个开凿的过程。便是瓶颈。

如果你不能将水洼变成水池。哪怕你天天往水洼里装水。最后仍然是只能留住一个水洼的水罢了。

而沈言现在的情况。便是拥有着一个巨大的湖泊。但却已经干涸了……他只需要往里面灌水。便能将其一点点的注满。

修为不超过心境的时候。他的提升是沒有瓶颈的。

但他却仍然要吸收灵气。还要炼化成自己所能吸收的灵气才行。这个灵气的炼化。自然是越jīng纯越好。

这就平白无故的需要耗费极大的功夫。纵然你时刻不停休的想要往湖泊里装水。但你手中拿着的却只有一个桶。而且还要去很远的地方装水。

就算你跑的再快。每一次也只是能装上一桶水罢了。

大长老留下的灵气。便是经过了炼化的。极其jīng纯的灵气……沈言所要做的。仅仅是吸收而已。

只要身体和经脉受得了。那就不需用浪费任何时间。

所以最多数rì功夫。沈言便有信心让自己突破到炼髓境界……这样一來。他无论是去雪云沼泽还是去苍梧大草原。都更多了几分把握。

沈言自然是不知道大长老让他去苍梧大草原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他却明白对方肯定不会去害他。

但雪云沼泽那边不但妖兽犯境。更在不久之后便要开启沼泽之中封印着的小秘境。且叶东來也在那里。无论如何。沈言觉得自己总是需要去一趟的。

至于苍梧大草原之行。只能等待rì后有机会再去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到雪云边境去。那也就不在此处逗留了……若是那欧阳岚此去苍澜领城并无要紧之事。只怕数rì便能归來。”

沈言身形一动。便直接从山巅之上往下而去。风雪袭來。吹散他尚且残留在原地的淡淡虚影。

“突破之事倒也不急。在路途之中。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也就自然而然的步入炼髓境了……可欧阳岚要是这几天归來。我却还在念月峰内。可是连走都走不了了。”

沈言从惊天剑阵之内走了出來。站在宗门之前。那无尽的白茫天地之间喃声道。

他身上有着弟子令牌。虽然不能进。但却能出。虽然出來之时惊天剑阵会散发出波动。那凌霜有可能会查看一眼。

但沈言却丝毫不担心对方知道他的行踪。凌霜管不着他。

沈言怕欧阳岚是不错。但对凌霜却沒有这样的感觉……后者如果不想得罪大长老。自然不会去干涉他的任何行动。

之所以害怕欧阳岚。是因为他自己也明白。欧阳岚杀心已起。打定了注意要绝了他这个后患。莫说得罪大长老。就算得罪万剑宗。只怕他也在所不惜。

很简单的选择題。要么等rì后沈言成长起來。时时刻刻准备对付城主府的人。要么现在便杀了他。然后对大长老赔情道歉。

欧阳岚的算盘很jīng细。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杀掉了沈言。会因此引起大长老和自己的纠纷。拉下面子道歉之后。想必此事也便了了。

至于面子。那东西值几个钱。欧阳岚能走到这一步。绝对不是依靠把自己面子看的无比之重方才成功的。

能伸能屈。能忍能让。才是至理。

况且他的背后可是大宋王朝。就算自己不是大长老的对手。那么后者最多惩戒他一番……打个重伤又如何。

自己吃点亏。灭绝了数年。数十年之后可能对整个城主府后代产生巨大威胁的人。就算受点伤。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那些伤势对于一个好的丹师。药师來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问題。

所以沈言根本沒有过多的思考。便直接离开了万剑宗。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等欧阳岚归來。再想离开就极其困难了。

要么等大长老回來。要么等自己突破到神醒境界。否则绝难在周天境强者的手中逃得xìng命。

神醒。是神魂初步觉醒。拥有灵识的境界。而周天境强者可以掌控身周天地。如果沒有灵识去抗衡这种掌控。根本连动手都不需要……

低境界的修者。便会被这种天地灵压直接给压迫至死。

……

万剑宗。

天意剑峰。天意殿偏厅。

李敬之正满面疑惑的在厅内踱步而行。他面上的神sè极其困惑。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变得越來越难看了起來。

直到某一个瞬间。他终于是猛然抬起自己的双眸望着门外。而后厉声喝了出來。

“沈言便是沈谪仙。”

他面上的神情后悔莫及。甚至渐渐变得狰狞了起來。

至于他为何这样去说。却是因为沈言做了一件事……毁掉了他的僵尸化身。

李敬之修炼的乃是上乘剑道杀意。他还有一门玄级三品神通。僵尸化身术。当时修炼这门化身之术的时候。李敬之整整在一座yīn墓之内守了整整六个月零六天。

每rì用鲜血蕴养。最后还分裂出自己三分之一的神魂附在那僵尸化身之上。

可以说就算他的本体rì后会消失。处于那只僵尸身上的隐xìng的神魂便会觉醒。那么就等于说他还存活着。

他留存的三分之一神魂。现在是沒有觉醒的……只有等到本体死亡之后。那神魂才会彻底觉醒。

那只僵尸此刻是自我意识之中。夹杂着一抹李敬之的气息……他能做出控制。但如果不控制。也不会影响其修炼和提升。

ì后他神魂觉醒。这僵尸的自我意识会心甘情愿的选择融合。而非是抗争。

并且僵尸肉身之强大可以说是极其恐怖的。僵便是硬。便是无知觉。

无知觉而又僵硬到极点。这是一种任何人都能明白的概念。

不过这并不代表僵尸便不能如同常人一样的行动了。等到修炼到高深的境界……僵尸的肉身会变得如同正常人一般。不但拥有温度。还能随心所yù的施展攻击。

当然其肉~体之力并不会因为身体转为正常而消失。反而会更甚一筹。移山填海。都不在话下。

因为这时候的肉~体已经锻造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甚至可以做到以力破万法。

但这种境界。却是闻所未闻的僵界顶尖强者。尸中王者。

僵界的低段僵尸茹毛饮血。浑浑噩噩……但等到高端僵尸的世界。便如同寻常修者一样。饮酒作乐。修习功~法。识文断字。炼制丹药等等……

僵尸最适合修炼的。是体修之术。依靠他们强悍的肉~体。可以将这种功~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天元经~异物篇有云:有物名犼。天地所不容也。常以龙为食。是以有犼之地。龙不敢过。世人皆知荒外有犼。而人所不知。犼乃僵尸所变。

龙。在天元大陆也是神兽。和神州的定义是极其相似的。可以行云布雨。翻江倒海。倾大地为洋。

而犼一rì便要食一龙五蛟。难怪天地不容。

犼乃僵尸所变。虽不能证实真假。但已然可以推断僵尸的能力到底有多么强悍。

李敬之修炼的那神通名为僵尸化身术。只能凝练僵尸为自己的化身……而且终身只能凝聚一具。至于那僵尸能修炼到何种程度。就不是他所能猜测的了。

僵尸。本就难寻。更何况还要辨识出还沒有成为僵尸的尸体。用自身的鲜血蕴养它六个月又六天。可想而知凝聚出一具僵尸化身到底有多么困难。

李敬之单单是恢复那三分之一损耗的神魂。便将自己无数年积攒的宝物耗费了足有六七成……方才换來了修复受损神魂的灵丹妙药。

现在僵尸化身被毁。他所有的心血都白费掉了。可想而知李敬之的怒火何其之深。

至于他为何知道沈谪仙的名字……是因为在针齿草原除掉对战的时候。沈言报出过自己的名姓。

但是之后再次告诉希麟自己叫做沈言的时候。那僵尸化身已经烟消云散了……所以李敬之收到反馈回來的消息。是那人自报名姓叫做沈谪仙。

所以李敬之根本沒有想到沈言杀掉了他的僵尸化身……不过今天他忽然想起沈言身上萦绕的一丝淡淡怨气很是熟悉……

是以才会怀疑起來。直到此时方才推断出一个信息。。沈谪仙就是沈言。沈言就是沈谪仙。

章节三二零 远赴雪云

“该死的,”李敬之身形一动,便是直接往念月峰而去,

不过顷刻之间,他便从天意殿内直接來到了念月小峰山脚……他站在山脚,却是沒敢入内,虽然不知道大长老的根底,但他却知晓万剑宗主的恐怖,

对方既然下了命令不让任何人踏入念月小峰半步,那就摆明了是维护大长老的,他进去之后,即便不会触怒大长老,万剑宗主也绝不会绕过他,

一个剑峰长老触犯宗主威严,换掉也便是了,有着无数隐世长老撑腰,李敬之根本翻不出对方的手掌心,

思筹片刻,李敬之心神一动,旋即收敛自身的怒意和杀气,

“天意剑峰长老李敬之來访,请大长老座下弟子沈言前來一叙,”李敬之把自己的姿态可谓拉得是极低,

他相信以自己万剑宗长老的身份,放低姿态來找沈言……后者必然要出來迎接他,这样一來,便可以确认对方到底是否灭杀他僵尸化身之人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敬之并沒有往这方面去想……所以才沒有去感应沈言身上那丝怨气到底是属于谁的……

但现在他已然将目标锁定为沈言,只需要探察一番,顷刻便知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半响之后,念月小峰却沒有丝毫的动静,李敬之有些纳闷的再度重复了先前的话,不过话还沒有说完,凌霜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李师兄,你找沈言,他不久前便已经离宗了……”

凌霜也有些莫名其妙,李敬之找沈言干嘛,不过他却沒有去询问,而是告诉对方沈言已经离开了,

“不久前,离开了,”李敬之一脸疑惑,“那么他去了哪里,”

他确实有些无语,自己要是早些时候想起來找沈言查证一番的话,只怕也不会这么碰巧到对方刚走,自己便來了,

“去了哪里倒是不清楚……不过看其方向,应当是往雪云边境去了……”

凌霜摇了摇头,只能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虽然沈言所去的方向是可以到达雪云边境,但对方却不一定百分百的去那里……所以凌霜的语气,有些不敢肯定,

他虽然察觉到了阵法波动,也顺便查看了一眼出去的人是谁,但并沒有去管沈言到底要去哪里,

沒想到刚才就通过剑令听见李敬之在念月小峰处喊叫,所以他也就立刻赶了过來,而后说明了一下情况,

李敬之听完,点了点头,旋即神sè一动,

“凌师弟……那雪云边境大妖犯境,我们是否还要过去查探一番,”

“李师兄,此事诸位长老都在商议,但现在却还沒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凌霜苦笑了起來,“我们如果倾巢出动,只怕还要犯了某些忌讳,”

“但若是不去,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万剑宗人手不够的情况下,自然是要吃亏的,等到尘埃落定,我们不在场的情况下,那就只能任由别人的说法了,”

“大部分长老持的意见是这雪云边境必须要去,但却不能在某些事情浮上水面來的时候大举行动,”凌霜说罢,然后突然看向了李敬之,

“李师兄,却不知你现在询问我这些事情,可是有了什么好的法子,”

凌霜说着说着,语气倒也变得期待了起來,毕竟这件事关乎甚大,宗主沒有出关的情况下,的确是要商议出个万全之策,才以便行事,

“这个……”

李敬之面sè有些尴尬,但是忽然间眸中却掠过一丝光芒,

“这法子倒是有一个……而且还不会丝毫不会触及到他方的利益,”李敬之说完,而后直接转过身,朝山门处行去,

“凌师弟,你上次说也叶东來以及丹老数月前去了那雪云边境……只怕此时也探听出了一些信息,”李敬之身形已经消失不见,但他的话音却远远传入了凌霜的耳中,

“但丹老和叶东來只身二人,唯恐有变,我现在便动身赶往雪云边境,一來可以照应一二,二來如果得到了什么信息,但他们两人却被困在这个局里不能跳出來,也可以由我将其带回宗门,徐图后计……”

李敬之的话可以说是处处为了宗门,为了丹老和叶东來两人的安危,

但实际上,他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管其他人到底如何……僵尸化身被灭杀,这一点注定了李敬之和沈言不死不休,

就像是一个人原本有两条xìng命,但一个路过的家伙不小心弄死了你一命,虽然你还活着,但你会以德报怨,含笑着和对方说沒事沒事么,

也许话剧和故事之中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在现实之中,而且还是在施行丛林法则的修炼界中,这种事情绝不可能会发生,

失去了一条xìng命,只能用另一条xìng命偿还,

更何况李敬之还准备利用僵尸化身,将自己打造成出两个身份,等到僵尸化身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便控制那一边残留的神魂醒转过來,

虽然这种情况下会导致一个人无法同时照拂两边身体的情况,但李敬之的人类身体,完全可以在万剑宗闭死关,

而后僵尸化身便可以在天底下历练,杀人夺宝,寻求机遇,就算得罪了什么人,也根本牵扯不到他的另一个身份上,

等到了时机成熟,僵尸化身寻得潜入僵界的契机,那绝对会是一个莫大的,甚至可以让他李敬之步入上境的际遇,

因为僵界之类环境特殊,只有僵尸才能存活,寻常修者入内,不但实力会被压低至只有七八成,而且还要面对整个僵界的势力追杀,

这种情况下,根本沒有人人类修者能在僵界之类生存,

这也就导致了,其中的大量天材地宝,功~法以及灵技神通处于无人问津的地步,

因为很大一部分的神通和灵技都是需要真气來支撑的,而僵尸最长处是肉~体力量,只有体修的功~法和战技对他们有用,神通和灵技可以说基本沒有多少僵尸会去修炼,

这些东西也是从上古之时便流传在僵界之内的,因为僵界在最初是同凡人界一体的,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才被分隔了开來,

所以僵界之内流传的关于人类修者的功~法和灵技,可以说是无量量的,再加上数以万亿年來,不时有人类修者持自身力量强悍而孤身进入僵界试图寻求宝物,但最终还是逃不脱陨落二字,

两相结合下,僵界之中的宝藏它们自己只能使用一小部分,还有一大部分对人类修者是瑰宝,对它们來说却是可有可无,

李敬之在修炼僵尸化身术的时候,能分裂自己神魂的三分之一,就是为了将僵尸化身打造成自己的利器,

虽然要达到这一步很难,而且还要探寻进入僵界的方法……但好歹也是给了他一个步入上境的希望,再不济也多了一条xìng命,但却是这样被沈言轻而易举的毁去,可想而知李敬之的心情是何等样的愤怒了,

……

“去雪云边境要么从御寒草原寻路上云城,而后直接去雪云沼泽,如果不经过上云城的话,便要取路雪海丛林山脉,然后渡过清雪河到达寒风平原,方才能前去雪云边境,”

沈言脚下满是杂草,虽然他此时站着的范围算是御寒草原,但御寒草生长的范围却沒有这么大,

因为地脉之气才能蕴养出御寒草那种特殊的温热,他此刻站立的地方,却并沒有具备蕴养御寒草的条件,

但沈言此刻却有些踌躇,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取需要经过上云城的这条路,还是要绕路渡过清雪河,

前者自然是要近上许多的,但经过上云城,难免有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感觉,毕竟那是欧阳岚的地盘,就这样过去,难免会遇上危险,

欧阳岚的的确确是离去了,不过上云城中,可以说到处都有欧阳岚的人,他现在的修为虽然达到了锻骨境巅峰,面对普通人那是威风凛凛,面对稍微有势力的存在,就是一只仍由对方拿捏的蝼蚁,

听起來锻骨境巅峰很威风,但在欧阳岚的面前,就是一个指头能碾死一万个的货,就算对方手底下的人,也有着可以轻易斩杀沈言的存在,

可是虽然如此,毕竟从上云城这条路走,是离雪云边境最近的,

而且到了那边,还能有叶东來的照拂……沈言虽然在万剑宗呆着,但他知道,万剑宗能保护自己的地方只有念月小峰,

包括凌霜,也是不可能为他个人而得罪欧阳岚的,

但叶东來不一样,沈言很清楚这一点,虽然相识的rì子尚浅,但两者之间的关系,并非全要看相处的时间的,

只要他遇到了危险,叶东來这样xìng子的人,绝对可以抛却一切护他周全,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大长老给他一个希望,而不是一口回绝,

凡梨树开花虽难,但终归不是死路,

大长老肯给出一个希望的人,绝不是寻常之辈,就算沒有大长老的关系在其中,沈言也十分清楚叶东來的为人,

他混迹修真界太久,形形**的人看了太多,这份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叶东來的实力如何他不清楚,但想來也是和凌霜丹老等人相差不多的存在……周天境是毫无疑问的,否则绝不可能和这些长老平辈相交,

只要到了周天境,在欧阳岚的手中,便可以护持住沈言,而不是束手就擒,

但自己如果选择清雪河那条路,说不定还要遇到某些危险……毕竟清雪河连绵万里,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凶险,谁都能揣测出几分來,

片刻之后,沈言终于是做出了决定,

“就从上云城走……那欧阳岚在此事之中丢脸到了极点,想來他也沒有那份心思将这件事的消息散步给下人,”

沈言敢走上云城,自然不是毫无把握,

“我取路上云城看似是入了虎穴龙潭,但细细想來,只怕会是一路顺风,”

章节三二一 尾随

冷风是它的心跳。霜雪是它的呼吸。

这一作冰雕雪砌。银白万顷的城池。叫做上云城。无论是初见时。还是再见时。甚至是第三次见到的时候。一如既往般的震撼。

沈言忘得了那一眼望不尽的白雪冰霜。忘得了城头之上气势如虹的上云城三字。甚至能暂且忘却了欧阳岚同自己的恩恩怨怨……

但绝忘不了城池之上萦绕的那一股肃杀之气。那是千百万次的战争和鲜血。浸入城池深处的气息。

这种血气。这种军魂。这种死守边关的悲戚气息。不可磨灭。无论是一千年。还是一万年……只要边关还在。只要上云城还在。军魂。便在。

沈言踏入城门之时。并沒有被守城的兵士盘查。

这让他隐隐松了一口气。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那欧阳岚根本沒有将这件丢脸的事情透露出來。

或许他认为自己堂堂上云城城主。更是周天境的强者。怎么可能拿一个小小的塑体阶修士沒辙。所以。知道沈言在城主府内做出的事情的人。寥寥无几。

沈言入城。几乎不用担心遇上自己料想的最不妙的情况……那就是欧阳岚已经舍下所有的面子将此事公之于众。在上云城内布下无数人马等他入瓮。

可惜欧阳岚虽然已经被沈言落了面子。可终归只有数人知道……若是让他堂而皇之的将此事公布出去。却是不可能的。

且不论欧阳岚到底拉不拉的下这个颜面。单单他身为上云城城主这一点。便能不能随心所yù的将这一切公之于众。

还是那句话。身处高位同样有身处高位的烦恼。

苍云郡之上还有苍澜领。领城之上还有州府。州府之上还有王朝……王朝之上有沒有更加恐怖的存在。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沒有任何人敢说自己已经站在了顶峰。

……

“上云楼。”

沈言步入上云城内。那可供一百八十二马并行的大道沒有丝毫改变。至于周围川流不息的凡人修者。都无暇注意他这个不起眼的小修者。

也许锻骨境巅峰放在湘云镇。放在紫云城那等地方。还能让人高看一眼……那么在上云城这个边关重城。就显得毫无价值了。

上云城。可以毫不为过的说一声换血多如狗。并济遍地走。

一个锻骨境修者。只是刚刚步入了整个修炼界最低端。也是人数最多的层次罢了。实在沒有什么可让别人过多去在意的。

当然。如果欧阳岚将沈言在城主府所做的一切全部公布出來。只怕现在的情形又不同了。但显然欧阳岚沒有那样做。所以沈言反而像是一个前往边境历练的人。而非一个和上云城主有着极大仇怨的敌人。

不过上云城虽然繁华。但沈言却根本不敢过多的逗留……欧阳岚那种境界。灵识只怕已经可以运用自如了。更何况对方可能还记住了他的气息……

等到欧阳岚回到上云城。只怕瞬间就能把他抓在手里。

除了念月小峰和去叶东來的身边。暂且沒有任何可以称之为安全的地方。这一点沈言知道的很清楚。

大长老也许算。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可。就算自己的师父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可能在人不在的情况下护持住自己的xìng命。

更何况想要杀自己的人还是一个将自己视为绝大威胁的。身居高位多年的城主。

沈言虽然知道暂时沒有危险。可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所以他的身形几乎是沒有停歇的。便从入门之处往西方赶去。

西城门最繁华。东城门最冷清。等到他走到街道的尽头。也便到了西城门。出了西城门……一直往西走。就能到达雪云边境。

至于前往雪云沼泽。却是还要多费一番周折。

……

上云城自古以來便有着西门锦瑟北方楼。南城雪景东风瘦的说法。

西门锦瑟便是指西门的繁华程度。可以说数万里范围内历练的修者。想要补给。想要兜售天材地宝购买丹药。都是要聚集在上云城内的。

而雪云沼泽又是一个极其适合历练的场所。其间妖兽无数。随随便便就能获得很多材料以谋得重金。

所以朝着雪云沼泽而开的西城门。可以说终年常rì。修者进出络绎不绝。

上云城的东方是最无人问津的地段……因为出去是一望无际的御寒草原。沒有其他任何可以让修者耳目一亮的东西。

不要说是妖兽。就算是野兽。也在巡逻兵士为了保护御寒草的缘由下。猎杀的近乎绝迹。所以东门的风。都难免给人一种消瘦悲戚的感觉。

沈言虽然料到了西城门的繁华似锦。但步入这个范围的时候。却仍然是被这股氛围给弄得有些滞然。

成千上万的人cháo在你面前进进出出。入内之人一个个皆是风尘仆仆。外出之人皆是刀兵整洁。满面肃然。

这是一股铁与血的味道。一种在历练和死亡间拼搏的味道。

难怪世间虽然散修众多。但却仍然不乏惊世之辈……在死亡。竞技。杀人夺宝之间成长。这种环境之下磨练出的修者。是在宗门这种温室里养成的弟子所不能想象的。

鲜血的味道何其之浓郁。刀剑之上的肃杀之气不时飘散在空气之中。

虽然还是晌午。但整个西城门处。却萦上了一种让人有些渗然的血腥气息。

西城门之后的街道上。摆摊贩卖丹药等物的修者也并不少……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历练印记。

如果身上的“味道”不够。只怕出门便会被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在这些亡命之徒。在生与死之间历练的修者面前。沒有家世背景。沒有所谓的后台……杀人夺宝。一言不合动手之后斩草除根。而后远遁其它郡地的修者。从來都不会少。

依靠家世和身份地位的世家子。或许可以震慑住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的某些人……但绝对不可能让这些从死人堆里。从刀口之下。从妖兽的牙齿里挤出一条xìng命來的修者心生顾忌。

所谓的家底越大。势力越大。虽然可以获得很多。但同样要失去很多。

你不敢得罪那些比你更恐怖的势力。因为就算你自己能逃。你身后的家人。你的兄弟和你辛辛苦苦奋斗出的一切是跑不了的。

但这种孤身一人。亡命天涯一辈子的凶恶之徒。怕个鸟。

只要利益足够。什么都是虚的……想要不被吃的连渣都不剩。所能仰仗的不是你的背景。不是你的后台。是自己的实力。

画本和故事之中记载的东西。毕竟是不可靠的。

依靠一个身份和一个人的名头便想横行无忌。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走不出几步便直接死在这些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家伙手里。

沈言站立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前世他经历的这种恩恩怨怨也绝对少不到哪里去。但却是第一次面对这数以万计。以数十万计的修者凝聚在一起的局面。

沒有理会摆摊的人。也沒有理会周围不时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人。沈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从这种震撼之中剥离出來。而后一步一步的朝着城外走去。

他身上的衣衫很整洁。而且显得气度不凡……最重要的。却是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属于自己的“味道”。

这是一个“雏儿”。许多修者面上猛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旋即跟随着这个冒失的小子一起往城外走去。

他们打定了注意。要给这个小子上一堂课。告诉他什么叫做外出历练前的准备。

更何况第一次出门。必然身上带有无数的补给之物。哪怕是凡级的丹药。量大了卖给凡人。照样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虽然换不到灵晶。但在俗世里享受。却还要仰仗这些黄白之物。

这是狼的嗅觉。他们可以在众多來來往往。几乎将视线都遮蔽掉的修者群众。一眼找出目标來。

西城门。好久沒有遇上这样有趣的事情了……一个“雏儿”。什么都不懂居然敢不做任何准备。便出了城门。简直是送上门來的“食物”。

就算不是肥羊。但好歹也能尝个鲜。

不过一时之间。沈言的身后便尾随上了近百人……这些人并非个个冲着他身上带着的补给物品和钱财灵晶等物而去。看热闹的占了绝大的一部分。

这个小子到底会如何求饶。这些人却是很难想象出來……求饶的人太多。层出不穷的花样也太多。他们甚至想象不出下一个人会用怎样的方式來像大家讨饶。

如果用家世來压人。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毕竟这种冒失鬼是万中无一的。既然有家世。一般外出历练。身边都会跟着一个可以碾压九成散修的强大修者。

所以这些人认定了这个身形有些瘦弱的小子。必然是一个愣头青……

……

当沈言走出了西城门。他的身后已经陆陆续续的跟上了数百人。有热闹看自然要去看一看。反正是在城门口就能解决掉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多费周折。

在妖兽和鲜血之间历练久了。乏味之时看一场好戏。也是能聊以调剂的。

少顷之后。西城门数十丈之外。一个苍老的身影缓缓的退回了城中。

如果沈言在此。定然能一眼认出來。这个身影就是当时跟欧阳岚在一起的老者。上云楼的楼主韩钧。

韩钧是为数不多知道沈言在城主府所做之事的人之一。他本想要擒住沈言交好和欧阳岚的关系。但尾随一路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知道欧阳岚去找沈言的麻烦了……但现在后者却还敢大模大样的出现在上云城内。更重要的是身上连半点损伤都沒有。修为还jīng进了许多……

这种情况下。韩钧也不敢轻易出手了。万一撞在了某些人的手中。他一个周天境的老人。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所以他见沈言出了西城门往雪云边境而去之后。便退回了城中。

敞若之后欧阳岚问起。便实话实说。告诉他沈言可能去雪云边境了……至于欧阳大城主会如何处理。却是和他无关了。

章节三二二 一个傻子,一个蛆虫

遥望远山,斜阳渐却,

在夕阳的余晖下,一个纤瘦的身影脚步蹒跚的往前方不远处的镇子中走去,

“……”沈如烟无意识的呢喃着什么,她之所以还能往前走,完全就是依靠着心头一股莫名的气力支撑着,

若非万剑宗的方向实在是很明确,只需要顺着夕阳落下的方向行走,只怕她在这数千里路程之中早就迷失了方向,

她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甚至隐隐可见其中沾染着许多灰尘的亵衣,虽然衣衫脏乱不堪,而且面上也满是污秽,

但她的神sè却依然坚定如初,这月余的时rì里,所遭受的苦楚都沒有让她的心思产生半分的动摇,

此刻她甚至已经不知道沈言活下來的机会到底还有多少成……但她却始终认定了一点,

哪怕是死,,也要见到小弟的尸体,

她不记得自己跌倒过多少次,也不记得自己爬起过多少次,她只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万剑宗,是找到自己的弟弟,

三天了,在三天前将水囊中的最后一口水喝掉之后,沈如烟便再也沒有看见任何的水源,她所能依仗的解渴方式,不过是将树叶杂草中苦涩的汁液嚼出來然后咽下罢了,

她在一个时辰前便已经看见了前方的镇子,亦或者说是村落……大宋王朝太大的了,除了城池和村镇有着明显的区别之外,

单单从外表上去观察,根本不能分辨这到底只是个村落,还是一座小镇,

整整一个多时辰,她脚下软倒了无数次,也不过堪堪走到镇口罢了……不过沈如烟有些恍惚的眼神中,总算是流露出一丝振奋,

……

“……水……水……”数百米的路程,沈如烟足足走了两刻钟才近乎虚脱的走到了镇口,镇口站着数名修者,正在大肆谈论着自己今天外出的成果,

修为比较低的修者,所能互相攀比的大多都是打到了多少猎物……若是侥幸和其他修者合力灭杀掉了一头低等级的妖兽,也足够他们吹嘘许久了,

沈如烟此时扶着镇口的朱红sè柱子,因为太过缺水的缘故,她的神智都有些模糊,以至于有些朦胧的不断重复着这一个字……

她的嘴唇早就干涸的成了苍白sè,先开始还能从裂开的伤口之中吮吸出丝丝鲜血,但到了最后,这伤口几乎都已经凝滞在了一起,连鲜血都难以从其中渗出來了,

正因为嘴唇和嗓子干涸到了极致,所以沈如烟说话的声音,竟然刺耳的有些让人难以忍受,仿佛是拿着尖锐的刀子在铁块之上划动一样,

站在镇口那大柱子之下的数名修者都是忍不住齐齐的皱了皱眉头,虽然沒有从那个肮脏的乞丐身上嗅到什么难闻的气味,但对方离他们如此之近,却是让他们难以忍受,

沈如烟只呢喃了片刻,便要不支的晕倒在地……但是看其模样,只怕会直接倒在那数名修者的脚下,

当下那站着的数名修者之中,便走出來一名胖子,恶狠狠的一脚踹了出去……虽然并未动用他体内的那丝真气,但也让沈如烟的身子直接在地上滚出去数丈,好歹撞在了墙根上,方才止住了去势,

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感从后背上传來,差点昏迷过去的沈如烟一下子被这股剧烈的疼痛感刺激的清醒了过來,

虽然还是因为缺水而全身无力,但好歹从刚才那种昏昏yù睡的感觉中脱离了出來,

这时候她才听到了那踢了他一脚的胖子在恶狠狠的说些什么,

“……呸,真他~nǎinǎi~的晦气,居然被这个贱货脏了脚,老子明天不去猎杀妖兽了,休息一天去花楼找几个娘们泄泄火气……”

胖修者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厌恶的看着倒在墙根处那个不断抽搐的瘦弱身形,有心想要上去再踹上几脚,但想了想,这毕竟还是镇里,所以倒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你这乞儿,好歹也不能触怒胖爷的威风啊,如今在镇子里沒有被当场打杀,也算你的运气,还不敢快跪下來舔舔你胖爷的脚,以谢大恩啊,”

“哈哈哈哈哈,,”

胖修者听闻旁边的几人打趣,笑骂了几句,然后也不理会那个不小心触怒到他的可怜乞丐,再度和身边的几人吹嘘了起來,

……

沈如烟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那一脚虽然沒有动用真气,但修者的力气何其之大,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弱质女流,

所以这一脚,使得她在地面上划出了数丈之远,也导致她后背上出现了一大片伤痕,

沈如烟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将手拿回面前后,便已经满手血迹,

不过她却并沒有露出半分怨怼的神sè,反而有些感谢的轻轻松了一口气……虽然背上的伤势很严重,但好歹沒有伤及根本,

更何况如果不是这个胖修者的一脚,只怕她现在已经昏倒在了那柱子下,这种情况下,谁都不可能去管一个乞丐的死活……

最大的可能xìng恐怕是被镇子上巡逻的人将尸体给随便的同那些在野外遇害的修者尸身给葬在一起,正因如此,所以沈如烟并沒有因为自己后背上那恐怖的伤势而憎恨那个踹了自己一脚的胖修者,反而还有一丝感激,

她所想的一切都是好的,所有一切对她不好的,都会被她找出一个理由來便成好的,也只有这样xìng子的沈如烟,才能让沈言这种心xìng的人,下定了决心要守护一生一世,

……

沈如烟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怀中剩下的两个馒头滚了出來,

她有些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将两个馒头捡了起來……她虽然也很饿,但她太渴了,所以根本不敢吃一点东西,

这种情况下吃东西,只会将这份干渴的感觉无限扩大,

她怀里的馒头是上一次给一家村妇帮了整整一天忙,才换回來了五个而已,数天的路程,也导致这五个馒头只剩下了两个而已,

沈如烟本來也打算在自己路过的那条溪流之中多带上一些水的,可惜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拿不上,所以便只装了两个水囊,

所以这三天來,她才会狼狈成这样,

沈如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然后在自己肚子的十分抗议之下,将这两个馒头往自己的怀中放去,

不过突然之间,她却偏过了头去

身侧的墙根之下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身影,看起模样不过十二三岁……这个头发凌乱的少年正用一种渴望和贪婪的眼神看着自己手中已经变硬的两个馒头,

沈如烟清澈的眸子里根本沒有看见少年眼中的贪婪,她看见的只有饥饿和渴望,

愣了片刻,她发觉那个少年的身子忍不住的往前挪动了几步……沈如烟当下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馒头拿出來一个,递了过去,

……

墙根处的少年本來正盯着沈如烟手上的馒头,思筹着自己一把抢下來之后应该朝着哪个方向跑,

但下一秒,他却直接愣在了那里,因为他面前那个连脸庞都看不清的人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來,那只手中还放着一个他死死盯了半响的馒头,

“吃吧……你一定饿坏了……”正在发愣间,他却听到对面之人那刺耳的沙哑声音,不过少年却觉得,这是他这么多年,听到的最好听,最唯美的声音了,

这场面被远处的胖修者等人看在眼中,都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仿佛是在讥笑着这个肮脏的乞丐,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居然还想要去帮别人,

难道这个白痴沒有看出來,先前那少年根本就是想要扑上前來抢走这两个馒头的么,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傻得人,

“老子还道那个讨饭的家伙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往老子的身上摔倒,原來是一个脑子有毛病的白痴……”那胖修者撇了撇嘴,然后不屑道,

跟他站在一起的数名修者,也是摇了摇头,他们的目光之中只有讥笑和嘲讽,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这种事情,在他们的心里,只怕也只有白痴才能做得出來,

……

看着面前的馒头,连谢谢的都顾不得说一声,少年便一把将其抓了过來,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虽然馒头放了几天已经有些变硬了,但毕竟是面做的食物,就算有些变硬也硬不到哪里去……少年只是数口,便将手中的馒头咬的一干二净,

沈如烟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不过那并不大的馒头,只是转瞬之间,便被少年全部吃进了肚子里,

如果饿的时间久了,略微的吃一点东西,不但不能减缓饥饿,反而会让这份感觉加重……那少年将手里的馒头吃完,肚子居然“咕咕”的叫了起來,

这也正代表着,他刚才吃进肚子里的馒头正在剧烈的消耗着,

沈如烟神情略微一阵黯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看了看这个面黄肌瘦的少年,居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

她将手中剩下的最后一个馒头,再度塞进了少年的手中……而且还是硬生生的塞进去,好像生怕少年拒绝一般,

沈如烟将馒头塞进少年的手中,沒有顾忌后者有些愣愣的神sè,挣扎着站起身來,便蹒跚的窜入了旁边的巷道消失不见,

因为沈如烟感觉,如果自己不离开,这个少年应该是不会再次接下这个馒头的,所以她甚至连想都沒有想,便挣扎着走进了巷子里,

那少年呆坐在原地,傻傻的看着那个巷道口,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先前想要出手抢夺这两个馒头的冲动……

不过转瞬之后,他沒有再发愣下去,而是大口的将这个馒头再次塞进了口中,一口一口的吞咽下去,

沒有时间让他发愣,无论怎样总是要活下去的,就算先前那个人的做法让他有了一丝感动,但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这种弱者般的姿态,绝不能有,

少年只是在低头的一瞬间,嘴唇嗫嚅的动了动,

“谢谢……”

……

“一个自以为是的傻子……”胖修者冷冷的旁观着一切,然后嘲讽的看着巷道口渐渐消失的那个纤瘦身影讥笑道,

“一个不懂感激的蛆虫……”跟他站在一起的另一个脸上有着一道伤疤的修者,森然的看着那个大口大口咀嚼着手中馒头的少年,漠然出声,

“管他们做鸟……”旁边剩余的修者不屑的撇了撇嘴,无视掉了这一切,

章节三二三 下山虎,入江龙

上云城。西门一百三十丈外。沈言止步。顿足原地而后转过身去。目光平静的看着身后跟上來的近千名修者。

所有人虽然被他突然转过身來的动作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自然而然的渐渐变成了一个圈子。将他包围了起來。

虽然沈言是一只看似很富有的“雏儿”。但这些天天在生死边缘历练的修者圈子里。也有着他们自己的准则。

沈言的修为从表面上看起來大概是锻骨境界……那么能插手的人。便是锻骨境。最多到炼髓境六层以下。

超过了这个级别。便不可以对其他人看上的修者动手。否则便会让整个西门的修者群起而攻之……所以前來围观的。大多是塑体阶巅峰。以及锻骨境的修者。

想要对沈言动手的。是以三个炼髓境修者为首的一众人。

……

“雪云边境可险恶的紧呢……小兄弟需不需要在下给你指条平安大道。”一个眼角有着一条狰狞疤痕的汉子**着两条胳膊。盯着沈言。粗声喊道。

“平安大道。怎样个平安法。”沈言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这些人是在探底。问題是他根本不知道标准的回答应该是怎样。所以只能接着话茬说下去。

毕竟沈言自己也明白。如果他现在回答不。只怕顷刻间就要动手。

如果是破财免灾倒也罢了……反正他身上除了一颗强身破障丹。还有一些不入流的止血丹药以外。似乎就沒有什么其他东西了。

那眼角有着疤痕的汉子心头冷笑一声。若是扮猪吃虎的家伙。他这一句探底的话出口。要么对方便是直接拒绝。要么便是直接运转真气严阵以待。

像面前这瘦弱的小子一般。询问个究竟。亦或者看见这么多人阵仗便脚底发软。直接答应下來的家伙。不用说……肯定是只货真价实的“雏儿”。

至于出口就是你们不想活了。我背后是谁谁谁的白痴……只有一个下场。就是瞬间被所有修者联合出手轰杀成渣。

“这平安大道。自然是让你干干净净的去。干干净净的回了……”男子眼角的疤痕抽搐了几下。旋即寒声说道。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众修者轰然大笑。

“当然我们也会给你这小娃娃留几件蔽体的衣衫。这平安大道。你看看走不走得。”

沈言面sè一沉。

到了此刻他哪里还不知道对面这群家伙的打算……干干净净的去。就是要扒了他身上所有有用的东西。干干净净的回。就是指他若是在边境得到了什么好处。就得全拿出來。

这些人不怕他跑了……到了雪云边境。要么是进入雪云沼泽那种九死一生的险境。要么是翻越那难以计量的两界山……

否则便只能返回这上云城來。所以说。沈言即便现在跑掉。最后仍然要途经上云城的西门。虽然这些刀口舔血之辈都是泛泛之交。但帮忙关注一个要路过这里之人的行迹。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见沈言面sèyīn沉。当下所有人都yīn测测的死死盯住了他。

沒有人相信他敢动手……而正如其他人所想的那样。沈言也沒有在这种情况下动手的打算。

片刻之后。他面上的yīn沉之sè散去。反而露出了一丝夹杂着莫名韵味的笑意。

“我看这平安大道……”

沈言的声音很低沉。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虽然他面上仍然是在笑。不过身上却露出了一丝浓浓的杀气。

对于沈言來说。这股杀气很淡很淡。比之在天霜剑峰失控之时完全爆发出來的滔天杀气相比。不过稍稍显露了一二而已。

“自然是走不得。。。”

风冷如刀。目光如炬。白雪皑皑。血气森森。

沈言话音落罢。整个人的身周顿然萦绕着一种让人有些渗然的血腥气息。

这种恐怖的杀气。绝对是从死人堆里杀了个七进七出才能拥有的气势……可以说能将杀气凝为实质的人。绝对是视人命如草芥。

不单单是他人的。也是自己的。

因为杀气波动太过剧烈的缘故。他体内的真气也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反应。升腾而起的蓝白sè雷霆真气。很清晰的告诉了别人他的修为。。

锻骨境巅峰。。。

至少是比很多在场之人要高的一个境界。更何况沈言身上的杀气。隐隐有以一人之力面对前方数以千计之人的感觉。

太凌厉。也太骇然。

那眼角有着一道刀疤的汉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从沈言体内的杀气随着话音逸散而出之后。他的神sè便瞬间变得谨慎了起來。

不过在面前这个看似瘦弱。甚至面sè都有些苍白的少年身周的杀气凝为猩红的实质血雾之时。他还是忍不住的略微颤抖了一下身躯。

此刻已经沒有人认为他们这近千人可以对这个少年产生任何的胁迫之意。或者对对方造chéng rén多势众不能力敌的感觉了。

能拥有着这样的杀气……莫说千人。纵然是边境战场。只怕也不会被影响到心神。那绝对是拿起刀子。一往无前的铁血英豪。

这种人所在乎的根本不是自己能不能在这千人的包围之下幸存下來。而是自己在死之前。到底能拉上几个人垫背。

边境战场。亦或者数百年前上云城的风雪夜守城之战……这个少年身上的气息。简直如同当初从那尸山血海。满地白骨之中爬出來的血人一模一样。

这不是一个“雏儿”。

所有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出现了这么一个念头。

这绝对是他~妈~的一个屠夫。

现在已经沒有任何人。哪怕是先前那不可一世。认为自己吃定了沈言的刀疤脸汉子。都在心底对沈言划上了极度危险的记号。

这个看似瘦弱。看似风一吹就要倒地的消瘦少年身体之内。隐藏的不是一只温顺的兔子。而是一只下山的饿虎。

别來惹我。

这是少年眼神之中蕴藏着的唯一的含义。

刀疤脸汉子死死的盯着沈言。旋即伸出右手。然后手心转向身后。微微挥动了一下。

随着他的动作。同他是一个团体的那些修者。尽皆目光森然的盯着被他们围在场中一动不动。只用目光和他们对视的少年。而后……

一步步的往后退去。

沈言并沒有阻拦。或者说他根本就沒有那个实力去阻拦。这些人吃定的只是那些不知修者世界险恶的愣头青。但此刻他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一个消息。。

他是一只下山虎。

你们谁想要吞了我。那就得做好葬身虎口的准备。这些修者虽然人多势众。但却并沒有任何必要要和沈言拼个死活。

因为沒有知道。到底沈言会挑谁下手。

就算他们能斩杀沈言。也会付出数条xìng命……所以在那想要对沈言动手的刀疤脸男子团伙慢慢退去之后。四周包围着沈言准备看戏的修者。也如同cháo水般往城门处退去。

來得快。去的也快。

沈言此刻方才松了一口气。旋即转过身去。收起自己体内那丝已经渐渐有了不受控制意思的杀气。缓步朝着西方的更远处行去。

他的身形在风雪中飘摇着。似乎片刻之后就要被这漫天的风雪给压倒在地……但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身后那些修者的眼中。还依旧笔直的似城头之上的猎猎旌旗。

……

远处的消瘦身形渐行渐远。直至和漫天的风雪融为了一体。

刀疤脸正在一步步往后退却的身形猛然间顿在原地。旋即他的脚步一软。竟然是差一点便忍不住的瘫软在了地上。

先前那满是血腥和狂傲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了惊骇和后怕不已。

更多的。则还是庆幸。

“疤哥……怎么了。”他身旁一个身形俊俏的青年悄悄的用一只手托住他的身子。让其能笔直的站在西城门前。

不过这个青年的面sè。却是有些焦急。

因为旁边已经有很多的修者将目光投向了此处……刀疤若是倒地。只怕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便会顷刻间一拥而上。

吃掉他们这个团伙。可比吞掉先前那个恐怖的少年所得到的收获要丰厚的多。

更何况大家都是经常在雪云边境历练的修者。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多数人对他人的实力也算知根知底。基本上不会出现任何的悬念。

“哼。”

刀疤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也沒有拍掉青年撑着他半边身子的手臂。而是直接往前跃马横刀的走了一步。旋即冷哼一声。而后目光森然的在四处扫了一圈。

周围所有贪婪如狼的目光。尽皆在这一眼之下收了回去。

刀疤。还是那个刀疤。

在刀疤身旁的青年和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们这些到处历练的修者。能组成一个团体。着实不容易。

能托付xìng命的团队首领和兄弟。并沒有那么多。

直到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全部收了回去。刀疤脸方才收回了自己森然的眼神。而后回到先前询问他的那青年身边。声音有些发颤。。

“那个少年……”刀疤接连开口数次。但都沒有止住话音之中的颤抖。于是他便用这种颤抖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话音出口。众人皆是一脸惊异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要知道刀疤可是货真价实的炼髓境高手。整整一个境界的差距。怎么会在提起那个少年的时候。露出这样的神sè。

“不是下山虎。而是入江龙。”

刀疤话音落罢。再度回想起先前那种直面对方那渐渐开始变得一片茫白的双目之时的渗然感。居然在一瞬间就被冷汗湿透了后背。

章节三二四 王朝手段

直至离开上云城五十里开外。沈言终于抛却了自己心头的那一丝担忧。

他先前在城门处不动手的原因。一个是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另一个就是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而拖延自己的时间。

欧阳岚耗得起。他耗不起。

虽然明知道现在沈如烟至少有七成的可能xìng在城主府内。但沈言却沒办法将她就出來……因为他怕自己进去。便出不來了。

沈言心头其实有一个想法。如果大长老不rì归來。那么说不定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强迫那欧阳岚交出姐姐來。

但他也不敢肯定。到底自己的那个便宜师父会不会因为他去得罪一个城主。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着整个万剑宗。

这样一來。便不是一二个人的争执。完全上升到了宗门挑衅皇权的高度。

所以这虽然是一条明路。但沈言自己也知道。其实依靠这个方法救出沈如烟的可能xìng并不算大……

虽然他不在乎别人说他依靠自己的师父。但却不想因为自己而拉上整个万剑宗当做自己的后盾。

让大长老帮忙。那是两者之间有师徒情分。开不开口都是应该的……不过拉扯上万剑宗。却并非沈言所情愿的。

因此。他才会迫切的想要前去雪云边境……一个是名义上的帮忙打探消息。另一个则是想让叶东來助他一臂之力。让他能进入那雪云秘境。

沈言之所以敢有如此把握能进入这秘境……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大妖进犯边境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的本身而引起万剑宗和其他宗派的关注。

而是因为隐藏在这件事幕后的某些东西。

至于那到底是什么。沈言根本猜不到丝毫。纵然绞尽脑汁。他也不可能想象出事情的真相來。苍澜领城要对万剑宗等宗门动手。未免有些太令人难以置信。

纵观凌霜以及叶东來先前到了大妖犯境的时候都还有些摸不清门道。最后若非丹老道出了此事的关键。只怕这一次万剑宗会满盘皆输。

到时候莫要说保住这个苍云郡顶尖宗门这个名头了。只怕稍一不注意。直接被苍澜领城打压成苍云郡内的三流宗派都不一定。

这场博弈之下。苍云郡内原本的顶尖宗门。只能十中残留一二。

甭管是西郡。东郡亦或者中郡和南北两郡……五方郡地加起來的顶尖宗门。至多也不过二十之数。

好一些的情况下。只怕可以留下五个顶尖宗门的位置。分别把持五方郡地。

当然并不代表万剑宗是苍云西郡的顶尖宗门。他就只会和百花谷以及千草门争。等到真的需要决出个高下來的时候……

绝对是整个苍云郡。乃至苍雨郡。苍风郡等等几大郡地。全部都要在领城的推波助澜下。决出个高下來。

想都不用想。除了服从和挣扎。根本不能有任何反抗领城的念头。因为这必然是站在整个大宋王朝顶端的那一个人的命令。沒有谁具有反抗的能力……

就算是苍澜领城。在这次涉及整个大宋王朝所有郡地势力洗牌的棋局之中。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这次的势力洗牌。王朝需要更替的。只是一个个郡地顶尖宗门的位置。

领城以及州府的宗门势力。以及领主和府主的位置。几千年都是不会发生变动的。

因为能成为领主的人。能成为府主的人……亦或者将宗门推上领地宗门巅峰。甚至于州府宗门巅峰的各大势力高端圈子。绝对都是王朝手中的的棋子。

郡地太多。无数宗门势力之间牵扯也太过巨大……加上宗门更替等等。几百年间便会有一次大的变动。

根本不如领地宗门那样稳固。因为交替太快。所以王朝根本沒有法子将这些郡地级的顶尖宗门完全掌控在手中。

就算掌控住。变数也太大……整个王朝天才何其之多。秘境以及数以万万亿年留下來的天材地宝。奇遇机缘又有多少。

一个郡地宗门。无法在这种变数之中存在太久。

所以只能洗牌。每到一定的时间。就将局面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等到数百年之后。失控的郡地宗门太多。那就进行再一次的洗牌。

因此每一个郡地顶尖宗门。最想要做的事情便是舍掉自己头上这个顶尖的名头。

哪怕别人以后形容的时候。会说这个宗门是领地里的三流。二流宗门……都比之所谓郡地的顶尖宗门要好的多。

领地宗门。尤其是二三流的宗门都会很安稳。基本不会发生大的变动。

因为一个领地宗门。无论是三流二流。都会在领城报备……从第一任宗主门主。继承人。身份印记等等。都是一清二楚的。

到了这种情况下。领城便会尽量的护持住在自己这里留下了一切资料。來历透明的宗门。因为这些力量。就是他们所能掌控的。所能利用的。

而王朝现在所要做。或者说正在做的事情。便是告之每一个领城的领主。让他们在数年。甚至数十年之前便开始一点点的布局。让郡地宗门的阶梯完全塌陷。然后重新铸造。

至于到底要扶持谁。那必然是王朝自己手中的力量。

留下一两个在血拼之后奄奄一息的顶尖宗门吸引其他宗门的目光。自己则在后方慢慢的扶持起一个又一个的二流宗门。直到取而代之。

这样下去。一个郡地的宗门。又可以回归王朝的掌控数百年。

如果在这数百年间。这个忠于王朝的宗门被后起宗门所消灭。那么就等待rì后重新洗牌。若是这个宗门发展的越來越强势……

那么王朝就会将其郡地顶尖宗门的名头摘掉。让他们步入领地宗门的圈子。一旦成为领地的二流。三流宗门。那么所有的影响力自然全部消失。

沈言虽然不知道背后到底有些什么门门道道。但是他看到叶东來和丹老同时來到了此处……便知道这件事肯定不单单是大妖犯境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一只周天境界的妖兽不小心从雪云沼泽窜进了边境。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多的周折。上云城有欧阳岚。万剑宗的十二剑峰长老也不是摆设……

可现在既然事情并沒有那么简单。而且欧阳岚居然在这个时间段到了苍澜领城去。沈言便敢肯定。

这一次雪云秘境的开启。只怕万剑宗不会让哪个弟子入内。

就算有。也只会挑出几个人。根本就用不完那些名额……所以沈言无论如何。都是可以占据到一个的。

不说大长老弟子的身份。他只要想进秘境。现在在雪云边境那个等同于周天境实力的叶东來。也是他绝对的助力。

只要进入雪云秘境。无论得到一些什么。总归不会空手而归。

沈言现在最需要的便是时间。而一些天材地宝。又恰恰是缩短修炼时间的东西……所以这一次雪云秘境的开启。他必须要去。

……

雪云边境。

雪。满地银白。云。冷雾萦天。

这是雪云二字的由來……至于雪云沼泽。其实并不是说那一片区域全部是沼泽了。只是因为雪云沼泽之类的沼泽几乎是陷进去便有死无生。所以才以此而命名。

而且因为冷雾萦绕整个天地的缘故。有时间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便直接一步陷了进去……可以说有些修者死的时候都还莫名其妙的。

清雪河从骆驼山峰往此间流淌。但却在接近雪云边境的时候。便改道往北方流去。

因此不走上云城的话。从针齿草平原进入寒风平原。还需要渡过这清雪河。才能踏入雪云边境之中。

但从上云城走。便不需要横渡清雪河……直接径直而走。就能步入雪云边境的范围之内。

可想而知整个雪云边境的范围到底有多大。他不但囊括了改道之后往北方而去的清雪河大半个长度……还占据了一个上云城这么大的宽度。

雪云边境大。雪云沼泽的范围更大……这毕竟是无数妖兽和妖族居住的地方。可想而知其范围的宽广和浩瀚。

一个上云城。根本难以同之相比。

按道理说雪云边境如此巨大的范围。就算平常有盘桓在上云城进进出出历练的修者。但也决计不可能看到多少修者的踪迹。

但现在的情形却有些例外……整个雪云边境线的长度足有数万里以计。但却可以见到來往的修者身影络绎不绝。

历练的修者一眼便可以看出來。因为在雪云沼泽和边境历练的修者。多是风尘仆仆。

可是现在在雪云边境内大部分的修者。都是雍容华贵。站在原地便能给人一种身居高位的感觉。

这样气度不凡。修为高深的修者平常能在雪云边境见到三二人便已是不得了了。可现在几乎走上数十上百里路。比啊能看见携伴而行。面sè凝重的数名高境界修者。

寻常修者一看。便知晓这里只怕不久便会发生某些重大的事情了……心中持着勿要多事念头的修者。已经早早离去。现在留在此处的。多是认为此地要有灵宝天材出世的亡命之辈。

他们眼中沒有高阶不高阶的修者一说。只有这将yù出世的宝物。

总而言之一句话。现在雪云边境早已是八方齐聚。风云将动。

章节三二五 监天管地

雪云边境某处。其间草及人高。却被白雪遮掩的沒有了本來的颜sè。

纵然是留在这雪地之上的脚印。也在片刻之后。被漫天的鹅毛大雪再次洗刷的无影无踪。

叶东來负手孑立雪中。遥望远处孤山。

他眸中只有平淡和深邃。一扫在万剑宗内面对着那凡梨树之时的担忧和揣测不安。

此时的叶东來。才是真真正正。一剑屠城。斩灭万妖的诛邪剑。

叶东來这个名头。在万剑宗其实并不响亮……纵然说出來。大部分的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也只会隐隐约约记起一个终rì徘徊在石台之上的身影。

但在剑峰长老以及隐世长老的眼中。叶东來却是完全可以同他们相提并论的周天境。

周天境强者。放在整个苍云郡任何宗门。哪怕是郡城之内。也绝不是无名之辈……更不可能作为某个宗门的弟子级人物。

叶东來只要想。完全可以以一种强横的姿态成为万剑宗的长老。

就算不是十二剑峰长老这样的实权长老。但在名声和级别之上。两者之间绝是相差不多的。但就因为那一株凡梨树。他居然就在万剑宗以一个弟子的身份守了七年。

不需求任何修炼的物资。不参详万剑宗内的功~法典籍。他所习练的。唯有自己手中的剑。自己心中的道而已。

万剑宗。教不得他。

管你千山万水。妖魔肆虐。我只一剑。诛尽妖邪。

一人一剑。七年不动如山。但只这一人。只这一柄剑。便叫万剑宗的所有长老不敢小觑。叶东來的实力有多高无人知道根底……但至少不会比凌霜等人低。

而这个人之所以留在万剑宗。只是因为大长老一句等于沒有的承诺。可想而知。那个在万剑宗神神秘秘的大长老。只怕已经达到了一种让叶东來都只能仰望的地步。

……

叶东來站立在雪中。不管这数个时辰之间风止雪停。亦或者风雪变得更加狂猛。他都沒有挪动过一步。

甚至。连眸子里的神sè都沒有丝毫的变化。

他在等人。

叶东來离开万剑宗已经近乎两月。但在雪云边境之中。他甚至根本沒有探察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那只犯境的大妖。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沒有谁会真的将那只大妖当做自己此行的目的。叶东來更不会。

这只大妖如果想要除掉。那么自然随时便可以除掉……但这种情况下。哪怕苍云郡。苍风郡。苍雨郡等等郡地。无数宗门齐聚。却无人敢率先出手。

除掉大妖。得到的不仅仅只是领城的奖赏。还有灭宗这一件大礼。

这是一个一点即炸的响炮。谁点燃了它。最先炸到的不会是别人。只会是自己。

叶东來有这个自信可以在响炮炸掉之前将其扔出去。但他却不能保证会不会波及到自己身后那个叫做万剑宗的门派。

他所仰望的人。在这个宗门里。是大长老。

无论到底这个大长老是挂名亦或者名副其实。但只要那个人还在这个宗门一天。他便要将这件事情处理的尽善尽美。

就算不提万剑宗。他那株凡梨树可还在其中……一旦万剑宗衰败。只怕也就不能再占据着那一处灵气颇为浓郁的宝地了。

因此两点。于情于理叶东來都会妥妥当当。尽心竭力的走好自己在这盘棋中的每一步。

他。虽然狂傲。虽然能一剑屠城。但同样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是什么。棋子。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只能是棋子。

叶东來不在乎这局棋赢的人是谁。他在乎的只是凡梨树能不能开花……那个人能不能遵守承诺。收他为弟子。

仅此而已。

……

“……我等了你六个时辰又一刻。”天sè已暮。叶东來突然静静的道。

“少主息怒。”身后那几乎能将一个人完全遮掩住的草丛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影來。看其模样不过二十余岁。但整个人身上却萦绕着一股强大的气息。

不过在叶东來发话之后。这个青年的头上居然渗出了涔涔冷汗。纵然叶东來甚至连自己的气势都沒有展露半分。

“说吧。这件事幕后隐藏着的东西。下棋的人……是谁。”叶东來的眉头微微一挑。旋即森然一笑。

“让我叶东來做一枚棋子。倒要看看这下棋之人能不能握得住。”

那青年并沒有接这个话茬。只是静待叶东來将两句话说完。许久之后。见前方那个负手而立的人影沒有其他动作。他才小心翼翼的说出了一句让叶东來身形一颤的话來。

“少主。。”

“天祖(注1)让你归家。”那青年的话音落罢。叶东來半开半阖的眸子几乎瞬间睁开。他整个人也顷刻间转过了身來。

“此言当真。却又若何。”

叶东來目光灼灼。只有着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敬畏。

天祖。他从未见过一面。但却知道……整个叶家之所以能屹立数千年而不倒。仰仗的便是这传说中的老祖宗。

敬畏。惧怕。未知。越是未知便越是敬畏。叶东來此刻居然联想起叶家关于天祖寥寥的传说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他想要拜大长老为师。但他却知道。大长老再强终归有限……否则不可能从头至尾只是一个孤家寡人。

但叶家却沒有合乎他走的道。所以他才想要拜入大长老的门下。

如果说最先开始还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苦苦守了七年。这几乎已经化为了一种执念……所以虽然叶家家大业大。但他却仍然只能远离这个家族。

想要一点点的走出自己的道。唯有问道于大长老这样的不世之惊天大才。方有一二的可能xìng。

叶东來相信自己是个天才。这一点他从未怀疑过。如此年纪便能和万剑宗的剑峰长老相提并论。周天境界的实力。绝对是足以震慑无数修者的存在了。

但相比于大长老。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是白活了。

纵观苍云郡。苍澜领。甚至于整个苍木州……何人能修千种剑。万般道也。唯大长老耳。不提修为。只论剑道。叶东來觉得整个叶家。都要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属下不知……”

那青年看见叶东來期待和畏惧的目光。顿然微微一愣。这倒是他第一次见到少主如此失态。不过顷刻间他便赶忙摇头。生害怕因为自己的迟疑让叶东來恼怒起來。

只这一句话。他便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都微微的变得森然了一些。果然略一抬头便看见叶东來冷彻的目光。青年赶紧收拾心情。转述起一切來。

“但天祖却教我给你带一句话……”

那青年说到此处。却也忍不住的满脸惊骇和不可置信。似乎天祖说了些什么。让他都有些忿然的去怀疑一般。

天祖说的话尚如此。不敢想象若是换一个人说出这话來。会不会被这青年当场大卸八块。

“……痴儿。汝所求之人。余亦然略知一二。既意已决。余也不在多言。只消记得。此番灾劫。你要孑身在外。敞若必要之时非要动手。便万万不得以叶家名头行事。”

“莫不然。大难临头。家破人亡。”

“开什么玩笑。。。”叶东來的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他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但到了此时。却也忍不住嗤之以鼻了起來。

不过转瞬之间。他似乎想起來这话是何人所说。。天祖。

那个让叶家所有人敬若神明的老祖宗。既然对方知道了他在查探雪云边境这只大妖引发的幕后之事。让这侍卫传话于他。也是自然的。

“这件事……和谁有关系。”

片刻之后。叶东來稍微冷静了一下。然后看着面前的侍卫道。

“……今上。”那青年踏前一步。离叶东來极近之后方才指了指上方。而后轻声道。

只这两个字说罢。他的身体便倏然一抖。仿佛触犯了什么忌讳一般。

叶东來神sè猛然一滞。旋即顷刻间恢复了正常。他似乎什么也沒有听到。装作无意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摆了摆手。。

“行了。你回去吧。此事我自有决断。如果天祖再次问起。你就只消告诉他我不会让此事牵扯到叶家身上的。”

那青年直到此刻方才松了一大口气。告辞之后。居然是顷刻间窜入草丛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上……”叶东來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下棋的人居然是今上……居然是今上……”他居然是忍不住的喃喃了起來。

“罢了。此事我还是自己想想办法……看看能让万剑宗的实力保存几分便是几分。至少我现在是万剑宗的弟子身份。不借用家族的力量來帮忙。谁也找不出半分不当的地方來。”

叶东來指尖透出一道真气。感觉了一下丹老的方向之后。他方才离开了这个足足站立了近乎七个时辰的地方。

……

大宋王朝。dì dū。监天阁。

位于某个角落闭目的老者忽然睁开了自己的双眸。眼角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叶家这小娃娃倒懂得进退。若他还要暗地里动用家族的力量。只怕也只能费点时间。覆灭叶家了。”

话音落罢。这老者若无其事的再次闭上了双目。他的神sè不悲不喜。竟仿佛老僧入定般。

若叶东來在此。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一番神态……dì dū监天阁。监天管地。

PS:注1:天祖。父亲的爷爷的爷爷。也就是高祖之父。

另外这个监天阁会不会很BT。

章节三二六 兽群

当一个人心中的某种信念浓厚到一定的程度之时,无论怎样的苦难,只怕也不能教他退却半分了,

沈如烟不知道自己这近乎两个月的时间到底走了多远,这是她活了十七年來,第一次离开沈家如此之远,

沒有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只怕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凭她一个弱质女子,加上身边沒有半分银钱,只怕走不出千里路,便要饿死在路边了,

可是她沒有,为了找到沈言……哪怕是吃草,哪怕是趴在路边,喝下那泥泞小坑之中的脏水……她都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因为想要找到沈言的前提,便是她自己必须要活下去,

所幸一路以來,她并沒有走偏方向……是以过上数rì,多來便也十rì功夫,就能遇见不少村落和镇子,

沈如烟在镇子之中做的最多的事情,却还是如同上次那般傻的可笑……她手中递出去的饼子和馒头,只怕比她自己吃进肚子里的还要多,

而这些食物,都是她辛辛苦苦在一些农妇,或者一些小的家族之中做些零工换來的,

每每要得到五六个馒头或者饼子,便需要耽搁她整整两三rì的功夫,

沈如烟食量小,她带上五六个馒头,几乎能管上十余天,之所以会是这样,自然是她太过狼狈,仿佛乞丐一般的形态导致的巨大差异,

别人做工有工钱拿,她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些饼子馒头來抵押,

若非她在沈家当过几年大小姐,也算知书达理,只怕单单凭这幅外表,都不会有谁想要请她去帮忙,

而沈如烟比较聪明的一点,则是进入某个小家族之内,做些女红针织的杂货之时,虽然换了衣衫,清洗了身子,但她却还是会将自己的脸庞弄的脏乱不堪,

她虽然对此间之事不太懂,但却也知道像她这样的女子想要在外行走,将自己那远远超出寻常女子的秀美容颜遮掩起來,是最好的办法,

正因为这一点点的小心思,是以沈如烟一路走來,居然沒有人发现她拥有着比一些大家族的俊俏婢女,甚至小妾还要胜出无数筹的容貌,

……

“平云镇……这到底是哪儿啊,”沈如烟有些茫然的看着镇口牌匾上写着的城镇名称,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结果她发现自己连距离湘云镇多远,都已经不知道了,

大宋王朝太大太大了,一个镇只需要经过一个城池的承认便可以了,并不需要上报郡地,亦或者领城……

所以村镇无数,但一些小型的村镇却只能存在短短数十年,甚至数年的功夫,

是以几乎九成九的村镇,在大宋王朝的地图上都找不到痕迹,因为沒有人能保证,那个地方一定会有着这么一个村镇,

因此沈如烟压根就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顶多就是知晓大概的方向,这是在湘云镇的极西方……因为万剑宗在西方,所以沈如烟只能往西走,

至于到底能不能顺顺利利的去上云城,她就一无所知了,

上云城,是苍云西郡的一座大城,这一点沈如烟还是知道的,到达了上云城,不管怎么说,应当都能打听出万剑宗的山门所在,

……

沈如烟一袭翠绿sè的水袖衫虽然略有灰尘,但比之先前她在那个不知名的镇子被人一脚踹开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赶紧到哪里去了,

这身衣衫还是她为一个农妇裁剪出许多衣裳,织了许多绣工之后对方见她衣衫褴褛,方才挑了一件自家女儿曾经穿过的衣服送给她的,

沈如烟撩开自己额头前挡着的发梢,她的面庞上有着几块黑黄sè的斑,常人见之只怕便会远远避开,

不过这东西却是她自己用一些草药和泥土等物涂抹在脸上,用來遮掩自己容貌的,虽然难看是难看了些,但至少省却了无数麻烦,

她步入这个只能勉强称之为镇子的地方,发现其中最辉煌的建筑竟然站在这里就能看见……貌似是镇子中心,镇长居住的地方,

一些小镇子里,镇长并不一定要靠武力來当,某些学识惊人,亦或者能有效的组织起整个镇子力量的能人,只要能服众,也是可以坐上这个位置的,

她所看见的建筑,大概三层,如不出意外**就是镇主府了,因此可以想象这个镇子,到底穷困到了什么地步,

因为沈如烟站在镇口,居然就能一眼看清镇子中心那不过三层楼高的建筑……这是因为,她面前挡着的,多是一二层的楼台亭阁,

她在镇口站了半响,居然沒有看见一个人往镇口的方向行來,

街道上的摊位,客栈,都显得有些萧索和破败,估摸着已经有了不少的年头,

先前遇见的一些镇子,亦或者就算是村落,都是人來人往的……所以沈如烟步入其内,并沒有过多人注意她这样一个风尘仆仆的人,

但明显这个镇子并非如此,因为镇口几乎是空着的,所以沈如烟从镇口上立着的碑后走出來时,顿然吸引了一大片的目光,

走卒贩夫,修者凡人,都是被突然出现在镇口的人略微吓了一跳,

几乎是沈如烟刚刚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那些一脸愁容摆着摊贩卖菜肴亦或者其他物事的人都顷刻间想要收拾摊位转身便跑,

但在看清镇口站着的人,是一个面上长斑,其丑无比而且看起穿着并不富贵的女子之后,离镇口有着一大段距离的众人都是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

沈如烟有些揣测的将自己额头上的发梢再度用手撩拨了下來,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庞,

她被这么多人注视着,作为一个曾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來说,终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不过这个举动,反倒让其他人以为她是因为自己长得太丑,而用头发将自己的容貌遮掩起來,所以大多数人心头的戒备,也算是消散了开來,

沈如烟见前方那些人的目光渐渐的收了回去,她方才轻轻吸了口气,然后走了进去,

这一个动作沒有引起什么剧烈的反应,但是在镇子中的一众人却都将目光投向了她的身后,不过沈如烟身后的的确确是再无他人了,

……

(这些人怎么感觉都怪怪的……)

沈如烟抿了抿樱唇,低着头一边往前走,一边在心中暗自喃喃道,

她并沒有不识趣的去向这些人打听些什么,只是低着头快速的走进了旁边了小巷,知道她的身影消失之后,所有的人再度恢复了先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小巷很窄,仅仅能让二三人通行罢了,不过沈如烟走进去,却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人都沒有……

但是她却极为敏锐在这个巷子里闻到了一种淡淡的猩涩味道,沈如烟几乎是在瞬间,芳心便大乱了起來,

血的味道,

而且明显不可能是什么动物的血液,那就只可能是人血了,既然现在还能闻得见,想來这里是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战斗,死人,流血,在沈如烟的心中,已经是极其恐怖的事情了,

她几乎不能想象,在战斗的时候,一个人在看着自己的鲜血从体内汹涌而出的时候,要忍受着怎样的苦痛去和自己的敌人拼杀,

她不愿意看见鲜血,更不愿意看见一个好端端的人失去了xìng命,

……

沈如烟急急忙忙的从这约有百米长的小巷之中走了出來,她此刻所在的这条街道,看起來倒是比先前有了不少生气,

建筑一样的破败,但至少周围的行人却已经多出來不少,而且并沒有谁用先前在镇口处那种目光打量她,沈如烟因为先前那猩涩的血腥味而微微皱起的眉头,终算是舒展开來,

她仔细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处境,觉得还是应该要先去帮别人做些事情,换來一些食物才好,毕竟这一次运气好,只是短短数天便看见了这所镇子,但下一次便不一定了,

既然碰见了,多准备些食物和水,总归是利大于弊的,

至于这一次,她并不打算去寻找镇子上的某个小家族进去帮工……虽然她需要在这里呆上两三天,在某个家族里面去做些事儿,能拿到的食物也要比帮普通的农家帮忙要好很多,

不要以为一个小家族不会接收沈如烟这样的人去帮忙,要知道她的女红针织在沈家制衣阁锻炼了那么久,也是说的过去的,

加上她还不要工钱,只需要走的时候带些馒头炊饼之类的物事便好,随意找个小家族管理这些事物的人说一说,想要进去也是极容易的,

但因为她做事从來不耍滑头去偷懒,所以即便只是三四天,在那种大地方去帮忙,第二天就会被那些婢女妇人排斥的紧,

所以沈如烟宁肯去给一户农家帮帮忙,也好过耗费些时间混进某个小家族里去,

农家的妇人,虽然缝缝补补尚可,但想要裁剪衣衫等物,她们多数人从小穷苦所以对于这些女红并不jīng通,

而想要穿着漂亮一些,就得买好布去专门的铺子出钱请人來制裁衣服,

沈如烟一双巧手,靠着一针一线一柄剪刀,大抵也能做出好看的衣服來,所以只要想出一个好些的理由,去给一个农妇帮忙,却也是很容易让对方欣然接受的,

……

“拳顷风雨,雷动九天,”

沈言背靠一株苍天大树,不顾天空飘落的倾盆雨雪,整个人身周真气肆虐升腾,一拳接着一拳轰击这些雨天从灌木丛林之中窜出來的妖兽,

一拳轰碎雨雪,而后真气凝成雷龙,席卷前方,顿然跃上半空的几只似狼非狼的畜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之后,便直接倒飞了出去,

眼看毛皮焦灼,伤口电光乱窜,根本无力从地上再度爬起身來,

沈言面前已经躺下了足足数十头各种妖兽,他的拳风虽然凌厉,但终归是有了疲态,

“这数rì连绵yīn雨天气,这些畜生只怕多rì找不到食物已经疯狂了……再拖下去我只能被困死在这里,”

沈言目光如炬,冷冷的扫视着周围一众妖兽,

“但若是想要突围,离开背后这株大树,只怕便是四面受敌,”

“……留在此地,拖到最后真气耗尽死亡的可能xìng足有八成,但若是突围,一成几率完好无损的离开,三成几率重伤逃窜出去……”

“六成几率,,葬身兽口,”

沈言在这种情况下,冷静的简直不像是一个被妖兽包围起來的人,反而像是一头想要彻底将这些妖兽吞入腹中的猛虎,

不,不是猛虎,而是龙,

区区近百只妖兽,如何能挡得住一头翻江倒海的龙,沈言心中思筹罢,萦绕身周的真气,几乎瞬间暴涨数尺之高,而后跃进了妖兽群中,

章节三二七 登天步,锋芒刀

苍云郡以西,一处不知名的山崖之上,沈言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累累,他盘膝而坐在山崖边上,几乎与云雾齐肩,

虽然满身伤势,但沈言的面上却浮现着一抹喜意,

数rì之前沈言从那妖兽群中突围而出之后,却不料身上的血腥味引來的更多的妖兽,

其间居然也窜出了不少平常根本不敢在修者面前露面的猛虎黑狼等等野兽……这些畜类,似也是看出了沈言伤势颇重,

沈言当时虽然背靠着那株大树,避免了背腹受敌,一时之间还是安全的,但若是长久的拖延下去,等到真气耗尽,在这种荒郊野外,绝对是必死无疑,

他当时的战斗直觉告诉他,留下來死亡的可能xìng高达八成,而逃出去,死亡的可能xìng只有六成,

沈言逃遁近百里,身后跟随着的妖兽却越來越多……若是加上野兽,只怕已有近乎过万之数,

如此恐怖的数目作为前提,哪怕沈言的修为是锻骨境巅峰,比大多数妖兽都要厉害了不少,但仍然不可能是这么大一群孽畜的对手,

逃遁到这一处不知名的山谷之时,沈言早已经筋疲力尽了,但沒想到这山谷之内崎岖无比,而且林木横生,稍不注意便辨不清方向,

沈言利用雷霆真气的特xìng,蒸干了自己残留下來的血腥味道还有体味,而后强提着一口真气攀爬上这座山崖之后便瞬间晕了过去,

……

醒來之后却是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不过沈言却发现,自己的实力居然出现了一个大幅度的跳跃,

龙象金身决在真气耗尽的情况之下自行运转,吸纳着身下山峰的灵脉气息蕴养自身,沈言现在一拳轰出,便如一头铁甲牛横冲直撞,

单单凭借**,他甚至可以在猝不及防之下,一招轰杀锻骨境,甚至于炼髓境非炼体的修者,

至于雷霆真气,也在消耗完全之后,不得不自动运行着冲破了锻骨境的关隘,使得他的修为步入了炼髓境界,

锻骨,只是外在,始终练的是皮毛筋骨,但步入炼髓境界,却直接凝练体内骨髓,从内而外将自身锻炼到一种足以承受更剧烈的真气冲击的地步,

炼髓九重天的修者,体内一滴灵髓,足以消除百病,活死人肉白骨,当然是针对凡间的伤势和病痛,面对修者之间的战斗伤势,也不定有用,

但一滴灵髓逼出体外,只怕这个炼髓九重天的修者,瞬间就会跌落到炼髓八重天去,

因为其间蕴含着的灵气,几乎是整个炼髓境界不停凝练吸收的所有天地灵气,

沈言现在已经有了这个资本,所谓凡骨化为灵骨,这就是炼髓境界的真意,锻骨境修炼到巅峰,修者的骨骼终究还是凡骨无灵,只有骨髓吸纳,炼化灵气,才能缓缓转变为灵骨,

当修为步入炼髓九重天,全身骨骼全部转化为灵骨之后,便是血脉入灵,拟化妖兽强大的血气,以此來刺激自己的**,让其能够承受更强悍,数量更多的天地灵气,

一个锻骨境修者如果吸收灵气的速度最大值是一,超出了便会爆体而亡,那么一个炼髓九重天的修者,至少要快上十倍不止,换血境视自身拟化入灵的血脉而有着很大的差别,

血脉拟化为烈焰剑齿虎的修者,自然要比拟化自身血脉为赤金蛟的修者吸收真气的速度差上许多,

修炼之路越是往上爬,每一个境界之间的差距也便会越加容易拉开,

同入换血境,观想赤金蛟气血入灵己身血脉的修者步入更高层次的速度,自然比观想出來的血脉低级的修者要快上不少,

换血境,也是积累和增强自身体魄最为强力的一个时段,

往后的境界,除了体修之外,其他修者对于自身肉~体已经不是那么看重了,主要是磨合自身神魂和肉~体的契合度,这个契合度越高,步入神醒境界后,和天地的沟通也会更加顺畅,

步入神醒境界,吸收灵气就不需要注意自身的肉~体能承受多恐怖的量了,通过神魂沟通天地,可以说只要能炼化,无论吸收多少灵气,都是不会将自己给撑爆的,

修炼之境,每一个境界都有着自己唯一的特xìng,

换血境观想妖兽血脉入灵,最大限度的增强自身体魄……内息境疏通内外毛孔,达到由内而外,生生不息的胎息境界,

至于其后的并济境界,便是刚柔并济,刚指肉~身,柔指神魂,yīn阳相济,让他们最大限度的开始磨合,

再然后便是步入真正的神醒境界,神魂觉醒,沟通天地灵气,达到高深境界,就能拥有暂时xìng的掌握住一方天地的手段,

沈言现在只不过刚刚踏入下境的第四个层次,炼髓境罢了,所以他虽然欣喜自身的修为能够在这种时刻突破,但却沒有天真的以为自己会有多么厉害,

他可以想象,现在风起云涌,前去雪云边境的人物肯定一个比一个厉害,若是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叶东來,只怕自己会遇到不少危险,

不得不说沈言的直觉很准,因为他现在的的确确又多了一个敌人……而且还是隐藏在暗处,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一举将他灭杀的李敬之,

李敬之敬畏大长老么,自然敬畏,但他却很聪明,就算沈言死在了雪云边境,也无人可以证明是他动的手,

所以沈言猜想的不错,如果他不幸遇见了李敬之,决然是有死无生的,

……

“糟了……”沈言将体内突破之后的真气梳理顺畅,旋即站起身來,而后有些无奈的苦笑了起來,

“叶东來和丹老离开万剑宗已经许久……我现在前去,不说找不找得到他们二人,就连他们二人还在不在那里,都尚是个未知数……”

沈言忍不住的拍了拍身旁的树木,有些疼痛了起來,

“……更何况现在的局面,就算是个傻子都能看出來不对劲了,”沈言再度愁眉苦脸了起來,“实力至少要达到神醒境界,才能无惧那欧阳岚的威胁,”

无惧,并不是说他能打得过欧阳岚了……只要不被欧阳岚达到周天境后掌控小范围天地的手段钳制住,沈言想逃,欧阳岚想來也是拦不住他的,

登天九步和锋芒九式齐名,这是何等恐怖的身法……沈言前世终其一生,不过依靠着断天刀的传承参悟一二罢了,但只这一二所带來的益处,已然足矣,

登天九步和锋芒九式虽然同为九招,但却有些细微的区别,

锋芒九式最为强大的,自然是最后三式,而登天九步只有最后一步超越前面的所有步法,至于前面的八步,层次上來讲却是一样的,

但第一步白云无定,主要是讲究对敌之时的闪避身法……第二步须臾青天,就是侧重于无与伦比的强悍速度了,

第三步玄黄厚土天,却是脚踏大地,便等于有了整个大地作为根基,这一步是防御类的步法,讲究不动如山,

锋芒九式仰仗断天刀而出,所以沈言连学都不用学……只消得刀在手,便能将所有的招数完全发挥出來,

但现在刀已经毁了,只剩下断天刀魂,单单靠断天刀魂去凝聚天地间的灵气,根本无法支撑他用出任何一招來,

就算是前世达到渡劫巅峰境界的沈言,如果只拥有断天刀魂,也是无法依靠自身的力量使用出锋芒九式中的任何一招的,

因为所需要消耗的灵气太过于恐怖……在沈家那一次,仰仗土石jīng灵施展出简化了无数倍的寒梅问雪,几乎都将他整个人吸成了人干,

可想而知,想要用出锋芒九式,到底是何种艰难的事情,

沈言甚至怀疑……他上次莫名其妙在骆驼山抓到的土石jīng灵,是那种千年的灵魄,普通的土石jīng灵,根本无法拥有那样浩瀚的灵气,

这种土属xìng灵魄,莫要说沈言,即便整个万剑宗握在手中,都拿不稳,

天地瑰宝,千年奇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也幸亏在沈言怒火滔天之时,直接利用断天刀魂将这灵魄的灵气完全消耗在了那寒梅问雪之中,

否则若是被有眼之人辨识了出來,只怕沈言顷刻间便要亡命天涯了,

锋芒九式他能掌控,但却因为断天刀已经不在的缘故,所以用不出來,如果非要用对灵技的掌控程度來区分的话,他对锋芒九式的掌握早就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而登天九步,他勉勉强强能称之为入门,

毕竟锋芒九式无刀便不能用,登天九步只要领悟,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施展开來,这样玄奇的身法,想要参悟透彻,自然是极不容易的,

借用登天九步之中的须臾青天步法,只要能稍微影响一下欧阳岚想要封锁周围一方天地的念头,那么他便绝难抓住沈言,

“……想要达到神醒境界,单单靠修炼是不行的,所以那雪云秘境必须要去,但城主府如果派遣了人去雪云边境查探情况,那个人又碰巧是城主府内的核心人物,知晓我和欧阳岚的恩怨,那我岂非自投罗网,”

“不行不行……”沈言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沈言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不过旋即他忽然看见了自己被树木汁液染成了绿黄sè的手掌,顿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很简单的方法,,易容,只要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容貌,将说话的声音变一变,那么自己只要遇不到叶东來,便不用暴露身份,

就算雪云边境有城主府的核心人物,也根本不用担心有任何危险,

如果有和丹老,叶东來一样修为的周天境强者闲來无事想要对他这个小小的炼髓境修者动手,那也只能怪自己流年不利了,

章节三二八 龙杰生日快乐

“不行不行……我这里哪有什么需要让你帮忙的地方……”

沈如烟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不断摇头的妇人。然后神sè略有些黯淡的转过了身去。

这已经是她在平云镇询问的第四个农妇了。但无论她怎么说。人家都是不需要她帮忙。哪怕是她可以减少了那本就可怜的报酬。亦或者是加长工期。都沒有任何人接纳她。

沈如烟自然有些焦急。因为如果她无法得到足够的食物。那么势必还要在这个镇子上待下去。

所以虽然去一些小家族可能会遭受很多白眼和针对。但沈如烟还是决定了。去上次路过的一个庄园询问看看能否让她进去帮工。

那妇人面sè有些发黄。皮肤也很是粗糙。但是她看着沈如烟的背影。却是忍不住的咬了咬牙。

“女娃娃。你等等……”

沈如烟微微一愣。旋即转过了身來。然后露出了一丝笑容。

“大娘。怎么了。”她以为对方是答应让她做点事情了。所以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些。

那妇人也沒有答话。只是反身走进屋中。过了片刻。拿出半袋白米和几张面饼……

“你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也不容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只怕也是举步维艰。”那大娘不由分说的将手中的物事交给了沈如烟。

“大娘家中粮米无多。也只能拿出这些东西接济一下你了……如果你在这里沒有其他的事情。还是早点离开此处吧。”

沈如烟赶紧摇了摇头。

“……谢谢您的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我不能拿。”沈如烟不是一个愿意平白无故接受别人馈赠的人。

妇人摇了摇头。并沒有再伸出手将她递回來的吧半袋白米和饼子接过來。

“行了……这些东西就当做大娘送给你了。你陪我在这聊了这么久。就算是你的报酬吧。”话虽如此。但两者先前哪里是在聊天。分明就是沈如烟一直在请求她找些事情让自己做。

“……不行啊。”沈如烟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去推诿这妇人。有些手足无措了起來。

“有什么不行……我给你。你便接着。出门在外。谁都有困难的时候。ì后有机会的话。你再报答回來就是了。”

妇人看起來皮肤粗糙。面sè泛黄。但言语之间却是有条不紊。脉络清晰。看來曾未嫁做人妇之前。倒也是个知书达理的闺中璧人。

沈如烟偏着头思索了一下。觉得好像就是这个道理。然后她忙不迭的道谢了起來。

“大娘……这半袋白米我带着也沒有用。还是您留着吧……我现在要离开这个镇子去找我弟弟。带上这几个饼就够了……”

沈如烟这次并沒有将手中的白米递给妇人。而是聪明的放在了对方的脚边。这样一來。也便容不得对方拒绝了。

而她自己则是将手中好不容易得來的饼子放进了怀中。然后对妇人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大娘。多谢您了……如果以后还能见到你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沈如烟极其天真的说道。殊不知天大地大。自此一别。她若是记不得这个镇子的准确地点。就算是在大宋朝最细致的地图上。也找不出这个镇子到底在何处。

“姑娘……”

“你先前说你要去找你的弟弟。你要往哪里去。”那妇人忽然有些忧心忡忡的道。

沈如烟本來已经准备离开这里了。听到对方的询问。又偏过了头去。

“我要到万剑宗去……也就是一直往西走。”她沒有丝毫怀疑也沒有丝毫戒心。将自己的目的地完全告诉了对方。

“万万使不得。”

岂料那妇人一听。顿然急切的摆了摆手。然后劝阻了起來。

“虽然我并不知道万剑宗到底在哪里……但你如果要去找你的弟弟。最好绕路而行。”见沈如烟的目光愈发的疑惑。妇人只好道出了真相。

“朔云城据此约有千里。你往西边去。必然要经过这个城池……”

“而现在那里却成了战场。因为周边的数个大镇。还有宗派以及世家难以忍受朔云城的剥削和黑暗统治手段。所以从上个月结为联盟。准备颠覆朔云城的统治权。”

王朝从不反对小城池和镇子以及宗门之间的战斗和内乱。相反他们还极为支持。

如果一个城池统治权被周边势力推翻。那么这个被新势力掌控的城池。王朝会直接免税三年。

相当于这三年來城池内的所有税收。全部归城池的统治阶层所有。

这种变相的支持。简直明摆着告诉各大城镇和世家。你们争吧。斗吧。你们低层的内乱越多。我皇室便越高兴。

很简单。低层内乱。就代表着无暇发展。或者说发展的时间会无限制的延长……这也就正好弥补了王朝对于低层统治权不能完全握在手中的这一个细微弊端。

再配合上每隔上个百來年便來上一次的势力洗牌。可以说王朝的统治简直固若金汤。

我管你低层乱不乱。只要高中层不乱。那么一切都始终牢牢的握在皇室手中。

因此妇人口中所说的朔云城会出现战乱。实则一点都不奇怪。若不这样。大宋王朝的城池和村镇。又哪里会有这么多。

真正不会发生内乱和战斗的。就是达到上云城以及万剑宗这种程度的重城和宗门。这是苍澜领城直辖的城池。沒有任何势力敢触怒。

王朝承认的三等九品贵族。一般來说也是无人敢于动摇的。而白手起家。不依靠王朝承认。但也不触犯王朝律法的世家。则是依靠强大的武力震慑旁人。

沈如烟听闻妇人口中说出來骇人听闻的话。不由得略微一颤。

她此刻也回想起自己刚刚进入这个镇子里。路过镇口那小巷之时嗅到的血腥味。到底是怎么來的了。

是因为朔云城的战斗因为持续的时间太长。而后慢慢的波及到了周边的这些城镇。

所以这里只怕也会时不时的发生一些小规模的战斗……是以镇口那些小巷之中。才会充斥着那种虽然变淡。但却仿佛渗进了墙壁泥土之中的血腥味道。

沈如烟念及此处。刚刚想要劝说面前的妇人一起离开……但转念一想。却在心底黯淡的摇了摇头。

虽然一些战败的修者。或者城镇的士兵会逃窜到此地。然后和这里的人发生争执。但毕竟往这个方向逃窜的人是少数。

或者说朔云城的战争波及到此处的可能xìng。实际上是极小的。否则镇口那些人也不会该摆摊的摆摊。该行业的行业了。

正因为如此。沈如烟知晓。自己如果劝说着妇人离开。必然是不可能成功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开口。

这个镇子就算可能在不久之后遇到什么危险。被战火波及。但却是面前这妇人。以及镇口那些摆摊的走卒贩夫住了几十年。一辈子的地方。

背井离乡。除了一心追求力量在天下历练的修者。亦或者走遍四方找寻素材编写画本和故事的吟游诗人。普通人若非不得已之下。绝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甚至于到了面前的妇人这种年龄。选择和自己的家庭。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一起灭亡的可能xìng会更大。

心中念罢。沈如烟不由的微微叹息了一声。

“大娘……您放心吧。我会绕开朔云城的。大不了多花费一些时rì。先往西南方走。然后再折回正道就行了……大娘。您一定要保重啊……”

沈如烟看着面前的妇人。再度道了一声谢。然后转过身去缓缓离开了此处。

那妇人遥遥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终是摇了摇头。拿起地上的半袋白米。走进了自己的屋中。

她心中思索着的。却是这样一个恬静温柔的女子。为什么会天生那样一副容貌。不过在这种弱肉强食的乱世。她一个年长的妇道人家。也只能尽力而为帮到这个地步了。

沈如烟自是不打算绕路的……她手中沒有地图。一旦绕开了大道。找不到行踪。单单在平原草原之中乱窜。是决计不可能再度找到城镇的……

她现在所走的这条路。显而易见是经常有人來來往往的。甚至是商路也不一定。

因为每每走出数十里。或者百十里。都会遇见一两个村镇。这条路一直延伸的极西方。只要能不停的遇见下一个城镇。总归能慢慢的摸索到去往上云城的准确路线。

她现在若是偏离开去。就算避开了朔云城的战火。只怕也会因为迷路而葬身兽口。亦或者饿死荒原。

……

齐云镇。

齐云镇是坐落在上云城西门之外的御寒草原之上的一个镇子……因为靠近雪云边境的缘故。也是极其的繁华。

实际上在这种地方。这样的镇子并不少。因为出入雪云边境。雪云沼泽历练的修者。有些人并不一定要去离雪云沼泽还很远的上云城去休息和补充消耗品。

在这种小一些的镇子上。也是可以住店休息。出售自己在边境和沼泽之中的收获的。

不过在价格上肯定要吃亏不少。在以物换物的选择上。这个种类也要比在上云城时少了无数。

齐云镇虽然不如上云城那般鼎鼎有名。但在上云城和雪云边境。雪云沼泽。清雪河等地混迹的修者。多也略有耳闻。

今rì齐云镇镇口有人大摆擂台收取入镇的费用。因此显得极其热闹。

齐云镇镇口被一个约有数十丈长宽。梨铁木搭就的擂台挡住了大半个入口。周围里三层外层的修者。将这个擂台围得水泄不通。

正在擂台之上的战斗热火朝天之时。从远处缓缓的走來了一个消瘦的身影。这个男子一脸青黄。显得有些yīn柔之极。

PS: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一天的生rì。不过看见你的个xìng签名了~~O(∩_∩)O。所以祝杰杰生rì快乐。话说大家chūn节都过的还好吧。在书评区爆料一下。看看大家过年都干了些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情喵。

章节三二九 阁下英武不凡,还望行个方便

“这位小哥。这齐云镇我來过几回。也未尝看见过镇口有谁摆着擂台。却不知今rì此人大摆擂台。是为了什么恩怨。”

那从远处走來。面sè发青泛黄的男子走到镇口。看了看面前几乎将镇口堵住的擂台。顺手拉过旁边一个二十余岁的修者。疑惑的询问道。

“……你可算是问对人了。在这齐云镇。我号称百事通。就算不能百事皆知。也大抵能晓了其中九十九。”

若是寻常修者。只怕被这莫名其妙的一拉。再加上问话之人又是一个面sèyīn沉。看着就不像正派的修者。就算会回答。自也不会如此兴奋。

“……你要是问其他人。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一定告诉你。就算告诉你。说不定还要骗你。让你上台去遭一遭罪。”

沈言有些无奈的在心底暗自摇了摇头。面前这个矮胖的修者倒也是个妙人。

从他问话到现在。对方前前后后说了近乎半刻钟。几乎将自己那点破事全给交代了出來。此时好歹扯上了擂台之事。沈言也不敢任由他再度说道下去。于是赶忙出声打断了他。

“小哥……这擂台莫非不是简简单单的寻仇抱怨。而是另有隐情。”

沈言哪里來过这齐云镇。他在那山崖之上。用不知名的树木汁液将自己整个人弄得怪模怪样。就算是凌霜此时站在他面前只怕也认不得。

他之所以说自己來过齐云镇。便是为了打消掉自己上次从上云城西门出來的时候。那种尾随一路人的麻烦。

虽然他不惧。但现在最主要的事情。的确是在这齐云镇里歇息之后。赶紧到雪云边境去。寻到叶东來的踪迹才是。

“我告诉你。这其中的确还有隐情。”

矮胖修者听沈言如此一问。本就显小的眼睛微微一眯。而后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方才靠近了沈言。神神秘秘的道。

“哦。”

沈言倒是一下子來了兴致。擂台之上的修者。大概是锻骨境七重天左右的修为。只会高二不会低。也算得上平常出入齐云镇的顶尖修者了。

这个镇子。寻常來说。大抵是一些塑体阶。锻骨境的修者修养和补给的地方。这些修者历练。也都是在雪云边境的边缘。根本遇不上什么大的危险。

这里一般情况下能见到的修为高一点的修者。也就是在锻骨九重天。炼髓境一重天虽然和锻骨境巅峰只有一步之隔。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锻骨境七重天的修者在此地摆下擂台。而且还是有隐情的。倒也引起了沈言的一丝兴趣。他并非无聊。而是想要看看。这些沒有宗门家族最为后盾的修者。到底是如何处置两者间的恩恩怨怨的。

“……这隐情。可就说來话长了。”

矮胖修者四十五度角望天。而后长吁短叹了起來。

沈言有些恶寒的望着他的模样。不过还是耐住了xìng子听他说道下去。

“齐云镇建立已经有三百余年的光景了……虽然和上云城那种重城根本无法相比。但在雪云边境历练的大部分修者。都是选择到这个镇子补给和处理自己历练之时的收获。”

他口中所指的大部分修者。其实准确來说。应该是大部分的低阶修者。一般來说。达到了锻骨境巅峰和炼髓境界之后。大抵都会选择去上云城交易和寻欢作乐。

毕竟修者在生死之间历练之后。也是需要放松的。上云城之中虽然干什么的价格都要高一些。但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青楼里面的姑娘。也要甩出齐云镇七八条街去。

“ì月如梭……”

沈言品味了一下这句话。然后猛然看着矮胖青年。只将后者盯得有些全身发麻。

虽然这家伙先开始扯得有些远。但沈言以为他要交代这个摆擂的黑瘦男子有什么伤心往事。亦或者数百年前有着辉煌的家族底蕴。

不过越听。沈言发现这厮的言语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明显的答非所问。

“你这么盯着我干嘛……”那矮胖修者微微退后了一步。有些弱弱的道。

沈言好笑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声音一下子冷了下來。

“说重点。”

“说就说么……干嘛要这么凶……”那矮胖青年委委屈屈的模样。浑然是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般。

“不说就死。”

“他仰仗自己的实力高深。在镇口摆擂。想要进去的人要么对他躬身行礼。道一声心服口服。要么就是拿金银宝物买路。”

在沈言狠辣的威胁之下。这个矮胖修者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瞬间将事情的來龙去脉交代了个一干二净。

然后一脸紧张的看着沈言。模样有些让人恨不得扶额长叹。

(这~他~妈哪里來的一个奇葩……分明只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而已……)

沈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不滚。留着让我送你一程么。”那矮胖修者闻言。如蒙大赦般的离开了此处。

他虽然看不透沈言的修为。但后者言语之间的狠辣和冷厉。加上这么一副yīn柔狠戾的外表。也不由得那个生xìng油滑的修者不信。

这种人虽然注定了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但养成这样一副油滑的xìng格。只要不是自己找死。一般來说都会活的很长久。

沒有人会同一个从心底到外表都表明了自己是一个懦夫的修者计较。因为这种人。即便有了天大的际遇。但他从根底上。仍然是一个弱者。

就如同欧阳岚和沈言的敌对关系一样。

如果沈言打伤那管家之后。赶忙跟欧阳岚认罪。然后哀求他放自己一条生路……那么后者显然也不会同这样一个沒有骨气的家伙计较。

至多也就是略施惩戒。也便事了。

但沈言偏偏展露出了无边的傲气和誓死不屈的信念。这种人。能留么。根本留不得。欧阳岚只要脑子沒有出问題。就绝不可能放过沈言。

一个从心底傲到了不屈天地的人。哪怕修炼天赋再差。但他哪一种心xìng和潜在的威胁。却绝对让人很难掉以轻心。

这个世界从來不会缺少机遇。让沈言这般心xìng。这般毅力的人惦记上自己。只怕过上十年。过上一百年。这个仇都不可能化解。

这正是为什么沈言说出他rì后必杀欧阳岚全家之时。后者沒有丝毫的嘲讽和讥讽。直接便从心底对他下了必杀之心的原因。

……

“还有谁要入镇。”

擂台之上的黑瘦男子一拳轰飞了一个上台挑战的锻骨境七层修者。根本不管从擂台之上摔落在地挣扎的后者。冷冷的扫了一眼四周众多修者。冷声喝道。

摆擂就是一对一。这种情况下。只有用比他更强悍的武力将其制服。否则一拥而上。绝对是修者所不耻的。

弱肉强食是一回事。修者的自尊和冥冥之中延续了无数年的规矩。又是一回事。

两者之间有轻有重。但都要分场合。在这种情况下。连镇上的一些家族和镇主都不过问此事。显然就是默许了此人设立擂台一事。

管你能从入镇之人的身上拿到多少所谓的入镇费用。跟他们也沒有关系。因为齐云镇。本身就沒有所谓的入镇费用一说。

再说了。到达了锻骨境七重天往上的修者。多少也不是那么看重金银之物了。他们更看重的还是灵技。功~法。亦或者那些可以加快修炼的灵晶。

之所以在此地摆下擂台。只是这黑瘦男子艺高人胆大。想要挑一个高等级修者不是很多的地方。让自己威风一把罢了。

君不见许多塑体阶的修者。拿不出那笔数目巨大的入镇费用。而对这黑瘦男子躬身行礼。而后道了一句阁下修为深厚。在下心服口服么。

能享受这样一番虚荣。怎么也比那些黄白之物要让人兴奋的多。

只是很可惜……齐云镇太小。虽然因为靠近雪云边境的缘故。压根不缺少进出的修者。但因为它建立的时间太短。加上掌控的势力也发生了数次变化。所以现在仍然只能算是一个小镇罢了。

想要成长的沈如烟从那个妇人口中听闻的。能同朔云城对抗的大镇。只怕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所以此地。许久可能都见不到一个修为高一些的修者。

沈家所在的湘云镇。镇长不过锻骨境界。这齐云镇。就算是在雪云边境。镇长的修为要高伤不少。但大抵达到炼髓境。已是了不得了。

是以一时之间。这黑瘦男子竟然已经拿下了十余场战斗的胜利果实。

挑战他的无一例外都是些锻骨境六重天以上的修者。但这黑瘦男子所学战技却威力不凡。所以这些修者只能落得个相继落败的下场。

……

“你要入镇。”

许久无人答话。也无人上台挑战。这黑瘦男子只好微微闭上双眸养神了起來。

一些想要看热闹的修者见沒有热闹可看。顿时思索起來到底要不要入镇了……如果不进这个镇子。去其他的镇子或者上云城。却是要耗费许多的时间。

但如果要进去。打又打不过。难道只能交出一大笔的钱财……问題是将这些东西交出來。住店休息。在青楼寻欢作乐的时候。拿什么付账。

就这样僵持了半响。一个矮胖的修者走上的擂台。站在那黑瘦男子的身边。

“嗯……”

“阁下卧虎藏龙。ì后再來讨教。”

沈言眼尖。发现这个一脸谄媚的人。居然就是刚才那个油滑的矮胖修者。对方的修为竟也不低。达到了锻骨境三重天的地步。

不过这样的心xìng。注定了终难以成就大事。

(我身上哪里有他需要的那些金银……这些rì子饿了也是抓些野物來救济一下五脏庙。难道还真的要跟他打过一场不成。)

沈言想了想。旋即自嘲的笑了笑。

打个屁。他又不是闲的沒事干……在周围的人还在思索要不要拉下脸來鞠躬行礼的时候。沈言也走上了擂台。

那个胖子刚刚拱手行了一礼。看见上來的人居然是先前威胁他的那个男子。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尴尬之sè。

在沈言一步步朝自己走來之时。那黑瘦男子无暇顾及矮胖修者。只是冷冷的看着一脸青黄的前者。

“阁下英武不凡。我难以企及万一。还望行个方便。”

沈言一脸笑意。

身旁的矮胖修者本來还一脸尴尬和好奇之sè。他以为这个人是來挑战的。沒想到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当下有些不屑的看着沈言那青黄的侧脸。不屑的嗤笑出声。

“你……可以滚了。”那黑瘦男子指着矮胖修者。后者刚准备点头称是。对方却不再理他。只是看着沈言冷声笑了起來。

“你却不必自谦。不做过一场。又哪能知道孰强孰弱。。。”

章节三三零 可笑的勇敢

做你妹啊,沈言心中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不过面上仍然是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

“阁下对自己的实力未免太沒有信心了……接连十余人尽皆被打落擂台,我又如何是你的对手,”沈言满口不绝的称赞了起來,

夸你一通我就走,过后我还记得你是个谁,沈言才不想在这区区的一个入镇小事之上和此人在这里大打出手,他现在根本不想耽搁这些无谓的时间,

他赢了,那就说明他的修为绝对要比这个黑瘦男子高……这里寻常可不会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高阶修者,虽然只是炼髓境界,但平云镇的大小家族和官方实力,恐怕会探一探他的底细,

沈言只是将这里作为一个中转站,他进去之后还要立刻往雪云边境去,加上他此行的目的是找到叶东來的踪迹,所以也不便多生事端,

在沒有找到叶东來之前,将自己的身份暴露,虽然未必会遇到危险,但俗话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称赞对方一声,简直是沒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了……这东西能吃么,丢脸,反正等到自己恢复了真实的容貌,这个人也等于不存在一般,

再说了,沈言早就看透了所谓的名利,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莫须有的虚荣和面子,

“那也罢……既然不愿和我分个高下出來,便拿出十两黄金,我自然让你入内,”那黑瘦男子神sè一冷,旋即淡漠道,

沈言微微一愣,

“……此话,却是何意,”

“莫不成今rì我拿不出这十两黄金,便进不去了,况且,刚刚那自认不敌的话语,难道是白说了么,还是说,阁下所说的话,根本是在放屁,”

十两黄金,五百两银,

三十两银子,合一户普通三口之家一年用度,五百两银,足足能让一户三口农家滋润的过上十年有余,

莫说沈言沒有,就算是有,也不会将这些银两交给这样一个空口白话,言而无信的人,

“进去,当然可以进去……”

那黑瘦男子话音落罢,旁边犹犹豫豫却一直沒有走下擂台的矮胖修者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惊讶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來,

……

“有好戏看了……这两人一个艺高,一个胆大,现在僵持在一起,只怕还要发生一场大战,”下方的修者,见沈言两人一言不合针锋相对起來,顿时期待起接下來的大战來,

“这青面男子倒是有胆,竟将这个铁面屠夫三言两语激怒了……我看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便不会如同先前那些修者只是轻伤了,”

“……这屠夫恐怕会下重手,莫说不止轻伤,我估计少说也得卧床休养一两个月,”

擂台四周的修者,多是看两人之间争锋相对的目光才会如此揣度,却不知沈言居然将这黑瘦男子给骂了一顿,说对方说话实在放屁,

若是知道沈言竟有如此胆sè,少说也会有些许几个热血点的修者拍手赞叹一下,

……

“跟我打一场,赢了,便让你入内,这擂台我自然撤下去……”那黑瘦男子见沈言沒有丝毫惧sè,只是将略带疑问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当下便是寒声道,

“若是输了呢,”沈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输了,自然哪里來的,滚回哪里去,”黑瘦男子说到此处,顿了顿,方才yīn森森的笑了起來,“当然,要是你真的很想进去,便给爷爷跪在地上磕几个响头,然后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倒也不会阻拦你这个狗东西,”

沈言微微皱了皱眉头,

“脑子进水了吧你,”莫名其妙的瞟了这得意洋洋的黑瘦男子一眼,沈言实在不晓得,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在自己根本看不透深浅的人面前如此猖狂,

他之所以敢有如此把握,却是料到对方看不出他的深浅,应该知道自己的修为已经跨越了锻骨境,沒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找死,,,”

黑瘦男子笑意一收,而后厉声喝道,

“今rì你打也要打,不打也要打,赢了我便罢,输了……我教你全家为奴为婢,”

沈言倒吸了一口冷气,终于遏制住自己差点儿爆体而出的恐怖杀意……在这里若是再引來一次天谴,可沒有第二个大长老來救他,

又是这句话,他赶去沈家的时候,听到严傲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如此,让姐姐为奴为婢么,很好,沈言本不想惹是生非,奈何世间琐事却齐齐上门,

不想多事,却不能不多事,

“我不会战斗,”沈言一边退后了一步,一边看着前方的黑瘦男子,声音平淡至极的道,

……

他的声音很大,所以下方靠的近一些的修者,多数听了个真切,

“搞了半天原來是个凡人,不过这小子倒是有够种,”顿时,大部分的修者顷刻间哄闹了起來,

“怪不得我说我看不请他的修为呢,原來这家伙体内根本就沒有真气,”一个塑体阶八层的修者恍然大悟的不屑道,

“这下子知道了真相,被这样一个凡人戏耍,只怕那屠夫直接就会宰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

莫管下方二三子如何议论,沈言却是平平淡淡的面对黑瘦男子那变得有些铁青的脸庞,而后缓缓地吐出了让所有人哄堂大笑的一句话,

“我……只会杀人,”

那黑瘦男子正要怒斥出声,陡然听闻这冷冰冰的一句话,倒是微微一愣,旋即看着身旁的矮胖修者,然后在对方的脸上左右拍打了起來,

“哈哈哈……这个家伙,这个家伙……笑死我了,他居然说要杀我,他要杀我,”

矮胖修者被黑瘦男子在自己的脸上拍來拍去,却是一副谄笑的模样,根本不敢说出半句狠话來,

他知道面前的人已经发火了,此刻他若是多嘴,只怕第一个承受的怒火的不是那个青面男子,而是他了,

“……哈哈……小胖子,你说他能杀了我么,你说说他要怎么杀了我,”黑瘦男子手舞足蹈,仿佛遇见了自己生平中最可笑的一件事情般,

沈言仍然在一旁无动于衷,

……

“这白痴,脑子秀逗了么,杀了这个屠夫,要知道这厮可是锻骨境巅峰的修者,力压我们数千修者的存在,他一个人,在表现自己有多么勇敢么,”

下方的许多修者,也是笑的不可开支,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乐子一样,

他们自己不敢上台和黑瘦男子战斗,现在碰见了可以发泄自己内心的郁闷和怯懦的人,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极尽所能去嘲讽,去讥笑,

“想死的话,从雪天穹上跳下去多好,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

所有人都在笑,都在嘲讽台上那个一脸平淡,面sè青黄的男子,仿佛看到了这天地间最可笑的人,遇见了这天地最可笑的事,

这样的勇敢,太可笑了……这样的勇气,太让人捧腹了……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简直是他们这些尊贵修者的最佳陪衬,

……

“……哈哈,这家伙怎么可能杀掉您呢,他一定是明知自己死定了,所以才在临死之前,展现一番自己的勇气,”

矮胖修者看着面前黑瘦男子那张笑的有些狰狞的脸庞,连自己被抽的有些微微发痛双颊都沒有顾得上,便立刻干笑了两声应和了起來,

黑瘦男子好不容易平复下自己的笑的有些抽搐的身躯,而后看着沈言,,

“小子,听见了么,你想要杀我,那……你來杀我啊,哈哈哈哈……”

沈言双目猛然爆出万丈毫光,脚下须臾青天步法瞬间踏动,在掠过矮胖修者身边之时,顺手抽出了对方挂在腰间的长剑,

剑上无光,或者说因为沈言的眼睛死死盯着长剑,他眸中的光辉,已经盖过了剑芒,

……

凌云冲霄,

沈言身形在黑瘦男子话音落罢的下一个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背对着黑瘦男子,右手倒提着长剑,

剑尖之上,侵染了一寸三分的鲜血,红的刺目,

直至此时,他身形掠过之时带起的一阵清风方才乍起,而后吹乱了他额前的一缕发梢,

一人一剑,命丧黄泉,

黑瘦男子的脖子上倏然出现了一道血痕,而后渐渐的扩大……鲜血从其中喷溅而出,直接将呆滞在原地的矮胖修者的脸庞染成了红sè,

他的眸子里,只剩下惊恐和难以置信,

先前的畏惧和谄媚,还有对沈言的讥笑,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恐惧,只剩下无助……死亡,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

近的连沈言剑上的鲜血,他都能嗅到其中那浓郁的腥味,

“我杀了……”

沈言淡淡道,似是在回应黑瘦男子的话语,不过后者已然听不到了,在他的话音落罢之后,那个脖子上有着一道血痕的尸体,轰然跌落在地,溅起一地尘土,

……

这一刻,下方所有的嘲讽和讥笑尽皆消失不见,方圆数百丈,竟然只能听得见风声,

他们……连擂台都不敢上,又算什么,真正的强者,不屑于口舌之上的争论,因为,强者沒有必要在他么这些懦弱之辈的身上去寻找快~感,

甚至,连擂台之上那个不可一世的黑瘦男子同样不配,他甚至接不下他一剑,

某些事情本沒有孰对孰错,但总有那么一群人喜欢站在至高点上去俯瞰一切,面对这些不敢直视自己内心,只能在嘲笑他人之时才能稍微找回些许自信的人,沈言根本不需要解释……他只需要,杀个人,世界就安静了,

有些事的解决方式,就是这样简单,

……

“你叫什么,”沈言缓缓将手中的长剑插回矮胖修者的腰间,

“我……我……”矮胖修者颤抖了半天,而后似乎沒有差距到沈言身上散发出丝毫的冷意和压迫力,说话也变得顺畅了起來,

“我叫陆云,”

沈言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只留给陆云一个背影,他朝着齐云镇中走去……落在身上的夕阳余晖,为他披上了一层霞sè,

陆云目眩神迷,只盼自己便是那样一个剑啸九天,纵横苍云的绝世修者,

“你只看到我那惊绝天地的一剑,却沒看到这一剑背后的苦痛与艰难,”

“你有你的漫漫人生路,我有我的浩瀚修炼途;你艳羡我的现在,我期待你的将來,”

“你认为自己懦弱胆小,注定成不了强者,我叹息你总是着眼身前,却忽视了天边的云彩,”

“你可以羡慕长歌天地间,纵横苍澜的绝世修者,也可以鞭挞自己去追寻他们的脚步;修炼之途注定是孤独与寂寞的;一路上免不了荆棘与磨难;但那又怎样,就算天地不仁,千夫嗤笑,也要走一走这条独木桥,”

“你叫陆云,要为自己而活,,,”

沈言的身影终于是走入了镇内,陆云此时早已呆滞在了原地,满脸的震撼和叹服,

(努力成长吧,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同我一样的坚持……)

沈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心头暗自沉吟道,

PS:貌似陈欧体很火啊,果断拿來用用,嘿嘿,

章节三三一 从一顿饭起始

陆云目光怔怔的看着镇口。虽然沈言的身形早已消失不见了。

许久许久。久到夕阳落下。久到众人相继散去……陆云方才从自己心底的震撼中回过神來……期待。我的未來。

真的可以么。为自己而活。陆云心乱如麻。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題在他脑海中飘荡。

“就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算千夫所指。万人耻笑。也要走一走这条独木桥……”陆云喃喃自语。

片刻之后。他眸子里的迷茫稍逝。而后转过身去。竟是不再往齐云镇而去。反而是朝着夕阳的另一面而去。

洒落一肩的霞光。只能让陆云的背影更加孤寂。却映衬不出那未可知的未來。

……

“你说铁屠夫被人一剑斩杀。”

齐云镇镇主胡玉。炼髓境五重天修为。在这齐云镇里可谓当之无愧的第一强者。

上一任齐云镇镇主并非是他。不过他同曾经齐云镇的数大家族联手。直接灭杀了当时的齐云镇主。而后才坐上这个位置。

不过整个齐云镇的地盘。他只能占到三成。其余的便要分给和他联手的那些家族。

但是这三成也比胡家当初在齐云镇所拥有的产业要多出了无数。更何况当上了镇主。还有一笔可观的税收。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胡家在胡玉的庇护下在齐云镇也是越做越大。

整个齐云镇以他的修为最高。其余各大家族的家主。好一点的也不过方才步入炼髓境。还沒有任何一人突破到炼髓境四重天。也就是中段。

他的修为是中段。理论上将。是可以碾压那些炼髓境界三层以下的初段修者的。

不过纵然如此。他自认一剑斩杀那个掌握了入品战技的铁屠夫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修为和阶级的差距都有。但是对方手中的战技却足以弥补这种差距……更遑论在自己属下的形容之中。那铁屠夫根本是连武器都沒有來得及拿出來。

这是多么恐怖的剑技。又是怎样强悍的修为。

胡玉心中筹思半响。便知道那个青面男子的修为绝对不在他之下。而且还掌握到了比铁屠夫更为恐怖的武技。

据他所知。那铁屠夫手中的鬼魔击乃是黄级中段的战技。至于是四品。五品亦或者六品。却不是很清楚。

如果那个青面男子当真有着让对方连武器都來不及拿出來的速度。那么他所使用的战技。应当是远远超过了黄级中段的。

有可能是黄级高端。也有可能是……玄级。

一想到这个可能xìng。胡玉便是忍不住微微一颤。旋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强忍下自己心头窜动的念头。

“去……赶紧去找找那青面男子到底还在不在镇中。如果在的话。给我恭恭敬敬的请到府上來。”

胡玉对着身前的侍卫沉声说道。

“是。”

后者忙不迭的点头应是。旋即赶紧联系人手去寻找沈言的踪迹了。

……

胡玉这边的事情。同时在各大家族上演。毫无疑问。那些炼髓境界一二重的家主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不可置信。而后是赶忙让手下之人去寻找对方的踪迹。

要是能将这样一个强者拉拢到手。莫说挤下那胡玉的镇主之位。就算是将镇内的各大势力清除掉。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毕竟齐云镇不过区区一个小镇。往來的修者实力根本沒有多强。否则那铁屠夫也不可能以区区锻骨境的修为。便能稳稳的在镇口摆下擂台大耍威风了。

而这些沈言自是不知的。他此刻正稳稳当当的坐在一家酒楼之中。怡然自得的满足着自己的口舌之yù。

至于银两。他本身是沒有的……不过先前拿过那陆云手中之剑的时候。将对方身上的钱袋也顺手摘了下來而已。

钱袋里面倒是有着几片金叶子。想來在这俗世的酒楼之中吃喝。也应当是足够的。

……

“那铁屠夫据说被人一剑给杀了……”

“呸。那个王八蛋胡乱散播消息。老子早上要进來。还给人家恭恭敬敬的服了软的。”

“不可信。那铁屠夫少说也有着锻骨境七重天的修为。加上还修炼了入品战技。根本不是寻常修者能比的。要杀他最起码也得步入炼髓境界。”

“不错。更可笑的是这散播谣言之人也太夸大其词了。就算被杀。那铁屠夫也不可能被人一剑斩杀吧。”

……

沈言夹了一片牛肉放入口中。而后缓缓的将筷子放下。听到周围的议论声。却是沒有丝毫的动容。仿佛此事跟他沒有丝毫的关系一般。

镇口处看到他斩杀那黑瘦男子的修者并不少。至少也有上千人。这个人数想要将消息传出去是很容易的。

但是如果要在硕大的齐云镇里找到沈言。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所以酒楼之中这些修者沒有认出沈言來。倒也是极为正常的……他们听说了这件事。都还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更遑论是认出坐在他们身侧的沈言了。

只怕镇口的千余人。有些原本想要入镇的。此刻也远远的离开了此处。

因为他们先前肆意的嘲笑着那个在他们看來似乎可以任意嘲笑的男子。但沒想到对方转过身就变成了一个侩子手。

这些修者当然也怕青面男子找他们的麻烦。所以自然是先行避让了。

不过这些人的的确确是疑神疑鬼罢了。若非那黑瘦男子言语之间触怒了沈言的底线。又勾起了他心底深处的怒火。他也不会随意将其斩杀。又哪里还会去给自己招惹其他的麻烦。

……

“结账。。”

天sè已暮。陆云心头萦绕着沈言的那些话语。奔腾了许久。方才感觉疲惫。此时却是在一处小城池内休息。

他望着窗外的月sè。心头却是微微自嘲了一下。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不可否认。沈言的那番话。结合之前那一剑。对他的冲击力。的的确确是很大的。

原本他的生活轨迹。应当是在齐云镇和雪云边境两点一线的……不过现在。陆云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一点改变。

哪怕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也要摆脱自己先前那副卑躬屈膝的懦弱姿态。

想要摆脱这种姿态。自然是不能在齐云镇待下去了……所有人已经习惯了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不是那么容易习惯他的改变的。

所以陆云决定离开。反正苍云郡如此之大。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

“得嘞。这位爷。一共是一两七钱银子……”店家的声音让陆云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了神來。他漫不经心的将自己的手往腰中一摸。

“哪个王八蛋偷了大爷的钱袋。”陆云心头无语凝噎。好歹他也是一个修者。难不成今天连一顿饭钱都出不起。

店家的目光随着他的神sè慢慢变得谨慎了起來。一两七钱银子对他來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这个该死的胖子。沒钱居然还敢点这么贵的菜……若是当真拿不出饭钱來。少不得要拉他去见官了。

陆云猛然站起身來。瞟了店家一眼。

“看什么看……沒见过……吃饭不给钱啊。。。”

话音落罢。他那胖拙的身躯以一种不可想象的速度朝着门口飞驰而去……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sè之中。

只留下原地那被他突然爆发出來的恐怖速度惊讶到忘记了拦住他的店家。

既然要遗弃自己的懦弱和卑微……那就以……这一顿霸王餐为起始吧。

陆云心中如是道。心头却是从未有过的激动和颤抖。有兴奋。也有从心底深处泛起的。那一丝并沒有那么容易磨灭的惧怕。

……

“阿嚏。。”沈言猛的打了个喷嚏。直接停步在了原地。“谁在念叨我。”

他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个喷嚏简直來的太奇怪了……身为堂堂炼髓境修者。莫非还染了风寒不成。

收回自己的疑惑。沈言旋即再度踏步前行。准备在这镇中找一处客栈休息一晚。明rì一早便动身赶往雪云边境。

“前辈留步。。。”正准备前行的沈言。再度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缓缓的转过了身去。

他看着身后一个约有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而后有些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看见对方点头。沈言不由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你是在叫我。我可不是什么前……”话音戛然而止。沈言记起來前世的修真界似乎也同样是这样的规矩。

因为修者年龄大多数都会远远超过凡人。所以简简单单去论辈分自然是不合适的……

是以修为低者见到修为高者。免不得称呼一声前辈了。不过他现在的面容虽然改变了不少。但看起來最多也就弱冠之龄。却被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称为前辈。却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至于前世。沈言在成名之后。别人皆是以刀尊称呼他。叫他前辈之人。却也沒有几个。所以忽然听到这种称呼。他也不由的有些忍俊不禁了起來。

“前辈。幸亏你还在这镇中……家主吩咐我一定要找到你。这足足数个时辰啊。可叫我在这里碰见你了。”那中年男子一脸儒雅。倒是一个自來熟。

沈言闻听他言。却是以一种更加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

章节三三二 排场

待得中年男子细细说道一番之后。沈言方才知晓。原來他在镇口斩杀黑瘦男子的事情。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之内。就传入了这个小镇上几大家族家主的口中。

剩余的几个时辰。几乎全镇顶顶有名的几个家族。全部都在寻找沈言的踪迹。

听完之后沈言倒是了然的点了点头。也难为这男子还在镇上找了他半天。

“你们家主有请。鄙人理应给这个面子……便随你走一遭吧。”

其实去与不去对沈言來说沒有丝毫的影响。着眼于整个天地的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也不需要去看任何人的脸sè。

夫唯不争。则天下莫能与之争。

他这般轻飘飘的话语。却是让那男子面上泛过一丝喜sè。这倒怪不得他。因为沈言的实力在齐云镇。堪称无敌。

能一剑斩杀铁屠夫。谁能保证不能一剑斩杀了自己。

只要能将这个强者邀请到府上。而后好好款待一番。就算不能将其拉拢到手。但也不能交恶。修真界虽然弱肉强食。但人情好歹也是有几分的。

他们笑面相待。若是rì后遇到了难处。力所能及处。沈言多少也是会帮上一帮的。

不过这也是他xìng子使然。敞若另作他人。只怕认为以自己的修为來到这齐云镇。各大家族好好招待他是理所应当的。又哪里会将这一丝情面放在心头。

……

云家。

一百七十余年前齐云镇突然來了一个奇怪的云姓男子。他似乎是逃亡至此。但偏偏却有着让当时齐云镇上各大势力惊恐的实力。

果不其然。短短经年间。整个齐云镇的势力便彻底洗牌。若非保留着一分底线。这镇子始终是王朝的。只怕这齐云镇可能都会变成洛家的私产。

整整二十二年。各方实力虎视眈眈。但都沒能泛起丝毫的浪花來。原因只在于那个名为云却的男子拥有者让一切势力臣服的手段。

而后云却重伤不愈。大病一场而亡。不过云家多年积蓄。也能让那些当初被云却打压的差一点灭族的家族生不起丝毫反念。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家却是沒有出过什么天资绝艳之辈。

他们只能保持着云家的基业……但保持也就意味着让别人发展。所以在数代云家家主更替之后。云家和齐云镇各大家族也便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沈言和那请他來云家的男子在路上随意聊了半响。方才打听清楚今rì要见的人是谁。

这些事情毕竟在齐云镇人尽皆知。所以也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就算他不在意这些。但被别人相邀。最起码也得搞明白对方姓甚名谁吧。

不过沈言还是万万沒有想到。他來到云家的时候。那华贵的府邸门口。居然沾满了一排人。

仅是身着丝绸彩衣的靓丽婢女。就足有一二十人。个个薄施粉黛。眼泛秋波。

这些侍女的数量已经足够惊人了。但前方以一个半百老者为首层次有序的人群。却远远超出了这个数目。

沈言只看了一眼。便知晓这应当是云家的家主和他之后的一群小辈了。

看到这般阵容。他的嘴角却是微微泛起了一个弧度。而后神sè再度冷了下來。

曾几何时。自己居然能让一个镇上有名的家族家主如此慎重其事的迎接自己了。一年前在沈家的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

但一想到沈如烟。沈言却是恨不得顷刻之间便倒回头去。杀进城主府。抓住欧阳岚正反抽他十个耳光子。

不过也仅仅是臆想罢了。欧阳岚的修为。绝不是他此刻能望其项背的。

他这般表情。倒是让那云家的半百老者有些揣测不安……先是嘴角翘起。似乎表达了对这般阵容的满意。但之后神sè忽然变冷。却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云姓老者却也是暗自心惊。虽然从侍卫的口中知道了这个青面男子很年轻。但沒想到居然这样面嫩。

而且从对方的生命气机上來感应。居然朝气蓬勃。紫气东來。

外貌可以变化。身形可以作假。但生命气息却是一个人印刻在灵魂中的东西。这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缓缓转变的。

无心隐藏的时候。修为稍微高一些的修者。都能掌握这个探察别人生命气息的技巧。

也就等于说。如果一个掌握了这种技巧的人。去给凡间的人看病。那么绝对是未卜先知。只需要一查探生命气息的变化。就知道近rì会不会发生什么病痛之内的。

沈言虽然知道隐藏这气息的方法。不过却还要耗费一些真气來遮掩。他倒是不太喜欢费这些无用之功的。

“青面郎君莅临。寒舍蓬荜生辉……快快有请。。。”

虽然摸不透沈言到底先前的表情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云家家主能坐上这个位置。也不是喜形于sè之辈。

从沈言面上看不出对方的想法。也让他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少年老成。不过观自己派去寻他的亲信面sè。对方应当是对云家沒有什么恶感的。

当然。也谈不上所谓的好感。

不过对于修者來说。关系总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总不能沈言一见到自己就表现出一副热情如火的模样吧。

只要沒有恶感。那么就可以培养好感。有了恶感。也要想办法弥补对方对自己家族的印象。这种修为的强者。尤其是年轻。便千万得罪不得。

莫不然就算背后有什么后台。也是终rì提心吊胆。年轻的修者。是热血和勇气都沒有被磨灭的时候。哪里会像云睿这般。整天思量着怎么维系家族和各方势力的平衡。

勾心斗角。yīn谋阳谋简直能消磨掉任何一个人所有的勇气和热血。

青面……郎君。沈言心中抽搐了一下。虽然那不知名的树木汁液颜sè的确很青。加上自己又用了许多草药放进去。颜sè变得就更青了。

似乎这个名号也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沈言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倒也沒有太过依仗修为便自认为高人一等。

“云前辈不必多礼。此番登门仓促之间。倒也沒有准备周全。若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云前辈多担待担待。”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若是这云睿自以为自己是一家家主。便要给沈言一个下马威。让他见识一番自己家族的力量。然后好谈拉拢之言的话。沈言绝对扭头便走。管你是个谁。

不过对方以礼相待。他也乐得相敬如宾。

云睿面上顿然泛起一阵红光。心中也是对沈言倍有好感。观其言行至少不是那等虚伪之辈。更何况。他炼髓境三重的修为居然也看不透对方。只怕在修为上也是不遑多让。

齐云镇以往那些年轻一辈。在这男子面前。却是连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沒有。

铁屠夫也算是凶名在外。整个齐云镇上能作为其对手的人着实不多。而且大多数都已经年逾不惑。哪里会有沈言这般的年轻俊杰。

如此男儿。方才称得上一声天资绝艳。

何况对方见面不但沒有摆什么架子。或者一副鼻孔朝天的姿态。还自降一筹称了他一声前辈。也算是让他在这么多的后辈面前保留了长者的尊严。

如果沈言和他平辈相交。云睿虽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但也决计不会如同现在这样。越看沈言越顺眼了。

若是沈言知晓他心中所想。却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自嘲了。

且不说他师尊大长老。以一己之力掌握千般万种剑道。尽皆领悟其中剑之真意。而且还能将其融为一体。

上上剑道有三。上剑道一百零八。中乘剑道九百九十九。下剑道难以计量。

莫说沈言将这些话语全盘托出。纵然是将其缩减到只有十分之一的程度。只怕说出來也会让人骂个狗血临头。

千般剑道尽皆领悟剑之真意。而且还合而为一。你他~妈~的在做梦呢吧。

可问題是。这一切偏偏都不是假的。还是沈言自己亲眼所见。更是从中领悟了一重上剑道凌云冲霄。

至于上上剑道。虽然大长老留下了。但沈言压根就参不透。

剑神一笑。他完全摸不清其中蕴含着的规则和真意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说当时接近这道剑意之时。他整个人就直接懵了。

在这道剑意旁边参悟了半个时辰。他直接一口血就吐了出來。脑袋里也全成了浆糊……怎么领悟。怎么修炼。

天外飞仙。沈言剑意倒是沒有领悟到。不过自己却是做了一次天外飞仙……靠近这道剑意的时候。他整个人直接就被抛飞出去百余丈。

神御天剑。沈言试图接近这道剑意的时候。还沒有走到旁边。直接就感觉脑袋一沉。而后一头扎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如果云睿说大长老是天资绝艳之辈。沈言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但若换成是他自己。只怕都不好意思担上这个评价。

他修炼够快了吧。跟希麟一比。差点连自信心都沒有了。废弃修为之后。短短数天的时间就修炼回來三五成。简直足以让沈言目瞪口呆。

说实话。若是沒有大长老留下的剑意以及那浩瀚的一股无属xìng灵气。他此刻恐怕还在锻骨境一二层摸索。哪里会这么快步入炼髓境。

“青面郎君果真如同传闻中一般人中龙凤……今rì云某冒昧相邀。还要请你多多见量。哪里还有资格去责怪你……”

云睿七分真三分假的摸了摸自己胡须而后笑了起來。

沈言也摇头苦笑。

“……云前辈邀请我。便是这般在大门口吹风受冻么。敞若如此。那小生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云睿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这一次倒是真正的开怀笑了起來。“是老朽的错。是老朽的错。來來來。快快请进。”

沈言点了点头。看着侧出身子的云睿。这一次倒是沒有推脱。直接迈步往内走去。

“恭迎青面郎君莅临云府。。。”

站在云家一众人身后的诸多衣着艳丽。容貌娇俏的婢女。娇声齐呼道。

走在前方的沈言心头一滞。旋即再度在心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实力。权力。果真是好东西。

章节三三三 拾霜

沈言从云府门口走到客厅。一路上形形**的目光都了然的落在他眼中。

有因为他年龄而流露出來的惊讶。自然也有因为年龄而展现出的轻视之sè……有因为他态度平和目光中隐隐泛起赞叹。也有因为他的态度从而变得不屑起來的人。

目露轻视和不屑之意的自然是云家那些小辈。他们总以为那铁屠夫的厉害是别人吹捧出來的。更何况沈言的年纪还是这样年轻。

最主要的。还是他身上沒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亦或者登门之时便展现出一种强悍的姿态來。

他的礼貌和以礼相待。反倒让不少云家后辈在心中认为他是虚有其名。

或者是后台稍微硬了点。才会让家主摆低自己的姿态吧。若真的是自己实力强悍。这青面男子刚刚为什么还要口称前辈。

但念及此处。却也是沒有任何一个云家之人口出不逊。一者怕云睿的责怪。二者就算这青面男子修为不真实。但若是后台很强。也不是他们能去招惹的。

……

好不容易在无数云家之人各sè的目光中步入了客厅。待得云睿让那些晚辈退下之后。沈言方才舒了一口气。

他虽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但总而言之被这么大一群人用一种不屑。怀疑的目光盯着。也并不是那么让人好受的。

在和云睿客套了两番之后。沈言便顺着对方的意思坐了下來。真要打上一场。他有把握取了这云睿的xìng命。所以客套客套也便罢了。沒必要闹的让对方以为自己真是心里沒底。

“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云睿吩咐站立在一旁的侍女去给沈言添上茶水。然后斟酌了一下语气。方才问道。

“尊姓不敢当。在下步须臾。”

沈言发现一件事。这云府的婢女居然个个貌美无比。比之沈家以前却是差别很大。

沈家除了身份高一些的长老和嫡系身边的女子衣着华丽。容貌上佳以外。其余的婢女容貌之类。大抵是普普通通的。

但这云家。沈言从门口一直走到客厅。竟是沒有发现一个穿着稍微朴素点的婢女。

这些女子若是放在外面。只怕会让普通百姓认为她们是哪家的大小姐。哪里会猜到穿着如此光鲜的女子竟是他人的婢子。

不要钱么。沈言心头有些诧异。虽然他对金钱的观念不是很重。但也知道沒有钱。想弄出这般阵容理应是沒有可能的。

若是在他面前显摆。似乎也沒有那个必要。

莫不是云家实在大富大贵。钱多到沒地儿花了。不过看了看周遭的建筑什么的。沈言却在心底暗自摇了摇头。

心头正思索之间。却听到这云睿打听他的姓名。沈言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他弄成这般模样。还不是为了一个谨慎二字。

所以沈言。沈谪仙两个名字都不能告诉别人。免得泄露出去让城主府的耳目听到。让欧阳岚的人将目标放在自己身上。可就有些不妙了。

步须臾这个名字。自然是从登天九步而來。

“步公子可是世家子弟。”云睿双眸一亮。就差在心头叹一声爽快了。交谈几句居然全名相告。这男子倒不是个优柔寡断之辈。

他却不知。沈言这名字是一早便打算好了的。此时别人一问。自然随口就报了出來。肯定是不会去思索了。

云睿听闻沈言毫不犹豫的回答。对他的好感更甚。所以也沒有去做出那等赞叹一声好名字的俗事。直接便打听起他的根底來。

只是沈言却从眼底的余光中发现。站在他身侧的那侍女眸子里泛起一丝厌恶之sè。

这倒是让他莫名其妙了起來。自己手沒动脚沒动。也沒有对这女子做出任何不敬之事。又怎么会刚刚见面便对他厌恶至此。

沈言心头忽的泛起一个念头。倒是让他苦笑连连了起來。

莫不是这女子认为他现在这个青面郎君的模样。配不上这个豪情满怀。仙风道骨的名字么。虽然女子露出厌恶之sè并非因为这个原因。但也不是绝对沒有这个可能。

他现在虽然人坐在云家的客厅之中。但整个人耳目却是时刻注意着周遭的一切。这侍女眼中的神sè。按道理说常人根本看都看不到。

但沈言却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他的注意力。从來沒有松懈过。

尤其是在这女子离自己还如此之近的情况下。若是对方突然动手。他若是受伤。只怕都沒地儿哭诉去。

当初在和沈宏图见面的时候。虽然慕薇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但沈言却也沒有发送jǐng惕。否则当时只怕便会在那一刺之下受伤。

他很谨慎。谨慎到不在任何一个陌生人面前露出自己的底细。也不会在他人的面前松懈半分。

“在下浪迹天涯的一散修罢了。哪里是什么世家公子……”

沈言摇了摇头。颇有些自嘲的道。

所谓浪迹天涯。不如换成躲躲藏藏要更为合适……欧阳岚不可能会放过他。在周天境的修者手中。他不会有第二条命。所以连真面目都不敢露于人前。

“步公子可有挂靠的家族。”云睿面上笑意更甚。

“浪迹天涯的散修。自是沒有的。”沈言再度摇头。

“……”云睿面上的神sè微微一滞。旋即干笑了两声。“步公子难道不厌倦这种生活么。”这句话他的本意只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

因为沈言先前浪迹天涯的散修连续说了两次。好像是在告诉他。自己喜欢独行。你就不要招揽我了。

所以云睿这份心思也便淡了。于是乎才会询问他厌不厌倦这种生活。

“当然厌倦啊。若是有可能。我还是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沈言不由的在脑海中想象着。自己和姐姐依山傍水。闲情雅致的生活在一起。

敞若rì后姐姐嫁了旁人。便找个习惯隐居的文人雅士。三人在一起品茶对诗。倒也自在的很。

但这都是奢望罢了……不提沈正天身死的大仇。就算是沈如烟。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城主府怎么样呢。

何况他前世的牵挂还沒有断绝。五十年。只要在五十年内破碎虚空。说不定还能见上柳霓裳一面……沈言也有些疑惑。想要问问她。

还有去凌霄宝殿。同玉霄天帝讨个公道……太多太多的事情。他都要去完成。更何况一个比一个难。一个担子比一个担子重。

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至于厌倦现在的生活。当然厌倦了……谁他~妈~的一个正常人愿意躲躲藏藏的。可问題是。他不是欧阳岚的对手啊。所以只能暂时忍下去了。

不过此话传入云睿的耳中。却是让他大喜。

“步公子……云某有个不情之请。”

“云家主但讲无妨。”沈言有些莫名其妙的瞟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这云睿脑子秀逗了吧。刚见面你就不情之请。既然是不情之请。那你也就别说了。

当然这只是心中想想罢了。不过讲不讲是你的事。答不答应却是我的事了。

“云某想请公子加入云家。成为云家一名外系长老。”

云睿话音刚落。沈言神sè立刻呆滞了下來。

他直到云睿说出这一句话的前一刻。都还沒有想到对方居然打着招揽他的算盘。

不过转念一想。他展露出來的实力。也的确能让云睿看重了……加上刚才的话。怕是让云睿以为他在暗示自己赶快说出招揽的话吧。

之所以先前沒有想到这一茬。却是因为已经习惯了……

他加入万剑宗后。因为拜在了一个最特殊的人门下。所以经历的事情比之寻常修者。也显得特殊了起來。

他碰见的人。哪一个不是能将他的自信和狂妄打击到一丁点儿都剩不下的地步。自己的师尊。那个对个人私事小心眼的凌霜。还有守着一株凡梨树一守就是七年的叶东來……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沈言甚至已经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个炼髓境的“强者”了。至少在普通修者眼中。的确是如此的。

只是先前那番话却是让对方误会了起來。现在应该怎么拒绝。告诉他自己无意加入某个家族。想要继续做一位散修。

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刚刚说了厌倦这种生活。转头就直接否定了先前的话……虽然沈言知道自己的回答和云睿的问題。其实毫无联系。

沈言这边在沉思。云睿却是心思转动了起來。

他只道对方在等他开出自己的条件。但是要开出怎样的条件才能拉拢到对方呢。太高了他给不起。太低了只怕对方不愿意。

要知道现在齐云镇里到处都在找这个青面郎君的下落。若是从他这里走出去。说不定这个可以帮助云家更进一头的修者。就会在不久的将來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了。

“拾霜。给步公子沏茶。。”

云睿在思索该给出怎样的条件。但却还是给站在沈言身旁的女子递过去一个隐晦的神sè。

那拾霜顿然露出了不愿之sè。但在云睿目光中流露出的恳切之下。还是不情不愿的往沈言身上凑了过去。

她将自己的衣襟微微敞开了一些。而后整个人装作不小心的模样。一下子打翻了手中的水壶。倒在了沈言的怀中。

壶中的水将她身上的衣衫全部打湿。让其显得极其娇媚和诱人。

“……对……对不起……公子……拾霜不小心……”拾霜仿佛是因为这一吓变得有些惊惧了起來。连忙慌慌张张。偏又吐气如兰的道。

言语之间。还将自己的嘴唇往沈言的耳鬓处贴去。

虽然她很讨厌这个长得歪瓜裂枣。皮肤还青的让她心中恶心的男子。但自己的父亲有命。她也沒有办法拒绝。

沈言正在思考怎么拒绝云睿的条件。却发现身旁的女子一下子朝自己怀中倒了过來。

听闻对方道歉的话语之后。他正想将对方推开说沒有关系。但是沒想到这女子居然一脸妖娆的在他怀里挑逗起他來。

沈言前世今生。最反感女子不知自爱。何况这是在客厅之中。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他瞥了云睿一眼。发现对方的目光居然已经投向了窗外……显然从一开始就沒有注意这边。沈言心头顿时一怒。

“拾霜小姐自重。。。”沈言怒气冲冲的站起身來。猛的推开拾霜。后者一个踉跄。哪里会料到他突然推开自己。居然是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见其跌倒在地的茫然之sè。沈言心中沒有丝毫歉疚。连看都沒有看云睿一眼……更遑论说出什么告辞的话來。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而后直接拂袖而去。

章节三三四 雪天穹,老天尊

沈言对身后云睿的挽留之言恍若未闻,竟是头也不回的便走出了云府,

这叫身后追也不敢追的云睿,不由后悔的在地上跺起了脚來,倒是那云拾霜,俏面之上的诧异和茫然之sè,直到此刻方才消散开來,

她的眸子里不由得露出一丝好奇之sè……这个男子长得倒沒有多么俊俏,但倒是个正人君子,

若是能同这样一个君子结成连理,将他和云家牢牢的绑在一起,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云拾霜是云睿的三女儿,从小便是云家的掌上明珠,在齐云镇敢得罪她的人,根本就沒有几个,

沒想到云睿却突然让她去诱惑一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青面郎君,尤其是这家伙还一脸铁青,长得让她一瞧之下便心生厌恶,

先前那番做作的姿态,未尝沒有报复云睿的意思,她是云睿的女儿,却估计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将衣襟半解,明摆着就是告诉云睿,你让我诱惑这个步须臾,大不了rì后我就做一个人尽可夫的**,

类似云拾霜这种从小享尽荣华富贵的人,不叛逆则已,若是真的叛逆起來,只怕还真的是说得出做得到,

也幸亏云睿老脸还沒有那么厚,让自己女儿去勾~引沈言的时候还巴巴的看着,在云拾霜往沈言怀中跌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头偏转到了窗外,

最后只是看见了沈言推开自己的女儿的那一幕罢了……这却是让云睿惊的目瞪口呆,

云拾霜虽然算不得倾国倾城的妖孽,但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大美人,究竟是一个怎样心xìng的男子,才能做出这般匪夷所思之事,

不过事已至此,却是后悔无用,

云睿只得颓然的看着沈言的背影,而后叹息着走进了大厅之中,

“爹……”

云拾霜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父亲的颓然之意,不由轻声唤道,

“罢了,是我云家沒有这个福气……只盼这步须臾也莫要答应其他家族的邀请才是,否则云家今后在这齐云镇,怕是不好过了,”

顿了顿,云睿又歉意的看了一眼拾霜,

“拾霜,委屈你了……既然事已至此,我先前同你所说的事,便作罢吧,”

云睿沒想到自己的女儿对步须臾居然不满意到了那种程度,他以为这种年轻的天才应该是很受女孩子家青睐的,

但云睿却是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沈言现在展露在人前的模样,实在是入不得一个如云拾霜这般天之骄女的法眼,

“爹……不就是一个步须臾,女儿自然会想办法接近他的,观其先前的表现,倒不是一个贪花之人,女儿嫁给了他,倒也不委屈,”

云拾霜此刻的心情,却是因为沈言先前的举动转变了不少,

加上自己爹爹此刻颓然的神sè,让她虽然有些冲动,但也并非如同先前那般不情不愿了,虽然相貌丑陋了些,但总好过rì后嫁给一个夜不归宿的纨绔子弟要好的多,

云睿愣了愣,旋即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了一般,

云拾霜俏脸一红,有些扭捏了起來,不得不说她这想法也改变的有些太快了些,

“敞若真能将那步须臾绑在我云家,不出三年,我云家可以独揽齐云镇的大权,只要其他世家不付出巨大的代价去寻求帮助……”

云睿言含深意的看了云拾霜一眼,旋即沉声道,

“既然决定了,那便事事要顺着那步须臾的喜好來……这样一个强者,终归委屈不了你,”

云拾霜既然话已出口,自也不会反悔,于是便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番话來,

……

待得云拾霜离去不久,客厅之内却是突然跑进來一个人,正是先前请沈言过來的那中年男子,

坐在椅子上的云睿看见这男子,当下便是站了起來,

“怎么样,那步须臾的行踪如何,”

“老爷……步须臾刚刚出云家府邸,便被胡玉的人给恭恭敬敬的请到了镇主府去,”

那中年男子沒來得及缓口气,听云睿问的焦急,也便急急忙忙的回答道,

“胡玉,只盼那步须臾当真是不好金银不好美sè,否则若是归顺了胡家,我们云家就沒有丝毫翻身的机会了,”

云睿眸中光芒闪烁了起來,

……

雪天穹,高无以计,

这是落座在雪云沼泽最深处的一座山峰,也是整个苍云郡,苍澜领,甚至大宋王朝最神秘最危险的地带之一,

雪天穹传说上达九重天阙,下接幽冥地府,

但无数年來,却还沒有任何传说流传出有人登顶过雪天穹的消息來,

雪天穹整座山,从山脚至山巅,终年覆雪,山脚从雪云沼泽深处往外延伸三百万里,尽皆被雪天穹散发的寒意冻结成冰,

雪天穹及其周边三百万里,是死域,沒有任何人敢于入内,纵然是上境强者,也在靠近那寒意笼罩的最边缘地带之时,被其中散发的冰冷寒意吓得顷刻间止住步伐,

这一rì,

雪天穹周遭三百万里大雪磅礴,而后冰雪覆盖的越來越厚,渐渐的便一点点将这雪云沼泽最深处的三百万里地面硬生生的用冰雪垫起來一层,

在大地之上的冰雪覆盖了足有数十丈之后,雪天穹上的一片茫白之sè渐渐发生了变化,一点点的透shè出隐隐的黑sè光华,一点一点,从山底一直往山巅蔓延……

这黑sè光华蔓延的速度是那样快,瞬间便拔高数百丈,整座雪天穹肉眼可见的近千丈山峰瞬间变成了黑sè,隐藏在云中的山峰,料來也在发生这般剧烈的转变,

整座雪天穹可以让人看见的山体,竟在一刻之间尽皆变成死灰,其上的冰雪未化,仿佛白雪变成了黑sè的雪一般,

半响之后,天地间冷风大作,雪天穹山体之上开始浮现一道道古老的淡金sè印痕,那印痕密密麻麻,几乎遍布整个雪天穹的山体,

因为覆盖雪天穹的冰雪尽皆变成了黑sè,所以这淡金sè的痕迹显得极为耀眼,

但周遭三百万里,却无一人,甚至连一只妖兽都沒有……所以这足以吓死一个上境强者的剧烈变化,却是根本无人注意到,

金sè印痕每一次的闪烁,都会让天地间的风雪变得更大,

此时若往地上扫一眼,便会让人惊讶的合不拢嘴……风雪瞬间便能将这三百万里大地抬高数丈,但在下一秒,这冰雪却顷刻间融化掉了,

雪落的快,融化的却更快,

金sè印记不断的闪烁着,那弥漫整个山体的淡淡金晕,将漆黑的山体映照的散发出烁烁金辉,

大地之上的风雪融化之后,金sè印记闪动的速度在一瞬间增加了无数倍……仿佛成了漫天的星辰一般,将这方天地都映成了金sè,

天空中的风雪几乎已经不是在飘落了,而是往下砸……如此恐怖的白雪,在一瞬间将黑sè的山体覆盖起來,雪天穹很快的再度变成了雪白sè,

但顷刻之间,雪天穹仿佛突然震颤了一下,山体之上的风雪再度被抖落……整座山上的黑sè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能勾魂夺魄一般,

风雪不停,淡金sè的印记不断的闪烁,雪天穹的震颤也从微不可查变得越來越剧烈,

这种震颤,寻常人哪怕站在旁边也感觉不到丝毫,这是天地法则的震颤,普通人根本不会想象到其中蕴含着怎样地动山摇的意境,

随着这震颤的幅度越來越恐怖,无边无际的天元本陆,有着越來越多的大能察觉到了这股恐怖的气息,

……

苍澜领城,领主府中,

一名中年男子倏然腾空而起,面带震惊的看着药园的极西方……那里只有和煦的风和缓缓飘动的白云,

但从他的眼中,倒映出來的却是一个虚幻的,高达数万丈,高达根本看不见那沒入云中的山巅到底在哪里,

此时这座山正在不断的摇晃颤抖着,倾洒出无穷无尽的黑sè气息,那气息里蕴藏着让他都忍不住为之窒息的死亡之意,

这男子的面sè缓缓变得惨白,这个时候,他身旁也出现了一个年级同他相左的男子,后者奇怪的看着他那惨白的面sè,却是有些疑惑的往西方看了过去,

那里……景sè很美,

“尊上,您怎么了,莫不成是我言语之中有不当的地方触怒了您,”看了半响,沒有发现任何不妥的男子,有些颤颤惊惊的询问道,

“不,”那被成为尊上的男子摇了摇头,目光之中的惊慌略微收敛,

“苍澜领领主于训听令,”

“属下在,”

“本州令命你从今rì起,半刻不离星辰阁,要死死守在星辰令旁,时刻准备听候州府的命令,”

“属下得令,”

于训,苍澜领城的城主虽然心中诧异,但还是郑重其事的答应了下來,

面前之人可是木州令,级别跟苍木州州府府主一样,但却是直接听命今上,触怒了他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但这些东西你还沒有资格知道……”木州令瞟了瞟他,旋即淡然道,

于训心头一惊,赶忙躬身行礼,连连道不敢,

“苍澜领势力洗牌的事情先放一放,待得此事过去之后再行商议,”

“尊上……我已经让各大郡地的宗门世家势力,开始聚集到雪云边境了,现在罢手,怕是多生变故,”

“嗯,”木州令眸中冷光一闪,一声大喝直接将于训压迫的轰然跪伏在地,

“此事一个处理不好,莫说是你,便是本州令都有无穷的祸患……那些郡地的蝼蚁不必多管,若是他们无聊,便叫他们自相残杀吧,”

“若是还不放心,待得此间事了,本州令亲自出手,帮你灭掉各大郡地棘手的势力,这般可满意了,”

恩威并施,这木州令实力强悍,为人处世自然也有一套,

果不其然,被压倒在地的于训本來还面露不忿,但听闻此话,神sè却是在一瞬间变得欣喜了起來,

若是有面前之人出人,领城的实力只怕就不会损耗分毫了,

念及此处,于训哪里还记得刚才被压服在地的不忿,差点沒有拜倒在地直呼尊上千千岁了,

“记住,终rì不得离开星辰令,时刻等候本尊的消息,”

那木州令话音落罢,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西方天际,而后身形一晃,竟然是在转瞬之间消失在了于训的面前,

直到此时,于训方才从地上站了起來,而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西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过只是心头微微掠过这个想法,却是又回忆起木州令先前那森然的一眼,旋即再不敢深想,

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对自己更好,

……

大宋dì dū,监天阁,

监天阁共有四层,第一层有着无数的监天使,可以掌控到各大郡地的大小事宜,

第二层中之人则被称作监天御,必要之时可以查探到各大领地的事情,第三层之内的修者叫做监天令,和州府府主平级,和那木州令也平级,监管范围是整整一州,

第四层中,只有一人,叫做天尊,和帝王平级,

只要有人提起和帝王有关的事情,亦或者对大宋王朝有害的事情,天尊便可以察觉到,而后去查探详细的信息,

当时叶东來的侍卫正是提到了大宋天子,所以才会引起那老者的注意,

当然,寻常百姓间口头辱骂天子也好,称赞天子也好……这种波动根本不会牵动王朝气运,所以老者自不会去注意,

牵系越大,王朝气运的波动便也越大,

今rì,监天阁第四层那终rì紧闭着眼眸的老者,这一任的天尊终于是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几乎是面sè大变的看着西方天际,

他看到的,不是山,不是那无尽的死亡之意,而是整个大宋王朝最西方的气运不断的颤动着,几乎要分崩离析,

老者再也坐不住了,右手抬起,而后伸出食指和中指在面前的虚空中随意划动了几笔,旋即整个人顷刻间消失在了硕大的监天阁内,

dì dū,御书房,

一名身穿龙袍,气度不凡,面如冠玉身材俊秀的男子刚刚站起身來,便突然停在原地,旋即看着面前的老者苦笑了一声,

“老天尊,你又比朕快了一步……”

PS:稍微揭露一点,不影响剧情,大家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这么几个人就成了,后续篇章会揭晓,苍澜领主在洗牌的时候,会出现,那个木州令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卷就不会露面了,下一章,会出现一个好久不见的人物,O(∩_∩)O~

章节三三五 颂

老者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旋即看着面前俊秀的男子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

“陛下难道便不担心……”言语之间。他的目光却是看着遥远的极西方。

“担心。若是担心有用。那我只怕比谁都担心……”大宋王朝的君主。统治这无穷之大的一片疆域的王。也露出了一丝无奈之sè。

“陛下莫不是打算放任不管。”老天尊眉头一皱。沉声道。

“管。怎么管。如何管。舍弃我大宋王朝顶端力量的十之三四。仅仅是为了修补那道道印痕。”男子摇头。旋即眉宇间满是果断。

“纵雪天穹封印破裂。但也决计波及不到整个大宋王朝的疆域。敞若只是损失一个苍澜领。甚至乃是苍木州。我赵清虚还输得起。”

赵清虚周身气势升腾。竟是丝毫不觉可惜的说出了这番话來。

舍弃一个苍澜领。苍木州又如何。只要大宋王朝的顶尖力量还在。那便还有着第二个。乃至第三个苍木州。

但若是以大宋王朝三分之一有余的顶尖强者去弥补那封印。纵然可以保住苍木州。但无形间却失去了保护这么大一片疆域的实力。

赵清虚不是昏君。而是行事果敢。绝不优柔寡断。

“何况……”

赵清虚言及此处。却是突然莫名的笑了笑。

“我不管。天还在管。”

老天尊愣了愣。紧皱的眉头旋即也是松了下來。

“陛下所言极是。倒是老朽着相了。”

话音落罢。老者的身形便消失在了赵清虚面前。后者愣愣的看着面前。半响之后。方才释然的笑了笑。

“谁爱管谁去管。反正我大宋朝不管。。。”

……

“管。管个屁。我们虽然乃是公认的大宋朝第一阵法世家。但天子都不管。我们凭什么要去弥补那封印。”

离苍澜领不知几亿万里的江定州。一个老者站在平静的湖面之上。对着前來通报的后辈破口大骂道。

“我管你们谁去管。我反正我们家族绝不会管。”

老者待得骂走了自己的后辈之后。方才看着湖面上的倒影。而后朝上方看了一眼。

“再说了。这不还有天管着么……”

……

“我们管。为何要管。”苍木州。叶家后山。

叶家家主恭恭敬敬的站在盘膝坐在山洞之内。白发长达数丈铺在地面之上的老者面前。听闻后者的话。却是有些焦急。

“长老……这可是在苍木州境内啊。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变故。我们叶家岂非第一个遭殃的家族。”叶家家主和叶东來长得至少有五成相像。只不过显得成熟了许多。

“嘿嘿……”那盘膝而坐的隐世长老冷笑了起來。

“天子不管。我们何必要管。敞若真的出了事。让叶家强者尽数撤离便罢。”

“可是……那些后辈子弟……”

叶家家主略微一滞。

“真到了那种地步。那些子弟舍弃也便罢了。难不成真的要呆在这里与他们共存亡。”老者似乎对叶家的后辈沒有丝毫的关怀之意。

到了他这种境界。活了不知多少年。叶家的子弟早就不知道更换了多少代……叶家现在的子弟。只怕连他的耳孙(注:1)都算不上。哪里还能让他感觉到什么亲情。

不过即便如此。这一招丢车保帅还是让人心头骇然。

“只要我在。诸位隐世长老在。才有叶家……我们不在。叶家便不是叶家。”盘膝而坐的老者扫了一眼叶家家主。而后沉声道。

“你是叶家家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叶家为重。”

老者言罢。竟是闭上了双眸不再理会面前一脸犹豫之sè的男子。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幽幽了叹了一声。。

“更何况……你当真以为我不担心。不过……我们不管。不是还有天管着么。”

……

“天管。只怕这天。管不了喽……”

大宋王朝。一处不知名的小镇之上。一个邋遢之极的老头子摸了摸怀中覆盖着一层油腻的酒葫芦。然后不由的砸了咂嘴。

“哎……哎……这可如何是好。又沒酒了……”

老头根本连看都不再看西方天际一眼。而是摇摇晃晃的朝着前方走去。所过之处。行人尽皆避让开來。

……

天元界。共有三方大陆。

zhōng yāng天元本陆。天元本陆以南。南之又南。飞跃冤魂涧。步入无尽之海后。往南行十二亿亿九千六百亿里。可达天元南陆。

天元南陆大约是天元本陆的一半大小。但依然是不可计量的庞大地域。

在南大陆的北方有一片古老的冰原。它寂静安宁。从千百万年前便是如此。

不过在近rì。天元南陆。北地冰原之上不时的传來低低的呢喃……这声音入梦似幻。根本听不真切。但却又切实存在着。

这飘荡在北地冰原之上轻轻的呓语随着那一片无尽的冰原。缓缓的传向遥远的大地。仿佛在向世人传达着一些讯息。

北地冰原外围。尚有城池存在。但越往内。却是寒意森然。生机尽绝。

冰原的极深处。有着一处凹陷的巨大深坑。这深坑足有数千里长宽……望一眼。便仿佛将灵魂堕进去了一般。

其中什么都沒有。什么都看不见。

而今rì。在整个北地冰原之上飘荡的呢喃轻语变得越來越清晰了起來……但其中到底在诉说着什么。传达着什么。沒有任何人能听懂。

这轻语渐渐的飘散开來。飘出了北地冰原。传遍了四面八方。

只是这声音。只有那极少数的一群人。能听得见。

一时之间。这些人的目光尽皆震撼的望向了南大陆的北方……就如同天元本陆各大强者齐齐望向西方时所露出的目光一样。

当北地冰原深处传來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飘荡到天元南陆最南方的时候。一个孤身站立在高山之巅的身影。猛的化为虚无。

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却是在一处巨大的山谷。谷内青烟袅袅。俨然一副世外桃源之景。

男子孤傲的身形晃动之间。便來到了山谷的最深处。那里一个身形健硕。裸露着上身的少年半曲着腿。死死咬着牙齿站在地上。他的双腿。不断的颤抖着。

这少年身上的肌肤呈一种铜黄之sè。他同那孤傲站立在身前的男子一样的傲。但却是一种如山的傲。

稳如磐石。宁死不屈。

少年腰间缠着一张兽皮。覆盖着他那健壮的腰身。

他之所以双腿半屈的缘故。是因为他的双手撑着一块巨大的青sè石块。这石块是天元南陆有名的玄重石。价值不高。但是极重。

这一块青石。至少不下三百万斤。这少年看似不过十七八岁。却能死死的将其举过头顶。可见其修为之深厚。力量之强大。

“颂。”

來人孤傲的眸子里终于是露出一抹欣慰。而后沉声唤道。他的声音有种僵硬的感觉。给人一种刚刚学会说话不久的感觉。

但其实。只是因为他太久沒有说话。差一点便要忘记了而已。

“皇……”那被孤傲男子称作颂的少年。大喝了一声之后。猛的将手中青石抛飞出数丈。而后恭恭敬敬的道。言语之间沒有半分紊乱。

“今rì修行。结束。”孤傲男子一个字一个字道。言语之间沉重的让人仿佛是面对着一座大山。面对着一片**。

“皇。我今天才坚持了一个时辰三刻钟……连五个时辰的一半都沒有到。为什么让我结束修行。”颂有些疑惑。

“北地冰原。擎天山现。你走一遭。”皇沉声道。

连询问的机会都不给少年。甚至皇也沒有任何解释的想法。这番略微显得顺畅了一些的话语落罢。便直接伸出手指虚空一划。而后将少年甩进了那一道出现在半空的裂缝之中。

裂缝瞬息愈合。皇猛然跪倒在地。大口的喘息了起來。

……

随着巨大的迷失感消失。颂瞬间恢复了神智。而后猛然做出进攻的动作。眸中露出虎豹般的狠辣之sè。若是下一秒便遭遇到攻击。他也不会手足无措。

不过转瞬之间。颂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天地之间冷风瑟瑟。冰雪之中仿佛有人在低声呢喃。颂听得真切。这声音是那样的沧桑。但又是那样的柔美……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但他却沒有纠结这个问題。片刻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前方数千丈的那座巨大的血sè山峦之上。

山峰高的根本看不到顶端……但颂却发现。数百丈之上的山峰原本是黑sè。但此时却在慢慢的转变成一种让人心悸的血sè。

黑sè中的死亡气息不知道被吞噬了还是消失了。直接便被这些从山底往上快速窜动的血sè瞬间给覆盖掉了。

“……呜……呜……”

“……看……不……见……”

天地间的呢喃越來越盛。让人不觉将心神凝聚在其上。颂只听闻到了一阵幽幽的哭泣和三个微不可查的字眼。随后那声音便转为了幽幽的叹息。

突然间。颂发现前方那座巨大的血sè山峰仿佛被一种浩瀚的金sè光辉往下压去一般……山峰一截一截的沒入了地下。

这时候他才发现。那里居然原本便有着一个巨大的深坑。

“來……啊……”

“孩子……”

颂的脚步刚刚抬起。却沒有往前落下。他看着满目的冰雪。和那刺目的血sè……终究是在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下。轰然将脚步落在地面之上。身形沒入风雪之中。往冰原的极深处走去……

……

天元本陆。

一处神秘的地带。这里充斥着无数星星点点的星辰光斑……闪烁着无尽的银白月辉。仿佛是在星空之中。随手便能触摸到星辰一般。

周围流动的银白sè月华如同流水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捧起來细细的观摩其中那闪烁在这梦幻水流中的点点星辉。

但却沒有任何一个修者敢去触摸这些梦幻的月华。只因为他们知道。美丽到这种地步的东西。绝对是极度危险的。

月之海。天元大陆。死地之一。

雪天穹最多只能算是禁地。但月之海却不在天元本陆的大陆之上。而是在一个特定的时空裂缝之中。只有无上大能。才有这个资格步入其中。

月之海的最深处。传闻有着无数月亮破灭之后留下的月魂凝聚而成的月华之晶。这东西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作用。天元大陆所有的典籍之上。都沒有丝毫的记载。

月之海最外围流淌着的光辉尚是银白sè。再往内走许久。其中流淌着的月华便转为了淡淡的蓝sè。梦幻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投入这一片蓝sè光辉的怀抱之中。

不知道往内延伸了多远的距离。在周遭的光辉尽皆变化成了迷幻幽深的紫sè后。终于隐隐看见了一个在紫sè光辉中缓步而行。孤绝如斯的男子。

男子一袭白衣。满头白发。眸中尽是凄楚孤绝。

他在这一片紫sè的光辉之中。一步一步的走着。仿佛走在平坦的道路之上一般。

PS:注1:玄孙是从自己算起的第十代孙。

话说小贝贝出场了。鼓掌欢迎。话说故人。很久不见。是大长老啦……希麟上次不还还惜诵了么。倒沒有大长老很久不见的时间长。话说大家不会忘记了他吧。。~~~~(>_<)~~~~

章节三三六 梦禹皇

“雪天穹的封印……又松动了。”在那不断变动。流转的紫sè月华之中。一袭白衣的身影。却一如既往的孤寂。

他的目光中凄清冷楚不绝。但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sè。为天下苍生而忧。为此后发生将要发生的劫难而忧。

白衣男子忽的低下头來。

“擎天山……因为雪天穹的变动。也要出世了么。”他的言语之间。平静的仿若一潭湖水。寻不见任何波澜。

“有天之印痕印在雪天穹上。这天眼看着。天管着……擎天山又能翻出什么浪花。”白衣男子忽然一笑。眉间的孤寂之sè略微散开。

这一瞬间。竟连身边那些流淌着的梦幻光华都为之失sè。

白衣男子顿了顿。便将目光投向紫sè光辉的深处。那里流淌着的星辉月华颜sè变得更梦幻。更妖娆。

他正要抬起步伐往内走去。但却突然又止步在原地。

他白如雪的发梢落在额前。被若有若无的风扬起……

“天在管。为何我却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大长老将额前的发梢撩了开來。而后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天地的南方。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这无尽的月之海洋。穿透了整个天元大陆。穿透了十二亿亿九千六百万亿里的无尽之海。直接投向了南大陆的北地冰原。

那里有着一座通体黝黑sè的山峰缓缓的从一个巨大的坑洞之中不断的往上升。而且山体的颜sè。也在迅速的变为血红。

大长老的目光瞬间收了回來。竟是面sè苍白如雪。如头上的发。

他的右手抬了起來。旋即大拇指在其他指尖轻轻点过……这种点动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后甚至成了一片残影。

直到最后。大长老噗的一口鲜血喷吐在月之海中。将周围梦幻的紫sè光辉侵染上了一种淡淡的血晕。转瞬即逝。

“居然……居然是……”

大长老连嘴角的鲜血都來不及擦拭。那几乎数百年都未曾波动过的面庞之上。竟然露出了一抹震惊之sè。

“神通。。咫尺天涯。。。”

大长老的目光在身后和更深处的月之海中犹豫了片刻。便直接抬起手指。指尖一道紫芒乍现。竟比身周那无尽的紫sè梦幻光辉都要耀眼。

这光芒收敛之后。周围梦幻的紫sè光华依旧缓缓流转。无声无息。但那个孤绝。孤寂。凄清冷楚的白sè身影。却已然消失在了此处。

……

南大陆。北地冰原。

颂一脸凝重的在无尽的冰雪之间行走。那座无穷之高的山峰已经被他甩在了身后。

他此时已经來到整个北地冰原的最深处。脚下的冰雪都已经从白sè转为了青蓝sè……一种死寂般的寒意从其中散发出來。竟是比雪天穹上散发出的寒意还要旺盛。

颂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竟然觉得这冰原之上的寒意。似乎被一种力量无形的阻隔在外一般。

“來啊……孩子……”

冰原之中梦幻般的呢喃声仿佛是女子的轻呼。但下一次出现时。却又如同氏族最强大的。如同皇那般强大的男子在怒吼。

这一次出现。却似一个经过了无尽岁月。看遍了世间浮华。行将就木的老者在沧桑的叹息。

但不知为何。每一次响起的声音。都给颂一种温和和熟悉的感觉……他肯定他从未接触过这气息。但偏偏又熟悉无比。

颂的步伐愈发坚定。那呼声渐渐消失不再响起。但颂却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无來由的期待……他的步伐愈发坚定。愈发稳重。

也不知道在这杳无人迹的青蓝sè冰原之上走了多久……连背后那无穷之高的血sè山峰都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轮廓之后。颂眼中的景sè方才猛然一变。

他周身猛然一颤。仿佛倏然清醒过來一般。而后愣愣的看着面前一切。

前方仍然是冰天雪地。唯一出现变化的……便是他的脚下。他脚下出现了一条沒有沾染风雪的道路。

回过头去。他走过的这一条路。纵使天空中风雪再大。却依然沒有结冰。依然沒有被天空中飘落的白雪覆盖。

颂有些莫名。当他看见身后那座巨大山峰的轮廓之时。方才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只晓得一清醒眼前便已经是这样一幕情形了。

在原地停顿片刻。他毅然而然的选择踏上了面前那一条通往不知何处的冰雪阶梯。

这阶梯宽约九尺。越往上便越高……但却不是依附山峰雕琢而成。而是孤孤单单的一座冰雪阶梯。

阶梯的周围是平整的冰原。但这冰原之中。却凭空出现了这么一道仿佛通往天穹的台阶一样。

颂沒有迟疑。顿然一步踏了上去。

身周景sè再度一边。往周边看去。竟然在看不见先前的冰原。只有一篇茫茫的白雾。

周围原本的风雪声。也似乎突然停止。这台阶之上竟然静谧的让人心中渗然。

颂无视这诡异的一切。目光之中带着坚定。也带着好奇。一步一步的往那每一层都处于冷雾之中的台阶上方踏去。

“九千九百九十三……”

颂沒走一步。都会在心底暗念一声。当他踏上第九千九百九十三层台阶之时。那刚毅的面庞之上。好奇和坚定之sè尽皆收敛。转为了无与伦比的震撼。

那是怎样不可思议的奇迹。。

一座高达百丈的。冰雕雪砌般的王座立在台阶的顶端。颂抬起头來。只能勉强看到这王座的顶端。

这巨大的王座之内。冰封着一个妖娆到可以让世间一切的俊秀男子为之心生妒忌的青年。青年一袭黑衫。目光之中流露着让人为之沉痛的悲戚。竟仿若活着。

这一座巨大的王座呈现晶莹的蓝sè。却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威严。

颂几乎在看到其内被冰封起來的男子面庞之时。整个人便被一种无形的气势压迫的仿佛要窒息一般。

当他的目光从王座的顶端一点点的扫向底部之时。再次神sè大变。

这是在……开玩笑么。

王座底部。呈三角状。端坐着三个人。

一名妖娆魅惑。倾城倾国倾天下的女子。一位赤~裸上身。肌肉盘根纠错。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毁灭气息般的壮硕男子。

盘膝坐在王座正前方的。却是一个垂垂老矣。如同一截朽木般的老者。

让颂震惊的自然不是这些。而是这个老者。还有旁边的女子。以及那个壮汉。竟然都散发着一种浓郁的生命气息。

他们……竟然还活着。

颂从他们的身上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那是梦禹氏族血脉的味道。

但那血脉的浓郁程度。远古程度。让他差一点就忍不住在这股巨大的威压之下跪伏在地……

老者的血脉威压最强盛。他的血脉之中的远古之力。也是最为强盛的。颂根本不晓得老者血脉之中的远古之力。到底是哪一个时段。

他沒有在族内感觉到相近的气息。连皇身上的气息。都要比其弱了无数倍。

其次是壮汉。他身上的血脉比老者衰弱了不少。颂仍然看不出深浅。唯有女子。他能勉勉强强触摸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那是皇爆发氏族形态之时散发出來的强大威压。而且皇的身上。也仅仅只有一丝而已。

他们是谁。

颂忍受不住心底的好奇。犹豫了半响。终于是觉得拥有这样亲切血脉之力的族人。应当是可以察觉到自己的存在的。

所以他迟疑了一下。方才再度往上走去。

这最后的六步。他走的无比艰难……不知道被巨大的压力压趴下多少次。颂的身形终于站在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之上。

和盘膝坐在地上的三人。处于同于台阶。

再往上。便是那巨大的。被冰封起來的王座……这第一万层台阶。不知道延伸往何处。颂只能看到王座和被冰封在王座之内的那青年。王座之后是什么。他却看不见了。

颂有心想要往上一步。但却终究沒敢踏出这一步。

他离这王座越近。便感受到越加巨大的威压……他甚至觉得。若非自己体内的血脉和身边这三人同根同源。只怕瞬间就化为灰烬了。

这王座之内的青年。到底是不是梦禹氏族的先祖他猜不透。但却可以肯定。应当和身边这三位先祖有着关系。否则他们也不会守在此处了。

但是颂却知道。自己若是妄图再往上踏一步。试图去查探王座之后到底是什么的话。就算他和这些先祖拥有着同样的血脉。但依旧必死无疑。

颂有好奇。但如果因为好奇可能会付出xìng命。他就绝不会连命都不顾。之所以敢往冰原内走。往台阶上踏。便是因为冥冥之中感觉这些事情不会有危险。

但现在。他只是略微想了想。这王座之后到底有什么。便感觉王座之内被冰封着的青年似乎要睁开双眼一样。

太过骇人。颂沒有丝毫迟疑的便抛却了自己心头的这个念头。

“孩子……”

苍老的声音若有若无的在耳边响起。颂顿然被吓了一大跳。片刻之后镇定下來。方才不可思议的将目光投向了身前不远处的老者身上。

在看到老者那犹如石像的身躯缓缓的颤动了一下。而后睁开了那不知紧闭了几千年的双眸之时。颂的喉头。终于有些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老者的身躯如同一截朽木。仿佛风一吹便要化为灰烬一般。但当他睁开双眸的时候。颂才发现老者的身体内。隐藏着一种怎样的力量。

抬手摘rì月。罢手落星辰。不过等闲。

颂有些敬畏的在老者的目光示意下。走到了对方的身前。

“孩子……你叫做什么。”老者目光中似乎有着无数星辰在陨落。山川在塌陷。他的声音。却嘶哑沧桑的让人心酸。

“回先祖……我叫做寒碑颂。”

寒碑颂的话音刚落。老者目光猛然冷了下來。旋即感觉到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眸子里的杀意和冷漠又渐渐的消散开來。

“……这是你的本名。亦或者说。是真名。”老者沉吟半响。换了一个问法。他认为面前的人。有可能是因为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名姓。

寒碑颂在老者突然冷彻下來的目光下。差一点全身崩裂。幸亏这冷冽的杀机來的快。也去的快。但他的身体却还在不断的颤抖着。

听闻老者的问话。寒碑颂不敢迟疑。正准备应是。但想到老者的身份和那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远的。淡泊的血脉传承。于是乎想到了另一个回答。

“寒碑颂是我的名。我乃是梦禹氏族。寒碑部落之人。”

老者听到他最先的回答。目光正在逐渐变化。但听闻少年后面的回答。突然呆滞在了那里。目光之中坠落的星辰尽皆消散。转为了暮sè苍茫。

“梦禹氏族……寒碑部落。”老者忽然笑了起來。不过转瞬间。却大声的。撕心裂肺的的咳嗽了起來。

“我梦禹氏族。何以分崩离析到了此等地步。”

老者目光忽然再度死死的看向了少年。

“你是寒碑部落之人。那你可知道……氏族之内。有哪一个部落是姓岐山么。”老者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期待。

寒碑颂迟疑了半响。旋即终于一咬牙。

“回前辈。寒碑部落第一任首领名姓的确是岐山寒碑……但他却未曾有子女。因此各大部落的姓便延用了梦禹。因此來表示各大部落同出一族。”

“而寒碑部落。便是以寒碑为小姓。梦禹为大姓。这一任的部落首领。叫做皇。”

“放肆。。。”

那老者先开始还认认真真的听着。但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却勃然大怒。干枯的脸庞之上。也是怒火冲冲。

“皇。何人敢称皇。若老夫有能力出去。第一时间灭杀了这个欺宗灭祖的晚辈。”

“梦禹氏族的皇。只有一人。。便是禹皇。梦禹皇。。。”

寒碑颂识相之极的呆在原地。目光盯着脚下青蓝sè冰晶。不发一言。

待得许久。老者似乎是发泄够了。终于再度询问起面前的少年來……

章节三三八 一剑

沈言忽的站起身來。而后冷笑看着面前的胡玉。

他沒想到这齐云镇的镇主居然是这样一个人物……进门时的下马威也便罢了。沈言本就懒得与他计较。也便沒有在意。

但到了现在。胡玉居然直接扔出了所谓的。这个客卿长老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的话來。沈言如何还坐得住。

他冷笑两声之后。甚至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呆……更沒有去询问如果我不当会怎么怎么样这类的白痴问題。

对方既然今天请他上门。而且还如此威逼利诱。摆明了便是鸿门宴。

他若是真的不想当这个胡家的外姓长老。只怕最后的结局都摆明了是一个死字罢了。

“好胆。”胡玉见沈言竟真敢说走便走。也不知他哪里來的这份自信。旋即便是愤怒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而后大喝道。

“诸位长老。给我拿下。”

胡玉打的算盘很好。他是炼髓境五重天的修为。加上胡家诸多炼髓境一二层修为的长老相助。就算沈言是炼髓境九重天。只怕也是稳操胜券的。

他之所以能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是知晓。面前的青面男子独身一人。不出自于某个世家。既然是独行侠。拥有入品战技的可能性便很小。否则他也不会草率做出决定。

胡玉之所以和云睿的想法不同。其实还是基于一个实力的对比罢了。

云睿是炼髓境初段。自然比不得他五重天的修为。而且云家长老们的实力。也大多处于锻骨境巅峰。炼髓境修者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如此一來。云家想要以数量取胜自是沒有希望的。况且云睿和胡玉两者的地位不一样。面对事情的处理方式必定也不一样。

前者是一家之主。自然事事要为家族考虑。他做任何事都要求稳。而胡玉却是一镇之主。这里的统治者。他行事的手段。激烈和直接一些。也就不足为怪了。

沈言猛然退后一步。双眼微微眯起。身周竟是瞬间从四处跃出了二十余人。

单是炼髓境的气息。就有着十余道。也就是围着他的修者。竟然有着十余人都是炼髓境的强者。剩下的修者。方才是锻骨境修为。

沈言站在原地。居然沒有露出丝毫的惊慌之色。反而一脸平静的看着前方一脸玩味的胡玉。后者的神情似乎也有些僵硬。

他沒想到这个青面男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露出这么平静的神色……他依仗的东西是什么。他哪里來这么大的勇气。

但胡玉根本不担心这些。沈言面无惧色。他同样也有这个底气。

纵然好言相劝。沈言答应他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但胡玉却不想和他平辈相处。他想让这青面男子臣服。这才是他的目的。

所以他起先是吩咐仆人绝不敢怠慢。但之后听闻侍卫回报沈言在云睿家门口唯唯诺诺的神态之后。便下定了决心。上门便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沒想到。这青面郎君居然连生气和斥责都沒有……也真难为了他。竟然能将仆人的低声咒骂。不小心泼向他的污水。硬生生的当做沒有听到。沒有发生。

“胡玉……你我无冤无仇。受你之邀來这府上。我也并未有任何他念。权当瞻仰一番你这齐云镇主的威严。”

周围二十余人的真气翻腾起來。整个大厅之中。都慢慢的卷起气浪來。

沈言目光如炬。看着胡玉沉声道。仿佛沒有察觉到身周这些剧烈的真气波动一般。

“不若我就此离去……你依旧走你的阳关道。我还是过我的独木桥。行否。”

胡玉似乎先开始还有些略微的谨慎。但听到沈言到了此刻。居然说出了半服软的话來。心头那一丝忌惮。终究是彻底烟消云散开來。

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妄图着和解和相安无事的修者。只怕根本就是一个懦夫……原本胡玉还怕沈言拼死一搏。让自己损失巨大。但现在看來。似乎根本沒有那个担心的必要。

也许自己应该想想。到底这个家伙可以在这么多人凌厉的攻势之下撑上多久。胡玉森然而笑。旋即沉声喝了出來。

“就此离去。我胡玉的颜面何存。”

“如此说來……”沈言接下來的话还沒有说出口來。胡玉便哈哈大笑着打断了他。

“不错。來得去不得。进得出不得。想要离开。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沈言双眸瞬间冷彻了下來。体内真气瞬间沸腾了起來。他缓缓抽搐身后从万剑宗带出來。配备给弟子的青锋剑。

剑尖在一声铮鸣中出窍。一道寒光乍现。将围着他的一众修者眼神晃得一阵炫目。

“我本无意陷入千般世事万种局。但他逼我。那些人逼我。现在……你又逼我。”沈言眸中的冷光窜动。似在呢喃。

身周众多修者的剑。几乎已经从四面八方彻底的锁定了他身躯的每一寸角落。无处可逃。几乎已是必死之举。

远处的胡玉沒想到。这青面男子竟然自负到此等地步。也不知道他是傻还是太过于骄傲。竟然在这么多修者的剑光封锁之下。连避都不避。这是什么心态。他在求死么。

“是啊……我逼你。我逼你又如何。”

胡玉看见沈言眼中的无奈。感觉心头舒畅之极。面前这个男子那副佯装出來的平静。实在有些太过让他憎恶。

听闻对方口中的呢喃自语。他竟然是撇了撇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既然如此……”沈言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弧度。旋即手中青锋剑扬起。而后低下了头颅。呓语般的念出了最后几个字。

“那就为此付出代价吧。”

他不惹事。但也不会惧事。即便是來到这胡玉的府邸。刚刚进门便差点被一盆脏水给从头淋到尾。

而后从府邸门口往大厅的一路之上。却又听见胡玉府邸那些最低贱的小厮和仆人。不断低声的咒骂着他。

说到底。不过是胡玉一次又一次的在试探他的底线罢了。而今他面前试探出來几分。那自然要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那么这是。凌云冲霄。。”

沈言心头沉吟一声。身形随风而动。整个人在四周那漫天剑光及体的一瞬间。竟然是留下了一个残影在原地。

当那二十余名修者手中的剑光顷刻间绞碎那残影。正要爆发出其内汹涌澎湃的力量之时。所有人手中的灵剑。倏然间失去了光芒。碎裂成两半后跌落在地。

下一秒。有些跃上半空。有些身形舞动于地面……无论做出怎样动作的修者。喉头尽皆闪现一抹血痕。而后身躯轰然倒塌在地。

至死。他们的眸子里。甚至都依然还是自己的剑尖快要触碰到沈言身躯之时。那志得意满。运筹帷幄的神色。

凌云冲霄剑道。而且是大长老传承。领悟了剑之真意的凌云冲天道。

纵沈言使剑的次数不多。但对付这些连入品武技都不一定拥有的乌合之众。也已经足够。这剑。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宛若惊鸿。

这剑。快的有些渗然。

不。比惊鸿更快。已不能用单纯的快字來形容这夹杂着凌云真意的一剑。

胡玉离得远。沒有在第一时间遭遇这一切……他的眸子几乎是顷刻间变得震惊和恐惧无比。他瞬间将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剑柄之上。

胡玉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长剑从剑鞘之中抽出來。

铮。。

一声剑吟响起。胡玉的神色顿然一松。长剑已经离鞘三分之一。余下的剑身只需要瞬息便能完全抽出來。

风拂过。

胡玉感觉自己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身体内的力量也在瞬间消失着。目光之中最后的景象。是开始倾斜的大厅。

而后便是重物坠地的声音。以及青锋剑归鞘时发出的轻微响动。

沈言神色平淡之极。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过寻常而已。

杀与不杀。一念之间。他不是善人。也讨厌伪善。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去做到。既然别人不讲道理。那么他自然也就只能不讲道理。

这胡玉既然因为他不愿意投诚胡家。便打着将他用武力降服的念头。难道他还能站在原地。让别人打一顿之后。再说我还是不愿意加入你胡家么。

沈言两世为人。只是看到的更多。懂得更多之后。学会了忍让而已。又不是变傻了。变成一个是非不分道理至上的白痴了。

能忍的。他自然会忍。忍不了的。那就无须再忍。

有些人和他说道理。只会换來对方的鄙夷和嘲笑。你所需要做的不是用更多的道理來说服他。只需要一拳过去。一切就都解决了。

沈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转过身躯。步伐轻轻踱在地面上那洁白如玉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的身形穿过走廊。庭院……而后走出了胡家的府门。至始至终。沈言都沒有再回过头去往一眼那齐云镇最强悍的家族。

不……只是曾经最为强悍而已。

对于沈言來说。齐云镇也好。紫云城也罢。都不是能让他目光为之停顿的地方。

神州太小。天元太大。他的目光却沒有因为修炼体系变得完善。世界变得更为庞大而变得畏畏缩缩起來。反而比前世更为深远。

一只蚂蚁若是不小心抬头看到了天上的明月。它便会知道。地面之上挡住自己道路的石块是怎样的渺小。

胡玉不会让他止步。齐云镇不会让他止步。上云城是他的一个目标。欧阳岚是拦在他面前的一座高峰。但沈言的步伐却不会因此而停滞不前。

看见了明月。又岂会在意高峰。因为不小心知晓了太多。所以沈言的眼界。已经高到了一种让欧阳岚。让凌霜都只能仰视的地步。

逆天而上。打上九十九重凌霄宝殿。问一个是非因果。讨一个黑白公道。这才是沈言心底深处。最大的野心。最不可琢磨。最难实现的梦。

ps:可能有人觉得沈言一剑秒杀二十多人。加上胡玉有些变~态。但我打个比方。你修为和别人差不多。他照着秘籍连了几招家传剑术。你却是碰见了独孤求败。他亲自教导你独孤九剑。其间的差距自然不能比。

加上登天九步中白云无定身法的飘忽。秒杀只是因为速度比这些沒有接触过高深战技和步法的修者快上了太多罢了。

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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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三三七 幽绝天若老

“你可认识此人……”老者全身干涸如枯树,但一双手,却晶莹如玉,仿佛所有的生机都凝聚在那里一样,

他手指指着的人,正是那肌肉横生,散发出比皇还要强大了无数倍气息,给人力量和毁灭感觉的壮汉,

在他手指指过去的一瞬间,男子身上薄弱的生命气机忽然旺盛了起來,片刻之后,竟是缓缓睁开了双眼,

“吼,,”

“岐山战在此,何人胆敢同我一战,,,”

男子睁开双眼,便发出了一声如同雷霆般的怒吼,直接将寒碑颂震的倒退出去数步,而后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个沉睡了许久许久的壮汉,

“哈哈……你是哪家的小娃娃,体魄居然如此薄弱,怕是沒有好好修炼我梦禹氏族的圣武诀,,,”男子看见倒退了数步站定的寒碑颂,然后哈哈大笑了起來,

“战,莫要在那里宣扬你修炼的圣武诀……我梦禹氏族最强大的法诀应当是幻梦真言才对,”岐山战的话音刚落,那妖娆无限,仿佛不应存在于人世的女子,居然也幽幽的从沉睡之中醒转了过來,直接便是挤兑起那壮汉來,

看见数丈之外一脸震惊的少年,女子居然诱惑的抛给了后者一个妖媚勾魂的眼神,

寒碑颂一怔,差一点便迷失在这万种的风情之中……但转瞬之间,心底的一种傲和狂,却轰然升腾了起來,

纵然要你,也是我征服你,你何德何能敢引诱于我,,,

这种信念,居然直接破碎了那万种的风情,那一眼之间无穷的媚意,

寒碑颂的目光一滞,似乎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女子却是微微一颤,面前这少年,好坚定的意志,

“战,若影……”

老者的声音,在此刻忽然响起,女子和壮汉周身轰然大震,似乎此刻才注意到了身旁干瘦朽迈的老者一般,

“大先知,,,”

虽然寒碑颂不知道大先知是什么,有沒有部落的首领厉害,但他从女子和岐山战的眸子里看见了毫不掩饰的浓浓的崇敬,看的分明,

“唔……”老者点了点头,竟是不在理会二人,似乎刚刚出言,只是为了让两人冷静下來不要吵闹一般,

“你可认识此人,”老者的手指再度指向了岐山战,而后竟是再度询问起少年來,

寒碑颂沉默片刻,刚才不认识,但现在认识了……但他知道,老者问的不是这般简单的认识与否,

少顷,寒碑颂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原本面上还露出丝丝笑意打量着少年的岐山战,听闻他的回答,眸子里倏然喷薄出熊熊的怒火,

这是哪家的小娃娃,居然连我战狂的名头都沒有听过,该打,,

但在大先知面前,他可不敢放肆……所以只是在心头谋划了起來,待会儿是该将这小子从阶梯上扔下去吓吓他,还是将他揍一顿,

就连那妖娆万种的女子,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sè,要说战狂的名头,只怕整个北地冰原,不知道的人还真沒有几个,

老者却沒有理会这一切,有些理应如此的点了点头,旋即再度将手指指向女子,而后再度询问了出声,

“那她呢,你认识么,岐山若影的名字,你听过吗,”

老者声音之中的期待依然存在,但却消散了不少,

寒碑颂这次倒是沒有再迟疑,反而直接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沒听过就是沒听过,他也不想佯装做闻名已久的模样,

这一次,那壮汉和女子眼中的怒火和难以置信都消散开來,听闻大先知两次的询问,他们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疑惑的对视一眼之后,却是沒有将自己的疑问说出來,

老者放下手來,而后思索了半响,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岐山莫,你听说过此人的名头吗,”

少年再度摇头,

“岐山衡雨,这个人呢,”

摇头,

“那么岐山舒呢,你也不知道,”

依旧是摇头,

老者面上的神sè越來越难看,岐山战和岐山若影面上的表情也是变得震惊和难以置信起來,

接连询问了十数个人的名字之后,得到的答案都是摇头,

老者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冥思了许久许久,似乎又记起來一个小辈的名字,但是却有些不敢肯定的将其念了出來,

“岐山瑾……他的名头你听说过吗,”

寒碑颂猛然抬起头來,然后用一种难以置信,甚至说被吓傻的目光盯着老者,

他先前听闻那些名字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其妙,虽然梦禹氏族沒有分裂之前,的的确确全部小姓岐山,但那些人他都沒有听说过,甚至族谱都沒有记载,所以自然不以为意,

但当老者说出岐山瑾三个字的时候,寒碑颂终于略微猜测到了,老者先前所问的名字,在那不知多么久远的岁月里,是怎样的显赫了,

老者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整个人周身一震,然后急切的再度出声,

“你知道他,你知道岐山瑾这个人是不是,”

寒碑颂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连带着若影和战,都忍不住将目光牢牢的放在了他的身上,仿佛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字,

“他是谁,”

虽然问的莫名其妙,但寒碑颂知道,老者是在问这个岐山瑾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族谱记载……岐山瑾算起來,理当是我的远祖,(注:1)”

老者的身形瞬间瘫软在地,良久方才长叹出声,

“这么久了……已经这么久了……”

他的声音暮霭沉沉,充满了迟暮和苍茫的韵味,

“守卫着这座王座,不知岁月,世间竟已是沧海桑田……我们这些被遗弃在时光之外的,又该何去何从,”

老者疯疯癫癫,呢喃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从这字里行间隐隐透露出來的一些意思之中,寒碑颂却推敲出來一些简单的事情來,

他们三个人,是这巨大王座的守护者……

自己的远祖只怕在老者记忆之中也是模糊之极,但绝不是因为久远,还是因为当时和这三人的辈分差了太多,距离也差了太多,根本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也不会思索那么久,才不确定的说出了这个名字來,

那么……他们三人,守护这座王座,究竟守护了多少年,守护了多久,

在老者叹息完之后,寒碑颂若有所思的抬起头來……这一瞬间,他差点瘫软在地,

那在王座之内被冰封起來的青年,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但再望去,那里却依旧如同先前一样,青年依然被冰封在里面,沒有任何动静,

“孩子……你虽不姓岐山,但终归是我梦禹氏族之人,”

许久许久,老者方才从那种癫狂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來,而后看着寒碑颂,声音嘶哑的道,

少年听得心头一阵发酸,却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那若影和战相视一眼,竟同时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仿佛知道了什么一般,

“既是我梦禹氏族的人,便要让我梦禹氏族昔rì的荣光重现,,,”

老者的目光清澈无比,也充满了期待和对少年的肯定,

寒碑颂的嘴唇嗫嚅了一下,但终归沒有说出什么话來,他感觉到老者体内的生机快速的消逝起來,他不忍说出拒绝的话來,

“这冰封王座之内封印着的……是我梦禹氏族唯一的皇,”

老者话音一转,而后大声的喝出声來,

“梦禹皇,,,”

寒碑颂再度回想起青年那莫名的一眼,而后心悸的看了看那王座之内的身影,却终归沒有再一次的出现先前那样的状况,

老者见寒碑颂心怀敬畏,竟然是朗声大笑了起來,

而后他的手,猛然伸进了这冰封的王座之内,再探出來的时候,手中却是握住了一物,

只是这一进一出之间,老者的手,便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霜……他探入王座之中取出來的物事,是一柄长枪,

枪身黝黑,竟然比夜sè还要深邃,长枪之上不挂红缨,枪尖笔直,一种冷冽的霸道之意从其中散发而出,

那枪尖,竟白的让人炫目,

黑白之间的对比是那样让人心神震颤,枪中散发出來的气息是那样让人悸动,

“这枪本是禹皇座下枪尊岐山幽绝的兵器,而后禹皇以一身功力凝聚出北地冰原,将自己冰封在这王座之内,镇压于此……”

“岐山幽绝的枪,也随之封入了王座之中,这枪原本杀伐千万,足以让天地为之动容,但在冰封王座之内沉淀千年,杀意尽敛,,”

“此番老朽将其取來赠与你,便是要让你持着这柄枪,去天元本陆为我梦禹氏族,寻回那失落在天元本陆的梦之魂,”

老者说罢,居然直接将手中的长枪扔向了寒碑颂,瞬间便刺入了后者的身体之内,但奇怪的是,少年的身上沒有丝毫的伤口,

“枪本无名,但來自幽绝,又在王座之内度过了无尽的岁月……这枪中的魂,只怕已经老了,”

“既如此,枪名便叫做……幽绝天若老,”

“天若老……天有情,天无情,莫管天地有情无情,你便手持这幽绝天若老,为我梦禹氏族,寻回失落的梦之魂,”

老者的手猛然高高的扬起,五指张,旋即对尚处在呆滞之中的寒碑颂大喝一声,这声音沧桑无比,亘古茫茫,

“冰封王座之后的世界,你们……看不见,,,”

“寒碑颂,本先知……便将一切托付于你,”

“去那天元界最初的大陆,为我梦禹氏族的皇,,”老者的声音,几乎是突破了苍穹,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撕裂开來一般,蕴含着让天地为之颤抖的力量,

“逆转yīn阳,,,”

天地轰然裂开,一个绝大的裂缝将寒碑颂吞噬掉,而后这座高达一万层的冰雪台阶,开始了剧烈的颤动,从下方一点点消散开來,

老者轰然瘫倒在地,口中的鲜血,将冰层染的血红,

“大先知……我们……”若影和战同时有些担忧的出口,竟然第一时间不是去询问大先知的伤势,

“我们,已经沒有我们的……天都老了,我们……还在吗,”大先知痴痴的笑了起來,“皇的力量隔绝了生死,如今擎天山出世,这一次,我们逃不过了,逃不过了……”

若影和战愣在原地,旋即激动的正要问些什么,

但承载他们的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已经渐渐的化为了虚无……若影和战,还有大先知的身躯,缓缓的湮灭成了灰烬,

大先知的目光中充满了睿智,毫无畏惧,

“……梦禹氏族未來的王,这一次……靠你了……”话音落罢,大先知仿佛风化掉的树木,直接化为点点的灰尘,飘散在这天地之间,

他的话,仿佛是说给那个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方的少年听,又仿佛是在喃喃自语,

未來的王,

因为……梦禹氏族的皇,始终只有一人,叫做禹皇,,梦禹皇,,,

第九百九十九层台阶化为灰烬后,这不可抵御的天地规则之力渐渐消散,这虚无之中,只剩下一座高达数百丈,通体青蓝sè,晶莹剔透的冰封王座,那其中被冰封起來的身影,仿佛在这虚无之中沉沉的诉说着什么,

PS:注1:远祖,从自己算起,往上回溯九代的先辈,

章节三三九 神,还是魔?

朔云城。八百里尸横遍野。血雾弥天。

这一次朔云城的反叛原本只是朔云城周边的几个大镇。以及朔云城内的世家联手密谋的一次事件。

但沒有想到。朔云城城主居然在战争快要收尾的时候。破死关而出。成功突破到了换血境界。血脉入灵。肉身之力暴增。战局顷刻逆转。

其他各大世家以及周边大镇最顶尖的强者。必须要联手。才能堪堪拖住以妖兽赤纹虎血脉入灵的朔云城主。

如此一來。朔云城城主手下的修者竟然渐渐的控制住了局势。

打到现在。竟然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死亡和重伤在朔云城周边。几乎是天天要上演的事情。

有些小镇被波及。直接便是在数名强大修者。以及大队士兵的争斗下。成了一片废墟。这些成了废墟的镇子。到处都是残桓断壁。或者燃烧尸体过后。引燃无数房屋。到了现在还沒有熄灭的细微火焰。

现在除了有些因为被战火波及到。伤势过重。连逃都不想逃在原地等死的伤者之外。离朔云城最近的几座小镇。几乎已经沒有什么人烟了。

至于那些大镇。既然他们发动了这一场战争。那自然不可能挑选离自己镇子近的地方作为战场。所以此刻的战火。还沒有蔓延到那些大镇去。

损失最严重的。其实还是朔云城本身。

朔云城毕竟是一座城。就算再小。也还是城……在城主闭死关的时候。余下的将士虽然拼死抵抗。但依然让战场往前推移了不少。

整个城池。几乎毁损了三分之一有余。

若不是数rì之前朔云城主直接破关而出。以一己之力。和各大世家以及周边大镇的强者缠斗在一起。只怕这些士兵。已经沒有了抵抗的勇气。

……

宜云镇。

这是靠近朔云城的一个小镇。一月有余的战火。已经让这座原本的城池化为了一座死城。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尸体和将灭未灭的火焰。

一个身着淡蓝sè素衫的身影。有些蹒跚的走进了这个镇子。她的眸子里满是凄楚和悲天悯人的神sè。看起來似乎落过不少的眼泪。

“又死掉了这么多人……”

沈如烟喃喃自语。看到路旁一具具的尸体。竟是忍不住颤抖着闭上了双眼。然后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起來。

她有些不敢直视这满目的尸体。有些尸体甚至支离破碎。有些尸体只被焚烧了少半……这些人的逝去虽然与她无关。但沈如烟却感觉到自己的心刺痛无比。

甚至刚刚踏入这里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腿都软了下來。连一步都走不出去。

就这样在地面上蹲着抽噎了半响。沈如烟方才站了起來。她沒有去做如同经过前几个镇子的时候的傻事。这些尸体。根本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埋完的。

沈如烟只是强忍住心头的悲戚。经过每一个死不瞑目的尸体面前。都会伸出手去。将对方的双眼合上。

若不然。便是找些能蔽体的东西。将那些被士兵施暴后赤~身~裸~体的女子遮掩起來。

她一路往前走去。身后的沒一具尸体。都被她摆放的端端正正。那些支离破碎的。也被她用东西遮盖了起來。

沈如烟做这些事情。心头除了悲伤和无奈。竟是沒有丝毫的恐惧。

随着她走的越來越远。身后居然变得比先前整洁了许多。最起码再來一个人。不会看见一具具的尸体睁大着眼。死死瞪着自己。

也不会看见一具具裸~体的女尸徒惹心酸。这条街道变得仿佛不是不久之前经历了战火。而是战争停止了许久之后。无数收拾战后事宜的人有条不紊的将尸体收敛和整理了起來。

当沈如烟走到镇子另一端的出口之时。天sè早就暗了下來。半个时辰以前。她就是在夜sè中借着星月的光辉坐着这些重复了无数遍的事情。

她沒有再往其他的小巷道走去。第一个镇子她不但将主道收拾了一遍。还在每一条小巷子中查看了一番。

但她发现小巷之中的尸体并不多……只要那些百姓能逃窜进这些四通八达的巷道之中。实际上只要不是太倒霉。大多都能逃出去。

尸体最多的地方。还是每一个镇子的主街道。兵士來往冲杀。破镇之后行杀施暴……天怒人怨。言而不耻。

沈如烟站在宜云镇的镇尾。缓缓的抬起早已经脏乱不堪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她面庞之上被泥土和炭弄得黑不溜秋。根本不会惹人注目。

擦完额头的汗水之后。她缓缓的跪倒在地。面对着身后那摆满了一条条街道。成千上万的尸体叩下了三个响头。

直磕的额头渗血。

周围静谧的让人恐惧。让人心中寒颤不已。这毕竟是一座死城。无数的尸体单是看上一眼便叫人望而生畏。

但沈如烟从地上爬起來之后。就这样怔怔的站在原地。眼角忍不住的再度滴落两滴晶莹。

“莫非天定。生死无常……但敞若这些人不争名夺利。不发动这次战争。也许这些人就都不会死……都不会死……”

沈如烟看着雾蒙蒙的冷月。低声呢喃道。

“我要走了。那么诸位……晚安了。”沈如烟突然露出一个让人心中酸楚的笑容。然后对着身后的镇子大喊了一声晚安。

他们……也许只是睡着了而已。是的。睡着了。

沈如烟心中如是想着。心头也轻松了不少。也不在这里停留。再度起身。朝着那看不真切的夜幕之中走去。

宜云镇内。只有夜风轻轻掠过的声音。但奇怪的……每一具尸体身上那种修者都可以察觉到的怨怼和憎恨。似乎都消逝到了微不可查的地步。

……

青莲净火。炫寂天火……在这虚无之中燃烧沸腾。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只有无量星辰之光。但每一丝光线只能持续少顷。便要被这虚无死寂的黑暗吸收殆尽。

那躺卧在虚空之中的巨大身影。只好在每一次星辰之光被吸收殆尽。下一次光芒还沒有迸shè出來的时候。用手指捏碎几颗巨大的星辰。

这一瞬洒满虚无的星辰光斑。才能将身影映衬出來。长达不知多少万丈的头发盘旋在整个虚空之内。每一根发丝都如同一条吞云吐雾的神龙。

除了长发不断的在飘动。这身影的动作一直都重复如一。抬手。捏碎数颗星辰。落手。等待那碎裂。洒满虚空的星辰光辉消散。而后再度抬手……

周而复始。亘古如斯。

“神。还是……魔。”这身影在某一刻正要捏碎手中星辰的瞬间。却陡然睁开了双眸。这无尽的死寂中。星辰和天火尽皆颤抖了起來。

这声音经历过太虚。跨越了亘古。一种苍茫和岁月的意味在其中萦绕着。

……

黑暗。冰冷。死寂。空虚。杀戮。yù~望。贪婪以及堕落……人世间所有能想象到的恶。在这一望无际的。黑暗的空间中。都能感觉到。

一眼望过去。只怕瞬间便会将灵魂堕落。永不超生。

在这所有的负面堆积在一起。纠缠着。怒嚎着的黑暗中心。有着一处白的耀眼的区域。那区域之中。所有的恶都不能侵蚀半分。

无论是杀戮。亦或是贪婪。只要不小心蔓延进这一处白sè的区域之内。便瞬间被同化。什么都剩不下。

这种感觉。不是善。而是无。

无有的无。不存在的无。

在这白sè的区域之中。盘膝坐着一个黑sè衣衫。一脸平静的男子。后者仿佛一座雕塑。千万年來从未有过任何动作。

但在这一刻。他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而后双眸睁开。

无尽的光芒刺破了所有的恶。抹去了他眼神所望着的地方的一切。那里甚至已经连恶念纠缠在一起。凝聚出的黑暗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目光中透露出來的这一道巨大光线之中。除了无。还是无。

“神。魔。重要么……”

重要么。他喃喃的自语仿佛在说给谁听。但片刻之后。他的眸子再度紧闭上。自己却在心中又询问了自己一遍。

那从他眸中shè出的贯彻这空间的光芒随着他的眸子再一次紧闭起來。终归是消散开來。

这条光线上被抹去的恶念。再一次浮现了出來。只有男子所在的地方。能看到一片散发着虚弱光芒的白。

白的刺目。白的耀眼。

……

雪云边境。某处。

空间散发出一阵剧烈的波动。而后从中跌落出一个身上披着兽皮的壮硕少年。

少年刚刚落地。一阵若有若无的气息便寻到了此处。触摸到了这渐渐合拢的空间缝隙之后。这气息便向少年探去。

但少年的体内却陡然散发出一种恐怖的霸气。一种无双之意凝聚出來的霸。直接将少年所散发出的气机尽皆掩藏了起來。

不知从何处探來的气息。碰触到少年的瞬间。只察觉到了一种无匹的霸道。却发现同先前那空间缝隙渗透出來的气息并不相同。

那道探寻到少年的气息微微一颤。旋即消散了开來。

与此同时。遥远的dì dū监天阁。紧闭着双眼的老天尊不由的睁开了双眼。发出了一声轻咦。但转瞬间。却再度阖上自己的双眸。

他不相信。这大宋王朝还能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蒙蔽天机。

所以将所有的疑惑以大定力打散。觉得先前的空间裂缝。应当只是时空乱流不小心将空间撕裂了一个口子。

若是那盘膝坐在冰封王座之下的垂暮老者尚在。只怕会不屑的对老天尊说一声。小娃娃……你还是太年轻了。

章节三四零 相似的阵法

一望无垠的雪地之上。昏倒在地上的少年终于有了知觉。

寒碑颂挣扎了一下。感觉全身仿佛要撕裂开來一般。他努力的站起身來。但当看到面前的环境之时。却陡然愣在了原地。

远山叠嶂。白雪皑皑。丘陵含霜。风萦林木。

虽然一样有雪。雪一样如同北地冰原那样白。但这里……绝不是他所熟知的地方。

北地那种只有风与雪。只有冰与寒冷的大冰原。绝对无法与现在的环境去相比。

寒碑颂站在原地。目光一点点的随着身体的转动扫过了四周……半响之后。他终于震惊的喃喃自语出声。。

“这……究竟是哪里。”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題。只有不时吹过的冷冽寒风。将他的发扬起。

……

一行北行的孤雁。一地飘落的残菊。

沈言缓缓站在这座不知经过了多少年风吹雨打。已经残破不堪的城头之上。

他抚摸着刻画在城头之上的那数个字。用鲜血浇灌出來的字迹。

“定云关。”

定云关。定苍云。苍云郡之人。可以不知道紫云城。可以不知道上云城。甚至可以不知道苍云郡城。但断然不可能不知道这定云关。

雪云沼泽在四千年前。并沒有雪云边境这个缓冲地带作为阻隔。

妖兽无灵。当初人类同妖身族。妖神族。妖丹族都有过节。合久必分。和平相处久了。和妖族发生大战。也是必然的事情。

如是一來。雪云沼泽中妖兽大举进攻苍云郡。

准备先去苍云。再取苍雨。而后剑指郡城。不需要攻下你多大的地盘。只是告诉你大宋王朝。不要在属于我妖族的雪云沼泽周边太过猖狂。

这是我妖族的底牌。你人类。眼睛放亮一点。

定云关在四千年前是定云城。当初的上云城。不过如同现在的紫云城一般。在定云城的光芒下存在。

大战一触即发。

据典籍记载。当初定云关方圆三千九百里。尸骨如山血凝霜。血液几乎染红了大地。连天空中的白雪都不敢落下。

士兵作战之时。脚踩在土地之上。竟然都感觉到土壤变软。要知道。在如此寒冷的地带。土壤理应被冻的坚硬无比。

但偏偏这等不合常理的事情。就发生了。方远数千里的大地。被人类和妖族的血液锦袍的绵软了下來。

ìrì能听到冤魂凄厉的呼声。因为jīng神崩溃而死的人类。也不在少数。

大宋王朝增兵十九次。总计拥兵一千七百余万。大战打了十二年……定云关作为第一道防线。硬生生的阻挡了妖族十二年。

十二年后。妖族打來打去。发现自己根本奈何不了这座庞然大物。最后决定要撤兵的时候。定云关城墙却在一场冷冽的大风过后轰然倒塌。

天意。不。纵是天意。也要逆了这天。

妖族大喜。顷刻间再度调遣无数妖兽。如同cháo水般对城墙倒塌大半的定云城发动冲击。七天七夜。人族死伤三百八十万余人。城仍在。

你想象不到一个个士兵用**铸成钢铁般的城墙时的情景。一个又一个士兵倒下。却又更多的人冲上前。

那千万妖兽奔腾。张开血喷刀口朝定云城冲來。但却无一人退步。

无数的士兵顶着cháo水般的妖兽。用不知怎样的力量。一步步的将战线往前顶去。

十丈。二十丈……五百里……尸体几乎铺满了这片大地。甚至地面之上连落脚的地方都沒有。

第十二天。太阳落山之后。王朝大军以亡兵九百万的代价。将妖族抵回了数千里开外。

妖族强者破例。在这种视死如归的气势之下。竟是忍不住对余下的数百万士兵发起攻击。一招之下。全军覆灭。

倒塌的城池也在瞬间变得更加残破不堪。

大宋王朝皇室震怒。诸多强者联手撕裂空间。而后直接现身定云关。

妖族单单在雪云边境内的强者根本不是对手。但世间妖族无以计量。在大宋王朝引起的剧烈空间波动之下。各方妖族同时现身相助。

最后的结果是双方拿对方都沒有办法。于是乎只能和解。

妖族自动退入雪云沼泽。沼泽之外划出一片巨大的地段作为缓冲。便是之后的雪云边境。大宋王朝帝王有感自己面对近两千万士兵身亡却无能为他们报仇。于是乎跪伏定云关前。叩首三天三夜。

最后亲自将定云城三个字抹去。亲手将其改为了定云关。

“千军凛凛城如在。明月永悬定云关。”

随着定云关三字同时刻画在这断壁残垣之上的。还有这么一句诗。

沈言虽早已从典籍中了解了这场定云之战到底有多么惨烈。但当亲自站上这座已经支离破碎。但却犹然不肯倒下的城池之后。方才知道什么叫做古來征战几人回。

“好狠的城。”

沈言心头暗叹一声。赞的是城。也是那些宁死不回头的兵卒。

定云城覆灭之后。离雪云边境最近的上云城。自然迎來了一个剧烈发展的时期。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上云城用数百年的时间。接替了定云城在苍云西郡的地位。

但他永远达不到定云城那样的地步。或者说。整个苍云郡沒有一个城池能达到那样的程度。两千万人族。加上不下于这个数量的妖族的血。才给这座城池烙上了烙印。

虽然它已经覆灭多年。但苍云郡的所有人。仍然记得有那么一座城池。叫做定云。

有那么一座抵挡了无数妖族十二年。最后城破人亡的地方。叫做定云关。

沈言只是略微感叹了两声。却并沒有打算多做停留的打算。不过他的目光却突然投向了城墙之上。而后轻咦了一声往那里走去。

“这是……”

沈言的手指缓缓的抚摸刻画在城头青砖之上的印痕。眼角却是掠过一抹惊疑。

“阵法……虽然已经残破了。但这里。还有这里……”沈言手指轻轻抚过几处印痕。然后很肯定的沉吟了起來。

“这些地方所刻画的痕迹。和我在骆驼山上看见的那一座阵法很相似。不过却略有不同……两者之间。会有什么关联。”

沈言一头雾水。

但是他可沒有时间再回去骆驼山一趟。将那上面的阵法记下來。然后再回來这里细细的对比。

这个阵法如果沒有猜错。应该也是个传送阵法。当初王朝撕裂空间。也许就是撕裂之后布下了一个传送阵法。否则所有前來支援的强者。都撕裂空间跨越从dì dū到雪云边境这么远的距离。只怕也是不小的消耗。

阵法能在城头青砖之上留存这么久而沒有被有心人抹去。显然就是因为阵法并不完整。亦或者说是沒有什么太大的隐藏价值的原因。

不过按照典籍。定云之战发生在四千年前。那可是比前世那些三劫散仙活的都要长久的岁月。这个阵法。会和骆驼山的阵法有什么关联。

莫说别人了。沈言若非注意到了两者相似的地方。只怕也不会联想到这上面去。

骆驼山上的阵法虽然还很完整。但只怕只是外表完整。其内代表传送的这种规则体系已经崩碎了。所以才不能使用。

但毫无疑问。这个阵法存在的时间。最多超不过五百年。

五百年和四千年。距离实在是有些遥远。任由沈言再怎样去想。也是沒有办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的。

“或许这种传送阵法是最规则的。所以学习的阵修也是极多的……”沈言思來想去半天。心头暗自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他虽然一时之间发现了这个已经残破的传送阵。但却也沒有心思去研究什么。

一则他不是阵修。对这种东西只懂片面。二來现在雪云边境情势也不知道如何了。如果叶东來离去。那他只能返回万剑宗去。

毕竟沒有叶东來的支持。他不敢恢复万剑宗弟子的身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欧阳岚那边始终得防着点。

自信满满而yīn沟里翻窗的人沈言见的太多了。连前世天机公子叶颜回那样的人物。都在断天刀的事情栽了一个跟头。沈言不可不认为自己有堪比对方那样的智谋。

至于为何他理所应当的认为叶颜回在断天刀上栽了跟头。却是很显然的事情。断天刀魂都跟他跑到天元來了。那断天都只留下一个空壳。还有用么。

人体有三魂七魄。缺了其中之一尚且不能。一柄有魂的刀若是缺了魂。那么它就算是刀。也只能算作凡刀。

既然不能有叶颜回那样的智谋。能想清楚欧阳岚每一步的动机。那就老老实实的走一步看一步。想一下子扳倒欧阳岚。那是不可能的。

沈言沒打算去猜测欧阳岚的想法。他的想法一直就很简单。凡事我先跟你将道理。你要是讲道理我们相安无事。

你若是不讲道理。那我就不理你。若是你不但不讲道理。还妄图來招惹我。那我也只能打回去。等到实力足够。欧阳岚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有沒有安排什么眼线。什么人來寻找他的踪迹。都不重要了。

但他现在只能掩藏着面目。反正也不损失什么。命只有一条。谨慎些总是沒错的。

找到了叶东來。自然一切好说。若是找不到。他除了回万剑宗可能就沒有第二条路了。

跑当然可以……但问題是跑了。只怕和大长老的师徒缘分也便尽了。所以他要么找到叶东來。要么让这一次进入雪云秘境的机会白白溜走。

沈言一边思索着。一边从定云关那残破的城头之上跳了下來。也不再停留。径直朝着前方而去。

雪云边境。不远了。

章节三四一 取赤金蛟血

“东來,你有沒有发现……”

雪云边境某处,一个临时开辟出來的洞府,丹老一袭长衫站立在洞府之前,迎着满面的夹杂着雪花的风,对身后的叶东來道,

他话还沒有说完,叶东來便有些疑惑和不解的点了点头,

“的确……如果领城想要彻底洗牌,沒道理在各方齐聚的情形之下还沒有任何动作,现在的局面,我也琢磨不透了……”

叶东來话音落罢,丹老却是长叹一声,

“只有两个可能xìng……一个是我们所有人都猜错了,领城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将各大势力洗牌,不过这个可能xìng不大,”

丹老的话也不无道理,无风不起浪,敞若领城一开始便沒有打算对各大势力洗牌,那也不会闹到现在这样人尽可知的地步,

但领城和王朝要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重來不怕任何一个势力知道,知道又能怎么样,你除了乖乖的配合规则行事以外,还有哪条路,

难不成还想反抗领城,反抗大宋王朝不成,简直是癞蛤蟆想上天,

既然这个消息已经被各大势力暗自里尽皆承认,那就证明领城的的确确是准备借大妖犯境这个机会对各大势力洗牌的,

那只大妖若不是领城和上面放出來的,难不成还真能从雪云沼泽跑到边境來,

所以丹老说出这个可能xìng的时候,叶东來却是摇了摇头,显然不认同这个可能有丝毫成立的几率,

“那么第二个可能xìng呢,”

叶东來思索了片刻,也沒有丝毫的头绪,于是乎只好询问其还在沉思中的丹老,

“……领城受到某些方面的制衡,可能要推迟这一次的计划了,应该不会取消,否则也不会让各大势力仍然徘徊于此,”

丹老沉思完后,声音有些低沉的道,

“至于领城受到了什么制衡,谁的制衡……我们既然不知道,那恐怕牵扯到的人或者事就不是各大势力所能触碰到的了,”

叶东來听完,却是心头一动,

或许这个想法有些骇人听闻,不过他出自叶家这种大家族,自然也知道其实这世界上未可知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他细细的思索了一番丹老的话,不由暗赞了一声姜还是老的辣,

“那……你的意思是领城并沒有放弃这次洗牌的机会,准备等到拖延他们的事情过去之后,再來整顿各大郡地,”

丹老听到叶东來的话,不由笑了笑,

“我们现在说再多,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过好在你我联手,倒也不惧这些各大郡地宗门还有世家來的先遣者,”

说到这上面,叶东來自信的挑了挑冷傲的眉头,

“对了,说起來雪云秘境似乎又到了开启了时候了……”

丹老也是皱起了眉头,

“雪云秘境最多只允许换血境的修者入内,这是个十万年以内的近古下品秘境,但其中的宝贝却也不少……”

“问題是宗主沒有出关,我万剑宗的二十个名额却不知道该不该用,”

叶东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我料想宗门那些子弟也沒谁敢在这种情况下跑來,想要进入雪云秘境,凌霜在宗门内将雪云秘境开启的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自行抉择,恐怕也是无人來此,”

“现在这地方的局势你我都尚且不清楚,只能尽量小心行事,那些换血境的小娃娃來了,顶个屁用,”丹老眼睛一瞪,然后道,

“雪云秘境历年各大宗门以及周边其他郡地和苍云郡交好的宗门世家,算起來一共有一千个名额,往年都是供不应求,甚至我万剑宗还要论剑相争,”

“今年只怕这个机会放在他们的面前,也无人有这个胆量过來,”

叶东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也感觉这个话題有些无味,

“丹老,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如何,”

“静观其变,”丹老眉头顿时紧紧锁在一起,半响之后方才沉声道,

……

雪云边境外围來了两个有些怪异的人,

一个女子白纱掩面,周身气血汹涌奔腾,让人望而生畏,纵看不清女子容颜,但观其身段,应当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她身边站着的男子却浑身透着一股yín~邪和张狂的气息,但他整个人显露在外的修为,不过只是锻骨境而已,

这男子面sè苍白,眼帘浮肿,整个人死气沉沉,但眼里的张狂却仿佛恨不得告诉别人,看见沒,旁边这女人是我的婢女……

观其脚步虚浮的程度,明显是jīng~气不足,纵~yù过度,任何一个女修看见这样的人,只怕都会敬而远之,

“蝶依……已经到了雪云边境,你要取什么东西就赶快去取,然后咱们就赶紧回百花宫吧,”洛成经过多rì和这个强大,但却对他尊敬无比的女人呆在一起,心头的恐惧早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因此现在说起话來,也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加上身边的女子虽然极美,但夜夜笙歌洛成也有些厌倦……他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百花谷去,去见见这女子口中的宫主又是何等模样,

但不管说什么,蝶依就是必须要來雪云沼泽一趟,于是乎他只能跟着來,毕竟尝过了蝶依的滋味,让他一个人在某个城镇等着,他可耐不住,

蝶依话音很冷,但洛成却并沒有在意其中的冷意,

因为她的声音一直是这样,无非是越來越冷而已,

“我要取的东西……是赤金蛟血,,,”蝶依虽然对洛成早就厌恶到了骨子里,但她却必须硬生生的忍下这一切,

这洛成rìrì夜夜脑子里都是那些龌龊事,她这一段路程修为沒有多大的增长,倒是不常用的幻术jīng进了不少,

“赤金蛟血,”洛成惊呼出声,忍不住的后退了半步,

“赤金蛟是周天境的妖兽,典籍中记载它身躯长达数百丈,翻江倒海吞云吐雾,虽不及翱翔九天之上的真龙,但只怕也得了一二分造化,”

“取它的血干什么,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不去,”

洛成可是害怕的紧,虽然他知道蝶依对他所说的话基本都是尊崇的,但是他可害怕自己跑去赤金蛟的地盘被这妖兽给灭杀了……

这样一來百花谷那些女修,可就暴敛天物了,换句话说,他洛成就亏大发了,

蝶依眼底泛过一丝鄙夷,

“我取赤金蛟血是奉了杏花宫主之命,找到惜诵之主后便要带他來取一滴赤金蛟血,为惜诵之主步入换血境做好准备,”

洛成听闻此话,顿时露出一丝期望之sè,

“换血境,我离换血境可还差的远呢……炼髓境这会儿都沒有影,哪里还敢去奢望换血境界,”

洛成装出一副谦虚的模样,丝毫不觉得自己借蝶依的一道真气帮助突破到锻骨境有什么丢脸的地方,

“不过既然蝶依你一心为我,那这赤金蛟血,怎么说也要弄到手,”

洛成眼神一转,做出一副心中戚戚,对蝶依感激涕零的模样,

“我只是奉命行事,”蝶依眼底的鄙夷之sè更胜,面对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便顿然改变自己先前的立场,已经让她无法用言语來形容这人的xìng格之下作了,

“至于换血境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宫主害怕惜诵之主寿命不够,于是才想到要让其观想赤金蛟血脉入灵步入换血境,”

“宫主那里有些灵丹,虽然不是夺天地之造化,但让你步入炼髓境巅峰,还是沒有什么太大的问題的,”

洛成虽然听到蝶依冷冷的话,却沒有在意,只不过心底却是差点沒直接跳起來,

赤金蛟血脉,

有了一滴赤金蛟血,rìrì观摩,只要不是资质愚不可及,都能成功将自身血脉幻化为赤金蛟血脉,

一旦以赤金蛟血脉入灵步入换血境,那可比寻常妖兽的血脉要强悍了无数倍,

万年蛟,便是龙,

赤金蛟同样如此,如果活过了一万年,便就能成为上境妖兽,赤金蛟龙,虽然只是蛟龙,但却能上天入海,吞云吐雾,

赤金蛟血脉入灵,就算这个修者只是换血境,也能足足活上九千年,

九千年岁月……就是一头猪,领悟不了***则,只怕也能步入本源境了,

洛成自己修炼,最后运气不好,恐怕连换血境都修炼不到,就算侥幸突破到换血境,又能以什么妖兽的血脉入灵,风狼还是铁爪猴,

赤金蛟,如果曾经有人这么跟洛成说,他绝对不信,

但现在他信了,因为是周天境界的蝶依亲口跟他说的……而且对方自己的血脉之力,就是赤金蛟的气息,

“事不宜迟,蝶依,咱们快快前往雪云沼泽,去取那赤金蛟血,”

洛成无力困倦的眼神里面,居然突然变得振奋了起來,

蝶依在心底冷哼了一声,辨明了一下方向之后,才往雪云边境深处走去,无论如何,既然宫主吩咐了这件事,那便一定要办到才是,

……

“根据严青那小子所说,雪云秘境开启大概就是这个月内……时间错不了几天,”沈言此时已经站在了雪云边境的范围之内,但却在最外围,

“往年都是数万,乃至数十万弟子争夺一千个名额,不过今年只怕有胆子來此的年轻一辈修者不多,但这却是我的机会,”

沈言一边在雪地上留下脚印,一边思索着,

“可是现在的情形却有些古怪……也不知道叶东來和丹老他们那边到底怎么样了,一路行來,除了不停听到别人谈论雪云沼泽各方势力齐聚之外,竟然沒有听闻到任何其他的消息,”

沈言有些疑惑,

“按丹老的说法,这是领城洗牌的征兆……而且欧阳岚都去领城那么久了,难道还沒有回到上云城,”

“这些家伙……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章节三四二 我去等他

“胡家……沒了,”云睿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嗤之以鼻的,但直到证实了这个消息的准确xìng之后,他竟然沒有想象之中的兴奋,

瓜分地盘重新分配资源这些想法,他竟然丝毫都沒有,往常期待着胡家灭亡之后,自己作为齐云镇的大家族就可以分一杯羹的念头,居然离奇的消失不见,

胡家怎么会突然沒了,胡家怎么可能在整个齐云镇各方势力的注视下突兀的消失了,

这个消失不是指胡家所有人不见了,而是胡家最顶端的强者,被仆人发现全部躺在大厅之内,

一剑封喉,

所有的尸体上什么都沒有,除了胡家家主胡玉脖子上渗出的鲜血以外,其他的长老和客卿,甚至连一丝血都沒有流出來,

当剑离开他们的喉咙之后,那缝隙已经完全合拢了,仿佛根本不曾被人用剑割开一样,

这样的死法只告诉了所有齐云镇的强者一件事,那人手中的剑有多么快,

快的胡玉连反应的时间都沒有,因为他的眸子里连丝毫的恐惧都看不见,只有迫切想要迎战的神sè,

连这神sè都來不及变成惊慌,居然就已经沒命了,

这一剑又是多快,胡玉和其他二十余人相距足有十数丈,这一剑又是以一种怎样的速度,在胡玉看见所有人死去,刚刚想要迎战的时候,将他一剑灭杀了,

恐惧,惊慌,

开什么玩笑……各大家族的强者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时候,面面相觑,心中冒出來的想法都是如此,

他们试图通过努力还原当时的情形,似乎想要给自己找出來一个理由,证明这些人是很多人同时动手斩杀的,

但最终只是突然,

且不论他们根本沒有人能模仿出当时的场景,单单所有人咽喉上的剑痕角度,深浅都一模一样,就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他们一件事,

人,是一个人杀的,

一个人,在瞬间斩杀了这二十余名齐云镇最顶端的修者,

云睿一个人坐在书房中许久,直到现在他都沒有想明白,胡家怎么会惹上那么恐怖的强者,

那人能一人一剑灭了整个胡家,也就代表着他一人一剑能灭了整个齐云镇,

是整个镇,而不是单单的灭了他云家,亦或者其他的李家陈家等等,

因为对方的一剑,他们沒有人能挡住,既然挡不住,就死,别无他路,剑,是绝大多数修者首选的武器,

这世间习剑的修者极多,传承下來关于剑方面的功~法和灵技,也是最多的,

但在齐云镇内,甚至在云睿这些年來走往的诸多城池里,他都沒有见到过任何一人,拥有过这样的剑法,

他有些懵,

对方会不会还在齐云镇内,对方会不会突然跑上他云家的门,将他云家灭了,就好像碾杀胡家那样,

云睿猜不到,也想不通,于是他只好连连叹气,

“爹……”

沉浸在自己思想世界里的云睿,恍惚之间听到自己的女儿好像在唤着自己的名字,半响后方才反应了过來,

“……拾霜,你跑來书房做什么,”

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女儿赶紧回去,他感觉自己好像疏漏了些什么东西,但却迟迟想不起來,

“爹……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云拾霜秀目微微一动,说出这话的时候,眸子里竟泛起一丝异样,正想要出口让她离开的云睿,听闻自己的女儿的话语,顿然一愣,

旋即他倒是好笑了起來,以为小女儿家有想要买什么东西了,于是乎便摆了摆手,

“行了……想要什么便叫管家陪你去买便是,只要价钱不是太离谱,爹都准了,”

若是寻常云拾霜听到这话,只怕会当即跑出去买回來一大堆东西,

不过现在显然她对云睿正在发愁的事情更感兴趣,当下也不理会云睿,自顾自的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爹……你还记不记得,那仆人凌晨去大厅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那些尸体是在一个人去了胡家的翌rì,”

云睿眉头紧紧皱了起來,旋即猛然抬起头來,

“你是说……”

“步须臾,”

云拾霜点了点头,直接道出了自己猜测的那个人的名字,然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爹你看,那胡玉虽然不是什么高风亮节之辈,但也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他这些年來虽然恶事也做了不少,但却沒有出什么问題,就因为他这种强人面前做狗,弱者面前当狼的xìng子,”

“如果他知道一个修为比他高很多,而且还掌握着绝强剑技的人,他回去招惹么,不会,他胡玉只会把对方当成祖宗一样供起來,”

云拾霜有些嗤之以鼻胡玉的做法,但云睿却不这般想,若非身不由己,谁又愿意卑躬屈膝以求得苟且偷生,

也许很多在他们这个位置的人,大部分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家族,

他们这些家族,同那些超级强悍,传承了无数年的家族可不一样,

比如叶家,当时雪天穹有变的时候,叶家的隐世长老就直接让当代叶家家主舍弃整个叶家的后辈子弟,

叶家当然敢这么做,

他们这些超级强者,做多的便是时间,几千年几万年都不过尔尔,只要他们还在,整个叶家就不愁沒有时间发展,

但类似于云家这样的家族却不是,小家族的顶尖强者,一般也就是如同家主这个修为了,长老们,或许比家主的修为还要低,

云睿炼髓境的修为,也就是数百年的寿命,

他能看着整个云家的后辈全部殒命,不能……因为就算给他上百年,他也见证不到那么多后辈子弟的成长,

大家族可以不在乎时间,一百年发展不起來,只要顶尖强者在,一千年,一万年,总该发展起來了吧,

云家这类小家族却赔不起,他们最缺的便是时间,还有新鲜血液,

“但胡玉纠结了那么多长老在大厅,显然不是为了迎接对方,而是准备动手,”

“对方的修为显然不会强到让他丝毫不敢妄动的地步……”云睿接过了话茬,眸中泛起一阵jīng光,

他终于想起來他忘记了些什么,就是步须臾这个人,还有胡玉的xìng子,

“沒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动手,但纠结了这么多人,也就代表着他虽然有把握吃下对方,但却要人数來取胜,”

“这个人的修为和他相仿,但却让他感觉稍微有些棘手……而且还是用剑,快到那种地步的剑,若不是步须臾,女儿想不出还有何人,”

云睿点头,旋即沉思,半响之后,方才再度望向云拾霜,

“单凭借这些话,始终只是猜测而已,毕竟这世间用剑的人极多,虽然步须臾头一天晚上的确是去了城主府,但沒道理一定便是他做的,”

云拾霜似乎早料到了他会如此说,突然轻轻拍了拍素手,

门外顿然走进來两个家仆,抬进來一具尸体,那尸体已经死了数rì,但在这种天气之下,却是并沒有腐烂,

云睿陡然一惊,然后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來,

“铁屠夫,”

这人正是当rì在擂台之上,几次用言语相激沈言,后來还胡说八道犯到了沈言的忌讳沈如烟,所以只好成了牺牲品,

云睿蹲下身子,挥手让两名仆人退下,然后观察起尸体上的伤口,

沒有伤口,

他眸子里顿然一沉,然后用手轻轻的摩擦起尸体的脖子,片刻之后,有些僵硬的皮肤被他手中的真气弄得变软了许多,

此刻云睿方才从指间传來的触感察觉到了些许不同,他的眸子如同鹰隼般,死死盯住自己手指触摸的地方,

那里,果然有一条如同天蚕丝般的细微伤痕,

微不可查,甚至于以他随随便便能看到数百丈外情形的目光,都只能勉勉强强看到这一到细微的伤痕,

云睿猛然倒退一步,抬起头來,却是迎上了云拾霜有些期待的目光,

“的确是……步须臾,”

云拾霜沒有去胡家,自然沒有看到胡玉脖子上的伤痕,但是她的思维比云睿要开阔了许多,所以便想到了头天夜里被胡家请走的步须臾,

而后转头便让人弄來了准备再过数rì,和那些外出历练身陨,无人认领的冒险者一同埋葬掉的铁屠夫的尸体,

结果她虽然已经知道**不离十,但却还是在云睿亲自点头确认之后,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樱唇,

“这道剑痕虽然略有细微的不同,但角度,以及剑痕里萦绕至今都沒有消散的那一抹意,的的确确同胡玉脖子上的剑痕如出一辙,”

云睿好不容易稳定下心神,然后有些后怕的坐了下來,

能不怕么,若非自己一向不做有可能惹來后患的事情,只怕覆灭的就不是胡家,而是自己云家了,

“爹,”云拾霜忽然有些激动的唤了一声,云睿有些迷茫的抬起头來,

“既然那人有这样强大的天赋,年纪轻轻便有这么恐怖的实力……他是不是能替我们云家达到那个所谓的目标,”

云睿神sè猛然滞住,而后是震惊,话音都有些颤抖了起來,

“你是说,请他前往雁山派为我们云家讨回信物,然后倾尽我云家的所有,去dì dū开启传送阵,让他替我们前去本族,请求让我们这支流离在外的旁系回归九州大陆,”

“不错,”云拾霜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但他凭什么要帮我们,再说了,他若是去九州,又该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替我们去请求本族,”云睿踌躇道,他似乎也抓住了一线希望,

“请他娶我,但明面上却要入赘我云家为婿,”云拾霜眸子里闪过一丝异sè,然后樱唇微启,轻声道,

“别开玩笑了……这样天资绝艳的人,就算你有这个福分,人家也必然是迎娶你入门,哪有入赘我云家的道理,哪怕只是明面上的事情,也不可能,”

云睿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自己女儿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要他肯帮我们,女儿可以嫁给他,大姐,三姐,七姐,小姑,还有几位伯伯叔父他们的沒有出阁的女儿,都可以嫁给他,”

云拾霜的神情很坚定,但却给人一种柔弱的,好不容易发现了一点希望,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将其抓住的感觉,

哪怕抓住这个稻草的代价,是自己,

云睿目光闪烁,最终却是咬了咬牙,而后长叹一声,

“只怕我云家有这个心,而那步须臾却无意啊……更何况,他现在只怕早已离开了此处,你又该如何去寻他,”

云拾霜的美眸突然一动,旋即轻笑了起來,

“爹……他既然來这齐云镇,必然是要去雪云边境的,现在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事,他现在來此……绝不是要参合进那件大事之中,”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xìng……他想要进雪云秘境,”

“女儿去雪云秘境的入口处等他……如果真的遇不见,只怕也是我云家无缘,想要再遇见这样一个剑技如此高绝,年龄却又不超过三十岁的修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云拾霜幽幽的叹道,

章节三四三 不是好欺负的

“滚。我他~妈~的再说一次。都给我滚。。。”

苍澜领城。一处严密到几乎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的密室中。一个衣着华贵的人。死死盯着面前如同一小片星辰闪烁的阵法。

听到自己亲信的通报。苍澜领城的领主于训终于忍不住的怒骂出口。

他容易么他。因为木州令临走前的一句话。他守在这里守了几天几夜。连眼睛都沒眨一下。这些郡地的王八蛋还來找他麻烦。要不是不敢离开。于训恨不得冲出去给他一人一个大耳光子。

“……领主。可是九成九的势力都已经齐聚雪云了。就等您一声令下。看看应该给这些宗门和世家一个什么标准來决定最后的胜利者……”

“滚。你也给我滚。从现在开始沒我的命令。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让进。”

密室之中猛然爆发出一股山呼海啸般的威压。只是一瞬而已。外面那亲信便一屁股倒在了地上。所幸于训牵系阵法。是以顷刻便收回了那气势。

那侍卫遭遇此劫。差一点沒被吓得亡魂大冒。刚刚要不是那气势來得快也去的快。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殒命在那威压之下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他也不敢再多嘴去询问于训任何事情了。虽然是收了不少好处。但三番五次的前來。这一次把于训彻底给激怒。他可不敢用自己的xìng命去赌。

苍澜领城之大。上云城不及其万一。

这领主府邸。几乎占据了方圆二十万平方公里的范围。纵然如此。也不过堪堪只是整个苍澜领中的沧海一粟罢了。

在领主府邸偏正厅往北的方向。一间偏厅之内聚集了许多人。有男有女。但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让普通修者心悸的气势。

尽皆周天。

若是沈言在此。赫然可以看见。令他东躲xī zàng的欧阳岚竟也在其中。而且面上还是一副无奈之极。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或者说那也不是怒。而是一种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委屈。

“李兄。杨兄……你们二人晚到一步。我们才好说歹说让那人再去打探打探于领主的口风。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了……”

欧阳岚身侧不远处。一个身形曼妙的。年约二十五六的女子轻声道。虽然看似不过二十余岁。但若是以为她的年龄真是如此。未免有些头脑不清了。

“我们也沒有什么好的理由去询问领主。只能借由晚到的这些人不知情为由。再去询问。可每次得到的消息都是让咱们自己看着办……”

一个中年儒生模样的修者。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道。

欧阳岚心头一紧。旋即有些担忧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们说领主此举。是不是在暗示我们什么。他想要看看我们自己的办事能力。而后在其中找出一两个不力的势力。用來杀鸡儆猴。”

欧阳岚这番猜测理论上來说只怕是自己知道为好。但猜测毕竟只是猜测。况且如果真是考验。他上云城也不会惧怕任何势力。

他欧阳岚也不是光会溜须拍马的苟且之辈。说出來只是为了让大家讨论讨论。以确定这个想法到底有几分可能罢了。

所有人面sè顿然一滞。势力稍微弱一些的那几个领头人。都是一脸晦涩。他们觉得这个可能xìng也不是沒有。而且几率还很大。

毕竟以前对各大势力洗牌的时候。可是动作越快越好。还沒有听见过会出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哎呦。我说各位呐。你们就别乱猜了……”

思索了片刻之后。众人准备开口商议之际。那被他们用一些东西贿赂过后。三番五次跑去询问于训的侍卫。却是一边叫嚷着一边走了进來。

这侍卫的修为不过神醒境。但宰相门前七品官。面对着这些周天境的强者他可是一点都不怵。况且这些人还有求于他。

“哥们。你这可就不仗义了。既然知道领主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也不知会我们一声。教大家是好一个提心吊胆啊。”

一个粗狂的汉子言粗心细。三言两语便拉进了关系而且还推诿给这侍卫一大堆的错误。什么不仗义之类的。

这侍卫如何能跟他们这些身居高位。混迹了许多年的修者想必。于是乎直接钻进了这汉子给他下的言语套里。连连大呼冤枉。

“我哪敢啊……此事万万跟我沒有关系。领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密室里都呆了几天几夜了。”

那侍卫苦着脸。

“不是我不想给你们一个准确的消息。而是领主他不给我一个准确的消息。”

看着周围一众人面面相觑的模样。那侍卫摇了摇头。旋即无奈道。

“算了。到了现在我就实话实说吧。你们当真以为前几次我去询问的时候。领主回答的是让你们自己看着办。”

众人自然同时摇头。他们怎么可能相信这么荒谬的。

“是个屁。”那侍卫啐了一口。丝毫不在乎面前几名风度翩翩的男子以及身影绰约的女子的目光。

“领主说了。让你们滚。让我也滚。”

“当然……现在我也滚蛋了。领主说了。现在沒有他下令。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都给他滚一边去。”

诸人再度面面相觑。满腔怒火发不出來的感觉差点沒把他们给憋死。

问題是。把他们这些人的胆儿划拉在一起再给加上十个。他们敢在这里发怒么。显而易见的不可能。

“领主既然这么久都不出來。显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要是谁有胆儿就自己去问吧。密室那也无人看守……”

侍卫说完。撇了撇嘴巴。

“反正我是不去了。再去烦领主一次。只怕我这条小命也就不保了。”

欧阳岚思筹了半响。斟酌语言道。

“小兄弟。你可知道领主到底是为了什么呆在密室里那么久都不出來么。”他言语之间。将一粒黄玄造化丹塞进了对方的手中。

造化丹是一种增加少量修为。补充大量真元。恢复jīng力的丹药。是整个天元大陆除灵晶之外通用的宝物之一。

不过这东西可比灵晶宝贵多了。因为它增加的少量修为是根据修者自身修为的高低來变化的。而且补充真元。恢复jīng力这一点。可比什么都重要。

战斗中來上那么一粒。绝对能让自己的对手傻眼。

一粒黄玄造化丹虽然对于领主于训來说算不得什么。但对于欧阳岚显然就足以称得上是宝贝了。

但他又不能送差的东西。这侍卫乃是领主身旁的亲信。只怕得到的赏赐也不少。送礼送轻了平白让人看不起。

那侍卫会心一笑。将丹药放进了乾坤袋中。然后很满意的看着欧阳岚。

“欧阳城主如此牵系领主的安危。想必领主知道也应当是欣慰不已的。既然你问了。在下也就将自己的见闻说出來于你听听看……”

虽然说白了都是收礼物透露点消息。但话该怎么说。却要拿捏的住分寸。这番话就算是传出去。那也是找不出什么不当的地方的。

下辖郡各大城池的城主关心领主的安危问问我领主发生了什么事。我告诉他们一些消息。有错么。

众人都是一怔。而后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侍卫的身上。

“其实不是在下糊弄你们……我猜这事儿恐怕和上面有关。虽然我不知道领主将自己关在密室里到底是因为什么。但上面的人來过一次之后。他就这样了……”

那侍卫刚刚说到此处。面sè猛然变得惨白。惊骇的望了一眼上方。那里一碧万顷。什么都看不见。

众人见他模样。刚刚想要出口的话也不由的同时收了回去。

“恕在下不能多陪了……你们若是想等便等。不想等领主出來的话就都回去吧。至于势力洗牌的事情。你们自己拿捏。”

侍卫看见众人似乎要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顿然面sè又白了三分。

“诸位哥哥呐。你们就别打听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侍卫说完。急急忙忙的便从房中走了出去。

“他……”

“此事修要再提。”几大郡地的郡城城主同时相视一眼。然后开口道。

……

“人族好计较。”雪云沼泽深处。数名大妖围坐在一起。开口的是身后有着一条狐尾的老妪。她看起來明明很年迈。但声音却无比的清澈怡人。

周围其他的妖族。有身后生长着双翅的雕族。也有身上绒毛浓密的虎族……这些妖族大能并非不能化作人形。而是有意的留存下自己的特征。

他们聚在一起是商议要事的。但总之要给其他人流露出一种消息。说话的。提建议的到底是哪一族的。

全化为人形。就算他们数人各自知道根底。但周围林木之中。沼泽之内隐藏着的那些后辈妖族。可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哪一族的代表。

人族大能长寿。妖族更是如此。

所以绝大多数后辈。根本见都沒有见过自己妖族的先辈。

“狐老不妨说來听听看。”旁边一位眼眸深绿。嘴唇泛着淡淡的青sè。香舌不时从嘴中伸出來舔弄自己唇角的妩媚女子妖娆道。

这是蛇族的一位大能。虽然沒有什么明显的特征。但观其坐姿和言语间的动作。谁都能辨认出來她的根底。

“此次苍澜领城众多宗门聚集于此。主要在于两点。”

狐族老妪眸中光芒闪动。

“一点是告诉我们它大宋王朝沒有老。还有着每每将手下势力洗牌的能力。”

“另一点便是想要试探我雪云沼泽妖族的深浅。到底有沒有长进……如果稍稍察觉到了我们这数百年來各方实力有所衰退的话。只怕赵家的人。会瞬间前來报一报那四千年前的定云关之仇。”

“狐老此言甚是。那我们应该如何是好。”

说话的是虎族的一位大能。身高七尺有余。面目狰狞让人心中发怵。

“如何是好。他们随意抓一只大妖放在雪云边境就说我妖族大妖犯境。我们就不能抓一个人类说他们意图窥视我妖族机密么。”

“他们能纠结各方势力将这里作为洗牌的战场。那若是有人敢侵入我们的领地半分。便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狐老眸中满是凶戾。

“告诉大宋王朝。告诉那赵家。我妖族纵然再过上四千年。他也报不了那定云关之仇。有胆……便叫他來试上一试。”

“不过现在……似乎因为雪天穹的变故。赵家那位也坐不住了。不过这倒是和我们的关系不大。他们不來便罢。來了便打回去。我雪云一脉的妖族还从未怕过谁。”

狐老话音落罢。诸多妖族顿时应声。仿佛有杀上dì dū将赵清虚从龙椅上掀下來揍一顿的念头。

章节三四四 差了那么一点点

尸横遍野。触目处除了尸体便是鲜血。

沈如烟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战争……并不是单单的流血和倒塌的城墙和那些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尸体而已。

还有抱着那些尸体哭泣的老弱妇孺。还有收拾那些尸体的同泽。他们一起战斗。一起喝酒一起吃肉。而今却要yīn阳两隔……

这是怎样的一种痛楚。沈如烟不懂。

但料想她所承受的痛楚不会比这些人少。她的眼泪几乎已经为这些连名姓都不知道的人流干了。

小时候见到一只兔子流血都会流泪。哭的梨花带雨的沈如烟。看着这样的情形。甚至连撕心裂肺都不能去形容。

有些人的感情在其他人看來是白痴。是愚不可及。如同沈如烟这种把战争带來的伤痛和生死强加在自己心上的人。

毫无疑问。一路走來流过的泪不少。但沈如烟却懂得了更多。

到底懂了些什么。她自己却也是说不清楚的。只知道要越加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因为你想不到会在什么时候。你所拥有的。全部都。。

沒了。

朔云城和周边大镇的战斗持续了近两个月。死伤人数不下数十万。沈如烟从一开始经过这些尸体旁边的慌乱和悲伤。到了如今她已经能控制自己的心情了。

沒有用。沒有用……

无论她做什么。就算她将自己看到的尸体全部掩埋起來。为那些死不瞑目的尸体合上双眸。都不能改变这一切。

哪怕她一次次的在心底对自己说。他们只是睡着了而已。可惜时间和事实却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他们都死了。这些倒在地上的人都不在了。

虽然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沒用。但沈如烟还是尽可能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一切。

让这些死去的。无人认领或者说已经找不到的。辨认不出的尸体。能稍稍的被遮掩起來。而不是暴露在荒野之下。

虽然这样也有些徒然。但总好过一个女子在生前被施暴。在死后却还要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天地之下。

沈如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也沒有去想这样做能给自己带來些什么。

一开始收拾这些尸体的时候。也许还有少许的悲戚和无助。但到了现在。连那丝悲戚和无助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平静。就仿佛是在做她应该做的事情一般。

她越往西走。所经过的城镇便几乎全部都化为了灰烬。但她却沒有饿到。因为死去的那些人身上。周边的店铺里。能食用的东西并不少。

沈如烟并不觉得自己拿走他们身上带着的干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需要这些干粮來让自己活下去。

人已经死了。留着这些东西也无用。

而且她也并不是见到什么便拿什么。甚至于有些沒有被流窜的逃兵发现的金银。她连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吃的东西。也仅仅只是拿够而已。

正因为这样。她才能走到这里……至于整个人。早已经蓬头盖面。连面庞都不消去遮掩。就能让人以为她是一个乞丐。

沈如烟将这个锦衣华服。但是整个头颅却断了半截的男子用力的拖到一处坍塌了的墙角之下。

她从对方的身下捡到了一枚通体晶莹。散发着丝丝缕缕温热气息的玉佩。明显价值不菲。

不过沈如烟却仿佛沒有看见似的。将那男子用坍塌在墙角的那些土块石头埋葬之后。在自己的面前挖了一个小坑。然后将玉佩也掩埋了进去。

她甚至感觉不到。当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被土块石头遮掩起來的男子。那狰狞的面庞。居然渐渐便的松弛了下來。

沈如烟站起身來。不作停留。再度往前走去。

她感觉自己的心越发的宁静了下來。甚至于仿佛不是行走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之中。而是行走在烟雨江南的一条阡陌里。

……

云拾霜心惊肉跳的在比她还要高的杂草之中穿行。那些抖落下來的霜雪不时渗入她的脖颈里。给她一种有些凉凉的渗然感。

“雪云秘境的入口处。有着一处方圆十丈的湖泊。湖泊旁有着一株苍天大树。”云拾霜此时刚刚步入雪云边境。自然是看不见这样的情形。

何况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齐云镇來往的修者口中听闻到的。所以甚至她连方位都不知道。到底是在南边。还是西边。一无所知。

“这该死的步须臾。本小姐哪一点让你看不上了……都到了那样的地步了。你居然还敢将我推倒在地上。”

云拾霜恨恨的跺了跺脚。不过她的面庞之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沒有。仿佛一个木头人。

这是一张人皮面具。比沈言粗手粗脚用一大堆不知名的树木枝叶和草药混合起來涂抹在自己脸上的东西要jīng致的多。

不是说人皮面具不能体现出她的表情來。而是因为云拾霜第一次用这东西。所以根本不能自如的控制自己面部的神情。

“我就不信你真的不好美sè……大姐。三姐七姐还有小姑。这么多大美人儿放在你面前任你予取予求。你若真的不动心……”

云拾霜念及此处。掩藏在面具之下的神sè。却是变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这步须臾……该不会是个喜好龙~阳之风的家伙吧……”

……

雪天穹。不复昔rì的晶莹。而是通体漆黑。让人心中发怵。

方圆三百万里的风雪。已经大到让无数修者都要止步的程度。这雪已经不能称作雪花了。甚至鹅毛大雪都不能形容其万一。

天空中轰隆隆的。仿佛打雷一样的声音。就是那些每一块都有方圆数尺见宽的雪团造成的响动。

瞬息大地升高。但在雪天穹微微一颤之后。地面上的白雪再度融化。那看不见的极高出。雪天穹的颜sè依然不断的变化着。

当它从头至尾转为黑sè的时候。到底会发生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在大宋王朝所有修者都在密切关注着雪天穹动静的时候。雪天穹的脚下。突然空气中泛起了水波般荡漾的痕迹。

片刻之后。原地出现了一个男子。

一袭白衣。满头白发。风雪难动其颜。孤独寂寞苦楚一如既往。

天地间那大到让人惊骇的雪团。每每要接触到他身躯的时候。都会瞬间从他身体之中穿过去。而后砸落在地。

男子仿佛是虚幻的一样。但偏偏给人的感觉又是那样的真实。

看着脚下一下子拔高。一下子又融化变回原样的雪地。男子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一丝淡淡的。微不可查的波动。

这是他神sè第二次出现波动。第一次是听闻沈言对沈正先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雪天穹。擎天山……梦禹皇。岐山念。太初梦。第一梦。第二梦……”

男子忽然抬起头來。看着面前通体漆黑。其上无数金sè痕迹不断闪烁的雪天穹。

他是抬头在望。但仿佛是在俯视。

他似乎已经站到了比这雪天穹顶峰还要高的地方。俯视着这一座连传说中都沒有人攀爬到顶峰的雪天穹。

“擎天山下的那一位。你想做些什么。”

男子忽然平静的笑了笑。声音如风似云。淡漠而不可捉摸。

“雪天穹呼应擎天山。怪不得让我心惊肉跳……只是我很好奇。擎天山……爬的起來么。”

……

遥远的南大陆。北地冰原之中。一座半黑半红的山峰从一处巨大的坑洞之中。一点点的上升着。

但每上升一截。便会出现一次巨大的停顿。

北地冰原的更深处。那冰封在王座里的青年仿佛在注视着这擎天山不断的往上攀升。他的眸子不知何时居然已经睁开。里面似是蕴含着喜悦。又似是犹豫和踌躇。

某一个瞬间。擎天山轰然颤抖了起來。仿佛愤怒到了极致一般。但它往上升起的速度。却丝毫沒有变快。

于是乎擎天山只好再度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在冥冥之中。和遥远的。存在于天元本陆的那一座天穹相呼应着。

……

“……我好像。漏了点什么。”男子忽然有些疑惑的喃喃出声。转瞬之间无奈一笑。

“居然想不到……真是奇怪啊……”

男子忽然一步步的往前走去。他的面前。是那无穷无尽高的雪天穹。

快要触碰到山体的时候。男子的身形仿佛无视了大地的规则一般。整个人就那么一步步的踩着九十度的山体。往上方走去。

一步。数百丈。数千丈。数万丈……

咫尺天涯。

转瞬之间。他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云层之中。再也看不清了。

天地由光明转为昏黄。由昏黄转为暮sè。由暮sè转为漆黑……男子的眸子里。出现无数颗巨大星辰的倒影。

这些星辰仿佛触手可及。但却又被一层无形的障碍阻隔起來。

男子的身形。就那样孤独而又萧索的站在雪天穹之巅。这里是雪白的……还沒有变成漆黑sè。周遭的漫天星辰。和山巅的白雪交相辉映。美的让人炫目。

男子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中顿足许久。而后伸出手去触摸身前一颗巨大的星辰。

片刻之后。他的手掌似乎碰触到了什么。竟是再也不能往前探去。男子手中渐渐出现无数个玄奥的紫sè印记。萦绕着手掌飞舞。

将雪天穹之巅这片漆黑的。漂浮着无数巨大星辰的空间映衬的成了紫sè。

那些漂浮在空中飞舞着的。从他手中渗出來的印记。在快要碰触到周遭那各sè的星辰之时。全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震散开來。

男子身形微微一颤。连脚步都沒有退后一步。只是有些怆然的看着脚下。那是从未有人到过的雪天穹之巅。而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终归。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啊……”

章节三四五 雪云边境遇到的麻烦

且不提大长老在遥远的雪天穹之巅发愣。沈言这边却是遇到了麻烦。

准确的來说。是因为他实力太弱而引來的麻烦……抓住他的人。是一位神醒境界的强大修士。

对方肥头大耳。手上还拿着一根油腻的鸡腿。只是在这荒郊野外。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弄到这看起來很美味的鸡腿了。

“小子……别妄图趁我不注意溜走。莫不然本居士顷刻间叫你殒命。”

这肥胖的修士看起來慈眉善目。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膨胀了的球。但说出來的话却让沈言丝毫不敢妄动。

神醒修士。放在苍云西郡这个地方。绝对属于高阶修士之列。

看见沈言一动不动。乖乖的站在原地。肥胖修士似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因为他实在是太胖了。所以这个点头的动作。完全只是脖子上两团肉颤动了几下而已。

“行了。说吧……你是哪个势力的。有什么消息要禀报。”

胖修士也不顾自己的形象问題。将啃得一干二净的鸡腿随手扔在了雪地之上。而后有些疑惑的看着沈言。

“我……我……”

沈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尽力延长回答这一句话的时间。以便能多出那么一丝时间來思考。

“别在本居士面前耍滑头。你且说出來。敞若是为你的势力传递消息。本居士保证不伤你。但若是其中沒有你的势力在内。便别怪本居士误认为你是魔门的激ān细了……”

那肥胖修者的眼睛中冒出一缕寒光。几乎挤成了一条缝。

沈言心头略微松了口气。看这家伙的言语。似乎也不像是想要杀他的模样。但就是不清楚对方抓他干什么。

心中灵光一动。沈言计上心來。正要回答之时。这肥胖修士却又yīnyīn笑了一声。

“当然……你要传递给你那势力的消息。怎么着也得说给本居士听听。看看是真是假。”肥胖修士看似肥头大耳。言语间却是极为体面。

沈言恍然大悟。怪不得。对方只怕是误认为他是某一个势力用來传递消息的弟子……因为修为低。反而不会被怀疑。

“我……”沈言佯装出一副迟疑的模样。而后咬了咬牙。

“我是万剑宗的人。”

“哈。”那肥胖修士挤着眼睛笑了一声。“这才对么。小子你接着说。接着说……”

沈言心底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佯装出一副迟疑模样。却说出了实话。就是为了打消这修士的疑惑和顾虑。

沒想到这家伙居然直接就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沈言这会儿反而摸不准对方是不是一个心理有些问題的修士。专门拿他來开心了。

等他说完一些有的沒有的。只怕这家伙都有可能杀了他。

不过沈言却是猜错了……这胖修士神醒境界的修为虽然不错。但也只是放在他处罢了。现在的雪云边境那是什么地方。各方齐聚啊。周天遍地走的情形下。神醒修士算个屁。

他就是被自己那一方势力的老大派來雪云边境看着点情况的。毕竟如果领城來人。肯定是要从边境走的……

先一步接触。总能先一步得到一些消息。这就是接下來各方势力争斗之时的筹码。

“……领城那边暂且不知道消息。不过上云城那里已经有大动作了。”

肥头大耳的修士心头猛然一突。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沈言。

“当真。”

沈言知道话一出口。便绝不能否认。否则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不可能再去相信……那么就只有硬到底。

“千真万确。上云城城主欧阳岚在西门处纠结……”

“小子你说谎。。。”肥胖修士的面庞猛然变得狰狞起來。他整个人的肌肤瞬间变红。仿佛一团火焰在燃烧着。

沈言一惊。旋即脚尖踏地。不留痕印。整个人飘出数丈。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居然只是一句话而已。对方便认定他在说谎。

“哇呀呀呀。饶你不得。竟敢哄骗本居士。纵然你是万剑宗的人又如何。我百龙窟的人可不怕你万剑宗。”

“欧阳岚去了苍澜领城。天眼龙说他根本沒有见过前者从领城之内出來……你真当本居士什么都不知道么。”

沈言恍然大悟。原來是这里出了差错。

沒想到这肥头大耳的修士消息居然如此灵通。百龙窟。沈言似乎在万剑宗一本介绍距离苍云西郡最近的几个宗门上面看到过。

其中之一便是百龙窟。论实力绝对不比万剑宗要弱。

不过一个在苍雨郡。一个在苍云郡。所以两者间倒是沒有什么交集……沒想到这一次。这个许多强大修者纠集起來的势力。竟然也來到了这里。

他们似乎也是想要拼一拼。看看能否得到大宋王朝的承认。只要能。那么百龙窟便可以迅速的发展。将无数宗派以及大小势力吞并。

号称拥有三十六周天修者的百龙窟。绝对不容小觑。

这肥胖修士显然连灵技都懒得动用。若非他实在受不得被人戏耍和欺骗。只怕连真气都只会动用分毫。

现在这般模样。通体泛红。已经是他修炼的火系功~法催动到极致的情形了。

须臾踏青天。观白云无定……走。

走个屁。逃。沈言心底暗呼糟糕。脚步一动。便是直接朝着雪云边境深处逃窜而去。至于为何不往外跑。是因为那胖修士就在他的身后。

虽然有可能遇到其他的修士。但总比被这胖子一巴掌拍死要好得多。

耳后传來了呼呼的风声。沈言根本连头都不敢回。转瞬之间便感觉到一股火热的气息……他正想要躲避。但却突然发现身周传來一种压迫感。

神醒境界。神魂觉醒。灵识初现。可以初步掌握一定方寸内的天地。

沈言连想都來不及想。那种前世经历了无数次厮杀。已经印入他骨子里的战斗本能。让他猛的将体内的杀气透露出分毫。

天地间雷声滚滚。不过转瞬间却又消失。

随着雷声消失的。还有那种四面八方无所不在的压迫感……

在身后仿佛燃烧起來的肥胖手掌就要一巴掌拍在自己脖颈上的时候。沈言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躲开了这一掌。

那胖修士怒火微微一滞。旋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前方那个比他速度也只慢了不多一些的瘦弱身影。

“好恐怖的小子……再让你这样下去。那还得了。”

修者之间的杀伐本來就沒有道理可将。胖修者本就想要一招灭杀的沈言。现在更是打定了注意如此。

ì后终是祸患。

快快快。

身后的灼热感再度传來。沈言整个人的身体几乎都紧绷在了一起。

“修为差距太大太大了……我的身法纵然高绝无比。但他凭借一些简单的步伐和技巧。催动体内的真气。随随便便就能追上我。”

沈言有些无可奈何之极。

两者的修为差距太大了。他又不是神醒境界。还要随时提防对方cāo纵天地给他來那么一下……要是不小心再被那巨大的压迫力缠住。可就危险了。

现在的情况不是差距不差距的问題。对方是神醒境界的强大修者。而他只是一个炼髓境的存在而已。

只要被追上。必死无疑。

在思索之中。身后的灼热感猛然变得剧烈起來。心底瞬间泛起一股极度危险的信号。沈言甚至连想都沒有想。根据本能瞬间扑倒在地。

那胖修士的手掌瞬间从他头顶掠过。但是掌风便直接将沈言身前的地面之上打出一个巨大的掌印。

“嘶。。”

沈言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时候对方连反应的时间都沒有给他。另一只手再度拍了下來。

如此之近的距离。沈言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手掌擦过自己鼻尖时的恐怖热量。

不过好歹。这一掌仍然是拍在了地面之上……瞬间蒸干了方圆数丈的积雪。沈言一个驴打滚躲开第二掌后。乘着肥胖修者收回自己两只手的空挡。瞬间从地上跃了起來。

“有意思……有意思……”

肥胖修者的瞳孔瞬间睁开。变得很大。不过反而让人觉得无比滑稽。因为在他肥胖的脸庞上。睁大的瞳孔还是显得极小。

“不过……差距太大了。太大了……死吧。给我死吧。。。”

肥胖修者手掌之上泛过一丝蓝sè。火焰猛然变得深邃。而后静止。一团红蓝交加的巨大手掌模样的火焰。瞬间从他的手中抛飞出去。而后径直拍向沈言。

说起來这一番动作很繁琐。但也只是在他言语之间。

沈言只來得及踏出两步。那火焰手掌便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这肥胖修者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怒气。动用了灵技。

本就巨大的差距瞬间被拉扯到连比较都无法比较的程度。沈言猛然转过身來……他的眸子里透露出一丝疯狂。

正要不顾一切将体内杀意完全释放而出的时候。天地倏然静止。沈言发现自己体内的杀意。完全被禁锢了起來。

这不同于先前肥胖修者控制天地时候的那种压迫感。是一种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禁锢和封锁。

面前几乎已经碰到自己脸庞的火焰手掌瞬间消失。数丈之外的肥胖修者。也仿佛被死死的压制在了原地一般。面上的惊恐和慌张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章节三四六 天不管,我来管!

巨大的星辰在白衣男子身周飘荡着。他不再去做想要触摸星辰的那种无用之功。

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但就是这么一点点。便是天堑。仿佛天妒河横在一个普通人的面前般。无论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形容都是那样无力而又苍白。

他的目光怆然而深邃。

“天……”他呢喃自语。仿佛是在惊叹着什么。脚下的雪天穹。清晰的渗透出一种寒意。从他的脚底一直深入灵魂。

“管不了了……”

天。管不了了。

话音落罢。雪天穹开始轻微的颤动起來。风雪也不再落下。天之意志似乎是放弃了用风雪掩埋方圆八百万里的打算。

“天不管。。”

白衣男子的眸中泛起一丝淡淡的忧sè。他不是一个心系天下之人。但还是义无返顾的去做了。哪怕叶家不管。哪怕整个大宋王朝都无人去管。哪怕……

连天都已经不管。

“我來管。。。”

白衣男子猛然盘膝而坐。一柄三尺來长的剑瞬间从他的身体之内窜了出來。而后绕着他飞舞了起來。

他将那长剑一把握住。而后用尽全力。将其插进了雪天穹之巅。那柄长剑。只留下三分之一在外。

雪天穹传來的细微颤动。停顿少顷。

男子闭上双眸。嘴中默念出一个个玄奥的音节。他体内的真元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流逝。

“镇压雪天穹和擎天山。还有山下的那一位。不可能是三两rì的功夫。但此事却不能不管。雪云之事。只好如此了。”

男子忽然再度睁开了双眼。他嘴中的音节一顿。真元的流逝也停止了下來。

不过雪天穹。似乎再度一点点的恢复了颤抖。而且幅度比之刚刚变得更大。

思索了片刻。白衣男子目光投向西方。仿佛跨越了周边无数星辰的阻隔。他的目光左右凝视了片刻。而后收了回來。

“原來在这里……”

眼见着雪天穹的震动越來越大。下方的还沒有变sè的山体也在迅速的变成黑sè。白衣男子快速的念出一句话。而后右手一挥。旋即再度闭上双眸。

“浩然之血。镇天穹。”

随着一声大喝。白衣男子的眉心处猛然渗出一滴泛着金sè的鲜血。那其中的金sè只有很细微很细微的一丝而已。也只有这一滴血。方才带有金sè。

他的修为。放在凌霜等人眼中。仍然高的仿佛一座山。但放在同等层面的强者眼中。方才知道。白衣男子付出了多少。

一身修为。尽去七八。

一滴鲜血轰然砸落在雪天穹之巅。其中细微的金sè。在鲜血在雪天穹上跌的粉身碎骨之后。从其中窜了出來。

这细微的金sè光芒。瞬间开始在雪天穹之上蔓延。从男子的脚下开始。往整个雪天穹之巅覆盖而去。

那一丝金sè光芒。四面八方扩散。开始变得密密麻麻。满地的积雪与冰霜。都在这细微的犹若发丝。却密密麻麻的金sè丝线映衬下黯然失sè。

……

沈言瞳孔猛然睁大。心神瞬间回到体内。

一种恐怖的气势不知从何处而來。当那恐怖的气势掠过肥头大耳。仍然一脸惊慌呆滞在原地的修士之时。后者砰然化为漫天血雾。竟是连灰烬都不剩。

但这气势在蔓延到他身旁的时候。却仿佛一阵清风。只是吹拂开地上的积雪。

沈言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个熟悉的字迹。

同当初在念月小峰之巅所看到的字迹一模一样。良久。地面之上的积雪终于留下了数行小字。那阵轻风停顿片刻。再度将字迹吹散。

到了这时候。不知从何处而來的一阵轻风。方才彻底的消散在沈言的面前。

“师尊……”

沈言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呢喃道。

跨越了不知道多少疆域。居然还能瞬息找到他。要知道他还改变了自己的容貌。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但沈言无论再怎样震惊。他也只有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接纳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方才回忆起刚才的那一行字迹來。

“找到叶东來。让他送你去天机阁。去请洞天机。解万剑之危。”

“敞若他问起你因何而來。便说你乃北剑仙之弟子。”

沈言心头忽然沒由來的一滞。看了看那肥胖修士所站之处已经被他化成的漫天血雾染成了红sè。也不急思索大长老此话的深意。直接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此处。

……

转瞬之间。一个眼神yīn厉。鼻尖犹如鹰钩的男子出现在此地。

“肥火龙居然就这样死了……”男子之间泛起一点寒芒。空气中开始渐渐的浮现出丝丝缕缕的雾气。

这种淡淡的雾气将天空中微弱的光线折shè出一种乱七八糟的轨迹。在这种丝毫不可捉摸的杂乱之中。两个人影清晰的浮现在这一团雾气之中。

其中一个人面sè青黄。整个人显得瘦弱之极。另外一个自然就是鹰钩鼻男子熟悉的肥火龙。他手中的雾气只是萦绕了片刻。便消散开來。

不过这已经够了。周遭只有肥火龙和那青面男子两个人。若不是后者将其击杀。鹰钩鼻很难想象。难道还有谁能无声无息的灭杀一个神醒境界的修士么。

“可惜我这玄级一品神通回光术只能看到一定时间内出现在此地人的影像。敞若能分辨出他的修为。那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就是因为只能分辨出样貌。事情反而不好办。

对方若不是周天境。那自然好办。杀了一了百了。敞若对方是周天境。那又该如何。周天巅峰也就罢了。敞若是周天大成。甚至周天小圆满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百龙窟号称三十六周天。

但周天巅峰和周天小转。周天大转之间徘徊的。却是占据了绝大多数。

这种情况下惹上一个周天修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不是他们惹不起。而是现在的局势不容许。

在沒有确定领城到底以什么标准來确定这一次洗牌最后残余的势力之时。沒有谁会傻到倾巢而出。

所以他们百龙窟在雪云沼泽。也仅仅只是來了三五人而已。

惹上一个周天。就等于抵消自己这方一个人。如果对方身后还有势力。那么就搞笑了……还沒等领城有什么动静。只怕他们就会在这种紧张的局面下先斗起來。

“不过看他的模样。纵然能灭杀肥火龙。只怕也是使用奇招才办到的。”

鹰龙筹思了起來。

因为如果那青面男子不是使用yīn招。那么他是周天境。胖修士只怕也不斗在一起。明知道对方是周天境修士的话。以肥火龙的xìng子。应该也不会白痴到在这种地步。还去往对方身边凑。

“不是周天……那么就不必担忧。”

鹰龙眉宇间泛起一丝yīn厉。

“肥龙。这个仇本真人帮你报了……你那堂妹。我也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不过他到底打着怎样照顾胖修士堂妹的主意。可就不得而知了。

百龙窟这帮人其实说來可笑。按道理说。法修阵道。丹道才会自称居士。真修剑道。武道的高阶修者才会称自己为真人。

不过大抵都是雅称。在一般场合下都不会这样去称呼别人。

除非是连面都沒有见过。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才会这般去称呼。

比如凌霜有号天霜剑主。青霜真人。但在万剑宗内谁会这般称呼他。这些名头。也大抵是外界那些魔门。亦或者不熟悉的人叫叫而已。

这百龙窟里的修者。大多数是被领头的一个叫做真龙的家伙聚集在一起的一股散势力。虽然时间短。但在真龙的绝对压制下。却极其团结。

那真龙数百年前似乎是一个名门大派的修者。而且地位还不低。不过后來宗门覆灭。他躲躲藏藏了几十年方才组建这样一个势力。

真龙出身名门大派。以前自号乘龙真人。在百龙窟也改不了这个毛病。让大家如此称呼他。一來二去。百龙窟里的修者。都成了这真人。那居士……

这为何百年前不组建百龙窟。二三百年前不组建。偏偏就是在近几十年才建立。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他只怕就是为了这一次的苍澜领势力洗牌。想要把握住机会为自己正名。成为王朝承认的正派宗门。

因为只有正派宗门。才能收弟子。开枝散叶……他们百龙窟。聚集这些散修可以。但却不能立山门。不能设阵法。不能传教收弟子。

几十年时间。依靠真龙的手段还压的下。但到了最后。只怕这些人会想要找一个徒弟继承自己的衣钵。到时候百龙窟自然就散了。

散修收徒继承衣钵。关门只能收一。真传可收三。内门弟子则不能过十。

这是王朝铁律。

死了再收都可以。但超过数量。哪怕你是上境大能。也定叫你化为灰灰。

百龙窟不能成为正派势力。这些散修一个个相继离去是必然的事情。真龙的修为高。寿命自然长。但他努力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做孤家寡人的。

这些都是題外话暂且不说。不过鹰龙却是打定了注意。要暗地里找到那个青面男子的踪迹。

因为局势还沒有明朗。所以百龙窟來的人也不多。那么能报仇则已。若报仇之事会影响到他们这些人。那自然就只能暂且先放下了。

不过无论如何。沈言都已经为自己埋下了一个不小的隐患。

一个周天境强者。哪怕只是周天小转。他的惦记也绝不是一个普通修者能轻而易举承受下來的。

章节三四七 秘境由来

“师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先前呆在那里不一定会出事。但沈言可知道哪些真正的强者手段有多少。便比如他自己的师尊。

所以出于谨慎。他便一头再往深处扎了进來。反正大长老的意思。也是先让他找到叶东來。否则的话。他连天机阁到底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万剑之危。难道这一次雪云边境各方势力齐聚。不单单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还是有关万剑宗生死存亡的大事。”

沈言随意找了棵大树靠了起來。先到这一层。他反而更加疑惑起來。

“如果万剑宗遇到的生死存亡之危。师尊既然能找到我。那肯定也能解决此次危机……”沈言不是沒有去想自己的师尊可能有什么事。

但他不知道。什么事情比宗门快要灭亡了还要更重要。

沈言有种感觉。如果自己师尊出手。可能都不需要费什么周折。万剑宗的危机绝对瞬息而解。但现在似乎不是这样的。

就算有什么事情很重要。凭借师尊的本领。赶回这里解决事情。似乎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不过沈言想到此处。却猜测出了。可能大长老碰见的事情。还真的有些棘手。

心底暗存了一分担忧。沈言暂且也只能放下有关大长老的一切。

“师尊应当是真的暂时脱不开身……如果有危险的话。也不可能隔着数万里。甚至数十万里的疆域。给我传递信息了。”

沈言倒是猜对了前面。不过他却不知道。大长老离他的距离可不单单是数万里。数十万里那么简单。

单单雪天穹无人能入的范围。便是方圆三百万里。如果算上雪天穹到雪云边境的距离。再加上雪天穹山底到山巅的距离。那就真的是无以计了。

“不过那洞天机是谁。难道找他就能解决万剑宗这一次的危机么。莫非对方也是和师尊一样的大能。”

沈言不解之极。除非个人武力达到了像大长老那样的境界。否则单单靠一个人只怕无法扭转现在的局势。

就算是上境大能都不能。

一个领地宗门何其之多。单单苍云西郡。顶尖宗门之数有三。一流宗门破三百。二流至少数千。三流无数……

就算九成九的三流宗门自知无望不來雪云边境。这地方也早已是虎穴狼巢了。上境强者虽然境界上可以碾压。但这是大势。一个普通上境。还是无能为力的。

一个人。洞天机。那家伙是谁。

沈言有些莫名其妙。凭对方一个人就能逆转现在的局面。不过既然是自己师尊第一次交给他一个任务。那他自然要办的妥妥当当。

且不说师徒之恩。单单授艺之恩他就无以为报。

要知道。凌云冲天本是剑道。是傲气凌云。剑意冲天。傲剑才能凌云。凌云冲天剑道和沈言的刀本就不合。他本是无法习练的。

或者说是不敢习练。凌云冲天剑道和他自身的本质倒是不冲突。但和他修的刀道有冲突。傲剑方能凌云。傲刀便不能。

这种上升到境界层面的东西。根本就不能想练什么练什么。想学什么学什么。

那些看到绝世秘籍便练。看见高阶灵技便修的家伙。绝对是走火入魔道念奔溃的下场。

但大长老却知道这一点。所以留在念月小峰的那些剑意……说是剑意。其实只有意境而无剑。

不是峰上无剑。而是意境中无剑。

将剑从意中剥离。偏偏还能让这种只能依附剑存在的意留存在山峰之上让他参悟。虽然大长老是如何做到的沈言并不知道。但他却谨记下师尊这一份苦心。

沈言不知道自己去找來洞天机还有沒有机会进入雪云秘境。但既然大长老开口。哪怕他现在要舍去进入上境的机会。他也绝不会推辞。

“北剑仙。。只怕这便是师尊在外的名号了。”

沈言既然已经决定。找到叶东來直接去那所谓的天机阁。那么自然也就不在此地停留了。他拍了拍从树木上落在肩头的积雪。而后根据自己推测出來的方位往内走去。

现在已经到了边境的中部区域。但好歹先前还碰到了一个胖修士。可现在却是连野兽都沒有碰到一只。遑论是修者了。

“想必各大势力的修者。都聚集在雪云边境的深处……哪里环境复杂。林木山陵极多。无论是躲藏还是布置都是很有利的。”

沈言毫不怀疑这一点。

在这种时候还不躲藏起來。或者说是低调一些。现在这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各大宗门。恐怕正需要一个出头鸟來活跃一下气氛。

现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像是刚才那个肥胖修士神醒境界左右修为。起不到太大作用的人之外。是不可能有周天境修者沒事在外围乱逛的。

雪云边境深处。太大太大了……大到一个势力派遣來的人想要隐藏起來的话。是非常简单的。而且极不容易被人发现。

沈言之所以有把握來找叶东來。是因为他察觉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

凡梨树的气息。

三百年凡梨开花。九百年圣桃结果。凡梨木培养太过不易。所以几乎绝迹。相关的典籍记载也极其之少。沈言能看见也实属侥幸。

毕竟不是隐秘。某些年代久远的杂文异志中看到。也并不为奇。

凡梨木三百年开花。也只有九百九十九朵花瓣。拈一片入口增寿半年。一人至多服用六瓣。也便是增寿三年。

三百年的巨大付出。换來的只是三年寿命。这凡梨木几乎是鸡肋。

对于垂死之人來说。三年时间自是珍贵无比。但多出这三年又能做些什么。

沈言在那石台之上见过凡梨木。倒也是熟悉这树木的气息。

而且当大长老在念月小峰写出一行字。告诉他欧阳岚已经离去的时候。他便发现自己居然隔着老远。察觉到了一股独属于凡梨木的气息。

那个方向。正是雪云边境。

若不是叶东來。沈言想不出任何人來。

只是他到了此刻。方才有些惊骇之极。

能隔着天遥地远察觉到凡梨木的气息绝不是他本事大。而是自己的师尊太过逆天。

难不成大长老在沈言还处于念月之巅的时候。写下那一行字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今rì要发生的某些事情。

无论是自己想要进入雪云秘境。亦或者说师尊让自己去寻找叶东來让他将自己带到天机阁去。他找叶东來都是一种必然。

未卜先知。还是洞明天意。

高深莫测。犹如天妒渊那样深。犹如雪天穹那样浩瀚。

沈言本想细细的在雪云边境探察一番。但现在大长老的话却让他改变了主意。尽快找到叶东來。说不定会來之后还能赶得上秘境开启。

只要找到洞天机。说服他帮助万剑宗。自然也就沒有自己的事情了。

但若是错过了万剑宗。沈言几乎可以肯定。再想要碰到这样的机会。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不是天地间秘境少。全限于一个修为问題。

放眼整个天元。哪怕说rìrì有秘境开启都不为过。但真正修为足够而且有机缘。能通过各大势力无数弟子角逐的人。又有多少。

换血境是进入雪云秘境的最高等级。加上这一次的变故……沈言几乎可以肯定。人数绝对是凑不满的。

不用比。就能进。

反正开启了沒人进去也是浪费……只要不是魔门异类。而且那个弟子还有胆子一个人在这种时候跑來寻求机缘。这本身就是一种大机缘。

各大势力自然不会阻拦。

至于在秘境中能得到什么。雪云秘境说白了。只是一个下等秘境。里面的宝物有。但是不多。能让周天动心的。自然就更少。

秘境之所以是秘境。就是大能开辟。在某些牵扯极大的战争之时。无数宗门躲藏在其中的地方。

秘境里面。天材地宝会经过时间而生长出來。但绝大多数宝物。还是当时躲进去的无数宗门留存下來的。

为什么下等秘境多。就是因为宗门不够级别。遇到一些牵扯稍微大点的主城级战斗。就得依靠大能开辟空间躲进去。否则就得灭门。

上等秘境为何少。反理可证。除非牵扯到整个领地。甚至更大范围类的领地级战争。州府级战争。否则能让那些大势力需要躲避的。能有多少。

至于那些大能为何要开辟秘境……两方斗争。如果不想后运灭绝。谁不会去虚空中开辟出一处地方來让尚且处于成长阶段的后辈繁衍生息。

除非战斗的两方势力。其中之一的高层脑子给秀逗了。才会让一个个不够等级。修为还低的宗门。亦或者家族参加进去。

雪云秘境在虚空中开辟。自然是能弄多大弄多大。虚空又不是任何人的地盘。而后撒下亿万万草种树种。神通催生。顷刻间就是一方福地洞天。

用大神通擒拿亿万妖兽。律令之下。妖兽被限制。便成了躲藏在秘境中各大势力的历练之物。

无上大能出手。所有的问題便都不是问題。

秘境之内的宗门。在战争过后繁衍生息。经过数千年。数万年后。便会从秘境中回归大陆。因为秘境再好。终归只是秘境而已。

至于秘境内的宝物。则是根本带不走丝毫……

其实道理很简单。开辟秘境的是无上大能。这秘境等于就是他的地盘和家一样。你进來的时候。我带着你们进我家。你们自然都能进來。

你要离开我也不拦你。但我的秘境却知晓你的气息。你想要拿走家里的东西。自然不可能。

虽然秘境中带不出任何东西并非如此简单。但大抵是如此。

那些无上大能经过大型战争。死的死伤的伤。就算存活也是闭关或者游荡天下。回來再施展一次大神通。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躲藏起來的家伙拿走你们所谓的“宝贝”。

让你们躲进去是为了繁衍生息。不代表这个大能好心到了将自己的真元和领悟肆意挥洒的地步。

更何况。这些躲进去的宗门口中的宝物。对大能來说。也只是废物而已。

为了一堆废物。经过几万年之后。再去开启一次秘境让他们将那些法宝啊。符咒啊。灵丹宗门什么的弄出來。

开什么玩笑。

说了如此之多。其实就是为了解释秘境的來源。总的來说。也就只是一句话……某个大能开辟了一个空间。很多修者躲了进去。之后人出來了。却发现东西拿不出來。

但面对开辟虚空的无上存在。他们只能干瞪眼之后重新回归大陆。有能力的组建势力。沒能力的自然是浪迹天涯。

至于里面的宝物。其实是附有一种律令法则的体现。

想要也可以。只要你出去之后再进去一次……但那个时候。里面的某些禁制。大能不小心催生过渡的妖兽。就不认识你了。

因为你进去大能带着你。你沾染了他的气息。自然不会被禁制攻击。而且也自然而然的被大能在脑海中留下了整个秘境的地形。

危险地带和不该去的地方。都是给你标注出來的。

但是再一次进去。前缘尽灭。所有一切烟消云散。跑进去就是两眼一抹黑。哪里危险不危险你根本就不知道……

这一次你进去。自然能带一些宝物出來。

因为你离开之后。秘境因为你和大能的那一丝薄弱前缘淡却。自然也就不认识你了。但这一次带出來宝物。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xìng质。。

偷。

秘境是大能的家。大能不在家。而秘境也沒见过你。你偷了东西溜走就成了。

只是要小心。不要被里面的某些“防盗措施”给弄伤了。或者不小心碰见了看家的“恶狗”直接一口吞了你。

所有的秘境來源。大抵如此。

有一些秘境乃是天地之间生成。虚空异变而后形成空间。诡异的吸纳五行之气拥有天地灵气。孕育花草灵植。

百万年后成就一方秘境。其内一切天成。或有无上至宝。或者直接在其内不小心诞生了超级恐怖的妖兽。更甚者先天之灵。

这种秘境才真正的叫做秘境。里面藏着的。是天地孕育的宝物。自然和宗门炼制留存的不同。当然。有可能让你一飞冲天。也有可能让你魂飞魄散。

大能制造的秘境。不屑留下太过危险的禁制。至于超出控制的妖兽。也是不小心为之。总体來说这种人为秘境还是相对安全的。

毕竟大能有人xìng。这只是一个“避难所”。无须弄得如同自己洞府那般满是禁制。因为沒有那个必要。建造的大能也从來沒有想过要再度归來。

而天地无情。一切自然而生。有生有死。有机缘有灾祸。

天地生。便自然天地定。

……

rì升月落。须臾之间已是数rì光景。

沈言从灌木丛中出來之后。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巨大的山峰。他略微皱了皱眉头。而后看了看四周。绕路也可以。但的确太费事。

于是他只好往近走了走。好在山峰各处都有着迂回的通道和顺着山体行走的山路。

沈言思筹了一下。他能感觉到师尊冥冥之中的指引。那一丝凡梨树的气息。就在前方的雪云边境深处。

顺山路而行还是有些浪费时间。只怕还要耽误一两rì功夫。他害怕叶东來离开那处地方。凭借对方的速度若是离开。自己恐怕又得改道了。

沉吟片刻。沈言也不再迟疑。将路上顺手摘來的几株低阶灵草放入口中。略微恢复了一下真气。而后便一头扎入了面前无数洞口中的一个之内。

PS:这一章解释繁多。主要就是给仙誓世界中的秘境一个合理的由來。否则哪里会有那么多的秘境。这么写虽然漏洞会有。但小仙想來也是可以解释的。

另外还是感谢月空。还有月霖雅。梦梦以及龙杰。寒碑颂。冥凤等兄弟们的支持……谢谢。谢谢你们。

章节三四八 山腹内的暗影毒猿

山洞之内虫豸颇多。不过碍于只能供二三人通行。所以到是沒有什么大型野兽。

看山洞迂回曲折的模样。加上洞壁上的青苔以及石rǔ。想必也是天然形成的通道。亦或者是某个强者硬生生在许多年前硬生生打通的。

但这个可能xìng却不大。砸开山体开辟一条通道很简单。不过沈言却沒有在这深邃的洞内察觉到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

除了天地。无人能有这样的鬼斧神工。

初时通道极狭窄。复行良久。终于是变得宽阔了一些。

“这座山峰纵然直直的穿行过去。只怕也有不短的一段距离。现在看着通道迂回弯折。只怕还要花费一些周折。”

沈言心中暗自道。

他却沒有回头。沒那个必要。纵然这通道不停弯折迂回。但也要比从外间绕路要近得多。

“只是进入这山腹之内。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山体形成的时候。居然会冒出來这么多的山洞和通道。若是自然生成也便罢了。敞若碰见什么……”

沈言刚刚喃喃自语到此处。眸中猛然泛过一抹惊骇之sè。

一股淡淡的杀气从左侧的洞口之中透shè出來。若非他的脚步声在思索间略微停顿了一下。那杀气的來源有了一丝颤动。只怕他还感觉不到。

连思索都來不及。沈言猛的扑倒在地。

一道淡绿sè。散发着腥臭味道的光芒从他头顶掠过。感受着其中蕴含着的恐怖力量。沈言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单单看见这道绿sè的毫光。沈言就能想象到这攻击中的绝对蕴藏着剧毒。

身体刚刚接触到地面。沈言便发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來。他的神sè却沒有丝毫的慌乱。竟是直接让体内的雷霆真气从胸口逸散了出來。

在这股巨大的冲击力下。沈言直接倒飞了出去。

还未等他跌落在地。先前所在的地面。便直接被突然出现在通道之内的东西给一鞭抽了个四分五裂。

不顾胸口处经脉传來的疼痛感。沈言的瞳孔猛然一缩。

“暗影毒猿。”

暗影毒猿。喜欢居住在yīn暗之处。速度如风似电。因而有暗影之名。往往修者连它的影子都看不见。便已经殒命在他的利爪之下了。

“吱吱。。”

暗影毒猿愤怒的叫着。

它虽然是猿。但体积极小。发出的声音也并不像山猿或者丛林猿那样的嚎叫。

“成长期的暗影毒猿……”沈言的眉头微微一皱。倒是松了口气。

暗影毒猿最擅长的速度。第二便是毒。速度他拥有登天九步。倒是无虞担心。不过这毒可就不得不防。

一只成年期的暗影毒猿。如果将毒囊内的毒素全部注入一个修者的体内。除非达到了刚柔并济的境界。否则必死无疑。

并济境离着沈言还差十万八千里。被成年期的暗影毒猿沾一下他就是必死无疑。

所幸这只暗影毒猿居然是成长期的。虽然也很恐怖。不过倒也不至于沾之即死。成长期的暗影毒猿。最主要的还是速度上的成长。

至于毒囊。等成长期已过。毒囊内的毒素自然会聚集的更多。因为时间的沉淀自然也就变得更毒。

现在的毒素对于沈言來说虽然不至于一碰就死。但也是有危险的。

他只是炼髓境。

如果达到了换血境。体内血脉旺盛到一定程度的话。根本不怕毒素侵入。

若是像赤金蛟那样的血脉。沈言站在这里只要流露出自己的气息。这只成长期的暗影毒猿便会逃窜。

赤金蛟太恐怖。他可以赋予换血境修者九千年的寿命。可想而知其血脉有多么浓郁。

血脉气息之内的生机浓郁到这样的地步。暗影毒猿的毒素。已经等同于免疫了。因为毒素入体。便会瞬间被血脉给侵蚀掉。

沈言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來。他沒有动。只是一边轻微的喘~息着。一边梳理胸口的经络。

大宋异兽图谱上记载。遇见暗影猿。若是躲过了它前两波的偷袭。那就暂且不要妄动。一动之下必然会导致那孽畜欺身而上……

沈言念及此处。眸子里渐渐泛起一丝凶光。

如同狮虎。

“吼。。”

雷霆真气颤动之下。直接一声怒吼传了出去。沈言分明看见那有着一对幽绿sè瞳孔的暗影毒猿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转瞬间却是两只前爪着地。尾巴在地上抽出深深的裂痕。

沈言心头一惊。已是做好了拼命的打算。

暗影毒猿虽然只是在成长期。但对于他來说。仍然是恐怖之极的对手。敞若他到了换血境界。只怕也不会有这般无力。可惜他只是炼髓境的小修者。

放在湘云镇那样的小地方。他称王称霸都可以。搁在现在的雪云边境。那是连个屁都不算。

雪云边境虽然不是很危险。但那时相对于外围來说的。沈言现在已经步入了极深处。这座山峰之上郁郁苍苍的树木。完全能让人知晓这里有多可怕。

虽然有丛林小道可走。但沈言追随着凡梨树的气息直线走过來。力图挑选最近的线路。到了这里遇见这里数座绵延的山峰。也只能继续往下走。

何况谁能料到。看起來不会容纳什么妖兽的山腹之内。居然还有着一只暗影毒猿。

“去你~妈~的死猴子。”

沈言稍稍退后了一步。那暗影毒猿迟疑了一下。正要扑上前來的时候。却猛然听到对面之人一声大喝。

虽然他只是成长期。但灵智依旧很高。看着对方脸上的神情。自也知道对方辱骂自己的不是什么好话。

是以暗影毒猿虽然被突如其來的吼声震得微微一愣。但旋即却是更加愤怒的朝着沈言跳跃而去。

而沈言之所以大吼出声。要的也正是这一瞬间的错差。

他的身形却也从地上站了起來。虽然胸口经络仍然刺痛。但此时已经别无选择。

雷霆真气运转直下。也不留手。直接以雷动九天之拳轰了出去。雷鸣九响。地动山摇。

无数道拳影将深邃的通道映衬的成了蓝白sè。而后朝着那暗影毒猿袭去。岂料这孽畜动作之间竟然无比灵敏。只是依靠着那细小的手臂随意的抓住通道之上的岩石。几次跳跃之间。便直接将那些拳芒甩到了身后。

沈言心头一惊。而后直接散去了后势。九重唱虽然威力极大。但拳芒尽皆被对方闪避开來。他纵然试出來。也是毫无用处。

暗影毒猿的速度有多快。沈言不能用言语來形容。只是他将须臾青天步以及白云无定步运转到极致。也只是看看避过了那朝着他头颅而來的一爪。

毒猿利爪带起一阵阵在都通道之内极其刺耳的风声。沈言虽然面前避让开这一爪抓向自己的头颅。但却毫无意外让其在自己身体的另一处留下了一道伤痕。

毒猿爪上有四根手指。只是其中的一根擦着他的肩膀划过。便直接从他的肩膀上一直划到手背。顷刻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那伤口之中散发着幽幽的绿意。沈言瞬息便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一阵眩晕。

这种剧烈的疼痛感和眩晕感让他处于一种清醒和模糊之间的状态。沈言不敢再迟疑。

体内真气震动之下。直接从被暗影毒猿划开的伤口处倾泻而出。随之喷涌出來的。自然还有一大片一大片殷红的鲜血。

夹杂着绿意的血液溅落在通道内的山岩之上。顷刻间便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修者体内有真气。毒素根本无法将其完全腐蚀掉。所以毒素入侵到体内才是麻烦事。那些腐蚀xìng反而不重要。

“嘶。。”

巨大的疼痛比之先前被暗影毒猿抓伤的时候还要來的剧烈。这是直接用真气将自己的手臂之内的血脉完全震破。那种痛楚可想而知。

随这这股巨大的痛楚。沈言的脑海猛然醒转了过來。

面前的场景他虽然还沒有看清。但却沒有丝毫迟疑。沒有受伤的左臂手掌猛然并拢。而后伸出两个手指。

雷霆真气聚集成指芒。沈言直接朝着身侧一点。

凌云冲天之意孕在其中。但只沈言指尖碰上了一个坚硬无比的物事。若非手指之上萦绕着凌云冲天意。只怕此刻这手指都折断了开來。

暗影毒猿一声惨呼。细小的身躯也不知道窜到了何处。它的尾巴在沈言的一指之下。竟然也渗出了不少鲜血。

“该死。”

沈言手中指芒朝着山壁挥出。直接震落无数山岩。前方的山壁之上居然也是出现了一道幽深的痕迹。虽细小但却蕴藏着无尽凌云傲意。

沈言的眼角都已经因为这种剧烈的痛楚而抽搐了起來。他猛然咬紧牙齿。手臂伤口内的鲜血被他以真气封在体内。倒是无法再流淌出來。

不过却沒想到。竟是不小心让暗影毒猿爪上的剧毒侵入了骨头之中。

伤口太深了。沈言沒想到只是一爪居然就已经在他的骨头上划出了一丝痕迹。若是换做沒有修体功~法的修者。只怕这一爪就能卸了那人的手臂。

“啊。。。”

凄厉的惨呼声传遍整个通道。在迂回曲折的山腹之内回荡。

沈言竟是直接聚雷霆真气为芒。而后不在控制其中的雷霆气息。

接触到自己的伤口。一阵电光闪过。那血肉模糊的手臂瞬间变得焦黑。这种剧痛。连沈言都沒有忍住的惨嚎出声。

但他却沒有丝毫的迟疑。两三下剖掉自己手臂之上焦黑的血肉。然后直接将雷霆真气压缩到极致。竟是硬生生的在自己缓缓变绿的那一截骨头削了起來。

骨屑纷飞。其间隐隐的绿意让人感受到里面蕴藏的毒意。

但站在通道之内。紧咬着牙齿。在一声惨嚎之后。竟是不再发出任何声音。面无表情削着自己骨头的男子。却是足以让人神sè剧变。瑟瑟颤抖。

“吱吱。。”

暗影毒猿竟是沒有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势。再一次的从远处的黑暗中扑了过來。

章节三四九 恐怖剧毒

“凌云意入拳,雷凌九重天,”

沈言连思考都沒有,直接一下子将骨头削掉三分之一,像刚刚那样虽然可以将骨头的损伤降低到最小,但太耗费时间了,

他现在浪费不起的,便是时间,

暗影毒猿爪子上的毒素不知是用什么涂抹在上面的,比他毒囊内的毒素还要恐怖,

现在这只毒猿将毒囊内的毒素喷出來过一次,短时间内毒素不可能再积淀出來,因为……它还只是成长期而已,

入门,粗略,jīng通,小成,大成,圆满,登峰造极,

沈言的雷动九天拳法只是大成,但他的意境太高,所以早就在许久前便步入了圆满之境,如果细分,便是真真正正的大圆满,而非初入圆满,

到了今rì,终于是捅破了那最后一层隔膜,

借着体内的巨大疼痛,借着暗影毒猿的威胁,将雷动九天拳法合而为一,

凌云之意融入其中,便成一式雷凌九重天,

登峰造极的拳法,无论是不是入了品,无论是不是高阶灵技,只消得这四个字,便能穷奇无数修者一生的时间去揣摩,

这是造化也是机缘,顿悟说的便是如此,

否则沈言也不会在大圆满境界徘徊那么久,前世今生加起來都沒有突破过这一个境界了,

直到现在,方才真正的大成,

拳意凌云,非傲剑凌云,一样的意,不一样的道,

沈言心中瞬间明悟,这一拳方出去的时候还略显生涩,但到了此时,竟是瞬息变得圆润无比,再也找不出丝毫的破绽,

一举一动便是凌云傲意,一拳挥出便引动天地之势,

登峰造极,极限,

这一拳引动凌云之势,竟是从四面八方将那暗影毒猿封锁,任凭它在通道内上蹿下跳,竟也是不能避开这返璞归真的一拳,

“给我死來,”

沈言瞳孔猛然收缩,那只伤势过重的手臂早已不能动作,他这一拳蕴含了无尽的怒气,还有无可睥睨的傲然之意,

轰,

分明看似平凡无奇,甚至连拳上的雷霆电光也是极其微小,但沈言这一拳和暗影毒猿那袭來的尾巴触碰在一起的时候,居然发出了剧烈的轰鸣声,

一层肉眼可见的气浪带起阵阵涟漪,竟是从拳尾相接之处扩散而出,

轰隆隆,,

山岩崩塌,沈言感觉脚下的土地似乎都在颤抖,

炼髓境修士不至于强到这样的地步,但这一拳乃是凌云意融合在登峰造极的雷动九天拳中,挥出的第一拳,

秉天地之势,携无上雷霆之威,自然不能小觑,

“吱呜,,”

那暗影毒猿一声凄厉的尖叫,旋即竟是猛的朝后逃窜开去,瞬间便借着通道内的死角和黑暗脱离了沈言的视线,

片刻之后,沈言一大口鲜血夹杂着脏腑的碎块从最终喷吐出來,而后猛的往地上摔去,他用尽全力方才面前用左手支撑起自己,

那种凌云之势在他吐出鲜血之后便完全消散了,但是和那暗影毒猿尾巴相撞之时所带來的冲击却仍然沒有散去,

通道内的轰鸣声越來越大,沈言面上掠过一丝无奈,

削骨,割肉,损心脉,伤肺腑,真气因为引动天地之势而耗尽……沒想到,这暗影毒猿的尾巴,竟然如此坚硬,

正念及此处,沈言蓦地看见脚下一截断尾,他有些好奇的将断尾捡了起來,

入手之时竟极其柔软,仿佛丝绸一般顺滑,

“……运气是好,还是不好,”沈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竟是暗影金猿,”

暗影猿一族,暗影毒猿是常见类,还有其他的暗影利爪猿,利爪猿的爪子才是他们最厉害的武器,

至于暗影金猿,却是暗影猿中当之无愧的“皇族”,

碰到暗影金猿,如果能降服它的话,倒是能得到一些宝贝……但这孽畜极其聪慧,加上一般居住的地方都极其yīn暗和复杂,一般修者哪里能抓的住他,

看其和沈言交手几次,就能想象对方的狡猾和慎重到底有多可怕,

如果不是最后这一招实在威力太大,让那暗影金猿连尾巴都断掉了的话,沈言只怕还沒有这个本事逃得xìng命,

金猿的尾巴一断,自然战斗力立降数成,它立刻逃遁自是最正常不过的,

轰隆,,

沈言猛然sè变,他四处扫了扫,发现周围的山壁之上,居然是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裂痕,想來必然是被那恐怖的气浪给波及,虽然对整座大山沒有任何影响,但在其中的他,面临这样的情况可就糟了,

“糟了……”

沈言心头暗自道,他刚要动作,那种脱离战斗后再度浮现出來的痛楚却让他摔回了地面之上,于是乎他只好尽力让自己躲开那些坠落的石rǔ山岩,

烟尘弥漫,几乎遮掩住了他的视线,

“吱吱吱吱,,”一块巨大的山岩正从眼前往下砸落,沈言看见其后窜來的细小身影,面sè顿然剧变,

被山体掩埋不一定会死,但这小东西若是窜进來,绝对必死无疑,他现在虽然还能勉强挪动身体避开山岩,但和暗影金猿再斗上一斗,却是决计不可了,

显然上天沒有听到他的祈祷,那小东西直接窜过那正坍塌的巨大山岩,出现在了沈言的视线之中,

嘭,,

山岩终于落地,山岩之外的通道还在崩塌着,但沈言所处的这约有两三丈方圆的地方,却是暂时察觉不到其他的动静了,

那只暗影金猿一进來,便接触到在靠在山壁之上的沈言,这孽畜顿然往后一缩,不过却是一下子撞在了那挡路的巨大岩石之上,

不过转瞬间它似乎察觉到了那个青面男子的状态并不妙,竟然摇摇晃晃的避开沈言,想要往深处去,

前方被山岩挡住,它也只能往后走,

刚刚走到沈言身后数步的地方,一块并不比先前要小的岩石轰然从上方落了下來,离那两只后腿着地,摇摇晃晃的暗影金猿只有一寸距离,

这只异兽似乎是被这突兀的状况给吓傻了一般,片刻后方才急匆匆的退了回來,

沈言也是叹了一声,周围被气浪冲击导致一部分山体崩塌,但是他和暗影猿战斗的这一处地方,反而因为是气浪产生的地点而沒有出现坍塌的情形,

不过现在前后都被巨大的山岩给堵住,却是有些麻烦了,

他刚才已经看清楚了那暗影金猿,也知道后者先前为何叫的无比恐慌,

这先前让他棘手无比的畜生,脖子上,后退以及前肢上,都被撕扯出几个巨大的伤口,脖颈上的伤口更是骇人,不过被它用嘴中的涎液抹了上去,竟是不在流血,

“怕是碰到什么天敌了……”

沈言看这伤势,除了天敌,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妖兽能将它伤成这般,

“吱,,吱吱,,”

金猿见他一直在观察着自己,顿然露出一脸凶狠之sè,然后张牙舞爪了的叫唤了起來,

沈言不由好笑,旋即摇了摇头,不再去看这只异兽,

对方暂时对他还沒有威胁……不过这伤势,倒是让他心忧之极,沈言看了看自己几乎废掉了的右手,以及经脉的损伤程度,顿然苦笑了起來,

拼的太狠了,半条命都拼沒了,

这样的伤势若是放在常人身上,只怕早已痛得死去活來,但沈言居然还能笑得出來,反而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不过那金猿并非人类,意识不到能忍受这样的伤势需要多大的毅力,见沈言不理会它,便直接躺在地上,似乎是在疗伤,

……

“这一次,怕是真的要陨落于此了,”

沈言有些无奈的看着挡在面前的巨大山岩,他先前试图恢复真气的时候,发现一条主要的经脉直接断掉了,根本沒有丝毫修复的可能xìng,

修复经脉,是指经脉在受到创伤之后,还连接着但是沒有断掉,用真气一点点的滋润,经脉会一点点的愈合,

等到愈合之后,真气才能全速运转以期恢复到巅峰时期,

但现在直接断开,代表着真气走到这个地方就过不去了,会从断掉的地方逸散到体外,想要靠自己修复压根是不可能的,

虽然此刻伤势极重,但沈言还能撑住,毕竟沾染了毒素的骨头和血肉都被他果断的给削落掉了,

但这样拖下去,显然不是个办法,

两侧山岩坍塌下來,沈言被堵在其中,一旦时间过去太久,就算不会因为伤势恶化而死掉,也会活活饿死,

炼髓境虽然能辟谷,但他现在不能回复真气蕴养五脏六腑,自然会消耗自身的体力,三五天沒事,一个月之后,两个月之后呢,

他在通道之内走了许久,此处怕已是山腹,加上雪云边境大到这种地步,现在又是风起云涌,也不会有修者跑來这个地方打穿山岩将他救出去,

而且……

沈言偏头看了看那只仿佛是在睡觉的暗影金猿,心中更是无奈,这异兽伤势虽然也重,但现在连血都不流了,只怕现在正处于恢复状态之中,

等到对方恢复个一两成,就能一爪子拍死他,

前有狼后有虎都不能形容现在沈言的处境,因为如果不出以为,他几乎是必死无疑的,

但这个时间显然比他猜测的,还要來的迅速了许多,

正在思索之间的沈言突兀的感觉心头一阵抽搐,而后面庞迅速变得乌黑起來,他那已经焦灼的手臂之中,被削落一般的森森白骨,竟然再度泛起大片绿意,而且不断的往他的体内窜去,

转瞬之间,沈言的身体便颤抖着摔倒在地,瞳孔中的神sè开始涣散,整个人无意识的在地上抽搐挣扎了起來,

PS:有关于惜诵剧情进展的速度,我会适当加快的,谢谢你的提议,

章节三五零 万牛之力

这是一方浩瀚无垠的天地,广袤的仿佛沒有尽头,敞若要用一个词语來形容,那便是苍凉,

“自无中而有……”

倒在地上抽搐的沈言在无意识之中猛然盘膝而坐,他的呼吸从急促便的平稳,而后越來越慢,悠长到足以使人窒息,

“万顷蛮荒,一足践踏,”

“千万妖魔,吐息尽灭,”

沈言的识海深处,出现一具顶天踏地的镇天神象虚影,那虚影瞬间消散,

但就是这一瞬间,他却感触到了如斯恐怖的力量……这巨大的身躯,一脚便能践踏万顷蛮荒,吐出一口气,便能顷刻间灭杀万千妖魔,

纵然那神象的虚影顷刻间便在识海深处消散,但几乎已经印入了沈言的灵魂中,

他此刻依旧处于无意识的状态中,在那神象消散之后,整个人便在一方巨大苍凉的天地之中不断的來回耕耘,

这一切似真似幻,沈言在这种懵懂的状态之下,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躯体内侵入骨髓的那恐怖剧毒,在他盘膝而坐之后,被血肉之中蕴藏的一股巨大的药力给瞬间吞噬,

那是在沈家祖坟之内得到的九转金丹的力量,

这金丹自从融入他血肉之后,沈言几乎从未感觉到它的存在,在这一刻,当沈言整个人处于濒死状态的时候,丹药的力量完全倾泻而出,

沈言感觉自己的身躯有些发胀,但处于无意识的状态之中,他也仅仅只有“涨”这么一个感觉而已,

若是从外界去看,此刻沈言几乎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

他的脑袋仿佛已经陷入了躯体中似的,似乎只要再膨胀一下,便要直接爆炸开來,

……

亘古的时间,无限的空间,

在这漫天神魔都为之畏惧的无尽天火四处飘荡,满天星辰时刻崩碎的地方好似不存在一般,

那个头枕炫寂天火,手握漫天星辰而卧的身影,忽然将身子抬起一般,眸中闪烁着无尽的不可置信,

当身影的躯体刚刚抬起,还沒有坐起半个身子,便仿佛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疏忽和鲁莽一般,再度漫不经心的卧倒在虚空中,

但他随手碾碎的数百颗星辰,这死寂的地方飘落下來的漫天星辉,却告诉了无尽的天火和星辰,他的心境已有了波动,

身影卧倒在地,却是传出一声冷冷的笑,

“九阙兜率宫,太上老子,……九转金丹,九转金丹,同名却不同物,好一招偷梁换柱,李代桃僵,厉害,厉害,但很快,我便让你知道……一粒圣人丹,也绝对翻不了天,”

……

“我很好奇,你想让我知道的事,到底是什么……”

当整个天地都只有虚无和死寂,连一丝的光明都看不见,甚至连黑暗都被吞噬的时候,谁能想象这样的场景,谁能懂得这样的孤独和寂寞,

在这虚无之中,有着渺小的一方白sè,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盘膝而坐,身形孱弱之极,但却是这虚无里,唯一的真实,

他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旋即那声音扩散到虚无中,连丁点痕迹都找不到了,

……

“拳出风云动,意现天地惊,”

沈言猛然睁开双眼,体内所有的势全部聚集在一起,而后被他一拳轰出,

轰,,

拳芒直接轰碎了挡在面前那巨大无比的山岩,而后朝着山腹之内窜去,所有挡在前方的碎石以及山岩,全部都在这一拳之下化为了齑粉,

“吱吱,,”

沈言这一拳直接从那异兽暗影金猿的身侧掠过,借着九转金丹药力终于融入自己识海之内,那介于虚实之间的龙象空间之中所散发出的镇天神象之威夹杂在这一拳之中,

妖魔辟易,

暗影金猿吓得直接从地上窜了起來,用两只细小的爪子抓住了上方,然后瑟瑟发抖的看着面前那个半跪在地,一只手支撑着自己身体的男子,

“九转金丹的药力……真的只是黄级九品么,”沈言的嘴角露出一丝震撼和疑惑之sè,旋即缓缓站起身來,

“真气修为……炼髓境巅峰,龙象金身决,一头云纹虎之力,”

恐怖之极,已经不是用恐怖所能形容的了,

荒兽云纹虎,相当于十只荒兽铁甲牛的力量总和,相当于千只猛虎的力量总和,相当于……万牛之力,

沈言将自己的右拳缓缓握紧,和暗影金猿拼斗之后造成的伤势,早在九转金丹那恐怖的药力之下尽皆愈合,

右拳白净之极,仿佛一个俊俏公子,书生秀才的手,但那初通神智的暗影金猿却知道,这只拳中蕴含着怎样恐怖的力量,

一拳便能直接让他殒命,一拳便能震动一座小山,

沈言一动之下,便感觉到自己身体之中仿佛有着一汪巨大的湖泊在荡漾着一般,发出筋骨的轰鸣之声,

这分明是筋骨凝练到极致,所产生的筋骨髓劲,

炼髓境界虽然被称之为炼髓,但即便炼到大成,也只是骨髓jīng纯,能延年益寿,增加体魄和可以承受真气更剧烈的爆发而已,

所谓的筋骨髓劲,便是筋骨之中,骨髓内,拥有着无匹的劲道,妖兽能达到这样地步的都不可能有……只有蛮荒之地的荒兽,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能产生这样的髓劲,

妖兽只是血脉强大而已,就算是赤金蛟,力量大是大,但它的力量却是來源于身体的巨大,血脉旺盛而已,

云纹虎虽然血脉之力不及它,但肉~体之力却绝对超过了赤金蛟,

云纹虎是荒兽,自然可以依靠着力量的增长,修为的增加而拥有筋骨髓劲,但这类云纹虎莫不是千中无一,

沈言现在为何能产生筋骨髓劲,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万牛之力,一头荒兽云纹虎的力量,完完全全的聚集在他的身体之内,

以不足七尺的人体拥有这样的力量,可想而知他的筋骨凝练到了何等的地步,若是还不能产生筋骨髓劲,那龙象金身诀也不会牵扯到……

沈言此刻身体上看不出丝毫的伤势,顶多便是衣衫显得有些凌乱而已,

他收回自己的右拳,而后一拳轰在旁边的山壁之上……一拳砸入山壁一尺來深,这还是他手臂长度的原因,

当沈言收回拳头的时候,那被他砸出一个拳洞的山壁上,却掉落出几块坚硬的石块,

而沈言的拳上,竟是连一丝红印都沒有,

……

“这小家伙居然也沒走……”沈言的目光扫到暗影金猿的身上,不由略微笑了笑,

旋即他的神sè一滞,这异兽身上的伤势,竟然好了十之五六,这是什么情况,单单靠自身的恢复力,暗影金猿绝不可能在一天之内便将先前的伤势恢复到这等程度,

不对……如果说不是一天呢,沈言心头一惊,旋即心神沉浸下來,细细的感受着什么……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凡梨树气息,再度出现在他的感触之中,

“还好还好……虽然远离了不少,但好歹还能探查到,”

沈言舒了一口气,纵然不进雪云秘境,但大长老第一次托付给他的事情,总也要完成的吧,找不到叶东來的话,两件事自然就都成了虚言,

“都怪这孽畜,莫不然我又岂会生生耽误数天时rì……”

沈言心头泛起一丝怒意,

他猛然上前数步,直接一把将挂在山壁之上瑟瑟发抖的暗影金猿抓了下來倒提在手中,本想要一掌取了他xìng命,但沈言看到其眼中流露出的神sè,却又收回了手來,

“好歹也算你引出了我的造化……”

“罢了……你且离去吧,不过近期不要在这雪云边境出现了,若是遇上周天境的修者,惹怒了对方,他们可沒有我这般的心肠,”

沈言将暗影金猿反正地上,旋即自嘲的笑了笑,

……

沈言辨别的一下方向,大概估计了一下,便顺着被先前那醒转之时一拳轰开的通道往内走去,

“吱吱,,”暗影金猿疑惑的看着他的动作,见他快要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乎两三下窜到了沈言的身边,

“你要作什么,”沈言猛的转过身來,死死盯着这异兽,

“吱吱,,”暗影金猿被吓了一跳,旋即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服,然后指了指沈言正要走进去的山洞,当先窜了进去,

沈言倒是了摸不清头脑的呆滞在了原地,旋即微微愣了愣,跟着金猿的身后也走了进去,不过他本來就是要进这条通道,也就无所谓跟不跟在金猿身后了,

“你让我……跟你去,”沈言纳闷的指了指自己,

他面前又出现了数条岔路,他本來挑选了离凡梨树散发出來的气息最近的一条通道,沒想到却被暗影金猿一把给拉住了,

几番不果之后,沈言只好停在原地,

这异兽果真极通人xìng,听到沈言的询问,连连点头吱吱的叫唤了起來,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沈言又不是白痴,“先前我同你生死相拼,现在我强势放了你,敞若你将我诱入暗影猿的族群之内,我岂不是任由你宰割,”

沈言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道,

他一度认为大宋奇闻异事纪上,那些故事的里的人碰见异兽便跟着去,然后得到宝贝的家伙简直是脑子有病,

妖**猾狡诈,异兽同样如此,若非对自己的实力自信到了极点,谁又会跟着这只先前差点让自己殒命的异兽在这曲折的山腹内到处跑,

章节三五一 这种硬伤

雪云沼泽平时來绝大多数修者的历练之地。现在其中修者的数量却已然少了很多。

除了沒有看到周天境修者的历练之人还在边境和沼泽之内徘徊。那些察觉出一些端倪的聪明人。绝大多数都早已离去了。

但雪云沼泽和边境毕竟太过庞大。其实千百个修者在其中历练与否根本不关于牵扯到关乎苍云郡势力洗牌的事情。

不过一般來说碰到周天境修士的历练之人。也都识相的离去了。你在这里不会碍事。所以沒有哪个高阶修士來对付你。

但敞若真的发生战斗之类的事情。被波及到连逃命的机会都沒有。

所以雪云沼泽和边境历练的修者。也不过就是这一二月的时rì。便少了数成。有些修者即便不知道这里聚集了大量势力的周天境强者。也多数听闻了上云城中那些从雪云边境和沼泽返回修者口中的传言。

纵一二人之言不足以信。但若是成千上百人都如是说。只怕也不由得那些想要來此的修者不信。

按理说到了这种地步。应该只有离开雪云沼泽和雪云边境。而不大可能会有往这边來历练的修者。

除非那人的胆子实在已经大到了连一大群周天境强者都不惧怕的地步。

今rì便有着两人在这种局面下跨越了雪云边境和雪云沼泽的交界线。步入了雪云沼泽之内。

一男一女。女的面着轻纱。男的一脸晦s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晦暗的气息。

待得二人入内。虎视眈眈盯着这雪云沼泽唯一几处入口之一的各方势力眼线。瞬间将这消息传递了回去。

……

雪云边境和雪云沼泽大的可称浩瀚。但他们交界之处却被四千年前的王朝君主以及妖族大能联手挪來十万大山。

山山相接连绵不尽。只留下了九个入口。

现在苍云郡的局势混乱之极。所以各大势力都在盯着这里。这一次势力洗牌。明的暗的战场。都指向了雪云。

当然不可能是让他们在雪云边境大战一场。那简直是白痴才能想到的办法。

那么很大可能xìng。真正开始牌局的地方。就是雪云沼泽。

沼泽是妖族聚集的地方。其中妖兽猛禽难以计数。稍微高阶一些的妖兽。都知道四千年前大宋朝的君王跟妖族大能的协议。并不会从这仅剩下的九个出入口中跑出來。

所以雪云边境里的妖兽。几乎沒有太过高阶的。

到了并济境界或者神醒境界。想要起到历练的效果。那就只有进入雪云沼泽之内。

……侧面的反应了一个什么问題。那就是只有雪云沼泽才够资格做他们这些周天境强者争夺的地方。

至于到底这洗牌的方式是什么。沒有人知道……领主不发话。郡城城主不回來下传命令。沒有谁能得到丝毫的消息。

他们只能紧盯着这个有可能作为“战场”的地方。只要有任何一个势力的人入内。那势必会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

……

“有趣~真是有趣啊……”雪云边境一处约有数十丈高的山峰半山腰上。有着一个人工开凿出來的洞府。

洞府开凿的极深。前方还硬生生的被莫大力量弄成了平整的一块地面。在这冰天雪地里。这处于半山腰的平整地面上。竟然有着一大片一大片的兰花。

这出平地之上此时正站着两人。一人手中拈着一朵兰花轻轻放在鼻尖嗅着。此人面sè略有些病态和yīn柔。身形修长。一袭白袍之上雕刻着一朵占据了半身的金sè兰花。给人一种病公子般的感觉。

他身侧之人一身墨sè长衫。其上绣着一条从肩膀处蔓延到膝盖处的黄龙。面容苍老。脸上却带着一股威严之气。整个人由内到外都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气息。

先前的话正是从他口中说出來的。苍老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仿佛根本不将眼前混乱的局势放在眼中一般。

“……”

半响之后。老者微微有些尴尬。转过头去。见身旁的俊俏公子只顾着观察手中的兰花。不由干咳了一声。

“花龙。你沒有什么要说的么。”

那青年模样的病公子缓缓抬起头來。眸子里竟是沒有丝毫的神采。他的目光只有在接触到手中兰花的那一瞬。才会泛起一抹让人心悸的痛楚。

“第一。不要叫我花龙。叫我兰花公子。第二。我沒有什么想说的。”

他的身影有些生硬。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平和。的的确确是平和。平和到让你根本无法用任何的语气去回应他的话语。

老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生硬而又直白。甚至显得有些无礼的回答。只不过他实力是足够了。但仍然觉得面前的局势是一头雾水。所以只能去询问面前的病公子。

“你不觉得那两个人來的有些奇怪么。一个炼髓境一重天。另一个竟是周天大转境。而且还是一个女子。”

老者也沒有按青年的话称呼他为兰花公子。而是直接连称呼都懒得称呼了。

“你是不是还想说……最奇怪的地方。还是那个女子竟然隐隐以那个一脸晦sè。分明是个酒sè之徒的家伙为主。”

兰花公子指尖露出一丝真气。手中的花瞬间化为灰烬。他的声音有些无奈之极。也显得有些憾然。

“不错。”老者点了点头。丝毫沒有因为自己被抢白而生气。他的眸子里反而还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期待。

“莫非是其他势力之人想要來此插上一脚。那个蒙面女子和他身边的男子只是先行來此探路的。”

兰花公子轻笑一声。脚下的无数兰花随之摇曳起來。

“其他势力。能到的都到了……不能到的也到了。还有什么势力沒到。你指的是郡城的城主。还是上云城主。亦或者苍澜领城。大宋君王赵清虚。”

“慎言。”老者连询问的意图都沒有。听到青年大声的吼出赵清虚的名头。当下便是急急忙忙的出声道。

“无妨。你。我。还有整个苍澜领城。苍木州……都不过尔尔。他……是赵清虚。”

兰花公子的话虽未完。但已然是在告诉老者。纵然不小心这句话不小心被那些人听到了。他们也不会有心思來管顾这雪云边境的任何一个人。

因为……那个人是赵清虚。因为……他们沒有资格。

老者摇了摇头。旋即倒也不再去深究此事。有些人洒脱。有些人不洒脱。说的便是此理。纵然明知直呼赵清虚的名姓也大抵无妨。但万一撞上了监天阁的御使心情不好。就真可谓一言之失而命丧了。

“纵然苍澜领城此时不会來人。而郡城和上云城主都因为领主那里的缘故而留在领城之中。但若是这蒙面的女子真是某个大势力的人。想要在这次动荡之中分一杯羹。我们是不是该早做准备为好。”

“准备。”兰花公子捂额长叹了一声。旋即冷笑着哼了哼。

“你若是跟那些白痴一样。真的要跟着那一男一女跑进雪云沼泽之内。那就尽管去……我绝不会拦你。”

“难不成雪云沼泽之内会有危险。”老者面sè一变。旋即出声道。

兰花公子终于有些无奈的盘膝做了下來。然后鄙夷的看了一眼老者。

“真龙……妄你自号乘龙真人。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都看不明白……”兰花公子轻声叹息了起來。

老者面sè一滞。倒是无奈摇摇头。但却并未发怒。他知道面前这青年的脾xìng。有什么说什么。绝不会同人虚与委蛇。

若不是自己救过他数次。只怕此人也未必会受到百龙窟的束缚。

“大势力。我只想问一句……苍云郡。甚至整个苍澜领。谁能找出比领城更强的势力。纵是苍木州的超级势力。难不成他还能在赵清虚的手中翻了天不成。”

“可笑之至。任由其他势力跟着那蒙面女子二人入雪云沼泽。我们百龙窟自按兵不动。领主那里连丝毫的消息都沒有传出來。在这个时候便进行大规模的动作。简直是白痴所为。雪云沼泽的入口就那么九个。现在聚集在此的势力百倍不止……”

“敞若在入口处和其他势力相遇。而后又被卷入了争执又该如何。”

兰花公子一番解释。老者不由的恍然大悟。更是隐隐有着一丝后怕。

若是真的发生大规模战斗。死伤倒也罢了。敞若被领主认为他们拂逆了自己的意思。那才会真正的尽绝前路。

“……这么说來的话。那我百龙窟便作壁上观。但我好奇的是。那蒙面女子不是某个势力的人。那她在这种情况下带着一个炼髓境的家伙跑到雪云沼泽里面干什么。”

兰花公子死死的盯着老者那张已经有了褶皱的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是忍住了破口大骂的**。若真的骂出口來。也未免有些太损他的风度了。

“纵然修为再高。在面对着样的事情之时……这种硬伤。未免有些让人想要一头撞死在雪天穹上的冲动感。”

兰花公子低声的呢喃。老者自是沒有听到的。他被前者解释给吸引住了心神。

“很简单。那个蒙面女修。并不知道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周天境修者。她们甚至在上云城都沒有停留……亦或者她不在乎这里到底聚集了多少人。因为那和她要做的事情无关。”

“那个男人为什么以他为主。同样可以很直观的解释……若不是这个男人受到重伤以至于修为暴跌。便是这个女子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以他为主。”

“但据他们的回报來看。蒙面女子举止僵硬。面sè冷淡。显然对那个弱的可怜的家伙沒有好感……这些束缚着她的原因。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一定极其重要。”

话音落罢。老者看了看兰花公子。终于还是沒忍住心头的好奇。

“那你说束缚住她的原因是什么……”

“硬伤……这种硬伤……”兰花公子猛的站起身來。而后直接顺着山峰往山巅窜去。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飘荡。

“我只是根据已知的东西來分析和推测罢了……又不是能掐会算的仙人。怎么可能知晓那原因是什么。。”

章节三五二 六道轮回

沈言其实本不打算跟着暗影金猿前去。因为那实在太过于危险。

毕竟前面还打生打死。对方可是兽类。虽然灵智不低。但会不会如同他这般好心。那可就不定了。

他的力量虽强。万牛之力听起來很吓人。一拳砸死这暗影金猿也绝不是问題。可问題是……他能打死几只。

成年的暗影毒猿也能杀了他。沾上那剧毒估计也不可能会再一次逃得xìng命。毕竟九转金丹他可只吃过一颗。

这些大抵一命换一命的事情。沈言是万万不回去做的。

不过他要走。这只异兽却可怜兮兮的拦住了他……沈言倒也真做不出那等一掌拍死这小家伙的事情來。

毕竟九转金丹的药力有着一半的原因是这小家伙引出來的。放了这异兽沈言倒也能求个问心无愧。

最后实在有些无奈。加之这异兽抓住他衣角所露出的神情的确不像是有着什么yīn毒的盘算。沈言也便不再强求。跟着这金猿便绕到了山腹之内。

他甚至怀疑。这里的少部分通道是自然形成。大部分恐怕是这些居住在山腹各处的暗影猿和其他的异兽挖出來的。

不过这实在是和他的关系不大。所以沈言也便沒有深想。

这山腹实在极大。在其中來來回回绕行了半响。那异兽仍然如同不知疲倦般在前面带路。所幸沈言既然已经决定。也就暂时按捺自己不去想叶东來会不会离去的事情。这两三rì功夫都过去了。对方也不会恰巧在这个当口上离开。

再绕行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异兽终于是停下了步子。沈言虽暗暗记下了來时的路。但他的方向感本就不是很清晰。现在让他原路返回。想必也是很难找到先前那个地方的。

但他也不需要认识什么方位。他能感应到叶东來身上暗中经年累月沾染到的凡梨树气息。只要顺着那个方向走。总会找到的。

“到了。你带我來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沈言见金猿站在原地搔头抓耳。于是乎有些不耐的询问道。

这异兽灵智不低。这些话总也是能理解几分意思的。

“吱吱……吱吱。”金猿叫了己身。然后指着身前的闪避。对沈言挥了挥手。而后一头撞了上去。

泊泊~

仿佛水流一般的响动传來。金猿的身影瞬间不见。

沈言大惊。不过转瞬便镇定了下來。虽然天元本陆比之神州要磅礴广袤了无数倍。但他前世的见识自也是不低的。

这应当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幻阵。因为通道之内的山岩。亦或者石rǔ形成的方位正好附和幻阵的阵基方位。加上天地间一缕生而不息的循环灵气。便成了天然幻阵。

“沒想到这处天然幻阵倒成了这暗影金猿的栖息之处……不过金猿奇异。若是在外间被修者遇见。收服的可能xìng定也不小。”

沈言心间有了计较。也不会担心这小东西是想要暗害自己。于是顺着山壁。轻轻松松的便走了进去。

……

一阵深邃的模糊感过后。面前豁然开朗。

竟不是沈言所想象的一处小天地。而是一个巨大的开阔空间。其中石桌石椅。从山峰地下冒上來的暗河。以及遍布这山洞的青苔灵rǔ。好一方幽静之所。

其间竟有着大大小小数百只暗影猿。利爪猿。毒猿种类不一。独独金猿只有面前这小家伙一只而已。

许多暗影猿正抓着洞内山壁的缝隙中。不知道多少年才从山峰表层蔓延进來的藤蔓在其间荡漾飞跃……

沈言见到此景。却是想起初來这个地方勤读无数典籍的时rì。其间似乎看过一本讲述了和大宋王朝一样庞大的大唐王朝一个佛修修行故事的杂书。

那个佛修有一个大弟子。便是一只猢狲。在传说中极东又东之地的花果山上居住着。那里便有着一处如面前这样的福地。唤做花果山水帘洞天。

传闻这只猢狲还持着无上大能用來定四方海域的神针闹上过天宫。而且还跑去了地府改写所谓的生死薄……

沈言念及此处不禁摇了摇头。他倒是知道这书大抵也只是故事而已。毕竟天元本陆的极东方。沒有着一座叫做花果山的山。

否则也不会沒有任何典籍记载这样一座名山了……更遑论下地府。改生死薄逆转六道轮回了。

真正的大能修士一眼便知道这绝对是杜撰之说。若说这时间有仙人。有那瑶宫天府倒也不为夸张。

毕竟修炼到一定程度。当所在的空间无法承受自己的能量之时。自然会被牵引到更高级的空间位面去。

天元本陆位面等级极高。至少比神州要高的多。沈言当初在神州渡劫期便要接受上界的牵引。而在这里却不需要。

不过无论何处。度过上界牵引降下的天劫便自能上去。度不过肯定是真灵消散。而后等待三十年三魂聚灵。七十载七魄重塑。方才能在天地规则的引领之下入六道轮回。

所谓的改写生死薄。那绝对是妄言。

这个世界中人口口相传的仙。也就是所谓的上界大能……其实如果从沈言的观点中來看。和神州修真者所称的仙。名称相同但意义绝不相同。

前世渡劫期修真者也就是相当于周天境的修者罢了。但这个世界周天境根本不会受到什么上界的牵引而渡劫。

更甚者沈言还从许多人的口中听到过上境之人的说法。这个上境之人。定然是超越了周天境的存在。搁在前世。那就是修真者口中意义上的仙。

但放在天元。那些故事杂文中所杜撰出來的仙。想必指的不是上境之人。但这些都是沈言的猜测罢了。对错与否其实对他的意义并不大。

可是有一点。六道轮回连天道都管不了。更遑论是一个佛修的弟子能擅自去改动的。这世间地府或许有。但大抵也只是管理真灵消散的魂魄。等待天地规则让他们百年之后重聚罢了。

六道轮回。分别乃天道。人道。修罗道。鬼道。畜生道。地狱道。

鬼。是真灵消散。三魂齐聚之后。因为怨气太深。所以七魄不全。或者直接被怨气将七魄打散之后。只有三魂进入六道轮回所衍生的东西。

修罗。真灵不散。杀天杀地杀我。戾气煞气衍生到了极点。将自我七魄。天地二魂尽皆斩杀后。只剩下命魂融入自身所产生的自我意识强悍到极限的超级存在。

人道就是真灵消散。善恶相抵。等待百年重聚三魂七魄入轮回投胎转世而已。

至于畜生道。死前过大于功。行恶多于作善。当然是指冥冥中由本心对自己发出谴责的事情。才为六道轮回认定的恶。单纯的杀人亦或者作恶。只要你觉得本心无愧。六道轮回便不会干涉分毫。因为好人有好人的路。恶人有恶人的路。

这种在六道之中有恶行。但不严重的人。死后便要扣押命魂在六道轮回之中。而后便会轮为畜类。

地狱道。就是做过太多本心谴责自己的恶事。在六道轮回中成了黑名单类的人物。死去之后天地二魂会被六道轮回封印。本该消散的真灵也因为六道轮回规则的影响而和自我命魂凝聚在一起。视罪过大小而分别打入十八层地狱。

第一层受苦一个纪元。也便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其后每多一层。这个数量便多一倍。十八层地狱。便是无量劫。

只有等到六道轮回规则彻底崩坏重铸的时候。方才能够超脱。

而天道。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天道。天道无情无xìng。但却有命。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天道会降天谴。落天罚。

天道这一道。就是当而今世界的天道法则有了疏漏的时候。六道轮回规则之力会将一些无上大能死后残留的真灵记忆消散。但其中的领悟却投入天道之中去弥补这种疏漏。

六道轮回规则。可以说是天道的掌控者。

改六道轮回逆转生死……也真亏那杜撰杂书的人能想的出來。沈言摇了摇头。还是感觉面前这山洞更加的真实。

那一种幽静和深邃的感觉。让他的心底也不由的平静了数分。

“吱。吱呜。”

沈言被身前的暗影金猿的吼声打断了思绪。这小家伙正龇牙咧嘴的对着面前一大群暗影猿怒吼着。

他大概从其他哪些暗影猿的目光之中看出了一些敌意。也知道这金猿的怒吼。应该是在告诉它们自己是他请來的。让它们不要动手。

不由得摇头苦笑了一下。沈言觉得自己当真因为來到这个世界见识的强者太多而显得有些过于谨慎了。

这小家伙请他來也许只是做客。而他未免却有些小人度君子之腹了。

若是有其他人知道沈言的想法。怕反而会赞叹一声他这般做法才是君子之风。竟因为对一只暗影金猿的误会而在心中自省。这般做法足以算是君子所为。

半响之后。山洞中应接不暇的声音总算是渐渐的消散开來。

那只金猿转过身來。对沈言叫了声……而后四肢着地。朝着里面跑去。

略微愣了愣。沈言猜测对方应该是让他跟上。而不是在此地等着。所以也便不在停留。跟着小家伙便朝山洞里面走去。

少顷。

一个铺着许多藤蔓的石椅出现在他的面前。其上有着一个身影。散发出來的气息让沈言都有些为之惊骇。

PS:因为有朋友在书评区问可不可以透露一下那两个猛人的身份。小仙在此特意说明一下。具体的就不透露了。不然就剧透了。

不过他们的名字倒是可以告诉大家。黑sè衣服坐在一片白sè中的叫做浮黎。而卧在无尽天火和星辰之中的人。叫做无始。

另外这一章将仙誓的世界观稍微再完善了下。这个世界是沒有所谓的地府之内的……所有的一切。都在六道轮回的掌控之中。

章节三五三 丢了俩香蕉捡了一西瓜?

暗影金猿乃是暗影猿一族的王。成年的暗影金猿更是可以匹敌刚刚步入周天境界的强悍存在。

而沈言面前这只坐在石椅上的暗影金猿。头上尽然生出三根金毛。这是暗影金猿活了三百年的证明。

暗影金猿头上三根救命毫毛乃是天地生成。危境之地号称可以遁天入地的宝贝。这或许也是天地为了保护这种异兽。变相的一种平衡手段。

而那三根毫毛。起先如同身上的毛发一样。呈灰黑sè。等到第一个百年。这三根毫毛就会变为白sè。第二个百年则是银sè。第三个百年就是金sè。

这时候的暗影金猿。头上的三根毫毛绝对比得上一些天材地宝。

沈言在暗自心惊这金猿的气势恐怖之后。突然发现旁边的小家伙吱吱的叫了起來。然后窜到了椅子旁边。掀开了盖在金猿身上的藤蔓。

“这……”

沈言瞳孔一缩。这暗影金猿的腹部竟然生长出诸多不知名的树藤。错节盘根。让人看着都有些渗然。

旁边的小猴子掀开这藤蔓让沈言看到石椅上那大家伙的伤势之后。又从后者的屁股底下抽出來一样东西。

沈言心头猛然一惊。有些不好的预感。

“追风之羽。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沈言虽然震惊。但毕竟还是按捺住了大喊出來的冲动。

那小家伙竟是将爪中的白sè羽毛递给了他。指了指羽毛又指了指那只大猿猴。

沈言定神一看。果真是追风之羽。和当初遇见青萝的时候。那些追她的人手中的羽毛一模一样。

但好似。又有些不同。

沈言刚刚将羽毛拿了回來。瞬间便出现了异变。这追风之羽竟是散发出一阵淡淡的。有着强烈波动感的光芒來。

他感觉了一阵刺痛。而后一根同样的羽毛从皮肤之下浮现了出來。

“这。”若说在这里遇见追风之羽沈言是疑惑的话。那现在可就是震惊了。自己的身体里怎么还藏了这么一个东西。

不过这倒也怪不得他……平常修者修炼之时生怕经脉有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凝神查探自己体内的经脉情况。

可沈言的肉~体何其之恐怖。体内的筋骨等等几乎不可能会在真气运行的时候受到一点点的损伤。丝毫都不会有。

所以他压根提升到锻骨境炼髓境以后。都沒有细细探查过自己的身体一边。不知道木南山将这东xī zàng在了他的体内。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现在有了另一根追风之羽为引。体内的另外一根自然也就跑了出來。

沈言心xìng毕竟沉稳。此刻倒也想明白了。这东西若不是他晕倒之时青萝藏进他体内的。就是木南山藏进來的。绝不会有其他的可能xìng。

而他静下心來。却发现了手中两根羽毛的不同之处。

一根弯折的方向是左。另一根则是右。他心头一动。缓缓的将这两根同样洁白的羽毛凑在了一起。

“果然如此……”

手中的两根追风之羽。不出沈言所料的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根尖端不再弯折。体积也大了不少的白sè羽毛。

刚刚喃喃出声。沈言手中的追风之羽猛然散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而后竟是直接窜了出去。一瞬间便透过山腹内无数的缝隙不知飞到了何处。

沈言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这算什么。自己合着不但沒捞着好处反而还搭了一个进去。这也太戏剧了吧。

小家伙似乎被吓了一跳。看着那羽毛顷刻间不知道飞到了何处。不过过了一会儿它又想起來另外一件事。

“这些树藤。应当是人为的……”沈言听到熟悉的吱吱声。大概知道这异兽是让他帮忙救一下这只活了至少三百年的暗影金猿。

“不用担心。我应该有办法。”

沈言倒是颇有些自信的道。只是这暗影金猿的确有些冤枉。这些异兽根本不懂得什么神通术法。面对这些生长进腑脏的树藤。只能坐着等死。

他头上的三根毫毛虽然能遁天入地。但问題是体内的树藤不消除。遁到哪里都只会是一个死字。

这些暗影猿也不可能去找人类修者來救治这大家伙。所以伤势拖到现在。后者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小金猿闻言顿时龇牙咧嘴的对沈言露出了一个笑容。后者顿时苦笑着摇了摇头。

沈言看着面前金猿的伤势。沉思了起來。

“树藤。应当不可能是木藤术。否则按道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消散了。”

“深入内腑。过去这么久还有着旺盛的生机……应该是类似于纠缠根须之类的神通。只要有生机。就会一直缠着被施术者。”

沈言念及此处。面sè倒是反而沉静了起來。

“幸好这些树藤如今只是依靠这金猿体内的养分苟延残喘罢了。否则我只怕还沒有这个办法去驱除这些东西。”

沈言上前一步。蹲下身來。顿时嗅到一股臭味。一半是多rì在此地沾染的灰尘污渍。另一半则是说明这金猿的腑脏估计生机开始慢慢的消散了。

“木灵诀。”沈言的指尖泛起一丝雷霆真气。真气的颜sè居然不是蓝白sè的雷霆之sè。而是淡淡的青sè。

他用这一缕木灵气触摸这些木藤。后者虽然靠着金猿体内的养分勉强还存活着。但毕竟金猿再如何强悍。也不可能让他们一直在自己的体内无限汲取养分了。

现在那些腑脏几乎都干涸。等到金猿一死。它们这些木藤自然也就烟消云散。

虽然植物无灵智。但它终归有求生之意。这是上苍赋予每一种生物的本能。

其实这金猿也有心思依靠自身的力量。强行从体内将这些木藤震出來。但可惜它力量最强盛的时候。这些木藤也正是刚刚被施放出來最强悍的时候。

施术者恐怖之极。这木藤它的的确确挣脱不开。

等到它自身的生命气息开始慢慢被汲取。腑脏开始衰弱的时候。如果他还有着最开始的力量。自然能将木藤震出來。但可惜两者的强弱几乎是在同时变化着的。

沈言现在所对付的木藤。就如同一个虽然强。但几乎已经受到了必死创伤。连反抗之力都沒有的强大修者。

鼎盛时期被施放出來的木藤他自然不能够驱除。但现在情况是那木藤已经步入了最老迈最衰弱的时候。只需要一把推力它就消散了。沈言若是做不到。那么施术者的修为恐怕已经到了让周天境大圆满强者都不及的程度。

“厚土诀。”

见木藤因为感受到木灵之气的欣喜而直接消除了自己的防备。沈言的指尖再度亮起一阵褐sè的光芒。

当木藤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被沈言土灵之气在无形之中全部困了起來。

这些木藤准备拼死挣扎。妄图突破土灵之气拉上金猿垫背的时候。沈言的指尖光芒转为了水蓝sè。一缕寒气炸响。

“寒水诀。”

那些土灵之气仿佛瞬间被凝固了一般。这些木藤竟是沒有丝毫反抗之力。硬生生的被大堆凝固到极致的土灵之气给冻结了起來。

“锐金诀。”

沈言心头舒了一口气。最危险的地方因为木藤力量消散的比他想象还要大。竟然如此轻易的便度了过去。接下來的事情便简单了。

金sè灵气如剑。直接斩断了所有扎根在金猿脏腑内的木藤。沈言自然不能连根拔除。否则那就得连金猿的腑脏一起割掉。

从脏腑内延伸出來的木藤尽皆掉落在地。迅速的枯萎了下來。而它们的根部。却仍然死死的扎在金猿的五脏六腑之内。

“烈焰诀。”

沈言的瞳孔微微紧了紧。淡红sè的火灵气顺着金猿的眼耳等窍孔全部窜入了它的体内。

那些木藤生长出來其实并沒有伤口……因为它们是神通造就的东西。某些不合常理的地方自然也就合了常理。

沈言虽然已经无法顺着那些延伸出來的木藤将灵气送进去。但金猿还有这七窍。只要它不反抗。这些事情办起來自然很顺利。

这一缕火焰真气不大不小。仅仅维持着刚刚能顺着那些最后的一点点细微根须从内部将他们引燃的的地步。

到了这种情况之下。沈言几乎花费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将每一寸根须燃烧殆尽而几乎沒有损伤到金猿的腑脏。

那些烧成了灰烬的木藤。自然也就沒有了什么影响。以金猿的强悍身体素质。完全可以将那些灰烬逼出体外。

木灵诱之。厚土困之。寒水固之。锐金斩之。烈焰除根之。

每一步几乎都是在沈言的预料之中。仅仅是比想象之中的还要简单了一些。并沒有发生什么意外。

那只金猿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起來。沈言几乎能感觉到这大家伙体内疯狂的在恢复着。不由暗探这异兽的恢复能力之恐怖。

“好了……小家伙。你的家人我已经治好了。现在得去做正经的事儿了。”沈言笑了笑。旋即站起身來。

他除了对灵植法诀的掌握更深了一些。倒也沒有什么。不对……还莫名其妙的赔上了一根追风之羽。

可惜他依稀记得追风之羽能洞察人的气息。刚刚拿到手中便丢了。连尝试一番的机会都沒有。未免有些让人气郁之极。

“吱吱。”小家伙见沈言站起身來。目光四处转动了一下。旋即眸中闪过一丝亮sè。而后吱吱的叫着唤住了后者。

“……还有什么事么。我真的有要事。沒时间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沈言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陡然间却愣住了。

那小金猿竟然……直接窜上石椅将那只似乎是它父亲的金猿头上的三根金sè救命毫毛拔下來一根。而后上蹿下跳的跑到沈言身边。一脸感激的递给了他。

沈言愣了愣之后。旋即伸手接过。而后笑着长叹一声。

“谁说妖魔异类无情……我看这些妖魔异类在有些时候。比人类要有情有义的多了。”

言一是指青萝及木南山。言二便是指这不过还在成长期的暗影金猿知恩图报。

章节三五四 灵识方面的神通

“糟了……”沈言站在一座不太高的小山头细细感觉着那丝变得越來越淡的气息,当终于再一次的察觉到的时候,他面sè却有些难看,

“这个方向,若是沒弄错的话,是雪云沼泽的入口处之一,”沈言喃喃了起來,“雪云秘境似乎离此也并不远,”

“只是现在……叶东來和丹老他们过去做什么,”沈言自是不可能知道有两个不速之客跑进了雪云沼泽,引得众多势力尽皆前去探察,

所以叶东來突然出现在雪云沼泽这个方向,让他有些疑惑了起來,

按道理说现在局势不明朗,难不成就在自己昏迷的这数天事情有变,

沈言面sè有些难看,

不因为其他,大长老交代过他,要找到叶东來而后去那个什么天机阁找洞天机,可以解了万剑之危,

敞若真的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万剑宗受到了损伤,沈言却是不能原谅自己了,

一者对方是他的师尊而且对他授艺之恩,二者他话已出口,便自然要办得妥妥当当,

“不管了,虽然炼髓境巅峰的修为跑到雪云沼泽去的的确确有着危险,但想必所有势力此刻都无暇自顾我,”

沈言咬了咬牙,而后直接纵身从山巅跃下,连体内的真气都沒有运转,就那么从上百丈的高空轰然落在地上,

地上顷刻间被这巨大的冲击力弄出两个深深的脚印以及周围塌陷了一大片,而沈言的身躯却是连摇晃都沒有摇晃一下,

当初他在骆驼山才什么修为,跳下來虽然依靠雷动九天拳法做了缓冲,但却沒有受到重伤,可想而知龙象金身的恐怖,

现在万牛之力集合于一体,从百丈高的山峰坠落下來,只怕也就能听个响,

他知道雪云沼泽的危险,**之力再强面对那些周天境的强者,对方一个神通就能灭了他,不过沈言却非去不可,若为信之一字,纵死何妨,

“希望叶东來和丹老二人谨慎行事,还沒有和其他势力之人起了什么冲突,”

事到如今,沈言也只得一边往雪云沼泽赶去,一边暗自祈祷着了,

雪云沼泽范围虽大,但却不同边境这般,从何处进出都可以,所以各方势力几乎都在暗处,进入雪云沼泽,因为入口处只有九个的缘故,所以各方势力撞面是必然的,

沈言倒不是担心叶东來和丹老莽撞行事,前者能守着一株凡梨树七年想必心境自也不差,后者潜心炼丹,加上年龄阅历,自然懂得分寸,

但这种事情并非说是你懂分寸,你心xìng成熟就能罢免的,有些时候,若是各方势力起了冲突,就算不想牵扯进去,也得被牵扯进去,

身在局中不能幸免,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区别只在于,运气好的顶多受点伤,运气不好被一大堆人围攻,只怕连xìng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周天境的确很强,但当所有人都是周天境的情况下,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

“回來,,,”寒意凛然的雪云沼泽之内突然传出一声清冷的女子声音,随之出现的便是一道凌厉的指芒,

蝶依冷冷的看着被自己一指洞穿了脑袋的冰裂巨虫,准确的说是看着站在离巨虫尸体不过一寸之地,被吓得那本就yīn暗的面sè惨白到了让人渗然地步的洛成,

“我不是说过了,这雪云沼泽之类尽是杀机,你乱转悠什么,”

蝶依的话音依旧清冷,但分明沒有丝毫怒意,面对这样一个xìng格懦弱也就罢了,还不知进退走到这里还猖狂无比的“主人”,她连发怒的心思都沒有了,

“我也只不过是周天境的修者罢了……保你周全也只是相对而言,你若在这样乱闯,说不准我俩都得丧命在此,”

洛成闻听此话,顿时一个激灵,从刚才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之中醒转了过來,而后脚步虚浮,颤颤巍巍的走到了蝶依的身后,

嗷呜~

冰原雪狼的吼声在这到处都是白茫茫雾气的地方,显得有些让人心底发寒,被这么一吓,洛成身子猛然一抖,竟然是紧张的抓住了蝶依那一袭水秀云罗衫的衣角,小心翼翼的查探着四周,

蝶依心头暗叹一声,在心底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洛成被吓成这般模样,倒也省了她不少心事,至于被抓住衣角之事,蝶依也就不怎么在意了,反正还沒有真正的侵犯到她,

如果洛成真的是宫主口中惜诵之主,死在这里的话,她万死难辞其咎,

“跟紧了,”

蝶依闭上双眸将灵识探出体外辨认了一下方向,而后踩着脚下的积雪往前走去,

……

“诸位,这里危机四伏,那两人窜入了深处也不知是为何,我们各方势力好不容易稳定下來分成许多组去寻找她们,但毕竟雪云沼泽太大了,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雪云沼泽另一处,这里倒是沒有什么白茫茫的雾气,至于脚下的积雪也沒有那么深厚,多少还有些许的植物裸~露在外,

这里大概站着二十余人,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红袍,头上带着一个红sè道冠的修士,他说话的声音极其低沉,却带着一种身居高位的威严,

“屈掌门说的不错,这里实在太过于危险,所幸我们并沒有到深处,此刻倒是还沒有遇见高阶妖兽……”

“的确,那两人跑进了雪云沼泽之中,莫说沼泽本身极大,加之林木茂盛众多,丘陵沟壑层出不穷,单单再往深处去那些雪云迷雾也让人头痛不已啊,”

一个手中捏着拂尘的道人此话刚落,顿时更多人便附和了起來,

雪云沼泽之凶,一者乃妖兽的聚居地,二者是其内无数的沼泽,三者就是这雪云迷雾了,前两者小心一些,总能避让开來,

一般的沼泽即便不小心踩在了上面,周天境修者也可以很快的脱离出來,但雪云迷雾萦绕四处,即便目力再好的人,也绝难看到十丈之外的情形,

“且听在下一眼,”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手中握着折扇的修者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扇子,倒也不嫌在这种寒意凛然的地方未免会显得有些做作,

“灵玉公子有话不妨直说,”随着先前那头上顶着道冠的红袍修者话音出口,诸多修者顿时应和了起來,

那灵玉公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而后再度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旋即啪的一声将其合了起來,

“在下倒是侥幸习得过一门运用灵识类的神通,虽然肉眼看不见,但却可以将灵识蔓延出体外,”

灵玉公子话音刚落,人群之中顿时有一个青年皱了皱眉头,

敞若沈言在此,定能看出这个一直沒有说话隐藏在人群之内的青年便是他正在寻找的叶东來,而他身边须发斑白的丹老也赫然站在其中,

叶东來之所以皱眉,是觉得这灵玉公子未免有些太过于自负了,在众人因为同样的需要寻找那男女二人凑在一起,并无任何靠得住的利益之下便说出自己有着一门运用灵识的神通,那自然会引起他人的觊觎,

灵识出体所有修者通过修炼自然都可以领悟,但要怎样去控制,让其到体外极远处探查到那里的情况,并且还传回自己的脑海之中,那就需要修习神通秘术了,

其实可以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灵识本身是沒有任何防御能力的一道意念,你控制到极致让他探察一个地方那绝对可以,

但不修行神通秘术,你就无法让灵识通过神通独特的法则來将它所接触到的东西,回馈到你的脑海之类,

灵识虽然出自于自身,但它是神魂衍生之物,就像一个不懂说话的孩子,它看到的一切是它看到的,你将他放出体外探察某些东西,而后在将放出去的灵识收回來,是无法知晓任何情况的,

因为你不知道它所带回來的那些东西都是些什么,就好像灵识回归识海之后,你脑海中所能看到的,就仿佛是一对无序的乱码,或者说是某一个地方被分裂成无数块,根本看不清到底那些碎片是些什么东西,

而灵识方面的某些神通,就是将这些碎片和无序的乱码整理拼凑起來的媒介,

那些碎片按照本來的轨迹很位置拼凑起來之后,你就会知道……哦,这里的情况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灵识方面的神通秘术,也的的确确是很珍贵的,

果不其然,叶东來刚刚皱起眉头,四周的一些修者面sè顿然发生了一些变化,连带着先前舒缓的气氛都紧张了不少,

那灵玉公子好似沒有察觉到一般,轻轻的再度挥动起手中的折扇,

“我灵华派的秘术,自然可以轻易的看透这些沼泽里的迷雾,”灵玉公子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大家不必担心,就算灵玉掌握不jīng,不小心将大家带进了绝境,也绝不会让大家陪我一起送命的,”

叶东來闻听此话,自嘲的笑了笑,倒是自己瞎cāo心了,这灵玉公子天赋高,达到周天境的时间也只是个晚辈,但能被宗门派來处理现在局势的人,哪会有易于之辈,

一句话点明了两点,一,这是我灵华派的秘术,你们抢去也就罢了,但我灵华派必然会追究到底,二,我掌握不jīng,传授出去的东西可不知道是对是错……不让你们同我一起送命,那自然是等着你们自己在这雪云沼泽里乱跑而丧命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上,这些周天境的修者又不是白痴,当然也就按住了自己的贪婪之心,而且先前那些心中已经计较起來的修者,更是不动声sè,直接带过了这个话題,

“灵玉公子哪里的话,我们二十五人既然一起去寻找那一男一女,自然要共同进退,好了,既然有办法解决之后的迷雾,我们也就不在此地耽搁了,免得那一男一女敞若真的是某个势力知道消息之后派进來的人,被其他人抢先找到可就糟了,”

红袍修者哈哈笑着打了个圆场,众人尽皆点头应是,

灵玉公子嘴上笑容依旧,同众人点头示意之后,当先在前带起了路來,

PS:任何东西都是需要相应的技巧和方法的,灵识的使用在仙誓里也是必须要通过相应的秘术和神通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O(∩_∩)O~,

章节三五五 再遇

“……果真是在这附近么。”雪云边境一座极其雄伟的山峰脚下。站着一位背负着长剑的儒雅中年男子。面sè平淡。但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森然。

“若是这样的话。我恐怕很快便能将你抓出來呢……”

儒雅中年男子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旋即望了一眼面前山峰上的诸多洞口。却并沒有进入其内查探一番。

“御剑乘风。敕。”

话音落罢。中年男子背上的长剑争鸣出鞘。而后直接悬浮在他的面前。男子轻轻一纵。便踩在了剑身之上。

倏然那灵剑便化作一缕虹光。朝着雪云沼泽的方向而去。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

“怎么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沈言皱着眉头停下了脚步。这里距离雪云沼泽的入口处已经不远了。他倒也不敢猖狂的大肆乱闯。再碰上先前那个肥胖修者一般的人。只怕大长老也不会凑巧的再救他一次了。

“看來叶东來他们很可能出事了。我得赶快找他他们才是。”

沈言如何不急。大长老那边的意思已经很明朗了。我抽不开身。这次的万剑宗之危。我相信你能出面请來洞天机解决掉。

自己也满口答……不对。好像自己根本就沒有拒绝的机会。沈言晃了晃脑袋。将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抛诸脑后。

总而言之。无论出于哪一个方面。洞天机他都要找到。而找到这个人的前提就得先见到叶东來。否则一切都是空谈罢了。

沈言也不再多想。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而后朝着那淡淡的凡梨树气息传來的方向挪动着脚步。

“咦……”沈言在一处岔路口停顿住脚步。他左侧这条路极其幽深。但比通往雪云沼泽入口处的这条道路要狭窄了不少。

“想必这应当便是往那雪云秘境去的路了……”沈言自语之间倒也沒有掩饰自己的声音。因为这和他寻找叶东來的事情无关。也沒什么可注意的。

“……你要去雪云秘境么。”沈言下了一大跳。猛然转过身來。才终于看清了说出这句话之人的脸庞。他的瞳孔顿然一缩。

(云拾霜。她怎么会來这里。莫非也想要试试运气进入雪云秘境么。)沈言心中筹思了起來。转瞬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且不说云拾霜的修为不过塑体阶二层。单单是他父亲云睿变不可能让她跑來这里。

沈言筹思了片刻。却是沒有想出个所以然來。不过旋即他又自嘲一笑。自己的事情都无暇他顾呢。怎么还担心起别人來了。

“我只是來此地找一个人罢了。”沈言倒也沒有隐瞒自己此行的目的。反正他也沒说出來自己要找谁。

云拾霜神sè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

“你……不认识我。”沈言的声音有些惊讶。云拾霜的模样并不像是装出來的。

“嗯。”云拾霜听到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的抬起了头來。入目的是一张清俊。略显稚嫩的消瘦脸庞。还有一对深邃无比的眸子。

自己应该认识他么。云拾霜反而心底纳闷的道。不过转瞬只见她神sè一亮。女孩家联想起某些方面的事情來。绝对超乎他人的想象。

沈言心底疑惑了片刻。顿然明白。自己的身体必然是在吸收九转金丹药力的时候。将面上那些用來遮掩本來面目的东西给全部弄掉了。

现在出现在云拾霜面前的是自己的本來面目。后者自是不认识的。

“哦。只是看见姑娘一个人在此地徘徊。却询问我是否进入雪云秘境之内。只道姑娘以前见过在下。”沈言斟酌了一下。给了一个显得不那么容易被拆穿的答案。

“……我们的确见过面。”云拾霜心中一动。而后柔柔的道。

“哦。”沈言身形略微一滞。难道这女的将自己给认出來了不成。不行不行。得赶快离开。免得还要和她纠缠。

这种女人沒触怒自己的底线。也沒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偏偏他父亲还想请自己做云家的客卿。在沈言看來简直再难缠不过了。

“……姑娘折煞在下了。我先前所言并非轻浮之举。却是因为游历四方结实的朋友极多。但却不能一一记在心中。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沈言微微拱手。以示歉意。

(难道自己认错了。不过这人的声音的确蛮像那个家伙的。)

云拾霜偏着脑袋想了想。旋即遗憾的摇了摇头。她來此地也有一天有余了。却压根就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沒看见。

这倒是不怪云拾霜运气太好遇不到其他修者。而是因为大多数修者早就在她赶來此地之前就跟着蝶依她们进入了雪云沼泽。

因而这里自然是无人的。

沈言先前一瞬间想明白自己身份暴露。所以语气早就稍稍的做了一些改变。所以只有询问的那一句是步须臾身份时候的语气。之后就是他本來的声音了。

两者之间差异不大。云拾霜虽然略微感觉有些相似。但沈言此刻彬彬有礼的举动的确和步须臾不羁的模样相去甚远。所以一时之间倒也沒有暴露。

“你先前还问我是不是见过你。我不是的确见过你么。怎生得现在你又变得不认识我了。”云拾霜却还沒有完全放弃。有些不甘心的再度追问了一句。

沈言头疼的皱了皱眉头。聪明的沒有接这个话題。而是将女子的注意力转移了开來。

“姑娘先前问我是否要进入这雪云边境。是否也是为了寻人。”

云拾霜果然被这一句话吸引到了注意力。于是点了点头。也不再去纠结先前的问題。毕竟一天多的时间沒有看见任何一个修者。也的确让她有些颓然了。

“却不知姑娘所寻之人是谁。说不得在下便凑巧认识他。”

云拾霜顿时露出了一丝希冀。这个男子说他游历四方。说不得便见过那步须臾。敞若真能争取到那样一个潜力巨大的年轻修者。且不说能否真的让她们云家重归本族。但至少也能在rì后将云家的势力推上一个新的高度。

支撑硕大的一个云家。也着实为难了云睿大半辈子。至少云拾霜不想再看到自己父亲每每有时候无人的时候。一副长吁短叹的模样。

“唔~”云拾霜手指点在樱唇之上。而后想了想。“那个人大概二十余岁的年纪。面sè青黄。身形瘦弱。他的名字叫做步须臾。”

沈言听闻此话。心中暗叫一声果然贼心不死是为自己而來。想让自己帮他们云家……也不至于跑來这雪云秘境寻他吧。

不过能想到他可能回來雪云边境这一筹。倒也着实难为了对方。

“步须臾。可是人称须臾上青天的青面郎君步须臾。”沈言佯作沉吟的模样。半响之后方才恍然大悟的呼道。

“须臾上青天。”云拾霜心底暗自筹到。原來对方的名字是因此而來么。倒是青面郎君的外号。同齐云镇等人所起的一样。

“不错。我想定然是他。”

沈言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说一大堆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连对方的名字和來历等等都知道。可见我自然不是在骗你。

所幸云拾霜虽然心思也玲珑。却也因为突然有了希望。加上沈言言之凿凿。佯装出來的神情实在太过于真切。所以她自然放下了其他的心思。

“步须臾……我想想看。”

沈言既然要装。自然要装得像。先前说了自己认识的人太多。那就不能一下子便想起來。而是要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才能让面前的女子不去怀疑。

“……对了。”

“怎么。你见过他么。可知道他去了何处么。”云拾霜见沈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有些心切的一连问了数个为什么。

沈言摸了摸鼻子。心头略微有些荡漾了起來……这姑娘莫非只见了我一面。便被咱的风度和气质给吸引住了。

果不其然。外貌果真不是太过重要的东西。

当然……沈言只是小小的自恋一下而已。不可能真的对云拾霜动什么心思。

他心里。能称之为爱人和娶來做妻子的女人。至始至终。前世今生都只有一人而已。那便是柳霓裳。

“……姑娘你这一连数个问題倒让在下不知从何答起了。莫非你是对我那须臾兄弟生起了什么仰慕之心。想要同他做一对神仙眷侣。”

令沈言惊奇的是。云拾霜听他说完这番话。竟是面不改sè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和那步须臾是朋友。便请你转告他……只要他肯帮我云家。那么不单单是我。我云家的女子也任由他挑选。”

云拾霜甚至连丝毫的羞怯和愠怒都沒有。这番神情也的的确确告诉了沈言。我自然不是对他有什么仰慕之情。只是一种变相的交易而已。

沈言听闻此话。心头顿然冷笑了起來。

“这可不巧……步须臾他本來是想來此进入雪云秘境的。但却知道了这里各方势力云集。于是也就改道往东南方向而去了。”

沈言之所以耽搁半天。就是为了让云拾霜打消这个念头回齐云镇去。虽然对对方沒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但毕竟认识。自然也不想她呆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免得不小心送了xìng命。

云拾霜闻听此话。眉头一下子微微皱起。旋即低头沉思了起來。

沈言见状。也沒有再和对方交谈的想法。于是便不再出声。直接转过身去。朝着通往雪云沼泽的道路而去。

章节三五六 我要你的身子

沈言话音落罢之后。云拾霜眼中流露出的黯淡他感受的分明。不过他自己的事现在都一大堆。更何况是去帮云家。

云拾霜一个人跑來这里。沈言说个谎话意图将她骗回去。免得在此地呆着遇到危险已经足够仁义了。

他和云家本身的交集也并沒有多少。为什么要帮。凭什么要帮。若沈言是个冷血之辈。只怕转身便会离去。连云拾霜呆在此地是死是活都不会管。

“……我还是再等等看吧。万一他又改变了主意要來此地呢。”云拾霜咬了咬嘴唇。旋即摇了摇头。毕竟沈言一人之言也不能尽信。

就此离去的话。她也有些不甘心。

若是错过了这一次。她去哪里再找这样一个潜力极大的年轻修者。更何况……对方还是散修。种种条件夹杂在一起。想要再找到一个这样年轻的散修。简直是天方夜谭。

年轻一辈天资卓越的修者不少。但大抵都是世家豪门亦或者宗门弟子。就算她们云家能和对方搭上话也是无用的。

对方身后的势力培养起一个天才。自不会为他人做嫁衣。

能遇见一个步须臾已是万幸。又哪里敢奢望再碰见这样一个无拘无束。不需要遵循身后势力的年轻散修。

正因为诸如这许多理由。云拾霜才会动身赶來雪云秘境。莫不然真当她对沈言改头换面弄出來的那个步须臾有了好感。开什么玩笑。顶多算是因为他的一番举动而沒有了先前自己父亲撮合两人时引出來的恶感而已。

既然已经到了此处。依云拾霜能來此地不带任何一人來表明自己诚意的举动。她便不可能会轻而易举便离去。

沈言观人虽算不得极准。但至少一半也不会看走了眼。

云拾霜眸子里露出來的神sè。摆明了就是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他心底暗自笑了笑。却也不打算去管这档子事了。

说了一大堆谎话而以为能让这女人回去。沒想到自己好像是多此一举了。所以沈言也便不再言语。直接转过身去就朝另一条道路行去。

这里虽然危险。但不至于沒有一个修者敢于赌博xìng质的跑來这里进雪云秘境撞一撞运气。现在既然看不到他人。自然是雪云秘境还未到开放的时rì。

此刻最主要的事情。还是万剑宗正在面对亦或者说将要面临的危难。

见自己的低声自语无人应答。云拾霜不由得抬起了头來。却看见面前之人已经走出了数丈之远。

她自然也沒有留住对方的意思。不过转瞬之间。云拾霜的眸子里却突然泛起意思异样。

“步须臾。”

……

沈言的身形连停滞都沒有。所幸他报出來的这个名字本身便是假名。倒沒有出现那种一听到别人叫自己便身形一颤。或者说转过身去的狗血事件。

不过他的额头还是微微渗出了一丝汗渍。这云拾霜看似行事疯狂。沒想到心思竟然缜密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她是凭借什么便敢猜测自己便是步须臾的。

“我知道你就是步须臾。难道你帮我云家一事。真的连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云拾霜看见前方那人并沒有丝毫的停顿。心头略有些失望。暗道两者之间背影竟然相似到了这种程度。

沈言听到她的话。倒是停下了步子來。不是打算帮助对方。而是决定劝一劝这个固执的女人。让她回齐云镇去。

他转过身來。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云拾霜的面前。

“云姑娘……我真的不是你口中的步须臾。这里不久之后只怕会变得极其危险。你还是早些回齐云镇为好。”

沈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道。

“步须臾。还说不是你。”云拾霜突然低下了头。而后抬起头來便是一声大喝。

“啊。”沈言心底暗自叫遭。自己什么地方露陷了。

“你怎么知道我姓云。”云拾霜若喊出那句话之前还只有五分把握的话。那么看见沈言惊愕的表情。几乎已经有了七分。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心念一转。“刚刚你不是说了么。让那步须臾帮你云家的忙。你既然是云家的人……”

“云家的人就非得要一定姓云么。”云拾霜的眸子里露出一丝狡黠。但转而神sè却变得有些黯淡了起來。

“步公子。拾霜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请你帮我云家一个忙。只是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给我云家……”

“一个希望。”

云拾霜抬起头來。郑重的盯着沈言的眸子。说不出的郑重和期待。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沈言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或许会有那些仁义道德不求回报之辈。但很明显。。”

“我不是。”

“你。”云拾霜期待的神sè一变。声音之中带上了一丝愠怒。但转瞬之间却又颓然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毕竟沈言所说。并沒有丝毫不对的地方。至少在个人來看。都是正确的。沒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帮你……正如同你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帮助别人一样。

也许是为名。也许是为利。也许是为求一个心安理得。也许是为了积yīn德……诸如此类。但沈言显然并不需要这些。

他不欠云家什么。不需要求心安。他沒做什么对不起良心之事。也不需要去积yīn德。至于名与利。那是最不可靠。也是最容易让人从巅峰跌落的东西。

“……唔~”沈言神sè平静。“这里的确很危险。我倒不是危言耸听。敞若你还要在这里呆着那便尽管呆着。若是不小心丢了xìng命。那也由得你。”

“步须臾。你冷血。”云拾霜见面前之人转过了身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硬生生的从最终吐出了这句话來。

“……”沈言再度无奈的转过了身。而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两点。其一。我叫做沈言。而非步须臾。其二。我不是冷血。但你们云家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

“……说了这么多。难道是因为利益的问題么。”云拾霜神sè忽然变得镇定下來。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不屑道。

沈言自是听的分明。利益。在他眼中只有自己所在意的和自己不在意的。利益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对方既然如此说。那自然是要顺着对方话让这个女人断绝让自己帮助云家的心思。

他倒不是觉得对方会一直纠缠着他。毕竟他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些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根本无需去担心这些事情。

不过敞若云拾霜真的为了找他而再度涉足对她这种塑体阶修者來说极其危险的地方。甚至万一丢掉了xìng命。沈言虽不会心下难安。但总归此事也和他有几分牵连。

对云拾霜他并不讨厌。只是觉得这个女子能为了自己的父亲。为了整个云家居然会如此的成熟。还是值得赞赏的。

“利益。这么说或许也不错。”沈言点了点头。赞赏归赞赏。帮忙归帮忙。那是两回事。“不过……你能给我什么利益。或者说。你们云家有什么能入我眼中。”

云拾霜愣在原地。见沈言的笑容越來越盛。终于咬了咬嘴唇。而后抬起头來。

“你要什么。只要我云家有的。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沈言嘴角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诡异。身体也稍稍的往女子身边靠了靠。鼻中顿时嗅到一丝淡淡的芳香。

云拾霜身躯微不可查的一颤。而后微微闭上眼睛。旋即再度睁开。

“什么都可以。”

“……好。”沈言猛然上前一步。直接将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凑到云拾霜的面前。仅仅只有一丝间隔。

甚至于云拾霜都能感觉到面前之人的心跳和呼吸。她的气息也因此变得有些紊乱起來。

“那么……我要你。”

“可以。”云拾霜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旋即点头。斩钉截铁应声道。“只要你答应帮我云家。莫说我可以嫁给你。就算我其他的姊妹。甚至是小姑。都可以嫁于你为妾。”

沈言忽然退开。眸子死死的盯着云拾霜。

“不不不……”见后者毫无畏惧的同他对视。沈言的笑容再度浮现。不过却是连声说出了三个不字。

“云拾霜。云姑娘……在下想你应该是搞错了。我要的不是你嫁给我……而是你。”沈言似乎觉得叙述还不够准确。片刻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再说明白一点。我只要你的身子。至于娶你那是休想。”

云拾霜俏脸陡然变得惨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消瘦。甚至脸庞之上还夹杂着几分稚嫩的清秀男子。

“可以。”

不过转瞬之间。她面上的神情竟然是缓缓归为平静。而后沒有一丝犹豫。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可以将自己的身子给你……只要你答应以云家之人的身份出面。帮助我云家。你所有的无理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沈言一副了解的模样。点了点头之后。直接走上前去。拦腰将云拾霜抱了起來。他眸子里的神sè平静之极。竟是沒有丝毫的波动。只是这一切云拾霜却看不到。

还不待怀中的女子惊呼出声。沈言的身形便窜进了一处人高的草丛之内。其间的积雪被他直接用真气融化蒸发。而后便将云拾霜扔在了地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云拾霜强迫自己镇定下來。但小幅度颤抖不停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不知所措。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好了。我答应帮你云家。”沈言点了点头。指了指地面。“脱衣服吧……”

“你。”云拾霜俏脸猛然变得通红。显然被沈言的话语弄得愠怒起來。

“你什么你。我沈言既然说到那自然便会做到。怎么……难不成你先前的话都是权宜之计。既然说了要将你的身子给我。那么早晚都是一样的吧。”

沈言说到此处。神sè变得有些骇人。

“难道……你在戏耍在下不成。若果真如此。我也不介意如同那胡家一般。将你云家也一同抹去。”

云拾霜俏面之上的怒意顿然消散。神情变得萧索下來。片刻之后。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而后慢慢的将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丝带之上。

沈言看的分明。她紧闭着的双眼中。缓缓渗出两道泪痕。

章节三五七 花间解语黯黯愁

“你图什么。”见一脸凄楚的云拾霜缓缓的便要解开自己的衣衫。看其模样也并非做作。沈言后退一步。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云拾霜蓦地抬起头來。眼角挂着两行清泪。但她看见的却是站在一旁一脸平静的沈言。那对眸子。清澈和深邃到极点。

“你……”

“我只是想要试试你的底线在哪里罢了。”沈言摇了摇头。“谁能料到你竟然执着到这样的地步。”

“好吧……说说看。你图什么。为了什么。”

“我……”云拾霜心中泛过一丝异样。沈言忽然变成这种模样。反倒让她有些患得患失。紧紧咬着嘴唇半响之后。她却是缓缓摇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或许只是想要帮父亲达成夙愿吧。为了……”

“为了家族。”沈言嗤笑一声。

“不是的。”云拾霜反驳道。“尽管我根本连守护任何人的资格都沒有。但我还是想要尽自己最大的一份力。”

沈言默然。

守护某些人和物的资格。他……有么。也许有。也许沒有。但毫无疑问。云拾霜这番简简单单的话。却的的确确触动了他心底的某些东西。

“多说无益。”

沈言虽然心底有些唏嘘。但面上神sè却未有丝毫的变化。

云拾霜终究还是沒有再纠缠下去。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是她所能付出的一切了。当她眼底的神采终于转为落寞的时候。沈言的下一句话。却让她不可置信的将目光死死落在了面前男子这张清秀的脸庞之上。

“你现在即刻动身会齐云镇去。至于帮你云家的事情。在我这边的事情了却之后。我会去云家走一遭的。”

沈言的声音很平淡。好似在叙述一件自己本就该去做的事情一般。

“你……”

云拾霜微微一愣。

“你处理这边的事情。需要多久……我。我可以等你的。”

沈言猛的将目光落在她的秀目之上。云拾霜微微一触便将眼神偏了开來。

“不必。此事少则一二月功夫。多则半年时rì。我知道你是怕我敷衍你……”沈言见此。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沒有……我只是……”云拾霜神sè一变。正要解释。却被沈言直接打断了话语。

“不是便回去吧。这里。真的很危险。”沈言沉声道。连他自己都摸不清深浅的危险。“我沈言说出的话。便一定会做到。”

沈言话音落罢。身形一晃。须臾青天步踩出。竟是瞬息消失在云拾霜的视线里。

“谢谢……”

云拾霜抬了抬手。似乎想要喊出声來。但终究还是轻轻放了下來。而后低着头轻声呢喃道。

片刻之后。云拾霜平复好心情。便准备离开这个沈言口中很危险的地方。

当她转过身去的时候。却陡然愣在原地。

“唔~不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脚踩一柄长剑。漂浮在她的面前。平静的话音之中。却蕴藏着一种让人心中瑟瑟的森然。

“不过这气息……也罢。”

男子沉吟了片刻。右手伸出两指。在身前竖起。

“御剑。引灵动。”

他话音落罢。脚下的长剑争鸣一声。竟是爆出一阵毫光。而后直接化为剑形落在云拾霜的脚下。将其托了起來。

而后瞬息间。二人的身形直接破进长天。沒入云中往雪云沼泽的方向而去。

站在剑光之上的云拾霜发现自己从一开始便根本动弹不了分毫。连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口。她站在剑光之上纵然惊慌不已。但慢慢的也渐渐平复下來。

不过对方为何要抓她。连她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之极。

中年男子双手负在身后。静静的看着身侧不断后退的云雾。嘴角却是喃喃自语了起來。

“一道气息变两道。雪云之内的那一位倒是乖巧。吾轻易便能寻得踪迹。只是这后一位的气息时强时弱。却是有些麻烦。”

“这女子虽不知与他有何关系。但既然身体之上沾染了他的气息。想必两者之间必然有所联系……只是现在。先去寻谁。”

片刻之后。男子的目光再度从疑惑变为平淡。

“也罢。先去寻得在雪云之内的那一位。至于此人……便暂且先放一放吧。”

……

沈言倒是不知天穹之上有人御剑凌空。刚才已经从他头顶上的云层中飞过了。若是他的气息明灭不定。只怕早已被对方擒住了。

他此刻才发现。脚下这一条路虽然是直接通往雪云沼泽的入口。但对他來说也还有着很远的距离。毕竟周天境修者的速度极其之快。比他要胜了数筹。

“哎……师尊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让我一人來处理万剑宗的事情。倒也真是足够看的起我了。”

疑惑归疑惑。抱怨归抱怨。沈言毕竟还沒有忘了正事。现在大部分修者进入了雪云沼泽内。此地甚至根本看不见谁人踪影。所以他也是毫无顾忌的尽情施展着须臾青天步法。

……

上云城内。上云楼中。

一位黑衫男子持着手中的杯盏。目光中泛着一丝踌躇。半响之后。他终于一口饮下了杯中之酒。眉宇间的神sè也化为坚定。

“死亡剑道臻至瓶颈。若要水磨工夫去突破。只怕三五年时rì都是少的……而今雪云秘境开启在即。我非大门派弟子。也唯有此等情况下才有机会进入其中。”

希麟的目光闪烁不定。

“错过了这一次周天境强者齐聚雪云带來的恐慌和不安。只怕是不会再出现让我这等散修进入雪云秘境之中的机会了。”

“……炼髓境九重天……换血换血。若是寻常妖兽血脉。我又如何入得了眼。传闻那雪云秘境之内。有强者封存其内的强大妖兽jīng血……若能得到赤金蛟。ì后步入换血境界。方才可堪造就。”

希麟喃喃自语半响。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再不迟疑。直接离开了上云城……往他刚刚离开不久的雪云边境赶去。

但这一次的目的不是去边境历练。而是去雪云秘境碰一碰际遇。

成则换血之后成就无限。若是不成。也只能观想一些寻常妖兽的血脉步入换血境了。

……

“蝶……蝶依……咱们……”洛成颤颤巍巍的打量着四周。耳畔不时传來的嘶吼和低鸣声让他心惊胆颤。

“咱们不如还是回去吧。那赤金蛟连万剑宗的长老都不是对手。你又如何去取它的jīng血。我rì后步入换血境。找一个次一些的妖兽來让血脉入灵。也是可以的。”

蝶依猛然停下脚步。绝美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个让她从难以置信到厌恶。到不屑的家伙。深深吸了一口四周的冷风。方才平定下心情。

“修者逆天而行。与天地争命。若有这等颓然败退之心。那又何必修行。既然说了是來取赤金蛟血的。那我自然有办法。你且跟着我便是。等到取得赤金蛟血之后。我们便回百花谷。”

蝶依心中暗自加了一句。回谷之后便闭死关。

“哦……哦哦……”蝶依虽然并未真个发怒。但毕竟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愠然。洛成倒是第一次看见她这种神情和语气。于是躲躲闪闪的看着四周结结巴巴的应道。

“我身上带有隐气香。只要不是当面撞上。那些妖兽便不能依靠它们的长处。。嗅觉來寻找到我们。”

蝶依见他模样。转过身去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欠奉。

“你不离我身边七尺之地。便不会有危险。敞若落入了沼泽之中。我也有把握救你出來……但若是离开这个距离。我也就不敢保证了。”

洛成听闻此话。方才惊呼一声。看见蝶依已然准备继续往前走去。两者之间已有三五步距离。当下急急忙忙的追上了前去。再不敢有半分迟疑。

一路上他们遇到的沼泽和莫名其妙的毒虫。隐藏在其中的妖兽。当真是吓煞了洛成这个在万剑宗呆了许多年的小弟子。

蝶依心头暗自鄙夷的笑了笑。却是回忆着脑海中依稀的路线來。不过这雪云沼泽实在是太过庞大。就算她有着通往那赤金蛟所在之处的详细路线图。也是无法轻而易举便找到和脑海记忆里互相对应的地点的。

为今之计只有慢慢寻找。不过她却不知。聚集在雪云边境的各方势力派來的周天境强者。虽沒有尽皆跑到雪云沼泽來。但至少也有七八成在找她们二人。

蝶依也的的确确如同那兰花病公子所说的一般。并不知道这里已经是各方云集了。否则她只怕也不会大大咧咧的便闯进雪云沼泽之内了。

……

雪云沼泽深处。

一处繁花似锦。仿佛在chūn暖花开的南国。在一处遍地青玉花的山脚。站立着一位身形纤瘦的女子。

她一袭青sè云萝衫。面庞之上尽是凄楚和无助……但即便这种种纠葛在一起的复杂神sè。都沒有隐藏她眉宇间的那一抹因回忆而泛起的淡淡笑意。

“……抱歉呢……看來的的确确是无缘再见了……若还有來生。等到那个时候……等到來生遇见你的时候。我定然不会再放手了……”

此时已近深夜……这一片区域因为沒有风雪和雪云迷雾的缘故。所以从天穹落下的月光。在这孤寂的雪云沼泽之内显得分外醉人。

女子身周有着一圈淡淡荡漾的光幕。时隐时现。即便隔着这光幕有些朦胧。但她依然怔怔的看着天空那一轮弦月。

许久之后。她的樱唇微微颤动。低吟出声。

“……一场清宵一场梦。月隐云中。何事怨秋风。花间解语黯黯愁。无端來去。至不过人事两空……”

章节三五八 千虚灵幻阵

“……灵玉公子,你此举何意,”

红袍修者和众人尽皆愤怒的盯着在这冰天雪地里还轻轻摇晃着手中折扇的灵玉公子,大声的怒喝道,

叶东來以及丹老相视一眼,却是沉默了下來,

“呵~很简单……敞若你们都死在这千虚幻灵阵之中,那我灵华派自然要省却不少的力气,”灵玉公子嗤笑一声,合上手中折扇,

他距离众人紧一步之隔,就这一线之隔便是阵法内外的分界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脸庞之上,但却根本不敢轻举妄动,阵法借天地之势,阵道修者同级别绝对弱到极点,但若阵成,总有千军万马,亦是不堪一击,

“诸位……你们沒有什么想问的么,那真是可惜呢,我本以为你们会有很多疑问呢……”灵玉公子耸了耸肩,一脸遗憾的道,

叶东來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微微上前一步,

“在下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布下这阵法的,”叶东來的神sè之间沒有丝毫异样,他并非想知道这一点,而是想借助说话的时间略微稳定一下局势,

乱作一团粥,只会死的更快,

但其他人却不如他这般想,灵玉什么时候布下这阵法的,而且……他在众人面前,一直都沒有提过自己对阵道有所触及,

也不怪无人心疑,阵道修者都是瑰宝,是护持宗门的存在,只要有阵法,一个人便能抵得上数十上百同阶修者,自然沒有哪个门派会将他们派到这种地方來查探局势,

灵华派行事一贯迥异,能有如此大胆之举倒也在情理之中,

“阵法,唔~”灵玉公子见叶东來目光平静之极,不由有些索然的笑了笑,“想必诸位都认为,这阵法乃是我灵华派其他人先行布下的吧,”

众人闻言虽未有动作,但大多数人心中的确是如此想法,

“喔,那可就让诸位失望了……”灵玉公子一脸的不好意思,他目光中的睿智灵动比之先前说出要带路之时流露出來的莽撞,简直就似两个人,

“这沼泽之内雪云迷雾萦绕不散,我只不过是來來回回的带着大家在原地绕了几个圈子而已……布阵法,其实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嘛,”

灵玉公子的笑容中,带着一抹不屑和嘲笑,

叶东來眼底泛过一丝jīng芒,好厉害的算计,怪不得他灵识离体数丈也感觉不到什么,他虽有灵识运用之法,但却无意让他人得知,所以并沒有将灵识过于外放,

因此灵玉公子一路在这迷雾之内绕來绕去,这些修者根本看不清远处有什么,自然不会晓得他沿路做了多少手脚,

阵法设立之处一般是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只有踏入其中才会知晓,更何况灵玉在此地还是现布阵法,等到此刻阵成,众人才终于觉察到了危险,

当然不是说除灵玉之外的众人都是白痴,因为沒人料得到灵华派的野心居然大到这等地步,派一个阵道高手來,竟是为了让其他势力之人受到一定程度上的折损,

而且这灵玉心机城府无一不是上上,加之阵法一道修为极高,更是难得的人才,若非那等神鬼莫测之辈,谁能料到灵华派会将派这样一个阵道天才來此,

另外就是这些人都有自信,除了遇见妖族,绝不会有危险,

先前众人尽皆生出贪婪之心,想要逼问出灵玉公子修炼灵识方面的神通却不了了之的情况,也正是大家都各有顾忌,

可灵华派偏偏就敢……一个阵法困住所有人,只要不是倒霉的再碰见一个其他势力的阵道强者,几乎不可能会有人逃得掉,

无人能逃掉将此事传扬出去的话,所谓的得罪各方势力之言,自然也就无从说起,

“你们说……我该怎样处置你们呢,”灵玉公子的眼中露出一丝茫然,但言语间的森然寒意却毫不掩饰,

“剥皮,断筋截脉,腐毒,”每一个词语说出來,都让众人心头忍不住的微微一颤,这些招数一个比一个狠,

剥皮且不说,对于周天境修者來说,至多也就是疼痛而已,要不了多久皮肤都会再生出來,

至于断筋截脉,便是废你的修为,不是那种破碎丹田的废……而是某一个地方,断掉左手的筋骨,用秘法截取经脉,你的左手便直接废了,

若是沒有超越了施术之人数倍的修为,或者知道对方是以什么方式去截断经脉的,否则你的左手便如同寻常人一样,

好吧……先用断筋截脉的手法将你全身上下的经脉全部截断阻隔,让你丹田不废,有着修者强大的生命能力,却偏偏除了生命力之外就如同一个常人,

之后再用那些对付俗世之人的手段,凌迟也好,剥皮撒盐也罢……这些东西你都得忍下來,而且因为丹田沒有废的缘故,你偏偏就是头脑无比的清醒,生命力无比的强大……

死不了,而且这种痛苦在头脑不会对疼痛麻木反而越來越清晰的情况之下,绝对会让你想要一刀杀了自己,

折磨到了最后……再给你下点“腐毒”,会让你因为强大的生命力,生生的忍受一两天,乃至三四天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化为脓水是什么样的感觉……

灵玉公子就算沒有那本來是毁尸灭迹,但因为断筋截脉手法变成了折磨人的“腐毒”,但就算剥皮等手段,这些一贯依靠真气修复伤势的修者一旦沒有了这些手段,只怕面对这样的痛苦,连某些硬骨头的常人都不如,

“啧啧啧~”

“怕了呢……你怕了,”灵玉公子指着一个面sè有些发白,额头渗出冷汗的修者,轻声笑了起來,

“呦~你也怕了,怕什么……很好玩的,本公子肯定不会让你们那么容易的就死我的手中……”他语气虽然带有笑意,但却让人知道了什么叫做不寒而栗,

“灵玉公子……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红袍修者,苍雨郡一个二流门派火云门的掌门屈池,恨恨的盯着灵玉道,

“我,”灵玉公子诧异的指了指自己,旋即摇了摇头,

“怎么是我想干什么呢……应该是你们想让我做些什么……”灵玉公子说道此处,手中折扇唰的一声打开,他的声音也变得冰冷下來,

“签订血契奴役阵法臣服,或者受尽折辱而死,选择吧,”

……

“痴心妄想,,,”一个面sè傲然的褐sè衣衫男子,一声怒喝,眸子里竟是沒有丝毫的惧意,他手中长剑猛的朝面前不过数尺之隔的灵玉公子斩去,这番攻势來的极快,大多数修者甚至都沒有反应过來,

“哦,”灵玉公子轻轻低下了头來,额前的发梢遮掩住了自己的眸子,沒有人能看清其中隐藏着的戾气,

“既然阁下不知死活……”

灵玉公子赫然抬起头來,手中折扇再度合起,指着那褐sè衣衫的男子,

“千虚灵幻,,扇影绝杀,”

话音落罢,那褐sè衣衫男子的身周竟是倏然幻化出无数扇影,层层扇影飞速的绕着男子飞舞起來,但见得华光流窜,根本看不清其中景象,

扇影消散,那刚刚从地上跃起的褐sè衣衫男子,轰然落在地面之上,整个人全身上下的衣衫尽碎,而且全身上下再找不到丝毫完整干净的地方,

每一道伤口都极其的光华,而且排列的极其整齐,他身体之内的鲜血完全将他给掩埋了起來,连丝毫本來的面目都看不出來,

嘶~

众人尽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虽大多数人是周天境修者,但终归见识过阵法一道的恐怖力量之人毕竟也少,亲眼见识过同等级强者布置出來的杀阵自然不可能会有,所以面对这如此震撼的情形,再沒有谁想要强自出头了,

“唔~”灵玉公子啧啧叹息了一口气,“千虚灵幻阵法,乃是幻阵与杀阵合为一体的阵法,可幻化出千万种攻击手段,”

“不知道你们……够我动用这阵法的威能几次,”

一阵沉默,

“灵玉……公子,在下认栽,愿意尊公子为主,签订那血气奴役阵法,”半响之后,一位面sè泛黄,身材健硕的男子沉闷道,

“好好好,”灵玉公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本公子rì后自少不得你好处,也罢,你且先出來……我这便同你签订契约阵法,”

灵玉公子折扇轻挥,所有人顿时察觉到那健硕的汉子身上泛起一丝奇特的波动,后者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激动,然后果然踏出了那灵光幻彩的阵法边缘,

灵玉公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模样自是等着这汉子亲自上前來,

后者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是大踏步朝灵玉公子而去,待得两人相距不过一尺距离之时,这壮硕修者手中猛然出现一柄灵刀,朝着灵玉公子斩去,

刀芒厚重之极,只听见一声争鸣,灵玉公子便直接被……斩成了两半,

那壮硕汉子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了起來,到了他们这等地步,又哪里有人是简单之辈,怎可能轻易便臣服他人,

“哈哈哈……”不过顷刻之间,比他还要狂妄的笑声却从他的身侧传了出來,那里渐渐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若不是灵玉公子,却又是谁,

“都说了这千虚灵幻阵法乃是幻杀合一,你真以为本公子便会如此轻易相信了你们这群一个比一个狡猾的老狐狸,”

“给你了机会但你却不知珍惜,也罢……”

“千虚灵幻,,极光怒,”

灵玉公子话音落罢,好似阵法瞬间扩大了无数倍,又好似那汉子根本沒有走出阵法一般……阵法之内那流转的光辉顷刻间凝聚在一起,而后瞬间穿透了这壮硕修者的后背,光华闪烁之间,后者的身躯竟然缓缓化为了灰烬,飘散在天地之间,

若说先前所有人只是震撼的话,那么此刻望向灵玉公子的目光,已是惊惧了,

章节三五九 惊世帝皇拳

“东來。这……如何是好。”丹老眼见那灵玉公子的威风。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他纵然年岁比叶东來年长。但见识却不一定比后者多。

丹师若是历练四方之流。自然阅历极多。不过丹老乃是万剑宗的长老。自然只需要潜心炼丹罢了。

甚至于大多数事务也都无须他來处理……这样一來。有利有弊。好处是丹老他有大把的空闲时间。至于坏处就是炼丹炼久了。自然沒有了相应的时间去增长自己的阅历和眼界。

灵玉公子是周天境。但至多也便是大成。还未至圆满。

但阵之一道讲究的便是以小势借大势。人力有穷。可苍天之力无尽。周天境阵道高手布下的杀阵。理论上來说。只要不是面对同样懂得阵法的修者。他在自己修为往上三个阶层之内。便是无敌的存在。

灵玉公子纵然不是大成周天境。只是小成境界。但他依靠这千虚灵幻阵。运转到极限程度之下。却是足以灭杀大圆满之境的修者。

大圆满之上便是周天晶障。这一个境界已经臻至无数人所能达到的巅峰。

万剑宗十二剑峰长老皆是周天境。但大圆满之境的有几人。不过楚青衫。衍天辰以及李敬之这三人而已。

至于大长老。因为从未在人前显露实力。所以根本沒有人能估计的出來。

不过由此可见。大圆满之境的周天强者。绝对是一个门派的巅峰力量。可想而知。这些门派派來查探局势的修者。自然不会有大圆满之境的恐怖存在。

所以灵玉公子此刻几乎就是等同于无敌的存在。只要在这阵法之中。他便能一招灭杀任何修者。

“静观其变。”

叶东來眸子里倒是沒有露出任何惊惧之sè。甚至连本该有的震撼都不存在。仿佛那两个修者。本來就应该这样陨落似的。

“诸位……考虑的如何了。”灵玉公子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來。“我的耐xìng可是有限度的。我数十声。若大家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那灵玉自然也就只能憾然的送你们去yīn曹地府了……”

“十、九、八……”

灵玉的声音几乎沒有停顿。转眼间便念到了五。

“在下愿意臣服。望公子饶命。”一个眉眼之间有些yīn厉的男子不再迟疑。直接跪伏在地。而后大声的道。

他的选择谈不上懦弱或者苟且。只是面对生与死的抉择罢了。这样的情况下。沒有谁有资格去嘲笑别人的选择是什么。

要么放弃尊严求一条生路。要么数百年修为付诸东流烟消云散。

“我也愿意臣服……”

“还有我。”

所有的事情最难的便是第一步。既然有人带了头臣服。大部分修者自不会用自己的xìng命來表现所谓的硬气。

效命于灵玉又如何。年纪轻轻便又此等心机手段。认对方为主。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转瞬之间。二十余位修者竟然跪倒了大半。只有寥寥几人鹤立鸡群般的站立在原地。除了叶东來外。其余数人神sè之间都有着踌躇之sè。

丹老倒不是那样容易屈服的。他这种丹师对xìng命反而沒有那些强权在握的修者看得重。之所以面露踌躇。是觉得如果自己和叶东來身陨。那么万剑宗想要知道现在的局势。只怕也不是那样容易了。

更何况。万剑宗前前后后來到此地的修者也不少。但领头的周天境强者。也唯有他们二人罢了。

一旦他们身陨。势必情势大乱。一人生死事小。敞若让整个万剑宗因为他们的缘故而在这一次的角逐之中落在了最后。丹老怕是死不瞑目了。

“三、二……”

“我们也愿意臣服。”

剩余的数人中。两名修者对视一眼。终归觉得就这样陨落未免太过可惜。于是乎相继跪倒在地。表示愿意尊灵玉为主。

灵玉公子话音陡然停顿。此时场中还站立着的。唯有三人而已。

叶东來、丹老、还有一个穿着有些破烂的青年。

(真是让人无奈啊。)叶东來的眉宇之间噙着一抹无奈之sè。随着脑海中的思绪转动。他的袖中缓缓露出了一张暗金sè的符纸。

“你们……是在挑衅我么。”灵玉公子显然有些生气。他温润的面庞之上也流露出一丝yīn鸷之sè。

“蚍蜉撼树。”

各大郡地宗门何其之多。灵玉公子不认识的人自然也是很多的。比如他面前站立着的这三人。他都不认识。

但此刻低沉的声音却是从那个最年轻。穿着有些破烂的青年口中传出來的。对方身上的气息很厚重。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的危险杀机。所以灵玉公子沒有丝毫在意。

不过他却被这句话给激怒了。蚍蜉撼树的下一句是什么。他这种风流倜傥之辈自然知晓……对方的意思很显然是在说他。不自量力。

“放肆。尔等三人死生尽皆在我手中。倒要看看是谁不自量力。”

衣衫破烂的青年陡然抬起了头來。眸子里泛起一丝凶戾。

“惊世帝皇拳。”

青年低吟一声。拳上金芒乍现。模糊之间竟似有龙鸣之声。他身形后退一步。双脚稳稳的支撑在地。而后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

吼~~

拳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响彻天地。一种厚重和沧桑的山河之意从青年的拳上喷薄而出。汹涌澎湃的朝着他的正前方轰去。

但那里却是什么都沒有……灵玉公子是在他的身侧。这一拳击出。仿佛是青年在宣泄自己的怒意和不屑。

所有跪伏在地的修者眼中都有着不屑。这一拳霸气凛然。江河之意已经臻至大成。但一开始就打偏了方向。注定只能是无用之功。

吼~~

那厚重的金黄sè江河拳意直接轰击在虚空之上。再一声龙吟响起。拳芒竟化为一条虚幻的神龙。在龙吟声中。直接冲上了天阙。而后消散在天空中。

“噗。。”

本该什么都沒有的虚空之中。一个身影陡然从其中被轰击了出來。一口鲜血随着天空之上的神龙虚影消散之后。陡然溅落在洁白的雪地之上。鲜红耀眼。

灵玉公子温润的面庞已然转为了苍白。他手中的折扇掉落在地面之上。呆呆的看着双脚死死扎在地上。缓缓将右拳收回的青年。神sè之间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怎会知晓……我的藏身之所。”

青年缓缓的抬起头來。神sè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此刻却无人再敢轻视于他。

“我心澄明。眼观天地。自不受这拙劣幻境的影响。”

灵玉公子惨笑了起來。一开口嘴中的鲜血便是泊泊流淌而出。显得有些骇人之极。

“我输的不冤。”

话音落罢。灵玉公子的身上猛然发出剧烈的响动之声。他的躯体尽皆崩裂开來。瞬息之间便化为了一地尘土。

惊世帝皇拳。或许无人听清了这五个字。但叶东來却听得很清楚。

这其中蕴含的江山之意臻至大成。加上这一拳实实在在的轰击在灵玉公子的身上。其中的磅礴江山意。自然直接将他撑爆了开來。

青年缓缓的扫了一眼四周。旋即嗤笑一声。虽沒有明言。但所有跪伏在地的人都知道他在嗤笑些什么。

青年笑声落毕。也不言语。随意找了一个方向便一头扎了过去。

灵玉公子以死。阵法无人控制。这又不是天地生成的阵法。自然也就停止了运转。

那青年一头钻进了茫茫的雪云迷雾之中。瞬息之间便已看不清身影了。

叶东來袖中刚刚露出來一点点的暗金sè符纸在青年消失之后。被他再度收回了袖中。

(惊世帝皇拳。今上……不对。赵家似乎沒有一路以惊世为名的拳法……看來。这雪云沼泽之内。变得越來越有趣了呢。)

叶东來的神sè古井无波。但眸子深处却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丹老。我们走……”

丹老正要询问些什么。见叶东來已经朝着前方走去。只好跟在了对方的身后。他自然也知道。后者是不愿与这些修者为伍了。

再说了。以叶东來的手段。只要小心一点。只怕在这雪云沼泽之内想要遇到危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

“奇怪……”沈言站在雪云沼泽入口处。却发现这里竟然一个人都沒有。不由有些纳闷了起來。

思筹了片刻。他觉得应当是大部分的势力都进入了雪云沼泽之内才导致这里连一个人都沒有。当然。也或许是有周天境的修者在暗中观察着入口处的动静。但以他的修为只怕是感觉不到。

“不管了。先进去再说……据闻雪云沼泽之内雪云迷雾极其浓郁。只要入内。小心一些的话。只怕也不会遇到周天境界的修者。”

沈言猫着腰再度隔着一人深的杂草看了看四周。终于不再迟疑。身形如电一般瞬息窜进了雪云沼泽的入口。

直到此时。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之上。一个手中捏着兰花的男子方才轻笑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什么阿猫阿狗都來凑热闹。不过这小家伙倒也足够谨慎。但你却未可知。对于我们來说。你再怎样谨慎。终归是无用之功罢了。”

山风轻轻拂过。似乎在无声倾听着他的轻声呢喃。

章节三六零 炫冰噬炎气

兰花公子当年被乘龙真人救过xìng命,否则凭借他这种云淡风轻的xìng子,虽不会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但也不至于屈居人下,

但既然答应了乘龙真人的要求,他自然会尽心竭力的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乘龙真人想要进雪云沼泽,兰花公子为何会阻拦,答案显而易见,以他的眼界自然看出了其间的利弊,追进去或许有可能占一些先机,但绝不是上策,

领城的人都沒有发话,冒冒失失的擅自闯进雪云沼泽之内,必然是莽夫所为,

身居上位者,有时间不在乎下面这些势力所做的事情会不会对他有所影响,他只会看你有沒有什么逾越的地方,

这些势力闯进雪云沼泽,对领城,对各大郡地的势力洗牌,沒有丝毫的影响,但领城的人,心中必然会有芥蒂,

我让你进了么,既然都知道现在是我们清洗你们的时候,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晃悠,真以为自己如何了不得了,

上位者的心思就是如此简单,

你进去与否其实影响不到我,但我沒说让你们进去的时候,谁敢擅动那就摆明了是在拂逆我,

兰花公子眼界比这些修者看的都要远,这些人以为跟着那一男一女进入雪云沼泽,便可以先一步去探察其内的境况,占据一丝先机,

但当你的目光看的长远一点,其实很容易便会发现,那一丝先机根本算不得什么,因为哪一个势力要出局,哪一个势力可以上位,结果不是依靠占据什么先机,或者己方的实力强与弱來断定的,

洗牌洗牌,在牌局之中即便占尽先机,只要局外之人手一动,那便尘埃落定,

这些东西很明显,只要稍稍将目光放的长远一些,便会很容易的将自己蠢蠢yù动的心思平定下來,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非常显眼的差距,才可以区分个人眼界的长短,

乘龙真人无疑是幸运的,他们百龙窟这数人若是跑进雪云沼泽……那可就真的是生死无论了,所以作壁上观,是绝对的上上之策,

进出者皆入我眼,且不说其他,单单将各方势力的头面认个一清二楚,便已是极大的好处了,

毕竟各大郡地宗门极多,平rì里隐藏在门中的强者也并不一定都要抛头露面,所以纵然兰花公子來此之前查探了许多消息,可也不敢说对聚集在此地的势力了若指掌,

他在此地可以说看见了无数隐藏在暗处之人的面孔,无论是心机稍微深一些过后入内的,亦或者是在那一男一女进入沼泽之后便直接跟着入内的,那些人的容貌落在了他的眼中,从此刻起,兰花公子便占据了最大的先机,

不敢说聚集在此地的各方势力之人尽皆入目,但至少也有八成,到了这种地步,可以说己方势力和他方势力的对比,已不会有误差了,

百龙窟的实力在这雪云沼泽内,算不得顶尖……甚至连一流都算不上,二流顶端,至多一流末尾,

知己知彼,方能后手不迭,

敞若连各方势力的大致情况都不甚了解,这雪云沼泽大成周天境的强者有几个,圆满境的有沒有,若是连这些都不知道便妄图行事,要么小心翼翼步步失先,要么狂妄无知,似一个苍蝇般乱撞,

“……局,渐成,”兰花公子的眉宇之间,那一丝病态消失不见,此刻已满是成竹在胸,不过仔细看來,他的眼底深处,仍有着一丝疑惑,

“那个谨慎的小子……炼髓境巅峰的修为,但看其模样分明一开始的目的便是雪云沼泽之内,莫不是外界有了新的变动,某一方势力派他來通风报信,”

兰花公子的想法虽然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一个炼髓境界的小修士,在这种危机重重的地方,可以说一步走错便顷刻间殒命,让他來通报消息只怕是白费功夫,

但从另一个方面却也容易理解,修为低目标便小,毕竟埋伏在雪云边境之外的各方势力耳目并不少,一个周天境的强者在其中來往,自然引人注目之极,

换做一个炼髓境界的小修者,各方势力的耳目只怕还以为是不知道此地深浅还在其中历练的修者,

“敞若真是如此,那这小子背后的势力在雪云沼泽之中应当也是大局在握的,否则不可能刚刚好便借由那一男一女入沼泽之内的时间差,來让这个炼髓境界的修者借助这个无人的空挡跑进雪云沼泽之内,”

“不过……”兰花公子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沒看到沈言和看到了自然是两回事……沒看到,行事起來自然要算漏这样一件事,万一撞上了这小子背后那个手眼通天的势力之人,那可就是百密一疏了……

既然知晓了有一个势力能时时刻刻的知晓外界境况,兰花公子行事之时更会小心翼翼,尽量处于让自己处于暗中推波助澜,

……

“该死,”沈言脚步一顿,看着面前浑身晶莹透亮,散发着幽幽寒意的妖兽,心头忍不住的暗骂一声,

才进入这沼泽不过一刻钟不到的功夫,竟然就遇到了好几只妖兽,不是说只要修者不在其中大肆破坏,妖兽基本都不会现身么,

怎么到了这里,感觉像是一个又一个妖兽不停的往自己身上撞似的,

“炫冰赤脊兽,”幼年期便能力撼锻骨境巅峰的存在,成长期更是可以简简单单的灭杀一般的换血境修者,

而沈言面前的这只,身上冰晶晶莹剔透,寒意凛然,分明便是跨入成年期的景象,

“成年期的炫冰赤脊兽,一口炫冰噬炎气便能让内息境修者生命气机彻底冻绝的存在,我的运气,还真是有够逆天的,”

沈言心头苦笑了起來……不过目光却是暗自打量着四周,

东边~林木比其他方向茂盛了数倍,擅自闯入其中遇到丛林霸主,只怕连跑都沒地方跑,南边的情况大致也差不多,至于西边虽然杂草较多,树木稀少,但沈言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所以他只能往北边逃,

“妈~的,”

沈言双眼一滞,再不敢迟疑,体内筋骨震颤起來,雷霆真气纵横而出,直接以速度最快的雷闪拳法轰击而出,

滋啦~~

他的右拳将那炫冰赤脊兽喷吐出來的炫冰噬炎气轰的粉碎,顷刻之间,本就含义凛然的空气更是再冷三分,

天空中几乎都凝聚出了白茫茫的冰雾,沾染到这雾气的,本來极为耐寒的树木杂草,竟然是在一瞬间生机尽绝,迅速的枯萎了下來,

沈言猛然收回右拳,脚下猛然一颤,雷霆真气电shè而出,再借以须臾青天步法的恐怖速度,终于是在那炫冰赤脊兽的凶戾的目光之中,飞一般的窜进了北方浓密的草丛之类,几个起落便已消失不见,

……

直到逃窜了数百丈,沈言整个身形方才在一处小山坳处停顿了下來,

几乎是刚刚停下脚步,沈言瞬间便瘫软在地……而后剧烈的抽搐了起來,他的面庞之上几乎都泛起一层薄薄的冰霜,更是苍白的无一丝人sè,

细细看來,沈言的右手之上竟然结成了冰层,而且还不断的朝着上方蔓延,

“呼哧~~呼哧~~”

沈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整个人的身躯颤抖的犹如筛窦,少顷之后,他蜷缩在一起的身体终于缓缓的舒展开來,

整个人面上的薄薄冰霜也迅速融化,右臂之上的冰层随着他猛然握紧了自己的右拳轰然崩裂开來,

沈言一个纵身从地面之上站起身來,此时他方才注意到,方圆数丈的地面竟然凝结成了冰蓝sè,用脚重重的跺下去,还能听到响声,

“……好恐怖的炫冰噬炎气,号称上境之下最寒冷的妖气之一,果真名不虚传,若非龙象金身恐怖之极,只怕我顷刻之间便会被冻结成了冰晶,”

沈言的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后怕,

他先前的那一拳根本就沒有伤到什么,几乎是刚刚触碰到那寒气的时候,他拳上的雷霆便瞬间被吞噬,

至于那些寒气被震散开來,却是沈言暗自动用了恐怖之极的**之力,在一瞬间将手臂急速震动了无数遍,方才以蛮力震碎了这些寒气,

若非这东西也是有形有质之物,怕也沒有那么容易消散,

不过纵然如此,仅仅一丝寒气顺着他的手臂侵入到他的体内,便已经让他感觉全身血液都被冻结了一般,

也正是这个原因,沈言才会瞬间拔身而起远遁数百丈,

刚刚蜷缩在地的时候,沈言甚至能感觉到体内那聚集了万牛之力,凝聚到了极点,任凭那寒气不断的侵蚀,也仅仅只能在表皮之下窜动罢了,想要妄图跨越筋骨,竟是根本沒有丝毫的可能xìng,

沈言根本不知道,若非龙象金身将他的筋骨凝练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他今rì绝对是有死无生,

炫冰噬炎气,号称灭尽上境之下一切真火,成年期的炫冰赤脊兽喷吐出來的寒气,更是能顷刻间冻结内外循环生生不息的内息境修者生机,沈言以炼髓境界的真气修为竟硬生生的抗了下來,可想而知龙象金身的厉害之处,

不过沈言此举也的确冒失之极,平常修者遇到这寒气,都是尽量以自身真气去消耗……或者竭尽全力避让开來,谁敢用自己的身体去触碰这些东西,那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所幸沈言虽然莽撞,但龙象金身毕竟不是凡物,倒也有惊无险,

“这雪云沼泽果真不是炼髓境修者能來的地方……加之我又长了一张吸引妖兽的脸,只怕越往内越危险,还是得更加小心才是,”

沈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察觉了一下叶东來的方位,方才继续往前行去,

章节三六一 赤幽玄

“赤幽玄前辈……百花谷花侍蝶依到访。诚祈前辈现身一见。”

蝶依站在原地。盈盈欠身一礼。她的手中握着一片鲜红似血的鳞片。洛成一脸惊惧的站在她身后。探头探脑的查看着周围的情况。

方圆数十丈内的气候竟极沒有丝毫寒意。甚至还让人感觉到一丝腻人的温暖。之所以说腻人。是因为这一丝暖意有些让人心头火燎般的感觉。

更为奇怪的还是在这样暖意莹然的情况下。周围的景象竟沒有丝毫的变化……冰雕雪砌。满地积雪仍然将草木遮掩的沒有了丝毫原本的面目。尽皆一片茫茫的白sè。

整个人偏偏就站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可心头竟仿佛点燃了什么一般。燎的人好生难受。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形。洛成自然有些不知所措。

蝶依此刻却是连理他的心情都欠奉。只是一直维持着欠身行礼的模样。面对着前方平整到甚至沒有一株草木的地面。似在等待赤幽玄的回应。

“呼~~呼~~”

随着无比沉闷的呼吸声传來。蝶依面前那平整的雪地随之升腾。不……应该是整个崩裂了开來。

一对顶着状似麋鹿之角的硕大头颅从破开的地面和雪层中陡然探了出來。而后瞬息间便延伸到蝶依二人的面前。

洛成哪里见过这般阵仗。顷刻便是“蹬蹬”倒退了两步。差一点沒一屁股跌倒在地。

在蝶衣面前悬浮着的。是一个硕大的头颅。其上麋鹿一般的角还未完全生长出來。但也差不了几分。

这头颅状似骆驼。偏偏却要庞大的无数倍……只是头顶的鳞甲似乎还略有些稀薄。并沒有完全遮掩住它的头颅。

一对状若灯笼般的巨大瞳孔散发着无尽的尊贵之意。其中散发着淡淡的红芒。吞吐不息。让人心中慑服。

单单是在口旁那两条须髯。粗略看之便足足有数丈之长。一寸粗细。从其口中喷吐出來的气息。竟让蝶依脸sè发白。用尽了全身的真气方才堪堪站稳脚步。顺便保护住了身后的洛成。

两只巨大无比的鹰爪随着悬浮在空中的身躯不断的扭动着。其上闪烁的寒芒和煞气。足以让冤魂止步。厉鬼拜服。

它那通红的瞳孔正毫无感情的注视着蝶依二人。直到眸子触碰到女子手中紧紧握着的鳞片之时。方才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缅怀之sè。

“百花谷的小娃娃。是杏含蓿让你來的。”

赤幽玄话音刚刚出口。竟好似天崩地裂一般。周围无数巨大的树木轰然崩裂开來。而后坍塌在地。蝶依俏脸一白。顷刻便是颤抖着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面上覆着的白纱。

也不待她答话。赤幽玄挥了挥硕大的爪子……竟带起风雷之声。这一下它却是索然无味的将露出小半截的躯体在天空中摇晃了起來。也不再去做这些破坏自己栖息之地的事情了。

洛成面sè苍白……刚才赤幽玄的话音出口之时。他便感觉识海深处仿佛平白炸响了一道惊雷。差一点便直接昏迷了过去。若非蝶依拼命护住了他。只怕洛成的神魂都要被震散开來。

“……罢了罢了。”赤幽玄从鼻孔中喷吐出一道巨大的气流。直接掀飞了蝶依身侧极远处那一小片足有数十株的树木。它的声音此刻也是变小了不少。

“既是故人來访。本尊自然便会信守诺言应允你一事……再过不了一个甲子本尊便要上天入海。龙腾九霄。你这娃娃倒也來得正是时候。”

赤幽玄通红的瞳孔之中沒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好似根本沒有同谁在讲话一般。

蝶依正要答话。赤幽玄的爪子轰然朝下一划……地面顷刻间裂开一道数丈长宽的裂缝。竟是深不见底。洛成呆呆的咽了口唾沫。若非蝶依将所有的气势都正面承受了下來。只怕他早就瘫软在地屎尿齐流了。

“说吧。你想要本尊做些什么。”赤幽玄话音落罢。忽然将硕大的头颅转向了他处。旋即冷哼一声。

“人类。如此多的周天境修者……百花谷的小娃娃。你是否正烦心于此事。也罢……虽然妖族与人族有约。本尊也不能擅自出手。但这些小辈闯入在先。你又有所求。本尊便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将他们全部杀了便是。”

赤幽玄小半截身躯轰然一颤。那藏在冰层之下。深邃不见底的寒潭之中的后半截身躯也随着他的动作开始往上拔升起來。

“前辈且慢。”

蝶依急忙出声道。她可管不了这些修者跑进來是干吗的……至于赤幽玄的话。她也沒有丝毫的怀疑。

九世轮转。三千六百年。三千六百年前赤金蛟便盘桓在此。或者说万剑宗立宗之初它便在此地……当时尚且万剑宗沒有任何人敢对赤金蛟出手。生怕一不小心两败俱伤。更甚者送了xìng命。

越是不敢剿杀。随着时间的推移。赤幽玄的力量自然也就更加强大……到了此时。听他口中之言更是不到一甲子便要渡劫升龙。纵然不多说。但其活了至少万年时rì还是有的。

这种存在对付她也不过是一爪子。一口气的功夫罢了……就算今rì在雪云沼泽之内的周天境修者再对。只怕也是有死无生。

不过这些东西关她什么事。她可不是因为此事來求赤幽玄的……若是就这么让对方动手。他人殒命事小。宫主交代的事情完不成便是大事了。

“哦。”赤幽玄身躯轰然停顿下來。两条长长的须髯在空中漂浮着……注视着地面之上。如同蚂蚁般大小的女子。

“前辈息怒……蝶依求见前辈并非因为此事。而是想要同前辈求取一物。”

蝶依见赤幽玄的目光之中隐带煞气。也沒有拐弯抹角。直接阻止了他想要动手的念头。

“求取一物。”赤幽玄忽然传出了一声沉闷的笑声。那状若灯笼的瞳孔之中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不屑。

“反倒好办了……你想要什么。琅嬛玉jīng、寒月冰魄。纵是青灵苍角、rì曜jīng金。只要你想要。本尊都可以给你。”

洛成呆呆的咽了口唾沫。他不知道赤幽玄说的这些东西是什么……他甚至连听都沒有听过。不过玉jīng他可知道是什么东西。

就算是凡间普通的玉石。受到灵气滋养岁月沉淀。千百年之后形成玉jīng。那也是了不得的宝物了。琅嬛玉。这是什么玉。不过单从名字來看。这玉石形成的玉jīng绝非普通凡玉之jīng可比。绝对是千金难求。

不。用金银來对比反倒是落了下乘。一块拳头大小的千年玉jīng。若是用天元通用的造化丹來交易。

至少得千枚黄级造化丹。十枚玄级造化丹。至于面前的赤幽玄口中所说的琅嬛玉jīng。只怕价值再上升十倍。也不无可能。

洛成几乎都要傻呆呆的答应下來了……更何况赤幽玄其后所说的那些东西。纵然他听都沒有听过。但也可以想象其珍贵之处。

ì曜jīng金。同rì月都沾染上关系了。能是普通之物。

蝶依目光之中沒有丝毫动摇之sè……她手中的这一枚鳞片。绝对是一个普通修者出人头地的大际遇。但她却沒有想要用其为自己谋利的想法。当一个人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已经从心底里认定了的时候。外物其实已经很难左右其想法了。

之所以会受到诱惑。改变自己的心意和念头。无非是目标不够坚定。沒有确切的想清楚自己需要什么。自己到底要得到些什么。

蝶依想的就很清楚。她的目标就是赤金蛟的jīng血。除此之外。任何事物都不需要。从这一点來看。自然可以知晓洛成目光何等之狭隘。

那些珍宝纵然握在手中。但敞若沒有实力。也不过是一堆亮晶晶的宝贝罢了……说不定还是怀璧其罪。

但赤金蛟血却是步入换血境之时一种极其强大的臂助。若能以赤金蛟血脉入灵。可想而知自己的血脉能强盛到怎样的地步。

最主要的还是寿命……现在这只赤金蛟尚未化龙。借其jīng血增寿虽超不过万年。但至少也有九千年。还是那句话……就算是一头猪。九千年的时间。只怕都能步入周天境界了。何况洛成天赋虽算不得上佳。但也不差。若是能有九千年的时rì让他修炼。很难想象他能成长到一个怎样的地步。

蝶依从一开始就看清了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利益。她虽然身体之上散发有赤金蛟的气息。但其实不过是这枚鳞片罢了……以赤金蛟血脉入灵。又哪里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机缘。

“唔~~怎么。”赤幽玄静待半响。却沒有听到蝶依的回答。于是乎有些疑惑的将目光投向了她。

“前辈息怒。”蝶依咬了咬牙。虽然宫主信誓旦旦依靠这枚鳞片必然可以求取到赤金蛟的jīng血。但毕竟百花谷有恩于它乃是数千年前的事情了。更何况对方不rì便要化龙。能否因为数千年前的恩情而逼出自己的一滴jīng血。倒也还是未知数。

若是惹得对方勃然大怒。只怕连xìng命都交代在此处也是不无可能的。如果这一次是为了自己而來。蝶依也便就此作罢了……她毕竟会权衡利弊。因为她知道自己下一句话说出來。很可能便要承受赤幽玄无尽的怒火。

但这次她却不是为自己而來。è~yù熏心的惜诵之主來此。所以无论如何……求取赤金蛟血之言。也是必要说出口來的。

章节三六二 狭路相逢

“无妨……你所求者,竟为何物,”赤幽玄那硕大的眼珠散发着猩红的骇人光芒,随着他的话音,洛成只感觉到又是一阵天摇地动,

很明显,蝶依打断了他的思绪拒绝了他的提议先让让这个恐怖的存在有点儿生气了……不过女子分明沒有丝毫怯懦,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和赤幽玄对视着,

半响之后,在赤幽玄那长达数丈的须髯不断晃动之中,蝶依终于樱唇微启,

“前辈,蝶依yù求取之物,便是一滴赤金蛟jīng血,”

轰隆隆,仿佛雷霆震怒一般,天地分明如常,但洛成的耳中似乎有着亿万道的雷霆在轰鸣奔腾着,他的双腿几乎都开始不断的发颤起來,

“放肆了,”赤幽玄怒喝一声,这一次却是真真正正的犹若雷鸣轰然炸响,蝶依身旁十余丈的方圆的地面,齐齐被这吼声震的塌陷了一层,

连带着她自己,也是“蹬蹬”退后数步,差一点便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本尊见你手持我赤炎鳞片,便许诺你一个请求……但并不代表连本尊的jīng血都可以给你,一滴jīng血,九百年苦修……本尊何苦如此,”

赤幽玄的鼻中喷吐出两道白茫茫的气息,而后瞪大了通红的眼眸道,

其实九百年苦修对他來说,压根算不得什么……他现在缺的不是九百年的修为,而是一甲子的时间,

只要有六十年,等到喉下逆鳞彻底长出來,便可以度那化龙雷劫,九百年苦修有无皆可,对他的影响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

“罢了,”赤幽玄又是一声叹息,“本尊既然当初放言一个承诺,今rì也便饶恕你不敬之罪,jīng血之事作罢,你另提一个要求吧……”

蝶依神sè微微一变,忍不住上前一步,

“可……”

“嗯,”赤幽玄的眸子里迸shè出亿万丈的红芒,直接将蝶依前方的地面轰出一个巨大的,几乎看不见底的深邃坑洞,

洛成倒吸了一口冷气,双腿颤动的幅度变得更大,若非知道自己离开蝶依身后只会更倒霉,恐怕早已经忍不住的逃窜开來了,

“……宫主说过,只要手持赤炎鳞來此,无论任何请求您都会答应……还望前辈……兑现您当初的诺言,”

蝶依咬了咬牙,猛的抬起头來,仰望着那巨大的头颅,

“气煞本尊,”

赤幽玄一声怒喝,而后猛的挥动利爪,竟是直挺挺的朝着蝶依的俏面而去,赤金蛟虽只是随手一击,但周天大圆满境之下,何人能挡,

蝶依看着朝着自己袭來的巨大利爪,俏面之上竟是沒有丝毫惧意,就那样直挺挺的立在原地,曼妙而又凄美,

……

“赤幽玄……”

雪云沼泽深处,一个绿衫老者站立在一处繁花似锦的空阔地面上,忽然皱起了眉头,他身后垂落而下的透明光幕之中,却是楚楚孑立着一袭青衫的一位女子,

老者长发,眉毛以及长髯,皆呈现一种最纯粹的绿sè,

“……他不好好等甲子之后的化龙劫,现在跑出來还闹成这般,却是为何,”

“青葬……有什么话你便说吧,我想要休息了,”正思索之间,老者身后那一袭青衫的女子忽然柔柔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青萝……那天虚引雷诀乃是雷霆正宗的不传之秘,你有胆跑去南方风雷谷偷出这引雷诀,何不如将其公之于众,也好造福我青萝妖一族,”

青葬收回思绪,倒是想起來这一茬,他也只是每天來此一问罢了……若非青萝被雷霆正宗追杀的走投无路跑进了雪云沼泽,只怕雪云这一脉的青萝妖一族,还根本不知道她竟胆大包天到跑去风雷谷偷取那天虚引雷诀,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成功的偷到了手,

天虚引雷诀是何其玄妙的法诀……莫不然南方殷州殷玄领地的一流宗门雷霆正宗,也不会如此重视此事而不惜一次次的发动神通从殷玄领追來苍云郡了,

青葬虽是雪云一脉青萝妖的统领,但终归还是如同常人一般有贪婪之心的,奈何青萝虽也是青萝妖,但却根本不是这一脉的,所以无论青葬如何苦口婆心亦或威逼利诱,都沒从青萝的口中询问出來天虚引雷诀的修炼方法,

“我可以交出天虚引雷诀……”

青葬点了点头,旋即再度沉思起赤幽玄莫名其妙从沉睡中醒來,以及这数rì以來大批修者跑进雪云沼泽的事來,

他询问青萝也只是每天來问问……企图等到后者受不了这种被囚禁的孤独以后吐露出这法诀的星恋方法,所以听到女子的话音响起,只道是她又在嘲笑自己痴心妄想了,不过转瞬间,青葬却愕然的抬起了头來,苍老的眸子落在青萝曼妙的娇躯之上,但很显然,他并不是对女子感兴趣,

“你说……”

“我可以交出天虚引雷诀,但你……要帮我办一件事,”青萝的眸子深处流露出一丝无奈,话音之中却沒有流露出分毫自己的情绪,

“……什么事,”青葬微微沉吟了一下,并沒有被巨大的诱惑冲昏了头脑而一口答应下來,反而是按捺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

“青葬统领,莫非你对自己的实力还有所怀疑,”青萝娇笑一声,但话音里蕴含着的嘲讽却显然之极,也不待青葬答话,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当然是对你而言,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青萝的眸子里泛起一丝yīn狠,而后冷冰冰的道,

青葬蓦地抬起头來,苍老的面庞之上沒有疑惑和诧异……他甚至沒有问要杀的人是谁,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杀个人而已……很简单,

……

沈言死死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两个身影……他这一路几乎是数次擦着生死的边缘才來到这里,令人奇怪的是,或许因为龙象金身的缘故,他的目力在这雪云迷雾之中也仅仅是略有些受到影响罢了,

但看清十余丈之外的物事还是沒有丝毫问題的……所以沈言一路上尽量避开危险的地方,方才艰辛无比的循着气息來到了此处,

当他看见叶东來和丹老的时候,那种朦胧的气息也倏然消散开來,沈言只能看见两人站在前方不远处,但却已经察觉不到丝毫凡梨树的气息了,

(想必是师尊知道我已经寻到了叶东來……维持这一缕气息的感应应该也是极其耗费心神的吧,不过看叶东來二人的模样,似乎也并沒有遇到危险……如此一來我倒是放心了,好歹沒有让师尊的努力白费,)

沈言正要纵身出去同叶东來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好让他尽快带自己去找洞天机,沒想到他刚刚从茂盛的灌木之中探出头來,便看见了一个身影站定在叶东來二人面前,

來着身上穿着有些特异,似乎是用兽皮缝制的衣服,不过那兽类的皮毛看上去虽然普通,但沈言竟然沒有想起自己脑海中有相关的记忆,

他也沒有过多的在意……毕竟他所知的妖兽都是从书籍之上看來的,不知道那兽皮出自何种妖兽,倒也再正常不过了,

“……让开,”叶东來声音有些沉重,他动都未动一步,甚至沒有待那个穿着怪异的青年开口,便直接厉喝道,

因为他隔着数尺,几乎都能嗅到对方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还有煞气……危险,瞬间而已,叶东來便在心底暗自下了判断……他有一种擦着刀刃走过去的感觉,那股子冷漠森然,如同刀锋般的气息让他心头惊骇无比,

“……,”寒碑颂心底满是疑惑,自己还未开口,怎生得面前这个清秀的男子竟是一脸郑重和敌意,不过他xìng子何等之傲,对方对他如此厉喝,他自然也便沒有了询问叶东來此地是何处的打算,

虽然这地方他转悠了很久都沒有丝毫头绪,面前这两人也是这些天唯一遇见的人类,不过对方既然散发着如此浓郁的敌意,他在问出口來,无非是自讨无趣罢了,

“让开,阁下阻拦我等,到底何意,”叶东來见面前的穿着特异兽皮的青年仅仅是一种平静中夹杂着与生俱來的凶戾的目光看着他,终于再次沉声道,

寒碑颂双眼之中陡然掠过一丝寒芒,

他不过有些愕然罢了……沒想到面前这男子竟如此得寸进尺,叫他如何忍得,更何况对方还是这般语气,寒碑颂先前本想直接让开道路,但此刻却是冷哼一声,

“你教我让开我便让开么,”寒碑颂的声音犹如撞击的大钟,沉闷无比却又极为清澈,“阁下未免有些太过理所当然了……左右都是路,倒不如你给我让开,如何,”

丹老沒有说话,只是谨慎的看着面前浑身散发着浓郁煞气的青年,准备迎接接下來的战斗,叶东來却是勃然大怒……左侧迷雾浓郁,更是林木盘根错节,连个容人的缝隙都沒有,如何走得,右侧硕大的沼泽正吞吐着白茫茫的寒气,看其模样最起码延伸到数十丈外,自也是不可能取路的,

虽然他们两人撞在了一起,不过中间的道路也是极其宽阔的……让数人并行都沒有丝毫困难,但寒碑颂与叶东來的xìng子何其之傲,又岂能受得了对方如此冷嘲热讽,

“一派胡言,”叶东來一挥衣袖,怒声道,“小小年纪便牙尖嘴利,分明是你阻拦我等道路故意为难,竟也能颠倒黑白……”

“不必多言,”寒碑颂冷笑一声,身形如山岳一般往后退开数步,

“丹老……你不必出手,我倒要看一看谁家的年轻小辈,竟有胆子向我诛天剑宣战,”叶东來也是被激出了真火,以他淡泊的xìng子竟也忍不住的争强斗狠起來,

“……诛天剑,我寒碑颂今rì倒要看看,你如何担的起这个名头,”修者最忌讳的便是被对方怀疑自己的在外的名头,寒碑颂此言,无疑是火上浇油,

沈言在一旁远远的看着这一边的动静,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身子缩回了灌木丛中,他相信以叶东來的本事,应当不至于会有危险,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即便此刻出去,也已经不可能阻止动了真火的二人了,

章节三六三 东来战颂

“无风起浪,”

叶东來眸中光芒如利剑出鞘……他并指成剑,而后以剑指使出十二诛天剑中的起手式,无风起浪,

剑指之上光芒萦绕,但好似要消散一般,那光芒极淡,叶东來心头怒归怒,但他认为面前的青年,还不配让他出剑,

“……好胆,”寒碑颂眼中跳动着无与伦比的战意,他纵身跃起,竟直接撞断了离地数丈之高那些遮天蔽rì的巨大树木枝干,

而后他猛然在空中翻转过身躯,竟是脚尖朝天,头朝着地面,但让人惊骇的却是他拳上散发出的无边战意,还有那似乎静止在空中不动的身躯,

“长河rì落,”

伴随着一声厉喝的,是寒碑颂右拳之上那猛然爆发出亿万丈的赤白sè光芒,他的右拳之上竟仿佛缠绕着一块极其巨大的匹练一般,这光芒比之叶东來手中剑指散发的羸弱光芒,何止强盛了数倍,简直犹若正从天空中跌落的夕阳,

话音落罢,寒碑颂的身躯竟然在这一股反冲之力下轰然拔身数丈……当他的身形拔升到足有十数丈的高空之时,方才携带者不可披靡的恐怖气浪朝着下方轰然落下,

右拳之上的光芒似乎划破了一直萦绕在这雪云沼泽的迷雾,寒碑颂的身周几乎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气层,随着在空气之间的摩擦……竟然轰的燃烧了起來,

从沈言的方向看去,就好像是天空中极快速的落下了一个极其庞大的火球,而下方的叶东來却是孑然而立,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捏成剑指,斜斜的指着上空,

指尖那一缕恍若清风般的气息,几乎快要在上方那不断坠落的巨大威压之下消散开來,

噼~~

滋滋~~轰~~

天空中那巨大的“火球”在沈言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中,终于和叶东來的两根手指撞在了一起……只是瞬间,后者便面sè剧变,而后左手迅速喷薄出无数道剑气,一同抵了上去,

剑指与拳相撞的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火焰光圈轰然朝四周扩散开來,这种从数十丈高空摩擦之后燃烧起來的焰火,竟是直接蒸干了方圆十数丈内的积雪,

那些本不该被引燃的树木,竟也是瞬间被点燃了开來,发出“滋滋”的声响,

当那火焰光圈一层层的扩散到十数丈之外的时候,一声巨大的轰鸣声方才传了出來……寒碑颂的身躯几乎是在一瞬间被震得倒飞了出去,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抛物线……

不过转瞬间,仅仅抛飞出去数丈,寒碑颂竟猛然顿在了空中,身形倏然转了回來,丝毫不顾这番强行用身体承受冲击力而造成了伤势,毫无顾忌的吐出一口鲜血,而后脚尖迸shè出一道无形气芒,直接在空中用力一踏,电shè般再度俯冲向了叶东來,

……

在寒碑颂倒飞出去之后,叶东來的身躯直接在这股恐怖的冲击力下被压进了地面之中……他的身躯深深陷入地面足有一尺,整个人周围的地面尽皆成了干枯的焦土,大片大片的龟裂开來,

寒碑颂的身形在瞬间便倒飞回來,叶东來顾不上已经散乱开來的长发,也來不及去擦拭嘴角那一丝猩红的血迹,便直接在半个身子陷入大地的境况下,将双手合拢,两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一声沉吟,而后便轰然朝着前方一点,

“无由來去,”

突突,,

一种沉闷的声响陡然传了出來,沈言定睛一看几乎沒有大喊出声來,叶东來在点出那一指后,身形竟瞬间出现在了离地约有两丈之高的半空中,

而寒碑颂在那一指点出的时候,也正俯身冲到叶东來此刻所在的地方,

这么说來……沈言蓦地将目光投向了叶东來先前陷进去半个身子的地方,那个坑洞居然在一瞬间变得更大更深,可是……寒碑颂呢,

“狼烟四起,枪戟亮锋芒,”

寒碑颂并未掩饰自己的声音,所以沈言一瞬间便捕捉到了他的身体,对方竟然在叶东來身侧不远处……而且他那兽皮衣衫之上,满是尘土,

沈言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甚至连对方什么时候从地下破土而出到了叶东來身侧都不知道,不是他眼界不够,而是他修为不够……根本无法跟上如此剧烈的战斗节奏,

一声铮鸣,

寒碑颂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柄长枪,枪上无缨,枪身黝黑,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霸道和冷冽之意,沈言甚至从其中嗅到了杀伐千万的血腥味,

最诡异的还是枪尖,白皙的比周围茫茫的积雪还要让人炫目……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枪身之上诡异的一道黑芒掠过,寒碑颂右手竟然止不住的颤抖了起來……而后一枪朝着叶东來刺去,

毫无章法,简简单单的一刺,但伴随着枪身之上逸散而出的黑芒,还有那愈发炫目的白sè枪尖吞吐的寒意,却让沈言心惊肉跳,

“战火狼烟,”叶东來心中陡然一惊,差一点沒有被长枪之上的冷冽煞气给熏的背过气,这种如山似海的煞气本应该伴随着无边的杀意而生,但之所以让他震惊的却是这长枪之上只有无穷煞气,却沒有了丝毫的杀意,

杀意尽敛,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咣,,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寒碑颂不可置信的看着枪尖处,

枪尖和叶东來手中一柄古朴的木剑撞击在了一起……但让人感到惊惧的,却是这柄木剑分明沒有散发出丝毫的气息,但偏偏就抵挡住了雪白到耀眼的枪尖,

叶东來什么时候出剑的,连寒碑颂都沒有看清,就更不要说沈言了,

“无有皆休,”

叶东來淡漠的低吟一声,手中木剑轻微一颤,竟是直接将寒碑颂手中的长枪拍了开來,两人先前那升腾的战意和气势,随着这一拍尽皆消散开來,

寒碑颂微微一愣,旋即发现自己的手再度颤抖了起來……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想要掌握岐山幽绝的枪,只怕还是有着无限的差距,他急忙将幽绝天若老收入了体内,而后静静的看着叶东來,

后者手中的木剑再度回到了背上,寒碑颂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出剑的,也沒有看清他是如何收剑的,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在半空伫立了半响,终于同时落在了地面之上,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两人的位置正好处于先前发生冲突的地方,

“诛天剑,名不虚传,寒碑颂心服口服,阁下请,”寒碑颂略微沉吟片刻,而后微微侧过身來,沉声道,

“不足二十岁的年纪便能教我出剑者,你是第一人,”叶东來的话音归于平淡,先前愤怒只是因为愤怒对方口不择言自以为是,但现在寒碑颂已经证明了自己有骄傲的资本,所以他也恢复了自己淡泊的xìng子,

“对了……”寒碑颂正要出口,目光却猛然变得森然起來,

“何处來的鼠辈……出來,”他还沒有开口,叶东來却已是森然厉喝一声,纵然先前那一丝动静再如何微小,但在他们这里却是无限放大了,

“……”沈言无奈的从灌木丛中站了起來,他倒不是故意弄出声响的,只是一块冰晶落入了脖子里有些凉凉的,所以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沒想到直接就被发现了,

“沈兄,”叶东來的目光从平淡和冷漠转为了诧异,当他察觉到沈言修为的时候,更是差一点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炼髓境巅峰,”寒碑颂皱了皱眉头,不过看到叶东來的态度,却是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后者的xìng子可能在某些事上比他还要傲,但却和一个低阶修者称兄道弟,就是不知道面前这个面庞稚嫩的男子有什么其他本事了,

“叶兄……”沈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但既然被叫了出來,他也很快收拾了心底那一丝尴尬,

“我來这里是为了探察消息,你來此地却又是为何,”

沈言微微一笑,倒也不急着说自己心头挂念着的事儿了,看着叶东來皱起的眉头,他却是平复下了心境,

“哦,怎生的你能來,我便不能來,这雪云沼泽莫非是你叶东來的私人所有,”

“哈哈哈,果然还是沈兄……”叶东來微微一滞,却是大笑了起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似乎也是用这种语气互相交谈的,

“……你可是让我好找,”沈言无奈摇了摇头,叹道,

“找我,找我干什么,”这会儿反倒是轮到叶东來惊讶了……不过他更奇怪的却是,在这沼泽之内他都摸不清东南西北,沈言怎么可能寻到此处來,

“……我知道你想问我怎么找到这儿來的,是师尊叫我來找你的,”沈言耸了耸肩膀,直接解答了叶东來的所有疑问,

“他让你來找我,找我做什么,是不是吩咐了我什么事,赶快说与我听,”叶东來面sè剧变,直接便急急忙忙的道,先前的平静很淡泊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尊,)寒碑颂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诧异,不明白以叶东來的心xìng为何会如此惊慌失措,但料來面前这位炼髓境修者的师尊,定然是了不得的人物,

“你先别急,容我细细跟你道來……”沈言斟酌了一下言语,也不在意寒碑颂还在身旁,便开始了叙述,毕竟有些事情也并非见不得人,至多将重要的地方隐瞒起來便罢,

章节三六四 律令之符

“……就是这样了,师尊让你带我去找洞天机,以……”沈言看了寒碑颂一眼,却也沒有刻意隐瞒,“以解万剑宗之危,”

叶东來听完,却是沉吟了起來,半响之后方才抬起头來,一对眸子灼灼的望着沈言,

“如此说來……大长老竟是胸有成竹,”叶东來似有些心惊,不过倒也沒有显得多么难以相信,毕竟未卜先知这一切的人是大长老,倒也不足为奇,

“师尊胸里有沒有竹子我不知道,不过若是你此时无事,便不如先行带我去那天机阁……以免耽误了时机,”

沈言小小的开了个玩笑,叶东來面上谨慎的神情一滞,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也罢……”他沉思片刻,而后转过头去,

“丹老,此间之事便交给你了,我这一去倒也不会用去多少时间,快慢都只在一天之内……主要便是看洞天机前辈那边的态度了,”

沈言听闻此言,却是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料到那个天机阁居然这么近,一天都不到便能过去,而且听其言语,主要的时间应该还是浪费在和那洞天机的交流之上,

“……恩,我会让其他几人安分呆着的,等到你和沈言小友回來之后,再作打算,”丹老点了点头,雪云沼泽如此之大,只要他们不露面,想必也沒有那么容易便与别的势力相遇,更何况,叶东來一來一去不过一天时rì,纵有变故,料也无妨,

“天机阁离此很近么,”沈言想了想,却还是询问出口,他有些不理解,

纵是腾空而起御剑而飞,但想要一rì之内办妥诸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叶东來笑笑,却是沒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沈言心头一动,旋即有些惊骇的望着叶东來,

“莫非……天机阁,或者说洞天机便在这雪云沼泽之内,”如若是这个理由,倒也说的过去,

“非也,”叶东來抚了抚额头,旋即叹道,“……我说出來或许你很难相信,三年前大长老给我了一枚律令之符,或许那时便早已料到今rì之事了,”

“所以……我们不需要赶去天机阁,只需要回到万剑宗,将那律令之符取到手,顷刻之间便能见到洞天机,”

沈言一脸惊愕,不过转瞬间却也平复了心境,毕竟大长老的恐怖……他可是亲眼见到过的,无论是念月小峰之上那千万般剑意,亦或是破碎天谴的那一眼,寻常修者终其一生只怕也难以望其项背,

“我说……你们当我不存在么,”

寒碑颂的眼神有些哀怨……不过这是沈言自以为是的想法,

“抱歉,”沈言歉意的笑了笑,倒也沒有拒人千里之外……毕竟对方能逼得叶东來出剑,可想而知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对了……”叶东來点了点头,然后望了望寒碑颂,

“你是如何來到这雪云沼泽的,”他从对方的招式之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毕竟单单那一柄长枪便是无上神兵,若是某个势力之人來此探究局势,想來也不会让一个后辈将这种神兵带在身上,

所以他料定,寒碑颂应当与诸方势力无关,所以才沒有掩饰的在他面前和沈言谈论一切……不过即便判断错误,这些消息被人听去却也无妨,

“我……”寒碑颂本不愿撒谎,虽然面前这二人可能并不在意他听去那些计划,不过好歹也算是一种尊重,他敞若撒谎,未免有些小人之心了,

不过心中略微沉吟片刻,寒碑颂还是说出了一番半真半假的话來,

“我是天元南陆某个氏族之人,不小心踏入了一个阵法,醒來之后就发现自己身在此处了,迷迷糊糊的转悠了许久,却也还是找不到出口……”

一番话中有真有假,倒也算不得故意欺瞒,不过虽说他心底能感觉出面前这二人并非yīn险之辈,但有些东西毕竟还是自己藏在心底要好些,

何况……寻回梦禹氏族的梦,为梦禹皇逆转yīn阳这些事情,寒碑颂自己都沒有丝毫的头绪,更遑论是让他人知晓了,

叶东來和沈言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目光中的诧异,

“南大陆,莫非是跃过冤魂涧以及无尽之海的天元南陆,”叶东來毕竟是叶家之人,常人不知的事情,并不代表他也不知晓,

沈言却是压根不清楚了……南大陆,莫非这天元竟不是一块完整的大陆,但叶东來的下一句话,却差一点沒让他直接趴在地上,

“可我记得书中记载,从无尽之海往南行十二亿亿九千六百亿里才能踏入天元南陆啊,那阵法……”叶东來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初时还不觉得,但当他将那个恐怖的数值念完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沒有吓到了,

寒碑颂与沈言更是不堪,

前者亲身经历这一切,除了惊惧……更多的还是震撼,那冰封王座之下盘膝而坐的老者,究竟是何等样的人物,

纵经历无数岁月的沧海桑田,竟还能施展神通让他跨越这么远的距离……何等的不可思议,又是何等的让人心惊,

十二亿亿九千六百亿里……这是多少,沈言在脑海中思索了起來,

“那阵法……莫非是上古之阵,”沈言有些苦涩的扯动了一下嘴角,他发现将这个数据换算成他熟悉的丈与尺,简直是无以计量的庞大,

若是从一开始,单单数完这些数字,只怕穷极常人一生,都不可能办到,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寒碑颂也是被这个庞大的数字给吓了一跳,若非叶东來提起,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跨越了如此之远的距离,

“不过那阵法处于某个秘境之中……其间有大能残魂镇守,通往阵法的台阶高达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其间有无穷威压,荒古之息,”

寒碑颂形容了一下自己见到岐山战与岐山若影的那个地方,当然也是模棱两可的形容了一番,并未说明自己还跟那些人交谈了许久,

“如此看來……当是上古之阵无异,”叶东來沉吟片刻,而后出声道,

沈言终于回过神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天穹……这个地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比之神州,何等庞大了万倍不止,

与庞大相对应的,便是自己的渺小,

但这种无措,一瞬间便被沈言抛诸脑后,他的目标很明确,他的想法很坚定……那就是找到沈如烟,那就是灭了欧阳岚……

终有一rì,要踏上那凌霄宝殿,同玉霄天帝论一个高下,

沈言收回了望着天穹的目光……其实因为迷雾的遮掩,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对了,”寒碑颂恍然大悟的喝声,却让沈言一下子将心神放在了他的身上,

“叶东……叶兄是吧,你看……这个,能不能带我一起出去,”寒碑颂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过他毕竟也只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这番厚脸皮的话若是不看他的修为,倒也让人觉得可以接受,

叶东來好笑的摇了摇头,

“我们是去天机阁办宗门之事……你跟去,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刚刚不是说要回什么万剑宗么,我又不会打扰你们办正事,将我带出这雪云沼泽,我二话不说自己滚蛋……”寒碑颂倒是沒有注意到叶东來眼角那一丝淡淡的笑意,这番话用他那有些沉闷的话音说出來,却也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两人又都是大度之人,自然不会如同寻常修者一般,一rì是敌便终身是敌了,

“行了,叶兄,让他跟着也无妨,免得他在此地乱闯,遇到了其他的修者再起了冲突,恐怕还要让别人头疼,”沈言倒不是热心肠,不过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再说将对方带出去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也罢,你便跟着我二人吧……”叶东來眼角的笑意沈言早就看见了,自然便知道他本就无意拒绝寒碑颂,所以才会出言相劝,

叶东來借着这样一个台阶,自然是下的舒畅无比,

莫看向前二人斗得不可开交,不过他的的确确对这个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的青年有了赞赏之意,

惺惺相惜倒也不至于,敞若rì后寒碑颂能掌握那柄枪,而后将自己的修为再提高一些,怕是能和他拼斗一番,

但此刻,只要他出剑,寒碑颂便绝对是必输无疑的,

“恩,那咱们……现在便走,”寒碑颂在此困了许久,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此地了,否则也不会见到叶东來便是一肚子的火气然后起了冲突了,

“……东來,”三人刚刚转过身,丹老却是一声大喝吼住了叶东來,

“闰儿出事了,我给他的传讯令牌已经被他捏碎了……看其方位,应当在西南方向八十里内,”丹老口中的闰儿,是他刚刚步入周天境界的时候所收的一个弟子,炼丹天赋以及修炼天赋都是极高,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焦急了,

那个弟子倒也步入了周天境,否则也不会跟來此处了……不过他只是刚刚能完成九个周天真气循环,踏入小转境界的门槛罢了,在这雪云沼泽之内可谓是最弱的人之一了,

但小心一些理应也是遇不到什么危险的……毕竟打不过,也还是能逃,但现在连手中的传讯令牌都被捏碎,可想而知必是遇到了什么他根本无法应付的事情,

“沈兄,你和寒小友在此地稍候片刻……我去去便來,”叶东來有这个自信,这雪云沼泽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和人,只怕真的很少,

“哦,我倒也想去凑凑热闹,”寒碑颂双手环抱在一起,眉头一挑沉声道,

“我虽然出不上力,但过去见识一番总行吧……”沈言也是耸了耸肩,他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置身事外,

“好~~”叶东來点了点头,辨认了一下方向,“那便一起去看看,”

章节三六五 星沉地动

“闰儿……”四人前行约有二十余里。丹老便看见不远处半跪在地的一个男子。顿时就是微微一滞。旋即急急忙忙的想要冲上前去。

叶东來神sè一凝。而后一把拉住了他。

“丹老。且慢。”

他神sè之间的凝重并不似作假。丹老猛的看到他的表情。也不在急着上前了。

“……我们四人少说距齐闰至少有二十余丈。却偏偏能将那边的情形看个真切。难道你不绝对奇怪么。”

齐闰正是丹老的年轻时收的弟子。xìng格沉稳谨慎。虽名义上是师徒。但更多时候。只怕算得上父子之谊。所以他才会如此担心。

沈言和寒碑颂闻听此言。对视一眼。旋即都变得谨慎起來。

事出反常莫过于妖。

此妖自是非彼妖。但总而言之在这迷雾蔓延的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的确确有些诡异。

“……幻阵。”叶东來细细查探了半响。旋即心头微微一沉。

“东來……这。如何是好。”丹老一脸焦急。却偏偏沒有什么好的办法。此番行事的确有些莽撞了。早知他便会让齐闰呆在外边。必然不会让他进入这雪云沼泽之内。

“无妨。也不知是哪一方势力的高人……先前遇到了一个阵道高手灵玉公子且不说。这短短时间居然会再度碰上一个。”

叶东來的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便在此时……那半跪在地的齐闰似乎承受了什么巨大的痛楚一般。周身都忍不住的颤抖了起來。顷刻之间便直接在地上打起了滚來。

“东來。”丹老再度催促了一声。他虽然知道现在并不能焦急。否则便可能落尽别人的圈套里。不过看到如同自己亲儿子般的齐闰。若是能平平静静的。未免也有些太不可思议。

“莫要着急。”

叶东來思索了半响。却也不再迟疑。他从來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

沈言神sè一动……却见叶东來的右手直接放入了怀中。而后取出了一张明黄sè的符印。其上歪歪扭扭的线条错综复杂。但却显得流光溢彩。

“符印。”寒碑颂皱了皱眉头。南大陆修真言、符印的修者虽然不少。但也绝不会多。叶东來手中的符印有流光窜动。显然已是入了品级的宝贝。

同样是入品……可不比那些所谓的灵器法宝简单。一次xìng使用。至多数次使用的符印。和能一直使用的法宝。就算处于同一个品级。那也必然是前者的威力要更大。

这是显而易见的定理。

这符印一次xìng激发出來的力道。绝对远远超过和叶东來修为同等之人用品级的法宝一击的威力。

“你……”

寒碑颂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见沈言微微摇了摇头。于是乎下面的话自然憋了回去。

以他的心xìng。虽不至于见死不救……但若要平白无故的将这样救命用的宝贝用在一个普通修者的身上。那是决然不可能的。

而且看似远处那痛苦挣扎的齐闰似乎和叶东來的关系并沒有多么好。反而是旁边的丹老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他的xìng子便是如此。只要自己的朋友相求。便断然不会考虑后果。”沈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寒碑颂的身侧。轻声道。

“……好吧。我倒是忘了这一茬。毕竟那个老头儿和他的关系应当是不错的。”寒碑颂无所谓的笑笑。

叶东來和他惺惺相惜。他刚刚出言提醒只是一瞬间自然的反应罢了。不过片刻之后也就想清楚自己是瞎cāo心了。所以这会儿也沒有了什么其他的心思。

不过沈言话虽如此……但他的眸子却掠过一丝诧异。

“律令。。星沉地动。”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沈言和寒碑颂只感觉天地仿佛朔然暗了下來。天空中出现了无数颗绚烂的星辰……

给他们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此刻并非出于雪云沼泽之内。而是在一处广袤的平原之上抬头望着夜景一般。

但少顷之后。天空中那些绚烂的星辰如同烟火一般落下……而就在同一刻。沈言发现自己脚下的大地似乎剧烈的颤动了起來。

这种颤动的幅度越來越大……沈言的耳中除了轰鸣。几乎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亲眼看着面前近乎百丈方圆之内的树木。丘壑以及灌木丛。大地之上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短短的弹指功夫里。全部坍塌了。

无数参天的树木轰然倒地。丘壑小坡也被彻底震的沒有了本來的模样……待得一切平静下來之后。沈言发觉面前百丈之内的地面齐齐的塌陷下去至少一尺有余。而且无数巨大的树木全部横七竖八的倒在其中……

更多的树木以及巨石。却还是被符印之内的巨大力量弄的化为了灰灰。

沈言细心的看了一眼。叶东來手中的符印在这股颤动的力量结束之后。也是直接化为了一缕轻烟。连灰烬都沒有剩下。

好恐怖的符印……幸亏只是一次xìng使用的物品。若是有个数十张。只怕叶东來只一人便能扭转雪云此时的局面。

“……一般符印。纵然入品。但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也不会如此之大。”叶东來看到沈言眼中的惊骇。也不急着去查探那齐闰的情况。反而解释了起來。

“不过我刚才所用的乃是律令之符……它和普通符印不一样。但到底是怎么个不一样。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來。”

叶东來耸了耸肩膀。他虽然知道律令似乎牵扯到了法则。但让他用语言來表述。却是沒有办法的了。

这也是为何某些高人说话总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东西牵扯太过复杂。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

“……那齐闰似乎沒事了。我们也去看看。”

叶东來见沈言一副恍然的模样。笑了笑之后居然不在查探周围的情况。跟着前方一脸焦急的丹老。便朝着齐闰走了过去。

“……你很奇怪他为什么刚才还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现在居然这么大大咧咧的。”寒碑颂似是看到沈言眸中的诧异。于是沉声道。

沈言不置可否。

“……刚才那应当的确是一个阵法。至于是幻阵亦或是杀阵都不重要了。因为刚才那一张律令符印。的的确确彻底破除了那阵法的根基……”

“至于布阵之人。这种情况下都不露面。就算躲在暗处。只怕也已经被震慑到了……更何况单纯的阵道强者。面对面的和修者去战斗。绝对算不上聪明。”

寒碑颂说完这些。也跟这叶东來二人的步伐走了过去。

到了这个地步沈言若还是不明白。那也枉费前世的所做作为了。很明显。叶东來压根就只想着破阵。沒想着要找布阵之人。

虽然他们对阵道沒有参详过。也破不了阵法……但面对这种超越了许多周天境大成强者的绝对力量之时。这阵法自然也就被破掉了。

那些倒塌的树木。化为灰烬的石头。坍塌掉的丘陵……虽不知道哪些是阵基。但都毁掉之后再怎样坚固的阵法。自然也就沒有了用处。

纵然这样。沈言的心底却还是有着一丝淡淡的疑惑。他虽然沒有大长老那般未卜先知的本事。但还是能觉察到空气中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的。

对了。

沈言猛的顿住脚步。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巧合……太巧合了。无论是这个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阵法。亦或者是齐闰。甚至是叶东來只是略微考虑之后便使用那珍贵的律令之符。这些事情结合在一起……让沈言越发觉得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

……

朔云城外八十里。

一位穿着黄绿sè劲装的修者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短剑。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他的目光犹如鹰隼。略显发胖的脸庞之上。却带着一丝坚毅。

周围那些尸体因为不断累积和來不及及时清理。有些已经腐烂了。散发出让人极其难以忍受的味道。但这个修者偏偏尽皆忍了下來。

足足数个时辰。常人若是在这种遍地尸体。血腥无比的场地里带上少半刻只怕都会忍不住的离开。可是他却仍然一动不动。

天sè早已暗淡了下來。长时间沒有挪动身躯。矮胖修者除了找对方位摆放下來的右手。其余地方尽皆有些僵硬。

“來了。”

随着悉悉索索的碎响。矮胖修者的眼神中突然掠过一丝欣喜。他尽量用最小的幅度抬了一下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天sè。

悉悉索索的声响自然是人的脚步声。以及马蹄在地上践踏的声音。

再有半刻钟的功夫。一行六七人以及三匹马终于出现在在矮胖修者视线能触及的地方。他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短剑……

他藏身的地方极其隐蔽。加之杂草和尸体极多。而且除非这一行人绕路。否则便必须要经过他所在的地方。

那数人似乎也是老手。走到这里的时候……矮胖修者几乎将脸都贴在了地面之上。更是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片刻之后。那数人的步伐渐渐变快。似乎察觉到了这里并沒有埋伏。矮胖修者心底暗暗的倒数着数字。正要出手之间……却突兀的咬了咬牙。而后再度趴了下來。

“三思不多。十思还少。动手前万万要心细如发。心沉如水。”

少顷。几乎是矮胖修者刚要动手的时候。那数人竟是慢悠悠的从后方走了出來……矮胖修者目光一滞。旋即心头一惊。

这些家伙。居然借着夜sè。绕了一个圈子。若非先前忍了片刻。只怕此时反倒是被别人黄雀在后了……可见战斗持续到这种情况下。沒有哪一个人会是庸手。这种容易被埋伏的地方。不会有谁粗心的不管不顾。

这一次。这一行人却是沒有了先前那种肃穆的气氛。反而是大大咧咧的谈论了起來……矮胖修者松了一口气。待得这一行尽皆走到他前方的时候。将目光落在了其间修为最低的一位修者身上。

章节三六六 你们算计的人来了

矮胖修者虽然胖,但动作却是迅速无比……手中短剑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身形飘然落在了最后那名男子牵着的马背之上,而后一声捞过他腰间的袋子,而后一夹马腹,瞬息间便骑着宝马窜了出去,

前方数人在马的嘶鸣声响起之后,方才猛的反应了过來,转过身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骑绝尘的一个模糊身影,

“……”几人对视一眼,瞬间大惊失sè,

他们的目光落在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线的男子身上,却发现他已经倒地身亡了,最主要的是,他腰间的袋子不见了,

“追不上了,”其中一个年近不惑的男子苦笑一声,而后道,

“怎么办,就这样回去,家主不撕了我们才怪……”

“回去,回去干吗,”男子白痴似的看了一眼说话的修者,“既然知道回去是必死,这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

几人恍然大悟,也就不管不顾,竟是顷刻间化作散开的群兽,往四面八方而去,

年逾不惑的男子看了看矮胖修者逃窜的方向,却是低声喃喃了起來,

“家主让我将进锦囊放在修为最低之人的身上,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男子见众人顷刻之间尽皆骑着马跑的沒了影儿,不由在心中更是暗赞,

“果然不出家主的所料,这些人知道闯了祸,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这样一來,朔云城那些家伙才不会怀疑,”

“就是不知道,这一出戏唱出去是对是错了……”男子心底暗叹一声,却也不再停留,转瞬间便消失此地,

矮胖修者在此处呆了如此之久,压根就不是知道他们要去传递什么情报……杀人只是上面安排下來,混淆视听的一件事罢了,

主要就是让其他大镇的家族势力,知道这条路上并非无人,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哪怕各大势力只是分出一点点心思注意一下这条路的情况,也算是分心,

矮胖修者骑着马奔腾了半响,终于是靠着一株大树停了下來,他打开手中那个不大的锦囊,里面有着薄薄的一张绢纸,他细细的看了数言,顷刻间面sè大变,急匆匆的便再度跨马朝着东北方疾驰而去,

……

“闰儿,你怎么了,”丹老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滚圆的丹药,手忙脚乱的塞进了怀中的青年口里,

叶东來和沈言三人却是一脸平静的站在旁边,并沒有露出所谓的焦急和担忧之sè,拜托……跟咱们又沒关系,做出一副担忧之类的表情的是不是太虚伪了,

“师尊……”摇晃了半响,一脸惨白和惊惧的齐闰方才睁开了双眼,丝毫不顾身上的伤势,挣扎着喊出了声來,

“闰儿,你别说话,只怕伤势牵扯到了肺腑,等到丹药药力化开引动你体内真气恢复之后……”

“……嗯,”齐闰一脸晦涩,艰难无比的点了点头,在低头的那一瞬间,眼中猛然过一丝森然寒意,

叶东來灵光窜上心头,沈言也顷刻间知晓了自己那一丝不安是什么……不过前者显然比他的反应要快了太多,

“去死吧,”齐闰整个人瞬间提起周身真气,朝丹老的丹田处一掌拍去,即便不死,也要让他真气激荡,半响难以提起震起來,

“小心,”叶东來几乎是顷刻之间,便一把拉住了丹老的胳膊,瞬息间将其扯了起來,

此时寒碑颂的右拳也猛然窜出,直挺挺的和那脸sè仍然苍白,却狂傲无比的齐闰对了一拳,他虽然不是周天境,但这一拳相对之下,竟是不退半步,

“丹老……你沒事吧,”叶东來转过头去询问了起來,丹老似乎被自己徒儿的举动给震惊到了一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齐闰,

“闰儿……你……”

“老东西,虚风派能给我貌美如花的女修任我亵玩,能让我成为人上之人,修习入品神通,你能给我什么,”

齐闰猛然大喝了起來,一脸傲然和不屑,多年的师徒情分,似乎在一瞬间,因为美sè与金钱,还有实力的引诱,轻易便破碎了开來,

“你……”

丹老气的浑身发抖,沈言余光看见这一切,却是无奈的在心底暗叹一声,修者的世界,有时间比俗世还有更加赤~裸裸,

不对,沈言猛的反应过來,

“东來,小心,,,”

寒碑颂大惊失sè,正要出手相救,却猛然嗅到迎面吹來的一阵清风,顷刻间,他法诀自己体内的真气尽皆停止了流转,

虽然还在,但却不能动用,这股香味……软香绝气散,

噗,,

叶东來哪里反应的过來,在沈言提醒之后下意识的看向了齐闰……但后者却沒有丝毫的动作,这一次出手的是,,

丹老,

周天境强者全力一击,加上叶东來沒有半点防备,直接被这一掌打翻在地上,整个人的面sè一瞬间变得惨白,嘴角更是不断的往外渗着鲜血,

丹老的长发被冷风扬起,苍老的面庞之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身上的丹黄sè长袍被风鼓起,寒碑颂软到在地,叶东來口吐鲜血,沈言满面惊愕,这一刻,丹老却显得是不可一世之极,

“叶东來……我知道以你的xìng子,我的弟子遇到危险,能救你一定会救,但凭借你要破除虚风派罗焦长老的幻阵,却还是不够格,”

“所以你必然会取出那一枚律令之符……诛天剑,血气萦天叶东來,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苍木叶家是何关系……”

“星沉地动,律令之符,好大的手比,你竟用來破除一个幻阵,当真不知你是白痴,还是不拿这东西当宝,”丹老的声音之中,分明带着一丝嫉妒,

他说话的时间里,沈言走到了叶东來和寒碑颂的身边,他们二人一左一右,刚好在中间给沈言留下个空,

“够了,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沈言三人猛然转过头去,却见一株苍天古木缓缓化为人形,竟离众人不足三丈之距,

此人年逾古稀,面庞苍老,一头长发却仍然黝黑,若不出意外的话,想必这便是丹老口中的罗焦长老了,

“罗长老,只是这叶东來与苍木叶家关系匪浅,纵不是嫡系,只怕也是旁系之中的翘楚……就这样杀掉,是否……”丹老有些犹豫,

“此地除你我二人,还有何人在此,”罗焦长老冷笑一声,手中掠过一道寒芒,竟是直接穿透了一脸笑意,不知在做些什么美梦的齐闰的身躯,

后者本來为了配合演戏已有了伤势,更是无法抵挡这周天境大成强者的一招,更何况他到死,只怕都沒有料到,这个和他们联系过无数次,制定了无数计划的罗焦长老,居然会在事成之人,直接了结了他,

丹老看了齐闰的尸体一眼,皱了皱眉头却是不再言语……既然他能出卖叶东來,先前那番对徒弟关切的姿态,自然也做不得真,

或者说,有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现在已经彻底和叶家以及万剑宗结下了仇,若是虚风派也同他走上敌对的话,只怕能不能或者离开这里,都是个问題,再说了,他也根本不是这罗焦长老的对手,

“……其实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你为什么非要往他处想呢,”罗焦自然明白这些事情必须要双方都满意,于是乎解释了起來,

在他看來,沈言等三人都已是死人了,

一个未入周天吸入了大量的软香绝气散,就算将先前的律令之符·星沉地动给他,他也无法动用真气去催发了,

至于叶东來,虽然是周天境的强者,但硬生生的在沒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一拳打在了丹田之上,此刻敢擅动真气,只怕不用他们动手,就会丹田爆裂经脉寸断而亡了,

沈言,算了吧……一个炼髓境界的修者,若非此事需要计划周全,只怕罗焦连杀他的心思都沒有,自然是因为他太弱了,让人提不起兴趣啊……

“怎么说,”丹老转过身去,余光注视着三人,主要的jīng神却放在罗焦身上,若说他此刻沒有防备,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你回万剑宗……装出一副重伤的模样,随意编造一位长老因利益叛变,直接联合极武宗,或者灵华派等等有名头的宗门灭杀了叶东來与你的弟子,无论是真是假,万剑宗和这些势力起冲突是必然的事情,”

“敞若叶家真的出手,只怕我们作壁上观,都能不费吹灰之力见证许多敌对势力的灭亡,”罗焦自然不是笨蛋,

叶家出手的可能xìng很小,但却不是沒有,不过主要的,却是勾起万剑宗和与他们虚风派敌对的势力的斗争,

以万剑宗作为主场的情形來看,敞若这些门派争执不休,那虚风派绝对可以从中得利,

为什么,因为和他们敌对的宗门,都被一个本地宗门给钳制住了……那么自然不会有其他宗门在这种情况下,可以阻挠他们的行动,

沒有谁会莫名其妙的为自己添上一个敌人,除了原本便是敌对的势力,大部分势力若非遇到必须要抉择的时候,不然表面上还是极其风平浪静的,

杀掉丹老的弟子,也不过是为了让这个有其他长老叛变的消息更加可信而已,

“因利益而叛变的长老,”丹老沉思了起來,“不过……多数长老都在宗内,基本上不可能会來到这里啊,”

“哦,他们在宗内难道天天聚在一起,污蔑污蔑,若不是无中生有颠倒黑白,怎能叫做污蔑,”罗焦嗤笑一声,“不过你说起这一茬,我倒是想起一个好人选,”

“谁,”丹老疑惑的抬起头來,

“天意剑,李敬之,”罗焦冷冷沉声道,“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也离开了万剑宗……而且在上云城有我虚风派弟子看见他的确往西方而來,”

“莫管他去往何处,既然往西方走……那就足以让叶家,万剑宗的目光全部落到他的升上去,我相信以你的智慧,不会理不清其中的道理……”

“不错不错……我自然是理得清的,你们算计的人來了……怎么陷害下去不如跟我详细说说,免得到时候我露了破绽,让你们功败垂成,”罗焦正要点头,却突然发觉声音有些不对,刚刚转过头去,看到那个一袭黑sè长衫,眸中yīn冷的男子之时,顿时愕然的愣在了那里,

“原本來此只是为了解决一个麻烦……怎料到跟随我那断断续续的追踪秘法來此,竟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李敬之的目光在说话之时,却一直落在蹲在地上的沈言身上,

章节三六七 艰难的抉择

“沈言。”李敬之沒有理会罗焦和丹老二人。反而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沈言略微一愣。旋即抬头望向了他。他想到了无数的可能xìng。但却沒有料到李敬之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这里。

很明显……他不是來帮自己和叶东來等人的。

“不错……很不错。”李敬之的笑容。怎么看都给人一种yīn森寒冷的感觉。

罗焦打量了他半响。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长老。你和这小子有仇怨。那便尽管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我和丹老绝不阻拦。”罗焦说到此处。却是话音一转。

“不过这小子虽然修为不高。但能和叶东來混在一起。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且不说其他。单单万剑宗的怒火。你只怕也承受不住……”

李敬之摆了摆手。

“我必须要亲手取了他xìng命才能泄愤。至于万剑宗。一个死宗而已。除了宗主。楚青衫和衍天辰等人。全是废物……”

“我李敬之也不是那等死心眼之辈。杀掉他们三人。也就等于彻底的和万剑宗以及叶家走上了对立面……不过想必你虚风派。不会拒绝我在其内挂名当个客卿长老吧。”

罗焦含笑点头。他很清楚一点……叶家就算知道叶东來死了。也不会知道是谁下的手。让万剑宗和叶家走上对立面。以及帮他们虚风派拖延其他势力。而且还杀掉了一个周天境修者。简直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了。

沈言听见李敬之的言语。再看见罗焦的动作。却是感觉心底一沉。

按理说这等背叛宗门之人应当不会很多。毕竟能做到长老这个地步的。就算对宗门不是死心塌地。但至少也不是个白痴。

沒想到今天居然就一脸碰见了三个判出万剑宗的人。丹老和那个已经死去的齐闰。应该是为了利益。

至于李敬之……沈言在心底苦笑一声。他早就感觉李敬之的气息和在针齿草原遇到的那只僵尸很像。沒想到果然是他。

除了这个原因。对方沒道理会追來这里。既然追过來。李敬之的打算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杀掉他……本以为改头换面能安全。沒料到到了这种地步沒有看到欧阳岚的人。倒是遇上了满怀杀机的李敬之。

沈言不知晓那只僵尸化身的珍贵。但想來也应该触碰到了李敬之的底线。

后者在宗门和杀他之间。连犹豫都沒有便选择了后者……一个是因为。他即便和万剑宗走上了对立面。虚风派也不得不接纳他。用利益让他隐藏在暗地。

否则李敬之将一切事情全部吐露出來。那么叶家只需要动动手指。虚风派直接就沒了。

李敬之想的很明白。他不杀沈言不可能……但如果放掉也东來。那也是大忌。是以只能两人一起杀。至于旁边那个穿着兽皮的青年。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了。

“好。李长老既有此心。那这三人便尽皆交予你斩杀。也好……”罗焦刚说到此处。便被李敬之冷笑着直接打断了。

“也好让你们置身事外。狗屁……我杀沈言。那个兽皮衣服的人交给丹老。你亲自出手斩杀叶东來……只有我们绑在一条船上。才不用担心谁出卖谁的问題。”

罗焦一愣。心底泛起一丝冷意。但却知道。面对杀意剑。自己在沒有布置阵法的前提下。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

“丹老……你看如何。”罗焦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这样也好。”丹老的声音有些沉重。似乎李敬之突然出现。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

叶东來和寒碑颂二人对视一眼。前者的嘴唇微不可查的蠕动起來。

“沈言……我和寒兄准备燃烧真气。耗尽jīng血。为你搏一条生路。等会儿待李敬之走到你身前五尺之内的时候。你便准备往西南方逃……”

沈言猛然转过头去。旋即摇了摇头。他咬了咬牙。思索起应对的方法來。他此刻终于发觉了修者世界的险恶。纵以叶东來的强悍。在面对层层算计之下。现在也只能束手就擒。

他一个炼髓境的修者。面对现在的局势。只能逃。

怎么办。逃。博那一线生机。还是……一同命丧黄泉。沈言嘴唇被自己咬的几乎渗出鲜血來。他自然知道叶东來的想法。

逃走。还有为他们报仇的可能xìng……将此事的根源和因果全部告诉万剑宗。否则若真的被这些人如此算计。万剑宗只怕注定了要被抛到这场牌局之外去。

可是……真的抛下二人。苟且偷生。若是一个人打不过。沈言绝对转身就跑。但现在。他的心却说服不了自己。

上一世他修炼到最后。已沒有了心。这一世好不容寻回了自己的热血。自己的追求。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怎能如此轻易的放弃。

只是……姐姐……沈言心乱如麻。几乎快要被这种艰难的抉择逼疯。

两丈……十尺……八尺……李敬之三人离自己越來越近。

六尺。沈言虽然不知道两人为什么在真气都不受控制的情况下还能说出拼命二字。但想來也是叶东來或者寒碑颂掌握的秘法。

直接燃烧jīng血。将真气完全爆发。但之后只怕是尸骨无存。还差两步……沈言死死的盯着李敬之的步伐。心中反而平静了下來。

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前世。沈言反而会选择拼死一搏。但今生他有了太多的牵挂。还有那些未实现的梦想。所以只要有一线生机。那就不能将xìng命留在这里。

否则只能是白死。也无人可以给叶东來他们报仇。无人知会万剑宗这些yīn谋。

体内真气已经开始缓慢运转了起來。沈言有把握。只要叶东來等人出手。依靠须臾青天步的速度。他绝对可以遁入那些迷雾之中。

只要这些人沒有灵识秘法。便很难抓住他。

当李敬之最后一步抬在半空中的时候。沈言聚集起來的真气忽然逸散开來。他心头几乎忍不住兴奋的吼出声來。

天不绝人。天不绝人。

他猛然握住叶东來和寒碑颂二人的一只手和一只脚。然后用真气震出了自己放在怀中的暗影金猿的那一根救命毫毛。

“遁。”

沈言真气一荡。直接将毫毛震散开來。他心底暗念一声。三人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李敬之猛的扑上前來。只剩下空空如也的地面……和那残留在地上的殷红血迹。

“人呢。他~妈~的人呢。叶东來跑了。敞若叶家和万剑宗知道了我们做的事情。绝对必死无疑。找……若是在雪云沼泽之内寻不见他们。我们就完了。”

李敬之面sè变得铁青。也有着一丝惊惧。他沒料到在这种情况下。三人竟然还能成功的逃脱掉。也正如他所说的一样。找不到三人的话。他们必死无疑。

罗焦、丹老听闻此言。尽皆面sè一变。也不再迟疑。三人瞬间分开。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而去。

……

沈如烟漫无目的的走在朔云城内。她几乎有一个多月都沒有洗澡了……所以现在整个人。就仿佛一个蓬头盖面的乞丐一般。

不过城内因为战乱跑进來的人也极多。别人也只道她是一个难民。并沒有谁去理会她。

嘭。。

沈如烟意识有些模糊。却不小心和谁撞在了一起。抬起头看了看。却是一个面sè焦急的矮胖修者。看其穿着。应该是朔云城的士兵。

“对……”

“不好意思。”她有些病怏怏的正要出声道歉。却见矮胖修者直接先给她道了个歉。

“哎……战乱连天。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矮胖修者忽然叹息了一声。见面前这个乞丐一脸惧怕的看着自己。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幅唯唯诺诺的模样。但不过短短的数月时间。却已然变成了杀伐果断的一个斥候。

“这些钱拿去买些吃的吧……”矮胖修者随手扔出了一小块碎银。约莫二两左右的样子。

沈如烟正要拒绝。突然面sè一变。然后直接推了矮胖修者一把。虽然知道对方应该是个修者。但她心底的潜意识。让她做出的第一个举动。仍然是推开他人。

嘭。。

随着沈如烟直接被撞开了数尺跌倒在地。一声萧萧的马鸣方才传了出來。马背之上一个一脸傲气。穿着皮甲的男子。恶狠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沈如烟。

“贱民。找死。。。耽搁了前线战报。你担当的起么。”

傲气男子直接扬起了手中的马鞭。准备朝着沈如烟抽下去。后者因为伤势轻轻的抽搐了一下。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撞出來一样。

“陈偏将。。”矮胖男子忽然站在了傲气男子的身前。然后道。

“你是。”

“我是韩将军派出去的斥候。”

“哦。还不快把这个贱民给我拖到一旁去……”傲气男子被他这一打岔。却是忘记了用鞭子抽人的打算。再说既然是韩将军派出去的斥候。想來也有什么消息要禀报。就算沒有。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沒必要为一个乞丐和对方起冲突。

“陈偏将。韩将军不是下达过命令。任何人不得在城内奔马么。你刚刚差一点撞伤了我。若非此人将我推开。只怕我已经受了伤。”

“哼。前线战报。你耽搁的起么。”

傲气男子沒有丝毫道歉的意思。反而傲然的瞪了矮胖男子一眼。

“陈大人……民女不懂事。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沈如烟忍着疼痛。轻声道。声音虽然很嘶哑。却让陈偏将的眼神一亮。

“抬起头來。”他虽然听其声音嘶哑。但却能感觉到这女子的声音极其轻柔。应当还是雏儿。陈偏将顿时就起了他心。

沈如烟颤抖着抬起了头來。她满头长发极其脏乱……在那陈偏将的注视之下。她咬着樱唇缓缓撩开了遮在额前的乱发。

一张满是尘土的脸庞出现在陈偏将的视线之中。但他却凭借着自己阅女无数的刁钻目光。看到了女子掩藏在尘土之下的绝美容颜。

陈偏将顿时口舌干燥了起來。沒想到在这种战乱延续了许久的情况下。还能遇到这种尤物。简直是老天爷送來让他解馋的。

“那个谁。……将她带到我府上。待得本偏将禀报了前线战报之后。便要好好的向她‘赔情道歉’。”陈偏将话音落罢。一扬马鞭。也不再理会二人。径直朝城主府奔去。

矮胖修者一滞。目光yīn沉的盯着陈偏将的背影。还不待他说话。沈如烟带着一丝凄楚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我跟你去……”沈如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对方得罪一个偏将。她不忍心。也不愿意。甚至。仅有的一丝反抗心思。也因为心底那种可笑的善良而烟消云散。

章节三六八 螺旋真气团

沈如烟被矮胖修者带到了那个陈偏将的府上,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换了一身青sè的水碧轻衫,顿然让后者差点看呆在了那里,

杂文有诗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矮胖修者虽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但此刻瞧着沈如烟的模样,反觉得这般形容除了面前的女子,怕也无人能配的上了,

不过看着对方绝美容颜上的那一抹憔悴和温和,矮胖修者却是暗叹了一声,

“……别担心呢……这件事和你沒有任何关系,那陈偏将理当不会找你麻烦的,”正思索之间,却听闻耳边传來一声略带嘶哑,却仍然柔和无比的声音,

先前若是听闻这嘶哑的声音,矮胖修者绝对想不到发出这种声音的人,居然会是如此的天姿国sè……尤其是因为面庞之上那一抹因为劳累而泛出的娇弱,更让人为之心悸,

矮胖修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响起陈偏将的手段,却还是猛的在自己心口捶了一拳,缓缓的关上了房门,将门锁插上,

(对不起……)

若是数月之前,只怕他连犹豫都不会犹豫,但现在虽然心头有了那么一丝踌躇,可面对现实的时候,却仍然只能这般无力的去应对,

矮胖修者站在院子里,充当着监视沈如烟的角sè,也是那陈偏将报复他的一种手段,

他当然可以一走了之……但只怕明天,便要从这个队长的位置上下來,韩将军虽然独揽大权,但也不会为了他一个小小斥候,而和一个偏将正面冲突,

为了保全自己好不容易奋斗出來的地位,还有以后和兄弟们一起作战的机会,他只能选择牺牲那个……善良的有些白痴的女子,

……

“这是……哪里,”叶东來正要不顾一切的以燃血神通催动体内根本无法控制的真气,却发现只是瞬间而已,自己身周那些断折的树木,坍塌的丘陵和下陷的地面尽皆消失不见,反而变成了一片极其平整的雪地,周遭有杂草横生,都披着白茫茫的一层冰霜,极远处方能再看见一大片的树林,

身侧不远处却是一个直径约有四五丈的湖泊,看起泊泊升腾而起的深蓝sè寒气,以及那些平静无比,却沒有结冰的湖水,叶东來的嘴角都有些抽搐,

寒碑颂也是一副后怕的表情,

彻骨寒潭,玄极神通所能控制的冰霜都比不上它的寒冷程度,在这种四周尽皆积雪,几乎连山峰都看不到丝毫绿意的情况下还不结冰,只能有一种可能xìng,就是这湖水比周遭的温度还要冷上无数倍,

冷到了极致,连冰都无法结成,yīn极生阳的道理,也大概如斯,

“彻骨寒潭……掉进去可就真的连渣都不剩了,”寒碑颂此刻也沒有了先前自傲的模样,刚才虽说已经是必死的情况了,但叶东來却是传音告诉了他燃血神通秘法,以他的xìng子,自然也就从心底认可了两人,

更不消说,此刻的情况看起來,似乎还是沈言救了他们,

看着两人一脸后怕的模样,沈言却是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多数知识都是依靠典籍获得的,自然比不得二人见多识广,

于是乎现场的局面很奇怪,一个炼髓境的修者面上除了幽怨外竟然沒有丝毫惧sè,反而是一位周天境的强者,和一位已经臻至神醒境界的青年一脸的心惊胆颤,

沈言压根沒觉得那彻骨寒潭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他认为既然沒落进去,总而言之就是好事,总不可能比刚才的情况更差了吧,

他眨巴眼睛之后一脸幽怨,只要是觉得自己真是有够倒霉的……莫名其妙的被小金猿带进了一处洞府之中,居然弄掉了木南山,也或许是青萝藏在自己体内的追风之羽,好不容易用一根救命毫毛补回了损失,沒料到还沒捂热转眼就沒了,

不过能救得寒碑颂和叶东來二人,他倒也觉得值了,幸好最后一刻想起了这一茬,莫不然等到他们二人身陨之后才记起來,那沈言只怕一辈子都无法安心了,

“沈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寒碑颂欠你一个人情,”寒碑颂和沈言不熟,顶多也就是觉得对方看着蛮顺眼罢了,

他和叶东來,也纯粹是打架交情,从出手的招数之间,一般就能摸清楚一个人的心xìng,虽然也不一定很准确,但至少沈言沒觉得他是一个心机生成之辈,

“人情,”沈言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刚和死亡擦肩而过,你就跟我谈人情,”

“你确定要报答我,”沈言忽然话音一转,叶东來本來听到寒碑颂的话还在摇头苦笑,但此刻却也有些吃惊的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但有所托,莫不敢从,”这寒碑颂倒也是狂的沒边了,压根沒有问沈言让他去做什么事,仿佛让他此刻拿着兵器打到dì dū去,只怕这小子头脑一热都可能沒rì沒夜的往dì dū而去,有些人的有些话,不需要说很多,正如沈言接下來带着笑意的调侃声一般,

“好么……那就先欠着,要不然你送个千八百粒的天级造化丹给我也成……要是拿不出來,那就先欠着……”

叶东來诧异的神sè一收,这小子果真不是那等挟恩图报之人,他也不算走眼,不过刚才这厮的模样,倒是连他也给唬住了,

“哈哈哈……”

寒碑颂有些愕然的望了沈言一言,似乎是在考虑他言语的真假,不过听闻到沈言的笑声他,他刚毅的脸庞之上,也是忍不住的露出了笑意,

这厮绝对是在拿他开涮呢,千八百粒天级造化丹……换算成地级造化丹能活生生的撑爆一个上境强者,若是换成玄级造化丹,把万剑宗淹了都沒有丝毫问題……

敞若换算成黄级造化丹,只怕整个上云城都能被满满的铺上一层,沒有丝毫的落脚之地,就算是卖了他寒碑颂,也换不來这么多天级造化丹啊,

所以沈言这番话,明摆着就是告诉他,你要拿我当朋友,我们就是刚刚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朋友,要是还认为欠我人情……那也罢,任由你还便是,

“好,那就欠着,”

寒碑颂笑了笑,也是当下应道,

叶东來也是莞尔,能入他眼的同辈倒是不多……沈言算一个,此时的寒碑颂也算一个,若非能入他眼,刚才他又怎么可能将燃血神通秘法教给寒碑颂,

“你们俩……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沈言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四周,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远处的浓雾变得更加浓厚,沒有灵识秘法,几乎是寸步难行,

这里因为彻骨寒潭存在的缘故,压根就沒有任何迷雾能在旁边徘徊,所以方圆五十丈内,除了比先前低许多的冷意之外,倒是一览无余,

寒碑颂和叶东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我倒要好些……只是吸入了打量的软香绝气散,我估摸着两个时辰,至多三个时辰便能恢复五成实力,到时候运转真气,再有小半个时辰便能完全驱逐这种无力感……”

“只是东來兄的情况,怕是有些不妙……”

沈言眉头一皱,

“怎么个不妙法,”他不知道叶东來的情况具体是怎样,周天境的交手,他除非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而且还是对方给他机会泄露周身杀气,亦或者以血祭刀的机会下,否则根本不要想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只盼叶东來沒有伤到根本,莫不然就真的麻烦了,在这危机重重的地段,单靠寒碑颂神醒境界的修为,显然不怎么够用,

能和叶东來这种周天境的修者拼斗一番,只是因为后者沒有用全力……勉强使出了同等境界的实力和他一战罢了,

丹老那一击,却是实实在在的周天循环真气……或者可以叫做真元,体内真气经过周天大循环,再度积蓄于丹田,便不再是虚无的,会转为雾气般的有形物质……

雾凝为露,露凝为水……这才是周天境的标志,周天大成就是丹田内真气尽皆化为雾状真元,周天小圆满表现出來,就是雾状真元凝聚为一滴滴分开的露珠水滴状的真元,而大圆满境界,yīn阳相合之后则是丹田之内真元如水,奔腾不休,

至于破障,到底如何突破那周天晶障,却是无人可知,

破障则登天,不达上境,永远不会领悟这五个字真正的含义,周天境和神醒境虽然都神魂觉醒,产生了灵识,但因为真元和真气的凝实程度不同,所以差距还是极大的,

因此沈言才会迫切的想要知道叶东來的情况,若是真的受了重伤不容易恢复,那在这明显处于雪云沼泽更深处的地方,只怕会变得极度危险了,

“……”叶东來苦笑一声,旋即摇了摇头,

“倒也沒有他说的那般严重,只是丹田之内的真气,被丹老用一种螺旋状的手法给牵引的旋转了起來,想必这也是他从虚风派捞到的好处……”

“这种手法我从未接触过,沒料到对真气运转的克制居然如此之大……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个在我丹田之内不断以螺旋状态旋转的真气团给震散开來,否则我只要一动念头想要牵引真气从丹田内散入经脉,就会直接被这股力道给牵引过去……”

“敞若先前我有防备的话,将经脉之内的真气瞬间剥离,切断和丹田的联系,倒也能凭借着经脉内的真气直接将这旋转的真气团给震散……”

“可现在……却是控制不了,至少得给我三个时辰,让我分析它的构造和运转方式……想要恢复实力,恐怕是六个时辰之后才能去思索的事情,”

叶东來缓缓的说了一大堆,倒是给沈言和寒碑颂解释清楚了他体内的状况,三人都不是领悟力极低的白痴,当下其他二人也都明白了这团螺旋真气的棘手程度,

“三个时辰,能分析出这真气团的构造和运转方式,”沈言不是不相信叶东來,只是这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这是何等惊采绝艳的天赋,

“百分之八十五的几率……”叶东來沉思片刻,抬起头道,“我必须分析出他的构造和运转方式,然后你和寒兄渡过來的真气,才能被我牵引着破除掉它……”

“否则以你们不到周天境的修为,不彻底弄清楚他的构造,是沒有可能xìng以蛮力将它震散开來的,”

沈言点头,而后目光转向了寒碑颂,

“你们两人尽快回复实力……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方圆五十丈都一览无余,我便替你护法……只有你们其中一个人恢复了实力,才能勉强护住我们三人周全,”

寒碑颂和叶东來听他言语,也不再迟疑,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都是生死相托,根本沒有犹豫的机会,

沈言太弱,靠他提醒危险还行,想要在这危机四伏的雪云沼泽深处护住三人周全,那是痴心妄想,

章节三六九 一千五百人

“……呼……呼……”陈偏将看着面前这个面sè憔悴。凄美无比的女子。差一点沒将自己的眼珠子给瞪出來。

他不是沒玩过漂亮女人。但这般气质的。倒是头一人。只盯着那张白皙如玉的俏脸看了片刻。陈偏将感觉自己就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比数个月之前朔云城沒开战的时候。他去玉娘楼叫的五个娘们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一脸chūn情的时候还要激动。

“干得不错……”陈偏将强忍住直接扑上去将面前这个女人按在地上狠狠**的冲动。瞟了一眼将沈如烟送过來的矮胖修者。不由的点了点头。

他心底倒是觉得。如果不是遇到这个家伙。可能这等尤物就跟他绝缘了。

“还愣在这里干嘛。难不成还让本偏将给你管饭么。”陈偏将冷冷的哼了一声。强压下心头的那一丝**。“你不是要去给韩将军送情报么。那还不快去。。”

矮胖修者看了一眼一脸憔悴的沈如烟。后者缓缓的露出一丝笑容……但谁都能读懂里面蕴藏着的那一丝无奈和凄然。

“陈偏将……此事和他无关。你不要责怪他了……”沈如烟见矮胖修者一脸犹豫。哪里还不知道他心底是如何的为难。于是乎忍着咽喉的不舒服。嘶哑着声音道。

陈偏将心头只一个激灵。这般嘶哑的声音若换做常人说來只怕如同猫爪子在钢铁上划拉一般。但偏偏看着对方的娇嫩的脸庞。偏偏声音又是这样嘶哑中夹杂着柔弱和楚楚。他顿时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恩恩。你说的是。都依你。都依你。”陈偏将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轻缓了起來。“还不快滚。”

矮胖修者看了一眼沈如烟。终于忍住心头那一丝冲动。缓缓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沈如烟的眸子轻轻眨了眨。沒有人能看见她眼神中泛起的一丝决然。

“……小小一个斥候。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有机会还要给这厮一个教训才是。”陈偏将冷冷的朝着门外哼了一声。虽隔着房门。矮胖修者仍然听得真切。

他的双手猛然握紧。但接下來陈偏将的大喝却让他一下子回过了神來。

“你做什么。。。”陈偏怒喝一声。看到眼前的一幕。真气猛然从手掌中窜了出去。而后一掌打飞了沈如烟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陶瓷碎片。连带着她的身体也被这股巨力给绊倒在地。

沈如烟轻吟一声。却返现在陈偏将的气势威压之下。连动都无法动一下。

扫了一眼茶桌。陈偏将哪里还不知晓面前这个女子先前就存了寻死之心……不过他看见对方摔倒在地时的那种凄然美态。却感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不断的跳动。

玩过无数女人的陈偏将自然知道。如果对方存了寻死之心。他除了用气势将其压迫住。便沒有丝毫它法。

否则真气一散。以某些女子的忠贞。只怕瞬间就是个咬舌自尽的结果。若先前沈如烟不是选择的用瓷片抹喉。而是直接咬舌自尽。只怕他也來不及阻拦。

但用真气强行压迫住。却犹如抱着一根木头般。陈偏将自然不容许一个如此天姿国sè的雏儿第一次就这般暴殄天物。

他沉下心神。听到了门外不远处那个斥候的呼吸声。看了一眼摔倒在地的沈如烟。微微一笑。便计上心來。

“你可以寻死……但若是不从我。等你死之后。我便将门外之人给杀了。甚至于心痛之下。做出了屠戮流民的事情。倒也不足为奇。。。”

沈如烟只有凄然的面庞猛然抬了起來。死死的盯着陈偏将的眼神。她的眸子里沒有丝毫恨意。有的只是痛心和自责。他能感觉到对方说的是真话。

“你想要我做什么。”沈如烟嘶哑着声音问道。

“……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陈偏将神sè一冷。然后声音变得凌冽起來。“我让你爬着你就爬着。我让你躺着你就躺着。我让你脱你就脱……”

“总而言之一句话。将本将军伺候舒服了。我便饶了门外那个可怜的家伙。”

“好。”沈如烟点了点头。目光之中仍然沒有恨意……她只是想做些事情。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那个矮胖的修者受到牵连。

门外的矮胖修者眸子里的神sè可谓是复杂之极。有愧疚。有无奈。有踌躇……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门内的那个家伙。一巴掌就能拍死他。他又能如何。

但沈如烟的决绝和如此轻易的便答应了陈偏将那些龌龊的要求。却让他的心猛然为之一颤。这个女人……是白痴么。

“好……很好。”陈偏将缓缓散去了自己的压迫。他能从面前这个“可爱”的女人眼中。看出她说出的话语的真假。

“那么现在……将你腰上的丝带解开。把你的纱裙褪下來……”陈偏将的声音有些颤抖。目光一下子聚集在那极其朴素的天青sè丝绸束带之上。或者说是落在那盈盈一握。扶柳一般的腰身之上。

沈如烟紧紧的咬了咬自己的樱唇。唇上几乎渗出血來。这个距离。她能很清晰的听到对面那个家伙粗重的呼吸声。她也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要面对什么。

不过少顷之后。沈如烟缓缓闭上了双眼。颤抖着将手放在了扎在腰间的丝带之上。她何尝想象过。自己居然会在一个男人面前自己宽衣解带。

还是为了一个根本不熟悉的修者。以及这个陈偏将口中那些和她绝对不会有关系的流民。沈如烟只知道自己如果不这样做。导致那些人因为陈偏将对她的不满而殒命。她的心便会痛的厉害。如同沈言当rì离去的时候一样。

眼见着那扎在柳腰之间的丝带轻轻的被解开。陈偏将的呼吸声愈发变得浑浊了起來。

他的眼角已经瞥见了一抹月白sè。在青sè衫裙之下的亵衣。已经露出了冰山一角。陈偏将从來沒有觉得。时间会过的如此之慢。也从沒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有如此耐心等着面前的女人一点点的将自己给剥个jīng光。

“报。。。”

一声高昂而又简短的声音直接让沈如烟手头的动作一颤。此刻她的纱裙甚至还穿在身上。只不过刚刚解开束在腰间的丝带而已。

虽然陈偏将离着自己足有数尺。但沈如烟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怒火……虽然她对男女之事很懵懂。但想來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平静无比。

但沈如烟一时之间想到的却不是自己。而是陈偏将会不会发怒去将那些在街道上流窜的流民给杀掉一大堆來泄愤。

以至于她想到此处的时候。一张俏脸都变得有些苍白了起來。

不过陈偏将显然沒有理会她的意思。只是朝着门外喝了一声。

“进來。”

话音刚落。门外一个满脸风尘仆仆模样的士兵便一头扎了进來。因为动作太猛烈的缘故。差一点沒有跌倒在地上。

他刚要说话。一抬头却看见了刚才跌倒在地。此刻依着桌子站起一半的沈如烟。后者一双玉手轻轻将身上的青sè纱裙拉扯在一起。俨然一副烟雨江南图。只不过其中却多了几丝媚意。想來西子捧心之态。至若如斯。

那小兵呆呆的目光一直落在沈如烟的身上。直到陈偏将一脸不愉的冷哼了一声。他才惊出了一身冷汗。

陈偏将心底倒是在腹谤。你这急切的模样我都來不及让你稍后。你进來不通报消息盯着看我内定的二十一房小妾是个怎么一回事。

这小兵直到陈偏将的厉害。倒也沒敢在拖延。此刻方从沈如烟的身上收回了目光。便一下子再度恢复了先前的焦急之sè。

“陈偏将。不好了……”这小兵急急忙忙的模样。倒是让陈偏将再度皱起了眉头。

“不好了。什么不好了。别着急。慢慢说。”不过见对方语无伦次的模样。陈偏将还是做出了一个合格将领应有的姿态。不骄不躁冷静应对。

“……西城门遭到猛烈攻击。城主还有韩将军让我速速让你带领一万兵马从南城门绕出去……”那小兵见陈偏将的模样。却是不敢怠慢。全盘托出了一切。

陈偏将却是傲然一笑。知道城主恐怕又是给他送功劳铺路了。

“让我带领一万兵马。是否为了全歼敌人。”

一脸风尘仆仆的小兵差一点沒大骂出口。你他~妈是猪脑子么。让你过去是为了全歼敌人。我需要将自己弄成这个模样么。

“……城主说。你手中只有紫玉遣兵符。至多只能调遣一万兵马。但他希望你尽可能的配合城内。以期能让來犯之敌暂且退却。再商量对策。”

“什……什么。”陈偏将一脸震惊。

不过转瞬之间。看到面前小兵脸上的郑重。他顿然知道对方决然沒有跟他开玩笑。

陈偏将虽然多数都是白捡功劳。但也不是全无用处……毕竟修为在这里摆着。他也不可能是个猪脑子。

“走。随我去调兵。路上再同我细细叙说……”

陈偏将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是耍女人的时间。如果西城门被攻破。那可就糟了。战争失败的一方。可想而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陈偏将……韩将军让我告诉你。敌人随只有一千五百余人。但你绝不可小觑。”那小兵回头看了一眼楚楚孑立的沈如烟。然后不舍的收回了目光。跟着陈偏将走了出去。不过刚出门。他却是忽然小声道。

“你……陆什么來着。给我将她看好了。出了什么差错。当心自己的小命。”陈偏将刚跟一只赖在院中沒走的矮胖修者冷冷的叮嘱完。听到身后小兵的话。却是忍不住诧异的张大了嘴巴。目光有些呆滞。

“啥玩意。一千五百人。”陈偏将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

章节三七零 为自己而活

冷风猎猎,

朔云城主一脸惊惧和震撼的看着远方那如铁壁铜墙般的一队兵马,所有人兵甲染血,杀气汇聚在一起,几乎让人喘不过气來,

那一千五百人中,高高耸立着一面殷红的旗帜,其上如刀锋般刻下了一个字,,

“惊,”

韩将军和朔云城主并排而立,两人目光之中的神sè都微微带着一抹苦涩,这只一千五百余人的队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來的……

第一次交锋,朔云城五千兵马,不到三个时辰,被对方全歼,但是那一千五百余人却只重伤了七八个,死亡的却是一个都沒有,

第二战,朔云城派遣一万二千余人……斩敌三十二,己方在七个时辰后,全灭,

朔云城主以及韩将军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一个队伍,而且去请教学士的时候,对方居然也说,不知道苍澜领内哪一个势力是挂的“惊”字旗,

……

陆云怔怔的站在院落之中,直到陈偏将离去了足有小半刻钟,他的目光之中,方才泛起了一丝坚毅,

“既有敌对势力攻來,想來其他大镇预谋不轨的行动也应该不会影响到本就已经混乱到了极点的局势……这样的话,我所知道的情报,就沒有用了,”

“那么这一次,我便为自己做一次决定,”

陆云的心底猛然下定了决心,他的心头再度回忆起数月之前,一番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话语,

最后一句,他记得尤其清晰,,

你是陆云,要为自己而活,

他猛的冲上前去,一把拉开了房门,只看见呆呆坐在桌旁的沈如烟,此刻她早就将衫裙再度扎了起來,倒是连丝毫chūn光都沒有露出去,

“你走吧,”陆云上前几步,对面sè憔悴之极的沈如烟道,

沈如烟抬起绝美的面庞,如水的眸子轻轻扫了他一眼,却是浅笑着摇了摇头,

“我走了……你和城外那些百姓,就要遭殃了,”

陆云一愣,他沒料到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白痴女人居然还是呆呆的坐在这里,

“你走啊……敞若陈偏将回來,你知道自己要面临些什么,”陆云忍不住的吼出了声來,不过转瞬间声音又轻了下來,似乎是怕吓到了这个已经憔悴的犹若风中残烛般的女子,

“我不走,”沈如烟再度摇了摇头,而后平静的道,

陆云心头思索一阵,忽然记起一事來,这女子话语间的韵味,似乎夹杂着江南chūn雨间的柔意,仔细思索,想來应该不会是朔云城以西这些城池之人,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來,”陆云绝对不是笨蛋,他敢赌面前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战乱才到此出來的,

否则她为什么不往外围跑,还一直往城内凑,显然來此地,绝对是有什么她绝对放不下的事情,促使她一个弱女子奔波如此,

陆云忍不住暗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让这个白痴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到处乱跑,

“我……”沈如烟面sè一黯,旋即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是來找我弟弟的,”

陆云心头一动,有戏,

“你弟弟在哪里,”想來应该是因为战乱走散了,所以这女子才会不离开这里,而在此处徘徊去找她的弟弟,

“……万剑宗,”沈如烟话音刚落,陆云便再度呆滞在了那里,半响之后,方才干涩的看了一眼憔悴如斯的沈如烟,

“你从……哪里來的,”他心头想到了一个猜测,但却有些难以置信,如果真的是从东南方的某个城镇过來的,那么她……走了多远,

“……湘云……紫云城,”沈如烟本想说湘云镇,但多少也知道大宋王朝村镇无以计数,所以只好说出了名义上管辖湘云镇的紫云城,

“紫……紫云城,”陆云的声音有些干涩,旋即有些忍不住的提高了起來,“你说你从紫云城,经过白云城,复云城,墨云城,静云城等等城池的范围,走到了这里,”

“陪着你的家仆呢,侍卫,车队,都在战乱之中冲散了么,”

“我……”沈如烟摇了摇头,似乎也回想起自己这一路的艰难,忍不住咬了咬樱唇,“只有我一个人……”

“你不要命了,”陆云终于忍不住怒喝出声,

“你一个弱女子从紫云城那么远的地方走到这里來,还沒让人给抓去,当真是幸运之极啊,你那个狗屁弟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不许你这么说小弟,”陆云突然发现,即便是陈偏将说出那等污言秽语之时,语气都依旧平淡的女子,在他话音落罢之后,蓦地站起声來,愤恨的盯着他,

“好……我不说他,”

陆云一想起面前这个女子数月以來受到的苦楚,只怕能让人心中酸楚到落下泪來,所以只好如此说道,

“就算我们不提他,但你是來找你的弟弟的,难不成就被陈偏将困在此处,你此时不走,这一生便等于毁了……”

“你永远不可能再见到你的弟弟,也永远不可能踏出朔云城半步,”陆云斩钉截铁,丝毫沒有作伪的道,

陈偏将的为人他在这里混迹了数月自然也知晓几分,沈如烟这般的女子,只怕今后会被其视为禁脔,所以今后再也不可能踏出朔云城,倒也并非虚言,

沈如烟的樱唇几乎被银牙咬的渗出了鲜血來,她感觉自己的心中从未有过的慌乱和难以抉择,

“……不,我不能走……我走了,陈偏将一定会拿你和那些流民泄愤的,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害了你们,”

沈如烟的眼神一变在变,几乎让陆云有些奔溃的时候,终于死灰般的说出了这一句话來,

“你他~妈是猪脑子么,”陆云指着这个绝美到极点的女子,居然沒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的怒骂了起來,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你留在这里就能救我和那些人,我告诉你,给陈偏将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再城中乱杀流民,”

“你要是再不走,就等着你和你的弟弟永远天人相隔吧,”

沈如烟的眸子有些晶莹了起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好,我走……”她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用,这是她因为沈言而改变自己本心的决定,硬生生将自己心中的决定撕成了两半,

那种刺痛和无力感,几乎让他瘫软在地,敞若不是沈谪仙这三个字在支持着她,只怕沈如烟就要昏倒在地,

“我带你出去……”陆云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此刻想的最多的不是放了沈如烟自己会如何如何,而是这个白痴女人总算是想通了,

沈如烟因为心中的坚持因为沈言而违背的那种刺痛感,让她根本就说不出半句话來,见陆云朝门外走去,她方才一步步的跟在了对方身后,

……

“你们要干嘛,”在院落之中倒是无人阻拦他们,但到了门口的时候,一名侍卫却贪婪的在沈如烟那曼妙的娇躯上狠狠看了几眼,然后拦住了二人,

“陈偏将让我将她带到白泽居去……”

“放你娘的狗屁,”那侍卫猛然吼了一声,“陈偏将刚才交代过我,这个女人哪里都不能去……你居然还想带走她,是不是不要命了,想要带走这个大美……咯咯……”

见他的动静越來越大,陆云伸手往怀中一探,一缕冷冽的光芒闪过,这个不过锻骨阶三层的修者,在他的偷袭之下,嘴中的话语全部因为气管被划开而变成了奇怪的“咯咯”声,

沈如烟猛的往后退了一步,看到先前一个活生生的人以为她的缘故就这样失去了xìng命,她又忍不住习惯xìng的咬紧了自己的樱唇,

“西门被围,陈偏将去了南门调兵……你从北门出去往西北方向走,三十里之后越过一座丘陵,便直接径直往西去,再走上三五十里,应该可以看见一个村子……那个村子的位置很隐秘,你可以暂且在那里休息一两rì之后,再往万剑宗而去,”

“可是……你……”沈如烟忧心忡忡的看了陆云一眼,因为先前那侍卫的闹出來的动静,她已经听到了府中叮叮咚咚的脚步声,

“我替你拦着他们……你要是还想见你那个狗屁的弟弟,就给我滚,别忘给我带一句话,我陆云看不起他,一个男人竟然会让你跋山涉水如此之远……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能否认他的无能和窝囊,”

“你……我们一起走吧,他们人很多的……”沈如烟话还沒说完,便直接被一声怒喝给惊得后退了一步,

“给老子滚,,草,,你他~妈听不懂人话么,”陆云矮胖的身影,猛的一窜,用巧力将沈如烟推开了数丈,然后握紧的手中的短剑,朝着已经出现三三两两出现在门口的众多侍卫扑了上去,

“我陆云这一次自己给自己做了决定,我不是个窝囊废……”

“我,,为自己而活,,”陆云一声大喝,扑进了那个有死无声的圈子之中,

沈如烟眼角的泪水潸然而下,却也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走,只怕真的会让对方死不瞑目,她也不知从哪里來的力气,提着裙角,极快速的朝着北城门跑去,

陆云一人堵在偏将府门口,这些侍卫之中大多是塑体阶,但和他同阶的锻骨境修者也不少……可他偏偏用尽全力,死死的守在了门口,未退半步,

不经意间回过头去,那个绝美的凄楚身影早已沒了影子,

“保重,,”

“噗,,”只这一回头,便有数柄刀剑直接刺入了他的身体之内,陆云一口鲜血喷出,反手再取两名塑体阶修者xìng命,

嘭,,

他的身体终于在无数修者的轰击下瘫倒在地,一柄又一柄的刀剑在他的身体上不断进进出出,但陆云却发出了无比渗人的笑声,随着这些侍卫几乎将他的身体捅了稀巴烂,陆云的笑声渐渐变得越來越轻微,而后终于沒有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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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三七一 赤幽玄要吃人

“本尊~原本在等待甲子之后的化龙劫。不料被你手中的鳞片气息惊醒。”赤金蛟的爪子悬而又悬的静止在蝶依的面前。洛成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连喘息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本尊很欣赏胆大的愚昧凡人。加上我赤幽玄从來是言出必行。但你得去给我抓上几个人类來……本尊今天好不容易醒來一次。却是要沾点荤腥才好。”

赤幽玄的爪子倏然收了回來。他巨大的身躯也慢慢的退回了那深邃的湖水之中。只留下一个巨大的脑袋在半空中晃动。

“赤幽玄前辈……”蝶衣虽然小腿也有些颤抖。但却还是询问出声。

“是否我给前辈抓來几个人类修士。前辈就能给我一滴jīng血。”

“不是给你……而是赏赐。懂么。愚昧的凡人。”赤幽玄呼出了一大口气。直接将蝶依吹飞了数十丈。而后轰然跌落在地。

蝶依挣扎了几下。从地面上站了起來。虽然全身疼痛。但赤幽玄并沒有存心对付她的意思。所以并沒有受多么严重的伤。

看着同时跌落在自己不远处的洛成。蝶依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你在此地等我……”

“蝶依……你不能丢下我啊。我要和你一起去……”洛成刚从地上爬了起來。听到蝶依的话。瞟了一眼眯起那灯笼般眼睛的赤幽玄。双腿都忍不住的打着摆子。

“你跟我去。”蝶依冷笑一声。“不想死就留在此处……这一次我是去抓人。周天境的修者一巴掌就能拍死你……你在此地和赤幽玄前辈在一起。整个雪云沼泽之内。便无人能碰到你半根毫毛。”

“可……”洛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赤幽玄。结果发现后者压根就沒有理会他。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

“可什么。若非宫主的命令。你以为我愿意大老远的跑到这雪云沼泽來为你求取赤金蛟血么。”蝶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虽是风情万种。可洛成此刻却沒有丝毫欣赏的心思。

“放心……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比我先死。”

话音虽冷。但却坚定无比。

洛成微微一愣。旋即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颤抖着看着赤幽玄。

“去吧……他不会伤你的。”蝶依知道赤幽玄这种恐怖之极的妖兽。绝对不可能会对一个普通的炼髓境修者动手。

说罢。也不带洛成答话。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洛成听着周围诡异的寂静感。沒由來的心中一阵渗然。颤抖着抬起不受控制的双腿。朝着赤幽玄所在的地方挪去。

他生怕离这么远。被哪只妖兽莫名其妙的扑出來咬死。可就真是死的不明不白了。

虽然赤幽玄的确恐怖。但好歹勉强算是认识吧。所以洛成的恐惧感。再随着他接近的时候。赤幽玄只是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便自顾自的打起了盹儿之后便消散了不少。

直到走到了先前他和蝶衣所在的地方。洛成才大口的吸了几口气。然后一屁股瘫软的坐倒在地。

“赤……赤幽玄前辈……”

也不知道是从何处。传來的声音。让洛成浑身一颤。忍不住颤抖的唤了一声。

“懦弱、龌龊、卑鄙、肮脏而又胆小的凡人……闭上你的嘴。否则本尊不介意吞下你这个沒有丝毫灵气的食物。”赤幽玄轻飘飘的话音落在洛成的耳中。却恍若惊天般的炸雷。

他的眸子里哪有丝毫的憎恨之意。只有无尽的恐惧和颤抖……他根本就不敢对面前这单单一个头颅。就能一口吞下十个他的恐怖存在有丝毫怨念。

“吼~~”

赤幽玄话音落罢。便猛然张开了在洛成看起來几乎可以令人自己将自己吓死的血盆大口。仰天发出了一声怒吼。

洛成本已经准备迎接那浩瀚的音浪。但诡异的却是。分明可以看见赤幽玄藏身的那巨大湖泊。已经溅起了足有数丈之高的浪花。可他分明听不到半点声音。

啪~~啪~~

那在空中不断跳动的浪花。终于在洛成呆呆的表情持续了数分钟之后。轰然落在地上。发出了啪~啪~的响声。也直到这一刻。他的听觉方才恢复了正常。

回头一看。洛成一屁股直接瘫在了地上。

身后那原本萦绕不散的雪云迷雾仿佛被净化了一般。但让人震惊的却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洛成身后。或者说身周数百丈方圆……也许更广阔。但他已然看不到更远处了。所有的一切尽皆化为了粉碎。所以洛成四顾之下。眼中一片茫然。

除了一地的白雪仍旧。面前的赤幽玄和他身下的湖泊依旧。他一眼望去。所有的地方都是平平整整白茫茫的一片。连一根草。一株树都看不见。

先前传入耳中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也消散了开來。洛成却听闻赤幽玄嗤笑出声。

“一群蝼蚁。竟然知晓本尊已经从沉睡中醒來。还敢猖獗如斯……”

洛成面sè惨白。知道只是因为那不知从何处传來的嘶鸣声。才会导致赤幽玄发怒。直接将这一大片区域内的所有它物。全部化为了齑粉。

……

嘶~~

沈言与叶东來和寒碑颂相视一眼。尽皆直挺挺的停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面前。极其分明的一道弧形线条。

他们所站的地方正是边缘。所以除了感觉到一阵清风之外。什么情况都沒有。但他~妈的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沈言yù哭无泪。前一秒面前还是无数的苍天大树。灌木杂草。高高低低的丘陵小山。怎么瞬间而已。全沒了。

全沒了。只剩下一地的茫白。除了这一切以外。什么都沒有。

除了震惊之外。沈言等三人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庆幸。差一步……就差一步。如果他们先前不是直接顿住了脚步。恐怕此刻会如同面前所有的一切般。尽皆化为虚无。

“有道是踏破铁屑无觅处……”

三人正准备回身另寻它路的时候。却听闻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沈言神sè略微一凝。旋即倏然将目光投向了右前方……

若是先前遮掩着无比浓厚的雪云迷雾。他自然是看不真切数十丈外的场景的。但此刻根本沒有任何东西挡在面前。自然便是一览无余。

來者是一个面上披着薄纱的女子。沈言目光刚刚落在她的身上。顷刻之间。便发现远在数十丈外的身影。已距离自己三人不过数丈。

“好快的速度……”

沈言心头一惊。但却沒有多么慌张。毕竟叶东來在他身边。除了遇到某些周天境的超级强者。否则几乎不可能会有什么差错。

他们实在是不敢浪费时间在那个越來越危险的地方多留。所以此刻叶东來的实力。也不过恢复了七成而已。

但沈言和寒碑颂都理所当然的认为。面前这个女子绝不会是对手。

“阁下……”叶东來眼眸微微眯起。旋即出声道。不过他的话音刚落。面前的女子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叫蝶依。”

蝶依清冷的声音。带着一抹傲然。那是在洛成面前从未浮现过的姿态。

(奇怪……)

沈言心头忽然一动。感觉这女子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并非指对方身上那种丝丝缕缕的幽香。而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

(记不起來在哪里见到过了。)

“蝶衣姑娘。却不知你有何见……”叶东來沉吟了片刻。和寒碑颂悄悄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沉吟片刻后再度出声道。

“不必多说。让他和他跟我走吧……你自己离开。我懒得跟你打。”蝶依玉指在沈言和寒碑颂的身上轻轻点了点。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和傲然。

“我们……跟你走。”沈言讶异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该不会是……”

蝶依微微一愣。面纱之下的脸颊却是不由得掠过了一丝绯红。不过沈言三人根本看不见分毫。

她再如何冷漠傲然。始终是个女子。沈言这番话她略一思索。便也知晓自己先前的话的确有些让人误会。后者必然认为她是那种魔门亦或者妖族修细和~合之法的人了。

“哦。我倒是忘记跟你们说了……赤幽玄前辈要吃人。你们俩勉强能凑合一下。”蝶依先前也被四周倏然化为齑粉的一切给震得呆滞了半响。不过她本身却沒有丝毫的损伤。刚刚抬起头便看见了在数百丈外的沈言等人。

所以瞬间便朝着此处赶了过來。所以才会有先前的一番话。说來也是赤幽玄yīn差阳错之下。给蝶依解决了不小的麻烦。

否则在这硕大的雪云沼泽之内想要找到几个修者。哪里有那么容易。而且一旦遇到的人太多。蝶依知晓自己虽强。但也不可能是七八个周天境修者的对手。

现在看见这三人之中只有叶东來一个人是周天境。剩下的一个是神醒境。一个居然才是炼髓境。不由得在心底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

因为沈言的实力太弱。所以她的目光稍微在前者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但是她沒有看到除了冷静之外的任何眼神波动……沒有在她的躯体上徘徊。也沒有因为自己突然出现在此处而流露的恐慌。

这倒让蝶依心中暗叹。若是自己那个白痴主人能有面前之人的一半胆气和秉xìng。那便好了……不过赤幽玄的吩咐。她还是必须要办到才是。

错过了面前这三人。就算她有灵识的帮助。只怕也得花费许多时间才能再找到其他人。

“赤幽玄。”沈言目瞪口呆。这他~妈怎么会遇到这么奇葩的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让自己和寒碑颂跟她走。还说劳什子的赤幽玄要吃他们。

叶东來身躯猛然一颤。面sè剧变。

“雪云霸主赤幽玄。那个快要渡化龙劫的赤金蛟。”话音虽是询问。但却极其肯定。因为整个雪云。名为赤幽玄的妖族。只有一个。

“不错。既然知道。你就哪里來的回哪里去吧……想來这两个人。也足够赤幽玄前辈勉强满意了……”蝶依不由的看了叶东來一眼。而后冷笑着点了点头。

PS:既然都看不惯洛成跟着蝶依……好吧。那小仙就准备终结他了。虽然死的早了点。不过早死晚死都是个死。也就沒多大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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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三七二 办法

“雪云霸主赤幽玄,”沈言眉头微微一皱,他倒是有些印象,万剑宗的诸多长老都不敢掠其锋芒,本还以为对方在雪云边境,沒想到竟然是在雪云沼泽之内,

所谓的雪云霸主四个字,落在某个妖族势力头上很简单,但敞若承受这一个头衔的是某一个特定的妖兽,那他的实力,绝对是难以想象的恐怖,

“……可以灭杀上境的实力,”叶东來见寒碑颂和沈言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勉强吸了一口气,而后声音略有些颤抖的道,

上境和下境绝对是两个级别,

所谓破障登天,便指的是从下境入上境,这登天二字,可不简简单单是字面上好听而已……那是真正的在云端俯瞰苍生,

灭杀上境是什么实力,沈言见识过周天境的恐怖,也看见了神醒境的寒碑颂所爆发出來的实力,但让他去估计,他的嘴角却也只能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怎么估计,用一滴水去估计湖泊里有多少滴水,现实么,就算现实……你依靠什么去计算,单单这天壤之别的差异,就足以让人骇而止步,

寒碑颂也同时呆滞,刚要出口的话也给憋了回去,

面前这个面上蒙着薄纱,一脸傲然的女人是谁他压根就不感兴趣……周天境散发的气息,他还是能辨别出來的,

可就算是周天境界,他也绝不相信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但问題是……对方身后站着的人是谁,雪云霸主赤幽玄,灭杀上境的实力,而且对方的意思很明显了,放过叶东來,只要他和沈言二人的命,

难道他还去害的叶东來和他们一起面对那个恐怖的存在不成,寒碑颂虽然不愿意莫名其妙的陨落,但如果真的到了这种情况,也断然不会畏惧便是,

……

“哼……啰嗦个什么劲儿,”蝶依冷冰冰的发泄着自己面对洛成时积压下來的一肚子火,“还不快快随我去见赤幽玄前辈,”

“你这女人还真有够奇葩的~”沈言看着对方那副和他们似乎有着深仇大恨,就算隔着面纱他都能感觉对方咬着银牙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的出声了,

“你冲上來就告诉我们有人要吃我们,你说你莫名其妙不,别拿着根鸡毛当令箭,我们是怕……不过怕的是赤幽玄,干你什么事儿了,”

沈言的xìng子还就是那种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类型的,再说了,现在做决定的不是他们两人……还要说服叶东來才是,

他和寒碑颂的想法一样,如果自己二人送死能让对方留下xìng命,倒也无妨,可至少得弄清楚这女人到底是欺骗他们,还是真的和赤幽玄有交集,

万一真如他先前所猜测的那样,这个一脸傲然的女人压根就是某些jīng通yīn阳~和~合之术的修者或者妖族,将他们二人骗去,那可不是自己送死,

被沈言这一通挤兑,蝶依本就冷若冰霜的俏脸顿然变得更冷,她在洛成那里受了气儿还不能发,现在一个小小的炼髓境修者居然敢肆意反驳她,她哪里还能忍得下去,

“放肆,,”

“如沐chūn风,”叶东來的手几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从背上拔出了自己的古朴木剑,而后挽出一个剑花,最后再度将木剑归鞘,

本來出手准备擒住沈言的蝶依,直接被这样一剑给荡了开去,她的眸子里泛过一抹光芒,终于对看似古井无波的叶东來重视了三分,

她原本以为这个背负着木剑的男子就算是周天境,也不可能有多么强悍,凭借她几乎可以越阶两个小境界斩杀敌人的手段,就算面对周天小圆满的修者,她也有把握拼个重伤取了对方xìng命,此刻却被叶东來轻而易举的一剑荡开了自己的攻势,

蝶依自然会惊讶,叶东來这一剑太快……快到她几乎只能捕捉到一个模糊的虚影,如果这一剑朝她攻來,她能不能挡,

沈言可沒功夫管蝶依如何惊讶,他此刻看到后者出手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他,更是肯定了自己心头那个猜测,

“叶兄……我知道了,这个女人绝对是修炼yīn阳~和~合之术的个中高人,我和寒碑颂落在他的手中,只怕会死的很惨,”

叶东來和寒碑颂对视一眼,顷刻间将目光落在了蝶依的脸庞之上,

虽然沈言的说法看似有些荒唐,但却未必是假的……毕竟一冒出來就想要别人跟着她走,还找了个赤幽玄要吃人的借口,实在有些让人怀疑,

“你,,”蝶依被盯了半响,俏脸终于泛起了一丝酡红,所幸因为面纱的遮挡,根本看不真切,

她忍不住的在心头暗自啐了起來,

姑娘我面对洛成那种sè中饿鬼,尚且能守身如玉……怎么到了这个炼髓境的白痴口中,就成了……成了那种yín~邪修者了,

“无耻,”

“无耻,”沈言讶异之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无耻你哪里了,你自己跑來让我们跟你走,还想直接抓住我,更遑论最夸张的还是赤幽玄要吃人的事儿……”

“就算他要吃人,我们打不过他,但你至少得让我们商量商量,生死惜别一下吧,过來当个传话筒,就让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额,面对你也差不多了……就让我和寒兄跟你走,未免太过想当然了,”

沈言的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却极其现实,

叶东來和寒碑颂都不是俗人,结合这个女人出现的巧合情况以及她的话和急不可耐想要出手抓住沈言的情况來看,只怕后者的怀疑还真的有可能是事实,

如果三人知道蝶依这一路被洛成那种胆小,龌龊给气到了什么程度的话,想必也能想明白为什么她会这般容易动怒了,

面对惜诵之主,她就算满腹怒气,也不敢大声指责,顶多就是言语冷冰冰一点,态度不冷不热一点就顶了天了……这会儿能毫不掩饰的表现自己的怒气,她能继续忍那才有鬼,

“你……”蝶依的娇躯有些颤抖,她从小在百花谷长大,牙尖嘴利这个词和他是绝对无缘的,

可沈言前世最早的时候,那绝对是市井之徒,什么骂人的场面沒见过,所以三言两语就将这个女人给挤兑的语无伦次了起來,

“你们要是还想他能活命……那就乖乖的跟我走,否则赤幽玄前辈愤怒之下,你们谁都走不了,”

蝶依很清楚赤幽玄这种活了无数年的老妖怪的脾xìng,如果告诉他有两个“食物”听到了他的名头还不乖乖让他吃,铁定会勃然大怒,

“你等会儿……”

沈言不客气的再度打断了她的话,压根就沒有把对方当成是个女人來看待……在这种情况下,无非是敌是友罢了,美貌能杀人,绝非虚言,

蝶依又是一阵语噎,倒让旁边的寒碑颂忍不住摇了摇头,他也不由得感觉沈言说话,实在是毫无它意,完全由心而出……无怪乎叶东來会对此子刮目相看,

既然有赤幽玄三个字在,沈言自然不敢跑,他不知道能灭杀上境的人有多么厉害……可他却知道自己的师尊有多么厉害,

达到了那种地步的恐怖存在,要是沒有什么手段那才古怪,说不定他们跑得再远,在对方看來也不过是眨眼之间,

“叶兄……我言辞虽略有不当,但多番试探之下,这突兀出现的女子怕所言非虚,”沈言将叶东來和寒碑颂拉到了一旁,悄声说道,

叶东來在身边,加上可以压低了声音,他到不怕被蝶依听到,

后者也因为想要他们自己做出抉择,加上她也沒有丝毫把握是叶东來的对手,自然而然也就只能任由三人商量了,

总比她和叶东來打个两败俱伤,最后还得要赤幽玄出头好吧,如果真是那样,恐怕赤金蛟的jīng血也就沒有什么指望了,所以蝶依虽然愤怒,但还是处于冷静状态之中的,

“无妨,我和她同是周天境的修者,碑颂虽然非是周天,但毕竟也已觉醒了神魂,和她真的杠上反而不妙……这些挤兑和试探的话由你说出來,却是最为合适的,”

三人哪里有一个是简单之辈,沈言先前如此说法,也无非是试探罢了……不过最后他们却徒然发现,只怕这个女人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沈言年纪和寒碑颂差不多,但是他的修为低,自然会让别人以为实力浅薄而又年幼无知……有叶东來在身后撑着,先前的一番言语说出來,自然也沒有许多顾虑,

“不过话虽如此……我还是感觉有些悬,敞若真的被这女人带进了赤幽玄的领地,只怕对方直接就会一口吞了我们,”

沈言见叶东來和寒碑颂都轻轻点了点头,旋即也说出了自己真正想交代的话來,

“叶兄,不如你离去吧……否则拖上三人的xìng命,那就真的是白痴所为了,我相信寒兄对此事也不会有什么意义的……”

寒碑颂直接冷哼一声,

“我自是不会有意义,虽然相处时rì尚短,但为了朋友,赔上这一条xìng命却又何妨,只是叶兄怕不会轻而易举的同意你的提议……”

“沈言,”叶东來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冷意,

“你修为如今虽然尚浅,但你是他看重的人,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你这条xìng命,假以时rì,你恐怕能成长到连我都要仰视的地步……”

“更何况,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二人去送死,你还真当我叶东來是那等狼心狗肺之徒,若是那样,我宁愿做一个白痴,也总要一起死了才好,”

沈言也早已料到了答案,知道叶东來不愿意离去,看着身侧那个傲然无比,一脸臭屁的女人……不由得心神一动,

“叶兄,碑颂~我想到一个办法……”

章节三七三 无意闯入

“哦。”叶东來露出一丝诧异之sè。寒碑颂也不外如是。

“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大对劲。这个女人的实力不过周天境而已……按叶兄你的说法。赤幽玄乃是可以灭杀上境的存在。他有必要让这个女人來替他抓人。”

沈言的眸子里光芒闪烁。

“你提到这一点。我却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雪云沼泽想必是很大的。否则我不可能在这里边绕來绕去都沒能找到一个准确的方位。那么她又是如何这么快便寻找到我们的的。”寒碑颂思筹了片刻。却是接过了沈言的话茬。

三个人虽然都不是靠智慧和谋略吃饭的。但至少都不是白痴。

叶东來闻听两人之言。神sè略微一亮。

“你们的意思是……这女人有可能早就依靠什么手段跟踪着我们。”

“不错。这个可能xìng虽然很小。但我们此刻连她所说的一切是真是假都无法确定……若是跟她去。敞若那赤幽玄之事是她杜撰出來的。那我和寒兄定然不是她的对手。可若是叶兄你跟着一起去。若真的触怒了赤幽玄。却只会更糟糕。”

沈言愁就愁在这一点。你压根就摸不准对方的底细。甚至连话语的真假都不知道。那又如何能以此來对自己的判断做出定论。

叶东來沒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而后笑看着沈言。后者一阵无奈。得了。也不用说什么了……对方打定了主意要走一起走。要送死一起去。他还能怎么办。

“叶兄。咱们溜~”沈言眉头微微一挑。然后直接道。

寒碑颂和叶东來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甚至还有着一丝诧异。

“既然叶兄打定了注意无谓生死。那我们未必要乖乖跟着这个女人走……咱们跑了便是。敞若这件事真有这赤幽玄的影子。到了那个时候却也无妨了。”

沈言话音落罢。两人都理解了他的意思。

“……”寒碑颂一阵无言。旋即却将目光落在了叶东來的身上。

“我拖住她。你们二人速速离去。”叶东來目光和他接触到。当下也明白了这件事的关键点在自己。如果不拖住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那一切都是空谈。

三人之间的交谈看似笔墨良多。但实则只是少顷的功夫罢了。否则以蝶依现在被沈言顶撞的满心怒火的情况。只怕早就发火了。

此刻见凑在一起神神秘秘商量了半响的三人终于抬起头來看向了她。蝶依冷冷的哼了一声。旋即高傲的扬起了自己天鹅般的脖颈。

“考虑好了。”

她沒有理由不展现自己的高傲。纵然那个可恶的小子再怎么牙尖嘴利。纵然他身边那个背着木剑的青年看起來比自己还要恐怖许多……但终归他们三人听到赤幽玄的名头。还是选择了屈服。不对……他怎么……

蝶依还沒有反应过來。叶东來剑若chūn雷。轰鸣阵阵。分明只是一柄木剑。却使出了天崩地裂的韵味。

叶东來拔剑出剑只在刹那之间。甚至连寒碑颂和沈言二人都沒有看清分毫。试问还留着少许距离的蝶依又如何看得清。

“无中生有。”

“凝雪指。”

叶东來的木剑快的连轨迹都看不清。仿佛已经违背了沈言的认知一般。蝶依的动作再如何快。纵然她玉指点出的那一刻已经凝绕着无尽的冷冽冰霜。但她的手指刚刚抬起。叶东來的剑却已经直接将她拍开。

“风雪冰天。”

“……你动真格。”叶东來看着因为自己手下留情而满脸愠怒的蝶依。感觉着对方身周那越來越冷冽的气息。顿然眉头一皱。

“对敌人。沒必要手软。”蝶依控制着那恐怖的真气和这一方天地沟通。却还有机会分心去回答叶东來的质问。可见其对自身真气的掌控。绝对是炉火纯青的。

“有趣~”叶东來笑了笑。旋即叹息一声。“也罢。”

“rì。愣着干嘛。跑啊~~~”沈言看着蝶依的动作。心头沒由來的一突。这疯女人怕是因为怒气把他和寒碑颂也给牵扯了进去。这一招若非范围类的攻击。那才有鬼。

寒碑颂虽强。但叶东來只是最后动剑便直接制服了他。可想而知需要后者一开始便拔剑的对手。必然也不会是什么绣花枕头。

更何况沈言感觉到这丝丝缕缕的冷意。差点沒惊的跳起來。他血脉虽未入灵。但万牛之力锻体。龙象金身第一层小成。那是何等恐怖的肉~体。竟然在对方灵技未成之时感觉到冷意。这一招真的波及到他。哪里还有命可活。

妈~的。沈言心头委屈的都有点想哭了。自己这么快的速度修炼到炼髓境。比之前世的天赋不知道好了多少筹……可这是什么事儿。这天元大陆的强者一个个都他~妈~的不值钱是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他身边凑。甚至连雪云霸主赤幽玄都冒出來了。他觉得自己想要扬眉吐气恐怕会很难。

这种见人就跑的rì子。也太他娘的憋屈了。

“草。你他~妈往哪跑。”寒碑颂感觉自身的真气都隐隐都不顺畅起來。被沈言一吼更是心头一颤。不过他刚刚回过神來。却也是忍不住的爆了句粗口。

以寒碑颂沉稳和刚毅的xìng子。可想而知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沈言这厮胆小的跟个老鼠似的……看到那女人发怒。竟然一头扎进了那连除了积雪连一株树木一颗杂草都沒有的区域里。寒碑颂也他娘觉得委屈之极。

这小子是不错。但这胆子不至于这么小吧。不过他终于是察觉到了沈言的一丝不同寻常。因为这么寒冷的情况下。他居然溜得比兔子还快。看起來就仿佛是沒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一般。

看了一脸凝重的叶东來一眼。寒碑颂少见的跺了跺脚。然后看了看沈言的背影。咬了咬牙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无论如何他总不能把沈言甩开。自己再往另一个方向逃不是。再说了。此刻竟然有了交情。他也做不出远走高飞的事儿。更何况若是真的和赤幽玄有关。寒碑颂不认为自己有本事走出雪云沼泽。

“相思远。。”叶东來手中之剑忽然停顿。他左手负在身后。一袭青衫瘦影。在漫天的风雪之中。这一声长叹。却显得如斯萧索。

一剑点出。无尽风雪倏然迸发而后纠缠而上……但随着木剑的剑尖势不可挡的突破了一切的阻碍。荡飞天空中飘荡的所有风雪之时。她的眸子里方才掠过一丝慌乱。

“莫踌躇。。”

叶东來轻笑一声。手中木剑再动。在蝶依根本看不清分毫痕迹的情况下。已然归鞘。再度回到了他的背上。

“……一刻钟。”叶东來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虽然沈言那小子说的你不堪入目。但似乎也并非如此。此次我便留你一条xìng命。”

话音落罢。身形晃动之间。便朝早就沒了身影的二人追去。

蝶依一愣。旋即冷笑一声。玉指轻轻伸出。

“不入流的幻阵道行也敢在我面前故弄玄虚……”不过片刻之后。她的玉指凝绕着一缕冰霜之气朝着半空探出去一尺左右的时候。一股无法抵御的力度传來。蝶依的手指瞬间被弹开。整个人也跌倒在地。

她不甘心的再度伸出手去。却发现身周不知何时已经被圈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似乎是用剑尖在地上轻轻的画了一圈似的。但她却不知叶东來是什么时候办到这一切的。

直到此刻。蝶依也才知晓了自己的错误。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幻阵。而是货真价实的神通。想要破除对方阻拦她的屏障。要么她的修为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要么便是自己具备克制这一类神通的神通……但显然。两种情况都沒有出现在蝶依的身上。她只能颓然的在原地等着时间的流逝。

不过转瞬之间。她藏在面纱之下的俏脸上却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意。

“真以为自己实力不错。能将我逼到这等地步。你便如何了得了。再怎样。顶了天无非便是周天境大圆满的修为而已。连晶障都沒有触摸到。居然就不知好歹的朝赤幽玄前辈的领地奔去。简直是自寻死路。”

赤幽玄的实力她丝毫不怀疑。上境强者都可以灭杀的存在。尤其是一个区区周天大圆满修者可以抵御的。

蝶依出神的透过面前似乎什么形态都沒有的“屏障”。看向那一望无际的茫白。这一切都是赤幽玄那一声发泄的怒吼造成的局面。她的目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极远处。尽管那个背着木剑而去的身影早已成了一个芝麻大小的黑点。

“吼~”赤幽玄随意的摆了摆龙头。发出了一声嘶吼。并沒有动用自己那恐怖的实力再将这里來一次大清洗。不过只是其中蕴含着的恐怖威压。就足以让本就心境胆颤的在此呆了许久的洛成一屁股跌倒在地了。

“两个小娃娃。不对……后面怎么还跟着一个。今天当真是有些热闹呢……”赤幽玄那硕大的眼睛猛然睁开。灯笼大小的瞳孔更是让洛成心中戚戚然。

寒碑颂见身前的沈言猛然震住脚步。而且给人一种极其震惊的感觉。顿然有些奇怪的抬起头來往前方看去。这一看。他也直接呆滞在了原地。

一个硕大的。仿佛龙头一般的头颅就不知依靠着多么粗壮的身躯支持着。在他们面前一丈之远的地方轻轻呼吸着。

单单那两根数丈之长的须髯。便时不时的在沈言和寒碑颂的身前掠过……对方那两只猩红无比。闪烁着无上威严光芒。更是如同灯笼一般大小的瞳孔也正死死的盯着他们二人。神sè之间满是兴趣盎然。

章节三七四 两个奇葩

当一股温热的狂风迎面吹來的时候。沈言和寒碑颂感觉自己的身躯都僵硬在了原地。

这不是什么狗屎的风……是面前这条庞然大物的呼吸。如果到了这种地步。两人再不清楚面前到底是谁。只怕真的就死有余辜了。

雪云霸主。。赤幽玄。除此之外。别无他者。

“告诉我。凡人。为何踏入本尊领地。。。”赤幽玄自然是沒有功夫去分出jīng力关注蝶依的。所以并不知道众人已经遭遇。

加上沈言和寒碑颂的实力不到周天境。他也沒有想要吃掉二人的心思。但若真的是蝶依抓來的。那不想吃赤幽玄却也会吞掉他们。

因为抓人不过是一个幌子。赤幽玄有他的骄傲……但自己的承诺却也不能违背。于是他便让蝶依给他抓來几个修者果腹。其实就是想名正言顺的以赏赐的傲然姿态。赐予对方自己的一滴jīng血。

虽然从意义上來讲的确是实现自己的诺言。但表面上看起來却是蝶依替他办好了一件事。他给对方的赏赐。结果都是要付出jīng血。但过程和对赤幽玄的意义完全不同……

他需要的只是告诉蝶依。这个承诺我可以信守。也可以不守。之所以守信并非你拿着鳞片來我便会受你的钳制。而是本尊大慈大悲。看你可怜赐予你一滴jīng血罢了。

“凡人~~~回答本尊。”

沈言感觉身周的地面都是猛的一颤。仿佛被抛飞起來而后跌落下來一般。他哪里还敢迟疑。真的惹怒了赤幽玄。只怕他二人连对方一个喷嚏都顶不住。

“……咳咳……我们无意闯入。不知此处乃是前辈领地。还望前辈息怒。我二人这便离去。”沈言话音刚落。忽然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赤幽玄藏身的湖泊旁边。

……洛成。沈言想了想。终于记起來那个身影到底是谁了。对方似乎听到了声音。抬起头來也看到了他。不过沈言分明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慌乱和诧异。

(他慌什么。看见我就算惊讶。但这般姿态未免也太过了一些吧。)

沈言有些不自然的皱了皱眉头。

“可笑。。。”一阵雷霆万钧的轰鸣笑声传來。沈言猛的回过神來。知道这个时候计较洛成的事情明显有些不太现实。

“本尊领地。又岂是尔等说來便來说走便走。若传出去。岂非辱沒了本尊雪云霸主的名头。尔等……莫不然便留下xìng命如何。”

赤幽玄的话音很平淡。或许对雪云沼泽里的其他妖族來说。一般情况下并不会和修者发生冲突。毕竟有赵清虚和妖族大能的规矩在牵制着……但对于他这种甲子之后便要度化龙劫的恐怖存在來说。那点顾忌算个屁。

莫说一两个修者。纵然是杀上十个百个又如何。赤幽玄便不信。雪云沼泽之内的那些老顽固能动弹的了他。至于说人类的修者來找他报仇那便更不可能了。

“……”寒碑颂继续保持负手而立的模样。面沉如水。冷冽如刀。好吧……其实他压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于是乎只好装傻。

大不了沈言胡言乱语一通惹怒了赤幽玄两人一起送命便是。两个人在后者的面前实在显得有些弱小和无力。

“……前辈。您这一身威猛的鳞甲。是我有史以來看过最靓丽里。最绚烂的鳞甲。相信等到前辈您度过化龙劫。一定会成为最威武帅气的蛟龙。”

沈言一副小人姿态。点头哈腰的。

“您那两根随风飘扬的须髯。是那样的让人为之折服。如同九天之上的云锦一般飘渺。让人一眼便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美……有生之年能见到如前辈这般潇洒的人物。当真是我们前世修來的福气。”

赤幽玄一副很受用的模样。看起來沈言俗不可耐的马屁拍到了他的心坎里。他自己也最喜欢这一身的鳞甲和那两根须髯。所以连带着眸中的盛怒都缓缓开始变淡。

“前辈您随意之间便能让周围千万顷土地坍塌下陷。无数林木化为虚无。但却让其间的积雪分毫不化。对力量的控制几乎已经臻至巅峰。纵然雪云沼泽中的那些妖族大能。怕也沒有前辈这份举重若轻的手段。我二人实在是佩服之极。”

“更令人吃惊的却是前辈你的风度和儒雅。分明有着这般堪称恐怖的实力。但却敞开你那浩瀚如海一般的胸怀。竟还好心询问我二人是否无意闯入您的领地……”

“在下在此放言。若是早知前辈在此地潜修。纵是雪云沼泽内其他的妖族大能拿起刀架在我的脖子。我也宁死不会逾越雷池半步。现在惊扰了前辈。我二人真是惶恐自责至极。如若前辈需要。就算是令我二人血溅当场。我们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我想來前辈您不rì便要度那化龙之劫。天地虽不仁。但想來前辈这等德高望重的神龙绝不会与我们这些小辈一般计较。你这是秉持自己的原则。绝不以自身的强大凌驾于弱小之上。前辈的风度和比山还要崇高的jīng神。比海还要宽广的胸怀当真让我二人敬仰万分……但既然闯入了前辈的领地。莫管有意无意。叨扰到了前辈这等大能。都是我们的过失。所以我二人任凭前辈处罚。绝无二话。”

沈言一大通话说下來。赤幽玄的眸子居然微微眯了起來。一副飘飘yù仙的模样。

“唔~~咦。”半响之后。赤幽玄方才意犹未尽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眸。却见沈言一脸恭敬的站在一旁。连丝毫动静都沒有发出。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子很有见地……本尊是谁。虽然化龙劫之后只能成为蛟龙。但不rì定然会成为你小子口中的神龙……不错不错。若rì后当真应了你那句话。本尊尚且得好好感谢你小子。唔~~让我想想。我得送点什么东西给你。”

沈言连一句话都沒插。心里差点沒笑的跳起來。这老妖果然沒有听过太多恭维。这种低水准的马屁。居然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不是吧……这样也行。寒碑颂一直维持的冷酷姿态终于坍塌。下巴差一点沒有掉在地上。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这尼玛怎样的奇葩。遇到怎样的另一朵奇葩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他此刻真服了沈言。诚心诚意的服气了……也终于知道叶东來为何会对他刮目相看。

不说虚的。什么能屈能伸。单单这种沒涵养的马屁他居然能顺手拈來到这种地步。寒碑颂就不得不服。

这份弯腰而似直腰的修为。寒碑颂自认为自己还沒有修炼到家。

“……本尊沉睡了好久。也沒什么宝贝拿得出手。不如送给你一滴jīng血如何。”赤金蛟歪着硕大的头颅想了半天。终于出声道。

血脉入灵。赤金蛟jīng血。草。不是吧……赚大发了。沈言心头一突。装作沒看到旁边寒碑颂的震惊模样。更加谦恭的弯下了自己的腰杆。

“前辈之赐。哪怕是一滴水。一撮尘土。沈言也绝不会推辞。”

寒碑颂眨巴了一下眼睛。终于合上了自己那因为震惊而大大张开的嘴巴。他总算是明白了。在沈言这朵奇葩的身上。什么事情都能发生。

狐假虎威的借着叶东來在身边劈头盖脸的将那女人给数落了一遍。这会儿眼见着自己的依仗沒有赤幽玄猛了。笑脸呈现的比谁都快……可问題是。赤幽玄大哥。你能不能不要也如此奇葩。一滴jīng血你就这么给沈言这个家伙了。你确定你俩的jīng神都沒有问題。

寒碑颂当然不知晓赤金蛟的想法压根就和他不同。jīng血虽然会伤及他的元气。但到了他这种地步。所需要的仅仅是时间罢了。一滴jīng血逼出來就算修为有损。也不过是数十年罢了……但这数十年的修为赤幽玄半点不差。吃个周天境的妖族或者修者就回來了。更何况就算缺了数十年。哪怕数百年的修为。他也照样能迎接甲子之后的化龙劫。所谓的赤金蛟血脉。生机的旺盛程度。绝对不是可以小觑的。

“小子不错。本尊便赐你一滴jīng血又何妨。”赤幽玄越看沈言便越发顺眼。心头略微沉吟片刻。直接便在凝出一滴jīng血。而后用地上的积雪捏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将那足有脸盆大小的一滴jīng血装了进去。

到了赤幽玄这一步。显然不在乎受到好处的是人类还是妖兽。活了这么长的岁月。这种种族之间的观念早已很淡了。

沈言轻轻的结果这个不过三寸左右的小玉瓶。心头满是惊骇。从瓶外去看。因为是雪做的。所以竟然晶莹剔透的看到了瓶内。一片血红。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瓶子。其中绝对也运用到了空间方面的神通。就算只是刚刚可以装下这一滴鲜血。但随手捏就。也绝对可以想象赤幽玄的实力之恐怖。

“多谢前辈的赏赐。”沈言很聪明。他直接就点名了这是赤幽玄的赏赐。这种修为高的人。无论送出的东西是好是坏。这样來说总不会错的。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赤幽玄的眸子却是掠过一丝亮光。心头更是觉得这小子果然上道。

“赤幽玄。。。若敢伤他二人。我叶东來便叫你陪葬。。”叶东來只看到了沈言和寒碑颂的背影还有赤幽玄的硕大头颅。顿然忍不住暴喝出声。他不在乎会不会激怒对方。但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两人送死。他绝做不到。

“糟了。”沈言和寒碑颂心头。同时暗道一声。心头一片苦涩。

章节三七五 惜诵觉醒

“叶东來,”赤幽玄微微皱了皱眉头,旋即却是恍然,不过就只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叶东來便已然站在了沈言二人身边,

“苍木叶家,叶知秋都沒有这般胆量在本尊面前放下此等大话……换做你叶家的老祖宗來,倒能与本尊谈论一下谁生谁死的问題,”

赤幽玄不屑的哼了一声,落在叶东來和沈言三人的耳中却如同雷鸣,知道对方可怕,但无视叶知秋,和叶家老祖宗同等级对话的存在,却也足以让人震惊到无以复加了,

沈言虽不知道叶家的老祖宗有多猛,但叶家的前称是什么,苍木啊,苍木州的叶家……也就是说,叶家在苍木州都是赫赫有名的,

否则就不会说苍木叶家,而是苍澜叶家,亦或者是苍云郡叶家了……能挂上一个州为名的家族,无论从哪一个方面來看,都绝非好相与之辈,

“……给本尊道歉,否则,,”赤幽玄绝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存在,相反他对生命的漠视,可以说凌驾于雪云沼泽之内的无数妖族之上,

因为无人能钳制他,所以他肆无忌惮,全凭喜好……正如同因为从未有人在他面前拍过他的马屁,以至于因为沈言的一番话,他直接就赠予了对方一滴jīng血般,

这种不论是非,只管随自己的心意办事的大能,听到叶东來的话居然有心思让他道歉而不是直接痛下杀手,可见他的心情实在是不错,

饶是如此,沈言三人仍然被惊出了一头冷汗,

“晚辈无意中冲撞了前辈天威,还望前辈见谅,”叶东來见沈言二人并无大碍,知晓自己是关心则乱,此刻也不由有些发慌,不要他们两人沒有得罪赤幽玄,反倒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让赤幽玄一口吞了三人,那就真的沒地儿去哭了,

“唔~~”赤幽玄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是否要放了三人,

沈言三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额头的冷汗也越來越多……他们可以面对许多周天境的强者而面不改sè,那是因为有一拼之力,但面对赤幽玄,却是连轻微的反抗都成了奢望,

自己的xìng命可以说是在对方一念之间,就算不是害怕,但至少紧张也是有的,修者理应不存畏惧之心,但该有的情绪自然也不应该缺少,敞若真的连丝毫的紧张都沒有,并不代表三人的胆子有多大,而是他们不知到天高地厚,

“前辈……不能放了他们,蝶依为您找來的食物,应该就是他们三人,”不知道为什么,洛成想到了怀中的那张白纸,顿然有些慌张,他面对沈言总有种做贼似得感觉,更何况如果这个什么惜诵被沈言收回去,那么他将要得到的一切,百花谷内的无数女修,以赤金蛟血入灵血脉的机会,就全然破灭了,

所以虽然心中恐惧无比,但洛成仍然颤抖着吼出了声來,他认为蝶依是带着信物而來的,自然要比面前这三人跟赤幽玄熟悉,

“本尊之事,也容许你这个愚昧的凡人插嘴,”赤幽玄的爪子猛然抬起,正要挥向洛成,但终归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所以只是怒目而视,雷霆怒吼道,

洛成刚刚站起來的双腿再次一软,又瘫倒在了地上,他终于记起來面前这庞然大物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对方只需要轻轻的对他吹一口气,他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个來回,

沈言和叶东來以及寒碑颂都是猛的一颤,旋即交换了一个眼神,正要说话之间,却见赤幽玄猛然将目光从洛成的身上收了回來,

被那硕大的红sè眼瞳死死盯着,三人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尔等……当真是那蝶依为本尊寻來的食物,”赤幽玄的话音虽是询问,但却坚定无比,他也不是白痴,其实吃不吃这三个人都是一句话的事情……但必然要违背他先前交代蝶依的事情,以他的高傲xìng子哪怕是被沈言的马屁拍的极舒服,也不可能就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而直接否定了自己先前的承诺,

更何况……蝶依如果真的将这三人视作他的食物,那么将他们吃掉之后,那个小子手中的jīng血,不正好顺手交给蝶依么,

赤幽玄越想觉得自己越聪明,这简直是个非常好的计划,又不损失什么东西,还能尝一尝荤腥,最多就是有些脾气变化莫测罢了,但能兑现自己的承诺,倒也无妨,

“他不是,”沈言迟疑了一下,并沒有辩解,直接指着叶东來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他自然是清楚的,

刚才赤幽玄心情不错,但现在明显是准备要对他们动手了……如果狡辩下去的话,说不定叶东來也会被其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口给吞了,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说不上能救叶东來一条xìng命,

寒碑颂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先前那女人本來也沒有打算选择叶东來的意思,他们两人此刻承认,也无非是实话实说罢了,

“哦,既然如此……本尊便看在你令本尊心情大好的份上,放过此子一马,”赤幽玄听到沈言的回答略微一愣,旋即仍然冷声道,

本來以为沈言会强行狡辩,但沒料到这个先前还口舌如簧的小子,居然会为旁边的朋友开脱……一个周天境而已,吞了也沒有多大的好处,放他一马求个心安理得,倒也无妨,赤幽玄的想法很简单,他先前被沈言的马屁拍高兴的,不过因为给蝶依的承诺这个缘故,他必须要吃掉蝶依替他选择的“食物”,

但沈言却是帮叶东來开脱,加上他的修为看起來比蝶依还要高上一筹,赤幽玄心思一动自然也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放掉对方,也无非是给这个刚才让自己心中极为舒坦的小子一些回报罢了,虽然他待会儿就尸骨无存了,

“放过我,”叶东來顿了顿,忽然抬起头,目光倏然锁定了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但却不时yīn森望向沈言的洛成,

“也好,,”

“尽,”一步向前,拔剑,出剑,收剑,一步后退,只是一阵清风荡漾而过,叶东來的身躯依然站在沈言的身旁,似乎从未动过,

啪嗒,,

洛成的眼神之中仍然是yīn沉狠戾的,甚至还夹杂着一抹淡淡的恐慌,但这并非因为叶东來那一剑,而是因为他对于沈言突然出现的恐慌,不过当他的头颅落地的那一刻,沈言和寒碑颂的眸子却陡然瞪得滚圆,

这是……什么样的速度,寒碑颂刚刚只感觉到眼前一花,什么都沒看清,洛成的脑袋便落地了,至于沈言,连眼前一花都沒有,他是听到声音将目光转过去,便直接看到了这令人震撼的一幕,

“咫尺天涯类的神通,可惜你还太弱了点……”赤幽玄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脸杀意凛然的叶东來,至于洛成死了,关他屁事,反正又不是他杀的,自然不算违背自己的承诺,

叶东來饶自神sè凌厉如刀,但手指却仍然不经意的颤动了一下,赤幽玄能看出这一切,只怕刚才随随便便就能阻止他……但对方却不出手,显然就是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想要干些什么,或者也许对方根本就无意做出这般有**份的举动,

咫尺天涯类,一般來说便指利用空间法则,实现一步千百丈距离的神通,至于真正的咫尺天涯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叶东來敞若见识过大长老那虚空一踏,想必便知晓了,

“本尊知道你想激怒本尊,无非便是想同生共死便是,本尊自然不屑与你一同计较,但此人毕竟是在本尊身侧被你取了xìng命,那你自然也要留下自己的xìng命來抵债,”

赤幽玄不在乎叶东來到底杀沒杀洛成,他杀不杀叶东來他自己也不在乎,之所以后者要死,无非就是触怒了他的威严罢了,在他的地盘上还敢动手,那便只能用xìng命來偿还,

“前辈息……”沈言正要开口,却见身周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下來,猛然转过头去,那洛成的怀里突然飘出一张他有些熟悉的白纸,造成令空间都有些静止的大能自然是赤幽玄,当它的眸子落在那张白纸之上的时候,猛然泛过一丝异sè,

“这是个什么好宝贝,”见那张白纸似乎受到了什么吸引力一般,朝着叶东來身后的方向飘去……不过赤幽玄却将其抓在了巨大的爪子之中,有些疑惑的在心底喃喃道,

凭借他的目光,居然也看不出这东西的來历,不过他先前的力道就算是jīng钢玄铁都要直接被捏成渣渣,这一张白纸却毫发无伤,若不知道这东西绝对是个宝贝,只怕赤幽玄这辈子也就算白活了,

“惜诵,”沈言的目光掠过一丝诧异,喃喃自语了一声,他终于记起來先前遇到蝶依的时候,在对方身上感觉到的气息是什么了,就是惜诵的气息,虽然很淡,不过却一模一样,

随着沈言的话音落罢,赤幽玄却发觉自己手中那如同一个细微白点的白纸突然爆发出一阵绚烂的金sè光芒,这种光芒直接令他的整个手掌看起來都成了金光灿烂的模样,

叶东來身后无尽的积雪尽头,是他以灵技设下的屏障,刚刚等到禁制消散的蝶依正准备往赤幽玄那边赶去,却发现自己的周身细胞仿佛都欢心喜悦了起來……她的神sè一动,旋即满是欣喜,

“惜诵觉醒的前兆么……真是那个龌龊的sè……不,真是主人,”

蝶依喃喃出声,不过话说到一半,却突然面sè大变的慌忙改口,对方此刻已经引起了惜诵的觉醒前兆,那么是她主人的可能xìng已经上升到了百分之七八十,纵然再如何不满,她此刻也只剩下满心的敬畏和服从,

章节三七六 压不住

随着沈言低吟出惜诵二字,紧跟着被赤幽玄抓在巨大爪子中的白纸爆发出万丈金光,不过是转瞬之间而已,

不但沈言三人目瞪口呆,连带着赤幽玄都是一脸的震撼,他那灯笼大小的瞳孔中掠过一抹惊骇之sè,却是转瞬之间将手中的物事藏匿了起來,

虽然不知道这张白纸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赤幽玄直觉它绝对是了不得的宝贝,

沈言呆滞不仅仅因为这亿万丈的金sè光芒,还有他脑海中猛然掠过的一行字,

何谓,,惜之言,诵为首,惜诵是也,这行字他不知道是在白纸上看到过,还是在自己的脑海中看到过,但此刻他却无端端的便知晓,这张白纸的的确确便是所谓的惜诵,

“主人,”三人正愣神之间,却见身后的蝶依早已施展神通赶到了此处,见到头颅落地的洛成尸身,便是一阵悲戚的惊呼,不过转瞬间,她的目光却怔怔的落在了沈言的身上……一种很熟悉的气息,

“什么惜诵不惜诵的……保命要紧,”沈言心头猛然一颤,倏然从那种玄妙的感觉中回复了心神,而后咬了咬牙沉声道,

现在面对的可不是什么易于之辈,而是雪云霸主赤幽玄,当着他的面杀掉了那个洛成……可想而知到底会将其惹怒到何等的地步,

蝶依眼中泛起一丝诧异,她此刻若再不明白那洛成不过是好运得到了惜诵的话,只怕她就真的是脑袋秀逗了,

刚刚引起惜诵觉醒征兆的人到底是谁,那股气息只是微微逸散出了一瞬,转而比那消失了,所以此刻她也根本不知晓面前这三人到底谁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直觉像是那个刚才嘲讽挤兑自己的消瘦青年,但心底的一丝恼怒却让她不愿相信,

不知道为什么惜诵觉醒半途而废,但蝶依却知道,面前这三人其中有一个便是自己真正的主人……那就决然不可以让赤幽玄将他们任何一人吞食掉,

“前辈,他们三人是否触怒了你,”念及此处,蝶依跺了跺脚,也不顾施展神通赶來此处之后身体中的虚弱,身形一晃居然是站到了沈言三人的身旁,

“你还想落井下石啊……”沈言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至于赤幽玄听沒有听到,也不再他的考虑之中,反正这会儿蝶依落井下石也好,作壁上观也罢,他们似乎都死定了,

蝶依一口气险些沒上得來,她稍稍偏过头去瞪了沈言一眼,

赤幽玄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的话,心中反而越发的好奇了起來,

“他们便是你给本尊找來的食物么,待本尊吃了他们三人,那小子手中的赤金蛟血,你便拿去吧,”赤幽玄恍然回过神來,直接便是沉声道,

言语之间,他那巨大的头颅猛然朝着沈言三人袭來,

“慢,”蝶依诧异的看了一眼那个脑子有些问題的家伙,沒料到赤金蛟血居然在他的手中,不过现在她哪里能让这三人死于赤金蛟手,口,

“怎么,”赤金蛟的头颅猛然顿住,叶东來缓缓松了口气,刚才的一瞬之间,他已准备拼尽全力了,毕竟总不能坐以待毙,

“这三人并非我为前辈寻來的食物……”蝶依天鹅般的脖颈动了动,看着赤幽玄那越來越冷的目光,声音有些干涩,

沈言猛然转过头來,用一种极其莫名的目光上下打量起这个脑袋秀逗了的女人,这疯子有病吧,一会儿要我们跟他去让赤幽玄吃,一会儿又为咱们说清……大姐,玩笑不是这么开的啊,搞不好要命的,

蝶依感觉全身上下有些火辣辣的,自然猜到是那个可恶的白痴在打量自己……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沈言这厮应该被她以德报怨的举动感动到了,不过当她不经意间瞥了沈言一眼之后,面sè倏然一沉,

因为沈言正用一种看到了白痴的目光在打量着她……蝶依心中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像是这种脑子都不清醒的人,一定不会是惜诵之主的,

(不跟这个满脑袋都是浆糊的家伙一般见识……)蝶依在心中抚慰自己,旋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平复下心境,

(这女人莫非还准备跟赤幽玄动手啊,真有够傻的……不过看起來心肠倒也不坏,还帮我们说话,)

沈言心头暗道,他自然不知道蝶依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以及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拳其实并非想要跟赤幽玄动手,而是差一点就忍不住对他动手了,

“纵是如此,他们触怒了本尊,却也必须留下xìng命,”赤幽玄这会儿想的很简单,那张白纸可能是面前这三人的机缘,而且连他都看不透深浅的东西能是普普通通的宝贝么,他准备将面前三人杀掉,自己独吞那个让他都无法分辨到底是何物的白纸,

宝贝人人都爱,到了赤幽玄这种地步,能让他看看上眼的东西自然不是什么凡物……更何况,赤幽玄本就是随喜好生杀予夺的xìng子,若让他讲究所谓的君子之风,那才是笑话,

“可……”蝶依话音刚落,赤幽玄便是一声厉喝,

“莫要让本尊一同取了你的xìng命,”

沈言三人相视一眼,尽皆踏前一步,

“前辈……”沈言话音刚落,赤幽玄却是冷笑了起來,

“还妄图让本尊绕过你们的xìng命么,敢在本尊的地盘上放肆,那自然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他只是想要了解后患罢了,敞若手中的白纸真是个宝贝,那除了他自己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至于蝶依,反正也沒有看见刚才那散发出耀眼金芒的白纸,加之又带着自己的鳞片而來,放了她倒也无妨,

不过赤幽玄是打定了主意,沈言三人必须要死,否则万一等他们回过神來,知道那东西是个了不得的宝贝……另两人便不说了,叶家的那个小子绝非简单之辈,回去给叶家那老东西通风报信,最后麻烦的还不是自己,

蝶依身形一颤,正准备和自己那未可知是谁的主人拼死与赤金蛟一搏,却见那背着木剑的男子忽然抬起头來,说出了一句话,

“赤幽玄,,你想杀我们,本以为你不敢的,这么重的杀气……”叶东來的眸子微微眯起,和赤幽玄那灯笼般大小的瞳孔对视着,

“我不敢,”赤幽玄朗声大笑起來,可谓飞沙走石,rì月无光,但这恐怖的威势,却全然被叶东來周身的真气阻隔了起來,以至于沈言三人并未感觉到半分不妥,

(好强,)

蝶依知道赤幽玄的恐怖,因此看见那面sè沉重,甚至因为真气消耗过剩而显得有些苍白的男子居然能将对方的气势完全阻断,不由便是在心中惊呼了起來,若换做她自己,在这笑声之下,怕都要被抛飞出去十数丈,哪里还能如同叶东來这般护持住另外三人,

“叶家后辈,果真天赋绝伦,”赤幽玄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虽是赞叹,但其间的嘲讽和将他们视为蝼蚁的韵味却表露无遗,

“赤幽玄,我是叶知秋的儿子,”叶东來见赤幽玄终于止住了笑声,知道再不摊牌可能就迟了,几乎是对方话音刚落,他便直接出声道,

“叶知秋,叶家那老东西的孙子,”赤幽玄的瞳孔转悠了起來,他在思索杀了叶东來还是放过这个家伙,

四个人的目光同时聚集在赤幽玄的身上,等待着他的答案,他们的生死便在对方一念之间,不过见到赤幽玄终于是思索起來,也算是给了他们四人一个缓冲……所有人倒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苍木叶家,应当是很强大的家族……至于叶兄的爷爷应该便是赤幽玄口中的那个老东西,想來这个老妖怪对叶家老祖宗也顾忌颇多,就是不知道他觉得我们触犯他威严,杀掉那洛成比之叶家老祖宗的愤怒來孰轻孰重了……)

其实直到此刻位置,几人都不知道赤幽玄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决绝的要将他们全部杀掉,根本沒有人会认为原因起于那张白纸……因为他们虽然看见了白纸金芒灿烂,但显然沒有料到那东西竟能引起赤幽玄的贪~yù,不过说是贪~yù倒也并不合适,应该说是好奇心和yù~望并重更适当一些,

“哼,用那老东西來压我,还不够格,”不过四人刚刚松了口气,赤幽玄杀机再起,一种彻骨的寒意从沈言等人的脚底板往上渗了起來,

“本尊还有甲子年限便要度那化龙劫,倒是纵然是整个叶家本尊也不予放在眼中,尔等三人今rì,,必死无疑,”

压不住,众人心头都是一突,沒料到叶家的老祖宗都不能让赤幽玄有多大的顾忌,不顾对方直接摆明了不惧,他们又能如何,甲子之后度过了化龙劫,也许正如对方口中所说的那样,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叶家也不过尔尔……六十年的时间,赤幽玄如若东躲xī zàng,凭借他的本事,叶家老祖宗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更何况就算现在两者大战,只怕也是个不分高下的局面,

(这老东西……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现在却又如何是好,)

沈言感受着赤幽玄身上越來越重的杀机,心头虽然急切,却又是无奈之极,

章节三七七 燕惊天是谁?

“赤幽玄你个老东西你不讲道义。小爷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换了你一滴jīng血。你要是不想给我你直说便是。又何必拐弯抹角的想要取了我的xìng命再将这一滴jīng血拿回去……告诉你。小爷就是把这滴血给倒了也不会便宜你的。”

沈言思來想去不知道赤幽玄为何动手。不过直到现在为止。他和赤幽玄的瓜葛也就是这滴jīng血罢了。他可不相信真的因为他想要吃人就能不顾叶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就算是压迫自己三人和那个白痴女人一起给他抓其他修者。也比直接吞了自己三人的结果要好上许多么。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滴jīng血。真的让他找一个理由出來……那就是赤幽玄这厮发疯了。一条超级更年期的半蛟。你能指望他按常理出牌么。

当然。沈言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了。毕竟以赤幽玄所表现出來的实力來看。如果更年期这种事情能影响到他的话。那恐怕就跟大宋朝明天就要灭亡一样不可思议。

“咦。又來一个。有完沒完……”赤幽玄被沈言的一通数落直接骂的呆滞在了那里。他的怒火已经聚集了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但此刻却又闯进來一个不速之客。

至于叶东來。寒碑颂以及蝶依三人的情况都差不多。除了蝶依的面庞掩在白纱之下看不真切以外。另两人的下巴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他们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沈言这厮完全就是一疯子。

又來一个。谁。听到赤幽玄怒极反笑的语气。众人都是一惊。然后唰的一下将头全部转了过去。入目出一个黑衣男子。面sè冷傲。却给人彬彬有礼的感觉。

还不待赤幽玄问话。叶东來和男子相视一眼。都有些诧异。

“是你。”“是你。”

赤幽玄直接吹了一口气。叶东來和那刚刚闯进这里。一脸莫名其妙的男子直接被这股巨大的压力压制的连动弹一下都难。更遑论如同先前一般交谈了。

“这里是老子的地盘。你们如此作为也太不把老子放在眼中了。”赤幽玄直接就忍不住的爆了一句出口。见众人都是一副戚戚然的模样。当下眼瞳一瞪。直接看着那后來闯进來的冷傲男子。哼了一声。

“你又是哪个家族的后辈。又为何闯入本尊领地。”

那黑衣男子面对半空中飘荡的那个硕大头颅。若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不过看到叶东來和沈言等人。面sè倒是突然间沉重了下來。他大抵也消得了面前这个庞然大物。超级老妖怪绝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说不定便同时对他动了杀心。

可问題是他此刻还不能表现出明显的敌意。要不然直接被对方一巴掌给拍死。也不听自己的回答了。那才叫一个冤枉。于是沉吟了片刻。黑衣男子面上的冷傲之sè收敛了一些。略带尊敬的道出了自己的來历。

“在下乃是大汉王朝境内一小国的太子。名为燕云动。误入此地皆因领军平定匪患之时触动了榔头山上的上古阵法。因此同燕国“惊”字部一千五百余人马被阵法之力冲散。至于闯入前辈领地。更是无心之失。”

沈言和叶东來对视一眼。寒碑颂却是嘴角抽了抽。自己先前说是触动了上古阵法。不过却是假话……这会儿倒真的跑來一个因为触动上古阵法而从大汉朝直接被传送到雪云沼泽的人。也真是有够巧的。

“无心之失。不巧本尊现在心情十分暴躁。你也不必走了。”赤幽玄冷哼一声。大汉朝不像大宋朝。后者是dì dū统治一切。而前者虽然也有州府。领城之分。但疆土之上却仍然有不少小国仰仗其鼻息生存。只要无意作乱。大汉天子倒也不介意自己的疆域里盘踞着那么一些大大小小的国家。反正灭了这些国家也不过是举手之功而已。他自然无需担忧。

“前辈此言何意。”可怜燕云动只知道自己踏入了阵法被送到了这里。他又哪里晓得这里居然已经不再大汉朝境内了。不过他虽然遇到了不少修者。但自然也沒有想起來询问别人这里是在那个王朝的疆域里。所以不知道也极正常。

此刻听闻赤幽玄杀机凛然的话。他却是勃然大怒。在大汉朝内。燕国虽然不算大国。但也不能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国……何曾有人对他如此不敬过。但燕云动至少还分的清孰强孰弱。沒有笨到自己直接冲上去和对方动手的地步。

“何意。当然是给你一个死在我手中的机会了。刚好你同叶家这小娃娃也认识。幽冥路上倒也有个伴儿……”赤幽玄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唇边的须髯在空中缓缓飘动着。却发出让人心头渗然的空爆声。

“你想杀了我。你可知我父亲是何人。”燕云动看了叶东來一眼。他在记忆里思索叶家是谁……不过想了半天。却也沒有丝毫的头绪。

“哦。说來听听。叶家的老东西这种层次的人就不用拿來显摆了……”赤幽玄闻听此话。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仿佛被人威胁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叶家老祖宗都压不住他。一个小小的燕国。又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

叶家老祖宗是谁燕云动不知道。但他却从赤幽玄的眸子里看出了对自己父亲的蔑视。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讥讽。旋即朗声便道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姓。

“我父亲便是燕国君主。燕惊天。。。”

燕惊天。是谁。叶东來和沈言以及寒碑颂都不停的打量着其他人。当然还有那只看起來知道很多事情的老妖怪。

叶东來的父亲虽然是叶家家主。但远在大汉王朝。还是里面一个名为燕国的君主。自然也是不知晓的。更遑论沈言这个什么都靠典籍的家伙了……至于寒碑颂。我的天。你不会认为一个从南大陆跑到这里來的家伙。还有本事知道大汉王朝里面一个国家君主是谁么。这种奇葩的事情。就算在话本中发生的概率都是零。

“咳咳。。燕惊天是吧。就是燕国那个燕惊天。我知道他……”赤幽玄见众人的目光转了一圈之后又落回了自己的身上。老脸顿然有些挂不住了。于是乎咳嗽了两声。似是而非的回答道。

燕云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旋即看向叶东來。后者的目光也正好落在他的身上。不过燕云动只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沈言和寒碑颂。更是直接将燕惊天是谁这五个字挂在了脑门上。至于另外一个被沈言认为是脑袋有问題的女人。则是压根沒兴趣知道燕惊天是谁……

(天啊。爹……难道你的威风已经陨落到了这等地步么。)

燕云动一拍自己的脑门。努力维持的太子风度瞬间崩塌。差点无语问苍天。

“不过燕惊天又如何。他还能跑到这里來跟我要人么。开什么玩笑……你现在离着镇汉东都都不知道有多远呢。还指望着你爹能威胁到老子。你脑袋秀逗了吧。”赤幽玄却也是被气乐了。这些家伙还真以为有个爹。有个好的世家就能在自己面前显摆了。救救这群可怜的孩子吧。自己可是要度化龙劫的半蛟。谁有这个本事敢來找自己的麻烦。

燕云动一愣。旋即终于猜到了一点。这件事情可能和自己想的有些偏差。不是这些人不认识。而是自己的父亲离这里太远了……也许他们知道大汉天子是谁。但不知道燕国君主。却是在正常不过的。

“好了……牢sāo也发完了。你们的后台也都搬出來。本尊不怕……所以。你们还是要留下xìng命來。”赤幽玄的话音再度恢复了平淡。但眼中却有杀机掠过。杀人对他來说简单到如同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般自然而然。所以语气上连丝毫的波动都沒有。但沒有人怀疑这番话的真实xìng。如同李寻欢方抬手。你便已经死了一样。

那张白纸太诡异了。他刚刚一边说话。一边暗自查探了半响。却仍然一点发现都沒有。甚至他直接用一股真元冲击那张白纸。可竟然连让那纸张稍微破裂分毫都做不到。到了这个地步。赤幽玄对沈言三个看到了那惊人一幕的知情者。更是认定了自己杀无赦的心思。

叶家老祖宗压不住。至于燕国的君主天遥地远。更是不可能左右赤幽玄的念头了。

且不说沈言等人。单单蝶依此刻便是越发的焦急了起來……刚才赤幽玄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停下杀手。外加又來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燕国太子方才耽搁到了此时。但现在……又该用什么方法阻拦他。

“赤幽玄前辈。我此番是待宫主前來……你若取了他们三人的xìng命。时候同宫主又当如何交代。”蝶依咬了咬牙。在沈言等人一片诧异的目光中将杏花宫主抬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想我赤幽玄纵横雪云。这霸主之名享誉四方。如今沉睡了这么久。哪能料到此番醒來。竟狼狈至此。是个人都敢用自己的背景來压自己。”

赤幽玄仰天大笑了起來。身后那深潭炸起数丈之高的浪涛。而后轰然落地。沈言等人被淋成了落汤鸡。却不敢有丝毫的怒sè。

“杏花宫主。杏含蓿纵然在此。也要对我好言软语。你一个小小花侍。竟敢抬起你家宫主的名头來吓唬本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沈言有种yù哭无泪的感觉。这赤幽玄简直是个霸王。叶家老祖宗压不住。燕国燕惊天压不住。那个不知道深浅的杏花宫主杏含蓿也压不住……难不成今天非要被对方一口吞了当晚餐不成。

蝶依的娇躯忍不住的颤抖起來。当然不是被吓得。而是被气的……不过当想到辱沒宫主的是面前这个超级老妖怪的时候。她却只能暗自的将自己的怒气给死死的压了回去。

章节三七八 差距

叶东來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纵然是不久前被那灵玉公子困在阵法之内。他都沒有露出这样眉头紧锁的模样。不过纵然那张保命用的律令·星沉地动符印还在手上。他也沒有丝毫把握去面对赤幽玄。

甚至星沉地动落在对方的身上。能不能让这个老妖受到一些创伤。都是未可知的事情。更遑论……律令之符也不是大白菜。他的手中也仅仅有那一张而已。

真正让他感觉到难缠的是赤幽玄这厮软硬不吃。也不知为何。今rì似乎是真的准备要尽皆灭杀了他们。

不单是叶东來眉头紧锁。连带着其余几人尽皆如此。

“惊世帝皇拳。。前世倾天。”“雷动九天。。九天九重唱。”

便在燕云动抬起右拳的那一刹那。沈言心中一片澄然。他已经料到了对方要做什么。于是自身的真气。尽皆爆发了出來。两者几乎是同时凝聚真气。朝赤幽玄攻去……

敞若换做他人。面对着如此庞然大物。雪云霸主。只怕连战斗的念头都不敢有。但沈言等人。又有哪一个会贪生怕死。

“天若老。情难绝。。”寒碑颂伸手虚空一探。那枪身漆黑。枪尖凛然如雪的神兵再度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手中。在沈言出拳的瞬间。他双脚点地。几乎发出了一声崩鸣。当身形跃上半空之时。方才有一声大喝传來。“情难绝。幽冥葬。”

幽冥葬情。天若有情枪法之中的一式。一点寒芒闪烁而过。随后枪如龙腾。发出阵阵龙吟。朝赤幽玄席卷而去。

“风雪绝杀。”蝶依的眼中泛过一丝犹豫。旋即不再迟疑。周身真气逸散而出。天空风雪倏然落下。越來越大……

金sè拳芒。蓝白sè的九道雷霆电光交织在一起。将这天地都映的通明。沈言和燕云动面庞之上的神采。傲然到那漫天的风雪的都不敢触及他们分毫。

金sè拳芒一闪。竟恍若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滚滚烟尘。马蹄声响彻天穹。九道蓝白sè雷霆在空中交错着。激荡着。竟似天地雷劫……九天九重唱。登峰造极。沈言的雷动九天拳法。此刻已爆发出了它所有的潜力。

那天空中鹅毛般不断飘落的风雪。反而成了最不起眼的东西。沈言修为较低。九道雷霆交错虽然看似威风凛凛。但其中蕴含的雷霆之意却无法震慑到蝶依……让女子感到吃惊的是那金sè拳芒。千军万马奔腾的气势。

惊世帝皇拳。这便是倾天之拳势么。蝶依骇然无比。但她只能不断的将自身的真气凝为漫天风雪。准备这一式杀招。

莫管打得过。亦或者打不过。敞若拼不赢……惜诵之主生死。她又有何颜面去见宫主。有何颜面去面对百花谷内的所有人。

叶东來的直觉却告诉他。最危险的。不是沈言手中那交错的九道雷霆。纵然那已是达到了登峰造极境界的拳法。但毕竟施展的人还太弱。也不是那漫天的风雪。因为这种凉意只能让身体感到寒冷。而不能让心感觉到冷。

至于惊世帝皇拳。这绝对是一等一的霸道王道皇道拳法。在周天境的燕云动手中使出來。也绝对配得上惊天动地四个字。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那一点雪白的枪芒。

天若老。幽冥葬情。这是什么枪法……叶东來的目光都有些凝滞了起來。因为他全身的气机都在这一枪之下被吸引住了。仿佛那一点枪芒便是这世间的一切。

(不是思索这个的时候……)

叶东來晃了晃脑袋。右手猛然探到身后。而后拔剑。踏步。出剑。

“相思苦。相思苦。朝朝暮暮思无属。”

木剑扬起。剑吟轻轻。天地黯然失sè。他是最后一个出手的。但在一刹那间。却先于所有人之前。出现在了离赤幽玄最近的地方。

木剑的剑尖。带着一种凄绝孤苦的气息。便要刺入赤幽玄的眼瞳之中。后者仿佛直到这一刻。才回过了神來一般。

“萤火之辉。能与皓月争辉否。”赤幽玄猛然睁开眼眸。血一般的眸子猛然闪过一道光芒。而后他的眸子再度合拢。

风停。雪止。

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倾天之拳消散开來。

雷鸣阵阵。雷霆交错的轰鸣声化为虚无。

那一点寒芒。也静止在了半空之中。唯一能转动的。便只有寒碑颂那不可思议的目光。

叶东來的身躯倏然静谧。不过旋即空中仿佛波浪一般荡漾起涟漪。他手中的木剑开始逸散出一股危险之极的气息……他的身躯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赤幽玄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叶东來手中的剑终于静止。他的身躯也同时静止。

打量着众人目光中的诧异。不可置信。震惊……赤幽玄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尔等当真胆识过人……可却找错了试招的对象。”

试招。试你妹啊。沈言yù哭无泪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明明都已经拼命了。还被对方如此轻而易举的动了动眼神全部给拿下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就算这会儿赤幽玄放开他们。众人只怕也沒了那个动手的心思。

“哦。惹得本尊心情舒畅的小子。你那般神sè。可是对本尊有所不满。”赤幽玄看见了沈言眨眼的动作。直接冷声道。

沈言连忙摇头。不满。他哪里有什么不满。面对这条老妖怪。他就算有不满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两句了。至于所谓明知必死。不如逞一时之快的事情对他來说未免显得太沒有风度了。所以他自是不会去干的。

“沒有不满为何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莫不然本尊想要吃了你。你竟然心中不畅快吗。”赤幽玄一声怒喝。双眸中毫不掩饰的倾泻出杀机。

沈言差一点沒有直接无语问苍天。尼玛你要吃了我啊。还不许我不畅快。有你这么当霸主的么。这哪里是霸道。简直是强盗啊。

“本尊也不与你们多话……”赤幽玄话音一转。目光又落在了蝶依的身上。“还有你个小女娃娃。本想放你一马。不料你竟胆大包天到对老子动手。”

“老子现在吃了你。杏含蓿她照样连个屁都不敢放……”

沈言感觉到一种冥冥中的杀气。他甚至怀疑如果赤幽玄现在稍微松一松手。身后那个女人会不会直接扑上去用牙齿撕咬对方。虽然那些鳞甲她也不一定咬得动。不过那个什么杏含蓿在这个女人心目中的地位。还真是有够高的。

“死到临头还敢三心二意。本尊便先吞了你……”沈言刚刚偏头看了一眼蝶依。立马便听到了赤幽玄的一声冷喝。

“不要。”蝶依的声音。

“住手。。”叶东來的声音。

“放肆。。。”燕云动的声音。

“沈言。。”寒碑颂的声音。

赤幽玄硕大的龙头猛然冲上半空。而后朝沈言俯冲而來。在这一刹那。他直接解开了对其他人的禁锢。但众人的声音却根本无法对他产生丝毫的影响。

先前之所以一顿在顿。无非是兴趣使然罢了……耍一耍这几个蝼蚁般的凡人。也正好调剂一下他自己的心情。不过既然沈言等人先动了手。他自然不会客气……而且也正好借着这个理由名正言顺的杀了蝶依。正如他所说的。就算杏含蓿知道。也是决然不敢來寻他报仇的。

雪云霸主。力压无数妖族的存在。又岂是虚言。

“这是。。”赤幽玄的眸中猛然泛过一丝诧异之sè。沈言身上开始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气息。但却同他的威严和霸道分庭抗礼。

“凌云冲天剑意。。是他。”赤幽玄心中惊呼出声。盘旋在空中数十丈的身躯竟是猛的一颤。直接往回缩了一大截。不过片刻之后他的神sè却又恢复了正常。

“是他的弟子么。那就更不能放过你了……”赤幽玄心头又恐又惊。若非念及这一点。恐怕他早就转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件事如果沒有和他扯上关系。他也会躲到越远越好。哪怕面前这个炼髓境的小子只是那个人的弟子。

可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敢放掉沈言么。

“哼。一缕凌云冲天意。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赤幽玄闷哼一声。直接震散了沈言身上刚刚冒出头來的凌云冲天之意。至于他神sè之中的惊恐和不那么自然的镇定。却是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

雪天穹之巅。无数星辰洒下点点光辉。将山巅映衬的星光闪烁。

山巅之上盘膝坐着一个白发白衣。孤苦孤傲的男子。他在这里盘膝做了多久无人知道……只是那雪天穹下方的黑sè气息却一点点的开始散去。不再往上蔓延。

男子的神sè很苍白。甚至可以说是惨白。惨白如纸。沒有丝毫血sè。他九成jīng血都耗费在了镇压雪天穹之上。此刻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被风一吹就要被掀飞起來。但他眸子里的神sè。却一如既往的冷傲孤绝。

“又惹麻烦了么……”男子的嘴角忽然勾勒出一个微笑的弧度。似是在无奈的笑。但那个弧度太小。甚至显得有些不真实。他的唇角居然也苍白无比。其中连丝毫的血sè都看不见。仿佛已然要油尽灯枯一般。

“赤幽玄。”他忽然闭上了眸子。刚刚呢喃出声。旋即整个人的气息变得越來越冷冽。仿佛要冻结这天与地。

瞬息之后。男子猛然厉喝出声。

“雪云一脉。你们好大的胆子。。。”话音刚落。那盘膝而坐的身影却猛然一颤。而后大声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随着咳嗽的声音。他那本就已经沾染了少许鲜血的衣襟。再度浸红了一片。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男子的气息再度变得孤独孤傲……仿佛先前的冷意和那令无尽星辰都猛然一颤的厉喝根本不曾出现过一般。

章节三七九 能正常点么

“雪云一脉。你们好大的胆子。。。”

无尽雪云沼泽之内。所有的妖族尽皆听到了这一声冷冽的怒吼。九成九的妖族当下便是一脸惊恐之sè。更甚者直接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草。。。谁TM招惹了这人。赶紧给老子查……”雪云沼泽深处。一个人身虎头的妖族大能颤抖着身子抬起头來。发现并沒有感应到那人的气息。于是乎直接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來。对着一大群妖族便是怒骂了起來。

“大人……”

“沒听到老子的话么。你TM当我们虎族有几条命。还不快滚去给我彻查到底。要是我虎族之人触了那个人的霉头。直接杀无赦……”

“大人……要是其他族呢。”一个虎族长老看了一眼依靠着怒气來强行压制住自己心头恐惧的大人。戚戚然的问道。

“管他们去死。”虎头人身的妖族顿了顿。“要是其他妖族的家伙不小心触怒了那个人。你们都让我虎族的娃娃滚回來。要真牵扯进去。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是……是是……”

周围一众长老陆陆续续的纵起身形。直接给各处的虎族下令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要真是虎族的孽畜惹了他可就糟了……”虎头人身的妖族念及此处。却是忍不住的脸sè发青。

“要不然我先溜了吧。如果跟虎族沒关系我再回來。”刚刚喃喃自语了一句。他又摇了摇头。

“不成不成。要真的是虎族的那些王八蛋惹了那个人。恐怕我逃到dì dū去也沒用啊……”

虎头人身的妖族统领终于是否定了自己的念头。只能祈祷得罪人的事情跟虎族无关了。

囚禁着青萝的地方。随着这一声冷冽的喝声。一袭青衫。孤零凄楚的女子猛的抬起头來。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震了出來一样。也不顾嘴角渗出的血迹。眸子里的光芒却是有着一丝期待。

但转瞬之间。她眼神之中的神采却又消散了开來。因为那从天穹垂落的光幕。虽然被震出了无数裂痕。但仍然不是她所能突破的。

雪云青萝妖族一脉居住的地方。却是山清水秀。绿树成荫。一座座巍峨的高山之下竟还流淌着一道道溪流。大片青萝藤蔓蔓延出的藤蔓林地正中有着一汪冷冽的清泉。其间还生长着一株滔天古树……

逼迫青萝交出天虚引雷诀的青葬长老正盘膝坐在清泉旁汲取古树逸散出來的元气。随着天空中一声惊天动地的冷冽声音落下。他猛然一口鲜血吐了出來。直接染红了衣襟。

“咳……”青葬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天穹。连半句怨言都不敢有。纵然那一声怒喝直接震散了他好不容易吸收到体内。还來不及炼化的元气。

“众妖听令。速速彻查雪云沼泽之内哪方势力与万剑宗之人发生冲突了……如果是那些偷偷跑进來的人类。直接杀无赦。”

“如果是妖族……”青葬话音略微顿了顿。旋即只能在心中暗叹了一声。而后语气猛的转为坚定。“同样杀无赦。”

“若有人肆意妄为知情不报。莫怪我手下无情。”

青葬说完这一切。心头一阵沸腾。差点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來。不过好歹被他强行压制在了体内。片刻后。丛林之内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无数青萝藤蔓开始波动了起來。许多青萝妖族开始和林木沟通。彻查起雪云沼泽之内发生的事情來。

……

嘭嘭嘭。。

跃上天空的数人尽皆跌落在地。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冷喝压根就沒有传入任何一个人类的耳中。能听到的只有妖族。

在那一声冷冽的喝声之下。被赤幽玄凝聚起來的空间瞬间恢复了正常。所以沈言。寒碑颂以及叶东來等跃上天空的人在那禁锢之力消散之后。便全部跌落了下來。

“……”沈言从几丈高空落下來倒是沒有感觉到丝毫疼痛。甚至连那一丝反震的力道都被他**之力直接给抵消掉了。连让他的肌肉震颤一下都不能。

不过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赤幽玄难道准备放过自己等人么。

众人心头都是暗自不解。沈言也带着疑惑抬起了头來。他瞬息间愣在了那里。

赤幽玄的身体也同样从高空处跌落在地。半截身子在深潭之中。上半截却是直接瘫倒在雪地之上。而且他的身躯还在不断的抽搐和颤抖着。

“怎么会……”

赤幽玄的声音在沈言听起來。总有一种虚弱的感觉。

这条先前还不可一世的庞然大物此刻好像是濒死一般。沒有了丝毫威风的地方。整个人瘫倒在地。就仿佛一条放大了无数倍的蟒蛇……因为他全身上下至少有三成以上的地方出现了大大小小不一的伤口。其间血肉翻腾。鳞甲崩落。

沈言只大概看了一眼。便强行压下心头的惊骇。转过了身來。

“叶兄。碑颂……咱们走吧。此地是非莫测。不宜久留。”

叶东來和寒碑颂虽然**之力沒有沈言强悍。但当初后者从骆驼峰山摔落下來都沒有事情。他们自然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听到沈言的声音。两人同时点了点头。旋即身形一动。也不见他们怎么动作。便倏然出现在了前者身边。

“你说的不错……这个地方看起來的确有些诡异。我们的确得赶紧离开为妙。”叶东來点了点头。

“毕竟大长老还将你托付给我去找中神策解万剑之危。我们的的确确要速速返回万剑宗取那律令之符才好。”

沈言略微愣了愣。有些疑惑的问出声來。

“中神策。”

“中神策就是洞天机。至于大长老则是北剑仙……”叶东來突然打住了话茬。“难道他沒有跟你这个唯一的弟子说过么。”

沈言摇了摇头。也想起來当时大长老的确告诉他。如果对方问他是谁。就提一提北剑仙的名头。

不过万剑宗在苍云郡的西方。怎么师尊的名头反而是北剑仙。晃了晃脑袋。沈言也沒有打算在这个时间去研究这些。

“走吧。”

寒碑颂见两人停止了交谈。仍有些心悸的看了一眼那瘫软在地上。依旧沒有停止抽搐的赤幽玄。不由得沉声道。

遇见这种情况太过诡异了……由不得他心情不沉重。

所谓有对比才有差距。如果不知道赤幽玄的真实实力。只怕现在心头的震撼和惊惧也不会有这么强烈。

但他们却已经见识了赤幽玄的本事和实力。凝滞空间。六十年后度化龙劫。百花谷加上叶家。再加上沒有提出來的万剑宗。若是算上那个莫名其妙的燕国。就是四方势力都不能让对方心生顾忌。可想而知这条半蛟的实力之恐怖。

可现在的情形实在太诡异了。沒有任何人出现。也沒有任何灵气的波动……完完全全就是他们从天空中跌落下來的那一刻。赤幽玄就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若非众人都是意志坚定之辈。恐怕都会产生自己是不是在幻境里的念头了。

“诸位。可否让我随你们走一程。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后我便会离去。”三人正要离开。燕云动却是挡住了他们的路。

对视了一眼。叶东來和寒碑颂都沒有丝毫的反应。沈言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寒碑颂耸了耸肩肩膀。表明他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是被岐山部落的先知给送过來的。而这个燕云动才是真真正正的踩到了什么阵法……

“多谢。若rì后有机会。云动定会报答诸位的大恩。”

大恩不大恩的不知道。但沈言却发现自己的头有疼了起來。因为那个疯女人正一脸好奇的站在他们面前。虽然极力掩饰。可仍然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不断的打量着自己等人。

“你探头探脑的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啊。”

不过叶东來和寒碑颂这种xìng子的人妄图让他们开口去让这女人让开。却是有些不切实际。于是沈言只能闷着头往前走了一步。而后嚷嚷道。

“沒。。呸。谁看你了。”

蝶依刚刚摇了摇头。旋即耳根一红。毕竟盯着三个大男人看來看去的确有些丢人。

“沒看那就让开。好狗不挡道……要是等赤幽玄恢复过來。我看他第一个就得吃了你。”沈言翻了个白眼。心头暗自无奈。你说你沒事挡着我们的路干嘛。

“你说谁是狗。”

蝶依眼中翻过一丝怒意。她甚至已经直接将沈言踢出了候选名单之外。她要是惜诵。也是不可能忍受这样一个自大。无耻。傻了吧唧的家伙作为他的主人的。

“谁挡路谁是。”

沈言皱了皱眉头。他感觉这女人总有点无理取闹。

“管好你的嘴。本姑娘做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若说嘴仗蝶依定然不是沈言的对手。于是她的指尖再度凝起一缕寒芒。朝着沈言的头袭來。

她自然不是准备击杀沈言。而是想给他一些教训罢了。

“哼。”

叶东來冷哼一声。长袖一挥。而后直接一巴掌甩了出去……倒是沒有打在蝶依的身上。不过女子却是滴溜溜的转了几个圈儿方才控制住自己。

蝶依又气又怒。不过看着神sè古井无波的叶东來。知道自己想在对方的面前对付沈言是决然沒有那个可能了。于是乎居然掀开了自己的面纱。

那是一张清冷中夹杂着傲然的绝美脸庞。但沈言等人却沒有因此而露出丝毫垂涎之sè。甚至四人的心境仍然无比的平静。

“人家找不到路了。你们能不能带着人家一起出去嘛……”蝶依强行按捺住自己心头那种翻江倒海想要呕吐的感觉。嗲声嗲气的说完了这句话。

她算是弄明白了。面前这几个家伙都是软硬不吃的主儿。除了这个方法。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借口跟着他们來旁敲侧击谁是惜诵之主。

不过她显然高估了众人的承受力。准确的來说叶东來和寒碑颂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至于燕云动仍然一副臭屁傲然的模样。沈言却是浑身上下直接打了一个冷颤。然后见鬼一样的看着她。扔出了一句让蝶依差点暴走的话來。

“你能正常点说话么。听得我都快吐了……”

章节三八零 别让我抹掉雪云一脉

莫管沈言是觉得蝶依这女人神经有问題亦或者其他。但毕竟刚刚面对赤幽玄。对方也是毫不犹豫出了手的。他倒也不好翻脸不认人。

叶东來和寒碑颂似乎压根就不准备管这些琐事。至于燕云动本來就是个凑数的家伙。沈言三人的决定也轮不到他來做。

所以在蝶依那楚楚可怜。当然在沈言看來是不寒而栗的目光注视下。他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反正带一个也是带。多一个人倒也不差……就是这女人的xìng格和智商。似乎的的确确有着不小的问題。

众人方离开不久。赤幽玄终于抬起了自己的那硕大的头颅。

直到此刻。脑海中方才传來一个孤苦凄绝的声音。很淡很淡。沒有半分威胁的意思在其内。但仍然让赤幽玄忍着巨大的疼痛不断的点着头。

“赤幽玄。你够胆。我的弟子也敢动……若非顾忌赵清虚等人。我怕是今rì便要灭了你。念你数万年修行不易。我便不取你xìng命。但敞若你还准备度那甲子之后的化龙劫。就给我滚回你的巢穴修炼五十年。否则劫雷落下。你就准备等死吧。”

“还有……告诉你们雪云一脉的妖族。沈言若在雪云沼泽出了事。我便直接抹掉雪云一脉的存在。”

赤幽玄的身躯一颤。他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xìng。当然。他若是知道刚才那一声怒吼。直接就将青萝妖族的青萝叠嶂之阵给震裂了九成。这丝怀疑便更沒有可能出现。

“管他们去死……”赤幽玄的眼睛转悠了一圈。旋即有耷拉着脑袋。将自己的小登天识逸散出去。顷刻间便找到了许多妖族首领。

“管好你们的人。雪云沼泽里來了个炼髓境的修者……要是不想雪云覆灭。就给本尊乖乖的龟缩起來。”

赤幽玄传音完毕之后。便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心思。忍受着**和jīng神上的那种疼痛。缓缓的沉入了潭底。开始了恢复起自己的伤势。

五十年。对他來说不过一瞬耳。

赤幽玄的话并沒有在雪云沼泽之内引起多大的震撼。因为他传音的人都是各族首领。这些人都是知晓先前那个冷冽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他们本來就打定了主意今天千万不能惹到那个煞星看重的人。这会儿则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至于沈言等人。也在植物系妖族的和林木的沟通之下被“监视”了起來。他们一路往前走。妖族是一路放行。压根就无人敢拦。

因为这会儿只有沈言一个人是炼髓境的修者。要是还不能认出來。那这些妖族恐怕真的都是脑子进水了。

直到此时青葬和虎族。狐族以及其他妖族的首领才明白了一件事儿。其实这件事压根就跟他们沒关系。完全是因为赤幽玄而将那个煞星给惹怒了。方才用前所未有的冷冽声音來jǐng告雪云一脉的人。

不过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能跑去跟赤幽玄打一架么。就算是……单对单的。整个雪云沼泽里。也根本无人能力压对方一筹。

如此一來。再加上诸方势力只是受伤却并沒有受损。于是这些怨恨啊什么的。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雪云霸主赤幽玄……虽然跟那个声音的主人相比什么都不是。不过在雪云沼泽之内。他的名头却像是清雪河里不小心爬上岸的螃蟹。横行霸道肆无忌惮。

在这次莫名其妙惹怒北剑仙的事件里。损失最大的还是雪云一脉的青萝妖族。他们的青萝叠嶂大阵。差不多直接给废了。

却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天材地宝。方才可以弥补回來这些损失……不过青葬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只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雪云沼泽仍然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依稀只能感觉到是白天。但雪云边境却是迥然不同。冷风阵阵吹拂而过。比雪云沼泽之内大部分地方的环境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顺着雪云沼泽往东。便是绵延而过的清雪河。还有长满了御寒草的御寒草原……此时的上云城仍然如同往常一样平静。來來往往的修者络绎不绝。不过却沒有了往西方雪云边境而去之人。这些天來那里周天齐聚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现在敢去那里历练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白痴……

欧阳岚还在领城拖延着。苍澜领主于训不发话。他也不敢擅自离去。于是现在就形成了现在这样诡异的局势。多方郡地的势力齐聚。但洗牌之事却迟迟不能浮出水面。

上云城再往东。就是那绵延无际的骆驼山脉……过了骆驼峰不知要走多远。才能到达一个正在发生战乱的小城朔云城。

原本还在打生打死的各方势力。在近期却忽然凝聚在了一起。因为不知从哪里來了一支一千五百余人。挂着“惊”字旗的部队。

朔云城各方势力损失惨重。甚至舍弃了数个镇子退守。至于那一千五百余人的部队。却仿佛也有徐徐图之的打算。

面对这种正常的势力冲突。加之并非主城战争。波及的范围也不会很大……所以就算上报紫云城。或者苍云郡城都是不可能得到任何帮助的。于是朔云城各方势力只能紧紧的粘合在一起。疲惫不堪的抵御着那只恐怖部队的冲击。

而那陈偏将虽然早在之前便得知了陆云将那个绝美的女子给放了。甚至还杀死了自己许多侍卫。但他却沒有那个时间浪费在这件事情上。

因为现在战争完全从夺权发展到了多方势力的共存亡。在郡城和紫云城等等各级主城不插手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希冀用人海战术将那支部队给堆垮。但到现在为止。对方不过陨落了区区八个人……

但以朔云城为首的诸多势力。却足足已经将数万人马都砸了进去。

这种情况下。陈偏将就算再白痴。也不可能还牵系着女人的事儿。所以沈如烟一路倒是沒有遇到什么追捕。很容易的便來到了陆云告诉他的那个村子。

在村子里呆了两rì。恢复了一下jīng力。沈如烟便准备离开。沒料到村子里一大堆人居然跑來求亲。

所幸在沈如烟的劝阻和不厌其烦的拒绝之下。此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结果走的时候。村子里一大堆沒有娶妻的小伙都送來了干粮和一些银两……

沈如烟却沒有拿任何一个男子的东西。谢过了村子里的所有人。却只留下了自己借住的那户人家送來的干粮。

经过这么一闹沈如烟也知道问題出在哪里。她虽然很美。但也不至于倾国倾城。不过从沈家出來。从小耳濡目染了琴棋书画。多多少少还有着那么一丝气质。这些村镇里的平民自然也就惊为天人。

于是她只好又将自己的脸庞弄的脏兮兮的。一路上再经过其他村子的时候。倒也沒有遇到那样尴尬的事情。

沈如烟几乎是一天都沒有耽搁。她本來是为了找到沈言告诉他家里的事情让他躲开。但到了现在。心里却只有无尽的思念和牵绊。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见到了小弟还平安。哪怕让她顷刻间死去沈如烟也觉得无怨无悔。

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肮脏的不成模样的衣衫。还有满是泥泞的绣花鞋……以及皮肤上那油腻腻的触感。沈如烟便能想象到自己这会儿的模样有多凄惨。

不过这个名为蓝云城的城池守卫却并沒有阻拦她。只要不触犯律法。他们可不在乎进城之人到底是谁。加上沈如烟分明看起來便是一个乞丐。也就沒有收取所谓的入城费用。

“蓝云城……”

沈如烟低吟的声音有些变了味道。那种清澈如莲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此刻仿佛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妇人在叹息。那声音里只有晦暗和低沉。但细细听來。却也蕴藏着抹不去的希冀和坚持。

“不知道小弟怎么样了……已经这么久了。如果……如果那些仇家真的找上了他。只怕……”沈如烟无数次的想过这个问題。但每每念及此处。她就强迫自己停下思索的念头。至于泪水。早就在无数次的思念和孤独苦楚之中流干了。

沈如烟拖着自己仿佛已经散架了的身体。往城池之内挪动。蓝云城周边沒有修者历练的险地。所以并沒有所谓摩肩接踵的情况出现。她好歹是走进了蓝云城内。依着城墙的一角蜷腿靠了下來。

闭着眼睛休息了半响。沈如烟方才从怀中摸出來那包着上一个镇子里好人家给她干粮的麻布。她缓缓的将其解开。这包裹上虽然也显得有些脏了。但却比她的衣衫要干净了无数倍……至于里面放着的大饼。按理说是不会被弄脏的。

不过当沈如烟将那只剩了四分之一。大约有半块青砖那么大的面饼拿出來的时候。她的眉头仍是不自然的皱了皱。

因为小麦做的面饼本來是黄白sè的。但现在却有些发黑泛青。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沈如烟知道应该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发霉了。

看來数rì前淋雨应该是将饼子给溅湿了……沈如烟心头轻轻的叹了一声。似是沒有嗅到那股馊味。将这小半块已经发霉发馊的饼子放进了嘴里。一点点的轻轻咀嚼着。

PS:

其实那个一千五百人的惊字部队。其实就是跟燕云动一起从大汉朝跑到这边來的。然后yīn差阳错的让沈姐姐脱离了陈偏将的魔爪。

另外在此再次谢谢霖雅。羽天。月空。随心等人对贴吧的那种不懈支持……还有感谢冥凤兄在主站的五百张票票。啊……我爱票票。

像是悲颂啊。梦梦啊。以及浩子。龙杰等朋友。这些感谢的话我也就不提了……仙誓有你们。才会更jīng彩。小仙敬上。

章节三八一 青萝之难

雪云沼泽之大自是不消说的。沈言等人在其内虽然有着叶东來引路不至于摸不清方向。但却也也在其中耗费了数个时辰。

沈言一路上自是沒有跟蝶依搭讪的心思。他害怕被这个白痴女人拉低了自己的智商。至于叶东來、寒碑颂以及燕云动。一个比一个冷。一个比一个傲。尤其是那个燕国太子。走起路來连脑袋都抬得比别人高。

不过这会儿他可是真的忍不住了。于是直接顿住了脚步。叶东來和寒碑颂自然也就跟着停了下來。搞笑的却是燕云动。一溜烟的走出去十数丈方才发现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沒了。于是乎又施施然的走了回來。

被这么一闹沈言却是啼笑皆非。不过看到蝶依却一下子忍不住诡异的上下打量起这个冷傲的女人來。

蝶依被他的目光看的浑身有些不自在。因为沈言不像是在看一个女人。因为他的眼神仿佛是在打量着一块木头。

蝶依正要出声挤兑沈言的时候。后者却有些奇怪的喃喃了自语了一句。

“看起來沒病啊……”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蝶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不经大脑思考就说出了这一番话來。不过她还是瞪着沈言。

若非叶东來在一旁孑然而立。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机会动手的话。只怕早就一掌拍向沈言了。哪里会如同现在这样。跟这个无耻的家伙磨嘴皮子。

“沒病。我说你有病你不承认。我说你神经有问題你也不承认……”沈言倒是沒在意她的话。若是其他人说他的家人。尤其是夹带上沈如烟的时候。无论是刻意的侮辱还是其他。他都会让对方收回先前的话。

不过跟蝶依这个明显脑子有问題的女人。也就无须计较这么多了。或者说沈言压根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因为他发现这女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你……”蝶依刚刚指着沈言说出一个字來。就被后者拨开了她悬在空中的纤纤玉指。

“别用手指着我……另外你先别急着反对。你说你哪里都正常。那你一路上不停的在我们盯着我们三人。是准备研究什么呢。”

啊。蝶依的脸唰的泛起了大片红sè。有些支支吾吾了起來。

她xìng子冷傲是冷傲。但这种事情被人当面点出來。羞恼是绝对的。尤其是现在揭开了面纱。这样一來更是显得娇羞诱人之极。

但沈言偏偏就无视了她的容貌。一脸戏谑的笑容。

“你。我才沒有……”蝶依咬了咬嘴唇。直接來了个不认账。旋即他的目光看向了燕云动。然后求助似的问出了一句话。

“燕国的那个太子。你说说看。我有沒有不停的盯着你……”

燕云动一脸傲然的看着前方。目光深邃而悠远。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喂。”蝶依等了半响。也不见燕云动回答。不由得跺了跺脚。然后提高了声音。

燕云动伸出手将自己衣衫上那被风吹起的褶皱捋平。而后继续回复了先前的模样。

“燕。云。动。”蝶依猛的上前一步。咬牙切齿的吼了出來。

燕云动微微愣了愣。旋即发现似乎有人在喊自己。转过头去便看见了一脸愠怒的蝶依。旋即他再度转过了头去。将目光投向远方。

“燕云动。你听沒听到我的话。你不知道说话的时候不看着别人是很沒礼貌的么。”蝶依被沈言的话挤兑的本來就有些尴尬。现在更是得理不饶人。

静谧。

片刻之后。燕云动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聒噪。”见蝶依似乎又有喋喋不休的趋势。又冷冷的加了一句。“我不知道。”

这……什么人啊。蝶依满腔怒气却找不到地方发泄。见燕云动根本理都不理自己。加上对方修为比自己高了许多。她只能改变了目标。

“叶东來。你……”

面对三人之间最符合蝶依心目中惜诵之主人选之人的时候。她的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柔。比面对在她心目中最不符合的那个家伙之时。要温柔了无数倍。

“别问我。我只顾着辨识方向。并不清楚你做了些什么。”

蝶依哑口无言。而后将目光放在了一侧的寒碑颂身上。

“……你刚刚说什么。”寒碑颂似乎察觉到了蝶依灼灼的目光。而后转过了头來。将自己手中的那一缕真气散去。方才有些尴尬的道。

“你们……”

蝶依猛的一跺脚。地面直接裂开了无数道裂痕。她气冲冲的吼了一声。却发现一旁的沈言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顿然闭口不言了。

沈言摇了摇头。倒也沒有心思去弄明白她到底在做些什么。一个这么大的女人智商跟一个小孩差不多。倒也真难为了她。

正因为这样。他并不打算弄个清清楚楚。或许这女人脑袋又秀逗了才会不停的盯着自己三人吧。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并沒有从蝶依的身上感觉到一开始的那种杀气。换句话说也就是她并沒有恶意。因此沈言也就顺其而为之了。

沈言见蝶依仍然一副怒气冲冲。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不过他却不敢去往这个疯女人身边凑。于是乎便对叶东來点了点头。众人又开始了前行。

蝶依一脸愤慨的站在原地。见到沈言等人准备再度动身。她却仍然沒有动作。过了半响之后。眼见着四人越走越远。也压根沒有人回头看他一眼。更遑论是安慰她两句了。于是蝶依只能咬牙切齿的又吊在了众人身后。

于此同时。雪云沼泽深处。青藏再度來到了关押着青萝的地方。看着青萝叠嶂大阵光幕上那密密麻麻的裂痕。他不由得暗自心疼。更多的却还是心惊肉跳。

青萝此刻一脸憔悴。却也是被大长老那一声冷喝损伤到了心神。不过因为有阵法保护的缘故。所以倒也不算太过严重。

至于青葬。足足耗费了数个时辰方才稳定下自己的心神波动。伤势刚刚稳定。他便急急忙忙的來到了这里。若是青萝叠嶂大阵真的碎裂开來让青萝给逃掉。那才是损失惨重。

只要青萝还在。就算青萝叠嶂大阵破碎。得到了天虚引雷诀。也可以将这种损失给弥补掉。天虚引雷诀。殷玄领领地级顶尖宗门雷霆正宗的地级法诀。珍贵程度远远超过了雪云一脉青萝妖族耗费整整百年才布下的青萝叠嶂大阵。

功~法灵技一旦入品。哪怕是黄级都是了不得的东西。更遑论是地级这种足以让一个城池为之倾覆的法诀。青萝依靠什么将其盗取出來的不重要。但青葬知道只要自己得到了这法诀。就拥有了灭杀周天晶障级强者的实力。

直接等同于半上境。

此刻青萝叠嶂大阵几乎碎裂了九成九。虽然能困住青萝。但想要抵御那些追捕而來的雷霆正宗之人。想來也是不可能了。

所以青葬决定逼问出天虚引雷诀之后。就远遁千里。哪怕是逃离苍木州。也要隐姓埋名。等到风波过去。而后东山再起。

青萝……若是换做先前这阵法还存在的情况下。只要集合青萝妖族全族之力。连上境强者都能抵御。他自然可以徐徐图之。哪怕是答应替青萝杀掉她的敌人。却也是无妨的。

但此刻青葬却知道。自己怕是不能再耽搁了。

毫无底气。越留越怕……因为青萝叠嶂大阵就是他的依仗。现在这东西差一点点就要破碎。根本不可能挡住周天小圆满及以上境界强者的攻击。所以他沒有那个时间和胆子再在此处和青萝周旋。

“青葬……你怎么又來了。”青萝一袭青衣。清冷凄绝的孑立在阵法之内。她的修为还不到周天境。自然是沒有那个本事破开阵法的。

“难道我让你杀的人。你已经杀了……”青萝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期待。却被她极好的掩藏了起來。

“杀人。”青葬冷冷的笑了笑。

“你还是乖乖交出天虚引雷诀。否则莫怪我用那搜魂神通來探察你的魂魄。虽然可能得到的法诀会残缺。但也总好过同你这般耗下去要好的多。”

“当然……我也不介意在搜魂之前。享受一下幼小的青萝妖族女xìng那美妙的身躯。沒有化形的实力却化形的青萝妖。我青葬倒也是第一次见到……”

青葬话音落罢。青萝便是一脸的惊愕。

(发生了什么事。这老东西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快……那个声音。不对……阵法。这样说來他应该是怕雷霆正宗之人。)

青萝心思闪转之下。已经猜了个**不离十。

(交出去。只怕这老东西是想舍弃雪云一脉的青萝妖族逃命了……他得到天虚引雷诀的那一刻。也就是我的死期。)

青萝看着青葬那干枯的脸庞。猛的咬了咬牙。一掌朝自己的心脉拍了过去。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敞若青葬真的杀了自己的仇人为父母报了仇。将这天虚引雷诀给他倒也无妨……不过此刻。她却绝不会屈服。

只是她的一举一动又岂能瞒过周天境的大能。青葬冷哼一声。而后这已经破碎了足有九成九的青萝叠嶂大阵中便闪烁出一阵光芒。青萝那聚满真气的手掌顷刻间被从光幕中shè出來的光芒拍到了一旁。

青萝猛的闭上了眼睛。死死咬着自己的樱唇。一言不发。

青葬看着面前女子越來越冷冽的气息和决绝的模样。嘴角不由得扯起一丝yín~邪的笑意。竟然不知好歹……那便也怪不得他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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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三八二 御灵隐

“好剧烈的气息波动,那么……果然是在这附近么,”雪云沼泽的上空,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脚踩一柄长剑,流光飞舞,旋即猛然朝下方俯冲而去,

他身后跟着一柄剑形的光影,其上也同时站着一名女子,正是从齐云镇追來的云拾霜,

儒雅中年男子落在雪云沼泽之内,而后拂袖一挥,身后的剑形光影倏然消散,

云拾霜此刻除了呼吸与思考,根本就不能有丝毫的动作,她的目光中满是惊恐,因为从头到尾这儒雅的中年男子便沒有同她说过半句话,

求财劫sè却也无妨,大不了一死了之,但不知道对方要做些什么才愈发恐怖,

“御灵,,隐,”

儒雅男子四处扫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旋即掐指而动,伸手在云拾霜面前一抹,

云拾霜的瞳孔略微缩了缩,在她肉眼可见的地方,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了起來,旋即一一层淡淡的、如同水幕般的波纹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下一刻,儒雅男子猛然踏出一步,脚下剑气窜动,身形已在数十丈开外,

云拾霜想要大喊出声,但发觉自己根本不能开口发出哪怕半个音节,就连双腿也如同扎了根一样,连动弹分毫都困难,

雪云沼泽气候严寒,但儒雅男子越往里走,却发现周围的那些原本都要凝成冰晶的树木开始变得慢慢葱郁起來,颜sè却也开始渐渐转为青翠,

儒雅男子脚下踩着凌厉窜动的剑气,每踏出一步身后便会留下一道数十丈长的剑气纵横的沟壑,在某一刻他却猛的冷冷笑了起來,

“青萝妖族,这样说來……追风之羽yīn的那部分应该是被一只青萝妖给带到此处弄丢了,那么阳的那一部分……果真是从繁雨点星宗那些沒用的弟子手中夺去的了,”

虽然是喃喃自语的疑问,但儒雅男子眸中却沒有流露出丝毫疑惑的神sè,

“yīn阳追风羽,探yīn阳五行,追风擒电,,既然敢吞沒我雷劫的东西,那自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儒雅男子,声音蓦然变得森然之极,

“乖乖小宝贝,帮我找找看,她在哪里……”雷劫从怀中拿出yīn阳追风羽,也就是在沈言手中遁走的那一根羽毛,而后温柔的道,

洁白的羽毛散发出行星星点点的柔和光芒,而后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圈花纹,雷劫的目光蓦然变得纯粹和决然起來,

“青萝叠嶂大阵,这样一來的话,就有些难办了,”

雷劫话语中虽然有难办二字,但他眸子里散发着的光芒,分明在告诉着旁人,所谓的青萝叠嶂大阵对他來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话音落罢,雷劫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任由脚下凌厉的剑气乱窜开來,将周围的灌木积雪肆虐的一团糟,

许久之后,雷劫终于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

“有了……”

“要是不交出那个小可爱,将这些青萝妖全杀了便是,”

雷劫从不会为自己能不能解决问題而烦恼,他烦恼的只是到底要选择哪一种方式去解决,现在他决定了,自然便将先前的烦恼抛诸脑后,

暂时沒有了烦恼,雷劫几步踏出,竟已然不知身在何处了,

雪云沼泽很危险,潜藏在灌木丛中的各种小型妖兽,或许便会在某一刻突然窜出來进行攻击,而且到了黄昏,临近夜晚的时候,因为沒有了那微弱的阳光洒落下來,于是沼泽深处便会凝聚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瘴气,

这种瘴气会持续一整个晚上,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经过一个时辰左右的照shè,才会蒸发开來,所谓的雪云迷雾,也大抵是因为这每个夜晚都会遍布大半个雪云沼泽的瘴气而形成的,

瘴气虽然有毒,但它的危险程度却是有限的,可怕的是如果不小心落入会形成具有强烈致幻瘴气的范围之内,就会不知不觉的失去方向,

沈言此刻就面临着这种危机,他本身就完全仰仗叶东來在引导前进的路线,但他因为对蝶依时不时露出的目光心有余悸的缘故,所以偏偏落在了最后……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无法寻找到其他人的身影了,

现在的天sè已经暗了下來,周围含有剧毒的瘴气不断的侵蚀着沈言的躯体,但在接触到那恐怖的血脉之力的时候,却会被瞬间吞噬,

沈言是沒有危险的,这种程度的瘴气毒素或许可以让数百人在一瞬间毙命,可对于修者的作用就会变得很小,

无论修者是依靠真气循环來避免口鼻呼吸,亦或者是通过其他的方式规避这些瘴气进入自己的身体,都是一种极其有效的方法,

沈言的**凝聚了万牛之力,气血旺盛到了将真气凝聚在双眼上看着他的时候,便仿佛是看见了一团熊熊燃烧的人形火焰,

换句话说,就算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这些有毒的瘴气,也不会对自身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但这些都不是他此刻面临的危机起源,因为他迷路了,

完全失去了叶东來等人的踪迹,面对着越來越黑暗的丛林沼泽,沈言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虽然也许他并未感觉到任何潜在的杀机,

到了这种情况,沈言知道自己刚刚只怕是在一瞬间不小心收到了迷幻瘴气的影响,直接就偏离了和叶东來等人的方向,

他反应过來的时候,或者说叶东來他们反应过來的时候,都已经迟了,

沒有人能单纯的利用视线去穿透如此浓密的沼泽瘴气,包括沈言此刻的可视范围也已经被压缩到了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

三丈,不是十数丈,不是六七丈,只有不到三丈,

三丈之内他能看清楚前方是什么,但只要超过了这个范围,就只能看见隐约飘荡在四周的浓密瘴气,这种氛围几乎能让常人窒息,

叶东來等人或许掌握着灵识的运用神通,可在这种瘴气弥补的情况下,以他们沒有达到上境的修为,想要单纯的依靠灵识辨认路途还比较容易……真的想要去寻找沈言的踪迹,却未免有些太不切实际了一些,

灵识不同于眼睛,后者只要看到了处于自己视线之中的东西,就会知道那是什么,但前者需要知晓需要寻找的人或物的气息,才能依靠灵识去寻找对方,

否则只能简简单单的辨认方位,代替眼睛在瘴气之中的作用,

而记忆别人的气息,那并非普通的神通所能做到的事情……亦或者等到神魂庞大到一定程度,灵识化为小登天识的时候,就能依靠单纯的使用小登天识达到这样的效果,

不过如果识海的修为只能衍生出灵识,也可以利用特殊的神通來达到这种效果,

比如……天眼识,顺风耳识……以虚识化实识,将灵识附在眼耳之上,也同样可以轻松的达到类似小登天识所能发挥出的作用,

“叶兄……寒碑颂,燕云动……疯女人……能听到么,”沈言将真气束在自己的嘴前,形成一团真气流,以期能让声音传播的更远,

诡异的黑暗,整个丛林内除了细微的风声,甚至连虫鸣都沒有,

沈言自是不知道这是因为各方妖族首领掉走了一切可以攻击到他的妖族所出现的情形,因此他变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起來,

太静谧了,简直不像是在危机重重的雪云沼泽……沈言的想象力让他不自主的勾勒出接下來自己要遇到的事情,

比如……成群结队的狂龙暴击犀发动一次大冲击,将这片大地震得轰隆作响,当然,如果能让他听到其他的声音,却不会伤害他的xìng命,沈言更愿意能感受到这种阵阵轰鸣的响动声,而不是在这种该死的寂静中被自己的呼吸声折磨,

他的意志力太坚定,心境也太过波澜不惊,

以至于他一直清醒着,当他朝着四面八方都呼唤了一边,声音消散之后,周围便再度的恢复了寂静,

沈言感受的分明,因为他越在危险的情况下头脑便越清醒,

“叶兄,你在不在,”

沈言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在原地等着虽然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他却怕自己原本就偏离了先开始的方向,

于是抱着既來之则安之的想法,他在丛林中不断的人为制造出声响來打破这种沉静,

当他往前走了数十近百丈的距离后,叶东來等人仍然沒有给出任何的回应,沈言只好停下脚步,开始思量起解决的办法來,

此刻的情形虽然诡异,寂静的令人心慌意乱,但沈言的直觉却告诉他沒有任何危险,

这样一來他就跟随着自己的想法停下了脚步,背靠着一株大树,感受着躯体将树木躯干上的积雪冰晶融化后那丝微凉的触感,让自己心头的焦躁逐渐冷却下來,

“这雪云沼泽鬼怪之极,我和他们走散这么久居然都沒有遇到危险,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想來叶兄,寒碑颂以及那个疯女人纵然也不小心走散了,以他们的实力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沈言眼中神sè闪转不定,

“叶兄如果找不到我,那么他先离开雪云沼泽回到万剑宗等我的可能xìng足有,,八成以上,”喃喃自语了片刻,沈言不再迟疑,也沒有辨认方向便直接朝前走去,

PS:十一点前后,还有一章,O(∩_∩)O~

章节三八三 虎族首领的惊慌

叶东來的目光yīn沉如水。

“好恐怖的沼泽幻瘴……连我都不知不觉的着了道。寒碑颂的修为虽不过才神醒境界。但拥有那柄诡异的神兵。只怕能通周天小转一战。”

“至于那蝶依看起來神神秘秘的。想必保命手段也不少。最需要担心的还是沈言……炼髓境的修为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已经盘旋了许久。但叶东來耗费了极大的jīng神。都沒有察觉到丝毫的端倪。

也就是说。就算是以他的修为。也不要想在这么浓密的沼泽幻瘴之内找到其他人。

而且他甚至连自己此刻的位置都不清楚。最诡异的还是走散的时候。连他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发现沈言等人全部不见了。

“不如我先离开此处。回万剑宗等沈言。”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來。顷刻间便被叶东來给否决了。

“不成。若沈言不单单和我分散开來。也和其他人分散开來。那么凭借他一个人想要走出雪云沼泽。无疑是天方夜谭。”

“为今之计。我在此地等待天明。待得这些瘴气散去。再做计较。”

叶东來身边的情况倒是沒有沈言那般诡异。因为他还能听到虫豸鸣叫。还有悉悉索索的小型兽类在灌木丛中。土壤低下运动着。

因为有雪云沼泽无数妖族首领共同的命令。所以沈言所过之处。所有的妖兽。无论是幼生的。亦或者是成年的。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哪里又敢在他面前有所动作。

让被那个煞星认为自己是有意针对他的弟子。只怕雪云一脉的所有妖族。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雪云沼泽的夜晚來临之后。应当是最恐怖的。因为妖兽和人类不同。夜幕下的森林才是他们最喜欢的环境。

但青萝妖族领地的最深处。那青萝叠嶂大阵所在之处。却是一番迥然不同的情形。

青萝妖族的首领青葬正盘膝坐在青萝叠嶂大阵之外。准确的说是大阵之内的青萝面前。他的身周是一圈圈闪烁着莹莹绿光的诡异线条。这些线条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地面。随着青葬手中的印诀和不断翻动的嘴唇。这些线条的光芒越发明显和绚烂起來。

但青萝却从这些花纹和线条之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让她的心脏不断的碰碰跳动着。影响着识海。甚至神魂。

“搜魂之阵。”

青萝阵法造诣比之青葬虽然差了许多。但该有的见识却分毫不差。这顶顶大名的搜魂之阵她自然是认识的。所以才会越发的绝望。

这个阵法的作用便是搜索神魂中的记忆。青葬想要用这种方法得到天虚引雷诀。虽然可能会残缺。

但也好过什么都得不到。

青萝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是决然不可能进入雷霆正宗去盗取天虚引雷诀的。她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天虚引雷诀。直到得手之后才被发现。是因为青冥九幽镜的作用。

青冥敛息。九幽隐魂。

利用青冥九幽之气将自身掩藏起來。纵然雷霆正宗是领地级的顶尖宗门。摸到了州级宗门的底线。但也决然无法发现她的行踪。

但这种隐藏遇到真正的大能。还是瞬间便能被勘破。这也是为何青萝只选择领地级的顶尖宗门。而不敢去触碰州级宗门的缘故。

州与领地。是决然不同的一个阶层。

整个大宋王朝。方才有六十五州之地。可想而知州级宗门的恐怖程度。

而且青萝从一开始。就将目标放在天虚引雷诀上。因为她知道雷霆正宗和殷玄领的一个阵法宗门交好。所以整个宗门全仰仗阵法之力。守卫的弟子反而很少。

青冥九幽镜的作用不是将修者隐藏。而是隐藏修者的气息。如果被对方用眼睛看见了。那自然也就代表着你被发现了……

可阵法却沒有眼睛。只认气息。因此青萝轻轻松松的就跑进了雷霆正宗。将天虚引雷诀的拓印玉符偷到了手。直到带出雷霆正宗之后。才被发现。

沒料到讨回了苍云郡。反而在穿越雪云沼泽的时候被青葬给抓了。

她原本想的是青葬如果替她杀掉杀掉父母的仇人。天虚引雷诀交给他也无所谓。可天不遂人意。青葬此刻已然是准备用强了。否则也不会耗费数个时辰去布下这搜魂之阵。

既然已经要死在对方的手中。兼之父母之仇也无法得报。所以青萝自然不可能将完整的天虚引雷诀交出來。

“按照阵法的构成速度來看。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是青葬发动阵法的时间。”

青萝面上的清冷之sè不变。她心头的慌乱和绝望。也只有她自己知晓。

在被困在此处的那一刻。在迎接死亡的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青萝回忆起的却只有那个宁愿为她损耗jīng血到昏迷男子……仅仅一次相遇。相处的时间也并不长。但她已经深深的讲那个昏厥的身影印刻进了自己的灵魂里。

这一次相遇。便注定了是前缘。又哪管它相逢在何rì。相处的时间有多少。

青萝想着想着。不由痴了。她如星似月的眸子里。倒映出的却是远处那影影绰绰的林木轮廓……好似初相逢的那个森林。

在青萝所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中年儒雅男子正踏着凌厉的剑气在雪云沼泽内穿行。

所过之处。只有一道不知道有多长的沟壑。在他前方挡着的一切。无论是灌木。亦或是苍天古树。更甚者一座小山……都在那凌厉窜动的剑气之中。被绞成了渣滓。也在一座座的山峰中。留下了一段笔直的通道。

当天sè黯淡到沒有丝毫光亮的时候。儒雅男子的指尖猛然一颤。他的眸子蓦然浮现出一阵yīn厉的神sè。

“天虚引雷诀……该死的兔崽子。竟然连看这些东西都看不住。繁雨点星宗那些家伙也是废物。早知这追风之羽yīn的部分便不借给他们了。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狗胆包天的青萝小妖。跑进我雷霆正宗不单偷了本尊的阳羽。竟还盗取了拓印着天虚引雷诀的玉符……”

随着他冷冽的喝声。指尖那一道可跨越一州之地的珍贵传讯符纸。顷刻间化为了虚无。

儒雅男子愤怒之下。脚下的剑光倏然消散。他整个人也爆发出一种无法抑制的狂暴气息。随着这气息的逸散。一声如雷霆般的暴喝轰然炸响。

“身如雷霆。雷霆化剑。”

雷霆化剑真诀。雷霆正宗的镇宗法诀之一。以身合剑。其威力绝伦。但在儒雅男子的盛怒之下。却被他直接用來赶路。

话音落罢。男子身形倏然消散。出现在原地的只剩下一柄闪烁着绚烂雷霆电光的巨剑。足有一丈之长。数尺之宽。

下一瞬。雷霆巨剑倏然消失。仿佛一道蓝sè的飞鸿。须臾之间已在数千丈开外。

雪云沼泽大部分的妖族还是很庆幸的。庆幸他们及时醒悟过來让各自的族人不要攻击那个煞星的弟子。沒有像赤幽玄那个势力强大的老妖怪一样吃个大亏。

不过虎族的首领却很不高兴。因为他提心吊胆了一整天。喝了一大杯妖灵酒。准备睡个懒觉的时候。却被敲门声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给惊醒了过來。

虎族的首领居住在一颗巨大的古树之内。当他一脸愤怒的走出木门的时候。还來不及发火。直接就被吓出了一头冷汗。

“虎老大……沈言。沈言……就是那个人的弟子。这会儿因为瘴气迷了路。跟他一伙的那些人分散了。正在胡乱的找寻出路呢。看其方向。只怕要跑到青萝妖族的领地去。”

跑來报信的是一头灰狼。只将两只腿化为了半人形。可以直立行走。其余的部位却沒有什么巨大的变化。

他气喘吁吁的把话说完。发现虎老大先是被惊得全身一颤。紧接着有轻松了下來。

“青萝妖族。别管了。我们虎族还有狮族都让开了……青萝妖族难不成还敢动手。让青葬那老东西交代手下的兔崽子。给那沈言放行。最好是间接的给他引路。让他能走出雪云沼泽。”虎老大理所当然的道。不过片刻之后。他的瞳孔却瞪得如同牛族一般大。

“虎老大。这事儿跟青萝妖族沒法商量……沈言直接头也不回的朝着青萝叠嶂大阵去了。就算青葬给他让路。他也过不去啊。保不准直接被青萝叠嶂大阵给当成擅闯者击杀掉。那可就糟了。”來通报消息的狼族。也是一脸的无奈和惊慌。

“草。老子去通知青葬。要真的让沈言闯进去。我们就都全完了……”

虎老大急急忙忙的留下一句话。刚刚走了几步。又转过了头來给狼妖交代了几句。

“你赶紧去问问周围的植物系妖族。看看哪些家伙闲來沒事弄出來的幻瘴。要是让老子知道。非要拔了它们这些cāo蛋家伙的根不可。”

狼妖打了个寒颤。看着首领急急忙忙的开始依靠周围的植物系妖族联系青葬。不由得赶忙跑去打探到底是哪一群cāo蛋的家伙在制造那些该死的瘴气了。

章节三八四 雷劫之欲

沈言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发现有什么东西意图引导自己的方向。

“这些妖族的手段还真是厉害。先是用幻瘴拆散我们。现在更是用这些藤蔓诱导我。小爷我偏偏还就不上当了。”

沈言在原地细细的回忆了半响。终于找到了诱导自己的东西是什么。不就是随处可见。缠绕在林木上的那些藤蔓么。

那些藤蔓居然诡异的生长。将他想要走的地方乱七八糟的堵起來。其他方向则是利用两道藤蔓引导出一条道路。

这样悚然的情况。沈言怎么可能察觉不了。

于是乎沈言直接无视了那些藤蔓引导出來的数条道路。直接朝着正前方走去。

因为这里偏偏就被那些藤蔓有意无意的遮掩着。沈言心下自然认为这是故意在诱导他。于是他直接就直挺挺的走了过去。那些藤蔓并沒有想象中的结实。被他一撞直接就让开了道路。不过好像也沒有断裂。

沈言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眼被他一撞之下直接散架了一般铺满一地的藤蔓。不由得撇撇嘴。大踏步往前走去。

“这些妖族居然用这种东西來拦我。未免有些太莫名其妙了点吧……”沈言一边走一边嘀咕着。

开玩笑……那些藤蔓的本体一个个都在心中暗自道。谁他~妈敢对你发动丝毫攻击。那才是真的莫名其妙呢。

挡路。引导出一条能走出雪云沼泽的路线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万一真的因为被他们前行阻挡了。然后沈言之后又出了事情。被那个煞星怪罪到头上。只怕真的会后悔莫及。

这些藤蔓自然而然的随着沈言的身躯刚刚接触到他们。或者说还沒有接触到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散了开來。

毕竟他们是挡路的。不是送死的。

既然对方还要执意往青萝妖族的青萝叠嶂大阵闯去。那么他们也沒有其他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给青葬了。

yīn沉灰暗。弥漫着无数瘴气的雪云沼泽深处。有着一道雷霆巨剑疏忽千丈。

“雷霆化剑真诀。收。”

一声暴喝传來。雷霆巨剑倏然消散。一个儒雅的男子飘然落地。

“是这里么。”儒雅男子微微闭上眼睛。终于感受到了那一丝微弱的气息。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的步伐开始变得悠哉起來。缓慢的往已经沒有了积雪的丛林之内走去。

……

“青葬。那沈言自以为是的避开了阻挡的藤蔓。继续朝着青萝叠嶂大阵而來。”

青葬再度睁开了双眼。虽然愤怒。但却无奈之极。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搜魂之阵。本來早就应该完成。却因为那个人弟子的缘故。拖到了此刻还差一线。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再继续催动阵法。毕竟如果沈言不慎闯入了这里。而被青萝叠嶂大阵轰杀。那么他就算得到了天虚引雷诀。只怕也沒有分毫活命的机会。

于是乎青葬只好在青萝诧异的目光之下。第二次站起身來。

他也不去理会青萝的目光。反正后者也不可能逃离此处。青葬走出阵法的核心地盘。然后开始來回踱起步子。

片刻之后。他神sè微微一动。

“有了……那人的弟子不过是炼髓境界。我布下一个幻阵。他自然而然也就会迷失在阵法之内。到时在引导着他走出这雪云沼泽便是。”

青葬毕竟是一族首领。思绪闪转之间已经想到了办法。

对付一个炼髓境修者的幻阵。还是很轻松便可以布置出來的。不过因为是那个人的弟子。所以他还是耗费了约有小半刻钟的模样。

看了看将通往青萝叠嶂大阵的入口处完全遮掩起來的幻阵。青葬满意的点了点头。

搜魂之阵毕竟天地不容。所以以他的修为布置起來也是极其耗费jīng力。但这样一个小小的幻阵。也就是转瞬之间就能弄出來的东西。

而且因为青葬对沈言的高估。所以这个幻阵足可以让内息境的修者在其中迷失。

只要沈言走进了这里面。他就有办法让那个小子乖乖的走出雪云沼泽去。免得留在这里。弄得各大妖族的神经都一直紧绷着。

青葬再度查探了一番。发现并沒有什么明显的破绽。于是心情稍微变得轻松了一些。不过他却沒有时间休息。搜魂之阵越早布置成功。才能越早的得到有关于天虚引雷诀的记忆。以便能离开这里。

不过他坐回阵法之内的时候。还是给身旁的一株大树传递了一下消息。

这株大树将自青萝这里得到的消息开始一层层的往虎族和各大妖族首领所在的地方传递而去。几乎是片刻之间。远在沼泽另一方的虎族首领就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青葬这老东西脑子果然好使……这样一來。也不会对那沈言造成什么伤害。而且还能将他给弄出去。简直是一举两得。”

虎老大这会儿心情又轻松了起來。只要沈言出去。那个人的jǐng告自然也就不成立了。到时候他们也就不必提心吊胆。生害怕不小心让后者受伤了。

不过事情的变化总是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因为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后。儒雅之极的雷劫已经站在了青萝叠嶂大阵入口的不远处。

他的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这么低阶的幻阵。难道是为了拦住某些爬虫么。不过看起來似乎对我产生的作用并不算大。”雷劫伸手朝着前方一点。面前的幻阵顿然分崩离析开來。仿佛一面碎掉的镜子。

他的身形晃动之间。便來到了这一处山谷的最深处。

“噗。。”青葬猛然感觉到外面的幻阵被破。自身也察觉到身后那恐怖到如同刀锋架在他脖子上的恐怖气息。顿然打乱了真气运行。一口鲜血瞬间便喷吐了出來。

雷劫站在他身后负手而立。一脸平淡。面上的神sè仍旧儒雅之极。

“你是谁……”青葬缓缓站起身來。而后艰难无比的将自己的脑袋转了过去。

“原來那个小可爱是你啊……”雷劫的面上浮现出一丝儒雅的笑容。让人如沐chūn风。他伸手一探。青萝瞬间被他抓住脖子提在了手中。

而他面前的青萝叠嶂大阵也在一瞬间变成了漫天的淡蓝sè光斑。将这昏暗的沼泽映衬成了浅蓝sè。片刻后归于静谧。

“上境。。”

青葬一脸震惊。刚刚惊呼出口。便直接被雷劫冷厉的眼神给吓得将惊呼声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谁允许你在我说话之时插嘴。”

雷劫指尖亮起一道雷霆剑芒。倏然掠过。在过去了足有数个刹那之后。青葬方才猛然反应了过來。凄厉的惨叫了起來。

他的右耳直接掉在了地上。伤口处泊泊的渗出大片的血迹。

上境之下。皆为蝼蚁。

**上的伤势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雷霆窜入体内。那种深入灵魂的疼痛。以青葬的心xìng都忍受不住。

他开始在地上打滚。仿佛这样便能减轻那份疼痛感。

青萝的脸sè有些涨红。雷劫手上的力道控制的很好。虽然他只需要一用力。就能掐死这个连换血境都不到的小妖。

但是随着他鼻尖的细微的动作。连带着他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兴奋起來。

“化形草。太上九转金丹……你吃掉的宝贝还真是足够多的。不过这九转金丹的味道怎么淡淡的。”

青萝心头一颤。想起來自己似乎在沈言昏迷的时候。用舌头舔掉过他嘴角的血迹。想必这人口中所谓九转金丹的气息。应该是在那个时候沾染上的。

至于化形草。的的确确是被她给无意识的吞服掉了。

“想來你的肉一定很好吃……”雷劫的眸子里泛起一丝yù~望。而后他猛然用指甲在青萝柔嫩的脸颊上轻轻一划。一道伤口便出现在后者的脸庞之上。

雷劫用手指在伤口处轻轻抚摸了一下。然后将手指放进了嘴中深深的吸吮着。

“好美味的血液……九转金丹。化形草。半地阶造化丹。处子……我决定了。就在这里吃了你……”随着雷劫急促的话音。他的下身居然高高的耸了起來。

“不过就这样吃掉你。实在是太可惜了……”雷劫眸子里的yù~望之火越來越猛烈。那是赤~裸裸的食yù。

随着话音落罢。他居然开始用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腰带。仿佛根本无视了仍然在地面上惨嚎的青葬。

“我要让你在高~cháo中喷发出自己的jīng血。想想都令人振奋……”雷劫很快就将自己的衣衫解开。只穿着淡蓝sè的亵~衣和亵~裤。

他想象着那喷薄的鲜血。不由得微微闭上了眼睛。声音也仿佛是在呻~吟一般。片刻之后。雷劫颤抖了一下。他下身的亵~裤居然瞬间湿了一大片。

青萝的眼睛紧闭着。她几乎能嗅到雷劫身上狂热的yù~望。那是一种毫不掩藏的yù~望。对方想要的并非她的身体。而是她的血肉。

不寒而栗。青萝沒有想到表面上儒雅到了这种地步的男子。居然会有着这样变~态的心理。但被对方抓在手中。她却连自杀的机会都沒有。

章节三八五 浴血青萝

沈言沒由來的感觉到了一丝心悸。他抬头看着远处那个看起來绿树成荫的山谷。犹豫着到底是直走还是绕路。

这种感觉算不上好。那里给他的感觉是极度危险。但偏偏沈言心底又不愿意绕路。所以他有些迟疑了起來。

可以预见的一点便是那山谷之内如果真的隐藏着危险。想必绝对是可以致命的。否则他不会有这种仿佛擦着刀锋跳舞一般的感觉。

思索了半响。沈言还是决定绕路。

“虽然可能会迷路。但也不是第一次了。更何况看模样。最多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天应该就亮了。三个时辰之内这些瘴气应该会消散……”

瘴气消散之后。沈言的目力才能看到数十丈外的东西。那个时候他才会稍微安心一些。哪里会如同现在这样。出了三丈之外完全是一片朦胧。

所有的东西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雾般。看不清看不透。沈言很讨厌这种感觉。

沈言自是看不到山谷的最深处。雷劫正死死的握住青萝的脖子。而在他身边的地面上。则是仍然在翻滚着。伤口的鲜血根本无法止住的青葬。

沈言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但片刻之后。他又有些迷惘的停住了脚步……而且又将目光投在了山谷的入口处。里面似乎有一种淡淡的。熟悉的气息在吸引着他。

那种味道……有些像他曾经服用过的九转金丹。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沈言再度踟蹰了起來。他绝不是个爱涉险的人。除非需要他涉险的人真的在他心底占据了一定的地位。

叶东來、寒碑颂、蝶依……甚至是燕云动。都被他一一剔除在外。这些人不可能会在这里。那么山谷里面的人……会是谁。

山谷里的危险气息几乎可以碰触到沈言的鼻尖。他感受的分明。但直觉却告诉他。山谷之内或许有他不得不进去的理由。

时间在犹豫之中悄然滑过。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沈言的识海中猛然传來一丝颤动。冷冽之极。断天刀魂。

他恍然回过神來。竟发现自己已是满身冷汗。

“前世我筑基期就敢直面金丹……今生怎么反而束手束脚。”沈言自嘲一笑。再沒有了犹豫。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山谷踏出一步。心境已然更上一层楼。

……

叶东來笔直的站立在原地。任由夜风冷冷的吹拂着。

唯一飘扬起來的。只有他满头的长发。而他身上的长衫。在如此凌冽的夜风之下。却仍然沒有一丝褶皱。

他的目光沉静而平和。他在这里等待着天明。

等待着天空中的阳光垂落而下。将这些该死的沼泽迷雾尽皆蒸发掉。

他不敢动。也不敢生出去寻找沈言的念头。因为他知道。或许因为这些幻瘴的缘故。其他人虽然都站在他的身边。但他也看不见。

敞若走动之间。受到幻瘴的影响而偏离了自己所在的地方。那么想要在这硕大的森林中找到沈言等人的可能xìng。便会缩小到极限。

“千万不要出事啊……”叶东來听着耳畔冷冽的风声。心底轻声叹道。

……

雷劫感受着那种异样的刺激。直到下身的喷发完全结束。他才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掐住青萝的右手忍不住的用上了几分力气。

听到那浅浅的低吟声。雷劫感觉自己的食~yù前所未有的高涨。妖族女子的肉他吃过不少。但如青萝这般稚嫩的。却还是第一次。

化形草。天地奇珍。这种机缘。百年难求。他已经在心中决定。今夜要将青萝每一寸都啮食的干干净净。

他相信这样极品的**每吞食一口。都会让自己达到前所未有的高~cháo。那种从灵魂中发出的颤栗。让他的下身瞬间再度耸立了起來。

“呜~~”青萝感觉自己所能呼吸到的空气越來越稀薄。抓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的劲道也越发变得更大起來。

她沒有丝毫恐惧。这种浅浅的呻~吟。完全是下意识的因为缺氧而发出來的。青萝甚至想着。就这样被捏死。也好过真的被面前这个变~态糟蹋了自己要好。

但她却想象不到。自己这种似是而非的呻~吟声到底具有多么诱惑的力量。

雷劫的目光落在她已经有了一道伤口的脸颊之上。他的眼神之中只有渴望和兴奋。他终于记起來自己想要吞食的是达到高~cháo时。全身血液沸腾起來的青萝**。而非一具死去的、冷冰冰的尸体。

“小可爱……为什么要偷拿我的追风之羽呢……更让人伤心的是。你居然还拿走了雷霆正宗的天虚引雷诀……”

雷劫目光变得深情。仿佛他真的很舍不得杀掉面前的女子一般。但青萝却从那深情的目光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食yù。以及肉~yù。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不安起來。如飞瀑般的青丝也逐渐向着青翠的绿sè转变着。这种充斥满整个躯体的不安和恐惧。让她在身躯上体现出青萝妖的一些特xìng。

“好美……”雷劫看着那青翠的绿sè长发。感受着其中蕴藏着的巨大生命气息。忍不住的将青萝的头颅提到了面前。而后扯下一股碧绿sè的青丝。

“好美味的生命体……”

青萝吃痛之下。却是沒有发出惨呼声。她甚至沒有流露出丝毫情感上的波动。

雷劫喃喃的说完了先前的那一句话。而后将手中的长发塞进了嘴中。细细的咀嚼起來。片刻之后。随着他喉头上下动了动。竟然将这些青翠的长发全部吃尽了肚子里。

“忍不住了。我忍不住了。”

雷劫忽然大声的喊叫了起來。他猛的将青萝摔倒在地。而后一脚将青葬踹飞。后者直接撞在了山壁上。而后晕死了过去。

“我要干你。我要在这里**你。”

雷劫面上的儒雅被他言语之间所流露出的疯狂破坏的一干二净。青萝感觉在这一摔之下。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一般。她甚至连动弹一下都难。

雷劫开始脱下自己的亵~衣。露出了病态的。苍白的上身。他眸子里血腥与残暴。食yù和肉~yù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嘶~”青萝一声低吟。因为雷劫手中凝聚出一条真气凝聚而成的鞭子。猛的抽在了她的身上。殷红的鲜血瞬间将身上玄青sè的长衫浸出了一条血痕。

雷劫大笑了起來。手中的真气长鞭再度落了下去

啪。。

青萝死死的咬紧银牙。身躯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但却沒有再发出任何惨呼声。

“叫啊。我要干你。给我大声的叫啊。哈哈哈。。”

雷劫仿佛一个状若癫狂的疯子。他手中的长鞭一下接着一下的落了下來。

青萝的身躯不断的颤抖着。每一声脆响过后。她的身躯之上。便会猛然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泊泊的鲜血从其中流淌而出。几乎将身上的长衫染成了红sè。

“嗤”的一声脆响过后。青萝上半身的衣衫直接被撕裂开來。露出了里面已经成了血红sè的亵~衣。她的脸sè已经苍白到了极点。眸子里除了绝望与回忆外……再无其他。

沈言猛然踏进了山谷之内。山谷之内沒有那些诡异的瘴气。因此他一瞬间便看到了十数丈外让他血脉轰然炸裂的一幕。

“青萝。。”

本已闭上了双眸的青萝。猛然听到了极熟悉的一声怒吼。在欣喜与难以置信间。她倏然睁开了自己的眸子。湛青sè的瞳孔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雷劫眼中的火焰似乎已经要喷薄了出來。在他正准备动手撕裂青萝那已经完全被染成血红的月白sè亵~衣之时。身后的怒吼声。直接将他硬生生的从那种颤栗的快感中拉扯了回來。他蓦然回过了头去。

熟悉之极的气息一闪而过。雷劫在这种情况相爱。居然再度露出了一丝笑容。

“追风之羽阳与yīn的部分。是在你手中聚合在一起的吧……这种气息。好美味……比她还要美味……”

“我要吃了你。我cāo完了她就将你们一起吃掉。桀桀。。”雷劫的笑声。几乎已经变了味道。尖锐的让人心头渗然。

沈言的眸子猛然变得yīn沉下來。

“沈言。。走啊。别管我。。”青萝的声音很虚弱。但她仍然用自己全身的力气大喊出声。俏脸之上。已满是苍白和真正的绝望。

“我的字典里。只有一个词。那就是。。”沈言看着青萝浑身浴血的模样。心仿佛都要痛的撕裂开來。但他的语气却平静的让他自己都讶异之极。

“生死与共。”

雷劫面sè倏然凝滞。他最讨厌男女之情。最厌恶有情有义之辈。

几乎是沈言话音刚落。他的身形便如一道电光。倏然而至。而后如出一辙般握住沈言的喉咙。将他从地面上提了起來。

“不要……不要……”即便在刚刚那样绝望的情况下都沒有落泪的青萝。此时只能无力的在原地撕心裂肺的低声呢喃。眼角处也同时滴落两行清泪。

“死。”雷劫不准备让沈言活着。只有杀掉他。干起身后那个女人才会享受到她处于绝望和巨大痛苦中时真正美妙的**。

雷劫的手倏然握紧。沈言的头颅倏然低下。

而后是山谷内萦绕不绝的风。倏然静止。

雪云沼泽最深最深的地方。风雪凛然不绝。遍布八百万里的积雪几乎将这天与地都映成了白sè。

在这方纯白的雪地中心。耸立一座直入云霄的山峰。它叫雪天穹。

雪天穹山峰原本通体晶莹如雪。但此刻却是暗灰sè。但比之初时那令人心悸的黑sè。此刻已经不知纯净了多少倍。

雪天穹之上的金sè印痕早已消散、破碎……此刻镇压。缠绕在其上的花纹。已经是令人渗然的血红sè。闪烁着点点金芒的血sè。

那些密密麻麻的奇特纹络。正一点点蔓延。不断的让暗灰sè的雪天穹一点点变得更加晶莹剔透。

无论下方是白天亦或是黑夜。雪天穹之巅永远处于黑暗之中。因为它太高。高到了足以触碰到星辰的地步。

星星点点的光辉洒落而下。披落在那盘膝而坐。身形已经消瘦到仿佛一截朽木般的白衣男子身上。

他身体上的一切生命气息几乎停止。唯有布满了血丝的眼神仍然一如既往的逸散着某些难以言明的神采。

“当真狗胆包天……”

不知何时。白衣男子目光中的神sè突然变得凌厉。旋即用一种极其虚弱的声音喃喃道。

PS:又要指望大长老了。(∩_∩)O~

章节三八六 万剑诀

山谷内萦绕不绝的清风静止。青萝带着哭腔的呼声被凝固。

雷劫的身躯再不能动弹半分。无论他怎样用力。右手都不能再前进半分。

沈言的头颅离他的手掌只有几寸。但就是如此短的距离。却仿佛相隔了整个天与地。

他眸中的yù~火、愤怒。一切的一切尽皆冷却了下來。而后是不可抑制的恐惧。从灵魂深处蔓延而出的恐惧。瞬间充满他的整个身躯。

从亘古而來。虚实无定。飘渺的声音不知从何处而來。却直接在雷劫的脑海深处响起。令他的灵魂都为之震颤。

他的眼神出现了一阵迷惘。仿佛看见了一座高达万仞的山峰。直入天穹。而后是无数的星辰。闪烁着点点星辉的山巅。

山巅之上盘膝而坐的白发男子。猛然抬头。

男子眼中的光芒似能刺破苍穹。只是一瞬。雷劫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努力的想要使自己的身躯有所动作。但这一切都是徒然。

“雷霆真如剑气。殷州殷玄领。雷霆正宗。”

白衣男子的声音。亘古流传不息。仿佛他就是这天地间的唯一。

雷劫更为惊恐和惧怕。这里已是从苍云郡地。为何会有这样恐怖的存在。

甚至他连对方到底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但他自己的一切尽皆暴露在了对方的眼中。

几乎是瞬间。他便想要出声求饶。

但倏然他便发现自己根本连丝毫的声音都发不出來。周围的空间如同死寂了一般。连风都已经静止。他又如何能有其他的动作。

前所未有的恐惧被无限放大。雷劫开始后悔。

“原來是雷霆正宗之人。唔~~小登天境。你是在挑衅本尊。”

沈言听不到任何声音。否则便会惊讶的说不出话來。虽然他现在原本就说不出话。

因为大长老第一次以这种傲然的姿态展露人前。自称。。本尊。

“尊上饶命。”

大长老话音落罢。雷劫顷刻间感觉一种特殊的韵律传來。他立刻连声求饶了起來。

如果不是整个人仍然被凝固在原地。他几乎都要俯身下跪。

“求饶。”大长老的眸子猛然一挑。而后声音变得冷冽。那种亘古的气息渐渐变得幽冷。彻骨的寒。

“迟了。”

“雪云一脉。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盘膝而坐在雪天穹巅的白衣男子猛然伸出手指。在面前的虚空轻轻一点。

“万剑诀。”

嘴唇微动。依稀能辨认出他所说的。是这三个字。

雷劫随着白衣男子的话音落罢。一种沒由來的心悸。让他倏然抬起了头來。

在极远极远的天际。一道剑光在黑夜之中冲天而起。带着无可披靡的气势划破苍穹。托着数百丈的白sè剑芒跃上天空。

那一道剑光仿佛晨曦。刺破了黑夜的yīn霾。雷劫感觉有些刺眼。

在沈言的目光中。那将天与地之间的黑暗瞬间粉碎的剑光倏然在至少数千万里远的天空中爆裂开來。

倏然。

如同星辰崩裂一般。整片天地都被映成了白sè。所有雪云沼泽之内的生物。都能清晰的看清自己身前的东西。

仿佛无尽的黑夜在倏然间转为了白昼。

漫天星辰般的剑光朝四方飞shè而去。将沈言目力所及之处。完全覆盖了起來。

一柄柄的白sè光剑悬浮在这方天地之上。入目处足以亿亿万计。

雷劫面如死灰。已经沒有了丝毫反抗之力。沈言看的真切。他比沈言看的更远……这些光剑。将雪云沼泽完全覆盖。

除了最深处那无人能去的雪云禁地。几乎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幸免。

他也终于明白。白衣男子言语间所谓的“雪云一脉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到底是什么意思。雷劫此刻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后悔、拼死一搏……什么想法都沒有。

不止是他。雪云沼泽之内。所有妖族尽皆颤抖了起來。

甚至包括无数的修者。尽皆瑟瑟跪伏在地。那恐怖的声威。几乎能让天地失sè。

叶东來仰头看了一眼。旋即单膝跪地……执半弟子礼。他的眸子里。只有无尽的敬畏和震撼。

雪云沼泽某处。藏在深潭中的赤幽玄被这种死寂和恐怖的气息从修养中惊醒。

他刚刚带着满腔的愤怒从深潭之内窜了起來。便瞬间将整个身体完全趴在了地上。连嘴角的须髯都完全贴在了地面上。甚至尽可能的抑制起自己的呼吸來。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赤幽玄的声音几乎都带上了一丝哭腔。

“妈~的。这次被那些兔崽子给害死了。你们有事沒事去招惹沈言那个家伙是嫌命长么。”他忍不住的谩骂了起來。但声音小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赤幽玄这辈子从沒有有过这样小心翼翼的状态。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压抑着。

雪天穹之巅。

白衣男子的身躯散发着一种暮气。衰弱到仿佛顷刻间就会晕厥一般。

他的面sè苍白的如同他的发。

但他的身躯却分明沒有半分颤动。他点在虚空的手指。倏然扬起。而后轻轻落下。

沈言的呼吸几乎凝滞。漫天光剑倏然开始下落。

剑雨。这是一场光剑凝成的剑雨。

沈言丝毫不怀疑。当这片剑雨落下之后。整个雪云沼泽之内。能存活的人与妖。绝对是寥寥无几。

光剑太高太高。从距此地足有千万里远的高空迸裂开來。达到能让众人看清的地步。不知已离地多高。

因此在所有修者与妖族的目光中。那些光剑下落的速度极慢。仿佛异常绚烂的烟花雨。

雷劫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等死。

所谓的小登天境。面对如此大能之时。竟连反抗之力都沒有。这样的一种境界。他只能心存敬畏。

能死在这种强者的手中。却也值得了。

况且。还有亿万雪云妖族给他陪葬。敞若其他人还会怀疑这些光剑的威力。不过雷劫却知道其中蕴含着怎样恐怖的力量。

哪怕只是一柄。他便连抵挡的力量都沒有。

雪云边境上游荡的无数修者。也同时睁大了眼睛。看着离自己并沒有多远的漫天剑光。但剑光的边缘偏偏就在雪云沼泽和雪云边境的交界线。根本沒有逾越分毫。

无穷光剑在下落之中。无数修者的目光也锁定在这不可思议的场景上。

但有人却很踌躇。

大宋王朝。dì dū。御书房。

赵清虚踱着步子。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看着远处天穹那微弱的漫天光剑。在dì dū的大部分人是看不到的。因为离的太远。

但他可以。

片刻之后。赵清虚终于猛的咬了咬牙。而后转过了身去准备离开此处去见老天尊。

当他刚刚转过身來的时候。面前的空间如同水流般微微晃动了片刻。熟悉的苍老身影再度出现在了他视线之中。

赵清虚露出了一丝苦笑。又慢一步。

“你的心。不够静。”老天尊似乎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却是直接打断了赵清虚的话。

“朕也知道。可问題是现在。朕如何静的下來。”赵清虚无奈摇头。“看这声势。当是那人出手。如果借他之手抹去雪云。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我们并不好出手。”

老天尊摇了摇头。

“好事也可能变成坏事。”

赵清虚苦笑了起來。

“朕犹豫的也是这一点。如果妖族那些疯子真的将此事无缘无故算在我大宋朝头上。那么其后引发的后果。怕是比雪天穹封印被破还要严重。”

老天尊听他提到雪天穹。却是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丝敬佩之sè。

“整个大宋朝。只有他才配被称作剑仙。”

赵清虚有些疑惑的望着老天尊。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

“耗费自身九成九的jīng血。损耗自身九成修为。甚至将本命之剑炼化进雪天穹之内弥补那残缺的封印。”

“所谓护天下苍生以为大德。莫不如是。”

老天尊话音落罢。赵清虚的眸子里露出一丝惊叹和讶异。

“这么说來。雪天穹的事他是准备管到底了。”赵清虚的声音。有着一种莫名的意味。说不上尊敬。反而觉得大长老有些傻。

“他是真的将苍木州的生灵当做生灵。而你不是。”

老天尊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阐述一个事实。

“朕坐拥六十五州之大宋王朝。一个苍木州。纵然毁掉。却有何妨。”赵清虚不以为然。他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错。

“不错。”

老天尊赞赏的点了点头。而后沉吟片刻。

“这也正是为何你是大宋朝的帝王。而他只能是北剑仙的缘故。”

赵清虚的眸子里突然泛起一丝疑惑。忍不住的再度询问出声。

“你说他将苍木州的生灵当做生灵。那么为何又要灭掉雪云一脉。”

“因为雪云沼泽里。有他在意的人。而且……有人三番五次的触怒了他。”老天尊说完。却也补充了一句。

“或者是因为他心底有些无助。所以需要一场杀戮。”

“无助。他也会无助。”赵清虚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些许。

“或许就是这样。你不能完全否决。”老天尊点了点头。

“那么。这件事……我们应该怎么办。任由他将雪云一脉抹去吗。”赵清虚不在执着于大长老的事情。终于将话題引回了正轨。

“当然不。那样的损失你承受不起。”老天尊摇了摇头。“我会阻止他的。”

“那这样……岂不是……”赵清虚有些迟疑。

“是敌也罢。是友也罢。料也无妨。”老天尊身形一晃。消失在赵清虚的视线中。

章节三八七 此时方来欺我?

漫天的剑雨终于在亿万妖族的颤抖中。从难以丈量的高空触碰到了那些高达数十丈的苍天古木。在这一瞬间。无数的林木从光剑接触到的地方湮灭。

归为尘土。

无论是起伏的山巅亦或其他。仿佛都随着剑雨一层一层被抹去。

整个雪云沼泽中的所有妖族尽皆露出绝望之sè。在这样非人力所能及的恐怖威能之下。无论是妖族首领亦或是普通妖族。都沒有生出丝毫抵抗的念头。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而是不敢。而是被吓破了狗胆。

所谓狗胆包天的人其实只有雷劫而已。但剑仙之威岂容三番五次的挑衅。

既然话已出口。说了要尽灭雪云一脉。那整个雪云便绝无存在的可能xìng。

无论是不是雪云一脉的妖族挑衅在先。只要有人对沈言出手。雪云一脉便只有灭亡一途。

这可以看成是大长老对所有人的震慑。告诉将目光放在此处的一切修者。

沈言是我的弟子。想要动他的人。便要考虑能否承担起这个后果。

于是所有的妖族只能绝望的等待死亡。以及在心底不停的咒骂着那个害死了雪云一脉所有妖族的不知名姓的家伙。

他们不是不想解释。而是想解释也沒有人敢去解释。

从那第一道剑光升起的地方看。那是雪云禁地的最深处。那满是积雪的八百万里范围之内。连上境强者都不敢等闲视之。谁又敢去。

更遑论大长老又怎会听他们的解释。震慑各方修者最有力的手段。便是抹掉雪云一脉。

盘膝而坐在雪天穹之巅的白衣男子。已断然不会收手。

且不说雪云沼泽里各方妖族的如何恐惧。在大宋朝的dì dū。皇城之巅。老天尊在夜sè之中孑然而立。

一身长袍随着风声而猎猎作响。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大宋朝的最西方。

“看來……是真的不准备收手了。”

老天尊看了许久许久。知道那无以计数的剑光开始将它们所触碰到的一切湮灭之时。他方才有些沉重的叹息道。

他不想出手。但不得不出手。

否则危及的便是整个大宋王朝。当天下妖族祸乱之时。不单单是一州之地。而是整个大宋朝的江山都要起伏动荡。

雪云一脉翻手可灭。但它所承载的却是整个妖族的颜面。

否则当初赵清虚也不会将雪云沼泽与雪云边境隔绝开來。而是直接灭掉了胆敢侵犯定云城的那些狂妄妖族了。

当初沒有灭。那么现在就更不能灭。

赵清虚与老天尊怕的不是雪云一脉。而是这大宋王朝的所有妖族。

但老天尊也同样知晓。一旦动手。他们与北剑仙之间必定会结下因果。所谓有一得便有一失正是如此。

“皇朝天障。”

一声从大宋dì dū皇城之巅而起的声音。在瞬间便扩散到了远在雪天穹之巅的白衣男子耳中。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不知有多么辽阔的雪云沼泽边缘。慢慢拔地而起一道淡淡的金黄sè光幕。在所有妖族的连呼吸都停滞的惊骇目光中。一点点的合拢起來。

淡金sè的光幕将整个雪云沼泽由上至下完全笼罩了起來。仿佛一个弧形的罩子。

其上散发的淡淡皇气让人心神为之震撼。忍不住想要跪伏在地。

这是传承无数年的皇朝之气。是历朝历代帝王的天子龙气凝聚而成。可护住整个大宋皇朝六十五州之地。

天空中唰唰坠落的剑雨在接触到那淡金sè的光罩之时。便在其上荡漾起一层层的水流。而后化为虚无。

以沈言的角度去看。天空中的金sè光幕在不断的荡漾着。仿佛一汪巨大的深潭。而天空中白sè的光剑则是雨滴。

溅落在其上之时。只能让光幕泛起阵阵涟漪。

不过远在皇城的老天尊。面sè却已然惊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若非知道你已经消耗了九成九的jīng血。九成的修为。我根本不敢阻拦你对雪云一脉动手。但现在……却是为何。”

老天尊的瞳孔仿佛都要瞪出來一样。他从未有过这样惊讶的时刻。

他的本意只需要动用那无尽皇气中的一部分。就足以挡下这个已经风中残烛般的恐怖存在释放出的剑雨。但此刻整个王朝的皇气却在源源不断的流逝着。

在雪云沼泽内妖族的目光中是那些光剑化为虚无。但每一柄光剑消弭的背后。却是一缕皇气同时烟消云散。

老天尊算准了一切。算到了大长老此时虚弱到了极限。但他却绝沒有料到。那个在雪天穹之巅的男子。竟已经恐怖到了这样的地步。

如果是他巅峰的那一刻。自己能否挡下一招。

老天尊心头倒吸了一口冷气。连他自己都无法准确的给出一个答案來。

他不敢再借用皇朝的皇气。而是瞬间提起全身真元。而后倏然爆发。以自身真元为主。皇气为辅作为笼罩來形成一道新的光罩护住雪云沼泽。

于是在沈言等人的目光中。天空中淡金sè的光幕缓缓转为了耀眼的红sè。其中流动着丝丝缕缕的金芒。

“哈哈哈哈哈。。为苍生故。镇妖封魔。修为谪落九成有余。尔方來欺我。”

雪天穹之巅。那漫天的星辰仍不断的以一种恒定的轨迹转动着。

盘膝而坐在山巅的白发男子。目光中猛然掠过一丝冷意和讥讽。而后抬起头來仰天大笑。状若癫狂。

那雪白的长发无风自动。而后飘荡起來。

白衣男子忽然面sè变得惨白。一口猩红的鲜血吐了出來。而后一下子朝前方倾倒了过去。

他倏然伸出左手按在地上。而后习惯xìng的伸出右手往虚空一探。略微愣神之后。才记起來自己为了镇压雪天穹。已经将本命之剑炼化进了脚下的山峰里。

于是他露出了一丝苦笑。而后缓缓的支撑起自己的身子。

“太清生一一。上清生二二。玉清生三三。三清合道。万剑恒一。”

他再度恢复了先前盘膝而坐的姿势。左手按在左膝之上。右手无名指、小指以及大拇指扣笼。中指与食指则并在一起。

而后那仿佛从亘古而來的声音再度响起。白衣男子的右手缓缓在面前挥动起來。仿佛有着一道细微的光线。随着他的手指被拖曳出來。

“三清破云。。剑。”

舌灿chūn雷。仿佛一声龙吟。山呼海啸般的剑鸣声从他的口中爆发了出來。周围的无数星辰在这一瞬间忍不住齐齐的颤动了一下。仿佛感受到了那种无尽的威能。

白衣男子右手猛然停滞。他的目光凝视在面前虚空的某一点。而后倏然抬起手來。并在一起的两指瞬间点在面前的虚空之上。

“噗。。”

做完这一切。白衣男子终于再度喷吐出一口鲜血。将自己白sè长衫上最后的一角白sè染红。而后身体前倾。轻轻瘫倒在地。

雪云上空。所有沼泽之内的妖族尽皆发现天空中那些不停落下的剑雨静止了少顷。

还不等他们舒一口气。那无穷无尽的光剑开始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光芒……一瞬间。整个雪云沼泽之内所有的生灵尽皆闭上了双目。

在远处注视着此处的无数大能。遭受的刺激比雪云沼泽之内的生灵更为恐怖。

更甚者连某些站在虚空之上观看此处发生的情形的大能瞬间捂住了双眼。而后从高空中直挺挺的摔落了下來。

这种刺目的光芒。直接让他们的眼睛在一瞬间刺痛到了任何东西都看不见的地步。

甚至连神魂都受到了那种针刺般的疼痛感。只是那剑光所爆发出的无尽光芒。便足以让无数大能为之后怕不已。

而远在王朝dì dū皇城之巅的老天尊。也感觉到了那种刺目的光芒。

但因为距离已经远到极限的缘故。所以老天尊并未察觉到任何不适。

不过他的神sè仍然在一瞬间变得慎重起來。因为在他的视线里。天空中无穷无尽的光剑爆发出万丈光芒后。瞬间朝着其中一柄飞shè而去。

唰唰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在老天尊的脑海中回荡。那处于所有光剑正中的一柄剑开始变得越來越巨大。它吞噬掉了剩余的亿万柄光剑來壮大自己。

“这……”

老天尊的惊讶还沒有完全出口。便发觉那即便隔了如此远。仍然仿佛一座山峰般的巨剑倏然从高空中坠落而下。

无物可挡。

“皇朝天障。。。”

于是老天尊不再高估自己的力量。随着一声大喝。他将全身所有的真元以及无数年來整个大宋皇室积累下來的皇朝之气的万分之一全部灌入了那将雪云沼泽笼罩起來的光幕之中。

随着光幕越发凝视。竟然不在散发虚幻的气息。仿佛成了挂在天空中的一面金红sè镜子。

天空中的巨大光剑中坠落而下。倏然间便触碰到了这金红sè的凝视光幕。

沒有任何声响。仿佛一座巨大山峰般的光芒长剑与光幕接触的一瞬间。后者倏然化为漫天的金红sè光斑。星星点点的从半空中飘落。一点点的化为虚无。

“噗。。”

远在皇城之巅的老天尊一口jīng血喷出。直接从直入云端的皇城之巅倒栽了下去。他的面sè变得惊恐。变得震撼。变得无所适从……

章节三八八 雷劫陨

“老天尊,”

赵清虚身形猛然踏出一步,而后便出现在了老天尊的下方,

两人落地之后,老天尊再度踉跄一步,而后吐出了一口鲜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天尊一把抓住了赵清虚的胳膊,不断的摇晃了起來,一脸的不知所措,

仿佛一瞬间坚持的某些东西,在那不可抵御的一剑之下奔溃了一般,

“老天尊……你怎么了,”赵清虚沉吟了片刻,他是大宋朝帝王,直接出手便代表着一举一动都牵系着皇朝气运,所以他并沒有和大长老有过直接碰触,

“丹境,怎么可能是丹境,”老天尊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了片刻,

赵清虚的脑海中闪过一道惊雷,倏然将他整个人震的呆滞在了原地,同样一脸的不可思议,

“清虚,北剑仙……他多少岁,他多少岁,”老天尊不可置信的哆嗦着嘴唇,问出了自己也许本就知道答案的问題,

“我继位时,只听说过南酒仙与中神策之名,”赵清虚沉吟了片刻,将心头的那种震撼和惊惧压下,

“我继位三千八百年后,雪云一脉大举进犯定云城,此时西佛陀以及东魔祖方打出名头,我继位七千余年后……”

“魔门以及妖族联手进犯万剑宗,也即三十多年前……那个自称万剑宗大长老的人方才斩出了自己惊世正名的第一剑,”

老天尊急急忙忙的拉扯着赵清虚的袖子,沒有丝毫的风度和礼仪,仿佛一个糟老头子一般,

“结果如何,”

“结果苍云西郡境内魔门妖族尽灭,尸骨无存,”

“那个时候……他多少岁,”老天尊的神sè开始变得落寂,他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

“一百六十五岁,”赵清虚迟疑了一下,然后道,

这个答案,乃是当初发现苍云西郡那个人爆发气势后,通过皇朝之气探察其生命气息得出的答案,绝不会有假,

“一百六十五岁,登天第三境聚灵境,”

“三十余年后,丹境……”

老天尊一口气再度沒有缓过來,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來,洋洋洒洒落在皇城脚下那厚重的青砖之上,

“三十余年前他的修为还逊于我们,三十余年后,一根指头便能碾死我们,若非他此时修为几近全无,加之以皇朝之气作为屏障,恐怕……我已经化为灰烬了,”

丹境,

赵清虚不再执着这个问題,他的瞳孔在听到修为几近全无的时候,忽然猛的收缩了一下,

“那么雪天穹下封印着的……并非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想明白这一点,赵清虚终于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概念,连丹境都要自损九成九的jīng血,九成修为,甚至炼化本命之剑才能镇压住的东西,会有多恐怖,

苍木州……若封印真的破开,所蔓延的绝不会单单是他们当初所猜测的苍木州,而是整个大宋王朝,

那其下镇压封印着的东西若是破除封印,只怕比大宋境内的妖族祸乱所引起的动荡更大,

“你说的对,他才配称为真正的剑仙,”

赵清虚忽然长叹了出來,

何谓护佑苍生,何谓大爱无疆,酒仙为何不管,中神策与西佛陀为何不管,因为此事波及不到他们,大不了一走了之,

大长老偏偏可以选择无动于衷,以丹境的修为绝对可以跃上大宋的巅峰层次,

但他仍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舍弃自己,以为苍生,

甚至祸延大宋朝的雪天穹之变,皇室的那些老祖宗也根本沒有舍弃修为去镇压的念头,

因为只要修为在,可以建立起无数个大宋朝,但为了天下苍生付出自己,皇室的老祖宗同样沒有那样高尚,

不过到底是因为自私而不出手镇压雪天穹,亦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缘故,都不是赵清虚所能臆测的,

“老天尊……那雪云一脉,”赵清虚斟酌了一下语言,而后询问道,

“由他去吧,”老天尊怆然的叹了口气,身形一晃,便消失在赵清虚的视线之中,

“北剑仙……”赵清虚轻轻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惊奇和难以置信,人……怎么可以妖孽到这样的地步,

雪天穹之巅,其实很冷,

原本的大长老是感觉不到的,但他现在整个人却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

他觉得自己失血过多的身躯仿佛要凝滞一般,九成九分的jīng血被压榨了出來,他几乎可以称之为气若游丝,

先前的三清破云剑,已是他此刻体内所留下的能动用的真元发出的最后一击,

直接重伤了老天尊,但也让他自己无法动弹分毫,

脚下的雪天穹还在颤抖,那种细微的灰sè虽然被无数的血痕压制住,但大长老知道若不能一举将其镇压,那么远在南大陆的擎天山,便会同样借助雪天穹的颤动而出世,

他的唇齿开始凝结出细微的冰晶,大长老整个人面前支撑着盘膝而坐的姿势,雪天穹之上的温度已经低到了常人无法相信的地步,

他雪白的长发,以及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白sè长衫之上都开始凝结出霜茬,大长老整个人的面庞被一层细细的白霜所覆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无数,

远在大宋皇城的老天尊以及赵清虚之间的对话,他理应是听不见的,

当然……他若是想听见,自然也可以听见,

即便面上的白霜已经浓郁到了极点,大长老仍然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苦涩笑容,这是他在雪天穹之巅第二次露出笑意,虽然很苦,

“我眼中的世界……”大长老轻叹一声,他的眸中倒映出那巨大的冰封王座,以及其内一袭黑衣,仿若活着的那个青年,

“你们看不见,”

大长老猛然跌倒在地,雪天穹之巅仿佛倏然停滞了片刻,只有那冷冽的寒风在大长老的身躯上雕砌出一层一层的冰霜,渐渐将他掩埋,

“死,”

那厚重的霜层仿佛冻结了一切,但大长老的嘴角还是细微的动了动,虽然沒有传出任何的声音,但依稀知道他想说的是这样一个字,

话音落罢,他的指尖微微抬起少许,而后终于跌落在地,

归于死寂,

雪云沼泽,

所有的妖族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但沒有一个人发出任何欢呼,

在这样的场景中,在今天这个不算漫长的夜里,雪云沼泽之内的人或者妖,懂得了一个很简单的词语,

敬畏,

沈言呆呆的注视着天穹之上那渐渐分崩利息的巨大光剑,仿佛它是与那金红sè的光罩一同碎裂开來了一般,

但沈言却清晰的感觉到,那光剑本身中蕴藏的力量只消弭了少许,它仍然有着无比强大的威力,但转瞬之间却渐渐消散,

仿佛……仿佛这柄光剑瞬间失去了力量的來源一般,

沈言沒有在意这一点,他忽然发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可以动了,

而让他感到惊惧的则是面前的雷劫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希冀,到现在身躯可以动作的狂喜,沈言的感觉,却是绝望,

“去死吧,狗屎的小杂种,”雷劫极度憎恨面前这个好运的小子,虽然他不知道先前那无数的滂沱剑雨因何而起,

当然,若是他同样听到了大长老那一声冷喝的话,可能他此刻所想的应该是怎样躲开沈言,

可惜他不是妖族,大长老那针对妖族的一番jǐng告,他并不知情,

所以在手臂能动作之后,雷劫猛然朝着沈言一拳砸來,真气萦绕,以他小登天境的实力,足以瞬间将后者轰杀成渣,

“不要,,”

青萝一声凄厉的惨呼,猛然以沈言都无法想象的速度从地面上跃起,而后瞬间挡在了那只有不到一尺的空挡之中,

“青萝,”沈言瞬间反应了过來,顷刻间便用手去推面前的一身血迹的女子,

但雷劫的一拳却已经印在了青萝裸露在外,已满是伤口的香肩之上,

青萝瞬间撞在沈言的身上,两者一瞬间倒飞出去数十丈,轰然撞在山谷的山壁之上,片刻之后方才跌落了下來,

即便是透过青萝身体传來的巨力,都让沈言猛的一颤,他心头瞬间翻过一丝惊恐,

在下降的瞬间他将青萝抱在怀中,此刻却发现青萝的肩膀以及那满是伤痕的胸脯往下,所有的骨头尽皆碎成了渣滓,

他的手抚过去,竟仿佛捏着一滩烂泥,

雷劫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他的心底只來得及闪过一个细微的念头,为什么面前那个美味的女人沒有变成碎片,

下一瞬,他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道剑痕,伤痕瞬间变大,雷劫的身躯随之轰然倒在了地上,再沒有了丝毫的声息,

若他还有思维便会知晓为何青萝沒有变成碎片,因为他那一拳的力量根本连百分之一都沒有爆发出來,

大长老最后抬起手指,晕厥的瞬间,所做的动作便是为了杀他,

所有人都可以活,唯独对沈言有着巨大威胁的雷劫必须要死,

所谓师如父,莫过于斯,

这一切沈言自是不知,他甚至來不及惊讶,只能看着自己怀中的青萝,不断的从口中涌出大片大片的鲜血,

其中甚至夹杂着肺腑的碎片,沈言看着自己双手之上的血迹有些手足无措了起來,

青萝不顾最终涌出的大口鲜血,露出了一丝凄绝的笑意,颤抖着伸出自己被雷劫抽出了无数血痕的胳膊,而后抚摸着沈言的脸庞,

“我就知道……你会來的……你一定会來的……”

“哇,,”还沒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來,青萝便“哇”的一声,再度吐出了一大口夹杂着肺腑碎片的鲜血,

沈言颤抖着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那么傻,你怎么那么傻……”

“我……”青萝的黛眉微微一蹙,刚刚开口,嘴角的鲜血再度泊泊往外流淌,

“别说了……别说了……我替你疗伤,我替你疗伤,”沈言不知所措的将自身的真气涌入手中,而后贴着青萝的胸口将真气输送了进去,

酥胸上那一抹诱人和魅惑的雪白与血痕,却沒有引起沈言丝毫的注意,感受着青萝体内渐渐消散的生机,沈言的声音都不知觉的带上了一抹哭腔,

“不要了,我不要了……心脏都碎了大半,叫我怎么治……”

章节三八 九 六十五道清虚令

“沒事的……”青萝樱唇微动,但却已发不出丝毫的声音來,

沈言的瞳孔紧紧的收缩在一起,思索着一切可能的办法,

“我……我……咳咳……这里有从……雷霆正宗偷來的……天……天虚引雷诀……”青萝的嘴唇忽然张开,而后从最终吐出了一枚小小的玉片,

晶莹剔透,满是刺眼的鲜血,

沈言颤抖着将青萝揽在怀中,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绝不会是爱,但他此刻的心的确痛的可以,

若非知己,便是红颜,青萝在沈言心中的地位,理应如此,

“你……你……修炼的是……是……雷属xìng……功……法,它对你……应该……咳……”青萝的嘴唇每每一动,便有着一丝血迹顺着嘴角蔓延出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沈言猛的紧握住那一枚晶莹的玉片,亦或是青萝的手,

“能……能死……死在……你的怀里……我……我……”

青萝脸上的笑容,凄绝而又美艳,她笑时,整个雪云仿佛都随之变亮了起來,

不知不觉,沈言已是满面泪痕,

“不会的……你不会死,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沈言猛的大吼了出來,他苍白的脸庞倏然变得殷红,

愤怒与不甘,充斥满他的身心,

“我想……”青萝身上被真气长鞭抽出來的血痕开始崩裂,细嫩的皮肉翻卷起來,层层叠叠,仿若无数朵盛开的雏菊,

雷劫每一鞭抽下去,竟是直接将青萝的肌肤与血肉完全震散开來,而后层层破碎,

沈言几乎快要将自己的牙齿咬断,

“我爱上你了,”

青萝的身躯开始剧烈的颤抖,大量的鲜血从她身上的伤口中渗出,不知是什么样的力量,方才令她完完整整的说出了这一句话來,

沈言的心神一颤,旋即挥起心中剑,将这瞬间的悸动斩去,

“青萝,”

“别说,”青萝伸出浸满的鲜血的手指,轻轻贴在了沈言的嘴唇之上,瞬间令他的唇齿沾染上丝丝血sè,

妖艳而绚烂,

“从第一次分别,当你转身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你了,”

青萝一字一顿,绝美的眸子里倒映出的眷恋与爱意几乎将沈言从头到尾燃成灰烬,

沈言眼角的泪水缓缓滴落,溅落进青萝睁的大大的瞳孔之中,

一瞬间,仿佛她也在哭,

青萝身上的血迹开始渐渐冰冷,这种细微的变化根本无法逃过沈言的感知,

随之而來的,是他整个人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纵然他用尽全部的心神去压抑,这种颤动仍然无法抑制,

青萝的躯体变得冰冷,她瞳孔里的神采渐渐消弭,

沈言滴落进她眸子里的泪水,缓缓从她的眼角再度流淌了出來,而后朝地面落去,

沈言猛的伸手去抓,但那一地泪水坠落的速度却仿佛比雷劫攻向他的那一拳还要快,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滴眼泪,轰然跌落在地,

那跌碎一地的眷恋,叫他怎么去捡,

“青萝,,”

风乍起,

沈言长发无风自动,他猛然将青萝死死抱紧怀中,而后仰天嘶吼出声,

撕心裂肺,天地哀鸣,

嘭嘭嘭,,

随着这惊天动地的呐喊,沈言周身所有的经脉中,瞬间爆发出无穷的真气,而后轰然从他的体内崩裂而出,

整个山谷无数草木与巨石,那数十丈远的山壁,轰然碎裂开來,

巨大的声响连绵不绝,无数的巨石从山巅滚落,沈言的眼中轰然浴血,他的眼神死寂的仿佛要将这天与地吞噬,

“苍天弃吾,,”

“吾宁成,,”

“噗,,”沈言的眼中的血sè倏然褪去,他飞扬的长发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倏然间垂落,将他的脸庞遮掩了起來,

他的话音未罢,便蓦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溅落在怀中的青萝身上,

若此刻沈言转过头去,便可以看见他身后有着两个擎天般的虚影,

一柄散发着无尽森然寒意,冰花四溅的冰霜刀魂,

一个蓬头盖面,眼中血光通天,右手紧握天谴劫雷的心魔虚影,

沈言低低的呜咽出声,哭的仿佛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身后巨大的虚影,心魔以及断天刀魂尽皆剧烈的晃动起來,

前者不断的挣扎,后者瞬间消散,

在刀魂虚影消弭后,那剧烈挣扎着的心魔,仰天嘶鸣着,怒吼着,但其实它根本就沒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沈言身后的两个无比巨大的虚影奔溃的瞬间,天地雷鸣阵阵,乌云密布,

而后自沈言上空起,滂沱大雨顷刻而落,蔓延至整个大宋王朝,

大宋朝将这一天,称为天泣之夜,

赵清虚正一个人站在皇城之巅,先前老天尊所站的地方呆呆的看着天空中不断的下落的倾盆大雨,

他本可以将雨水隔绝开來,但却并沒有这样做,

赵清虚任由这世所罕见的滂沱大雨冲刷着自己的身躯,从头到尾,从上至下,从表层肌肤直到灵魂深处,

一刻钟后,雨止,天sè熹微,渐明,

赵清虚转过身去,托着湿透了的龙袍,狼狈之极的一步步走下皇城,步入清虚殿,

当赵清虚狼狈之极的出现在殿外之时,满堂的文武百官尽皆流露出一丝震惊,

但这丝惊讶倏然消散,所有人安静的仿佛并沒有看见赵清虚一般,

后者从殿外一步跨出,而后顷刻间坐在了龙椅之上,湿透的龙袍也已在这一步之间变得干干净净,

“昨夜降雨一刻,祸及大宋朝六十五州之地,朕料想以福州,所宜州,宣州为首等二十七州之地,必有水患,”

赵清虚的眸子,从未有过的清明和澄澈,

“朕拟旨,倾吾大宋国库,以南方殷州起始,至北方鲲州,自今rì起,开运河,通南北,”

“另,遣吾大宋兵马,布粮赈灾,排水泄洪,以保大宋苍生无忧,此为重中之重,六部御使,三十二州令,务必慎而行之,”

“公保私囊,贪墨镇压地脉天材地宝者,杀无赦,,,”

赵清虚猛然一挥衣袖,眸中寒芒闪烁,厉声喝道,

“启奏陛下,,”

“准,”赵清虚的眉头一挑,而后道,

“开南北运河非一rì之功,排水泄洪也非大宋兵马之事,大宋国库之中天材地宝得之不易,何以用其镇压各方因水患而损之地脉……”

“哼,”赵清虚冷哼一声,直接抬了抬手,打断了下方之人的话,

“你,,你们所有人,都给朕记住,大宋国库乃是赵家之物,赵家想将其用于何处便用于何处,”

“其余诸事皆有商榷的余地,唯独此事,绝无可能,”

见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赵清虚方才冷冷的,一字一顿的道,

“陛下,”

赵清虚的话音刚落,下方一个头发都有些花白的老臣忍不住的再度出声,想要劝阻,

“朕下六十五道清虚令牌,阻者杀无赦,位公谋私者,杀无赦,对百姓不敬者,杀无赦,不尊令法者,杀无赦,”

“各方兵马胆敢抗令不予赈灾之事者,连诛九族,,,”

赵清虚冷冷的抛下一句又一句斩钉截铁的话语來,

寂静,整个清虚殿内,一瞬间死一般的寂静,无论是三十二州令,亦或者六部御使,尽皆不敢再有任何反对的措辞,

“退朝,”

赵清虚衣袖一挥,一步踏出,便已消失在清虚殿内,

整个清虚殿内,文武百官尽皆开始议论了起來,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赵清虚竟然变成了一个宁负皇朝,不负苍生的仁君,

六十五道清虚令,是赵清虚在位之时他所能颁发的最有效果的令牌,

六十五是大宋王朝所有州的总和,那么也就代表着他这一次的圣旨绝沒有改变的可能xìng,

就算是宋朝皇室的那些老祖宗出面,只要不想杀了他们的后辈,亦或者逼他放弃皇位,那么就决然不可能有丝毫动摇的几率了,

因此议论声只响起了少顷,满朝文武尽皆如cháo水般散去,

在这样的恐怖压力之下,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力争将赵清虚交代的事情办好,就算不能做到最好,但至少在自己否则的方面,绝不能出差,

能站上大宋朝朝堂的臣子,绝沒有任何一人是个白痴,

他们完全可以从赵清虚的诡异举动和斩钉截铁的命令中判断出,他们的帝王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极度看重这一道圣旨,

而如果他们不看重,那么后果自然可以想象,

整个大宋王朝的秩序,在赵清虚的一道圣旨之下,瞬间变得沸腾了起來,

本來无所事事,甚至于最轻松的六部御使以及三十二州令,此刻却成了整个王朝上下最忙碌的人,

赵清虚从头到尾除了颁布圣旨意外,就独独点名指出了他们三十八人,可想而知,若是其中某一个人做些滥竽充数的舒清,那么那一句株连九族的话,也许并非单单针对于大宋朝的那些士兵,

这一场持续一刻钟的暴雨放在大宋朝本该是灾难,无数的百姓将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但在赵清虚这一道仁明的圣旨下,却让所有的大宋朝百姓心头,重新拾起了对未來的希望,

PS:愿所有灾区群众平安~~

章节三九零 回宗

天sè微亮,叶东來眼中的景象也终于渐渐清晰,

本來若是一场雨落在雪云沼泽之内,那么只会导致其中的瘴气越发的浓郁和粘稠,

但昨夜的那场雨太大,太滂沱,所以还未等到太阳升起,散发出磅礴的热量,其中的瘴气已然消散了开來,

看着身边熟悉的三人,叶东來的神sè微微一滞,旋即露出了一丝苦笑,

“叶兄,”四人之间的距离之相隔了少许,寒碑颂的目光之间也有些惊愕,

雪云沼泽果不愧为凶名赫赫的险地,单说这瘴气形成的致命幻境,便不是寻常修者所能等闲视之的东西,

寒碑颂当然也看见了蝶依,以及那个自称什么皇室子弟的燕国太子燕云动,

不过在他的眼中显然只会认可叶东來,所以他完全沒有理会另外的一男一女,

“碑颂,蝶依,燕云动……你们都在,”叶东來看着自己四人之间的距离,只怕连五丈都不到,嘴角的一丝苦笑更是无限放大,

“我们……咦,那个家伙呢,”蝶依的身上倒是沒有沾染分毫雨水,她此刻方才注意到沈言居然不见了,

燕云动以及寒碑颂早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前者倒是只想走出这雪云沼泽,

至于沈言在不在,却是与他的关系不大,

“沈言哪里去了,”寒碑颂的眉头一挑,然后看着叶东來,

所有人中以他的修为最高,实力最强,如果说有人察觉到沈言的动向,那么这个人也只有可能是叶东來,

“我不知道,”叶东來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并不清楚,

蝶依的脸sè微微一变,不知道为什么,沒见到沈言的那一刻她心头略微的有些慌乱,

此刻听到也东來的言语,她的面sè更是变得有些担忧起來,

蝶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心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不过她理所应当的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万一沈言是惜诵之主,那么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虽然她潜意识的认为,沈言这种满嘴胡言的人是惜诵之主的可能xìng极低,

“我们去哪里找他,”寒碑颂迟疑了片刻,然后问道,

燕云动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他是想说走丢了就走丢了,估计也找不到,不如咱们几个人先出去再说,

不过看到蝶依以及寒碑颂面上的担忧之sè,还是明智的将自己还未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

“我们不必找他,”

叶东來回忆起昨rì那惊天动地的漫天剑雨,他自知那是谁人的手笔,所以听到寒碑颂的疑问,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他一个炼髓境的修者,在这雪云沼泽之内可谓是危机重重,我们……”蝶依看见叶东來摇头,连忙有些焦急的说道,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只要沈言还有成为惜诵之主的可能xìng,那么她就不能坐视不理,

“我们回万剑宗等他,”

还不待蝶衣讲话说完,叶东來直接道,

寒碑颂本來也有劝说几句去寻找沈言的意思,不过当他看见叶东來的神sè之后,却是了然的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也好,”

蝶依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寒碑颂却是连理会都欠奉的转身便走,他越发的认同沈言先前的话,这女人的智商绝对有些问題,

见寒碑颂转身离去,巴不得早点走出这个鬼地方弄清楚这到底是哪儿的燕云动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还是叶东來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紧咬着樱唇的蝶依解释了一下原因,

“大长老应该來过雪云沼泽了,有他在整个雪云却是无人能伤害到沈言分毫的,”

叶东來解释完毕之后,也是转过了身躯,只留给蝶依一个背影,

他现在要确认大长老是否将沈言给带回去了,而后赶紧去天机阁找中神策,

不过既然将带沈言去找中神策的事情交代给了他,那么大长老理所应当是不会再过问此事的,

所以他现在比燕云动还要急着想离开这里,毕竟大长老第一次吩咐给他的事情,总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给办砸了,

万剑宗是存是亡跟他的关系并不大,他甚至在万剑宗沒有学到任何东西,

或者说是大长老教会了他两件事,一件是不懈的坚持,另一件是平和的心态,

守着凡梨树守了七年,叶东來失去了时间,但却得到了一颗平静的心,

他对于大长老是尊重,也是赞叹,更多的却还是敬畏,

叶家老祖宗的修为绝对不会弱,但他却更想拜大长老为师,所以他会一直等,等到凡梨树开花的那一rì,

“……”蝶依咬着樱唇沉吟了半响,最终还是一跺脚,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叶东來给她的感觉一直很稳重,既然连对方都这样说了,想必沈言……应该会沒事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蝶依还是暂且压下了心头想要去寻找这个炼髓境小家伙的冲动,反而是思索起自己应该想一个怎样的理由跟着叶东來进入万剑宗去,

……

沈言抱着已经浑身冰冷的青萝,看着她身上泊泊的鲜血,一直缄默着,

恍惚间,他猛然记起了什么一般,面上的神sè一下变得激动起來,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赤金蛟血,对了……沒错,赤金蛟血……”沈言颤抖着将手放在了怀中,那用冰雪捏成,晶莹剔透的玉瓶仍然在他的怀中,

“赤金蛟的血脉极其旺盛,青萝只要借此突破到换血境,依靠这种强悍的血脉生机……说不定还有希望,还有希望……”

沈言哆嗦着将青萝放在地上,而后打开了冰雪小瓶上那一丝微弱的禁制,

他将瓶子对准了青萝的檀口,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瓶子倾斜了少许,

“啊,”沈言一声惊呼,急忙想要将青萝的身躯抱起來,不过却已然迟了,

那对于赤金蛟來说只是“一滴”的jīng血被他倾倒出來,完全将青萝从头到脚给包裹了起來,只能隐隐看到其中的影子,

沈言一下变得慌乱,

“怎么办……怎么办,这些jīng血将她困住,只怕青萝连呼吸都沒有办法了,”沈言猛的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拍,

不过还沒等他自责完,那一团清澈到极点的血团开始散发出磅礴的血脉之气,

那是一种类似于赤金蛟的威压,沈言瞬间便仿佛窒息一般,这种变化令他更为惊恐,他从未经历过换血境,

所以先前将鲜血倒入青萝口中的想法,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的缘故而已,

本來这滴观想这滴jīng血來缓慢步入换血境,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从來沒有哪个修者敢妄图独自一人将一整滴赤金蛟血一次xìng的完全融合,

沈言面sè涨红,在强大的血脉威压之下甚至都快要被压倒在地,

而透过透明的血团,沈言双目暴睁,露出丝丝缕缕的惊恐之sè,

因为青萝的身躯似乎承受不住这种威压,身上那些伤痕开始被赤金蛟血侵入,而后将她整个身体撑的滚圆,仿佛要爆炸开來一般,

“不要……不可以,,,”

沈言此刻无比的憎恨自己的无用,敞若他有大长老那般的实力,挥手之间便能炼化了这一丝残留的血脉威压,哪里会让事情发展到这样无法控制的地步,

青萝纵然已死,但也绝不能落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沈言可以想象,当这些威压强盛到一定的地步,青萝绝对会随着这些血脉之力而炸成漫天的碎片,

甚至……连碎片也不会剩下,直接便化为齑粉,

“办法……办法,”

什么办法,哪里來的办法,沈言前世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情况下最有效的办法便是直接利用强悍的实力毁灭那其中的血脉威压,

但他的实力太弱,甚至若非自身的意志力强悍,恐怕他此刻连站起身來都做不到,又哪里能够将其中的威压毁灭掉,

“师尊,帮帮我……师尊……帮帮我……师尊,师尊,师尊,,,”

沈言知道,大长老也许一直都在关注着他,否则当时在雪云边境,遇到百龙窟的那个胖子,又怎么会那么巧的让他去找洞天机,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方寸,只能不断的呼唤自己最后的希望,

雪天穹之巅,一座冰雕在周围星辰的光芒映衬下熠熠生辉,反shè着星星点点的晶莹,

这座冰雕之上铺满了厚厚的霜层,完全看不清原本的模样,但可以从其轮廓上判断,这其内埋藏着一个人,

雪天穹之上的血sè印痕在这座冰雕之上的霜层越來越厚之时,慢慢变得开始被那些萦绕整个山体的灰黑sè气息渐渐侵蚀,

而雪天穹山体之上那种灰黑sè的气息又从灰sè慢慢变得浓郁起來,以至于跨越了无尽空间的南大陆冰原深处,那一座名为擎天的山峰又再度的颤动了起來,

幅度越來越大,

“师尊……师尊……”

雪天穹之上本应只有倏倏的冷风,但此时却仿佛回荡着一个绝望而又凄厉的吼声在不断的回荡着,

回荡在雪天穹之巅,也回荡在已经失去了所有意识的大长老心底,

“师尊……师尊,,,”

那一层一层的冰霜开始慢慢的抖落,冰霜之内一袭血衣的男子的左手手指,突兀的开始随着他心底的呼喊声而一下接着一下的颤动起來……

PS:愿灾区人民平安~~

章节三九一 血脉威压

沈言在嘶吼了无数声后,终于放弃了这种徒然的举动,

也许大长老这个时候根本无暇管顾于他,也许大长老这个时候面临着很危险的事情……但无论是什么原因,也就代表着,眼前的困境要依靠他自己來解决,

青萝的身躯被血脉之力中的威压涨的越來越庞大,连带着整个人都臃肿了起來,

“血脉威压,”

沈言的神sè忽然一亮,他发现自己识海深处,断天刀魂开始不断的颤动了起來,

这种颤动从识海开始,而后倏然间便席卷了他的整个身躯,

沈言猛的闭上双眼,他感觉自己身体的所有经脉开始刺痛了起來,这种刺痛,仿佛蔓延到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里,

“这……这……”

沈言内视之下,身体内的情况仍然沒有变化,但在转瞬之间,每一条经脉之内翻滚涌动着的真气庞大的无数倍,而且隐隐带上了一抹不断变动的sè彩,

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周而复始,不断循环,

九彩九sè,九转金丹,

这种光芒在急速的运转之中循环了九次,而后在沈言的体内爆发出亿万丈的金光,

纵然内视之时并不是依靠双眼,但沈言仍然感觉自己的瞳孔仿佛都被刺的看不见任何颜sè了一样,

这种金sè纯粹的几乎让人窒息,其内的磅礴丹气,几乎能吞噬掉一切,

沈言的身躯开始自我的运转起他一直在修行着,但提升却并不明显的龙象金身诀,

功法的速度几乎是在瞬间开始了剧烈的突破,万牛之力……三万牛之力,五万牛之力……体内经脉在磅礴的金sè丹气下被瞬间撕裂,

但在龙象金身诀做出大突破之后,那被撕裂开的经脉又瞬间凝聚在了一起,

全身经脉撕裂开來的痛苦,换做普通的炼髓境修者只怕早就已经晕厥了过去,

甚至于当全身经脉断裂之后,也就代表着这个修者成了废人,但沈言此刻的情况全完全不适合这种说法,因为他的经脉断裂之后,便会瞬间被修复,

九转金丹逆生死,酥合晚雪转轮回,

当然沈言目前是不知晓这种说法的,但九转金丹的丹气在他的身体之内潜伏着,可以说只要不是被外力在瞬间击杀,所谓的经脉断裂,简直是挥手之间就能解决的问題,

修复,,断裂,

一次次的循环之中,沈言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都因为接连不断的巨大痛苦而恍惚了起來,

他茫茫然之间仿佛看见了那一柄散发着森然寒意,冰花四溅的刀,

断天刀魂其实一直都存在于他的识海深处,这一点沈言是很清楚的,

但当他借助万年土石jīng灵引动锋芒九式第一式覆灭了整个沈家之后,断天刀魂便直接陷入了沉睡,

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断天刀魂的存在,是沈言根本就沒有料想到的,

可以说断天刀魂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无比重要的,他的记忆中甚至沒有一rì缺少这柄刀的存在,

所以在最初來到天元界的时候,他在知道断天刀魂跟随自己一起來到这个世界后,才会一瞬间便安定了下來,

但在这种情况下感觉到断天刀魂的存在,沈言并不知道其原因到底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九转金丹的丹气太过庞大,逸散到身体各处,便直接唤醒了陷入沉睡的刀魂,

总而言之,若是方才其他任何时候,沈言都会因为再度看见自己熟悉的断天刀而兴奋不已,

不过此刻他虽然仍然高兴,但所有的心思仍然是在牵系着青萝的生死,

“……什么,”沈言被这种迷茫的感觉拉入了识海之内,茫然间似乎感觉到了断天刀魂在颤动中传递过來的一丝信息,

就如同当初将九转雷霆养身诀交给他的时候,那种奇特的律动一样,

“步入换血境,以自身的血脉威压,粉碎掉赤金蛟血脉的威压,”沈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念头实在是……太疯狂了,

赤金蛟那是多么恐怖的妖兽,这种妖兽的血脉简直是强悍到沒边了,或许真龙会拥有比他强悍的血脉,

不过屠龙,还是算了吧,赵清虚都沒有这个胆量,说出屠龙的话來,

倾大宋朝之力,只怕也根本无法动真龙一根毫毛,

赤金蛟历万年,度化龙劫,成为蛟龙,

蛟龙初时鳞甲为赤sè,万年后转为橙sè,再万年后转为黄sè……紫sè鳞甲便要历经整整七万年,

而后是鳞甲褪sè转为灰,再万年转为黑sè,又万年则是白sè,整整十万年后,蛟龙鳞甲须发皆成白sè,入海升天全无不可,

再等十万年,度真龙劫,以劫雷炼体,历尽十二万九千六百道劫雷轰击,全身鳞甲才会转为金sè,

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龙腾四海,举世无双,

赵清虚继位连一万年都不到,让他去思索着怎么杀掉一只至少度过了二十万年岁月的真龙,除非他的脑子真的有病,否则绝不可能会生出这种滑稽的想法,

真龙以及另外九sè的蛟龙都不是轻易可以寻找到踪迹的,那么赤金蛟这种半蛟龙的血脉,几乎已经无出其右者了,

沈言从哪里找到比赤金蛟血脉还要强悍的妖兽,來让自己步入换血境粉碎这种威压,

与其有这种想法,其实还不如去求万剑宗主出手将这滴jīng血之中的威压彻底消弭要來的简单,

如果现在青萝就在万剑宗,那么就算是真的去请求万剑宗主,亦或者是楚青衫那种强者,沈言也是绝对不会迟疑分毫的,

有所为有所不为,真到了无法抉择的时候,哪怕对方让他跪下求情才肯出手,沈言为了青萝也断然不会拒绝便是,

但现在即便是他想要求人,都沒有这个时间,

这里到万剑宗不远,但青萝绝对等不住,沈言估计按照她身体膨胀的程度,最多只能撑上小半个时辰,

所以就算他肯放弃自己的尊严去低声下气的恳求别人,也沒有那个机会,

更遑论到了那些周天境圆满的境界,就算他肯求对方,人家会不会帮他也不一定,

因此沈言现在别无他法,只能依靠自己,

青萝现在已经属于半休克的状态,或者说无论是休克或清醒着她都已经快要面对接下來“蹦”的一声变成漫天齑粉的情形,

而沈言自己,是决然不能容忍这种情景出现的,

但让自己在不到两刻钟的时间里突破到换血境,而且还要拥有比赤金蛟血脉入灵更强的威压,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能轻易达到的目标,

或者说,这个目标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沈言还來不及叹息,断天刀魂的颤动却在他心思闪动的瞬间变得剧烈起來,

那种奇特的韵律再一次在他的心底响起,让沈言忍不住的将思绪从青萝身上收了回來,仔仔细细的去分析它所代表的含义,

“凭空臆测,观想比赤金蛟血脉更强的妖兽來为自己的血脉入灵,配合九转金丹,可以让我的龙象金身决,真正的入门,”

沈言嘀咕了起來,

“且不说我能不能观想出來比赤金蛟血脉还要更强的妖兽血脉來入灵换血境,难道现在五万牛之力都沒有真正的步入龙象金身的门槛么,”

断天刀魂再度颤动起來,那种律动中传达的不屑之意,沈言感受的分明,

“龙象龙象,我现在还停留在可以用凡牛之力來衡量自身的力量,所以弱的可以,”沈言的目光有些难以置信,

五万牛之力,足有五千虎之力,他甚至猜测此刻自己能一拳砸死某些弱小的换血境修者,无论他是什么层次,

“换算成荒兽云纹虎,不过才堪堪有其千分之一的力量而已……”

沈言分析出这个信息,顿然知晓自己的想法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真正的龙象金身决判断力量的标准,和他所想象的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但断天刀魂传递的信息,却让他沒有任何理由便相信了,

“什么,,,”

沈言心头的惊讶还沒有散去,断天刀魂的颤抖忽然变得急促起來,他忍不住的在自己的心神深处惊呼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让我凭空臆测荒兽镇天神象的血脉之力來入灵换血境,”沈言的言语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味道,

“这怎么可能,镇天神象我连见都沒有见过,怎么可能……”

沈言说到这里,忽然愣了愣,旋即苦笑了起來,

“就是因为沒有见过才叫做臆测,如果失败的话……也就代表着青萝必死么,”

沈言感触着断天刀魂传达出來的信息,心头忍不住微微的抽搐起來,

旋即他心神猛然从识海深处浮于表面,而后睁开了双眼,

当目光落在那晶莹剔透的一团jīng血内,那个被撑的越來越大的身影之时,沈言面上的神情慢慢转为坚定,他已经……别无选择,

“龙象金身,镇天神象,”沈言的气息开始变得磅礴,体内的经脉仍然在九转金丹的庞大丹气下撕裂而又愈合,

但到了这种地步,他居然突兀的感觉不到那种疼痛了,

沈言再一次闭上双目,这一次沒有断天刀魂,沒有任何其他的念头,只有识海之中,介于虚实之间的,那一片广阔无垠的荒野……

章节三九二 吾为神象

“吼,,”

雪云沼泽所有妖族刚刚经历了那漫天剑雨所带來的震撼,而这另雪云一脉灭亡的危机刚刚过去不久,整个沼泽内的妖族刚刚从震惊和恐惧中恢复过來的时候,

整个沼泽之内的所有妖族,同一时刻听到了一声倾天震地,傲世无双的怒吼,

森林在震颤,脚下大地的脉搏都随之而跳动,山川开始轰鸣作响,河流开始奔腾,就连漫天的风与雪都在这种威压中瑟瑟发抖,

轰隆,,

轰隆,,

无数修为较低的妖族开始接连不断的跪伏在地,他们感觉到了一种由灵魂深处蔓延而出的恐慌,这种威压,非妖非魔,独有一种亘古与苍凉的韵味,

“天啊,,这威压到底是谁散发出來的……”

虎族首领依靠自身强悍的修为,还能抵御住那种不算强烈的威压,

但也正是因为这威压不算强烈,才让他更为惊恐,

只是一丝而已,这样薄弱的威压便能让整个雪云为之震颤,当散发着这种威压的生灵真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是否连天地都要被其折服,

他只能嗅到浓郁无比的苍茫与亘古之意,但以虎族首领的见识,根本不知晓拥有这种气势的生灵到底是什么,

当他还在思索的时候,整个雪云沼泽仿佛跳动了起來,

是那种……仿佛整个大地都开始被震动起來,震上半空而又重重跌落在地的感觉,

整个雪云沼泽之内,似乎都在回荡着某个顶天立地的身影踩踏在大地上轰鸣作响的声音,

那种声音中透露出來的披靡,散发着从生命本源上压制着所有生灵,

这与是不是妖族根本无关,到了这样的地步,流露出來的威压,就仿佛那翱翔九天之上的神龙,令人望而生畏,心身拜服,

“吼,,”

轰隆隆,,

雪云沼泽之内的妖族,在这一瞬间竟然感觉rì月无光,如同天塌下來了一般,

在无数妖族的恐慌之中,这种威压开始慢慢散去,那种轰隆隆作响的脚步声也渐渐停止,仿佛一切从來都沒有发生过一般,

在先前青萝叠嶂大阵所在的峡谷之内,有着一个虚幻的身影,

很淡很淡,就算站到旁边,也根本看不清楚,这虚幻的影子,高达数万丈,有着天柱般的四蹄,以及甩动之间,仿佛能扯动一座山峰的长鼻,

这虚幻的影子似乎从沈言的脑海中走出,在刚刚冒出头前蹄的时候,便直接甩动着长鼻嘶鸣出声,

之后大地震颤的轰鸣声,则是他一步步从沈言的脑袋中“走”出來的时,所发出的响动,

当沈言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这虚幻的影子倏然间烟消云散,自始自终,他都沒有听到任何的响动,也沒有察觉到所谓的荒古威压,

因为这神象虚影的本体就是他自己,所以也就无法对他自己产生任何的影响,

不过沈言却知道,自己的脑海中已经有着一个自己想象出來的神象之灵……无论这是否乃镇天神象,但他已经已经臆测到了自己的极限,

脚踏蛮荒,镇压万物,

或许他观想出的神象之灵在外表上与真正的镇天神象并不一样,但两者的威能,却几乎如出一辙,

因为从头到尾,沈言臆测的时候,脑海中都存在着一个虚幻的轮廓,

仿佛他原本就知道镇天神象的所有情况,只需要将这个轮廓描绘出來,那么神象之灵自然也就被他成功的观想了出來,

此刻沈言所要做的,便是他一直期待着的事情,

血脉入灵,换血之境,

“以吾为躯,以神象之灵为魂,聚吾周身血脉,,”

“镇天神象,慑服诸天,血脉入灵,吾为神象,乃镇蛮荒,”

沈言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手印,当他龙象金身因为九转金丹的磅礴丹气而突破到一定界限的时候,血脉入灵的印诀,也顷刻间印入了他的神魂深处,

随着他的双手在半空中舞动,顷刻间已连成一片,沈言身周上下,前后左右都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残影,

当他猛然停顿住双手舞动的动作,厉喝出声的时候,那漫天的残影手印,开始从头到尾一个接着一个变化了起來,而后前后有序的消散开來,

轰,,

沈言猛然抬起头來,身周雷霆真气扩散而出,百丈方圆内的所有山石林木,繁花绿草,瞬息化为齑粉,

他身上的衣衫猛然崩裂开來,成了漫天的碎片,

天地之间在这一瞬间风起云涌,连带着刚刚冒出头不久的太阳,都在此黯淡了下來,

厚重,苍茫,恒久,古老……一切一切,这种夹杂着岁月与时间,虚幻与真实的气息从沈言的身上缓缓扩散开來,

他的长发被风扬起,整个人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之下,开始慢慢的从地面之上升腾而起,

沈言眼中的清明开始被无尽的深邃和沧桑所覆盖,他仿佛经历了一只镇天神象由生到死,在无数个纪元中,见证蛮荒逐渐苍老,岁月流逝亘古不休,

他抬起腿來,一步又一步的往上空走去,脚下仿佛凭空生出一层层莫须有的台阶一般,拖着他一直走一直走,少顷之后,沈言已经站到了整个雪云沼泽的上方,

与他齐肩的,是无数飘荡在天空中的云朵,

那种无法超越雪云沼泽一定高度飞行的禁制,仿佛对他沒有任何的作用,

他目光中所能看见的山峰,至少已经高达千丈,雄浑巍峨,让人赞叹不已,

沈言眼神中的苍凉越來越盛,当他将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缓缓背负于身后的那一刻……天地间仿佛猛然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一般,

如同镜子碎裂一样的细微响声,蓦然在沈言的心底响起,

从看不见的虚无中,从识海中构想出來的蛮荒大地上,一头顶天立地,威能无上的神象猛然破开沈言面前的虚空,而后一头扎入了他的身躯,

轰,,

随着这臆测出來,威能无上的神象之灵撞入他的体内,那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流动的丹气,再一次变得汹涌澎湃起來,

仿若海河滔滔不绝,奔腾不休,

九转金丹的磅礴丹气,在刚刚将沈言的力量提升到一头荒兽云纹虎之力的时候停止了撕裂他的经脉,

但这并不代表太上九转金丹的药力便仅此而已,此刻有了一个诱因,所爆发出來的丹气,足以让任何修者为之惊骇不已,

沈言修为的屏障在一瞬间被轰碎,换血境界的强大气息逸散而出,

这是荒古镇天神象的气息,

沈言的眼神从平视转为俯视,俯视这天地间的一切,

他修为的屏障一个接着一个被冲破,九转金丹的以及荒古镇天神象气息所向披靡,一瞬间便已从换血境一重天暴升到换血境四重天……

而后这个速度还有越來越快的趋势,

换血五重天……换血九重天,

“吾为神象,镇压蛮荒,妖魔慑服,莫敢不从,,,”

轰,,

随着沈言呢喃般的话语在他心底虚构出來的蛮荒大地之上回荡,无数的妖魔开始在他的想象之中衍生出來,而后在神象之灵猛然一脚踩踏在大地上后,天地间的一切再度归寂静,

他的修为在这一刻,轰然突破至内息之境,

体内真气循环生生不息的开始运转,但在九转金丹丹气的极限洗刷经脉的速度之下却仿佛一个蹒跚的老人,

内息一重天,内息二重天……内息九重天……沈言的衣衫开始猎猎作响,他的目光落在身前那千丈之高的巍峨山川上,静谧而深邃,

“吾为神象,镇压万物,妖魔颤栗,谁能战吾,,,”

体内的真气猛然冲出头顶,跃上天穹,灿烂的蓝白sè光芒,让天地开始轰鸣,

沈言眸中尽是沧桑亘古,镇天神象來自蛮荒,存于荒古,比之这一方天地存在的时间都要更加古老,

当着一声大喝落下后,沈言的双手猛然握紧成拳,发出骇人的骨爆声,因为他的肉~体之力太过强悍,这骨爆的声音听來竟似雷鸣,

他的修为也在一瞬间破入并济之境,体内刚柔并济,实力大增,

……

雪云沼泽之内的妖族是看不见站在云层之中的沈言的,但他们却听到了天地的震怒,以及那雷鸣般,凭空而生的巨响,

所有的妖族都有一种想要惨嚎的念头,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件接着一件恐怖到极点的事情,偏偏就都发生在了他们的面前,

所谓无知才能无惧,当他们看到了今天的一切之后,心底的恐惧已经被无限的放大了,

知道的越多,那份畏惧便越來越重,

漫天的剑雨,护住整个雪云沼泽的光幕,莫名其妙的滂沱大雨……现在又是不知从何而來的威压,无端端响起的轰鸣声……

整个雪云沼泽的妖族,觉得今天可能是他们这一辈子经历的最诡异,最震撼人心的一天了,

……

沈言感受着体内的强大力量,沒有丝毫要压制这暴增的修为的想法,

他在见到青萝为自己挡下雷劫那一拳的时候,便痛恨自己的弱小,

更遑论,他也不需要特意去压制暴增的修为……因为他的境界,仍然在,那无边的杀意能被他压制住而不是爆发出來,可以想象他的心境修为达到了何等的地步,凭空臆测出镇天神象之灵,这份心xìng修为又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更遑论九转金丹的丹气太猛烈,他就算是想要压制,也根本沒有那个本事去压制这种剧烈的冲击,

他连感受自己实力到底提升了多少的时间都沒有,修为便再一次的突破了……接连不断的突破,无法抑制的突破……

PS:话说大家希望他这一次达到什么境界的说呢,O(∩_∩)O~准备回去搞李敬之,欧阳岚了,然后是整个苍云郡各方势力的洗牌了,靠谱点哟~~

章节三九三 神魂觉醒,灵识乃现

沈言感觉自己的身躯仿佛在不停的颤栗着,从灵魂深处涌起的悸动,让他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一般,

那种悸动越來越猛烈,似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來一样,但这种撕裂却并非痛苦,而是无比的畅快,

仿佛自己体内某种潜藏着的东西被激发,而后扩散出來,这种分裂般的感觉,是顺应着自身修为的提升,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他欢呼着,

在这种全身心乃至灵魂的悸动中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沈言终于发现自己识海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破开了无数的阻隔浮出了水面一般,

他不知何时已紧闭的目光在这一瞬间朔然睁开,望向身前那高达千丈的山峰,而后,,

“吼,,”

随着一声撕裂天地的长鸣,脚踏云层的沈言身后蓦然出现了一个高达数万丈,几乎已经顶破了苍天的虚影,

那虚影猛的甩动长鼻,在沈言仰天长啸的声音中,猛然抽搭在了他身前那足有千丈的绵延山川之上,

嘭,,

轰隆隆,,

沈言的身影瞬间从高空坠落,仿佛所有支撑他站上天空的力量在这一击直接尽皆消散了般,

他的身形在往下坠落着,但整个人的气势却在不断的攀升着,

神魂觉醒,灵识乃现,神醒之境,初步觉醒灵识,与天地沟通,

在他的下落的一瞬间,那绵延无数里,高达千余丈的山川轰然碎裂开來,无数的土块与巨石携带着滚滚的轰鸣声,直接坍塌在了地上,

整座山峰完完全全的四分五裂,在顷刻之间化为了一地的碎石,仿佛这里从未有过那绵延的一片山川……有的只是这些乱石,

同一时间整个雪云沼泽的妖族与修者在轰鸣声响起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山川所在,

离得越远,所感受到的情形也就越发的震撼,整座山川在刹那之间坍塌为碎片,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力,足以让无数人全身都忍不住的痉挛起來,

那雷鸣般的嘶吼,那滂沱的大雨和此刻山川碎裂的情形有机的结合在了一起……整个雪云之内的所有人都在心中惊惧的询问自己,

如果面对这样恐怖的一击,能不能存活下來,答案是否定的,

无论是虎族的首领,亦或者是狮族的首领……亦或者魅惑人心,媚儿不荡的狐族长老……都得到了一个让自己心寒,但却不得不接受的答案,

在那种铺天盖地的威压之中,所有妖族能勉强站立着已是他们的极限,更遑论是提起心思來与之对抗了,

沈言的身形其实沒有任何人看见,镇天神象之灵,足以湮灭一切真实与虚幻间的隔膜,

他即便高高的站立在沒有任何遮挡物的云端,但仍然沒有哪一个修者或妖族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至于神象的虚影,自然也就更不会被任何生灵察觉到了,所以除了那雷鸣般的嘶吼外,沒有任何迹象供这些心惊胆颤的妖族來推测真实的情况,

于是这座山川怎么会突兀的碎裂,也就直接的成为了一个谜題,

更有甚者,某些妖族认为山川之所以碎裂,是因为先前那镇天憾地的嘶吼太过于恐怖,直接将这绵延的山川给完全震坍塌了,

无论各方妖族是肝胆俱裂亦或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山川坍塌后的局势,事情的始作俑者,此刻正狼狈不堪的从近乎两丈余深的巨大坑洞中爬了出來,

“呸……”

沈言连连吐了几声,方才将吃进嘴里的泥土和杂草给吐了出來,他的模样狼狈之极,但整个人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却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九转金丹的丹气在助他突破到神醒境的那一刻,便突兀的消失了,不是耗尽,而是又不知潜藏到了哪里,

沈言此刻方才知道这沈家祖坟中留下來的那一枚九转金丹,到底有着多么恐怖的效用,

那些丹气或许连十分之一都沒有,但已经助他真气修为突破到了神醒境,

但最主要的,还是他此刻的**之力……十头荒兽云纹虎之力集合于一身,骨如jīng钢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用修者们通用的灵晶來和他的拳头对轰,可能都会碎裂,就算不会碎裂开來,但沈言的拳头也是绝对不会有丝毫损伤的,

而他此刻也终于知晓一头镇天神象的肉身之力换算成云纹虎,换算成铁甲牛有多么恐怖了,以至于他直想吐那编写杂书的作者一脸唾沫,因为那些记载的数据甚至连一个零头都不够,

真正的镇天神象,长鼻可以卷住蛮荒大地上的rì月,颠倒昼夜,

可以在一瞬间吸干蛮荒大地上三千条弱水河中的一条,

神象怒时,天地黯然,风雨滂沱,整个蛮荒大地都会在他的踏动下碎裂开无数的深渊裂缝,他吹一口气,可以卷起蛮荒大地上那高达数十万丈的山川,他长鼻甩动之下,可以在一瞬间将蛮荒大地之下的九幽魔狱涤荡的干干净净……

所以他很明确的知晓了用荒兽云纹虎的力量去对比镇天神象的力量,应该是怎样换算了……只有四个字,无以计量,

云纹虎再多,它们聚在一起能将天空中的rì月挪动位置么,它们不停的对着那高达数十万丈的山川吹气,能让山川晃动分毫么,

沈言是真真切切的在观想出神象之灵的那一刻,感触到了镇天神象的恐怖和威能,所以他此刻所知晓的,比当初那些神话传说中记载的,不知要清楚和准确了多少倍,

所以他已经沒有想法去计算自己所谓的十只云纹虎应该是镇天神象多少万分之一的力量了,因为根本沒那个必要,算三天三夜他也算不出來,

不达其位,不知其威,你不能站在拥有这样力量的生灵同等的位置上,你是根本无法真正知晓他拥有多么浩瀚的威能的,

只有当你自己站在了那个位置,你才会自然而然的明白这一切,

否则就算别人想说,也只能描述出一个大概,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放在修者的境界上,大抵也是如斯,

而为什么师父收徒还要分个外门,内门,真传几个等级,因为传承修炼的境界是无法用言语來描述的,只能展现自己的体会和领悟给弟子们感悟,

就如同大长老在念月小峰留下的那千般剑道真意,这种东西想要具现化,首先你就得从自身的领悟中分裂一小部分出來,才能让别人來感悟,

否则就只能是有其形而无其神罢了,镇天神象有多厉害,别人如果要问沈言,他也直能将自己先前的念头如实告诉别人而已,

但那种笼统的回答,所谓吹一口气将山川掀起等等……也只能让人感觉到他很厉害,但真的厉害到了什么程度,仍然是未知数,

沈言现在知道是知道了,但他仍然一头雾水,因为他境界和修为不够,沒有达到那个标准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虚的,

就算镇天神象将自身的无数感悟交给他,他能掌握么,显而易见的不能,更多的可能xìng还是会被这种感悟中蕴藏着的规则韵味给湮灭,化为灰烬……或许连灰烬都不剩,

不过这些都是沈言所不需要的担忧和关心的,因为蛮荒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只怕整个大宋王朝都无人能够说出个一二來,

他现在庆幸的则是自己的**力量,从近乎千余丈的高空中坠落下來,连丝毫的真气都沒有动用,居然丝毫的损伤都沒有,

甚至于……除了下落的姿势有些不雅观而多吃了几口泥巴外,连皮肤都沒有磨破分毫,

“青萝,,”

沈言刚刚从坑中站起來,连思绪都沒有平复下來,顷刻间便是面sè剧变,他似乎记得,自己将神象之灵贯入血脉中的时候,用去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当他猛的看见那一团晶莹剔透的血团之时,却是陡然间愣在了那里,因为青萝身体上开始散发出细微的生气,而且也渐渐的有了心跳声,

沈言疑惑的不是生命气息恢复这一点,以赤金蛟jīng血的强悍生机,只要沒有直接被轰碎了头颅,连识海都彻底消失的话,就算是心脏被轰成渣滓,也能完全重新衍生出來一个,

当然这种效果只能是赤金蛟本身的jīng血才可以,当血脉入灵进入修者体内之后,虽然修者的寿命会大增,但想要达到这么恐怖的修复能力,却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在融合的时候,修者获取的都是血脉之力,而不是妖兽本身的愈合力,血脉是血脉,妖兽躯体的强悍,同他深层的血脉所体现的是两种不同的含义,

沈言之所以纳闷,是因为这赤金蛟jīng血内的威压居然完全消失了……不过转瞬之间,他紧锁的眉头却是又松了开來,

“看來当镇天神象之灵凝聚出來的那一刻,这血脉威压便已经直接被粉碎了,以镇天神象的尊崇,是不容许任何生灵在他面前放肆的……”

沈言心中的猜测其实大抵也沒有出错,只是时间上略微偏差了一些,

赤金蛟jīng血中的血脉威压,是在他突破到神醒境的那一刻,身后汇聚出镇天神象虚影的那一刻被湮灭的,

他以为自己融合神象之灵耗费了许多时间,但其实也不过是小半刻钟的时间不到而已,

章节三九四 宝贝别跑

无论那一滴赤金蛟jīng血内的血脉威压是如何消失的都不重要。因为青萝的xìng命的的确确是保住了。

青萝的肩膀以及半条手臂中的骨头完全被雷劫给打成了粉末。而且沈言观察的时候。发现她的心脏几乎都碎裂了大半。

这种伤势。就算放在他的身上。只怕都不是多么容易痊愈的事情。也唯有依靠赤金蛟血脉的强大愈合能力。才能让青萝变得完好如初。

在沈言心急火燎的等待之中。那一团晶莹剔透的血团中的女子开始慢慢的有了知觉。

而后整个人开始运转起体内的真气。青萝本身也不过是炼髓境界。此刻运转功~法。引动的天地灵气并不算多。

否则以沈言先前**吸收周围天地灵气的速度。只怕青萝现在根本就无法汲取到足够的灵气來进行突破。

步入换血境的时候。如果要以强悍的妖兽血脉入灵。它所自带的血脉威压才是最麻烦的。

而现在青萝根本不需要去面对所谓的血脉威压。所以她想要成功步入换血境。应当是极其容易的一件事情。

青萝那半**的身躯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晶莹绿芒。将这剔透的血团映衬的绚烂之极。

她的衣衫早在雷劫用真气凝结出來的长鞭抽打下被撕裂了开來。所以此刻那一对硕大的酥胸完**~露了出來。

先前浑身鲜血的时候倒还不觉得怎样。但当青萝无疑是的运转着功~法盘膝坐起來。而身上的伤痕渐渐愈合之后。通过那一团晶莹的绿芒。反而有着一种朦胧的美感。

沈言的心头沒由來的颤动了起來。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不过当他心底蓦然间闪烁过一个影子的时候。就仿佛一盆当头泼下的冷水。将这份躁动和火热倏然浇灭。

于是他略有些抱歉的在心底谴责了自己一番。而后手中蓝sè真气喷薄而出。将青萝的身躯遮掩了起來。

再过了半响。青萝似乎还处于突破的紧要关头……不过从她平稳的呼吸和越來越有力的心跳声中。沈言知道她并沒有危险。

他松了一口气。而后却是忧心忡忡的思索起青萝突破到底还需要多少时间來。毕竟大长老交代给他的事情。还连个眉目都沒有。

更遑论现在叶东來他们……在雪云沼泽等他的可能xìng不是很大。那么很显然就是返回万剑宗去了。

不过着急也沒有用。他也不可能直接将青萝扔下不管自己走人。

片刻后沈言突然记起來雷劫和那个已经昏迷过去好久的青葬。后者因为直接撞在了山壁之上。所以离他的距离倒是比较远了点。

沈言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样做应该不算违背道义。毕竟是别人想杀自己在先。

于是乎沈言带着一丝期待靠近了雷劫的躯体。他的眸子里还流露着欣喜和狂妄……这是当他挥拳的那一刻所流露出來的表情。

也就等于说他脖子上的剑痕出现的那一刹。雷劫都根本沒有反应过來。

沈言撇了撇嘴。倒是沒有被对方的眼神吓到什么的……前世断天刀下的亡魂。在这个世界都能引起天谴。可以想象这种场面对他來说简直是小儿科。

随手将雷劫的眼睛抹上。沈言就在他的身上翻动了起來。

“这是……”沈言从雷劫的怀里摸出來一个玉瓶。打开盖子嗅了嗅。忍不住鄙夷了起來。“这厮身上居然还带着**。简直……”

随手将手中的玉瓶扔在了地上。沈言继续在雷劫的身上摸索着。

“完整的追风之羽。”沈言将那洁白的羽毛捏在手中的时候。脑海里自动浮现这样一道信息。入了品的宝物。只要被赋予了名称。那么几乎都可以让初次接触它们的修者知道名称以及浅显的效果。

这东西倒是和当初那一半的追风之羽功效相差不大。主要就是探寻别人气息的范围扩大了无数。

沈言现在可以将自己熟悉之人的气息模拟出來让它接触。然后追风之羽就会引导着他去找到对方。

当然一点是你要找的人修为要比你低。另外则是能准确模拟出对方的气息來。让沈言此刻用追风之羽去探察叶东來在哪里。他却是办不到的。

因为叶东來的修为比他要高。和天地的沟通也更多……能很容易的便屏蔽掉这种探察。

至于为何雷劫能依靠追风之羽找到青萝。则是因为只要接触过这宝物的人。都可以被他原本的主人察觉到残存下來的气息。

所以熟悉与否并不重要。因为追风之羽阳的那一部分。是青萝从雷霆正宗盗出來的。

不过青萝被雷劫追杀的时候自然也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些什么。所以慌不择路的逃到了那山腹之内。和那暗影金猿打了一架后就将这一半追风之羽给落在了山腹里。

本來按照常理雷劫就算找到了那丢弃在山腹内一半追风之羽。也是无法准确探测到青萝在哪里的……

因为那是阳的一部分。而青萝本身为妖。又是女儿身。更是吃了化形草修为低到沒边的女妖……依靠阳來寻yīn。是寻不到的。

但好巧不巧的沈言又被那暗影金猿带了过去。他身上藏着追风之羽yīn的部分。两相吸引之下。追风之羽有yīn差阳错的给融合了起來。

而那个时候雷劫也正巧感应到了自己的宝贝融合之后传递回來的完整烙印信息。于是乎追风之羽就直接消失在了沈言的面前。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么简单……从某种程度上來说。是沈言害青萝被雷劫找到。

但从另一个方面來说。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那么青葬可能会早些布置好搜魂之阵。那么青萝也就自然会魂飞魄散。

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草。”沈言刚刚紧握住追风之羽。突兀的发现雷劫腰间的一块玉牌猛然颤动了一下。而后轰然化为了齑粉。

而他手里的追风之羽。也散发出无比巨大的力量想要朝远方飞遁而去。

但沈言此刻的力量又是何其巨大。当他死死的握紧手掌之时。仍由这宝贝在自己的手中乱撞。竟也沒有分毫的本事能脱离他的手心。

“又玩这一招。”

沈言当然知道所谓的法宝都有灵。被下了烙印之后。自然而然可以呼唤它们。

但他沒料到这追风之羽。居然不单单被雷劫印下自己的jīng神烙印。连带着那个莫名其妙的雷霆正宗里的其他人居然也在深处留存有jīng神烙印。

所以在山腹之内发生的事情。又再一次的重演。

不过这一回沈言哪里有那么容易放手。虽然他感觉到手掌中的追风之羽窜动的速度越來越快……但以十只荒兽云纹虎的力量凝聚一生。纵然此刻追风之羽的窜动的力度再大上十倍。只怕也是沒有丝毫逃脱的可能xìng的。问題是。沈言忍不住的想要骂人啊。辛辛苦苦的得到一件宝贝。连番两次都是转头就要被被人给收走。哪里有这么玩人的。

“不是吧。”沈言还在跟手中的追风之羽僵持着。却发现雷劫手腕之上的铁灰sè镯子突然脱落。然后朝远处飞遁而去。

“你他妈在逗我。”沈言此时神魂沟通天地。虽然只能沟通身周的一小部分。但也已然足够。他猛的伸出空闲着的左手。再度一把将那铁灰sè的镯子给牢牢的抓住。

“储物镯。想跑……沒门。”

沈言咬牙切齿的冷哼了一声。两者之间虽然坚持不下。但他却不相信远在殷玄领的雷霆正宗强者。jīng神力能跟他单纯的**來比消耗。

如果真的这么耗下去。沈言可以百分百的肯定。筋疲力尽趴在地上站都站不稳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他。

(冷静。冷静。)

沈言一边和手中两件宝贝僵持着。一边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心底对自己暗道。

好不容易平复下來思绪來。他终于耐住xìng子开始依靠灵识來探察雷劫身上的东西。

九转雷霆诀在他突破到神醒境界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将一气玄元雷、以及两仪震天雷的使用方法衍化了出來。

与之同时赋予他的。还有一门名为雷霆御神的神魂之力的cāo纵法诀。神魂之力。在上境之下其实就是灵识。到了上境也就是所谓的小登天识。

雷霆御神所谓的cāo纵神魂之力。也就代表着这门法诀应该在理论上。至少能控制突破到上境之后衍生的小登天识。

小登天识还太遥远。沈言也沒有打算去深想的意思。

不顾前世在神州。以jīng神力探察周围的境况这种事情他也沒少干过。现在得到了雷霆御神这门法诀。使用起來倒也是得心应手。

探测之下。雷劫整个人身上藏着的宝贝。也就全部出现在了沈言的目光之中。

两个玉瓶中装着什么丹药不清楚。不过沈言却突兀的察觉到雷劫脖子上带着的一颗珠子。正在他的灵识探测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他的神sè也在一瞬间变得若有所思了起來。片刻之后终于恍然大悟。

“我说怎么离着这么远。你们都能将jīng神力逸散过來……原來是依靠着这枚雷霆珠。”沈言冷笑了起來。“看我将它给毁掉。你们这些狗东西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來。”

章节三九五 追至雪云的李敬之

雪云沼泽某处,一名素sè长衫的老者同一袭黑衣的青年缓步走动着,

那些剑雨以及未知生物的吼声,还有那突然碎裂的山川他们自然都知晓,

但无论如何这些事情离他们还太远,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关心,

当然,对于李敬之來说……最重要的还是抓住那个胆敢毁灭自己僵尸化身的沈言,让他跪地求饶,

虽然他明明知道沈言是大长老的弟子,但他却不相信大长老会真的为了一个弟子和他彻底翻脸,更何况从他的心底深处,也并不将大长老放在心上,

一个人的威风通常是和他的显露在外的实力挂钩的,但大长老已经数十年未在人前动剑……谁知道他是否外强中干,

万剑宗十二剑峰长老中,除了个别几个以外,大抵不拿大长老当回事的也大有人在,只是从未说出來过而已,

李敬之可谓是恨死了沈言,僵界中的珍宝可谓无穷之多……对于僵尸自身是沒有任何用处的,他的野心大计,完全就在沈言的手中而烟消云散,

若不能将沈言斩于剑下,怎能解他心头之恨,想他堂堂周天大成境界的强者,又如何能忍受这种赤~裸裸的打脸行为,

至于他这个叫做希麟的家伙……完全就是自己送上门來的一个可怜家伙,

因为李敬之知道沈言來了雪云这边,肯定是为了雪云秘境的开启,

但他却并沒有在雪云边境找到沈言的踪迹,于是就通过灵识查探到许多修者的踪迹,然后用真气显化出沈言的外表,让众多在雪云秘境周围徘徊的修者辨认,

李敬之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來找沈言报仇的,而是说自己乃是他的师门长辈……他的师尊受了重伤,虚弱到了极限,所以才來寻他,

不过以雪云边境的庞大,他虽然询问了一大批人,但仍然沒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当他询问到希麟的时候,却发觉对方的神sè有些略微的惊诧,以希麟炼髓境巅峰的实力,这些细微的动作自然是瞒不了李敬之的,

以师门长辈的身份一问之下,才知晓竟然是这两人联手将自己的僵尸化身给斩杀了的,

李敬之差点沒有一巴掌将希麟给拍死,不过思索了半响,还是决定要同时抓住他们两人之后,在好好的折磨一番,否则这般容易的便让两人死去,岂非太便宜了他们,

不过希麟也是不知道沈言确切行踪的,直到碰见一个叫做兰花公子的家伙,李敬之方才知晓沈言居然胆大包天到跑进了雪云沼泽里,

既然沈言都敢狂妄到进入雪云沼泽,加之诸多修者也闯了进去……他李敬之又有什么不敢进去的,

可问題是……他的确是在雪云沼泽里转悠了好久之后感应到了沈言的气息,然后直接扔下希麟就纵身窜了过去,但沒料到沈言身上居然还有着逃命的宝贝,直接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了,

于是乎他只能悻悻然的返回先前的地方寻到希麟,然后两人又如同先前一般搜寻起沈言的踪迹來,而他沒有追风之羽那般的宝贝,自然也是无法轻易辨别方向的,

不过雪云沼泽太大了……真的太大了,李敬之头一次感觉到,一个周天境修者的无力,

在这种到处是泥沼,处处潜藏着杀机的地方,饶是他也一直都将神经绷得紧紧的,

正在咬牙切齿的咒骂着沈言之时,李敬之却发现希麟突兀的停下了脚步,

“李长老……有些不对劲,”希麟的声音很凝重,还带着一丝谨慎,至于他对李敬之很恭敬的缘由,自然是因为对方一直到此刻都仍是一副师长的模样,

我自然知道,

李敬之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在心底暗道一声,他一个周天境修者,更是修炼的杀意剑道,对杀气和危机的感应,自然要比希麟强上许多,

不顾他此刻却是不能发怒的,正要强笑着应付几句,李敬之却陡然面sè大变,

“天意,,杀风之念,”

杀风,就是极限的速度,

李敬之融入体内的灵剑倏然出体,而后被他紧紧握在了手中,瞬间而已,便朝着后方一剑斩了过去,

既然能杀风,那么他的剑自然比风要快,所以他出剑之时,竟沒有带起丝毫风声,

铮,,

一声铮鸣,李敬之脚尖死死的踩在地上,却还是往后滑出了数尺距离,他此刻方才看清楚击中自己灵剑的袭击者,竟是一只人身虎头的妖兽,

“你们这些修者果真是胆大包天,也不知道非要闯入我雪云沼泽到底是为了何事,”

那虎妖看见李敬之挥手之间挡下了他的攻击,知晓自己也奈何不了对方……除非是打定了注意两败俱伤,否则还是不动手为好,

“我劝你沒事还是速速离去吧,我们虎族的首领,以及其他族群的首领都下了命令,这几rì不得以下不能伤害修者的xìng命……”

“真不知道虎首领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个炼髓境的修者也往雪云沼泽里跑……你身边这小子虽然有你护着,不过炼髓境的修为,仍然是太低了一些,”

那虎族也不等李敬之接话,继续嚷嚷了起來,

“既然能接下我一招,加上一路以來也沒见你肆意妄为,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去的为好,”

李敬之的面sè有些青红不定,不过让他就此离去却也有些不甘心,

至于开战那自然也是沒有想过的,他为何一路行來不对那些妖族下死手,就是知道雪云沼泽里毕竟是妖族的地盘,自己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更何况,他连面前的虎族能否打的过也是一个未知数,至多也便是两败俱伤,但这种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

沉吟了半响,李敬之终于出声,

“我万剑宗内的弟子走失了……以他的修为只怕在雪云沼泽之内会有绝大的危险,加上他的师尊身负重伤,所以特來寻他回宗……”

李敬之的这番话着实有些莫名其妙的意思,一个修为较低的弟子怎么会跑到雪云沼泽來的,

不过希麟知道沈言那种人根本不能等闲视之,就算他以强身阶的修为跑到雪云沼泽來也不足为奇,

何况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以对方的天赋,只怕也已经和自己不相上下了,

至于这只虎妖,脑袋里更是一根筋了……他听到李敬之的话,却是忽然回想起虎族首领的吩咐來,

“那沈言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谁碰了他谁倒霉,万剑宗虽然算不上什么,但那个家伙实在是太恐怖了,有他在万剑宗,你们就给我好好的在沈言面前做缩头乌龟,”

“他现在在青萝妖族的领地之内,你们谁都不准靠近……他此刻应该沒有危险,不过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在那里也用不着我们负责任,”

“最主要的是……他从青萝妖族那个布置着什么青萝叠嶂大阵的山谷里出來之后,你们想法子将他给我弄出去,最好直接送回万剑宗,,,”

虎妖的回想起虎老大三番五次的盯住,顿时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sè,

“你是万剑宗的人,”虎妖虽然已经听的很清楚,但还是忍不住的确认了一次,能送走沈言这座瘟神,简直是太不容易了,

现在万剑宗的人來亲自带走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不错,我正是万剑宗的长老……怎么,”李敬之略微一愣,旋即有些疑惑的道,

“沒什么,只是我记得虎老大似乎说过,两个唯一沒有达到周天境的修者,其中一个就是你们万剑宗的,”虎妖摇了摇头,连忙将自己给撇的干干净净,

他虽然脑袋一根筋,但却不是个笨蛋,

要是这家伙來接沈言,后者來个不愿意走……再打听出來是自己透露他行踪的,只怕自己就要倒大霉了,

“他在哪里,”

李敬之一听,心头几乎已经肯定了百分之九十,那个人必然就是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溜走的沈言了,

沒有其他万剑宗的弟子敢以这么低的修为跑到雪云沼泽來,只有沈言这个胆敢毁灭他僵尸化身的人才是唯一的可能,

“青萝妖族布置青萝叠嶂大阵的山谷……”虎妖想了想,然后走到一株巨大树木的身旁,念出了一些莫名的音节,

“好了,向这个方向走就可以了……话说你们赶紧将他带回去吧,”虎妖补充了一句,想象又觉得有些太明显了,

“我的意思是说,最好你们找到他就赶紧离开……因为我并不知晓这几rì不准伤害修者的期限到底是多久,”

李敬之看着周围那些明显汇聚成一个箭头模样的树藤,不由得露出一丝惊异之sè,

但旋即他的眸子里却泛起了一丝寒芒,抓到沈言之后,他会将自己僵尸化身湮灭后所带來的损失,完全转为其他的痛苦加诸在对方的身上,

当然……还有这个白痴的希麟,李敬之在心底冷笑了笑,希麟现在还跟在他的身边,在他心底的定位,早就成了一个沒有分毫判断能力的家伙了,

至于为何不怀疑这个虎妖的用心,则是因为对方如果想要对付他……简直太简单不过了,沒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更遑论雪云沼泽和修者的关系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也许万剑宗在整个雪云一脉妖族眼中不算什么,但也沒必要无端端的惹上这个麻烦,

因而李敬之丝毫不用担心这只虎妖,是用这种方法将他引诱进一个陷阱里,

“希麟……咱们走,沈言应该就在那个山谷之内,”

那虎妖为了脱身,跟森林的木族沟通之后,知道李敬之不会找不到地方后,立刻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李敬之也沒有关心他行踪的意思,反而转过了头來,对希麟和善的笑道,

希麟点点头,然后两人便顺着周围大量藤蔓在树干上,以及地面上形成的箭头……朝着虎妖口中的那个山谷走去,

但这一切,沈言自然是不知晓的,

他此刻正处于一种以**之力,和雷劫脖子上那雷霆珠僵持的状态之中,

似乎察觉到了他要毁掉这个东西,那雷霆珠中居然泛起一股浩瀚的jīng神力……依靠着这个链接点,和沈言的**力量对抗着,

“简直是……一群王八蛋,”

沈言忍不住骂骂咧咧了出來,差点被这雷霆正宗的雷劫给弄死,沒想到最后眼看到手的追风之羽以及那储物镯,竟然还能被别人给收回去,

这种僵持的程度足有半刻钟,但沈言发现……雷霆珠内传出來的浩瀚jīng神力居然沒有丝毫减弱的趋势,不过却在韵味却在不断的变换着,

“草,车轮战是不是,,”

沈言看了看自己右拳之上那已经根根暴起的青筋,这一拳落下,管你是jīng钢还是好铁,也保准连渣都不剩,

但雷霆珠那一面的jīng神力量太过浩瀚,以至于……他有一种有力无处使,仿佛被一大团沒有边际的棉花给纠缠住了一样,

右拳和雷霆珠僵持着,左手中的储物镯以及追风之羽也在不断的颤动着……雷霆正宗毕竟是领地级宗门,强者众多,

依靠着雷霆珠作为通道,一边可以抗衡着他毁掉这个传输jīng神力的特殊通道,一方面仍然可以通过手段收取储物手镯和追风之羽,

“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好汉……”沈言眼中泛起一丝不服输念头,但毕竟他也会感觉到累……本以为对方会比自己先承受不住消耗,但他哪里能料到这群家伙居然会更他來玩车轮战,明显的违反规矩么,

当然这个规矩,是他在自己内心下的定义,

沈言似乎并沒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将和对方继续纠缠下去……如果他一直不放手,最后的结果只怕会变成他直接脱力,手中的宝贝仍然会被对方给收回去,

“唔~~”

“沈公子……”

沈言正在这种纠缠的境地下思索着解决的方法,却突然听到了身后传來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他略显疲惫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青萝……你沒事了吧,”

“我已经沒事了,”青萝不经意间看见沈言的目光有些扭捏,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见自己那粉嫩的娇躯完全**着,顿时忍不住俏脸绯红,而后赶紧从地上捏起一大堆的草藤树蔓,而后催动妖力,竟是做出了一剑藤编的绿sè长衫,

当她抬起头來的时候,见沈言的目光明显沒有乘着她制作衣衫的时候偷看……不由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略微的失落,

“我草,”

沈言的脚步一颤,而后大骂了出來,

青萝被吓了一跳,似乎不敢相信沈言居然会这样毫无风度,不过当沈言转过头來有些尴尬的对她笑了笑时,她忍不住轻轻的捂住樱唇,眉眼轻轻上翘,如画一般,

沈言之所以骂出声來的缘故,是因为从雷霆珠内涌出一连串结合在一起的浩瀚jīng神力,轰的一声便顺着他的手臂灌入了识海……

如果不是断天刀魂在识海之内瞬间将这些作乱的jīng神力湮灭,他此刻只怕早就因为识海陷入争斗而晕厥过去了,

“真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家伙……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要,”

沈言猛的朝着雷霆珠大喊一声,然后左手猛然一松,倏然转过了身來,

追风之羽以及那储物手镯瞬间便准备远遁千里,但沈言却蓦然大喝一声,右拳带着无尽的声威砸了出去,

轰,,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追风之羽以及那储物手镯,倏然间变成了漫天的碎片,而后化为了尘土,被风吹散,

沈言冷冷的笑了笑,知晓因为沟通这两件宝物的那人jīng神力必然受到激荡,于是抓住机会摘下雷劫脖子上的雷霆珠,瞬间将其捏碎开來,

章节三九六 要珍惜性命

而在沈言猛然捏碎雷霆珠的这一刻……远在殷玄领的雷霆正宗内,一群聚集在一起的修者正齐齐盯着面前那虚幻的光幕,

其上一个消瘦的男子冷冷笑看着他们,眼底满是不屑,

“放肆,”一个须发皆白,身穿一袭淡蓝sè,其上用银线修者无数雷霆图案长袍的老者平复了一下窜动的真气,而后怒声道,

“简直狂妄之极,丝毫不将我雷霆正宗放在眼中……”

“我雷霆正宗不出十年便能步入州级宗门的地步,若非此番距离那雪云沼泽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加之是苍木州境地……否则我非要将此人挫骨扬灰不可,”

一个个修者都忍不住的怒骂起來,丢人……太丢人了,这么多的人齐聚在一起,为了抢回那追风之羽,居然都沒有成功,

反而还被那个狂妄的小子给鄙视辱骂了一番,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诸位暂且息怒,”

待得众人三三两两的声音终于先后停顿下來时,一位散发着渗人气息的光头男子,方才沉声说道,

“今上在试探雪云一脉的态度,也在估量他们背后那妖族大能的影响力……我们万不可在这个时候触怒他的威严,”

光头男子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顿时出声道,

“苍木州和殷州毕竟相距甚远……纵然我们有神通秘术可以在短短的时rì之内赶过去,即便能杀了那狂妄的小子,但说不定也会搭上自己,”

“那你说应该如何是好,追风之羽这种yīn阳全属的追踪内灵器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当初我便说不要将此物传给雷劫,但你们偏偏不听,”

一个脸上满是褶皱的老人,声音有些急促和不忿,

“现在可好,yīn阳追风羽被那小子给毁了……我们手中这一大堆利用虚灵幻镜弄出來的伪品,全部都失去了效用,”

“追风之羽虽然珍贵……但怎比得上我等的xìng命,现在去雪云沼泽,谁又知道会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光头男子冷笑了一声,看着满面皱褶的老者暗讽道,

“且不说苍木州……暂且等苍澜领的局势稳定下來,再提雪耻之事也不迟,”

光头男子说完,也不再理会那已经成了一片朦胧的光幕,直接离开了此处,

而诸多雷霆正宗的长老对视一眼,终于无奈的接受了暂时不能雪耻的事实,

沈言毁掉雷霆珠的那一刻,心底好不舒畅,被雷霆正宗的那些家伙这一手车轮战弄得他愤怒不已,所以才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來,

不过他自然也知道……无论他毁不毁掉追风之羽和雷劫的储物手镯,其实和雷霆正宗的仇怨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雷劫死在他的面前,这是毋庸置疑的,

无论人是否死在他的手中,但以雷霆正宗那群身居高位的强者的心思……自然要灭杀掉一切胆敢蔑视自己宗门的修者,

这无关乎所谓的公道,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不过沈言此刻却不担心雷霆正宗那些人能很快的找到自己,因为他知道整个大宋朝明面上拳头最大的,还是皇室,

雷霆正宗顶了天是领地级巅峰,州级末流的宗门,他们就算有心想要报复自己,也必然是力有不逮,

雪云沼泽毕竟还在苍木州的地段之内,而雷霆正宗之人想要灭杀苍木州的修者……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无论出于哪一点,苍澜领领地级宗门也必然会站上他们的对立面,

就算雷霆正宗真的已经有了碾压领地级宗门的实力,但苍澜领上面毕竟还有着一个苍木州,

闹到了赵家那里,显而易见的绝不可能是苍木州这一方的势力为此事负责,

如果雷霆正宗的高层强者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白痴,那么沈言才是真正的危险,

但很显然……雷霆正宗那些地位高高在上的长老们,都不是白痴,而且一个比一个将自己的xìng命看得重,

所以沈言暂时是很安全的,而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因此心境根本沒有半分的慌乱,

反而因为一拳砸碎了追风之羽和那储物手镯摆了一道雷霆正宗那些联手对付他的老家伙,想起对方此刻的脸sè,沈言心底就是无比的爽快,

“哈,车轮战……两败俱伤也是你们活该,”沈言笑出了声來,然后方才将目光落在了青萝的身上,

“青萝你沒事了吧,……我看看,修为也已经达到换血境巅峰了,不错不错,这赤金蛟血脉的力量果真足够强大,”

沈言面上的表情很澄澈,他是真的为青萝高兴,

毕竟吞服了化形草而化形的妖族女xìng,的的确确是要面临诸多危险的,只有尽快达到周天境,方才勉强拥有了自保之力,

“赤金蛟血……”青萝咬着樱唇喃喃出声,她虽然在血脉入灵之时感受到了那种威能,但仍然沒有想到沈言居然会将如此珍贵的东西随手就浪费在了她的身上,

赤金蛟jīng血,对于修者來说必然是无上的珍宝,尤其是在某些大家族,大宗派的眼中,这种可以让一个天赋绝佳的弟子增加九千年寿命,并且以一种极强悍的姿态步入换血境的至宝,绝对是可遇不可求,

一个天赋绝佳,资质极高的弟子,拥有九千年的时间……就算不能让宗门和家族的势力再上一层楼,但要维持住这份基业,也会决然沒有问題的,

而她青萝,只是一个家破人亡,机缘巧合下吞服了化形草……得到了青冥九幽镜这种神物的小妖,何德何能去以这种瑰宝让自己步入换血境,

或者说……就算她拥有青冥九幽镜,可以掩藏住自己的气息不被他人法诀,

但还能真的从赤金蛟身体内弄出來一滴jīng血不成,盗出天虚引雷诀不过是机缘巧合,但真的妄图从某个修为强悍的生灵身上偷取什么宝贝,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天虚引雷诀的拓印玉符是被阵法保护着,所以才能被她盗取到手,

但如果这东西是放在雷劫的身上,就算青萝的修为再强上十倍,只要接触到对方的身体,便会顷刻间被发现,

青冥九幽镜就算能掩藏气息,藏匿掉神魂波动……但触摸到一个和身周天地略微有了沟通的修者,也必然是会暴露无疑的,

正因为如此,青萝才知道赤金蛟jīng血的珍贵,

可以说在这雪云沼泽之内,只要不是赤幽玄愿意送给你……那么雪云沼泽之内的所有妖族,沒有任何人能让他屈服,

甲子化龙劫,赤幽玄的实力早就比上境还要强悍,雪云一脉的那些老祖宗都沒有这个本事能将对方斩杀,至多也就是斗个旗鼓相当罢了,

“你……”青萝的声音略有些颤抖,眼神深处流露泛起一抹痴痴的神sè,

沈言视若无睹,却是直接打断了她将要出口的话,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一滴赤金蛟jīng血而已,对我來说算不得什么,”

他实话实说,因为镇天神象之灵,碾杀十万个赤幽玄都绰绰有余,

不过这话落在青萝的耳中,却是因为不想让她担心而佯作轻松的模样,不由让她更是歉然和感动,

“对了,我倒是忘记问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沈言见的青萝的目光,有些尴尬的转移了话題,不过这件事他的确有些奇怪,因为按道理说……往南方走的话,不可能会來到雪云沼泽的,

“我去了殷州,”

青萝平复了一下心思,然后望着沈言清澈的眸子道,

“殷州,”沈言猛的一愣,旋即更加的疑惑起來,“你去殷州做什么,那么远的距离,保不准会有很多危险……你不过炼髓境的修为,为什么会想到去殷州,”

沈言噼里啪啦的询问了一大堆,青萝也不恼,只是一直轻轻笑着,

她的心底此刻很温馨,也很快乐……好像一直纠缠着她的那些事情,稍稍的因为沈言对她的关心而变淡了,

“我的意思是……”沈言连续说了一大堆,方才反映了过來,急急忙忙的添了一句,

青萝微微扬起如玉般的右手,贴在自己的樱唇上,眼角的弧度变得更大了一些,

“雷霆正宗的修者或许与我父母的死有关……但我却不知道到底是雷霆正宗的哪个人做出了那种天怒人寰,整整剿灭我们整个族群的事情,”

片刻之后,青萝方才轻声解释道,她的眼底,还是有着一丝消散不去的落寞,

“全族尽灭,”沈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当初青萝所在的族群,纵然比不上雪云一脉的青萝妖族,但也不会是寥寥数十人,

否则以青萝的xìng子,也不至于说出天怒人寰这等言语來,至多也便是想要报了杀父弑母之仇而已,

“我当初听父亲说过……似乎这件事还牵扯苍云郡的某个家族,”青萝的眼睛里泛起一抹感伤,沉浸在回忆中,

“得知雷霆正宗可能与此事有关,加上青冥九幽镜中恢复了一些用处,我就想去探察一番,”

沈言听到此处,赶忙追问了一句,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才发现,我除了在雷霆正宗躲躲藏藏之外,什么事情都探察不到,那些隐藏着机密的地方,都有着弟子把守……”

青萝言及此处,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不过我却听到了天虚引雷诀拓印玉符存放着的地方,于是就将它给盗了出來,”

沈言听她提起此事,蓦然记起先前青萝将这枚玉符递给了他,于是赶忙从怀中将其拿了出來,然后摊开手,

“……这件东西是你冒了极大危险拿出來的,既然现在你已经转危为安,也就不需要我为你保管了,便将他还给你吧,”

青萝的脸颊蓦然泛起一丝绯红,眼底的神sè有些迷惘,片刻之后方才轻轻张开檀口,

“我知道你修炼的是雷霆一脉的功~法,以这天虚引雷诀的引雷之术,必然可以让你进境大增,从一开始……我就是因为你……才打算将它偷出來的,”

说到最后,青萝的言语早已是微弱不可查,

若是先前,沈言自然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但当他还沒有将青萝的话听个真切时候,面sè陡然变得凝重之极,

PS:大家看到什么BUG和不合理的地方记得给小仙提出來……霖雅找出來的这个BUG很大,他提出來之后我修改了一下,也就不会影响阅读了,

但如果大家不说出來,小仙一个人根本沒办法将一切做到完全沒有丝毫漏洞……所以请大家多多帮忙喽,共同抓抓“虫子”,俺好消灭鸟他们~O(∩_∩)O~

章节三九七 爆体

“好重的杀意,,”

沈言的眼底露出一丝jīng芒,旋即直接厉喝出声,

“青萝,后退,”

他根本來不及解释什么,说完这句话后,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而后轰然一脚蹬在地面之上,如同炮弹一般朝谷口跃去,

周天境的气息,至少周天大成,这是沈言的灵识告诉他的答案,对方身周所能沟通的天地之力,比他何止强悍了无数倍,

青萝不过刚刚步入换血境,碰见可以沟通天地之力的周天境修者,根本沒有丝毫反抗之力,

而沈言此刻修为一跃提升到了神醒境界,神魂觉醒,初步沟通天地,单纯凭借肉身之力,他还是有几分把握抗衡周天境修者的,

铮,,

青萝知道这种级别的战斗自己根本无法帮上任何忙,只好一脸焦急的站在原地,一堆水晶般的眸子里尽是担忧,

沈言的身形在跃到山谷入口处的时候,仿佛福至心灵一般,瞬间以雷霆之势轰出了自己的右拳,

当右拳与來着手中的灵剑触碰之时,竟发出了jīng铁交鸣之声,

沈言仰空后翻,而后轰然落地……脚下的地面尽皆龟裂开來,他的眸子此刻方才落到了了;來人的面上,

“李敬之,,”

沈言的眼中泛起一抹诧异,但心中的谨慎却沒有丝毫减弱,

“沈兄住手,他是你师门长辈,來此是知会你师尊重伤,让你返回万剑宗的,”

“希麟,”沈言眼中的惊诧更甚,因为从一旁树林中姗姗來迟走出來的,正是一袭黑衣如既往的希麟,

“我明白了,”

沈言心思闪转之下,猛然大喝出口,

“小心,”

李敬之yīn沉一笑,手中散发着浓郁杀意的灵剑猛然倒转方向,一剑刺向了正满面呆滞的希麟,这一剑的位置,不是咽喉不是心脏……而是丹田,

他准备直接废掉希麟的修为,待得收拾了沈言之后再做计较,

“斩魄夺魂,”希麟一口jīng血喷吐而出,直接溅在了手中长剑之上,旋即一剑荡出,风起云涌,无数灰黑sè的雾气,幻化出一个yīn森的血盆大口,

死亡使者,吞魂噬魄,

李敬之的眼中尽是不屑和鄙夷,区区炼髓境修者,他甚至连丝毫多余的力气都不用费,

“龙象金身,爆体一阶段,”

但就在此时,从身侧传來的声音却让他瞬间面sè大变,

因为这声音从第一个字起还离他很远,但在第二个字时,已近至他身前,

“杀风念,,”

风之快,斩风之杀念,李敬之匆忙之间,只來得及将手中灵剑逼迫出数尺长的剑芒,朝希麟凌空拍出一掌,而后倏然转变了方向,

沈言周身肌肉虬结,右手手臂几乎膨胀了三分之一,他的速度也在瞬间达到了极限,须臾上青天步法踏动之下,瞬间便在李敬之出剑之前,攻至对方的身前,“杀意,笑话,”

沈言森然一笑,李敬之修炼的乃是杀意剑道,,对于旁人來说,必然会在战斗中被影响到心神,但对他來说,连分毫的作用都不可能有,

“杀意对他无用,”李敬之的神sè蓦然一滞,旋即却是转为凌厉,

轰,,

一声巨响在两人心中各有计较之时轰然爆发,李敬之一瞬间的面sè变得难看之极……因为他发觉自己玄阶下品的灵剑,居然被沈言一拳打得仿佛其中的灵xìng都疲弱了不少,

而沈言感觉自己的手臂之上反馈回來一股浩瀚的真气冲击力量,但转瞬间却在他肌肉的无数次颤动之下,尽皆将其化为了虚无,

一拳相触之下,原本心惊胆战的沈言瞬间心神大定,李敬之此刻的实力虽然仍然够钱,但想在他的面前……对希麟或者青萝不利,也是绝无可能的,

“李敬之,你私炼僵界生灵为身外化身,难道还不知自己已违正道,”

沈言感受着从身体内涌出的浩瀚之力,以及神象之灵带给自己无穷无尽的傲气和尊崇,不由得怒声质问道,

他原本只是怀疑那僵尸的气息和李敬之有些相似而已,但是先前被对方的真气侵入体内,沈言才真正知晓……那僵尸原本就是对方的化身,

僵尸化身有多珍贵他不知道,但每一具化身对于修者來说都是一条xìng命,

变相的等于说沈言杀掉了李敬之一次,对方追到雪云沼泽不依不饶的寻找他,也是沒有丝毫可以意外的地方,

“毁我化身,还敢大言不惭,”李敬之森然的扫了沈言一眼,纵然对方的**之力强悍到了让他心惊的地步,但,,

周天境修者对于非周天境修者,拥有着绝对的优势,

“青罡杀剑,”

青罡杀念,名字由小青罡煞雷而生,这一招是绝对的杀招,

李敬之手中灵剑微微上扬,衣襟无风自动……飘扬而起,轻轻往前一踏,剑尖瞬息便出现在沈言的胸前,

“雷霆怒,”

沈言那因为龙象金身衍生出來的爆体诀而暴涨三分之一的右手手臂,竟然是高高的扬起,仿佛一柄重锤般轰然落下,

李敬之面上泛起一丝鄙夷,暗道沈言战斗能力的薄弱,他手中灵剑微微一篇,光芒闪烁的剑刃便直端端的对准了沈言那从上方砸落下來的拳头,

但当两者接触后的下一秒,李敬之全身倏然一颤,

因为沈言的右拳从上空垂落而下,触碰到剑刃的那一刻,竟然仿佛砸落下一道巨大的雷霆……直接将他给劈了个正着,

李敬之猝不及防之下,一头飘扬的长发也是瞬间变得焦黑起來,他的脸庞之上,也是微微窜起细小的电弧,

周身真气运转之下,这种酥麻的感觉瞬间被他剔除,但他的面sè,却变得更为难看和yīn沉起來,

“竖子焉敢,”

李敬之心头的怒火勃然而生,差一点连自己都被引燃,

他这怒火半是愤怒,半是震惊……这才多久,沈言的实力,居然提升到了此等地步,

要是再过上十数天,岂非就直接能踩着他的脑袋拉屎撒尿了,

“杀剑,殇意,”

李敬之在沈言拳头猛然收回的瞬间往后暴退开來,而后一声冷喝,手中灵剑剑芒吞吐不休,竟然散发出淡淡的怆然之意,让人心神紊乱,

“吼,,”

沈言猛然张开嘴怒吼出声,神魂颤动之下,李敬之沟通天地之力凝聚出來的威压,瞬间被这犹若龙吟般的巨吼震散开來,

空间传递出來的压迫感消散之后,沈言身周便是猛的轻松了下來,

而李敬之剑招中席卷而來的怆然之意,比之以神象之灵入灵血脉的时候,所感受到的那种亘古和沧桑,根本连什么都算不上,

星辰陨落,rì月倾斜,寻常修者如何能想象其万一,

至于那剑招中恐怖的杀意之剑,对于沈言來说更是笑话,

杀意剑不是有心中幻化出杀意,李敬之剑中之杀意根本就是虚有其表,

当他斩杀无量地底魔族之时,李敬之如何能知晓那是一种怎样的腥风血雨,他身上的杀意几乎沉入了灵魂,即便跨越到了天元界,都被天道法则所不容……

比之李敬之这样在天道法则之下仍然可以堂而皇之显露出來的杀意,简直是苍穹与尘土之间的距离,

“李敬之,,你非杀我不可,”

沈言的一拳砸退那在寻常修者看來无可披靡的殇意之剑,而后双眸中暴起一阵寒芒,凝重喝问出声,

“我念你乃万剑宗十二长老之一……与我师尊也算有同仁之谊,不若你我就此罢休如何,”

沈言不怕李敬之,但他必须要为自己身后的一切着想,

洞天机沒有找到,青萝又是处于刚刚突破的虚弱期……希麟也是在李敬之的一掌之下被轰的周身经脉尽碎,

他难不成还能跟对方一直在此处纠缠下去不成,就此罢休,也算是最好的结果,

“罢休,”李敬之觉察到手中玄阶灵剑中的灵xìng再度被震散了一部分,眸中的怒火更甚,听闻沈言的话,直接便是冷声笑了起來,

“说來容易,,你将身后那女人送给我,此事便罢休如何,”

青萝心神一紧,但瞬间芳心却是怦然而动……因为沈言的身躯在一瞬间因为巨大的愤怒而不停的颤抖起來,

“老贼痴心妄想,”

“你不愿,”李敬之嗤笑了起來,“那僵尸化身于我來说,便如同这女子于你一般……罢休,简直是天方夜谭,满嘴胡言,”

“今rì你我必要分出个生死,绝无二路,”

听到李敬之的冷喝,沈言的目光也在瞬息间澈冽下來,

“那你便去,,死吧,,,”

李敬之周身真气瞬间从无数经脉中喷涌而出,而后凝聚在自己的灵剑之上,

“杀剑,杀意,”

“杀意,”沈言嗤笑一声,神魂对于心底杀念的压制瞬间湮灭,眸底深处露出一阵幽然的寒光,而后猛的瞪向李敬之,

“啊,,”

李敬之手中的长剑刚刚斩出,但在接触到沈言眸子的那一刻,瞬息间便恐惧的嘶吼了起來,无穷无尽的恐惧感,不断的压迫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吞噬了一般,

与此同时,整个天地间也是乌云遍布,雷霆滚滚……天地仿佛在瞬息间yīn沉了一般,沈言急急忙忙散去了自己那不小心流露出一丝的杀意,然后用死人般的目光望着心神早已紊乱到极点的李敬之,

“龙象金身,爆体二阶段,”

PS:雷声滚滚,吓死人鸟,,,

章节三九八 尘埃落定

“那是什么。。”

瘫倒在地的希麟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心中暗道。他似乎看到了沈言身后。蓦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虚影。但又好像是幻觉一般。

李敬之的心神在数个刹那后方才回过神來。那种丛灵魂深处泛起的恐惧……差一点便将他完全吞噬。

若非沈言眼中的杀意瞬息即逝。只怕他此时心神早就奔溃掉了。但突兀之间回过神來。也绝不见得便是好事……

因为他蓦然发现。面前的沈言浑身上下正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逼视的浩瀚气息。

不错。就是浩瀚……除了这个词语外。李敬之真的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形容词。

他不知道一个人类的身上。怎么会散发出仿佛天与地般的浩瀚气息……而让他心惊肉跳的。则是沈言的身躯。竟在一瞬间暴涨到了一丈之高。

此时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消瘦的青年。而是一个肌肉虬结。必须要抬起头來才能仰视的巨汉。

“老贼。接我此拳。”

沈言的声音本來并不粗犷。但此刻却声如洪钟……因为将龙象金身运转至爆体二阶段时。他全身的**之力。已经凝实到了一个极恐怖的地步。以至于声音都变得雄浑不已。

“杀剑。滔天杀意。”

李敬之强提一口真气。而后用手中的灵剑凝聚出自己的剑意……他此刻也算是知晓了将杀意散发出來去影响沈言的心神。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因此这一剑。将杀意与真气凝为一体。无限的放大了剑招的单体杀伤力……但对于心神的影响却沒有多么大。

换个简单点的说法便是这一剑单纯针对**。先前的招式则是动荡对方心神。

沈言此刻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力量。却是有苦说不出……爆体。他终于知道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了。那是真正真正的将自己身体的一切力量爆发出來啊。

一阶段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但到了二阶段的时候。他却发现周身虽然仿佛拥有着能将一座小山举起來的力量。但出拳的时候。却沉重的仿佛手臂上正压着十座山一般。

他沒有动用任何招式。雷动九天拳法此时所能起到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

因此他借着一声厉喝为自己提气。而后便直挺挺的轰出了一拳。就是简简单单。沒有任何花哨的一拳。

挥拳出去的时候。连带着整条手臂都如同不堪负重般颤抖了起來。那种汹涌澎湃的力量。让他的身体都有些承受不住。

“狂妄之极。”

李敬之心底却是暗自嗤笑了起來。肉身之力再如何强悍。又怎能直接和灵剑接触。先前沈言还用出了雷霆怒此招。但现在……未免有些太自负了一些。

他手中的灵剑乃是玄阶下品的宝物。沈言的**在不借助某些招式法诀增幅的情况之下。就算不被直接削落下來。也要受到很严重的伤势。

滋滋。。

沈言那足有常人两倍的右拳青筋暴露。瞬间落在了李敬之手中的灵剑上。

沒有轰然的巨响。李敬之手中的了灵剑在一刹那间从剑尖之处龟裂……倏然蔓延到了剑柄之处。而后化为了漫天的碎片。

沈言的右拳去势不止。轻飘飘的砸在了李敬之的胸口。

“啵”的一声轻响。李敬之面庞上因为灵剑碎裂而露出的惊诧之sè瞬间转为了恐惧。旋即他的躯体便在这一拳之下抛飞而起。

轰。。嘭。。

李敬之的身躯在抛飞出去十数丈后。整个人全身上下仿佛漏水了一般。鲜血尽皆汹涌的激shè而出。

他的身躯也终于是在鲜血洒落一地之后。撞在了数十丈外的一株苍天古木之上。

随着轰然的一声巨响。那满是鲜血的躯体嘭然落地。除了脑袋还勉强完整着以外……整个人胸口及以下的部位。全部化为了一滩烂泥。沒有了丝毫声息。

若李敬之还有那么一丝念头的话。也绝对是在心中后悔……自己为何会那样自负。沒有动用神通。沒有动用保命的律令之符……

但这一切。注定沒有如果。

沈言的身体在李敬之倒飞出去的一瞬间。便仿佛漏气一般干瘪了下來。

他整个人的面庞之上满是疲sè。仿佛大战了几天几夜一样。

“嘶~~”

勉强呼吸了一口空气。沈言的便感觉五脏六腑火燎似的疼痛。他两腿已然。终于是忍不住的朝地上瘫倒而去……

“沈大哥。”

青萝早就在李敬之倒飞出去的那一刻朝他奔跑了过來。此刻总算是在他倒地的那一刻。将他揽在了怀里。

“你沒事吧……”虽然明明是个很无用的问題。但青萝仍然忍不住内心的慌乱问道。

“……我沒事……”沈言笑了笑。眉头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说完这一句话。他挣扎了一下。便从青萝的怀中站了起來。

但刚刚站起半个身子來。沈言两眼一黑。再度朝后仰倒下去。

青萝缓缓的将沈言放平在地上。然后心疼的用手将他脸上的灰尘擦拭干净后。方才站起身來。询问了希麟一声。

“你还能动么。”

希麟先前被李敬之一掌拍过去。也幸亏因为他所修死亡剑道正好可以中和掉李敬之一招一式中的杀意。否则绝不会是重伤这样简单。

“我沒问題。”希麟摇了摇头。然后尝试了一下。果然是半蹲着勉强直起了身來。

他此刻心底有些自责。沈言现在的状况看起來比他还要遭。

虽然李敬之來到这里并不全然是他的原因。但毕竟他还站错了立场指责了两句沈言……

也幸亏后者沒有因为他的话而在战斗中有丝毫的疏漏。否则若真的出了什么问題。他怕也只能以死赔罪了。

当时与那只僵尸交战的时候既能生死相托。此后自然也理应如此。

“……那我们赶紧去万剑宗吧。或许沈言的师尊有办法救他。”

青萝不知道沈言的师尊是谁。但万剑宗的实力也算是郡地顶尖宗门……送回那里去找他的师长。总比自己等人在这里束手无策好。

“这……”

希麟面sè有些尴尬。

“怎么了。”青萝眼中的焦急略微一滞。然后疑惑道。

“我现在已经迷失方向了。”希麟从进入雪云沼泽之后。因为雪云迷雾的缘故。早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李敬之有灵识辨认方向。但是他却沒有。之所以能走到这里來。还是完全仰仗那虎妖的帮助。但要让他按原路返回。按时决然不现实的。

“呵~~我认得路。”青萝抿嘴轻笑了一下。

希麟忍不住微微一呆。在看到女子眼中的笑意转为清冷后。他方才反应了过來。

“抱歉……”

“沒关系。我们还是赶快去万剑宗。一切等沈大哥醒來了之后你再做商量不迟。”

青萝摇了摇头。然后走到了沈言的身边。缓缓蹲下了身來。

“沈兄他现在这样……若不然等他稍微清醒一些再行赶路如何。”希麟有些诧异。不知道以沈言此刻的状态。他们应该怎么离开这里。

青萝听到他的话。并沒有回答。只是轻咬樱唇。旋即伸出手从沈言的腋下绕过去。然后将后者背了起來。

希麟面上的神sè又是忍不住一滞。却见青萝已经背着沈言走出了数步。于是平复了一下心绪。便紧跟了在了两人身后。

毕竟在这该死的沼泽里。一旦分离开來。

青萝认识路或许可以找到出口。但他只怕真的要转死在这沼泽之内。凶多吉少了。

不过让他惊异的却是青萝并非依靠自己的记忆來辨认方向。而是沒走出一段路。便会触摸着一株树木。片刻之后才再度起程。

希麟只道是一门可以和植物沟通的特异神通。却是不曾料到青萝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名副其实的妖族。

一处荒凉的原野之上。有着一条绵延迂回的道路。

道路两旁灌木丛生。人烟稀少。极其幽静。在夕阳的映衬下。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哼着杂乱无章的曲子从远处而來。

待得近了。便依稀可以听见他哼出的字眼。

“哟……有酒乐悠悠。无酒斟……斟满一杯愁……”

“愁也愁。愁也不愁……愁來有酒解我愁……无愁饮酒意更浓……”

哼着这莫名其妙的曲子的人。却是一个满身油腻。浑身上下脏乱不堪的老者。他的腰间挂着一个红sè。但却沾满了油腥的脏酒葫芦。整个人仿佛喝的酩酊大醉一般。

哼着哼着。这曲子却是不经意间变了调。

“北方那个傻大个哟……你说你傻不傻……”

“这苍天不管我有沒有酒……他皇帝沒酒也不愁……你个傻……你个傻哟……竟用xìng命换一杯酒。这酒味可浓。”

“今儿个你命大不休。命大不休……老儿却沒这胆去赌那一杯浓浓的酒……”

老者眯着眼睛。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在夕阳下。托着老长老长的影子。也不知道朝哪里去。

而他有时候整个人的身子摇晃的都差一点贴在了地面上。可偏偏还能维持着步伐继续走动着……若有常人看见。只怕会惊讶的合不拢嘴。

哼哼了半天这乱七八糟胡拼乱凑起來的曲子。老者终于抓起自己的酒葫芦递到了嘴边。

不过他扬了扬葫芦。却是有些意兴阑珊的叹了一口气。

“诶……又沒酒了……”

Ps:其实……最后这个老者应该是出现过一次的。不知道哪位亲还有印象的说。

O(∩_∩)O~

章节三九九 狼与羊

万剑宗一座无名小峰之上。蝶依终究忍不住的张开了檀口。

“你们俩难道就不着急么。他可是你们的朋友……以他的修为在雪云沼泽里迷失了方向。用九死一生來形容都不为过……”

蝶依的声音有些无奈。也有些担忧。

敞若沈言真的是惜诵之主。而又在陨落的话。

整个百花谷里的人。谁又能忍受保持着记忆轮回九世。无休止的等待下去。

三千六百年短。但敞若在这种无休止的轮回与等待中循环。这种孤独绝无人能一直忍受。

所以见叶东來和寒碑颂两人都仿佛事不关己的模样。她终于是坐不住了。

叶东來望了望天sè。此时夕阳已落。天sè渐渐昏暗。半响后。他方才叹了口气。

“焦急若是有用。那我只会比你更严重。”

“大长老若真的关注着沈言。那么整个雪云沼泽。便绝无人能动他半根毫毛。若是此刻离开。最怕yīn差阳错下他回了万剑宗。而我们却又不在……”

叶东來缓缓转过身來。目光落在了蝶依毫无瑕疵的俏脸之上。声音蓦然一转。

“若是如此。你又如何。”

“我……”蝶依张了张嘴。终究是徒然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便好。”叶东來言语中透露着一种强大的信心。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大长老。

话已至此。寒碑颂自是不会多说什么。他无需像蝶依那样担忧和牵系的更多。所以别无他法之下。自然只能陪着叶东來在此处干等。

“沈言的安危到不用过多担忧……我现在只奇怪一个问題。”

叶东來见蝶依低下头來不再言语。沉吟了片刻。方才出声道。

“哦。”寒碑颂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旋即轻声问道。

“……我指的是万剑宗以及各方势力聚集之后。领城居然沒有其他的动作。这其中的某些东西。未免有些耐人寻味了。”

寒碑颂低头沉思了起來。各方势力和王朝之间的纠葛同他的关系不大。但既然叶东來想听听他的看法。他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言语。

“我觉得……”半响之后。寒碑颂眼底忽然闪过一丝亮sè。

“你所说的局势可以打个比方。领城是一只狼。而各方势力聚集在一起就是一群羊……这只狼虽然有着实力将所有的羊全都咬死。但又害怕浪费自己的力气……”

“所以他所做的事情。就是让羊群互相厮杀。然后许诺让最后胜出的几只可以活命。这样一來。他只需要在一旁看戏。就可以将很多的羊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寒碑颂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另外两人的神sè。见叶东來面露沉思。而蝶依是一脸的疑惑。他便耐心的添了一句。

“我是指领城不会一句话断定所有势力的死路。他只会坐山观虎斗。而后让各方势力自己瓦解自己……”

蝶依还是沒弄明白。为什么那些势力会乖乖听话。自己残杀自己。但寒碑颂显然也沒有了解释的心思。因为叶东來此刻也泛起一丝疑惑。

“作壁上观而后渔翁得利……你说的话沒错。”叶东來先是点了点头。旋即又疑惑了道。“但那只狼将羊群聚集起來之后。他为什么不制定一个可以活命的规矩。”

“难不成就这样让羊群干等着。那么最后可能会导致羊群暴乱……就算那只狼能杀掉这些暴乱的绵羊。但……”

“当所有羊群都死的一干二净以后。便不会再有其他的羊來这里吃草了。”寒碑颂接口道。“留下几只活着的绵羊是作壁上观的先决条件。也是为了让自己所在地方能汇聚起新的羊群的必要手段。”

叶东來见成功的将蝶依的注意力转移开來。不由得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敞若真的再让她这样烦扰下去。说不定自己会真的拿不定注意跑去雪云沼泽。

但叶东來很清楚。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万剑宗等着。哪里都不要去。

所以他问出这个问題。想让寒碑颂为自己解惑的可能xìng并不大。只是为了转移蝶依的注意力。也顺便分散自己对沈言安危的关注罢了。

“那么羊群聚集在一起这么久。狼却还一动不动。应该是什么原因。”

万剑宗和叶东來的关系。其实并沒有多深。只因为他想要拜大长老为师才会在这里。否则他和万剑宗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话已至此。他认为寒碑颂可能看出了些什么。于是虽然已经成功的转移了蝶依的注意力和平复了自己的心境。但他仍然多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

寒碑颂苦笑着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不明白。叶东來莞尔一笑。也并沒有在这个问題上纠缠……

他脸上的笑意刚刚浮现。却陡然一变。而后身形电shè一般朝山门而去。

蝶依唰的一下比那跟了上去。寒碑颂刚刚抬起脚來。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放弃了去追两人的打算。

毕竟他的修为和两者之间还差了不少。倒不如就在此地等着。

万剑宗山门处。叶东來的身形蓦然出现。此时山门并无人看管着。毕竟有着惊天剑阵的防御。是否呆在此处其实并无多大的差别。

叶东來刚刚站定。蝶衣也轻飘飘的从半空落在了他的身旁。

随手打出数个印诀。惊天大阵倏然出现了一块细微的缺口。足供数人通行。

这个时候叶东來和蝶依也正好看见了站在阵法之外。冰天雪地之中的三人。

“沈兄。”叶东來直接无视了一脸疲累。风尘仆仆的青萝。身形一晃。直接就站到了两人身旁。面上满是担忧。

“沈言……”蝶依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她真的不知道如果沈言真的是惜诵之主。那她又该如何。

但无论怎样。至少她还是不希望沈言出现什么问題的。

“他怎么样。”蝶依毕竟是周天境的修者。虽然步步慢了叶东來一筹。但此时却也是站在了他的身旁。

青萝甚至还沒有來得及触动惊天剑阵的沟通法阵呼唤宗内之人。便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男一女。

身上散发着的气息。和先前同沈言战在一起的那修者相去不多。

当看见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傲然气息。仿若脂玉雕砌而成的蝶依。青萝疲累的瞳孔之中。不由得露出一丝异sè。

甚至……有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沒有察觉的敌意。

无关來由。仿佛是第一眼见到蝶依的时候。那种敌意便莫名其妙的衍生了出來。

“经脉破碎……”

叶东來眉头轻轻皱了皱。

“不过破碎的程度并不大。之所以昏迷过去则是他体力耗尽的缘故。”

青萝听到叶东來开口。一颗悬在喉咙口的芳心总算是沉了下來。

“……沈大哥他……”青萝的檀口微微张开。然后刚刚想询问些什么。却感觉从脑海深处涌起一股眩晕感。顷刻间便不支的往地上倒去。

叶东來随手一拂。便将她和沈言轻轻托住。而后转身便往宗门内走去。

蝶依看了一眼满面仆仆风尘。但却轻松无比的青萝。心头却是不由的微微有些奇怪。

在她想來。沈言这种口舌如簧而且还爱多管闲事。不懂得礼貌的家伙……若非他有可能是惜诵之主的缘故。只怕根本无人会理会他的死活。

但青萝不过换血境的修为。而且还是处于刚刚突破。连真气都紊乱的情况下……居然硬生生的将沈言从雪云沼泽背回了万剑宗。这份情谊委实让她有些诧异。

待得浑身洋溢着高傲的蝶依也转过身走进了惊天剑阵之内后。希麟方才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抬起脚步入了其内。

在青萝身后站了半天。所有人竟仿佛连看都沒看到他一般。着实让他无奈之极。

寒碑颂只在原地站了少顷。叶东來二人便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不过此时叶东來却是托着沈言。而蝶依则是拦腰抱着另外一个女子。

于是寒碑颂疑惑的看了一眼叶东來。后者露出了一个让他安心的表情。他看见叶东來面上的神sè。便松了一口气。知道沈言虽然出了点问題。但应该还可以解决。

“我现在去帮沈言疗伤。蝶依你帮这位姑娘梳理一下体内的真气。”叶东來刚才查探之下。发现沈言的经脉几乎每一条都有多多少少的破裂。

所以此刻他也沒有和众人解释的心思。无论如何。先将沈言的经脉给修复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无妨。且先等沈兄醒來再说。”寒碑颂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理会自己等人。

蝶依看了一眼面sè平和。甚至因为沈言平安无事而泛起一丝幸福之sè的青萝。心中沒由來的有些不舒服。

当然她并沒有将这件事与沈言牵扯到一起。而是一种纯粹的……属于自己的心理作祟罢了。

不过叶东來开口嘱咐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弃之不顾。至少从任何一个方面來看。蝶依的心xìng都不是那等冷血无情之辈。

虽然她此前并不认识青萝。但既然对方救了沈言……也便等于是救了一个可能是惜诵之主的家伙。

因此莫说帮忙梳理真气。就算是让她帮对方做些什么事情报答这份恩情。却也是理所应当的。

章节四百 两件宝贝换个丹

其实寒碑颂等人对于经脉破碎的理解并不多,纵是蝶依,虽然也是周天境强者……但在百花谷内几无斗争,所以也并不知晓这种伤势具体是怎样的情况,

几人之所以安下心來,则完全是因为叶东來所谓并不严重的话语了,

不过沈言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却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叶东來离开众人之后,并沒有如他所说的一般去密室给沈言疗伤,而是托着后者來到了天月剑峰之上,

天月剑浅雨潇乃是十二剑峰长老中唯一的女xìng,论其实力比凌霜要更甚一筹,

当叶东來來到天月殿的时候,整个天月峰根本就沒有任何弟子能察觉到他的踪迹,

不过当他一步跨入内殿后,着一袭sè天蓝,上绣彩蝶、金凤,以银线为边罗裙的浅雨潇豁然便站在其内,看那模样明显就是在等他,

“叶东來……你闲來无事跑來我天月峰作甚么,”

浅雨潇的目光清冷若仙,话音虽然淡漠,但仍然让人心神为之一颤,

这是一个比蝶依要高傲了无数倍的女人,

蝶依那种淡淡的高傲,只是一种自身的姿态,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惜诵之主,便无人能让她折腰,

而浅雨潇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则是身居高位已久,坐在万剑宗十二剑峰长老的位置上看待旁人的傲然,

不过她面上的清冷以及高傲只持续了片刻,便在看到叶东來用真气托在身后那人的模样之时倏然崩溃,

瑶宫仙子下凡尘,大抵便是这样的感觉,

“他他……他是沈言,”浅雨潇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清冷,但从她收缩到极致的瞳孔,可以看出她内心并沒有多么平静,

这份震惊,不是源自于她回忆起了沈言暴露在她们面前的惊天杀气,

看见浅雨潇仪容清冷的形象瞬间坍塌,叶东來也有些莫名其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沈言,然后点了点头,不过再一下秒,他全身便是猛的一颤,不经意的将舌尖都咬出了血來,

“他是沈言,”叶东來的目光瞬间和浅雨潇相触,两人都是一副见鬼的模样,

“开什么玩笑,”这句话倒的的确确是同时从两者口中冒出來的,他们的震惊沒有丝毫掩饰……纵然两人都是周天境的修者,但此刻也有些倍受打击,

“他这是什么修为,神醒,神醒,叶东來……你确定你不是闲着无聊沒事干寻我开心呢,”浅雨潇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语无伦次了起來,

叶东來也是一脸的苦涩,

他先前因为牵系沈言的伤势,所以居然沒有注意到这一点,

直到此刻浅雨潇点了出來,他方才认真的探察了一番沈言身上散发出來的气息……和周身天地隐隐有着联系,这绝对是已经步入了神醒境界的标志,

可问題是……这才相隔多久,一天两夜,就算加上今天,也不过是两天两夜罢了,

在雪云沼泽的时候,沈言在他和寒碑颂战斗结束后出现在他身边时,他就已经被对方炼髓境的修为给惊了一跳,

沒想到时隔不久,这一次竟是直接从炼髓境跨入了神醒境界,

可能单单这样去想并不觉得差距有多么大……但换血九重天,内息九重天,并济九重天……整整三个大阶,二十七重天的境界,

如果算上换血境血脉入灵,神醒境的唤醒神魂……这么多的因素放在一起,能在十年内完成这些突破的,放在整个苍澜领都是有数的天才,

可沈言只在短短的数rì之内,便完成了一个天才都需要十年才能做到的事情,那么他有算什么……妖孽么,

叶东來念及此处,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总算是想起了正事,

“浅长老,沈言经脉破碎,我想……”叶东來话还沒有说完,便见浅雨潇的面sè一冷,

“叶东來,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将那护心丹给你用來救他,”

叶东來点了点头,然后解释了起來,

“我想护心丹可以护住他的心脉,免得待我疗伤的时候,不小心真的将他的经脉弄得彻底断裂,那这伤势就真的难办了,”

浅雨潇不答话,只是又恢复了那副清清冷冷平平淡淡的模样,待得叶东來话音落罢,她方才嗤笑了几句,

“这些我自然知道,可问題是单单凭借你几句话我便要将护心丹给你么,”

还不待叶东來回答她的问題,浅雨潇又道,

“更何况,你真的知晓护心丹价值几何么,”

“难道大长老的弟子……”叶东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浅雨潇猛的一拂衣袖,带起一阵香风,黛眉却是紧蹙了起來,

“大长老的弟子,大长老若是自己來问我讨这护心丹倒也罢了……”浅雨潇言及此处,却又话音一转,

“但我为什么要凭借你三言两语便将这价值不菲的护心丹给你,这丹药我也不过仅有一枚而已,虽然它的的确确是保命之物,但也要看保谁的命,”

浅雨潇清冷的目光中带着一抹冷意,

“他的命,还不值这个价,”

听到对方冷冰冰的森然话语,叶东來并沒有愤怒,他沉吟片刻,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你赢了……”

浅雨潇目光中清冷的神sè不变,却是一直落在叶东來的身上,那意思很明显,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还要我留你做客不成么,

“我暂时很需要这东西來保证沈言的万无一失,”叶东來瞧见她冷冽的神sè,不由的淡然一笑,

以他叶家家主之子的身份,护心丹虽然在周天境强者的眼中算是宝贝,但其实真的不足一晒,只不过此刻他人在万剑宗,却也有些不得已,

当他这句话说完,浅雨潇正准备出言直接让他离去的时候,那张清冷绝美的面庞,却霎时间凝滞……

准确的來说,是落在了叶东來手中那散发着凌冽寒意的一片绿sè薄纱上,

“碧寒光纱,”

叶东來沉声道,旋即将其直接抛给了浅雨潇,话音中带着一丝坚决,

“我用它换你那护心丹,”实际上,救沈言不用护心丹也可以,但总归是有出现危险的可能xìng,所以叶东來为求万无一失,也不惜损失自己的利益了,

单论价值,碧寒光纱至少是护心丹的十倍不止,

将其贴身穿戴,便可以起到凝神定心,驻颜养气的作用,对于女修來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绝世珍宝,

这东西也是叶东來从叶家带出來的众多宝物中的一件,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外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可以用它來作为交换,

“你……”

浅雨潇的声音似乎是带上了一丝愠怒,不过当看到那碧绿sè,闪烁着星星点点冷光的薄纱快要掉落在地的时候,她仍然是忍不住的伸出凝脂般的玉手将其接住,

虽然叶东來此举有些蔑视她的意味,但浅雨潇同样是一个女人……对于传闻中可以驻颜养气的宝物,自然是向往不已,

尤其是当她的手指感觉到碧寒光纱那细致和冰凉的触感之时,心头的悸动更甚,

不过出乎叶东來的意料的,却是浅雨潇强行压下了自己心头的那一丝悸动,平复了半响后,方才樱唇微启,声音中的冷冽之意更甚,

“叶东來……你这算是,在辱灭我的尊严么,”

无论浅雨潇的表情是漠然,是在碧寒光纱出现时的一瞬间悸动,亦或是现在的森然寒意,

叶东來面上的神sè除了因为沈言的修为而变动过外,始终都是那样的淡然,

浅雨潇再美,再高傲,甚至纵然她是整个万剑宗的十二长老之一,但在叶东來的眼中,这都算不得什么……或者说,整个万剑宗内,除了大长老外,谁能让他心悦诚服,

“拿回你的宝物,我不需要,”

浅雨潇将拿着碧寒光纱的右手伸了出來,但她眼底深处的犹豫和踌躇,却让叶东來看的分明,

不过他却沒有嘲笑和讽刺对方的意思,人皆逐利,修者更如是,对于女修來说,驻颜与养气谁都不能轻易忽视,

叶东來轻轻笑笑,将浅雨潇的手拨开,然后再度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物,

浅雨潇的目光赫然间变得炽热起來,不过其中却夹杂着几分魅人的羞怯,

因为叶东來手中的东西……竟然是一块红sè,其上绣着一只金凤的肚兜,

而这个肚兜在整个苍澜领,或者说整个苍木州都有着鼎鼎大名,在女xìng修者之中,更是美名远播……所以远在苍云西郡的浅雨潇,也听过这东西的名头,

“火凤肚兜,加上它,又如何,”

叶东來嘴角的笑容很轻,但落在浅雨潇的眼中,却有着一种下作和无耻的感觉,

甚至于在对方将目光落在她那张略微泛起红霞的面庞之上时,浅雨潇都觉得叶东來是故意用这种东西來打击自己高傲的心态,

火凤肚兜,rì积月累下可以将其内的能量散入女修的体内,让肌肤变得晶莹剔透,温润滑嫩,

而且还能依靠真气幻化出一只虚幻的凤影來进行攻击,绝对能让任何一个女修为之疯狂,

浅雨潇紧紧咬着樱唇,目光一直炽热的落在叶东來手上那火红火红的肚兜上,仿佛用了很久很久一样,她猛的长呼出一口气,

正要说话间,却见叶东來直接拉过她的手,而且以后者的修为,她竟然根本无法闪避开來……

待得对方将火红sè的肚兜放在她的手心里,浅雨潇的俏脸已经红的几乎能渗出血來,

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xìng抓住自己的玉手,而且她甚至还能察觉到,叶东來的居然还在她的手掌上揉捏了几下,

“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了,你的眼神早就告诉了我你的想法是什么,”

叶东來的眼底深处,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浅雨潇的高傲让他很不爽,因为他也是一个周天境的修者……

所以刚才抓住对方的手抚摸了几下,完全是出自他想要填补自己那份不爽的心境而衍生出來的恶趣味罢了,

而他自己本身,对浅雨潇却是沒有其他任何想法的,对方的确是一个很美的女修,但这一切……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浅雨潇咬了咬自己的粉唇,先前还高傲无比的她此刻却有些扭扭捏捏了起來,

半响之后,她方才低下了半响都未将红cháo退散的俏脸,轻轻的嗯了一声,以此來示意自己答应了这次的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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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零一 做我弟子吧

叶东來接过浅雨潇递给他的护心丹,直接无视了对方那有些异样的眼神,

“多谢浅长老了,我就先去替沈言疗伤了,改rì再叙,”

浅雨潇脸上的绯红未褪,痴痴的看着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便直接转过身离去的叶东來,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叶东來此时却是直接來到了一座无名的山峰之上,顺手用真气布下一个屏障,而后将沈言放在地上,彻头彻尾的检查起他的伤势來,

“所幸破损的程度并不严重……”叶东來喃喃自语了一声,

不过让他有些诧异的却是就这么短短的小半刻钟不到,沈言的伤势似乎比之先前要轻了不少,这也让他暗暗惊讶对方的恢复能力,

叶东來伸出右手捏住沈言的下巴,轻微用力后便直接将护心丹塞了进去,

旋即开始利用周身真气,小心翼翼的渗入沈言体内,为他修补起那些破损的经脉來,

殷州某地,有着一片绿草盈盈,千红万紫交相辉映的山谷,

这山谷名为风下谷,在整个殷州并不算出名,但这座山谷内,却隐藏着一个让北剑仙都要高看一眼的人物,

风下谷内的天机阁,无人能觅其踪影,

亦或者说中神策只要有心藏匿,便是同为五方大能的东魔祖,西佛陀,南酒仙……也是绝难找他的藏身之所的,

此时在那被幻阵遮掩住的风下谷内,天机阁巅,却站着一个一袭青衫的青年,

他的面庞很年轻,却又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沧桑感,

那一直都满是疑惑的目光,却偏偏又透露出一种洞察一切的睿智,

他及腰的墨sè长发披散在身后,只从尾端往上约三寸的位置用一根青sè的发带扎住,

“管……”站在天机阁巅许久,他终于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亦或不管,却怎生的教人如此为难……”

青年眼中的疑惑很浓郁,但他的声音却充斥着满满的睿智与自信,半响之后,似乎他仍然沒有将这个问題思索明白,于是只好无奈的从怀中取出了三枚有了不少年份的铜钱,

“正面便去,反面则藏,若是……若是立于掌中……”

青年犹豫了半响,终究还是沒有若是出个什么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随着掠过耳畔的一缕清风,蓦地抛起自己手中的铜钱,

三枚古旧的铜钱在半空中翻转着,而后全部被他轻轻接住,

青年只是简简单单的将自己那白皙如雪的手掌摊开,却未动用分毫的力气,

当三枚铜钱齐齐竖立在他的手掌中时,青年眼中的疑惑终于消弭……而后深深的,仿佛用尽了自己前世今生,所有的力气般叹出声來,

“去也罢……留也罢……自在我心,由不得你,”

他话音落罢,猛的将手中的铜钱扔了出去,这一次,他并未用手去接,

待得下方传出叮叮的轻响后,青年不经意间低下目光望了一眼……而后倏然呆滞,

在距离天机阁巅数丈的青石地面之上,三枚古朴的铜钱……稳稳当当的竖立着,

远在殷州发生的事情,沈如烟自然是不知晓的,

她此刻正靠在城墙根下,一脸幸福的用满是灰尘的手抓住一个热乎乎的白面馒头,慢慢的将其一口一口的送进自己的肚子里,

这个城池叫什么沈如烟并不清楚,她只是非常感激那个让她收拾摊位后,给她两文钱买了两个热馒头的摊主,

沈如烟不知道自己这些天來肚子不经意间咕咕叫过多少次,但无论饿的多么厉害,她从來沒有想过要吃嗟來之食,亦或者是行偷盗之事,

可以说从家走到这里,每一口吃的东西,都是她付出了自己的劳动而得到的,

朔云城的战斗让她这一路,看见了无数的尸体,也流下了无数的泪水,

直到数天前,她才彻底脱离了发生战斗的区域……所以现在能靠在墙根下,吃下两个热乎乎的馒头,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普通人,她就感觉很幸福很幸福,

她现在已经不像刚刚出门那般无知了,也明白了上云城到底距离自己多远……但她从來沒有想过,要放弃寻找沈言的念头,

可以说沈言现在已经是她唯一的jīng神支柱了,能支撑这么久,全靠着自己心底的那一丝信念,所以无论万剑宗有多远,哪怕是爬……她也要见到自己的弟弟一面,

若是生,那自是皆大欢喜,这一路上所有的苦痛都是值得的,若是沈言已经被歹人害掉了xìng命,她也定然是不会独活的,

沈如烟将樱唇放在手中的馒头上,因为心里想着问題的缘故,所以半响都沒有咬下去,

直到她心中那一丝委屈被自己的信念再度压了下去,沈如烟方才回过了神來,

但是突然出现在面前一张脸,却是吓得她一个趔趄,身子蓦地往后一缩,连带着将手中吃了几口的馒头都给落在了地上,

不过还好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热馒头,还被她稳稳当当的捏在手里,

沈如烟嗔怪的瞪了面前的那个脏兮兮的老头一眼,然后露出一丝可惜的神sè……却是连犹豫都沒有,忙不迭的将落在地上的馒头捡了起來,

她虽然数rì前在河边洗过澡,不过每一次都是一身的仆仆风尘,所以此刻的模样看起來就算不是个乞丐……那也至少是半个乞丐,所以这番举动却是沒有丝毫的违和感,

“小姑娘你从哪里來,”

沈如烟看了一眼一屁股坐在自己身旁不远处,满身油腻的老头,沉吟了片刻,轻柔中带着一丝疲累的声音方才响起,

“我从紫云城來的,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别的地方來的,”

“紫云城……”老头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你从那么远的地方來这里做什么,”

“你还沒回答我的问題,”沈如烟脸上泛起一丝愠怒,她明明都已经回答了对方的问題,但后者却沒有回答她问題的意思,反而又询问了一个问題,

以沈如烟的想法,我回答了你,你就得回答我,

“啊,”那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老头眉头一挑,然后点了点头,“是该如此,是该如此……你穿着如此破旧,若非逃难便自然是远行……”

“起先我只道你是从朔云城周边來到此处的灾民,却沒料到你竟然是从紫云城那样远的地方來赶來这里的,”

沈如烟孺子可教也的看了一眼解释了许多话的老者,在她看來,人与人之间的交谈,就应该这样礼尚往來,

“我是要去找人的,”

“找人,找谁,”老头面上的神sè更为古怪,甚至有些诧异,

“找我……弟弟,”沈如烟面庞上突然浮现出一抹黯然,旋即隐去,

“不错不错……”老头面上的诧异转为了赞赏,重亲情在他看來是非常有必要的,

沈如烟脸上掠过一丝微微怒意,难道我找不到自己的小弟是让你很高兴的事情么,还满口不错不错的,

“哎呦呦……”

老头却仿佛沒有看见她眼中的怒意一般,突然捂住肚子哎呦呦的叫唤了起來,

“你怎么了,”沈如烟眼中的那一丝愠怒倏然消弭,顷刻间便转为了担忧,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來看,她似乎都不是一个会一直憎恨别人的人,

“刚刚空着肚子喝了太多酒……这会儿酒意散了,肚子又饿起來了,”老头一边紧锁着脸哀嚎道,一边将目光贼兮兮的落在了沈如烟手中热乎乎的馒头上,

如果是他人,只怕会顷刻间将这老头当做是混吃骗饭的赖子,但沈如烟纵然心底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但在一瞬间却也被她否决了,

在她看來,只要还有任何其他的办法,那就沒有人会做这样的事,所以她看到老头佯装哀嚎的模样,还是沒有丝毫犹豫的将手中那沒有落在地上的馒头递给了他,

“好味道,好味道,”

老头仿佛一下子來了jīng神,一把将沈如烟手中的馒头抢了过去,一边大口的吃着,一边啧啧的赞叹道,

沈如烟看见他大快朵颐的模样,不由的暗自耸动了一下喉头,

“这馒头的味道真是不错,”

老头意犹未尽的抿了抿还带着馒头渣的嘴唇,然后一脸陶醉的道,

“为了报答你请我吃了一个如此美味的馒头,你尽可以提出你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帮你办到,”

沈如烟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等着老头讲话说完,迟疑了片刻方才开口,

“无论在怎样的困境之下,做人做事都要切合实际,我能送给你这一个馒头,是我力所能及的时候,所能做到的对你最大的帮助,”

沈如烟说道这里,轻轻笑了笑,

“虽然将这个馒头给你我可能会饿肚子,但至少你的意愿得到了满足……我就很开心了,”

老头眨巴了一下眼睛,旋即苦笑了起來,

什么时候,他南酒仙也成了别人口中不切实际的人了,不过……似乎他刚才所做的事情,配上他的那一句话,的确有些不切实际的感觉,

但听到最后,老头眼中的那一抹异sè却是越來越盛,等沈如烟话音落罢,他终于是凝视着女子那张被灰尘覆盖起來,却仍然比这世间无数女子都要美丽的面庞,缓缓说出了一句话,

“小姑娘……不如你做我弟子吧,”

章节四百零二 不如她

沈如烟微微一愣。好半响后方才眨了眨自己的眸子。

“做你的弟子。”

这一次还不待她将话说完。便被面前这个脏兮兮的老头再度打断。

“不错……做我的弟子。我从朔云城一路走來。发现诸多战场竟都沒有凝聚出怨魂的迹象。但我偏偏又沒有发觉佛宗那些人的味道……”

老者言语之间。神sè越发的明亮起來。

“于是我循着那残留的一抹气息找了过來。便找到你了。”

“以你的本xìng与天资。做我的弟子……修为进境定然一rì千里。”

五方大能这么多年都沒有收弟子。可想而知他们的眼界何其之高。

便如同大长老一般。起先收沈言为弟子并非因为他的天赋……而是那一句句触动他的言语。

而南酒仙玩世不恭。虽然以实力來说较之大长老如何尚未可知。但单论眼界。两人绝对都是那种眼高于顶之辈。

但他感触到沈如烟周身上下。甚至从灵魂深处散发出來的那种纯真与善良。终于是让他升起了收徒的念头。

沈如烟的神sè却忽然变得有些黯然。旋即是愤怒。从心底而生的愤怒……

纵然她能感觉到面前这个老头的强大。在对方说出收她为徒的时候。那一闪而逝的气息就告诉了她对方的修为到底有多深。

但正因为对方修为的深不可测。才让她为此而愤怒。

“你的意思是……你一路走來。就一路看着几方交战的人马肆意屠杀手无寸铁之力的百姓。”沈如烟深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留情道。

“你的意思是……你修为高绝。就无须管顾他人生死。”

“你的意思是……你明明有着办法。救下所有的百姓。但却偏偏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惨死。”

沈如烟猛的站起身來。竟然愤怒到直接将手中咬了一半的馒头仍在了地上。而后托着疲累的身子往城外走去。

“纵然你的修为再高。但我也不稀罕。凭借你的所作所为想让我做你的弟子……绝无可能。”沈如烟的话音斩钉截铁的落入了酒仙的耳中。后者的面庞猛然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起來。

绝无可能。。。

这四个字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多少人就算在他面前跪上几天几夜。都不可能让他多看一眼。

但今rì他亲口说出了要收这个女子为徒的话。竟然被对方如此决然的拒绝。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他沒由來的愣了半响。

不过转瞬之间。老头却又是忍不住的追了上去。

沈如烟走的步伐极快。她虽然很累……但确实不想看到先前那个老头。

因为她一想到对方有能力去救下很多很多的百姓。却偏偏不那样去做。就感觉心头一阵阵的愤怒和刺痛。

但沈如烟自己也清楚。她沒有理由要求任何人做什么。

不过刚刚踏出城门。还沒等她叹息这平原的辽阔和宽广……身后那个令她无端端愤怒之极的老头的声音却再度响了起來。

“你真的不打算考虑做我的弟子。”

沈如烟心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小时候她在家族的测灵堂测试过。得到的结论是不能修炼。

但现在这个老头却偏偏要收她做弟子。却让她不明所以。

不过修炼或者不修炼对于她來來说并不重要。至少到目前为止……沈如烟只想找到沈言。然后才会考虑其它。

“我不会做你弟子的。”沈如烟虽然愤怒。但此刻也觉得自己先前对一个老人家大喊大叫的有些太过了。所以此刻的声音便沒了先前那番气势。

可停在酒仙的耳中。却能感受到对方言语之间流露出的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不是天xìng如此。而是单单对他。

这个时候酒仙甚至想抽给自己一个大耳光子。明明知道她的心xìng如此……偏生好死不死要去提什么冤魂和死去的百姓之类的话題。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但偏偏像他这样的人遇到一个满意。并且看对眼的弟子不容易。加上他的倔脾气。所以此刻反而是更加的不肯放弃了。

“你可知道我南酒仙一句话。想要做我弟子的人可以从dì dū排到……”老头大言不惭。口沫横飞的滔滔不绝起來。

不过停在沈如烟的耳里。却更加的不是滋味。

既然有这样强的能力。无论是真疑惑是假。总该尽自己的力量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百姓才是……而不是等到事后说风凉话。

“那又如何。”沈如烟虽然知道打断别人的话很不礼貌。但她仍然是阻止了面前这个讨人厌的老头子继续说下去。

是的……虽然愤怒。但沈如烟却也仅仅只能想到讨人厌这样一个词语了。

“如何。你说……”酒仙差点一口气沒有缓上來。想他堂堂五方老祖之一。竟然在一个小女娃娃的眼里落得个如此不堪的形象。

简直是……失败啊。

“我手段通天彻底。上天入海。斩魔诛妖……”

沈如烟看了他一眼。这一次终于是等他将自己的手段说了不少。然后樱唇微启。

“这些对我來说……都无所谓。”

南酒仙目瞪口呆。

他此刻总算是知道面前这个女子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人了。那就是她如果不认可你……那么从一开始。你就绝无可能融入她的圈子里了。

也许还有挽回的可能xìng。但那想必……很难很难。

无所谓……无所谓……这是南酒仙第一次看见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说出这句话。

纵然她为了寻找自己的弟弟早已是身心俱疲。甚至食不果腹……

但当他说出自己手段的时候。仍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半分艳羡和震惊……哪怕是对他说大话的怀疑神sè都沒有流露分毫。

仿佛他所说的一切……或者说他这个人。对于对方根本就无所谓有无般。

南酒仙沉吟了半响。沈如烟见他的模样却只是怔怔的望着身前……那些空气。

“你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弟子。难道你不知道我能教你的东西。足以让无数的修者为之癫狂么。”南酒仙的问題其实换汤不换药。但他仍然这样问了。

沈如烟似乎也知道单纯的以因为他不去救那些百姓而拒绝他。就算她自己认为这是再真实不过的。但对方却显然不会这样想。

所以她也换了一个回答。

“做你的弟子……那你先说说。你能教我什么。”

南酒仙神sè一滞。旋即变得欣喜起來。虽然沈如烟的声音仍然生疏。但在他的心中。却自然而然的认为对方的心思可能已经松动了。

“我能教你飞花逐月痴情剑法……”

“我不喜欢剑。我喜欢……琴。”琴棋书画。沈如烟在沈正天还在位的时候自然是接触过的。但在后者修为尽失后。却再也沒有时间和jīng力去接触这些东西。

所以她的回答很认真。以至于目光都有些出神。

“琴。琴好啊。”酒仙心头暗喜。就怕你不知道自己想学什么。

对于他。亦或者说是五方老祖。手上的功~法哪里不是千千万万。就算沒有。那也能依靠自己的经验推衍出來。

不过恰好。酒仙手中偏偏就有着一门琴类的神功秘法。

“既然你喜欢琴。那我可以教你寂灭琴音。”

寂灭琴音出自于寂灭五音。分别是箫。笛。笙。箜篌与琴。据说是万年前的大门派玄音门流传下來的音律之道。若能齐奏五音。威力堪称鬼神莫测。

沈如烟却是突然从当初跟随着一个老琴师学琴的那些rì子的回忆里回过神來。然后有些凄楚的看着面前那个一脸卖弄和傲然的老头。

“寂灭寂灭。琴音既能称之为寂灭。那我不学也罢。”

“你。。”酒仙这一次却是有些愕然。若非沈如烟面上的神情实在有些凄然的过分。他可能已经忍不住会骂出声來。

“你可知我要学的琴是什么。”沈如烟眼中的凄然突然收敛。

无论多美好的东西。在这些强者的手中……似乎都能变成杀人的利器。她之所以忽然神sè悲伤。也正是出于这样的缘故。

因此问出这句话后。也不待酒仙回答。她就自顾自的接了下去。

“是高山流水。知音相和。是举案齐眉。琴瑟相携。是小楼听翠雨。玉碎玲珑歌。”

看着面前这个气息忽然变得有些陌生的女子。酒仙不由的又是微微一愣。

寂灭琴音……似乎生來。就是为了……杀人。

“既然寂灭琴音不合你的心意。那我还有……”酒仙越是交谈下去。越是感触到女子内心那份与这世界相驳的美。

他更是不愿意放弃这样一个哪怕他翻遍整个苍木州。只怕都再难以找出來一个的弟子。

“……不必了。”沈如烟忽然轻轻的道。声音中的哀伤和疏远却是消散了不少。

她算是想明白了。与这样的强者争论。无非是自讨无趣罢了。或许在他们的心理。从未将普通百姓放在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上。

“我问你……你教我的东西。能止兵戈么。”

酒仙面sè一沉。他沒料到……沈如烟居然会将话題。又再度回归到了朔云城及周边的战争之上。但旋即他却又是一喜。

“自然可以。只要你修炼有成。便能以杀止杀。将引发战争的人杀掉。自然也就可以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沈如烟听他说完。然后点了点头。正待酒仙面上喜意变浓的时候。她却厉然出声。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你阻止了这一场战争。还有下一场……难道每一次都需要无数人的鲜血來制止这些东西么。”

酒仙忍不住想喝酒。但他摸了摸腰间的葫芦。却发现里面早就空了。

“那……只怕是不能。”如果不以杀止杀。酒仙不知道怎样才能制止战争。毕竟放在整个天地。这都是一个永恒的话題。

“不能止兵戈。那么……能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么。”

酒仙张口结舌了半响。他很想说一句你知道这个天下有多大么。天元界有多少王朝有多少州有多少苍生么。但他却说不出口來。

“这……也不能。”

“不能救天下苍生于水火。那么……能让天地间所有人衣能遮体。食能果腹。使幼有所依。壮有所用。老有所终……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么。”

酒仙的心头仿佛闪过了一道晴天霹雳。

这丫头的心……太大了。博爱。爱到无穷大。这简直是……想要将这整片天地都变成净土啊。就仿佛一个普通人拿着菜刀想要去屠龙一般……异想天开。

“不能。”沈如烟转过身去。朝西方缓步而行。背影有些凄清冷楚。“那我学它何用。”

酒仙的眼中泛过一缕诧异。泛过一丝疑惑……究竟是。他的错。还是这女娃娃的思想原本就太匪夷所思。

亦或者。在这个问題上。他们两人都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但无论如何。至少南酒仙知道……若是将心拿出來一比。他不如她。

PS:題外小剧场。

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话说小仙今天码字忽然忍不住念叨起沈如烟吃了几回馒头的事儿。于是乎。。

沈妹纸终于在小仙写完这一章后忍不住发话了:“就知道让人家吃馒头吃馒头。馒头有什么好吃的。换一个大肉包子也比馒头好啊……还是今儿个这章有水准。”

听到沈妹纸的话。众书友终于也不由愤而出声:“小仙你个二货。馒头你妹啊馒头。我早就想说了。如烟妹纸都吃了多少馒头了……大家一起上。扁他。”

再于是乎。小仙便遍体鳞伤。呜呼哀哉叫苦连天。鲜血横流……这就是所谓馒头引发的血案了。

章节四百零三 相拥

沈言蓦地睁开双眼。而后略微收缩了一下瞳孔。方才适应整个屋子里通明的烛火。

他抬眼看了看四周。却是摆满了无数的烛台。

“你醒了。”叶东來的声音忽然响起。沈言这时方才转过了头去。

“青萝……就是带我回來的那个女子。还有希麟怎么样了。”不过纵然看见了盘膝而坐在一个蒲团之上的叶东來。他却沒有回答对方的问題。

“他们都沒事。你的伤势比他们二人严重的多……我观你气息。似乎有李敬之所修杀意剑的感觉。”叶东來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而后站起身來。眸中略微泛起一抹疑惑。

沈言苦笑了一声。然后方才叹了口气。

“说來话长。”

“如果我沒猜错的话。李敬之他……死了。”叶东來的目光。变得有些凝重。

沈言表情略微一滞。却也沒有否认。不过还是解释了一番。

“他私自炼化僵界僵尸为化身。而后不小心被我和希麟联手斩杀……他循着那僵尸残留的怨气。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叶东來的瞳孔猛然抽搐了一下。沈言看的分明。

“僵界。这李敬之的胆子……也真是够大。”

叶东來到底是指什么沈言不清楚。他也沒打算去问。有些东西知道与否并不重要。

“你杀不杀他这件事跟我的关系不大……敞若被万剑宗的其他长老。亦或者宗主知道。或许你可能就危险了。”

见沈言并沒有在僵界这个话題上纠缠。叶东來也沒有谈论下去的意思。

不过说到这里。他突然露出一丝好奇之sè。

“我很奇怪。你是怎样杀掉李敬之的。如果我沒记错的话……他身上应该是有着一枚律令之符的。”

沈言心头一突。

“律令之符。”刚反问了一句。他又是后怕的笑了起來。“那我可真够幸运的。他或许压根沒有料到我有击杀他的能力……”

“不过可惜了。如果早知道他身上还有着那种宝贝。说什么也要硬撑着迟些晕过去。好歹将那律令之符搜出來才是。”

叶东來听到沈言的话。却是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律令之符牵扯某些规则。以李敬之的谨慎心xìng。必然是用jīng血蕴养过的。既然他生机消亡。那东西自然也便消散在天地间了。”

沈言有些似懂非懂。实际上他一直都不明白……所谓的律令规则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暂时似乎也不到接触那个层面的时机。所以知道与否。也是不重要的。

不过叶东來的话却是让他沒有在昏迷前拿到律令之符的郁闷心思略微淡了点。至于叶东來所说的万剑宗其他长老的事情。在他看來却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至于李敬之的死至少一时半会万剑宗的人还不知道……”

沈言话音刚落。却见叶东來苦笑看着他。

“有什么不对么。”沈言怔了怔。纳闷的道。

“李敬之在如何说也是堂堂十二剑峰长老之一。他的魂牌旁无rì无夜都有弟子看守着。当他刚刚死去的那一刻。整个万剑宗的高层。或许都收到了弟子的通报。”

叶东來说到这里。却又是忍不住的调侃了几句。

“当然以你现在随手击杀掉李敬之的实力。什么楚青衫、凌霜之流自然不被你放在眼中。所以大可以站出去高呼一声。李敬之是我杀的。尔等能奈我何。”

“要不然你帮我兜着算了。以你叶家家主之子的身份。想必万剑宗这些家伙就算明知道是你杀了李敬之也只能干瞪眼吧。”

沈言怔了怔。旋即也打趣道。

不过见叶东來突然止住了话音。似乎真的在思量这件事的可能xìng的时候。沈言却是赶忙摆了摆手。连连出声打消了他的念头。

“你可千万别有这个念头。叶家势大。无论哪一步都不能走错。尤其是你身在叶家家之子这个特殊的位置上。更要谨言慎行。”

“我能击杀李敬之。则完全是依靠着……”沈言正想说出蛮荒神象之灵的事情。但潜意识中却仿佛有着一道意念不让他说出这个秘密一般。

于是乎话临出口之际。却是完全已经违背了沈言原本的意思。

“师尊的手段了。”

沈言话音落罢。叶东來眸中光芒一闪而逝。心道果然如此。

除了大长老出手。整个万剑宗……或者说整个苍云郡。都沒有谁有整个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让人从炼髓境跨入神醒境界。

“大长老的本领。当真让人叹服。”

叶东來无意识间。却又如此感叹了一句。

而沈言听着他的话便沒由來的想起那不可一世的赤幽玄不堪一击的模样。想起那笼罩了整个雪云沼泽的剑雨……也是莫名的沉默了下來。

少顷之后。两人的心神方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我也不在这里纠缠着你不放了。只怕你心里还无比的记挂那个叫做青萝的女子吧。”

叶东來回过神來之后。见沈言神sè有些不自在。自然知晓他在担心着什么。

而他想知道的不过是李敬之到底是怎样死的而已。所以此番倒是沒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抓着沈言不放了。于是便出言让他离去。

“毕竟她将我和受了重伤的希麟带回万剑宗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从某种程度上來说。似乎也是我害了她。”

沈言点了点头。倒是沒有否认心中的的确确是在念着青萝。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思却是转到了雪云沼泽那一处山脉腹部之内……若非他让追风之羽yīn阳相合。或许雷劫也不会找到青萝了。

想起那个早已家破人亡的女子所受的伤势。他的心就沒由來的一阵阵刺痛。

收拾了一下心绪。沈言终归还是缓步离去。叶东來只是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有些疑惑。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那么强大的灵……或者说。这灵是大长老血脉入灵之时的本体。只是这一次出手后。方才有某些气息留存在了沈言的身上。”

直到沈言离去许久后。在通明的烛火映衬下。叶东來方才喃喃自语道。

青莲净火瞬息而灭。身周有着无尽星辰环绕。横躺在虚空中的那个身影微微一颤。终归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

整个空间似乎都凝滞了下來。连带着那漫天漂浮了炫寂天火。赤炼冥火……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惧怕着这庞大到无以计量的身躯之内隐藏着的怒火。

“灵。他血脉入灵之时。难道并非赤金蛟血。那又是什么灵。你又瞒我。……不过。洞天机真是那样好找的么。浮黎。这一次。吾定教你一子走错。满盘皆输。。。”

在叶东來喃喃自语出声的瞬间。躺在无尽星辰中的身影终于是愤声道。

离这一方虚无空间不知相隔了多少时光。或者说已处在时光之外某个尽头。

仍然是无止尽的黑暗与寂灭。但在那正zhōng yāng的一片白**域。却仿佛黑暗中最耀眼的一道光。将一切都照亮了一般。

在那白**域之中。盘膝而坐。一洗黑衫的男子。仿佛听闻到了与他相隔了无尽时光的那个庞大身躯所发出的怒吼。神sè一如既往的平静。

“灵。你不知道。我又何尝知道。不过既然有人说了出來……料來不是上古天龙。也便是那镇天神象了。”

黑衣男子叹息了一声。旋即眼中的光芒开始明灭不定起來。

这无边无际的死寂空间。似乎也随着他眼中光芒的跳动。开始变得一明一暗起來。

虽然……它一直都黑暗到仿佛能吞噬一切般。

“至于洞天机。其实一开始……你就弄错了。”

说完这句话后。黑衣男子便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眸。他仿佛沒有听到脑海中传來的质问声一般。整个人全身上下再无半点生机。仿佛已经死去了亿万年一样。

在另一方时光的尽头。那个横躺在无尽星辰中的身影终于暴怒。

随着那根本无法丈量的长发在这虚无的空间中飞舞。无以计数的星辰一颗接着一颗的化为了漫天的光斑。而后一点点的逝去。

似乎随着这些星辰光斑的消弭。横躺在这虚无中的身影说散发出的怒气也会随之消散般。

沈言有些犹豫的在叶东來居住着的无名山峰之上的另一间房檐上挂着轻纱。表明这房间中乃是女子居住的门前站定。

迟疑了半响。沈言还是抬起手來。准备叩门。

但不待他的手触道房门之上。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轻响。旋即一张绝美的面庞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青萝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袭月白sè的纱裙。她也沒有沈言那样的待遇可以服用那护心丹。

于是乎真气耗尽的她在蝶依的调养之下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过來。此刻俏脸之上还带着一抹令人心悸的疲累。

但她却无比的忧心沈言的伤势。毕竟以神醒境界的实力和周天境的强者大战……就算能胜。却也可想而知伤势到底会是多么糟糕。

于是便准备去看看沈言到底恢复的如何了。不过刚刚打开房门。便看见了抬起手愣在门前的那个消瘦身影。

青萝疲累的面上露出一丝心痛。而后终于沒有忍住内心的情感。蓦地扑进了沈言的怀中。死死的抱住他呜咽了起來。

沈言尴尬的愣在原地。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推开青萝。

而他也确实准备这样去做了。但听到青萝的哭声。明明知道不应该……可他仍然是沒有狠下心來。将怀中的女子推开。

在青萝越來越大的呜咽声中。刚刚从房内追出來的蝶依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却陡然愣在了那里。

她的心中沒由來的有些不是个滋味。

PS:~~~~(>_<)~~~~小仙是罪人。

看到有朋友又在求更了。但今晚因为时间的缘故就不写了。明天尽量早点开始码。保证两更……力求三更O(∩_∩)O~

章节四百零四 挑峰战

万剑宗论剑一事。早在数rì之前便已经开始筹备了起來。

这种基于整个门派弟子阶层的大比。与沈言等人在不在自然是沒有丝毫关系的。

只要有着超过一定数量的长老可以维持大比的公正和公平。那么大比自然就会正常展开。

而且在寻常。大比的名次也可以看做是进入雪云秘境的一种筹码。

虽然现在局势特殊。雪云秘境可能也不会有哪个弟子想要去一探究竟。否则秘境沒去成。反倒不小心送了xìng命。那连叫冤的地方都沒有。

当沈言得到叶东來送给他的消息之时。整个万剑宗早已是人声鼎沸。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无数修者的谈论声。

不时抬起头來。还有各处剑峰之上的内外长老等等。都御剑飞行朝着十二剑峰而去。

叶东來居住的无名山峰之上。沈言等人齐齐而立崖边。却无人打破这份沉寂。

“叶兄。”

思量了许久许久之后。沈言闪烁不定的目光终还是转为坚定。

“咱们容后再动身前往天机阁。现在。。先去紫薇峰。”

昨夜和青萝在蝶依那种古怪的目光注视下。两人只是互相慰问了几句。便相继回房。

但今rì一早叶东來却传來一个有些令人为难的消息。

不是他击杀李敬之的事情暴露了……而是万剑宗无数剑峰大比正式在今天举行。

除了阵峰不参加大比以外。连带着灵植峰的弟子都在准备着迎接这一次的盛会。

搁在往常。紫薇剑峰是决然不会参加的。因为紫薇剑峰沒有任何弟子可以拿的出手來。而这一次大比的局势却是有些不同。

这一次不知是哪一位长老提出來所谓的挑峰战。

排名低的剑峰可以挑战排名高的剑峰……而紫薇剑峰。却是名头第一。实力最弱。

令沈言难以忍受的却是。整个万剑宗有着无数人想要看紫薇剑峰的笑话。亦或者是想看看这一次能否将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徒有虚名的大长老给逼出來。

所以以紫薇剑峰之上寥寥的十数名弟子。瞬间就被在名头上排在尾端的灵植峰给挑了下來。

也就是说。紫薇剑峰在今rì之前还是万剑宗剑峰之首。但瞬间就变成了垫底的存在。

沈言之所以考虑了如此之久。却是在思索自己到底是以寻找洞天机之事为重。还是以为紫薇剑峰正名之事为重。

思量许久后。他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万剑宗与自己的关系更多的还是牵系在大长老的身上。所以寻找洞天机解万剑宗之危的事情在沈言看來。是沒有自己师尊的名声重要的。

或许大长老根本不在意。但他沈言却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无动于衷的去找什么洞天机。毕竟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沈言话音落罢。也不带其他人如何想法。神魂略微一阵波动。直接以真气形成一截虚幻的刀锋。而后破空而去。

叶东來瞳孔一缩。心头暗道沈言神魂的强大。不过刚刚和天地有了初步的沟通。竟然能如此之快的运用到此等地步。

不过转瞬他的嘴角却是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而后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叶东來却沒有消耗自己的真气來托着自己御空而行。所以他身后的木剑便倏然浮在半空。于是乎他轻轻一跃。便孑然立于剑上。

正要随着沈言朝紫薇剑峰而去的时候。叶东來却突然想起下方一众人來。

“青萝、希麟你们不懂神魂御剑之法。便暂且留在此处等候沈言的消息吧。”

说完这句话。也不管青萝面上的心切之sè。转而看向了寒碑颂和蝶依。

“碑颂你身上存有那有些诡异的神兵利器。我倒是无法感应到它的气息……不过敞若在楚青衫长老等人面前。你是否还能瞒住。便不得而知了。”

叶东來沉吟了片刻。见寒碑颂面上的神sè沒有任何波动。于是便直言道。

“我的意思是。你也同他们二人在此等候我们的消息吧。至于蝶衣你……既是百花谷的人。便随你心意自行决定去与不去吧。”

蝶依听闻之下。似乎早就等着叶东來此言一般。竟然是直接从袖中飘出一段轻纱落在地上。便将她整个人托离了地面。

待得叶东來和蝶依二人离去。寒碑颂方才酷酷的瞥了一眼身旁俩修为一个比一个低的一男一女。连一句话都沒说。转身便直接走回了房中。

希麟却是一副乐天的表情。不过他的嘴唇刚刚嗫嚅了一下想要跟青萝自嘲两句的时候。却发现后者居然也连话都沒说一句。便缓缓走进了屋子里。

山巅很冷。但希麟却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四顾无人之下。他只得苦笑着耸了耸肩肩膀……也不想进屋去对着寒碑颂那张自始至终都一个表情的脸。于是竟然直接盘膝而坐开始修炼起來。

当然……顺便享受着山巅那刺骨的寒风吹拂衣襟时所发出的猎猎响声。

万剑宗因为处于阵法之内。所以绝大地方是四季如chūn的。

但紫薇剑峰。以及念月小峰便是其中的两个意外。因为这两座山峰之上。终年积雪不化。站在山巅之上。那凝成一地的冰晶。便仿佛能倒影出自己一般。

也许是大长老喜欢雪的白。所以与他相关的一切。仿佛都是白sè的。

沈言刚刚踏上紫薇剑峰。叶东來以及蝶依便接连站定在他身侧。

他却是沒有跟两人搭话。只是怔怔的看着那一座经年未有人打扫……积雪压了一层又一层的宫殿。

这是他第一次踏上紫薇剑峰。但沈言却沒由來的感觉到一种落幕与死寂般的气息。

仿佛这座剑峰从上到下都已经尘封起來了一般。莫说是天霜剑峰比。便是同叶东來所在的那座无名山峰比。也更显苍凉。

“这就是师尊的紫薇峰。”

沈言喃喃道。却也不知是在问叶东來。还是在叹息着面前的一切。

“紫薇峰据说仍有弟子和长老在此挂名。但看现在的情形。怕也剩不得几人。”

叶东來斟酌了一下言语。然后如此道。

沈言并沒有所谓伤心以及悲戚的感觉。他只是有些诧异。因为以大长老的本事……哪怕不收弟子。但整个紫薇峰也应当不是这样的一个情形。

不过正因为他见识过大长老的手段才会如此想。其他人……包括万剑宗的诸多长老。谁有真正知晓那个万剑宗名义上的第一人有着怎样恐怖的实力。

仍是那句话。无知所以无惧。

“沈……言。”

沈言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有些不确定的唤出自己的名字。于是便将目光落在了从那挤压着厚厚积雪冰层的宫殿中走出來的人身上。

看见离自己不远处那个已经从强身阶踏入了半步锻骨境界的黑衣青年。沈言的思绪一下子纷飞了起來。

直到许久之后。他的眸中方才露出一丝恍然之sè。

“你是……兰维。”

虽然这段时rì发生的事情极多。但沈言却还不至于忘却了在登天台发生的事情。

而在他从登天台上坠落下來的时候。接了他一把的兰维。他虽然初见时有些懵然。不过转念之间便也记起了对方來。

叶东來与蝶依自是不认得这个一袭黑衣的青年的。所以见沈言缓步迎上前去。他们二人却是站在原地并未有其他动作。

“沒想到你还记得我。”

兰维笑笑。不过却是笑容却是有些勉强。

“你也算是救了我半条xìng命。如何能不记得。”沈言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他肩上。一缕真气便探了过去。

“你的伤。”沈言眉头皱了皱。虽然并不是很严重。但下手之人很yīn毒。这伤势积在心肺上。便要一两月的功夫才能恢复过來。而且那种痛楚还极其难熬。

“沒事。不过是灵植峰的人來挑峰之时。将我们紫薇剑峰上留下的七名弟子全部打伤了而已。”兰维一边说。一边有些希冀的望着沈言。

他现在竟然无法感觉到沈言身上散发出的分毫气息。可想而知后者已经强悍到了何种地步。

“你拜入紫薇剑峰了。”沈言心头一滞。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拜入紫薇剑峰。除了能得到一些外长老的指点。几乎是不可能有任何成就的。

更何况以今时今rì的状况來看。哪怕是外长老。紫薇剑峰之上怕也是所剩无几。

甚至加上兰维连弟子都只剩下了七人。可想而知留下的这些人。会处于怎样一种尴尬的位置上了。

以万剑宗宗主所在的位置來说。为了大长老的名声留住紫薇剑峰是可以的。但让他在亲力亲为找人教导紫薇剑峰的弟子。那却是有些不切实际了。

弟子管不管是大长老的事情。总而言之万剑宗宗主所能做的。也仅仅是为大长老留下这个所谓的十二剑峰长老之首的名头而已。

不过看來因为万剑宗主的闭关。加上大长老终年不见踪影……所以到了此刻。无数剑峰上的修者。都有些蠢蠢yù动了。

“我來时还沒有传出这一次莫名其妙的挑峰战。所以那时候还有着收取剑峰记名弟子的长老在这里挂职。”

兰维解释道。

“所以我就在紫薇剑峰之上做了一位记名弟子……但直到数rì前开始流传挑峰战之类的言语。十数名弟子中大部分都直接离开了紫薇峰。连带着仅有的两名长老。似乎也不准备管这些事情了……”

“因此到现在为止。整个紫薇剑峰上也就仅剩下七名弟子而已。而且因为灵植峰今rì來挑峰。所以每个人都多多少少的负了伤。”

兰维声音低沉的将这一番话说完。却并沒有从沈言的眸子里看到任何义愤填膺之sè。

PS:下一章十二点之前会出來。。

章节四百零五 只能是第一

“好了……他们的伤势都不算严重。已经沒事了。”

沈言在兰维关切的目光之下。缓缓将手中的真气团散去。而后舒了一口气道。

“谢谢师兄。”无论如何。虽然整个万剑宗内诸多剑峰之上的弟子。大抵都是看不起他们这些紫薇峰上沒人要的弟子。但对于沈言。众人还是齐齐道了一声谢。

兰维却是咳嗽了两声。看着面前一群修为大多都在强身阶徘徊。只有两个人勉强步入了塑体阶的一众弟子。

他入紫薇峰的时rì虽然最短。但修为却提升最快。所以理所应当的便成了众弟子的老大。因此他咳嗽了几声。先前还嘈杂的声音便一下子消弭了下去。

“诸位师弟。这一位便是我紫薇剑峰的沈言大师兄了。”兰维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面庞之上。后者早在踏入这里的时候便想清楚了一切。所以面上的神情很平静。

“大师兄。”

另外六名弟子尽皆是一脸的诡异之sè。大师兄这个词语在紫薇峰似乎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因为大长老不收亲传的缘故。所以紫薇剑峰是无人拥有大师兄这个头衔的。

众多天赋不佳。用來凑数方才能留在万剑宗的记名弟子也仅仅是以修为高低來互相称呼一声师兄师弟。

所以兰维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六名紫薇峰的记名弟子便是齐齐的呆滞在了原地。

“不必胡思乱想了。沈师兄的的确确是在大长老亲自点头后收下的弟子……”兰维笑了笑。然后解释了一番。

沈言其实从一开始就沒有隐瞒自己是大长老弟子身份的事情。但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时间來万剑宗。所以自然无从去承认自己的身份。

至于凌霜……那厮本意是为了不让沈言借助大长老的身份在万剑宗耀武扬威。

其实他哪里知道。整个万剑宗除了他。以及楚青衫等寥寥几人还保持着对大长老的敬畏的话。只怕也就不会可以隐瞒沈言的身份了。

“大师兄。。”

众人相视一眼。终于是齐齐的唤道。不过沈言却看到了他们眼中的一丝黯淡。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输给了整个垫底的万剑宗。自己从云端跌落进深坑里。难道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么。”

沈言看见他们眼中的黯然。突然便是出声厉喝道。

兰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刚刚张了张嘴。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般。于是便静静的站在一旁。也沒有了解释和辩驳的心思。

整个紫薇峰。可以说除了他这个心甘情愿成为记名弟子的人之外。可以说所有人的斗志都已经消弭了。

“我知道紫薇峰以前是个什么模样……也知道在这里的人多数也并非出自自己的本意。”

沈言毫不留情。继续数落起來。

“但你们既然是紫薇峰的弟子。便要将紫薇峰视为自己的荣耀。”沈言面sè一冷。“想我们紫薇剑峰。乃是堂堂第一峰。竟然被最弱的灵植峰轻而易举的挑落下來……简直是耻辱。。。”

“这耻辱不是紫薇峰的。也不是我的。更不是大长老的。而是我们大家的。”

“大师兄……我们的修为。比起那些十二剑峰的亲传弟子。甚至是内门弟子。真的差距太大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弟子。忍不住的出声嘀咕了一句。

沈言大笑了一声。然后目光凌厉的扫视了众人一眼。

“说得好。差距大。不如人家。但你们告诉我……你们真的。不顾一切拼尽全力。只为了护持住这名为第一的荣誉么。”

“不用说我也知道。。沒有。。。”

沈言只是漠然的扫了一眼众人面上的愧然之sè。便知道他们至多也便是在和灵植峰战斗的时候。装模作样似的抵抗了几下而已。

“大师兄。你这句话未免有些太不近情理了……”一个皮肤黝黑。看起來异常壮士的弟子看了沈言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哦。”沈言倒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不怕你问。就怕你连开口都不敢。在自己剑峰的大师兄面前都不敢开口反驳。那又如何去和其他剑峰的弟子斗。

怒是怒其不争。敢反驳自己是好事。沈言又为何要愤怒。

但这肤sè黝黑的弟子接下來的一番话。却是让沈言的面sè变得铁青。

“大长老收了你作为弟子。那么你作为大师兄理应在紫薇峰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而不是躲着不出來。等到事情结束了方才出來教训我们。”

“而且我们只是记名弟子。大长老连收徒都不肯。我们又凭什么为紫薇峰拼尽一切。”

沈言死死的盯着他。直到后者的神sè都有些发怵时。他方才缓缓出声。

“且不说我躲与不躲的问題。这一点你们都未有亲眼所见。单凭我自己说出任何理由來。只怕你们也都是不信的。”

沈言自然知晓。此时谈论自己是否先前躲藏的问題。根本就不可能争论出个结论。

于是他直接将这个话題抛诸脑后。纵然是被众人认为是默认。那也无妨。

“你们口口声声想要拜入大长老门下。但却连为他拼尽全力去保护万剑宗第一剑峰长老的名头都做不到。就算他真的肯收你们做弟子……谁又配。”

“你还不是也在这里大言不惭……”虽然某个弟子嘀咕的声音极小。但仍然被沈言听得清清楚楚。

“我告诉你们。不要妄图想着任何不劳而获的事。大长老是什么。整个万剑宗名义上最强的人。那么想要拜他为师。自然要付出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

沈言连理会那微弱的嘲讽都沒有。话音越來越凌厉。

“你们天赋不好。才会落到來紫薇峰的地步。否则要么是做杂役弟子。要么就是滚出万剑宗。莫不然。你们谁又肯呆在这个地方。”

“时至今rì。紫薇剑峰的名头已经一落到底。”沈言话音至此。却是微微一顿。

“我想……这座原本是作为荣誉。有名无实的剑峰。很快也就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因为……他已经不是万剑宗的第一。”

“现在想走的人……我沈言。绝不挽留。你在紫薇剑峰呆着的时间内依靠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尽可以带走。”

沈言话音落罢。却是略微站到了一旁。微微阖上了自己的眸子。

待得少顷之后。沈言再度睁开双眼之时。硕大的房间之内。已经只留下了三个人。

兰维。以及那两个唯一步入了塑体阶的弟子。

那两个弟子的年纪都很大。约莫都在三十五六上下。也许正是因为修炼的时间太久。方才在天赋不佳。而且沒有资源的情况下。突破到了塑体阶。

“你们……为什么不走。”沈言打量了他们片刻。终究还是出声问道。

“大师兄。我二人年少时拜入这万剑宗成为外门弟子。若非有紫薇剑峰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我们恐怕也已经成为了杂役弟子。或者直接被逐出万剑宗了……”

沈言听二人言语后。不屑的笑了笑。然后说道:“被逐出万剑宗。至少可以过得很不错。我看另外的那些弟子。只怕早就想离去了。”

“若非先前还有两位外长老在此打理诸多事务。只怕紫薇剑峰早就连一个弟子都沒有了。”

现在紫薇剑峰直接被灵植峰挑了下來。那两位外长老自然也就沒有了再留下去的心思。

他们这一走。沒有了约束……所有的弟子。自然是一个接一个的相继离去了。

“话虽如此……但近乎四十年岁月。毕竟已经对紫薇峰有了感情。真要离开了这里。虽然天大地大。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是个安身之所。”

这是天赋低下的修者的悲哀。有些时候。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守在门派之中虚度一生。

“你们……希望紫薇剑峰仍然是万剑宗的第一么。”沈言点了点头。而后忽然问道。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而后尽皆露出了一丝苦笑。

“自然是想的。哪怕只是一个虚名……但至少也算是一种慰藉了。”

“想。那便和我一起……将紫薇剑峰。再度推上万剑宗第一剑峰的位置上。。。”

沈言看着二人如同见鬼一般的神情。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你们两个懦夫……敢……还是……不敢。”

“我们不是懦夫。”两人齐声反驳道。刚刚说完心中便有些揣测。不知道会不会惹得沈言不高兴。

但看见沈言只是似笑非笑。不屑而又鄙夷的看着他们时。两人心中那一丝已经熄灭的尊严与勇气。仿佛再次被点燃了那么一点……那么一点点。

“敢不敢。”沈言再问道。

“敢。。。”这一次。连带着兰维也一同朗声应道。

除了兰维眸中的豪气沒有散去外。另两名弟子刚刚吼完这个字……便仿佛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又萎靡了下來。

因为在他们心里。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沈言却是放声而笑。对他來说。两人此刻是担忧。是不安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说需要的……仅仅是他们吼出那个“敢”字之时那一点点的尊严和勇气而已。

只这一点点。便已足够。

“那么……诸位。”

沈言蓦地转过身去。而后从桌上拿起一根代表着紫薇峰弟子的紫sè木钗。将自己的长发隆起。而后将其插在了发髻之上。

“随我共赴灵植峰。。从哪里倒下。便从哪里站起來。”

“紫薇剑峰。只能是第一。。。”

PS:这会儿再写第三章的话。估摸着得到一点多快两点去了。所以就沒有第三更了。明天争取还是早点写。(∩_∩)O~

章节四百零六 打上去

【无弹窗.】 [guan m]灵植峰乃十二剑峰之末

这一峰之上的灵植术乃是整个万剑宗之但论起实力却也只能垫底

纵然如此但拥有数灵植弟子作为后备的灵植峰也比早已死气沉沉的紫薇峰要强了数倍将后者掀翻也在意料之中

之所以让灵植峰动手而非是楚青衫执掌的天狱剑峰亦或天辰剑峰出手则是出于一种微妙的默契

第二剑峰第三剑峰都想要将这个名为第一的紫薇峰踩在脚下那自然是谁也不肯想让

两厢僵持之下便也只有让最弱的灵植峰出了一个名声上的风头

因为等到最后灵植峰自然会被轻而易举的挑下來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总算保持了一个表面良好和煦的局面

万剑宗内灵植峰下沈言蓦然站定

“师兄……”见他顿住脚步两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方才跟上來的弟子难免有些心中揣测

沈言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笑而后眸中光芒如鹰似隼

“挑峰战应从何起始”

“如果是友好的方式那自然是下书帖扣峰碑品灵茶试剑斗法”

听到自家大师兄那斩钉截铁不容忽视的疑问两名弟子商量了一下终于是小声回答道

沈言却是直接摆了摆手眉头一挑毫不客气的道:“不友好的方式呢”

友好笑话他沈言來此是为了给自家师尊争一口气又不是为了來喝那所谓的灵茶

叶东來和蝶依只是站在他的身侧却不一言毕竟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沈言自己处理为好

两名弟子相视一眼都是忍不住的抿了抿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

“踏天途一路打上灵植峰巅”

沈言随着两人的回答将目光转到了一旁那里有着一条山路绵延直上却是直达山巅

“那便踏天途”

沈言豪情万丈的厉喝出声长袖一挥一步踏上那隐藏在袅袅雾气中的山路之上

叶东來与蝶依连迟疑都沒有便缓步跟上

至于另两名弟子却是迟疑了半响最终还是沒有忍住心头的那一丝悸动沒入了隐隐笼罩住剑峰的薄薄雾气之中

“此乃灵植峰内这位师弟因何事前來……可否容我通报……”一个手持长剑靠在一株古树旁的青年看见面生的沈言等人不由有些疑惑的开口

不过当他瞧见三人身后的两名弟子时方才鄙夷了笑出了声來

“怎么找你二人这手下败将难不成寻到紫薇峰那常年踪迹全的大长老了准备來此一雪前耻”

这灵植峰的弟子言语间虽然嘲讽不断但却并沒有白痴到直接对大长老不敬

只说踪迹全却也是人可否认的事实

跟着沈言而來的两名紫薇峰弟子面色一下子有些涨红起來却又从反驳

沈言却是连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聒噪”

话音落罢他竟是直接往前踏出一步还不待那手持长剑的弟子反应便一拳挥出

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一记长拳



那弟子直接倒飞出四五丈嘭的撞在树干上停滞了少顷方才慢慢滑落了下來

“嘶嘶……你……你耍诈……”

灵植峰的青年弟子忍着体内翻江倒海的感觉也不顾自己嘴角的一缕血丝哀嚎着指责起沈言來

“我來挑峰”沈言平和的笑笑话语间却蕴含着尽的傲然

“一个……挑你们一峰”

沈言话音落罢面色恢复冷漠昂往前而行

至于紫薇峰的两名弟子此刻早已是震惊的呆滞了片刻……不过在沈言那傲然的话语下两人都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挑你们一峰他娘的要不要这么霸气和狂妄啊

而那躺倒在地的弟子也是急急忙忙的从怀中取出了短距离的传讯符印而后一把捏碎留下的信息只有简短的四个字有人挑峰

“诸位……他便是那挑峰之人哪位师兄肯一马当先拿下此人”

还不待前行多久沈言估摸刚刚往上爬了数丈甚至连标志性的剑峰峰门峰碑都还有着一段距离但数弟子却已经从自己修炼的地方开始密密麻麻的涌了过來

沈言蓦然站定而后抬起眼來细细的扫了身前上百人一眼

“尔等……皆是灵植峰之人”

“不错我灵植峰岂是你这等手下败将可以轻而易举走进峰门挑战的”

峰门一般设立在山脚往上不远的一段距离挑峰战按照友好的來自然会是心平气和的在峰门峰碑之前开始比斗

但踏天途破釜沉舟以败峰之名挑战之人……却是可以任由弟子进行拦截的如果连峰门峰碑所在的位置都走不到可想而知会沦为多少人的笑柄

“很好既然都是灵植峰的人……”沈言的嘴角露出一丝异样的笑意而后低吟出声

“须臾上青天”

沈言的身形仿佛一瞬间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啪啪啪

当拳拳到肉的声音响起來的时候两名紫薇峰的弟子还处于愣神之中

再等他们回过神來的时候一不小心都将自己的舌尖给咬出了血來

“怎么……怎么这么多大师兄”

他们的面前出现了至少不小上百个沈言每一个身影都保持着出拳的模样而后一瞬间齐齐划一的将拳头落在了灵植峰众弟子的身上……

而沈言此刻仿佛一动未动般只有那微微飘扬的衣角才能略微让人感觉到前一刹那爆出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度

所有的残影在挥出这一拳后倏然消失

整个天空瞬间被数飞跃起來的弟子遮蔽住而后上百人开始轰然从空中下雨般的坠落下來……只是须臾间所有先前还不可一世的灵植峰弟子尽皆倒地开始哀嚎了起來

那些后來的外门弟子看到这一切尽皆是愣在了原地迟疑着不敢上前

虽然在他们的眼中沈言仿佛一个普通人般连丝毫的气息都沒有流露出來

就连他身旁带着面纱身材袅娜的女子都比他给人的感觉要尊贵和危险许多蝶依自然不会让普通的弟子看见她的真面目所以早就重新披上了面纱

“还请问师弟乃是哪一峰弟子”

整个场地中虽然有着数弟子在哀嚎着但给人的感觉却诡异的安静之极待得沉默了良久后一个略显憨厚的中年男子方才拱手站了出來

“你又是谁”沈言连眼皮都沒动一下直接回问道

“放肆在你面前的乃是我灵植峰外门弟子的大师兄王石……”

王石很配合的露出了一丝憨笑沈言的面色却是忍不住一沉

“区区一群外门弟子也胆敢在为面前放肆”

“你”饶是以王石这种自以为心境不错能和诸多弟子周旋谈笑风生的憨厚老好人也不由得怒然出声

但沈言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接下來要说的言语直接给咽了回去

“我”不得不说沈言比起这一群只知道在门派之内争强斗胜的弟子要厚脸皮的多

对方明明已是极度愤怒的用手指着他但他居然还温和的露出了一丝笑意面庞上的冷漠似乎都在此刻消散了不少

“我是紫薇剑峰的大师兄亲传的”话音至此还不待周围的一众灵草峰弟子回过神來沈言的声音便再度变得厉然起來

“所以你他~妈的让灵植峰的亲传弟子给老子滚出來”

最后一句沈言几乎是吼出來的

因为他从先前便用眼角的余光现了身后的两名弟子看见这王石的时候明显有着一丝惧色显然……紫薇殿之所以乱成那样绝不是被风给吹得

“草这小子是紫薇峰的人……而且居然这么狂跟紫薇峰那两个垃圾弟子在一起想必也是一个废物”

“……亲传弟子紫薇峰的亲传弟子恐怕我一巴掌甩过去他都得打个趔趄……”



议论纷纷的场内真的响起了一个巴掌沈言的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出言不逊的灵植峰弟子面前一掌将他打的在原地滴溜溜的转了数个圈方才轰然跌倒在地

“塑体阶的韩师兄居然抵不住他一掌这小子的修为有些棘手……大家一起上……”

“你们灵植峰的亲传弟子不出來好老子自己打上去”

沈言连转头看一眼的心思都欠奉右手猛的往身侧一挥仿佛赶苍蝇一样

而后便是众多弟子齐刷刷倒飞出去片刻之后撞在古树上出轰然巨响的声音

本來还面沉如水的王石此刻也不由有些咽了口唾沫湿润了一下干涸的喉咙迎上前來正要赔笑说些什么和气生财之类的欠揍话……

但被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弄得冒出了火气的沈言又岂是好言好语的人物

“滚”

一口唾沫啪的打在了王石的脸上他甚至來不及做出其他任何的动作便在沈言那重若千斤的一脚之下足足抛飞出十数丈……



整个人跌碎在地的时候王石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跌成了肉末似的

而沈言此刻却是一敛衣袂从他身边走过仿佛倒在路边的是一只连低头看一眼都欠奉的蚂蚁一般

“以后眼睛给老子放亮点……只要我还在紫薇峰大弟子的位置上坐一天你有种再爬上那里耀武扬威便试试看”

沈言的话音很平静但却让本想在心头骂骂咧咧诅咒两句的王石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

他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真正的杀气寒若九幽之冰

ps:虽然有点迟了但话都说了还是尽量写第二章吧估计在零点半之前出來

另外……肿么小仙看到大师兄的时候会把沈言和猴哥联系起來是我思想太脱节了么~~~~>_&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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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峰之上的灵植术乃是整个万剑宗之但论起实力却也只能垫底

纵然如此但拥有数灵植弟子作为后备的灵植峰也比早已死气沉沉的紫薇峰要强了数倍将后者掀翻也在意料之中

之所以让灵植峰动手而非是楚青衫执掌的天狱剑峰亦或天辰剑峰出手则是出于一种微妙的默契

第二剑峰第三剑峰都想要将这个名为第一的紫薇峰踩在脚下那自然是谁也不肯想让

两厢僵持之下便也只有让最弱的灵植峰出了一个名声上的风头

因为等到最后灵植峰自然会被轻而易举的挑下來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总算保持了一个表面良好和煦的局面

万剑宗内灵植峰下沈言蓦然站定

“师兄……”见他顿住脚步两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方才跟上來的弟子难免有些心中揣测

沈言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笑而后眸中光芒如鹰似隼

“挑峰战应从何起始”

“如果是友好的方式那自然是下书帖扣峰碑品灵茶试剑斗法”

听到自家大师兄那斩钉截铁不容忽视的疑问两名弟子商量了一下终于是小声回答道

沈言却是直接摆了摆手眉头一挑毫不客气的道:“不友好的方式呢”

友好笑话他沈言來此是为了给自家师尊争一口气又不是为了來喝那所谓的灵茶

叶东來和蝶依只是站在他的身侧却不一言毕竟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沈言自己处理为好

两名弟子相视一眼都是忍不住的抿了抿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

“踏天途一路打上灵植峰巅”

沈言随着两人的回答将目光转到了一旁那里有着一条山路绵延直上却是直达山巅

“那便踏天途”

沈言豪情万丈的厉喝出声长袖一挥一步踏上那隐藏在袅袅雾气中的山路之上

叶东來与蝶依连迟疑都沒有便缓步跟上

至于另两名弟子却是迟疑了半响最终还是沒有忍住心头的那一丝悸动沒入了隐隐笼罩住剑峰的薄薄雾气之中

“此乃灵植峰内这位师弟因何事前來……可否容我通报……”一个手持长剑靠在一株古树旁的青年看见面生的沈言等人不由有些疑惑的开口

不过当他瞧见三人身后的两名弟子时方才鄙夷了笑出了声來

“怎么找你二人这手下败将难不成寻到紫薇峰那常年踪迹全的大长老了准备來此一雪前耻”

这灵植峰的弟子言语间虽然嘲讽不断但却并沒有白痴到直接对大长老不敬

只说踪迹全却也是人可否认的事实

跟着沈言而來的两名紫薇峰弟子面色一下子有些涨红起來却又从反驳

沈言却是连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聒噪”

话音落罢他竟是直接往前踏出一步还不待那手持长剑的弟子反应便一拳挥出

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一记长拳



那弟子直接倒飞出四五丈嘭的撞在树干上停滞了少顷方才慢慢滑落了下來

“嘶嘶……你……你耍诈……”

灵植峰的青年弟子忍着体内翻江倒海的感觉也不顾自己嘴角的一缕血丝哀嚎着指责起沈言來

“我來挑峰”沈言平和的笑笑话语间却蕴含着尽的傲然

“一个……挑你们一峰”

沈言话音落罢面色恢复冷漠昂往前而行

至于紫薇峰的两名弟子此刻早已是震惊的呆滞了片刻……不过在沈言那傲然的话语下两人都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挑你们一峰他娘的要不要这么霸气和狂妄啊

而那躺倒在地的弟子也是急急忙忙的从怀中取出了短距离的传讯符印而后一把捏碎留下的信息只有简短的四个字有人挑峰

“诸位……他便是那挑峰之人哪位师兄肯一马当先拿下此人”

还不待前行多久沈言估摸刚刚往上爬了数丈甚至连标志性的剑峰峰门峰碑都还有着一段距离但数弟子却已经从自己修炼的地方开始密密麻麻的涌了过來

沈言蓦然站定而后抬起眼來细细的扫了身前上百人一眼

“尔等……皆是灵植峰之人”

“不错我灵植峰岂是你这等手下败将可以轻而易举走进峰门挑战的”

峰门一般设立在山脚往上不远的一段距离挑峰战按照友好的來自然会是心平气和的在峰门峰碑之前开始比斗

但踏天途破釜沉舟以败峰之名挑战之人……却是可以任由弟子进行拦截的如果连峰门峰碑所在的位置都走不到可想而知会沦为多少人的笑柄

“很好既然都是灵植峰的人……”沈言的嘴角露出一丝异样的笑意而后低吟出声

“须臾上青天”

沈言的身形仿佛一瞬间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啪啪啪

当拳拳到肉的声音响起來的时候两名紫薇峰的弟子还处于愣神之中

再等他们回过神來的时候一不小心都将自己的舌尖给咬出了血來

“怎么……怎么这么多大师兄”

他们的面前出现了至少不小上百个沈言每一个身影都保持着出拳的模样而后一瞬间齐齐划一的将拳头落在了灵植峰众弟子的身上……

而沈言此刻仿佛一动未动般只有那微微飘扬的衣角才能略微让人感觉到前一刹那爆出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度

所有的残影在挥出这一拳后倏然消失

整个天空瞬间被数飞跃起來的弟子遮蔽住而后上百人开始轰然从空中下雨般的坠落下來……只是须臾间所有先前还不可一世的灵植峰弟子尽皆倒地开始哀嚎了起來

那些后來的外门弟子看到这一切尽皆是愣在了原地迟疑着不敢上前

虽然在他们的眼中沈言仿佛一个普通人般连丝毫的气息都沒有流露出來

就连他身旁带着面纱身材袅娜的女子都比他给人的感觉要尊贵和危险许多蝶依自然不会让普通的弟子看见她的真面目所以早就重新披上了面纱

“还请问师弟乃是哪一峰弟子”

整个场地中虽然有着数弟子在哀嚎着但给人的感觉却诡异的安静之极待得沉默了良久后一个略显憨厚的中年男子方才拱手站了出來

“你又是谁”沈言连眼皮都沒动一下直接回问道

“放肆在你面前的乃是我灵植峰外门弟子的大师兄王石……”

王石很配合的露出了一丝憨笑沈言的面色却是忍不住一沉

“区区一群外门弟子也胆敢在为面前放肆”

“你”饶是以王石这种自以为心境不错能和诸多弟子周旋谈笑风生的憨厚老好人也不由得怒然出声

但沈言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接下來要说的言语直接给咽了回去

“我”不得不说沈言比起这一群只知道在门派之内争强斗胜的弟子要厚脸皮的多

对方明明已是极度愤怒的用手指着他但他居然还温和的露出了一丝笑意面庞上的冷漠似乎都在此刻消散了不少

“我是紫薇剑峰的大师兄亲传的”话音至此还不待周围的一众灵草峰弟子回过神來沈言的声音便再度变得厉然起來

“所以你他~妈的让灵植峰的亲传弟子给老子滚出來”

最后一句沈言几乎是吼出來的

因为他从先前便用眼角的余光现了身后的两名弟子看见这王石的时候明显有着一丝惧色显然……紫薇殿之所以乱成那样绝不是被风给吹得

“草这小子是紫薇峰的人……而且居然这么狂跟紫薇峰那两个垃圾弟子在一起想必也是一个废物”

“……亲传弟子紫薇峰的亲传弟子恐怕我一巴掌甩过去他都得打个趔趄……”



议论纷纷的场内真的响起了一个巴掌沈言的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出言不逊的灵植峰弟子面前一掌将他打的在原地滴溜溜的转了数个圈方才轰然跌倒在地

“塑体阶的韩师兄居然抵不住他一掌这小子的修为有些棘手……大家一起上……”

“你们灵植峰的亲传弟子不出來好老子自己打上去”

沈言连转头看一眼的心思都欠奉右手猛的往身侧一挥仿佛赶苍蝇一样

而后便是众多弟子齐刷刷倒飞出去片刻之后撞在古树上出轰然巨响的声音

本來还面沉如水的王石此刻也不由有些咽了口唾沫湿润了一下干涸的喉咙迎上前來正要赔笑说些什么和气生财之类的欠揍话……

但被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弄得冒出了火气的沈言又岂是好言好语的人物

“滚”

一口唾沫啪的打在了王石的脸上他甚至來不及做出其他任何的动作便在沈言那重若千斤的一脚之下足足抛飞出十数丈……



整个人跌碎在地的时候王石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跌成了肉末似的

而沈言此刻却是一敛衣袂从他身边走过仿佛倒在路边的是一只连低头看一眼都欠奉的蚂蚁一般

“以后眼睛给老子放亮点……只要我还在紫薇峰大弟子的位置上坐一天你有种再爬上那里耀武扬威便试试看”

沈言的话音很平静但却让本想在心头骂骂咧咧诅咒两句的王石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

他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真正的杀气寒若九幽之冰

ps:虽然有点迟了但话都说了还是尽量写第二章吧估计在零点半之前出來

另外……肿么小仙看到大师兄的时候会把沈言和猴哥联系起來是我思想太脱节了么~~~~>_&1t;)~~~

章节四百零七 通风报信

【最新章节阅读.】 []1^^^5^^^1^^^看***书***网“呼”

夜深如墨幽寂的雪云沼泽某处忽然传來一阵细微的如同一个水泡泊泊破裂的声音

而后便传出了一个女子有些舒了一口气的轻呼声而这个女子正是被雷劫用御灵隐字诀藏匿在雪云沼泽之内的云拾霜

她此刻突然现自己眼中的一片朦胧消失不见转而是一片漆黑幽静不时有着点点晶莹的绿色毫光和蓝色光点闪烁的森林

于是云拾霜便有些慌张起來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四周却现根本沒有看见任何人影……周围寂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而她此时尚不知晓虽然沈言等人已经离开但迫于大长老那鬼神莫测的惶惶之威整个雪云沼泽的妖族几乎都龟缩在自己的领地内

所以从某些方面來说云拾霜理应也算是侥幸捡了一条性命

那雷劫原本用御灵隐字诀将她藏起來的时候不过也只是设定了可以维持一天一夜而已到了此刻刚好失去效用

“这里……看起來似乎像是雪云沼泽”

云拾霜心头紧张之下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樱唇心中暗道

她正要有所动作但却突然滞住脚步因为借着周围闪烁着晶莹光芒的各色奇花异草她面前看清楚了前方竟然隐隐约约走來了两个影子

一高一低身形都显得有些消瘦她能隐隐看清楚那个面朝着自己稍微高一些的修者但另一人却因为背对着她倒是只有一个背影

云拾霜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中稍微高了一些的修者也正扫视着四周

两人的眼神几乎在一瞬间有那么一丝的汇集但在云拾霜提心吊胆甚至差点忍不住惊呼出声的情形下对方竟然沒有现她

思索了片刻云拾霜总算是想明白了原因

雷劫将她隐匿起來虽然这会儿那种控制她行动的禁制消散了不过对方隐藏的可能是周围这一小片空间所以她只要不作出动作应该在隐匿的力量彻底消散前不会被现

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但云拾霜却仍然紧绷着自己的一颗芳心

毕竟那两名修者似乎是在商议着什么事情如果被他们现……绝对必死疑

虽然她意去探听二人到底在商议些什么但隐隐约约还是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字眼

“……被某个大能灭掉了……线索完全……似乎万剑……”

“观察……沒有……希望你……”

“不可能……你得弄清楚……大比……”

“可是……你确定……”

“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混进去……”

话音到了这里渐渐弱了下來不多时两人相继离去走之前还谨慎的探查了四周一番

不过云拾霜仍然沒有被现她从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沒有整理出任何东西

不过单单从大能……以及万剑这些字眼她想來应该是和万剑宗有关毕竟周围称作万剑而且又值得所谓大能觊觎的似乎只有万剑宗了

本來这些事情和云拾霜是关的但她却突然记起來自己父亲的话來

万剑宗和千草门以及百花谷虽然并称苍云三大派但后两者一个是以丹道为主的门派另一个则完全是太过神秘

所以苍云西郡言语既有力道的万剑宗对于他们云家的作用是很大的

这虽然与云家回归九州大6的本宗关但至少在齐云镇万剑宗一句话他们云家就可以成为周边镇子的绝对霸主

上云城是雪云边关城加上万剑宗势大后者要拉一个小小的家族一把别说欧阳岚了……就连他手底下那些人都不会脑到去管这些闲事

反正收税的也不是他们只要有人交税小镇小城的掌权者管你是谁当

这就跟赵清虚不制止这种战斗一样有战斗是正常的……否则不断的积压下这种东西在崇尚武力的世界里说不定就直接变成全民暴动了

虽然皇室不怕但至少很是个麻烦

所以类似于镇子或者朔云城那种小城的势力更替对于赵清虚來说就是屁大点事儿

不过云拾霜却寻思着自己将两人的交谈告诉万剑宗的人说不定他们就会帮云家一把

就算是小小的提点一下也绝对足够云家势力飞腾了

这和请沈言以一个修为低的修者和她前去九州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但从某种程度上來说都能对她的父亲云睿起到帮助的作用加上万剑宗离这里虽然有一段距离似乎也并不多远

所以云拾霜几乎是在一瞬间打定了主意那就是去万剑宗通风报信

而她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准备到处寻找出路的时候却陡然现周围所有还闪烁着晶莹光亮的植物居然竟皆纠结缠绕在一起

不多时七彩斑斓晶莹耀眼的数路标便出现在了她的四周而且全部是指向了一个方向

正在疑惑和诧异以及被这绚烂的一幕震惊到的云拾霜突然现自己面前的地面上飞舞着数的荧惑虫而且还汇聚出了一句话

“这是出路人类修者离去否则便不怪我雪云妖族不顾与大宋天子的协议让你立毙当场”

本來还因为这梦幻的一幕而有些失神的云拾霜看到最后四个字精致的面庞之上一下子泛起一丝惊惧甚至忍不住捂着嘴嘶的吸了口气

立毙当场开什么玩笑她可还不想死

至于这件事的诡异性丝毫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大千世界奇不有害她那就更不可能了以她的修为……随便來个小妖都能将她一口给吞了何必要如此大费周折

更何况赵清虚与雪云一脉的定云关协议云拾霜也大抵知晓一些

因此她也顾不得欣赏那梦幻到极致的唯美画面急急忙忙的便顺着数散点点荧光的路标往前跑去

正在庆幸自己运气好的云拾霜殊不知雪云沼泽深处各方领正暗自松了口气

“该死……这个才塑体阶的小女娃又是从哪里冒出來的一个炼髓境的沈言都搞的雪云差一点沒了……”

“这女娃塑体阶就敢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來而且连我们雪云这么多妖族都沒有现她的踪影说不定她身后的人比那个煞星还要恐怖……”

虎族的虎老大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然后心有余悸的道

在那漫天的剑雨和忽然坍塌的山川面前所有的雪云妖族前所未有的胆怯了

ps:原谅我两千多字小仙去睡觉了……因为我突然记不到云拾霜被雷劫给扔哪里了害我回头去看了一遍

一个级大坑开始填了开始填了小仙为了塑造某个级bug的人物可谓是煞费鸟苦心啊

嗯~~加油这个坑必须填的要非常的high~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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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如墨幽寂的雪云沼泽某处忽然传來一阵细微的如同一个水泡泊泊破裂的声音

而后便传出了一个女子有些舒了一口气的轻呼声而这个女子正是被雷劫用御灵隐字诀藏匿在雪云沼泽之内的云拾霜

她此刻突然现自己眼中的一片朦胧消失不见转而是一片漆黑幽静不时有着点点晶莹的绿色毫光和蓝色光点闪烁的森林

于是云拾霜便有些慌张起來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四周却现根本沒有看见任何人影……周围寂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而她此时尚不知晓虽然沈言等人已经离开但迫于大长老那鬼神莫测的惶惶之威整个雪云沼泽的妖族几乎都龟缩在自己的领地内

所以从某些方面來说云拾霜理应也算是侥幸捡了一条性命

那雷劫原本用御灵隐字诀将她藏起來的时候不过也只是设定了可以维持一天一夜而已到了此刻刚好失去效用

“这里……看起來似乎像是雪云沼泽”

云拾霜心头紧张之下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樱唇心中暗道

她正要有所动作但却突然滞住脚步因为借着周围闪烁着晶莹光芒的各色奇花异草她面前看清楚了前方竟然隐隐约约走來了两个影子

一高一低身形都显得有些消瘦她能隐隐看清楚那个面朝着自己稍微高一些的修者但另一人却因为背对着她倒是只有一个背影

云拾霜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中稍微高了一些的修者也正扫视着四周

两人的眼神几乎在一瞬间有那么一丝的汇集但在云拾霜提心吊胆甚至差点忍不住惊呼出声的情形下对方竟然沒有现她

思索了片刻云拾霜总算是想明白了原因

雷劫将她隐匿起來虽然这会儿那种控制她行动的禁制消散了不过对方隐藏的可能是周围这一小片空间所以她只要不作出动作应该在隐匿的力量彻底消散前不会被现

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但云拾霜却仍然紧绷着自己的一颗芳心

毕竟那两名修者似乎是在商议着什么事情如果被他们现……绝对必死疑

虽然她意去探听二人到底在商议些什么但隐隐约约还是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字眼

“……被某个大能灭掉了……线索完全……似乎万剑……”

“观察……沒有……希望你……”

“不可能……你得弄清楚……大比……”

“可是……你确定……”

“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混进去……”

话音到了这里渐渐弱了下來不多时两人相继离去走之前还谨慎的探查了四周一番

不过云拾霜仍然沒有被现她从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沒有整理出任何东西

不过单单从大能……以及万剑这些字眼她想來应该是和万剑宗有关毕竟周围称作万剑而且又值得所谓大能觊觎的似乎只有万剑宗了

本來这些事情和云拾霜是关的但她却突然记起來自己父亲的话來

万剑宗和千草门以及百花谷虽然并称苍云三大派但后两者一个是以丹道为主的门派另一个则完全是太过神秘

所以苍云西郡言语既有力道的万剑宗对于他们云家的作用是很大的

这虽然与云家回归九州大6的本宗关但至少在齐云镇万剑宗一句话他们云家就可以成为周边镇子的绝对霸主

上云城是雪云边关城加上万剑宗势大后者要拉一个小小的家族一把别说欧阳岚了……就连他手底下那些人都不会脑到去管这些闲事

反正收税的也不是他们只要有人交税小镇小城的掌权者管你是谁当

这就跟赵清虚不制止这种战斗一样有战斗是正常的……否则不断的积压下这种东西在崇尚武力的世界里说不定就直接变成全民暴动了

虽然皇室不怕但至少很是个麻烦

所以类似于镇子或者朔云城那种小城的势力更替对于赵清虚來说就是屁大点事儿

不过云拾霜却寻思着自己将两人的交谈告诉万剑宗的人说不定他们就会帮云家一把

就算是小小的提点一下也绝对足够云家势力飞腾了

这和请沈言以一个修为低的修者和她前去九州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但从某种程度上來说都能对她的父亲云睿起到帮助的作用加上万剑宗离这里虽然有一段距离似乎也并不多远

所以云拾霜几乎是在一瞬间打定了主意那就是去万剑宗通风报信

而她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准备到处寻找出路的时候却陡然现周围所有还闪烁着晶莹光亮的植物居然竟皆纠结缠绕在一起

不多时七彩斑斓晶莹耀眼的数路标便出现在了她的四周而且全部是指向了一个方向

正在疑惑和诧异以及被这绚烂的一幕震惊到的云拾霜突然现自己面前的地面上飞舞着数的荧惑虫而且还汇聚出了一句话

“这是出路人类修者离去否则便不怪我雪云妖族不顾与大宋天子的协议让你立毙当场”

本來还因为这梦幻的一幕而有些失神的云拾霜看到最后四个字精致的面庞之上一下子泛起一丝惊惧甚至忍不住捂着嘴嘶的吸了口气

立毙当场开什么玩笑她可还不想死

至于这件事的诡异性丝毫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大千世界奇不有害她那就更不可能了以她的修为……随便來个小妖都能将她一口给吞了何必要如此大费周折

更何况赵清虚与雪云一脉的定云关协议云拾霜也大抵知晓一些

因此她也顾不得欣赏那梦幻到极致的唯美画面急急忙忙的便顺着数散点点荧光的路标往前跑去

正在庆幸自己运气好的云拾霜殊不知雪云沼泽深处各方领正暗自松了口气

“该死……这个才塑体阶的小女娃又是从哪里冒出來的一个炼髓境的沈言都搞的雪云差一点沒了……”

“这女娃塑体阶就敢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來而且连我们雪云这么多妖族都沒有现她的踪影说不定她身后的人比那个煞星还要恐怖……”

虎族的虎老大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然后心有余悸的道

在那漫天的剑雨和忽然坍塌的山川面前所有的雪云妖族前所未有的胆怯了

ps:原谅我两千多字小仙去睡觉了……因为我突然记不到云拾霜被雷劫给扔哪里了害我回头去看了一遍

一个级大坑开始填了开始填了小仙为了塑造某个级bug的人物可谓是煞费鸟苦心啊

嗯~~加油这个坑必须填的要非常的high~on_n)o

章节四百零八 剑刻九峰碑

“大师兄……他便是灵植峰的首席弟子褚泉了。”

沈言站在刻画着植剑二字的峰碑旁,旁若无人的将目光落在了身前不远处,面庞白皙,身形纤瘦,看起來仿佛一个书生模样的灵植峰首席弟子身上。

沈言在踏入灵植峰的山门后,便看见了早就等在此处褚泉及众多灵植峰的弟子。

当他打量褚泉的时候,对方也在细细的查探着他。

待得过了片刻,褚泉眼底深处的平静微微一颤,而后便是满脸的盛情笑意。

“紫薇峰的师弟们來我灵植峰,褚泉却未能第一时间出门迎接,实乃罪过。”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俗语,但在沈言这里却似乎有些不适用。

“师弟,我乃紫薇峰大弟子,无论从哪一个方面……你是否应当恭恭敬敬的称我一声师兄。”

沈言不置可否的扯着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后沉声道。

他话音方落,褚泉身后一种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便立刻沉不住气的嚷嚷了起來。

“放肆,你紫薇峰已经被我灵植峰从第一的位置拉下马來……照你的理论,你们紫薇峰所有的弟子,在我灵植峰无论看见谁,都得恭恭敬敬的称他一声褚师兄。”

说话的弟子嘴唇很薄,整个人散发出來的气息有些阴沉。

“不错……褚师兄,何必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多言,他紫薇峰输了便是输了,却还跑到我们灵植峰强词夺理装傲气,简直是贻笑大方。”

“褚师兄,对这些手下败将,何必和和气气,直接将他们打下灵植峰便是。”

褚泉听到周围众多弟子的议论声,和他们眼里流露出來一致对外的同仇敌忾,不由得站在原地沉吟起來。

他面上的笑容在沈言的那句话之下早已收敛了起來,毕竟……他能坐在灵植峰首席弟子的位置上,心中也是有着自己的傲气的。

“褚泉。”沈言忽然收起了自己懒散和无所谓的样子,终于是从踏入灵植峰峰门后,第一次用稍微郑重一点的话音询问出声。

褚泉微微一愣,旋即看见沈言言语之间便是朝前踏出一步。

他眼角露出一丝淡淡的不屑,很淡很淡,他认为沈言这般模样,必定是已经决心要咽下这口气了,无非是想要讨一个台阶罢了。

“师弟先前不在紫薇峰上,此次挑峰之战紫薇峰会输也并非完全是你的过错,而现在紫薇峰上的弟子尽皆离,你自然无法再度组织弟子们挑战我灵植峰……”

褚泉觉得沈言有些不可测,不过能隐藏自己修为波动的功~法多的是,他可不相信,一个废物紫薇峰上出來的人,能有多么厉害。

既然对方想要一个台阶下,他自然也不介意给对方一个台阶。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更何况大家再怎么说……也还是“同门”。

“我相信……这两位对紫薇峰忠心耿耿的师弟,也是不会责怪于你……”

褚泉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因为他发现沈言仿佛根本沒有在听他说话一般,只是很鄙夷的扯了扯嘴角。

“师兄,你他~妈也配当我师兄。”

“老子是來挑峰的,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脑子有问題吧你。”

沈言的一番话,不但是弄呆了褚泉,也使得他身后的两名紫薇峰弟子变得一脸呆滞,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听一般。

而叶东來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终究还是沒有在这个节骨眼上破坏他自己的风度笑出声來。

不过蝶依看着沈言的侧脸,隐藏在面纱下的清冷面庞,却是暗自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既然师弟如此说,看來是准备……”

褚泉的面色有些铁青,不过他的声音却也比先前要森然了不少。

“师弟。”沈言笑笑,而后一巴掌甩了过。

褚泉沒有感觉到丝毫的真气波动,于是嘴角的不屑毫不隐藏的流露出來,直接便是催动体内真气,而后一掌迎了上。

啪,。

很清脆的骨折声,褚泉在接触到沈言手掌的一瞬间,便顷刻间面色大变。

但那一股如同万马奔腾般的巨力仍是势如破竹的将他的胳膊直接拍的变形,而后落在了他的脸庞之上。

顷刻间,褚泉便成了一道划出巨大弧度的抛物线,在所有弟子不可思议的注视下,轰然落在了地面之上。

而他的脸庞也在瞬间肿大了数倍,整个人甚至除了极细微的挣扎和抽搐着发出细微的哀嚎声,根本连动弹一下都不能。

“记住了……下次叫我沈师兄。”

沈言冷冷的扫了身前全部变成雕塑的一众弟子,而后有些让人不寒而栗的笑了笑道。

“两位师弟……我将这灵植峰掀下來,是否便算是为我紫薇峰正名了。”

沈言的声音总算是打断了还处于呆滞中的紫薇峰弟子,他们迟疑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

“大师兄,事情沒有你想想的那么简单……灵植峰只是末端的一个剑峰,挑战紫薇峰得由这种根本无法插进战局的剑峰來挑头。”

沈言面色微微一沉,仿佛沒有看到周遭灵植峰弟子那暗暗流露出來的鄙夷笑意。

或者在他们的眼里,能打赢最弱的灵植峰根本便算不得什么……紫薇峰仍然是个空壳子。

沉吟片刻,沈言做出了决定,而后直接打断了二人的话。

“直接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万剑宗所有弟子给我闭嘴,我要的是……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两兄弟子的面上泛起一丝激动之色,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

“大师兄,你的意思是……要剑刻九峰碑。”

“何意。”

“剑刻九峰碑,便是除过丹峰,以及阵峰两峰之外……将其余九峰的峰碑之上,全部刻上紫薇之名。”两名弟子立刻解释道。

“而这种方式只能由一个人,从头到尾,打遍九剑峰,败一场,便要从头到尾……叩头上山,将自己刻在胜利剑峰峰碑上的剑痕抹。”

沈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身侧,那厚重的黑曜石碑。

其上只有两个中正平和的字迹,植剑,灵植剑峰的原名叫做天植剑峰,但众多弟子都已灵植称呼,不过峰碑之上,只刻两字,倒是沒有太多的差别。

十二剑峰,丹峰与阵峰,以及紫薇峰除外,都是以天字起头,所以这个字……也便在刻峰碑的时候,被剔除在外了。

天霜剑峰,峰碑之上便是霜剑,天狱剑峰,峰碑之上便是狱剑。

当沈言凝真气为剑指之时,两名紫薇峰弟子却齐齐出声。

“大师兄……这一刻之下,除了打遍九峰,便绝无退路了。”

要么输了叩头爬上來擦掉,要么只能重头到尾打赢所有人。

沈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指如利剑,蓦地往峰碑之上点。

“竖子安敢。”一声凌厉的大喝传來,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顷刻便从数百张外高的山路之上出现在峰门旁。

“叶兄,拦住他。”

沈言感应到來人的修为已是周天境,他虽然不怕对方……但他的手头,却显然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天植剑杨和志。”叶东來只是悠然踏前一步,而后拂袖一挥,便荡开了这急冲冲赶來的老头的随手一击。

“你是叶东來。”杨和志微微一滞,旋即那虽然满是皱纹,但仍然精光毕露的眼瞳猛的收缩了一下。

那些本來准备冲上前來阻拦沈言的众多弟子,在听到杨和志的声音后,早就一脸欣喜的止住了脚步,但此刻……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的杨长老,虽然只离那个可恶的小子只有数丈之遥,但却因为面前这一袭古朴长衫的青年,而再不能有所寸进。

“你要拦我。”杨和志的神情闪烁不定,旋即沉声道。

沉默,叶东來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似乎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好了。”正在这时,沈言的声音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此刻方才回过神來,杨和志顺着沈言的声音探头一望,面色倏然变得铁青。

那黑曜石做的峰碑之上,中正平和的植剑二字旁,正刻着另外两个凌云傲意冲天的字。

紫薇。

虽然怒不可遏,但杨和志却沒有出手抹除这两个字的想法。

因为他在怎样,不过是一个周天境的修者罢了,既然是灵植峰的剑峰长老,那就得按规矩來,更何况面前的叶东來,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物。

“竖子胆大包天,老夫便等着你爬回來,在我面前亲自将这紫薇二字抹。”杨和志无法之下,只能对沈言怒目而视。

他真的沒有料到,居然真的有人想一试剑刻九峰碑。

而他们灵植峰,则是第一个被试手的对象……自家的峰碑旁,竟然雄赳赳气昂昂的刻画着紫薇二字,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他却不能做些什么,只能等待着沈言惨败而归,然后爬上山來赔罪。

“我想……你老等不到那一天了。”

杨和志毕竟是剑峰长老,他根本沒料到沈言还敢反驳……于是后者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再度让他气的连身躯都有些颤抖起來。

叶东來平静的和他的双眸对视了一眼,而后方才缓缓转过身。

“走吧,下一个目标……拿下天霜剑峰。”

沈言不屑瞟了先前还嚷嚷不停,现在就噤若寒蝉的一众灵植峰弟子,而后将手负在身后,大摇大摆的往山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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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零九 缩头乌龟凌霜

天霜内殿,凌霜一脸悠闲的正准备端起手中的清茶,却突然看见一个内门弟子风急火燎的从门外跑了进來。

“凌长老……不好了不好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凌霜只好停下自己抿一口茶的念头,皱了皱眉头道。

待得那弟子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方才平淡的点了点头。

“到底发生何事,你且细细道于我听。”

“凌长老紫薇剑峰一个姓沈的弟子,从天霜峰下打到了峰碑旁,现在正准备在峰碑之上刻下紫薇的名头……”

凌霜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颤。

“姓沈,想必定然是那沈言了。”不过念及此处,他却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是准备要剑刻九峰碑么,然后跑來拿我天霜剑峰试手了。”

“凌长老,不是……”那通报的弟子满脸的焦急:“他们已经将灵植峰打下來了,弟子亲自派人看了……那植剑二字旁,的的确确刻下了紫薇两字。”

“这么说來,他已绝无退路,玩真的。”

凌霜心头一滞,端着茶杯的手再度颤抖了一下,如果真的被沈言得逞,那他可就成了杨和志外的另一个笑柄了。

“难道白廖、慕芝涵、成浩等一众弟子沒有过么。”

“过了……”通报的弟子一脸的苦涩,有些戚戚然的道。

“过了怎么还……”凌霜满面的疑惑,莫名其妙的问出了声來。

“一巴掌,所有妄图阻止他的师兄师姐,全部被一巴掌给拍飞了。”

凌霜蓦地站起身來,手中的茶杯终于啪的一声跌落在地摔成了碎片。

当凌霜刚刚冲出天霜殿,准备朝峰碑处赶的时候,却突然和杨和志撞在了一起。

他也來不及细细解释,听到对方是來商量对策……便索性让这个满面怒色,须发斑白的老头子和自己一路前。

……

“所以说呢……你们以后见到我,记得要叫沈师兄。”

沈言负手而立,一副大师兄的派头,不过他面上的戏谑,却将这种风骨破坏的一塌糊涂。

白廖以及慕芝涵和他至少有一面之缘,所以只是将他们轻轻的拍到在地罢了……至于其他弟子,则全部躺了一地,捂着自己红肿的脸庞不断的哀嚎着。

或许是因为灵植峰上的弟子,多多少少都会修炼一两门灵植法术,所以天霜剑峰上这些纯粹的剑修,自然也就自认为高人一等。

因此并沒有像灵植峰上的弟子那般识趣,虽然沈言展示了自己无比强悍的战力……可所有的弟子仍然相信自己比其他人更强。

所以沈言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的从山脚一路打了上來,或者说是一路扔了上來,因为对付这些拦路的弟子,他只需要抬抬手将对方抓起來扔出就行了。

沈言话音落罢,一种天霜峰的弟子尽皆一脸哀怨的看着他,不过他们除了哀嚎,似乎也沒有什么办法说出威胁的话來。

至于白廖和慕芝涵,虽然还能开口言语……不过在看到变成猪头,还因为出言不逊被沈言狠狠踹了一脚鄙视了一眼的成浩,终究还是识相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很好。”沈言从背后伸出手來拍了拍巴掌,然后露出一种孺子可教也的笑容道。

“如果沒人反对的话,那么你们天霜剑峰……”

沈言话还沒有说完,却蓦然发现面前众多倒在地上哀嚎的弟子都露出了一脸的兴奋之色。

他顺着所有人的目光抬眼望,嘴角的笑容却一下子古怪了起來。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他凝指成剑的右手,却沒有丝毫的停顿……便朝着刻画着霜剑二字的天霜剑峰峰碑印了过。

“且慢你……”

凌霜的声音,怎么听都给人一种无力的感觉,因为他看到了沈言身旁一脸淡漠的叶东來,因此有些头皮发麻。

“凌霜老贼,你有事。”沈言眼皮都沒抬一下,不置可否的道。

凌霜面色倏然变得铁青,他同杨和志一起从半空中落在了地面,看着沈言的已经印在黑曜石峰碑上的指尖,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还是沒有说出半句话來。

杨和志倒是有心呵斥,不过这事儿无论如何与凌霜的关系总是比他要大的。

更何况他此刻丢人已经丢了,既然凌霜不想管,他自然也不会做这个出头鸟。

这样的后果不过就是沈言爬上灵植峰赔罪,抹那紫薇二字的时间要稍稍延后罢了。

沈言撇了撇嘴角,暗暗嘀咕了一声无趣,旋即指尖轻动……如同先前一般凌云剑气冲霄的紫薇二字,便出现在了天霜剑峰的峰碑之上。

“叶兄……还有那个谁,咱们走吧,莫要理会这只缩头乌龟。”

沈言吊儿郎当的话让蝶依秀目一滞,而后森然的扫了他一眼。

至于气的浑身发颤却仍然克制着自己怒意的凌霜,显然被她给直接无视了。

不过显然,后者那一个妩媚的白眼沒有任何的杀伤力……但在这种情形下,显然蝶依也不会争执而落她的面子。

因此在叶东來用一种满含深意的目光看了凌霜一眼后,众人转过身,相继跟在沈言身后有条不紊的离。

在天霜剑峰上一來一,竟仿若散步游玩一般。

待得沈言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所有人面前,杨和志方才有些疑惑的望了望面色难看到极点的凌霜,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出声來。

“凌长老,你为何……”

“你以为我是单纯的怕那叶东來。”凌霜鄙夷的看了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头儿一眼。

“叶东來虽然是叶家的人,但他毕竟不能堂而皇之的插手我万剑宗的事。”

“你不要忘了那个沈言的身份,他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

杨和志是和绝大多数长老一样,对常年无踪影的大长老不感冒的人之一。

不过以凌霜的脾气,在这种被人骑到头上的情况下却硬生生的忍住,显然不会无端端的拿他开涮。

所以杨和志问了一个白痴,也有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題。

“大长老他……”

他的问題还沒有问出口來,凌霜就仿佛用一种傻子般的目光看着他,直到望的杨和志差点老羞成怒后,方才冷冷的甩出一句话來,紧接着便拂袖而。

“他一剑就能灭了整个万剑宗。”

凌霜和杨和志的交谈自然是沒有落入众多弟子口中的,所以他们只看见两位长老低声交谈的几句,而后杨长老便一脸难以置信的呆滞在了原地。

杨和志不信,但不由得他不信。

凌霜是怎样一个人,他还是清楚的,至少以他对宗门忠心耿耿的态度來看,在这种事上自然不可能开玩笑。

那么他说大长老能一剑灭了整个万剑宗……那就必然是一剑,而不可能是两剑三剑。

待得想明白了某些关键之后,杨和志的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惊惧。

他此刻心头的那一丝愤怒也算是渐渐变淡了,如果大长老真的有那样强……那么紫薇剑峰的位置,哪一个剑峰又能坐得稳。

连凌霜都只能忍着怒气往肚子里咽,他杨和志又能做些什么。

杨和志思索了半响之后,终于还是决定这事儿静观其变为好。

他是不相信这从未有人能做到的剑刻九峰碑,能在沈言的手上变成现实。

那么只需要等着后者功败垂成,回來擦自己峰碑上的紫薇二字,再过些时日,那么今日之耻也就自然而然的会被其他人慢慢淡忘了。

等到杨和志以及凌霜相继离后,白廖和慕芝涵方才对视一眼,而后无比震撼的看着那两个凌云傲意冲天而起的字迹。

他们直到此刻仍然感觉先前一刻钟之内所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在做梦一般,以他们并济境,内息境的修为,竟然连对方一掌都接不下。

那个当初不过才强身阶的青年,现在又应当是怎样的实力。

他们修炼了多少年,凭借自身无比强悍的骇人天赋……不过才是一个步入并济境,一个仍在内息境徘徊。

而对方不过才入门多久,竟然直接以一种傲然的姿态立于人前,而他们这些天子骄子,竟连丝毫反抗之力都沒有。

是真真正正的,毫无反抗之力。

在接触那一掌的时候,白廖和慕芝涵甚至认为,就算是一座山在对方这一掌下,只怕都要变成齑粉。

当然……白廖和慕芝涵不知道,其实在沈言神魂觉醒,神象入灵的时候,一座连绵的山川就在瞬间化为了碎片。

等到真正的龙象金身修成,十座山在沈言的一掌之下,恐怕都要化为灰烬。

不过这一切显然还太过遥远,沈言此刻……距离一头镇天神象的力量还不知道差了多远,用天差地远來形容都不为过。

更遑论是真正的龙象金身,所谓十龙十象之力了。

天霜剑峰排名仅在灵植峰之上,排在倒数第二的位置。

而天霜剑峰之上,便是一个全部由女修组成的天月剑峰了。

天月剑峰虽然弟子全部都是女修,不过因为有首席弟子鸾凤剑苏怡的存在,所以硬生生的压了天霜剑峰一头。

沈言既然想要将紫薇之名刻画在九峰之上,那自然要一峰接一峰的打上。

天月剑峰,自然也在此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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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一十 鸾凤剑

鸾凤剑,苏怡,年仅二十三岁,便历练四方,斩妖除魔,可谓名头赫赫。

而苏怡本人也被多事之人称之为万剑宗的凤女,实力与美貌并存,敞若万剑宗还有人能与她在容貌上一教高下,怕也只有她的师尊浅雨潇了。

“紫薇剑峰,莫不然都是些徒有虚名之辈,我天月剑峰的苏怡师姐摆下擂台要与尔等一战,莫非你们便无人敢于迎战。”

不得不说,天月剑峰的众多女弟子真的很聪明。

在听闻天霜剑峰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沒有撑住后,直接便做出了决定,不加以阻拦,直接给闯峰的紫薇峰弟子放行。

至于苏怡,身着一袭红色锦缎长裙,其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配上她那融入了骨子里的高傲,常人一眼望便要自卑不已。

此时开口说话的正是站在擂台之下的一名天月峰女弟子,她言语间甚至泛着一种浓浓的不屑,这一切,自然是因为苏怡的实力。

天霜剑峰虽然同她们天月剑峰仅仅一线之差,但苏怡却是并济巅峰的强者。

而且还在外出的历练的无数次战斗中,领悟了刚柔并济的真正含义,比起白廖那个有些言过其实的并济境修者,不知道要强悍了多少筹。

擂台很高。

所以沈言站在擂台边缘,甚至需要抬起头來,才能看到那个一袭红裙的女子。

他明明是在仰视,但眸子里流露出的神色,却如同当日神象入灵时,自己站在云端一般

俯瞰众生。

苏怡如一只高傲鸾凤般的眸子微微抬了抬,当看到站在峰门前,直面望向自己的沈言,唇角微微上扬,或许在她看來,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

她缓缓的从檀木雕成的凳子上站起身來,玉手微微一撩,将散落在身后的青丝简单的挽起,而后将一直清雅的白玉垂心凤钗戴上。

直到这一刻,苏怡身上那恐怖而又凝视的气息方才缓缓逸散了出來。

但她身上由骨子到灵魂深处所散发出的那种高傲却沒有分毫淡却的意味,纵然是身后观战台上的数名长老,都不由暗暗心惊。

其实这一次的挑峰战,本身便是一个闹剧。

针对紫薇峰,试探大长老的闹剧,沈言绝对不傻,他听叶东來说完前后因果,便自然知晓某些剑峰长老,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既然你们想让我师尊丢面子,那我便要狠狠落你们的面子,这就是沈言的想法。

天月剑峰本身排名便低,再加上全是女修,哪一个剑峰的弟子会无趣到挑战她们。

所以连带着天月剑浅雨潇都根本不在峰内……所以此刻,仅仅只有那象征性质的内长老在宗内罢了。

最后的结果到底如何,全是在于紫薇峰的首席弟子和天月峰的首席弟子,到底谁胜谁负。

无论这场挑峰战到底是某几个剑峰长老想要干干脆脆的将紫薇峰从第一的名头上掀下來,亦或是真真正正的剑峰排名战。

这肖老都是不可能堂而皇之插手的,毕竟规矩总是规矩。

苏怡的高傲与那绝美的容貌夹杂在一起,可以激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征服欲。

她知道就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们,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都会在心中幻想着这种事情。

不过因为她的天赋与实力,沒有哪一个长老或弟子胆敢堂而皇之的胁迫她做任何事。

当沈言颤巍巍的用手搭在擂台边缘,慢慢的爬了上來后,苏怡听到无数悦耳的笑声,但她这个天月剑峰的首席弟子,却沒有笑。

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面前这个青年在望向自己的时候,那淡漠的眼神甚至连丝毫的波动都沒有出现过。

就仿佛她是一个普通人……不,或者说就像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青砖一般。

但苏怡相信,一个正常的男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无论他是故作高傲,亦或是心潮迭迭起伏都不会令人惊讶。

可古井无波的心境,却反而是最不应该出现的一种情况。

所以苏怡在看到沈言的第一眼,就在心中下了一个这男人不正常的定义。

至于是心理还是生理,她自然是不清楚的。

“这就是紫薇峰的首席,单从模样上将倒也算个俊秀小哥儿……就是这身板儿稍微瘦了点,怎生得上个擂台还要爬上來。”

一个年级约莫二十七八的天月剑峰女修咯的笑了起來,言语间虽然嘲讽之意甚浓,但她仍然忍不住的用桃杏般的秀目在沈言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沈言只看一眼,便在心中暗道此女眼如桃李,俏面含春,准是个浪荡货。

不过他只是懒洋洋的看了一眼自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一脸傲然站立在原地的苏怡,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说小妞儿,头扬那么高你累不累。”

沈言的眼中突然泛起一抹调侃之色,懒洋洋的语气中也满是戏谑。

苏怡娇躯一颤,面上好不容易维持的傲然姿态差一点便直接奔溃,所幸她心境修为尚且算不错,于是只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发出了一声冷哼。

“不知廉耻。”

苏怡很愤怒。

周围的天月峰女弟子则是一片哗然,至少她们还从未听到有人敢对苏怡这般言语。

至于蝶衣,则似乎有些酸溜溜的瞪了沈言的背影一眼,仿佛听不惯他这种非要口花花來损人的言语。

“廉耻。”沈言伸了个懒腰,收起自己懒洋洋的姿态。

“你身为天月剑峰弟子,难道不晓得尊卑礼仪,我乃大长老坐下亲传,紫薇峰首席大弟子,于情于理,你是否应当恭恭敬敬,欠身行礼……称呼我一声师兄。”

“你,。”

苏怡毕竟只是女子,虽然手中鸾凤剑在年轻一辈中名头甚是响亮,但毕竟是打出來的。

论起言辞犀利损人赞己,她这种未入门前出身名门,入门后被师尊视为掌上明珠的天子骄子,自然是比不上沈言的。

“我什么我,还不快叫声师兄來听听。”

沈言眉头轻轻挑了挑,心中却在不断的摇头。

这女人看似高傲,实则根本就是个脆弱的瓷器,而他最不喜欢也最看不惯的,便是别人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苏怡很美,加上那种高傲的气质,更遑论还有着鸾凤剑这样的名头,这种女人简直对于男性修者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登徒浪子,不与谋也。”苏怡看着沈言的神情,忽然变得冷静了起來。

她此刻认为沈言先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罢了,这会儿几句话之间,便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苏怡殊不知自己在沈言的心头,压根就是一个自以为是,认为全世界都得围着自己转的白痴女人。

对于这种女人,沈言心头别说好感,沒上來直接开打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毕竟无论怎么说,对方始终还是个女子,沈言觉得最好还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为好。

“登徒……浪子。”

沈言身形一动,蓦地踏前一步。

在所有人看來似乎出现了一道黑色影子瞬间掠过自己的眼眶,待得回过神來,沈言竟然已经悠哉悠哉的站在了苏怡身前不足三尺之地。

苏怡刚刚抬起玉手,便发觉面前那个人的速度快的自己根本來不及反应。

待得沈言出现在她身前一尺之内的时候,苏怡绝美的脸庞一下大惊失色,竟是忍不住猛的往后退了一步。

“师姐小心,。”数个天月峰的女弟子看见她的动作,急忙喊道。

为了显示自己的高傲和绝代的风华,苏怡先前摆放檀木小凳的位置,原本便在擂台的最边缘,在这个位置正好可以将峰门前的情形一览无余。

而她在看到沈言之后站起身來,却也并沒有挪动位置,所以大惊失色之下,竟然是直挺挺的朝约有两丈高的擂台之下坠。

虽然明明知道对方掉下不会受伤,但沈言迟疑了一下……还是身形一动,仿若化为一缕清风,身子探出擂台,一把搂住了苏怡那纤细的腰身。

一种柔嫩细腻的触感隔着红裙传递了出來,沈言同时嗅到了一种如兰似麝的淡淡优雅香味。

这种优雅的香气,非但沒有显得与苏怡那高傲的姿态格格不入,反而让人心神沉醉其中。

“龌龊。”蝶依紧紧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角,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不愉,然后暗自啐道。

至于紫薇峰上的两位弟子,以及兰维三人则是直接看傻了眼。

这……是天方夜谭么,大师兄竟然将万剑宗无数弟子的梦中情人,苏怡这只金凤凰给揽在了怀中,而且后者的脸……居然红了。

此刻根本无人注意到苏怡那惊艳到无以复加的美态,反而是被沈言揽着她的场景惊讶到合不拢嘴,甚至一时之间思维都变得紊乱起來。

叶东來敛着衣袂,孑然而立,仿佛站在这个世界之外,他的眼中,只有平静。

沈言佯装出的不羁和懒散,在接触到苏怡那充满弹性,温软的玉体之时,顷刻间转为了尴尬和不知所措。

苏怡此刻也算是终于从羞怯和愤慨中回过了神來,接触到沈言歉疚的目光……她却仿佛是被踩到了猫儿的尾巴一般冷厉的喝出声來。

她的声音很清脆,仿佛杜鹃轻啼,不过此时却带上了一分冷厉的气息。

甚至可以称之为杀意。

“你这下流之徒,还不快快收回你肮脏的手将我放开。”

沈言目光微微一滞,心头反倒是自嘲一笑,自己多此一举干嘛?这不是闲着沒事儿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于是乎,他的双手蓦然一松,收回身后,负手而立。

而苏怡的娇躯,直接在众人尚未反应过來的目光之中急速的坠落在地,轰然溅起了一地飞扬的烟尘。

ps:先表明一件事,沈言真的不强,弱爆了他,另外,沈言这一次的爆发,合理也罢不合理也罢……实际上都是他自己被打压的太狠,而众多长老想要试探试探大长老的行为碰巧在他实力大增的时候触怒了他,成为了他爆发的引火线而已,就这么简单。

能打的过的咱就狠狠抽脸,打不过的咱就装小乖乖……比如夸夸赤金蛟混一滴血什么的。

很快很快,小仙会将一个超级大坑和无数个小坑同时填上,大家就会发现实在是太奇妙了,o(∩_∩)o~

可能很多朋友不喜欢在章节后加ps,但小仙每一章的字数都是足够三千字,这些溢出的字数是不算钱的,另外就是,咱仙誓的书友,应该不讨厌小仙在章节后面卖个萌,剧个透什么的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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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一十一 如斯低价

苏怡落地之下虽然并沒有受伤,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坠落在地,却是让她感觉脸上有一种火辣辣的刺痛感。

咬着樱唇迟疑了半响,苏怡面若寒霜的一纵而起。

她体内那火红色的真气席卷天地,仿佛化为了一只火凤在她身周翱翔飞舞。

当苏怡整个人重新以傲然的姿态立于擂台之上时,沈言却是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因为他从这个女人的眼里,看到了某种叫做憎恨的东西。

能不憎恨么,沈言先前所做所谓先是辱沒她的青白,而后又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从擂台之上毫无风度的掉了下,苏怡自然会无比的愤怒。

而苏怡愤怒之后的所作所为很简单,那就是要狠狠的教训面前这个一脸得意笑容的家伙。

沈言的苦笑,在她看來却是对自己的嘲笑。

“火凤燎云。”

一声清冷的凤啼传遍天月剑峰,这似乎是苏怡的厉喝声,又仿佛是她手中鸾凤剑所斩出那一道火红色剑气释放出的铮鸣。

“龙象金身……镇压万物。”

沈言心头一声低吟,却是沒有丝毫轻敌之意。

苏怡与天霜剑峰的成浩与灵植剑峰那些弟子不同,她是真正的领悟了并济境界的真意。

并济巅峰的修为,沈言并不能轻而易举的忽视。

因此他并非直接托大到单纯用拳掌迎接这一道如火凤虚影般的剑气,而是直接运转起龙象金身诀來。

虽然他是神醒境界,但修者之争,绝非单纯的武力对碰便能决出胜负。

譬如最直观的一个例子便是李敬之,以周天境大成巅峰的修为,仍然陨落在了沈言的手里。

鸾凤剑苏怡虽然清高自傲,但能打出自己的名头,也绝非易于之辈。

就算她的实力比不上沈言,敞若手中拥有着某猩以逆转局势的东西,那又自然另当别论。

比如所谓的律令之符,亦或者疯魔暴血丹,天魔大~法一类可以瞬间提升实力的丹药和秘技。

沈言从不会轻敌,哪怕对面的苏怡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轰,。

在一片灿烂的蓝白色雷霆之间,沈言的右拳悍然轰出,直接让那凝成火凤虚影的一道剑气爆成了漫天的光斑,而后倏然消弭殆尽。

苏怡俏脸蓦然失色,转瞬之间却是抽身暴退。

她心头却是骇然到了极点,甚至以她的性子,根本便沒有料到沈言竟会这般毫不留情的对她出手。

因为以往的比试,哪怕是天狱剑峰的首席罗定,都会对她象征意义上的忍让几分。

但沈言这直接而彪悍的一拳,却在一瞬间,将她所有的高傲和对自己容貌的信心轰成了渣滓。

不过虽然如此,但苏怡却不会因此而失理智。

她在自己挥出的剑气化为漫天光斑后便抽身暴退出十数丈,便是察觉沈言的近战能力,简直强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苏怡借用真气之力倒冲地面悬于半空,沈言一动也不动。

沈言从灵植剑峰、以及天霜剑峰上下來,再來到天月剑峰时,已是晌午。

加上一系列的事情和此刻的战斗,夕阳竟然渐渐泛起暖暖的橙红之色,在夕阳跌落到某座连绵的山巅时,一阵直射而來的光芒让沈言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

“凤翔天落。”

苏怡眸中灵光闪动,体内真气再度变得汹涌起來,整个人又往上拔高十数丈。

待得自己的身体跃上半空,达到了一个特定的高度后,苏怡猛的举起手中那通体如玉,如同红色晶体般的鸾凤剑,清声啼道。

戾,。

一只火凤倏然在她身后凝形,双翼蓦然展开,翎羽栩栩如生,而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在一瞬间变得炽热起來。

苏怡整个人便如同一只高傲的雌凤般不可一世,她蓦然将手中高高举起的鸾凤剑朝地面斩下,她身后的火凤倏然一声长鸣,而后轰然朝沈言稿而。

苏怡娇躯一软,差一点便从高空直接坠落下來,所幸她猛的咬了咬银牙,勉强控制着自己立在半空中。

以她这只鸾凤的高傲,纵然真气消耗过大,身体脱力,也绝不会将这种丑态显露人前。

“动真格的,杀招。”

沈言眸中掠过一丝杀意,此刻这只凝形的鸾凤比先前那虚影何止真实了数倍。

那稿而來的火凤席卷而來的热浪,几乎让沈言的皮肤都泛起了微微的刺痛感。

至于周围的众多弟子,自知实力不够的已是在战斗爆发的一瞬间退到了极远处。

但即便还能站在此地观看两人战斗的弟子,也已是满头大汗,面色惨白的看着朝沈言稿而的那只火凤。

所有弟子不由得扪心自问,若换做自己……能否接的下苏怡大师姐这一招凤翔天落。

但得到的答案,毫无疑问都是一致的。

不过沈言却是真的有羞怒,他在天霜剑峰和灵植剑峰听到了众多弟子冷嘲热讽,甚至对他和大长老出言不逊,但他仍然只是将众多弟子扔到一旁。

但这苏怡却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便将体内真气耗费的一干二净,使出了如此恐怖的招式。

若换做寻常内息境,甚至是弱一些沒有能应付这一招灵技的弟子,只怕会直接陨落在这一招之下。

而他和苏怡两者之间,分明无冤无仇,顶多只是一汹角之争而已。

这女子形貌如鸾凤,心肠却未免有些太过狠毒,此招分明便是连她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剑招,却敢堂而皇之的将其使出來,根本就视同门性命如无物。

“怡儿……不可。”

在沈言心思电转之间,远处的天穹极快速的传來一道流光,与之同时传來的,却是一声急切的轻呼。

敞若说苏怡的声音犹若鸾凤清啼,那么浅雨潇的声音……就似空谷幽兰,池里青莲。

苏怡在将手中之剑落下后,身躯一软之时,就已经隐隐有了一丝后悔之意,但以她的实力还根本无法让此招收放自如。

不过当她透过稿而的火凤剑气看到流露出一丝森然杀意和厌恶的沈言,心中那一丝后悔也转瞬间烟消云散。

死了活该,苏怡冷傲的抬起了自己的眉头,心中冷冷的道。

“区区火凤,也敢妄图碰触本尊……自寻死路。”

一种奇特的韵律颤动着,亘古沧桑的气息仿佛在所有人的耳边怒喝着这样一句话。

所有的弟子,已经刚刚赶到峰门之处的浅雨潇,尽皆抬起了自己的头,在四周细细的探察起來,但却沒有看到任何有人说话的迹象。

沈言的双眼在直视到那只火凤的时候,心头忽然一滞,仿佛天地都静谧了下來一般。

那只火凤分明是虚幻的,依靠真气形成……但因为灵技凝形的缘故,显得极其真实,所以竟然导致他识海深处的神象之灵,散发出了一种让人心悸的律动。

沈言的头颅本然高高的扬起,但却在瞬间垂落了下。

周围的热浪将他头上那代表着紫薇峰弟子的木钗吹落,而后扬起他的长发,不过因为沈言望着地面的缘故,沒有任何人能看到他的神色变化。

杨怡却是在心中暗自恨恨的鄙夷了起來,认为沈言恐怕是真的感觉到了危机,所以害怕的连自己的头都低了下來。

至于沈言的性命,则根本不在她的念头之中,苏怡认为擂台之战,生死无论,如果这个让自己丢进颜面的家伙死在此处,也是他自己活该。

浅雨潇在一刹那间便已经准备出手,但就在瞬间,沈言蓦的抬起头來。

风,仿佛在这一刹那间彻彻底底的凝固住,沒有了丝毫的声息。

沈言眼底再无愤怒,冷漠,厌恶……此刻他眸中一片平静,似是时光流转岁月不息,又似沧桑亘古深如潜渊。

“吼,。”

沈言猛然吸气,瞬间而已,在他的嘴中仿佛形成了漩涡……周围空气在一瞬间甚至扭曲了起來,被他吸入了自己的口中。

下一瞬,沈言蓦地一声怒喝……一阵肉眼可见的音波气浪,随着他的声音,层层叠叠的朝四周扩散而。

轰轰嘭嘭,。

擂台之上的白玉地面不断的崩裂,发出了让人心悸的响声。

峰门处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众多弟子,听到这吼声的一瞬间……便蓦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便倏然倒飞了出。

还能勉强立于原地苦苦支撑的,也仅仅只有数人而已,分毫无事的,便只有观战台上的一众内长老,以及叶东來、浅雨潇和蝶依等人罢了。

勉强立于半空上的苏怡,俏脸在瞬间变得一片惨白,而后在高空中撒下大片鲜血,而后轰然坠落在擂台之上。

她的面庞之上满是难以置信和震惊,一身红裙被嘴中喷出的鲜血染的更加鲜艳……那染血的唇角,却终于让她从一只高傲的鸾凤,变成了一个有些凄楚,让人我见犹怜的女子。

沈言缓缓将口中最后残余的气流吐进,对擂台四周的倒飞出的一众弟子视若无睹。

就连观战台上因为苏怡从高空坠落而面色剧变的几名内长老,也沒有引起他丝毫的注意,至于浅雨潇……也同样彻彻底底的被沈言无视了。

他此刻的眼中,只有苏怡。

沈言一步步的朝苏怡走,脚下踩着碎裂的白玉石……发出阵阵吱呀的轻响。

所有人仿佛都被这种一瞬间的逆转局势给惊呆了,因此根本沒有反应过來。

只是数步的功夫,沈言便站在了一脸苍白的苏怡面前,嘴角带着一抹余怒未消的邪笑,而后蹲下身來。

“你……要做……做什么。”苏怡有些大惊失色,忍不住偏过头躲沈言朝她伸來的手。

但这根本就是徒然,沈言的右手猛的捏住了她的脸颊,而后将她的脸庞提到了自己的面前。

两人离得很近,沈言几乎能嗅到苏怡那如兰般的呼吸。

沈言看见这张绝美的脸庞,心头那种厌恶沒由來的升起……但他绝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因此在苏怡惊惧的目光之下,他猛的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这个女人的樱唇之上。

温软湿滑,还有一丝腥甜的血腥味。

沈言的亲吻很重很重,几乎恨不得将苏怡的唇角咬破……片刻之后,他终于将自己的嘴唇挪开,而后狠狠的将后者仰起的上半身摔倒在地。

“你的骄傲与尊严……在我面前,如斯低价。”

沈言看到沒有看苏怡一眼,冷冷的留下这样一句话,而后有些索然的转身离。

苏怡呆呆的瘫倒在地上,她看着那个头也不回便离开的男子,目光复杂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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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一十二 圣女像

沈言一直都窝着一肚子的火。

从青萝莫名其妙被雷劫给虐待了一番,加上李敬之的因素……或者说在诸多剑峰的修者对大长老不敬,还让灵植峰将紫薇峰从第一的位置上掀了下來。

让紫薇峰本就不怎么样的名头更是一落千丈,在这种情况下,沈言一肚子的火气便积压在了一起。

但他却沒有一个地方爆发,毕竟灵植峰和天霜峰的弟子从本质上來说,也是他的同门师兄弟,所以自然百般留手。

不过在看到杨怡在莫名其妙的对自己使出杀招,而后竟然沒有丝毫悔改之意的时候,他一肚子的火气直接便被彻底的引燃了。

那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喝,是神象之灵对火凤虚影的蔑视,也是他自己心底潜意识的一种爆发,所以才会造成那样震撼人心的效果。

沈言知道对于苏怡这种人,你跟她讲道理是绝对沒有任何用处的……

针对这样一个高傲到骨子里的女人,沈言选择了最有效最暴力的发泄方法。

那就是将她的尊严与骄傲,狠狠的一把掀落在地,而后再践踏几脚。

沈言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他所显得很简单……你都直接在比试之中动杀招了,那我为何不能让你颜面无存。

那死命的一吻绝对沒有夹杂任何其他的心思,沈言完完全全就是为了粉碎杨怡这个骄傲的如同凤凰般的女人的颜面。

苏怡呆滞在原地,所有的天月峰弟子,也尽皆傻了眼。

他们绝沒有料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样一个地步……连带着正准备出手阻拦沈言的浅雨潇,都不由得停滞在了半空中。

叶东來悄然将自己手中的真气散,仿佛根本沒有看到浅雨潇的动作一般。

若是刚刚沈言真的准备杀了苏怡泄愤,他也必然会拦住浅雨潇,这根本无关乎对与错,只是他自己认为应该这样做便是。

“天月峰。”

沈言眼中冷芒如刀,虽然心头窝着的火气全部在刚刚的一瞬间被点燃,但他此刻仍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愤愤然。

或者说是因为对大长老的感激和尊敬,所以让他无法忍受万剑宗众多修者对于紫薇剑峰的态度,想要心头的火气散,只有在天狱剑峰峰碑之上也刻下紫薇二字。

各大峰碑的式样其实尽不相同,譬如灵植峰的峰碑就是一块普通的石碑,而天霜剑峰的峰碑,却是一块霜玄石做成的石壁。

至于天月峰,则是一块温润晶莹的白玉雕成的圣女像。

天月剑峰进入内门的弟子,都修炼的是与浅雨潇一脉相承的月华剑道,而这圣女像,则正是她们所祭拜的月华仙子的雕像。

圣女像的胸口右侧仿佛花纹一般的雕刻缠绕成两个字迹……月剑。

天月剑峰的峰碑,便是这座圣女像么,沈言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雕像位于峰门正前方,而擂台却是在侧前方,也就代表着他只需要跳下擂台,往左侧移~动少许的距离便行了。

沈言的动作自然在一瞬间引起了浅雨潇的主意,她见着前者竟然纵身朝圣女像掠,心头便是忍不住一颤。

圣女像等同于天月剑峰的颜面,而且天月剑峰的峰碑的的确确与其他剑峰有所不同。

敞若真的被沈言在圣女像的胸口,用剑刻下紫薇二字,那必然是奇耻大辱。

对于浅雨潇來说,这就等同于自己在精神上被人亵渎,被人侮辱。

“放肆。”浅雨潇银牙紧咬,而后一声轻吟,便伸出手准备一把擒住双指并拢成剑,准备朝圣女像的胸口印的沈言。

月华仙子虽然只存在于传说中,乃是月之神,但浅雨潇修炼的月华剑道本就因月华而生,所以毫无疑问已经将其当成了自己的信仰。

本來她只道沈言是用剑刻下紫薇二字,怎料后者竟连剑也不用,而是并指成剑……这简直如同天月峰众多女修,被这登徒子的手玷污了酥胸一般。

以浅雨潇的清高,又如何肯让沈言做出此等足以令她羞愧欲绝之事。

“莫忘了我尚在此地。”

叶东來轻声叹道,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形一晃之间,竟然直接出现在了半空中的浅雨潇面前,而后一把抓住了后者的皓腕。

“叶东來你放手。”

浅雨潇面上怒容一滞,旋即又羞又怒的道,饶是以她的修为,此刻也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在众多弟子面前被人如此轻薄,她甚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

所幸叶东來背对着众人,加之两人又在半空的原因,所以小部分回过神來的弟子大多却是将目光锁定在了沈言的身上。

毕竟那个飞身朝高达十数丈的圣女像跃的身形,实在有些太过于夺目了一些。

叶东來轻轻望了一眼身着一袭翠色纱裙的浅雨潇,因为他抓住后者皓腕的缘故,所以女子的身躯不由的有些微微前倾。

于是乎他的眼光不自主顺着那天鹅般的脖颈,玲珑剔透的一片雪白肌肤望了进。

一抹略有些刺眼的红色,让叶东來平静的神色略微一滞,他的气息不由得有了一些变化。

浅雨潇自然是感触到了他气机的变化,也看到了对方的眼神……本就已经绯红的面颊,一瞬间更是如同要渗出血來一般。

“浅长老……纵然那火凤肚兜功效非凡,你总得祭恋一番再将其穿戴在身上吧。”

叶东來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更是将浅雨潇前倾的身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的唇几乎贴在了面前这个如空谷幽兰般的女子耳边。

一阵阵酥麻的热气渗进浅雨潇的耳中,她不由得娇躯一软,竟是差点便完全跌入了叶东來的怀中。

至于叶东來,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一般,还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揽住浅雨潇的纤腰,然后隔着纱裙在她的小腹处轻轻抚摸起來。

细微的温热感告诉叶东來,这女人果然是将那火凤肚兜贴身穿戴上了,他的眼角不由泛起一丝莫名的味道,说不出是心动,还是其他的什么。

感受着触摸着腰身的那手掌上传递而來的温度,浅雨潇竟然忍不住微张樱唇,娇吟了一声,所幸她瞬间将这一声未完的呻~吟压回了体内。

在这一瞬间,浅雨潇心中几乎是千回百转,而后蓦地咬住了自己的唇角。

啪,。

叶东來猛的退后一步,眸中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叫做不可一世的光芒,他的脸颊之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红色掌印。

因为浅雨潇这一巴掌动用了真气的缘故,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加之两者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所以他甚至连反应都來不及。

浅雨潇听到这一声不断在自己耳边回荡的脆响,似乎一下子被吓呆了一般,傻傻的看着轻轻摩擦自己脸庞上那红色掌印的叶东來。

叶东來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挑,笑容有些邪魅,也有许刺和不屑。

“浅雨潇,浅长老……本以为你对我动心了,所以料想能一亲芳泽,沒想到你竟是如此的不知趣。”

叶东來的声音很冷,让浅雨潇的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原本你若是有这个意思,那我玩一玩你倒也无妨,但像你这种不懂情趣的女人……我叶东來还真不愿意伺候。”

叶东來似乎有谐闷,他说完这句话后,居然是再度贴在了浅雨潇的身上。

然后嘴唇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仿佛是在舔舐一样。

浅雨潇的娇躯一麻,但下一秒,她整个人却直接一颤,而后将手伸进袖中,紧紧的握住那一方碧寒光纱,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这么多弟子和长老的面前,你刚刚的模样,可真够……荡。”

叶东來说完这一句话,竟是直接在脚下凝气成剑,朝远方遁,仿佛已经根本沒有了留在此地的心思。

敞若此刻浅雨潇仍在他身旁,想必会听到叶东來轻笑着呢喃出的言语。

“在沈言面前还耍什么威风……既然他想要将你天月剑峰的脸上狠狠踩一脚,我又怎会不帮这个忙……”

很简单,叶东來压根对于浅雨潇沒有什么想法,之所以有先前那一番刺激她的动作和话,不过是因为沈言想要让这些高傲的家伙在自己面前收起自己那猩笑的傲气而已。

所以这件事根本就和浅雨潇自身无关,完全是因为叶东來想要顺手帮沈言一个小忙罢了。

而落一落天月剑峰浅雨潇的颜面,自然也就等于让沈言心头因苏怡而起的火气消弭了一大半。

沈言指雷芒如电,蓦然印在那圣女像胸口右侧,而后带起一片残影。

不过少顷,沈言从十数丈的高空轻飘飘的落于地面……那圣女像上仿佛花纹一般的月剑二字旁,也出现了两个剑气冲霄的字迹紫薇。

苏怡挣扎着从地面上站了起來,呆呆的看着圣女像上那两个凌厉无比的字迹,仿佛感觉到了它们在嗤笑自己的不自量力一般。

而此刻沈言却已转过身,走到了峰门口。

浅雨潇还愣在半空中,众多内长老更是不敢违背剑刻九峰碑的规矩,所以此刻,已经沒有任何人敢于阻拦他了。

苏怡呆呆的看着那个背影,樱唇嗫嚅了半响。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一般,沈言蓦地转过身來,眸中只有不屑和鄙夷。

“敞若你不服,大可随时來找我……我等着你。”

苏怡刚刚站立起來的身躯猛然一颤,而后竟然是再度颤抖着瘫软在地,那种不屑和鄙夷的眼神,几乎已经印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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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一十三 罗定

天狱剑峰,绝命殿。

绝命殿在天狱剑峰的位置很特殊,在所有人天狱剑峰弟子的眼中,是毫无疑问的禁地。

并非此地有多么危险,而是其中所住着的人。

罗定,万剑宗二长老楚青衫的关门弟子,也同样是天狱剑峰的首席。

若说鸾凤剑苏怡的名头只是在苍云郡年轻一辈之中显赫之至,那么罗定绝命剑威名的影响力甚至能上升到凌霜这一辈的修者。

绝命殿修葺的很朴素,仿佛就是很随随便便的用青砖堆砌起來一般。

而此时坐在绝命殿正殿之中的男子,也如同殿内那朴素的装潢一样,他的头发并不长,仅仅只能勉强延伸到耳垂处罢了。

一袭灰色布衫显得很干净,但配上他的面孔却只能让人感觉到普通,是那种放在人堆里,就根本不会引起人注意的普通感。

这样一个普通到根本不会引人注意的男子,正是绝命剑罗定。

此刻罗定正用右手揉着自己的额头,显得有些无奈之极。

他坐在正殿主位的椅子上,以这个动作思索了片刻,方才再度看向了下面前來通报的侍女。

“好吧,且不管其他,他此刻已经到哪里了。”

“应该是在天辰剑峰,毕竟李长老座下的王师兄已经败了。”那侍女想了想,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虽然先前一刻沈言还在和王震岳打着,但后者已败,那依她得到的消息來看,那人只怕会一鼓作气完成这剑刻九峰碑的壮举吧。

“王震岳。”罗定抬起眼來,然后喃喃道:“按他的性子來讲,应该不会忍受被人在峰碑之上刻下紫薇二字的耻辱。”

“那么想來他虽然用尽全力,也还是沒有动用手里的律令伪符了。”

恭恭敬敬站在厅中的侍女赶忙摇了摇头。

“王师兄已经将使用掉了那律令伪符。”

“用掉也还是输了。”罗定终于是蓦地从椅上站了起來,眸中光芒闪动不停。

“不错,非但如此,王师兄还被沈师兄碎掉了丹田……”

罗定眼中的莫名光芒瞬然转为了阴厉,他怎能料到那个姓沈的弟子,竟然如此狂妄。

但他却明白,在这种比试之中就算失手杀了人,也是不会受到惩处的,更何况仅仅只是废掉了对方的丹田,不过罗定的的确确的愤怒了起來。

从根本上來说,他还是心向宗门的,所以虽然并不将任何其他峰的弟子放在眼中,但也绝不容许别人敢下如此重的手。

至于那个姓沈的紫薇峰首席,他先前根本就是连听都沒有听过。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吧。”罗定阴沉这眉头思索了半响,而后挥了挥手道。

那侍女心头一颤,不由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然后缓缓的离开了这个有些压抑的地方。

不过在她的心理却是有些震惊,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喜怒不露于色的罗定师兄露出这样阴沉的神色。

但其实让她心底最好奇的,还是那个敢于做出剑刻九峰碑壮举的沈师兄,半天一夜,硬生生的从灵植峰打到了天辰峰。

连破七峰,而照这个趋势,只怕和王震岳实力相差并不算多的付宁也不可能是对手。

而这不可思议的一切早就在沈言破掉天月峰,并且狠狠吻了苏怡之后传遍了整个万剑宗。

几乎无数的弟子都朝着沈言的下一个目标走了过,与其说是观战,不如说是想要看着他落败,而后爬回赔罪。

但毫无疑问的,沈言是引人注目的,从一开始的一名不文直接上升到了与罗定、付宁、王震岳等人相提并论的程度。

较之苏怡被轻薄之后更劲爆的事情,还是沈言直接废掉了万剑宗年轻一辈中佼佼者王震岳的修为,现在整个万剑宗,几乎人尽皆知。

紫薇峰出了个沈师兄,实力之强劲骇人听闻,从灵植峰打上天辰峰,都无人见他动剑。

挡在面前的一切,都是以拳破之,那闪烁着耀眼雷霆的右拳,足以让无数女修的放心怦然而动。

至于对苏怡所做的一切,那些女修则认为这是他们沈师兄所表现出的洒脱和傲然,说后者无耻下流的,也多是一性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男弟子罢了。

不过王震岳修为被废却是让众人不解之极,因为虽然沈言的实力强悍,但除了杨怡出手不分轻重惹得他动怒外,其余几峰都沒有伤到任何人,其实沈言原本也沒有废掉王震岳丹田的意思,不过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这只是一个他自己都快要忘却的小麻烦,当时在药园帮刘平处理了罗寒山的事情,但对方的背后居然还站着洛成与王震岳。

洛成和他拼了个两败俱伤,加之后來沈言又了雪云沼泽,所以王震岳根本找不到机会教训一下这个不给自己面子的家伙。

不料两人的相遇却是如此的直接,王震岳也告诉了沈言一件让他有些难以忍受的事情,就是那个药园的弟子刘平竟是被他虐杀掉了。

但此事也并非是一切的导火索,沈言还沒有善良到跟个圣母似的。

可王震岳快要输掉的时候突然动了杀机,直接用出了李敬之赐给他的一道律令伪符。

沈言差一点直接就被那恐怖的力量绞杀,所幸龙象金身的恐怖使得他全身只出现了无数道密密麻麻的伤痕。

既然对方动了杀心,沈言自然也就不会再度留手。

更何况王震岳乃是有意,苏怡乃是因为高傲而无意,两者间的性质不同,所以他处理的方式尽然不同。

前者直接废了修为,而后者只是狠狠的羞辱一番。

沈言受的伤看似很严重,其实也只是很疼痛而已。

龙象金身诀的威力太过于恐怖,因此他的肌肉骨骼都是无比坚硬的……真正脆弱的,还是他的五脏六腑。

也幸亏王震岳手中的律令伪符是只针对一个人的刀锋之阵,而并非星沉地动那般直接能依靠浩瀚的能量,透过筋骨将沈言腑脏生机震死的律令之符。

侥幸之至的同时,也使得沈言对接下來面对天辰峰付宁的战斗态度变得谨慎了许多。

付宁能排在万剑宗弟子第二的位置上如此之久,只会比王震岳更强。

而沈言的目标是剑刻九峰碑,从他选择的那一刻就已无退路,因为他不可能跪着回赔罪,那就只有一死。

所以就算是说每一战都关乎他的生死也不为过。

天狱剑峰的罗定,他早就问出了对方的大致情况……但这个人给沈言的感觉,只有一个,那就是很厉害。

无论是他万剑弟子第一人的名头,亦或是绝命剑的威名,都告诉他人,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其实棘手之极。

第一,是一个最特殊的位置,他代表着最强。

第二第三,终究还是差了一筹,这一筹,便可能是天堑之别,能稳坐钓鱼台,可想而知,当他面对罗定的时候,将遭遇到怎样艰难的一场战斗。

李敬之虽然是长老,但沈言却打听其实罗定已经足以与对方斗上一斗。

李敬之因为狂妄和自信,所以來不及动用律令之符,让沈言绝地击杀,但这种事情放在谨慎到极点的罗定身上,却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此时沈言刚刚步入天辰剑峰的峰门,奇怪的是,竟然沒有看到任何人。

而他自己也早已疏散了兰维等人,叶东來早在天月剑峰时就莫名其妙的离了……所以此刻跟在他身旁的,便只有以轻纱遮面的蝶依而已。

“奇怪……人呢?”

沈言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后脑勺,这倒是与先前迥异之极的情况,毕竟从天月峰之后,几乎每一次的战斗,都是无数弟子旁观,所以现在的局面,让他一时半会难免有些错愕起來。

不过他却沒有退路,无论前方是陷阱还是绝路,都只能继续往前走。

直到……在天狱剑峰的峰碑之上刻下紫薇二字,才算功成圆满。

沈言不知道那肖老到底会遵守所谓的规矩多久,但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对自己动手……恐怕自己也是无法抵抗的。

周天圆满,无论是小圆满周天,亦或是大圆满周天境,都是不可思议的一个境界。

这种级别的修者,根本不是周天大成的李敬之可以相提并论的,比如衍天辰……比如楚青衫,都可以轻轻松松的将沈言玩弄于鼓掌之间。

王震岳修为被废他沒有受到任何长老的责难,一个是挑峰战中的规矩,毕竟前者根本就无意认输,沈言下这样的重手,也无人能指责他。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凌霜也在天意剑峰之上,那些想要出手制止的长老,都被他给拦了下來。

毕竟沈言所作所为虽然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对于凌霜來说……却比大长老发怒这样的结果要好了无数倍。

更何况在楚青衫以及衍天辰这样级别的人物出手之前,那些所谓的内长老,只怕也根本不是沈言的对手。

凌霜不知道这一点,但毫无疑问知道与否对他阻拦这肖老们对沈言出手的影响并不大。

“算了……想來也无人敢在这里耍手段,且先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言思量了半天,终究还是不得所获,于是只能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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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一十四 陪你打

当沈言踏进天辰殿之内,却不由得微微愣了愣。

因为凌霜,以及衍天辰,还有浅雨潇等人都在此地。

虽然凌霜看到他的时候狠狠的瞪了过來,但沈言倒是沒有在意对方对自己的看法。

不过他奇怪的地方确实这些人让观战的弟子离开却是个什么道理,莫非是主动要认输么。

沈言虽然并沒有猜对,但实际上离具体的答案也相不远。

衍天辰自然不是第一次听说沈言的名头了,毕竟万剑宗内对大长老不感冒的人也许很多,但他绝不是其中之一。

那一个神一般的男人的弟子,自然也会让他多注意几分。

当然衍天辰已经自我选择的忘却了当初沈言所展露出來的漫天杀意,他虽然已经从凌霜处知道了后者的修为,但此刻仍是被惊了一跳。

这么短的时日,从塑体阶到神醒境,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衍天辰只怕会直接给说出这番话的人一个大耳光子。

但他仍然露出了一丝和煦的笑容,实际上衍天辰在万剑宗上下的眼中,无疑是个老好人。

沈言虽然有些纳闷之极,不过对方笑面以待,他总不可能大骂对方装神弄鬼吧。

更何况能翻手将他料理了的万剑宗强者,衍天辰赫然正在其列。

周天小圆满巅峰的修为,足以轻轻松松的让沈言翻不起丝毫浪花來。

圆满,就是完美,虽然比不得阴阳相合的大圆满之境,但对于一方天地的掌握已经达到了很强的地步。

也就代表着沈言只要走入了他所能沟通的一方天地范围内,便是必死无疑。

纵然他神醒境界同样可以沟通天地來影响对方所利用的天地威压,但那只是针对非圆满的周天境界。

无论是周天几重天,亦或是九重天后的小转大转,小成大成之境,在沟通天地的时候,终归还是有着疏漏的。

沈言以神醒境的修为沟通天地,自然并非直接硬碰硬破掉对手的,而是钻对方沟通天地时候的空子。

而当修为达到了周天境圆满之后,这种疏漏就不存在了。

至少对于沈言來说是不存在了……都圆满了,你还怎么找漏洞,那么破不了天地威压,你进入神醒境界的意义其实也并不是很大。

所以一般周天境的修者,大成期以下是一个阶段,大成期本身是一个阶段,而圆满就又是一个阶段。

每一个阶段的差距,就如同并济境和神醒境的差距一般,看似一步之差,实则天遥地远。

正因如此,莫说衍天辰笑面相迎了,就算对方一脸苦大仇深,沈言还是得静观其变。

毕竟他可不是笨蛋……虽然年轻弟子一辈中他并不怕任何人,但天辰峰和天狱峰的两位首席似乎都深不可测。

如果在这个当口被衍天辰阴一把,沈言可能就欲哭无泪了。

周天小圆满巅峰的修者想要施点手段,让他在短时间内真气紊乱还是很容易便能做到的。

而这种沟通天地所作出來的小动作,就算身边的蝶依能在战斗力上比拟衍天辰,但因为境界不到,也是不能让其恢复正常的。

更何况……就算是叶东來只怕也不敢妄言必胜衍天辰,换做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可能就更不用妄想了。

因此深知打得过就上,五五开就拼,当然能跑还是要跑……沈言可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白痴,死了一切介休。

至于衍天辰对他动手的可能性实际上一点都不大,更遑论凌霜也在此处,就算叶东來沒跟着他來,也并不需要担心什么。

沈言很清楚,凌霜虽然有些小心眼……但对于大局还是拿捏的比较清楚的。

“紫薇峰首席……”于是乎在一瞬间沈言心中闪转过万千念头,而后在外人看來他就是一进门便拱起手來做出一副后辈的模样。

不过他话还沒说完,衍天辰就苦笑着打断了他。

“行了,凌长老已经跟我说过你的事了……能将他骂成厮人的你,在我面前也不必装出这么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了。”

沈言心头一滞,略有些尴尬,不过以他的厚脸皮,自然不会将心底的想法在面上表露出來。

“厮人是骂人的话么,我一直以为那是对前辈的敬称……”

沈言的语气很诚恳,但这番话却连带着他身旁的蝶依都忍不住的心头一蹙。

太无耻了……那厮虽然并非能一概而论为骂人的话,但你对凌霜这种修炼了上百年的家伙用这种称呼,简直就等于一巴掌抽在他脸上一般。

但沈言现在的模样还偏偏就无法让人在这一点上指责他,毕竟不知者无罪,你总不能因为我不知道这一点就断定我有什么罪吧。

不过到底他是真的不知还是假不知道,众人心底都是跟明镜一样。

衍天辰面上的笑容微微滞了滞,凌霜的嘴角也是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至于他们浅雨潇则是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她在沈言进门之前就一直望着他身后,可惜并沒有看到那个让她羞愧欲绝又满心紊乱的人影。

叶东來早在天月剑峰时就不知道为什么而离了,所以浅雨潇在这里守株待兔自然也是见不到他的。

正因为心底有事,所以沈言这一番话对她的影响反倒是最小的。

“行了,你是大长老的弟子,我也懒得跟你胡扯……”凌霜挑了挑眉头,语气有些冷冷的。

如果沈言只是个普通弟子,他非得脸厚着让衍天辰出手擒住这个小子,然后让他在天霜剑峰背上一万遍宋律不可。

之所以让衍天辰出手,是因为凌霜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稳稳的吃定沈言,不要到时候擒人不成反被擒,那可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但可惜这只是凌霜的臆想而已,沈言毕竟是大长老的弟子,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乱來,所以这些假设自然不成立。

“有什么话你们直说不就成了,弄得我提心吊胆的。”

沈言看到凌霜翻白眼的模样,心中一下大定,于是佯装出一副怕怕的模样拍了拍胸口。

蝶依看着沈言这女性化的动作,有些惨不忍睹的闭上了眼睛,心下不由再度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惜诵之主绝不可能是这家伙。

衍天辰一口气差点都沒有缓上來,不过总算是在爆发的当口上强行克制住了。

毕竟他天辰剑的名头可从未受到过一个小辈的无视,可偏偏沈言的后台太硬了。

至少在万剑宗太硬了,知道的人怕的要死,不知道大长老厉害的人跳的比谁都欢,万剑宗长老一派的两极分化,就是这样严重。

但衍天辰毕竟还是能拿捏住分寸的人,所以也就打断了凌霜赌气般想要骂沈言几句的意图。

毕竟他们是长老,和一个小辈如此计较,实在有失威严。

打断了凌霜的话之后,衍天辰顿了顿,方才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在思索怎样的说辞好听,而是直接全盘托了出來。

他算是意识到凌霜口中所谓的精明和谨慎到底是什么样了,知道自己哪怕将话说的再漂亮,如果对方不买自己的账,也是毫无用处的。

“其实……你之所以沒有看见观战弟子的缘故,是因为我下令让他们全部天狱剑峰等着了。”衍天辰也不待沈言询问自己,自顾自的说了下。

“而之所以让他们在天狱剑峰等你和罗定一战的缘故,则是因为付宁被半步小圆满境的赤火玄牛打成了重伤。”

“所以我的想法是……不如这一战便等同于你胜吧,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衍天辰说到此处,方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沈言并不在先前的位置上。

他目光转动了两下,才看到沈言,不过却发现对方在不远处的桌上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刚刚将杯子放下。

“打了一路,渴死我了。”

沈言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然后方才一脸纳闷和疑惑的转过了头。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衍天辰和凌霜两人同时成了雕塑,齐齐的愣在了原地,然后不可思议的对视了一眼。

不过蝶依掩藏在面纱下的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弯起了一个弧度,她倒是看出來衍天辰虽然面上和气,但其实是强忍着怒火罢了。

这一点倒是不如凌霜,毕竟他都是将对沈言的喜怒全部表露在脸上的。

虽然看出來了,但蝶衣却沒有想到沈言居然会这样不给这名长老的面子。

其实蝶衣等人全部都认为沈言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落一落衍天辰的面子……其实沈言压根真的只是口渴而已。

至于沒听清衍天辰言语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的缘故,却是因为他倒茶的时候发现屏风后站着一名气息有些紊乱的弟子。

衍天辰缓缓的吸了一口气,以他的心境虽然怒,但压下这一丝怒气还是轻而易举的。

“本长老的意思是,你同天辰峰首席付宁的一战……”

从话语中就可以看出來衍天辰有多么生气,对自己的称呼也变成了本长老。

不过这一点沈言却不在意,衍天辰的实力比他高,愤怒也好辱骂也罢,他也就只当做沒有看见装无辜了。

毕竟万一真的动起手來,虽然大长老是他的坚强后盾,可当下吃亏是必定的事情。

所以沈言这一次倒是认认真真在听了,但殿内那屏风后的弟子却突然走了出來。

“师尊,此战无可避免,此子分明有意辱沒于你,何苦与他纠缠不清,弟子就算身受重伤,但对付这样一个仗势欺人的下作之徒,也不过是手到擒來。”

沈言听到这霸气凛然的话语,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付宁,此战我不允。”衍天辰眉头一皱,先前付宁要在此处旁听他沒有拒绝,怎料在这个当口又出了乱子。

“师尊。”付宁的脸庞很精致,给人一种帅气富家子弟的感觉,敞若放在俗世,也必然是一浊世佳公子。

但他的脸上同样有着一种傲气,和苏怡有些不同,付宁的高傲是目中无人,而苏怡却是自视甚高。

“天辰峰的首席付宁是吧。”沈言站到了他的面前,一脸真诚的笑容。

“是又如何。”付宁微微一愣,似乎沈言的笑容让他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对于他师尊都不假以颜色的人,似乎沒有必要对他如此做派。

“听你师尊说你受了重伤。”沈言面上的笑容微微敛,然后一副关心的模样。

“就算受了伤,我也要同你一战,对付你这样的无耻小人,我付宁何惧之有。”付宁高傲的扬起了自己的头,鼻子里发出了一身冷哼。

“无耻你个鸟啊!”沈言身形一晃,须臾青天步运转之下,加上出其不意,竟是连衍天辰都來不及阻拦。

啪,。

他一巴掌删在了气息紊乱之极,根本连真气都沒有办法调动的付宁脸上,后者直接滴溜溜的打了几个转儿,脸颊一下子高高肿了起來。

本來他修为尚在或许还能同沈言打上一场,但此刻却根本不是一招之敌。

“你,。”付宁的口齿有些不清,他无法动用真气,所以这一巴掌直接让他的脑海有些迷糊了起來,于是好不容易清晰了片刻,便直接指着沈言的鼻子怒声道。

他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沈言居然敢当着衍天辰和凌霜的面出手。

“你个鸟啊你,你说你他~妈受了伤好好呆着不成么,非要跑出來装模作样,你不是要打么,老子陪你打。”沈言言语之间,直接一脚踹了出。

嘭,。

付宁撞翻了数张桌椅后,方才轰然落地,身体抽搐了几下,终究还是沒有能爬起來。

毫无疑问,这一下子他的伤势更重了,只怕沒有几日修养连下床都难。

沈言不讨厌别人装模作样,但问題是……你得有实力啊!就比如衍天辰再怎么样,他都沒什么脾气。

人家厉害,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偏偏你付宁受了伤,而且还一副眼高于顶的姿态,甚至还出言不逊,沈言对于这种人,沒有二话,既然打得过又能乘着对方手受伤的时候欺负人,那自然不会手软。

衍天辰面色一沉,倏然出现在付宁身边,探了探他的气息,方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天辰殿乃是天辰峰议事重地,你竟敢肆意出手,简直放肆。”

衍天辰面色阴冷,看着沈言那张消瘦的脸庞,眸中带着一丝愤怒难息的意味。

“弟子知错,还请天辰长老责罚。”

沈言一听这话,顿时急急忙忙的认错道,反正人也打了……认个错对他來说,简直跟喝水一样简单。

蝶依和正准备看戏的凌霜顿时全傻了眼,虽然知道沈言无耻……可问題是,这尼玛也太无耻到沒有界限了吧。

这……衍天辰好不容易提起來想要教训沈言一番的勇气,终于是全然奔溃,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一脸讪笑,真诚赔罪的无耻之徒。

ps:沈言太无耻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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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一十五 下一战天狱

衍天辰能怎么样,他除了吹胡子瞪眼之外还能做什么。

总不能沈言这般言语承认错误,他还要得理不饶人吧,更何况,付宁也的的确确是说了要同对方一战的话,这种情况下,此事自然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罢了罢了……”衍天辰狠狠盯着沈言半响后,终于是无奈的叹息道。

“谢过天辰长老不罪之恩。”沈言心底暗自窃笑,面上却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此战你已胜,也便无须再打了,我却是有一个要求……”

“天辰长老但说无妨。”沈言心中暗自思量了起來,不过并沒有想出个所以然來,可他仍然让对方继续说下,反正答不答应都在于他自己。

“我天辰峰峰碑之上,你暂时不得刻下紫薇二字,敞若你在天狱剑峰输掉,那自然也不需要來此赔罪……敞若你赢了,那时我也决计不会阻拦你剑刻天辰峰碑之举。”

衍天辰的话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天狱剑峰那里你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赢。

如果你赢了,那就再回來刻上紫薇峰的名头便是……不过输了的话,反正最后也是要抹那剑痕的。

所以无论于情于理,衍天辰的提议还算是公平的。

沈言也不由得低下了头來,似是在思量自己到底需不需要这样做。

“但你若执意要辱沒我天辰峰的颜面,那也由得你。”见沈言低头沉思的模样,衍天辰神色略微一冷,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你不给我衍天辰面子,那日后保不准会发生某些意外的事情。

“天辰长老的意思,自然不会有弟子敢拂逆……”沈言急急忙忙的安抚道,好歹是让衍天辰脸上的冷意消散了开來。

凌霜的眼角也是微微的上挑了一些,甚至在心中暗道沈言咎由自取,但面对完全可以秒杀自己的修者,后者这样进退有据的做法也并沒有错。

蝶依倒是对沈言怎么做压根就沒有兴趣,她只是觉得……自己是周天境的修者,如果后者遇到的危险,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毕竟叶东來不在,她也只能跟在沈言身后了,毕竟后者是惜诵之主的可能也极大。

“这样便最好。”

衍天辰点了点头,然后朝躺在地上的付宁走,后者的伤势都是外在,看似吓人其实对于修者來说也并不算严重。

不过妄动真气的后果,却也是有些棘手的。

既然此刻沈言已经答应了他的提议,那么衍天辰自然是抓紧时间救治自己的弟子了。

但当衍天辰刚刚替付宁检查体内经脉情况的时候,却陡然看见凌霜倏的朝门外窜。

“你做什么,。”

凌霜的声音里带着一抹不可置信,还有一丝震惊。

原來沈言走出房门之后,便如同一只大鸟高高跃起……只是瞬息而已,便站到了天辰峰那一面足有六丈之高的石碑旁。

凌霜的大喊沒有丝毫的作用,反而是让沈言凝成剑指的右手动作变得更快。

不过瞬息而已,当衍天辰听到凌霜大喊而抬头看向门外的时候,面色瞬间从余怒未消转为了森然冷厉。

当那占据了整个天辰峰碑一大半,甚至比辰剑二字更大的紫薇两字映入衍天辰眼中的时候,他的身躯甚至都忍不住的颤抖了起來。

而这时候沈言嘴角略微露出了一抹笑意,和他所说的话,直接便让衍天辰周身的真气轰然汹涌而出,铺天盖地的朝门外扑。

“虽然你的意思,应当是不会有弟子敢于拂逆的……但可惜的是,我却不在此例。”

沈言话音落罢,挑了挑眉头给蝶依了一个眼色,然后……

然后他全身的真气运转起來,竟然是使出须臾青天步法转身就往峰门处跑。

而这个时候,衍天辰也不过是刚刚从天辰殿中出來而已,他看着那个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颤抖的身躯甚至都忍不住的抽搐了起來。

望望沈言的背影,再看看天辰峰碑上那刺眼的紫薇二字,衍天辰简直是无语凝噎。

“行了……你追上又能如何。”本來衍天辰也在犹豫到底是追还是不追,这时候凌霜却在他身后苦笑着道。

“可被一个小辈这样辱沒,敞若传了出,我堂堂天辰剑,还有何立足之地。”衍天辰吐了一口浊气,然后忍不住的抱怨起來。

“那好吧……你追吧,最好是逮着他一掌拍死。”凌霜撇了撇嘴角,露出了一副你要怎么样我不拦你的神色。

衍天辰面上的怒火一下子转为了尴尬,旋即也只得望着空荡荡的峰门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拍死,他敢么,不敢。

紫薇剑峰虽然对于大长老來说并不算什么,所以任由这肖老们折腾也无妨。

但现在沈言明摆着是要帮自己的师尊出头,如果被哪个长老借着这个由头惩罚一番,那可以想象大长老绝不会袖手旁观。

拍死沈言,还不如自己一掌拍死自己來的痛快。

“不过……这小子简直是不吃一点不该吃的亏啊!”凌霜知道衍天辰被自己一拦,怒火业已消了大半,于是摇了摇头叹道。

“何止是不吃亏,我看他那种可君子可小人,一会儿无耻一会儿大义凛然的家伙……只怕到了哪里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衍天辰瞪了瞪眼睛,然后有些不甘心的道。

“话虽如此,但我却真的沒有料到,他居然还真的敢当着你的面就钻了这么一个空子。”;凌霜看了看天辰峰碑上的剑痕,不由得感慨了起來。

“我看这小子早就料定了我们不敢拿他怎么样……最多也只是惩罚他一番罢了。”衍天辰说到这里,却是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不过刚才他要是溜得慢一点,说不定我还真得给他一些教训不可。”

凌霜摇了摇头,看着衍天辰的模样有些啼笑皆非。

“你都说了他早就料到了我们最多惩罚他一番,明知道留下來可能要倒霉……他就算是跑的再快一点,我也是绝不会惊讶的。”

且不说衍天辰和凌霜二人感慨不停,站在门口的蝶依却是直接傻了眼。

她掩藏在面纱下的樱唇保持着o形微微张开,好半响都沒有合拢。

至于那一对如同秋水般的眸子里也是目瞪口呆的神情,沈言刚才接二连三的举动,直接让她失了思维能力。

这……还能再不要脸一点么。

蝶依甚至怀疑,自己跟着这个家伙到底是帮他还是可能害了他。

就凭借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姿态,以及情况不对瞬间开溜的速度來看,谁能对付的了他,君不见衍天辰和凌霜两位周天境强者,也只能郁郁无法么。

这简直是……无耻到沒有下限了。

蝶依起先还不明白沈言挑眉的动作是什么意思,而当她反应过來的时候,后者的身影早就消失不知多久了。

而她此刻却也是在心底不由得腹谤了起來,沈言这厮跑就跑吧……居然放着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在这里不管不顾,简直是毫无风度。

当然她在沈言的眼里到底是如花似玉还是胸大无脑还是未可知的,不过后者却根本就知道她周天境的修为想要跑的话绝对比自己要容易的多。

蝶依还在思索之间,却突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因为议论纷纷的衍天辰两人不知不觉便停下了言语。

她有些纳闷的转过了头,而后蓦地后退了一大步。

因为衍天辰和凌霜两人此刻正一脸不怀好意,甚至可以算的上色迷迷的在打量着她。

蝶依顿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可是能从气息上推断出衍天辰的深不可测……看着两个老东西也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落在他们手中绝对讨不了好。

一心想要抓住蝶依然后下个套让沈言钻进來的衍天辰两人浑然不知,自己在面前这个女子的眼中,早就变成了两个不怀好意老色胚。

“你们……”

蝶依俏目闪烁了一下,玉手不露痕迹的略微遮掩了一下自己那高挺的酥胸,因为有些不知所措的缘故,所以她的语气都有些颤抖。

“咳咳……你不用怕,我们俩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衍天辰轻微的咳嗽了一声,因为下套引沈言來这种事情的确有些不光彩,不过他想要稍微出一口气,也只能这般才能将滑不溜秋的后者给逮住。

刚才之所以沒有追上的缘故,是因为衍天辰也害怕自己因为愤怒一个不小心失手那就糟了,此刻他心情平复下來,自然就冒出抓住沈言之后惩罚一番的念头來。

但他却不可能这会儿跑天狱剑峰抓人,等到挑峰战结束,谁知道沈言又会哪里……加上蝶依简直是个现成的“人质”,不好好利用这种资源简直是罪过。

抓住蝶依,才能保证沈言不会跑。

衍天辰的想法很好,但他刚刚朝前走了一步,蝶依便是退后了一步,而后露出了一个干涩的笑容。

因为她的面纱遮掩住了下半边脸,所以显露在外的仅仅是泛着笑容,但却有些僵硬的俏目而已。

待得衍天辰说出商量一件事后,蝶依心头蓦地一突。

商量一件事……怎么听怎么像不怀好意的感觉,难不成是要将自己抓回慢慢教养,如果自己不听话的话……蝶依忍不住想起來自己在话本中看到的那兄怖故事來,于是乎沒由來的打了个寒颤。

“呵……呵……”蝶衣干声笑了笑,然后结结巴巴了起來:“两……两位长老……”

“要是沒什么事……我先走了啊!”

心头暗骂了一声两个老变~态,蝶依玉足轻轻点地,竟然是如同沈言一般,转过身便瞬间沒了影子。

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衍天辰和凌霜,两人对视一眼,皆是苦笑了起來。

看來跟沈言在一起的人,沒有一个是简单的……亏他们两人堆出那一番盛情的笑容了,沒想到对方压根早就想溜了。

又被玩了……衍天辰欲哭无泪的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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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一十六 心思

沈言从天辰剑峰溜走,却是沒有躲着衍天辰二人的想法。

于情于理,到了这个地步,两人对他出手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在暗里地被抓住可能还要吃绪,但敞若在明面上,他天狱剑峰同罗定一战的时候,万剑宗应当也不会有人敢随意阻拦。

所以沈言从天辰剑峰之上跑下來后,思索了片刻便悠哉悠哉的朝天狱剑峰而。

与罗定的一战无可避免,而且他只能赢不能输。

罗定的实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虽然是弟子的身份,但实力境界必然是长老级。

一般周天境九重天,亦或者大转周天境的长老只怕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从灵植峰一路打过來,沈言也多少从诸多弟子对这个万剑宗年轻一辈第一人的称赞之中,察觉到了他强悍的实力。

虽然与罗定一战可能胜负不定,但沈言却并沒有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在他看來,既然要战……那要将输赢抛诸脑后,置一切若未闻,方能脱颖而出。

沈言的心思全部都围绕在天狱剑峰的一战上,至于蝶依现在如何了,却并不是他说关心的事情。

虽然那个女人确实胸大无脑了一些,但毕竟实力还是摆在那里的,自己要走,衍天辰如果察觉的早,只怕留下自己并不困难。

可蝶依如果成心要走,那么除非衍天辰抱着两败俱伤,而且是重伤的觉悟……否则还真沒有多大的可能性不付出任何代价的留下一个周天大成境的修者。

周天大成,李敬之同样也是这样一个境界,但他却输在轻敌和对局势的错误估计上。

如果拉开距离,沈言压根就无法用肉身之力触碰到对方,自然不可能将其一举击杀了。

周天大成境界的修者如果和周天小圆满境界的修者拼死相斗,那么死的一定是前者。

但如果大成境的修者一心要逃,那么单单凭借更圆满的与天地沟通这一个优势,小圆满境的修者,也是无法留下对方的。

……

天狱剑峰,山高八百仞,其巅坐落宫殿建筑群无数……这座剑峰完完全全是一座孤峰,唯有山脚处盘旋围绕着的一条小径直通山巅。

而这座剑峰上的弟子以及长老,不同其他剑峰将住房及宫殿修筑于半山腰各处……只因为这座山巅完完全全被楚青衫在一百多年前削成一片平整的地面。

正因如此,天狱剑峰山巅之上,此时已经密密麻麻的聚集了无数从各峰赶來此处的弟子。

这些弟子都是为了等待着见证那个几乎让人窒息的紫薇峰首席与万剑宗年轻一辈第一人的战斗,到底谁胜谁负。

他能否完成剑刻九峰碑的壮举,亦或者爬回另外八峰赔罪。

罗定一身灰色长衫显得朴素之极,但他的眼眸深处却藏着淡淡的阴郁之色。

万剑宗内女性修者是决然不会少的,单单天月剑峰,适龄女修便不下数千人。

毕竟多年的门派传承,纵然因为王朝维系平衡的缘故不得肆意收取弟子,可若是加上一众外门弟子,也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但以罗定的高傲和修为,又怎能看上寻常的女修。

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况下,同样在年轻一辈中有着极大名头的苏怡、慕芝涵、方琳方能让他刮目相看,有同对方结成道侣的念头。

可慕芝涵的性子实在有些过于冷漠,方琳又好斗喜欢历练……这两种性子对于罗定來说,都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再加上苏怡的那份高傲和眼界,也绝对比其余两女给人的征服欲更大。

苏怡有着鸾凤剑的名头,而慕芝涵与方琳却并未打拼出自己的名号,从这一点上便可见一斑,三人的差距也是极大的。

但罗定却在不久之前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而且还被无数的弟子议论着。

苏怡被紫薇峰那个首席弟子给玷污了……而且是还是当着无数人的面强行亲吻。

同门之间的争斗,罗定都会极有风度的同苏怡斗过数百招后方才侥幸取胜,便是为了给后者留些颜面。

否则以他的实力,哪里用的着如此麻烦,就算换做是付宁,罗定都有信心在一百招内可以击败对方。

可现在被沈言这么一吻,早就将苏怡试问自己囊中之物的罗定怎会不怒。

他虽然在外历练也遇见过不少修为尚可的女修,但姿色好些的,大抵都委身了一些修为高些的强者,免得平白落得个清白不保的结果。

在欲~望比俗世更赤~裸,更明显的修者界,这些事情并不少见。

更何况罗定知道自己日后定然是要接替自己师尊的位置,成为天狱剑峰峰主的。

若是能同日后必定要继承天月剑峰峰主之位的苏怡成为道侣,倒也是一桩美事。

更遑论苏怡虽算不得倾世之姿,但至少也是国色天香,罗定心头更是火热。

但这个女人实在太高傲了……傲到罗定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轻而易举的囊获她的芳心,所以只能徐徐图之。

可在天月峰上沈言的所作所为,让他往昔的风度和坚持全都变成了无用的东西,连带着那一丝得逞所愿一亲芳泽的幻想,也化为了泡影。

罗定原本只是将沈言视为一个对手,只需要打败他保住天狱剑峰的名头,而后让他乖乖爬回给其余诸峰赔罪便是。

但此刻罗定心头早已经将沈言视为染指自己禁脔的敌人,纵然苏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轻薄,他也沒了和对方结为道侣的心思,但对沈言的惩戒必不可少。

苏怡是一个女人,但此刻在罗定的眼中却是贞洁已失,玩玩尚可,不过结为道侣却是决然不可能的。

更何况女人在罗定的心里,终归只是玩物,想要与人结成道侣也不过是因为双修之道可以让修为精进几分而已。

不过自己看中的女人被紫薇峰那个家伙给侮辱了,罗定自然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沒有发生一般,尤其是那么多的弟子目睹的情况下。

所以为了展露出自己的威严和风度,罗定直接便站在了山巅峰门口等待着接下來的一战。

因为天狱剑峰整座山峰地势的特殊,所以峰门也便直接象征性的立在了从山体上盘旋而至山巅的那条小径末端。

这条小径是直接在山体之中开凿出來,所以如果不经过峰门上山巅的话,周遭便全是山石了,孤身一人站在小径出口的地方等着沈言,罗定的傲气和自信可见一斑。

而他身后,却是无数的弟子。

沈言一路打來,虽然昨日尚声明不显,但到了今日已经是名震万剑宗了。

这些弟子自然不会错过紫薇峰首席和天狱峰首席的战斗,这简直是平常想都不敢想的际遇。

类似于罗定这种神醒巅峰的修者,一战之下必定可以让他们平日里的许多困惑迎刃而解。

否则若是沒有好处,只怕來此观战的人也会少上一些。

毕竟虽然大战谁都爱看,但那些毅力极强,拼命修炼的人也不少。

正因为所有弟子都知道,罗定和紫薇峰首席的一战绝对比某些内长老讲述的经验要宝贵的得多,所以整个天狱剑峰峰门周遭,几乎已经围满了人。

虽然天狱剑峰之巅乃是平平整整的地面,但离战场近一些,自然也就更加容易体悟到神醒境强者那种沟通天地的气息。

这种经验绝非谁言语说说便能教导别人的,所谓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是这个意思。

在无数弟子将罗定围绕起來的圈子最后,方才零零散散的站着一些面容各异的弟子。

慕芝涵、白廖、成浩等等,皆在其中……沈言已经从灵植峰打到了天辰峰,而且因为付宁受伤的缘故,这一战势必只能取消。

那么他剑刻九峰碑的壮举成败与否,也尽在与罗定的这一战而已。

赢了,那么天辰峰一战也就无所谓了……因为付宁不是罗定的对手,那么自然也就不可能胜过沈言。

输了,那就更简单……要么食言,要么爬回赔罪,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足以让紫薇峰名誉扫地,而沈言所营造出來的强势和威名也会在瞬间坍塌。

不管在什么时候,人们所能记住的,总是更强者,成王败寇,莫过于此。

慕芝涵等人心中都是极其复杂,患得患失。

因为敞若沈言能完成剑刻九峰碑的壮举,那么势必会成为万剑宗无数年來的第一人。

不是弟子一辈,而是真真正正的第一人。

剑刻九峰碑,这种事情换做更强者來做或许很容易……但摆在同辈之中,简直可以称之为不可能做到的奇迹,因此即便冷漠如慕芝涵,也是芳心怦然而动。

慕芝涵等人所站的位置虽然在人群圈子的最外围,但却并沒有多么和其他弟子疏远开來。

不过在无数弟子身后极远处,一块测验拳力的石台上端,却站立着一个身着一袭红裙,茕然而立的绝美女子。

苏怡面上的高傲已经很淡,因为她这一天一夜听闻到了太多弟子的议论……心中悲痛之下,那一缕高傲也不由得被她掩藏了起來。

而以她的目力,自然能看清前方人群中无数的内门弟子都在不时的悄悄打量自己。

被那个不可一世的男子强吻之后,自己鸾凤般的高傲和尊贵似乎在一瞬间被撕裂的粉碎。

苏怡从许多的弟子的眼中,看到了窃笑和鄙夷……无论是男弟子还是女弟子,都沒有例外。

或许在别人的眼中,她那种高傲和对男人的不屑一顾,根本就是伪装,但实际上……她当时的的确确已经沒有了任何的反抗之力。

但这些妒忌和艳羡并重的弟子,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解释,而苏怡本身也不屑解释。

那些弟子等待之时的议论,她也只得当做沒有听见,但苍白的面色,还是显露出她那并沒有多么平静的心绪。

不过饶是如此,苏怡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小径出口的峰门处……陡然间,她的眸子微微一亮。

峰门中豁然走出了一个消瘦的身影,不羁而狂妄。

ps:一句对话都沒有⊙﹏⊙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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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一十七 怒极攻心

当沈言踏入天狱剑峰峰门的时候,沒有被气势巍峨的罗定吓住,也沒有被那密密麻麻的人潮给惊讶到。

但他却被茕然而立在一块石台上的苏怡给吓住了,准确的说……是被这个女人眼中的杀意和憎恨给吓住了。

沈言简直无法用言语來形容此刻苏怡眸子里神色复杂,但最多却是恨意。

这样一个天之骄女,被他在众人面前辱了清白……可以说日后根本就沒有颜面和别人成为道侣。虽然苏怡也并不执着于此,但沈言的的确确让围绕在他身上的无数光环轰然坍塌。

她虽然恨极了沈言,但也知道自己并非对方的对手。而之所以犹豫,也是知晓修炼之路漫漫,尤其是她们这样的天之骄子,寿命更是长久。

她在想自己到底是忍受一辈子的孤独,亦或是给别的修者做妾……还是要跟这个当着无数人侮辱了自己的家伙结成道侣?

苏怡目光灼灼的盯着沈言,后者却只是微微一滞便漠然转过了头去。

在这一瞬,苏怡终于做出了决定。

“若是胜,我便委身于你!若是败……”苏怡樱唇微启,喃喃自语道。

“若是败,想來你也无颜存于世上了。”苏怡的神色很冷,仿佛沈言死于活根本便与她无关一般。

或许沈言侥幸胜出后,他们二人结为道侣,可以日久生情……但至少在目前为止,苏怡的恨意绝对是大过一切的。

但她只要还在万剑宗一日,那便别无抉择,只能委身于沈言。

修者世界虽然混乱之极,但结为道侣却如同收真传弟子一般重要。更遑论沈言所做的一切是堂而皇之,众目睽睽所见,根本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而苏怡如果想要让诸多弟子鄙夷和奇怪的目光快些消失的话,那么就只有和沈言在一起。

只有这样,别人只会认为那一个吻她沒有反抗是早就和沈言郎有情妾有意……而不是认为她生性浪荡,被拿捏住身子便意乱情迷。

虽然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沒有丝毫反抗之力,但人性总会将事情想得越复杂越好的。

沈言心中却是不由得有些无奈起來,他倒是小看了这女人那与生俱來的高傲。

倒不是怕了苏怡,不过若是这个女人在他和罗定的战斗中捣乱,那沈言可就欲哭无泪了。

毕竟他和罗定之间的战斗,若非抱着两败俱伤的念头……他是不可能轻而易举便能拿下对方的。

更遑论断天刀现在只有刀魂,而且就算他能使出锋芒九式,但他敢用么?沒有断天刀自身本体为引,凝聚空间和时间中所能触及到的一切天地元气,只怕他还沒用出锋芒九式來,自己就已经被吸成人干了。

或者说……连人干都沒有,直接就血肉经脉枯竭,粉身碎骨化为灰烬了。

而八荒五行破天刀,他仍旧不敢用。不要看他以神象之灵融入血脉,但八荒五行破天刀是禁忌招数,是直接抽取人体本源的。

或许用出來不会如同锋芒九式一般直接就连渣都不剩,但至少也会因为血脉枯竭而无力数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至于爆发出自身那融入灵魂之中,斩魔族无量的杀气……那就更不敢了。

他杀气谢露出來就算击杀了罗定,但整个天狱剑峰之上的人,更甚者因为他修为变得更强,只怕整个万剑宗都有可能在天谴之下化为虚无。

沒有了前世的气运,以及护佑苍生方才斩杀妖魔的功德……沈言将那足以引起天地震动的杀气泄露出來,决然是自寻死路。

而且一旦被天道给灭杀,那么因为杀孽太重的缘故,说不定就被六道轮回的规则自动给补充进天道之中了。

这样一來连转世投胎都不可能,也就等于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沈言虽不清楚六道轮回本身体系的规则,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于自己泄露出杀气所能造成的后果知道的很清楚。

……开玩笑,百丈方圆的天谴劫云,只要见过一次就算是白痴都能弄清楚这些。

沈言虽然头疼,但想來苏怡就算仇视他,应该也不会做出干扰战斗的事情,所以也就暂且将其抛到了脑后。

他在打量着苏怡的同时,罗定也在打量着他身侧的的蝶依。

虽然以轻纱遮面,但仅仅从那凹凸有致的曲线,以及出尘的气质便能想象到面纱下隐藏着怎样一张绝美的脸孔。

罗定不着痕迹的深深嗅了一口那幽然的香味,而后目光终于是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蝶依感觉到罗定的目光仿佛想要将自己剥个精光一般,于是黛眉微微一蹙,不着痕迹的站到了一侧的高台之上。

她的动作并沒有过多的引起诸多弟子的兴趣,毕竟对他们來说沈言和罗定两人之间的巅峰一战,可比去看一个自己根本不可能染指的美女要重要的多。

罗定却是察觉到了蝶依蹙眉的动作,心中不由得更是阴郁。

看着沈言那消瘦的身形和并不算俊俏的脸庞,罗定吃味之极。怎么能配上自己的女修,都跟面前这个家伙有所牵连?

蝶依的修为是周天小成境界,在承受到了赤幽玄的压迫后方才突破。

但她的战斗力绝不下于一般的周天大成境修者,之所以打不过叶东來……是因为叶东來底牌太多,而且自身修为比她还要高罢了。

所以如果沈言知道了罗定的想法,只怕会暗自鄙夷不已。

你说你看上这个胸大无脑,空有着容貌的女子也便罢了……但问題是你的修为都沒有人家高,还有脸看上人家?你且先问问她看不看得上你才是。

不过沈言自然是不清楚罗定的小心思的,所以他面色倒是如常,并沒有因为罗定几乎堵在了自己面前而动怒。

但罗定可不这么觉得,他只感觉面前这个一脸平淡的小子,简直是故意摆出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來讽刺他。

“师弟來的好迟。”

不过罗定终归是罗定,如果沒有几分心机,也不可能在众多弟子心中威望与实力并存了。

他只是沉吟片刻,面带微笑的一句话却直接将沈言推到了进退两难的局面之上。

谁都知道天辰峰的付宁受了伤,而且诸多弟子也的的确确是因为衍天辰的通知而來到天狱剑峰等着观战。

那么你沈言和付宁显然是不用打了,但为什么还要來的如此之迟?难不成是要摆着架子,给这众多的师弟师妹们看么?

“打了七场一直沒有停歇,却是有些累了。自然比不得罗师弟你在这天狱峰巅静立良久,享受这和煦的山风畅快了……”

沈言轻轻笑了笑,一句话便挡了回去。

罗定面色一沉……开什么玩笑,从头到尾你怎么不说一句累?偏偏到了我这里便累了,需要休息了?

随着沈言的一句话,他先前的问題,反而更像是在咄咄逼人了。

和煦你妹的山风……罗定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想就这么骂出声來。天狱剑峰高八百仞,又是平整一片,山风简直是刺骨而凌厉。

虽然他是神醒境的修者,但自然不可能一直用真气维持着不让冷风吹到自己。

毕竟沈言也是神醒境,多耗费一分真气,就有可能少一分胜算……而他既然从一开始就站在了这里,那就更不可能半途跑回绝命殿了。

“我说沈师兄怎么会來的如此迟……原本还是以为他有些怯战,沒想到竟然是因为连打七峰都沒有休息过。”

“沈师兄简直是我辈楷模,连破七峰,而且还是半步不停……不过面对罗师兄,他休息一番恢复体力,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看罗师兄恐怕是因为等的时间有些久,对沈师兄有些抱怨……”

虽然众多弟子议论的声音很小,但罗定身为神醒境的修者,哪里有听不清楚的道理。

所以他的面色不由变得更阴沉了些,但仍是冷冰冰的挤出了一丝笑容,一句话顶了回去。

“山风和煦,但我却更羡慕师弟与美同行,便连剑刻九峰碑这等要事,师弟也不改风流秉性,倒真是羡煞师兄了。”

罗定和沈言两人谁都不可能称对方为师兄,于是乎两人都在占着口头互相称呼对方师弟。

不过罗定这句话传了开來,蝶依面色却是微微一滞,耳根处瞬间一片绯红。

至于远处的苏怡……面上的原本便夹杂许多情绪的恨意变得更复杂了些,她的目光看着俏生生而立的蝶依,不由泛起一丝淡淡的嫉妒。

“羡煞你妹!我说罗定你丫要不要脸?老子來跟你是打架的,带着我女人來给我助威有什么不对的?”沈言面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直接指着罗定的鼻子破口大骂起來。

“你他~妈心里少琢磨那些龌龊的念头,老子的女人也是你这等心胸狭隘满脑子淫~秽思想的家伙能惦记的?”

沈言倒不是对蝶依有什么想法,他只是对这个胸大无脑一天摆着一张臭屁脸的女人有些不爽,所以在口头上占占便宜罢了。

而好处却不仅仅于此,这么一番话顿然让先前对沈言有些不屑,认为他沉迷女色的弟子顿时转变了念头,直接让罗定的名声一落千丈。

怪不得罗师兄从头到尾语气都有些怪怪的,原來是打着这种龌龊念头啊!众多弟子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脸鄙夷的看着罗定。

蝶依黛眉一蹙,芳心却是剧烈的跳动了起來,心中又羞又怒……不过让她吃惊的是,自己对于沈言的这番话,好像并沒有多么反感。

(一定是和他斗嘴斗习惯了的缘故……)

蝶依紧紧咬了咬樱唇,为自己找出來一个理由。不过原本平淡的眸子里,却泛出一丝羞怒相间的寒意,盯着沈言的侧脸仿佛要择人欲噬般。

至于苏怡,俏面却是蓦然惨白,不过转瞬间却又变得平静起來。她是何等尊贵的天之骄女,沈言娶自己只会是他的造化。

罗定目瞪口呆,望着沈言的手指。

“你……你……噗----”颤抖着你了半天,罗定终于还是沒能忍住自己心头的怒意,怒极攻心之下,竟是直接喷出了一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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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一十八 王战

“看來罗师弟这修心养性的功夫还得好好练练……”沈言嘴角微微弯出一个弧度來,而后讽刺了一句。

这么一來,不是明摆着让人认为他罗定是个心胸狭隘之辈么?居然因为这么一两句争执便气的吐血,必然不会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不劳沈师弟操心。”罗定压抑了一下心头的怒意,在如此多弟子的注目之下,他自然不大可能做出落人话柄的事情,于是还是保持着一副和气的模样。

沈言心头自然有着自己的计较,罗定眼中的阴寒之意也尽皆被他收入眼底。

“操心你妹,罗定我说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居然这样都能忍得下來,我的确是不知道该说你心机深沉好,还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已经达到一定境界了……”

罗定瞬间再度愣在了那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再度怒骂出口,毫无神醒境修者气度的沈言,竟是半响连一句话都沒有说出來。

“望望望,望你妹啊你!别一副无辜的模样,你那点心思不单老子清楚的很,在场的众多师弟师妹们,又有哪个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沈言鄙夷的道。

罗定因为被沈言接连不断的一番言语给直接说懵了,因此竟然沒有反击。

而落在众多弟子的眼里,这自然便是心虚了,所以罗定的名声可谓是在这一瞬间便一落千丈……错就错在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跟沈言斗嘴。

因为无论是赢还是输,对他來说都是不利的。

赢了别人会说他仰仗修为用口舌辱骂刁难沈言,而输了直接就更惨……现在就是最好的例子,被沈言三言两语下了几个套,他罗定直接就变成了好色之徒,牙尖嘴利,嫉贤妒能而且还心机深沉,简直是冤到沒边了。

不过沈言却是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直接便几个起落纵身跃上了天狱剑峰的擂台。

“行了,我也懒得同你这种虚伪之人牵扯过多……既然你是我为紫薇峰正名的最后一个阻碍,那便唯有被我击败。”

沈言衣襟随着山巅的冷风猎猎作响,他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一丝郑重。

纵然激怒了罗定,但其实作用并不大……这一战他不能输。不过罗定乃天狱剑峰首席,更是楚青衫的关门弟子,若说他身上沒有什么跨境而战的宝物,那是决然不可能的。

因此他不得不慎重,因为一个不小心,就算罗定不敢真下死手……但被打成重伤,更甚者直接被废了丹田也是不无可能的。

至于为什么要用言语下几个套将罗定激怒,是因为修者在愤怒中,露出破绽的机会绝对要比一直处于冷静中要高。

不要认为沈言这番话有些过了,直接便让一大部分弟子的心中都对他有了芥蒂。

但罗定又何尝不是如此……敞若他并非一开始便咄咄逼人,直接就用一句话将沈言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后者也不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针对他。

霸气。

众多弟子看着孑然而立擂台之上,面色沉静的沈言,心中顿时赞道。

如此一來和下方面色铁青的罗定,却是形成了更加鲜明的对比……而沈言也绝对沒有想到,自己不过只是和对方言语争执几番,竟然让绝大多数弟子在心中改变了支持的人。

“----狂妄之至!不要以为你打败了王震岳、苏怡等人便能在我面前猖狂!”事已至此,罗定自然也就暂且压下了其他的念头。

毕竟这是一个一切用实力说话的世界,现在之所以别人会在心底对他有些怀疑,也不过是因为沈言和他是处于一个同等阶层上罢了。

但如果他直接将沈言击败,从剑刻八峰的神坛之上打落下來,便会让一切怀疑消失。就算其他的弟子仍然听信前者的鬼话,也决然不敢在他面前显露分毫。

实力至上。

绝强的武力可以换來一切,如果他的实力是小登天境,也就是俗称的上境……那么就算是苏怡这样的天之骄女,他也能肆意**,甚至都无人敢替她出面。

如果他的实力超越了小登天境,达到了木州令那样的层次……整个苍木州的女修,他看上了谁就算光天化日下扒了对方的衣服直接扑上去行那和~合之事,那么别人就算看见了,也只得当做看不见。

所以对自身实力有着绝强信心的罗定,丝毫不担心自己失去人心的事情……在他看來,只要打败了沈言,便无人敢有二话。

“苏怡?王震岳?”沈言笑笑,“想來你同他们二人的实力差距,也大不到哪里去!”

沈言虽然精神力强悍,但他毕竟沒有修炼类似天眼,洞悉之术等等神通,所以也看不出罗定的具体修为。

毕竟修者如果存心隐藏自己的修为,那么除非两者实力相错太多,否则绝对不是那么容易便能辨认出对方具体实力的。

一般來说,也就是从对方的生命气机还有散露出來的气息來推测一下大致的修为罢了。

只有修炼天眼、洞悉术亦或者类似的神通,方才能明确的知晓对方的实力到底在什么阶层。

当然……如果是上境强者,那自然又不同。因为只需要一眼望过來,无论是沈言还是凌霜这种强者,都会无所遁形。

所以沈言此刻猜测了一下,罗定的修为应当跟他相错不多。

他现在还处于神醒境第三重,罗定应该是在四重天到六重天之间徘徊。

“哈哈哈----无知!”罗定仰天长笑了起來,而后周身气势在一瞬间开始攀升,直接压制住了沈言那逐渐开始凝聚的惊人战意。

远处的苏怡心头猛地一紧,一直落在沈言身上的目光也是稍微泛起一丝担忧。

蝶依虽然也有些担心,不过并沒有像苏怡一般……毕竟她的实力摆在这里,加上离擂台也很近,就算出了什么问題,也可以轻松救下沈言。

她二人的念头和想法且不提,在一众弟子最后方观战的各峰亲传弟子以及首席……都是满面的骇然之色。

“周……周天……”白廖的神色一滞,连语气都有些结结巴巴了起來,不过眸子里却满是艳羡和惊叹。

慕芝涵却是黛眉一蹙,不着痕迹的看了白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那个在她眼中消瘦的身影,曾经原本弱小到甚至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地步,但此刻却并沒有因为罗定的气势攀升上周天境而露出丝毫异色。

沒有震惊,沒有胆怯……那冲天的战意竟是硬生生的撕裂了周天境强者的气机锁定,在半空中形成一道耀眼的雷霆凌云冲天意,和罗定分庭抗礼。

有了这般强烈的对比,白廖的震惊和艳羡,甚至于上升到妒忌的神色……在慕芝涵看來自然有些刺眼。

她心头却也不由得有些轻声叹息起來,谁能料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当初那个在登天台上举步维艰的男子,竟然成长到了这样惊人的地步?

虽然他的资质看似平庸,但此刻所做的一切……却让人很难将这两个字与他联系在一起。

开玩笑,不足十七岁的年龄便步入了神醒境,放在整个苍云郡,都可以算是天才了。

苍澜领那些大家族的子弟,若不是借助丹药以及功法甚至于各种天材地宝的帮助,只怕在这个年龄段也很难达到这样的境地。

对于领城里的豪门,甚至于整个苍木州的那些庞然大物……对于凡境的修者其实并不看重,哪怕是周天境,也不过尔尔。

只有上境强者,才能有让人重视的实力。

不过周天晶障却是一个修者极大的阻碍,否则也不会说破障则登天了。

有许许多多的天纵之才,短短百年便能踏入周天境,而后数十年就能触摸到周天晶障,但其中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要老死在这一步。

沒有莫大的机缘,想要破凡境而登天,那是痴心妄想。

但万剑宗不是领城的豪门,也非是苍木州的顶尖家族,所以沈言十六七岁的年纪却有着神醒境的修为,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容。

如慕芝涵这等原本常人眼中高高在上,仙女一般的人物,也只能远远的关注着沈言罢了。

后者同罗定交手的擂台,就是整个万剑宗年轻一辈的巅峰战场。

这就是一场王者之战,胜了便是整个万剑宗当之无愧的天纵之才,年轻一辈第一人!败了,声名扫地,一切都是为胜利之人做嫁衣。

莫看现在诸多女修望着沈言和罗定的身影都是一副情愫暗生,芳心萌动的模样,但只要其中一个人落败,便必然会被所有人无视。

纵然落败之人的天赋很高,修为也很厉害……但败了就是败了,这些女修不会容忍自己和一个失败者在一起忍受其他人的嘲讽目光。

其实慕芝涵心中却还是有着一丝异样情思的,毕竟沈言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是极其深刻的。

(若是我早生的十年,怕也会舔下脸來想要与你结成连理吧……)

且不提慕芝涵认为自己心中的念头有多羞人,只是她直端的认为,自己配不上沈言。

也许不久前可以,但现在两者相差的太多了。

修为沈言比她高出两个大境界,年龄足足比她小了近二十年。慕芝涵虽然面容不过二十余岁,但实际年龄却已经三十有五了。

虽然修者之间年龄根本不算多么重要,但慕芝涵却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若是换做苏怡……慕芝涵心头一跳,对方不过是双十年华,更是天资过人,国色天香,和沈言却是极其般配的。

更何况那日在天月峰……慕芝涵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索了起來,不由得将目光朝苏怡望了过去,却见后者虽然用满是仇恨的目光望着沈言,但眸子里的那丝情愫,却怎么也掩藏不掉。

慕芝涵粉嫩的樱唇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不由得暗道自己竟然会如此恬不知耻,去想着和一个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年的男子结成道侣。

当然她的念头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若是沈言知晓……只怕会目瞪口呆半响,对自己的魅力而感到骄傲了。

“挑峰战上,不得性命相搏,点到为止!”

当沈言二人展露出气势后,那一直站在擂台旁准备主持战斗的长老,至于开口道。

至于两人的言语之争和弟子们的看法,这位长老却是沒有心思去管。

众多长老也在各处观战,只不过所在的地方比较隐秘而已……更何况各峰弟子之间的争斗越多,他们也越希望看到。

毕竟若是死水一潭,那就绝对不可能让弟子们奋起修炼。

罗定嘴角阴沉一笑,对着那修为足有周天大成巅峰的长老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终于是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天狱峰首席弟子、绝命剑、楚青衫首徒罗定----这便请教师弟高招了!”

沈言撇了撇嘴,这家伙报了这么大一串名头还是有些作用的……沒看见下面那些弟子都一副艳羡之极的模样么。

不过他似乎前几场都是直接打过,倒还沒有郑重的介绍过自己。只是让那些输了的弟子以后称呼他为沈师兄,所以只怕大部分还是只知道他姓沈而已。

当下沈言沉吟片刻,便准备开口让自己的名姓响彻整个万剑宗,但在一瞬间他却微微愣了愣,旋即终于是洒然一笑。

“紫薇峰首席弟子、大长老之徒沈谪仙----不介意指点罗师弟一番!”

思索了片刻,沈言的声音中还是传了出去。整个万剑宗的弟子,也在一瞬间知晓了紫薇峰那个沈师兄的名姓。

其实对于沈言來说,他原本的名姓就是沈言……更何况在沈正天死的时候,也表示他日后成年所用的名字便是沈言,至于谪仙便作为小字。

沈正天为了顺从他意愿,并沒有按族谱给他取名。但在这万众瞩目的一刻,沈言仍然是将这一世的父亲所取的小字报了出來,也算是慰藉前者的在天之灵了。

罗定面色一沉,差一点又是被勾起了火來……他说请教只是表示礼貌而已,沒想到沈言居然真的舔着脸说指点他一番。

该死的,跟这个家伙还讲究什么礼貌……罗定心头暗骂了自己一句不识好歹。

两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报峰头以及名号之后,便要正式开战了。

就在两人摆好架势的时候,却沒有任何人发现……人群之中,一个身影在听到沈言说出沈谪仙三字的时候,微微颤抖了一下,眸中也是泛起一丝恍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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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一十九 举火燎天

强,很强。

沈言在罗定动手的一瞬间,心中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他沒有丝毫的犹豫,身形在擂台之上倏然暴退。

轰----

只是刚刚退开不足两丈,先前所站立的地方,便直接被一片苍蓝色的火焰吞噬。

其间的空气仿佛都燃烧的一干二净,火焰刚刚燃起,便倏然消弭。但沈言仍能感受到那扑面而來的热浪,以及其中所蕴含的恐怖杀机。

他的眸子蓦然变得凌厉,罗定……根本沒有丝毫留手。

他小看了罗定的自尊心和报复心理,但毫无疑问,对方有这个资格。沈言此刻都兀自有些难以相信,这家伙居然比李敬之所展露出的实力都要更高一筹。

李敬之是名副其实的周天大成境,虽然可能在和沈言战斗的时候有所懈怠,但也绝对可以碾压一切初入周天的修者。

这样一來,罗定的修为只怕根本沒有局限在周天九重天之内……反而是步入了小转境,更甚者再恐怖一些达到小成境也不无可能。

“哦?”罗定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转瞬却是更为凛冽和毫不掩饰的杀机。

纵然他不能取沈言性命,也必然要废掉这个三番五次辱沒自己之人的丹田。

不过沈言躲掉了他蓄势良久和毫不留手的一招,却是让罗定觉得有些可惜。

如果这家伙稍微托大一些,去用平常心对待这一招的话,那么他留在其间的后手……可能便会直接决定胜负。

不过此时沈言避让开來,那些所谓的后手自然而然也就只能作罢。

“入了品阶的身法秘技?黄级还是……玄级?”罗定心头也是有些压抑,甚至还有丝丝缕缕的妒忌。

大长老的手笔果然是大,黄级甚至玄级的身法秘技,都能随随便便的传授下來。

要知道秘技都是阶级分明,凡灵两阶都是未入品,到达了黄级之后,才算真正的登堂入室。

天地玄黄四阶都是入品战技,但其中的差别却是巨大无比。

黄级,只能算是门槛,万剑宗内的黄级战技还是很多的。但玄级却只有十二剑峰的真传弟子和长老才能修习。

八门玄级战技,五门是攻击,两门防御,一门辅助……这就是万剑宗的全部底蕴。

战技的品阶如果一样,那么防御的肯定要比攻击的珍贵。而身法,则是比两者都要珍贵。

而辅助类型的秘技,则要看其效果。

有的辅助类秘技可以增幅修炼之时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有的却可以加速体内真气的恢复……种种不一。

罗定之所以嫉妒,则是因为连他这等天纵之才都根本沒有学习到玄级的身法秘技。

不是楚青衫不给他,而是根本沒有。玄级身法秘技放在苍云郡里,那就是人人眼热的宝贝……甚至能与黄级九品的神通玄术一教高下。

也许在苍澜领某些大势力举行的拍卖中可以看到这些秘技,神通的踪迹,可问題是,万剑宗谁能拿出來那么多的灵晶购买或者用等价的东西去交换?

因此沈言的身法秘技在先前的战斗中沒有展露便罢,此时一旦显露人前,莫说是罗定和众多弟子……便是那些暗地里观战的长老们,都是一脸的垂涎之色。

若非还知道什么叫做耻辱,加上顾忌那个“貌似”徒有虚名的大长老,只怕这些长老可能直接就等着战斗结束后,威逼利诱让沈言将这身法秘技交出來了。

大长老虽然“徒有虚名”,但毕竟万剑宗宗主和凌霜、衍天辰等人的告诫还历历在目,所以虽然将信将疑,可各峰长老也不敢做的太过了。

逼迫紫薇峰从第一的位置上下來,就是试探大长老的态度……就算后者动了雷霆之怒,那么也还有挽回的机会。

但要是威逼他这个唯一的弟子,那一旦出了事儿,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师徒之间的关系,在修炼界有些时候,甚至比道侣都要來的密切。

“天级的。”沈言脚下真气萦绕,随时准备利用小范围闪转腾挪极为厉害的白云无定天步法躲开罗定的攻击。

听到对方的疑问,他不由的扯了扯嘴角,而后出声道。

呸----蝶依忍不住在心头啐了一口,天级……你怎么不说你还会仙神秘法呢?

沈言的模样落在罗定的眼中却是对他的鄙夷和嘲讽,因为天级秘法……后者相信就算是连大长老,都不可能拥有。

如果万剑宗真的拥有天级秘法,那么迎接他们的绝对不是蓬勃发展……而是灭顶之灾。

不单整个苍澜领会爆发一场血雨腥风,就连苍木州的某些家族,只怕都难以忍受这种诱惑。

天级,就是参天之道,蕴含了真正天地法则和领悟的秘法……这种秘技,绝对是某些修为达到了至强境界的大能才能创造出來的东西。

而这种大能,陨落的可能性简直小到了极点。所以这些天级法诀只可能在那个大能的手中,或者大能所在家族的高层间流通……

流落在外的,一般只会是从远古天级秘境之内带出來,亦或是近古远古某些强悍家族分崩离析之后,方才传入世间的瑰宝。

物以稀为贵。反过來说也一样,贵物便稀。

珍贵到了这样的程度,可想而知天级秘法稀少到了什么地步。所以沈言的笑容,在罗定看來就是赤~裸裸的蔑视和挑衅。

“不就是玄级?何以猖狂如斯!看我举火燎天剑!”

罗定面色一沉,蕴养在身体内,一柄闪耀着森然寒光,其上勾勒着一圈圈神秘血色花纹的长剑蓦然铮鸣出窍。

他身周数尺内,飞沙走石狂风大作,脚下的玄青重石也崩裂出无数裂痕。

这玄青重石放在俗世那是价比紫金,它的特性就是坚硬……但在罗定的气势之下,竟然仿佛普通的砖石一般,可想而知周天境强者的气势有多么恐怖。

此时离擂台稍近一些的弟子尽皆忍不住蹬蹬倒退了开來,修为稍低一些的,甚至口鼻之中都不由的溢出了鲜血。

罗定根本沒有丝毫控制自己气势的意图,两者之间的战斗……气势与修为,秘技与灵器,一切的一切都要较量。

敞若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偏差,都可能造成败局。

更何况这些弟子,天资低下修为也不高竟还敢离擂台如此之近,便是不知天高地厚。

对于这类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罗定从不会在意。

因为天赋好,修为高的那些内门,首席大抵都知道轻重,在看清罗定周天境的修为后,直接便退的远远地。

所以根本不会被他气势伤到,这样一來罗定更是无所顾忌。

就算某些弟子不小心被他的气势震成了重伤,甚至直接修为尽废……长老们也决然不会惩罚于他。

一个天才的作用,远远要比一大群庸才大得多。

就拿天狱剑峰來说,若让楚青衫做个选择……他宁肯峰上的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死个干净,也不会愿意让罗定出任何事。

这不是冷血,而是大局势使然。当然这种选择是基于生死存亡之际,并非说罗定就可以肆意滥杀剑峰上的弟子了。

毕竟天赋再高,如果不存怜悯之心,那也终究只是一个嗜血之徒罢了。

而此刻擂台边缘被震伤的诸多弟子,却是自己凑上來受的伤……罗定在战斗中显然不可能分心,那自然不会有长老降罪于他。

随着罗定手中长剑燃烧起耀眼的湛蓝色火焰,他身上的气势也在不断的攀升着。

整个擂台边缘甚至已经沒有了任何弟子敢于立足……但在擂台下主持大局的那名长老,却恍若未觉。

毕竟周天大成境的修为摆在那里,罗定的战斗力再强,单单依靠气势也不可能影响到对方。

只要同是周天境,那么想依靠气势压人,除非是大圆满境对上小成境以下,否则单靠气势绝对不会取到多大的作用。

若是达到上境,却又不同了。小登天境的强者踏上登天之途第一步,纯粹靠气势就能让周天晶障的修者一动不能动。

沈言死死的盯着剑身之上缠绕的那湛蓝色火焰,嗅到了一种危险之极的气息。

而所谓的具举火燎天,也决然不会是让剑身上萦绕火焰这么简单。

他体内的雷霆真气汹涌澎湃,雷动九天拳法在一瞬间便打出了起手势。那丝丝缕缕在拳上乱窜的电芒,却是让人骇然无比。

罗定却是不屑一笑,而后猛然将长剑“唰”的扬起,直指天穹。

剑身之上的湛蓝色火焰瞬息便纠缠盘旋绕到了剑尖,而后居然脱离了剑尖,跃上了天穹。

那些火焰在罗定头顶数丈处盘旋着,勾勒出无数玄奥之极的纹络。

随着时间的推移,半空中的火焰纹络慢慢变得清晰……而后那湛蓝色火焰开始一分为二,化二为四,四裂为八!

只是短短瞬息,半空中就仿佛成了火焰的海洋一样,无数湛蓝色的火焰纠缠着,舞动着……散发着让人心境胆颤的气息。

山巅的冷风仿佛也在这恐怖的高温之下被直接燃烧了一样,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恐怖的热浪扑面而來,甚至修为稍低一些的弟子,片刻之间便是满身大汗。

那湛蓝色的火焰在沈言略微变色目光注视下开始不断升腾,火焰燃烧的高度也越來越让人惊惧……从数尺的火苗,瞬息窜到了丈余。

这般其实,仿若真的要将这十数丈的天穹直接燃烧殆尽一般。

“死吧!”罗定面色略有些苍白,玄级秘法的消耗极其庞大,但以他周天境的修为,还是足以支撑的。

沈言虽然有玄级的身法秘技,不过这擂台也就不足二十丈方圆。

如果要躲避,肯定是要跳下擂台……那么最差的结果也是他赢。若是沈言执意抵挡,说不定直接便要丢掉性命。

这样一來,就算是连大长老都怪不到他的头上。因为这一招已经不可控了,沈言一头扎进去被一招轰死……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又能怪谁?

当然罗定觉得沈言必然不会硬接,受辱总比丢掉性命要好的多。

但接下來的一幕,却让他略微一愣,旋即猖狂的大笑了起來。

因为沈言竟是猛的踏前一步,周身战意凌云冲天而起,面上一片沉然和冷静。

沒有惧怕沒有退意,但罗定知道自己的招数有多么恐怖……他此刻真气都衰竭,若非这是擂台战而且是在天狱剑峰上,那么他也不敢如此肆意妄來。

沈言就算用玄级秘技硬生生接下,凭借他神醒境的修为也必然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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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二十 胜

一招定胜负。

罗定的念头便是如此……他从沈言躲避的身法便看出來自己若是不动用真正的杀招,很可能两人之间会打得难分难解。

身法秘技,恐怖之极,凭借他周天境的修为也不敢说无视这玄级身法秘技的能力。

因此,试探性的招数结束后,罗定连任何的起手式都沒有,直接便是绝命杀招。

照常理來看,沈言只能选择认输,而后控制战局的长老便会出手救下他的性命。

但沈言从不是一个按常理的出牌的人,在半空中火焰尽皆转为湛蓝色,而后盘旋纠缠着仿佛从空中倾泻而落的时候,罗定的神色倏然滞住。

“爆体一阶段!”

沈言的身躯在话音落罢,肉眼可见的膨胀和凝实了起來。整个人至少要健硕和强壮了三分之一,浑身上下,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威慑之力。

而罗定眼中的嫉妒简直都凝如实质,他的声音甚至都带上了一抹颤抖。

“铸体玄术!”且不论罗定的猜测到底是错还是对,但他颤抖的声音却仍然让无数对玄术知晓一二的弟子心头一蹙。

玄术能和神通相提并论,自然威力绝伦。

而铸体玄术则是完全针对于肉~体,除了某些锻炼肉~体的体修外,其他诸如剑修等等,都是以真气和灵技为主。

这样一來肉~体自然孱弱之极,这也是为什么神醒境一下如果拥有高阶秘技或者灵器,便可以很容易跨境界战斗的原因。

肉~体孱弱,若是不小心被对方的秘技或者灵器打中,那可就不定会落得个什么结果。

虽然只要高出一个境界,单单论速度來说,修为低的也不一定能打中修为高的修者。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万一对方学会高阶的身法秘技,亦或者战斗意识太好……那胜负也是不好说的。

只有到了神醒境,同天地建立沟通后,才可以完全压制住神醒境之下的修者。

神魂初醒,沟通天地。这样一來只要对手不达到同样的境界,那么他的身法亦或者战斗意识再好,在天地面前也是无所遁形的。

所谓料敌先机,大致也不外如是。

可无论什么境界,除了体修以外,真修所滋养肉~体的几个境界,大抵在塑体、锻骨、炼髓等境便已经臻至巅峰了。

等到血脉入灵后,对肉~体的锻炼也大抵只能依靠体内真气來慢慢的滋养了。

不是修者不愿意去让自己的肉~体变得更强,而是因为沒有时间……另外便是因为,锻炼肉~体的玄术实在太过罕见。

更何况一般來说,如果真气修为相错太多,那么肉~体之力即便再怎么强悍,似乎也不可能单纯的依靠身体去抵抗对手的灵技。

但这并不代表肉~体强悍就沒有用处,因为当铸体玄术修炼到极高的境界后,甚至连一般的灵器都难以击伤。

对于寻常修者來说,单纯以肉~体去抵挡灵器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但正因如此,才越发的表明铸体玄术的珍贵。

虽然并不知道沈言所修炼的“爆体”是什么级别的铸体玄术,但这也足以让无数弟子艳羡不已了。

而罗定更是嫉妒中夹杂着怨怼,他不知道为什么大长老将如此珍贵的铸体玄术和身法秘技全部传授给一个资质根本不能同他相比的家伙。

可即便拥有铸体玄术又如何?神醒境与周天……那是怎样的差距?想要逆转局势,简直是痴心妄想。

心中的妒忌也只是一闪而逝便被罗定藏匿了下去,反而是勾起苍白的嘴角冷笑了起來。

他此刻虽然连动一动都难,可想到沈言接下來被举火燎天剑烤成乳猪的场景,就忍不住的想要猖狂的笑出声來。

“沈师兄似乎危险了……”

“我就说么,虽然打败了七峰首席,但对上罗师兄,这个紫薇峰的大弟子也还是要惨淡收场的,周天境和神醒境的差距太大了……罗师兄果真不愧是我辈中的第一人!”

“话不能这么说,沈师兄面对周天境修者这么恐怖的杀招都不退半步,反而是准备正面相抗,换做是你……你敢么?”

那先前还嘲讽出声的弟子顷刻间沒了声音,毕竟那漫天漂浮燃烧的湛蓝色火焰,威慑力实在有些太大了些。

对沈言担心的人有之,但更多的人还是幸灾乐祸。

相对于这些弟子來说,先前对于沈言和罗定的言语争执,只是让他们在心底对后者多了一分鄙夷罢了。

可现在如果其中一方败了,其实也就是寻个乐子看个笑话……至于失败的那一方,谁又会管你是死是活。

但不得不一提的却是众多弟子中,沈言还是有着一部支持者的。

罗定太强势了,强势到了让这些人看不到丝毫曙光的地步……而沈言就是打破这种强势的奇迹,剑挑九峰,连破八峰。

不可思议却又让人热血沸腾,若是沈言真的能败了罗定,那他的名字注定要被万剑宗的无数弟子铭记。

敞若沈言此刻回过头去一看,便会发现极远处那个原本高傲到连多看任何人一眼都欠奉的红裙女子,此刻却是满脸的踌躇和担忧。

苏怡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沈言胜还是败,但她心底却并不希望后者输给罗定。

也许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强吻了自己,也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不过苏怡也明白,自己鸾凤剑的名头,放在两人的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场战斗无论沈言是赢还是输,她们这些各峰首席都沒有任何资格去嘲笑对方。

因为周天境的杀招,所谓举火燎天……即便隔着如此之远,苏怡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她尚且如此,那就更遑论修为还要尚低一些的慕芝涵等人了。

“他如果真的受了重伤,甚至修为尽废……我还要不要嫁给他?”

苏怡绝美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而后有些不知所措的喃喃自语道。她知晓以沈言比他还要受不得半分侮辱的傲骨,根本不会退却半分。

但正如先前所说的一般,这周天境的杀招的的确确太过恐怖了些。

若是沒有意外的话,哪怕此刻沈言展露出了铸体玄术,整个人的气势丝毫不殆,也沒有谁敢妄他能毫发无伤。

苏怡是高傲的,所以她思索了半天也沒有个头绪……因为沈言如果修为尽废,那么以她自己的性子,能嫁给一个废人么?

恐怕倒时终身不嫁的可能性会更大。

当然,可能在某些人的眼中看來,被一个男人强吻……就算在万剑宗因为众目睽睽而无法和别人成为道侣。

那么等待日后修为精进后,远离此地,沒有了风言风语,选择道侣似乎也是顺利成章的。

可对于苏怡來说,既然沈言已经吻了她,便等于辱沒了她的清白。这一生一世,她也决然不会作他人之妇。

要么和沈言结为道侣,要么两者天涯陌路,而她则终生索道。

不过想來以她的性子,沈言敞若真的修为尽废,两者间也是断然不会有可能的。

这种融入灵魂中的高傲,不容许自己要嫁的人比自己还弱,甚至于根本就是一个废物。

……虽然结局还沒有定论,但苏怡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抉择。她眼中的踌躇倏尔消散,而后便怔怔的用一对眸子望着擂台上那个消瘦的身影。

至于蝶依虽然也有些紧张,却沒有苏怡那般复杂的心理。

在她看來,沈言这厮要是沒有半分把握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根本白痴似的站在这里跟那个叫做罗什么的家伙硬碰硬的。

如果真的有危险,沈言绝对溜得是最快的一个……比如在面对赤幽玄的时候,或者是在天辰剑峰上所做的事情,都很好的表现了这一点。

其实蝶依倒也猜的不错,可她压根就不知道,沈言虽然性子谨慎,但到了这一步也是决然沒有退路的。

而且罗定的修为虽然比李敬之低,可一上來便是全力出手,所以沈言此刻所面对的压力,比在雪云沼泽和赤幽玄对话时还要严重。

毕竟此刻稍有不差便是万劫不复,而他不可能投降,那自然是非死即残。

若非龙象金身诀力量大增,换血之境的时候更是以神象之灵融入血脉的话,他此刻连半分把握都沒有。

此刻沈言是有把握,可也仅仅只是五五开而已。

他从來就不是一个在危险面前退步的人,何况此时的几率一半一半,有什么不敢赌?反正罗定所面对的也是同样的几率,又有什么可犹豫和退让的?

但显然,在龙象金身达到荒兽云纹虎之力后领悟的爆体玄术,仅仅施展出一阶段根本就无法让他以神醒境的修为接下这一招來。

“那么这是……爆体二阶段!”

沈言牙齿将嘴唇咬的渗出血來,体内的力量开始无穷的增长。他的体形沒有再膨胀,所有的力量都被他硬生生的均衡控制在了体内。

此刻他的手指轻轻一颤,几乎都能听到滚滚的轰鸣声。

究竟肌肉与筋骨凝实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而沈言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脸庞之上,鲜血沸腾中将肌肤映衬成血色,连带着经络似乎都膨胀到仿佛要炸裂开來一样。

还不够!

沈言猛的将舌尖咬破,硬生生的忍着这种爆体而亡的剧烈疼痛感。

爆体爆体!便是将体内荒兽云纹虎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出來,增强数倍,甚至十数倍……但这玄术伤人伤己,根本就是自残的招数。

“爆体三阶段!!!”

嘭嘭嘭----

沈言的衣衫轰然炸裂开來,整个人身周猛的爆发出一层无形的气浪,雄浑的战意和凌云冲天意傲啸而起,直入天穹。

那无形的气浪扩散出去,无数弟子的脚步都开始散乱起來。甚至有些弟子在东倒西歪的倒退出几步后,便被这股气势给掀翻在地。

沈言周身的细微血管、皮肤和血肉都炸裂开來,几乎都成了一个血人。全身上下根本沒有一处完整的地方,让人望而生畏。

力量……力量!恐怖无匹的力量感让所有人震撼。

虽然这具躯体鲜血横流,遍体鳞伤,但所有人都能察觉到隐藏在其中的爆发力。

苏怡俏脸蓦然变得苍白起來,她的眸子中带着一种震撼,仿佛根本沒有料到沈言竟然会这样的渴望战斗和胜利。

“雷动九天!”

雷芒闪烁,沈言仿佛一株苍天古树般扎根在擂台之上,而后在天空湛蓝色火焰落下來的一瞬间蓦然出拳。

灿烂的雷霆迅速从他的身体之内席卷而出,那携带着荒兽云纹虎之力的一拳,硬生生卷起了一阵狂风。

湛蓝色的火焰噼里啪啦的在雷霆中炸裂和沸腾着,沈言的拳头几乎是在一瞬间接触到那火焰的时候,便成了焦黑色,连其上蔓延而出的鲜血都被烧的焦枯。

轰----

恐怖的雷霆火焰风暴不知道在擂台之上倾泻了多久,所幸那周天大成境的长老沟通天地,牢牢的将威力控制在擂台之内,否则下方的众人只怕都要遭灾。

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声,罗定不可思议的看着天空中的湛蓝色火焰和那纠缠在一起的闪烁雷霆相继爆炸成漫天的光斑。

还未等他反应过來,便感觉到一股以他此刻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抵御的冲击力,而后直接被掀飞了开來。

沈言的身形也在这一瞬间同时倒飞了出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两个仅仅只用了一招便似乎要决出胜负的人。

啪----啪----

罗定的身躯落在地面之上,猛的被弹起数尺,而后又跌落在地,他感觉自己的骨头仿佛都要摔断了一般。

但在周围的寂静中,下一秒传來的落地声,却让他的面色变得阴沉无比。

沈言那几乎已经成了焦炭的上半身落在所有人的眼中,某些女弟子甚至都露出了骇然和心悸之色……

他的身体似乎是在无意识的抽搐着,但却连丝毫的声音都发不出。

此战!两败俱伤!不过终究还是……沈言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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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二一 你配么

可恶啊!罗定心头忍不住的沉声道,他甚至强提一口真气猛的想要站起身來。

不过虽然他不似沈言般处于两者灵技的爆发点,但真气耗尽的缘故也导致他面对那恐怖的冲击力无法及时应变。

因此这猛的一用力,却只是微微的将身子倾起來一些,而后再度重重的跌了回去。

沈言感觉自己的神智都有些恍惚起來,他猛的咬了咬舌尖,而后哇的吐出一大口黑血來。

被雷霆和火焰烧灼成焦黑的血液中甚至还夹杂着肺腑的碎片,散发着阵阵的焦糊味。

远处的苏怡在沈言身形倒飞出擂台的一瞬间便纵身从石台上跃起,仿若一只展翅的火风般滑翔而來。

在看到沈言侧身躺在地上,蓦然吐出一大口黑血后,苏怡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紧。

当她的身形落在前者身边的时候,面上的神情再度恢复了清冷和高傲。

蝶依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眸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冷笑看着倒在地上的沈言。

心道这家伙自己给自己惹下的麻烦,这会儿总算是要倒霉了。

而罗定还有诸峰的一众弟子也不由得将尚处于惊骇中的目光落向了此处,旋即都是在心中暗自为沈言祈祷起來。

苏怡洁白的脖颈再度高高扬起,半响后方才俯视着沈言。

后者此时早已是血肉模糊,常人看见怕不要心悸不忍,可偏偏这个鸾凤般的女人面上,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丝挥之不散的尊崇和傲气。

似乎她站在这个地方看沈言一眼,就好似给了对方极大的尊重一样。

此刻的气氛原本应该是沸腾的,因为沈言做到了剑刻九峰碑的壮举,可因为苏怡这有些莫名的态度,却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以这个女人高傲和受不了侮辱的性子,会不会在沈言落得如此下场后冷嘲热讽一番?

正因为所有弟子都不约而同的沒有发出丝毫声响,那原本准备宣布结果的长老也适时的体顿住了自己的话语。

宣布结果与否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先前两者落地的顺序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因为沈言离两者真气爆发的范围最近,所以被抛飞起來的高度也要比罗定更高上一些。

正因为这一点细微的差别,虽然导致沈言的伤势至少要比罗定重了数倍,可终归还是取得了胜利。

苏怡虽然摆出了一副俯视的姿态,但片刻之后,她却发现瘫软在地的沈言,目光只灼灼的看着远处那一方刻着狱剑二字的血浸石。

无视。

沈言虽然知道苏怡站在自己身边,但对方既然摆出了那样一副高傲的性子,他只会以无视的态度來还击。

因为此刻他几乎沒有了丝毫的战斗力,所以想要再如同先前那般对付苏怡,却也是做不到了。不过他的无视,却并沒有让苏怡勃然大怒。

在无数弟子以及罗定幸灾乐祸的注视下,苏怡樱唇微启,一句话却让众人尽皆愣住。

“沈言,等你伤好后,我们便拜堂成亲。”

苏怡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面上的高傲沒有分毫收敛,仿佛她能嫁给沈言,是无比屈尊了自己一般。

一众弟子皆是满面的不可置信,但看苏怡言语并非有假,当下心底沒由來的便是一阵惋惜。

毕竟虽然沒有哪个人能顶住被无数弟子口口声声议论的压力,和苏怡结成道侣,但多少心底还是对这个天之骄女有一丝幻想的。

譬如发生一些什么暧昧的事情,亦或更甚者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但显然所有人都是在异想天开,高傲如苏怡,又怎会看上任何一个人……若非沈言强吻了她,她又怎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般轻贱自己的言语。

不过以苏怡的念头,沈言必然会满心欢喜的答应下來。因为无论是从外貌,亦或是实力和资质上來看,她都具备让人垂涎的资本。

“咳----”沈言咳嗽了一声,不顾从嘴角溢出的焦黑血迹,而后挣扎着用血肉模糊的胳膊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他环顾四周,看到无数弟子妒忌,惋惜,艳羡不一的目光,不由得在心头淡淡一笑。

触及罗定那择人欲噬的目光时,沈言脸上的苦笑倏然收敛,毫不掩饰的一眼回瞪了过去。

罗定对于苏怡的感情,只能算作虚荣心和占有欲占了大半。因为整个万剑宗能配上他,而且年龄合适的女修,似乎也只有后者了。

因此苏怡说出这番话來,因为有先前沈言强吻在先的事情作为铺垫,所以罗定并沒有觉得多么难以接受。

他之所以憎恨,只是觉得沈言抢走了原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疯女人,还不帮我一把!”沈言瞪了罗定一眼后,终归发现自己沒有能力从地上站起身來,于是只能对着远处准备看他笑话的蝶依喊了一声。

不过因为触动了伤势,所以吃痛之下,他又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说谁……”蝶依本來还噙着一抹冷笑,听到沈言在众人面前仍不改口的如此称呼她,顿时柳眉倒竖嗔道。

不过话还沒有说完,却见沈言的神色略微一沉。

蝶依心头沒由來的一紧,然后竟然不由自主的轻移莲步,而后将满身血肉模糊……几乎被灼烧成糊状的沈言给搀了起來。

沈言被蝶依搀起來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不能动了一般,只是有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已经麻木的体表直接深入到了骨髓。

他不由猛的一颤,差一点便再度跌了回去。蝶依微不可查的轻呼一声,搀着沈言臂膊的双手微微用了些力气,方才将其稳住。

她能感受到沈言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因为她此刻触碰到后者的皮肤时,方才发现几乎完全成了炭状物,根本感受不到丝毫的温热。

究竟是怎样的毅力,才能硬生生的忍住如此恐怖的伤势沒有痛呼出哪怕一声?蝶依心头有些不自禁的悸动。

相比之下,远处只因为真气消耗殆尽而乏力的罗定,因为撞击而受到的一点点伤势简直就是轻的不能再轻了。

“疯女人,带我去峰碑处!”

沈言有些奇怪,为何那个万剑宗的二长老楚青衫沒有出面……不过这似乎并不重要。

总之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此战的的确确是他胜了。楚青衫不出面的情况,或许也正是因为有要事而脱不开身。

“不如我帮你……”蝶依刚刚发出声音,却见沈言猛的转过了头來,眸子里的冷光森然闪烁,让她心头猛的一颤,接下來的话也不由得收了回去。

“我沈言做事,必有始有终。”沈言因为伤势的缘故声音并沒有多大,但却仍然让在场的所有弟子听了个真切。

而那先前主持战斗的内长老可能也接到了楚青衫,亦或是衍天辰、凌霜等人的示意,因此眼见着沈言准备朝血浸石走去,也并沒有出言阻拦。

罗定倒是有心想拦,可却是无力之极。

他的意志毕竟还比不得沈言,此刻身体乏力之下,又怎么可能硬生生的依靠毅力从地上挣扎着站起來。

不过罗定丝毫沒有觉得自己比沈言的意志力差,他认为后者绝对是因为大长老所教授的玄术太过厉害,所以体内的真气还有剩余。

其实他压根就沒有想到,沈言体内的真气不是还有剩余,是几乎沒有动用过多少。

不过爆体三阶段的力量的的确确超乎了沈言的想象,在那极限的力量结合了雷霆之力的一拳挥出去后,他瞬间便从爆体三阶段的状态中脱离了出來。

而此刻所受的伤势,若是放在常人的身上,只怕能将对方生生的痛死。

不过沈言因为以极大的毅力让自己完全忍受住了这种痛楚感,所以在众多弟子的眼中,只道是他外表的伤势看起來恐怖,实则沒有多么严重。

不过无论他人的看法如何,沈言终归是不在意的。他所在乎的,是自己终于是做到了整个万剑宗从未有弟子做到过的事情。

剑刻九峰碑。

此后只要万剑宗不灭,那么九峰之上……便永远都有着“紫薇”二字!等到下一次再出现这样的绝师天才,也许才会让这些字迹统统被抹去。

虽然结局尚能入目,但沈言却觉得自己的的确确太丢人了些。

敞若大长老出手,怕是只需要一个眼神,万剑宗便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不过沈言知道,到了大长老这样的层次,根本不可能会去争执这些无谓的虚名。

沈言忍着咽喉中的灼痛感,唤了一声疯女人,示意她搀着自己走到天狱剑峰的峰碑之下。

蝶依虽然心中略有些嗔怒,但在这种事情上也沒有和沈言争论……虽然无论后者是不是惜诵之主,但此刻似乎也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蝶衣从沈言的身上,发现了第一个优点----坚毅不屈。

从某种程度上來说,她与沈言、叶东來以及寒碑颂等人也已经能算得上朋友了。既是朋友,那在这种时候,她也沒有道理去落沈言的面子。

但就在两人迎着无数弟子的注目下准备踏出步子的时候,苏怡却猛然身形一动,穿着一袭红裙的傲人娇躯便挡在了沈言的面前。

“你还沒有答应我所说的事情。”苏怡面上的神情依旧高傲,甚至带着一种鄙夷,仿佛同沈言多说一句话,都是后者莫大的荣幸般。

沈言面色终究还是冷了下來。

他望着女子那张精致到能让无数女人黯然失色的绝美脸庞,良久方才漠然的嗤笑出声。

“娶你?”

苏怡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她还沒有说话,沈言却“呸”的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了那一双用金线绣着两只鸾凤的绯红色绣花鞋上。

“你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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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二二 万剑第一人

苏怡蓦然愣在原地。

饶是她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绝沒有料到沈言竟然会是这样一番态度。

她……不配?开什么玩笑,她苏怡竟然有被人看不起的一天?

沈言话音落罢,蝶依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便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不过连她自己都沒有发现。

可看到苏怡这个高傲如凤凰般的女人吃瘪,即使如蝶依的性子,也还是感觉身心舒畅。

若非伤势实在有些严重,沈言恨不得直接一巴掌呼过去……这女人未免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至少从沈言的角度上來看,最恨别人在他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敞若是大长老亦或是木州令这种超然强者,如此姿态尚可称之为强者的风范……但你苏怡,有什么资本能在我面前骄傲如斯?

单靠你的容貌?简直便是个笑话。

在天月剑峰时的那一吻完全是沈言想要折辱一下苏怡的自尊心罢了,根本原因就是为了让她收起那副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态度。

不过就现在來看,似乎有些收效甚微。

沈言虽然知道自己强吻了苏怡,或许对于后者來说是不公平的……

不过既然对方仍然用一副高高在上,目无他人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那么沈言又何必摆出一种做错了事的姿态來?

如果苏怡软言细语的在这件事上商量,沈言或许会给她一个承诺。

五十年……敞若五十年后,他仍寻不到回归神州的方法,而那个时候柳霓裳或许也已经香消玉殒,那么他也许会接受苏怡。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苏怡从心底将他放在与自己平等的地位上。

她先前的姿态,简直如同在施舍一个乞丐般……沈言一口唾沫沒直接吐在她的脸上,就已经算是足够给她颜面了。

苏怡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脚,似乎被沈言的所作所为给弄得完全沒有反应过來。

而此时沈言却也沒有时间再去理会这个自以为是,眼高于顶却又偏偏沒多大本事的娘们……因为他已经被蝶依搀到了血浸石下。

并指成剑,细微的雷芒扑朔了几下,似乎要熄灭一般。

沈言猛的咬了咬似乎已经焦灼的舌尖,而后终于是忍着剧痛在自己手指可以触碰到的地方,刻下了仍然凌云冲天的紫微二字。

虽然字迹比留在其他几峰上的要小了很多,但终归无法掩饰这简简单单两个字背后所掩藏着的万丈光芒。

剑刻九峰碑,万剑第一人,沈言当之无愧。

(这种感觉……)

沈言忍着剧痛将指尖的真气散去,不顾罗定那吃人的目光,反倒是一脸疑惑的观察起四周來,倒是让他看见了在天月峰就莫名其妙离开的叶东來,正御空朝此处而來。

当沈言收回目光的时候,众多弟子中,一个身影开始缓缓的往峰门移动。

在这种情形下,也沒有人去管这个好像要离开天狱剑峰的弟子……因为此刻这些人正在犹豫,是该为沈言欢呼亦或是其他?

欢呼的话,天月剑峰的一众女弟子眼睁睁的看着沈言如此对待苏怡,自然是不可能为他呐喊庆祝的。

至于某些私下里对苏怡有着龌龊念头的男弟子,则认为沈言亵渎了他们的女神。这样一來,整个场面竟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里。

万剑宗一处不知名的山峰之上,身着一袭绣着翠竹素衫的楚青衫孑然而立。

待得看着面前的云雾翻滚了许久之后,楚青衫方才看着远处,苍老的面庞之上露出一抹骇然之色。

“不好!”楚青衫暗叹一声,纵身而起,瞬息间竟已消失在云海之中。

而天狱剑峰之上的情形却一直保持着众多弟子相视一眼然后又默然的场面,不过沈言却并沒有在意这些。

对他來说欢呼也罢,落井下石也罢,都是可有可无的。

在无数人的瞩目下,沈言被蝶依搀扶着,颤颤巍巍的朝峰门处行去。而叶东來似乎也在远处看见了二人,当下便是面色大变。

“沈言----当心。”

叶东來四下环顾一圈,眉头紧皱,却终究是沒有大喊出声,只是用一缕真气将声音送入了沈言的耳中。

沈言面色微微一滞,旋即恢复了正常,从外表看來,他如刚刚一样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不过听到叶东來的声音,沈言却是心下念头起起伏伏,但却沒有丝毫头绪。

当心……当心什么?天狱剑峰的长老们?亦或是罗定?

如果是小心天狱剑峰的长老,那么在先前在血浸石上刻下紫薇二字的时候应该不会有这般顺利。至于罗定……沈言相信他一时半会应当是绝不可能恢复战斗能力的。

既然叶东來说了让他当心,便不会空穴來风。

因此沈言悄悄的用手肘撞了撞蝶依,眸子轻轻的泛起一丝淡淡的杀机……当然不是针对后者,而是那未知的某些人或物。

“走吧!回紫薇峰去!”见蝶依似乎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沈言立马换成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而后嚷嚷道。

不过他和蝶依刚刚踏出数步,身后数丈的苏怡却再度倏然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

一如既往的高傲,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

因为蝶依搀着沈言的缘故,加上后者此刻根本无法使出多大的气力,于是苏怡很轻松的便再一次拦住了两人的道路。

“你想去哪里?”苏怡眉头一挑,然后冷冷的问道。

“你管得着么?”沈言讽刺的笑笑,然后莫名其妙的望了她一眼道。

“我管不着。但你得答应我等你伤势好了之后,便要和我结成道侣。”苏怡摇了摇头,然后用一种命令般的语气说道。

“滚!”沈言神情微微一滞,旋即面色一冷,直接怒声喝道。

“你----”苏怡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绝美的眸子,似乎兀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那个字。

“找死!”苏怡猛然抬起手來,指尖灼热的真气缓缓逸散开來。

蝶依本來准备出手拦住她,但沈言却忍住剧痛,猛的抬起手來拍开了前者扬起的左手。

“动手?來啊!!!”沈言血肉模糊的身躯怆然而立,几乎已经燃烧成焦炭的脸庞之上,散发着一种不羁的气息。

他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苏怡那绝美的凤瞳,一声怒吼过后,他身上无数已经被雷霆和火焰灼烧住的伤口,便再度崩裂了开來。

于是在一瞬间,沈言便再度成了一个血人。

“我沈言何曾怕过!鸾凤剑?在我眼中……那就是个屁!”沈言不屑一笑,看着酥胸不断上下起伏,似乎已经被气的不行的苏怡寒声道。

“登徒浪子,满嘴胡言!”苏怡娇躯颤抖了半天,终归还是冷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只是她的眸子深处,却掩藏着一抹淡淡的震撼……似乎根本沒有想象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沈言居然都不退让半分。

甚至连一句暂时性的软话都不会说,更让人震惊的却是,如此严重的伤势,他又是以一种怎样的大毅力方才硬生生忍住沒有发出半声痛呼?

先前离得稍远一些尚且不觉,此时站到了沈言身边,加上他全身伤口迸裂开來的一瞬间,苏怡总算是察觉到了那伤口之下的伤势到底有多么眼中。

根本不是她先前所猜想的皮外伤,因为在她的目光中,沈言胸口那巨大的伤口裂开时,都隐隐看见了被烧灼的沾染上一些黑色的肋骨。

“登徒浪子?总比你一个凡俗女子非要装做九天仙子落凡尘的做派要好!”

沈言冷笑一声,直接一言便顶了回去。

这番话对一个女子來说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但如果那个人是苏怡,沈言根本沒有丝毫的歉疚感。

因为他发现这女人根本就是一个自我高度膨胀,一切都以自己为中心的奇葩。

除了那一张绝美的脸孔,还有那在万剑宗还算不错的天赋外,沈言再也从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的闪光点。

蝶依想畅快的笑几声來讽刺一下苏怡,却又偏偏笑不出來。

因为只要目光触及沈言此刻的模样,她的芳心便是沒由來的一蹙。

“沈言!你究竟……娶不娶我!”苏怡面色终于是阴沉了下來,饶是如此,她仍然是那只美的不可方物的鸾凤。

“娶你?”沈言蓦然震怒,旋即又一反常态的平复下來,居然还不由的笑出了声來。

他上下打量着苏怡的娇躯,只看的女子面上怒火更甚,方才在众多早就被一出接着一出的好戏惊呆了眼球的弟子注视下,缓缓的指着地面。

“当你某天能收起自己那可笑的高傲和目中无人的姿态时候,再跪下來求我!”

苏怡眼底那一丝微不可查的希冀终于是在沈言一次又一次的绝然之下烟消云散,她的凤瞳中倏然掠过一丝冷光。

“既然如此,那便以你的性命----祭我清白!”

铮----

一声轻响过后,鸾凤剑蓦然出窍。在蝶依都还兀自处于震惊和不知所措的时候,那晶莹的长剑,猛然从沈言的胸口刺了进去,直接贯了个通透。

沈言低低的垂下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握在苏怡手中的剑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那笑容让本就已经心慌意乱,不断的询问自己为什么要刺出这一剑的苏怡更是惶然。

于是苏怡在一瞬间做出了另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因为她不敢看沈言那满是讥讽和宁死无妨的眼神。

她在蝶依杀机尽显的目光中猛的拍出一掌,沈言那早就到了强弩之末的身躯蓦然倒飞了出去,随之在半空中飚出了一道绚烂的血线。

血线如雨一般落下,将首当其冲的苏怡和蝶依淋了个满面。

苏怡愣了,蝶依也在一瞬间感觉到心中某个角落仿佛倏然死去了一般。

在沈言从半空中倒飞出去,撒下无数鲜血的时候,从弟子群中缓缓朝峰门处移动的身影蓦然伸出手去,轻轻接下一滴血,而后轻轻的舔入了嘴中。

瞬息而已,他面上的神情大变,转为了狂喜和决然。

叶东來终于从空中轰然落下,他沒有看苏怡一眼……只是看着半空中倒飞出去,生死不知的沈言,以及那不断在人群中快速变换着方向,准备接住沈言的身影。

叶东來的神情瞬间变得铁青,因为以这个角度和时间,他根本來不及抢在对方的前面将沈言接到手。

该死!早知便不去怀疑楚青衫那老头的话了,敞若他所言非虚,那沈言可就危险了。

就在叶东來用尽全力朝沈言倒飞出去的身体追去的时候,那在众弟子间闪转腾挪的身影已经纵身跃了起來,周天境大成的气息显露无疑,直接让无数弟子瑟瑟发抖匍匐在地。

“贼厮敢耳!!!”

就在叶东來面色阴沉如水的时候,一声苍老的暴喝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威压响彻天穹。

一袭素色长衫,其上绣着翠竹的楚青衫赫然出现在半空之中,而后一把接住沈言,轰然朝那纵身跃起的身影轰出一掌。

嘭----

那纵身跃起的身影面上一惊,但为时晚矣。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他便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楚青衫一挥衣袖将其全部打散。

但下一秒,那被轰飞出去的身影,却莫名其妙的在半空中荡漾起一层水波般的波纹后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在那人消失之后,楚青衫苍老的面庞上瞬间涌起一丝苍白之色,涌上喉头的一口血,也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ps:知道叶东來为虾米在天月峰离开了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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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二三 生机近绝

“你----”蝶依被这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弄得完全不知所措了起來,直到叶东來从楚青衫手中接过沈言查探起伤势后,她方才不可置信的盯着苏怡惊声道。

苏怡似乎也被那从天而落的血线给弄得心神紊乱,她的神色中满是慌张。

于是在蝶衣近乎斥责般的惊呼一声之后,苏怡竟是不自主的娇躯一颤,仿佛被吓到一般。

不过转瞬之间,她却是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勉强算是镇定了下來。

“他既然不愿意同我结成道侣,就算身陨也是死有余辜。”苏怡在镇定下來后,反而一反先前慌乱的姿态,冷冰冰的道。

她有什么错?局面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完完全全都是沈言自身的问題。

苏怡冷漠的瞟了一眼被叶东來平放在地上的沈言,冷冰冰的眸子深处虽然掠过了一丝犹豫,但却转瞬即逝。

在这瞬间的情绪转变之间,苏怡便转过了身躯,准备离开天狱剑峰。

“伤人在先?便待如此离去?”

蝶依还沒有出手阻拦,叶东來身形一晃,竟是倏然站定在苏怡面前,寒声说道。

楚青衫微微一愣,然后看了看平躺在地上,似乎只剩下一口气的沈言,不由的微微叹了一口气,并沒有去阻止叶东來举动的意图。

叶东來本身只是周天境修者,根本不足为虑,但他背后的叶家,如若剔除大长老……那么就算是十个万剑宗,也只会被对方一根指头给碾死。

而此刻叶东來正处于气头之上,楚青衫出于大局,也不敢随意去阻拦他。

更何况苏怡天资虽然很不错,但比起罗定,付宁等人还是略差一筹的。

这样一想,若是叶东來仅仅是为了给沈言报仇的话,那么舍弃苏怡万剑宗也还是可以接受的。只要浅雨潇不出现,暗里明里的长老都不会去阻止接下來将要发生的事。

“他逞强和罗定两败俱伤,此刻落得个生死不知的后果,完全是咎由自取,你还要我怎样?”苏怡扬了扬脖颈,因为叶东來比她要高很多。

她的言语之间满是漠然,仿佛根本不在乎沈言是生是死。

如果不是知道叶东來隐藏的实力有些恐怖,苏怡可能连这样一句话都不会说出口來。

而且她也相信,当着如此多人的面,两者在名义上又是同门……叶东來应该不可能会对她一个女修做出怎样不可理喻的事情來。

“我叫你怎样?”叶东來呼吸微微一滞,旋即笑出了声來,但转瞬之间,声音却蓦地冷冽森然下來。

“我不叫你怎样!但此时沈言生死未卜,那我便废了你九成修为,断你手脚经脉……让你也落得这般结局。”

叶东來言至此处,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无数弟子目光中的难以置信,似乎很难想象他面对着苏怡怎么会做出这样一个抉择。

这番话落罢,苏怡俏面上也是闪过一缕诧异之色和惊惧。

敞若真的被叶东來废掉九成修为,而且还断掉手脚经脉。那么她的后果可想而知,这一副国色天资,也绝不会是她的本钱,反而会成为灾难的诱因。

修为尽去,手脚经脉尽断。

也许到时候除了她自己的师尊,整个万剑宗不会有一个人对她如此前这般敬重。

那些她曾经鄙夷过,讽刺过的外门弟子,甚至是杂役弟子……说不定便会欺辱到她的头上來,到时即便真的被无数了落井下石之人辱沒了贞节,她又能如何?

念及此处,苏怡面上的诧异和惊惧更甚,甚至原本红润的面庞已经变得惨白。

因为她此时已经感受到了叶东來所散发的恐怖气息,周天境大成……甚至可以说半步小圆满境界,身合一方天地,对付她绝对是手到擒來。

“你以半步小圆满境的修为对同门出手,可还有廉耻之心?”

见叶东來眸中的杀机和寒意不似有假,苏怡急中生智下竟是说出了这番话來。

叶东來周身的气势为之一顿,眸中的杀机和寒意转为了讥讽和嘲笑。

“我总算是明白沈兄为何以这样的态度对你了……”

“周天小圆满境对你出手便是欺压你?那我且问你,沈兄连破万剑八峰,而后同罗定一绝乾坤!身负重伤仍以绝强的毅力完成剑刻九峰碑壮举----”

“此为以强欺弱否?”叶东來的眸中嘲讽毫不掩饰,声音里也完全蕴藏着对面前这个一袭红裙女子的鄙夷。

“他真气枯竭,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时,孑然立于天狱峰巅。面对灼灼逼人如你,他可曾退却半分?”

“以你半步神醒境的修为,对已经力竭的沈兄出手,难道是所谓的以弱胜强么?”

苏怡面上的高傲和惊慌一下子敛去,她虽然对自己连番做出的两个错误决定,出剑以及击飞沈言有着那么些许的愧疚感。

但以她的性子却又如何会让别人如此斥责于她?是以叶东來虽然言辞恳切,但落在苏怡的耳中,却只听见了对方那沒有丝毫掩饰的嘲讽和鄙夷。

“如何?无话可说了?”

叶东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而后望面色沉静,却根本沒有露半分歉疚和悔意的苏怡道。

“既如此,那便先破你丹田……而后再断你手脚经脉!至少以你这般秉性,纵然步入上境,也必然是祸非福。”

苏怡不置可否的翘起鲜艳的唇角,似乎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也沒有了同叶东來辩驳的意图。

叶东來也丝毫沒有怜香惜玉之心的蓦然抬起右手,便准备一掌印向苏怡的丹田。

一旁的蝶依面上虽有不忍之色,但看了看躺在地上似乎已生机尽绝的沈言一眼,终究还是收起了自己那一丝可笑的怜悯之心。

就在叶东來准备落掌之时,天际却突然传來一声清冷的厉喝。

“叶东來----你意欲何为?”

叶东來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心道这女人怎么也跟來了?

当他转过头去的时候,风姿绰约的浅雨潇已是清清冷冷的落在了他的身侧,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他,不过最多的还是愤怒。

看來叶东來对苏怡出手的举动,确实已经触怒到了她的底线。

“我意欲何为?你且问问你的好徒弟……”叶东來沒有回答,反而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后竟然是……再度将手掌抬起。

“叶东來!!!”本來正打算出言询问一脸无所谓表情的苏怡,但看到叶东來毫不迟疑的动作,浅雨潇仓促之间猛的迎上叶东來的那一掌。

两者实力虽然有些差距,但叶东來废掉苏怡的修为自然也不需要动用全力,因此同为周天大成境的浅雨潇很轻松的便接下了他这一掌。

在挡下叶东來这一掌后,浅雨潇一边怒火冲冲的用一对俏目盯着前者,一边不着痕迹的挪动脚步,将苏怡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哦?你有意见?”叶东來眉头微微一挑,旋即轻佻的在浅雨潇凹凸有致的娇躯上上下打量着,轻笑着问道。

不过楚青衫却嗅到了他笑容之下的那一抹森然意味,不过苏怡是浅雨潇的弟子,后者也断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这样一來只能祈祷不要惹怒这个煞星了,否则叶家一怒,万剑宗绝对会尸横遍野,在一夜之间覆灭。

“意见?”浅雨潇狠狠的瞪了叶东來一眼,“你一出手便想要对付我的弟子,还敢问我有什么意见?”

“怡儿她纵然又错,但她年幼无知,你又怎么能以大欺小,以强欺弱!”

浅雨潇自然不知道苏怡对沈言所做的一切,所以此刻的一番言语显得振振有词。

不过周围的一众弟子虽然早就被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弄得神经错乱,但听到浅雨潇的话,还是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毕竟无论是谁,都能看出刚才沈言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若是按照她的说法,那么苏怡还真的将以大欺小,以强欺弱两者全给占了。

苏怡此时似乎也有些尴尬,不过以她的高傲和自我意识,在一瞬间就将这种尴尬的心理抛诸到了脑后。

“年幼无知?好一个年幼无知!”

叶东來怆然冷笑一声吗,然后猛地侧过身去,伸出右手指着沈言。

“你且看看她所做的一切,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留手。”

不过话音刚落,叶东來的神情却突兀的一愣,旋即面上的冷意尽去,因为沈言居然捂住胸口,而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來。

他先前虽然喂下了一粒复生丹,但也仅仅是让沈言的生命气息流逝的稍微缓慢一些罢了,此时后者竟然苏醒了过來,何尝不令他兴奋?

沈言虽然是从地面上站了起來,但他站起來的一瞬间却从胸口,腹部以及刚才在争夺之时被楚青衫的力道反震到的背部掉下來大大小小的数块焦黑血肉。

他虽然是站了起來,不过身躯却在不断的摇晃着,仿佛下一秒便要再度摔倒一般。

“让她走!”沈言的目光很平静,仿佛这森然可怖的伤口都在别人身上似的。

他勉强适应了一下脑海中的眩晕感,而后看也不看苏怡,只是望着叶东來沉声道。

“可她差一点便让你丢了性命……”叶东來还待说什么,沈言的神色却一下子变得不可动摇起來。

“我说了!让她走……”

沈言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然后猛的朝后倾倒而去。

随着一声轻响,沈言再一次仰面倒在了地面之上,溅起一地飞扬的尘土。

叶东來此时也顾不得苏怡,身形一晃再度出现在了沈言身旁。

他探查了一番沈言体内的状况,本來还因为沈言苏醒的欣喜之色一下子瞬息隐去。

蝶依和远处的苏怡,看见他这幅模样,居然沒由來的同时面色一紧,不过谁都沒有在这个时候问出声來。

“神魂沉寂,生机近乎灭绝……”不过叶东來并沒有刻意卖关子,站起身來之后,沉声将沈言的伤势念了出來。

“那……那该怎么办?”浅雨潇似乎已经知道沈言落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自己弟子的缘故,于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询问道。

叶东來沉吟片刻,终于是做出了决定。

“传闻洞天机知天晓地,想來一定有办法可保沈兄性命!而大长老也嘱咐他前去寻求洞天机相助……所以我二人这便赶往天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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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二四 律令之符、咫尺天涯

“蝶依,你顷刻前往我居住的山峰,带着青萝等人速速离开,迟则生变!”

叶东來神情凝重的和楚青衫对视一眼,然后利用真气传音道。

蝶依虽然极其不解,但也知晓此刻并非询问的时机。而且她感觉到,所谓的惜诵之主,很可能是她一度认为不可能的那个家伙。

因此叶东來话音落罢,她便沒有丝毫的迟疑的点了点头。

“沈兄之事到此为止,但苏怡我警告你----下不为例!”

叶东來将沈言托起,而后冷冷的扫了苏怡一眼,话音落罢,却又看向了浅雨潇。

“敞若再有下一次,任谁求情都沒有用。”

苏怡微微张了张樱唇,似是想要说些挽回自己颜面的话來,但叶东來却直接抹出一枚润圆的玉片,其内无数的荧光闪烁,那复杂的花纹也在时隐时现着。

“律令之符----咫尺天涯!”

随着啵的一声轻响,叶东來手中的玉片蓦然炸开,在一瞬间却仿佛有着一滴血珠随着玉片同时轰然炸裂开來一样。

这并非错觉,而是大长老在其间留下了一道血印。

催动这符印以叶东來的修为尚有不足,更何况只有大长老才知晓天机阁的位置。

因此想要让这律令之符带他们去天机阁,也唯有引爆其间那一滴残留的血印才能做到。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化为漫天玉屑的律令之符竟然散发出点点晶莹的光芒,而后飘然洒落在叶东來两人的身上。

当那晶莹的玉屑将叶东來与沈言覆盖后,前者福至心灵般的往前踏出一步。

而后……倏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楚青衫骇然之余,却又露出了一丝艳羡之色。

咫尺天涯类的神通很多,但既然以咫尺天涯四字单独划分出这一门神通,也可以想象到最高端的地步,便是所谓的一步天涯。

大长老到底能否做到这样的地步沒有人知晓,但楚青衫却知道,大长老既然能以自身精血制出律令之符,可想而知他将这种神通领悟到了怎样的程度。

当叶东來的身影消失后,蝶依略微迟疑了片刻,竟是纵起身形跃上半空,而后直接飘然远去。这场迭迭起伏的戏剧,终于在主角消失后完全谢幕。

众多弟子见沈言离去,罗定也不知何时恢复之后直接离开,终于是回味般的看了看那血浸石上的紫薇二字一眼。

这场动人心弦的战斗,还有沈言那直面烈焰雷霆的身影,或许在数年后,仍会被万剑宗的许多弟子在茶余饭后闲谈乐道。

在无数弟子尽皆慢慢散去后,硕大的天狱峰巅再度空荡了起來。

苏怡呆呆的站在原地,兀自回忆起沈言挣扎从地上站起來,对叶东來大声喊出“放她走”后再度跌倒在地的场景。

想了许久许久,她终于是紧紧咬了咬樱唇,将这一丝淡淡的悸动抹去,反是在心底不断的编排起沈言的不是來。

比如说……若非对方强吻了她,她又怎么可能在众多弟子眼中变成这般无可理喻的模样?

死有余辜。苏怡恨恨的在心中暗道一句,却仍然沒有打消掉自己的这个念头。

“师尊……”苏怡似乎很快从失落和怨恨的情绪中恢复了过來,甜腻腻的喊了一声。

敞若沈言此刻听见这般腻人的声音,只怕会很难将她与那个高傲的鸾凤联系到一起去。

不过苏怡也仅仅只是在自己师尊,又同为女修的浅雨潇面前这样罢了。

此时天狱剑峰之上,目力可及之处甚至连楚青衫都早已离去……在仅剩下她二人的情形下,苏怡倒也沒有在意。

“你啊你……”浅雨潇眸中本來还泛着一丝疑惑和担忧,毕竟叶东來和楚青衫的态度实在有些怪异的紧。

但听到苏怡撒娇的声音,浅雨潇心头那一丝责备也化为了溺爱。

“怡儿,那沈言你万不可再去纠缠于他,否则……叶东來那人绝不会卖为师的颜面。”浅雨潇面上的表情稍稍有些复杂。

言语之间,她竟是轻轻的将玉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似乎能感触到长裙之下那火凤肚兜散发着的温热感。

“那个登徒浪子辱沒我的清白,更让我今日在众位师弟师妹面前丢尽了脸……”苏怡面上的神色一滞,然后紧咬银牙恨声道。

略微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更何况他根本不愿同我结为道侣,难道我便要背负着被她强吻的耻辱让众多师妹们耻笑么?”

浅雨潇明眸微微闪烁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不待苏怡发脾气前,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此事暂且作罢。但你绝不可再去触怒那叶东來,否则下一次就不会如同今日这般好运了。”

苏怡樱唇微微张了张,似乎想要辩驳什么,但看到浅雨潇眼底深处的无奈和忧虑,只好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敞若……你真想同那沈言结为道侣,倒也不无他法。”

浅雨潇沉吟片刻,忽然望着一脸挫败的苏怡轻声道。

“什么办法?”苏怡蓦地抬起头來,转瞬间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显得太过焦急了,于是不由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

但浅雨潇却并沒有在意这些,毕竟苏怡这样的天之骄女,只要还在万剑宗一日,那便绝难以容忍众多同门用各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因此选择嫁给沈言,也是唯一合情合理解决暗地里无数嘲讽与耻笑的方法。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为师观那叶东來桀骜不驯,偏又有情有义!”浅雨潇迟疑了一下,粉嫩的红唇微微开合起來。

“想來那沈言也理应如此……所以你那不服输性子,也许才是这件事的诱因和根源所在。”

浅雨潇的话比较婉转,因为苏怡的性子根本不是不服输,而是目中无人目空一切……

往常她在万剑宗笼罩万千光环,加上有着天月剑峰首席的名头,这般姿态也不会叫许多弟子觉得别扭和不适应。

至于叶东來,往年哪里会去管顾这些无聊的事情。

不过此次有沈言在,却将苏怡这种目中无人的性子无限放大……最终成为了此事的诱因。

沈言忍不了自然会用自己的方式惩处苏怡一番,而后者却又在他重伤时出手差一点便被绝了性命。所以即便往常只会看着那一株凡梨树的叶东來,也是露出了自己的锋芒。

面对这个人的愤怒,除了大长老,整个万剑宗都无人能承受的起。

所以浅雨潇只能选择让苏怡忍气吞声,而不是卷起袖子去替她报仇和讨回公道。

甚至于先前叶东來的举动,让她刚刚砰然跳动的芳心顷刻间便凉了半截。

因为只有对方心中根本沒有她这个人的时候,才会毫不在意她的看法去对苏怡出手。

这样一來,浅雨潇自然也就明白了自己的话对叶东來并不管用……也许下一次苏怡在这样不知事,只怕真的会被废弃了修为,而后弄断手足经脉。

苏怡虽然有心反驳,但她毕竟还不笨……只是那种高傲已经从出声到现在融入了了她的骨子里,甚至成为了一种本能。

浅雨潇此刻的话明摆着就告诉她你的态度有问題,于是苏怡微微张了张樱唇,想了想却又识相的一言不发了。

此刻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毕竟她现在唯一牵系的到底是怎样才能让沈言那个该死的家伙娶自己,将这件事后续的影响完全消除掉。

“所以……如果想要他娶你,首先就收起你那不服输的性子,稍微忍让一些。”

浅雨潇抬了抬绝美的眸子,望着苏怡的俏脸意味深长的道。

“师尊,你的意思是……”苏怡沉吟了片刻,然后有些颤抖着出声询问道。

“他怎样说你便怎样去做,想要让他娶你,那便要知道你怎样做他会娶你。所以你尽可能的将自己的性子稍微抑制一些,至少等他回來之后,道歉与认错是一定要的。”

苏怡的酥胸一下子忍不住的上下起伏了起來,在浅雨潇的眼中形成了一道惊心动魄,不断跳动的弧线。

不过她的眸子里却沒有艳羡和垂涎,因为她自己的那一对酥胸,也许比苏怡的还要硕大,还要让人惊心动魄。

“让我去给他认错?不可能!”苏怡使劲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直接在浅雨潇面前失态的喊出声來。

“怡儿……”浅雨潇眸中的神色一下变得有些愕然,不知道为什么让她去道歉和认错这般平常的事情,会让苏怡的反应这般激烈。

不过浅雨潇却小看了苏怡的自尊心和那与生俱來的高傲,更何况苏怡此刻心底完全都是沈言那一副对她极尽嘲笑鄙夷的模样。

“娶你?当你某天能收起自己那可笑的高傲和目中无人姿态的时候,再跪下來求我吧!”

该死该死该死!苏怡猛的跺了跺脚,竟是连和浅雨潇道别都沒有,满面寒霜的直接跃上鸾凤剑,顷刻间沒了踪影。

浅雨潇苦笑着摇了摇头,转瞬却又叹息了一声,这些事情也只能任由苏怡自己去解决了,毕竟她无论说些什么,都只能是建议罢了。

因为沈言的身后,有着大长老和叶东來,那么只要他选择不娶……倾整个万剑宗之力,也无法逼迫于他。

更何况,她此刻还心系着楚青衫和叶东來那番神神秘秘的态度到底是为了什么。

于是乎沉吟一番之后,竟然是直接循着楚青衫先前离去的方向架起碧寒光纱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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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二五 怕麻烦

万剑宗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叶东來并不在意,因为沈言此刻的状态实在太差了些。

而他在跨出那福至心灵般的一步后,再回过神來时,便发现眼中的场景蓦然一变。

一片空阔的山谷,直到百丈开外,才能看见那颇经风雨的山壁将这片山谷环绕了起來。

而叶东來四顾之下,发现这山谷四面环山,仿佛根本沒有出口一般。

天空上方虽然一抬头便能看见澈然的蓝天与飘荡的白云,但叶东來却发觉自己所看到的天和云,似乎都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给扭曲了一般。

并非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而是仿佛其间有着一道扭曲空间的隔膜一样。

因此想要从上空御剑进入这山谷,只怕也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叮铃铃----

叶东來正四顾茫然之下,突然感觉到一阵清风拂过,而后整个山谷便响起了令人心旷神怡的叮铃声。

这些声音,是山谷中无处不在的一种杂草所散发出來的。

当这铃声停顿住后,叶东來本來略显疑惑和迷惘的神色倏然一滞。

因为他发现自己脚下的那原本湿润的黄土,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青石铺就的地面。

而他的身形也并非处于什么山谷之内,而是出现在了一幢孤立的阁楼之前。

叶东來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眸中的迷惘瞬间转为了惊骇。因为他身后便是先前所站着的山谷,可偏偏他先前根本看不见此地有着一幢阁楼。

等他将目光再度转过來的时候,神色又是一凛。

这短短的半刻钟内,叶东來已经不知道自己被震撼到了多少次。

因为先前他的面前只有一条青石铺就的路,直通面前那一幢阁楼内。但就在他一回头一转身之间,却突兀的出现了一人。

一袭青衣,一头长发末端往上寸许的地方,束扎着一条青色的发带。

这个一袭青衫的青年看似不过二十余岁,却散发着一种看尽了沧海桑田的韵味。

他的面前摆着一张青玉案,其上放着三盏尚冒着热气的香茗。而他搭在玉案上的右手旁,还有着一柄折扇,以及三枚古旧的铜钱。

他云淡风轻的端坐在一张小凳之上,仿佛眼前便是整个天下。

“敢问……”叶东來迟疑一阵,终究是按捺住自己心底的惊异。修为有成后,修者的年龄根本就不能用面目來猜测。

而他竟然感觉到面前这个青衫男子的生命气机,也就代表着他无法准确的知晓对方到底在这世间度过了多少岁月。

“即來了,便坐下喝杯茶。”

青衫男子并不待他将话说完,直接将搁在玉案上的右手往前一伸,而后微微拂过,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一次,叶东來的眼睛甚至都沒有挪开过地方,但青衫男子的身侧,却仿佛是突然出现了另外两张小凳。

这……从哪里來的?叶东來心头一颤,只好点了点头,然后将沈言的身子扶正,而后让其坐在了凳子上,不过他还是伸出了一只手托在其后背上。

“何必扶他?”青衫男子嘴角微微一扬,旋即淡然出声道。

叶东來心神一阵恍惚,居然瞬间松开了手來,待得他回过神來,却发现沈言虽然仍然昏迷着,但整个人却端端正正的坐在木凳上,并沒有要摔倒的意思。

“喝茶。”青衫男子笑笑,然后握住面前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

叶东來刚刚张了张嘴,但这一次却连话都沒有说出便直接被对方给打断了,于是他虽然焦急,也只好忍住心头的困惑端起了茶盏。

“……”叶东來刚刚将茶盏端到嘴边,便惊了一跳。

因为淡绿色的茶水中,竟然倒影出了浅雨潇的容貌,不过却显得有些模糊和不清晰。

青衫男子似是看到了,又似沒有看到,只是不紧不慢的轻轻啄着杯中的茶水。

愣了半响之后,叶东來也算是知道面前这人应该就等着他喝下这杯茶。

于是将已经不知不觉快要被他再度放到玉案上的茶杯再度端了起來,但刚刚触到唇角,叶东來却又是心头一滞。

因为他从茶水中看到了山门石台上的那一株凡梨树,而且在茶水中,这株凡梨树竟然在转瞬之间枯萎,成了一株死树。

“眼中之物,心中之景。眼看物时,执着于相。不如自在观心……万景皆见。”

青衫男子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叶东來便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他愣了愣,比先前迟疑的时间还要再多除了一倍,而后再度将挪开的茶杯凑到了唇边。

若非沈言之故,他看到这杯中景,只怕根本就无法三番五次的再将其端起來。

啪----

叶东來猛的从木凳之上站了起來,手中白色的瓷杯之辈被他砸落在青石地面上,摔成了一地的碎片。

那淡绿色的茶汤也随之倾洒一地。

他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怒意,因为这一次他从杯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被万箭穿心,自己的兄弟姊妹连番丧命,血流成河。

青衫男子微不可查的轻轻叹息了一声,叶东來恍然惊醒。

而后发觉自己所坐的木凳,在他站起身來的那一瞬间就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摔成碎片的茶盏和洒落一地的茶汤,也如同一阵轻烟般随风而散,仿佛这一切根本就是他的幻觉,从未出现过。

可沈言面前的茶盏之中,那微绿的茶汤仍然在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既然你不喝,那便让他喝了这杯吧。”

叶东來刚想为先前之事道歉,毕竟虽然他有些愤怒,但终归是有求于人,更何况他砸碎了那茶盏,也有些太过冒失了点。

不过仍然不待他开口,青衫男子便仿佛无视了昏迷之中的沈言般直接说出了让他喝茶的话來,叶东來啼笑皆非之余不由得有些烦躁。

沈言都已经成了这般模样,对方竟还说出这般调笑话來,却是有些太过了点。

“还不让他饮了这杯?”

青衫男子饮尽了茶水,而后一拂衣袖,拿起折扇和铜钱,便站起身來。

他面前的青玉案以及身下的木凳,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间被风一点点的吹散,仿佛风沙一般,缓缓消逝在叶东來的眼中。

但那仅剩的一杯茶,却在青玉案消逝后,缓缓的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叶东來连思考都來不及,便直接猛的握住了那一杯茶。

在这一瞬间,他又从茶杯里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不断的被万箭穿心而过,兄弟姊妹一次又一次的丧命……

但看着一旁云淡风轻的青衫男子以及昏迷不醒毫无知觉的沈言,叶东來却仍然着这种巨大的煎熬,将茶杯放到了后者的唇边。

他知道沈言根本沒有知觉,但那青衫男子……根本就无视了这些,反倒是极尽所能的做出一些让他愤怒和不解的事情來。

可既然只有对方能救什么,那无论此人说什么,他叶东來也只能照办。

“饮了这杯定魂茶,生死由我不由他。”

青衫男子唇角掠过一丝淡淡的笑容,而后轻吟出声。

叶东來骇然的发现,沈言紧闭的双唇居然缓缓的张开……但他却知道,后者根本沒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他抑制住心头再一次浮现的惊骇,微微倾斜茶盏,将茶汤尽数的倾倒进沈言的口中。

青衫男子嘴角的笑容扩散开來,而后在嘴角的弧度扩大的极限的时候蓦然消散,仿佛这笑容从來都不曾在他的面上出现过似的。

“好苦----”

叶东來正要询问出口的话,再一次的被打断。不过这一次他却沒有丝毫的恼怒,因为他发现随着这声音传來,沈言居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嘶……”沈言刚刚清醒过來,便被一阵刺骨的疼痛给弄得差点沒再度晕过去。

青衫男子叹息一声,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枚洁白似雪,晶莹如玉的丹丸來。

“服下它。”

沈言还未从面前这有些让人迷惘的场景中回过神來,便看见一个青衫男子伸出手递给自己一枚丹药。

他居然沒有迟疑,直接便接了过來,而后一口吞了下去。

“想來你就是洞天机了……”

丹药并沒有想象中的什么异香,刚刚吞入口中便直接化为了一道清流落入了腹内。

但沈言再度张开嘴的时候却蓦然愣了愣,因为他发觉自己前一秒如同火燎的喉头这一次根本沒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紧接着,身体上以及腑脏内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告诉着沈言,他的身体在短短的数秒之内,不可思议的痊愈了。

他的手指微微在胳膊上轻轻一触,并沒有想象中的疼痛。那一层焦黑的皮肉,也直接随着他的动作,全部脱落了下來。

而其下新生的肌肤晶莹无比,蕴含着巨大的生命力,根本就不像是刚刚才生长出來的一样。

“这是什么丹药?”

青衫男子刚刚想要回答他先前的那一句话,但却被沈言另一个问題直接给打断。

他云淡风轻的面庞之上掠过一丝异样,旋即苦笑了起來。先前发生在叶东來身上的事情,好像在沈言苏醒之后,再一次在他身上重演了。

“逆命回天丹。”

青衫男子话音刚落,叶东來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目光看着他。

“你……你……这……天级九品丹药,你就这么用掉了?”

青衫男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反而有些疑惑之极的看着叶东來反问道。

“有问題么?”

叶东來被呛的咳嗽了一声,沉吟了半响之后,方才露出了一丝垂涎的神色。能让他垂涎的东西不多,但天级丹药绝对有这个资格。

“这么说來……这些宝贝你有很多了?”

“沒了,定魂茶就最后三杯,这丹药也仅仅一枚。”青衫男子摇了摇头,神色不像有假。

沈言心神一滞,暗自记下了这份恩情。

天级丹药的珍贵程度,从功法品阶上來推断,便可见一斑,而且仅仅只此一枚对方却也拿出來为他疗伤,无论是出于同大长老的关系亦或者其他,他都沒道理将这份情谊抛诸脑后。

“只剩下一枚?你就这么拿出來了?你不会想想其他的办法么?”

叶东來兀自有些可惜。

而沈言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样,他的伤势虽然重,但也沒有必要用如此珍贵的东西來治吧?

“其他办法也不是沒有……”

叶东來本來只是随口一提,但听到青衫男子如此说,眸子却一下子瞪大了起來,仿佛在质问着你为什么要浪费掉这枚珍贵的丹药?

“只是有些麻烦,沒有逆命回天丹來的容易。”

沈言和叶东來对视一眼,都是一副被打败的模样,兀自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出了声。

“你之所以这么浪费的缘故,就是怕麻烦?”

青衫男子反倒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解之色,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沒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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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二六 弃子得先

“等等……”叶东來仿佛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大惊失色的颤抖出声。

“你刚刚让我喝的那杯茶,便是传说中凝魂定魄的三味定魂茶?”

青衫男子轻轻摇了摇头,在叶东來刚刚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话音一转。

“是……也不是。”

“我这定魂茶,乃六欲一味。”

青衫男子迟疑了一下,方才有些不敢肯定的继续出声。

“至于往生一味,应当是在道玄宗圣女孟澜兮的手里。而尝尽八苦一味,应该是在赵家那些老祖宗的手里。”

叶东來和沈言对视一眼,前者似懂非懂,后者则是完全沒搞明白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过青衫男子口中的赵家,显然不会是一个默默无名的赵姓家族,只会是皇族那个赵家。

而这定魂茶,他原也是只听自己家族的太上长老偶然提起过。

叶东來直觉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一场造化,怪不得在他摔碎手中杯盏的时候,青衫男子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惋惜。

但他仍不知晓所谓的三味定魂茶到底有何功效,于是也沒有按捺自己心头的疑惑问出了声。

“这六欲定魂茶有何妙处?”

青衫男子听他问的恳切,倒是不禁微微一笑,旋即摇了摇头。

“唯固六识,凝神魂耳。”说的简单,对于常人來说或许只是一句话。但落在在修炼有成而且见识颇多的叶东來耳中,却不吝于晴天霹雳。

何谓六识?眼耳鼻舌身意,固六识就等同于增强了自己的六根,对于修炼,以及功~法武技的领悟上,有着极大的益处。

而凝神魂,则可以保证心神清净,不受外邪所侵。譬如幻境,以及迷惑人心的媚术的抵抗能力,就会大大的增强。

可凝固神魂,最重要的……还是可以在登天之境的某一个境界中起到巨大功效。

但这一切叶东來并不知情,可当他想起家族那白发苍苍,气息犹若深渊大海般不可测的太上长老提起定魂茶时一副垂涎无比的模样,也能猜测几分这宝物到底有多么珍贵。

可是……可是……他刚刚居然将摆在眼前的这一份大造化给硬生生的摔落一地,倒是教那一方青石板捡了便宜。

特别是转过头看到一脸莫名其妙和迷惘神色的沈言时,叶东來心头的郁闷便更甚。

不过所幸他的性子也并非执着于物的那种,造化摆在自己的面前却错过,那只能怨自己沒有那份际遇和机缘,又能怪的了谁?

念及此处,叶东來也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題,反而是双手抱拳,微微躬身。

沈言见状,也同时朝着青衫男子微微欠身示以谢意。且不论大长老与中神策的关系,单说对方救了他的性命,便足以教他欠身致谢。

“北剑仙弟子沈言,拜谢洞天机前辈大恩。”

“苍木叶家叶东來,谢过洞天机前辈出手救治之恩。”叶东來这声谢,也就表明了他和沈言之间的友谊比较厚重,否则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愿意将自己牵扯进这种人情债中。

人情债最难还,更何况还是救命之恩。

叶东來这一谢,也就表明了他的态度……敞若这青衫男子日后有求于苍木叶家,那么他也会尽力而为。

所以他才会以叶家的名头致谢,而非自己一人。毕竟他是叶家家主的嫡长子,日后几乎是必定要继承叶家家主之位的。

因此将叶家的名头放在前头來致谢,倒也并不为过。

“我早知是你二人,所以便备好定魂茶在此等着了。”青衫男子神秘莫测的一笑。

沈言却是诧异的扬起了头,但也只是有着些微的疑惑罢了……毕竟大长老留下了律令之符,或许早已和洞天机吩咐过了。

否则单单看着山谷之内诡异之极的情形,就足以想象对方只要不想见他们,只怕他们在这里找一辈子也是枉然。

可叶东來却不如同沈言想的这般简单,毕竟他在局外,而后者却和大长老有着师徒之实,所以思索的时候,不避免的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念头。

沉吟片刻之后,叶东來却是突然问出了一句让沈言心惊肉跳的话來。

“这么说來,前辈你早知沈言会受伤,而我二人也会在今日來此了?”

青衫男子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他并沒有回答叶东來的疑问,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而后缓缓出声:“可知你的伤势因何而來?”

“……因为一些琐事得罪了某位同门,在我重伤之时蓦然出手,方才将局面弄成了这个样子。”沈言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道。

“是也……非也。”青衫男子却摇了摇头,很重的摇了摇头。

“你的伤本身便是一种必然,就如同你们二人今日未时二刻会來到此地,你未时三刻会饮下定魂茶一般……”

沈言同叶东來倏然愣在原地,目光中透露着一股惊恐和难以置信。

青衫男子绝非和他们在开玩笑,因为对方的语气和表情甚至至始至终都沒有过任何起伏,就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事实。

可……如果苏怡不出手,那么沈言便不会受伤。如果他们二人稍微耽搁一段时间,让万剑宗的其他长老帮沈言检查伤势,那么便不会在未时二刻來到这里了。

凭什么这青衫男子如此肯定?

叶东來知道对方所说绝不会有假,因为那三杯茶,必然是新沏的,甚至还冒着热气。

“洞天机前辈此言,却又是何意?”

沈言到底还是个急性子,思索了片刻后发现自己压根就弄不明白青衫男子言语里到底在打着什么哑谜,于是直接就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青衫男子将手中的铜钱微微一抛,而后伸手接住,旋即轻声叹了口气。

“正如你是沈言,便不会是叶东來一般,我不是洞天机。”

沈言和叶东來的瞳孔蓦然收缩,震惊的对视了一眼。

……

“哈哈哈哈哈----洞天机,洞天机!知天晓地,算尽乾坤,他是那样好找的么?”

在无尽的星辰与天火纠缠之下,横躺在虚空中的身影终于是猖狂的大笑出声,仿佛将整个空间都震的颤动了一般。

这个身影手舞足蹈间,不知又是多少的星辰化为漫天的光斑而陨落,但这一切却根本无法抑制住这种兴奋感。

“浮黎浮黎!我教你让他去寻洞天机,我早便说过,洞天机是那样好找的么?”

“这一步踏错,结局便已注定,你必然满盘皆输!”

时光与空间交错,横跨过无数的空间后,在另一方干干净净,只有纯粹到极点,吞噬一切的黑暗虚无之处,那整个黑暗中唯一的一片白色中盘膝而坐的黑衫男子,却突兀的站起了身來,负手而立,目光刺破了这无间的黑暗,这虚无的乾坤。

“洞天机?何是洞天机?知天晓地,算尽乾坤不过尔尔……”

“一步踏错?你又如何晓得,我何尝不能是以失一子而换一先?”

他的声音深邃而平淡,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说给那隔着无尽虚空的身影听。

棋局如是,人生如是,宁失一子莫让一先。

“先手?玉霄天帝,太上九转金丹,镇天神象之灵,九转雷霆诀,八荒五行破天刀与锋芒九式我尽而知之,连洞天机你都算错,又凭什么跟我说弃子占先机?”

那横卧在青莲净火与漫天星辰里的身影,不屑的让自己的声音响彻已经在不断颤抖着的空间,仿佛想硬生生的将其吼的坍塌掉一半。

站起身來的黑衣男子从虚无的黑暗中将目光收回,尽管他什么都沒有看到……但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所想看到的一切。

他再度盘膝坐下身來,闭上了那一对幽然深邃的眸子,而后这方虚无的空间便再度恢复了沉寂,再沒有了任何的声息。

……

“你不是洞天机?那这是哪里?”

沈言只是略微愣了愣,便急忙出声询问道。他有一种预感,万剑宗已经经不起耽搁了……这一次的危机,可能不单单是领城洗牌那么简单。

“这当然是天机阁。”青衫男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既然是天机阁,那么洞天机前辈呢?”沈言虽然急,但看着对方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也只好按捺住焦急,一字一顿的问道。

“洞天机,他死了。”青衫男子略微一愣,面上的平淡之色并沒有丝毫变化,仿佛在说着一件和自己并不相关的事情。

“他死了?”沈言蓦的退后一步,怎么可能……洞天机居然死了?这样一來,万剑宗之危如何去解?

大长老既然让他來找洞天机,那就决然不会空穴來风,但此时事情似乎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倒是叶东來稍微平复了一下心头的惊骇,接着这个话題继续刨根问底了起來。

“洞天机前辈到底是如何陨落的?”

若说足以和北剑仙相提并论的中神策莫名其妙的就陨落了,叶东來怎么听都有种觉得好像自己小时候看的那些话本一样不可思议。

“他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青衫男子这番话说出來,就连还处于震惊中的沈言都再度露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这青衫男子的思绪似乎根本就沒有和他们处在同一个角度,实在让人有些费解。

“准确來说,他算计那个的时候,把自己给算计死了。”青衫男子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难以理解,于是一边解释,一边再说到“那个”两字时,用手指了指天空。

叶东來和沈言神色同时一凝。

苍澜领的洗局和大宋朝必然是有关系的,而青衫男子所指的天,应该就是当今天子赵清虚无疑了。

“……洞天机前辈与皇室之间的纠葛我等无心过问,还请你将我二人送离此处!”

叶东來和沈言对视一眼,便做出了决定,既然洞天机已经陨落,似乎也沒有必要留在这里去耽误时间了。

青衫男子用一种看着白痴般的目光望着二人,直到连两人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时候,他才缓缓说出了一句让人面色剧变的话來。

“赵家和洞天机的死压根就沒关系……他们还沒那个本事。”

他说着说着还一副不屑之极的模样,仿佛将洞天机和皇室相提并论有些丢脸了一般。

“我所指的天……就是苍天的意思。”

“刚才那句话,你们可以理解为……他算计苍天的时候,把自己给玩死了。”

ps:

这一章其实从前面就能联想到,青衫男子并非洞天机。

因为当时无始已经说过洞天机不是那么好找的,至于在天狱峰想要截住沈言的人,和万剑宗之危沒有关系,也牵扯不到洞天机的事情上來。

前面沒搞明白的话,这一章写出來应该差不多了。至于天狱剑峰本身,还有云拾霜那里的暗线,也很快会点出來。

再往后一些,(∩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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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二七 该来的人来了

算计苍天?沈言二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识相的沒有在这个话題上纠缠下去。

“那你和洞天机前辈是……”略微迟疑了一下,沈言却是询问起青衫男子的身份來。

而且他此刻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既然洞天机连天都敢于算计,想要为自己谋图些什么利益的话,可能在万剑宗之危一事上因为大长老之故留下了什么转机也未可知。

“他是我师父。”青衫男子笑笑,然后平静的道,却是沒有丝毫悲伤的意思。

“你……”沈言一愣,刚刚想要出声说出那你怎么还能笑得出來,但却被叶东來的手肘轻轻撞了撞,他一下子反应过來,于是便收回了自己可能会得罪人的言语。

倒是青衫男子似乎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些什么,面上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云淡风轻模样。

“你们或许很奇怪我的态度……”青衫男子耸了耸肩,“甚至可能怀疑我话语的真实度,不过洞天机的确可以算作我的师父。”

“至于悲伤和悼念,倒是沒有必要的。”

“我早就知道他这么搞下去,迟早要玩死自己,警告过他但他自己不听,却也怪不得我。”

从始至终,青衫男子的话沈言一直都似懂非懂。甚至于此刻对方说的这句话他听了个真切,可人家到底在表达些什么,他仍是有些莫名其妙。

“沈言,大长老叫你來此,可是为了解万剑之危?”青衫男子叹息了一口气,似乎也沒指望两人能揣摩清自己到底在表达些什么。

沈言点了点头,他此刻完完全全就处于一种绝对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中。

从他先前醒过來以后,服下那枚逆命回天丹之后,他的思绪一直都还紊乱着。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青衫男子点点头,然后将手中的三枚铜钱放进怀中,再把折扇挂在腰间,云淡风轻道。

“去哪?”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时之间尚沒有反应过來。

可青衫男子却沒有说出所谓“去解万剑宗之危”这般既定的话來,而是莫测高深的一笑。

“去帮北剑仙。”

这番话在沈言与叶东來听來,自是不会去联想其中的深意。毕竟解万剑宗之危,也就等同于帮助大长老了。

“天机覆灭。”青衫男子右手猛然平伸,而后蓦地握紧,眸中精芒闪烁不休。

随着似真似幻的一阵轰鸣声,沈言发觉面前的阁楼,那四处环绕的山壁以及杂草,尽皆烟消云散。

还不待他看清周围的场景时,面前的景色在青衫男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后,倏然一变。

“步尽乾坤。”

沈言二人回过神來,发觉面前的场景极其的熟悉。

天狱剑峰那一方血浸石上,凌厉剑意冲天而起的“紫薇”二字,诉说着不久前那两败俱伤震撼无比的一战。

“天狱剑峰。”沈言和叶东來对视一眼,齐齐惊呼出声。

这是什么概念?这青衫男子挥手之间,竟直接让他们二人从那不知道多远的天机阁山谷返回到了此地。

莫不是说,此人也拥有着如同大长老一般深不可测的超绝实力?

“别那么看我……”青衫男子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似乎很清楚的知道相视对望的沈言二人在思索着什么。

“我之所以能在转瞬之间将你二人送來此处,乃是天机阁自身的十方无量阵法之功。”

“本來我不具备刻画律令之符的能力,但毁掉了天机阁的阵法……在沒有了媒介和空间之下,自然就被规则直接排斥到你们先前所在的地方了。”

青衫男子解释了一番,当然也沒有指望两人能听懂。

不过叶东來和沈言却捕捉到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字眼,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两人终于给面前之人下了个定义。

且不论其他,至少他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

“你就这么毁了天机阁?虽然我并不清楚那十方无量阵法有多么厉害,但想來也不是等闲的小阵……”沈言终于还是沒忍住,有些感觉不可思议的小声道。

“总而言之我也回不去了,毁掉也好。”青衫男子看着沈言,缓缓的摇了摇头。

“更何况,敞若不毁阵,便來不及返回此地了……”见沈言一副虽然理解但仍感觉可惜的模样,青衫男子终于不再纠结于此事上。

话音至此,他的眼中猛的露出一丝骇人的厉色。

“如今看來,时间……刚刚好!”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不解的看向青衫男子,他发现跟对方呆在一起,简直有种自己是不是变傻了的感觉。

“你去山门,想來那该來的人已经來了。”青衫男子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弧度,然后对沈言道。

他的手指此刻刚刚方才停止了先前那极快速的掐算动作,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理会沈言的反应,直接便将目光转向了叶东來。

“此事应当另有变数,虽不足以成逆转局面之势,但不可不防,你随我來。”

青衫男子身形轻轻一纵,脚下生风,竟是直接朝远处掠去。

叶东來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对大长老的信任占了上风,于是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沈言见两人先后离去,伸了伸手似乎想要拦住青衫男子问个究竟的他此刻也只好收回了自己的手來,有些纳闷的抓了抓脑勺。

“算了不管了,先去山门走一遭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

严青无所事事的在山门往内的台阶上乱逛着,他似乎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许多,初见沈言时的那种稚嫩,不知不觉已经转变成了一种稳重。

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不过面上却并沒有显露出太多。经过石台旁看到那一株熟悉的凡梨树时,他终于是露出了一点笑容。

片刻之后还不待他准备回身朝另一个地方晃荡过去,便突然感觉到惊天剑阵传來一阵细微的颤动。

这种颤动很轻微,应当是有人在山门之外想要求见,亦或是宗内的杂役弟子外出采购回來的晚,孤身一人沒有内门弟子腰牌的情况下,自是无法打开一个缺口进來的。

所以只好企图让守门的弟子帮忙开启一个小缺口,可似乎守门的弟子此时并不在这个地方。

严青犹豫了一下,还是缓步走向了山门处。

“……在下万剑宗弟子严青,敢问姑娘因何事触动我宗护山阵法?”

片刻之后,严青从惊天剑阵的倒影出的光幕上看到了阵法之外那一片雪地上的场景。

不过却是一个面色有些苍白,衣衫稍显紊乱的女子。

“齐云镇云家云拾霜见过师兄。”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空气后,云拾霜方才平复了一下一路上紧张兮兮的神经,欠身行了一礼。

“云姑娘不必多礼……”严青话虽如此,但却并沒有打开阵法的意图,似乎是在等待云拾霜交代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要來这里。

“我被歹人所掳,不慎困于雪云沼泽之内,在濒于脱困之际却听见有二人密谋。而且从言语之间,多次透露出‘混入’、‘万剑’等字眼……”

云拾霜摸不透这个叫做严青的万剑宗弟子到底是什么性子,于是只好以最稳妥的方式将自己说知道的一切尽数说了出來。

当然她可沒露出要进万剑宗的意思,这件事毕竟只是耳闻,尚且沒有证据……只要这个名为严青的弟子能将这番话禀告上去,万剑宗稍稍提拔云家一二,便是了不得的回报了。

不过她还是小看了万剑宗这种名门大派对自己发展和声誉的重视,严青的眸子深处甚至已经泛起了一种冷意。

从直觉上來讲,他觉得这个女子说的是真话……虽然他并不知晓雪云沼泽里的具体情况,但想來应该不会有假。

略微沉吟了片刻,严青也感觉到云拾霜的修为只有塑体阶,于是便结出手印,将惊天剑阵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云拾霜惊奇的看着原本沒有丝毫缝隙的山壁,在一层细细的水波荡漾过后,露出了一个足够两人通行的小径。

虽然惊讶,但她似乎也明白了这件事的影响或许会很大……换句话说,云家这次所得到的机遇也会更多。

“云姑娘……此事事关重大,我虽然不疑有他。但还是带你前去禀明宗主,此事由你亲口述说应当比我转述要更详细的多!”

严青等着云拾霜走了进來,他的目光只在女子那因为枝桠划破衣衫而显露出來的粉嫩香肩上停顿了片刻,便凝重的说出了这番话來。

云拾霜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哪里又会拒绝,所以顷刻便是一脸欣喜的点头应承了下來。

严青松了口气,旋即挥手将惊天剑阵重新封闭,而后再度出声。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云姑娘便速速同我前去觐见宗主!”

见严青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过了身去,云拾霜急急忙忙的跟上。不过两者还沒有走多远,只是刚刚转过一个弯,便直接一头撞上了仍然一脸纳闷的沈言。

沈言看到严青倒是微微一愣,毕竟好像从初入宗门到现在也好长时间沒有看到对方了。

不过他还沒有來得及招呼,便发觉严青身后的那个女子似乎有些熟悉。

“是你!”“是你!”

沈言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刻认出了对方就是云拾霜,毕竟后者虽然显得有些狼狈,不过模样还是沒有多大变化的。

而云拾霜在这里看到沈言,也有些诧异的惊呼了出來。

“你跑來这个地方干嘛?”沈言摸了摸脑勺,有些弄不明白,那个家伙不是说该來的人已经來了么?为什么自己就碰见一个云拾霜?

“我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给挟持了,最后听到了一个绝密的消息……估计有人要图谋你们万剑宗了,可能都有人混进來了!”

云拾霜黛眉微微一蹙,似乎仍对沈言在雪云的举动有所不满。不过看到沈言一副吃惊的模样,她便显摆了起來。

严青面色一沉,似乎有意阻拦,不过见云拾霜话音已落,倒也只能无奈作罢。

“什么!”沈言微微一惊,他心底倒是一下子将云拾霜所说的图谋和大长老交代给他去找洞天机,自己脱不开身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见先前一直宠辱不惊的沈言被震惊到了倒吸一口冷气的地步,云拾霜那份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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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二八 最危险的人

沈言反应虽然迟钝了些,但毕竟他并不傻。在听到女子的话之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青衫男子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云拾霜。

想明白了这一点,沈言的小心思倒是活泛了起來。毕竟从青衫男子的言语之中,好像此事与大长老还有几分牵扯……

虽然也许这只是他的猜测,大长老或许另被他事缠身。

但无论从哪个方面來说,毕竟万剑宗也算对他有些小恩……至少还学会了几门灵植术法,所以沈言沒有道理置之不顾。

“这样,姓云的你跟我來,这件事有些复杂,现在我也理不出个头绪來。”沈言沉吟了一下,总算是灵光一闪。

自己还真是白痴啊……明明搁着一个洞天机的徒弟不用,自己在这里苦思冥想个什么劲儿,简直是忙中生乱。

“可是……这位师兄已经准备带我去见……”

云拾霜有些犹豫,毕竟她还要依靠沈言和她去九州的云家本族走一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不过还不待她话说完,严青便是一副巴不得沈言揽下这件事的表情。

“云姑娘,让沈师兄带你去见其他长老也是一样的。”

云拾霜秀目微微一眨,她倒是沒有料到,这个看起來很沉稳,气息也有些骇人的严青居然还称呼沈言为师兄。

不过这样一來,似乎回归云家本族的希望又大了一些。

沈言歉意的看了一眼神色莫名的严青,道了一声谢。

“此事或与师尊有所牵系,但敞若真的有歹人意图对万剑宗不利,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严青摆摆手道一声无妨后也不再说话,沈言心中疑虑颇多,也不再迟疑,当下便带着云拾霜急急忙忙的就往叶东來居住的无名小峰赶去。

因为刚刚叶东來两人的方向,的的确确就是朝着那无名小峰而去的。想來不管到底发生何事,他们也断然沒有再返回天狱剑峰的道理。

待得沈言带着云拾霜纵起身形跃上半空往远方掠去之后,严青面上无所谓的表情一下变得有些凝重和渗然起來。

沈言不明白云拾霜话里之事的重要性,但他却绝不会掉以轻心。

思索了片刻,严青并沒有独自去追究这件事的意图,反而是在原地沉吟了片刻之后,方才朝着和沈言截然不同的方向行去。

……

青衫男子和叶东來站在无名小峰之巅,却发觉留在这里的青萝以及希麟、寒碑颂等人尽皆已经不在此处了。

叶东來知道众人皆是不见之后,结合诸多的前因后果,心头便是猛然一颤,暗道不妙。

而且不说希麟,叶东來直觉那个名为青萝的女子和沈言的交情应当是不错的。

至于寒碑颂,和他们在雪云沼泽时面对赤幽玄倒也算是同患难了。这样一來,无论从哪个方面來说,叶东來都沒有不对此事上心的理由。

“我想应该是楚青衫察觉到了不对,所以來此将他们带走了。”

叶东來想了想,觉得这个理由应该是比较靠谱的,于是对望着周围数座房屋,面露沉吟之色的青衫男子说道。

“天狱剑楚青衫?”青衫男子眸中光芒一闪而逝,旋即摇了摇头。“敞若我的猜测成真的话,他应当自顾不暇,又哪里有功夫去管顾这些琐事。”

“……你说话能不要说一半留一半么?”叶东來有些无奈的抚额叹息道,“其他的我不管,但照你所说的话來看,你应该有了其他的猜测?”

青衫男子嗤之以鼻的笑出声來:“说一半留一半?愚昧尚且不自知的人啊……”

叶东來的神色一紧,颇有些不自然的张了张嘴。

“你说谁愚昧……”不过话刚出口,他却发觉这么一來好像跟自己承认自己愚昧而且不自知一般,于是立刻闭口不言。

而青衫男子显然沒有和他在聪明和愚昧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題上纠缠下去,反而是再度恢复先前沉吟的模样在脑海中将前前后后的事件不断的联系起來。

所有的事情无论对或错真或假,在青衫男子的脑海中都沒有剔除。他所在意的唯有概率二字,其他一概无须关心。

所谓正确的结果,就是剔除所有与结果沒有牵连的事件与人物。

只要保留下必然存在的因,那么最后的结果也是既定的。当然这种推算的过程中,哪怕将某个人的言语理解错一点点,可能最后所形成的结果就完全不同。

因此在这种情形下,青衫男子的思维几乎已经冷静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算出來的,沒有算出來的,已知和未知的一切都不间断的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着。

在这种冷静的思维下,他完全将自己作为了局外人。这样一來,对所发生的事,也就不会持有主观看法,而失去了从因寻果这条线上的平衡。

“牵扯北剑仙在这一次万剑之危的事情直接被天道蒙蔽了一切,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什么。”青衫男子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疑惑。

“北剑仙出现在这里与否与此事的关系不大,这样一來沈言前去天机阁寻找洞天机就单单只是因为皇室洗局一事么?”

“假设所有的一切都是既定与必然要发生的,他前去天机阁寻找的人是……洞天机。”青山男子忽然神色一滞。

“这样一來,洞天机之死……算计苍天,也就等于说……”

“我这一枚棋子是棋局中既定会出现的,假设出现的不是我,还会有另外一个人來造成此刻这种必然发生的局面。”

“这样说來,叶东來口中的青萝等人被抓,与万剑之危根本毫无关联!”青衫男子的眸子里突然亮起一丝淡淡的亮色。

“那么这件事与万剑无关的话,便只能与沈言有关。这样一來,造成青萝等人被抓的因,应该是他们前去寻找洞天机之前的某一个时间段内所发生的事……”

“可到底这个时间段里发生了什么,仍是未知的……看來还得等一个人,等一句话。”

青衫男子的神情再度恢复了云淡风轻,他仿佛不打算继续思考下去了一般,在叶东來诧异的目光下,直接负手而立在山巅远望。

“喂喂,你到底什么意思啊?青萝和寒碑颂他们有极大的可能性被楚青衫给带走了,要不我们还是先去他那里看看?”

青衫男子顿了顿,方才有些无奈的转过了身來:“愚昧……要去你自己去,但我保证,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概率是你连楚青衫都见不到。”

“你----”叶东來发觉自己跟这家伙待在一起,那种家世和修为上的骄傲完全被无视的一干二净。

而且从智商上來看,他在对方的面前,似乎的的确确显得弱爆了。

“來了。”青衫男子蓦然转过头去,沈言同云拾霜二人在他话音落罢后少顷,便出现在了叶东來的视野里。

当沈言两人落在山峰之上后,叶东來仍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毕竟任谁连续两次被说是愚昧,想必都有些难以释怀。

不过很快他发觉自己那一丝愤怒压根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重视,青衫男子仍是一副淡漠到极点的模样,仿佛归隐山林的雅士一般。

“你说该來的人已经到了,是指她么?”沈言先是询问了青衫男子一句,然后也不待他答话便朝叶东來走了过去。

青衫男子也同样沒有回答他问題的意思,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端详了云拾霜片刻,方才询问起自己想要知道的某些事情。

“叶兄,青萝还有寒碑颂他们呢?”沈言一边问着一边还探头探脑的在四处寻找了起來,不过转瞬间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果不其然,叶东來神色一凛,旋即摇了摇头。

“我跟他到这里之后,青萝她们便已经不在此地了。”

沈言心头一滞,旋即刚才还带着一丝淡淡笑意的面色瞬息便沉重了下來。

“那么这个家伙刚才话里事情有变的意思,就是指青萝她们不见了?”沈言到底还是在片刻之间,就将先前青衫男子所说的话和这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叶东來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似乎想要缓解一下沈言紧张的情绪。

“虽然不得不说他臭屁了点,但到底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毕竟是洞天机的徒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所以我估计所谓事情有变的意思,应该就是指青萝等人的去向了……”

还不待沈言急冲冲的便想要说些什么,那本來还在静静倾听云拾霜述说着的青衫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叶东來的话,直接就偏过了头來。

“我这并非臭屁,而是运筹帷幄。”青衫男子转过头來的第一句话,就面色不改,以一种极其平静甚至理所当然的语气将自己给夸了一番。

也不顾沈言和叶东來有些嗤之以鼻的目光,他说完前一句话便是自信一笑。

“至于真本事我自然也是有的。但你后一句话却有些问題,洞天机虽能算作我的师父,但我却并非他的徒弟……”

“而我的本事,想來也是比那个虚名大过真材实料的家伙,要强得多。当然……这并不包括修为境界上的比较。”

沈言和叶东來对视了一眼,同时眨巴了一下眼睛。

而云拾霜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青衫男子直接就扬了扬手打断了她的话。

见众人的目光同时转了过來,青衫男子也不拿捏,直接就露出了一丝有些莫名的笑意。

“听她言语,某些东西我大概猜到了些……大长老所担心皇室针对各势力洗局一事,暂且不用担心。”

他话音落罢,却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但是敞若我沒有料错的话,现在最危险的人,应该是你----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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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二九 动手

“是我?”沈言神色蓦然一滞,旋即又惊又疑的反问道。

“混入、万剑……”青衫男子忽然重复起云拾霜在雪云沼泽之内听到的最重要的几个词语來,但沈言仍是一副不解的模样。

“根据她所说的东西,我大概有了猜测,但可能性却并不大……”

“那你的意思是?”沈言倒也沒有了自己去思考对方言语里深意的念头,他只是在青衫男子说一句话后,立刻就表明了自己的疑问。

“我还需要知道一个极为关键的信息。”青衫男子的目光猛的落在了沈言和叶东來两人的身上,也不顾云拾霜此刻仍在身旁,便继续开口。

“告诉我,你们前去天机阁前,一天一夜之内,在沈言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虽然相处的时间尚短,但沈言也算了解了青衫男子的脾性,既然他问出这句话來,那就代表着这件事的重要性。

于是叶东來和沈言同时放弃了其他的念头,开始回忆起一天一夜之内跟沈言有关的事情。

不过沈言却是沒有丝毫头绪,敞若说有什么同他相关的事情,那就只有剑刻九峰碑了。

但如果说剑刻九峰碑和现在的事情有所牵连的话,应该是绝无可能的。

因此诡异的沉默持续了良久,叶东來方才终于灵光一闪。他总算是记起來沈言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是在后者昏迷之后才发生的事情,所以在场之人只有他清楚。

“看來你想到了什么……说來听听。”

还不待他答话,原本在一旁似乎心不在焉的青衫男子却在叶东來想起这件事的一瞬间回过了头來,眼角掠过一丝意料之中的诧异,而后轻声道。

不过他的话却是直接让叶东來心头一惊,暗道自己的想法难道如此浮于表面么?还沒有开口便被对方给一眼看了出來。

但这个人换成是面前这个一袭青衣的家伙,似乎也并非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我的确是想起來一个细节……”叶东來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沈言在被苏怡一掌拍飞之后,众多的弟子中便有一人纵身跃起,看其模样似乎是想要抢夺沈言。”

“不过幸好被楚青衫及时赶到,才险之又险的逼退了那图谋不轨之人。”

虽然叶东來的话有些条理不清,敞若换做沒有经历过天狱剑峰上事情的人,只怕会听得一头雾水,但青衫男子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似乎……有些明朗了。”不过还不待叶东來舒了一口气,青衫男子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面色大变。

“你说救下沈言的人是楚青衫?那么在此之前,他告诉了你什么?”

青衫男子话音落罢,本來面色就有些凝重的沈言,一下子震惊的看向了叶东來。

如果他沒有记错的话,在天月剑峰的时候,叶东來的的确确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段时间……在最后才出现在天狱剑峰。

“你----”如果说沈言是诧异的话,那么叶东來就直接是恐惧了。

他相信自己和楚青衫两人之间会面商议的事情,除了当事人之外不会有任何人知晓,连沈言他都沒有告诉。

但为什么青衫男子,会如此肯定的道出他隐藏了某些事情的事实?叶东來宁肯相信他是亲眼看到,也不愿意承认对方是推测出來的。

如果真的是依据这些信息推测出这个事实的话,也难免有些太令人难以置信了点。

“想问我如何知道此事的?”青衫男子的笑容仍然云淡风轻,并沒有因为他人情绪波动而影响到自己。

“此事的关键点在于沈言……所以楚青衫为何会无缘无故的不在天狱剑峰,那么肯定与沈言本身有所牵扯?但他既然离开,为什么又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

“其实很简单,楚青衫离开天狱剑峰的时间并沒有想象中的长,他或许在沈言战斗的时候,便已经藏在了暗处。”

“他原本应当是沒有料到那个名为苏怡人会出手,所以在最后的情形下出手,实际上是不得已而为之,在那个时候只有他出手才能夺下沈言……”

“而我虽然不知道两者抢夺沈言的时候你在哪里,但想來离的不远也不近……太远你就看不到这一切,太近楚青衫便沒有必要出手。”

青衫男子随意而言,一番话却让叶东來的神色不停的在变化着。

“楚青衫为何不愿意出手?”言及此处,他却是抬起头來,将目光落在了沈言二人身上。

不过少顷之后,却沒有听到任何的回答,于是只得悻然叹了口气。

“这就跟简单了,他不出手的缘故,是为了将自己隐藏在暗中……”

“但最后他却仍然出了手,那么沈言在他眼中的重要程度,显然要比自己能隐藏在暗地里更甚。综上所述,万剑宗之内,有人要图谋沈言所拥有的某物,亦或者图谋与他有牵扯的某些东西……”

叶东來瞳孔蓦然收缩,青衫男子言语中的一切,同他在楚青衫的口中听到的并无不同。

楚青衫将他叫过去,只是告诉他万剑宗内有人意图对沈言不利,或许最后还要借助他叶家之力方才能消除这些隐患。

但沒有想到只是谈话过后沒有多久,那些人便直接有了动作,堂而皇之的便对沈言出手。

可这一切如果说是触不及防的话,那么青衫男子轻而易举的将整件事中的联系和牵扯讲述出來,就直接能让人骇然无比了。

“图谋我拥有的什么东西?”沈言纳闷的询问道。

“这我并不知晓,你也不必再问。”青衫男子话已至此,原本想将大长老教授的凌云冲天意,以及自身的龙象金身决告诉对方來寻求一个答案的沈言,只好将疑惑藏在了心底。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是好?”叶东來见沈言被对方的一句话给噎住,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似乎也毫无办法,于是只能求助似的问道。

“静观其变。”青衫男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担心青萝等人安危的沈言有些愤愤然。

“静观其变?我们等得起,但青萝和寒碑颂他们可等不起……而且如果此事起因在我,敞若那些人严加逼问他们,那又当如何?”

“毕竟那些只是你猜测中的人到底在图谋些什么,我并不知情,那么青萝她们就更可能知道了。所以等下去,事情的发展很可能会变得让人难以接受。”

沈言的神色有些凝重,也有些愤愤然的意思,毕竟青衫男子这种作壁上观的态度,的的确确有些让人不爽了些。

毕竟他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可以解决,偏偏又不想替你解决一般。

敞若他换成一种埋头苦思,不明所以的神色,也许沈言会变得稍微容易接受一些。

“好啊。你想做什么,那就去做吧。”青衫男子无所谓的道。

沈言不禁哑然,但却根本不敢擅自行动,毕竟他此刻虽然听对方说了很多,可自己仍是一头雾水,离开了青衫男子,他甚至连自己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既然让你等着,那自然不会绝无道理。”

青衫男子笑笑。

“稍等片刻,事情必有转机。”

沈言一副不知可否的模样,但话音刚落,远处的天际却有一道灿烂的猩红色剑光冲天而起。

“天狱剑气,是楚青衫同人在动手。”叶东來眉头一紧,惊呼道。

沈言也是面色一滞,旋即便想要顷刻动身朝那个方向赶去。但去发现青衫男子面色一下子变得疑惑了起來,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一般。

“怎么了?”

“似乎漏了点什么。”青衫男子摇了摇头,“不过这并不重要,我们只要找到了楚青衫,那么一切自然明朗。”

“所以……走吧。”

他的话音落罢,当下便直接纵身而起,一步接着一步,虚空朝那猩红色剑光冲天而起的地方走去。

沈言面露不解之色。

(漏了点什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家伙每句话后面似乎都隐藏着另一层意思,但我压根就弄不懂他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沈言心头暗自道,不过旋即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先去看看楚青衫到底再跟何人动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了。)

沈言念及此处,看了看一旁不知所措的云拾霜,稍微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绪。

“此地危险危险之至,此番你所带來的消息对我极其重要。日后那云家我必陪你走上一遭,但现在你还是速速离开万剑宗为好。”

沈言想了想,将紫薇峰的弟子铭牌递给了她。

“我便不亲自带你离开这里了,这弟子铭牌你拿着,便可以自由进出惊天剑阵!”

见云拾霜仍有些不知所谓的接过了铭牌,沈言再次慎重的叮嘱了一番。

“切记切记,速速从这里离开……你带來的这个消息,必然影响到了那些人原本的计策,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也是极其危险的。”

沈言交代完这一切后,方才对叶东來点了点头。而此刻那青衫男子早就已经看不到身影了,于是两人也不再迟疑,纵身跃起,顷刻消失在云拾霜的目光之中。

当从呆滞中回过神來的时候,云拾霜差一点沒有被巨大的惊喜给冲昏了头。

这弟子铭牌既然是沈言这个看似在万剑宗地位不低的人给她的,那么也就等于说她变相的拥有了一个万剑宗挂名弟子的身份。

而最主要的还是沈言承了她一份情,那么也就不必担心他在前去云家这件事上言而无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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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三十 那个地方

当沈言二人來到万剑宗深处的某一座山峰之上时,却发现青衫男子居然站立在两方人的中间。

左侧是沈言等人很熟悉的楚青衫、衍天辰等长老,右侧却唯有三个人。

其中甚至还有着一个令沈言目瞪口呆的人站在那里,而他身上所散发着的气息,至少比先前暴增了数倍不止。

严青,周天境小圆满的修为。

沈言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面色阴沉,浑身杀意的青年,根本无法将他和先前的严青联系在一起。

“怎么……很惊讶?”青衫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气息,忽然转过头來淡笑着道。

沈言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严青身旁的两人身上。

一名身上散发着深不可测气息的老者,另外一人则是一袭金丝线镶边,翡翠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他和严青的模样有些相似,不出意外应该便是父子。

“沒必要这副表情,或许我应该告诉你真相了。”青衫男子的神色蓦然一变,直接便是杀意凛然的看着沈言以及叶东來等一众人。

这番变故不但让还处于惊讶中的沈言措不及防的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连叶东來都谨慎的稍微往他身边靠了靠。

甚至于连严青以及他身边的那老者和中年都有些异样,继而皆是有些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好吧……其实真相很简单。”青衫男子杀意凛然的话语略微一转,再次变成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看你这般惊讶的模样,应当是同这个一脸臭屁的小子是认识的。而且从你惊讶之后转为恍然的表情,便可以猜出你应该在方才还见过他一次……”

“你之所以惊讶的原因,想來应该是归结于先前那个云姓的女子了。”青衫男子话音落罢,沈言眼中的谨慎再度变成了惊骇,这都能推测出來?

不过对于青衫男子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还有心思开个小玩笑弄得他和叶东來差一点忍不住动手,仍是有些啼笑皆非。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沈言啼笑皆非归啼笑皆非,但发现严青等三人和似乎受了不轻伤势的楚青衫沒有再度打起來的意思,便出声询问道。

他这句话问出來,严青等三人也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了青衫男子的身上。

“愚昧的人啊……”青衫男子有种无奈之极的感觉,甚至还拉长了声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先前算漏了一点,便是这一点。但从必然的结果上來看,本不该有这一点漏洞,那就只能是你先前去山门处带回云拾霜时所发生的事情。”

“而这个老家伙和这个大叔你显然是不认识的,但看到他却又一副震惊的样子,那就明摆着是告诉我,你在很短的时间之内连续见到了他两次……而且他前后的反差很大。”

沈言本还想如同叶东來一般反驳一两句你说谁是愚昧之人的话语,但听到他侃侃而谈,却又不自主的将注意力集中了过去,嘴唇嗫嚅了一下却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话。

“我所漏掉的一点,并非算漏,而是你压根沒有将该说的东西都告诉我。你遇见他的事,你并沒有告诉我……”

青衫男子的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无奈,在信息不全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推测出一个正确的结果來。

所以现在……他也无能为力了。如果知道先前那个带來消息的女子和除他们以外的人见过面的话,他绝不会冒冒失失的便跑來这个地方。

因为如果那些人的主力仍隐藏在暗处,那么他们为了逼出楚青衫以及和他一起的所有人,必然只会排除无关重要的棋子來探路。

但现在漏掉了如此至关重要的一条信息,就只能是逼迫对方直接站到明面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手了。

他们的目的是沈言身上或者牵扯到的某些东西,那么只要将沈言擒住就可以直接离开此处……而楚青衫、衍天辰以及那个未曾见过的长老,似乎根本不是严青三人的对手。

万剑宗内,当然不是无人能抑制住这三个人。毕竟他们之中修为最高的人,也不过是周天晶障巅峰罢了,说的好听点这叫做半步上境,但真的比起來,周天晶障只能算是渣罢了。

万剑宗内虽无上境强者,但隐藏在暗处的那些隐世长老之中触摸到晶障的人也不少,以多打少之下要留下这些人也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最不济也不可能让他们当着自己的面,将沈言给劫走。

可问題是现在楚青衫三人根本沒有丝毫的机会将消息给传递出去,对方之中那个周天晶障的老者似乎依靠自己的强悍实力,强行抑制住了周围一小部分天地的波动,让他们将消息传讯出去的可能性化为了虚无。

“严影,你身为万剑宗宗主,居然勾结魔门……枉老夫身为万剑宗二长老,竟沒有及时看穿你的狼性联合诸多长老将你弹劾!”楚青衫似乎已受了不轻的伤势,但看见随着青衫男子的话音落罢,严青身旁那老者的神色似乎变得有些难看了起來,当下便是厉声道。

他虽然不清楚这个莫名其妙的青衫人到底是哪一边的,但想來和叶东來两人一起出现,也理应不会和严影等人是一伙的。

所以此刻他做出了一个很正确的,也是青衫男子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拖延时间。

“这么说來……”沈言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和古怪起來,他从青衫男子的言语中听出來了一件事,似乎之所以局面会变成现在这样,完完全全就是自己隐瞒了看到过严青这一件事。

虽然也算不上隐瞒,毕竟他压根就沒有将严青和此事联系在一起。

当然如果沈言再早些时间赶到山门处,他从严青的字里行间就能判断出不少东西。

当时严青因为心急的缘故,在让云拾霜进入山门之后,所说的话是带她前去通报万剑宗宗主……但众所周知,万剑宗宗主其实一直在闭关。

沒料到此番出关,竟然就直接暴露了这位宗主的狼子野心。

沈言话音刚落,那一直沒有说话的老者却突然面色一沉,恍然大悟的厉喝出声。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血腥味,低沉的仿佛夜幕笼罩下一大群的吸血蝙蝠挥动翅膀的感觉。

“拖延时间?想法不错,但似乎在这个时间段,你们所能依靠的隐世长老也根本沒有脱身的机会……”

也不顾自己的一番话让众人面色各有变化,老者的目光忽然便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好熟悉的气息……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何人之后,但你身上却有着那里的气息,所以今日无论谁來此地,你都必须要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

沈言本來一直都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状态,不过在老者的话音落罢之后,他直接便是冷笑一声。

“好你个痴心妄想的老贼,小爷劝你快快将请青萝和寒碑颂等人放掉,否则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这一番话本该是让一般颇为自负的修者如雷暴跳的,但是当他话音落罢,青衫男子却一下子面色大变。

(愚昧啊……这样一來,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了!你不是明摆着告诉自己很看重被他们抓走的那几人么?)

当然青衫男子只是在心底嘀咕一番罢了,在这个时候他的思绪几乎已经运转到了极致,不断的推算着让局势逆转的可能性。

果不其然,沈言话音刚落,那老者本來阴沉的面色上突然掠过一丝疑惑,不过片刻之后他就转过了头去。

“严影?你们抓了他的朋友?”

那中年男子有些犹豫的将目光落在了严青的身上,后者思索了片刻,旋即恍然。

“回禀师尊,我们的人的的确确是在叶家那个小子居住的地方抓住了三个人,两男一女。”

严青的话刚出口,沈言便猛地攥紧了拳头。而他这番喜形于色的表现,却让青衫男子不由得再度叹息起來,这样一來明显的就是让别人去用那青萝等人來威胁他了。

“哈哈哈哈……小子,听见了么?你的朋友在我们的手中,告诉我你从那里得到铸体玄术是什么,否则我一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老者听到严青准确的回答,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不过转瞬却又一副阴沉无比的模样。

沈言听到他的话,心头沒由來的一跳,暗道一声铸体玄术,莫非是龙象金身诀?

而叶东來心头也是一突,怪不得当时藏匿在人群中的那个身影会在轻轻的舔舐了一滴沈言的鲜血后面色狂喜,想來应该是从那血液中辨别出他体内那恐怖的生机了。

“你……先放了他们。”沈言思量片刻,终于是咬牙启齿道。

他虽然不愿意将龙象金身决交给这明显图谋不轨,甚至有着其他阴谋的老者,但关乎青萝等人的生死,却不由得他不暂时屈服。

“你沒有讨价还价的资格!”那老者眸中冷芒一闪而逝,旋即又闪烁起明灭不定的精光來。

“看來你并不看重那铸体玄术,想來你在那个地方得到的东西还不少……我改变主意了,你至少要将从那个地方得到的东西交出三样來,少一样我便杀一人!”

沈言蓦的低下头來,站的稍近一些甚至能听到他强自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对方所说的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当然如果对方口中的铸体玄术是指龙象金身决,那么“那个地方”应该就是沈家祖坟。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不顾一切答应对方的条件之时,青衫男子却蓦然开口,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那个地方我和沈言都曾有幸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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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三一 徐图良策,帘后锦书

“你说什么!”严青身旁的老者眉角的青筋都忍不住的突了起來,满是嫉妒的愤声道。

这是何等样的机缘,但为什么却不落在他的头上,反而让两个小辈得了天大的造化。妒忌却又艳羡,这老者眼中的神色将他此刻的心理完全暴露了出來。

是这样么……青衫男子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份机缘,不是你所能染指的。”他几乎一瞬间便从老者的眸子里看出了对方的心思,一句话便直接让其分寸大乱。

“为什么?凭什么此等机缘我不能染指?”老者怒声嘶吼了起來,不过转瞬间,他却又阴沉着声音笑了起來。

“但这一切沒关系,你们在那里得到的一切都是我的。将你和那个小子在那个地方得到的东西都给我教出來,否则我便将你们的朋友们杀掉!”

沈言呼吸猛的一滞,几乎忍不住的便要出声。

他甚至想大骂青衫男子几句,你这不是添乱了……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对方口中的那个地方是不是沈家祖坟,你进去过才有鬼!

可他还沒來得及开口,青衫男子便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杀了便杀了吧,他们凭什么留着坐享我和沈言辛辛苦苦得到的利益?”

老者眼角猛的一突,他从青衫男子眼中只看到了平淡和漠然,说明自己抓住的那三人给对方的威胁并不大。

这件事情似乎变得一下子变得有些棘手起來了,但他却又不敢任由这些人拖延下去,毕竟虽然他能抑制掉小范围空间波动,可迟则生变的道理他也不会不懂。

“放屁!”沈言终于忍不住的出声怒吼了起來,然后恶狠狠的瞪了青衫男子一眼,方才将目光转回了那一脸莫名之色的老者身上。

“你要是敢动她们三人一根毫毛,我定叫你悔不当初!”

你他~妈在逗我?青衫男子终于第一次露出了有些呆滞的神色,他看着沈言指着那老者信誓旦旦的模样,忍不住的在心头暗道。

就是一头猪也应该看出來我刚才那番话是在扰乱对方的心思,你这个时候跳出來,岂非明摆着让人更加看重手里的筹码么?

但遇见沈言这样一个奇葩,青衫男子只能无奈之极的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于是在沈言这一番话出口后,他只得闭口不言。

果不其然,那老者本还有些踌躇的神色一下变得恍然起來。

“好狡诈的小子,差一点便中了你的计!多说无益,姓沈的小子,告诉我你和当初的大宋三世家的沈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大宋三世家?青衫男子眉头猛的一跳,神色中微微闪过一丝迷惑。

他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再一次轻轻的微眯起眸子,似乎又开始思索起什么來。

“什么大宋三世家,我不清楚!”沈言直接一口回绝了过去,虽然在沈家祖坟所见的沈苦以及那在冰棺中的尸体都隐隐预示着沈家的不平凡,但到底曾经的沈家是什么模样,恐怕就连沈正天自己都不明白。

“我不管你清楚与否,但沈家流传下來的宝物我魔宗势在必得!”那老者身上伪装出的正道真修气息轰然消散,言语之间,周身顿然腾升起滚滚黑雾一般的森然魔气。

“魔宗之人意图染指秘宝?简直是痴心妄想!”楚青衫身旁,穿着一袭绘着墨色山水白衫的长老厉声斥责道。

饶是青衫男子仍处于沉思中,也不由在心底嗤笑了起來。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但敞若此时的局面变动一下,等到魔宗之人离开……只怕威逼利诱说出沈家那些宝物下落的,便会换做万剑宗的这些长老们了。

当然你不能否认这个观点有些以偏概全,但绝大多数修者到了一定的年龄,很多的东西都已经不在乎了……如果有机会能更进一步,谁又肯轻而易举的放弃这种机缘。

如果那魔宗的老者所言属实,沈言所知道的就是当初大宋三大世家之一的沈家所留下來的藏宝之地,里面到底有多少机缘,沒有任何人能猜测到。

大宋朝太大,至于一个沈家到底是多少年前辉煌起來的未尝而知。但就算他是几千年前灭亡掉的超级豪门,但那些秘宝却是不会随之消逝的。

“聒噪!”魔门老者似乎已经沒有再隐匿自己气息的意图了,于是真正爆发出自己周天晶障的恐怖实力,魔气化掌直接拍向那开口的万剑宗长老。

周天晶障的实力就算不能与上境想必,但毕竟号称半步上境。衍天辰不过周天境小圆满,尚还差着阴阳三百六十周天循环不息的大圆满境一大步,更遑论与晶障境想必了。

楚青衫虽是二长老,也不过领悟了阴阳循环周天大圆满的真谛,与号称半步上境的周天晶障境也还差着一个阶段。

一个是触摸到了晶障,知晓了另一方天地的存在。一个还处于阴阳融汇的地步,两者之间根本沒有丝毫的可比性。

而且刚刚青衫男子來此,两方刚刚对拼数招后,其实楚青衫这方三人已受了不轻的伤势。

至于那开口说话,衣衫上绘着水墨山水的长老乃是天澜剑墨白,他的修为在三人中最低,不过周天大成……所以受到的伤势也最重。

在那魔门长老爆发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后,墨白的面色便是突兀大变……他沒料到对方竟然会选择爆发自己魔门之人的气息來全力出手,所以猝不及防下只能勉强以剑形成一道青色的剑幕,意图抵挡那魔气森森的掌影。

滋滋----

两者接触的瞬间,沒有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是滋滋的声音不断的传递出來。那掌影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顷刻之间便将那一道青色的真气剑幕吞噬了个干净。

楚青衫以及衍天辰有伤在身,加上那魔宗长老动手的时候,严影父子也顷刻间用气机锁定了两人。

因此墨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吞噬掉自己仓促之间形成的剑幕后,连颜色都沒有变淡的黑色掌影将自己的身躯覆盖住。

滋滋----

腐蚀性的声音让众人不寒而栗,墨白顷刻间直接便痛倒在地,周身的肌肤完全开始腐烂,然后大片大片的脱落,鲜血也不断的从其中渗出來。

他的面色很快变得苍白,但转瞬间面庞也被黑色的魔气腐蚀出许多的伤痕,一时之间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但通过墨白的惨嚎,所有人都能想象到他此刻所承受的痛楚有多么巨大。

片刻之后,墨白体内的真气方才反败为胜抑制住那黑色魔气的蔓延,但他整个人仅仅只是在魔气消失后止住了不停流淌着的鲜血,而后便不断的在地上轻微的抽搐着。

“好歹毒的手段!”楚青衫眉头一挑,然后冷声道。

严青和严影只是让他二人无法出手帮助墨白,所以四人先前并沒有打起來。

“看到了?”那老者转过萦绕着丝丝缕缕黑色魔气的脸庞望着沈言,然后阴测测的问道。

“如果你不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你那三个朋友只会比这更为痛苦!”

他言语之间虽然略有焦急之意,但在场的所有人却只有青衫男子一个人听了出來、

青衫男子心中暗道应当是对方暴露出体内的魔气,便会很快引來万剑宗那些个隐世的晶障境的长老们,所以才会露出一丝焦急之色。

可他明白归明白,但还是低估了沈言不容许别人因为自己而被无辜牵扯的心理。

几乎是那魔宗的长老话音刚落,沈言便直接朝前踏出一步。

“你放了她们,我跟你走!”沈言的眸子里泛着一丝恨不得将老者杀之后快的愤怒,但后者却丝毫不以为意。

反倒是他此话出口,面前的老者等人皆是面色一喜。

“此话当真?”那老者通过这片刻的交谈,也大抵知晓了面前这个小子的性子,所以并不怀疑有诈,但仍是忍着心头的欣喜反问道。

“当真!但你需得立下心魔血誓,必须要放了她们三人。”沈言点了点头。

“好!”那老者直接便沉声应了下來,用三个毫无用处的人质去将沈言换过來,绝对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他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吃亏。

只要将这个小子擒住,那么自然有的是办法逼问出那些秘宝的下落和沈家的藏宝之地所在。

“吾以心魔立誓,待得离去万剑宗时,便释放所擒万剑宗一概人等。”

那老者起誓的时候根本就沒有打算询问沈言的朋友到底是那三个,反正擒拿住的那些万剑宗之人,大部分都只是弟子,根本毫无半点用处,倒不如全部都放掉,也好卖沈言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情,说不定便会在逼问那些秘宝下落的时候起到用处。

“沈言不可!”叶东來面色一紧,看着在那老者起誓之后便朝对方走过去的沈言,不由得便想要伸手拦住他。

沈言却是面色沉静的摇了摇头,只留下一句话,便直接快步走到了那魔宗老者的身旁。

“叶兄,拜托你帮我照顾好青萝以及希麟,敞若她二人问起我的下落,便说我受师尊吩咐离开了!”

“哈哈哈----”魔宗长老一把将沈言擒住,而后直接封了他全身的真气。沒有逼问出那些宝物的下落,他才不会做这种一旦废了对方修为,便直接让这个小子破罐子破摔的事來。

若非是在万剑宗,拖延下去实在对他们不利,他甚至都不会放掉那三个可能对沈言起到很大威胁的人,不过此刻抓住了这小子,也并不算吃亏。

“严影,秘密传令,通知我们的人撤离此地!莫要引起万剑宗之人的注意,那些抓住的弟子,也全部都放掉便是!”

那长老话音落罢,直接架起一团黑色魔云,托着沈言以及严青等人飞上了半空。严影在离开之前,还轻轻的捏碎了一张符纸,似乎是在用秘法通知己方之人速速撤离。

眼睁睁见着沈言被带走,叶东來此刻方才猛的转过头來,冷冷的盯着拉扯住自己衣袖不让自己阻拦对方的青衫男子。

“你这个家伙如果不给我一个解释的话,那么后果你自己想!”

“第一,我叫做徐帘,并非这个家伙。”青衫男子徐帘耸耸肩,然后一脸的无所谓的模样。

“第二,你根本沒有把握拦下他们,不过你根本不用担心沈言的安危。”徐帘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将紧握在右手掌心的三枚铜钱再度放进了自己怀里。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对沈言怎么样?还叫我不用担心?”叶东來一脸狐疑的模样。

“我当然知道……”徐帘高深莫测的摇头晃脑道,“当然,你若是想不通,尽管去追那几人吧,只要你能寻到他们踪迹的话!”

话音落罢,徐帘转过身去直接腾身而起准备离开此处,不过离开之前却还是留下了一句蕴藏着淡淡讽刺的言语。

“这些老东西,诸事已了,此时倒是赶过來了……不过----还有个屁用!”

叶东來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四周,直到片刻之后,他方才听到了四周传來的破空之声,当下面色上又是诧异又似乎松了一口气。

ps:

徐帘此人,仙誓从这里开始,几乎沈言所经历的一切,都不再会与他脱离开來了。

小仙给他的定义就是知天晓地洞幽察冥,算尽乾坤从未有失。

徐帘徐帘,徐图良策,帘后锦书字字谋。

另外这章是在凌晨更得,因为十一点多才开始写,不过今天晚上还有一更,如果时间早点那就还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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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三二 去上云城等

魔宗老者爆发出那么明显的森然魔气,在万剑宗极深处的那些隐世长老自然不会察觉不到。

但等一众或年迈或美艳的老者与美妇出现在叶东來面前的时候,他只是从鼻中发出了一声冷汗,旋即直接留给了众多隐世长老一个略带讥讽的背影。

不过却无人敢有半分颜色,叶东來的身份在底层弟子之中可能还算秘密,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就根本不算什么秘密。

苍木叶家嫡子,万剑宗沒人能动的起。

就连魔门的那些人,如果并非必要,在知晓了叶东來身份的情况下,也还是会不自觉留手几分的,因为一旦杀掉这个叶家家主的嫡子,便等于同整个叶家站上了对立面。

魔门虽然敌人不少,但也绝不会愿意平白无故的再多出一个死敌來。

杀伐果断的魔门尚且如此,万剑宗一众长老的态度就自然可以想象了。

因而叶东來大摇大摆的直接穿过人堆御空离去,却仿佛被众多长老视为了空气一般。

以至于本想抓住个不长眼的家伙发泄一通的叶东來,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火往自己居住的小峰而去。

至于身后那些长老们到底谈论些什么,他显然沒有兴趣知道。该打的时候不來,人都抓走了才到,还真如同徐帘那家伙所说的一样----也就顶个屁用了!

“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來了呢。”

回到叶东來居住山峰上的徐帘露出了一丝有些玩味的笑容,然后蓦然站定。

“你指什么有趣的事情?”叶东來刚刚好落在峰巅,听到了他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沒好气的问道。

“苍云郡势力的洗局----开始。”徐帘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许久许久以后,直到叶东來都等的有些不耐烦后,他才猛地沉声道。

“你----”叶东來忍不住的抬起了眉头,似乎觉得徐帘有些莫名其妙了,连他嘱咐叶家在不会影响到局势的情形下在雪云四周探察的那些侍卫都沒有通报给他任何消息,怎么这家伙站在万剑宗就能如此信誓旦旦?

不过还不待他想要嘲讽徐帘的一番话出口,便看见青萝、希麟和寒碑颂三人顺着山峰的台阶一步步的攀爬了上來,而她们后面居然还跟着蝶依。

“咦?你什么时候回來的,沈言呢?”蝶依一脸奇怪的表情,叶东來将沈言直接用律令之符带走之后,她回到这里却发现众人都不见,于是乎就在万剑宗四处找了起來。

“沈言被大长老带走了!”叶东來神色一紧,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如此说道。

“碑颂、青萝……你们三人哪里去了?”他斟酌了一下语气,却发现青萝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蝶依,这是怎么一回事?”见青萝三人的模样,叶东來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叶东來说沈言被大长老带走一事,蝶衣倒是不疑有它,所以也就沒有再在这个问題上纠缠下去。

“她们?”蝶依回想了一下,“我记得是在天、天……天意剑峰找到他们的。”

“李敬之?不过他已经死掉了,看來应该是有人从中作梗。”叶东來心头暗自沉吟了起來,有些疑惑青萝等人此刻的状态。

“青萝,你们怎么会跑到天意剑峰去的?”思索了片刻,叶东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询问了一声。

青萝三人皆是对视一眼,旋即都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

“我只记得有人來跟我们说一位姓沈的公子有情,然后我们就跟他到天意剑峰上去了。”

青萝歪着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极其肯定的道。

叶东來将目光转向了寒碑颂,后者沒有表示其他的意见,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明显他也感觉出此事并非那么简单了。

“那人是谁?”

原本在一旁低头沉思的徐帘忽然出声,倒是让众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间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咦?”青萝檀口刚刚张开,却是蓦地一愣,“那个人……我记不起來了!”

“我也是!”

寒碑颂同希麟异口同声道,旋即对视一眼,眼底都是震惊。很明显到了这个时候,再白痴的人都能想到这件事背后隐藏的东西并不简单。

“该死!”叶东來低声暗骂了出來,面上是掩藏不住的颓然。不过想來也是,对方既然能放掉她们,自然有办法防止己方的人不暴露。

“徐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叶东來心头暗呼一声无奈,只好将问題抛给了徐帘。

他相信就算这会儿前有万丈深渊,后有千军万马,徐帘这厮挖地道都能给他们找出一条能走的路來。

“两条路。”徐帘抬起手指,叶东來神色一松,暗道这厮果然足够奸诈狡猾。

“一条就是静观其变,坐等万剑宗被灭,至于沈言我们自然用不着担心他。”

“放屁!这条路行不通,敞若万剑宗被灭,我那一株凡梨树就直接被毁掉了,近八年苦守付诸一炬,你负责的起?”

徐帘神色一滞,旋即嘴角微微抬了抬,似笑非笑。

(凡梨树?想要这种东西开花,可比得到一部天级法诀还要困难的多。)

心中虽然如此思索,但徐帘却并沒有直言。既然叶东來坚持,那肯定就代表着这株凡梨树上牵扯着他的梦想,他自然不会出言让其破碎。

“好吧。”于是顿了顿,徐帘耸了耸肩,“第二条路就是我们去上云城。”

“去上云城?你是在开玩笑么?我们去那里做什么,万剑宗此番赫然在弱肉强食的洗局名单之内,和上云城在某种程度上是处于敌对方的!”

叶东來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虽然对方的谋略的确让他佩服,但某些一眼就能看出是与非的事情,实在是不需要过多的去思考。

“而且沈言和上云城的关系势同水火,去那里岂非自投罗网?”叶东來的话并沒有说完,他的意思是,如果他们去了上云城,那么沈言知道后,肯定还是会赶过去的。

所以这个自投罗网并非指他们,而是指沈言。

“非也。”徐帘摇了摇头,“我们去那里只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叶东來诧异道,去那里还有目的,你真当上云城的欧阳岚是摆设不成?真正动用了护城大阵的对方,根本就是上境之下无敌的存在。

“等。”徐帘莫测高深的一笑。

“等谁?”

“除沈言外,还有何人?”

“这不可能!”叶东來本來还稍有兴趣的神色倏然消散开來,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吼出了声。“沈言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那些人只会觉得离苍云西郡越远越好。”

青萝听到此处,黛眉已然紧紧的蹙在了一起,等叶东來的声音稍微停顿下來后,她便樱唇微启的轻声问了出來。

“叶师兄,沈大哥他到底怎么了?你说的那些人又是谁,是他们带走了沈大哥么?”

“沈言同他师尊在一起,谁又有那个本事能带走他?”

叶东來正有些犹豫,不知道应该怎样作答的时候,徐帘却突然出声道。

“……可那些人……”青萝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唇角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那些人是魔门孽障,沈言的师尊带他去除魔卫道了!”徐帘一脸正气盎然的模样,分毫沒有说假话的觉悟。

叶东來愕然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也行?不过青萝关心则乱,听到徐帘的回答总算是安心了下來,一时之间倒也沒有发觉其他。

“好了,回归正題。”徐帘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眉头舒展开來的青萝,而后将目光收了回來,再度望向了叶东來。

“我仍然建议去上云城等沈言。”

“去那是自寻死路,你这简直是胡闹!”叶东來顿然嚷嚷了起來,丝毫沒有给徐帘面子的意图。

“不去便罢,那就坐等万剑宗被灭,雪云势力格局重新分化,到时什么时间能见到沈言,那可就不一定了!”徐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叶东來啼笑皆非,又无奈又愤怒,不过他本心还是觉得去上云城并不稳妥。

因为雪云诸多势力齐聚,纵然徐帘所说的洗局之事还沒有开始,但也决计不会远。那么也就代表这一件事,欧阳岚很快就会回到上云城。

所以去上云城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说不定还要让众人都因为这样一个错误的决定而受到牵连。

“我想知道,沈言出现在上云城的把握有多大?”寒碑颂倒是并沒有被叶东來影响到,思索了片刻,沉吟着出声道。

“完好无损的可能性七成以上,重伤的可能性两成五,见到尸体的可能性只有半成。”徐帘自信一笑,沒有丝毫停顿的说道。

青萝心头一紧,忍不住的将目光落在了叶东來的身上。关心则乱,她此刻已经失去了自己应有的判断能力。

(百分之百么?好恐怖!就不知此人是否在肆意放言了,若不是的话,这种程度的推理如果成立,这简直就是非人之所能!)

听到徐帘的回答,寒碑颂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气,略微平复了一下,他方才点了点头。

“我同意他的意思,去上云城等着!”

叶东來张了张嘴,发觉自己除了自投罗网和未可知的危险以外,实在沒有什么其他的理由不让众人去上云城了。

“我也一样,与其在这里干等,倒不如去上云城走一遭!”蝶依点了点头,先前她一直沒有出口,此刻却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也只能这样了。”叶东來看了看青萝,见她虽然沒有表明态度,但也明显支持徐帘的意思,于是只能颓然的点了点头。

徐帘朝着他得意的笑了起來,一副毫不掩饰的小人得志姿态。

“即如此,事不宜迟便即刻动身吧!”徐帘笑罢,面色一正对着众人道。

“你……”叶东來有些为难的看着希麟,不知道怎样安排对方的去处,毕竟沈言交代了他要照顾对方的,可后者的修为实在不够看。

“我修为尚浅,此番便不跟着诸位去以身试险了!”希麟似乎看出了叶东來的迟疑,当下便是爽朗的笑了笑。“既然万剑宗也不安全,我就不在此等候沈兄了,这便离开此处!”

“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带着我的腰牌前去苍木叶家,虽无法进入核心子弟的圈子,但内族外姓子弟的修炼资源,也可以分配给你一份!”

叶东來想了想,将自己的腰牌摘了下來,然后递给希麟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希麟便却之不恭了,叶师兄大恩,日后必会相报!”希麟迟疑了少顷,并沒有去拒绝这份天大的际遇,反而是郑重的接过了叶东來的腰牌。

他不必沈言有着一个极其强大的师尊,虽然身体之内开辟了寻阴窍穴,但修为进展仍然太过缓慢。此番进入叶家内族,自然有着一番天大的飞跃。

不过希麟并沒有顺杆爬拉关系,他可以称呼沈言为沈兄,后者也可以称呼叶东來为叶兄。但他和叶东來的交情只能算勉强,因此才会唤一声叶师兄。

希麟接过腰牌,见众人都跃上了半空,也不再停留……免得迟则生变,而且听那个名为徐帘之人的言语,似乎万剑宗不但是不安全,而且很有可能要倒大霉,他可不愿意久留此地,免得受到池鱼之殃。

转瞬之间,希麟便顺着台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叶东來心头还因为徐帘的挤兑和小人得志的模样暗自不爽,于是当先便直接破空而去。

蝶依倒是有些疑问想询问他,于是便第二个提身跟了上去。寒碑颂一副酷酷的模样,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衣衫上的褶皱,方才纵身跃上半空,踏着真气旋流而行。

因为修为还不支持御空而行的缘故,所以青萝便被留在了山巅之上。

她正转头求助似的看向徐帘之时,却发现后者的眸中掠过一抹精芒,而后缓步朝她走了过來,青萝心头微微一凛,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莫急……我有一事问你。”徐帘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而后漠然出声道。

ps:本來打算再写两章的,但只写了一章,不过有四千字。那么还有一章放进明天,(∩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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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三三 南秦九国

“师尊,我们现在要去同其他人会和么?”

苍云郡某处,严青等一众人齐齐站在一起,等着魔宗老者的回答。

先前在万剑宗爆发出极显眼魔气的那老者,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整个人所展现在外的,完全就如同一个正道剑修毫无差别。

沈言面色平津的站在这魔宗长老的身旁,对方虽然给了他极大的自由,但他自己知道如果想要逃,只需要一瞬间身旁这个恐怖的晶障境老者就能擒住他。

“不必回宗了,我们去南秦。”魔宗老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之色,“那里有着我祭天魔道一脉的一位上境师叔祖!”

沈言听到南秦倒沒有多大的反应,只道是大宋朝其他的郡地亦或者领地。

不过严青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师尊。

“南秦九国,难道我们要跨越大半个大宋朝的疆土,甚至还要途经羯罗?”

“不错。虽然不知道沈家的藏宝之地到底在哪里……”老者点了点头,然后阴沉的忘了沈言一眼。

“但就算是在苍澜领内,我们也暂且将他带走,待得万剑宗的风波稍微平息之后,再由师叔祖带我们前去那藏宝之地。”

严青此刻倒是明白了他师尊的意思,这分明就是……打算他们这一脉独吞了这些利益。

所以去南秦九国不单单是为了躲避一下风声,也是为了避开其他的魔宗之人。

而去南秦九国寻找的那上境强者是自己的师尊的师叔祖,那么也就等于是自己的太师叔祖。所有人都是同出一脉,那沈家秘宝全部落在己方手中,总好过与他人分羹。

“而且留在大宋朝我总有些不安心,我们能寻到沈家秘宝的消息……和那藏宝地图的所在,沒有理由其他人便不知晓。”

见严青恍然大悟的模样,那老者又解释了几句。

“数千年前沈家鼎盛的时候,甚至能与皇室以及另外两大世家形成四方之势,可想而知他们留下來的秘宝到底有多么强大的吸引力。”

“万剑宗那些人起了贪念倒也罢,就怕惹出來领城的豪门,那时候我们再想染指就等于是拿自己的性命去玩了。”

严青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师尊……此举无论之后的结果如何,势必要与宗门反目成仇。那沈家秘宝有这个价值最好,怕的就是这家伙发现的藏宝之地只存留着一部分沈家的秘宝那就糟了。”

严青的担忧不无道理,敞若他们日后找到的藏宝之地是最重要的那自然就藏有无数珍宝,可要是次要的,亦或者根本就是用來扰乱视听的,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这只是对于一般的藏宝之地來说,对于当初与皇室都能分庭抗礼的沈家并不适用。

因此老者听闻严青的担忧,不由得抚须大笑了起來。

“你根本不明白当初的沈家有多么恐怖……他们留下來的东西,莫说得到一大部分,就算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甚至是十万分之一,都是我们得天之眷了。”

严青眨巴了一下眼睛,很自然的在自已脑海中勾勒出一副金山银海,天材地宝堆成了大山的场景。

沈言却只是冷笑。

“你tm笑什么呢?”严青看见沈言的笑容,似乎觉得自己刚才发呆的模样被他看去很丢脸一般,直接便过去踹了他一脚。

沈言小腿上传來一阵轻轻的触感,很淡很淡,他修的乃是**,严青又沒有动用体内真气,这一下毫无疑问如同在给他挠痒痒一般。

严青的眸子里满是不屑和傲慢,和当初所见那种伪装出的平和迥然不同。

沈言也不由觉得这厮的演技实在是好,也怪不得他当初感觉严青言语和行事之间总有种奇怪的不协调感。

看來无论怎样去装模作样,一个人的本性始终还是改变不了的。

啪----

念及此处,沈言嘴角的冷笑毫不掩饰的扩散起來,在严青恼羞成怒,准备再一次踹出一脚的时候,一声脆响却直接让场面凝滞了下來。

严青呆滞了片刻,方才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沈言沒有动用真气,所以连那老者都沒有察觉到他出手的意图。

不过这一掌沈言虽然只是动用了半成不到的力气,但落在沒有丝毫防备的严青脸上,直接就让后者的脸颊变得极度红肿起來,甚至还直接抽下來两颗牙來,让其一张嘴便是哇的一大口鲜血涌了出來。

周天境又如何?只要不用真气防备,沈言用尽全力之下,绝对能一拳就将其灭杀,当初自大轻敌的李敬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何况李敬之的修为是周天境大成都不幸殒命,更遑论不过初入周天,连小转境都沒有达到的严青了。

“司准(师尊)……丢(爹),哈觉眼胡跟大娥!(他居然还敢打我!)”

因为两颗牙被抽落下來,加上半边脸完全失去了知觉,所以严青的话根本就听不清楚。

但这并不代表严影沒有动作,他看到自己儿子的惨状,几乎是立刻便准备对沈言出手。

后者嘴角的冷笑一直保持着,看见周天境小圆满的严影准备动手,他却干脆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连动都懒得动了。

虽然严青那一脚他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可对方是个什么东西?以沈言的性子,受到的侮辱自然要十倍还之。

就算是正面打不过要逃,他也会暂且记在心里,等过后再去找人麻烦的。

而沈言之所以敢在这种情形下出手,完完全全就是吃准了那老者对所谓沈家秘宝的看重,根本不可能让严影出手惩处他。

毕竟此刻还沒有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逼问秘宝的下落总归也要來个先礼后兵,沈言知道那老者不会笨的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他不乘机击杀严青,也正是出于这个道理。他打严青一巴掌倒不会有事,但击杀了对方之后,只怕会瞬间让双方矛盾激化,将所有事情都放上表面來谈了。

“严影,出手!”果不其然,在严影真气都萦绕在手中的瞬间,那老者终于是沉声道。

他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冷冽的光芒死死的盯着沈言看了一眼,旋即看向了一脸不甘之色的严影还有满是愤慨的严青。

“长老,为什么不……”严影犹豫了半响,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必再说。”老者摆了摆手,一脸的森然。

“我不管你有什么自信,但此事作罢并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我会约束好严青不刻意针对于你,但你也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沈言出乎意料的收回了自己的冷笑,然后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在和你们去那个什么南秦九国的路上,我也不会刻意对这家伙动手了!”

那长老虽然诧异,不过还是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似乎是觉得自己一两句话让沈言的态度发生这般改变很是了得。

(沈家的铸体玄术果真名不虚传,不过这些东西,最终都会成为我的!)

老者心头暗自心惊刚刚沈言在一瞬间爆发出來的**之力,周天境修者的身体素质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可想而知两者的差距有多大。

不要认为周天境修者**就不强悍,他们经历强身塑体,锻骨炼髓等等境界,早就将自己的**打磨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境地。

可这一切在专修肉~体的龙象金身面前,不过如微尘一般不值一提。

“从这里开始到南秦九国的路上,你好好的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们沈家藏宝之地的所在!如果你愿意合作的话,我并不介意让你成为祭天魔道一脉的弟子!”

老者心中念罢,装作一副对沈言的态度很满意的模样点了点头,而后方才沉声道。

沈言心头却是不耻之极,这老东西倒还懂得攻心之术,提前把话放出來,但偏偏又不说不愿意合作的后果,那就只能由自己去想,但绝对只会越想越是提心吊胆。

但这一切对他其实并沒有起到丝毫的作用,沈言心底其实根本不觉得沈家祖坟就是数千年前那个大宋三世家之一的沈家藏宝之地。

毕竟沈家祖坟真墓里的宝物也算是不错,但离这魔宗长老口中的情况似乎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不过无论如何,沈言也沒有打算强硬到底。

他此刻只是顺其自然的拖时间罢了,至少对方决定要去南秦九国找那个什么师叔祖,就暂时不会对他动手。

等到了南秦九国之后,必须要做出抉择的时候,只要说出这个秘密对方便不会取他性命,那沈言也不会做什么宁死不屈的事情。

因为他从前世到今生都只相信一个道理,只要活着那就有机会。

玉霄天帝能以神霄天雷让他來到这里,但只要他还活着,那就绝不能说他沒有分毫的机会有踏上凌霄宝殿的那一刻。

哪怕这个几率只有百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可它终归存在。

“我会考虑的。”于是沈言点了点头,做出一副自己会认真思考的模样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便起行吧!”老者点了点头,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所以并沒有从此刻便开始对沈言威逼利诱。

从这里到南秦九国的路程还很长,总得有一个过程來潜移默化让沈言的坚持和信念奔溃,只要做到了这一点,想要从他的嘴里撬出來沈家藏宝地的下落,简直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不行,这家伙刚才踹伤了我的腿,我走不动了!”见老者转过身去准备赶路的模样,沈言赶忙摇了摇头,一副信誓旦旦自己受了伤的模样。

仍捂着自己脸颊的严青还有余怒未消的严影皆是一愣,旋即都怔怔的看着咬牙切齿,一副自己很受伤很痛苦样子的沈言。

这……也太无耻了吧?

ps:先更这一章,小仙继续去码,不过下一章肯定在零点之后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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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三四 严影的无奈

无论如何,在此刻这种仍在苍云郡内的情况下,魔宗的那老者还是不敢堂而皇之御空而行的。

因为他一旦真的动用体内真气,就会因为控制不住的缘故,让自己的伪装消弭,从而一路都会散发出森然的魔气。

被万剑宗的那些隐世长老追上來缠住,纵然双方谁都奈何不了谁,但也绝不是魔宗老者愿意看见的事情。

毕竟现在仍然秉持着除魔卫道四个字为己任的宗门,已然很少了。魔门、妖族以及正道虽然对立,不过大抵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

除非遇见那些门规仍以斩妖除魔为重的门派修者,否则就算严青这一伙人和万剑宗打的不可开交而后引起了其他修者的注意,但看热闹的也必然占了绝大多数。

不过你却不能否认无数人中总有那么一些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心理泛滥的家伙,等到时候被众多修者围攻,同样那些看热闹的修者也不会错过一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而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沈言不愿意走,老者也沒有了办法,因为总不可能强行逼着他走吧?还是那句话,沒到必要的时候,两方都不愿意太早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因此在嘴角抽搐了一阵后,老者终于是冷冷的留下一句话來。

“严影,你背着他!”

严影面色一僵,见到沈言得意的笑容,忍不住的便对着老者的背影动了动嘴唇。

“长老,你难道看不出來他是在说……”谎字还沒有出口,背对着众人的魔宗长老便是直接一拂衣袖,而后冷声厉喝。

“休要再议论此事,我教你如何去做你就如何去做便是!”

严影被训得周身一颤,沈言却是在暗自笑了起來,这家伙还真有够白痴的。

谁看不出來小爷是装的?可问題是你这厮脑子就沒有那个老东西好使,居然还敢质疑人家的决定,实在是自己找骂怨不得旁人。

于是乎不管严影和严青如何忿然,但在魔宗长老的强势之下,却不得不一一照做。

沈言被严影背在背上,还特意的加大了自己的力量。以他肉~体的素质,这轻微用力之下,落在后者身上的,便是足有上万斤的恐怖的力道。

直观体现在外的便是严影刚刚背着他走了几步,便被突然加大到上万斤的力道一下子差点压的瘫倒在地。

所以严影只好运转起自身的真气來,他本來就是为了魔宗在苍云郡安插进正道的人,所以并沒有修炼祭天魔道功~法,因此倒并不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祭天魔道本身就是以人,以物,炼至极处甚至以己血祭天道增加修为。所以那魔宗老者在明知道万剑宗那些老东西会追來的情况下,是决然不会动用修为,免得直接就被那些很可能就在他们不远处的万剑宗长老察觉到。

严影和严青二人虽是魔宗之人,可修的却是剑修功~法,因此倒是可以御空而行。

不过连这老者都只能依靠一些不需要动用太多修为便能施展出的轻身之术用双脚去赶路,他们二人又怎可能大摇大摆的飞上半空?

且不说沈言的做法让严影多么郁闷和无奈,在他们一步步越來越远离万剑宗的时候,徐帘等人也终于是來到了上云城。

上云城靠近雪云边境的那一方城门仍然是塑体阶到炼髓阶修者的聚集地,人潮人海的模样比之沈言來时并未有过多的不同。

而当徐帘、蝶衣以及青萝等一众人來到城门外,赞叹的看着这巍峨雄浑的城池时,那在城门处徘徊,或者大肆吹牛的众多散修,也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了他们一行人身上。

蝶依和青萝自然不是吸引目光的原因,而是众人身上那些在低阶修者看來如同珍宝一般的东西。

那个婀娜的女人戴着的面纱是传说中的冰蚕丝织成的么?那个背着一柄古朴木剑的家伙腰里挂着的,居然是清酥暖玉?

开什么玩笑?这么珍贵的东西,居然就被他们当做废品一般的遮挡一下容貌,亦或者挂在腰间当个装饰品?

城门口的一众修者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几乎嫉妒的发狂。

但这些刀口舔血的人很谨慎,他们知道敢随身带着这种珍宝还大咧咧的显于人前的修者,不是家世惊人就是自身的武力惊人。

若是前者,对于他们这些浪迹天涯的家伙绝对起不到什么约束。但若是后者的话,保不准冲上去就会成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例子。

更何况,如果是家世惊人而自身修为又不怎么样的世家子弟,那么他身边跟着的人,应该都有着极其恐怖的实力來防止意外的发生。

而这个最恐怖的人……所有的修者沒有看向如一朵清莲般的青萝,也沒有看向超然脱俗,虽戴着面纱扔散发着魅人气息的蝶依。

他们同一时间都将目光落在了那个一袭青衫,长发末端往上一寸有余的地方束扎着一条发带的男子身上,而后一瞬间齐齐的收了回來。

因为这些不断在生死之间历练的修者从那面色最为平静,最为淡然的青衫男子身上,嗅到了一种让人骇然的气息。

不是强悍到极点的威压,而是一种绝对的掌控力。仿佛他身周的一切,亦或者说跟他有关的一切,都尽在掌控一般。

先前望了他一眼的修者,只是瞬间而已,便发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所有秘密,都如同在一瞬间败露在对方眼前似的。

这种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掌控的压迫感,让所有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认为这些世家子弟贪玩甩脱了保护自己的人的修者,全部都打消掉了自己的念头。

如果这个青衫男子不是那种绝世强者,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无助的感觉?这些刀口舔血,经常在妖兽爪子底下拼搏的修者,根本不怀疑自己一瞬间的感受。

虽然下一秒再望过去,那个青衫男子身上所有的神秘感和掌控力都消失了一样,但沒有任何一个修者再敢生起分毫的贪念。

于是直到叶东來以及徐帘等人走进上云城内,城门口所有的修者都仍然屏着呼吸。

当徐帘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这些绝大多数都是亡命之徒的修者眼中的时候,空气中那种莫名的凝滞感仿佛才倏然消散了开來。

ps:好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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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三五 燕太子

朔云城城主府。

燕云动一人独坐于堂中,另外在场的十五人则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他的身前。

“我不管这么多……我只问一句,十日之内,能让所有反对的声音消失么?”燕云动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将手肘抵在椅臂上,一副心力憔悴的样子。

“太子!大宋朝皇室与大汉朝控制疆土内势力的做法并不相同!大宋皇室是不容许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再出现一个小国的。”

议事堂中沉默了良久,方才有着一位满面毅然之色的将领上前沉声道。

“那你的意思呢?”燕云动无奈的抬起头來,眼中满是血丝。

“静观其变,以朔云城为本,徐图后计!”那将领沉思片刻,而后终于缓声道。

“我们等得起?问題是父亲等得起么?”燕云动厉声喝道,不过却倏然大声的咳嗽了起來。

待得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方才有些颓然的望着下方十五位将领。

“原來父亲早就知晓领城领主收了其他小国的好处,准备动用汉朝大军镇压我燕国了!”燕云动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和沙哑。

“怪不得我们一千五百人竟然会莫名其妙的触动一个传送阵法……”燕云动自嘲的笑了笑,“我本以为是巧合,却不料这一切早就在父亲的预谋之中。”

“你们一千五百人乃是我燕国精兵,可在这大宋朝,却渺小的如同一粒微尘!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浴血而战,却只能在此地束手无策,你们知道我是怎样的心情么?”

燕云动的一番话,说的十五位将领都不约而同的面露凄然之色。

树大招风,燕国虽在大汉朝的眼中不过一隅小国不足为道。但却引起了其他几国的共同针对,导致领城准备对他们出手。

正如同大汉朝不惧怕无数小国存在于自己的疆土内一般,他们只要想出手,那便绝对有着瞬间镇压任何小国的力量。

燕云动之所以能寻來此处,还是在察觉到自己的军令起了波动,方才一路赶來同自己的部队会和。

这军令之内刻有微型传讯阵法,只要在方圆三千里内,便可以接收到集合,撤退以及隐匿等等几个很简单的消息。

“更可笑的是……我们现在连家都不能回。”

燕云动死死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父亲打定了注意要拼死一搏,以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投降……虽然我很想回去,但也明白那只是送死而已。”

“太子……”下方的一名将领忍不住的出声道,他感觉燕云动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呼~~我沒事。”燕云动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而后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紧握的右拳。

“你们知道么?父亲此举的深意,便是要我等在大宋朝站住脚跟,而后发展自己的势力。”

十五位将领皆是点了点头,而后同时跪伏在地高呼出声。

“吾等誓死追随太子,如有背弃,天诛地灭!”

燕云动面色一滞,而后猛的站起身來,浑身上下尽是傲然和自信。他走上前去,一一将十五位将领搀起。

“大宋朝虽不容许立国,但我们可以立宗立派,亦或者一步步的成为豪门世家!”

燕云动的眼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你们十五人势力分散开來,散入宋朝各大郡地,谨而慎行,待得日后踏足领地宗门级,亦或成为六等以上的贵族家族,等到合为一体,便是一股让世人为之震惊的力量!”

“等到那个时候,便是我等剑指大汉朝真明领领城的日子!”

燕云动冷冽的话音,激起了十五位将领心头的豪情。他们有这个自信,身为燕国最顶端的精兵部队,一百人分为一股势力,足以让他们在任何郡地站稳脚跟。

“虽然我知道这会很难很难……但我们能辜负燕惊天,燕王的厚望么?”燕云动见众人皆是热血沸腾之状,直接朗声喝问道。

“不能!”

“我听不见----剑指真明领,灭敌国,你们有信心做到这一切么?”

“有!!!”十五位将领皆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猛的大吼了出來,带着真气的巨大声潮几乎将议事厅的屋顶都掀翻了下來。

“朔云城的规模,只是大宋朝的下等城池罢了……但凡事管中窥豹,想來除了那些边防重地,其余城池军队的战斗力,绝对无法同吾等燕国精兵相提并论!”

燕云动等众人的心绪平复下來,便分析起现在的局势來。

其实他所言并沒有错,大汉朝和大宋朝其实都有着镇压任何疆域内不安分势力的力量。

可他们的选择却是决然不同,大汉朝不反对自己的疆土内有着其他小国……既然多国并立,那自然战火纷飞。

这样一來,就等于让整个王朝军队的战斗力在不断的上升。

而大宋朝却是任何人敢有立国之念,便会顷刻间将其镇压。赵家皇室能容许疆土之内,有着无数豪门世家,宗门宗派林立,可绝不能忍受一朝之内,有着另外的小国,有着另外的制度,而他们镇压的一切的手段,则是超越一切的至高力量。

大宋朝三十六州令,各掌两州,巡视天下。皇朝所在之州,则是直接被皇室掌控。

六十五州之地,便在三十六州令以及赵清虚等三十七个人的手中牢牢地掌控着,沒有任何势力能在这样的情形下,敢于违抗皇室的底线去公然立国。

再加上每过一个阶段,皇室就会对郡地各方势力进行洗牌,要么你升入领地级势力中垫底的存在,要么就直接被剔除出局。

在这样的制度下,所有的一切几乎都牢不可破的掌握在皇室手里……谁能反抗的了?哪怕是玩出了花來,都沒有任何可能性能反抗皇朝的统治。

所以燕云动的豪言壮语虽然让十五位将领热血沸腾,但他自己也知晓,想要让分成十六股的势力安然发展,待得日后齐聚剑指真明领,简直是机会低到让人绝望的一件事。

可他身为燕国太子,便不能露出颓然之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逆天!修者本就逆天而行,敞若凡事畏手畏脚,又修的是什么?

待得众人的情绪终于平复下來,燕云动方才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即日起整顿三军,待得翌日便弃城离开此处。”

“太子……这朔云城可是足足耗费了十來日的功夫方才攻下來,就这样舍弃的话,那么我们有以什么地方作为立足之地?”当下便有将领出声反对。

“此举虽有些令你们费解,但却不得不为之。”燕云动低沉着声音道。“既然日后我们想要分散到各方,便要选择一个可以建立起各方通讯,支援的地点。”

“朔云城太过孤僻,实难当此任。因而我们要寻找另一处地理位置稍微适当,却又不太明显,首领更替也不会让皇室注意到的城池來作为我们的大本营!”

燕云动的一番话,倒是让众多将领齐齐点头,于是便再也无人反对,似乎此事便这样定了下來。

ps:调整一下,从明天,最迟后天开始就日两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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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三六 劫起于此?

上云城某处普通的客栈厢房之内,徐帘等人正看着刚刚外出归來的叶东來。

后者的面庞上带着一丝凝重,目光中还带着些微的震撼和难以置信。

“我得到消息,昨日凌晨十分,城主府通过阵法传递下消息來,让各方势力往雪云边境东北方向移动,而后合力剿灭自在魔门。”

徐帘面上的神色很平静,仿佛并不意外这样的一个消息。

“那叶师兄你的意思是,欧阳岚应该很快便会赶回上云城了?”

倒是青萝悄悄的看了他一眼,见后者并沒有开口的意思,方才樱唇微启道。

叶东來点了点头,旋即面露一丝苦笑看向了徐帘。

“欧阳岚应该便会在今明两日之内返回上云城了,至于他前去领城耽误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或许叶家知道这其后的某些隐秘,但却不会告诉叶东來。

因为他此刻明摆着站在了万剑宗一方,那么让他知道领城的算盘,也就等于和皇室作对……纵然以叶家这样的豪门,也根本不敢在这种问題上越雷池半步。

“你不得而知……并不代表我不得而知。”徐帘突然若有所思的笑笑,然后道。

众人的目光瞬息落在了他的身上,叶东來倒也沒有觉得徐帘是在肆意妄言。

因为当他得到消息的时候,聚在雪云的无数势力,已经尽数往自在魔门所在的地域赶去了。

而徐帘言语中所谓皇室对各大势力的洗局开始的意思,岂非正是指剿灭自在魔门?

剿灭魔门,看似多方合力围而歼之……但自在魔门作为苍云郡顶尖宗门,又岂是等闲之辈。

皇室的目的很简单,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义心泛滥要除魔卫道。因为自在魔门地处苍云郡,也在皇室的掌控之中。

无论正派亦或魔道,只要是修者,人类那在皇室心中便都是同等地位的。

所谓正邪,也无非是人心罢了。不过魔道功~法大多讲究速成,动则残杀黎民百姓以血魄灵魂增进修为,所以口碑比之正道修者自然要差上许多。

皇室这一次的主意明摆着就是要正魔两方的势力互相残杀,而后等着收拾残局便是。

自在魔门既是魔道修者的门派,那皇室的一切决定便不会有丝毫的违和感。正魔不两立,虽然真正的情况,一般正魔的高层都是相安无事,但既然皇室发了话,那不打也得打!

魔门胜,那自然是苍云郡等无数势力尽皆被灭。魔门被灭,苍云郡一众势力也决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要知道皇室所下的命令乃是让他们前去自在魔门的宗门处强攻,而非是在两方天时地利相对等的情况下开战。

单单自在魔门的护宗大阵,便绝非是好相与之物,保不准在这一处关隘就要死伤无数。

面对一些邪恶到极点,类似以万魂祭灵一类的阵法,敞若沒有上境强者以力破法直接将其打碎,那么便整整需要近万灵魂去硬生生的填出一个空挡來。

而已魔门的手段,在自己的门派中立下这样残忍无道的阵法,也绝不是什么稀罕事。

所以皇室下令,让诸多势力去剿灭自在魔门,便是这一次对各大势力洗局的开始。

因此徐帘在万剑宗胸有成竹的一番话,转瞬间便实现。

所以当他这一次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几乎是让人觉得他异想天开的说出这句话时,包括一切以证据为重的叶东來,都不自主的选择了静观其变。

当然,他不选择静观其变也沒用,难不成还要去嘲讽对方不要异想天开么?问題是就算他这样做,徐帘八成是连面上的神情都不会改变分毫。

“欧阳岚此去领城,能有那个本事让他耽搁如此之久的人不出一掌之数。”

徐帘顿了顿,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于是换了一个比较通俗易懂的方式,伸出手掌道。

“赵清虚算一个,神秘的老天尊算一个,苍澜领的领主于训算一个……不过以于训的身份,在这种时机实在沒有任何理由需要留下欧阳岚。”

叶东來疑惑的思索了片刻,旋即又有些不解。

“于训沒有理由留下欧阳岚,那今上和你口中的那个老天尊就更沒有可能了啊?”

叶东來虽是叶家嫡子,但根本不知晓监天阁之事。毕竟叶家只能算是苍木州级的世家,放眼整个大宋,还沒有那个资格跻身进顶级家族之例。

“愚昧……”徐帘苦笑了一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于训的身份刚刚好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上。说他位高权重,不过一领主而已但以他的实力和身份,是绝不可能因为私事而留下欧阳岚的。”

“因为以欧阳岚的实力,于训显然不可能有什么事需要他的帮忙。若不是私事,那后者也沒有那个胆子敢下令拦住他了……”

叶东來又将目光落在了徐帘的身上,还是一副半知不解的样子。

虽然青莲和蝶依也是有些疑惑,但却沒有如同叶东來这般显而易见。至于寒碑颂,却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几人在谈论的事情一般。

“……”徐帘看着叶东來的模样叹了口气,“你的思维可以不要纠结在于训的身上,换个角度去想,为什么他沒有胆子在公事上留下欧阳岚?那是因为洗局一事乃是皇室对自己权势定期的一个收拢,在这种情况下,一切自然以它为重。”

“到了这里矛盾就又出來了……既然以洗局之事为重,那前些日子既然多方势力齐聚,为何皇室便直接就下令让他们去剿灭什么魔门?”

“很简单,发生在意料之外的某些事情,让皇室自己都乱了阵脚。”徐帘言及此处,眸子里闪烁出一缕精芒。

叶东來此时倒有些听明白了徐帘的意思,于是他自作聪明的接过了后者的话來。

“你的意思是在这个时间段发生了一件让皇室措手不及的事情?然后今上下令,让各地郡城的那些城主等候消息?”

“你倒是够聪明。”徐帘笑笑,转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蝶衣和青萝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当下就是抚额长叹起來。

“我的意思是,你还真有够白痴的!”徐帘叹息罢,直接就怒喝了一句,倒是让叶东來的神色一下子滞住,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欧阳岚是个什么东西?赵清虚有必要跟他们这种档次的人直接下达命令?”

“你给我闭嘴!”看着叶东來嗫嚅了一下嘴唇,徐帘直接一眼瞪了过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问題是于训他有那个胆子敢私下命令?”

“综我以上所述,事情其实很简单。一件让赵清虚阵脚自乱,不得以放下对各大郡地洗局的事情刚刚好在这个时间点发生。”

“而等欧阳岚等人赶到苍澜领城的时候,于训根本就是因此事而脱不开身!”

“于训脱不开身跟欧阳岚有什么关系……”叶东來有些委屈的为自己辩驳了一句,似乎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是很白痴。

“用一句最直白的话來说,欧阳岚等一众城主根本沒有见到于训。而后者因为脱不开身,同时也沒有得到上面的命令,因此也不敢下令让他们回去告之各方势力这一次洗局的规则!”

“所以欧阳岚这段时间其实一直都被晾在城主府,压根就沒有见到于训。”

徐帘自信满满的给出了最终的答案,敞若欧阳岚在此处听到他的一番话,只怕直接就要骇的面无人色了。

因为徐帘所猜测的一切,竟是沒有分毫误差。

当然那让赵清虚都不得不慎重对待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欧阳岚也好,于训也好,根本就沒有得到丝毫的消息。

徐帘言及此处,目光却是突然落向了雪云沼泽所在的方向,他的头高高扬起,透过窗户似乎看到了那直入云端的一座山峰。

(妖现,大劫将起……劫起于此么?)

徐帘看着远方那碧蓝的天空,心中暗自低声呢喃道。

“好吧。”叶东來点了点头,示意徐帘说的很对,当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自己也不清楚,姑且也就认为后者分析无误了。

“那现在的问題是,欧阳岚回上云城之后,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在城内躲着?”

但以欧阳岚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绕过沈言,所以就算徐帘、青萝等人并非万剑宗的弟子,可既然跟叶东來走在一起,那自然是宁杀错不放过。

欧阳岚很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将他们其中的某些人抓起來,以此來逼迫沈言露面。

而在皇室对各方势力洗局,依靠各大城池的军队准备收尾工作的时候,以叶东來的身份,决然不适合跟欧阳岚大打出手。

可他如果不动手,徐帘等人只怕根本就不是欧阳岚的对手。

因此叶东來此刻倒是萌生了起來的念头,以他的心思,觉得现在去自在魔门所在的地方,都比呆在上云城好得多。

毕竟沈言就算能脱困,那么自投罗网跑回上云城的可能性实在是不大。相反因为大长老的吩咐要帮助万剑宗度过这一次的洗局之难,那他赶往诸多势力的战场似乎更合理一些。

“我不是说过了么……凡事静观其变就好。”徐帘扬起眼帘,那种云淡风轻的笑容再度浮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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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三七 执著的南酒仙

“小姑娘,你真的不考虑考虑老夫的提议么?”

一处荒无人烟的平原旁,一前一后有着两个身影迎着夕阳朝远方行去。

前方的女子听到身后传來了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苍老声音,有些颓然的停下步伐回过头去,在老者那期待的眼神下,她也沒有答话,只是挪动有些疲乏的身子依着路边一株孤树坐了下來。

“如果不能救天下苍生。就算是能凭借自己的意愿行事,入得了天下得了海又算什么……胸怀大志的人不少,你大可以去找他们做你的弟子!”

沈如烟歇息了片刻,方才有些气喘吁吁的道。

她此刻越发觉得这老头有些不正常,而且很可能是一个骗子。

因为昨天傍晚看见一只小狐狸,居然就将他吓得差点沒趴在地上……如果真的如他自家所说的那么厉害,也不会纠缠自己这么久了。

沈如烟实在沒有弄明白,这老头到底是看上了自己哪一点,非要收自己做他的徒弟。

不过就算对方真的是什么声名显赫的南酒仙,她也沒有要去拜师的打算。

以她看见朔云城的战乱祸及周边,便一路走來一路跪拜而來的悲天悯人之心,又如何能修炼的了那些伤人性命的功~法秘术。

“你成了我的弟子,便会知晓有着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到底会有多妙。”

南酒仙一路跟來,从头到尾就沒有想过要放弃这么一个从灵魂到身体都纯净到极致的弟子,所以继续循循善诱道。

“就比方说你现在要去找你的弟弟,等到你步入炼髓境,行走起來足下生风,一日千里!敞若踏入神醒境,便可御空而起,纵是一日看尽千山都不足为奇!”

“若再进一步,悟透着体内本源,修的五行之精,更是阳寿大增,已然踏足苍云郡上层修者之例。”南酒仙口沫横飞的又说道起这些好处來。

说完这句话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发觉沈如烟正用一对眸子盯着他,只道自己说的话稍微起了点作用,于是更是滔滔不绝的讲述起來。

“待得本源通明,体内真气循环周天生生不息……而后再破周天大成境,破大圆满境……直到轰碎晶障,一举登天!”

南酒仙说到此处,面色终于是变得凝重和期待起來。

他几乎可以想象,面前这个灵魂纯净到这种程度的女子,一旦修炼起他手中的那些天级秘法,究竟会有着怎样的进境。

“等到那个时候,你便真正的拥有了在整个苍澜领说上话的权力。你的弟弟,你的家族都会因为你的成就,而一跃成为整个苍澜领城的豪门世家!”

南酒仙言罢,偏过头去似乎想要看看沈如烟的表情有沒有变得更向往一些。

不过他却发现,女子居然是整理一下自己那朴素的灰色长裙的裙摆,然后站起身來,又缓步朝着远处走去。

“喂----你等等啊,你到底考虑好沒有要不要做我的徒弟?”南酒仙愣了愣,而后急急忙忙的站起身來,再度跟了上去。

他虽然大抵知道又是这个结果,但还是感觉有些啼笑皆非。

以他南酒仙的身份,又何曾受到过这般冷落……不过沒办法啊,谁让他遇见了这样一个错过之后,可能终生都不会遇见第二个的好苗子呢,无论怎样他都只能忍了。

当然沈如烟的心性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点,这一路行來对于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女子來说,简直是苦到了极点。

可南酒仙却从未听到过沈如烟叫一声苦,喊一声累。

这样的信念还只是为了寻找她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弟弟,心地善良不说,还又重情又美丽,这样的好弟子要是错过,简直是要被天打雷劈啊!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南酒仙和沈如烟又保持着一前一后恒定的速度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段上行走着。

夕阳渐渐跌落远山,夜幕很快降临,沈如烟抬头看了看越來越暗的天色,以及再往前不远处,似乎不得不进入的一处峡谷,只好再度停下了步伐。

今夜无月。

因此原本想接着月色赶路的沈如烟也不得不想办法在原地休息一夜了,只不过还得找个背风的地方,免得翌日醒來着了凉。

“你要去哪里?”南酒仙见沈如烟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朝前方右侧走去,不由得出声道。

“那边有条小溪,应该是从山峰上留下來的,居然汇成了泉。那儿树木也不少,应该可以挡一挡夜风,今夜就在那里休息吧。”

如果不牵扯到拜师这个问題,沈如烟倒也沒有表现的多么不近人情。本來她就是一个除了自己的原则底线意外,对于其他事情都比较不在意的人,于是也不介意南酒仙一直跟在自己身旁了。

当然若是这个老头不整天的纠缠着自己拜他为师的话,那就更好了。

南酒仙探头看了看,却是在心底暗自苦笑。夜里歇息居然还敢选择这附近唯一的一处水源旁,果真不愧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啊!

这些地方无城池,也无任何宗门,那么铁定便有着妖兽甚至隐匿在山林间的魔门散修……夜里出沒的妖兽也不少,保不准去喝水的时候就直接顺便一口将你这小女娃娃给吞了。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南酒仙心底的念头罢了,沈如烟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以他的修为稍微散露自己的一些气息,根本不会有任何妖兽敢于接近。

“昨天那只小狐狸……”南酒仙正一边思索着一边跟在沈如烟的身后朝那处山上留下的小溪汇聚成的湖泊走去,却突然听闻女子惊喜的轻呼声。

沈如烟自然很高兴,昨天这只狐狸不知道被荆棘还是什么给弄上了后腿,所以她就简单的给包扎了一下,然后就看着这只白色的小狐狸跑的沒了影儿。

沒想到今天居然又看到了它,沈如烟对这么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自然是爱心泛滥。所以便想要低声将它给抱起來,却不料身后传來一声仿佛猫儿被踩着尾巴一般的尖叫。

“啊----狐……狐狸……”南酒仙有些瑟瑟的站在沈如烟的身后,看着她面前那一脸萌样的白色狐狸,不由颤颤巍巍的道。

小狐狸扬起萌萌的脑袋,用一种很疑惑的目光望着沈如烟,似乎不知道这个老头不喜欢自己,于是便“嗷嗷”的叫了起來。

“别……别……”南酒仙立马被惊吓了一大跳,然后猛的后退了一步。

“酒仙爷爷,你怎么会怕小白的?”沈如烟将白狐狸从地上抱了起來疑惑问道,小家伙一脸享受的腻歪在了她的怀里。

“我记得上一次你在城里看见耍猴戏的带着几只棕色狐狸,也沒见怕成这样啊!”

南酒仙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和沈如烟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沒……白色的,我就怕白色的狐狸。”他望着沈如烟怀中的白色狐狸,不寒而栗的颤声道。

沈如烟见他模样一时觉得好玩,便抱着白狐狸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还将它朝前送去,做势欲咬南酒仙。

“别!离我远点!”南酒仙的神色之中闪过一丝惊惧,然后周身气势凛然而发,沈如烟轰的一声便被震飞开來,然后啪的一声跌在地上。

本來她的身躯便已虚弱的紧,这般从两丈來高的地方衰落在地面,吃痛之下倒吸了一口凉气后,便沒有多余的力气再发出什么其他的声音了。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真的很怕白色的狐狸。”沈如烟稍稍恢复了片刻,想到的居然不是南酒仙的气势掀飞了自己,而是为自己先前的举动道歉。

“嗷嗷----”在她衰落在地上的时候,那只白色的小狐狸也从怀中滚落了出來。它从不远处跑回沈如烟的身旁,紧接着便是一脸敌视的望着南酒仙嘶哑咧嘴起來。

“沈姑娘----你沒事吧?”南酒仙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气势,然后有些紧张兮兮的看了看四周,似乎是怕自己这番模样被其他人瞧了去。

“我……沒事。”沈如烟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來,然后露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不过这个动作,似乎又触动了背后的伤势,让她不自主的扯了扯嘴角。

“别动,我帮你看看!”南酒仙此刻似乎平复了一下心情,加之小狐狸还站在地上,所以他便稍稍靠近了沈如烟一点。

“等等,就算你帮我治好伤势,我也不会因此而答应做你弟子的!”沈如烟面上先是闪过一丝感激,旋即又警惕道。

“我不会用这个來威胁你。”南酒仙苍老的面庞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而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沒对方想得那么卑鄙。

他只是探出手去,真气流转片刻,沈如烟便感觉自己背上那淤青红肿的地方一下变得清凉起來,片刻之后再伸手去触碰了一下,却发现已然察觉不到分毫疼痛了。

不过她身上的疲惫却仍然存在,并沒有因为酒仙的真气隔空在她体内流转了一圈便驱散了她的匮乏。

当然要这样做也是可以的,但沈如烟毕竟沒有修炼过。南酒仙若是动用自己的真气來压榨她的精力,显然是治标不治本。

“小白乖,别盯着他了……他不是故意的。”沈如烟见白色的小狐狸还在原地,于是又将它抱了起來柔声道。

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感觉到了沈如烟身上温暖的味道,小狐狸眼中的敌视消散开來,又享受的腻在了女子的怀里。

“酒仙爷爷,咱们先去湖边喝口水,然后再看看哪里适合做晚上歇息的地方。”沈如烟安抚好了小狐狸,然后又转头对一脸莫名之色的南酒仙道。

虽然和沈如烟朝着湖泊走去,但南酒仙面上的神色却有些凝重,也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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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三八 眼不见,心不知

沈如烟同南酒仙沒多时便來到了那由一处山峰上流下的小溪汇成的湖泊旁,此刻夜色越來越浓,虫豸的声音也终是悉悉索索的在草丛里响了起來。

看了看湖水很是清澈,沈如烟便伸出素手轻轻捧了一捧送到嘴边,刚刚喝了一小口便听到小狐狸嗷嗷的叫声。

“怎么,你也渴了?”沈如烟眉眼如新月般弯了起來,将手靠近小狐狸毛茸茸的嘴边道。

不一会儿便听到啾啾吸着水流的声音,不过饮了几口,小狐狸便直接窜到了湖泊旁,依着一株树木的根部蜷缩了下來。

南酒仙不知不觉的站在了沈如烟的身后,后者听到脚步声便转过头去。

“我看我们也不用去其他地方了,今夜就在这里休息了。”沈如烟一边撩着水清洗了一下风尘仆仆的脸庞,一边轻声道。

南酒仙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并沒有意见。

沈如烟所谓的休息,便是依着一棵树,亦或者一块石头,然后眯着眼睛小睡一会儿。

不过南酒仙修为有成,莫说这短短数日,纵然让他经年累月不休息,只要体内真气仍然循环不息,那自然不会疲惫。

所以待得沈如烟靠在树木,石头上小寐之时,他直接就负手而立站在原地吸纳起天地灵气,哪里又会浪费时间去睡觉。

更遑论,若非他在此,沈如烟除非找到一些树洞山腹之内的隐秘处,否则哪里可能会睡得如此安稳。

当然前些日子沈如烟所经之地大抵不远便会遇上城池,所以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倒也不大可能遭受到袭击。

可现在的地方根本就处于一个荒凉地段,前后离下一个城池都还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在这样的情形下,沒有城池内的修者去剿杀四处的妖兽,这些山林野地自然便会很危险。

“怎会如此!”

南酒仙突兀的一声大喝,忍不住凌空一掌拍向了那清澈的湖泊。

嘭的一声炸响,沈如烟被有些冰冷的湖水洒了一身,不过她却只是有些惊异的看着一脸迷惘和不解之色的老者,完全弄不明白到底对方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南酒仙看见自己又不经意间失手波及到了沈如烟,心头暗道这两次下來,自己想要收她为弟子的机会只怕变得就更低了。

不过连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会如此耐不住性子,所以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南酒仙散去手中的真气,正准备出声道歉,却发觉沈如烟理也沒理他,只是低下身去,从地上捧起一条数寸长的银鳞小鱼,而后满面心疼的将其重新投入了湖水中。

“哼----”南酒仙也不知道这会儿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而烦心,看到沈如烟的样子,居然是冷冷的哼出了声來。

“既然被拍上了岸,那便合该它命中有此一难,你又何必将它再扔进湖里。”

沈如烟转过头來,轻轻咬了咬嘴唇,而后又摇了摇头。

“只要我举手之劳便是活它性命,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去这样做呢?”

“照你所说,一路走來脚下的蝼蚁虫豸不知被踩死了多少,那怎么不见你去关心它们?”酒剑仙似乎觉得沈如烟的心态有问題,于是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想要借助两者间的对话将女子这种沒必要的善心泛滥给扭转过來。

“我沒有看见……”沈如烟摇了摇头。

“你沒有看见?那便不算性命?你的念头本身就有问題……倒不如拜我为师,日后握他人生死于手,岂非妙极?”

南酒仙嗤笑道,似乎为沈如烟的答案感觉到可笑。

“我不会看见别人吃肉而觉得他残害生命,因为天道往复循环,这本是至理。但我今天看见了这一条鱼被你震上岸來,只需伸手便能救它性命,若我不为那与禽兽何异?”

沈如烟很郑重的摇了摇头,示意南酒仙根本就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而你所说的蝼蚁虫豸,我眼不见,心不知,既然心不知,那你所说的一切根本就算不得数。我眼所见,心所知时,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沈如烟在寻常时候都是将南酒仙当做长辈,还会很礼貌的称呼他一声酒仙爷爷。但牵扯到这种问題上,她却是不退让半分。

因为她觉得,自己所坚持的东西,绝不会错。

南酒仙苍老的眼神微微一震,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但还不待他开口,沈如烟身后的山林中便传出一阵阵清脆的类似于铃铛一般的声音。

“好一个天道循环,往复不休。好一个眼所见,心所知时,便帮一切能帮之事,能助一切可助之人!”

如晨钟暮鼓般震撼人心,直接深入到灵魂深处的声音让沈如烟的神情蓦然变得肃然不少。

南酒仙听到这个声音面色却是忽然一变,紧接着死死盯住了沈如烟身后那漆黑的一片林木。

“两位施主!贫僧觉欲有礼----”

沈如烟瞳孔被突兀的一阵光亮刺的微微收缩,半响后她才终于看清了來者的模样。

身披锦斓袈裟,其上明珠金砂,银线紫金耀然夺目。手中杵着一根高过他两头的九环锡杖,环为晶玉,杖身似是那千年除障木。

这一身穿着仿佛在夜幕下都熠熠生辉,但周围却分明沒有半分能被反射的光亮。

丰神俊朗,虽然剃了三千烦恼丝,点了结疤,可仍能看出他绝对是一个浊世佳公子,如玉美郎君。

“沈如烟见过大师。”虽然对方的年纪看起來同自己都差不了多少,但沈如烟却感受到了那如山海一般威严肃穆的气息。

那是舍弃一切,只为寻求真我的一颗心。

觉欲左手竖在胸前,高呼一声佛号,微微欠身行礼的沈如烟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而这个时候,南酒仙方才有些莫名的望着突兀出现的觉欲问出了声。

“老和尚你跑到这里來做什么?难道你这出名的石佛寺高僧,也耐不住诵经的苦?”

南酒仙的话虽然满是嘲讽,但其间真正的意思却只有他们二人才懂。

于是觉欲便一派宝相庄严的摇了摇头,旋即那如同唱诵佛经一般的言语再度响起。

“世人只知凡间欲,谁晓经中乐无穷。贫僧來此----却是另有其事。”

言及此处,觉欲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那蜷缩在不远处一棵树下的白狐身上,然后眉头轻轻一皱,不过转瞬却又消散开來。

“它……就是只狐狸吧?”南酒仙迟疑了一下,然后方才道。这番话说的古怪,于是沈如烟有些诧异的望了望他,但此时却无人理会。

“施主说笑了,狐狸若不是狐狸,它又是什么?你若不是你,那谁又是你,你若是你,那你又是谁?”

“呼----”南酒仙闻言,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方才笑骂起來,“你这老和尚忒也油滑,老夫不与你争论这些。”

“你有事就去办你的事情吧,我还要送这乖徒儿去找她的弟弟呢!”

“我什么时候答应拜你为师的?”按道理说,以沈如烟的性子绝不会在这种场合下让人下不來台。

但南酒仙一而再再而三如此,的的确确让她有些不厌其烦。

更遑论面前这个僧人似乎很是正派,沈如烟也不愿意去欺骗一个一心向佛的出家人。

此话刚落,南酒仙的老脸一下子僵在了那里,觉欲却是一脸若有所思的笑容,他端详了沈如烟半响,方才高呼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女施主与我佛有缘,不如于我门下,钻研佛法如何?”

这番话出口,沈如烟和南酒仙皆是愣在了那里。过了片刻,还是后者先反应了过來,立刻就是破口大骂起來。

“好你个西佛陀,自己的石佛寺不好好呆着,跑來跑去干什么?还偏偏就遇到我们,你说你遇到我们也就罢了,你还不知好歹想抢我弟子?”

“施主此言差矣,她言中已然告之并未拜你为师,何來弟子一说?”觉欲笑笑,分毫沒有动怒,仍旧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

“反正老夫不管,这个弟子我要定了,凡事总要讲究个先來后到,你怎么能舔着脸跟我抢?”南酒仙见言语不是对手,直接就耍赖起來。

“你先于贫僧开口,她却并未答应。那贫僧再开口便属于贫僧在先,你此番阻挠才是不该,又怎能说是贫僧不讲究先來后到?”

论起言语上的功夫來,南酒仙自然不可能会是觉欲的对手。

正当他吹胡子瞪眼准备骂出声來的时候,沈如烟却一脸莫名其妙的模样。

“我有说过要做你们谁的弟子么?我无意跟你学握人生死于手之道……”

“女施主此言甚是。”觉欲一脸深以为然的模样,手中的九环锡杖在言语间开始闪烁着一阵阵绚烂的佛光。

“唵----嘛----呢----”觉欲的声音不断的在整个林间回荡起來,如同那石佛寺钟塔的铜钟被撞击着,传出嗡嗡不绝于耳,回响不停的声音。

随着他嘴中吐出的六字真言,沈如烟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迷惘起來。

“皈依咒,凡女沈如烟,可愿皈依我佛,以求金身正果?”一声清喝之后,西佛陀的面上已满是成竹在胸之色。

皈依咒下,他不信一个沒有修炼过的女子能抵挡住这阵法对信念的影响。

“金身……正果?”沈如烟喃喃道,眼神中的迷惘渐渐消逝,转为了期待。

而南酒仙只是紧张的看着她,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沒有打断西佛陀的举动。

“不!”沈如烟脑海深处忽然浮现出沈正天让她离开那一刻的场景,还有同沈言离别之时那个沒入夜色深处的背影。

“我还要去找弟弟……”她呢喃着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西佛陀面色一惊,而后浮现出一缕苍白。他的皈依咒居然沒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反而沾染上了一股莫名的业力。

虽然以他的佛法修为那些业力根本算不得什么,可他却从那些业力中看到了无数亡灵对这个女子的感激和谢意。

“这……怎么可能!”西佛陀满脸的震惊,他断然不会想到,沈如烟在朔云城那一战中,到底俯身叩头多少次,让多少枉死冤魂的滔天怨气因这一拜而消散。

“尘缘未了----”西佛陀面上的震惊持续了半响,方才长叹一声,“也罢!相遇即是有缘,贫僧便送你一场造化。”

西佛陀将九环锡杖高高扬起,而后在南酒仙震惊无比的目光中,轰然朝着沈如烟的额头敲了下來。

咣----

咣----

咣----

九环锡杖敲在沈如烟的额头上,居然发出了三声撞钟的悠然清鸣,而且不断的在四周回荡着。待得这声音响罢,沈如烟方才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如果她能看见自己的眸子,便能发现,先前眸子里的疲惫早已尽数敛去。

“对了,我记得刚刚你将一条鱼给震上岸來,怎么不见了呢?”沈如烟偏着头思索了片刻,然后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站在身侧南酒仙轻声询问道。

“我将它扔回湖里了。”南酒仙望着西佛陀消失处的那一片黑暗,随口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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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三九 依师兄所言

“天辰,现在局势如何?”自在魔门位于苍云郡东北方,临近苍雨郡的位置。

而以楚青衫等人的修为,自然是一日之间便能从万剑宗赶到这里。毕竟这是关乎整个门派存亡的事情,容不得他们马虎。

至于沈言的事情,自然也只能放一放了。

虽然衍天辰也很心切那所谓的沈家秘宝,但楚青衫觉得那魔宗长老言语之间还是有些不靠谱,于是其他人也只好作罢。

毕竟此时万剑宗宗主严影叛变,而隐世长老几乎都处于闭关之中,能服众的也唯有修为臻至周天大圆满的楚青衫一人了。

此时虽是深夜,但多方势力却沒有任何一方敢于疏忽。

皇室将战场定在自在魔门,那是表明了让他们必须拼尽全力……而且还要提防苍雨郡的那些势力乘火打劫,所以沒有人会愿意拖延下去。

而皇室也不会留给诸多势力太多的时间,所以所谓的洗局,其实就是一场蔓延王朝各大郡地,只出现在宗门修者之间的战斗。

因为虽然只要拿到了自在魔门九位长老之一的人头,便可以退出这场战斗保存下宗门,但却不会有任何一个宗门会安然无恙的让你离开此处。

毕竟长老的人头只有九颗,那就代表着最多只有九方势力能残留下大部分的实力。而其他的势力却必须要损失惨重,而且失败之后还得不到皇朝的资助。

等到那个时候,也就等于灭宗了,只剩下光杆司令,至少在数十年内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來。皇室的主意打得很好,名额我给你九个,至于是谁,那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完全不依靠顶尖实力或者中层,甚至是基层的比试來小范围不伤和气的挑选出可以培养的棋子,而是直接让所有势力大拼特拼,不拼就出局。

到了这种情形下,沒有人管你到底是怎样得到最后那些名额之一的。无论是隐藏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亦或者是依靠实力硬生生的杀出來……反正终归都要元气大伤,皇朝连多余的力气都不用费,自然就能稳妥的让残留下來的势力归顺。

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压根就不重要。妄图徐图发展的宗门,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因为等到你元气恢复过來,说不定下一次的洗局再度开始,又是一番龙争虎斗,这种制度下,沒有任何一个实力,能在皇室的眼皮子底下发展起來。

皇室掌控三十六州令,三十六州令手下是各大领主,领主手下又是郡城城主,环环相扣,加上监天阁的存在,简直是杜绝了一切势力反叛的可能性。

而这一次杀掉自在魔门尊者的人,就直接可以接受皇室注入的天才子弟,新鲜血液,踏足领地级宗门的地位。

听起來好听,实则就等于让你发展,然后比郡城的这些炮灰势力稍微看重你一些,带來天才弟子的同时,也就将无数皇朝之人渗透进了这个新生的领成级宗门里。

所以楚青衫现在的心思很清晰,如果有可能就直接斩杀掉自在尊者,然后踏足进领城级的殿堂。

虽然宗门要被皇朝更有力的监视和掌握起來,但其实影响不大……毕竟万剑宗也从未打着要背叛皇室的念头。

只是难免在面对某些皇朝派遣下來渗入宗门内的人时,会被对方以势欺压一下罢了。

不过步入领地级宗门,虽然立刻从苍云郡顶尖变为了苍澜领最弱门派之一,可能接触到的东西也会更多,所能见到的世面也会更广。

修者逆天而行,苦修是道,但总要知道自己要走哪条路。就算你要突破,别人无法言传身教你如何去突破,但却可以让你见识到更高一层次的修为到底是怎样的。

步入领城级,突破到上境的机会可能也是极其的小,可总要比困在一隅之地的苍云郡要大上很多。

一时的成败算不得什么,只要破入上境,立刻便能跻身苍澜领顶尖宗门的位置。

楚青衫此刻是大圆满境,所以他想的很清楚,不求无伤无损,只求宗门能保留下來。

无论是踏足领城,亦或者是留下來的残存势力,其实对他们这些人的影响,也仅仅是眼界和短时间内踏足更高层次舞台的一个机会罢了。

只要修为突破到了那个境界,更高更大的舞台自然会为你展露开來,又何必去强求这一次洗局之中的胜与败。

将宗门保留下來,就是最大的胜利。

整个苍云郡,以万剑宗、千草门和百花谷为顶尖门派的代表。

而百花谷根本就从未参加过所谓的洗局,但皇室却也沒有直接灭掉这个门派,显然百花谷与世无争的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郡城的城主压根也沒有强迫那些女修参战的想法。

这样一來,苍云西郡的顶尖宗门便只剩下万剑宗和千草门。

至于北郡、南郡各有两宗跻身郡地顶尖宗门的位置,东郡势力弱一些沒有郡地顶尖宗门的存在,不过一流宗门的数量却要多了不少。

可万剑宗和千草门一向交好,势必不会自相残杀。甚至说不定还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合手几次,相互帮助一番。

所以能预见的事情,也就是西郡那些原本处于一流、二流的宗门,势必会不择手段的暗里联手针对万剑宗和千草门。

至于北郡、南郡的两大顶尖宗门,也是要应付自己所在地域的一流、二流宗门的觊觎。

东郡沒有顶尖宗门的必然结果就是百花争艳,搞不好最后还要散到其他三方去浑水摸鱼。

只要几大郡地的顶尖宗门被剔出去,那么这些位置自然需要人补上去。

只有联手,那些一二流的宗门才会有机会。否则以顶尖宗门的实力,选择各个击破的话,很容易就能在舍弃一些可有可无弟子的情形下,让棋面为之肃然一清。

楚青衫既然想明白了这一点,自然就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大咧咧的站出來打头阵。

至少在此刻为止,明面上的所有宗门还都有着共同的目标,就是剿灭自在魔门。这会儿跳出去的唯一结果,就是被所有人集火给灭了。

所以现在几乎稍微聪明一些的人,都在等……等着绝大多数的人忍不住,便开始一窝蜂的强攻自在魔门。

这个时间段的选择很重要,跳出來的早了会成出头鸟。但迟了在最后的话,可能就只能喝汤了。

整个苍云郡势力何其之多,斩杀九大长老和自在尊者是最划算的,但也是最显眼的目标,若是去的太迟还想要浑水摸鱼捡便宜,根本连你插手的地方都沒有。

如果不能抢到九大长老或者自在尊者的人头,那么就只能去剿杀自在魔门其他弟子了。

而自在魔门是必然要灭的,否则就不能称之为剿灭。

等打到最后,其实所有人都会发现,这场战斗力根本不会有任何势力会是胜利者。所有人都是输家,都要损兵折将,最后还会因为高中层长老以及核心执事的阵亡被皇室安插进來一大部分的棋子。

虽然都是输,但也不能输的太难看。楚青衫和衍天辰二人修为最高,怎样打,怎样在前期避开和其他宗门的冲突而又能利用手中的一千名弟子斩杀到最多的魔门之人,就是他们二人需要考虑的问題。

显然他们二人在所有势力不出动周天境强者的情况下,也是不可能跳出來动手的。

这场宗门洗牌战,他们的作用就是对付魔门的长老,而不是对付各方势力的一众弟子。

谁和谁打,要在什么时候动手,怎样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都是必须要谨慎到极点才能做的决定。

一个不测,说不定万剑宗这一千内门尽皆阵亡,那么门派弟子出现断层,皇室自然喜闻乐见的安插进來一大批人手。

等到数十年后,皇室随意安插的这一批弟子成长起來,整个万剑宗也就名存实亡了。

毕竟每一个郡地里各大宗门所占据的地方,灵晶矿脉、历练之地以及冶炼武器的矿脉,炼制丹药需用的天材地宝,都是有限的。

皇室巴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揽到自己的手里,可整个大宋朝太大,于是只能让宗派和无数的世家林立,以此來收取一部分的利益。

这样看似将所有的资源都分散了,但每一份里面都能得到一些。否则全部落在皇室自己手里,连开采都是一个问題。

苍云西郡的资源最丰富,所以才会三宗并立。楚青衫也不愿意让万剑宗的基业破碎,毕竟他也是万剑宗的核心。

所有的资源,他们这些长老可以说都有份。现在严影叛变,莲花峰失去了分配资源的资格,那么所有的资源平摊下來,不知道又要多出來多少。

毕竟既然严影是叛徒,那明摆着暗自私拿的资源绝少不到哪里去。

因而无论与公与私,楚青衫都显得很认真。所以才会在深夜里不惜忍受着冷冽的夜风,和衍天辰在这里悄然观察着这一片涵括了草原,森林,山川,延绵到极远处的战场。

“局势还是很平稳……不过欧阳岚也应该回到上云城了,等到他一來,只怕到时候各方势力就会倾巢出动了。”衍天辰看着远处平原上疾行的隐约身影,低声回应道。

“虽然他是來此判定所谓剿灭之中哪一方势力的贡献更大,不过我看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最后还不是要看谁手里拿着那十个最直接的名额。”

楚青衫眸子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冷意,声音中却是带着一抹颓然。

“只要万剑宗损伤少些,我便觉得是万幸了。不过这洗局也确实得进行了,否则新冒出來的三流,甚至二流宗门太多,要不了多久就会乱套的。”衍天辰接过他的话茬,感慨了一番。

虽然皇室的做法很极端,但却不得不为之。否则宗门并起,资源势必会发生短缺,之后整个大宋朝的局势也未尝不会很乱。

“欧阳岚是上云城城主,毕竟是皇家的人,我们倒也沒有必要和他起冲突。原本凌霜在沈言一事上,似乎就有些得罪了他。”

楚青衫想了想,下了定论。

“因此我们便先等着他來此,自在魔门的人想來也不会不知道各方势力的动静,应该也很快就会有所动作的。等欧阳岚來此之后,你我便分散开來,前去自在魔门所在处看看情形如何。一旦有了机会,就立刻让诸弟子们发动攻势----”

衍天辰倒是沒有其他的看法,毕竟现在这样子的情形有些太让人不知所谓了,因此只能等欧阳岚來了,他们前去探察之后,才能做出最正确的抉择了。

“好,就依师兄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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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四十 无人信

日斜远山,此夜无月。

沈言四人终于是踏足了一处名为沙云镇的地方,不过还不待严影松了口气想要将背上的人放下來,那魔宗老者便是皱了皱眉头。

“严影,此处地界似乎魔宗的影响力并不弱?”虽然还不清楚这处地界比较厉害的魔族宗门到底是哪一派,可这并不影响魔宗老者的念头。

“看模样应该再往前行不足八百里,便能看见朔云城了?对的,应该是叫做朔云城……”严影所幸顺着回答的间隙将沈言放在的地上,后者倒也沒有再去出声嚷嚷。

毕竟他的做法本身就是为了恶心一下严影罢了,省下这么多的脚程也已经值了。

“朔云城?”魔宗老者思索了半天,“我记得有一姓韩的外门弟子应该是这城池中的将领,与其在这里歇息,不如抓紧些脚程去朔云城。”

“如果我的记忆沒有出错,当真有一姓韩的外门弟子是此处将领的话,那今夜便会过的很快了!”老者的嘴角略微露出一丝淫~秽的笑意,然后舔了舔嘴唇道。

魔宗并非是单纯性质的某一个魔门,而是许多魔门聚合起來,形成各大堂,各大殿之内的一种结构。

老者既然被派遣到了万剑宗來接应严影等人,毕竟那沈家地图当初被这个叫沈谪仙的小子夺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人,魔宗自然会谨慎而行。

而老者來万剑宗之前,显然就计划好了撤退的无数条道路。明显也就特意去探查过万剑宗周边数千里,乃至数万里之内,有着魔宗势力存在的城池和村镇都在哪些地段之内。

因此严影说起朔云城,他便想起來查探这些讯息的时候,的的确确是看到一段话提起过这个城池有着一韩姓的弟子是其间的将领,途经此地倒也能行个方便。

之所以是在这鸟不拉屎的朔云城,显然就是因为那外门弟子就是炮灰级别的人物,根本就沒有地位。

一个城池的将领想让他帮忙做些什么或许挺困难,但若只是想要在朔云城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歇息一夜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魔宗老者此去万剑宗,身上不可能会带什么黄白之物。而魔门之人所用的一些丹药和秘法,对于正道修士來说,无异于毒药。

所以如果找不到一个魔宗之人,要么大开杀戒洗劫一番,要么就只能苦兮兮的凑合着了。

可以魔宗老者的地位和实力,既然明知道前方有一座城池又怎么可能在外面露宿。毕竟荒郊野地可沒有女人,也沒有美酒和佳肴。

“朔云城已经是苍云郡的边界了么?”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明知故问道。

朔云城再往回走,显然要碰见骆驼山脉。虽然严青他们选择的路和他当初所走的路径有些偏差,但骆驼山脉绵延的极长,所以是必然要经过的。

翻过了骆驼山再前行,方才能够踏足紫云城,也就是沈家当初所在的地界。

紫云城过去还有着一段距离方才会出苍云郡步入苍风郡内,所以他这番话的的确确是明明懂却装作不懂了。

“哼----无知小辈。”严影轻蔑的笑了笑,旋即刚要开口,却又恍然。

“当时我手下之人去紫云城那个据传是当初大宋三世家之一沈家后人,同为沈姓家族的地方寻找藏宝地图,最后却传回消息是你沈谪仙将地图半路给拿走了!”

“岂料你哪里不去偏偏要去万剑宗,不过你这小娃倒也聪明,居然还懂得化名为沈言……否则我魔宗之人,早就从众多弟子中将你给揪出來了!”

沈言心头微微闪过一丝灵光。

他这会儿可以确信,虽然严影和这魔宗老者极怀疑沈家就是当初那个沈家的后人,可却仍然不敢完全肯定。

而沈家祖坟就在沈家后山的事情,这些人也是八成不知晓的。

因为他们沒有见到过地图,所以压根就想象不到,那藏宝之地居然会如此的明显。

不过现在他即便知道这些也是毫无用处的,因为他想不到任何可以脱身的办法。

无论是哪一方面,智,他又不是那个变态徐帘,说不定沒算计到别人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至于力,如果沒有周天晶障的这魔宗老者,沈言倒还有信心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严青,而后威胁严影的把握。

可这魔宗老者虽然是严青的师父,但显然并不如父子之情那般重,所以用來威胁对方的念头必然不可能成功。

再说了在已经“看”到那登天之境某些玄奥的晶障境修者面前,他只怕沒有出手的机会。

晶障境虽然仍然天凡之隔的障碍这一面,但却已然能感触到另一面的气息,这与仅仅只能融汇,形成大圆满周天的境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就仿佛是一个已经知晓了星系,以及位面存在的人,和一个目光还停留在自己所在的这一块大陆上的修者,显然不在一个层次上。

虽然前者沒有跨越位面和星系的力量,但他已经了解到了这些东西的存在,比之后者尤其是强了一星半点。

“呵~”念头转动了半天,沈言还是决定顺其自然,等到真的到了南秦九国说不定便会出现转机。

更遑论如果投身魔门能活命,对他來说也是无妨的。他自刎于天劫之下,再重头來过,所执着的东西太多太多……他还不想死。

于是乎沈言只轻笑了一声,便不再答话。

“小子,考虑考虑透露一下你所知道的一部分东西?”

见沈言不再回话,魔宗老者等人一边开始动身往朔云城而去,一边对他沉声道。

“若是让老夫满意,到可以考虑待会儿替你找上两个俊俏的女修让你小子尝尝鲜!你不通男女之事,显然不知晓其中的妙处,但老夫保证日后你定然会食髓知味的!”

沈言摸了摸鼻子,然后点了点头。

“有些东西说出來也沒关系,比如那宝藏在什么地方之类的----”他的眼角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却并不明显。

沈言并沒有低估藏宝之地所在对三人的吸引力,当下他们的目光便齐齐落在了他的脸上。

“唔~其实那藏宝的地方就在湘云镇的沈家后山里,你们自己找过去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严青面色当下便是一呆,紧接着满是欣喜的模样。

“爹、师父,那紫云城就在苍云郡内,而且还离我们如此之近,我们不如先进去探探路,拿走一部分宝贝然后再去找太师叔祖?”

啪----

一声轻响传了出來,却是严影看了看魔宗老者嘴角抽搐的模样,不由自主的一耳光扇了过去,倒是让沈言眼角的笑意更浓了些。

“你这小子脑袋让驴踢了么?他说什么你就信,如果他说那藏宝之地其实在皇宫御花园下面埋着,你是不是也傻兮兮的就信了?”

严青摸了摸方才消肿一些的脸颊,思索了一下终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于是他便转过头來恶狠狠的盯着沈言。

“不错!你这小子言语之间太狡猾了些,以后我断然不能轻易相信你的话!”

沈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的翻了个白眼,只是心中却暗道一声无奈。好不容易良心发现告诉你们真话,怎么就是无人相信呢?

ps:

今天很累,码字直接坐不住,码着码着又被老妈骂了一顿说我还不去睡觉这么晚了还坐在电脑旁。

然后就这一章吧,明天在家休息,会三更补上的。

这个月说了保持每天的更新,就绝不会少于十五万的。

另外就是本卷还有十章就结束了,下一卷的卷名叫做《青衣成雪》,童鞋们估计一下主要说的是谁?

猜对了到新卷的时候,(∩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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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四一 再遇

“太子,方远五百里内已然被吾等肃清。所以就算有其他的势力注意到了我们这一千五百人的存在,但短时间内也无法摸清我们的动向。”

朔云城楼之上,燕云动面色沉静的听着一位将领的报告,待得对方话音落罢,他方才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千五百人,断然不会引起一些强大势力的注意,毕竟人数太少,实力也太弱。之所以将周围修者与普通人驱赶离开,是因为现在我们赌不起任何的变数,至少在去到其他领地之前,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燕云动顿了顿,方才将目光落在了身周的十五位将领身上。

“想要有回到大汉朝重振我燕国的资本,尚还需要我们在大宋朝的疆土上奋斗十数年,乃至数十年……这期间一步都不能走错,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现在方圆五百里内,应当是不会有任何势力的存在了。待得明日日出之际,我们便分散开來,在苍云城境内聚合,商定接下來的路线。”

“燕九,你和燕七两人各领十五人在城头上巡逻,若是发现可疑人物……”

燕云动话还沒有说完,瞳孔便是蓦然一阵收缩,目光凌厉的望着远处。那里隐隐约约的有着四个人的身影,而且步伐稳健,显然不是寻常百姓。

“太子----”

周边的其他人当然也发觉了远处的动静,当下便是转过头去等燕云动下令。

“我本來料定从现在到明日不会有人再出现在方圆五百里内,却沒有料到居然还真的好巧不巧碰到了外來之人。”

燕云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自然不会优柔寡断。

“若是时间上不是如此巧合的话,倒是沒有必要管这一群人到底要做些什么。但现在周遭势力和修者,以及普通百姓几乎绝迹,在外人看來必然奇怪到极点。”

“所以这四人----留不得!若是他们不入城便罢,入得城來,便教他们有來无回。”

燕云动身旁的十五位将领皆是流露出一丝慎重之色,自然也明白这四人知晓了朔云城完全成了空城之后,出去宣传一遭,保不准郡城甚至领城就要派人查探一番。

这样一來对于他们是极为不利的,等到他们离开此处之后,查不查倒也无妨……可绝不能在他们还沒有离开之时,便让人将此地奇怪的现状散布出去。

“太子。看模样他们四人,的的确确是要往朔云城而來了。”燕九的脸颊很消瘦,透露着一种精明干练的气息。

“燕三,燕五,燕八,你们各领百人,以前、左、右方向,形成三面围攻之势!我观那四人气度,并非易于之辈!”

燕云动听到燕九的话,心底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來,倒也怨不得他了!

“属下得令!”燕三等人同时应声,而后各自以腰间军令传讯,让三百人兵分三路集合。

“慢----”

待得远处那四人再走近一些,借着登楼远望之利,燕云动却是看清了几人的模样。

“沈言?”燕云动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如此一來倒是不好抉择了。

毕竟当初沈言等人也是将他从雪云沼泽带了出來,否则此刻他还不知道在何处呢……但现在的情形,却有些棘手。

因为另外三人看模样似乎是沈言的朋友,若单单只是后者一人,说不准燕云动还会邀请他來饮上几杯。

“罢了!”燕云动眼神明灭不定了片刻,终究还是叹息一声。

“不必出城诛杀他们四人了,其中有人乃是本太子的救命恩人,所以应当无碍!”

燕三等人本來听到他说不必出城诛杀來人,便是面色一变想要出声说些什么。可听到燕云动说里面有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当下这些人也便打消了其他的念头。

毕竟他们能得到燕惊天的信任,让他们跟随燕云动來到此处,显然沒有人会是无情无义之辈。对自家太子救命恩人出手的事情,倒也无人干的出來。

虽说那个救命恩人,只能算勉强是罢了。不过若是在雪云沼泽停留的久了到底会遇到什么危险,连燕云动自己的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说是救命恩人,虽然勉强了些,可也并不为过。

“随本太子出去迎接。”

燕云动虽然有着燕国太子的尊贵,但对于沈言,却也还持着朋友之礼。虽说众人只是在雪云沼泽有着些许交情,不过毕竟也能算作朋友。

而且他也感觉沈言、叶东來等人都并非无情无义之辈,就算知道了他的秘密怕也只会报以一笑,否则只怕还要思量一番到底要不要和对方见面。

燕云动一众十六人便在城门口站定,看着不远处那四人离此处越來越近。

且说燕云动等人站在城门前,加之城门旁建筑中的一些烛火都还亮着,因而离此越來越近的沈言几人,也是看见了城门口的十六个身影。

“一个周天大圆满,三个神醒境,十二个内息境!”魔宗老者乃是晶障境界的半步上境强者,自然很容易的便在彻底看清楚十六人相貌的时候,感应出了他们的修为。

毕竟燕云动等人也沒有修炼过隐匿自身修为的秘术,所以很容易便被高他们一筹的魔宗老者查探出了真实实力。

“这几乎是一个弱一些的郡地级一流门派一半的实力了,这个偏僻城池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强者?”魔宗老者面色一紧,心下便是谨慎了几分。

不过害怕倒也不至于,对面十六人虽然实力都很强大,联手之下对付两个周天境大圆满的修者,也许都有可能取胜。

但他却是半步上境,已经看到了晶障另一面世界的强者,自然不是两个周天境大圆满联手便能对付的。

所以即便燕云动等十六人联手对付他,魔宗老者也自信有能力将他们全部灭杀于掌下。更遑论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同为周天境大圆满的严影,那胜负几乎就是既定的事情了。

因此魔宗老者只是心头微微一滞,稍微谨慎了些,却也沒有顿住脚步,依然往城门处走去。

实际上他宁愿相信这十六个人压根就跟他们无关,毕竟万剑宗就算再厉害,在察觉不到他们气息的情况下,同为周天晶障的万剑宗隐世长老,也沒有法子能这么快找到他们的踪迹。

更何况还是在他们的前路上布下的埋伏,那就更不可思议了。

“燕云动?”沈言心头蓦然一跳,几乎差一点惊呼出声來。对方在出了雪云沼泽之后便毅然离去,怎料好巧不巧的在这个地方相遇。

看见对方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沈言立刻暗叫糟糕。

他一人在魔宗手中,就算到了南秦九国会遇见上境的魔门老怪物,但只要在他沒有说出藏宝之地下落的时候,就几乎不太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可现在若是燕云动突兀的和他打招呼,亦或者出现在城门处真的是为了迎接他的话,那么很可能会让魔宗老者认为----

燕云动等人是为了对付他的,而已身旁这些魔门之人的性子來看,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几乎就不会给任何人反映的机会。

说不定等燕云动刚刚迎身上前说出“沈言,又见面了”这句话,魔宗老者以及严影便会以雷霆之势动手,而后瞬间灭杀掉数人。

这样一來,可就算是沈言对不住燕云动的一番热情了。

不过现在他却沒有任何办法去提醒对方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说不定里应外合之下,阴掉严影,然后再合力对付魔宗长老,还有可能脱身。

思索之间,众人已经是踏足了朔云城门的范围之内。几乎借着城门那细微暗淡的烛火,都能看清城头上那硕大的“朔云城”三个字。

到了最后不足五十米的地段,魔宗老者沒由來的感觉到身边沈言的呼吸似乎变得有些紊乱。因此他心头的疑虑和困惑更甚,处于谨慎之下,几乎连步伐都稍稍的变慢了一些。

“沈兄----”

燕云动不在局中,自然沒有发现魔宗老者等人不自然的面色,更是不清楚沈言此刻的复杂心理。见众人已至身前,便直接迎了上去。

虽然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沈言一直都偏着头,似乎根本沒有看见他一般。

他这番举动,几乎和沈言所想象的局面差不多。而后者也在瞬间察觉到了魔宗老者气势的细微变化,表明了对方已经在暗自蓄力,似乎打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念头。

毕竟魔宗老者现在完全就是用一切再赌,背叛了魔宗,在沒有去到南秦九国之前,都仍处于危险之中,由不得他有半分懈怠。

敞若燕云动此举便是为了靠近前來偷袭,也许就在他分神和迟疑的一瞬间,严青亦或者严影便要付出性命,亦或者重伤的代价。

沈言蓦地将头转了过了,看见一步步朝众人走來的燕云动,瞬间做出了决定,而后纵身便朝后者跃了过去。

他准备搏一搏,看看能否和燕云动等人聚在一起。所以在朝后者跃去的一瞬间,他便蓦地大声喊了出來。

“燕云动----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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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四二 人多势众

燕云动身为周天大圆满境的修者,反应不能谓之不快。

几乎是在沈言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并且喊出声來的一瞬间,他便立刻顿住脚步。

而后在前者飞身跃过來的一瞬间,便想要纵身跃起为他制造机会。但在魔宗老者这恐怖的晶障境前,却仍然慢了一步。

瞬息之间,在沈言的身体刚刚离开地面不足三尺的时候,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直接抓住了脚踝,而后蓦地将他从半空中拉了下來,啪的一声直接摔在地上。

魔宗老者的面上满是厉色,因为他沒有想到,沈言居然敢有如此大的胆子在他的眼皮子弟下耍花招。

不过……那该死的藏宝之地的消息啊!他此刻离开万剑宗的消息肯定已经被魔宗的其他弟子传了回去,所以已经沒有回头路了。

赌上这一切他还不就是为了当初那大宋三世家之一的沈家秘宝?若非那地方现在只有沈言一人知道,他恨不得一掌直接灭掉这个奸猾无比的小子。

可无论如何,在沒有从沈言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之时,他即便再如何愤怒,也只能选择暂且的忍耐。

毕竟虽然可以用搜魂的方式探寻沈言的一些记忆,可那种方法得到的信息很可能不完整,万一有了差错,而导致沈家的秘宝之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根本无法显露人前,那亏的便不是一点半点。

纵然他去了南秦九国有着上境修为的师叔祖照看着不会有危险,但和付出的东西却不成正比。他在魔宗经营的所有一切,全部都在他叛变的那一刻化为了乌有。

敞若不能得到一部分沈家秘宝,那么在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在那个除了自己已经逝世的师祖以外,不讲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师叔祖面前,根本不会有半分地位。

只有拿出一部分能让对方动心的利益,方才能将两者间的师叔祖与师侄这个关系牢牢绑在一起。所以沈言无论如何猖狂,至少在他沒有得到藏宝之地的消息之前,一切他都只能忍了。

燕云动在沈言被魔宗老者瞬间从半空拉下來摔落在地的时候,便顷刻间抽身暴退,而后和身后的十五人汇合在一起。

“沈家的小娃娃,老夫劝你还是乖一些的好!虽然你知道我不会杀你,但断掉你的手脚,然后再给你接回來的事情,我也不是干不出來!”

魔宗老者此刻,也不在意什么留一份颜面日后好相见之内的话了。所以直接便被摔落在地,看似极其痛苦的沈言冷声威胁道。

沈言怎么可能会感觉到痛苦,虽然这老不死的用真气阴了他一下,让他不能用真气防御之后将他给摔在了地上。

可他本身的肉~体之力,比修为要强悍出不少。所以这么些微的碰撞,几乎连让他皱一下眉头都不能。

甚至于,沈言身下的几块碎石,都被他那强悍的肉~体给直接压进了地面里。

沈言聪明的只是咧着嘴做出一副强忍着疼痛的模样笑了笑,却沒有白痴到在这种情形下,还去出言激怒这老者。

在两方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他的那一点筹码只能保证他的性命无恙。

但并不代表他有着可以和魔宗老者正面硬憾的本事,对方若真的将他的腿打断,然后在接回來,那么他又能如何?

而现在这样佯装疼痛却强忍着笑出來的模样,却会让那老者在心底认为他是在硬撑,便只会在心底冷笑一声,而不会再无聊的出手针对他。

“阁下何人?敞若与沈兄并非深仇大恨,不若与吾等行个方便!”燕云动的手指微微在身后动了动,面上却满是凛然之色。

“老夫之名,尔等还不配知道!”魔宗老者冷笑一声,然后暗自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一个周天境大圆满,可以让严影先行拖住他!以我的实力,另外的十五人,只需要须臾功夫,便能让他们彻底丧失战斗能力……)

“阁下实力虽然强上不少,但毕竟吾等人多势众,动起手來谁胜谁负却也还是两说!”燕云动的神色闪烁了片刻,然后一副随意的模样。

他之所以打定了主意要帮沈言,乃是有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念头。这也是燕惊天从小到大一直以來的为人处世之道,也因此这些将领才会如此不离不弃的追随着他的父亲,当然现在换做了他!

(这老者的实力很强,而且刚才动用真气擒住沈言的那一刻展露出了极强的血腥杀气,想來战斗的经验也极其丰富!)

魔宗老者在不断的思索着,燕云动眸子里的光芒闪烁不停,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计较。

(他的修为我隐隐约约看不透,而他显然不会是上境强者,否则哪里会与我这么多的废话!想來他的修为应该是晶障境界,而与我说这些话的原因,就是在----)

燕云动念及此处,面色猛然一紧,果然看见了魔宗老者面上一闪而逝的决然之色。

(分析局势,然后通知身后那个比我稍弱一筹,但也处于周天大圆满的境的中年人!)

“动手!”几乎是同时间,魔宗长老和燕云动同时出声道。

虽然现在的局面离燕云动所想的还有一些差距,但若是失了先手,被对方逮住机会打出了气势來,可就沒有分毫的机会了。

所以不管如何,先拼一场决然无错。虽然燕云动自己,对这一场战斗的结果也不是很确定……或者说,他也知道输的可能性极大。

“你的对手是我!”

在燕云动以及身后的十五名将领真气轰然爆体而出的时候,严影也同时和魔宗老者迎了上去,而后冷厉的喝了一声,便是直接挡在了要同那十五人形成合为之势的燕云动身前。

燕云动面色一变……他沒有料到那魔宗老者居然会如此谨慎,沒有选择直接出手对付修为最强的他,还是选择了对更弱一些的十五位将领出手。

这样一來,他所构想的局面,依靠他和十五人合力拖住魔宗老者以及那个中年人的想法,便直接落空了。

他沒有实力直接解决掉同为周天大圆满境的中年男子,但那老者却有能力瞬间灭掉另外十五人,到时候就是对方两人同时对付他一人了。

念及此处,燕云动正准备出声让众人不要恋战迅速撤退,然后再找寻机会合力迎敌,但蓦然间却听到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熟悉声音。

“严影----给小爷住手。”

沈言一根手指之上,沒有丝毫的真气,但却仿佛散发着让人目眩神迷的灿然光芒般,抵在了严青的后颈之上,而后懒洋洋的道。

话音落罢,局势倏然为之一滞。

严影猛的转过身來,看到这一幕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便是面色大怒想要朝沈言袭來,却听闻一声惨嚎。

“爹----别,他真敢动手!”严青感受到自己后颈处那杀意凛然的一根手指,丝毫不怀疑一动之下就算他是周天境,也会瞬间殒命。

“來,你动一个给小爷看看?”沈言挑了挑眉头,嘴角泛起一抹有本事你试试的笑容。

“铸体玄术!竟然如此恐怖----”严影强忍着自己将这个可恶的小子撕成碎片的念头,低沉着声音说道。

他根本沒有料到,再被老者直接以真气震散了经脉内真气的沈言,居然仅仅依靠着肉~体之力,便不费吹灰之力的擒住了自己的儿子。

魔宗老者也沒料到,他震散了沈言经脉内的真气,后者如果沒有丹药的话至少也得数个时辰才能恢复过來,但现在的局势,却直接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仅仅是在略微一愣之后,燕云动便和那十五人聚在一起,而后同时朝他攻來。

纵然是周天晶障,可他毕竟不是上境……更遑论他的肉~体虽然比寻常人要强上无数,但若是被三个神醒境,十二个内息境,以及一个周天大圆满的修者给打实在了,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但只要小心一些,稳扎稳打,魔宗老者也并不担心自己会输。达到了周天晶障,他所能沟通的天地范围和沟通程度上,都要胜过其他人不止一筹。

慢慢的磨下去,一个个的杀掉内息境的这些人,最后的胜负也不会有多大的变数。

只是一开始原本就是很轻松便能做到的事情,却因为沈言的突然爆起,一下子就变了味道。魔宗长老此刻,已经决定在战斗结束后,定然要废掉这个小子的修为……否则再这样下去,指不定这一路上,会莫名其妙的发生多少意料之外的事情。

“给小爷安稳点!”沈言指尖猛的一颤,那刺入骨髓的恐惧让以为两者交谈有空子可钻正准备反抗的严青瞬间安静了下來。

他此刻已经沒有了反抗的心思,因为他也明白沈言不敢杀了他……否则也就沒有必要威胁严影了。

“此时罢手,老夫既往不咎!”虽然有把握,但魔宗老者并不想无谓的争斗下去,因为这对他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于是心思电转之下,一边试探性的和燕云动等人过了几招,一边淡漠道。

“只要你放掉沈兄,此事便作罢!”燕云动压根就沒有和对方动手的原因,完完全全就是因为沈言,所以他便这般说道。

沈言听到此话,却是暗自摇头,若是有的选,他只怕也不会让燕云动掺和进來。

毕竟胜负太明显了,至少在他看來也是如此……不过拼一拼倒也无妨,等到最后敞若燕云动等人落败,他也有信心逼迫魔宗长老至少放掉燕云动一个人。

除非魔宗长老不想知道那藏宝之地的消息,否则再不甘心也会放掉燕云动。至于其他十五人,沈言却是沒有将他们救下來的办法。

“痴心妄想!这小子与老夫有深仇大恨,岂能是你说放便能放?”魔宗老者冷笑一声,然后气势陡然爆升。

“吾等虽有十六人,但妄图以此对付老夫,那是不知天高地厚!修为境界碾压之下,人多势众又有何用!”

燕云动的面色一紧,紧接着一滞,却是变得更为凛然。

“人多势众?我便叫你知道,什么才是----人多势众!!!”

“鹤翼阵!!!”

ps:这是第二更,第三更应该在零点之后了o(∩_∩)o~话说怎么沒人猜猜青衣成雪到底是在指谁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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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四三 祭天燃魂

燕惊天掌握了三门了不得的合击阵法,分别为灵活多变的鹤翼阵,以及刁钻毒辣的灵蛇阵,还有伤敌伤己的狂狮阵。

这三大阵法他也只是传给了燕国最精锐的五千精兵罢了,而跟随燕云动來到大宋的这一千五百人,也正知晓这些战场阵法。

这种阵法的珍贵程度自然不言而喻,但却需要驱动手印和口诀。而这个法门只掌握在燕云动和燕惊天的手里,所以就算其他人将阵法泄露,落在他人手里也发挥不出原有的威力。

“嘶----”

魔宗老者先前还在疑惑为什么在试探性对招的时候,面前这个俊朗的年轻人居然会爆发出那么强悍的气势,原來这一切都是为了遮掩这从四面八方汇聚过來的一众人的气息。

而他面对十六人的攻势自然不敢分心,因此在这种沒有丝毫光亮的情形下,被一千五百余人摸到了身前,魔宗老者也并沒有发现。

直到燕云动冷厉的话音传出,魔宗老者方才乘着这个空挡四处扫了一眼,这一望之下,便直接让他骇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密密麻麻的围上了一大群人,而且瞬间便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千余人看似修为都不高,但魔宗老者却依然面色大变。

在燕云动等十六人身形就要有所动作的时候,他终于是回过神來,便想要出手阻拦。

不过却已经是为时已晚,燕云动以及另外十五名将领,协同一千五百士兵,结成了一个从高空看时,仿佛似白鹤一般的战阵。

所有人脚下都随着燕云动的手印而动作着,一千五百余人如同洪流一般,但却给人一种诡异到极点的协调感,仿佛所有人都是一体的。

“看老夫如何破掉此阵!”

魔宗老者眸中闪烁不定的光芒持续了良久,终于是直接朝着燕云动迎了上去。

他先前之所以观察如此之久,便是想要看看,这战阵是否对他会有威胁。但观察了片刻,他却感觉到战阵根本沒有散发出丝毫的危险气息。

这样一來,魔宗老者便决定不顾一切,只要灭掉作为核心阵眼的燕云动,那么这个所谓的鹤翼阵自然也就不攻而破。

虽然依靠着阵法会让他受伤,但只要灭掉这唯一的一个周天大圆满境的修者,那么其余所有人都不足为虑。

魔宗长老既然敢动手,自然便有着自己的手段。

祭天借命神通,祭天魔道一脉,燃烧自己的神魂和寿命,以此來让实力大增。

不过这种神通,对于修者的损失,可以说是极重的。但有这样一个杀手锏在,也就让魔宗长老有了充足的信心和勇气。

但魔宗老者觉得凭借这样一个战阵,或许在战场上对拼之时会占到不少便宜。但面对他这样的周天晶障级强者,却只能起到细微并不明显的作用。

所以他根本就认为自己那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神通,决然不会有用出來的机会。

(果然……上当了么?)

燕云动的手势在魔宗老者决意动手的瞬息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心底却是平静的暗念一声。

战阵的根本不在于其他人,而是阵法的核心。

燕云动眸子里的光芒闪烁不定,看起來给人一种有些凛然的凉意。

战阵之所以称之为战阵,便是聚千万人之力,集于一人之身,以求得能和敌人匹敌的实力。

鹤翼阵的主要特征是灵活多变,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便是一种可以作为尖兵四处乱撞的阵法,因为它几乎能躲避掉无数敌人的攻击。

当然这个敌人的实力,要处于相近的地步。鹤翼阵不同于直來直去硬碰硬的那一类战阵,它的核心理念是平衡和灵动。

因为当人数多到一定界限的时候,如果想要保持住灵活这个特性,那么所有人的修为就不能相差太多。

周天境的修者和炼髓境的修者,两者之间的反应能力和执行能力就算在意识上相同,但放在身体上,就会出现偏差。

因为实力差距太多,等到真正体现在外的时候,就会造成一种巨大的错差。

而失去了这种均衡,那么战阵就不能称之为战阵了。因为连协调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同时做到同一个目标,來让战阵维系住。

解决这个问題的,还是平衡两个字。依靠战阵,來让所有人的修为通过阵眼连接在一起,而后在一瞬间拉低或增加至同一个水平线。

这样一來,所有的一切问題自然迎刃而解。

可就在魔宗老者欺身上前的一瞬间,燕云动整个人的身体上,却轰然冲出无数道真气气旋,而后轰然在他身周炸裂,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狂狮阵!”

狂狮阵,才是真正结合千万人之力于一人之身的战阵。

当燕云动捏出印诀的瞬息间,另外一千五百余人尽皆停下脚步,通过战阵的连接,将自身的一部分力量涌入了前者的体内。

燕云动气势轰然冲天而起,几乎同魔宗老者在一瞬间爆发出自己所有力量的气势一般无二。

片刻之后,这股气势不再飙升,却已然压住了魔宗老者的气势。

轰咔----

燕云动面色涨红,看着先前攻势未尽的魔宗老者,居然是直接一掌拍了过去。想要依靠体内这股暂时增加到极限的力量,将其打一个措手不及。

但魔宗老者毕竟不如晶障境已久,对气机的感悟何等灵敏。几乎是在燕云动气势开始飙升的瞬间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此时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祭天燃魂!”

猛的咬了咬牙,知道自己若再不动用神通,只怕被这一掌拍实,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但在这种情形下,受重伤与死却是无异的,无非就是让对方再补上几下罢了。

“无知后辈,胆敢对老夫动手,今日必然教你饮恨当场!”魔宗老者头顶上似乎升腾起一抹虚幻的灰白色火焰,他的神情也在这丝灰白色火焰飘然消逝后,一下子萎靡了无数。

但他整个人的精神和气势却变得振奋到了极点,那原本还稍弱一筹的气机,在使用了神通之后,居然和燕云动依靠上千人所凝聚的气势堪堪持平。

由此可见周天晶障境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恐怖,燕云动集合一千五百人的力量,虽然暂时的在气势上压倒了他。

不过在魔宗老者动用的秘法之后,居然瞬间将局势拉平。也就等于,他一人之力不过比这一千五百余人的力量,稍稍弱了一筹而已。

沈言一边威胁着严青制衡严影,一边看着长发直接在周身气势爆出体外时高高扬起的魔宗老者,忍不住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简直是非人之力。

魔宗老者居然仅仅凭借着气势的力量,就不自主的从地面之上漂浮了起來,在离地至少数丈的半空之上,他因为燃烧神魂而失去血色的唇角方才微微勾勒起來,苍老的面庞之上掠过一丝血腥冷漠之色。

“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死!”

燃魂之法,简直是用刀子将他身上的肉割下來一般。疼痛倒是其次,那种损失却足以让任何修者难以接受。

在这燃魂之法结束之后,因为神魂虚弱的缘故,他的修为少说都要倒退一个层次。

神魂虚弱,想要再站在晶障的这一边,看到另一边的情形,似乎也已经有些不现实。若是运气不好,说不定直接跌落到小圆满之境,也是极有可能的。

“惊世帝皇拳!”

燕云动根本沒有从地面跃上半空的意图,他直接仰头望着凌空而立,周身卷动起肉眼可见白色气流,散发着森森魔气的苍老身影,而后扬起右拳,忍着体内那种仿佛要爆炸的剧烈痛楚,一拳轰了出去。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声传遍四周,随之便是燕云动右拳之上仿佛蓦然的冲出了一条数丈之长,金光灿灿的龙形拳影,朝着魔宗老者奔腾而去。

“王者龙气?”魔宗老者的瞳孔蓦然一缩。

但他却沒有分毫的迟疑,在那龙形虚影奔腾而出的瞬间,便将双手摊开伸向两侧,而后掌心向上,高高举起,一副沐浴月光的模样。

只是……今夜无月。

因此在他双掌扬过头顶的那一刻,沈言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似乎都在哀鸣着。而后便是许多灰黑色,黑色的虚影,从地下,从四周阴暗的地方冒了出來朝着那半空中那魔气森然的身影聚了过去。

“怨灵集聚!”

魔宗老者整个人的面庞之上本來便因为燃烧神魂而显得苍白无比,此刻更是给人一种沒有了丝毫人类气息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当那些灰黑色的虚影不断的沒入他体内的时候,魔宗老者的眉头却是不禁的微微一皱。

“怎么此地的怨灵会如此之少----”

他本打算聚集到无数怨灵,而后直接一举灭掉燕云动等人。但却发现此地的怨灵数量,居然和他猜想的有着数十倍,乃至上百倍的差距。

可此地的格局却分明是怨气森森,鬼气凌然之象,这倒是让魔宗老者费解不已。

“不过这也无妨,纵然聚集不了足够的怨灵,老夫也能生生将你耗死!那些不属于你的力量,只怕已快要将你撑爆,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住几时?”

ps:话说咋就沒人理我捏,一个问題问了两遍都沒人理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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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四四 惊世化龙诀

魔宗老者体内逸散出森森魔气,朝他涌去的怨灵,在一瞬间便被吞噬,发出了无数声凄厉到让人骇然的哀嚎。

下一秒他扬过头顶的双手,便从上至下,浮现出无数灰黑色的虚影纠结在一起,汇成一个巨大的头颅,其间无数张恐怖的人脸不断的挣扎着,仿佛要从中突破出來一般。

而这头颅被他手掌压下去之后,那些挣扎着想要从中窜出來的人脸,也仿佛瞬间归于沉寂,被抹去了仅剩下的那一丝怨气一般。

灰黑色头颅携带着滚滚黑色的森然魔气,托着长长的黑色魔气旋流,从半空之上轰然坠落,而后和那金光灿灿的龙形虚影触碰在了一起。

一阵龙吟再度响彻整个朔云周边,而后那巨大的灰黑色头颅便被那虚幻的龙形拳影吞噬。

在龙吟声数响之后,金光灿灿偏又魔气森然的两团虚影终于是纠结着,厮杀着一点点的消逝,而后终于是同时化为了漫天的光斑。

因为魔气的缘故,从天空坠落的并非是纯粹的金色斑点,而是被中和成暗金色的光点。

一场绚烂的烟花雨,便在这样让人心悸的战斗之中坠落。但除了沈言略带震惊的看了一眼外,并沒有任何人去欣赏着曼妙的景象。

燕云动见自己的惊世帝皇拳轻而易举便被破去,却是沒有分毫的意外。对方既然能踏足周天晶障境,那自然便不会是易于之辈。

但对方居然敢吸纳怨灵來减少自己的消耗,简直人神共愤。

不过怨灵本就是六道轮回之中的异类,但佛家之人一般讲究超度。魔门之人却会纳为己用,这便是道的不同。

可天道规则,却也不会因为魔宗长老灭杀了无数怨灵就降下天谴。

因为怨灵本就是怨气太大,七魄不全,偏偏又不愿意进入鬼道的东西。超度也罢灭杀也罢,对于天道來说,都是无所谓有无的。

燕云动倒也不会纠结这个问題,毕竟若是正常的魂灵,自有六道轮回规则去处理。

他体内此刻的力量早就达到了极致,可想要面对祭天燃魂后的魔宗长老,显然还不能在短时间内决出胜负。

这样一來,对方只要跟他耗下去,待得他支撑不住,必须要散去阵法的时候,便是所有人灭亡的那一刻。

让对方连神魂都燃烧了,燕云动根本就不觉得两方还有和解的可能性。

但好在严影此刻为了自己的儿子,被沈言威胁着不敢有所动作。否则以对方周天大圆满境的修为,只要对方出手灭掉任何一个将修为依靠阵法贯入燕云动体内的士兵,这阵法顷刻间就会坍塌。

“惊世化龙诀!”

燕云动在两者攻势化为漫天光斑之后,却是连半分的迟疑都沒有。便蓦然的垂下了头颅,眼中顷刻闪烁出一阵耀眼的金芒。

“吼----”

这一次的龙吟,完完全全就仿佛是从燕云动的身体内所迸发出來的一样。

而他整个人的身上,此时也满是睥睨天下的气势。他的手掌以及脖颈之上,居然浮现出无数金色真气构成的虚幻鳞甲,仿佛一条初化为人的真龙。

既然能在大汉朝立国,无论多么弱小,也是一个国家。更遑论燕国的国力,其实也已经算作不错了,至少比万剑宗要钱强上无数。

燕云动身为燕国太子,怎么可能沒有自保的手段。但此次通过传送阵來到这里,却是意外之事,所以他那些护身灵玉,以及律令之符都沒有带在身上。

不过惊世化龙诀,却是他所修习的惊世帝皇诀中的一门可以瞬间提升自己修为的法诀。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的修为居然因为惊世化龙诀的作用,稍稍的再度膨胀了一些。

在沈言的位置看过去,燕云动整个人似乎在一千五百散发着耀眼金芒的人群中,成为了最健硕的存在。

他的身躯此刻已经完全暴涨到了近乎一丈,整个人看起來就像是一个临世天兵般威武不凡。

不过身处其内的巨大痛苦却只有燕云动一人知晓,惊世化龙诀将他的修为增幅,却让他本身已经被真气撑到极限的身躯再扩张了不少。

所幸因为惊世化龙诀让他暂时性的肉~体变得坚韧了无数,所以倒是沒有直接被撑的爆体而亡。

不过这番变化却惊的魔宗老者直接便是浑身一颤,气息都是一阵紊乱。

因为他感觉到面前这个身体膨胀到近乎一丈,浑身满是金色鳞甲的家伙,似乎已经重新取回了气势上的优势,牢牢的压住了他一头。

“怎么可能----”

魔宗老者顿然慌了,然后忍不住的便是惊呼一声。

半步上境虽然都是半步上境,但其间的一点点的差别也是极为巨大的。

其实很简单便可以形容现在魔宗老者和燕云动之间的差别,两者原本一个是阴阳七百二十周天周天大圆满,一个是七百二十周天圆满,并且看到了另一面天地的某些东西的晶障境。

现在就将他们两者的所有领悟和对天地的掌控完全剥夺掉,而后其中一个的力量比另外一个要强了一些。

力量上的差距是最明显的,只要战斗之下必然立见分晓。

短暂的依靠阵法提升修为也就导致了燕云动不可能会任由魔宗老者拖延下去,所以绝对会來个速战速决。

而对方此刻的模样,似乎也正有这个打算。

魔宗老者的目光微微一凛,然后四处转动了起來,不过却发现四周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根本沒有可能逃避开阵法的笼罩范围。

这样一來,他若是转身逃,那么只会败得更快。

当他发现用手指抵着严青的沈言时,心头却是暗自怒骂一声早知便该将这小子的手脚完全废掉,否则此刻哪里会如此被动。

现在的阵法完全将目标锁定在他的身上,也就是说无论他想要对谁出手,只要在阵法范围之内,都会是变成他和燕云动的直接对碰。

所以只有另外的人才可以破坏掉这个阵法,而且还必须要修为不能弱于燕云动本身的。

那么这个人选就只有严影,且不说沈言不可能这样做,他的修为也比燕云动弱了不少。

“该死,此地的怨灵怎会如此之少----”魔宗老者先前倒是沒有在意这些事情,但此刻却是差点沒有因为这里的怨灵数量而暴跳如雷。

他的某些神通秘法,能将怨灵吸纳而后爆发出强悍的力量。

可现在,却是成了空谈。

思索半响,在燕云动身上的气势终于不再波动起伏不停,稳定下來后,他终于是将目光落在了严影的身上,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

“严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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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四五 变故突生

魔宗老者言语之间的意思表露无疑,他明摆着就是告诉严影,你动手从外破掉这阵法。

而你那儿子的性命,就不必去管了。因为他感觉,若是再这么拖延下去,就算最后燕云动被这庞大的力量反噬,他自己也得失去反抗能力。

动手你妹啊!严影几乎便是在心底如此哀嚎了起來,他既然从一开始便被沈言威胁着不敢有丝毫动作,显然是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看的极重。

现在魔宗老者却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叫他杀掉自己的儿子,试问严影又如何会这般去做?

这与惧怕和敬畏无关,完全就是一种处于父亲对儿子的爱罢了。

所谓虎毒还不食子,严影只不过是修炼魔道功~法罢了,又怎么会做出这般狼心狗肺之事。

而严青也在听闻这句话后大惊失色,顿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师尊。

看着那张此刻满是血腥,萦绕着无数黑色魔气,看起來让人感觉到陌生的苍老脸庞。

“爹----”严青只看了一眼,几乎便是大失分寸。怎么办?自己无比敬重的师尊,居然想要舍弃掉自己的性命。

虽然并非直接出手击杀他,但这一切毫无疑问间接是魔宗老者一手将他推向了绝路。

因而早就内心彷徨到极点的严青不由得大声哀嚎了起來,以其能从自己父亲的反应之中,稍微做出一个判断來。

沈言却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但他看见燕云动此刻那浑身遍布虚影金色鳞甲的模样,当下便是知晓了大半。

于是听到严青的喊声却也并不加以阻拦,完全任由严影做出一个反应來。

这个时间不会很长,看燕云动气势似乎已经稳定到了一个极限。这并非是他要停止动手的缘故,而是他的气势以不再上升,趋于平稳。

也就代表着体内的力量达到极限的那一刻,也就是燕云动爆发的那一刻。

因为他根本无法依靠自己的躯体去承受着一千五百余人,以及惊世化龙诀同时带來的巨大增幅。

他气势和力量达到极限的时候,唯有两个结果。一个就是在达到瞬间将那无比恐怖的力量完全宣泄而出,另一个就是在达到临界点后仍不停止,下一瞬便爆体而亡。

所以在这样的局面之下,也怨不得魔宗老者心狠手辣。他也乱了方寸,沒有了抉择。

此地怨灵之力太过于薄弱,以至于他的许多手段根本就无法使用出來。依靠燃烧怨灵的力量,但短暂的获得提升,也就成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魔宗老者虽不是常人,但面临自己很快就要在燕云动的致命一击下两败俱伤甚至濒死的局面下,他也只想出了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用严青的性命來换取阵法的破绽,而后一举破开战阵,撑着力量反噬之际,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燕云动。

沈言之所以沒有在一瞬间做出反应,是他有把握严影无论答应与否……断然只会选择直接去破阵,而不会向他出手。

毕竟他不但掌握着那所谓沈家的藏宝之地的信息,手中还拿捏着严青的一条小命。

尽管对燕云动等人出手破坏战阵,严青也几乎是有极大可能会陨落了,但毕竟还有一线生机,敞若对沈言直接出手,而后再选择去破坏战阵,那么前者近乎必死无疑。

但事情的发展虽然有些迭迭起伏,不过却是因为燕云动那远超于沈言想象的实力罢了。

可在魔宗老者让严影动手,以及严青喊出“爹”的时候,之后发生的事情却已然沒有太过出乎他的意外。

(毕竟这种事情,似乎已经是既定的呢……以严影的性子,敞若一开始便不在意严青,那也不会在乎我的威胁。那老不死的,似乎太低估他对自己儿子的感情了!)

沈言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弧度,却是在心头暗自道。

不过转瞬间他似乎又发现了什么般,不自主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暗骂了自己一声。

(呸----什么叫做既定的事情,我怎么也学起那个家伙來了。)

沈言心中的念头还沒转完,果真听到严影只是略微一滞,便直接有些难以置信的反驳出声。

“长老,这贼厮利用战阵,毕竟是外力之功,又哪里能长久保持这样的战力!”

严影身为周天大圆满境的修者,眼力劲自然也不会弱到哪里去。虽然沒有被战阵直接锁定为攻击目标,可也能察觉到几分端倪。

一般认为对付这种集合他人之力融于一人之身的战阵,所需要做的只是拖延罢了。

从某种层面來讲,严影此刻的想法并沒有出错。不过他却低估了燕云动惊世化龙诀和一千五百余人力量叠加的恐怖,因而直接认为魔宗老者是想保存自己的力量。

才会让他以最轻松的方式,用外力破之,但这样一來他的儿子却八成会丧命。

试问在明知道魔宗老者保存自己实力的情况下,严影又如何肯安心听他的话,不惜自己儿子的性命,去帮他破掉阵法了。

这一切,实际上都只是严影沒有被阵法威压笼罩所产生了一种想法罢了。

但他若是此刻身处于魔宗老者的位置,才会知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眼睁睁的看着燕云动的气势不断攀升他却沒有丝毫的办法,魔宗老者此刻已经无力到了极点。

而当两人尽皆领悟了大圆满境界的阴阳周天时,看到晶障与否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晶障所带來的只是一种长远的眼界和不断攀升的基础,直到攀升到晶障所能承受的力量巅峰,那自然便能一步登天。

无论破除这个晶障的是力,还是智,丹道阵法,符道真言……只要当某种力量达到了极致,哪怕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假如他拥有者可以连沒有自我意识的天道都可以算计一番,那直接引诱足以破碎晶障的力量帮助自己的跃升到上境,理论上來说也是可以的。

可毕竟魔宗长老还不是小登天境,因而在燕云动的领悟,和天地的沟通都与他相互抵消之后,那么两者所能比拼的,就只有修为之间的强弱了。

也许燕云动一人之力还不足以让自己的修为跃升到已经在晶障境徘徊许久的魔宗老者这个层面,可集合一千五百余人,以及惊世化龙诀,却不无这个可能。

魔宗老者虽利用燃魂之法压住了一千五百人带给燕云动的增幅,但另一个方面,惊世化龙诀所带來的增幅却无法抵消。

他手中聚集不到丝毫的怨灵,以至于燃魂祭天之法根本无法实施。即便他想要向天借命数,借修为,都成了一种奢望。

难不成他还能燃烧掉自己的灵魂來祭天么?就算能成功,可问題是连灵魂都沒了,那还打个屁啊!

而造成之后一切让人始料不及变数的,也正是严影感受不到魔宗老者此刻内心的无力。

什么怨灵,什么祭天之法,他们虽是魔宗之人,可在万剑宗修的就是正派剑修之道,因而根本就不知晓此地压根连怨气都稀少的紧,更遑论是怨气聚成的灵了。

严影其实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

或者说,当利益上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让他放弃掉自己的儿子也是极有可能的。

但此刻他的心思完全就偏向了另一个方面,他以为魔宗长老完全有着让自己稍微损伤一些的方法來灭掉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一群人。

而之所以让他出手的原因,就是为了消灭严青……至于魔宗老者为什么要害掉自己的徒弟,严影也还沒有想清楚。

但这并不妨碍他认为魔宗老者这接二连三的一番举动,就是为了害他的儿子,亦或者在日后时机成熟的时候,将他也给暗害了也说不定。

所以严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敞若他从一开始便知道真相,知道魔宗老者撑不住了的话,只怕无论如何也会从大局着想出手了。

至于严青……只要魔宗老者不是有意害他们父子,那么在沈家藏宝密地的诱惑下,一个天资尚算不错的儿子,舍弃了也便舍弃了。

待得日后他修为做出突破,自然能找到更多魔门那些所谓的圣女,妖女來将她们变成自己的禁脔,到时候要几个儿子沒有。

可自己想通和认为魔宗老者再算计他间接出手杀掉自己的儿子,那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因而在自己先前的一番话结束后,严影也不看魔宗老者铁青的脸色,直接毫无所觉的继续说了下去,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严影相信以长老的手段,就算将这一窝鼠辈顷刻之间消灭个干干净净也是不无可能的!但我的儿子却只有一个,所以还望长老不要太过执着于快速的结束战斗!”

“只要拖下去,等到这阵法濒临破碎,那么所有的一切自然就尘埃落定。”

草----

魔宗老者几乎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了起來,这些东西我难道会想不到?可问題是……这家伙此刻的修为完全超过了我至少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是什么概念,在这种级别的修者战斗中,几乎就是三五招内就能决定战局的一个程度了。

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当下看见了魔宗老者不断变换的面色,他此刻却也有些摸不准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了。

但他却有些担忧,燕云动现在的局势似乎并不占优。

毕竟他和严影一般,压根不知晓魔宗老者此时面临的压力。以至于他也认为,只要拖下去,那么最后等到战阵奔溃,胜负立见分晓。

但魔宗老者……能拖下去么?百分之三十的修为力量直接对比差距,明显的摆在了他面前,这压根就是无解的。

对方既然连惊世化龙诀这类按自身修为予以巨大增幅的神通秘法都有,所掌握的玄术和秘技自然不会弱于他,甚至可能更为厉害一些。

沈言发誓,他眼睛就不经意的眨巴了那么一下。

然后所有的一切,完全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魔宗老者托着浑身的黑色森然魔气,仿佛周身萦绕着火焰一般,朝着沈言----不!朝着严影电射而來!

而燕云动仍处于最后协调力量的地步,而且魔宗老者并沒有脱离阵法和攻击战阵的意图,因而他居然沒有做出反应。

严影面色一喜,当下便认为老祖是准备帮他救下严青了。

于是乎他在发现那不可一世,几乎膨胀到一丈高的金色人影沒有丝毫阻拦魔宗老者动作的时候,也决定在严青得救的一瞬间破坏掉这战阵。

但当他高高扬起手臂,聚集起真气的时候,燕云动眸中的金色,却仿佛刺破了天际一般,直接穿透了这夜幕的深沉和黑暗。

势成,燕云动身影低沉到了极点,蓦然扬起那足有常人两倍的右拳,而后轰然朝着已经在数丈开外的魔宗老者捣去。

如神龙出海一般不可比拟,那金色的拳影仿佛一条巨龙般,再袭向魔宗老者的瞬间竟迸发出一种巨大的,仿佛穿透了某种细微阻隔的空爆声。

“惊世憾龙拳!”

“唔呀呀呀----气煞老夫!”魔宗老者此时完全状若疯癫,他直接在严影不可置信的目光,以及沒有丝毫防备的情形下,握住他的喉咙,一把将他提了起來。

“吞魂噬魄!!!”

ps:

青色与素色,月白色多是比较淡雅脱尘,附和君子,雅士之风的么。另外就是,貌似小仙记得沒咋介绍过人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啊,就是有些稍微提了下么,比如沈言有时候是黑色的,大长老是白色的,而徐帘才是青衫,苏怡是红色……

好吧,小仙说实话,主要是害怕写的颜色太乱,然后记不住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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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四六 魔气萦魂

某些魔道功~法修炼起來,进境比之正派法诀要快上许多。

虽然祭天魔道的修炼功~法并不讲究这个,不过所谓的秘法和灵技却完全看自己掌握了些什么。魔宗老者所使用的吞魂噬魄,便是强行夺取别人的一种邪技。

这种夺取比之燃烧冤魂却是更为歹毒,因为冤魂毕竟乃怨气凝聚而成的灵体。

但吞噬一个人的魂魄,等于从六道轮回中将对方本该经历的因果全都抹去了。

等于说有可能严影气运不错,能成长到小登天境乃至更高。可就这一次劫难,就让他万劫不复。

六道轮回的规则体系很明显,真灵不小心被打散,而后七魄消散,只留下三魂,便会进入鬼道。

而现在严影三魂七魄被吞噬,命数已绝,偏偏他连最重要的命魂,也称之为人魂都被吞噬掉,就算剩下真灵,也只会在不久后便消散个一干二净。

因为命魂被吞噬,承接六道轮回规则的真灵就等于沒有了寄托的地方,那自然会消散的干干净净。

严影之后的气运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的选择导致他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敞若他先前做出的抉择乃是出手破阵,那么有可能日后还会陨落,但至少不会在今日便死在魔宗老者的手里。

还是三魂七魄尽被吞噬掉,简直是惨的不能再惨。

所有的一切仅仅只是发生在沈言一个眨眼的瞬间而已,直到现在他还沒有弄明白为什么魔宗老者会突然对严影出手。

这也是他刚刚为什么沒有因为看见对方冲过來而躲避的原因,虽然他和严影处于一条直线上……但那个时候,他明明已经惊讶到了思维都有些紊乱的地步好么?

躲避,能在这种情况下用这么短的时间反应过來,沈言已经觉得自己的心性够坚定了。

不过他反应过來貌似也沒有什么用,因为在这短短的眨眼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好像如同既定的事实一般……呸,怎么又是既定的事实。沈言暗自骂了自己一声,却是不知觉间变得谨慎了一些。

先前他肯定魔宗老者不会对他出手,可那一切是基于对方思维正常的情况下。

毕竟那个什么沈家的藏宝密地,比杀了他发泄自己的愤怒似乎要重要上无数倍。

可问題是,现在的魔宗老者还像是处于一个正常人的状态之中么?分明已经情绪混乱,甚至于到了癫狂的地步了好不好?

看着对方手中的严影身体内三白七黑的十团模糊雾气被魔宗老者享受的吸进了自己的体内,沈言已经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

三魂七魄,这是真正的将严影体内的三魂七魄给抽离出來而后吞噬掉了。

到了这种境地,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从今往后这个世界里就不可能再有你这个人的任何踪影了,连转世轮回都不可以。

而严影的身躯中虽然被抽离了三魂七魄,但这还沒有结束,因为他已经毫无生气的躯体开始迅速的干瘪起來。

沈言定睛一看,那魔宗老者竟是直接张嘴咬在了严影的脖子上,吸收起对方体内的精血來。

在这种恐怖的情形中所造成的不仅仅是沈言因为看到对方那嗜血的眸子心头一跳,而是魔宗老者的实力,居然开始了疯涨。

燕云动眼中的金色光芒直接就刺破了数十丈的夜幕,他的右拳也仿佛一条奔腾的金色巨龙般,狠狠的朝着魔宗老者撞了过去。

“好美妙的感觉,老夫的实力,又开始增加了……”

魔宗老者舔了舔嘴唇,然后做出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他随手将已经干枯的严影扔了出去,然后一脸血腥邪异的望着那袭來的龙形虚影。

一种撼天动地的气势虽然从其上迸发了出來,但此刻的魔宗老者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样。可这并不代表他的实力,就沒有增加。

魔宗老者硬生生的吞噬掉一个活生生的修者,绝对是有违天道的。

虽然天道不会去管顾有任何辩解或回转余地的善于恶,但魔宗老者此刻的做法,完完全全的已经与善多恶少亦或者恶少善多无关了。

绝对的善于恶这句话毫无疑问在大多数时候是对的,但在现在这就是一种绝对的恶,被天道规则,乃至于六道轮回规则承认的恶。

吞噬修者的魂魄,断了气入轮回的机会也就等于间接的挑衅了六道轮回。

虽然天道规则不会直接出手灭绝他,但这种邪恶功法之后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重也是可想而知的。

魔宗老者自然也知晓。

此战他无论胜败,至少要从晶障境的修为,跌落到周天小成,甚至更低。而且在晶障境,以及周天圆满等境的那些领悟,也全部都会被剥夺掉。

吞噬掉对方的魂魄,本身就是一种连天道都要背弃的行为。但这偏偏又附和规则中所谓的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之道。

因而修为掉落,领悟消失,乃至落下更多的隐患,是魔宗老者施展这种邪恶灵技后必然要面对的事情。

不过这一切都是之后才会面对的,魔宗老者此时更在意的便是将眼前的这一千五百余人全部撕成粉碎。

尤其是这个借助战阵,硬生生的让自己使出这种降落修为,被剥夺领悟的灵技來,简直是不可饶恕。

他此刻的领悟且不提,但单纯论修为,再吞噬了严影的三魂七魄加上以秘法炼化后,竟然又反超过了燕云动。

但也仅仅只是一线而已,两者之间约有百分之七左右的差距。

还是那句话在这种层面的对决上,百分之七的修为差距已经是极大的了。

先前燕云动比魔宗老者强了约有百分之三十左右,换做实战也就代表着如果后者沒有其他底牌拉进这种差距的话,战斗会在不出百招之内便出现结果。

现在的差距虽然缩减到了百分之七,可这个时间也仅仅是从百招,上升到了五千招罢了。

五千招内,魔宗老者有着把握灭掉燕云动。他吞噬魂魄虽然会有反噬,但他相信自己的反噬一定來的比燕云动要迟。

只要对方坚持不住被他灭杀,那么之后即便反噬來了,却也是无伤大雅的。

“炼魂祭天!”魔宗老者见那金色虚影越來越近,在沈言的目光都沒有看清的瞬间,便一掌印了过去。

此刻燕云动的身躯足有一丈多高,那恐怖的龙形虚影也是足足跨越了十数丈的距离。

赔上他眸子里那刺破数十丈夜幕的金光,简直如同临世战神一般。不过修者比的不是视觉效果,而是最纯粹的修为。

尤其是当两者的灵技差别并沒有想象中大的时候,更是如此。

惊世憾龙拳,地阶下品灵技,自然是燕惊天的看家本领之一。身为燕国皇子,燕云动自然也是熟稔于心。

而炼魂祭天则是魔宗老者的杀招,而且还是根本不会动用的底牌之一。

因为炼生灵之魂魄的负面效果和反噬是在有些太大了,大到了一战之后连他都难以成承受的地步。

不过面对此刻的燕云动,敞若不兵行险招,那他几乎是必输无疑。

随着一掌落下,无穷无尽的黑色雾气以及刚刚吸纳的一个周天境大圆满修者全身的血气完全从魔宗老者的手中涌动了出來。

连带着燕云动浑身散发的金光,都被这种黑色的雾气弄得黯淡了不少。

先前吸纳严影全身血气,根本就不是为了吸收……因为两者之间的血脉之类相差太多,直接吸收简直是找死。

炼魂乃是功~法自然无妨,炼化掉三魂七魄中的记忆用來祭天,自然不会影响到他自身。

至于修为的反噬,那是功~法本身的缘故。也正是因为三魂七魄乃是炼化祭天,而非自己吞噬壮大神魂,否则魔宗老者就不是什么修为跌落,而是直接被抹杀了。魔宗老者的掌中喷涌出无穷的暗红色血雾与黑色的森然魔气夹杂在一起,他整个人居然在金光烁烁的燕云动身前,仿佛沒有了踪影一般。

不是消失,而是沈言看到那黑色和血色夹杂在一起的阵阵雾气,便感觉到一种森然无比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魔气萦魂!”

魔宗老者的手指轻轻一弹,似乎什么东西的盖子被打开了一般。而后沈言便直接啪的一声半跪在地,而后大口的喘息了起來。

他的脑海之内断天刀魂不断的颤抖着,方才保证了他头脑中的那一丝清明。

先前看到那森然魔气和血气,虽然心中跳动的厉害,可并沒有这样的感觉。

但在魔宗老者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后,沈言眼前却是唰的一下出现了无数冤魂山呼海啸一般凄厉着从前者手中的玉瓶中奔腾而出。

那足有数十万,乃至更多的普通冤魂,甚至是修者死后的冤魂所凝聚在一起散发而出的凄声惨嚎,简直足以让任何一个周天境的修者瞬间奔溃。

魔宗老者隐藏在黑色魔气下的脸庞沒有任何人看的清楚,不过他的身躯却是在急速的颤抖着,最终还是勉强给出了这些冤魂一个攻击的目标。

他存储的这些冤魂,是他无数年方才积累下來的。毕竟他虽是魔宗之人,但也不可能去做出灭杀数万,十数万人的事情來。

因而边关战场,被妖兽袭击的某些城池,才是这些冤魂的主要來源。

但修炼这种炼魂,收魂甚至于吸纳怨魂的魂力壮大己身的法门,也不是他一人会。因而这无数年來,他也仅仅收纳了一百七十多万普通人的冤魂,九万多修者的冤魂罢了。

因为这些冤魂是自然死亡,所以可以炼化吸收壮大己身神魂,不会触犯天道规则。可问題是这种凝练神魂的秘技,魔宗老者也根本沒有。

因此他收纳这些冤魂的原因,也仅仅是为了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将其全部爆发出來而已。

若非先前吞掉了严影的魂魄,只怕他自己都会被这些冤魂给袭击。不过好歹还是勉强掌控住了些许,让这些冤魂在魔气的萦绕以及一个周天大圆满境修者血气的指引下,朝着燕云动发动了攻势。

那滔天的鬼气以及凄厉的惨嚎传遍了整个朔云城周边,但此刻又哪里有修者敢來查探,所以沈言他们竟然到了这个地步,还沒有发现任何人踏入方圆百里之内。

(好恐怖的精神冲击,这些冤魂虽然单体的力量很弱,但同时呼啸着从封印他们的灵器中被放出來的时候,那种凄厉的惨嚎却是诡异的凝为了一股!)

沈言的心神终于是在那凝为一股的厉嚎渐渐变弱后慢慢的恢复了过來,他苍白的面上,却是闪过了一丝骇然之色。

扫了一眼身旁的严青,沈言却是暗自苦笑了起來。对方因为心境太弱,所以竟是在那冤魂惨叫声响起的瞬息间就晕倒了过去,所以居然沒有承受到这后续的折磨。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问題的时候,因为战斗还沒有结束……沈言强打起精神抬起头來,却是顷刻间便将眉头紧锁在了一起。

因为燕云动右拳之上萦绕的金色龙形虚影虽然足有十数丈,动作之下也能随意灭杀掉数百冤魂,可这些东西的数量实在太过于巨大。

如果任由这样消耗下去,可以预见的是燕云动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落败。

不过他知道,燕云动自然也知道,可仍然沒有停歇的在冤魂中利用惊世皇气來剿灭前赴后继扑上來的冤魂。

沈言虽然忧心,却也毫无办法。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魔宗老者身上的时候,神色却是微微一动。

因为他发现那老东西身周的魔气居然在缓慢变淡,显然是被这无数的冤魂给吸收着。而且他的身躯似乎也在不断颤抖,仿佛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东西一样。

(看他的模样……应该不会错了,虽然这近乎数十万乃至百万的冤魂是他放出來的,但他却也控制的极为费力!甚至于燕云动支撑下去,未必他就能继续钳制这些冤魂继续攻击,说不定待得他不支之后,这里的大部分冤魂都会四散而去了……)

(可现在的问題是燕云动……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沈言再度望了一眼因为维持着高度消耗的惊世皇气,且还在不断挥拳抵挡前赴后继涌上來的冤魂燕惊天,对方的动作明显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干涩起來。

冤魂被魔宗老者喷涌而出,纠缠在燕云动身周的大圆满境修者的血气弄得不断的朝他涌去,而后者却只能一拳接着一拳不断的灭杀这些能影响他心智的冤魂。

一旦他的攻势停止,心神哪怕动摇一瞬间,对面的魔宗老者只需要一拳,就能让下方的沈言为他收尸了。

这种借助于战阵的力量,果然还不是支持长久战斗的好方式。沈言心头暗道一声,却只能看着多番转变的局面,再度在这种诡异的情形下,回归到了对峙的阶段。

不过此刻,谁撑不住,便定然必死无疑,沒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这局势……已经经历过所有一切可能的变数,到了现在连沈言都不需要考虑便懂得,此时已唯有等待这一条路了。

ps:各位高考的童鞋,你们解放啦~o(n_n)o~还是那句话,希望所有高考的朋友能如愿以偿的步入自己想去的学府。

话说过几天就粽子节了,童鞋们是准备了豆腐馅儿的,还是糖醋馅儿的,亦或者老鼠馅儿⊙﹏⊙b的粽子來请俺尝尝呢?(靠,我肿么这么虚伪……如果是这些馅儿的话,还是你们留着自个儿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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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四七 彼时

“怎么……怎么可能……”

魔宗老者身周的黑色雾气已经越來越淡薄,因为燕云动此刻的情形虽然狼狈,但的的确确一直撑了下來。

可现在的问題是,他有些抵不住了。这无数冤魂在吸收掉他故意萦绕在燕云动身周的血气后,便已经不安分的想要突破他的封锁。

这种直接作用在精神上的冲击虽然弱小,但无数冤魂合起來却仍然让魔宗老者疲于应对。

“……不……”魔宗老者终于在时间的流逝下忍不住的身躯一颤,然后便是一阵恍惚,虽然顷刻间便恢复了过來,但他却仍是面色大变。

漫天的冤魂突破了他的封锁,而后朝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但仅仅只是这瞬间对他造成的影响,便让他结结实实的被燕云动那泛着淡淡金色的右拳直接砸在了胸口之上。

咔咔的声响让沈言听了个真切,而魔宗老者也因为这打击而一下子将周身那薄弱到极点的魔气给散了开來。

以至于沈言很清晰的看见他的胸口处,已经凹陷了下去。

“老夫是晶障境的大能,寿命近乎数千年……老夫不甘心,不甘心啊!!!”魔宗老者体内的真气早已消耗殆尽,他的神情有些颓然和落寞。

但即便在他这句话说完半响后,燕云动的下一拳仍然迟迟沒有落下。

魔宗老者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面露狂喜之色。

因为面前悬浮于半空的燕云动,先是身躯蓦然缩小,而后就是周身细微血管尽数炸裂,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晃晃悠悠的从半空中跌落了下去。

那一千五百余人,也因为体内的真气被战阵消耗一空,在燕云动的身躯砸落在地溅起一地尘土后,竟是齐刷刷的瘫倒一地。

可即便此时的情形已到了这种地步,但魔宗老者却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正要动用体内的真气想要给地上近乎昏厥的燕云动致命一击,可刚刚运转起那仅剩的一缕真气,便感觉到脑海中一阵刺骨的疼痛,旋即也是脚步一颤,从半空中摔落了下來。

啪----

听着耳畔传來的轰鸣声和落在身前仅一丈远地面上的那个苍老身影,沈言的神情已经变得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沒有料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戏剧化的一个结果。

正要言语之间,沈言却发现那尖啸着冲向四面八方的无数冤魂,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齐刷刷的停顿在了四周。

数十万的冤魂沒有形体,仅仅是灰色,黑色的虚影模样。但即便这样,这些冤魂聚集在一起形成的黑雾,也让人心中沒由來的泛起一阵凉意。

“……这些冤魂敞若就这样逃出去,虽然对于修者來说并无大碍,但对于寻常百姓來说可就是一场灾难了!”沈言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过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沒有任何解决的办法,若是换做大长老,或许只需要一个抬眼,这天地间的冤魂便会被肃之一清吧?

冤魂死在边关战场,亦或者一些发生过战争的地段。因为战场上的煞气等一系列的缘故,几乎就被硬生生的困在了那些战场之中逃窜不得。

但现在被魔宗老者收进了自己的灵器之内,却又控制不住,自然也就沒有可以抑制它们的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些冤魂逃掉了。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正在沈言疑惑无数的冤魂到底为何而停顿住之时,却听到了一阵恢弘庄严,不知从何处來,却又似响彻这天地间的声音。

这声音庄严肃穆,无喜无悲,给人以大慈悲,大智慧的感觉。沈言的目光开始四处探寻起來,入目之处却沒有看见任何踪影。

“如是我闻,不垢不净者,怨憎嗔会者……无所处,无所归,所以怨怼,憎恨……心中种种执念……”

随着这唱诵声,沈言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波动在这天地间颤动着。

这不是真气,也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力量,可偏偏在这种大光明,大慈悲的阵阵波动前,他生不出丝毫的抵抗感。

不抵抗却不代表臣服,沈言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清明。他体内的断天刀魂,也在无时不刻的颤动着,维持着他心底的清明。

“彼时四方,魂消魄去!”

这肃穆的唱诵声落罢,沈言沒由來的感觉天地间仿佛亮起一道道刺眼的光芒。

那停顿在半空中的无数冤魂仿佛披上了一层层的金色光辉,而后从上到下轰然随风而散,那金色的光芒也随之收敛。

从这声音落罢到数十万的冤魂化为虚无,仅仅不过片刻之间。当沈言回过神來的时候,天地间却再度的暗了下來,只有朔云城的烛火仍然飘摇着。

在许久之后,这似乎依然不停在四周回荡着的肃穆声音终于一点点退散。

如同从沈言身边,一点点的变小,直到这回荡的声音彻彻底底的消失,仿佛从沒有响起过。

沈言本來还沉浸在那漫天冤魂消散的震撼之中,当着声音消失后,他忽然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朝着远处望了一眼。

那里有着一个孤独的与这世界格格不入,却偏偏脚下每一步都走在了光明和净土中的身影。

那个身影的右手中持着一柄锡杖,身披着锦斓袈裟。沈言本该是看不见这个身影的,可他偏偏看的如此真切。

转瞬间,那个身影便消失在了他的眸子里,似乎先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但沈言知道,这不是幻觉。

魔宗老者整个人一直捂着自己的耳朵,当沈言若有所思的从极远处,他根本不应该看到任何人的地方收回目光來的时候,忽然吓了一大跳。

因为魔宗老者眼中,口鼻中流淌出的鲜血,几乎将他的整个脸庞都侵染了一遍。

燕云动等一千五百人却似乎根本沒有察觉那响彻这天地间的佛号一样,因为他们的状态都如先前一样,都萎靡到了极点。

“哇~”

沈言犹豫了一下,眸子便倏然一冷。他并指成剑朝着魔宗老者走去,不管那佛音如何肃穆,但都不能改变他的本心。

留下这样一个半步上境,而且还有着一个上境师叔祖的魔门之人,简直是种下了一颗毒瘤,很可能就是极其致命的。

不过他刚刚走了一步,便发觉魔宗老者抬起一对已经有些浑浊,但仍满是不甘的眸子望着他。可只是瞬间,这个先前还强大之极的老人便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污黑的鲜血來。

……

“从某些层面上來说,现在的局势应该就是这样子了。”上云城一家并不出名的客栈三楼厢房中,徐帘站在窗前,头也不回的道。

“那如果按照你的意思,万剑宗现在的情况岂非很糟糕?”寒碑颂等人倒是沒有太大的反应,不过叶东來却是站起來走到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的徐帘身旁忧心忡忡的道。

“这个某些层面……指的是欧阳岚回到上云城的那一刻。”

徐帘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知道叶东來压根就无法理解一般,继续解释了起來。

“据你所说,楚青衫与衍天辰,万剑宗明面上实力排在第二、第三的两个人都去了自在魔门所在的区域。”

“不过你认为在这种情形下,哪个势力敢先行一步的动手?或者换句话说,当皇室那些人把残留下來的宗门名额限制在一定程度内的时候,夺取到可以直接退出洗局一事的凭证之时,你确定先行抢夺到凭证的势力就可以安然离开?”

皇室到底给了苍云郡势力几个名额叶东來倒是不清楚,毕竟这种事情除了现在身处其中的各方势力,他也是无法确切知晓的。

但徐帘所说的意思他倒是明白,不过他还有些东西弄不清楚。

“那这样一來,岂不是明摆着各方势力在暗地里动作了?亦或者某些势力联合起來,不停的灭杀掉一些阻力……”

徐帘嘴角的苦笑却是消失掉了,他的神色已然是无奈到了极点。叶东來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他抬起手來打断。

“你的意思我懂,但以你的智商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信息和利益……苍云郡的势力有哪些,这个势力高端的实力來了多少,以及他们露面多少人,隐藏了多少人,沒有任何人可以弄清楚!”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某个势力有和其他势力联合的心思,也是不敢付之于行动的。毕竟牵扯到最终的名额这个巨大的利益点,联合两个字很可能就等于内斗!”

叶东來张了张嘴唇,半响后方才嗫嚅出声。

“话虽如此……但什么叫做以我的智商?以你的智商也不是还等在这里毫无办法……”

徐帘微微一愣,忽然转过了头來,然后用一种很平和的笑容望着叶东來。

“你刚刚说什么?”

虽然这笑容的确是很平和了,但叶东來的灵魂深处却涌上來一种彻骨的寒意,这是他面对自己的爷爷都沒有过的感觉。

于是乎在一瞬间他立刻站的笔直,然后一脸正气凛然的摇了摇头。

“我刚刚说什么了么?沒有吧……哈……哈哈……”虽然是在笑,但他的声音的的确确隐藏着一种任谁都能听出來的不自然。

徐帘却沒有在意这些,他只是有些疑惑的用手指轻轻的在自己的额头上摩擦了起來。

(难道是我猜错了?沈言已经被那些魔门之人带到了其他的地方?)

心中这个念头刚刚闪烁出來,徐帘便是摇了摇头。

(不会……剔除一切会出现变数的原因之后,沈言來到上云城的可能性仍然高达六成以上!可现在的局面,却有些……)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欧阳岚有三成的可能性会在两个时辰内回來,七成的可能性却是要等到明日卯时之后了。)

徐帘摸着额头的手指按得更紧了些。

(亦或者可以做出另外的选择?先去自在魔门的地域,看看洗局一事的变化?)

(不行,现在自在魔门那里的局势绝对还处于明面的风平浪静之中。在沒有信息和契机的情况下,各方势力十二个时辰之内动手的概率----几乎为零啊!)

(看來还是要在此地等待着沈言了,如果我的猜测属实的话,那么所有的变数应该都在他的身上才对!那么沈言……尽量快些吧,明日卯时……)

(一定要來到上云城啊!之后我们要一起赶到自在魔门才是,否则北剑仙交代的事情,很可能就会……)

徐帘心中虽然不断的思索着什么,但他面上的表情却分明是一副平静到极点的样子。

以至于近在咫尺的叶东來,也根本不知道徐帘竟然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徐师兄……”青萝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座位上站了起來。但还不等她开口,徐帘却是忽然转过了身來。

“叫我徐帘便是。”

“好吧……徐帘。我想问的是,你们说沈大哥被他师尊带走了,那他们会不会直接就回到万剑宗啊!亦或者沈大哥不会跟大长老一起回去,但他和欧阳岚有仇,若是大长老不跟來的话,他來这里应该是会很危险的吧……”

徐帘看着青萝面上的神情,然后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若你们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可以寻找到沈言的踪迹,那就说出來,若是沒有其他的办法,那就在这里等着……直到明日卯时,一切自见分晓。”

徐帘说到这里,忽然面色一变。

“你刚刚说什么?”

听到徐帘如同先前一模一样的话,叶东來的嘴角沒由來的抽搐了一下。

青萝被他的神情弄的微微一愣,不过还是片刻就反应了过來:“……我说他们会不会直接就回万剑宗呢?”

“最后一句……”

“大长老要是不跟他一起到这里來,以他和欧阳岚的仇怨,他來这里应该是很危险的吧?”

徐帘蓦地转过身去,眸子里的神色不断的闪烁着。

(不错了……危险!危险啊!我怎么会忘掉这一点,沈言虽然不会被那魔门之人直接斩杀,但却很可能因为魔宗之人和第三方的战斗而受到波及!)

(我只想到了好的一点,若是那第三方胜,沈言便会脱离魔门之人的掌控。但我却忘掉了,他若是受到波及,即便不会身陨那也定然有极大的可能性受伤……)

(这样一來,明日卯时赶到上云城岂非就成了一个笑话?)

(危险最大论!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是既定的……可这既定的结果是沈言有六成以上的可能性來到上云城,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完好无损的來到这里。)

徐帘微微呼了一口气,面庞之上依旧极其平静,仿佛并沒有因为青萝的一番话有所波动。

(时间上的错差,以及伤势严重与否……这些非既定的因素,还真是难以把握。但若是我所料不错,沈言他……那么最终的情况应该也不会太糟。)

心中思索罢,徐帘便再度转过身來朝被他的一系列动作弄得紧张兮兮的青萝笑笑。

“不必担心,沈言是必然会來上云城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话是如此说,但你为什么要转过头去呢?”青萝点点头,然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徐帘沒有答话,他忽然在心底叹了一声。

(万剑宗的成败,皇朝洗局这些事都是次要的……但有些事情却是避免不了的!沈言啊沈言,你若是明日卯时沒有归來,我只能尽量保证万剑宗不会覆灭,但想要保存下万剑宗的实力或者让其踏入领地级宗门,只怕是毫无可能了!)

(所以如果你想做到大长老交付给你去做的事,那么明日一定不要受太重的伤,而且带着……來到上云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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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四八 因祸得福

(不是吧?居然吐血了?)

沈言微微一愣,却是在心头暗自嘀咕道。不过这个结局却也不例外,毕竟燕云动先前所展露的力量,也足以造成这样的后果了。

(无论如何却是不能放过他了,否则日后必成大患。)

沈言的眸子里闪过一缕寒光,他清楚的看见了魔宗老者面上的惊恐,当下在心头暗笑起來。

(你这老东西也会感到害怕么?……不对!)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沈言脑海中的断天刀魂蓦然的跳动起來,如同当头泼下一盆冰水。

沈言几乎顷刻间便是要暴退开來,但他眼角的余光,却已然看见了魔宗老者那原本惊恐的神色转为了决然。

一种要即便是死也要拖着他一起的决然。

“吞魂噬魄!”魔宗老者的声音虽然虚弱,但随之便是一股滔天的凛然之意朝着沈言席卷而來,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吞噬生灵魂魄原本就是从根本上违逆了天道,魔宗老者之后修为谪落和受到反噬几乎已经成了必然。

但他此刻再度使出这恶毒的秘法,所面对的便必然是天道谴责。

修为降低是天道对这种行为的第一次警告,但魔宗老者此刻连这警告所带來的修为降落的后果都沒有尝到,便再度用出了这一招。

之后到底是会直接修为跌落到一种不可置信的地步,亦或者直接被天谴灭掉,都未尝可知。

但却不得不叹一声这魔宗老者的果决,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沈言都不可能放过他,倒不如拉着对方一起死。

沈言虽然在他神色变化的瞬间便察觉到了危险,但却已然沒有了反应的时间。

而到了这样的境地,魔宗老者面临生死,自然也不会去在意所谓的沈家藏宝之地了,所以也断然不会留手。

一股几乎可称之为浩瀚的精神力量,从魔宗老者那看似已经油尽灯枯的身体之内迸发出來,而后汹涌澎湃的朝沈言涌來。

修习此类功~法,魔宗老者的神魂强度,自然要比许多周天晶障境的修者还要高。

所以先前的严影连抵抗的机会都沒有,就被对方直接吞噬掉了他的三魂七魄。

以至于沈言的身形刚刚退后一步,便被潮水般的黑暗和杀意所吞噬。魔宗老者此刻仿佛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威慑力,让人根本生不起丝毫的抵抗之力。

他苍老枯竭的脸庞上也因为自己的神魂之力触碰到沈言的识海而露出了一丝笑意,可就在下一秒,魔宗老者面上的神情已经变成了极端的恐惧。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从喉咙中发出了咯咯的声响,但片刻之后整个人的身躯,却完全软到在了地上,再沒有了分毫的生机。

沈言被识海之内那股粉碎一切的森然寒意弄得全身一阵凛然,在魔宗老者软到在地的同时,他也啪的一声跌倒了下去。

“嘶……”还沒有來得及震惊这一系列的事情,沈言便紧咬牙关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即便这样,他仍旧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这……这纯粹的魔道气息,居然被断天刀魂给彻底的净化掉了……他体内的真气和精血,以及神魂,竟然反而被断天刀魂给吞噬掉了!)

沈言颤抖着身躯,但心中却已是惊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断天刀魂居然在这种情形下再度觉醒,而且还是以雷霆之势,瞬间粉碎了那魔宗老者托着沈言一死的歹念。

开玩笑……有断天刀魂在体内,魔宗那老头竟然敢公然将自己的神魂之力探进沈言的识海,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燕云动的一千五百余名属下尽皆因为真气的衰竭而晕厥了过去,甚至还有着一部分人因为先前那冤魂传出的尖啸而直接被震散了神魂,就此陨落。

即便是处于周天境的燕云动,也是因为战阵的奔溃和自己身体上的疲惫而一直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中。

此刻他却突然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眸子,稍微动了动瘫倒在地的身躯,却看见沈言的身周散发着一种凛然的寒意,竟然在短短的瞬间便凝聚出了无数朵霜花在周围飘荡着。

而处于冰晶和霜花中的沈言,却是身躯颤抖,牙关紧咬……最重要的,却是他整个人的气息,居然以一种让人目瞪口呆的速度攀升了起來。

原本还停留在神醒境的沈言,居然瞬间便突破到了本源境。而他身上散发着的真气光芒,原本是以水蓝色为最,但其间也夹杂着青色,火红等等斑驳的其他本源属性颜色。

但恍惚之间燕云动却仿佛看见沈言身后突然凝聚出了一柄刀的虚影轻微颤动了一下,当他回过神來,却发现后者身上散发着的本源真气颜色,已经彻彻底底的转为散发着森然寒意的幽蓝色。

但这种变化却还沒有停止,沈言的修为跨进本源境还不到片刻,便在魔宗老者毕生修为和周身精气的冲击下,轰然踏入了本源境二重天。

燕云动的眼睛甚至都來不及眨动一下,沈言周身的气势再度上升。

本源境三重天……本源境四重天……本源境五重天……饶是他仍然瘫倒在地面之上,此刻也不由张开了自己的嘴巴。

虽说本源境在郡地之中已算是高阶修者,但王朝疆土无垠,天才无以计数,在沈言这种岁数突破到本源境,周天境的人也定然有许多。

可燕云动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见过,听说过有谁可以在一刻钟之内,从神醒境破入本源境,然后直接踏进本源境九重天巅峰的!

这简直是……

(我应该是在做梦吧?沒错……应该是!)

燕云动在心底呢喃了一声,然后微微闭上了自己的眸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旋即再度将眸子睁开。

“噗----”

他虽然先前也受了伤,但却并沒有魔宗老者那般油尽灯枯的感觉。可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直接一口血便喷了出來。

“周天境!”燕云动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紧闭着双眼,身躯的颤抖幅度也越來越弱,似乎适应了这种剧烈痛楚般的沈言。

而沈言自然不知晓燕云动如何震惊,因为他此刻已经被断天刀反馈回來的纯净元气差一点给撑的经脉爆裂开來。

但好在修为突破的太快,经脉在破裂之后便会被突破时的能量所修复。

待得突破到周天境后,体内真气循环不休,沈言终于是将断天刀魂净化掉魔宗老者毕生修为和全身精血反馈给他的纯净元气控制住了。

经脉上的疼痛稍稍敛去后,沈言便发觉自身的真气,居然从蓝色转为了幽蓝色……深邃的仿佛藏匿着一切,却又清澈到极点。

(这是断天刀魂在净化我的本源属性么?)沈言心头暗道一声,然后估量了一下体内还沒有完全被吸纳赶紧的纯净元气。

(这些剩余的元气,应该能足以让我突破到周天境五重天的样子……)

周天境九重天,是整个周天阶段中最弱的一个阶段。等到周天九重天之后,才是周天小转,所以周天境五重天,相较于周天大成,差距还是极大的。

不过沈言却沒有丝毫可惜的感觉,能在这种必死的局面之中突破到周天境,简直已经是撞了天大的际遇了。

……还能在离谱点么?

燕云动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好像在这半刻钟不到的时间崩塌了一样,沈言的修为就这样眼睁睁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直接从神醒境突破到了周天境五重天。

不过好在到了这个地步后,沈言身上的气息终于是平稳了下來,那一直散露在外不断攀升的气势,也终于是归于平静。

燕云动总算是松了口气,若沈言在这样突破下去,他害怕自己会因为心跳的速度太快而硬生生的昏厥过去。

(这一次,绝对可以称之为因祸得福了……在刚刚那种情形下,若是换做其他人,哪怕修为到了周天大圆满都是必死无疑的!)

沈言心有余悸的回忆了一下魔宗老者先前散发着的气息,暗自庆幸道。

(那吞噬魂魄的神魂之力,我根本就无法抗拒……虽然我的心境修为比那老家伙还要高,但毕竟修为太浅,这种神魂上的对拼,在我沒有相应的神魂类秘技的时候,根本只能束手待毙。)

沈言念及此处,仍是忌惮无比。若是被吞噬掉三魂七魄,这六道轮回就不可能再有他的丝毫踪影,连投胎转世都不可能。

(好在我的识海之内有着断天刀魂的守护,虽然它的本体毁灭,我也无法拥有足以催动锋芒九式的修为……可用神魂侵入我的识海,只怕那些所谓的上境修者,都要饮恨而亡!)

一般來说,直接用自己的神魂侵入对方的识海进行攻击,是非常罕见的。

可这魔宗老者先前明显是孤注一掷,因而选择了这样极端的手段,也是不无意外。可惜他遇到了所有神魂侵入别人识海的死法中,最为凄惨的一种。

也即是对方的识海中有极其厉害的东西守护着,反吞噬掉一切的外來神魂之力。

沈言虽然身后沒有什么背景和高阶法宝,但断天刀魂对他识海的守护,也可谓是固若金汤了。

(來自于那魔宗老者的精气被净化后,居然只够我突破到周天境五重天……想來他的毕生修为里,驳杂的气息实在太多,那些气息吸收了反而有害无益!)

沈言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可惜还差一点点,就能再进一步进入六重天的境界……算了,做人也不能……怎么回事?)

心中刚刚冒出有些可惜念头,刚刚准备站起身來的沈言便再度死死的闭紧了眸子,因为从他的丹田深处,再度涌出一股几乎比刚才浩瀚了十倍的药力!

那原本不知隐藏到身体何处的九转金丹,居然再度的浮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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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四九 大成之境

燕云动承认自己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在沈言身上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彻底底的颠覆了他的认知。

当衣衫都因为周身那失控的气劲而显得有些破烂的沈言站起身來的时候,燕云动却也是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來。

不过他的腿却一直打着哆嗦,显然有些因为力竭而发软。

而沈言此时方才微微张开了右手轻轻在虚空中抓了抓,然后眸子里闪烁过一阵迷惘,但转瞬却又归于平静。

(这就是……大成境的感觉么?身周天地和我的沟通似乎变得频繁了起來,一个念头就能让天地威压为我所用!)

周天大成境!

九转金丹迸发出一阵几可以成为浩瀚的药力后,便再度隐匿到了身体的某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弹指间的功夫里,沈言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沒有……就发现自己的修为一路凯旋,可谓是高歌猛进。

先是轻而易举的踏入周天九重天,而后直接步入小转境,之后是大转境,小成境……直到此时的大成境巅峰,方才停止!

单论修为來说,他已经不下于万剑宗的凌霜。

若是寻常修者突然间得了如此造化,只怕顷刻间就会患得患失,甚至无法掌控住自己暴涨的力量,但沈言却不一样。

他在神州已站上了巅峰,也拥有过渡劫期的力量,按道理说应该也是周天晶障那个等级的力量了……所以他很快就让自己的心神平复了下來。

(沈苦先祖啊,你留给我的九转金丹和九转雷霆诀,到底是怎样逆天的宝物?)

沈言若还认为这九转金丹就单单是那所谓的黄级九品丹药的话,那么他此刻还不如去买块豆腐撞墙算了。

结合九转雷霆诀那恐怖的一气玄元雷,沈言自然而然的便会意识到这颗丹药的恐怖和逆天之功。

谁见过只爆发出一股药力,便能直接将修者从周天境五重天推进大成境的?燕云动毕竟乃燕国太子,虽然震惊,倒也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

但饶是从他虽然极力抑制,但仍不时抽搐的嘴角,便能看出沈言这飙升的修为给人的震憾力度绝不会弱。

沈言感受了一下周天境和神醒境的不同之处,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來。

不过他四下打量了一番,眉头却是一下子皱了起來。

(严影和那老家伙相继陨落,这下子我所面临的的危机应该是暂时解除了,就是不知晓我身上的秘密,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

(可问題是……严青呢?)

严青不见了。

这才是他皱眉的原因,不过旋即沈言却又摇了摇头。

(此人心智不坚而且贪生怕死,即便拥有着周天境的修为,却在三番两次大意之下被我算计,因而不足为虑!)

(只怕……不过到时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会在哪儿,而且等到师尊回來,那魔宗老者的上境师叔祖,应该也不需要太过担忧。)

沈言从不是一个忧心忡忡的人,他所做出的决定和选择大抵都是针对近在眼前的事情。最直观的体现就在于他碰见自己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就会和敌人硬碰硬……若是修为弱于对方,那么他绝对不回去赌那所谓以弱胜强的几率。

他所做出的决定,一般是将自己的生命放在首位的。

而刚刚的情形,却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他不能白白看着燕云动被那魔宗老者突然发动攻势给打懵,所以才会出声直接让两方连对话都省了,便跳入了对战之中。

“今日之事,倒要多谢云动你了!”沈言微微欠身,然后真诚的谢道。

“别……那魔门的老者是被你除掉的,你这样感谢反倒让我有些受不起!”燕云动连忙摆手,示意此事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沒有。

沈言心头知道自家根底,当下只是微微一笑,却也沒有反驳。

有些东西沒必要全部挑明,只要记住对方这份人情,待得日后相还也便是了。

“对了,你从雪云沼泽出來之后便和我们分离开來,怎么会千里迢迢跑來此处?”

这到不怪沈言如此一问,毕竟若是要往东方去,可选择的路径极其至多,若非迫不得已而取路骆驼山,否则的话是很浪费时间的。

“这……”燕云动张了张嘴,却是看见身周躺了一地的士兵,当下长叹一声。

“此事倒是说來话长了,我本以为那传送阵法乃是无意间触动,却不料是父亲的安排!只是最后却和部队失散开來,所幸军令有传递讯息的功能,我才能寻到此处來!”

沈言听了个莫名其妙,因为长话短说的缘故,所以燕云动这番话却是有些让他捉摸不透。

不过他也沒打算弄明白燕云动的父亲为什么要将这一千五百人想法设法的送到大宋朝來,这似乎也跟他沒有关系。

就算燕云动打算带着这一千多人在大宋朝搞破坏,他也沒有干涉的打算。

反正大宋朝跟他也沒有半点关系,反而是燕云动间接对他有救命之恩,要帮也是帮后者。

“你沒考虑过回大汉朝去么?”沈言点了点头,虽有些莫名其妙也沒有深究的打算,当下便如此询问道。

“回去……回不去了……”燕云动苦笑一声,而后摇了摇头。

至于为什么回不去,他沒有说,沈言也沒有问。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这一千多士兵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难道你就天天这样带着他们招摇过市?”

虽然大宋朝极大,但一个小型部队出现在任何郡地的视线之内,那郡城的城主都会派遣军队前去围剿。

“……”燕云动沉吟了片刻,却也沒有隐瞒:“我打算往前方探察一番,看看能否找到一处格局相对混乱,势力更替又不会引起注意的地方,來建立自己的根基!”

他和叶东來这种人类似,既然已经选择了相信那便不会再去疑神疑鬼。

而沈言却不同,他相信与否是基于一定的基础之上的……比如和希麟相互将后背托付给了对方一次,亦或者是和叶东來那种与生俱來的熟悉和相似感,亦或者寒碑颂身上散发出的傲气和不羁。

这样的人方才值得一交,敞若换成是那万剑宗的罗定,付宁之流,虽然不是什么心肠歹毒之辈,但沈言却也根据自己的判断认为他们不会以真心待人。

当然也许他的判断不准,甚至根本就是错误的,但沈言只相信自己的感觉。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谈论这个问題的时候,因为沈言听到燕云动的打算,眉头却是忽然紧锁了起來,旋即他便摇了摇头。

“我觉得此举不妥……大宋朝的体制决定了它和大汉朝不同,本土势力更替倒也无妨!但你们这些人,却是不折不扣的外來者。”

“虽然你们可能会隐瞒自己的身份,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事。尤其是你还想不断发展的情况下,在大宋朝简直是不现实的。”

倒不是沈言打击燕云动,而是事实如此。

大宋朝对势力和地盘,掌握的实在是太牢固了。在这样的格局下,再强势的宗门都得按照规则行事。

所以燕云动若是只想简单安定下來倒也罢了,但沈言却料定他并非甘于平静之人,所以必然无法在大宋朝这样的体制之下打拼出自己的一番基业來。

大宋朝和大汉朝的格局以及体制,毕竟有着极大的差别。

“这……”燕云动來此时间尚短,也不如同沈言见识到了上云城的强势,以及此次郡地势力洗牌的场面,所以当下便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太子,莫要听此人胡说八道,我等只要分散开來各自行事,自然就能一点点的发展起來。”其余一千余人只是脱力,此刻倒也一个接着一个的从昏厥中苏醒了过來。

十五位将领中的一位,起先听着沈言和燕云动的交谈倒是沒有插话。

不过此刻看见沈言三言两语就扰乱了自家太子的心绪,当下便是厉声反驳了起來。

沈言倒也不以为然,并不发怒。只是听到这将领的话,他却又是苦笑了起來。

“云动兄,看來你们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千五百人,只能算作一股小势力!若是本土势力,沒有人会去过多的关注你们!”

“你们所要担心的,只是外來者这一个问題而已!你们本身的规模不是引起其他势力重视的缘故,而是你们是从大汉朝的來的罢了。”

“所以人多人少,分散与否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一百人的外來势力和一千五百人的外來势力,在领城郡城这些势力的目光之中,都沒有区别!”

燕云动本來正准备呵斥先前出声的将领,此时听到沈言的话,却不禁眉头一跳。

以他的聪明,自然也能断定大宋朝和大汉朝的格局体系不同,因而沈言的一番话他连思考都不需要,便充分确认了其真实性。

更何况,沈言也沒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去欺骗他。

“分散开來,只是削弱你们自己,以及让你们的势力形成规模的时间变得更长罢了!”沈言眸中光芒一闪,然后做出了结论。

燕云动闻言不住的点头,显然极为认同。

他此时也发现,将势力分散开來,似乎是极其不明智的。因为只要被大宋朝的官方势力知晓了他们的身份,显然分散开來也并不能避免被剿灭的命运。

相反还会导致他们的实力变弱,攻城掠地的时候也会更加的乏力。

“沈兄……你如此说法,是否已有对策?”燕云动发现沈言虽然言语之间极其慎重,但面上的表情却似乎成竹在胸,仿佛已经有了法子一般,当下便期待的望着他。

“太子,你怎能让一个外人來决定我们……”不少已经恢复了意识的士兵和那些将领,当下都市忍不住的出声。

他们觉得燕云动此举,将他们未來的规划和道路都交给了一个外人,实在是有些冒失。

“闭嘴!”燕云动神色一冷,他以仁心带兵,但并不代表自己的部下便可以三番五次的反驳自己的意思。

这冷冽的声音,让众多士兵的身躯不由得为之一凛,场面一下变得有些静谧起來。

沈言却是摆了摆手,然后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无妨……你们不如先听听我的建议。”

他沉吟片刻,然后方才再度开口。

“在大宋朝发展,就算身份在短时间内不会暴露,但在这样的体系格局下,也必然处处受制!我并不反对你们燕国太子的决定,掠夺领地和占领城池之类的事情我也不会反对……”

“但这一切,都要换一个地方才是!”沈言嘴角微微扬起,神色有些莫名。

“换一个地方?沈兄你的意思是指?”燕云动微微一愣,旋即有些迟疑了起來。

“南!秦!九!国!”沈言的眸子死死的盯住他,然后一字一顿的道。

ps:这个月的更新说了会超过十五万,就会超过十五万。这两天回來的有些迟,所以又是一章,但更新的字数绝对不会少的,我会补回來,如果月底字数沒到十五万,小仙就自己扇给自己几耳光。

天天两更沒有保持住,却又不想大家觉得我说话不算话,因此在这里解释一下,希望大家理解。~~~~(>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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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十 苍澜曲末

燕云动最终还是采纳了沈言的建议,刷领一众兵马往东南方向行去准备前往南秦九国。沈言之所以敢信誓旦旦的让燕云动去南秦九国发展,便是因为他一路上通过魔宗那老头和严影等人不经意的交谈,发现那里简直是混乱到了极点。

群雄割据四方,无数小型势力几乎天天都在冒出头來亦或被灭去。

而在这无数的势力之中,最为鼎盛的九个势力,便分别掌控着东西南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以及中央九个区域。

这些势力分散开來,哪怕是最强大的秦国,也还离大汉朝及大宋朝有着一定的距离。

但它们内斗归内斗,其余任何势力也不敢轻捋其虎须。

因为甚至不需要所有的势力团结起來,只要最顶端的九方势力联合,就能抵挡大宋朝的野心。敞若南秦九国所有的势力统一起來,那么整个天元大陆之上,任何王朝都要避其锋芒。

但那样混乱的格局,也就注定了沒有任何一个势力能统一南秦。

不过不能统一,并不代表着不能发展。南秦九国不看重一切,无论你是妖是魔,凡人修者,只要有着自己的屏障,就能在其中立足。

而且……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小型势力的战争和灭亡,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些中高端的势力,以及最顶尖的九方势力,也不会自降身份对小型势力出手。

所以只要能站稳脚跟,那就有着一步步发展起來的可能性。

据传闻所说,曾在数千年前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孔五丈,沒有修炼的天赋,但却聪慧异常,熟读经典,兵法谋术烂熟于心。

就因为他的帮助,一个姓刘的落魄修者,硬生生便在混乱的南秦九国打下了一片天。

那孔五丈所依靠的不是修为,而是智谋,其人可谓用兵如神。正因如此,所以虽然他沒有丝毫修为,但那姓刘的修者,却让己方势力修为极高的一众人,寸步不离的保护着他。

而这样一个传奇的凡人,甚至敢在三军阵营前斥责君主以及元帅,但却无一人敢于反驳。

即便孔五丈到了老年,那刘姓修者坐拥南秦的霸主地位已经不可动摇的时候,后者也恭恭敬敬的称其一声孔先生。

所以沈言丝毫不怀疑燕云动等人去南秦九国之后会寸步难行,以他们一千五百人的能力,只要不大意,整合一些小型势力稳住跟脚,还是极其容易的。

毕竟周天境大成期,配合那战阵所爆发出來的力量,在南秦九国那种混乱的地方,也是不可小觑的。

燕云动曾有意让沈言随行,但后者牵系自己师尊吩咐的事情还有现在苍云郡的各方势力的情况,当下便直接拒绝。

于是待得那一千五百余士兵恢复过來,两人便再度分道扬镳。

虽然骆驼山已在不远处,但沈言仍是让燕云动绕路而行……毕竟一千余人翻山越岭,实在有些耽误时间。

燕云动也听从了他的建议绕路而行,待得众人转过身形相继沒入黑暗中的时候,沈言方才考虑起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來。

(燕云动此番前去南秦九国,虽有风险,却也有着大机缘!更重要的是他的性格,的确是天生的将帅之才!)

若是三五个人,沈言或许指挥调节一下还沒有问題,但敞若给他数百人,甚至数千人,他知道自己绝沒有那个本事让所有人有条不紊的运转起來。

(严青虽然逃掉了,但以他的修为却也不足为虑。)

沈言想了想,却是做出了决定。

“也罢……现在便先回万剑宗去,我这突兀的离开,只怕他们也瞒不住青萝多么长的时间。好在此次总算是有惊无险,反而因祸得福一举步入了周天大成境!”

沈言眉头微微一挑,从先前的凝重和谨慎中稍微解脱了那么片刻,眉宇间尽是神采飞扬的自信和傲然。

沒有其他原因,只是他的修为达到周天大成后,沈言顿然觉得自己便有了底气。

纵然先前乃是神醒境,可他知道自己凭借着龙象金身诀的炼体之威,出其不意方才击杀掉了李敬之,根本就谈不上所谓的战斗技巧和经验。

全部是因为李敬之轻敌,否则若是对方直接以最强的力量轰杀他。沈言除了同归于尽外,却也沒有丝毫其他的办法可想。

不过对方给不给他同归于尽的机会,却也还是两说。

毕竟在万剑宗那一次爆发出杀气,所有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变化惊呆了……当反应过來的时候,已经被那股斩魔族无量的杀气,给彻底的震在了原地。

但沈言自家事自家明白,如若一个周天大成境以上的修者,并且对他有防备的话,只怕他连杀气彻底从体内爆发出來,都做不到。

因为对方和天地沟通,就能察觉到他想要做些什么,必然会在他实施自己念头的一瞬间,将他轰杀成渣。

(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些什么……)

沈言刚刚踏出数步,心头却是沒由來的一跳,当下暗自嘀咕了起來。

(难道是修为突破的太快,所以有些患得患失?……不对。这种感觉……)

沈言忽然一滞,因为他感触到了断天刀魂的跳动,仿佛在身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一般。

如果说在这一个世界上,沈言心底最重要的人是沈如烟以及沈正天的话,那么他心底最重要的伙伴,便是断天刀!

虽然断天刀魂跳动感极其微弱,而且传递给他的意思也是模糊不清,仿佛不敢肯定那里到底有沒有他想要的东西一般,但沈言仍然决定先去查探一番。

他此时修为周天大成,不消两刻钟便能从此地御空而行,到达万剑宗的地界,即便耽误了时间,却也不会耽搁的太过严重。

(不过断天刀魂到底察觉到了什么?)

沈言虽然转过了身去,朝着骆驼山脉的方向行去,但他的心底仍是充满了疑惑。

骆驼山脉高不过八百余丈,山体并不高,反倒是山脉的长度可谓是连绵不绝。

更何况那里气候也不好,灵气也并不充沛,所以人迹罕至鸟兽无踪……沈言却是不知晓,断天刀魂到底会在那个方向感应到了什么东西。

先前因为那魔宗老者怕泄露自身魔气的缘故,所以一直采取着步行的方式,因而他们行进的速度才会如此之慢,

不过沈言此时御空而行,虽未尽全力,但也在盏茶功夫之内,便出现在了骆驼山巅。

因为离这个地方越近,断天刀魂的感应似乎变得越发清晰了起來,甚至有着一种淡淡的欣喜感。

沈言先是悬于半空扫了眼骆驼山巅,发现和当初他第一次來到这里的时候,并沒有多大的不同,不过此时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缓缓散去真气,沈言的衣襟被风扬起,轻飘飘的落在了骆驼山巅,而后顿住脚步。

断天刀魂的跳动,蓦地停滞了。

(断天……你让我來此到底是为何?此地的灵气也并无变化,也沒有什么天材地宝的气息,你到底感应到了什么?)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苦笑。

说到底,断天刀魂虽有灵,可毕竟无智,所有的一切都凭本能行事罢了。

因而这传递给他的信息到底是错误的还是正确的,也是未尝可知的。

断天刀魂的跳动就仿佛是一个小孩子般,有时候甚至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达些什么。

孩童都是懵懂的,断天刀魂也是类似,所以只是略微感觉到了些什么,便迫不及待的拦住了要离去的沈言,让他來此探察一番。

虽然并沒有收获,但沈言却也沒有丝毫恼意。

为了不因为粗心大意而错过些什么,沈言再度凝神转动目光,而后在山巅转悠了一圈,方才摇了摇头。

“丑时了么?”沈言看了看天色,仍是夜深如墨,因为今夜无月,连带着骆驼山巅的积雪,都反衬不出丝毫的光亮。

“也不宜在耽搁了,势力洗局之事只怕已经很快便要开始了……师尊交代给我的事情,总要办的妥妥当当才是。”

沈言一边沉吟着,一边轻轻纵起身形,而后再度升腾到半空中,朝着來时的方向飞去。

不过就在他刚刚飞离骆驼山地界约有十里距离的时候,断天刀魂再度跳动了起來。

而且这一次传递给他的消息很确切,也很肯定。就在他先前所在的那里,断天刀魂的的确确是察觉到了些什么。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苦笑起來。

倒不是不信,不过断天刀魂这未免也太马后炮了些……所幸只飞离开十里。

于是沈言便转过了身躯,也不过三五息的功夫,便再度出现在了先前所站的地方。

骆驼山脉名为骆驼山脉,但骆驼山就只有他脚底下这一座。

“断天……你到底感应到了什么?总得告诉我那东西在哪里吧,否则即便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可我也寻它不得啊!”

见断天刀魂只是不断传递着急切和欣喜的讯息,沈言不由得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之色。

这种颤动和韵律深入灵魂,也只有他能感触到断天刀魂到底在表达些什么。那断天刀魂里……所存在的灵性。

“你是说……”

沈言一边点着头,一边用真气将周遭的积雪荡开,然后朝着前方走去。

不多时,他便來到了山巅的另一侧,断天刀魂的那种律动再度蓦然一滞,而后更为剧烈的跳动了起來。

沈言荡开面前的积雪,然后说道:“这里?!”

话音甚至都未落,他的面色,蓦然变得古怪和疑惑之极。

ps:就这样吧,今天还是沒法补更。明天正式步入第四卷----青衣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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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一 互补的阵法

“这……这个阵法?”

用真气荡开积雪后,出现在沈言面前的东西其实他已经见过了。第一次來到这骆驼山,他就看见了这个残缺的阵法。

不过沈言虽然诧异,但也只是微微一愣,便蹲下身來,细细的探察起來。

“果然不错。”他和记忆中的某些东西对照了一下,然后低声呢喃道。

“这阵法残缺的那些痕迹,居然和定云城遗迹那里的残缺阵法对应。”沈言念及此处,眸中闪过一丝惊异。

如果到了这种地步,沈言还不清楚这阵法和定云城那阵法的联系,未免也太愚蠢了些。

“难道……”

他忽然屏住呼吸,尝试着将真气凝在指尖之上,而后凭借着记忆,在那阵法残缺的地方,用手指将那些花纹印记刻画出來。

因为这阵法沒有阵基,似乎是直接印在地面之上,因此沈言觉得,如果定云城遗址那里的残缺阵法,真的和这个阵法有所关联,那么他应该能让其完整的展现出來。

“分毫不差!”沈言散去指尖的真气,而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他刻画出來的那些花纹印记,正好将这阵法残缺的地方,彻彻底底的补全了。

“断天的意思,难道是让我记下这个阵法?”沈言倒不去想这阵法能不能用的问題,因为这里连所谓的阵基都沒有,能使用的话那才叫做奇怪。

刚刚疑惑的自言自语出声,沈言的瞳孔瞬间便是一阵收缩,那模样分明已是惊骇到了极点。

面前那些繁缛的花纹印记仿佛活了一般,流光转动着,似乎吸纳起天地间的灵气來。

而后便是闪烁不停的光芒,将夜空映衬的都微微闪烁了起來。

当所有的光芒敛去之后,一道光圈从刻画在地面上的印记中脱体而出,而后升腾了起來,漂浮在离地一寸的地方。

要不要进……沈言有些犹豫。这阵法太过骇人听闻了些,居然能在被人补充完整后,在连阵基都沒有的情况下,汲取天地灵气重新恢复了过來。

“罢了……”沈言微微沉吟片刻,便做出了决定。

或许这阵法之后牵连着的是一场大机缘,但他的牵绊实在太多,赌不起所谓的运气二字。

敞若阵法传送的地方,封印着一个惊世魔头怎么办?亦或者直接便是某个险地……未知就等于一切皆有可能。

因此沈言很快按捺住自己的那一丝好奇心,转过了身去。

他准备离开,机缘机缘,活着才有机缘一说。他连这阵法丝毫的讯息都沒有,又何提机缘二字?说不得反而白白送了性命。

(这种感觉……)

沈言蓦地一滞,而后几乎是瞬间便准备纵身而起。因为从他身后传來了一股汹涌的吸力,让他顷刻间面色剧变。

(草!还有这样强迫别人的阵法么?这一次只怕凶多吉少!)

沈言刚刚抬起脚來,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扯到了那阵法光圈之内,而后他眼中的一切,便直接模糊掉了。

不过只來得及在心中一阵大骂,沈言便发觉自己似乎來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凝神细细一看,当下便愣在了原地。

这是一处不知被谁开凿出來的山洞,足有数丈方圆,而且前后左右都被山石封闭着,似乎是直接在山体之内开凿出來的一样。

“这些泥土和山岩的颜色,有些熟悉啊……”

沈言刚刚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便恍然大悟。他知道自己此刻在什么地方了,这阵法传送的地方,居然就是脚下的骆驼山腹之内。

漆黑的山腹之内空无一物,只在前方的山壁下放着三个箱子。沈言稍微往前走了几步,方才定下心來。因为这个距离,他已经能看清那箱子之内堆着的东西,都是死物。

担心陷阱和危险的情形下,这短短不足十丈的距离,沈言足足耗费了半刻钟的功夫,方才站定在三口箱子前。

他的目光投向了第一个半掩着的箱子,而后伸出手去,准备将那半掩着的箱盖打开。

当手指触碰到箱盖的瞬间,那似木非木,似铁非铁的箱子,便直接化为了灰烬。

沈言微微一愣之间,却也看清了箱内的物事。尽是无数的玉瓶,至少有数百个。

他平复了心头的震撼,若这些玉瓶之内装着的尽皆是丹药,那么绝对是一笔难以想象的财富。

在手中确确实实捏住一个玉瓶之后,沈言方才松了口气,虽说玉器不会如先前的铁木一般化为灰烬,但留下这些东西的人敞若真的有什么保护措施导致这些东西被不该來此的人触碰就全部化为灰烬的话,也的的确确有些让人心疼。

可当沈言打开玉瓶之后,却蓦地愣在了那里。

瓶内的的确确是丹药,正是他说熟悉的强身健体丹……

“怎么可能?”沈言将手中的丹药瓶直接扔掉,而后拿起了另外的玉瓶,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开,但他的面色却越來越难看。

塑骨丹,百灵丹,人阶、地阶的造化丹……应有尽有,就仿佛是为自己的弟子留下了修炼到某个境界的所有丹药似的。

但当接连打开了数百个玉瓶之后,沈言终于颓然的放弃了这个举动。

他几乎是在原地闭上眼睛平复了半响,方才稳定下自己的心绪來。可惜,心疼,沈言此刻的心情便是这般。

不过沈言也深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个道理,因而虽然心疼和可惜,但只是转瞬间也便平复了下來。

他将目光转向第二个箱子,如同先前一般,用手指轻轻一触之下,这箱子便直接连渣都沒有剩下的化为了虚无。

其中的东西也全部出现在山洞的地面之上,是十來本秘籍。

不过沈言看到秘籍的时候,却是苦笑了起來。

因为这些秘籍竟然全部都是纸质的,但只看刚刚那些封存在玉瓶内的丹药全部失去了药力成了废丹,就能想象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而纸张的保存显然不容易,连箱子都化为了虚无,沈言可以肯定,他一碰之下,这些秘籍也照样会如此。

果不其然。

虽带着一丝侥幸准备拿起一本秘籍,但一碰之下却如那箱子一般烟消云散。

于是乎沈言带着一丝淡淡的愤怒,直接几脚下去将所有的秘籍全部踩成了虚无……虽然他连这些秘籍到底记载着什么功~法和灵技都不知晓。

若非先前那一箱子的丹药实在太过于震撼,沈言只怕也不会在意十余本写纸质书籍上的秘技和功~法。

毕竟大多数功~法秘技都记载在玉简之内,直接便能利用精神力查看,又何必去写在纸张之上。

麻烦且不说,而且还太容易损毁。

沈言叹了口气,旋即直接将随手一碰,然后查看起第三个箱子内的东西。

当他看清楚其中的东西之时,直接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带着身躯都不断的颤抖了起來。

……

上云城。

徐帘站在一家客栈厢房外的院内,借着细微的烛火,仰头看着并沒有月的夜空。

他清俊的脸庞上,沒有丝毫的表情,他心中到底在思索着什么,沒有任何人能猜测的出。

叶东來不知什么时候从房内走了出來,看见站在庭院内一脸臭屁的徐帘,便是一脸铁青。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到了这种地步还能如此的悠闲,若非他沒有其他任何办法,只怕此时早就骂出声來了。

想了想,叶东來还是上前几步,站到了徐帘的身边。

“寅时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欧阳岚应该快要回來了!”

“恩。”徐帘点点头,然**院之中再度归于静谧。

叶东來等了半响却不见下文,当下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徐帘的侧脸,不过片刻之后,他却恶狠狠的瞪着后者。

“难道你就沒有什么话要说么?欧阳岚回到上云城之后,我们又该怎么办?他若是去自在魔门的地界,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这些问題,我似乎已经解释过了。”徐帘将目光从夜空中收了回來,然后望着叶东來道。

“那就是你的解释?”叶东來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

“你所担心的……”徐帘忽然深深的看了一眼叶东來,“应当不是此次洗局之事?亦或者说,万剑宗的灭亡,其实你并不在意。”

“至于欧阳岚,根本也不被你放在心上。而且从一开始,你压根就沒有丝毫担忧过沈言的处境。”

叶东來皱了皱眉头,神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不如同先前那般嘲讽的冷笑,而是真真正正的带上了一抹森然寒意。

“你此言何意?难道是指我并未以真心待沈言?”

“不。”徐帘似乎根本沒有感触到那一丝冷漠,直接便摇了摇头。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來说,我也沒有担忧过那个家伙……”

“我猜想你之所以如此想去自在魔门的缘故,便是想保住万剑宗?”徐帘话说到一半,忽然转到了万剑宗之上。

“若是能保住万剑宗,那自然要保,毕竟我也算是……”叶东來微微一愣,然后一边点头,一边如此说道。

“停。”徐帘扬手,然后讽刺的看了他一眼。

“你算是万剑宗的弟子?这番话说出來你不害臊么?”且不说叶东來的神色如何难看,徐帘的下一句话直接便让他愣在了那里。

“让我再猜一猜……你之所以如此在意万剑宗存亡的缘故,是因为----这是从北剑仙口中交待出的事?”

“亦或者说,你所在意的,根本就是北剑仙罢了!”

“此话……怎讲?”叶东來笑的有些干涩。

“罢了,不提此事。无论沈言來与否,我们总要等到卯时才是……否则你真的以为,我们去了自在魔门的地界,便有着能改变战局的力量么?”

徐帘摆了摆手,示意你的事情与我无关,然后高深莫测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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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二 意外之后的意外

沈言本以为送自己进入山腹的阵法,依然会将自己送回骆驼山巅。

可当他踏进山腹内的阵法光圈后,却发现自己居然直接出现在了御寒草原。

而且还是在离上云城门不远的一处,并非是了无人烟的偏僻地带。

被莫名其妙的送到这个地方,沈言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所幸此处离城门虽近,但也沒有近在咫尺,因而也无人主意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想來那阵法应该是随机选择一个地点來传送的,只是碰巧我运气好,居然跑到了死对头的地盘來。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那欧阳岚很可能已经回來了……”

沈言愣神的状态也只是持续了少顷罢了,而后他便苦笑了起來。

“不对……”沈言的苦笑忽然一滞,然后用一种莫名其妙的语气反问了自己一声。

“我为什么要怕他呢?”

对啊!沒必要担心欧阳岚了。以他现在周天境大成的修为,实在沒有必要惧怕后者。

毕竟欧阳岚的实力,还沒有上升到先前那魔宗老者的程度,也不需要沈言如燕云动那般找來一千多个修者结成战阵來对付。

退一万步來说,以沈言此刻和天地的沟通,欧阳岚想要困住他,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已经來了,倒不如去上云城探探消息,看看欧阳岚回來沒有……”

沈言筹思片刻,再加上此时还未到卯时,天色依然有些昏暗,于是他便决定先去上云城走一遭。

如果欧阳岚回來的话,那么估计各方势力这会儿也已经忙着去应对势力洗牌的事情了。

若是沒有回來那自然最好,还有着一大把的时间足够他做足准备。

实际上沈言原本是打算探察一下其他势力的情况,但谁能料到接二连三如此多的事情,直接就将他所有的计划全都给打乱了。

雪云沼泽里的赤幽玄,以及那些对大长老不敬的弟子引申出的九峰碑之战,甚至于还莫名其妙的被魔门之人算计,沈言觉得自己根本想象不到下一秒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既然决定入上云城一探,沈言也不再迟疑,直接就朝着不远处的城门走去。

大宋朝城池村镇无数,有些城池夜晚实行宵禁,城内之人不得活动,城外之人也不得入内。但有些城池,却日夜通行无阻。

上云城便在此例。

之所以如此,不外乎上云城本身有这个资本,因为它乃是边关重城。其内的护城大阵,威力绝伦……所以这些禁令,根本就毫无作用。

更何况上云城如此重城,每一天的人流量何等巨大,夜晚关闭城门反而得不偿失。

“沒想到一來二去居然会來到这个本來应该最不可能來的地方……”沈言望着近在咫尺的城门,不由的苦笑出声。

因为他所处的地方乃是东城门,因而甚至都沒有看见守门的兵士和修者。

东城门和西城门对比之下,简直就足以称的上荒无人烟了。

(杀气……)

沈言刚刚踏入城门的范围之内,踩在了那大理石地面之上,瞳孔便蓦然一缩。

他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顷刻间便相信了自己的感觉,龙象金身决运转开來,身形已是朝右侧暴退了十数丈,而后方才落地。

他甚至沒有转过身來,眉头便紧紧锁在了一起。仅仅是先前被那一道真气擦过,便让他气血有些沸腾。

不过仰仗着龙象金身的强悍,即便是被人从背面偷袭,沈言也压根沒有受到重创。

这点细微的伤势,倒还不能影响到什么。

但当他落地的瞬间,身后便传來了一声惊疑的呼声。那声音……沈言很熟悉。

“欧阳岚!!!”

沈言瞳孔猛地紧缩在一起,直接转过身來怒斥一声。

两人相距不过二十丈的距离,欧阳岚本來就被沈言那暴涨的修为给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此刻听到这么一声怒吼,直接便是愕然的望了望声音的來源。

沈言看他模样,却是冷笑一声,他知道这家伙此刻连思维都已经有些混乱了。

但莫名其妙的被对方偷袭,沈言怎么可能不怒。但现在两人既然已经照面了,那么他总不可能在偷袭回來吧?

更遑论此地是欧阳岚的主场,是战是留都由不得沈言。他也不可能意气用事到冲上去和对方一战,所以只能作罢。

不过沈言也并非肯白白吃亏的人,于是他选择了最无耻的一招。

“欧阳岚,你果真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老狗,连叫都不叫就乱咬人,难道你不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么?”

沈言一边嘲讽的笑着,一边道。

“当心这般乱发狗疯,某天就被人几刀剁了,煮成一锅狗肉尝鲜!”

“你----”欧阳岚虽然被沈言的修为给震惊到了,但他却沒有傻。

此刻听到沈言如此辱骂于他,直接便扬起手指着他,只说出一个你字,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毕竟他比沈言年长无数,而且又是一城之主,此刻却是偷袭在先,无论如何似乎都站不住一个理字。

可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他察觉出了沈言此时的修为----周天大成。

他已经沒有取胜的把握了。

(该死!这个小畜生的修为怎么提升的如此之快,周天大成……我当初足足花了二十九年才从小成境跨入大成境……)

欧阳岚虽然面上气愤无比,但心底却还是不断的在暗自道。

沈言辱骂虽然令人愤怒,但毕竟他也是活了数百年的人,自然不会连这么几句辱骂的言语都放不下。

而且沈言修为突破到大成境给他的震撼,却是比辱骂于他更让他在意的事情。

(为什么当初不直接顶着得罪大长老的压力灭杀了他……此番他成长到了此等地步,即便是想要取他性命,都已是不可为之事了!)

“沈言,本城主不同你争执。”欧阳岚听着沈言的声音顿了顿,直接便是抢过了话茬。

虽然被骂上几句算不得什么,可他又不是喜欢被人骂……因此自然直接出声打断了沈言。

“欧阳老狗,你偷袭我在先,还敢说不与我争执?”

沈言似乎也知道这般辱骂无济于事,因而也便停了下來,只是用一种不屑的目光望着欧阳岚,然后沉声道。

“本城主怎知是你,虽临近卯时,但天色毕竟未亮。你鬼鬼祟祟在城门之处,我只当你乃探察上云城底细的细作,或者是盗取御寒草的蟊贼……”

欧阳岚嘴角一挑,然后细细道。

“因而才会以雷霆之势出手,欲要将你直接灭杀。莫不然真若被探察到了我上云城的某些机密,那自然算是本城主的失责了。”

沈言的神色微微一滞。

欧阳岚虽然不可能如同他那般破口大骂,但明嘲暗讽一番,却也无妨。

更何况对方如此说法,沈言该如何回答?直接反驳我才不是什么盗贼和细作?

如果他这般说法,说不得欧阳岚会直接來一句是与否还要请你合作,让侍卫调查一番才是。

因而沈言的神色才会有些不自然,这欧阳岚毕竟是上云城城主,并沒有被他三言两语激怒,反而是一句话直接将他说的有些下不來台。

“唔……这样啊?”沈言瞳孔转动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直接走上前去。

欧阳岚见他收敛了自己的真气,倒也沒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朝自己走來。

看似沒有防备,实则欧阳岚的眸子一直都落在沈言的身上,只待他一有动作便能做出反应。

二十丈的距离很近,沈言片刻之后,便站在了欧阳岚的面前,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后者面色剧变的动作。

沈言伸出自己的右手來,直接朝着欧阳岚拍去。

他的右手之上沒有丝毫真气,欧阳岚的面色一变在变,终于是在沈言手掌快要落在他肩膀上的时候,蓦地退后了一步。

沈言的手掌一下子拍了个空,不过他仍是借着惯性装作在先前欧阳岚肩膀停留的地方轻轻拍了两下。

“原因是这样的啊,倒是我错怪欧阳老‘狗’城主了……”狗字被沈言咬的很低,不细细去听,根本就辩驳不出來。

欧阳岚面色直接沉了下來。

刚刚那退后的一步只是一个很正常的动作,但如果加上两人之间的修为对比和敌对关系,却足以让他羞愧和悔恨之极。

先前的动作,明摆着说明了一件事,他怕沈言会动手。

但问題是沈言压根就沒有出手的打算,这自然算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因此沈言越显得无动于衷反云淡风轻,也就表明了他先前的动作越发的可笑,也从侧面反映出他的谨慎和小心。

谨慎和小心原本是很好的,但搁在这种情况下,却要换一个说法……那就是沒胆和懦弱。

他上云城城主欧阳岚在一个修为比自己弱,年纪比自己轻的修者面前退了一步。他怕了一个比自己要年轻无数倍的后生,他连让对方的手掌碰到自己都不敢。

一瞬间欧阳岚心中思绪万千,因而听到沈言对自己带有侮辱性的称呼,也并沒有勃然大怒。

他正要说些什么话的时候,沈言却是直接转过了身去,朝着上云城内走去。

“那么欧阳城主,再见了……上云楼的点心倒是不错,既然路过此地,我总要去品尝一番的!”沈言的声音很平淡,仿佛根本沒有将先前的一切放在心上。

言及此处,他忽然又回过头來。

“对了,你要一起去么?我请客……”

欧阳岚愣在原地半响,方才摇了摇头。

直到沈言露出一丝笑意后再度转过头去之后,他的神色方才一下子阴沉了下來。

拿起他偷袭之事破口大骂引起争端的是沈言,放下这短暂的针锋相对跑去上云楼吃东西的也是沈言。

拿得起放的下的都是对方,那么他欧阳岚自然就是拿不起放不下的那一方了。

换句简单的话來说,在和沈言的口舌之争以及对这件事情的后续处理上,他欧阳岚----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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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三 依徐帘的性子

【】 沈言的离去其实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他并非怯战而是在这种情况下与欧阳岚生冲突绝对是极其不理智的事情

如果换一个时间段欧阳岚想要开战他必然会直接应战

但现在万剑宗与诸方势力处于胶着状态那洗局之事关乎甚大也是大长老交代给他的事情总不能就直接将这件事给抛诸脑后

因而如果在此地和欧阳岚开战那么最后无论输赢沈言都讨不了好

毕竟这是上云城是欧阳岚的主场

而欧阳岚虽然诧异虽然暗自后悔先前那退开的一步但却并未阻拦沈言的离去

两人的顾忌自然不会不同都是因为此次的洗局之事

只不过目的不一样罢了沈言如此是为了大长老托付给他的事情而欧阳岚则是秉持着王朝下达的命令至少也要保持洗局顺利进行下去

在这里跟沈言动起手來万一两败俱伤又该如何他不去自在魔门所在的地界那些势力怎可能轻易出手对自在魔门起攻势

如此一來两方都颇有默契的当做先前之事沒有生过

欧阳岚偷袭在先沈言辱骂他老狗在后在某种程度上倒也算是扯平了

与此同时在上云城客栈厢房之中徐帘也刚刚从床上坐了起來

看其模样似乎是睡了短短的一觉敞若让叶东來看见却又不知会如何大惊小怪了

因为此时叶东來、青萝以及蝶依等人根本就沒有丝毫的睡意

“似乎……卯时了”徐帘洗漱完毕穿上青衫而后往窗外看了一眼低声道



他话音方落木质的厢房房门便被人一脚踹了开來随之就是叶东來的声音

“徐帘已经卯时了沈言呢你不是说他应该会在卯时到上云城來的么而且……欧阳岚已经回來了”叶东來走上前來毫不客气的端起桌上的茶壶喝了一口水然后接着道

“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解释的事情”

“解释”徐帘愕然的抬起头來然后不解的看着他“解释什么欧阳岚回來的事情”

叶东來不屑的笑了笑他此刻觉得徐帘这厮就是一个装腔作势的家伙前几次那些事情只怕都是他运气好方才胡乱猜对的

“欧阳岚回來的事情笑话……你连欧阳岚什么时候回來的都不知道还敢面不改色的跟我装糊涂”

徐帘一愣旋即苦笑

“欧阳岚什么时候回來的这一点重要么既然他沒有在昨日回城那定然便在今日卯时了”

“而且他回來的时间至少已经过去了半刻钟甚至更长……你得到的消息未免迟了点”

叶东來被他这番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了起來不过转瞬间他却有些纳闷起來自己是一夜沒睡方才从城主府的喧闹中察觉到了些这些可问題是徐帘这家伙为什么能如此肯定

“另外……”徐帘顿了顿再度看向了叶东來

“啊你说什么”叶东來纳闷之间却是沒有听清他所说的话端着茶壶再度喝了一口水后方才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今天小二來换水的时候我让他离去了所以那里面应该是不可能有茶水的……”徐帘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之色

“不对啊里面明明有一大壶凉茶酸酸涩涩的……”叶东來刚说到这里面色一下子有些古怪了起來

“这茶水到底放了几天了”不过待得他抬起头來徐帘的身形却早已经消失在了厢房之内

“呸呸”叶东來吐了几口唾沫然后方才嘀咕了起來“徐帘这家伙不会是因为被我拆穿了他的把戏不好意思跟我单独在一起么”

当叶东來走到客栈前方的大厅时便觉徐帘以及寒碑颂等人已经站在了门口

“走吧”

等叶东來从后院出來徐帘却仿佛脑后长眼一般直接淡淡对着寒碑颂等人道

“沈言沒來就打算直接离开了么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我们昨天不去自在魔门偏偏要耽搁到今日方才起程”

不过让叶东來抓狂无比的是还不待他的话说完寒碑颂以及蝶依、青萝几人便跟在徐帘的身后齐齐转过了身去走出了客栈

“不对……你们等等我啊”

卯时天色渐凉叶东來冲出客栈顿然吸了一大口冷风不过他仍然恍若未觉般追上了徐帘等人的脚步

“你们是不是又在商量着什么我怎么感觉徐帘你有事情瞒着我”叶东來一边凑到徐帘身侧一边咬牙切齿道

“沒有商量什么”徐帘一脸平淡的摇了摇头

“也沒有瞒着你”

“话是这么说可为什么你要转过头去呢”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西城门自在魔门在苍云西郡往雪云边境深处的山脉之中查探方才能寻得踪影

叶东來自然沒有从徐帘那里得到什么靠谱的答但他也沒有打算追问下去

现在的情形已经很明显了沈言既然沒有赶來上云城那显然就会回万剑宗去

等到时候他也必然知晓势力洗局的主场在自在魔门的地界自然也就会赶过去因此他们几人似乎也别无选择了

毕竟现在赶回万剑宗去等才是更白痴的行为

说不定沈言便在途中得知了所有的势力都赶往了自在魔门那么也就不会返回万剑宗了

正因为等沈言來这里以及不來这里他们的目标都是自在魔门的地界所以叶东來才会觉得徐帘多此一举

“嘶”青萝忽然吸了一口气出了一声惊呼

叶东來只好打消掉自己心头那丝怨念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原來此时众人已经走到了西城门的地界离城门处也不过仅仅数十丈而已

让青萝震惊的不是其他事而是那整整齐齐排列在西城门城头之上以及城门前方城门通道之内的数千兵马

铁甲黑骑煞气凛然

“欧阳岚”叶东來的目光转动了几下便很轻易的找寻到了跨坐在一匹暗夜香驹之上的欧阳岚

虽然后者被密密麻麻的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但也不影响任何人辨认出对方的身份來

“他这是要做什么带着这些兵马前去自在魔门的地界么这数千兵马也便罢了敞若真是王朝的意思那接下來支援的兵马只怕会是几万乃至十余万之数……”

叶东來眉头微微一皱却是有些不解的喃喃自语了起來

动用兵马很难想象这到底是王朝对洗局之事的进一步控制还是欧阳岚擅做主张

但思來想去叶东來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并不大毕竟这种重城之内的兵马一般都是用來镇守城池一般根本不会离开城池太远

欧阳岚应该沒有那个胆子敢私自调兵

那么这调遣兵马的命令显然也是出自皇室的意思了看來这一次……皇室是彻彻底底的准备将各郡地大大小小的势力清洗一番了

“他带着这些兵马去自在魔门做什么”徐帘听到他的话却是摇了摇头

“那你说说这般阵势却是为何”叶东來嗤笑出声只差沒直接吼一声‘你又知道什么了’

“他想留下一个人”徐帘的目光看的比叶东來稍深一些因为他直接无视了所有的兵马和密密麻麻的围观修者

他的目光看到了最中央的两人

跨坐在马背之上鹤立鸡群冒出头來的欧阳岚以及被黑甲士兵包围起來几乎看不清身影的沈言

“留下一个人你在跟我开玩笑么以欧阳岚的手段需要用动用这般阵仗只为了留下了一个人”叶东來再度嗤笑出声但却现根本沒有人理会他的这番话

当下叶东來便顺着青萝以及寒碑颂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再度望向了城门处

那里的许多士兵已经分散开來站到了两侧因而便留出了一条足以供人通行的通道

而在通道的两端一端是刚刚从马背之上跳下來的欧阳岚另一端则是

当叶东來看清那个一袭黑衣的身影之时嘴巴立刻大大的张了开來几乎能直接塞进去一个硕大的鹅蛋

“沈……沈……沈言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不是他居然真的赶在卯时來到上云城了不对他的修为怎么……怎么是大成期”

叶东來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冲击的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当下便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了起來

徐帘定睛望着场中二人在仔仔细细的端量了沈言的神色之后他的嘴角便微微扬起挂上了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

徐帘踏前一步直接便迎面朝着挡在城门口的欧阳岚走去

青萝等人刚要跟上前來却看见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的徐帘扬了扬手示意让她们几人留在原地

“叶大哥寒大哥……”青萝看着沈言那一如站在木南山面前倔强的身影芳心早就紊乱如麻被徐帘抬手拦下她直接便显得不知所措了起來当下便求救般的看向了另外二人

不过叶东來此时尚处于现在的场面与徐帘所说的话分毫不差的震惊之中自然沒空去理会于她

寒碑颂略微沉吟片刻方才出声稳下了青萝的心绪

“莫要担心……依徐帘的性子沈言断然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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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四 一笔勾销

【】 今日卯时上云城西城门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上云城城主欧阳岚调遣近五千兵马围住了一个年纪至多不过二十上下的男子

看其模样似乎正处于动手与不动手之间挣扎着

谁能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西城门无数的修者无论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亦或是刀口舔血许久的独行侠此刻都在心底呐喊道

惊骇欲绝

真的可谓是惊骇欲绝若非欧阳岚并沒有其他举动……这些修者怕是会以为妖兽准备进犯上云城了

欧阳岚调遣兵马围住沈言也是灵光一闪之下做出的决定

他不敢想象若是再任由沈言这般展下去下一次后者会不会直接就将他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欧阳岚毫不怀疑以沈言那种能退能进的性子会将他们之间的所有矛盾都抛诸脑后

实际上欧阳岚虽然觉得沈言打伤管家抢夺丹药让自己颜面大损但到了这种地步其实他和解的念头已经大过了让后者付出代价的念头

可沈言会同他和解么

且不说万剑宗上的事情单单沈家被灭族就足以让沈言彻彻底底的与他对立起來

当时欧阳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愣了半响因为他沒有那个本事也沒有那个手段能在挥手之间彻底冰封整个沈家

但欧阳岚也清楚照实告诉沈言这些后者决然不会相信反倒会将沈家灭族之祸的源头全部归结于他

灭族之仇和解简直是开玩笑

欧阳岚不相信沈言会同他和解甚至于他觉得后者此时都还不知道沈家被灭族的事情否则只怕早就同他打起來了又哪里会如此平静

但调遣兵马将沈言围起來之后欧阳岚却又纠结了

现在该怎样做杀掉沈言他并不认为在五千黑云军的包围之下对方还能活命

可现在沈言的神色未免太奇怪了些沒有慌乱也沒有诧异……反而是平静到了极点就仿佛有着什么底牌根本不畏惧着一切一般

正因为这样的神色让欧阳岚迟迟不敢动手

万一沈言真的有本事拖着身陨也要让他和这五千士兵重伤那又该如何

但就这样让沈言离去他又有些担忧对方的成长度实在出了他的预想欧阳岚甚至感觉这已经是他灭杀对方的最后一个机会了

若是错过他便再沒有能够威胁到沈言的机会和手段了

正在欧阳岚纠结不已的时候却觉一个面容清俊的青衫男子正一步步的朝他走來

即便面对着近五千兵马这个沒有丝毫真气气息外泄的青衫男子也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

欧阳岚被这么一个小插曲弄得微微一愣神却也沒有阻拦对方的打算

他拦住沈言是一件事但紧闭城门将所有人都挡在城内又是另一件事了他也沒有这样的打算因而看那青衫男子似乎像是要出城的样子他也就视而不见了

沈言此时也感觉到了身后那些修者的呼吸声略微顿了顿数千黑云军的目光也稍稍的散乱了片刻当下便是转过了头去

(徐帘他怎么会在此处)

还不待沈言出声徐帘便直接站定在他身侧离欧阳岚约有三十步的地方

“欧阳城主有礼了”徐帘的声音让沈言心头一清有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欧阳岚本就将半分注意力落在徐帘的身上此刻看见对方抱拳淡漠的招呼他当下便是再度愣神了片刻

这是什么情况欧阳岚纳闷的心中暗问自己我认识这家伙么不认识……这是显而易见的

“……你是何人……”欧阳岚心中虽然疑惑但仍是扬起目光看向徐帘道

“徐帘”徐帘的声音沒有半分波动“沈言是我的朋友”

沈言起先自然也是疑惑徐帘为何会跑來跟欧阳岚打招呼不过却沒有想到话都沒有说到几句这家伙居然直接就将两人的关系给报了出來

果不其然欧阳岚的面色瞬间便是一滞声音也顷刻间变得低沉了下來

“哦听你此言莫非你要同沈言一起与我作对不成”

徐帘似乎是被这冷冰冰的声音吓到了一般连忙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虽然他摇头的动作很急切但诡异的却是他的声音仍然平静到极点

欧阳岚一听此话顿然放心他看这青衫男子虽然沒有丝毫修者气息显露在外

但世间隐藏修为的秘法多了去了对方如果也是周天境的修者他察觉不到对方的修为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放肆”徐帘刚刚摇完头在欧阳岚的思绪甚至都沒有转过弯來的时候他便蓦地沉下眉头而后怒声冷喝道

同先前的平静所孑然不同的是这声音中蕴藏着无尽的怒意和杀机

因而欧阳岚胯下的暗夜香驹直接便被惊吓的扬起前蹄而后出了一声恐慌的嘶鸣

“与你作对你欧阳岚不过上云城一城主耳即便是赵家人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的称一声徐先生”

“我与你作对哼倒要看你欧阳岚承受的起么”

赵家徐帘眉宇间的杀机和傲然尽显无疑他话音落罢欧阳岚却是差点沒有一下从马背上跌落下來

他不相信对方是在说假话毕竟监天阁监察天下提到赵清虚的名讳便会被监天使注意到可想而知用赵家皇室來撒谎的人得有多么大的胆子

可这也并不代表欧阳岚就相信了这离谱甚至荒谬到极点的话

将信将疑欧阳岚此时几乎都后悔自己莫名其妙的抛出那句作对的话來干嘛

朋友……也有一般朋友和生死之交的分别对方说不定压根就沒有牵扯进这件事的想法却被他自作主张的给牵扯了进去

沈言却是被徐帘的一句话给惊的差点将下巴跌在了地上后者居然跟赵家有关系

但他想一想徐帘当时给他喝下的定魂茶以及那天级九品的逆命回天丹……似乎跟皇室扯上关系也并非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过这些话却是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听到徐帘似乎也并无意扩散这个爆炸的消息

因而在外围的黑云军以及众多修者都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因为他们根本不清楚那个青衫男子倒地说了些什么话

只看见对方面带怒气的说了几句话之后欧阳岚便直接面色大变仿佛难以置信到了极点的一副模样

这些修者虽然好奇但却沒有任何人有胆子敢走上前去听个真切那通体黑色重甲的五千士兵散着的气息实在有些太凝重了些

“欧阳岚我命令你立刻下马道歉否则你这上云城城主之位便考虑要换人來担任了”

徐帘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番话说出來因为他特意控制的缘故再加上声音直接被黑云军身上的煞气给直接震散倒是丝毫都沒有飘散出去

不过欧阳岚本就离他极近倒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且不说欧阳岚的面色如何难看沈言这时候心底却是有些无奈的哀嚎了起來

(徐帘这家伙疯了么……现在的局势是我们处在弱势啊这般逼迫对方说不得会直接让欧阳岚恼羞成怒以多欺少了)

徐帘疯沒疯沈言当然清楚但他觉得这番话毫无疑问太疯狂了

“道歉”欧阳岚微微低下了头來而后沉吟了一声他有些拿捏不住这个名为徐帘的人到底是真有这个资本亦或者是在强撑门面

可若是在五千兵马的注目下还能毫无畏惧的说出这么一番话來无论真与假单是那份自信便叫人不得不重视了

若换做其他时候说不得欧阳岚也便忍了这一辱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

否则若真的撞上了铁板被对方拿掉了上云城主的身份那才叫做后悔莫及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对徐帘的了解不够

了解不够也就代表他不知晓对方的底牌和凭仗因而只能持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

不能得罪的太过火也不能太懦弱因此道歉之事那是断然不可得毕竟在如此多的修者和黑云军的面前他若是向别人低头那断然是颜面尽失

“不知则无罪纵你真与今上有关系我相信今上也断然不会莫名其妙的便降罪于本城主”欧阳岚借着说出这番话的当口从马背上翻身跳了下來

他沒有道歉却又下了马正是在两者之间取一种平衡毕竟徐帘的凭仗到底是什么他还尚未可知

“哼以我同赵家的关系他们且会在乎你欧阳岚是哪根葱”徐帘见状冷笑一声然后轻轻抬了抬袖子用一种特意显摆的模样让欧阳岚看清楚他捏住的东西

那是一张淡黄色的符纸

“若非念及洗局之事还需你來维持我今日便会以这一张星沉地动之符将你就地格杀”

(果真是星沉地动这徐帘的背景和身份似乎的的确确有些不好对付)

欧阳岚“咕咚”咽了一口唾沫暗暗庆幸不已

“也罢……既然你与沈言有仇怨我便在此作个证”徐帘见欧阳岚的模样当下便低头装作思考的模样而后方才说道

“啊”欧阳岚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不解之极

“你与沈言之间的仇怨究竟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我希望过往之事便在今日一笔勾销欧阳城主你意下如何”

徐帘的神色再度变得森然下來而后冷冷的盯着欧阳岚的眸子……后者的额头上已经不由自主的渗出了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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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五 徐帘先生

【】 欧阳岚听到徐帘的这番话其实已在心底暗自将对方的身份摆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因此他才会倏然间冷汗涔涔

因为如果不是身居高位亦或者背景惊人谁又能如此轻而易举的说出一笔勾销四个字來

不问缘由不问因果只是一句话便下定了结论他已经很难对徐帘的身份起疑了

话说回來此事若当真能一笔勾销的话他又岂会纠缠不清可问題是他欧阳岚愿意……但是那沈言愿意与否却还是一个未知数

“唔欧阳岚……莫非你的意见与本殿相左不成”徐帘见他半响未答话却是眉头一挑直接冷声道

“……若徐先生真能作证那沈言日后不与我纠缠不清那我自然乐意将这些仇怨一笔勾销”欧阳岚斟酌了一下言语还是放低了姿态称呼了一声徐先生

他害怕徐帘记仇

虽然对方说是沈言的朋友可欧阳岚却认为不过是徐帘看好后者罢了

否则又怎么可能连问都不问沈言的意见就直接让两者同时表态这般姿态毫无疑问绝非易于之辈

反正称呼一声徐先生也损失不了什么相反先前不知道徐帘的身份也便罢了此时再继续强硬下去那就真的白痴到家了

(徐帘这厮……问都不问我便擅自做出这等论断简直是……)

沈言心头一滞却也沒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來

“沈言……你的意思呢”徐帘转过头來看了他一眼而后平淡道

这般模样却是让欧阳岚心中更是坚信不疑因为徐帘这种不在乎沈言看法的姿态只表明了一件事

敞若你沈言不愿意和解那就不必和解了料欧阳岚也不敢将你怎样

这种自信能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具备的

沈言暂且放下心间的不解看了看四周那数千黑云军当下却是暗自叹息了一声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即便他有后手但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沒有意见”正因为处于这种考虑沈言当下便点了点头而后又加了一句“但我有一个要求”

徐帘眼睑微微抬了抬而后将目光落在了欧阳岚的身上

“欧阳岚你听见了你俩的仇怨自此便烟消云散不要再让本殿知晓你为难沈言莫不然后果自负”

徐帘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欧阳岚却沒由來的一阵心惊肉跳

沈言的条件都还沒说对方就直接就将两者间的恩怨下了定论也就表明是告诉欧阳岚这条件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什么条件”欧阳岚的心头无奈之际只盼沈言的条件不要太离谱便是

“当初你遣人前去我沈家……”沈言刚开口欧阳岚的神色便是一惊

“那都是我的孽子擅做主张此事我也是到最后才知情”欧阳岚当下便接过了话茬将欧阳立派人去沈家的事情解释了一番

“到底是谁的主张我沒兴趣知道”沈言摇了摇头“但你却要将姐姐的消息告诉我才是敞若她真的被卖到了羯罗那这和解之言自然也算不得数”

沈言虽然念及沈如烟便杀机凛然但还是按捺住自己不能冲动

他动手也便罢了但若是牵连到了徐帘以及青萝、寒碑颂等人却是罪该万死了

“你姐姐”欧阳岚两眼一瞪却是失声道

“沈如烟”沈言死死的盯着他做出一副只待从对方口中冒出任何沈如烟不测的言语便要以命相搏的姿态

“……或许”

徐帘看见欧阳岚愣神的模样却是嘴角一扬而后出声道

欧阳岚本來正要说些什么可听到所谓的“徐先生”话当下也就先将注意力转了过去

“我知晓你们两的恩怨到底纠结于何处了”

沈言本來还一副一眼不对便要刀兵相对的模样听到徐帘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是直接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脸见鬼的模样

(你又知道了)当然这番话他也只是在心底暗自嘀咕一番罢了

“你之所以针对沈言无非便是颜面受损但现在却也觉得如此针锋相对实乃沒有必要的事情因而才会愿意将这些恩怨一笔勾销”

“可沈言与你不同……至于他对你的误会想來也便是处于那个名为沈如烟的女子身上了”

欧阳岚面色一怔暗自心惊不已对方三言两语之间便将他颜面受损一事和此时不愿意与沈言为敌的心理分析了个一清二楚自然让他惊讶不已

“误会”沈言眉头一皱忍不住的出声道

徐帘点了点头

“……只怕欧阳岚连你那姐姐沈如烟长什么模样都沒有见过”

“徐先生此言正是”欧阳岚一听此话急急忙忙的点头应道

“怎么可能若不是他们……我怎么并沒有在沈家现姐姐的踪迹”沈言却是摇了摇头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

“愚昧愚不可及”徐帘冷笑一声“若你姐姐真在欧阳岚手中以你的性子他若是直接威胁你你会不会束手就擒”

沈言本來正要出生反驳但听到后一句话却又顷刻间默然了

以自己的性子么……沈言心底略微一愣敞若欧阳岚真的用沈如烟來威胁他束手就擒以命换命他真的能做到如同对柳霓裳般无顾生死么

“徐先生说的沒错你姐姐的的确确并不在我手中……而且我那逆子派去沈家的人也并不多我并沒有听见有任何一个沈家之人被抓……”

欧阳岚被徐帘那带有深意的一眼看的心惊肉跳当下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道

“那我姐姐呢”沈言愣住了然后瞳孔蓦然变得通红:“那你告诉我我姐姐呢”

第二句话他是直接吼出声來的倒是让徐帘侧目过去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徐先生你看……”欧阳岚无奈的摇了摇头面对沈言这种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为好

但徐帘给他的感觉太过深不可测了因而他也不敢随意违背自己的话认为这和解只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说不得今日之事一个处理不好他欧阳岚上云城城主的位子也就做到头了

“你姐姐现在的情况无非有两种可能性罢了”徐帘见沈言不知所措的模样略一沉吟便如此说道

沈言的神色猛的一滞旋即怔怔的望着他

他原本以为沈如烟的消息可以在欧阳岚那里得到可现在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断了……他迷惘了因而才会如此癫狂

徐帘此刻的声音却一下子让他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第一种可能性……她在沈家身陨后被葬所以你才沒有寻到她的踪迹”徐帘的声音中沒有一丝感情仿佛在叙述一件事实

“徐帘你他~妈再说些什么”沈言的神色一下变得森然起來然后直接冲着徐帘怒吼道若非时间与地点都不对只怕他早就一拳砸过去了

“当然你姐姐身陨在沈家的几率很小大概只有三十分之一”

徐帘却是如同沒有看到沈言那怒气冲冲的模样一般若无其事的继续道

“徐先生那第二种可能性呢”见场面变得有些奇怪欧阳岚只好出言问道毕竟他可不想因为沈言乱疯而让这个越來越看不透的徐帘“先生”迁怒于他

“第二种可能你姐姐在城主府的人來到沈家之后便先知先觉逃离了沈家而她在离开沈家之后最有可能做的事情便是去万剑宗找你”

沈言本來还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不想听徐帘这家伙满嘴胡言但当对方开口之后他的注意力却是沒由來的全部集中了过去

“她去万剑宗找你的可能性足有九成以上”

“你的意思是姐姐可能去万剑宗找我”沈言直接便呆滞在了原地被徐帘这么一点他也觉得以沈如烟的性子这是极其有可能的

念及此处沈言忍不住轻轻摸了摸怀中那印着如烟二字的丝绢而后鼻子一酸

“可是姐姐她沒有丝毫修为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一个从紫云城到万剑宗便是千难万险都不为过只怕……只怕……”

沈言的声音都带上了一抹哭腔但却沒有丝毫办法

毕竟沈如烟走了多久从哪条路赶往万剑宗的……这些东西他都不知晓就算想要去寻找也是无从找起

“只怕什么她在來的途中便遭遇不测一命呜呼了”徐帘冷笑一声

“收拾起你那愚昧的姿态吧你姐姐既然能从沈家逃离出來显然不会如你这般愚昧只要稍微有些头脑即便这路上再艰难却也不是必死无疑的”

“相反一个凡人比之修者可是要安全的紧”

沈言却是摇了摇头一脸的黯然

“你姐姐的容貌较之常人要好上许多”徐帘见他模样略一沉吟便直接道

“算是吧”

“只怕你是担心以那沈如烟的容貌会让这本就难走的一段路程变得更为艰难”徐帘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摇头不已

“她只要不是太笨便会知晓将自己的容貌遮掩一二她若是再聪明一点便只会借路小村小镇末流城池将遇到危险的几率降到最低”

“只要做到了这些那沈如烟莫名其妙遭遇不测的可能性只有三成左右罢了”

徐帘解释完却见沈言用一种非人的目光看着他

“那我姐姐能找到我么”

“……能吧”徐帘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既然能那你为什么要转过头去呢”

(那沈如烟即便真从沈家逃了出來找到你的可能性也还是连一成都不到太多的变数太多的不可测太多的未知……不会遭遇不测并不代表她轻而易举便能与你相见啊)

徐帘心头暗自叹了一声却并沒有将这番话说出來破坏沈言那好转了许多的心情

“徐先生你看我二人之间的恩怨……”等到两人交谈完毕在一旁越听越震惊的欧阳岚此刻更是一脸谨慎的询问徐帘道

“哦对了还有这件事……沈言既然你姐姐并非在欧阳城主手中那你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便就此作罢如何”

“既然欧阳城主都决意放下恩怨我自然也不会有二话”沈言虽然并不想根欧阳岚这家伙和解可现在的局面似乎并不能让他肆意妄來

加上得知沈如烟很可能会去万剑宗找他沈言就更沒有心思和欧阳岚纠缠不休了

因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便在他这句话落下之后倏然消散了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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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六 徐帘的解释

【】 沈言与欧阳岚和解了

用徐帘的话來讲这其实就是一种必然因为无论是沈言亦或是欧阳岚都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形下与一个自己都有些摸不清底细的周天境强者相斗

因而在徐帘这个“先生”的见证之下沈言和欧阳岚都表明愿意放下这些恩怨

在让一众黑云军尽皆散去之后欧阳岚似乎也不愿意面对沈言等人直接便一纵身形往城主府而去

沈言虽然看见了青萝等人但却直接和徐帘走出了城门

毕竟身后无数修者惊奇讶异的目光也是让人有些不自在的

青萝等人见状也是明白了过來当下便紧步跟了上去

在离开上云城一段距离之后沈言方才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修者如狼似虎的好奇目光仍然让他感觉有些心惊胆颤

他甚至怀疑再停留片刻他们会不会被一众好奇和惊异莫名其妙的分子给撕成碎片來研究一下

这倒也不怪那些修者如此模样毕竟和欧阳岚针锋相对了近乎一刻钟而且后者还下马对其中一人拱手最后更是灰溜溜的散去了五千黑云军

无数的修者心中都有着一个疑问就是那一黑衣一青衣的两个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这些疑问所有人也只敢藏在心底罢了毕竟好奇归好奇却沒有人有那个胆量上去询问一番

那些修者中无人敢问却并不代表沈言不敢将自己一肚子的疑惑问出來

“徐帘……你这厮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來也便罢了刚刚那些话却又是什么意思”

徐帘本还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着听到沈言的询问却是脚步一顿

“你指什么”他的声音根本沒有丝毫慌乱和诧异完完全全就如同在说我要吃饭喝水一般平淡

敞若与他说话的是叶东來保不准又要被他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弄得郁闷不已

但沈言却偏偏对他这一套就不感冒直接斜着眼瞟了瞟在他看來佯装平静的徐帘

“你说我指什么赵家……你什么时候和皇室扯上关系了”

“皇室”徐帘一愣旋即用一种白痴般的目光望着沈言“我何时说过我与皇室有关”

“你还说你沒有……”沈言微微一滞不过旋即话音一转“那为什么欧阳岚对你如此恭敬”

“我的谎话吓到他了而已”徐帘苦涩一笑而后摇头“赵家……这天底下姓赵的又并非只有皇室之人”

“若是我认识的一家寻常的赵姓百姓不在乎他欧阳岚是个什么东西却也是极为正常的吧毕竟寻常百姓只怕连欧阳岚是谁都不知晓”

青萝和寒碑颂等人倒也罢了但亲身经历先前之事的沈言却是双眼一瞪

“这么说來你就是在骗欧阳岚”

“你如果想要这样理解的话那也沒有错”徐帘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是骗他为什么还要我与他和解还什么你做见证你连我跟他的恩怨到底是……”

徐帘直接扬手打断了沈言的话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收起你的愚昧我只说见证……见证便只是见证我也并未保证过你自己不去找那欧阳岚的麻烦至于和解与否在于你而不在于我”

沈言的一下子张开了嘴巴眨巴了一下眼睛心头的疑问却是消散了大半

但却不由得更是暗自心惊起來徐帘这家伙三言两语就打掉了蠢蠢欲动的欧阳岚那种运筹帷幄的姿态委实让人赞叹不已

“不对……你先前言语之间自称本殿绝不像是再说谎”沈言忽然灵机一动直接便大声喊了出來

这番话倒是让叶东來等人尽皆侧目本殿这种称呼绝非一般人所能用那么徐帘的真实身份也就很值得考量了

“本殿”徐帘喃喃自语了一句而后方才恍然大悟般“我是天机阁的人天机殿的殿主就是我我自称本殿好似也沒有什么不对劲的吧”

原來如此沈言心头一阵恍然所有的不合理和疑惑尽皆在徐帘的一番解释之下烟消云散

这是什么样的智慧沈言本以为今天这一战根本是无可避免哪里能料到徐帘竟能将上云城主欧阳岚玩弄于鼓掌之间

比之他起先在城外偶遇欧阳岚之时的口舌之争却不知强了多少倍

“天机殿难道洞天机前辈的传人很多么”叶东來忍不住插了一句话问道

徐帘耸了耸肩

“要那么多干嘛收下如同你们这般愚昧的弟子來辱沒中神策的名头么”

“唔……至于天机殿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切沈言忍不住的撇撇嘴他只当那洞天机门人极多岂料竟然是个光杆司令毕竟徐帘这家伙并不承认自己是对方的弟子

敞若真是这样……那个洞天机也算抱憾而终了连一个弟子都沒有

不过徐帘这厮言语之间丝毫不将对方放在眼中却不知道他和中神策的两者的手段到底谁比较高一些

可惜现在中神策已逝却是无从比起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徐帘的声音蓦然一冷然后森然的望着沈言道

叶东來心头沒由來的一滞面对这个时冷时热而且心湖古井无波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的家伙他沒由來的有些怵

怎料沈言却直接无视了徐帘的目光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后者的肩膀上

徐帘被这一股巨力直接拍的弯了弯腰冷漠森然的气势一下子尽皆坍塌

沈言顿然大大咧咧的嘲讽了起來

“小帘子你这身体不够结实啊不过我还是承认你的智商是比我要高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啦”

青萝见他这般模样却是妩媚的白了他一眼心底暗道一声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徐帘阴沉着脸露出仿佛吃了一只老鼠般的无奈神情

“对了不知道你跟洞天机两人谁的本事高一点”沈言刚想抬手在拍拍徐帘的肩膀但刚刚扬起却又给收了回來

他可不想这一巴掌下去直接将徐帘给拍倒在了地上

本來徐帘的面色虽然阴沉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听闻沈言的这个问題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傲然和不可置疑起來

“中神策一人可抵百万兵马”

“百万……人”沈言等人尽皆倒抽了一口凉气而后相互对视了一眼

先前那五千黑云军已是让众人明白了什么叫做皇朝的正规~军~队仅仅洞天机一人便可抵百万兵马这又是何等样的不可思议与骇然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徐帘暗自叹了口气

“那你呢那你呢”沈言好似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连连追问道他倒是想知道徐帘这厮将中神策放在了那样一个高度上又会怎样去评价自己

徐帘淡漠一笑而后忽然将背负在身后的右手扬了起來在面前的半空中画出了一道大大的弧线

“只我一人可拥苍云逐苍澜夺六十五州吞大汉并南秦……乃定天元”

“噗”沈言一个沒忍住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后指着一脸傲然的徐帘

“逐苍澜夺六十五州吞大汉乃至定天元……你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吧就你……我看还是算了吧”

徐帘神情一滞嘴唇嗫嚅了半响分明是死死望着沈言但却仍然什么话都沒有说出來只是很平静的转过了身去

“喂你不是生气了吧”沈言见徐帘这家伙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急急忙忙的一边跟上去一边喊道

“生什么气”

“生我的气啊难道你不是生气了么”

“和你只等愚昧之人无须计较这些”徐帘一拂衣袖一副不与竖子为谋的模样

青萝等人先后跟了上去只留下叶东來一人站在原地愣了半响

(怎么感觉有些冷飕飕的……徐帘这家伙话然这样说但我怎么感觉他好像的的确确惦记上沈言了呢)

叶东來沒由來的心中一冷而后暗自嘀咕了起來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总感觉被徐帘惦记上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

雪云山脉极深处那高无以计的雪天穹孑然而立

那雪白的山体之上布满了夹杂着血色的金色印痕那黑色的雾气也已经消散了开來

雪天穹之巅直入星穹因而即便在白日也是只有星星点点的辰光闪烁着

只有在靠近山巅的地方方才能看到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但也已经很淡很淡若不仔细探察根本便不可能现

在无尽的星辰光芒照耀之中雪天穹之巅那盘膝而坐的身影终于是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眸子

“此举逆天此举竟逆天”那须皆白的男子原本是青年模样但此时蓦然抬起头來借着漫天的星辰却能看清楚他面庞之上那深深的、岁月雕刻下的印痕

孤寂、孤苦、落寞、凄然……无尽的悲凉和怆然将他笼罩这似乎便是一个垂暮老人

风烛残年都不能形容其万一

他周身的皮肤干瘪的如同枯树全身已经沒有了丝毫的血色连带着面庞都是灰白无比

“本尊镇压雪天穹为天下苍生天道何以如此无情断定本尊此举逆天而为这便是你所谓的规则这便是你所谓的规矩”

苍老的声音在整个雪天穹之巅回荡却充斥满无奈和凄凉

“哈哈……哈哈……心头仅剩一滴精血修为尽去……本尊本就乃一必死之人却阴差阳错活了下來可这雪天穹本尊仍要将其镇压永世不得翻身”

“苍天无道不知是非逆天……咳咳……逆天又如何……”

白男子忽然站起身來他身形干瘪的犹如一根麻杆让人不敢直视他本想声嘶力竭的将这一番话吼出來但却仅仅只换回了一声剧烈的咳嗽

他悲戚一笑轻轻抬了抬手

雪天穹上方的星辰他仍触摸不到

ps:嘿嘿其实徐帘真沒什么了不得的背景什么本殿啊赵家啊都跟他沒关系啦~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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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七 判断错误

【】 “看來……”自在魔门地界的一处森林之中沈言等人蹲在地上借着周围的杂草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他们此时刚刚从上云城赶來此处因此还并不清楚此地的局势到底如何了

但徐帘在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后略微沉吟了片刻便张开了嘴他的眸子里还掠过了一丝饶有兴致的神情

“我判断错了一些东西”

沈言听到这话却反而有些震惊了起來以徐帘的手段他都承认自己判断出了错那么这个错误之后所代表的意义也就可轻可重了

“你那是什么神色……”徐帘见沈言模样却是无奈的摇头一笑

“不过这倒也无妨若是想要凭借自己的手段在这场斗争之中混的如鱼得水倒要看看他是否具有这样的手段了”

青萝、寒碑颂以及蝶依若非沈言之故却也不会关心什么万剑宗的死活

因而此时徐帘的话虽然前后不接奇怪之极但居然沒有一个人放在心上包括叶东來也只是眉头微微一挑也换做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停停停你先说明白那个他是谁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沈言见徐帘露出些许的感兴趣之色当下便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

“唔~那个他那个他想來你们应该也见过了”

徐帘莫测高深的一笑见沈言还想要问些什么他便直接再度开口

“这些都是次要的问題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现在所有的势力应该都被逼了出來”

“什么意思”沈言被他的话弄的一滞面上的神情却是愈的疑惑和不解起來

“徐帘你这家伙说话能不要说一半留一半好不好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一次性的给我解释清楚不就好了有必要如此麻烦么”

“你能别打断我的话么”徐帘忽然脸色一沉然后吼了沈言一句

“明明就是你说的那些我都听不……”沈言瘪了瘪嘴却也明白现在想要知道生了些什么似乎只有从徐帘这里寻常答案了

“听不懂那只能代表你愚昧无知”徐帘又气又笑却只好冷冰冰的哼了一句

“什么啊……不信你问问看叶兄和碑颂他们大家肯定都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总不可能我们的智商都有问題都是愚昧无知的吧”

沈言自然不愿意被说成是愚昧无知他在神州见识的也不少怎么到了徐帘这里就感觉好像是个连字都不认识的小孩子呢

他话音刚落徐帘的眼皮微微抬了抬然后轻描淡写的扫了正因为沈言的询问而愣神的青萝、叶东來等人身上

于是乎沈言便看见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蹲在地上的其他几个人居然尽皆齐齐的摇了摇头以此表示自己其实明白徐帘在说什么

“你……你们……”沈言结结巴巴的看着众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们只是在表明一个事实而已”徐帘耸耸肩膀见沈言的神色有些愠怒当下也便不在继续在这个话題上纠缠下去

“当然这不是问題的关键我之所以会断定所有的势力已经被挑动了起來只是根据周围环境的一个判断罢了”

叶东來沉吟片刻旋即目光落在了徐帘身上

“怎么说”

徐帘伸手指了指周围而后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言语

“所有的势力被一个命令聚集到了这个地方……但因为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沒有哪方势力敢擅自动手毕竟如果某一方势力隐藏着的牌比明面上的要强大太多那么冒出头去就等于出局”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所有的势力唯有一个选择等待等欧阳岚到來便是一个契机到时所有的人同时在皇朝的命令下统一开始对自在魔门的征讨也就不必在乎先后顺序了”

沈言虽然对徐帘暗自报复他先前出上云城之后的举动暗自腹谤不已但还是仔仔细细的听对方将这一番话讲完

不过他反而是更疑惑了起來只好顺着徐帘正好投过來的目光点了点头

“你这样说应该沒有错……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你又为什么说这些势力会在欧阳岚还沒有赶來的时候就直接开始针锋相对呢”

徐帘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能别打断我的话么不是我话说一半而是你直接扼杀了下一半”

“啊”沈言一惊

徐帘平淡的扫了他一眼那丝无奈转瞬即逝也并未和沈言计较什么

“对先前那番话自然沒有错但这些都是基于一个最关键的点上的那就是所有势力对彼此的知晓都是对等和均衡的”

“而我判断错误的地方也正在于此……这诸方势力内有着一方至多两方掌握着其他势力的许多讯息比如他们的尖端强者到底处于一个什么地步來了几人……”

“是否在洗局前奏之上受了足以影响战局的伤势”

沈言见他言语丝毫沒有停歇的意思急急忙忙伸手打断了他

“等等你所说的前奏是指什么”

“前奏那自然是洗局之前的准备了……比如说你们在雪云沼泽时生的事情”

“雪云沼泽”沈言双眼一亮旋即又摇了摇头

“可惜……我偷偷溜进去的时候并不知道当时在雪云边境还有着何人按道理说那些势力应该都在当时跟随着蝶依跑进雪云沼泽之内为什么还有势力肯留在外面难道仅仅是为了观察冒出头來的各方势力强者便要放弃那可能会被人捷足先登的机会么”

徐帘仔仔细细的听他将话说完而后便沉吟了起來半响之后他方才回过神來

“这也正代表那方势力有着一个稍微聪明些的人他很明白洗局一事决断的权力根本不在你自己的手中而是在皇朝的手里”

“就算所有的势力在当时都跟着蝶依进去了雪云沼泽他也无须担心毕竟皇朝还沒有下达正式的命令这些势力便擅自行动简直是罪该万死”

“幸好这诸多势力的修者也不算太愚蠢毕竟还沒有胆量敢在雪云沼泽正式开战如若当时这些势力在雪云沼泽之内开战那么现在想來也已经因为违逆皇朝命令擅自行动这个罪名直接被瓦解掉了”

沈言越听眸子便越明亮听完徐帘所说的一切他一下子便恍然大悟

“皇朝的手段还真是够厉害的……”

“你是白痴么”徐帘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重点不在这里皇朝为了维护自己绝对的统治权胆敢越权私自行动的势力被瓦解是必然的事情”

也不待沈言有任何的反应徐帘却是再度喃喃自语了起來

“但我很好奇在雪云沼泽那种地势之内多方势力相遇怎么可能会沒有战斗生而在那种情形之下只要有任何一场中小型的战斗那么便会彻底引燃整个雪云沼泽将那里变成诸多势力自以为是最终战场的地方”

沈言张了张嘴却见叶东來也是如此模样……当下他不由得闭上了嘴让后者來述说那时候在雪云沼泽所生的事情

岂料叶东來见他闭嘴神色之间微微一愣只道沈言不愿意将大长老的消息说出來也便同时将还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晓沈言压根就沒有将那通天彻地的剑雨和无上威能与大长老联系起來

徐帘的眉头一下子紧锁了起來片刻之后他的神色再度恢复了平静

“如果我沒有估计错的话……那么雪云沼泽当时的中小型战斗实际上触过不少但之所以为沒有将战局彻底引燃的原因便是”

“当时有人以莫大能力将诸方势力完全镇住以至于连互相拼杀之事都暂且抛却在了脑后”徐帘的声音虽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自信

(不是吧这都能猜到)沈言心头暗自一颤

(这家伙难道是我真的太愚昧了么)叶东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而后心头暗道

(徐帘他当时应该不在雪云沼泽吧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呢……)青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一开始就沒有注意徐帘在说些什么不过此时却听到了这番话当下心中暗自有些疑惑

(这徐帘……太恐怖了……简直太恐怖了)蝶依的面色都略微有些变化心头几乎都已经开始呐喊了起來

(他们在说些什么)寒碑颂暗自嘀咕了一句又沉下了心神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徐帘对众人的表情却是视若无睹他在说完先前那一句话之后却是再度沉吟起來

“而那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对整个雪云沼泽的一切势力或者说一切生灵出手呢”

沈言听到徐帘的嘀咕声直接喊了一声

“你别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了就算是有人出手要抹掉雪云沼泽也跟我们沒有关系吧你还是继续说说怎样才能让万剑宗能顺利破局而出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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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八 抓出那人

【】 “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那个几乎将各方势力的讯息了解六七成的人应当是打着作壁上观的主意了”徐帘见沈言打断了他的思绪倒也沒有说些什么当下也便顺着后者的话开始谈论起有关于万剑宗的出路來

“作壁上观”沈言略微沉吟片刻“这个意思我明白可即便有某方势力的人知晓了其他几方势力的深浅他又凭什么能控制住局势的走向呢”

徐帘这次倒是并未嘲讽于他但眸子里还是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以对方的手段怕也只会想出來一个办法了”

“是什么”沈言很是配合的询问了一句

“很简单只需要派出去一些人将一部分势力的根底全部当做谣言散布出去就可以了”

“比如在自在魔门地界的一共有一百个势力的存在只需要让其中百分之三十势力听到有关于自己这一方实力高低的谣言便足以挑起剧变”

沈言眉头一皱他有些想不通其中的关键点

“……如果你是那百分之三十的势力之一听到有关于自己以及另外二三十个大大小小势力的各种谣言你会觉得是另外百分之七十的人已经联起手來并且通过一系列的调查摸清楚了另外百分之三十势力的根底还是会相信这就是一个谣言”

“当然是……”沈言刚要开口却是一愣

在这种情况之下弱势的一方很明显要做出一个选择來

“那么到了抉择的时候了你是会在其余百分之七十的势力对自己动手之前搏一搏还是束手待毙亦或者选择去探察消息的真假”

“只要选择了动手一搏那么那些散布出去的消息就会立刻被其余百分之七十的势力认定是真的因为若是假的那么那些谣言中所提到的势力显然都会按兵不动”

“如此一來……所有势力混战的局面就已经注定了”

沈言忽然想起另一个疑点來

“作壁上观等同于局外人一般但在这种环境之下那知晓各方势力根底的势力如何能做到这一点呢就算他们想置身事外怕也是不可能的吧”

“你的思维方式有些错误以对方的手段定然知晓在战斗开始前将所有人分散开來敞若再换上几件已经身陨甚至被灭掉的势力之人的衣服那就会被以为是已经被灭掉势力漏网的几条小鱼”

“虽然有斩草除根这一句话但显然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并不适用因为沒有人会为了追杀这些漏网的小鱼而主次不分”徐帘的声音很平静就如同根本沒有参与在这洗局之事中一样

“待得各方势力斗得七七八八而后再将那分散出去人集合起來而后将苟延残喘侥幸留下來的一些势力灭掉在削弱一下留有余力但也已是伤痕累累的一部分势力……”

“战斗结束之后即便欧阳岚赶來……但也已经不影响什么了那个脱颖而出成为领地级宗门的势力必然只会是在残余实力中最强而且暗地里引导着战局的那一方势力手中”

“那自在魔门呢”沈言微微一滞

“自在魔门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幌子皇朝想随意消耗一下诸多势力的力量罢了但既然已经削弱到了这样那所谓的自在魔门剿灭与否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可按照你的话來说这些势力轻举妄动岂不是违背了皇朝的意思”沈言疑惑道

“敞若苍澜领领主于训沒有话之前那么这些势力这样做自然会被全部打压可现在……于训已经下了令也就等于苍澜领下的各方郡地的争斗在他让各方城主赶回來维系大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徐帘淡淡的笑了笑

(苍澜领的领主叫做于训……么)沈言暗暗记下了这个几乎是苍澜领权势最巅峰的人的名字至于徐帘如何知道对方叫做什么那并不重要

毕竟大宋朝的皇帝叫赵清虚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可要让他们说出手底下的那些臣子叫什么或许知道的人就少了

但以徐帘的眼界和他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智商來说如果连苍澜领领主的名字都不知道那才叫做奇怪

“欧阳岚來与否根本不重要所谓的维系也就等同于只要他看见了各方势力的消耗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可以让所有势力收手了”

“自在魔门所起到的也就是消耗这一个作用罢了但当欧阳岚赶來此处现一切早就结束所有势力的消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之时反而会乐意见得如此”

“不费吹灰之力那一方可能原本连名额都争抢不到的势力便能轻而易举拔得头筹成为领地级的宗门”

“听起來好厉害呢”青萝虽然先前沒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此时徐帘的分析她可听了个真真切切待得后者话落当下便赞叹了一声

“愚昧至极”徐帘冷笑一声

沈言本还想跟着赞叹一声听到徐帘丝毫不给面子的骂了青萝一句当下嘴唇一张一合终究还是沒有将赞叹的话说出口來

他愚昧的地方已经够多的了再被徐帘这样骂几句可就真的不是白痴也是白痴了

青萝被徐帘冷声一骂顿然微微一愣旋即却是黛眉微微一蹙但看见后者那冷冰冰的仿佛沒有丝毫感情的脸庞又嘀咕了一句什么却也沒有跟他计较的意思了

“愚昧我反倒觉得此人已经足够厉害了毕竟仅仅只是占了一些信息上的先机就能将各方势力原本的意图全部破碎让他们顺着自己布下的局走简直可以算作不可思议了”沈言虽然沒有赞叹的意思不过还是出言抵了徐帘一句

“敞若这都算作不可思议的话……”徐帘冷冷哼了一声却见沈言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其实沈言对徐帘此人也是极其佩服了毕竟他从头到尾对所有事情都不知道雪云沼泽和边境生的一切他也沒有身处其中

可仅仅就是依靠着猜测便让人有一种拨云见日般的感觉

而且对那个隐藏在暗地里的“聪明人”他也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揣摩和推测便将对方前后所有的谋划全部说了出來

不好说这些谋划到底是对是错但即便是这样也已经让沈言对徐帘的谋算感觉到了惊骇这简直已是非人之智了怪不得以那个布下此局让无数势力不知不觉的开始争斗而自己却作壁上观之人的谋略也仅仅被徐帘称了一声聪明人罢了不过佩服归佩服但挤兑一下徐帘的事情沈言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既然你这么看不起对方的谋略那如果你是那个隐藏起來的势力之人又会怎么做呢”沈言见徐帘开口立刻摆出一副怀疑之极的模样道

“这种一眼便能看穿的把戏也能称之为谋略你简直是在用自己的愚昧在侮辱我的智慧”徐帘似乎最见不得别人怀疑自己当下便直接停下了先前的话茬漠然道

“敞若我是那个人的话只需要……”见沈言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來徐帘直接停顿了下來“罢了与你这愚昧之人计较个什么”

沈言一愣旋即却见徐帘直接便从草丛中站起身來而后径直朝前方右侧那毫无遮掩的峡谷走去

“喂你干什么现在连个人影都沒有你这样出去若是被现了该怎么办”沈言见自己喊了一声徐帘却是头也不好只好无奈的紧步跟了上去

青萝和叶东來等人见状也是站起身來跟随二人朝着不远处的峡谷走去

“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这最外围的地方应当是不会有人了至于干什么当然是……”徐帘头也不回的道

“沒有料错沒有料错敞若你真的料错了怎么办就算你自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要想想我们会不会在乎”沈言见徐帘一副毫无所谓的模样一改先前的模样直接厉声吼了起來

“你如果真的觉得自己的性命是可以随意挥霍掉的东西那就请你走得远远的……免得日后次次都要提心吊胆担心你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也许你是不在乎可我在乎我们大家在乎所以你能不能等我们知道的情况稍微多一些了再行动”见他这幅模样青萝黛眉却是一紧沒由來的有些心悸似乎察觉到了沈言心底那有些无法用言语名状的伤处

至于叶东來和寒碑颂以及连口都沒张开过的蝶依却是微微一愣旋即沉默了下來

徐帘似乎是第一次看见沈言怒的模样于是乎他有些诧异的转过头來当看见后者眸子里的愤怒与藏的极深极深的关切之时却是轻轻的笑了笑

虽然依旧云淡风轻但似乎又多了一丝正常人的烟火味

“沒有不在乎也不会料错……所以你的担心根本不成立”徐帘话音落罢连给沈言说话的机会都沒有自顾自的再度朝前走去

沈言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满心的怒意却是直接被徐帘这种态度弄得烟消云散开來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不在外围呆着想办法却计划着跑进后面的战场里你到底准备做些什么”沈言只好无奈的看着徐帘的背影然后一边走一边问道

“此去……当然是……抓出那个人來了”徐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触之如初雪虽凉却不冷來的有些心悸似乎察觉到了沈言心底那有些无法用言语名状的伤处至于叶东來和寒碑颂以及连口都沒张开过的蝶依却是微微一愣旋即沉默了下來徐帘似乎是第一次看见沈言怒的模样于是乎他有些诧异的转过头來当看见后者眸子里的愤怒与藏的极深极深的关切之时却是轻轻的笑了笑虽然依旧云淡风轻但似乎又多了一丝正常人的烟火味“沒有不在乎也不会料错……所以你的担心根本不成立”徐帘话音落罢连给沈言说话的机会都沒有自顾自的再度朝前走去沈言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满心的怒意却是直接被徐帘这种态度弄得烟消云散开來“那你总得告诉我你不在外围呆着想办法却计划着跑进后面的战场里你到底准备做些什么”沈言只好无奈的看着徐

其实沈言对徐帘此人也是极其佩服了毕竟他从头到尾对所有事情都不知道

雪云沼泽和边境生的一切他也沒有身处其中可仅仅就是依靠着猜测便让人有一种拨云见日般的感觉而且对那个隐藏在暗地里的“聪明人”他也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揣摩和推测便将对方前后所有的谋划全部说了出來不好说这些谋划到底是对是错但即便是这样也已经让沈言对徐帘的谋算感觉到了惊骇这简直已是非人之智了怪不得以那个布下此局让无数势力不知不觉的开始争斗而自己却作壁上观之人的谋略也仅仅被徐帘称了一声聪明人罢了不过佩服归佩服但挤兑一下徐帘的事情沈言还是很乐意去做的“既然你这么看不起对方的谋略那如果你是那个隐藏起來的势力之人又会怎么做呢”沈言见徐帘开口立刻摆出一副怀疑之极的模样道“这种一眼便能看穿的把戏也能称之为谋略你简直是在用自己的愚昧在侮辱我的智慧”徐帘似乎最见不得别人怀疑自己当下便直接停下了先前的话茬漠然道“敞若我是那个人的话只需要……”见沈言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來徐帘直接停顿了下來“罢了与你这愚昧之人计较个什么”沈言一愣旋即却见徐帘直接便从草丛中站起身來而后径直朝前方右侧那毫无遮掩的峡谷走去“喂你干什么现在连个人影都沒有你这样出去若是被现了该怎么办”沈言见自己喊了一声徐帘却是头也不好只好无奈的紧步跟了上去青萝和叶东來等人见状也是站起身來跟随二人朝着不远处的峡谷走去“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这最外围的地方应当是不会有人了至于干什么当然是……”徐帘头也不回的道“沒有料错沒有料错敞若你真的料错了怎么办就算你自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要想想我们会不会在乎”沈言见徐帘一副毫无所谓的模样一改先前的模样直接厉声吼了起來“你如果真的觉得自己的性命是可以随意挥霍掉的东西那就请你走得远远的……免得日后次次都要提心吊胆担心你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也许你是不在乎可我在乎我们大家在乎所以你能不能等我们知道的情况稍微多一些了再行动”见他这幅模样青萝黛眉却是一紧沒由來的有些心悸似乎察觉到了沈言心底那有些无法用言语名状的伤处至于叶东來和寒碑颂以及连口都沒张开过的蝶依却是微微一愣旋即沉默了下來徐帘似乎是第一次看见沈言怒的模样于是乎他有些诧异的转过头來当看见后者眸子里的愤怒与藏的极深极深的关切之时却是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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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九 对撞

【】

烈风峡谷深处几个身穿狼狈不堪的弟子服聚在一起但若是细看看他们眉宇之间却分明沒有丝毫的慌乱之色

这数人都将目光落在穿过峡谷的另一端平原之中他们似乎能看到那里正在发生着的大大小小而且演变的越來越剧烈的各方争斗

“花龙此举果真妙不堪言”敞若有认识的人在此便会知晓此时一脸兴奋的老者便是苍云郡一等一的闲散势力百龙窟的首领乘龙真人

那兰花公子虽然眉头微微一皱但几经纠正之下对方却仍不改口他也就只能当做沒有听见了

不过虽然如此可还是难以掩饰他眼底深处那一抹傲然之色

“那是自然敞若当时同那些势力进入了雪云沼泽又怎么有机会知晓各方势力派來参与洗局之事修者的实力”

“而且也不知道那雪云沼泽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有着如此之多的势力直接实力大损看來应当是发生了不少的战斗但我所期待蔓延所有势力的大战却沒有发生”

兰花公子皱了皱眉头却是并沒有揣摩出个所以然來

不过这一切显然不重要因为纵然有着小小的变数但他几乎将一半的大局都掌控在了手里

以一方势力能掌控半局这简直已经将他的谋略耗尽而且还是占了天时地理与人和的情况之下

敞若那欧阳岚來的早上两个时辰整个局面便会截然不同也许他们此刻对局势的影响就会被对方的到來削弱到最小

当然不是欧阳岚有这么厉害的威慑力而是对方身后那隐隐约约的皇朝之势

这样一种强大的势落在某个人身上的时候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也有了敢和上境强者叫板的资格

但这并不代表那个普通人自己就能做出些什么威胁到上境强者的事情他所仰仗的就是自己身后那另对方忌惮的势力

同理敞若欧阳岚只是以上云城主的身份而不是皇朝派來维系洗局之事的身份來到这里的话只怕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一个宗门会卖他的颜面

“先别管雪云沼泽那里的事了……如果此时欧阳岚來了又该怎么办”乘龙真人略带兴奋的打断了话根本心理会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雪云沼泽之事

“欧阳岚若他在六个时辰前來足以起到让我满盘算计付诸一炬的作用若是在两个时辰前到至少要将我们好不容易制造起來的谣言与混乱所起到的作用削减六七成”

“但在此时他來与否其实已经关系不大了因为欧阳岚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做到上云城城主的位置上”兰花公子摇了摇手却发现此时自己扮作别的门派的弟子于是乎手里并沒有折扇当下却是莞尔

“因而此时的局面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又岂会做出扰乱战局的事情一不小心将自己卷了进去那可难保证会有什么后果了”

乘龙真人微微一愣旋即点了点头“是我多虑了以花龙你的谋略理当是万一失的”

有些习惯真是改不过來呢……兰花公子心底暗道一声

……

“……是啊习惯有些习惯是改不过來的”徐帘见沈言听到他喃喃了习惯二字便出声询问当下也便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但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却显然让沈言更加迷糊了起來

“他太心急了”徐帘的眸子落在峡谷之内各处七零八落的尸体此地应当是战斗刚刚开始发生的时间因此死伤并不算严重

“将战斗放在这里固然可以借助峡谷的地利让更多的势力不得不卷入其中可同时他也暴露了许多东西……”

这一次不待沈言将心底的疑问抛出來徐帘就稍稍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处尸体的旁边蹲了下來而后顺着这尸体往峡谷深处望去

不过片刻他的嘴角便微微弯起一丝弧度而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了起來

“好了……走吧”

沈言正在疑惑之间听见徐帘的声音却是不由一愣旋即略微沉吟了一下方才开口

“这样大摇大摆的在峡谷之内活动是否有些太过于显眼了纵然那些势力可能都跑到了另一边的平原之上甚至于山脉之内可谁能保证此地会不会有留下來的眼线呢”

徐帘笑笑而后摇了摇头

“沒有人了这个峡谷里……不会有眼线存在的……”

他话音落罢又是如同先前一般大摇大摆的在根本沒有任何遮挡物的峡谷之内走动着

仿佛明摆着不将有可能隐藏在暗地里的那些危险放在心底一般沈言却是略微苦笑一声碰上了这样自信到不可思议的家伙他又能怎么办

跟着走呗总不能让徐帘这手缚鸡之力的“先生”去独自探险吧

于是乎众人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除了沈言一脸的苦笑之外其余人却是满面的平静

显然他们已经见惯了沈言和徐帘两人之间这样的争斗不过每每却也是以沈言的变相服软而结束

……

“其他人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我将初步引发战斗的地点设立在这个峡谷就是看重了他的地形简直是一览余……”

兰花公子冷冷一笑一脸的嗤之以鼻似乎对乘龙真人的担心极其不在意

“谁敢有着这样的本事明明看到了一地尸体的情形下还敢顺着这寂静到有些诡异的峡谷走到另一边……”

兰花公子的言语刚说到此处却见乘龙真人以及身旁的另两人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方不远处

他抬起头來顺着几人的目光往前一看

兰花公子的眸子倏然收缩在了一起……因为迎面走來了六个人四男两女而且脚步显得极其平稳沒有丝毫的慌乱与怯懦

这是哪一方势力的人

兰花公子第一念头是这个

这一次可谓是英名尽失了……这是他的第二个念头毕竟他刚刚还在说这绝不会有人走进这峡谷的话但转头就有着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來

若非乘龙真人等人对兰花公子的谋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怕都会以为他是在哪所有人在开涮呢……不过当几人看见他因为惊讶而剧烈收缩的瞳孔时却知道这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

“徐帘这是什么情况……”沈言直接瞪大了眼然后厉声质问道

他已经开始怀疑徐帘这家伙是不是因为太过自信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或许是他连仔细的判断局势都不愿意直接就凭借自己的直觉赌起几率來

“你他~妈想死别拖着我们”沈言见徐帘仍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其实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当下便气不打一处來的骂了起來

“你死了他死了我们死了”徐帘抬起眼轻轻瞟了他一眼然后随意的问道

“嘎”沈言神情一滞而后却是硬生生的将自己下面的话给憋了回去

虽然徐帘的举动确实有些在赌博的意味可这并不能否认从他们一路走來直到这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顺着他的思维再走

毫错差

当然除了面前这三个老头与一个青年是他沒有料到的以外这峡谷的的确确是安全比

因为他们只需要绕过这四人再走一小段距离就可以从峡谷之中走出去了

所以从眸中程度上來说徐帘的分析……似乎至始至终仅仅只有这么一个细微失算的地方而已

“不就是几个逃亡的门派弟子和长老么管他们干什么”徐帘若有若的扫了一眼前方不远处那依在峡谷边缘的四人而后淡然道

“他们四个是逃离战场的弟子”沈言神色略微一紧然后想起徐帘的话來

他们只需要扮作被灭掉的门派弟子就可以毫发伤的避开这场争斗……沈言念及此处却是心头一惊

这种诡异的情形下结合徐帘的话他觉得面前这几人极有可能就是那隐藏在背后的势力的人

“不用担心……他们真的……只是普通人而已”

徐帘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轻松的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你想想若是真的隐藏在背后之人又怎么可能会若其事的在这个地方休息显然他们是因为刚刚逃离战场太过疲累才略作停留的”

沈言在面对徐帘的时候发觉自己的思维根本就不够用

因而听到对方的分析他心底一合计发现似乎就是这个道理于是乎心头一松那一丝警惕也不由得烟消云散

叶东來等人至始至终都沒有表态其他人都不是善于决断的人因此就将所有人的方向交给了沈言和徐帘两人

至于他们争论出个什么结果似乎都并不重要

所有人……几乎是蝶依都领教到了徐帘那鬼神莫测的谋略所以刚刚那种直接大摇大摆在峡谷内走动的行为竟然都沒有人出言反对

沈言似乎时时都在反对但他却也时时都在妥协

于是乎这一次他心头刚刚生出的一点疑惑又被徐帘三言两语抹去……只见后者竟是直面朝着明显面目表情有些僵硬的对方四人走去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在兰花公子等人几乎压抑不住想要动手几乎在倒数着徐帘接近他们的步子时却发觉正当自己数到一的时候那个一袭青衫的男子却是倏然顿住了脚步而后露出了一脸淡然的笑意

“抱歉惊扰诸位了此地应当是发生过战斗……你们应该是其他门派逃出來的弟子吧却不知道诸位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和长老也许在下碰巧听闻过也不一定!”

ps:前一章乱码和空格以及段落不对的问題小仙已经修改了~~再次表示歉意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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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六零 我们是过路的

【】 【无弹窗】 (过路的)

兰花公子看着面前一脸从容仿佛根本不将周围的一切放在眼中的徐帘当下心头却是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我们乃是狂沙宗的弟子和外门长老想來诸位也当是知晓了皇朝让各方势力争夺进入领地级宗门的事情”

兰花公子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敞若对方开口便是不清楚亦或不知道那便明显是有备而來他便不得不对这几人上心了

虽然看对方的气度不像是寻常修者保不准便是那些來头背景惊人的贵族子弟可一个人的气度虽然不是那么容易培养出來可要短暂的模仿也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徐帘听闻此言却是顷刻间眉头一跳旋即眉眼间满是感兴趣的神色

“哦苍云下郡的洗局战场被选择在了这里么”

也不待兰花公子答话他的眼角便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刚好此次出來也无事……”徐帘嘴角喃喃了一句也不顾兰花公子又惊又急的面色转过了头去望着已经走到了近前的沈言

“不如我们便去那里玩玩如何”

沈言刚走到徐帘身后便听到这家伙问出这么一个问題來

他可不清楚两人到底交谈了些什么可听到徐帘说玩玩两个字却是差点沒把他吓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跟着徐帘去玩玩什么玩命不成

“你连峡谷内有人沒有人都不知道就敢一头冲进來现在还想去玩玩去哪里玩我觉得我们还是办正事的要紧”

沈言咬牙切齿的道好歹是沒有吼出來声來

兰花公子一听却是心头暗喜这几个不知深浅的人放进去他也觉得有些麻烦

而且最令他心惊的还是那个青衫男子对苍云郡的称呼带了一个下字纵然是领城的人也不会如此称呼自己的下属郡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人是州级宗门亦或者家族的子弟身份背景简直大的吓人

“随你”徐帘淡漠的摇了摇头然后随意的看向兰花公子

“这里有多少势力”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兰花公子心底却满是冷汗犹豫了片刻在徐帘的目光变得凌厉之极的时候他方才开口

“此地共有大小势力二百余个”

兰花公子沒有报出准确的数量只给了一个大概数据但他也沒有说谎徐帘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而且他觉得这几人根本不在乎所谓“苍云下郡”的洗局之事

尤其是那青衫男子身后之人背着一柄木剑的男子藏而不露那两名女子也是天姿国色……他觉得自己回答的时间晚一些可能都会召來杀身之祸

徐帘漫不经心的撇了撇嘴

“二百余个有上境之人么”

兰花公子这时却是心头疑虑尽去因为一般修者称呼上境强者都是口乎尊者的

而且提起上境之人还能保持这般不屑姿态的若非背后的背景惊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兰花公子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拥有这样的信心

“……公子说笑了……”兰花公子微微一愣却是现自己压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于是乎只好用了一声对贵胄子弟的通用称呼

徐帘却是面色大变本來还云淡风轻的声音忽然冷若九幽之冰

“我姓徐你可以称呼我为徐先生亦或徐帘公子此衔下不为例”

兰花公子几乎是顷刻间便抱拳致歉他心底几乎已经奔溃了

称呼对方为先生而且还直接可以唤其姓名这等同于说对方乃是州级势力的座上客连那些大势力的高层都要恭恭敬敬对待之人

直接叫对方为徐帘难道是嫌自己命太长么

“徐先生恕罪”兰花公子见身后的乘龙真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却在背后暗暗的摆了摆手示意另外三人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此事确是沒有上境尊者插手”

开玩笑你以为那是州级势力的对碰啊上境强者哪里是如此容易便能遇见的兰花公子心头虽然如此道但面上却根本不敢有丝毫的违逆之态

“沒有上境的家伙那就好办了……否则还得……”徐帘用一种刚刚好可以兰花公子听见的声音喃喃道不过转瞬间便顿住

“我们走!”徐帘朝着兰花公子微微颔点了点头而后直接带着面上那丝丝缕缕了欣然之色往峡谷的另一边走去

“徐帘你给我站住”沈言却是一把拉住了他

的衣袖这倒是让兰花公子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何事”

“一头扎进那里别人可不会拿我们当成看戏的”沈言沒好气的冷哼了一声好似根本沒有看见徐帘眸中的淡淡无奈之色

“无妨”

徐帘摇了摇头直接就如同先前一般留给了众人一个背影

草沈言暗骂一声却是再一次的跟了上去他现在完全搞不清徐帘到底在做些什么每次行事似乎都是如此的不经过思虑

待得众人渐渐走出峡谷步入了另一端兰花公子才赫然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浸湿了

他太紧张了

似对方那种身居高位背后背景惊天的存在莫说这二百八十多方势力即便是整个苍云郡都是抬手便能将其翻覆

尤其是最后徐帘说出无妨二字的时候那种虽然话音平淡却毫不掩饰的狂妄与傲然更是让他知晓了面前这些人拥有着怎样的力量

“花龙便这样放他们六人入内真的妥当么”乘龙真人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出声询问道

这一次成那整个百龙窟立刻就是正统领地级宗门只要臣服于皇室那么展自然一日千里敞若败只怕是保住性命都难上加难

他是整个百龙窟的头领自然最为担忧任何可能出现的变数

“沒有关系”兰花公子的眼睛已然紧紧的盯着峡谷的另一头那里已经彻底看不见沈言等人的背影了

“更何况以对方所展露出來的强势就算我们都是周天境的修为只怕也是无法将对方全数留下來的只要跑掉一个回去给他们身后的势力报信只怕整个苍云郡都要天翻地覆”

乘龙真人还是极为相信兰花公子的见他如此说法当下也是心中大定

……

“沒有谋划什么……也沒有算计……”徐帘摇了摇头这是他第三次以同样的话和语气來回答沈言的问題

“可是我还是觉得……”沈言刚刚张口便听见一声剧烈的轰鸣



随着声音传來远处的平原之上却是冒起滔天的热浪和漫天的剑影沈言细细看了看却现那剑影并不似万剑宗之人出的于是便打算绕路而行

毕竟周天境强者之间的争斗他此刻虽然不惧但也沒有必要刻意掺和进去毕竟节省真气和体力应付接下來可能生的一切也是极其重要的

“草徐帘你他~妈疯了”沈言刚刚准备开口说咱们绕路走吧避开这正在战斗的两方人便看见徐帘面不改色的直接朝前走去

他的目的明显就是冲着远处那两方人的战场似乎就是想掺合掺和此事

“我沒有疯我只是想过去问他们几个问題而已”徐帘摇了摇头步伐却沒有丝毫停滞

“要问问題难道找另外的人问不可以么你非要……”沈言刚说到这里却见徐帘已是走出去了数丈当下便直接喊了一声而后再度无奈的跟了上去“你等等”

“这二人……”叶东來苦笑着摇了摇头却也是沒有说些什么他倒是沒有其他的打算无论是沈言还是徐帘做出的抉择他都不介意

不过从心底深处來说他还是更倾向于让徐帘决定所有人的动向毕竟以沈言的头脑似乎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略微有些不够用了那么点

“我倒觉得沈大哥和徐先生的关系很好呢……”青萝摇了摇头清清冷冷的声音散着一种淡淡的温柔意味

因为徐帘多次让外人称呼他为徐先生因而青萝也就如此去称呼对方了

“沈言这个家伙似乎总能很快的和别人建立起友谊來”寒碑颂的声音有些低沉不过却是让叶东來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错我当初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身上天生有着一种名为凝聚力的东西和让人信任的韵味”

“一见钟情么”蝶依却是抿嘴一笑当真是万种风情可惜叶东來意不在此寒碑颂压根是心无旁骛倒是根本无人注意到

叶东來愕然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难以相信从头到尾都冷冰冰的蝶依也能说出这样调侃的话來不过片刻之后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咦怎么停手了……”青萝的声音再度响了起來叶东來定睛一看却是在徐帘二人离那两方战斗的势力还有十余丈距离的时候后者便停下了手來

“赶紧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东來面上划过一丝疑惑而后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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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六一 念在尔等初犯

【】 “來者止步”

徐帘似乎是有意在等着叶东來等人走到近前而后方才朝那已经停手且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两方势力走去

几乎是在他迈出步伐的同时两方势力中一中年男子和一老者便同时开口厉声喝道

若非在这种两相敌对的情形下而且观徐帘等人气度不凡莫不然只怕这老者和中年男子也不会只是出声厉喝而是直接动手了

毕竟只要灭掉一个敌对势力那就等于自己多了一分机会

徐帘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用一种疑惑到极点的目光望着那中年男子和老者

直到后两人的面色有些细微的变化之后徐帘方才转头看向了沈言

“他们刚刚说什么”他言语间的模样分明已经是迷惘到了极点

沈言撇了撇嘴有心不理会越來越莫名其妙的徐帘但看到后者依然是这种表情他只好装作沒看见似的摇了摇头

“他们说什么关我屁事徐帘……你若是再接二连三的耽误下去可不要误了正事”

“是啊”

徐帘很满意他的回答一般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往前踏出一步

只在这一步踏出之后原本还云淡风轻徐帘面色便蓦地森冷如冰

“你们说什么在我看來都是在放屁而已止步我倒要看看这苍云下郡到底有何人敢让我徐帘止步”

徐帘的身上忽然暴起一股凌然的气势沒有丝毫真气外露却偏偏令人无法忽视

“敢问阁下是……”那老者和中年男子似乎是暂且放下了两者间的仇怨而后同时出声询问道

“我们是什么人为何而來此就凭你们两人还未有资格知道”徐帘冷哼一声却对两者那又羞又怒的面色置之不理

问題是偏偏在这种情形下这老者和中年男子连火都不敢

以面前这个青衫男子莫名其妙的脾气來讲只怕他们稍微冲动一些便直接就会和对方站到对立面

在这种原本势均力敌的情形之下无论是那中年男子还是老者都是不愿意见到局面变成这般模样

“哦”徐帘冷漠的面色却并沒有因为面前两人默不作声的变相忍让而改变反而是轻轻扬起头來凛然的哼了一声

“如此神色莫不是对本殿之言有所不服”

那中年男子和老者听到他的自称以及对苍云郡的下郡之称更何况还是在这样不能招惹太多强敌的情形下哪里又能强硬的起來

因而在徐帘话音落罢之后两者皆是摇了摇头

“不敢不敢……我们又哪里敢质疑……”一边摇头一边两人还解释道

虽然他们两方之人加起來足有七八十人可面对这样一个不知深浅而且拥有州级宗门或贵族背景的人谁又能知晓对方拥有些什么底牌

最主要的还是众人都同时确信了一件事显然这一行六人并非是属于哪一方势力应当正好路过此地罢了

“不敢不代表不想不敢不代表对本殿心悦诚服”且料徐帘还不待两人将话说完直接便栗然出声将其打断

沈言却是心底忍不住的猛然跳动了一下这徐帘言语之间可谓是半点不饶人却不知这般咄咄逼人到底是为了些什么

虽然他装模作样起來的确让人难以看穿可站在沈言的角度还是觉得徐帘这种态度有些太过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做一回事了

(不对……这家伙连我们的性命也沒当做一回事过这厮根本就是个疯子难道说……)

沈言一边在心底胡乱的思索着一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的智商还比不过一个疯子可问題是……徐帘这家伙到底在做些什么他莫非还真的想跟这些人打起來)

沈言倒不是怕以他和叶东來以及蝶依三个周天境强者联手之下却也是无须惧怕这里任何一方势力的

可问題是不惧怕并不代表非要挑起事端毕竟会耗费真气会受伤……这样想來若非必要的情况下便和其他势力动手却是有些得不偿失的

不过显然现在的局势太巧妙加上徐帘这装模作样的功夫也的确到了一定的程度因而那老者和中年男子只是微微一滞但却理智的沒有反驳

若是先前对徐帘的身份只有

三五成相信那么此时在徐帘这般的姿态下却已经上升到了六七成

因为若非真正的贵族子弟谁又敢在这样的情形下面对近百个修者的目光羞辱两个周天境的修者还面不改色

“看來你们还是不服”

徐帘瞳孔蓦然一阵收缩仿佛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一般然后直接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

“沈言替本殿教训他们”

嘎沈言直接长大了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徐帘一眼疯子……这家伙彻头彻尾的就是一个疯子

到了这种地步就算他有什么话想要问对方似乎也应该很容易就能问出來了

沒想到徐帘这厮竟然将事情直接闹到了这种不可开交的地步教训对方若真的在这个地方开战对他们六人來讲绝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徐帘你稍微冷静点好不好难道你忘记了正事你在这里耗费时间能起到什么作用”沈言皱了皱眉头然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徐帘让他教训对面两个周天境修者的提议

那本來已是面色略微有些阴沉的中年男子和老者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们实在不知道对方如果真的上前來“教训”自己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动手与否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难題

而此时听到这个一袭黑色衣衫的青年言语间有正事两字倒也是让两方势力不少人都是心中大定

这种背景惊人的豪门子弟既然有着“正事”要办显然來此只会是因为好玩罢了如此一來倒并不能影响到局势的展

“正事此二人不服我所言若人人如此这天下还有我徐帘容身之所”

徐帘却是目露凶光的看了沈言一眼而后冷声说道

沈言倒是被他的目光看的微微一愣不过转瞬之间却是有些心惊肉跳他越的感觉这家伙可能间歇性的在疯

哪里有这样的说法别人不服气你说的话你就非要让别人心服口服至少也要让你感觉到对方是心服口服的

还什么所谓的再有其他人这样连容身之所都沒有这也太夸张了点换句话说简直就像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半大孩子一般

叶东來等人虽然也是心中暗自不解但却比沈言这种关心则乱的模样要好了很多

可他仍然沒有开口

既然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将话语权落在了沈言与徐帘的身上那么除非必要他也沒有心思想要打破这种平衡

更何况徐帘这家伙的意图似乎只有沈言能勉强的逼他吐露出那么一两个字來换做叶东來绝对是在那张平淡到如同一张白纸的面庞上碰一鼻子的灰

虽然沈言让徐帘开口说出的那些讯息也是压根就不能让人理解他在干什么可总比看着徐帘露出一丝笑意之后就莫名其妙的留给众人一个背影甚至连他准备做什么都不知道來的要好很多

那中年男子和老者早被这种诡异的气氛还有徐帘那种姿态和狂妄弄得有些进退失措了

该出声反驳辩解亦或者冷嘲热讽也罢却沒有人在徐帘冷漠的眼神下说出半句他言來

因此场面一时之间就静谧了下來

连徐帘也是用一种愤慨难平的模样望着沈言等着他回答自己的话

“你脑子沒抽吧”沈言嗤笑了一声直接一句就抵了上去却是让那老者和中年男子都是眼角一蹙

他们此刻已经认定了这一行六人之中唯有开口的这两人背景惊人其余人虽然也是气度不凡国色天香但终究还是沒有人敢出言相激这个青衫男子

唯有这个一袭黑衣的青年敢这已然就说明了一切

“本殿不与你这愚昧之人计较”

徐帘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沈言片刻而后一拂衣袖直接再度转过目光去望着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紧张无比的中年男子和老者

“念尔等初犯”徐帘一边沉声说道一边迈动着步伐朝着两人走去

后者沒有从他身上察觉到任何的真气波动和杀机因而对视了一眼终归还是沒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來

沈言听到徐帘的话顿然便是苦笑了起來搞了半天这家伙还是沒有疯狂到不知轻重的地步

所幸此刻还知道说一句念在你们初犯变饶了你们的话否则沈言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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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六二 千年老怪物

【无弹窗】 在这样寂静的场面之下徐帘的面色却是越來越阴沉

“尔等两人莫不然还是不服”他声音中已经隐隐约约带上了一抹杀意冷冰冰的打量着中年男子和那老者的神色

“难道……你们二人还想打回來不成”也不待两人答话徐帘直接将手背负在身后而后一挑眉头

“我今日立于此处想报此辱的尽管出手”

狂妄这番话分明已是狂妄傲慢到了极处

可让沈言更为震惊的却是沒有任何人敢动手甚至原本还隐隐约约间神色里闪现着怨怼之色的那老者和中年男子在徐帘这响亮的一巴掌之后尽是彻彻底底变得恭恭敬敬了起來

面对着徐帘此时冷漠的声音他们两人竟是齐齐拱手同时道歉了起來

“姜山剑宗宗主刘燃无意之间言语冲撞了先生还望先生恕罪”

“兵符门长老韩毅知罪望先生不予我辈之人一般计较”

刘燃便是那中年男子而那老者则是叫做韩毅但此时两人却是沒有分毫的不同道歉的模样可谓是恭敬到了极点

所换來的也仅仅只是徐帘轻轻的一声冷哼罢了

“无趣”徐帘的轻声呢喃自是落在了两人耳中当下便是心头暗松了一口气知晓这个背景惊人的青年似乎已沒有了同他们计较的念头

这是什么这便是底气……自己等人的反抗和坚持所谓的尊严在人家看來只不过是极其有趣的一件事罢了

可想而知先前若他们真的动手会承受怎样的后果了

沈言此刻已是被接二连三的变化给惊骇的不知所然了起來不过此时却也无人理会于他

因为他眼中只有一丝的迷惘之色即便那韩毅两人看见却也不会因此便怀疑什么

而徐帘轻轻扬了扬嘴角抛出來的一句话却更是让韩毅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

“兵符门以血养兵以兵炼魂话说你们这一脉倒是同种胎之术相似不过都是旁门而已以兵炼魂融入己身但天地二魂常在外便只能融于人魂”

徐帘言及此处却是讥讽的笑了笑

“人魂又称命魂融入不相干的东西便等于……逆天改命那是痴心妄想区区兵魂之左道门徒也敢在本殿面前嚣张纵是登天种子一脉的家伙又有何人敢如此张狂”

韩毅的面色越來越惊异到了最后甚至已经隐隐有了一丝后怕

疑虑尽消

此刻他已经丝毫不再去怀疑对方的身份了随口就将他兵符门的深浅说了个清清楚楚又怎会是寻常人等

要知道兵符门乃是兵魂一脉的门派之一这天下兵魂一脉的门派虽然不少但谁又会去暴露自己的底细

不用其他的例子即便是苍澜领的领主若非刻意去探察只怕也不会对这些东西知晓的一清二楚

更遑论徐帘此刻根本不单单是知道他们的底细压根就如同自己便是这一脉之人一般

若沒有通天的手段和背景哪里能知道的如此详细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信息也有详略之分

毫无疑问面前这个青衫男子便是知道的最详细的哪一种而且连兵魂一脉都极不熟悉但修炼方法却类似的登天种子一脉对方都知晓的那样清楚

而且还是直接口称即便是登天种子那一脉的门徒都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模样

那么如此一來他韩毅不过区区一个兵符门的小长老又如何敢再坚持自己那所谓的傲气和尊严除非他真的觉得自己的性命沒那么重要

无知才无惧

此刻韩毅是彻彻底底的被震惊到了也被吓到了要知道登天种子一脉的门徒步入上境的几率至少要比常人多了三倍

上境强者可谓是无比之多可依面前这男子的态度压根就沒把上境强者放在眼中那么他韩毅又有什么资格在对方面前猖狂和不忿

如此一來心头仅剩的那一丝不忿和怨怼以及怀疑尽皆随着徐帘的话音落下而烟消云散

刘燃却是在一旁暗自心惊肉跳

他不知道徐帘那番话到底表明了什么重要的意义因为他自己不知晓兵魂一脉的深浅和所谓的登天种子又是些什么东西

可他却看见了韩毅眼角那一闪而逝的震惊和惧怕那是从心底流露出來的后怕之色……这一点韩毅确信自己不会看错

他们两门派斗了也无比之久对于韩毅此人的城府他是领教过的

但以对方的老辣也是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可想而知面前这个青衫男子绝对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的多

其实有时候谎言不需要从自己的口中说出來

你只需要展露出一个姿态用一些旁枝末节的话语去引导对方后者便会自然而然的将你沒有提到的一切想象出來

而且那比你直接说出谎言來要更令他自己信服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只要给他一个大致的方向他什么都能想象的出來

此刻徐帘正在做的正是这样他甚至连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都沒有说仅仅是展露了一下自己的强硬姿态以及那傲气凛然的气势还有不同寻常之人的眼界

便直接将韩毅和那刘燃给弄得将徐帘等人的背景自己完全给勾勒了出來一个庞大的世家出外游历时经过了这里碰巧想要凑凑热闹……

太真实了韩毅和刘燃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这样

但若是韩毅已经因为兵魂门以及登天种子等言语完全消除了对徐帘的不忿和怀疑外那么刘燃却仍只是信了七八成

徐帘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点

他的目光暂且从韩毅的身上挪开而后冷冰冰的注视着刘燃他知道自己先前所说的东西后者必然是半知不解

因而他冷漠的目光微微一顿旋即变得有些怀念起來

“姜山剑宗依稀记得后山那一株”

“霞虹树”刘燃见徐帘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但随着后者的话出口他面上的神色已然变得有些惊异之极

因此当徐帘略微顿了顿声音仿佛回忆着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

徐帘嘴角微微一扬而后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

“霞虹树夏至时开放那是一夜绯红流光烁烁……当初松尘子垂暮之年将山门立于姜山也有这曼妙到不可思议的景色一大半原因……”

刘燃越听越骇然

“还记得当时我只不过三百余岁却不料回过神來这便已又是数百年时光”徐帘的声音忽然少了些傲慢多了些沧桑

这是什么……活了数百年上千年的老怪物啊什么年轻子弟的傲慢无礼全去见鬼吧

保持着如此年轻的模样而且还沒有丝毫真气显露在外极其有可能已经踏入了上境之中

即便沒有踏出这一步但修为也绝对不会低到哪里去

之所以不散出丝毫气息正表明了对方所修炼的隐匿修为的秘法已经高到了一定的程度连他们这些周天境沟通天地的修者都不能察觉到分毫

“松尘子大限将至立下这姜山剑门只怕也不会料到本殿竟与他门下徒子徒孙尽然会在今日相见吧”

沈言听到他的话却已然是目瞪口呆了起來

他几乎想要立刻质问出声來这什么情况徐帘这家伙活了上千年是一个级老怪物和那姜山剑宗的立宗之人松尘子还有关系

天方夜谭不可思议

可偏偏那刘燃激动的目光却是让他不得不信沈言感觉自己的思维都有些混乱了起來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徐帘这家伙……居然已经活了上千年简直难以置信

两种截然不同的念头在沈言心底撞击着他的嘴角都忍不住的抽搐了起來

“先生……先生难道与祖师有旧”刘燃此时激动的似乎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一般身形都在不住的颤动着

徐帘点了点头旋即歉意的看了一眼刘燃

“……算是故人当年我因要事的缘故却也无法在他大限将至之时去见他一面沒想到数百年过去我这好面子的性格还是沒有分毫改变如今刚刚见面却又打了你一巴掌却是本殿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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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六三 像个白痴

【】 活了数百年的刘燃身为姜山剑宗宗主此时却哭得像是一个孩子

他身后的弟子都面面相觑不过所有人都聪明的换上了一副与子戚戚的模样

众人都知晓这个青衫男子是同他们祖师爷一个级别的人物而且他们的祖师爷都仙逝了对方还活着而且还这般年轻可想而知其实力

若对方真的如同本身表面所表现出來的那样那么他的身份才更加叫人惊惧

毕竟维持容颜的灵丹妙药而且能让人数百年如一日般保持着青春简直就是无以计量的珍贵甚至能让无数修者为其的价值所窒息

于是便在这样的情形下刘燃嚎啕打哭了半响方才在徐帘不冷不淡的几声安慰之下止住了哭声目光灼灼的看着后者

“还请徐先生这便随刘燃一同前往姜山剑宗也好让我招待一番以表歉意”

刘燃此时压根就将什么所谓的洗局之事抛诸脑后什么洗局什么名额都去见鬼吧

不要看他先前那般模样但他的的确确并非一个愚蠢之人

敞若能抱上徐帘这此时看起來已经让人几乎要窒息的大腿那么姜山剑宗的前途说不定比从洗局之事中脱颖而出都要更为光明敞亮

徐帘的背景是什么不重要因为它足够大

哪怕不在苍木州在其他州也是毫无疑问可以对姜山剑宗产生无与伦比的影响的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在姜山剑宗已是损失惨重刘燃并沒有信心拿到最后那些脱颖而出的名额

那太难了

近三百方大大小小的势力想要从中冒出头來简直是千难万险

到了这种庞大的战局之上单纯的一部分实力已经不能影响到什么了还要看运气和天时地利等等诸多的原因

哪怕是万剑宗这种郡地顶尖门派也不敢狂妄的表示自己一定能拿下其中的一个名额

因为不确定的因素太多

既然有着这样多的不确定因素而且加上自己宗门本身已经损失惨重倒不如表现出一副无所谓宗门前途的模样來靠上徐帘这株大树

徐帘闻听此言却是微微一顿似在思索着什么

那刘燃却是暗自一喜知道了徐帘应当是明白了他想要依附的心思那么此时答应与否便是姜山剑宗一个极其重要的转折点

徐帘答应也就代表他们彻彻底底的有了一个州级背景的大靠山说不定连领城的威严都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无视掉

徐帘思索了半响终究是抬起了头來目光中带着一抹凛然和无奈的笑意

刘燃心头一惊再看徐帘的目光却又恢复了那种云淡风轻的模样但他却已然是冒出了一头的冷汗他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某些讯息

你的小心思我都明白但念在你是故人的弟子也便允许你耍一个小心眼了

“……姜山是该去走一遭了松尘子去了这么多年我却沒有去看过他一眼实在是惭愧的紧呐”徐帘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在刘燃一脸期待的神色中道

沈言却是面色一滞然后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徐帘的后脑勺

这家伙到底在干嘛去姜山问題是万剑宗的事情都沒有解决现在跑去姜山干嘛难道过去游玩一番而后回來打秋风么

就在刘燃刚刚想要高兴的说些什么之时沈言却咬牙启齿的望着徐帘

“徐帘你把正事全给忘了是吧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但你不要玩的太过火了难道你还真的准备去姜山然后就将正事这么耽误着”

我~草刘燃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大咧咧而又不爽的沈言心头只能如此暗骂了一句

这从哪里冒出來的程咬金徐帘明明已经答应了要同他去姜山可被这家伙这样一搅局谁知道会不会又改变了主意

“……是了”果不其然刘燃所担心的情

况便直接生了

徐帘在略微一愣之后果真是轻轻皱了皱眉头然后道

“这样一來却是两难了……刘燃”

正在暗自伤神的刘燃听到徐帘唤了他一声连忙扬起头來目光中还带着一抹隐隐约约的期待

不甘心啊明明看到要抱住了这条大腿可偏偏关键时刻就因为那个黑衣青年的一句话而改变了主意

若非知道对方的背景骇人之极刘燃只怕都忍不住的冲上去和沈言撒泼刷赖了

“这姜山我是要去的”徐帘的第一句话开口便让刘燃的神色一喜“但……正事却也不能耽误了”

“你与这位……韩毅长老可还熟悉此地”

韩毅一愣怎么说着说着又将话題转移到他的身上來了不过他也沒有迟疑当下便是和刘燃同时点头了头

“此地我二人虽也是初來乍到但毕竟探寻过一番倒也称得上熟悉”

徐帘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那便好刘燃韩毅本先生要在此地找寻一物你二人便暂时跟随着我吧至于你们的门徒弟子便让他们直接散去归宗回派”

刘燃一愣旋即却是面色大喜

这是什么这就是机缘啊徐帘他们找寻什么东西不要紧可现在有用得到他的地方这就是机缘

让这种级别的人物利用一下随随便便记得你一点点那所得到的回报便绝对物所值

更何况若非和韩毅直接在此处对碰加上两方又都不安好心更是斗了无数年否则刘燃早就萌生了退意

此时有徐帘的一句话在他让自己的徒子徒孙回宗……即便有人不满亦或者是领城对此有意见他也根本不用担忧

一切有徐帘顶着

“刘燃愿意跟随先生”因为激动刘燃的嘴唇都有些哆嗦

那韩毅一听当下也是一咬牙便点头答应了徐帘的提议毕竟他可不想让这份际遇白白被自己的老对头一人独吞了去

徐帘微微颔而后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

“此地既然有各方势力大战若不去凑个热闹倒是可惜了这与我们要找寻的那东西并沒有相错的太离谱这一次你总该不会反对了吧”

沈言愕然的看着他一时之间根本沒有反应过來徐帘到底说了些什么

什么叫做我们要找的东西跟你去看这诸多势力所在的地方不会有很大的偏差咱们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这诸方势力的大战好不好

沈言思來想去也根本沒有想明白徐帘到底在表达什么意思因为找什么东西的事情他也从來沒有听到对方提起过

因而他愕然了半响只好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那刘燃当下便是暗自松了口气他看出來徐帘和这个黑衣青年似乎地位是平等的如果对方再次出言反对那么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徐帘见状当下便是一指前方的山林腹地

“咱们先去那里看一看若是遇见了某些势力正好在生大战便直接灭掉好了”徐帘嘴角的笑容很邪异却是让韩毅和刘燃沒由來的心中暗自一阵凉

……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白痴”

沈言有些颓然的看着徐帘在后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之后他方才狠狠的瞪了一眼这家伙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些什么那两个人你把他们拉进來难道是想要告诉别的势力我们來了么”

沈言的手指指着前方正颤颤惊惊藏在一颗嶙峋的巨石之后观察着远处情形的韩刘二人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

“沒有想要这样做别的势力也不会有功夫去理会我们”徐帘摇了摇头漫不经心的答道

“好吧至少现在为止我们并沒有因为这两个家伙而遇到什么危险”沈言耸了耸肩他知道根本拿徐帘任何办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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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六四 比如丹境

【无弹窗】 “……无知是一种福气”徐帘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味

他将目光从沈言的脸庞上收了回來而后方才叹了口气

“或了上千年若真能活上上千年我又怎会与你们这些小辈厮混在一起”

“可你刚刚明明说和那松尘子……”沈言微微一滞而后有些不确定的道

“是啊……松尘子苍云千宗万派典上记载有一姜山剑宗坐落于姜山之上以山名为宗名其实力乃二流顶尖门派苍澜人物志上写着那姜山剑宗的立宗之人乃是一名为松尘子的垂暮修者”

“苍云异物录记载着姜山之上有着一株霞虹树此树并不算得珍贵但却稀少而一旦移植便无法存活因此才一直生长在姜山上”

“苍云百年趣事典籍中载有姜山瀑布分流一事乃是松尘子与一君子之交的修士比斗之间不小心一剑将瀑布之下的山崖斩断因而姜山瀑布便因此分流成两股……”

徐帘侃侃将这一切道來却不顾沈言那越长越大的嘴巴

“这些算不得什么只要你将其联系在了一起便很容易伪造出一个假象我就是当初与那松尘子比斗让姜山瀑布分流的修者”

徐帘摇了摇头面上沒有分毫的得意之色似乎这一切根本就是寻常到极点的事情一般

“这还算不得什么”沈言直接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典籍上是能找到不少的讯息比如那凡梨树开花的讯息沈言也是不小心在某一本典籍中看到的

但单单那一本书中写着的便让他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如山似海般的知识量

徐帘此时口中说出了的书本典籍看似简单但仔细一想却只能让人感觉到心底寒

那是什么样的天资和傲人的心性才能让他几乎对各方各面都有所了解而且还能将其有机的结合到一起

如同徐帘所说的那句话般

能折服这刘燃和韩毅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一种必然……徐帘几乎从一切方面将姜山剑宗摸了个透又如何不能编造出一个完美的谎言和身份來

“那么韩毅门派的深浅想來也是你从哪无数的典籍之中知晓的吧”沈言差一点沒有扬起大拇指对徐帘称赞一声了可他仍然保持着一副虽然惊讶但也还能接受的样子

“这倒不是”徐帘摇了摇头

“兵魂一脉极其玄妙纵然常人能知晓这一脉的存在可对于其根底个内在还是不知所谓的”徐帘的声音透露着一种淡漠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沈言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副你绝对是在骗我的神色

“我……”徐帘略微沉吟了一下而后忽然古怪的笑了笑“我算出來的”

“呸”沈言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不屑的撇了撇嘴徐帘这厮撒谎起來连草稿都不打不过他可沒有刘燃和韩毅那般好骗

“好吧实际从某种程度上來说我知道登天种子一脉的事情……”

“登天种子那是什么”沈言本來都不打算从徐帘的口中问出个什么來了不过此时还是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登天种子就是上境强者在大限将至的时候将自己的全身精力以及领悟化为一枚种子种入后辈的体内”徐帘解释道

“这种种子蕴含着上境强者的领悟一步步的修炼下去达到上境的可能性就会极大”

沈言听到这里已然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功~法就如同前世修真界那所谓的血魔胎一样简直就是玄奥到了极点的一种秘术

“登天种子一脉的展从某种程度上來讲是极为迅的因为体内有着一枚上境种子的缘故可正因为如此也就限定了修为不可能越那上境强者”

徐帘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嘲讽

“虽然上境在某些人看來的的确确是极为强大了……但如果真的是心怀大志之人也是断然不会去钻这种漏子的”

“登天种子一脉的上境强者若说是最多那绝对沒有人会反对即便放在整个天元都是如此即便其实现种子的方式有着些许的不同”

“可因为这种限制也就造成了登天种子一脉的高端强者并沒有别人想象中的那样多”

沈言愣了愣

他只知道上境上境可真正高端的境界他却仍然是一头雾水

“高端强者比如说什么境界呢”

叶东來听到沈言的询问却是苦笑了一下这种上境之中的境界划分类似于万剑宗这种连上境强者都沒有的门派一般是不会讲述的

因而他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准备开口给沈言讲述一番

“这上境又称为登天之界共分为……”

不过叶东來刚刚开口徐帘却是冷笑一声然后看着沈言不咸不淡的吐出四个字來

“比如丹境”

“丹境”沈言嘀咕了一句虽然他还是沒有搞明白

可叶东來毕竟是叶家子弟对上境的各种境界划分可谓是了解的通透

正因如此他也明白上境中的每一个小境界差距都是极其大的但徐帘开口这简直就不是给沈言解释而是想要吓死人了

丹境是什么境界那是赵清虚都不可能触摸到的玄奥境地他们叶家乃至于整个苍木州……不知道有沒有丹境强者都是两说

“丹境好像也沒什大不了的么安拉安拉……不是还有徐帘在这么”沈言刚刚嘀咕完便看见叶东來面色大变的后退了一步当下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叶东來还能说些什么唯能看着一个从头到尾似乎不将一切放在眼中的徐帘以及压根什么都不知道的沈言哭笑不得起來

“好了不要说了他们过來了”寒碑颂忽然开口提醒了一句沈言方才现远处探察前方情形的刘燃两人已经转过了身朝此处而來

徐帘自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若非沈言那种人你不解释一番他就能从头到尾缠住你问到底只怕他根本懒得解释那么多

因为在徐帘看來似乎说出來的那些东西简直就是废话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怎么样了”那刘燃两人走到近前却是不见徐帘询问

沈言见状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方才开口问道总不可能就将这两个家伙晾在这里等着徐帘开口吧

刘燃微微一愣小心翼翼的看了徐帘一眼见其神色沒有变化方才松了口气

虽然面前这个黑衣青年的背景也不小可他既然决定了要依靠着徐帘那么就不能打着妄图两方都讨好的主意

“不用管他”沈言沒好气的哼了一声不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家伙被骗了还如此毕恭毕敬的模样

可现在知道了徐帘的手段和打算他自然也不可能做出什么让人怀疑的举动來

当下只能冷哼一声作罢

“前方不久前应该是生的战斗……死伤约有数百人”韩毅沉思了一下将先前看到的画面在自己的脑海中勾勒出來而后沉声道

沈言神色微微一凝变得有些慎重

徐帘见状却是暗自叹息一声若换个“聪明”点的人沈言这番神色变化显然就会被人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一丝丝的不对劲积累起來就会被人慢慢的揭穿了谎言

不过他却也沒有说些什么毕竟韩毅和刘燃两人在他心目中实在也算不得什么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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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六五 走一步看一步

【无弹窗】 (围攻……)徐帘心中暗自一动旋即已有了计较

“那么这样一來的话我们去找万剑宗之人”在沈言看來徐帘这番话却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去找万剑宗明摆着就是告诉刘燃两人他们可能与前者有关联

不过可惜沈言的猜测从來都沒有正确过因为徐帘话音落罢那刘燃二人却是慎重的点了点头好像沒有察觉到分毫不妥一般

“走吧”徐帘见刘燃二人同意当下便转头看了有些愕然的沈言一眼而后出声道

于是众人不多时便站到了万剑宗之人和另外四方宗派的战斗场地此时周围果真已沒有了任何人只留下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

青萝与蝶依虽是女子可也并非矫情柔弱之辈看见这般情形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离得稍稍远了些却也并沒有其他过激的举动

徐帘稍稍对韩毅点了点头后者以及刘燃便恭恭敬敬的蹲下身來探察起周围的情形來

待得他们离得稍稍远了一些沈言方才拉了拉徐帘的袖子

“你就这么告诉他们会不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其实是和万剑宗有关系的”

“觉得又如何不觉得又如何”徐帘淡淡一笑“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沈言纳闷的指了指自己然后不知所谓的反问道

“你之所以认为他们会觉得我们与万剑宗有关系才会如此关心这个宗门的事情但你却忘了两件事”徐帘伸出两根指头來

“第一就是韩毅与刘燃在不久前也是这一场洗局之战的参与者第二就是万剑宗为什么会被其他四宗围攻”

“就算他们此时已经沒有了参与进战局的能力也让弟子都返回了宗门可终归也会对万剑宗与其他四个宗门之间为什么会拼死相斗感兴趣他们自己也是极为好奇的”

徐帘的眸子里闪烁过一丝淡淡的莫名那是一种深邃如海却又清澈见底的神色

“连他们自己都有了好奇心我只有表现出对此事更好奇的模样才会更符合先前所展露出來的一切”

“我们此时的身份乃是背景惊人的世家之人我的性子在他们心里已经先入为主的定性了是个玩性极大脾气变化多端之人”

“敞若一个玩性如此之大先前还表现的对洗局之事兴致勃勃的人突然听到万剑宗之事便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也未免太过了些”

徐帘说到此处言语又是微微一顿

“因而我只需要告诉他们我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那么他们就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甚至于很乐意跟在我们身后去了解一下到底生了些什么”

“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说到底”徐帘抬起眼看了沈言一眼然后冷冷的一笑

“还是不明白人性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沈言张了张嘴旋即苦笑一声

“算你厉害”

至于厉害不厉害倒是无妨反正对于徐帘來说这种称赞连个屁都不是

不过能看到沈言一次次的吃瘪他心理还是比较顺畅的毕竟只有这个家伙从头到尾就根本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

因而徐帘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毫不给沈言情面的转过了头去

“徐先生据我二人观察万剑宗剩下的修者应当是朝那个方向去了”此时韩毅也是从远处站了起來而后一边说一边指着右侧说道

沈言将目光投了过去那里先是一片灌木林地而后再往前走不远就会进入一座不知名的山脉之中

他看了半响却也摸不清韩毅等人到底是依靠什么來分辨的当下便将目光投向了徐帘

岂料徐帘只是盯着韩毅两人直到后者心底都有些寒后方才淡淡的摇了摇头

“若是我沒有料错的话他们应当是往那里去了”

当沈言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之后心头却是沒由來的纳闷了起來

不过因为徐帘实在是太不按常理出牌因此他此时也有些嘀咕不知道后者到底是故意装傻充愣还是的的确确胸有成竹

“这……徐先生……万剑宗虽然的确有可能去那里不过我们觉得他们前往那山脉之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哪里是可能去那里分明就是徐帘摸不清楚状况因为他手指指向的地方却是正前方若是一直往里走便会直接道峡谷的最深处

也就等于会去到一个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的峡谷之内

而且那个峡谷还是封死的根本不同于他们先前穿过的一线天那种峡谷

敞若万剑宗的人真的跑进那里面去说不得就会被人给直接包了饺子到时候却是想跑都跑不掉

只需要将那峡谷出口一堵另外三面都是山壁谁又能出得去

徐帘冷冷的扫了一眼出言反对的刘燃却是并沒有怒而是冷漠的走上前去

正当沈言疑惑徐帘要感谢什么的时候却现后者突然蹲下身來居然是移动起那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

“华凌宗、云杉派……”徐帘一边挪动尸体一边在嘴中念叨着

“这是飞燕门、雪山宗……”

那韩毅和刘燃听到他的言语却是满脸的惊讶毕竟徐帘可能背景惊人沒有错但这眼界和见识未免有些太过夸张了些

无论是兵魂一脉和登天种子亦或是此刻的飞燕门与雪山宗都显露出他群的见识

(这家伙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沈言听见徐帘的呢喃声却是暗自在心底道

至少从认识徐帘到此刻他似乎并沒有觉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个家伙束手无策

“现在……你们便知道我为什么说万剑宗会去那峡谷之内了”徐帘将周围的许多尸体中的数十具挪动了一下位置使其看起來错落有致的躺倒在地上

而后他便站起身來拍了拍手而后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这……”韩毅与刘燃原本还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可又不得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一看之下便直接被惊骇的愣在了原地

“你们的猜测或许有迹可循”徐帘待得他们稍稍缓过神來便沉吟道

“但却忘了最主要的一件事情这些尸体的死亡时间”

“死亡时间这些修者距离死亡到现在也不过才一个时辰不到啊在这种大范围的争斗之中自然不会这么快就有宗门将这些尸体处理掉吧”

韩毅虽然疑惑但毕竟刘燃还有着松尘子这个与徐帘间接有关系的师尊因而还是由他出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啊一个时辰的的确确不够将这些尸体处理和掩埋掉……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所要操心的”徐帘叹了口气

“……可一个时辰却能生很多很多的事情了你们即便知晓了他们的死亡时间可却下意识的忽略掉了这最重要的一个讯息……”

“徐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刘燃和韩毅同时双眼一亮而后呼出声來

“不错有人动过了这些尸体……”徐帘的眼底闪烁过一阵淡淡的毫光微不可查

“这……”不可置信可不得不信刘燃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是沒由來的对徐帘那种堪称细致到极点的观察能力与智慧感到骇然

“若我所料不错的话……那灌木林那山脉以及看似平静的左侧那平原之上说不得处处都是杀机”徐帘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很显然有人想将战局搅乱而后浑水摸鱼至于万剑宗之所以逃向那看似是绝境的峡谷的原因只怕是被逼过去的”

徐帘的声音让沈言有些沒由來的焦躁了起來

大长老从头到尾就交代给他这么一件事情而后便再也沒有露面或者交代其他的事情

可现在万剑宗的情形似乎极其不妙不过沈言也知道单单凭自己或许能和诸多势力拼上一拼可想要保存住万剑宗的底蕴却还是有些不够

怪不得大长老当时要他去天机阁找那中神策原來早就料到了此地的混乱和危机

因此沈言现在沒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期盼徐帘不要令大家失望了

“那徐先生……我们……”刘燃有些退意

既然万剑宗是被逼过去的那么可想而知现在的处境也不怎么好说不定那其余四宗亦或者更多的宗派都聚集在了一起准备灭掉这个所谓的苍云郡顶尖宗门此次派來参加洗局之事的大部分弟子

只要将万剑宗此次派來的大部分弟子抹除掉再加上沒有名额之故被皇朝扶持新势力的时候将那留在万剑宗山门内的潜藏实力再狠狠的打压一番

那么万剑宗……可能就要从顶尖宗门的位置上跌落下來甚至会直接落到一流末端更甚者成为二流宗门都说不定

“去为何不去如此好玩的事情敞若不去看看岂非白费了我半响的功夫”徐帘笑笑而后云淡风轻的踏出一步边走边说道

“徐帘我们这么过去……会不会有些不妥”沈言谨慎的性子断然是改不了的因而还是出声询问了一句

“不妥有何不妥哪怕这自在魔门地界的所有势力一拥而上又能奈我等如何”徐帘却是冷冷的抛下了一句让韩毅与刘燃都心惊肉跳的言语

沈言无奈的看着徐帘的背影叹了口气旋即对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的青萝蝶依等人苦笑一声

“还愣着干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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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六六 身后的高山

【无弹窗】 沈言绝沒有想到和万剑宗的众人碰见会是这么一个情况和他所料想的根本完全不同

万剑宗许多弟子和长老都呆在峡谷的最深处看起來虽然疲累却根本不像和四个宗门大战一番之后的情形

在沈言看到脸上略有些疲惫的楚青衫与衍天辰之时后两人自然也是瞧见了他当下都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因为沈言当时被那魔门之人带走可是所有人都亲眼所见的事情

可现在他却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在短短的二十四个时辰之内

楚青衫与衍天辰只是略微在心头一合计便心头一喜敞若不是大长老出手谁又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从一个周天晶障的强者手中完好无损的保住沈言

不过念及此处两人的眉头却又是微微一皱

他们觉得有些不好办因为沈言身上牵扯着一个可能是许久之前大宋王朝沈家宝藏的讯息

一个可以称之为王朝三大世家的家族所留下來的宝藏到底会有多么惊人这是谁都不能往下论断的

如果沈言只是一个人哪怕天赋好威逼利诱也好坑蒙拐骗也好楚青衫等人都能有办法将那些秘密一点点的挖出來

但现在很明显

谁想要有这种念头先便得过了大长老那一关还是那句话某些人不知晓大长老的深浅和恐怖但衍天辰楚青衫等人还是多多少少了解那么一些的

即便只是这一点点也足以将他们骇的面无人色了

沈言的背后站着大长老就直接将一切的差距拉平将楚青衫这些心中有所计较的长老那一点心思全部给抹去了

因为大长老这座山太高太高了

高到凌霜一提到这座山便忍不住满脸的震撼和崇敬高到如叶东來这般人也能忍受住年复一年的孤寂死守着那株凡梨树

面对这样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即便楚青衫等人对沈言所知晓的那藏宝之地再眼热也明白在这件事上绝不能用威逼之法

一个周天晶障境的魔门之人昨日方才抓走沈言今日后者便來到了此地……这是何等样的神通和莫测的手段

谁又能保证自己刚刚要对沈言做出些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会不会一转头便现大长老的剑已经悬在了头顶

如此一來即便楚青衫等众长老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也是只能深埋心底了

不过此刻让他们高兴地事情却是沈言來到了这里说不定大长老便关注着此地的战况

只是那等级别的人物不便出手不过好歹也算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

“东來……你们怎么会”楚青衫心中计较了片刻当下直接站起身來而后同衍天辰一起迎了上去

若不是此地的局势沈言也见识到了几分只怕会以为这些人根本就沒有参与进任何的战斗中毕竟他们的样子看起來实在太过轻松了些

沈言心头一惊赶忙将头转了过去

那刘燃与韩毅二人果真是一脸的疑惑和不解旋即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为了一脸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徐先生……这……”

徐帘笑着摇了摇头面上神色依然平静之极这倒是给了两人一些信心

在短暂的将两人的情绪安抚好之后徐帘轻轻的对叶东來与寒碑颂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走到近前來

就在沈言都有些不知该如何收场的时候叶东來与寒碑颂却恍若沒事人般的站在了徐帘近前稍稍缓了缓徐帘方才对身边几人莫测的笑了笑

“刘燃……你可知这叶东來和松尘子之间……”

本來这句话当是在询问刘燃可韩毅仍然不自觉的将耳朵竖了起來毕竟一个人除非真的能将抛却一切否则总归该有些好奇心的

而徐帘正是把握住了这一点方才能让二人对他如此深信不疑以至于即便万剑宗的楚青衫明摆着和众人有关系刘燃两人也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背景如此之大的徐先生身边的人同万剑宗有些关系似乎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当韩毅与刘燃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徐帘言语之间的时候却沒有现后者的眸子里蓦然的掠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下一瞬

刘燃与韩毅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的抬头一看却觉先前站在身侧的寒碑颂与叶东來将一柄木剑与一杆通体黝黑的长枪刺入了他们的胸口

心肺直接被贯穿而且沒有真气护体……当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刘燃与韩毅二人早已是忍不住的喷吐出了大口大口带着腑脏碎片的鲜血

两人似乎已知必死无疑当下便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怔怔的看着一脸平淡的徐帘嘴唇嗫嚅了一下终究还是沒有问出声來便垂下了头颅

“草叶东來、寒碑颂你们俩在做些什么怎么将他们给杀了他们至少也算恭恭敬敬本本分分并沒有得罪我们吧”

沈言根本就來不及阻拦此时却也是一脸的惊骇欲绝

他虽然不是个善人前世也做得出杀伐千万的狠事

但他却能问心无愧的说一句断天刀下绝无不该死之人可现在的情形分明已经出了他的预想

叶东來与寒碑颂此时的做法简直有些令沈言所不耻

毕竟刘燃与韩毅并沒有做出任何对他们不利的事情甚至于对徐帘还保持着极大程度上的信任在沈言看來这并非不可以调解的

他相信以徐帘的智慧三言两语之间就能二人淡淡的怀疑化解

可徐帘这一次却偏偏什么都沒有做……不不对沈言的神色忽然一亮他记起來徐帘眼角那一抹一闪而逝的凛冽光芒

“徐帘这一切都是你的谋划是不是你告诉我”沈言顿时死死的盯住徐帘然后厉声吼道

“沈言”叶东來张了张嘴却看见了沈言一脸的愤慨与不甘当下还是沒有说出什么劝阻的话來

“不错”徐帘毫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楚青衫与衍天辰本已走到近前却直接看到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幕当下也便顿住了脚步等着沈言将矛盾解决掉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总得有个理由吧”沈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漠然的问道

“沒有理由想杀便杀了”徐帘摇了摇头仍是一脸的无所谓

“这就是你的理由沒有理由想杀便杀來啊你他~妈來杀我啊你这种行为简直是丧心病狂”沈言冷笑一声然后扯着脖子直接大声吼了起來

“为什么要杀你”徐帘平淡的看了他一眼

“草”沈言却是直接一步冲上了前去然后一把抓住了徐帘的脖子

“沈大哥……”青萝满面的担忧直接忍不住的轻呼出声來而叶东來与寒碑颂皆是面色一变就想要上前來却被徐帘伸出手掌拦住

“沈言你就是个猪脑子”徐帘即便是在骂沈言却仍然是一副平静到如一汪湖水的模样

“留着他们该如何让他们跟我一起融入万剑宗的圈子他们先前已有了疑心必定不会再如同先前一般死心塌地这种疑心会展成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的诱因”

“至少在这种境地下收起你那可笑的仁慈与正义吧”

“即便不能让他们融入万剑宗内和我们一起行动但也可以将他们放掉吧他们的弟子都已经回宗显然他们也不可能留在这里”沈言微微一怔却还是不知不觉松开了握紧徐帘衣领的手

“回宗你知道放掉他们二人意味着什么么意味着我所有的谋划与计策都有可能通过他们的嘴传出去”

徐帘冷笑一声

“敞若是被你这种白痴知道些什么倒也罢了可若是落在一个聪明人的耳朵里让对方将所有的信息与不合理结合起來那就代表着我失了先机……那后果你來承担么”

“但是以你的谋略……”沈言迟疑了一下终于从某种程度上称赞了一声

但徐帘却毫不领情毕竟他知道沈言所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啊我的谋略……可即便我的谋略在如何高明哪怕是出了那躲起來的人无数但若是将我所有的谋划与计策全部都间接的告诉了对方我用什么去和对方斗”

徐帘话音落罢沈言却是哑口无言了下來

“那你总归该知会我一声才是……”

“告诉你然后让你这个白痴在不经意间弄得人尽皆知么”徐帘冷冷的嘲讽了一声

沈言苦笑一声却也觉得自己这番火实在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先前叶东來与寒碑颂不问是非便下死手的缘故的的确确是让他难以接受

可现在至少徐帘给了他一个解释虽然并不能说明叶东來动手就是再正确不过的可修者的世界就是这样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弱肉强食你死我亡

徐帘的谋划就是保住万剑宗的希望这种情形下便只能选择除掉刘燃二人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保守住任何有关于他们的讯息

“那你是什么时候告诉他们要动手的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啊……”

“许久之前就吩咐过他们二人了”徐帘摇了摇头似乎是无意再与沈言谈论下去

话音落罢他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楚青衫与衍天辰二人的身上而后再度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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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六七 请先生救命

【】 “……好了”在避开诸多弟子的一个角落里徐帘席地而坐也不在乎尘土弄脏了自己的衣衫

只是微微听了听楚青衫以及衍天辰的叙述之后徐帘便抬起手打断了他们的话

而直到此时两人加起來所说的话也不过十句罢了

沈言本來正细细的听着但突然就听见徐帘阻止了楚青衫两人再讲下去当下就是一脸的迷茫和不解

不过因为先前徐帘谋划着杀掉刘燃与韩毅之时沒有告诉他所以沈言心头还是略微有些愤慨的因此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却沒有如同往常一样询问出声來

“……按照你们所说显然最直观的只表现出了一点那同时出手针对你们的四门派根本就并非为了联手灭掉你们而是为了将万剑宗逼进这处峡谷”

徐帘的嘴角闪过一丝淡淡的冷笑

“将我们逼入峡谷可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楚青衫虽不知道徐帘的深浅但听叶东來说是大长老让沈言去找的人也便有了几分信心

不过此时徐帘的举动委实让他有些不解起來

因为他们甚至连话都沒有说完徐帘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比他这个亲身经历此事的人更为清楚一般

“不错”徐帘从地上站起身來而后拍了拍衣襟

“从根本上來说他们这样做在消耗你们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实力削弱了不少”

对啊楚青衫与衍天辰对视一眼就是这个道理如果对方是打着将他们这些人全部灭掉的念头那么这样联手硬拼还能理解

可现在大部分的弟子仍然留存了下來那些宗门自己的势力也消耗了许多这样一來虽然万剑宗吃亏的更多但也沒有落到全军覆灭的结局倒也还能接受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徐帘忽然转头看了沈言一眼也不顾后者一脸的不爽之色露出一副你这个白痴不会又忘了吧的神情

“我……”沈言被他这种眼神一看脱口便道不过转瞬间他神色却是一滞

“你是说……这些势力就是知道那些谣言的势力的一部分”

徐帘当初说过幕后那人散布谣言会让一部分势力知晓很明显万剑宗就是沒有被背后势力散播消息的宗门而那飞燕门、华凌宗等则是听到了有关于自己门派谣言的一部分势力

“你倒是愚者千虑了一回”徐帘笑笑却有种皮笑肉不笑的味道

不过沈言却沒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有一个疑点啊……”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你想说那些势力既然听到了谣言只会打着将万剑宗灭掉的念头又怎么可能会只是将他们逼入这峡谷深处对吧”

见沈言点头徐帘嘴角又是微微扬了起來

“如果他们只听到谣言自然会是如此但若是那隐藏在背后之人再将万剑宗的一部分底细透露出來呢”徐帘话音刚落楚青衫便是面色一滞

“你们在说些什么什么谣言什么万剑宗的底细”楚青衫赫然现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讯息而且因为他们被那四个宗门联手逼迫的太紧一直都沒有时间去调查

因而此刻听到沈言和徐帘两人的言语先是一脸的不解直到此时徐帘的这一句话却是直接让他忍不住的问出了声來

徐帘的神色忽地漠然一冷同那种睿智深邃恍若瀚海一般的目光森然的盯着楚青衫

即便身为万剑宗的二长老而且本身也是半步晶障的修为但楚青衫仍是倏然间感觉后背都被汗湿了大片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不是沈言沒有资格打断我的话”徐帘死死的望着楚青衫半响方才傲然的抛下一句话

叶东來与寒碑颂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他们不认为楚青衫这种修炼了无数年心性谨慎到极点的人会因为这一句而对一直高深莫测的徐帘动怒

不过沈言可不这么认为说到底他在某些事情上还是有些一根筋的他只是举得以徐帘这空有满脑袋智慧的家伙敢用这种语气跟一个周天境的修者讲话简直就是脑子秀逗了

刘燃与韩毅那种事情太多巧合同徐帘的智慧与见识结合在一起方才达到了那样的效果

但徐帘这句话还是蛮给他面子的因此沈言也只是撇撇嘴

“你不是沈言这种白痴同样的话希望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但徐帘下一句冷淡的言语却让沈言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愕然起來这家伙似乎拐着弯又将他给挤兑了一番

上啊爆啊于是乎沈言便在心底哀嚎了起來希望楚青衫对徐帘做些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然后好好挫挫这个家伙的傲气

可即便他在心底哀嚎了半响所得到结果也仅仅是看见楚青衫略有些严谨的点了点头罢了

沈言还是估计错了楚青衫的谨慎与忌惮

而且那个什么中神策已经死了的事情他也沒有同楚青衫说因而后者就只会认为大长老让他们去找的人就是徐帘

这样一來……这个青衫男子会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么

反而徐帘此时的态度才像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若是那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将谣言散布出去的同时再找寻一部分势力告诉他们自己这方其实也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只需要他们合作就好……”

徐帘见楚青衫沒了声响当下也收起面上那冷若寒霜的神色而后平静的分析道

“那这样一來那些势力选择合作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的”

“百分之百这个概率会不会太高了些那些势力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选择去相信呢”

虽然徐帘的模样分明已是自信到了极致可沈言仍有自己的想法

徐帘的谋略的确很厉害但他却绝不会认为自己笨凡事也不会完全寄托在对方的身上因为智者千虑也有一失

“相信为什么不相信将万剑宗千草门这些顶尖门派拉下马來那些一二流门派才有机会更何况还有那散布出來的各方势力的大致实力的谣言在先两相结合下几乎只要那背后的势力稍微用些手段就能让他们无条件配合”

徐帘话音落罢又是淡淡的扫了沈言一眼

“之前你忘了人性这一次你忘了利益”

“利益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那些势力为什么不选择合作更何况这合作无论从任何方面來看似乎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徐帘的每一句话似乎总能说道点上沈言无论从哪一个方面去想觉得即便自己站在那些势力的位置上似乎也只会选择配合

楚青衫早就被他们两人之间的言语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现在万剑宗的情形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太差毕竟诸多弟子的损伤只有一部分罢了

可现在徐帘言语之间却无时无刻的在透露着一种不妙的讯息

在楚青衫的神色变化不定想问又因为徐帘先前的警告而不敢问之间徘徊了许久后后者方才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

“敞若我沒有料错的话……万剑宗此次派來参与剿灭自在魔门的内外长老只怕已是死伤惨重对否”

徐帘话音落罢楚青衫便是面色大变他终于想明白问題出在哪里

也终于弄清楚为什么其余四大门派围攻他们的时候居然会出现那么多的高端修者了

因为对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击杀万剑宗的弟子而是为了灭掉他们此次派來的高端站力那些周天境的长老们

当时楚青衫与衍天辰两人则是被二十余周天境大成以上的修者围攻所以压根抽不出手去救援

一想通这一点楚青衫终于弄清楚了虽然此刻看起來仍是风平浪静但实则必是风起云涌其间掩藏的危机若非徐帘点醒只怕他和衍天辰二人此时还懵然无知

“还请徐先生赐教”

楚青衫服了真的服了先前之所以忌惮乃是忌惮徐帘隐藏的底牌和大长老这一座山才会忍下后者的斥责与无礼

徐帘从一开始介绍自己的时候便让他与衍天辰二人称自己为徐先生

但先前楚青衫都直接以一个你字來替代但此时从他的称呼与神色之间便足以觉他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被徐帘折服了

“谣言合作将你们逼入峡谷只杀长老不杀弟子……”

徐帘突然冷冷的笑了笑

“将这几点联系起來很明显就能知晓背后隐藏起來暗自影响局势的势力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你别卖关子啊”沈言一看徐帘停下声音來当下便忍不住的出声道

“怪只怪万剑宗是苍云郡的三大顶尖……不若是百花谷不参与进來那就是两大顶尖宗门之一了”

徐帘看都沒看沈言一眼继续以冷冷淡淡的语气一字一顿道

“千草门乃是丹修自然不能找出那么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來”

“理由找什么理由”沈言一脸愕然

“虽然欧阳岚迟到了这么久來此之后也不会去管顾战局之事但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多此一举将引起战局变化这件事情看的稍微重视一些……”

“这样一來那隐藏在背后的势力将万剑宗困在此地但却灭掉大部分的长老只是为了等待最后战局明朗之时找一个理由将知晓谣言与不知晓的两方汇聚在一起”

“在万剑宗高端战力几乎不存的情形之下弟子必定只会是炮灰到时……别派只需要派來一些长老就能抵得上数十数百普通弟子所以最后这个战场留下的万剑宗弟子尸体便只会是最多的”

徐帘的声音在瞬间变得有些凛然

“这背后的势力明显是在……让万剑宗承担起诱导战局变化的一个罪名啊而欧阳岚也不会去查个究竟既然有送上门來的罪人他自然只会动用皇朝之势让万剑宗灭亡”

楚青衫蓦然站起身來躬身一礼他面上的神色却分明已是后怕到了极点

“还请先生救我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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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六八 打出去

【】 救命可不就是救命么

万剑宗对于楚青衫來说就等于是家那里有着他的道侣也有着许多的同门和晚辈

甚至于后山那些个寿命将至大限的太上长老其中也有着当时与他师尊同辈的师伯师叔

但这一切在皇朝的面前绝对脆弱的不堪一击

哪怕万剑宗有着晶障级的几位太上长老可皇朝甚至只需要一个上境强者就能一拳将这一切轻松粉碎

上境登天下境为凡

一步之差天遥地远就是这么简单也就是如此直接

直接到以他楚青衫的地位也不由自主的躬身一礼只为了让面前这个看起來深不可测几乎能洞察全局的徐帘拯救万剑宗于水火

保住万剑宗也就等于给了他继续修炼下去的希望也就等于救下无数弟子和长老的性命

所以楚青衫这一句救命却是毫不为过

徐帘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沉吟了半响方才出声

“打出去”

“什么”沈言惊讶之间差点一个趔趄将自己给摔一跤不过从他面上的神情來看他此时分明也是震惊到了极限

打出去这是要做些什么疯了么以万剑宗一己之力对抗那隐藏在幕后的势力通过手段引导着互相合作的无数门派么

“徐先生……却不知此举有何深意”衍天辰深深的看了一眼楚青衫的背影心头还是有些敬佩的

毕竟在有着如此之多弟子的情形下让他躬身对一个看起來不过二十岁上下的青年行礼还口称救命无论如何他也是难以接受的

不过衍天辰还算聪明先前楚青衫贸然开口打断徐帘言语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也被如此警告和训斥一番

因而在徐帘话音停顿了半响之后他方才出声询问道之所以出声询问的原因很简单这就代表着他在反对这件事情

而楚青衫却已经再慎重的思索起來这让衍天辰不得不开口隐晦的表明自己的意思

他可真的害怕楚青衫答应徐帘沒头沒脑的打出去谁知道外面的局势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说不定便是有去无回

“深意沒有什么深意”

徐帘漠然的看了衍天辰一眼眸子里分明沒有半点情绪波动

“要么留在此地背了这个黑锅而后万剑宗被皇朝打压要么就一拼到底拼的那隐藏起來的势力自顾不暇此局自解”

徐帘根本就是无视了一切对方的谋略直接以拙破巧

而正如他所说的一般以万剑宗的实力來讲衍天辰与楚青衫合力绝大多数势力都要分出十数个甚至数十个周天境的修者來牵制他们

更遑论此刻还加上了沈言等人这个变数在这样的情形下做出一副拼死一搏的模样

沒有哪个势力会傻到在万剑宗决定拼掉自己也要将他们拉下马來之时去考虑以硬碰硬那就只有曲意逢迎互相算计

不要怕死不要怕伤亡

这就是徐帘的打算因为只有将一切抛诸脑后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徐帘……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么”沈言的眸子不经意间在峡谷内四处或站或坐的弟子身上扫了一眼其间一袭红裙的那个女子望向他的眼神让他沒由來的有些心底寒

沈言对苏怡这娘们绝对是沒有半分好感的无论是从任何方面來讲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眼巴巴的希望让对方去死否则未免也有些太儿戏了

“唯有此路”徐帘偏过了头去声音有些飘渺不定

(我骗你的……)在徐帘转过头去的时候心底暗暗的加了这么一句

楚青衫沉吟了半响终于是勉强将前因后果思索了一番他也是堂堂万剑宗而长老眼界也不是寻常弟子能比

于是在徐帘话音落罢后他猛的抬起头來

“沈言你不必为难徐先生了我同意领头一战”

衍天辰神色顿然一滞张了张嘴却是沒有说出什么來

此时能决定万剑宗战与不战之间举动的也就是他们在场的几人了徐帘与叶东來不消说自是会同意一战楚青衫也同意的话那么此事已成定局

……

“诸弟子听令此时以飞燕门、华凌宗等为共有九大门派意图在此灭掉我万剑宗派遣而來的所有门人”

楚青衫此时悬于半空以真气将峡谷封锁使自己的声音不会扩散出去而后方才对着下方一众弟子与为数不多的数名长老朗声道

他的神色极其严肃因而话音落罢那些心中本就揣测不安的弟子一下子便有些慌乱起來楚青衫蓦然提起真气一声冷喝方才震住场面

“肃静你们是我万剑宗门下的弟子十二剑峰在整个苍云郡都是鼎鼎大名即便是九大门派围攻吾等又如何”

“我万剑宗一日是苍云顶峰便由不得他们生出狼子野心來”

“待得戌时三刻天色大暗之时便以本长老与衍天辰长老二人领头直接杀进诸大门派的临时驻地中”

楚青衫一挥衣袖神色蓦然变得振奋之极

“我万剑宗门下弟子可敢教这群鼠辈有來无回”

楚青衫一番话虽算不得多么动人心魄但也算热血沸腾而且因为长时间以來的憋屈和无人來进攻他们的诡异情形因此诸多弟子心头都有些茫然无措

此时楚青衫准备带头去打更是给了他们一个泄的当口

苍云郡顶尖宗门下的弟子既然能被派來此处战场那必然都是极好的天资

这些高傲的弟子向來都是以苍云第一门派的身份自居因而在楚青衫的一番言语之下竟也是根本沒有拿所谓的九大门派当一回事

毕竟在他们还來那些二三流的宗门即便來上再多似乎也根本不能将万剑宗如何

不过无论这些弟子是如何理解的楚青衫的这番话也已经达到了徐帘需要的效果因为诸多弟子在他话音落罢后尽皆是神情一阵纷纷回应了起來

“弟子领命”

“弟子听令”

……

“徐帘……你跟我说实话这么做真的能将此局破解保存下万剑宗”尚未入夜峡谷内的气氛却已然沉重到了极点

“我不敢保证伤损有多惨重但这么做已然是唯一的办法了”徐帘偏过了头去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峦而后平淡道

“那如果选择以守带攻呢真的沒有半点可行性么”这一处偏僻的角落只有他们二人于是沈言也便将自己的偏向的选择说了出來

其实从本意上來说他和衍天辰的想法是一样的

打出去不如守在这里静观其变不过后者到底是为了万剑宗的存亡还是为了其他却是不得而知

但沈言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完成大长老的托付而已

如果能让万剑宗的伤亡降到最低的同时保证不会被皇朝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镇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沒有以守代攻便等于放弃了一切生路……就如同这峡谷一般啊”徐帘低下眼帘望着地面轻声道

“如这峡谷一般什么意思”沈言看了看四周却是不解的问道

“只有一条生路留在此地便只有被围困至死”

徐帘的声音很冷冽一如既往的平静却给人一种不得不信的感觉

沈言点了点头却是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那躲藏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甚至连他们到底是几方势力联手还是一方势力都不清楚还真是有些难办啊”

“徐帘难道以你的眼界和谋略也难以猜测到谁会是那隐藏起來的人么”

徐帘一滞旋即将刚刚准备抬起來的头颅再度偏了开來而后方才点了点头

“沒有足够的讯息我毕竟也只是个凡人现在唯有硬打出去这一条路逼得那隐藏在幕后之人焦躁起來露出马脚之后才能一举将他们给揪出來”

“是么”徐帘的声音虽然仍是那副凉凉的样子但沈言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于是乎不由自主的询问了一句

“当然”

(不是……)徐帘很肯定的回到道却是在心底暗自加了一句

他的眸子本來望着远处此时却忽然一顿而后突然对沈言笑笑

“行了你也同寒碑颂与叶东來等人去商量一下待会儿到底要怎么联手拼杀吧”

“你呢”沈言疑惑道他有种感觉徐帘这厮又在算计着什么东西了

“你这种白痴站在我身边很难让我冷静下來去思索现在的局势到底是怎样的”徐帘见好言好语说不动他当下面色一冷嘲讽道

“行了我压根就不应该跟你这个家伙呆在一起……什么白痴白痴好像搞得自己很厉害似的连隐藏在幕后之人都不知道是谁还装模作样……”沈言目瞪口呆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方才骂骂咧咧的走远

“呵……我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可为什么要说出來呢”徐帘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略有深意的笑容而后喃喃自语道

ps:又食言了呢本來说好每天两更的可结果只坚持了几天实在是熬不住每天十点多写到十二点一章之后就很困很困了这个月本來打算更新十五万呢可惜只更新了十二万不到

小仙说过如果做不到就要扇自己几个耳光所以我的的确确是扇了扇了自己三个响亮的耳光虽然是有点痛但总比两头的承诺都做不到要好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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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六九 带一句话

【无弹窗】 “留步”

徐帘静静站在原地待得沈言离开之后方才走向不远处而后突然对隐藏在树林之中的阴影出声道

那身影蓦然一惊却是一愣竟是忘了立刻逃遁待得徐帘看清对方之时却是微微一滞不过旋即他却若有所思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认错人了”徐帘直接转过了身去那依然立在暗处的身影愣了半响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而后蓦地神色一冷转身借着夜色朝峡谷之外走去

徐帘似乎对此事并不上心他悠哉哉的回到了沈言等人所在的地方还略有闲情雅致的望了半响夜空似乎是想要找出几颗星星來

待得沈言看他这幅模样半天之后忍不住想要出声讽刺他几句的时候徐帘却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他一个问題

“沈言……你在万剑宗内可是……”

“……不错”沈言虽然很纳闷但却点了点头徐帘神色终于微微露出一丝波动而后方才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

“方便说说具体的情况么”徐帘低声道

虽然他是在询问是否方便但沈言可也从徐帘这家伙的言语中知道了所谓讯息在谋划布局之时的重要性因此虽不清楚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还是款款道來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其实我也不想如此不过那个时候的的确确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沈言言罢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的我明白了”徐帘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再说而后便直接朝着另一方的楚青衫走去

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愣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徐帘离开好半响方才在心底纳闷的暗问了自己一句这就完了

他都还沒有搞懂徐帘问这些话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不过后者不想说的事情似乎也沒有谁能从他的嘴里逼问出來

……

戌时三刻在众多弟子或期待或紧张更甚者都有些徘徊在爆边缘的心理状态中很快便到來了

今夜无星无月至少徐帘沒有看见半颗星星若用一句坊间的俗语來讲这便是夜黑风高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众弟子听令以十人为一组内门弟子为组长出了峡谷便往东南方向突围”衍天辰话音刚落徐帘却是在他身后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摇了摇头

衍天辰一愣不过楚青衫却已然退开了一步示意徐帘上前部署

“十人一组与否倒不重要”徐帘上前一步站在先前楚青衫所处的位置上而后神色一冷便是凝重的道

“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一点往东南方向突围虽然看似是出口但却会让意图围攻我等的门派认为我们妄图逃窜”

“当他们以为我们乃是意图逃走的时候那么即便我们肯拼但他们也绝不会计较太多”

徐帘言及此处却是微微一顿

“我的意思是当你们冲出峡谷后朝相反的西北方也即自在魔门山门所在的方向猛攻路上遇到的一切无论是哪一门的修者亦或魔门尽皆杀无赦”

“要让他们意识到我们准备拼死一搏硬生生的往自在魔门这个战场里冲气势如虹视死如归我们要告诉他们的便是”

“万剑宗不准备和你们玩虚的也沒有一个弟子是孬种九大门派意图攻击我们又如何我们仍是直入战场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赚一个杀三个赚一双”

“冲的他们怕让他们打起來畏手畏脚让他们认为我们根本便是准备以一换一而不是逃窜出去避过他们的正面围杀”

徐帘的眸子冷如幽冰声音却是让所有修者都忍不住的激动起來

见众位弟子皆是等着他下令徐帘衣袖蓦然一挥而后斩钉截铁的动了攻势

“众弟子听令以自在魔门山门为方向狠狠地打过去让那意图围攻我们的九大门派尝到什么叫做惹怒苍云第一宗的下场”

近两千余名弟子皆是神色振奋摩拳擦掌起來在各大内门弟子的领导下所有人皆是有序的组织在一起

无数弟子齐齐从腰间拔出长剑贯入真气但在徐帘早先的叮嘱下皆是将其散的光芒遮掩了起來

因而只能看到细微的那么一丝丝真气光芒恍若黑夜中亮起了许许多多的萤火虫一般

“一往无前灭尽九门”徐帘一声朗喝而后蓦的将手指向了自在魔门所在的方向

“冲啊”

“让那些二流门派见识见识我们万剑宗之人的手段”

“意图围攻我们万剑宗简直是痴心妄想”无数弟子一边呐喊着一边如同一股洪流朝着峡谷之外冲去其威势直冲云霄

待得众多弟子冲出去七七八八后徐帘蓦地将手从半空收了回來先前还振奋无比的神色顷刻间就恢复了冷静和平淡

仿佛先前的一切他根本就是个局外人是在看戏一般

“你在看什么”徐帘忽然抬头扫了沈言一眼而后漠然道

沈言急忙从众多弟子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底虽然略有些奇怪但还是摇了摇头

“沒有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沒有便走”徐帘目光死死的落在众多弟子汇聚而成的洪流末端待得七成弟子已经冲出峡谷后他方才头也不回的留下了一句话道

沈言话都沒有说完便被徐帘打断但他却也只是微微一愣旋即便与叶东來等人一一跟了上去

……

时间回溯半刻钟

沈言等人所在的峡谷之外一处山腹之内两个身影正在低声交谈着些什么

“你考虑的倒是挺快不过你确定这消息是真的不是你随意编了个谎言哄骗于我吧”开口之人的声音有些厚重身形也如同声音一般厚重

“我沒有”回答他言语的却是一声冷冽的哼声

“好的我会将此事告诉公子的”那声音点了点头却是半响沒有了声息

“那他答应我的……”等了半响不见对方言语先前冷哼出声的那人似乎有些焦急了起來忍不住的出声询问道

“公子答应你的好处我可不敢轻易论断什么不过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询问一番”那沉厚的声音笑了笑然后略带深意的道

“滚我答应他的事情已经办到了所以我请你转告他一句话希望他能言而有信”冷冽的声音直接怒声道旋即又有些无奈的样子

“好吧……如果你所说的属实那么我得赶紧前去知会公子一声至于你的话我也会带到的”那沉厚的声音点了点头旋即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另一个声音的眼中

……

“……置之死地而后生做出一副拼死一搏的样子让那些本就因为利益而联手的势力束手束脚”兰花公子倚着一株老树然后若有兴趣的低声道

“万剑宗先前的表现倒也算是中规中矩此时却突然使出如此狠招却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在幕后谋划了你确定他们是在戌时三刻动手么”

兰花公子抬头看了一眼那前來通信之人而后询问道

“对方的确是这样告诉我的……”先前那个厚重的声音此时变得有些严谨似乎对兰花公子极其佩服的样子

“那应当是不会有错了”兰花公子点了点头旋即又问了一个问題“你可问过对方让万剑宗使出这种狠招的人是谁么”

“我问过了可却沒有透出半分消息來似乎对方也并不知情”厚重的声音再度响起而后稍稍顿了顿方才想起一件事來

“公子那人叫我给你带一句话”

“哦说來听听看”兰花公子本來锁紧了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此时却又忍不住感兴趣的抬起头來应道

“对方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言而有信么”兰花公子诡异的笑笑“这件事我自会处理的其余的你便不必管了”

“你带來的消息很有用此次洗局之事告一段落后我会奖励你的”

“谢过公子”那厚重的声音略微一喜旋即连忙出声谢道

“好了……你便先行离去吧我与乘龙还有它事要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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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七十 四面楚歌

“徐帘你他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要告诉我你沒有料到现在的情况”

沈言一把抓住徐帘的衣领而后将他从地面上提了起來以他龙象金身所塑造出的力量后者根本就连挣扎都做不到

“被围攻了就是这么简单”徐帘也不知道是怎样借力耸了耸肩虽然被沈言提到了半空但他仍是一副平静到极点的样子

至于从四面八方传來的各门各派的呐喊声以及那闪烁着几乎将整个夜空都照亮的澎湃真气他似乎都沒有察觉到一般

“被围攻了被围攻了我想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沈言颓然的松开徐帘而后急不可耐的连声询问道

“如果我沒料错……”徐帘整理了一下衣襟而后方才不紧不慢的看了一眼面色大变根本就來不及同他询问什么的楚青衫等人一眼缓缓开口

“你别跟我讲这些有的沒有的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直接诶将他的话音打断

“好吧”徐帘看了四周那无数汹汹而來的门派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长话短说了我们刚刚出峡谷便被围攻……那么很显然背后的那势力已经知晓了我们的打算”

沈言眉头猛然一皱

“他要说服这些门派将万剑宗灭掉显然只会找出两个理由一个便是万剑宗乃穷途末路准备取路自在魔门突围逃离”

“另一个则是万剑宗不成功便成仁意图与魔门勾结无论是哪一方面无数宗门都会毫不犹豫的一窝蜂涌上來”

徐帘言及此处忽然冷笑了起來

“此话怎讲”沈言见他一副平静的模样于是也不由得强自压抑住自己心内的焦急疑惑的出声道

“前者也就代表着万剑宗实力已经真的如同那幕后之人所散布出去的已经处于强弩之末了别的宗门自然而然便会以为万剑宗取路自在魔门乃是准备突围而不是拼命”

“若是后者那么万剑宗此时的实力反而不重要了因为与自在魔门勾结这是一个很诱人的噱头因为无数宗门都想借着这个机会将万剑宗给灭掉……”

“而后强行给所有人加上一个正派败类正道反骨的称呼而他们那些参与的剿灭万剑宗与自在魔门一事的宗门就会博得一个除魔卫道的名声”

徐帘眼光一转整整绕着前方扫视了一圈而后轻轻一叹

“名利不比生命重要但偏偏无数的人仍觉得它才是更重要的东西”

“那你觉得那幕后之人告诉这些宗门的理由是万剑宗已经灯尽油干了呢还是说万剑宗意图与魔门勾结”不知道为什么沈言耳中听着徐帘那冰凉淡漠的话音却是沒由來的安定了不少

“那幕后之人必定是告诉这些宗门万剑宗准备取路自在魔门逃亡”徐帘淡淡一笑胸有成竹的轻声道

“因为若他说的是后者那么这些宗门便不会如此精神振奋的冲出來而是会聚集在一起潜伏下來暗暗找机会一击毙命”

“准备逃离的万剑宗是随意就能欺压的老弱妇孺而准备与自在魔门联合的万剑宗则必然是道德沦丧不成功便成仁的”

“前后两个原因将会影响无数宗门的选择……到底是光明正大的将准备逃往已经沒有多少战斗能力的万剑宗给灭了还是隐藏在暗处给虎视耽耽准备和自在魔门联合的万剑宗致命一击好”

徐帘的声音凉却不冷换句话说也便是古井无波有条不紊

沈言本來还弄得勃然大怒甚至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但随着徐帘平平淡淡的几句话落罢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方向似的

虽然还不知道怎样去对付这至少近二十个门派三万余人的围攻但似乎先前的担忧也沒有那么严重了

“那现在的情况沒有脱离你的掌控吧”沈言虽然已经定下神來同众多万剑宗原本气势汹汹但此刻却一下子面色惨淡的弟子聚合在一起围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但还是出声询问道

“你是白痴么”徐帘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我说过的……现在的局势根本就不是我所预料到的因为其中的事情已经生了变数比如说那幕后之人如何知晓我和楚青衫他们的谋划的”

“怎么知道的”沈言茫然无知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不解的道

徐帘倒吸了一口冷气沈言的白痴程度绝对是同他此时的身体力量成正比的

“那幕后之人自然不是自己猜出來的那么必然是有人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是谁”沈言猛的一声厉喝却将周围许多人的目光全部引了过來

而楚青衫与衍天辰自然也是听闻到了他的喊声当下面色不由得微微一沉早知如此先前便不应该怕麻烦至少也要避开大部分的弟子才是

可先前局势已经成了那样再说距离戌时三刻也已经很近了因而楚青衫觉得自己等人一个大意不察之下居然将消息泄露简直是极其不该的

因为这些事情原本只需要避开众多弟子与长老应当是足以避免的

不过楚青衫却是忘了一点以他与衍天辰的性子再这种事情之上疏忽也便罢了

可以徐帘这种只需要一句话便能推断出无数讯息的非人之谋又怎么可能犯下如此浅显的错误

沈言见自己一时忍不住的一声厉喝将众多弟子的目光都引了过來当下有些尴尬的偏过了头去

不过转瞬他却是微微一愣因为一众女弟子中有着一位一袭红裙的女子正用一种复杂和哀怨的目光望着他

沈言嘴唇动了动他看见对方这种目光心头却也是略有些歉意的

不过下一瞬苏怡的眼神却又变得清清冷冷淡漠傲然起來于是乎沈言只在心头冷冷哼了一声却也是打消掉了自己那一丝歉意

对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生出歉意來简直就是一件莫名其妙到极点的事情

“我当然不知晓是谁否则又怎么可能放走那人去通风报信”徐帘微微扬起嘴角他的目光在沈言与苏怡间來回看了一眼当话音出口的时候却是转过了头去

(我骗你的……)

沈言自然不知道徐帘的心底到底在琢磨着什么念头他此刻却是有些为难起來

徐帘看见他的面色忽然凑到了他的身边

“我还有一事问你虽然这件事至少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性但若是不确信一下可能我真的需要变动一下某些计划了”徐帘的声音倒是很轻微刚刚好让沈言能听到罢了

“你在……”徐帘将头凑到了沈言的耳畔

不过片刻之间沈言便是猛的抬起头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然后一脸的震惊

“你也去过那里”

徐帘摇头

“那你跟踪我”沈言咬牙切齿道

“你开什么玩笑”徐帘嗤之以鼻而后再度摇头

“你才是在开玩笑那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怪不得我说你敢这样胆大妄为”沈言兀自不解气的冷哼了一声

“我告诉你……我是算出來的你信么”徐帘若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而后道

“信你才怪”沈言撇撇嘴“我现在算是弄清楚了你十句话里面至多有两句是真的剩下的八句话不是敷衍就是谎言”

“你倒是聪明了一回”徐帘笑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不要以为别人都是白痴其实你也无非就是知道的东西比我多了些罢了”沈言瞪了他一眼然后有些忿忿的嘀咕了一声

徐帘莞尔却是不在理他

“一千内门弟子合力佯装往西南方突围五百修为最高的弟子以自在魔门方向为主力求拼出一个缺口”徐帘的眸子里忽然闪烁出一道细微的白色光芒而后在战场上扫了一眼方才冷声吩咐道

“再五百弟子结成长蛇之阵绕圈而行拖敌不攻避敌不战若是对方全力攻击你们意图将大家冲散便直接收尾相接迂回而战”

“再有三位内门长老合而为一隐而不”见四面八方的宗门弟子已经越來越接近徐帘的语也是稍稍加快了一些

“另有楚青衫、衍天辰你们两人务必拖住敌方至少四十位周天境大成及以下修为的修者叶东來、蝶依、寒碑颂三人合力冲杀修为控制在神醒之境敞若不支便退回后方恢复之后再战”

徐帘稍微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然后方才看向了一脸期待的沈言却是沒有吩咐他任何事情转而是叮嘱起万剑宗仅剩下的三名内长老來

“尔等三人则不得擅动与沈言一旁观战敞若分成三方的弟子不支便由你们直接出手不求破敌至少也要保大部分弟子无恙你们便是万剑宗隐藏着的第二次机会”

“但你们仅能出手一次对方便绝对会分出三名长老钳制你们所以务必要隐忍不莫不然……对方阵营中若是也有有隐藏着的周天境修者那便真的要溃败而逃了”

徐帘侃侃而谈楚青衫却是根本來不及分析他说的到底是对是错见其话音落罢当下便是提起真气一声长啸

“众弟子还不迎战此战一切以徐先生的意思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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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七一 再拖一阵

“幽绝葬情”

寒碑颂眸中冷光一闪而逝他与叶东來背靠在一起却是直接将自己那一直都沒有动用的幽绝天若老从体内拿了出來

一招幽绝葬请那晶莹如冰雪的白色枪尖之上竟散出一种亘古般择人欲噬的血腥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太多了……太多了”寒碑颂的衣襟也是不知不觉被划烂了看來甚至于他束扎着头的带都被不小心纵横出來的其他修者的真气给割断开來以至于此时他的情形看起來的的确确有些狼狈

叶东來背上的木剑仍未出鞘他那插在头上的乌木簪看似摇摇欲坠竟是稳如泰山牢牢的固定在梢之上



一道耀眼的灿烂白色光芒在寒碑颂枪尖荡开的那一刻扩散开來竟是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周围一众围攻他们的修者被那白色光芒荡到便是直接倒飞出十数丈去轰然落地挣扎几下眼看已是气若游丝

自戌时三刻被围到现在的一刻钟时间内寒碑颂第一次爆出了自己真实的战力

一旦脱离了徐帘言语中正常神醒境的限制使出自己非人的战斗能力來周围的无数弟子根本便连近身都做不到

虽然寒碑颂不是周天境可其战力足以睥睨周天大成境甚至以上的修者

一招幽绝葬情过后围着他与叶东來的无数修者竟是齐齐的被冲散出一个极大的空缺來他们所处的位置整个位置肃然一清

但转瞬之间那些修者却是相视一眼便再度涌了上來

他们认为此时的寒碑颂等人已是强弩之末只怕使出先前那一招后根本就不能再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因此只会更为振奋

“叶兄挡不住了”寒碑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面色同样有些苍白显然真气消耗过度的叶东來沉声道

他们的修为虽然绝对要高过这些修者无数但真气的储量却是有限的

若是不用真气护体那么那些修者的剑气真气催动的战技直接打在他们的身上绝对能让他们的身体瞬间奔溃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同沈言那般练就了龙象金身这也就代表着他和人对战之时根本不需要考虑防御只需要一再的进攻再进攻便是

因为即便那些修者的真气击打在他的身上也根本不能给他造成任何的损伤

“修者人数太多……我的真气消耗根本无法及时补充体外的真气屏障以至于我都将其缩小了不少只以真气护住了胸口以及头颅等重要的几个部位”

寒碑颂一边喘气一边沉声道

“咱们是不是应该冲出去了再被这样围住……只怕今天真的要饮恨于此了”

叶东來神色之中微微闪过一丝冷光旋即却是摇了摇头

“再拖一阵吧……一阵就好徐帘看似镇定但我估计他心里只怕也是极其忐忑的毕竟人数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再者万剑宗的内门长老又被灭掉了许多否则这一战到底胜负如何怕还是个未知数”

叶东來一边说着一边望了一眼远处足足拖住了这些联合起來的门派总共近四十三名周天境强者的楚青衫与衍天辰二人

他们的情形只能说是勉强支撑至少暂时还看不出败态來但想要胜那无疑是天方夜谭……足足二十多人围攻的情形之下能将对方拖延住已经是极限了

如若还想妄图击杀某个人只怕连自己的性命都得搭进去

半步周天晶障终究还不是真正的上境即便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一层障壁却也沒有能力去打破它

因而楚青衫和衍天辰此刻其实已经到了极限而且他们的身上也落下了无数的伤势那便是先前试招的时候留下的

此刻整个局面已经稳固只怕突兀的再加入进去一个周天境的敌人他们立刻就会阵脚大乱

因为多一个人整个局面就会完全不同先前落下了那么多的伤势才勉勉强强将二十余人的攻势给摸清楚再添一个人显然可能就会是直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那就再拖一阵”寒碑颂看了四周一眼却见蝶依一人以幻阵周旋于无数弟子之间反倒是他们三人之间最轻松的一个却是不由得点头应道

毕竟蝶依一个女子都未曾言退他又怎能怯而不战

……

“徐帘徐帘你看看现在万剑宗的弟子已经死伤了多少……只怕都不下五百之数了你我却还留在这里看戏你不觉得自己太过贪生怕死了一些么”

沈言一边急的直跺脚却是根本不敢擅自冲进战场

因为先前他在看见寒碑颂被一剑割开了头上带准备冲出去的时候徐帘就冷冷淡淡的告诉他如果想让所有人全部陨落在这里那就出去吧

以至于沈言此刻虽有万千战意却是根本不敢加入战场之中

“贪生怕死这倒不是……不过你出手的时机还未到”徐帘摇了摇头拿出一个也不知是从何处摘來的野果咬了一口道

“时机时机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我出手的时机”沈言目光死死的落在寒碑颂等人的身上生怕会出些意外

“……至少得看看那些联合起來的宗门到底有沒有隐藏在暗处的周天境”徐帘停顿了半响咽下口中的果肉而后方才道

“……等了这么久都不见有人出來那显然不可能有隐藏在暗处的周天境……”沈言话还沒说完却见战场之中那无数联合起來的门派弟子群中突然跃出了七八个浑身迸出浩瀚真气的修者

“來了”徐帘眉头微微一沉将手中的果肉直接扔在了地上而后轻声道

……

“诸位先取这二子性命而后再助众位长老一臂之力拿下那楚青衫与衍天辰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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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七二 这次没骗你

“那三人是”

离万剑宗与诸多联合在一起的宗门的战场不远处一座并沒有多高但却能看清战局的山巅之上兰花公子却是恢复了往昔的雅致轻轻摇曳着手中的折扇

按他的话來说只要万剑宗被灭那么即便欧阳岚來了这里也只会接受这个事实

那就是万剑宗与诸方势力拼了个你死我活在剩下的势力之中以百龙窟的实力最为强劲所以这个脱颖而出的名额几乎已是百分之百的落在他们头上了

不过事情的的确确仍是有一些出乎兰花公子预料的他虽然根据手下人传回來的消息猜测到万剑宗应该是來了帮手

却沒有想到竟是看到了三个熟悉的面孔

两男一女

当他借着玄阶神通清明眼看清楚三人容貌的时候却是面色一变

不久之前在峡谷之时擦肩而过的景象直接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那些人居然是万剑宗的帮手么”兰花公子沒有去仔细的听乘龙真人到底在说些什么自己确实眉头一皱暗暗沉思了起來

“但却有一个疑点如果那六个人都是万剑宗的帮手为了了解这里的情况当初碰到我们的时候应该便会想要将我擒住來探听一些消息啊”

“不对当时的情形应该是以那个青衫男子为这样说來的话或许只有这三人是万剑宗的帮手而另外三人却只是与他们相识而已”

兰花公子思來想去却是只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那持枪的青年还有那使木剑的男子绝对是极其棘手的两个对手”

乘龙真人倒是沒有想这么多他虽然沒有什么神通清明眼能看清远处之人的面目但是此地离战场也并非很远居高临下的情形下倒也能领略叶东來二人动手时的威势

“……那个人”

兰花公子似乎觉得自己回忆起先前在峡谷之时与六人碰到的时候似乎遗忘了点什么

不过却是忽然被乘龙真人的言语惊醒他倒也直接放弃了自己的沉思而是望向了叶东來与寒碑颂而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疑惑

“那个握着古朴木剑的男子神色之间倒是多了几分稳重与睿智只怕这做出拼死一搏之势让其他势力胆怯的主意就是出自于他的身上了”

“不过终究还是嫩了些……连利益对这些修者的影响和诱惑都不能正确的估计掌握的信息也根本远远落后于我你又拿什么跟我斗”

兰花公子自言自语间无疑是意气风傲然之极的

这一战过后等到欧阳岚做个见证那么百龙窟便会一跃成为苍云郡顶顶有数的宗门甚至于直接臣服于皇朝跃进整个苍澜领这个大层面之中

只有在这样庞大的地界一个领地甚至于整个苍木州才能真正展现出他应有的智慧与谋略凡是智者则必然自傲

徐帘更甚之傲到几乎任何一个人的其他念头在他看來都是白痴的都是无谓的都是愚笨的但智者若能轻易被人言左右那也便成了愚人了

……

“……半盏茶后自见分晓”徐帘轻轻的用手指在身旁一株树木的枝干上弹了弹而后平平淡淡的出声道

“我看败退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沈言倒不是同他顶嘴毕竟有些东西实在是无法预料的纵然他的的确确是……但若到时真出了问題那可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你猜……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徐帘的眸子忽然闪烁了一下却是并沒有正面回答沈言的话

“什么人”沈言一怔然后茫然的看了他一眼

“当然是一直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徐帘将手重新背负在身后然后抬头看了看天那里仍是沒有一颗星

“那个人出现了”沈言本來还背靠在树上闻听此言却是唰的一下站直了身躯然后神色有些狠戾的道

“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当然”徐帘点了点头很肯定的道

他虽然次次都说自己如果沒有料错可他似乎到现在为止还真的从未料错任何事

“什么”沈言差点沒直接蹦起來然后忍不住的惊呼出声急急忙忙的在战场之上看了一眼然后方才按捺下心神

“那个人在哪里我看看能否找机会将他给”

徐帘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來指向了前方

“他在这里”

沈言一看那却是一座并沒有多高的山峰当下便准备动身过去想要直接将这个在背后挑动一切的家伙给灭杀了

“或许在这里”但还不待他真的冲出去徐帘的身子便微微转了过去然后指向了另一个方向那里远处仍是有着一座山峰

沈言却是一下子呆在了原地然后莫名其妙的看着徐帘

“又或者是在这里”徐帘再转身往身后指去那里远处却是起起伏伏的大片山脉沈言这会儿算是弄明白了于是乎站在原地厉然的望着前者

“当然也有可能藏在那里……”徐帘又是望向了战场当他还沒有将手指抬起來的时候沈言却是上前一步一巴掌给他拍了下去

“徐帘你丫脑子抽了是吧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乱指个什么劲儿现在叶东來与寒碑颂估计也拖不了多久了反正我是不管如果那三名内门长老并不能解掉他们的围我就直接冲进去将他们给救出來”

沈言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再度观察着战场里的情形

“我脑子沒有抽”徐帘用一种很正经和慎重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却是让人有些啼笑皆非不过沈言看见他这幅平平静静的死人样却是怎么都笑不出來

“也沒有不知道……”徐帘这句话说完沈言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也沒有想要再度出声询问他的念头

(这次我可沒有骗你……是你自己不问了……)

徐帘心底暗暗念叨了一句然后才冷冷的看着最初指着的那一处山峰然后心底却是冷声的喃喃自语了起來

(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以那里的地势而言你应该也不会选择其他的地方了但敞若你的智慧和忍耐力再高一点便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在那里观察局势了)

(在这种情形之下露面观察局势未免显得有些太过焦急了点再等片刻如果你还能坐得住的话我就承认你勉勉强强算是个有点手段的聪明人了)

徐帘漠然的看着面前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千万……别让我失望啊那个隐藏在幕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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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很多话想说

因为很久沒有人在书评区留言了所以小仙也就沒有怎么回复但今天看见浩子的话小仙却是有些感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这么说或许有点好笑

不过至少他所说的小仙都是清清楚楚的因为这本书更新的很慢一天一章两章的时候都很少很少他是七八十万左右才跟看的到现在也有四五个月的时间了

最早有小梦梦雅竹以及果儿、刚子都是投过票的也就是现在粉丝榜上的前三人但他们其中看仙誓的我想也仅仅是小梦梦一人罢了其他几个人都是他的朋友因此才会过來投票支持一下

但无论如何小仙都是很感激他们的说一句落俗的话那些票票也是白花花的几百大洋不是

不过从本心上來讲他们投的票是真的让小仙从最艰难的一个阶段屡次想要放弃这本书的时候坚持了下來

因为至少投票代表着他们在支持我小仙总不能直接不写了然后让人家白白花了打赏不是

不过后來小梦梦渐渐也來的少了也即是浩子所说的第一个阶段第二个阶段就是寒碑颂月空以及浩子霖雅等人延续到现在的这个时候

当然小梦梦之前的第一个阶段却是很惨淡的因此小仙也就不去谈那个时候

现在寒碑颂也好些日子沒有在书评区露面了紫月空也是离开了好久不过好在小仙今天看见他7月3日留言说又回來了或许这段时间他很忙很忙

今天浩子所说的话小仙其实是沒有很理解的不知道他所说的是自己不想看了这本书沒意思还是指小仙坚持着沒意思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至少小仙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在两百万字之前完本或者太监

小仙或许经常食言更新量的事情但有些话我说出去却是一定会坚持下去的更新那是真的沒有办法的事情……

上个月我说十五万结果只更新了十二万大家或许认为小仙说扇自己耳光的事情是假的但哪个畜生哄你们我更新完月底那一章的时候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半响然后很响很响的扇了自己几耳光到底是几下我记不清了但是照镜子的时候脸颊上已经有手印了

更新的事情小仙沒有办法去做到但至少扇耳光抬抬手啪啪几下小仙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将几位朋友的热情给骗了小仙很惭愧借着今天的这个机会我也再次跟大家道一声歉对不起

那么说完了这些我就正式回答浩子在书评区所说的话

我不我不会太监

因为至少有你有霖雅有梦幻天愿有木小瑾有叶子夕以及现在新來的沁雪小苏……这些人都是小仙点开陪读每一天都能看见的名字

这些感动我舍弃不掉

因为我还沒有写到皇钟响雪天穹殇

我还沒有写到沈言等人与星际舰队的对碰我还沒有写到南秦与燕之战我还沒有写到千山万水也莫回头我还沒有写到登天境我还沒有写到执掌诸天万界……我还沒有写到残魂不灭恭请轮回

我还沒有写到轮回杖下诸天万劫……

我沒有写到的东西太多我舍弃不掉的东西太多

那个一袭白衣的大长老那个为苍生放弃自己一切的大长老

那个睿智冷漠的徐帘那个翻手为生负手为死三枚铜钱算天算地的徐帘

那个千难万阻绝不低头的沈如烟那个吃着馊掉的馒头那个宁愿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也要寻到沈言的沈如烟

这些……你叫我怎么舍弃你叫我怎么放弃你叫我怎么将他们的前途和命运一笔抹消

……

只要这本书还有一个人看下去哪怕是在看着盗版小仙也绝对会将它写完

言及此处

小仙还要感谢四个人

一个是似血冥凤他陪了小仙很久一个是梦幻天愿他沒有修改过自己的名字他陪着小仙的时间更久

再一个是紫皇月空叫做紫皇诀他写了很多的书评和建议他给小仙的支持和前两位一样的重

最后……则是一个让小仙很感动很感动的人霖雅月霖雅

浩子冥凤月空对霖雅都不会陌生但你们若是去一个叫做仙誓的百度贴吧去看一眼……就会明白小仙为什么会这么感动

他一个人坚持着签到从未间断过即便是一个沒有人的死吧却也有着一个耀眼的橙名

我爱你霖雅我感谢你对我这样无声却不离不弃的支持我爱你们大家感谢一路上有你们的相伴

……

曾记否去时云淡天长草色青归來轻烟袅袅斜雨落

那时节素年锦霞光落进长河陌上花等谁玉手轻折

仙心笔下路长來去诸子会否相约若能执子之手仍由风雨共高歌

仙心尘堕写于二零一三年七月五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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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七三 反手

“怎么可能.”

离战场并不远的山峰之上.兰花公子腾地从地上站了起來.而后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三人万剑宗竟还有周天境的修者.”

兰花公子心头一滞.当下便是不停的转动起无数的念头來.

(谁让他们藏起來的.而且……这三人是准啦啦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备击杀其他门派的弟子么.以周天境的修为对后辈弟子出手.这种狠招)

(那个手持木剑的青年虽然看似睿智.但举手投足之间却少了几分狠辣之意.就连出招也并非一心想要置人于死地.)

(那这样说來.我先前的想法是错的……那么那个手持木剑的男子便并非是为万剑宗谋划这一切的人.)

(……等等.)

兰花公子的神色忽然间一亮.旋即想起了一个细节.

(先前在峡谷之时遇到那六个人的时候.其中有一人却是被那被那背景惊人的徐姓青年给遮挡住了.)

(若是现在想來.那个被遮挡住的身影.我怎么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谁呢……)

“花龙.你看此时应当如何是好.”乘龙真人毕竟不能洞彻全局.因而此时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只好将这个难題抛给了兰花公子.

“看來那三人的目的应该是借此机会击杀掉大部分的弟子……”

兰花公子对这一点还是极为自信的.因为无论从任何方面來讲.此时都不可能会有更好的选择.來尽快的解掉其他几人的危机.

“那你的意思是.”乘龙真人看到兰花公子眼角一闪而逝的冷光.却是揣摩不到百龙窟的头号智囊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管他们作甚.那些联合起來的宗门弟子.纵然全部死光光.也是无伤大雅的.”兰花公子轻轻晃动了几下折扇.而后唰的一下将其合上.

“既然对方已经露出了底牌……那么现在也到了你出手的时机了.”

兰花公子沉吟片刻.却是望向了乘龙真人.

“你不必去管那三名周天境的强者去击杀其他门派的弟子.而是要直接插进楚青衫等人的战斗圈子.”

“是去配合其他门派的长老杀掉楚青衫与衍天辰两人么.”乘龙真人略显苍老的面庞之上.却是无比的冷静和森然.

“非也.”兰花公子摇头道.“若是杀掉了楚青衫与衍天辰.那么接下里的局面……就达不到我想要的结果.”

&nbs“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p;“你所要做的.仍然是将楚青衫与衍天辰二人拖着.做出一副要将他们两人击毙的样子.但绝不可能用尽全力.”

“待得楚青衫与衍天辰不支.自知无望之下绝对会拼命.而其他门派的修者眼看胶着了如此之久的胜利近在咫尺.便更是不会退却半分.”

兰花公子言及此处.微微一顿.

“到了那时.你所要做的就是……等到衍天辰与楚青衫两人中的其中一人身陨.而后打周围那些门派的长老们一个措手不及.”

“以你的修为在配合上衍天辰或者楚青衫.突然动手对付那些已经筋疲力尽的长老们.绝对是手到擒來之事.”

乘龙真人虽是在点头.但却有些疑惑的望着兰花公子.

毕竟杀掉楚青衫与衍天辰就大功告成了.可突然反手对付这些被兰花公子暗暗引导方才联合在一起对付万剑宗的门派的长老.却是有些让人不解了.

“你一定是在奇怪为何我要让你出手对付那些联合在一起的门派的长老们……其实很简单.无非是要告诉万剑宗一件事.”

兰花公子突然诡异之极的一笑.

“什么事.”乘龙真人眉头微微一挑.然后果然忍不住道.

“他们被算计的事.将那些谣言以及我们所知的万剑宗此次派來此地的实力全盘托出.告诉楚青衫或者衍天辰中存活下來的一个人.”

“而后同时表明我们的意愿我们愿意援助他们.”

“但我们明明已经胜券在握.又何必要这样做呢……”乘龙真人却是有些纳闷之极.

“胜券在握自然.但你却忘记了一点.其他地方虽然也被我散步出去的谣言引得许多势力都战在了一起.可毕竟比不得我侧重照顾的万剑宗.”

“当其他宗门伤的伤死的死.最后那个名额肯定不会落在一个伤亡惨重的宗门手中.我们百龙窟虽然会是欧阳岚最后不得已的抉择.但他心底却肯定不会舒服”

兰花公子眸子里冷光一闪而逝.

“因为这是将我们这个闲散的野势力扶持成了领地级宗门.只要我们对皇朝忠心.那么显然会被领城大力支持.日后即便是他欧阳岚也不敢怠慢.”

“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一旦让欧阳岚心中有了芥蒂.觉得我们是因为运气好才捡到这个便宜的.那么说不准日后便会在领城城主面前嚷嚷几句.说不定便会影响日后领城扶持我们百龙窟时的态度.”

“这样一來.就必须要出现一个见证者.”兰花公子的眸子忽然落在了站场内的楚青衫与衍天辰二人身上.沉声道.

“这个人选就是万剑宗两位剑峰长老之一.”

“等到战局结束.他们必然也已经死伤惨重.便绝不会去琢磨这个领地级宗门的名额.而欧阳岚來到此处之后.即便是做样子也会去询问这个苍云郡顶端的宗门一番.”

“那个时候……楚青衫或者衍天辰因为根本就不知晓谣言之事.便会直接将我们真真假假告诉他的一切全盘托出.”

“并且会在欧阳岚的面前大力夸赞我们百龙窟在千钧一发之迹救下了他的性命.后者定然会对百龙窟上心几分.”

“而这件事牵扯的根源和纠葛实在是太大.既然万剑宗这个顶尖宗门都已经挑明了是有不知名的宗门在背后散布谣言.那么欧阳岚只能选择相信而不会去彻查.”

“等最后我们再将一切不合理的.比如说万剑宗突然跑进这个峡谷.而后突然被无数宗门围攻的事情告诉欧阳岚”

兰花公子说到这里.忽然再度有些森然的冷笑起來.

“甚至于可以半真半假的诱导欧阳岚.让他觉得这些事情背后隐隐约约都有着万剑宗的影子.否则他们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进峡谷深处.否则怎么会他们刚刚从峡谷出來.便和无数的修者给撞在了一起.”

乘龙真人倒抽了一口冷气.骇然的看着兰花公子.

狠.太狠了.这一招釜底抽薪.让欧阳岚这种只会选择明哲保身的家伙肯定会将所有的一切都给推到万剑宗的身上去.

而且因为“救了”万剑宗楚青衫或者衍天辰的缘故.对方绝对会在欧阳岚面前称赞他们.

这样一來也就直接洗脱了百龙窟参与这件事中的所有可能性.因为万剑宗直接就会帮他们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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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七四 欧阳岚至

“相思苦朝朝暮暮思无属.”

当叶东來的眼角余光看到万剑宗的三名内长老冲入众多联合在一起宗门的弟子群中.开始大开杀戒之时.直接便毫无保留的催动体内那并不充沛的真气.

一道约有数丈之长的剑光摇曳着从他手中的木剑中窜出.而后那剑光便直接化为了无数细若游丝的真气.朝着周围无数的弟子纠缠而去.

相思剑.共有三招.

乃是相思苦.相思倦.相思暮.而一招又分为两式.分别是相思苦中的思无所属.思无所处.

而后是相思倦中的.相思两厌.相思又念.最后则是叶东來手中所掌握的杀招.相思暮.又分思忆浓.以及相思迟暮.

这朝朝暮暮思无所属.便是剑气化为游丝.触及人时便会引动起内心的无尽思念.但偏偏那思念又不知为谁而起.因谁而生.

待得对方心神大乱时.一剑之下便能轻易取其性命.

但此时叶东來却并非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脱困.那无数细若游丝的剑气纠缠上了周围众多的修者.而后所有人的攻势便顷刻为之一顿.

“寒碑颂东來先是看了蝶依一眼.却见她不知何时已经是加入进万剑宗一群女弟子中和周围的修者周旋.倒是并不如他们这般情势危急.于是直接收剑负于身后.紧接着便是一把抓住了寒碑颂胳膊.

“千钧震.”寒碑颂被叶东來扯动.却是直接将大部分的真气贯入幽绝天若老内.而后随意朝着某个方向.震出无数道枪影.

那些枪影却是横着撞了出去.似有千钧之力般.将看着他们二人意图突围.而从不远处不断围堵而來的修者.直接震飞了出去.而后轰然倒地.

碑颂以真气震动腹腔.而后一声怒吼.直接盖过了无数人的呐喊和厮杀声.

却是让为数不多运气极好.沒有陷入相思无属剑意中.也沒有被那无数的枪影震飞的修者直接被骇的在原地微微一愣.

只是这微微一愣而已.叶东來却已然抓住寒碑颂起落之间便已经冲出了不知道多远.

但似乎叶东來焦急之间冲错了方向一般.并沒有朝着徐帘和沈言所在的地方而去.

于是乎寒碑颂不得不一边跟他朝着远处奔去.一边出声询问了起來.

“叶兄.你这般举动却是为何.徐帘与沈言都还在那里.难道你竟是想要抛下他们二人.”

毕竟是周天境的叶东來与不亚于周天战力的寒碑颂.他们一旦想跑.在此刻敌方周天境修者都被牵制住的情形下.也是有惊无险的冲出了战场.

在寒碑颂不解的疑问声响起之后.叶东來方才微微顿了顿脚步.此时他们二人的周边.已是沒有了任何的修者.至少离着战场“”更新最快,全文_字手打有数十丈的距离.

“我叶东來又岂会是贪生怕死之人.不过我到底要做些什么.现在还不能说于你听.”叶东來皱了皱眉头.而后方才解释道.

他不说.寒碑颂也就沒有再问.

“现在我要去办一件事.也有事情交代给你.”叶东來见状.微微顿了顿.而后方才沉声道.

“你说.”寒碑颂也沒有说答应.也沒有说不答应.但他既然让叶东來说出口.便断然不会去拒绝.

“在我离开三分之一盏茶后.你便在那里”叶东來轻轻抬起手朝着远处的连绵不断的一片森林一指.而后轻声道.

那一片森林郁郁葱葱.不单单生长在平原之上.甚至连绵起來.已经遍布那个方向.无数的山脉.

寒碑颂顺着叶东來的手指望了过去.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听着后者的言语.他的嘴巴却是忍不住的长了起來.然后一脸的呆滞和茫然之色.

“别问我为什么.总之如果你相信我.那就照做便是.”

“我当然相信你……可是……”可是这未免也太奇葩了吧.你这让我都干的什么事儿.寒碑颂在心底嘀咕了几句.

而叶东來却也不待他将话讲完.便是直接一纵身形.借着夜色和丛林的遮掩.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寒碑颂在原地眨巴了半响眼睛.盯着那远处的森林与山脉看了许久.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丝苦笑.然后缓缓的朝那个方向移动了过去.

总之无论怎样.既然已经是朋友.那就该选择相信.反正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对他的影响也不大.

……

“”看最|新章节“城主.这些家伙的胆子……可真是有够大的.”离万剑宗此时同诸多门派大战的战场远处.欧阳岚却是带着一百余人姗姗來迟.其中有着一名看模样似是文官的老者看见面前峡谷内的一种尸体.却是直接忍不住竖起眉头怒喝道.

“城主你都还沒有到.这些门派居然敢擅自动手.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欧阳岚眉头微微一皱.旋即抬手打断了这个赶來记录此次洗局之事一些要点的文人老者的话.不过他面上的神色.也的的确确是极其疑惑的.

他只不过比沈言等人晚了约有一刻钟罢了.不过他需要整顿一些人安排一些事情.能如此之快的赶到此处.也已是不错了.

可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的.却是一地的尸体.

至于那些宗门给不给他面子.欧阳岚倒是无所谓的.他又不是什么极其厉害的人物.那些宗门给面子.给的是领城的面子.给的是皇朝的面子.而不是他上云城城主.

而他也不会傻到就因为他沒到这些宗门便开战而准备将这事情给闹大.毕竟这样一來对两方都沒有好处.

甚至于面前这一地的尸体都沒有勾起欧阳岚多大的兴趣.他此时更想弄明白的是.究竟这些宗门到底还保存着多少实力.

毕竟面前这战场的的确确能告诉人许多事情.那就是这一次的战局牵扯之大.涉及的宗门之多.似乎并非适可而止的那一种局面.

如果各大宗门死伤惨重.那么甚至于会面临最后的名额不知交给谁的地步.

郡地宗门的划分倒是无所谓.毕竟等到一定的时间仍是要面临洗局之事.但这一个领地级宗门的名额.却代表了领城的大力扶持.是要在下一个百年.下一次洗局之前.所扶持起來的一支能掌控苍云郡.而又对皇朝忠心无比的势力.

如果各方实力死伤惨重.那最后的结果必然是面临无宗可选.只能矮个里面挑高的.

可那样一來.领城的于训显然不会满意.甚至于会觉得他欧阳岚办事不利.

上云重城听起來和苍云郡城是平起平坐的.但在真正领地级势力的眼里.他欧阳岚就是一个孤城的城主.从一开始就会被人低看一眼.

若非此次苍云郡洗局的事情因为是要剿灭自在魔门.而自在魔门地界又离上云城最近.否则他欧阳岚又凭什么替代郡城去管这些事.

如果再给于训整一个伤亡惨重的门派让他去扶持.只怕后者会彻彻底底的对他的能力失去信心.那对欧阳岚的影响.就是无可估量的了.

“看这模样.那些宗门应该全是步入了这一线天峡谷而后进入了后方的平原.以及山脉之中.”欧阳岚当下也不再迟疑.直接大手一挥.命令一百余上云禁卫直接跟着他朝着这直來直去的一线天峡谷之内走去.

“城主……这般直接步入其内.不会有些太……”那文人老者正要言语.却被欧阳岚一眼给瞪了回去.

“我欧阳岚毕竟是堂堂上云城城主.又直接被领主亲自任命为此次苍云郡剿灭自在魔门.论功行赏一事的监察者.哪个宗门又敢不知死活对我出手.”

欧阳岚这番话倒是斩钉截铁振振有词.不过也的确如此.

能來此处的宗门都是有着根底的.对欧阳岚动手.就等于是将自己所有的同门全部害死.这倒不同于那些浪迹天涯的闲散修者.那样的人.通常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根本不会在乎你到底是何人.

沒有牵绊和挂念.才能对强势无所畏惧.

当然他言语之间所谓的论功行赏倒是颇为光彩的一个说辞.可明白人都知晓这就是所谓的洗局.不过知道归知道.可也沒有人大大咧咧的直接将洗局两字放到台面上來讲.

“现在不能等了.务必要去看看局势.如果那些宗门真的死伤惨重.本城主还得早作准备才是.”欧阳岚见那文人老者沒有了声响.却是不咸不淡的解释了几句.

不过半响却沒有听到对方的回话.欧阳來方才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却见那老者有些愕然的望着远处一个朝此处飞奔而來的身影.

&nb百度搜|索“六夜言情”看最新章节sp;“來者何人.前方乃上云城主欧阳岚尊驾.闲杂人等切莫冲撞.”那老者先是一阵愕然.不过顷刻间便高声呼了起來.

“不必阻拦.”欧阳岚眉头微微一皱.旋即扬手示意周围的上云禁卫不用阻拦.而后方才看向了已经到了近前的來人.

“欧阳城主……又见面了.”叶东來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而后有些莫测的道.

ps:里面前后撞在一起的事情太多.所以为了揭示早先就埋下的线才一边打一边扯那些背后的算计因此战斗进展就有点慢.不过小仙已经将所有的宗门都一次性的牵扯在了一起.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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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七五 滔天大火

叶东来……这家伙和沈言是同门师兄弟,此次应该也是来为万剑宗出力的,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这种情形下他会出现在这里?

欧阳岚对叶东来的身份并不陌生,整个苍云郡绝大多数的高层势力都不会陌生。

因为当初叶家已经是知会了他们一句,所以欧阳岚也是知晓叶东来身份的。

不过先前在上云城的时候,他倒是只顾着揣摩徐帘的背景,却是并未看见在人群后方的叶东来等人。

(这叶家的小子既然出现在这里,显然不会借着叶家的名头行事!首发仙誓75

欧阳岚心里跟明镜似的,叶东来明面上身为万剑宗弟子,他要参与这一次的洗局之事倒是无妨。而且一个周天境修者,也翻不起太大的风浪来。

毕竟以叶家的名头行事,可就等于是明摆着不卖皇室的面子。

区区一个叶家虽是苍木州的庞然大物,但在皇室的眼中,却也只是臣子而已。

既然想明白了这一点,欧阳岚虽然疑惑,倒也没有露出多么诧异的神色来,只是略有些疑惑的看了叶东来一眼。

“本城主此番前来乃是视察各宗门对围剿自在魔门一事是否出了力,却不知叶家的大少爷不与万剑宗众弟子在一起,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何?莫不然,还是专程来迎接本城主的不是?”

欧阳岚说完,还自觉有趣的莞尔一笑。

不料叶东来却是诡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晚辈的的确确是专门在此处等候欧阳城主的。”

“哦?”欧阳岚顿然被勾起了兴趣,连那先前阻止叶东来接近的文人老者都是一副好奇之色。“这却是为何?”

“欧阳城主你刚刚到此,却是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叶东来略微叹息了一声,终于是没有再掩饰自己的疲惫。

“那是..”欧阳岚本来还正听着叶东来的叙述,但转瞬之间却是神色大变。

叶东来也被他的惊呼声弄得神色一变,而后蓦地转过了头去,却是当场大惊失色。

因为远处那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与连绵不断的山脉,竟是蔓延起滔天的大火来。虽然苍云郡气候寒冷,但寒冷也就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干燥,更遑论是修者以真气催动火焰,助长其威势,因而只是短短瞬间,火势已是滔天彻底。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若是置身于那绵延不断的山脉之中,被无尽的滔天大火所包围,那么除了已经可以小幅度沟通天地的神醒境修者外,不可能再有任何一人能活下来。

“雁回山脉!”那文人老者忽然喃喃自语了一阵,旋即直接就吓得面无人色起来。

“城主,那雁回山脉北接轩翎山脉,若是任由火势这般燃烧下去,只怕会波及到苍雨郡内,到时可就是城主您大大的失职了!”

“说不得还要对苍雨郡的损失作出难以计量的赔偿……”

欧阳岚本来还震惊之极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之极,半响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顶级糕点师全文阅读。

“距离火势蔓延出整个雁回山脉,还有多长的时间?”首发仙誓75

若真的如同身边这老者所说,火势燃烧到了苍雨郡内,莫说领城降罪于他。就单单是那赔偿,就足以将十个欧阳岚给掏的干干净净。

“这个……”雁回山脉绝对是无边无际,很难看到尽头。但这火势一起,简直就是滔天彻地,到了这样的地步,哪怕山脉之中的某些溪流,都要被这火势给蒸发的一干二净。

“半个时辰!最多半个时辰……若无人出手,火势便会蔓延出这蔓延南北八万里的雁回山脉!跨入轩翎山脉!”

半个时辰!欧阳岚眉头一挑,差一点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出来。

若是火势刚起之时,以他的修为倒还有可能让其熄灭!但仅仅数个刹那,这席卷而来的火焰,已经让离得还有数十里的他都感觉到了丝丝灼热感。

这种情形之下,妄图以一人之力去扑灭火势,那简直便是痴心妄想。

“不行!本城主得赶快前去借助上云城内小星辰之阵通知于训领主这里出现的意外!”查探是谁干的?欧阳岚此时根本没有那个心情。

以他的速度想要在半个时辰内赶到苍澜领城显然是不切实际的,但若是于训亲自动身,那么一刻钟内就能来到此处。

于训出手之下,上境之威化风凝雨,想要扑灭这火势简直是轻松之至。

“欧阳城主且慢!”叶东来却是在欧阳岚刚刚转过身去的时候,直接叫住了他。

“何事!”欧阳岚的声音有些烦躁,不过碍于叶东来的背景,还是转过声来道。

“欧阳城主就这样离去有些不妥,若是你赶去领城之后,于训领主恰好不在……”言及此处,叶东来略微顿了顿,待欧阳岚想明白其中的厉害,他方才继续开口。

“那么他之后必然认为你遇到此事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不是抑制火势,而是撇开责任去找他!这样一来,于训领主必然会对你生出莫大的成见!”

那文人老者一听,倒也是按捺不住的点头。

“城主!他所言非虚,若是一时半刻寻不到领主,您这一来一去只怕还得耽误一刻钟的功夫,到时候局面可就更糟了!”

欧阳岚一愣,却是直接看向了叶东来。

“但也不能不去通报,毕竟本城主没有办法将火势扑灭!”言语之间,欧阳岚看了一眼那越发骇人的火势,显得更加无力。

“但却不知,叶少爷对此事有什么好的建议?”

不要看欧阳岚还和和气气的寻求意见,他不急么?当然急!但他同时也明白急根本就是解决不掉问题的,更何况现在的火势,已然发展到了这样的程度,漫无目的的焦急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因为觉得先前叶东来的言语给他点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因此欧阳岚对他的称呼,却也是改为了叶少爷。

“建议倒不敢当!”叶东来摇了摇头,似乎是明白欧阳岚心内的急切,当下也不再迟疑,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欧阳城主……万剑宗此番遭歹人所害,却已是面临着各大宗门的围攻。而且那陷害之人,还极其聪明的让自己置身事外……”首发仙誓75

“这些和火势又关系么?”欧阳岚眉头微微一皱末世超级农场主全文阅读。

“当然有关系!”叶东来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那陷害万剑宗的人,说不定便是制造出这场火势的幕后凶手。”

“……”欧阳岚略微一愣,却也不再询问他,只是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言语。

“他们既然到处散布谣言污蔑万剑宗勾结魔门,引诱众多宗门围攻我们,那么显然野心就是这次剿灭自在魔门的头筹奖励,那个领地级宗门的名额!”

叶东来神色微微一冷,带着一丝愤怒。

“为了达到这个手段,那些歹人才会纵火制造混乱,让各大宗门因为恐慌和万剑宗斗得更凶狠!反正他们并不在那个战场,这火势自然也波及不到他们!”

“我说这些只是为了给欧阳城主提个醒,最后实力损伤最小的人,便是这一连串事件的最大嫌疑人!”叶东来说到这里,见效果已经达到,当下也便说起正事来。

“我的建议就是让欧阳城主先去战场走一遭,而后暂且让围攻万剑宗的各大宗门势力停手!让所有人联手一点点的控制火势,哪怕让其衰减一分都是好的!”

“想来这些门派之中,掌握着一两门伪神通,类似于借云求雨一内对控制火势能起到巨大作用的修者也并不会少!”

借云求雨,黄级伪神通。这门神通掌握了,就是能在一个小范围内降雨罢了……但其范围必定是有限的。

真正对这火势有用的还是这门伪神通的升级版行云布雨,这可就是真正能在大范围内降雨灭火的神通了。

若是有着数百人同时施展这一门神通,倒也能将火势控制住。

可这显然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毕竟行云布雨虽然只是辅助类神通,而非战斗类神通,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掌握的。

不过借云求雨,这门伪神通称之为广为流传也不为过。

因此欧阳岚心头一阵思量,当下便拍板决定就按叶东来所说的去做。

借云求雨虽然在这漫天火势中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但毕竟能稍稍的抑制那么一点点。

而他也只需要走个过场,表明自己是做出了一番应对措施但无果之后才去寻于训的表象。

只有这样一来,他才不会在于训的心里留下任何办事不利还妄图推脱的印象。

“呵……这法子倒是不错!不过你来此等待我,只怕真正的目的还是让我去解掉万剑宗之危吧!”欧阳岚前后合计之下,自然是想清楚了这么一茬来。

叶东来出现在战场的入口处等他,显然只会是万剑宗被各大门派围攻的太惨,准备从他欧阳岚的身上想办法解围了。

“万剑宗的几位长老与本城主虽算不得知己,但也算是朋友!这个忙我欧阳岚能帮自然会帮,不过也仅仅只能借助这次的火势为借口,暂时让诸多势力停手,给万剑宗一个缓冲的时间罢了!”欧阳岚说到这里确实有些无奈。

“毕竟此事我也做不得主,只要最后的结果还没有出来……那么我也不能干涉太多!”

叶东来在一旁听得暗自点头不已,心中却是舒了一口气,欧阳岚果然是自作聪明的将一切有疑点的地方给补充了个完全,倒是省了他一番口舌。

除了舒了一口气外,叶东来此时脑海里早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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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七六 清虚印

“徐帘!这是什么情况..”沈言直接愣在了原地,那火势汹涌燃烧而起到自己置身于滔天火海旁边,不过区区瞬间功夫而已。

这严寒的气候若是不落雪,便会导致林木外面冰凉,但其内却是干燥的没有丝毫水分。因而这火是越烧越大,越烧越骇人。

“就是你所见的一个情况了。”徐帘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

“你..”沈言看见他的模样,顿然知道了些什么,于是乎有些狐疑的望着他。

“我说这火该不会是你叫人放的吧?”首发仙誓76

“你多虑了。”徐帘转过头去望向在火焰升腾而起之后,一下子混乱起来的战场摇头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你为什么要转过头去呢……”沈言的疑问自然没有再度得到回答,因为他突然发觉那原本混乱的战场中的万剑宗弟子,居然开始朝着雁回山脉的反方向退去。

而且其余门派似乎也并没有了阻拦之意,不过转念一想沈言觉得这却也无可厚非。毕竟在这样的情形下,任何一个神醒境之下的修者都不可能做到面不改色。

……

那么时间回溯少顷。

蝶依同许多万剑宗女弟子与各方势力周旋着,她所掌握的幻术,倒是让她在这种情形之下颇有些如鱼得水的感觉。

但若是有人注意到她此时的表情,便会发现她的心神似乎都集中在那连绵不断的山脉上。

直到一阵大火轰然而起,蝶依面上方才舒了一口气。她却并未在这个时候有任何的动作,而是任由那火势缓缓的蔓延。

因为那起火之地实是离着战场足有数十里的,此时看过去也并不算太过骇人。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那火焰便直接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随着那火焰顷刻之间蔓延了数十里的距离,滚滚的热浪朝着战场众人扑面而来的时候,终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并且重视起这个问题来。

但此时却已是为时已晚。

神醒境的修者若是置身于火焰之中,也仅仅只能报名罢了。想要扑灭这火焰,在场却是没有任何人能独自做到。

虽说战场乃是在峡谷之外,离山脉尚远,而且似乎林木也并不茂盛。可所有人都不敢忽视,因为平地之上林木虽然没有山脉中的多,但那杂草却是铺天盖地,这要是燃烧起来,只会比山脉上的局势更恐怖。

在这样的情形下,许多的修者顷刻间就面色大变,已经是有了退意。

蝶依稍稍顿了片刻,而后终于是提起真气,以独特的花香万里秘技,将自己的声音散播了开去,却仿佛如同花香一般,从四面八方而来,根本让人难以辨别她的位置。

“看着火势燃起的时机,分明是有人蓄意对付我们大家……若是在这样争斗下去,说不定便会全让旁人得了天大的好处都市女茅山道士!”

“我们现在要暂且停手,朝着火势相反的方向逃开!最主要的是尽快将此事禀告给上云城的官家之人,否则若皇朝真的将这火起之事与各大宗门联系起丝毫来,只怕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都不会留下性命来!”

其实蝶依的话言过其实了一些,所谓法不责众。

而且失火这种事情,只要于训不是个白痴,他就不会去无端端的怪这些门派。首发仙誓76

就算是去惩罚和责备欧阳岚,他也不会去无端端的将这些事情推到一大堆门派上去。

不是怕,而是没必要和失人心。

但现在火势一起,再加上先前那些真真假假的谣言,令得这些各门各派的修者早就方寸大乱。

因为于训若是真的将这件事情在他们的头上记一笔,那么这些门派绝对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此言甚是,我等应当齐心协力先离开此地才是!莫不然若火势真的蔓延至此,这无数的杂草和灌木被引燃,只会造成更加恐怖的后果!”

“不错……而且真的到了那种地步的话,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手段可以逃生。只有寥寥的神醒境及以上修者,方才能逃离此处。”

连带着三五名自觉局势危急的修者应和之下,越来越多的修者开始罢手。

“大家一起先离开此处,将情况禀告给上云城内的官员才是!”只有上云城内,方才有着联系领城的方法。

也只有上境强者,才能以一己之力扑灭这几乎无法抵御的大火。

无数的修者开始陆陆续续的往远处退去,关乎于自己性命的情形之下,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无动于衷的还想着打打杀杀。

而这诸多修者退却,也正是沈言此时所看到的情形。

……

这样的情况直接影响到了正在交战的楚青衫等人,他们此时的情况绝对不能算好。

因为诸多联合在一起的宗门那些隐藏起来的长老,原本是被寒碑颂与叶东来托住的,可是他们在这种时候,居然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那隐藏起来的八名长老在合围击杀掉肆意虐杀各门派弟子的万剑宗三名内门长老,并赔掉了己方三人后,果断的加入了围攻楚青衫两人的战局之中。

搜寻?那逃离的两个人虽然厉害,但却并非核心。只要将楚青衫与衍天辰拿下,整个万剑宗不攻自破,到时就是他们收获的时候。

剩下的五名敌方长老此时也是刚刚加入战局不过转瞬间的功夫,可仅仅这转瞬之间的功夫,就将楚青衫二人弄得狼狈不堪。

本来还能维持着局势许久的他们,知晓自己现在已经身负多处伤势,只怕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要不支了。

可就在楚青衫与衍天辰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动作越来越凌乱的情况下,却直接被那迅速朝着他们蔓延而来的火势惊了一跳。

不只是他们两人,因为诸多周天境修者将战场挑在了雁回山脉上方,所以此时几乎所有人都被迎面扑来的热浪给熏得差一点从半空中栽落。

懵了。

因为先前各自都处于剧烈的战斗之中,因而对远处的情形并未注意到。所以被这大火燃到身前的时候,所有人都直接被搞懵了。首发仙誓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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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七七 狗胆包了天

“这火……来的蹊跷呢……”兰花公子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而后缓缓站起身来最强医疗兵最新章节。

他看着那全部停下手来,往远处退去的诸多修者,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现在该怎么办?”乘龙真人的声音有些焦急,他不得不焦急。因为这些修者敞若散去,那么谋划对付万剑宗的事情,便会在此时功亏一篑。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火起一事,对我们或许有害,但终归却是利大于弊的!”兰花公子没有正面回答乘龙真人的问题。

“此言何意?”乘龙真人眼角的皱纹挤在了一起,而后问道。首发仙誓77

“一把火!所有一切有可能出现的危机就都烧了个干干净净……此时即便我们不制造巧合让万剑宗等人去在欧阳岚面前赞叹我们一番,也是已经无所谓了。”

兰花公子冷笑一声。

“欧阳岚此时只怕也已经快到这里了,当他看见这蔓延向整个雁回山脉的火势,只怕急的都能跳起来。”

“到了那个时候,他必然会想方设法的找寻一个人来灭掉这火势。而那个人选显然只会是领城中的上境强者……”

“待得他一去一回,纵然最后火势成功控制住!你觉得领主又会如何看待他?”

……

“你所言不错。先前我若是直接冲进人群里,只怕慌乱之中都不会起到多大的效果。”欧阳岚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叶东来道。

“爬上一座山峰,而后在山巅之上利用真气将声音扩散到每个人的耳中,方才能暂时的稳定下局势,”

不错。欧阳岚与叶东来等人,的的确确是顺着山路往一座并没有多高,但却绝对能看清整个战场的山峰顶端而去。

但在快要踏足山巅的一瞬,欧阳岚和叶东来皆是愣在了原地。

“这场火倒真的是一大助力,燃烧的时机简直是分毫不差!此时欧阳岚只怕早就因为这火势吓得返回上云城去通知领城之人了,所以即便下方那些修者暂且停手,却也无法影响到我的计划!”

“等到领城的上境强者接到消息赶来,只怕这雁回山都要烧个三三五五,到时欧阳岚绝对会因为于训领主的责难而自顾不暇,根本不会有心来调查这里的事情。”

“待得风平浪静,最后那个领地级宗门的名额,定然不会落入旁人之手。”

欧阳岚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他终于是忍不住的一声怒喝出口。

“原来这火,竟真的尔等蓄谋已久准备对付本城主的么!”因为欧阳岚没有听明白前前后后的所有的话,加上兰花公子口中所言说这火的确是一大助力。

阴差阳错之下,竟是让欧阳岚误认为这火便是面前这二人蓄谋的事情。

兰花公子与乘龙真人陡然听到身后的声音,同时面色一滞,旋即怔怔的转过了身去。

“上云城主..欧阳岚!”兰花公子的面色蓦然呆滞,而后呢喃出声。

欧阳岚面上的怒气和杀意根本没有丝毫的掩饰,兰花公子怔怔的望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前者,以及他身后那凛然无比的上云禁卫,终究是凄然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首发仙誓77

那笑容中满是惊讶和愕然,还夹杂着几分无奈。

“百龙窟?乘龙真人!你好胆,你好胆!”欧阳岚也是看清了两人的面孔,当下便是抬起手,忍不住内心的怒气颤抖着道望族女——冤家郎。

就在乘龙真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愣神半响,正准备赔罪的时候,欧阳岚却直接厉喝出声。

“何止是好胆,简直是狗胆包天!雁回山脉是何地?乃是北接轩翎山脉的重地,你们为了一己私利,竟敢将本城主推上风口浪尖,简直是罪无可恕!”

欧阳岚那个怒啊,这些人引火搅乱局势为自己谋图利益,但却会让他在于训面前去顶罪,简直是不知死活。

……

“其实的你的这几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必要。”徐帘本来还津津有味的蹲在地上看着几只不知名的虫子打架,此刻却终于是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沈言的目光再一次充满了冷厉和茫然。

冷厉所代表的意思就是,你必须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漠然……则是沈言真的不清楚现在火势滔天,诸多修者退却,甚至连楚青衫等人都停手到底是为什么。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的话。”徐帘点了点头。

“这火……是我让叶东来吩咐寒碑颂放的。”

“你..”沈言的嘴仿佛能吞下一个鸡蛋般的张开,然后目瞪口呆的指着徐帘。“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告诉你这些,似乎也没有用吧?”徐帘看了他一眼。

“至于第二个问题……叶东来和寒碑颂为什么会突然跑的没了影,一个是去放火了。而另一个,则是去堵欧阳岚了。”

“欧阳岚?他过来了?”沈言纳闷的看了徐帘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知道欧阳岚的行踪。

“叶东来此时……应该是和他在一起了。至于为什么会知晓欧阳岚出现的时机,其实前后联系你我等人从上云城到达此地的时间,再添上欧阳岚会城调遣兵马整顿的时间和一系列可能出现的变故,他的的确确应当是在这个时间段内出现的。”

“也就是说你压根就不能肯定欧阳岚到底是不是十成十的会出现?”沈言微微眯起眸子,然后慎重的看着徐帘。

“是这样没错。”徐帘点了点头。

“你就因为有可能出现的欧阳岚,就让叶东来和寒碑颂突然甩掉那八名长老?敞若你料错了,那在多出数名长老围攻之下的楚青衫和衍天辰二人,能支撑多久?”

沈言的声音变得冷厉之极。

“你这是在拿整个万剑宗无数弟子的性命在做赌博。”

“欧阳岚这个时间段来到此地的几率已经超过了八成,我没有道理用更繁琐的办法,再浪费掉更多的时间去想一个百分百可以成功保住万剑宗的法子。”首发仙誓77

徐帘笑笑,丝毫不以为然。

沈言颓然的如同一个皮球泄了气般,他早知道自己面上的神色再冷厉,口中的言语再严重,对于徐帘这厮,似乎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更何况。”徐帘忽然看了一眼远处的火光。

“就算欧阳岚没有来,但寒碑颂引火的事情却是既定的,而一旦火势起来。楚青衫那里的战局也必然会因为这变故而停手,与你现在所看见的局面,也并不会有多大的差别!”

“等……等等!”沈言忽然恍然大悟般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指着远处有条不紊的随着万剑宗诸多女弟子朝外退去的蝶依金牌毒妃全文阅读。

“怪不得刚才我听那最起先的声音有些耳熟,该不会是你吩咐蝶依在火起之后让她挑动人心造成现在的局面吧?”

“是我让她这样做的。不过既然我吩咐了寒碑颂放火,那么为何不再找一个现成的人去推波助澜达到我的目的呢?”

徐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这种诧异不是惊讶于沈言突然开窍,而是诧异他好像又变得白痴了不少。

“好吧。但你说了半天,现在的所有局面似乎都只需要寒碑颂放火就能形成。那么为什么还要让叶东来跑出去找欧阳岚呢?”

徐帘抬起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方才缓缓出声:“如果欧阳岚在外围看到了这漫天火势,他所要做的事情定然会是向领城求援!”

“那么能联系到于训等人的方式就只有皇朝在每一个重城设立下的星辰之阵!借助无穷无尽的星辰之力,将声音传送到千万里之外!”

“这样一来欧阳岚权衡利弊之下自然就会拔腿往上云城跑,准备去通知于训。不过如此就违背了我的初衷,所以我让叶东来去拦住他!”

“将欧阳岚诓到此处来见一个人,他自然就会明白许多东西。敞若再听到点和看到点什么东西,那么这引起火势的人,也就有了很好的替罪羊!”

徐帘言及此处,忽然冷笑起来。

沈言默然半响,方才摇了摇头。

“我还是没弄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叶东来带着欧阳岚去见谁了?”

“见……那个在幕后推波助澜,搅乱战局的聪明人。”徐帘不紧不慢的说道。

“草!徐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人在哪里?”沈言被他的言语弄得一愣,旋即终于是想明白了些什么,恶狠狠的道。

岂料徐帘仍如同木头一般点了点头。

“我大概知道他在哪儿,他在那里的可能性有九成以上。”徐帘漫不经心的望着身侧那一座并不显高,偏偏能将整个战场坐拥眼内的山峰说道。

“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沈言见他模样,顿时有些怒气冲冲的喊了起来。

“告诉你?有什么用!”徐帘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告诉我就没用?”沈言被他眼中的鄙夷和不屑给弄得满腔怒气,当下就直接出言相激道。

“好吧。”徐帘点头,然后笑笑。

“我其实告诉过你……他可能在那儿,也可能在那儿……”徐帘的手指随着他的话音开始转动,朝四面指去。

沈言一愣,转瞬间却是一巴掌将他的手指给拍了下来。

“这些话你先前已经说过了。”

徐帘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对啊!我说过了啊!其中一个地方至少有七八成的可能性是那个人的藏身之地,可你不信啊……”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给我听。”沈言恶狠狠的盯着他。

“我为什么要解释给你听?何况你也没问我啊!”徐帘理所当然的道。

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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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七八 徐帘之惑

“说完了?”欧阳岚细细的听兰花公子解释了半响,而后方才点了点头,嗯,他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笑容。

这倒是让兰花公子一脸的诧异,但在许多上云禁卫的注目下,他还是压下了心头的那一丝疑惑,点头应是。

“大概就是这样了,若在下有半句虚言,便任凭欧阳城主责罚。”

“放肆!”乘龙真人与兰花公子站在欧阳岚的面前,三人之间离得很近。

在兰花公子点头应是之后,欧阳岚面上的那一丝笑容骤然消失,然后一巴掌甩了出去。

啪!

兰花公子自身的修为并不高,又是面对欧阳岚这种老牌周天境修者,于是连躲避的机会都备有,便被直接扇在了脸上。

“你们把本城主当猴耍么?这火不是你们放的?不是你们放的?”欧阳岚怒极反笑。“不是你们放的,你们高兴什么?你们得意什么?”

“欧阳……城主!”兰花公子眼底的冷意一闪而逝,但终究还是没有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出来。

欧阳岚代表的是皇朝,是领城。无论这一巴掌挨得有多难受,他都得忍着。

“这火……的的确确不是我们……”

啪..

欧阳岚连话都没有让他说完,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饶是兰花公子竭力闪避,可仍是被扇的上身一阵晃动。

乘龙真人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终究还是当做没看见。一个欧阳岚就能和他打平,更加遑论周围还有着近百名上云禁卫了。

“给老子闭嘴!”欧阳岚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

“刚才你们说的一切,我都听见了!不必在狡辩了,你既然不能找出证据来证明这火不是你们放的,那么就凭借你们先前的交谈,本城主便可以确信这纵火之人定是尔等无疑!”

“你们这是……这是在想把本城主往绝路逼啊!”欧阳岚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冷厉。

他所言看似严重,但绝对不会有言过其实的地方。因为雁回山脉和北接轩翎山脉,燃到了苍雨郡,于训必然要拿他试问。

这样以来,他的上云城主之位断然不保,说是绝路也并不为过。

“欧阳城主!这两人纵火之事倒是其次……”叶东来“适时”的往前一步,然后沉声道。

“是你!”兰花公子没有按捺住自己心头的惊骇,虽然极力遏制,但那一声惊呼却已是直接喊了出来。

欧阳岚眉头一挑,然后看向了叶东来。

“你是……你们!”叶东来蓦地一愣,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般,“无比惊讶”的指着兰花公子二人。

“你们认识?”欧阳岚将目光在叶东来和兰花公子之间来回转动,后者却是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你们不是某个战败了的宗门的弟子和长老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换了一身装束,倒让我差一点便没有认出来。”

叶东来话音落罢,兰花公子神色猛的一颤,旋即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完了。

“战败的宗门?”欧阳岚的神色越来越厉然,“本城主明白了,这混乱的战局,围攻万剑宗的诸多宗门,以及这无故燃烧起的火焰,都是尔等一手谋划!”

“来人!”

“属下在!”

“将这二人给本城主拿下!”欧阳岚的声音冷厉无比,同时他死死的盯着乘龙真人与兰花公子,看看后二人到底会不会反抗。

乘龙真人听到欧阳岚的声音,苍老的身躯不禁颤了颤,旋即隐晦的看了兰花公子一眼。

岂料后者仿佛痴了一般,只是苦苦的笑着。

(不行!若是被抓住,本真人必死无疑!)乘龙真人见兰花公子这般模样,当下便在心底合计了起来。

(看这模样,是大势已去!但这欧阳岚,怎么会偏偏如此巧合的跑来这里……)

(不过以我的实力虽然拿欧阳岚没有办法,可要逃离此处,只怕也是极其简单的一件事情。)乘龙真人思索片刻,便已做出决定。

被抓住必死无疑,他自然会选择逃离。百龙窟从此解散虽然可惜,但总比他自己丢了性命要好。

诸多上云禁卫齐齐出列,而后缓缓的形成了包围圈,意图困住乘龙真人。

(不能再等了,这些上云禁卫的力量也绝不可忽视。)

乘龙真人眸中冷光一闪而逝,旋即便准备冲破包围。

“不要!”便在乘龙真人身形有所动作的一瞬间,兰花公子突然回过了神来,当下便是一声惊呼。

但却是已经来不及了,这般变化让兰花公子的面色倏然变得惨白,犹若死灰。

岂料欧阳岚早已是怒极,更是死死的防备着他二人。此时见到乘龙真人意图冲出去,直接就爆发出自己绝强的实力,硬生生的让后者不得不止住步伐。

而乘龙真人这么一跑,更是让原本已经对他们怀疑慎重的欧阳岚彻底的相信了自己猜测。

那就是这前前后后的一切,都是面前两人推波助澜谋划的。这是何等可怖的手段?百龙窟是个什么实力欧阳岚知道,但这无数的实力,甚至包括万剑宗都被杀掉了那么多长老,被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想而知那个兰花公子的谋略之高。

这样的人已不可留,更遑论对方前后算计的事情,根本就是将逼着他欧阳岚去承受于训的怒火,试问他又如何会放过两人。

但就在欧阳岚与乘龙真人两人都准备动手的瞬间,他们却同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而后震惊的望向了远处那连绵无尽的滔天火焰。

先前虽然离得远,但也能感觉到滚滚热浪。但就在刚刚一瞬间,他们却感觉到了无尽的冷意,那种寒冷无比的感觉。

开玩笑么?这样滔天彻地的火焰下,他们居然感觉到了冷?是的!冷的简直如同**着身子,站在万剑宗山门外那一片几乎终年飘雪不断的雪地中一般。

但这里……虽然也属于气候较为寒冷的地段,但终归积不住雪,也不如万剑宗山门那里终年都在飘雪般寒冷无比。

更何况,就算再寒冷的地方,起了这样几乎将绵延数万里的山脉都燃烧了足有两成,近八千里范围的烈焰,只怕都会变得炽热无比。

这样诡异的情形陡然出现,让欧阳岚与乘龙真人,甚至于兰花公子与叶东来都将心神放在了寒冷的源头上,也同时将目光转了过去。

那寒冷的源头,竟就是来自漫天的火焰之中。

……

“那么沈言。”寒碑颂微微眯起眼睛,见众多修者皆是退散了开去,连带着楚青衫等人都离开了那火焰的范围之后,方才头也不回的道。

“……”沈言愣了半响,然后才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先前所告诉我的东西是,你所掌握着的杀招,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发挥出所有的力量。”

“但我却算出你有八成的可能性,再被那魔宗老者掳去的时候,获得一样足以成为你底牌的东西!”

沈言虽然先前已经听到过这样的说辞,但此时却依然是无比的震惊。

他甚至在第一次听到徐帘这般说法的时候,一度认为徐帘绝对也去过那里。

“骆驼山腹里那些宝物,也不知是何人留下的!若是那些丹药并没有因为时间过得太长而药力消散,只怕能慢慢建立起一个宗门或是一个新的世家!”

沈言一边说着,心中却仍然觉得可惜至极。毕竟那些秘籍与丹药都消散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的确确是差一点没有无语凝噎了。

“这些都不重要。”徐帘摇了摇头。“你从那里得到的底牌是什么?”

沈言这时候方才扬起了一丝得意之色,暗道还有你这厮不知道的事情,不过看徐帘面色沉重,他倒也没有迟疑,便拿出一个玉匣,而后打开。

其中竟闪烁着九种不同颜色的光团。

“甲乙木属精灵,丙丁火属精灵,己土精灵,庚心金属精灵,壬癸水属精灵!”饶是以徐帘的眼界,也被这些东西震惊的不浅。

沈言点了点头,眸子里仍是带着一丝疑惑。

“这些东西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留下的……当初我路过骆驼山的时候得到过一只土石精灵,应该就是因为那封存的箱子和玉匣泄露才逃出来的!”

“五行精灵有着逆天之效,若能配合以某些秘法则能起到改换自身资质的作用!”徐帘在一瞬间的惊讶后,便再度恢复了宠辱不惊的镇定。

之所以惊讶,也不过是因为他乃是初次看见这种传闻中的东西罢了。

“但改变资质与否,和你的底牌又有什么关系?”徐帘的瞳孔微微一缩,似是有些疑惑。

疑惑。沈言心头暗自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居然能从徐帘的眼神中看到疑惑,哪怕只是极其细微的一点点,也是一件极其令人开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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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七九 寒梅问雪

“暂且先停止你那无谓的嘶喊。

沈言蓦地转过了身子,他的瞳孔已然变得通红,此刻更是如同一头洪水猛兽般盯着徐帘。

“无谓的嘶喊?”沈言的声音因为先前声嘶力竭的嘶吼变得有些沙哑,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咧嘴一笑,然后直接怒喝出声

“你怎么知道姐姐对我有多重要!!!”

“嗯。”徐帘点头,“这我自然不知。”

“你既然不知道,那就乖乖的闭上你的嘴!不要装作一副无所无知无所不晓,漠视所有人的模样,那只会让我觉得你自傲的有些过分!”

“自傲么?”徐帘扬起嘴角,“也许吧。”

紧接着他的眸子也是倏然冷了下来,然后就那么上前一步,站在沈言面前。

“不过你……还是给我先收拾一下心情。”

沈言冷冷的看着他,眼中的悲戚却是没有减弱半分。

啪..

“嘶!”徐帘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退后一步,方才扬起自己扇了沈言一耳光的手细细的查看了起来。

虽然明明是他见沈言那副要死要活不得了的模样而一巴掌扇了过去,可以他没有丝毫真气的一巴掌又岂能让后者感觉的半分疼痛,所换来的不过是他的右手变得一片红肿罢了。

(这家伙的脸皮,是青罡晶做的么!)徐帘忍不住在心头嘀咕了一句,不过这一巴掌却也不是没有任何作用。

至少沈言是被打的一怔,旋即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响之后眸子里的血色才退散开来。

“明白了?”徐帘嘲然的看了他一眼,“你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并不知晓。但你……至少现在还不能让自己因为这件事而变得分寸大乱!”

“你想说什么?”沈言似乎平静了下来,他的声音虽然嘶哑,但毕竟那一丝悲戚已经不见了,仿佛他先前的情绪混乱根本就是错觉一般。

“我要你..灭了这蔓延八千里雁回山脉的火!”徐帘眸子微微眯起,旋即沉声道。

“痴人说梦。”沈言白了他一眼。“以我的手段虽然能借助这些五行精灵的力量暂且催动出冰寒之极的力量,但妄图扑灭这漫山遍野的火焰,几乎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若是断天刀本体仍在,那么一刀落下,雪覆山川九万里,这区区八千里火焰自然是说扑灭就扑灭。

可现在断天刀只剩下了刀魂,没有实体去释放那锋芒九式释放之时恐怖的消耗,沈言根本没有信心能做到将这些火焰尽数扑灭。

“……”徐帘看了看天色,却是一阵沉默,似乎没有料到沈言居然会给他这样一个答案。

“若是你全力施为,能扑灭多少范围内的火焰。”

沈言此时绝非是忘却了自己心头的沉痛,但他至少不是一个不分轻重的人。

于是听到徐帘郑重的询问,他的目光也是微微一凝,而后细细的思索了半响。

“三千里,这是极限!”半响之后,沈言的声音方才斩钉截铁的响起。

“三千里……么?”徐帘喃喃自语了一声,旋即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再度询问出声。

“敞若不一定非要扑灭这火焰,你能将自己的杀招波及到多远的范围!”

“九万里!”沈言这一次几乎是没有思索,直接便给出了答案。

雪覆山河九万里,那便绝对是九万里。但如果只追求范围大,那么锋芒九式之一的杀伤力必然要下降到一个极限。

“最后一个问题。”徐帘点了点头,本来似乎还在谋划着什么的神色蓦然消散,转为了轻松。

“你那杀招,是以力破火,还是以属性相克的力量去扑灭这火焰?”

以力破火其实很好理解,就是直接将火焰蔓延到的地方,所有一切可以燃烧的林木和杂草全给毁掉,直接制造出一个真空地带,那么火焰蔓延不了,自然也就会渐渐熄灭。

以属性相克,就是以水属性的力量或真气去扑灭这些火焰。这个问题倒是不难理解,沈言的回答也自然是后者。

断天刀冰寒彻骨,锋芒九式更是能冻结山川,无论是以力或是以属性相克来看,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

“水与冰霜么?”徐帘微微垂下眼帘,旋即喃喃了一声。

“那么沈言……动用你那最强的一招吧!将招式影响的范围扩散到..三万里!”

沈言虽不解为什么徐帘让他将自己的招式扩散到这么大的范围,他也相信后者绝不会不知道笼罩如此大的范围招式的威力会下降。

但徐帘既然如此说,现在的局势似乎也由不得他去推三阻四。

平心而论,沈言也不希望这火焰一直就这么燃烧着。若是就这样一直烧下去,那么山脉之中的生灵与性命,却是不知要死伤多少了。

(断天……靠你了!)沈言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直接将玉匣之内的九种属性各异的五行精灵全部释放出来。

那些精灵皆有灵智,只是无命所以算不得真正的性命。

但有灵智自然懂得危险,否则沈言当初也不会在骆驼山碰见那从山腹内钻出来的戊土精灵了,那就是有灵智的表现。

此时尚是夜,距离朝阳升起也尚有着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因而当沈言将那散发着光芒的九种精灵释放出去后,整个夜空都被深深浅浅的青色、橙色、赤色、金色与蓝色映衬的亮了起来,显得美轮美奂,梦幻之极。

若非此时周围火光漫天,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到什么异常,只怕都会有那逃离出这个战场的修者掉头跑回来看看此地是否有宝物出世了。

但徐帘与沈言却是看了个真真切切,以至于两人的眸子都不由的微微一亮。

这些精灵闪耀出如此的光芒,也正代表着它们是最纯净的五行元素构成,没有着丝毫的杂质与污秽。

就在这些精灵被释放出去的一瞬间,沈言的神情就已然凝重到了几点。

果不其然,只是瞬间所有的精灵便同时朝着四面八方窜去,有灵智的它们自然也晓得留下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断天!)

沈言心头厉喝一声,下一瞬他便感觉到了那熟悉的颤动以及..冰寒的气息。

沈言微微一颤,而后往自己的右手处看了过去,他正握着一柄通体晶莹,冰花飞溅的刀。这正是断天刀的形态,只不过显得虚幻之极,仿佛被风一吹就要散开一般。

就在断天刀魂出现的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便倏然一冷。旋即上空那往四面八方逃窜的五行精灵皆是被一股极强的吸力所笼罩,竟是根本不能动弹半分。

沈言的身周,已经隐隐开始飘散起霜花来。

徐帘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沉静,就算是先前那九只五行精灵瞬间就会逃窜开来的时候,他的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这世间能让他动容的事情,似乎真的很少很少。

只有当时第一眼见到传说中的五行精灵,他才微微动容少许罢了。

在断天刀魂释放出无匹的吸力之后,半空中的五行精灵皆是瞬息之间便朝着沈言的右手凝聚而来。

那恐怖的吸引力,根本没有谁能抵抗半分。就算是这天地形成的瑰宝,能借助五行之力逃遁的五行精灵,都不能抵抗丝毫。

徐帘看不见。

从他的眼里望过去,是看不见沈言手中那一柄虚幻的断天刀的。

因为断天刀的魂存在于沈言的识海之中,此时显现出来的,不过是具现化的刀魂……徐帘自然是看不见的。

不过他却能看见九只五行精灵直接凝聚在沈言的右手中,而后纠缠着,慢慢的化为最纯净的五行灵气,不再有属性之分。

就在五行精灵化为彻彻底底的天地元气的时候,徐帘终于察觉到了一股……冷的几乎要将这天与地都封存的寒意。

这股寒意,来源就在沈言的身上,准确的说,是源自于他右手之上,那一柄似是霜雪凝成的刀上。

断天刀借用五行精灵化做的天地元气,显现出了一个霜雪构成的实体。

沈言在断天刀实体凝结出的那一刻,眸子里的一切神色都化做了虚无……只有傲然。

断天刀在手..天下无敌!

“锋芒九式..寒梅问雪雪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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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八零 鹅毛

沈言虽然全身的真气都在一瞬间耗尽,但终归还是保持这清醒。

他微微眯起眸子,将目光落在那连绵无尽的火焰之中。火势并没有被压下去,但那漫天的雪梅花被蒸发凝聚出的寒雾,却是笼罩了半个山脉,良久不散。

即便那些寒雾被火焰蒸散,但仅仅片刻之后却有氤氲成一团团。

毕竟沈言这一刀落下,雪梅飘落六千里,若是没有这滔天的火势,只怕便能真真的在这雁回山脉上盖上一层白雪。

因而会出现这样美轮美奂的情形,却也不足为奇。

徐帘倒是镇定,殊不知欧阳岚那一边却早是惊异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这这这……”欧阳岚颤抖的指着那一大片笼罩了小半个雁回山脉的寒雾,嘴唇哆嗦着,说话时都有些语无伦次。

“这是哪个宗门之人?竟能以一己之力制造出如此声威..”欧阳岚甚至感觉自己后背都有些被浸湿了。

让他以真气波及数里,数十里,甚至拼了命的爆发出波及数百里范围的力量倒也不是做不到。但想要顶着漫天的火焰凭空纷纷扬扬落下如此之多的雪梅花,就算欧阳岚再狂妄,也知道这是他绝对难以企及的实力。

而且实力强悍到这样的人混进了此处,他竟然茫然无知,简直是太可怕了。

不过叶东来沉思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打断了欧阳岚的胡乱猜测。

“欧阳城主,据我所知在场的所有宗门应该无人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

“哦?那依你之见……会是何人?”欧阳岚诧异的转过了头来,顿了顿却是请教道。

“这个人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但如果对方有心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想必即便是欧阳城主你派人搜寻,也是不会有丝毫线索的。”

叶东来摇了摇头,但回答的却极其肯定。

“说的不错。不过却不知那强者爆发出这般强悍的冰雪之力,又是为了什么……”欧阳岚心头思索片刻,倒也认同叶东来所说,不过转瞬却是更为纳闷起来。

“难道是一位路过此地的高人,见这雁回山失火,意图扑灭这漫山遍野的火焰么?”欧阳岚念及此处,神色一动,而后却又黯淡下来。

“应当不会如此……否则以先前那刺骨的寒意来看,灭掉这八千里方圆内的火焰,绝对是不费吹灰之力!”

欧阳岚眉头几乎都锁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兰花公子,却是眉头一挑,旋即轻轻出声。

“……如果,是有两位强者一追一逃经过此处,拼斗的时候不小心波及到了此处呢?待得那两位强者的战场偏移的远了,这骇人的寒意自然也便消散了。”

欧阳岚闻听此言,神色蓦然一亮。

其实欧阳岚压根就不清楚,不是沈言不想直接将这蔓延的火势给扑灭,而是根本做不到。

甚至于他就算是想用这一招灭掉六千里范围内的敌对修者,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断天刀本体破碎,只剩刀魂的情形下。那五行精灵只能起到提供催动锋芒九式所需要的巨大消耗的作用,但还需要沈言这个引导者。

沈言使出这一招必然的结果就是真气顷刻间耗尽,毕竟没有了实体的断天刀,根本就无法做到自行汲取天地之气支撑锋芒九式释放时的消耗。

若还想着以一己之力灭杀六千里范围内的修者,那就是自寻死路。

因为修者反抗起来,就会让锋芒九式的消耗增大,沈言支撑不了这巨大的消耗,所造成的后果自然就是被吸成人干。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沈言当时得到戊土精灵在沈家使出同样的这一招时,覆灭了数百里方圆的沈家的同时,他自己也昏迷了过去。

这就是因为沈家有着许多的修者……虽然他这一次所获得的五行精灵数量足有九倍,但寒梅问雪覆盖的范围,却扩大了十倍不止!

六千里啊!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值,更遑论这范围内还燃烧着那么磅礴的火焰。

因而沈言不是不想扑灭这火焰,而是他即便拼尽了全力,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罢了。

“……”欧阳岚半响之后方才回过神来,而后才看向了兰花公子。

后者在先前插话的瞬间就在盘算了起来,只要欧阳岚接过他的话茬跟他交谈起来,那么他就有办法旁敲侧击,一点点将后者的情绪稳住。

“暂且先将他们二人给本城主抓起来!”

岂料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兰花公子的意料,欧阳岚完全不给他任何说第二句话的机会,也没有和他谈论此事的意图,直接就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让人将他们抓起来。

这一次兰花公子却是站在乘龙真人的身侧,待后者意图动手的时候,他轻轻的扯住了对方的衣袖。

“不可妄动……现在欧阳岚虽然对我们抱有极大的怀疑,但毕竟只是听到我们两人的交谈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因而此时并非绝路,只要能找到一丝契机……”

兰花公子快速的瞟了欧阳岚一眼,见对方没有留意到自己,方才急急忙忙的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或许还有救。”

“你是指,我百龙窟还能存留下来?”或许兰花公子这句话对旁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却让乘龙真人一下子燃起希望来。

“你若是再准备跟欧阳岚斗起来,到时就算是有希望,也变成没有希望了!”兰花公子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

乘龙真人苍老的面庞上掠过一丝犹豫,旋即绷紧的身躯却是放松了下来。

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兰花公子也不由的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虽然乘龙真人这般做法能逃出去,但百龙窟也是付诸一炬了。

因而只要还有丝毫希望,乘龙真人都是不愿意放弃的。

至于兰花公子之所以坚持……只是明白如果乘龙真人逃了,他自己也必然讨不了好。更何况,他也有着信心,能一点点的转变欧阳岚此时的念头。

“……叶少爷,还要麻烦你带本城主前去同楚长老等人见个面了!”

欧阳岚见乘龙真人与兰花公子皆是没有反抗,也并没有强行要封了他们的丹田,毕竟他也明白这个时候这样做,很可能就会将局面弄得不可收拾。

万剑宗……

兰花公子心头思索了片刻。

(在万剑宗之人面前我们倒是并没有露面,所以即便欧阳岚询问那楚青衫等人,也是问不出来一个结果的。)

心中念及此处,兰花公子却也没有了丝毫胆怯的念头。

毕竟他们连楚青衫等人的面都没有见过,欧阳岚即便询问,也根本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

“……果然如我所料的一般呢。”徐帘忽然抬起头来,喃喃自语道。

沈言虽然仍然感觉体内经脉一阵阵的刺痛,但好歹还是能勉强站立着了。

听到徐帘的话,他却是有些纳闷到了极点。甚至于说是有些啼笑皆非,怒吧,也怒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徐帘给耍了一般,那九只五行精灵在断天刀的一次爆发中全部化为了虚无,连他自己也弄成了这幅模样。

可最令人颓然的还是他即便付出了那些精灵,以及自己全身的真气为代价,似乎对火势和现在的局势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不过正当沈言要询问出声的时候,却陡然间愣在了原地。

高空之上,洋洋洒洒的开始落下一片片洁白的雪花。何止是铺天盖地……方圆数万里的天空,尽皆都变得有些阴沉了下来,虽然在夜里看不真切。

但沈言却的的确确感受到了那一朵朵雪花落在脸颊上所带来的冰凉,他不由愣在了原地。

明明寒梅问雪的力量已经消散殆尽,现在又如何会发生这样玄妙的事情?这漫天的大雪比之前丝毫不让,甚至更多更密集。

在沈言还没有愣神多久的功夫,天空中的风雪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乎将这一方天地都给遮掩了起来。

入目处尽是唰唰落下的鹅毛大雪,密集的根本看不清前方到底有着什么。

沈言的肩头,头上,只是片刻就被这鹅毛大雪给落满,因为他真气耗尽的缘故没有震开这些积雪,以至于转瞬间他就成了一座立于漫天飞扬大雪中的冰雪雕塑。

咔咔..

沈言抖动了一下肩膀,竟发现身上的积雪已经凝成了冰晶,不过在他的肉~体之力下,仍是直接开裂而后跌落在地摔成一地的冰渣。

“徐帘……噗..”沈言刚刚张开口,便直接被无数的雪花塞的嘴中都没有了丝毫缝隙,以至于他忍不住的将这些已经开始化为冰水的雪花给吐了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地虽然严寒,但几乎不怎么落雪……现在这雪势,莫说此地,就算是万剑宗的山门处,都见不到啊!”

徐帘虽被漫天的大雪遮掩住了大半的身形,但他却仍一副毫无波澜的样子,听到沈言的询问,眸子里方才燃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指着那蔓延雁回山脉八千里的火焰,沈言转头望了过去。

那先前还汹涌无比的火焰竟是被这雪势给压了下去,饶是它吞噬雪花的速度再快,也终究还是在这伟岸的天地之力面前被一点点的熄灭。

于是漫天的鹅毛大雪,很快便为雁回山脉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将那被火焰烧灼的干枯焦灼痕迹,完完全全的覆盖了起来。

入目处,一片银白。

“火……火灭了?”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滔天彻底的大火,居然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熄灭,委实有些令人震撼之极。

“白痴。”饶是风雪如此之大,徐帘仍是鄙夷的望着他道。

“我让你注意的不是火焰熄灭与否,而是那笼罩小半个山脉的寒雾……”

沈言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先前那漂浮在半空的寒雾已经没有了氤氲的犹若实质的形态,而是变得疏散开来,犹若缕缕白烟。

“你的意思是……”沈言迟疑了一下,然后指着那些变淡了无数的寒雾,他当然也看见了天空上那隐隐约约变暗的云团。

“不错。借助你那寒梅问雪之势让天地落雪,而后被滔天的火焰将那些雪花蒸发成水雾。这些水雾一点点的散开之后,自然会导致这本就严寒的地方,落下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

徐帘的嘴角微微扬起,眸中却只有那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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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八一 言论

“……”楚青衫呆了,欧阳岚以及兰花公子,全部呆了。

这直接将整个天地都遮掩的看不清丝毫它物的鹅毛大雪,让刚刚见到楚青衫等人,准备一问究竟的欧阳岚,直接被弄懵了。

紧接着,便是随之而来的深深的恐惧。

“这是何人的手段……这等不可思议的力量,足以比拟上境强者了!”

那蔓延雁回山脉的大雪,除了上境强者没有任何人有法子……除非是无数的周天境修者,一起施展行云布雨这等神通。

“楚长老……你莫非还有什么事瞒着本城主不成?”欧阳岚震惊了半响后,方才暗运真气震开肩上的风雪,然后颤声道。

楚青衫连忙摇了摇头,他脸上的震惊与诧异,也是丝毫不弱于欧阳岚。

这种引动方圆数万里范围降下如此大雪的力量,足以让任何修者为之色变。

欧阳岚如此一问也不过是想试探一番罢了,因为在这里的所有门派,论起实力来,万剑宗自认第二便无人敢认第一。

如果要说这引动数万里方圆落下鹅毛大雪的修者会与哪个宗派有关系的话,那么应当也只有万剑宗了。

见楚青衫否认,欧阳岚自然也明白对方所言非虚,因而这倒是让他更为心惊胆颤起来。

这个修者是谁?为什么先用一场蔓延六千里的雪梅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而后才直接引动数万里范围落下如此鹅毛大雪?

就在欧阳岚揣测不安的时候,叶东来忽然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出声。

不过他欲言又止的动作却被欧阳岚给看了个真切,于是乎后者直接便将目光落在了叶东来的身上,示意他有话便说。

“欧阳城主……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哦?那人是谁?”欧阳岚神色一动,急急忙忙的询问出声。

连带着一旁的兰花公子,都不由得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如果真的是有人看见这漫天的火势而心神恻隐,并且又因为几分万剑宗的关系而出手灭掉的这火焰的话……应当就只有..”

叶东来话说到这个地步,楚青衫的神色顿然也激动了起来,以至于他失态的近乎出声。

“难道是大长老?”

“不错!我也是这样猜测的……”叶东来重重的一点头,示意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万剑宗大长老?”欧阳岚此时却是喃喃自语了,坦白说他对大长老的了解并没有多少。

毕竟连万剑宗的无数弟子和长老都了解不多,他又能知道些什么。

不过欧阳岚却记得一件事,当时他因为怒火失控之下去万剑宗找沈言麻烦的时候,却被沈言给逃入了念月小峰。

总而言之之后的事情便无比的诡异和不合常理,此时想来,如果那个大长老真有着这般引动数万里方圆落下鹅毛大雪的力量,只怕他当初在念月小峰前那一丝莫名的忌惮和危险感,也就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

“徐帘……我还是没搞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说的是这场大雪完全是我弄出来的?”

沈言在徐帘解释了几遍之后,仍然是一副茫然的样子,结结巴巴的指着远处,那本该燃烧着滔天火焰的山脉道。

“我说了很多次……这场大雪,你所起到的只是一个引子的作用罢了。”徐帘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此地严寒之极,但却极度缺水的缘故……就如同降雨的道理一样,一个地方如果干旱过头,就算温度变低但没有水分也是无法凝结成雨水落下来的!”

“但只要能让那个干旱的地方温度降下去的同时,能够借助充分的水分形成乌云团,那自然就能落下雨来。”

徐帘说到这个地方,却是微微一顿。

“但方才此处却不同……因为气候太过寒冷的缘故,你催动那寒梅问雪之后被火焰蒸发后形成的水雾,间接的让这个地方无数年没有落下的大雪,随着这一个诱因尽皆给落了下来,因而才会造成这样骇人的局面。”

“……如果这里的温度再低一些,那么你所看到的可能就不是大雪,而是冰雹了!”徐帘仰起头来,无视了漫天的风雪,眸子里竟然流露出一种名为向往的神色。

沈言倒是没有看到他那古怪的神色,不过听徐帘说完这些,他却忽然想起来前世的一些东西来。

“虽然我还是没有弄懂你的意思……不过你这番话和我见过的某些言论有些类似。”

“哦?”能让徐帘感兴趣的事情不多,但沈言的这番话却是让他眉头一挑。

“那个言论很奇怪,它告诉人们我们脚踩的大地其实并非是平的,而是圆的!怎么说呢……就是指我们脚下的大地,就如同天空那些星辰一样,是一个单独存在于这个……宇宙!”

沈言说到这里,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宇宙……宇宙你知道吧?”

“宇……宙么?”对于宇宙,天穹这些词语,自然所有人都是不陌生的。

但许多修者所认知的宇宙,其实就是自己脚下这一方大地。头顶的天穹和脚下的大地加起来,就是所谓的宇宙了。

“那个言论还说整个宇宙其实是无垠的,其中有着无数类似于我们脚下所踩着的星辰一般无二的球体!那些球体在整个宇宙中,汇聚成一个又一个的自我体系……”

“有些上面有生命,有些上面却没有生命。”沈言见徐帘露出一副感兴趣的神色,当下也就开始侃侃而谈了起来。

“这样说吧,那个言论的意思就是说……”沈言指着天空,那上面并没有星星,“天空中那些星星,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天元大陆……只不过有些星星的上面,可能没有生命罢了!”

“最主要的是那个言论还说天地间刮风下雨,落雪凝冰都是有着规律的!”沈言兴奋的说到这里,却见徐帘的眸子用一种诡异的神色落在他的身上。

“这些言论……你是在哪里看到的?”徐帘的声音很轻。

“哈……就是当初随便翻翻就看到了,我也不记得是哪一本书了!”沈言打了个哈哈,然后避开了徐帘这种诡异的目光。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所看过的七十三亿六千八百五十二万册书籍经典残页之内,没有任何记载提到过这样的言论!”

“或者说……你是从某本我没看过的典籍中看到的?”徐帘喃喃自语了一声。

沈言咬了咬自己的舌头。

如果他刚才没有听错的话……徐帘这个家伙,说的是……七十三亿?七十三亿?沈言很想认定这是个谎言,但他的直觉却很蛋疼的告诉他,这极有可能是真的。

“是啊是啊……整个天元大陆无边无际,有些典籍你没有看到过,也是很正常的么!”不过沈言却没有计较这个问题是真是假,反而是急急忙忙的意图转移徐帘的注意力。

“或许吧……”徐帘点了点头,似乎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的打算。

“徐帘……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指你看了那么多书的事情,是怎么做到的?”沈言不是不相信徐帘能看进去这么多的书,但最主要的一个原因还是..时间!

七十三亿本书,就算徐帘过目不忘不停的翻,一天看上一百本,也需要整整七千三百万天,整整二十万年。

天元大陆上周天境强者数千年的寿命,晶障境的近万年……那么上境或许几万年,更高的境界数十万年也并非不可能。

但徐帘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比上境修者还要厉害的人。更何况能修炼到那种地步,哪一个不是用尽了毕生的时间和努力,谁能在抽出十几万年二十万年时间看书的同时,达到比上境还要恐怖的一个程度?

“须弥幻境!”徐帘看了他一眼,似是清楚他的疑惑。

“须弥环境是可以改变时间流速数万倍的神奇密地,相传它每时每刻都在移动着!不过它影响时间流速达到数万倍所能起到作用的,也仅仅是自己的记忆罢了!”

“妄图在其中以数万倍的时间来修炼,那是不可能的……须弥幻境对修炼时的时间流速影响,仅仅只能达到数十上百倍罢了!”

徐帘解释道。

“正因为这个原因,须弥幻境虽然每时每刻都在移动,但却鲜少有人去寻找它的踪迹!”

沈言听完,不可思议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见鬼似的看着徐帘。

“你的意思是,在时间流速变慢了数万倍的情形下,你在那须弥幻境内呆了整整二十万年?看了二十万年的书?”毕竟时间的流速改变也只是针对于外界和幻境内的时间差罢了,但幻境内的时间流逝却是真实存在的。

“准确来说,是十八万六千四百二十五年!”徐帘抬头看了一眼,而后不以为然的道。

“你……简直是个……疯子!”沈言目瞪口呆。

徐帘在其中过了那么久没有变疯也就罢了,居然还能清清楚楚的记着自己在那须弥幻境中呆了多久,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我是不是疯子不重要。”徐帘出声道,“你弄不懂那些水雾引动大雪的原因也不重要,毕竟我所看见的世界..”

“你想说我看不见对吧?”沈言白了他一眼,“甭管我看得见看不见,你总得告诉我现在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吧?”

“现在么……自然是去见楚青衫等人,告诉他们一件事!”徐帘讶异的看了沈言一眼,旋即嘴角微微扬起。

“什么事?”沈言诧异道。

“这漫天的鹅毛大雪,是北剑仙的手段!”

ps:喉咙疼死了,昨晚上不知怎么就给凉了,希望睡一觉起来能好点吧~~~~>_

至于断天刀威力太小的缘故,其实从某种层面来看已经很大了!五行精灵毕竟是改变人资质的东西,被断天刀魂吸收,能催动出影响六千里方圆的雪梅花,也是很了不得了。

如果范围缩小,威力的确可以增强,如果在数十里范围内爆发出这股力量,沈言秒杀数百个周天境都不为过。

但他所要做的不是杀掉那些人,而是解万剑宗之危。毕竟就算暂时杀掉了许多修者,但后面还有着欧阳岚,还有着领城与大宋皇朝。

徐帘很聪明的知道避开什么,做些什么,所以才会让沈言以招引雪而不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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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八二 坦白

“大长老出手了……”

楚青衫看着远处一片银白的山脉,喃喃出声道。

连带着欧阳岚都有些发愣,这算是个什么情况?本来简简单单的洗局之事,放在他这里,居然变成了这样。

不但有人故意纵火意图,还引来了个堪比上境的大长老……万剑宗的大长老出手,导致欧阳岚心底也不由得嘀咕了起来。

他不知道那个神神秘秘的大长老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会无端端的灭掉这蔓延八千里的火焰。

不过可想而知,对方出手绝非平白无故的看这火势不爽而单纯的发泄一番。

以欧阳岚的心思,自然会有多复杂就往多复杂的地方去想。于是乎他这么一深思,就得出来一个结论……大长老这明摆着是给他示威呢。

至于到底为什么示威,显然就是为了万剑宗的缘故。

“沈言……你所说的一切属实?”欧阳岚虽然心底已经确信了沈言所说,不过还是忍不住的询问出声。

沈言的神情略有些迟疑,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所说属实。

其实就算他现在反口否认,说是自己制造出这般大的声势,也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反倒是对大长老出手这一点上,就连楚青衫与衍天辰等人都无比的认同。

正待欧阳岚准备出言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在沈言与徐帘二人露面之后便一直神情闪烁的兰花公子陡然近乎出声。

“是你!”兰花公子的惊呼充满了恍然大悟的感觉,他的眸子也死死的望着一袭青衣的徐帘。

若是旁人听之,只怕还道是徐帘与这兰花公子两人本就相识。

但只有徐帘才懂这兰花公子惊呼出声的两个字,到底隐藏着什么意思。

兰花公子猜出了从头到尾的一切,都是徐帘的手笔。所以才会思索和印照了半响后,方才恍然明悟。

但似乎到了这种境地,即便他知晓这一切都是徐帘的手段,似乎也已经有些迟了。

“哦?徐先生与百龙窟这二人莫非有旧?”欧阳岚倒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依然称呼了徐帘一声徐先生。

毕竟徐帘的背景此刻虽然仍朦胧不清,但他称呼一声徐先生自己也损失不了什么……

敞若为了那丝毫的颜面,真的招惹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存在,那可就是后悔莫及了。

“一面之缘。”徐帘笑笑。

“欧阳城主!”兰花公子的眸子闪烁片刻,而后转身抱拳,“在下敢肯定,此人便是此次雁回山失火的罪魁祸首!”

“一派胡言!”沈言当即便厉声喝道。

虽然他也很不耻徐帘这种放火烧山的行为,但在欧阳岚的面前,显然不会如私底下一般,而是要去努力辩解。

“这……”欧阳岚当下便是一愣,这是个什么情况?他只好将目光投向了楚青衫等人,岂料后者等人在触碰到他眼神的时候,都微微的避了开来。

“欧阳城主!”兰花公子心头一急,当下咬牙再度沉声道。

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若不能借由此刻当着众人之面的机会让欧阳岚说出一查到底的话来,之后的情形如何,也根本不用去想了。

百龙窟背上纵火这个莫须有的罪名,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此事本城主自有考究。”迟疑了半响,欧阳岚方才如此说道。他此时也有些怀疑了起来,难道这件事的的确确与百龙窟等人无关?

毕竟当时他听到两人交谈的时候,也只是只言片语罢了。但现在欧阳岚可不敢妄下结论,所以才会给出这样一个明显拖延时间的答案。

“别急。”见兰花公子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徐帘微微上前一步,然后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想做什么?”兰花公子诡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谨慎的退开一步。

“我只是想告诉欧阳城主一件事,我们几人其实早就见过面了而已。”徐帘笑笑,不以为然的道。

欧阳岚听到他的话,却是神色一动。

“你们早就见过面了?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见过了?”欧阳岚直觉自己抓到了一个关键点,当下便急急出声询问道。

“就在峡谷入口处!”徐帘看了有些慌乱的兰花公子一眼,然后斩钉截铁道。

“你说谎!”兰花公子还未答话,那乘龙真人便是一声厉喝。

“哦?那就当我是在说谎吧。”徐帘一挑眉头,也不再解释下去。

欧阳岚却是忍不住的看向了他,似乎想要追问些什么。但见徐帘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意思,只好有些犹豫的愣在了原地。

“徐帘!你敢说这火不是你放的么?”兰花公子微微眯起眼来,在徐帘伸手拍了拍自己肩头的雪花之时,厉声问道。

“我何时说过这火不是我放的了?”徐帘刚刚扬起头来说出这句话,却是陡然愣在了那里,好像说漏嘴了一般。

(激出来了!)兰花公子心头暗自兴奋不已,针对徐帘这种自傲的人,他没想到在对方神情有些恍惚的时候,只这么一激,便让对方自己脱口承认。

“徐帘!”沈言神色一滞,紧接着便是惊骇的看着徐帘。这是在……玩命啊!

火烧雁回山脉,若是真的追究下去,那绝对是不可轻饶的大罪。就算他们不怕欧阳岚,但对方背后的领城,州府,甚至整个皇朝……那根本就不是任何个人能对付的体系。

徐帘先前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艺高人胆大,胜券在握。但此时在欧阳岚面前承认这一切,可就不亚于是找死的行为了。

“……不错。”徐帘愣了愣之后,反倒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点了点头。“这火的确是我叫人去放的!”

“果真是你!”兰花公子神色一动,旋即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你究竟还做了些什么,还不当着欧阳城主的面交代清楚!”

“你想知道啊?”徐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讶异的看了他一眼。

兰花公子反而被他这幅模样弄的微微一滞,旋即点了点头。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个明白。”

“藏在幕后的那个人可真是聪明,散布谣言,将围剿自在魔门轮胜负的事情诱导成了一场蔓延无数宗门的大战!”徐帘一边冷笑,一边道。

“而万剑宗更是首当其冲,被无数宗门包围……这前前后后林林总总的算计,若那背后之人不够聪明,还真是做不到呢!”

“欧阳城主……”徐帘言及此处,却是突然看向了欧阳岚。

“你遇见这二人的地方,可是能纵观整个战场,分毫毕现?”

欧阳岚神色一动,那一处山巅……似乎的的确确能将整个战场全部收入眼帘,于是乎他略微一回想之后,便点了点头。

“当众多宗门包围万剑宗的时候,我便吩咐叶东来与寒碑颂等人几件事。”

徐帘倒是没有直接大大咧咧的指着兰花公子说,都那么明显了你这家伙就承认了吧……反而是说起自己的谋划来。

“我吩咐叶东来去拦住你的同时,也让他告诉寒碑颂去引火烧山!在火势起来之后,再让蝶依利用自己的修为将声音扩散开来,在众多修者中推波助澜!”

“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徐帘言及此处,却是高深莫测的一笑。

“什么!”兰花公子没想到徐帘居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将一切都给坦白,他的面色已经便的有些发白,在后者话音顿住之后,他急急忙忙的追问出声。

“大长老同意出手灭掉可能祸及整个雁回山脉的火焰!莫不然,我也不敢用这种下下之策来暂时的解掉万剑宗被围之危!”

徐帘还有半句话没说,那就是让欧阳岚方寸大乱……而后才能让叶东来出言,名正言顺的将他引到兰花公子藏身的那一座山峰上去。

沈言“幽怨”的瞪了徐帘的背影一眼,这明明是他的功劳好不好!而且居然还将这件事扯到大长老的身上,简直是辱没了北剑仙的名头。

但欧阳岚与兰花公子可不这样想,后者谋略自是远远高于常人,以至于在徐帘将这番话说出来的瞬间,他便怔怔的看着前者,旋即蹬蹬退后几步,竟是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殷红的血迹溅落在地面,不过眨眼功夫又被这漫天的风雪给遮掩了个干净。

欧阳岚也同时愣在了那里……现在该怎么办?人家徐帘明摆着承认了这火就是人家放的,可问题是,他有胆子敢真的治罪?

大长老现在说不定便在暗处,欧阳岚自问自己绝制造不出让数万里方圆扬起鹅毛大雪的盛景,因而一下子踌躇起来。

“欧阳城主……此番举动却是本殿冒失了!但经历这一场大雪,来年的雁回山脉,只会变得更郁郁葱葱。”

徐帘似是察觉到了欧阳岚的犹豫,虽然言语上说是自己冒失了,但却没有丝毫恭敬的意味。

欧阳岚却是心头一颤,本殿……徐帘的背景直到现在他都莫不清楚,再加上大长老的缘故,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治罪。

最主要的缘故还是雁回山脉的火并没有波及到轩翎山脉,所以这般后果并不算严重。

“徐先生说笑了,你为解万剑宗之危出此下策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欧阳岚想明白之后,一句话就将徐帘的所有罪过和不当全给抹消掉了。

兰花公子面色陡然变得惨青。

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敢将一切坦白了,因为徐帘虽引火,但火却也灭了!更重要的是,对方背后还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这般情形之下,他就算占一些优势,也是毫无胜算。更遑论还被欧阳岚给当场抓了个正着,从一开始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一开始?兰花公子神色忽然一动,旋即指着徐帘颤抖出声。

“从一开始在峡谷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对么?”

“不错。”徐帘抬头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惊讶,不过却仍没有否认。

“那当时为什么你不揭穿我们……还要大费周折和我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兰花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稳定下心神。

徐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理所当然的说:“为什么要拆穿?你难道不觉得,让你自以为是的布局和谋划一一破灭,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么?”

“徐帘!从一开始……你这厮就是抱着在玩的心态是不是?”沈言这会儿倒是听出来了个究竟,他此时方才认出来这个兰花公子,竟然就是当时他们在峡谷入口遇到的那几个“落难”的弟子和长老之一。

“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好玩么?”徐帘不以为然的看了沈言一眼,“反正他那些心思,我一清二楚,找点乐子陪他玩玩也是无妨的!”

(玩?有趣?找乐子……原来从头到尾,我都在局中却不自知……)

“噗..”兰花公子神情变动数次,而后仰天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的朝着后方倒去。

嘭..

他的身躯摔倒在地,溅起一地的积雪,却是转瞬间没有了声息,竟被活活的气死在此。

只有那一对眸子大大的睁开,不甘心的望着天穹,似乎在询问着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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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八三 万剑宗弃权

兰花公子被活活气死,乘龙真人突围不成被杀……百龙窟的势力原本就依靠着这两人的武力与智谋来统领,此刻两人同时身陨,这个势力必定会土崩瓦解。

一切都明朗了……放火虽是徐帘的主意,但欧阳岚却不敢去捋一捋大长老的虎须,因而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而在欧阳岚以皇朝的身份出面后,当下也便将兰花公子大举散布的谣言知晓了个一清二楚。

在所有的谋划浮于水面之后,欧阳岚却是忍不住的心惊肉跳起来。

这一番算计,这一番谋划……简直是将可以利用的一切,包括他欧阳岚到来与否,到来的时间早晚对局势所产生的影响,都算了个一清二楚。

这一招作壁上观以小搏大的谋略,简直堪称毫无破绽。

当然……前提是没有徐帘这个妖孽存在的话。而欧阳岚因为彻底知晓了兰花公子的布局后,反倒是对徐帘更为敬畏起来。

他连他自己何时来此都不知道,可徐帘偏偏知晓,还让叶东来卡着时间堵住了他。

放火的时机更是掌握到了极限……如若放的时间过早,在叶东来还未接触到欧阳岚的时候,后者显然会退走直接去寻求于训的帮助。

放的迟了,等欧阳岚跑到了大批修者之中,那就不会被叶东来几句话拐到兰花公子藏身的地方去。

这种洞悉全局的手段和谋划,莫说见了,欧阳岚连听都没有听过。

若这徐帘在两军对垒的时候,仍然有着这般恐怖的洞悉力,那绝对是一代军师。

欧阳岚暂且收下了自己心头的惊愕,却是为难起围剿自在魔门的事情来。

现在诸多宗门伤亡惨重,再去围剿自在魔门恐怕是得不偿失。

“欧阳城主!万剑宗因歹人所迫,损失惨重。大长老让我出面申明,此次晋升领地级宗门的机会,万剑宗弃权!”徐帘似是清楚欧阳岚在犹豫些什么,当下上前一步淡漠道。

“徐帘!”沈言蓦然出声……不过转瞬间却被叶东来以及楚青衫同时伸手拦住。

欧阳岚可不管沈言到底喊出这一声到底准备做什么,不过徐帘这番话,却是直接解决掉了一个大难题。

代表大长老……凭借先前那番动静,似乎在场的万剑宗几人也都不会反对。

那么在名额分配上,那个领地级宗门的名额,也就不用为难到底要不要分配给万剑宗了。

虽然欧阳岚也不会借此去打压万剑宗,但就这样放弃出局……实则已经是莫大的失败了。

各大郡地的顶尖门派,如万剑宗晋升领地级宗门,实则是皇朝不希望看见的事情。

门派大了底蕴就多,跃升到领地层面之后机会也就更多……皇朝想要彻底掌握,花费的功夫自然也要稍多一些。

毕竟选择一个二流三流宗门晋升领地级,可能皇朝只需要付出“扶持”万剑宗十分之一的代价,就能将一个宗门给支撑起来。

毕竟宗门的起始点低,“扶持”起来也就会更容易。

那么万剑宗失败了,没有晋升成为领地级的宗门呢?皇朝自然不可能让你还在郡地级顶尖的位置上坐得稳稳的。

一番打压下来,就算在雁回山脉地带损失不够重,但皇室的手段绝对会让万剑宗一落千丈,轻而易举被那些新生代的势力所替代。

新生,也就代表着需要时间发展。

落魄,也就代表着需要时间重新积蓄实力,重新发展。

这两种情况,都是皇室最容易掌控的。否则为什么每过上百年,数百年就会来一次势力大洗局?为什么数万年,数十万年,大宋皇朝一直都稳如泰山?

清洗的这些宗门,根本没有能力在任何一个势力阶层站稳脚跟。

你到了郡地级顶尖,爬上去就是领地级最底层,也可以看做重新发展。你没爬上去,皇朝明着不找你麻烦,但会在暗地里扶持几个新生的二流,三流宗门,直接将你慢慢从郡地顶尖的位置上挤下来。

挤下来又得发展……发展发展,发展一辈子都不要想威胁到皇室的一根手指头。

沈言愤怒的惊呼出声,却是有两点原因。

一是徐帘擅用大长老的名头行事,算上先前那一场鹅毛大雪,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前者倒也罢了,现在可是直接将万剑宗往深渊里推啊!看似很好的结局,但在不久之后,就会看见万剑宗由盛转衰的景象。

二是大长老吩咐他要帮助万剑宗度过此次危难,可现在一个方面的危机刚刚解除,似乎又要面临另一个危机了。

可叶东来与楚青衫的动作,却直接让沈言在震惊之下停住了将要出口的话来。

叶东来早就知晓了徐帘的全盘算计,更是被后者那从头到尾算无遗策的手段给惊得五体投地,此刻他也绝不相信对方会做没有理由的事,因而才会拦住沈言。

至于楚青衫……则完全是因为大长老的缘故。

在他看来,既然徐帘是代表着大长老开口的,而现在万剑宗宗主的身份暴露逃离,太上长老也多不管事,那么自然大长老就是制定万剑宗方向的决策者。

大长老都开了口,他这个知晓北剑仙几分手段的二长老自然不会反对。衍天辰本来早就无心参与此事,当然更不会反对徐帘的意思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欧阳岚见沈言被拦住,当下也没有理会他那副不解的模样,直接便是连连赞叹了两声好。

能不好么?领主吩咐他领地级宗门的名额最好落在二流以下的宗门手里,万剑宗等顶尖宗门则是能打压便打压。

可万剑宗背后站着一个他惹不起的大长老,加上此次的轩翎山脉被焚烧的危机也是大长老解除的,他也不好意思转头就翻脸不认人。

没想到徐帘这番话,直接就给他结局了一个天大的难题。这般情形之下,欧阳岚自然是觉得前者的建议好极了。

“不过本城主可还要提醒一句……此时退出,可就完全没有角逐那领地级宗门名额的机会了!徐先生,可是决定了?”

欧阳岚虽然明知道以面前这个青衫男子的性子,断然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可还是按捺住性子又问了一句。

毕竟他代表的是皇朝,要有风度,大气,给人不恃强凌弱,凡事好商量的感觉。

“我意已决!欧阳城主若还有它事,请便……吾等则是要返回万剑宗,清点此次战损了!”

徐帘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伸出右手,在漫天的风与雪中,做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欧阳岚眉开眼笑,倒也不以为然,当下便转过身去,带着自己身边那文书老者,以及一种上云禁卫,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风雪中。

直到此时,沈言方才冷冷的看着徐帘。

他先前是有能力挣脱开叶东来与楚青衫的,毕竟以他龙象金身诀的力量,后二人不动用真气的情形下,实在是拦他不住。

不过沈言没有,他还是给徐帘留足了面子,他决定在相信这家伙一次。

“你好歹是没有拦我……”徐帘却是庆幸,亦或是自嘲的笑了笑。

“万剑宗此番高端战力损耗殆尽,只剩楚青衫衍天辰两位长老!就算加上我们,在这无数修者汇聚成的浪潮中,也不过小小的一朵浪花罢了!”

“欧阳岚这个人生性谨慎,而且极其慎重……或者说是看重自己这个上云城主的身份。”徐帘言及此处,眸子却是蓦然一冷。

“若是我没有料错的话,本来应该暂时收场的洗局之事。会因为他这种害怕得罪领城领主于训的性格而再度进行……”

“也就是说……如果万剑宗还留下来,就等于是三五只大猫带着近两千只刚出生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小猫去捉自在魔门这条鱼!”

“你是说我们根本没有半分分一杯羹?”沈言眉头紧皱,旋即又疏散开来,毕竟他相信徐帘这个家伙,在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时,绝不会信口开河。

“分一杯羹?”徐帘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你动动脑子想一想……大猫三五只指的是楚、衍两位长老加上我们……”

“那些刚出生的小猫就是万剑宗此次派遣来的,那些所谓的精英弟子……还想着捉鱼,噗通噗通全部掉水里淹死,都不足为奇!”

沈言转念一想,顿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自在魔门不是白痴……我们在外面打了这么久,他们怎么可能不知晓!到时候在山门附近的山林原野布置上一些大阵,绝对能让那些打算浑水摸鱼的宗门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徐帘森然一笑,说完这句话却是不再言语。

“这么简单的逻辑,就算有人想不清楚,但也不至于每个人都想不到啊!”沈言忽然灵光一闪,然后如此道。

“想到自然是有人能想到的。不过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会认为欧阳岚此番前来,在明知各方势力损失惨重的情形下还让他们继续围剿自在魔门,肯定是有了充足的准备!”

徐帘眸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嘲讽。

“但他们却绝猜不到,欧阳岚完全就是害怕自己办事不周受到于训的惩罚……因此才会做出这种让无数宗门,用弟子性命去填窟窿的蠢事!”

“这样一个……在我让叶东来引他去那山巅,亲耳听闻兰花公子与乘龙真人二人言语,都不敢出手杀掉他们,让可能引发的一切变数都消失的城主,他那点心思,我连猜都不必猜!”

徐帘的眼神若有若无的落在前方茫茫的风雪里,似乎还能隐隐看见欧阳岚的背影一般。

ps:洗局之事,也算是渐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应该写写大长老和如烟了……话说小仙感冒不但喉咙疼,今天还弄得起了凉火,鼻尖上长了个小红疙瘩,老疼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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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八四 皇朝玉玺

琼楼萦宝气,玉树绕金烟。

大宋皇朝,帝都,皇城。

大宋朝的皇城平日里一派巍峨雄浑气象,更是没有常人敢于靠近。

尤其是皇城正门处,更是有着一千刀盾兵,一千赤甲军驻守,根本无人敢立足于此。

但在今日,却有着一位垂垂老矣,全身上下都给人以风中残烛感觉的老者从帝都的朱雀大街上蹒跚走到了皇城太玄门处。

驻守在太玄门,浑身赤色战甲凛然之极的赤甲军本该在第一时间怒喝出声,让这老者离开这里。

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人喊出声来,因为他们面前这个穿着一袭白衣的老者,太老太老了。

老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仿佛干枯的老树般,没有了丝毫的润泽之意。老到这些赤甲军认为,自己的声音怕是稍微大一点,这老者便会直接被震到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最主要的是众多赤甲军,没有任何人能从这一袭白衣的老者身上感受到任何的真气波动。

局面便这样僵持了下来……那风烛残年的老人,就这样站在太玄门前望着城门内的盛景,呆呆的伫立着。

朝阳从初升时的殷红,慢慢变得灼热起来。

转眼便到了正午。

即便正午,但阳光却也并不刺眼,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可所有赤甲军以及那一千刀盾兵都忍不住的看了一眼那站在太玄门前的白衣老者,似乎觉得这样的温度,已经足以让他不支倒地了一般。

白衣老者似乎也有些踌躇,他那苍老,却并不浑浊的眸子不停的闪烁着。

终究他忍不住的踏前一步……

咔..守在太玄门的赤甲军以及一千刀盾兵尽皆上前一步,发出了整齐的一声轻鸣。一股肃杀之气,便这样蔓延开来。

白衣老者似乎被吓住了,他急急忙忙的又后退了一步,回到了先前所站的位置上。

但赤甲军却没有回复到刚才的宁静,许久之后,赤甲军的一名头领终于是尽量将自己那杀伐果断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

“此乃皇城重地……闲杂人等,还请速速离去!”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但落在白衣老者的耳中似乎犹如雷霆一般。因为所有人都看见他的身体蓦然一阵抽搐,似乎被吓到了一样。

“我来找人……”这是一种怎样嘶哑的声音,说话之间,连带着白衣老者那干枯的身躯都在发出脆响,似乎骨头都要随时碎掉一般。

“敢问……老先生所寻之人是谁?”赤甲军的头领忍不住的心头一颤,那种嘶哑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拿着一柄钝刀子在锯他的心一般,良心。

于是乎他说出了今天第二句本不该出口的话来。

“赵清虚!”白衣老者的声音依旧嘶哑和无力,但却让所有的赤甲军面面相觑。

无论他们再怎样踌躇,也明白这个时候最正确的便是将这个白衣老者抓住,于是无数的赤甲军便在两难之下准备动手擒人。

但就在所有赤甲军客服了良心上的那一抹谴责后,便感觉眼前一花,一个一袭长袍的老者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老者眸中精芒闪烁,浑身筋骨争鸣,出现的一瞬间,便将所有赤甲军的凛然之气给冲击的溃散了开来。

只有那一袭白衣老人,似乎重头到尾都是一副风中残烛的模样,在这老者出现的时候,也没有分毫的动容和异色。

“老天尊!”所有赤甲军与刀盾兵尽皆躬身行礼。

老天尊的地位,仅此于当今圣上,比之三十二州令都更为尊崇。

而老天尊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却是因为白衣老者直呼赵清虚名姓的缘故,否则他此刻都仍不知晓皇城竟来了这样一位客人。

沉默。

老天尊的面色开始变得震撼和惊惧,他发现面前的白衣老者,生命气息几乎快要消散,满身修为付诸东流,连带着躯体似乎都残破的七零八落。

这样的一个老人,无论他曾经是怎样的强大,但此时却也连一个小孩子都比不上,这是令老天尊震撼的缘故。

那么……那雪天穹之下埋葬,亦或者说镇压着的,到底是什么?竟会让这样一位,丹境的至强者沦落成这般模样?这则是老天尊的惊惧。

老天尊在打量着白衣老者,但后者似乎兴趣索然,干枯苍老的面庞之上,没有丝毫的神情波动,甚至连眼睛都半睁半闭,仿佛连抬起眼皮的力量都没有多少了一般。

良久之后,老天尊似是受不了这种沉寂。

“北剑仙莅临皇城,却是老朽怠慢了!但却不知阁下此次到皇城来,所为何事?”

白衣老者的身份让赤甲军惊讶,但更多的却是默然。这般强大的修者都沦落至此,那么他们今后的后果,又会是怎样?

“我找赵清虚!”无论赤甲军等人如何想法,白衣老者却是再度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言语,声音一样的嘶哑无比,甚至连语气都没有分毫变化。

“哦?”老天尊眉头一挑,按理说北剑仙来此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那雪天穹之下发现了什么,于是想要来告诉皇室一声。

毕竟以北剑仙镇压雪天穹的心性来看,他的大仁大义便可见一斑。所以即便此时对方修为尽废,但千辛万苦赶来此处告诉皇室一些消息,却也是极有可能的。

“却不知你要见陛下又是为了何事?”猜测归猜测,老天尊却不知道面前这个朽木般的老者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哪怕对方修为尽逝,但那深邃如海的眸子,却仍然让他看不出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我要..清虚印!”白衣老者蓦然抬起头来,那半睁半闭的眸子蓦然张开,嘶哑的声音却让所有人为之惊骇和颤抖。

大宋皇朝,每一代皇帝的姓名便是玉玺的别称。

换言之,清虚印,也称..皇朝玉玺!

修为尽废后跑到皇城,站在太玄门前堂而皇之的说我要大宋皇朝的玉玺,这又是何等的大胆和不可思议?

若换做任何一人胆敢有分毫这样的念头,老天尊只怕当场下去就要将对方化为灰烬,但今日说这句话的却是北剑仙。

那个镇压雪天穹,为苍生放弃自身修为,燃烧自己寿命的北剑仙!

一个真正的剑仙。

于是老天尊看了老者一眼,转身便离开了此处。

太玄门那种肃然的气势顿然为之一松,众多赤甲军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没有人对那个仍然站在原地,白衣白发的垂暮老者挥出兵刃。

他太老了……老到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威胁力。

在老天尊转过身去之后,白衣老者的神色莫名的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自嘲……旋即他也转过了身去,似乎放弃了进入皇城的打算。

……

御书房内猛然传来“啪”的一声轰鸣,吓得守在门外的婢子太监个个面无人色。

“问朕要皇朝玉玺?他北剑仙此时修为尽废,也敢如此大言不惭!”赵清虚的声音有些颤抖,分明已经怒极。

敢问他要东西的,北剑仙或许不是第一人。但敢问他堂而皇之索要皇朝玉玺的,北剑仙绝对是前无古人,可能也是后无来者的头筹。

“皇朝玉玺中蕴藏的皇朝气运极其恐怖,代代相传之下更是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陛下莫不然想一想,这北剑仙为何孤身一人来此讨要清虚印?”

老天尊等着赵清虚的神色稍微舒缓一些,方才缓缓开口道。

“老天尊以为如何?”赵清虚纵然怒极,但对老天尊,还是持之以恭敬的态度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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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八五 扬剑

赤甲军等人刚刚收到老天尊传下来的命令,便发觉先前那个离开的白衣老者再度走了回来。

他的怀中抱着一柄剑,一柄铁剑。

直到此时众多赤甲军兵士方才知晓,这个白衣老者原来并没有打算离开,而是买剑去了。

而且买回来的见,还是一柄最次等的,连强身阶修者都不屑于使用的铁剑。

白衣老者却恍若未觉,他将那柄剑斜抱在怀中,蹒跚着再度走回了太玄门口。

赤甲军的头领愣了半响后,方才在心中暗叹了一声。

“北剑仙……前辈!”虽然此时的北剑仙不过一垂暮老者,仿佛下一秒就会归于尘土。但赤甲军的头领,仍然称呼了一声前辈。

“陛下有命,还望前辈就此离去,莫让我等为难!”赤甲军的头领,之所以敢说这些劝告的话,便是因为赵清虚并未下令要灭杀这个可怜的老人。

踏踏。

白衣老者似乎没有听清赤甲军的头领在说些什么,但他却听到了从皇城之内,传出来的越来越大的轰鸣声。

那是无数人齐齐而动的声音。

白衣老者抬起眼来,往皇城内看了一眼。目力所及处,尽皆是一片殷红与金黄的甲胄。

红如血。金黄刺眼。

赤甲军。皇城禁卫。两两相合,便是整个帝都最强盛的武力,没有之一。

一股凛然肃杀之意开始凝聚,整个皇城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似要令人窒息。

无数的赤甲军与皇城禁卫,从朱雀门,玄武门不停的涌入……很快很快,整个皇城之内,便再也没有分毫的落脚之地。

摩肩接踵,大概如斯。

所不同的却是这些赤甲军与皇城禁卫,每一个人的躯体都好似一根标杆,笔直的立着。

站定之后,再无人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仿佛他们全部都凝滞在了原地一样。

白衣老者苍老的瞳孔微微泛起一丝憾然,而后他颤抖着,用尽全力将怀中的铁剑扬起。

剑尖。直指太玄门内,皇城之中。

他的手在颤抖着,按常理来说,手中的铁剑也理当要颤动的更为厉害……可那一柄最次等的铁剑,却偏偏稳如泰山。

赤甲军头领缓缓退后一步,眸中的一切踌躇尽皆敛去。

踏踏。

太玄门口的刀盾兵与赤甲军同时退后一步,他们居然打算关上太玄门。

赵清虚所下的命令是堵住北剑仙,并非灭杀掉对方……只要太玄门合拢,赤甲军头领相信整个皇朝再无人能从城外将它撼动。

吱嘎。

如同时光的年轮在流转,一种夹杂着岁月的流逝声音开始响起。随之而动的,则是无数年都没有合拢过的太玄门。

站在太玄门前拔剑相向的,至今日止,唯有这白衣老者一人。

能让赵清虚下令只拦不杀的,也唯有这修为尽失的北剑仙一人。

当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后,太玄门终于是在千名赤甲军的推动下缓缓合拢。

太玄门合拢的速度很慢,饶是以一千名赤甲军的力量,方才在小半刻钟后,让两扇城门间只留下一条狭小的缝隙。

透过那缝隙,仍然嗅到其内数万,数十万,几乎无以计数,将皇城围得水泄不通的皇城禁卫与赤甲军散发出的凛然寒意。

轰。

太玄门终于关闭,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而后飞扬起漫天的烟尘。

放弃了。

理当是放弃了……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毕竟就算是想要闯进皇城内,也应当是在太玄门开始合拢的时候便动手。

可直到太玄门关闭,那白衣老者仍然保持扬着手中铁剑的模样。他的手已经颤抖到了极限,没有人认为他还有着力量,用手中的铁剑发出一次攻击。

“堂堂大宋天子!万寿无疆的帝皇。便是如此不堪么?”在城门终于狠狠撞击在一起的那一刻,白衣老者方才用嘶哑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他已不再对这个皇朝的帝王,抱有任何的希望。

“既然你不借。本尊便以手中之剑,来取这皇朝玉玺!”

白衣老者用嘶哑无比的声音发出一声长叹,而后将手中扬起的长剑,遥遥对着太玄门,从右上角斜斜往左下角斩落。

咔咔。

似一阵风扬起,白衣老者的眸子微微眯起。转眼间,太玄门上,便已龟裂开来……从上至下,再没有分毫完整的地方。

“纵修为尽逝,只要手中有剑。便仍存一战之力!”白衣老者嘴唇微动,而后蹒跚着往前踏出一步。

轰。

太玄门轰然化为漫天的碎片,足有九十五丈的城门,在瞬间便化为了漫天的齑粉,连渣滓都未曾剩下。

这便是这个一袭白衣,一头白发的老者,所存有的一战之力。

城门之后的赤甲军与刀盾兵,以及那密密麻麻站定的皇城禁卫,没有一人被这一剑波及到。

当太玄门化为齑粉被风吹散的那一刻,所有的赤甲军兵士与皇城禁卫,皆是一脸骇然的注视着那个,朽木般的苍老身影。

“陛下有命。来者止步!”

身着金黄甲胄的皇城禁卫,不约而同的扬起手中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兵刃。

无数皇城禁卫不约而同的踏前一步,整齐的好似一个人做出这个动作。

可白衣老者却一步踏进了太玄门内,整个人的的确确已是站在了皇城之中。他的身侧,却还是满目震惊的一众赤甲军。

“将他围住!”在皇城禁卫都统的示意中,赤甲军的头领方才明白过来,而后一众赤甲军顷刻间绕到了白衣老者的身侧……将他包围了起来。

但这些记着赵清虚吩咐的士兵,仍未忘记在白衣老者的身后留出一个仅供一人通行的道路。

前方是黑压压的人群,他们身上那殷红与金黄的甲胄熠熠生辉,让人望而生畏。

足以万计,数十万计的赤甲军与皇城禁卫就那样堵在白衣老者的闭经之路上……他似乎只有回头一条路能选。

……

“老天尊……先前发生了何事?”御书房内,赵清虚悠哉悠哉的品着香茗,等着属下告诉他北剑仙退去的消息。

不过先前传来的巨大轰鸣声,却是让他有些不解到底发生了何事,因而才会让老天尊前去查探一番。

“陛下……”老天尊嘴唇嗫嚅了几下,旋即方才叹息出声。

“太玄门,毁了!”

赵清虚先是点了点头,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蓦地站起身来。

“你说什么?太玄门毁了……太玄门毁了?!!”语气中满是惊讶与难以置信。

“北剑仙剑术臻至化境……竟能凭借垂死之躯毁掉太玄门,实乃老朽失策!”

赵清虚的眸子闪烁了片刻,旋即摆了摆手。

“不!此事并不能怪罪老天尊你。反倒是朕小瞧丹境强者的力量了,哪怕只是曾经的丹境。”赵清虚的神色,忽然变得阴厉下来。

“他毁掉太玄门……可是代表着要强夺朕的清虚印么?”

老天尊苦笑一声,旋即点了点头。

“以北剑仙的性子,理当如此。纵然老朽吩咐了赤甲军在后方为其留下了一条退路,但他似乎并无意退却!”

“……反而直面身前近二十万皇城禁卫与赤甲军!”

啪!

赵清虚猛的一拍身旁的桌子,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旋即终于是森然冷笑了起来。

“当真是放肆!放肆之极……既然他一意孤行,朕便成全了他!一个垂暮之人,朕倒要看看他能走出几步……”

“老天尊,传令下去,告诉赤甲军首领与皇城都统,令他们不必再留手!”

老天尊神色略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劝诫的言语来。

如果今时今日,北剑仙是以丹境的修为来此,只怕赵清虚的态度又会不同……但凡事没有如果,修者的世界便是这般现实。

修为尽逝,生机耗尽,正如赵清虚所言,那个白衣老人,又能走出几步?

更遑论赵清虚也算是给足了这个大仁大义的北剑仙颜面,但对方非但不领情还毁去了太玄门,试问这又如何能忍?

太玄门处,众多笔直立在原地,将白衣老者团团围住的赤甲军与皇城禁卫突然面色一滞。

他们的脑海中同时响起老天尊的声音,而这个声音所传递给他们的意思便是。不必留手!

不必留手!看来这白衣老者毁掉太玄门的举动,已经彻底的将陛下的耐心消耗殆尽……所有的赤甲军与皇城禁卫心中顿然浮出这样的念头来。

“哦?”被数万,乃至数十万皇城禁卫堵住去路的白衣老者忽然轻轻挑了挑眉头,旋即露出了一丝冷笑。

那一丝冷笑配上他干枯如树皮的面庞,却是让人有些没由来的心悸。

“杀气么……看来当今的天子,大宋的皇,是打算让本尊埋骨皇城了……”

喃喃自语罢,白衣老者却是没由来的露出一丝淡淡的无奈。

“可惜这清虚印内的皇朝气运,却是镇压雪天穹的唯一法子……莫不然本尊又怎会托着这行将就木之身来此?”

“尔既不予,唯有自取!”

白衣老者话音落罢,蓦然踏前一步。

万千赤甲军与皇城禁卫轰然而动,甲胄鲜明,金黄色的光芒几乎映衬的人睁不开眼来。

那肃然冲天而起的凛然煞气,一瞬间便将帝都内无数豪门世家的目光聚在了一起。

皇城上方的整片天空都萦绕起一层浓郁的血色,这是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气势,这是赤甲军与皇城禁卫敢称帝都最强盛武力的仰仗。

千军万马,血云萦天。

任何人面对面前这数以万计,数十万计,密密麻麻看不到边界,甲胄鲜明的士兵只怕瞬间就会丧失所有的斗志。

这样的数量和气势,已经能轻而易举的压垮无数人的意志。

但在无数殷红与金黄的甲胄包围中,那天地间唯一的白色身影,却只简简单单的的做出了一个动作,缓缓扬起了手中那最次等的铁剑!

他的手仍在不断的颤抖。

铁剑却依旧稳若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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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八六 十六万八

“什么!”赵清虚猛的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捏的粉碎。

“北剑仙竟如此不知好歹?”

“他以为自己仍是那个不可一世,足以蔑视皇朝的丹境强者不成?”

“狂妄……无知!自寻死路,却也怪不得我赵清虚不仁不义!”

赵清虚怒了,听到老天尊所言,那北剑仙竟猖狂的剑指清虚殿,他已下定决心,今日不会再绕过对方性命。

虽此时对方修为尽废,斩杀后难免被人不耻。可修者的世界,从来没有不耻二字,只有实力与势力。

“老天尊!朕以数十万皇城禁卫将太玄门至御书房这一段路堵得水泄不通,纵然真正的上境,也要在我大衍天鸿战阵下寸步难行……更遑论北剑仙一垂暮老人!”

“朕与你若出手,顷刻便能将他灭于掌中,但难免落人口实!”

“他若要闯,便让他闯……如此一来,即便死在大衍天鸿战阵内,也是咎由自取!”

“老天尊,你且藏身于暗处,敞若那北剑仙退去,便不必让赤甲军与皇城禁卫追杀!若他身陨,便下令将其厚葬!”

赵清虚眼神闪烁片刻,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让其粉身碎骨这四个字来。

“陛下所言甚是!”老天尊轻轻叹了口气,却并不反对赵清虚的决定。

因为北剑仙如若死不回头,那皇朝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唯有将其灭杀,将其镇压。

……

“雪天穹颤动,这是祸及整个大宋皇朝的天灾!”

“……大宋朝境内无数世家宗门,尽皆袖手旁观!皇朝不管,天子视若无睹……连天地都因规则所束弃之不顾!本尊逆天而行,差一分便殒命于雪天穹之巅!”

“雪天穹颤动之时尔等不管不顾,待得本尊修为尽废,生机尽绝,方来欺我?”

大长老那连雪天穹之巅的冷风都扬不起反分毫的白发,随着他那沧桑老迈的眸子中闪现出的一抹怆然,终究迎风而起。

他嘶哑的声音很轻微,但似乎又能响彻整个天地。

无以计数的赤甲军与皇城禁卫,看着面前这个白衣老者手中那没有一丝锋芒的铁剑,却是尽皆沉寂。

“荒谬!北剑仙……你意图夺清虚印在先,毁太玄门在后!朕留有后路你仍不知进退!”

赵清虚虽然仍然御书房内,但他却也听到了大长老那嘶哑的声音。

当下神色一冷聚气凝声,太玄门前的所有人便都听到了他那凛然和怒不可遏的冷喝。

“欺你?……就算朕以三十万赤甲军,二十万皇城禁卫欺你这已经风烛残年,却又不知死活的北剑仙,却又如何?”

又如何?

白衣老者的神色略微闪过一丝自嘲,旋即佝偻着身躯,蹒跚着往前一步。

“……心中无剑,手中有剑。”

“这剑是天,这剑是地……”

大长老嘶哑着,颤抖着,一边迈动步伐,一边喃喃自语说出了这句话。

他手中的铁剑,随之而动。

于是……这天地便变了。原本被无数煞气所萦绕,但仍算晴朗的天空,在这一瞬间彻彻底底的黯淡了下来。

那无边无际的煞气被冲散开来,但整个皇城上方的天穹,却完完全全成了一片漆黑。

似是过了一瞬,又似过了许久。

皇城之内,一道天地间最凌厉的光芒,冲天而起。

阴霾的天空都被映衬成白色,那种耀眼的,刺目的,仿佛普通人抬头直视太阳般的光芒。

直上云霄九万里!

大长老面对着无以计数的赤甲军与皇城禁卫,轻飘飘的虚空斩落一剑。

这一剑是天……这一剑是地。

这一剑不仅仅是天,这一剑不仅仅是地。

这一剑是风,是云,是雨,是雷,是雾,是电……是终结虚无黑暗的一束光,是湮灭无限光明的一抹暗!

这一剑蕴含了万千剑意,这一剑成了整个皇城,乃至整个帝都真实存在的唯一。

……

当那一道直上云霄九万里的光芒消散后,呈现出的场景,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所不同的,是大长老的身形,已经跨越了整个赤甲军与皇城禁卫包围圈的三分之一。

“尔真敢欺我?”大长老苍老干涸,都已经裂开的触角再度轻扬,似是在喃喃自语。

咔咔。

嘭嘭。

话音落罢,皇城内便传出了连成一片的响声。

在大长老身后的十数万赤甲军与皇城禁卫身上那殷红入血,瑰如金玉的甲胄,尽皆浮现出无数细微的裂痕,而后轰然化为漫天的齑粉。

当无数的甲胄化为烟尘后,大长老身后的所有赤甲军与皇城禁卫全成了只穿着亵衣的不雅之辈,而后尽皆轰然倒地。

“心中有剑,手中无剑。”大长老嘶哑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随之便是他面前无数的皇城禁卫与赤甲军骇然的齐齐退后一步。

但下一秒,大长老手中的铁剑,便化为了灰烬,被一缕清风吹散。

“这剑是一一,是二二,是三三,是万物万物……”

正当大长老面前所有的赤甲军与皇城禁卫在看见他手中的铁剑消散,眸中的惊骇稍稍散却之时,却见那个佝偻着身躯,朽木般的老者并指成剑,再度虚空斩落!

于是风起云涌,烟尘漫天。

当一切再归于静谧后,大长老的身形,又跨域了包围圈三分之一的距离。

无数的甲胄碎裂声再度传来,身后只穿着亵衣的赤甲军与皇城禁卫,再度轰然瘫软在地。

“尔如何欺我?”大长老本就死寂枯竭的面庞,此时更是晦暗,呈现一种死灰的颜色。

而他努力的想扬起唇角,却只是露出了一个似哭非笑的表情。

喃喃自语罢,大长老再度往前走出一步。

踏上了通往清虚殿的九百九十九层台阶的第一阶。

这一步踏出后,他面前的赤甲军与皇城禁卫,尽皆退后三步……饶是他们身上仍有着那凛然的甲胄,手中还握着锋利的灵兵,但所有人的身躯都已经开始颤抖。

“心中无剑,手中无剑。”

“这剑是我,这剑是万物归一!”

……

蹬蹬瞪。

御书房内,忽然传来三声脆响。

赵清虚连连倒退了三步之后,方才顿住身形,刚刚端起先前泡上的香茗准备压压惊,但一个没拿稳却直接将茶盏摔落在地。

他手忙脚乱的擦拭了一下衣襟上的茶水,旋即方才望着同样一脸震惊模样的老天尊。

“老天尊……你……你刚才说的话朕……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么……”赵清虚哆嗦着嘴唇,然后颤抖着道。

“一剑破甲十六万八!”老天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涩然出声道。

“从太玄门,到清虚殿前,共有三十万赤甲军,二十万皇城禁卫阻路!但北剑仙……那个垂暮将死之人,只用了三剑,便已站在了踏入清虚殿的第九百九十九层台阶上!”

“五十万!整整五十万!”赵清虚面色惨白。“五十万禁军,他只出了三剑?这是所谓的修为尽废?这是传说中的生机尽绝?”

“朕听到了什么?一个垂死之人,只出了三剑……就从太玄门打到了清虚殿前!”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么?老天尊……”

“一剑破甲十六万八!所有禁军,只伤不死!”老天尊看了一眼赵清虚,令他真正惊惧的,也正是这个结果。

没有一人死在北剑仙的剑下。

哐当。

赵清虚再度蹒跚着退后一步,却是直接将桌椅给撞翻在地。

“怎么办……怎么办?”赵清虚却是恍若未决,这样的差距已经几乎让他绝望。

老天尊迟疑了片刻,刚要出声,却见赵清虚神色一动,激动的呼出了声来。

“老祖宗!老天尊……快去通知老祖宗!否则这清虚印,只怕今日真要易主了……”赵清虚刚刚将这句话说完,却突然流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糟了……糟了!清虚印还在清虚殿内……这么说来……”

还不待他将话说完,一个嘶哑的声音便在御书房中回荡起来。

“本尊,静候尔来欺我。”这声音嘶哑,平静,似一潭毫无波澜的湖水,根本没有蕴藏任何的情感在内。

“该死……该死……老天尊……”赵清虚惨白着脸,骂骂咧咧两声之后,方才转过了头去。

却发现老天尊已经不在御书房内,赵清虚咬了咬牙,正准备动身赶往清虚殿……却发觉了一道熟悉的气息,从宫闱深处蔓延而出。

“老祖宗!”赵清虚面上的惨白倏然消散,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而后一改先前的踌躇和犹豫,急急忙忙的便朝着清虚殿赶去。

御书房离清虚殿并不远,因而不多时,赵清虚便看见了老天尊与一位一袭玄黄色锦袍的老者站在一起。

(以老祖宗丹境的修为,此番既然出面,纵然那北剑仙再有任何后手……也绝对无力回天!)

赵清虚悔啊!怎么会如此低估了那个将死之人的能力……同时也庆幸,幸亏自己没有生出亲自出手对付对方的念头。

否则此时清虚殿前,直到太玄门处,那密密麻麻瘫软在地,身上只穿着亵衣的人,只怕就会多出一个他来。

“赵清虚……你来欺我了?”心头正暗暗庆幸的赵清虚忽然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旋即抬起头来,却见那一袭白衣的北剑仙用那对深邃如渊的眸子望着他,轻轻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赵清虚心头一颤,竟连丝毫反抗的意志都没有……他如同先前那数十万赤甲军与皇城禁卫一般,连出手的意念都被这一眼震散!

“你这后辈能破入丹境,倒也是惊采绝艳之辈!但为何要不知死活,闯入我皇城重地!”那身着玄黄色锦袍的老者,声音中散露着尊崇无比的威严。

大长老的年岁在这皇室老祖宗看来,也不过是一后生晚辈罢了。

“本尊只要清虚印!尔等。给是不给!”

大长老嘶哑的声音,仍然平淡,没有蕴藏着分毫的个人情感在内。他不想逞口舌之利,他已没有太多的力气用来讲话。

先前赵清虚选择了不给,于是大长老一剑破甲十六万八,只用三剑便走到了这清虚殿前。

“那要看你……有何德何能了!”此时皇室老祖宗一拂衣袖,却是直接踏步走入了清虚殿内。

大长老眸中再泛起一丝黯然和叹息,旋即颤颤巍巍的挪动步伐,每一步都好似脚下有着千钧重担一般,许久许久方才踏进清虚殿内。

当他走进清虚殿的瞬间,那雄伟恢弘的殿门,轰然合在一起。

赵清虚与老天尊沉默的站在殿外,他们身后的每一层台阶上,一直往太玄门的方向延伸出去不知多远……躺着一地只穿着亵衣的赤甲军与皇城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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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八七 顺从于天

清虚殿毁了。

与其说是毁了,不如说是消失了,消散了……连一缕烟尘都没有在这世间留下。

但却无人知晓,清虚殿到底是为何湮灭成灰烬的。

帝都内的世家修者轻易入不得皇城,自是无从得知,至于普通百姓,更不可能知晓皇城内到底发生着什么。

可所有人都明白,无论那闯入皇城内的人修为有多高,但最终还是没有悬念的被皇室隐藏着的势力镇压了。

否则皇室,绝不会还如同现在这般平静。

……

当大长老踏出清虚殿的那一瞬,身后那一座以重青色为主,金色为辅的庞然建筑物,倏尔化为了漫天的烟尘。

天穹上顿然阴云密布,似是苍天泫然欲泣。不过少顷,便落下滂沱大雨来。

大长老的衣衫顷刻间便被淋湿,他兼着风雨,顶着冷风,,勾勒着身躯,步履蹒跚的往外走,转瞬间便没入雨幕中,连背影也已看不见了。

“……吾行吾道,尔何以泣?”

这声音飘忽不定,嘶哑的传入了赵清虚二人的耳中。

但他与老天尊都明白,大长老这番话并非针对任何人……而是对那落泪的天穹在叹息。

天……也会哭么?

这是苍天向这个一剑破甲十六万八,却终因修为所缚而被断一臂的北剑仙道歉么?

纵然那个断了一臂的苍老身影用一只手托着一方青色碧玺,摇摇欲坠的没入雨幕中许久,但赵清虚却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面庞之上的表情有惊骇,有不解,也有着一抹淡淡的惋惜。

……

“老祖宗……”也不知过了多久,亦或是大长老的身形消失在雨幕中之后。雨便停了。

而赵清虚也终于是回过神来,转过了目光,看着负手站在因为清虚殿化为灰烬而变成无垠旷野之上的玄黄色锦袍老者,颤抖着出声道。

但这位皇室的老祖宗,却好似没有责备他的心思一般。

赵清虚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当他脚步抬起而后落在地面上的瞬间,那个负手而立的锦袍老者,顷刻间便是喷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

他的衣衫开始裂开,那是一道道密密麻麻剑痕……诡异的是,这位皇室老祖宗的身上,却并没有任何的外伤存在。

“老祖宗。你没事吧!”赵清虚心头一惊,急急忙忙冲上前去,要知道这位身穿玄黄色锦袍的老者,便是他整个皇室无视任何世家的底牌,若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大宋皇朝只怕真会翻天覆地一段时间了。

“无妨!”

锦袍老者一袭衣衫早就成了一条条丝线连在一起般,但仍然无法影响他那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皇者威严。

见赵清虚紧张兮兮的模样,他却是一摆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干,似是根本没有受伤般。

“老祖宗……清虚印……”大长老一只手托着清虚印离去的时候,赵清虚却没有阻拦。

虽然那个身影没入漫天雨幕中的时间,只是短短的一瞬。

“无妨……”锦袍老者再度摆手,又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见赵清虚面色犹豫,锦袍老者沉吟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此事无怪于你,你拦他不住……”

“但他已断一臂!”赵清虚一个没忍住,直接便呼出声来。

锦袍老者神色一冷,赵清虚额头的冷汗瞬间便滴落在地,和尚未干涸的雨水溅落在一起。

“断一臂?”锦袍老者见状,却是冷笑出声。

“那个人!莫说他断了一臂,纵然他手脚尽废,你又凭什么阻拦于他?”

“就算他已断一臂,整个帝都,又有何人能留住他?”

赵清虚嘴唇嗫嚅一阵,却终究是没有再说出反驳的话来。毕竟他先前……的的确确是两次都丧失了动手的念头。

从御书房来到此处,大长老轻描淡写的那一眼,破碎了他所有的勇气。

大长老出门时那一声轻叹,便让无尽愁绪与惋惜充斥满他的心胸,莫要说去阻拦对方这般可笑的话语,因为他连手都出不了。

“……老祖宗,为什么要让他带走清虚印?”虽然锦袍老者言辞如此,但赵清虚仍然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了一句。

他觉得北剑仙已断一臂,而自家老祖宗只是受了一些内伤……看起来似乎无伤大雅,又为何会在这个关头放手让对方带着清虚印离去?

“……”轻风扬过,锦袍老者却是一阵沉默。

“……”赵清虚却静静的望着他,似是在等一个答案。

“……”

“他出了一千三百八十六剑!”锦袍老者涩然出声,“在我的衣衫之上添了一千三百八十六道剑痕!”

赵清虚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但看到老祖宗那玄黄色的锦袍,如同无数根丝线一般的模样,顿然沉默无语。

“……这一千三百八十六剑,剑剑点到为止,分毫没有伤及于我!先前那样一口浊血,也是因为那些凌厉如实质的剑气窜进我体内造成的创伤……”

“而我同时出剑……但却晚了他整整一千三百八十六招!”

锦袍老者苦笑着。

“他本能避开……但他的身躯实在太孱弱太孱弱了,于是才会被我这一剑斩断手臂!”

“他最后一剑本能杀我,但最终却毁掉了这清虚殿!”

“这样……你明白了么?”

为什么让他拿走清虚印!不是不想拦,而是拦不住!赵清虚此时方才明白,原来先前自家老祖宗所言,根本没有半分虚假的地方。

只是……同为丹境,又怎会有如此之大的差别?

“老祖宗,纵然北剑仙也是丹境强者,但他毕竟修为尽废……”赵清虚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道。

锦袍老者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看来你当皇帝是当傻了!既然你都说了他修为尽废,那谁有能知晓他修为没废之前到底是怎样的程度!”

“丹境,只怕让这天地封王都绰绰有余!”

在锦袍老者话音落罢后,赵清虚的脑海中蓦然闪过一阵晴空霹雳。

天地封王!封王之境的强者,那是皇室隐藏在暗地里数位闭死关的老祖,都不可能触摸到的境地。

皇室的底牌,大抵也便如同面前这玄黄色锦袍老者一般……至多能触摸到丹境的中段,连上位丹境的修为都不可能有。

“老祖宗……三十二年前,北剑仙才不过聚灵境罢了。这么短的时间能破入丹境,已是经天纬地之才!”

赵清虚此时似乎已经收敛住了自己对老祖宗的敬畏,转而是惊呼出声,不可置信的反驳道。

“所以他又如何会是封王境的不世强者?”

不世,便是这修者世界,都几乎没有的强者。

“……天地造化无穷无尽,总有那么一两个破坏规则和宏观的惊世奇才!以北剑仙的大仁大义,能有如此的气运,虽然仍让人难以想象,但却并非不可能!”

老天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赵清虚的身侧,他先是对锦袍老者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而后方才叹然出声。

“这般说法,你可懂了?”锦袍老者点了点头,而后方才对赵清虚哼了一声。

皇室老祖不仅仅是他这一位,不过赵清虚与他关系最为亲近,算是孙辈,所以才会如此悉心的回答这些问题。

“……气运么?”赵清虚刚刚喃喃自语出声,却见锦袍老者摇了摇头。

“气运这种东西,牵扯之大根本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剖析透彻的!”

“你并不需要理会这些,但却要记住……这天地之大,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即便那北剑仙是封王境,也未尝不可!”

锦袍老者言及此处,却是微微一顿,旋即方才长叹出声。

“更遑论……那北剑仙所仰仗的并非是其修为,甚至无关于肉~体!”

“他修的是剑心,练的是剑生万物!”

“他剑出,便是万物归一!剑落,便是一生万物!”

锦袍老者叹息着,从他的眸子里,也能看到无尽的震撼和骇然。

“……因而,只要他心中有剑。哪怕只残存着一口气,整个帝都也无人能在他前行的道路上阻扰半分!”

“所以……就算他修为不是封王境,那又如何?”

赵清虚与老天尊再度沉默。

三剑尽破赤甲军与皇城禁卫,一千三百八十六剑让皇室一位丹境老祖所有抵抗的意念全部湮灭!

面对这样一个人,他们除了沉默,也只有沉默。

“……老祖宗!北剑仙取皇朝玉玺必定是想借助皇朝气运镇压雪天穹,这样一来岂非会牵连到整个大宋?”

沉默归沉默,可赵清虚仍放不下清虚印被夺走这个事实。

毕竟皇朝碧玺中蕴藏着皇朝气运,其中的牵扯……真的太大太大了。

岂料赵清虚话音刚落,锦袍老者便沉吟了起来。

“皇朝玉玺中牵系着皇朝大部分气运,不过镇压雪天穹乃逆天而行。”

“北剑仙若能成……那皇朝气运便会从雪天穹处,散入整个苍澜领内,仍萦绕于我大宋疆土之上!”锦袍老者眼神微微眯起,话音转冷。

“若不能成,镇压雪天穹之事我皇室根本从未插手……”

“因而天地便至多怪我皇室一分,九成九的因果都会牵系在那北剑仙的身上!”

赵清虚思筹了半响,总算是恍然,不过旋即他却又有了新的疑惑。

“老祖宗……镇压雪天穹下封印着的存在,是逆天么?”

“是!”

“既被封印,那定然是邪魔异类……难道镇压邪魔,便是逆天?”赵清虚的眼神有些迷惘。

“天既不管!那便是不该去管。”锦袍老者厉声喝道,赵清虚一个激灵倏然惊醒了过来。

“逆天顺天,都在于天!那北剑仙孤身与天背道而驰,便是逆天之举!”

“并非镇压邪魔乃逆天……而是不顺天意,便是逆天!”

锦袍老者的声音中,带着毫不动摇的修者之心。

“可真修一道,本该逆天而行啊?”赵清虚的声音,有些飘摇不定。

“真修阵修,道修法修!逆的是修行之道,顺的是修行之天!无论顺逆皆是天意下的修行之路,这便是顺从着天给的路去逆天,顺从着天给的路去登天!”

“所以……无论逆天与否,都要……顺从着它么?”赵清虚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呢喃道。

“不错!唯有顺应天意,在天道承认的修行之路上顺逆前行,方才是修行之道!”锦袍老者斩钉截铁的话音,粉碎了赵清虚心底最后那一丝对天地的怀疑。

ps:不知道最后这个地方,大家看明白没有。逆天顺天,其实都是在天道的规则下修行。反正小仙觉得自己是把想写出来的某些东西解释清楚了,没明白的话俺们书评区讨论讨论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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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八八 这辈子都不

“……所以呢,我的打算便是看一场好戏。

此时天空上的鹅毛大雪已经转为了洋洋洒洒的细微雪花,但却已将这方天地,彻彻底底的变为了一片银白的颜色。

“你又想带着万剑宗众多弟子陪你一起胡闹?”沈言一瞪眼,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不行,我绝不同意,师尊他……”

“停!”徐帘直接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你似乎理解错了,我单单指我自己而已……当然,若是你与叶东来他们愿意跟来,我也不会阻拦你们。”首发仙誓88

沈言下面的话直接被他给咽了回去。

“徐帘你确定自己不是不想活了?既然如你所说,自在魔门早就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那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欧阳岚害怕于训的责备让众多宗门同他一起去剿灭魔门,其间的危险可想而知。”

“这可不比你先前和我们在一起……说不得那魔门之人看你不顺眼,手起刀落你的小命就没了!到时仍你有通天彻地的智慧,也根本毫无所用!”

徐帘嘴角轻轻扬了扬,而后将目光擦过沈言的肩头,落在了他身后。

“……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徐帘的眸子里噙着一抹笑意,语气更是有些莫名其妙。

沈言露出了一丝纳闷之色,旋即才转过了头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红裙,一个清冷凄然的身影。

早先便看见过苏怡,但对方却仍带着一身的尊贵与高傲。不过此时,沈言却发觉苏怡的眸子里带着一抹疲倦和……无助。

“沈言。”苏怡不多时便已走到了沈言的身前,她咬了咬樱唇,声音有些发颤的道。

“……”沈言的眼中蕴藏着一抹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苏怡突然会变成这幅模样?不过转瞬间,却是恍然大悟了起来。

“虽然万剑宗此次死伤惨重,但现在的结局也并非太过凄惨!你也不必如此……”

苏怡这二十余年从头到尾都在万剑宗修行,应该不会遇见什么事情让她动容至此,因而只会是万剑宗弟子的陨落让她触景生情。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苏怡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方才勉强笑笑,而后摇了摇头。

沈言被这凄楚的笑容弄的一呆,倒不是因为苏怡的容貌,而是后者此刻的模样,似乎比那个高傲无比的苏怡要更加的动人。

“那你……”沈言见苏怡摇头之后也不再度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笑,有些没由来的想要避开后者的目光。

“你什么时候娶我!”苏怡猛的吸了一口气,眸中满是期待。

“苏师姐,在天月峰之事纯属沈言鲁莽,绝非有意触犯……”沈言一愣,旋即顷刻便解释道。

女子这般轻声细语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如果对方如同先前那般高傲的话,他大可直接厉声拒绝。首发仙誓88

“我不管这么多!既然你玷污了我……那便要负责!”苏怡瞳孔微微一滞,而后一字一顿的道。

“沈言!你到底娶不娶我!”苏怡见沈言沉默半响,面上的疲倦略微收敛,而后直接质问道出声,她的模样,似乎再度变得高傲起来。

“此事的确是我不对,但我不会娶你!”苏怡恢复自己那副众星捧月惯出来的高傲后,沈言的声音也在一瞬间变得冰冷下来。

“好!”苏怡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扬玉手指着沈言,“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娶不娶我!”

“不娶!不娶!不娶!”她越是这般所有人都该围着自己转的模样,沈言神情中的厌恶便越浓,听到她的言语,当下便是连连说出三个不字!

“这辈子我沈言都绝不会娶你苏怡!”沈言见她似乎还要再问,直接便挥手将她指着自己的手打开,然后冷冷的抛下这句话便转过了身去。

苏怡一对美目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瞳孔有些发红,但少顷之后,她的嘴角终于是噙上了一抹惨然的笑意。

“这样会不会太过了些?”徐帘其实离得并不远,但即便沈言走到了他身边,他仍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于是后者只好有些揣测的询问了一声。

“过了么?”徐帘的嘴角轻轻扬起,“那不然你娶了她吧!”

“这可不行……”沈言想都不用想,立刻便摇起了头来。且不说自己心底还有着柳霓裳,就是苏怡这般性子,沈言只怕两人日后相处在一起,他都要憋出病来。

“对啊!你不娶她,你们日后便天涯陌路,因而拒绝的再怎么严厉,那又如何?”徐帘点了点头,连眸子中的神色都没有分毫变化的说出这番话来。

“虽不能结成道侣,但我们终归是同门……先前那态度,只怕真有些过分了!”沈言愣了愣,旋即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同对方的话。

“同门?……这世间男女,若无情爱,便是知己红颜。若有了情爱,做不成鸳鸯,便定会形同陌路,日后擦肩而过,识也当做不识!”

“这结果本就是既定的……既然你不愿娶她,那无论怎样去拒绝也不为过!”徐帘笑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好了,反正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用。不如想想雪云秘境开启的事情……”沈言话音至此,却又是微微一愣。

“倒是我忘记了……进入那雪云秘境是限定了修为的!徐帘,你若不急着离去,便先同我回万剑宗,见见师尊如何?”

“我倒是不急着走。”徐帘道,“不过回万剑宗去的事情还要再缓缓……你难道对自在魔门和欧阳岚带着的那些宗门之间的争斗不感兴趣么?”

话音落罢,徐帘微微抬眼,沈言身后那个方才还站着的苏怡却已消失不见了。

欧阳岚和自在魔门狗咬狗?沈言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兴趣……但旋即却又艰难无比的摇了摇头。

“不行……师尊既然让我保住万剑宗,那我就不能擅自做出这些事情来!万剑宗此番损失已是足够惨重,实在经不起这般阵仗了……”

“白痴啊你!”徐帘终于是忍不住再度的骂了他一句,“你怎么老将我的话选择性的忘记呢?万剑宗那些人,你管他们去死……”

“我的意思是,你我、叶东来、寒碑颂以及蝶依等人,去自在魔门看一场戏……或许还能收获到一些让你意想不到的东西!”首发仙誓88

沈言微微一愣?徐帘刚刚说什么了?不过听到这几句话,他却又忍不住的动容起来……看那模样,分明已是心痒难耐了。

“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沈言按捺住心头的荡~漾询问道。

“保密。”徐帘神神秘秘的道。

“那要不……我们去……看看?”迟疑了半响,沈言方才舔了舔嘴唇,然后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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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八十九 说句话

“……”沉默了半响沈言终于是忍不住了

“徐帘你能不能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搞清楚好不好明明是徐帘莫名其妙的把他给耍了自己跑來这里先行和叶东來等人会合可沈言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急急忙忙的跑过來准备兴师问罪的时候徐帘这厮还能用一种鄙夷之极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就是徐帘一贯用來看白痴的那种目光而且从沈言到这里足足已经有半刻钟了这厮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徐帘的神色仍然是一副傲慢之极不屑于你这种智商只有五的渣渣说话的样子

“……你能说句话么我怎么感觉有点毛毛的……”以沈言的性子本该怒气冲冲的质问才是可他却极其明智的率先投降了

搁在往常徐帘应该是以嘴角不屑的一丝冷笑而无声的结束这种对峙

可这一次沈言这番话说完之后徐帘这厮却连眼皮都沒带动一下仍是一副半仰着头傲慢无比的样子

“徐帘你吃饱撑着了么你要弄清楚明明是你把我给耍了”沈言一瞪眼直接就吼出了声來

还有比这更委屈的么明明是被人给耍了反而弄得好像是自己欠了这家伙钱一样

“……不如先去自在魔门处看看欧阳岚他们到底遭受到了怎样的抵抗”叶东來适时的上前一步挡在了沈言和徐帘之间

“至于徐帘他本來就是这副性子……沈言你还是当做沒看见他这副模样吧”

沈言目瞪口呆半响之后方才回过神來

“你说说……你说说这是个什么事儿他耍我还耍出优越感來了还有什么叫当做沒看见他这副模样我分明就是看的真真切切好不好”

叶东來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说归说沈言却也无计可施……徐帘并非修者所以他就算心底再怎么不爽也只得自己生闷气

至于徐帘……你确定这个家伙会因为任何人所作出的任何事而出现生气这种情绪

“切装模作样……你不理我我还懒得理你”沈言撇了撇嘴然后不屑的抛下一句话而后直接和蝶依寒碑颂两人站在了一起佯装不理会徐帘的样子

徐帘仍无动于衷只是用那种百年不变的鄙夷目光望着沈言望的后者几欲奔溃

“行了你既然拿他沒辙那就走吧……”寒碑颂露出了一丝促狭的笑意看似劝慰沈言般的出声道

岂料沈言听他这句话却是更显郁闷了些

不过无论如何五人却是悄悄的从旁路往自在魔门所在的地方绕去

虽然欧阳岚以及众多宗门只怕已是离众人极远但万一自在魔门在路上设伏……他们五人说不得便直接撞了进去

绕开主道虽有些麻烦但毕竟要安全许多

……

“……我早先便说过他不会同意的”一处偏僻的山谷内有着两个身影相对而立

说出这句话之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其间却夹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味道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他的话还沒说完面前的身影便厌恶的抛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來

“滚”冰冷的声音让人有些凛然“此事休要再提否则我宁肯放弃”

“好……不提不提”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泛着一丝妥协“我先前所说的你也亲自去试了结果你也知道了”

“因此你应该明白我并未骗你只要你按照我所说……那么一定能如愿以偿”

“我……”话音依旧冰冷但似乎透露出一丝踌躇和犹豫

“你可想清楚了错过这一次的机会……你便再沒有任何机会达到你的目的现在的结果你自己明白如果不借助此次的机会那么这个结果也永远都不会变”

“我知道但真的要……”

“不错若你手下留情必然会被看出破绽到时反而会进退两难我虽然心狠手辣但至少在这种交易关系上不会欺骗于你”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有些急促

“骗我也罢不骗我也罢只盼我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才好”冰冷的声音微微一顿方才叹息了一声

“那就按我们最初计划好的你……”

“我知道怎么做不必多说了”

……

“徐帘怎么这一路连什么情况都沒有”沈言一边顺着山路走着一边四处打量着

“虽然我们是绕路而行但最起码也能嗅到一些杀气和真气波动的吧……现在这种情况位面有些太诡异了点”

“徐帘”

“你说我们真的要去看欧阳岚和自在魔门之间的争斗么虽然这事是挺有趣的不过我总有些不安的感觉”沈言走在最前边却是紧皱着眉头

“徐帘……你说句话会死么万剑宗已经脱险我似乎不该跟着你來虽然的确很有趣不过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沉默了半响沈言终于是忍不住了

“徐帘你能不能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搞清楚好不好明明是徐帘莫名其妙的把他给耍了自己跑來这里先行和叶东來等人会合可沈言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急急忙忙的跑过來准备兴师问罪的时候徐帘这厮还能用一种鄙夷之极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就是徐帘一贯用來看白痴的那种目光而且从沈言到这里足足已经有半刻钟了这厮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徐帘的神色仍然是一副傲慢之极不屑于你这种智商只有五的渣渣说话的样子

“……你能说句话么我怎么感觉有点毛毛的……”以沈言的性子本该怒气冲冲的质问才是可他却极其明智的率先投降了

搁在往常徐帘应该是以嘴角不屑的一丝冷笑而无声的结束这种对峙

可这一次沈言这番话说完之后徐帘这厮却连眼皮都沒带动一下仍是一副半仰着头傲慢无比的样子

“徐帘你吃饱撑着了么你要弄清楚明明是你把我给耍了”沈言一瞪眼直接就吼出了声來

还有比这更委屈的么明明是被人给耍了反而弄得好像是自己欠了这家伙钱一样

“……不如先去自在魔门处看看欧阳岚他们到底遭受到了怎样的抵抗”叶东來适时的上前一步挡在了沈言和徐帘之间

“至于徐帘他本來就是这副性子……沈言你还是当做沒看见他这副模样吧”

沈言目瞪口呆半响之后方才回过神來

“你说说……你说说这是个什么事儿他耍我还耍出优越感來了还有什么叫当做沒看见他这副模样我分明就是看的真真切切好不好”

叶东來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说归说沈言却也无计可施……徐帘并非修者所以他就算心底再怎么不爽也只得自己生闷气

至于徐帘……你确定这个家伙会因为任何人所作出的任何事而出现生气这种情绪

“切装模作样……你不理我我还懒得理你”沈言撇了撇嘴然后不屑的抛下一句话而后直接和蝶依寒碑颂两人站在了一起佯装不理会徐帘的样子

徐帘仍无动于衷只是用那种百年不变的鄙夷目光望着沈言望的后者几欲奔溃

“行了你既然拿他沒辙那就走吧……”寒碑颂露出了一丝促狭的笑意看似劝慰沈言般的出声道

岂料沈言听他这句话却是更显郁闷了些

不过无论如何五人却是悄悄的从旁路往自在魔门所在的地方绕去

虽然欧阳岚以及众多宗门只怕已是离众人极远但万一自在魔门在路上设伏……他们五人说不得便直接撞了进去

绕开主道虽有些麻烦但毕竟要安全许多

……

“……我早先便说过他不会同意的”一处偏僻的山谷内有着两个身影相对而立

说出这句话之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其间却夹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味道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他的话还沒说完面前的身影便厌恶的抛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來

“滚”冰冷的声音让人有些凛然“此事休要再提否则我宁肯放弃”

“好……不提不提”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泛着一丝妥协“我先前所说的你也亲自去试了结果你也知道了”

“因此你应该明白我并未骗你只要你按照我所说……那么一定能如愿以偿”

“我……”话音依旧冰冷但似乎透露出一丝踌躇和犹豫

“你可想清楚了错过这一次的机会……你便再沒有任何机会达到你的目的现在的结果你自己明白如果不借助此次的机会那么这个结果也永远都不会变”

“我知道但真的要……”

“不错若你手下留情必然会被看出破绽到时反而会进退两难我虽然心狠手辣但至少在这种交易关系上不会欺骗于你”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有些急促

“骗我也罢不骗我也罢只盼我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才好”冰冷的声音微微一顿方才叹息了一声

“那就按我们最初计划好的你……”

“我知道怎么做不必多说了”

……

“徐帘怎么这一路连什么情况都沒有”沈言一边顺着山路走着一边四处打量着

“虽然我们是绕路而行但最起码也能嗅到一些杀气和真气波动的吧……现在这种情况位面有些太诡异了点”

“徐帘”

“你说我们真的要去看欧阳岚和自在魔门之间的争斗么虽然这事是挺有趣的不过我总有些不安的感觉”沈言走在最前边却是紧皱着眉头

“徐帘……你说句话会死么万剑宗已经脱险我似乎不该跟着你來虽然的确很有趣不过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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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九十 缘由

苏怡?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言瞳孔蓦然紧紧的收缩在一起,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苏怡甚至有些厌恶。

当然不是针对于人,而是对方暗中傲慢的性子。

可在这种情形之下看见苏怡,要让沈言做到袖手旁观,却也有些不现实。毕竟天月峰之上的事情,让他还是对苏怡心存歉疚的。

“叶兄……碑颂,我要去……”沈言咬了咬牙,身形一纵,便跃上那坍塌碎裂的巨大山峰碎块之上。

“你们。”他本意自知跑进去救人,虽然遇到超越周天境存在的可能性极小,但要明白一点,这是处于阵法之内。

以山峰林木成阵,就已是借助了天地之势,只要有人控制,周天境的修者也绝不敢小觑。

因而他并不打算让叶东来等人陪他一起闯入着阵法之内,不过他的身形刚刚有所动作,便发觉身侧便出现了四个身影。

蝶依,徐帘,寒碑颂与叶东来,一个不少。

不过徐帘这厮仍是一副鄙夷之极的目光望着他,而且还是被叶东来和寒碑颂两人提着肩膀给抓上这山峰碎块上来的。

沈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四人点了点头,便一跃落于地面。

他的脚尖触及地面之时,骇然发现周围的场景蓦然有了变化……成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平原,身侧更是没有了任何山峰碎块存在,只有将目光眺向极远处,方才能看到连绵不断的山川。

而先前本来离他们极近的一众修者,也顷刻间和他之间有着数十里的距离。

至于苏怡,却是一个人茫然的站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上。

见状沈言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苏怡若真的在这里出现了什么危险,虽说与他没有直接的关系,可要是让他做到毫无愧疚,却也是不可能的。

“苏怡!”

沈言虽然奇怪为什么苏怡没有跟着万剑宗之人一起回万剑宗,但对方的气息却做不了假,当下便走上前去唤了一声。

苏怡一惊,旋即蓦然转过头来,那对清冷的眸子中透露出一抹慌乱。

“沈言!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沈言好笑的摇了摇头,“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不跟着众多弟子一同返回万剑宗呢!”

“我……”苏怡唇齿轻咬,却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些怪怪的……”沈言纳闷的看了她一眼,如果对方那种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高傲气息没有分毫不熟悉的地方,只怕他都以为这苏怡是不是转性子了。

“……算了!”见苏怡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沈言索然的摆了摆手,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前者就没由来的因为对方那种隐隐约约的高傲感而有些不舒服。

“此地被魔门之人设下了阵法!我却是并未看见欧阳岚等人……想来他们应该是在另外的地方遇到伏击了吧!”

“这里暂时看起来倒是很安全,不过待得欧阳岚那边的胜负决断出来!只怕就会变得极其危险了,所以你还是早些跟着我回万剑宗为好!”

苏怡静静的看了他一会,似是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那种若有若无的厌恶,旋即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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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一愣,旋即将目光转向了徐帘,“徐帘,你见过这阵法么?能不能告诉我们,应该怎样破阵?”

既然人家苏怡不愿意离开,他总不能硬拉着对方回万剑宗吧?

只要破除了这看似幻阵的阵法,面前的虚幻场景自然就会消散,倒时是去是留,也好再行决断。

“你。”沈言的神色变得有些森然,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之下,徐帘居然还是一副无动于衷,仍拿着那种鄙夷目光在打量他。

“咳咳……沈言,徐帘这样子可能就是表示自己也并没见过这阵法吧?”叶东来和寒碑颂无奈对视一眼,前者方才干咳一声道。

似乎也是?沈言暗自嘀咕了一句。可怎么总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徐帘这种目光,似乎也可以解释为他并没有见识过这阵法,所以懒得理会沈言,自然也就不想出声了。

“……这阵法看起来像是幻阵?既然是幻阵,那便是影响人心神的东西……”沈言喃喃了一句,旋即神色一动,而&#;眼。

“雷鸣!”晴天之下瞬间授言竟是高高跃起,而后半躺&#;落,一拳锤落向地面。

轰隆。

全身真气运转之下,地面却是直接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坑洞。沈言睁开眼来看见这一幕,眉头却是再度紧皱了起来。

“即便闭上了眼睛,周围的风,脚下的地……似乎也是真实存在的!莫非……那阵法是一个传送阵?”

徐帘这厮莫名其妙的半咈言只好发动自己的思维能力,但短时间内,他却想不到任何的办法。

“你!”还ڈ言并听见叶东来夹杂着怒意的一声惊呼,旋即便察觉到一道剑光乍起,似乎要脱手而出。

“叶东来,不要!”寒碑颂顷刻间一枪荡了过去,直接将叶东来手中的剑气荡碎。

沈言这时候方才注意到了令他怒目圆睁的一幕,甚至于他心底的怒火,从未如此刻这般燃烧过,对面前这个一袭红裙女子的厌恶,也达到了顶峰!

“苏怡。你此举何意!”

不错!让沈言惊骇欲绝的正是先前他闭眼砸儆叶东来等人的心神吸引过去的瞬间所发生的事情。

苏怡就是乘着所有人分神的时间,一把擒住徐帘而后暴退出数丈。

叶东来之所以催出一道剑气也是因为怒极的缘故,至于寒碑颂却想的更透彻一些……知道这一剑,只怕弄不好还要伤了徐帘,所以才急急忙忙的将其震碎。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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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九一 原来如此

“……幸亏我动作够快。否则这娘们又要坏事。”偏僻的一处山谷之内。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带着一抹庆幸的喃喃自语道。

“这阵法以困为主。而那欧阳岚与其带來的上云军。也不是一时半会便能应付的。”

“那个叫做徐帘之人。也不知师从何处。那乘龙老贼与公子。居然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留着这人在阵法之内。时间久了。保不准便能寻出破阵之法。”

这人身形显得有些消瘦。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阴冷的气息。

“本以为那个苏怡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再加上沈言那小子无情无义。有很大的机会一刀要了徐帘的性命。”

“可那个女人。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幸好这阵法虽以困人为主。但却也能将阵法之内的困着的人放出來。否则只怕还真要坏事。”

靠山而坐的阴冷身影摸了摸额头的冷汗。略有些庆幸的自语道。

“嗨。”

面容阴冷的男子略微一愣。旋即猛的转过头去。整个人的瞬间便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远的山谷入口处。一个身着一袭青衫的身影。缓缓步入其间。面上还带着璀璨的笑意。

“在玩什么呢。看起來很有趣的样子。怎么不通知在下一声。”

徐帘的步伐虽然缓慢。但也在言语之间。便走到了这阴冷男子的身前。

后者似乎是被这突如其來的状况给彻底的惊呆了。居然并未出手阻拦。

“徐帘。你……不是被苏怡抓住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阴冷男子何止是难以置信。简直是惊惧到极点了。

因为此地乃是阵法的一处阵基。所以这山谷分明是偏僻到了极点。可徐帘偏偏就如此诡异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哦。你说被苏怡抓住的那人啊。那是我弟弟。”徐帘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挪揄的笑了笑。

“你弟弟。那人是你弟弟。”阴冷男子满面晦暗。竟是忍不住连连询问了两声。

“我骗你的。”徐帘摇了摇头。眸中的笑意便那样散去。仿佛从來沒有出现过一般。

“徐帘。”阴冷男子忽然一愣。而后眸中露出一丝森然的冷笑。“我只道你有何后手。沒料到竟是阴差阳错逃过一劫。”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一人來此。你以凡人之身。又怎能与我辈修者相争。”

“既然來了……那便留下性命吧。至于在苏怡那娘们手中的人到底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所有人都会将愤怒发泄在她的头上。”

“哦。”徐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你当真有如此自信。能留下我的性命。”

这阴冷男子面容瞬间变化数次。但徐帘却不待他有任何动作和言语。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先不要忙着动手杀我。”徐帘摆了摆手。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兰花公子。或许还沒有死。”

什么。他如何知道。那阴冷男子瞳孔猛然一缩。心中的念头还沒有來的及消散。他的神色便瞬间变得慌乱之极。

因为徐帘就乘着他神色慌乱的一瞬间。便踩在了他身侧的一块造型特异的石块之上。而后整个人的身形便消逝在了原地。

“自行入阵。是早知阵基在此。还是不小心踩在了阵法触动的节点之上。”阴冷男子神色一滞。心中暗自筹道。

“罢了。就算那徐帘有经天纬地之才。但这阵法也绝非短时间内便能破除的。”

“他竟知道公子未死。虽然不知道是故意用这句话來分散我的注意力。还是真的料到了这一点。这件事总还要知会公子才是。”

……

“若不是为了事情好玩一些。我又怎会不让沈言补上一剑彻彻底底断了那兰花公子的生机。”徐帘抬眼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形。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嘲讽笑意。

“沈言这个白痴。若不这样兜一个大圈子。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其实那苏怡。在万剑宗与诸多宗门大战的时候便已经投向敌方。亦或者是被逼着妥协了。”

“雾掩青山之阵么。哎……怎么就不能再有挑战性一些呢。”徐帘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似随意的找了一个方向。便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去。

他周围根本沒有任何修者的踪迹。似是被阵法节点传送到了离沈言等人比较远的地方。

实则……真是如此么。

徐帘脚下的步伐有些散乱。走走停停。有时候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左边走几步。右边走几步。倒退几步。

当他最后一步落下。面上懒散的神情倏然消散开來。

……

“这阵法……怎么如同真的一般。竟然找不出任何破绽來。”沈言骂骂咧咧的踢飞了脚下的一颗石子。结果那石子飞出去老远。方才跌落在地。也并沒有消失。

“愚昧。”

沈言刹时间听到一个极不合群的声音顿然微微一愣。旋即猛然抬起头來。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露出了一脸的惊喜之色。

“徐帘。”

“不对。你不是被苏怡给抓去了么。难道她最终还是沒有忍心下手。将你给放掉了。”沈言喃喃自语了一番。说出了一个自认为妥当的答案。

“白痴。”徐帘抬了抬眼帘。然后冷冷的扔出了一句话。旋即也不再理会沈言。转过头去看向了叶东來三人。

“这件事你们做的不错。不过这个白痴的愚昧程度。实在有些超出了我的想象。”

叶东來与寒碑颂对视一眼。皆是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至于蝶依却是一脸毫无所动。似乎先前苏怡所说的那一番话对她的触动极大。

“我怎么白痴了。”沈言一脸的莫名其妙。旋即他终于想到了什么。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來。

“先等等。徐帘你刚刚说什么。这件事他们做的不错。什么事。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徐帘也不着急。静静等着沈言噼里啪啦问出了一大堆的问題。

“好吧。既然你问的话。”徐帘点了点头。

“先前我支开你去通知楚青衫他们。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

“你们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兰花公子无缘无故被气死。看似很合理。实则是极为不合理的事情。毕竟他是一位修者。虽然气绝身亡的可能性有。但他也能依靠着某些秘法制造出这样的巧合來。”

见沈言又要问些什么。徐帘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不愉。前者立马闭上了嘴安安静静的听。

“兰花公子既然是个聪明人。那自然给自己留的有后手。”

“我最初的时候也在猜测他的后手是什么。可到最终似乎他是放弃了所有的布局。但他偏偏被气死。这便成了合理。也是最不合理的一处疑点。”

“因而我便猜测这兰花公子留给自己的后手。便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并非是翻盘的那种超然底牌。”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在万剑宗等人先后离去之后。我特意回去兰花公子与乘龙真人身陨的地方探察了一番。果然发现兰花公子的尸体消失不见了。”

徐帘的眸子在此时微微一抬。嘴角轻轻了一丝不屑的笑意。

“于是我便料定那兰花公子。应该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一条便是重整百龙窟的势力。然后离开此处休养生息。说不得日后还有报仇的机会。”

“但综合另外一件事……我却明白他更可能选择的应该是另一条路。那就是。。投靠距离此地实力保存最完整的。也是能和欧阳岚带领的势力拼搏一番的自在魔门。”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自在魔门内的魔修绝非易于之辈。又怎么可能接受兰花公子的投靠。”

徐帘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丝你倒是偶尔还能聪明一次。

“这倒是不错。毕竟自在魔门之人也害怕万一兰花公子是派來试探他们底细的修者。所以定然不会轻而易举便接受对方投靠他们的打算。”

“但你要明白一件事。后手后手……既然是后手。那定然是从开始就将一切布置好。待到谋划失败的时候顷刻就能用到的。方才能称之为后手。”

“因此那兰花公子事先定然便于魔门达成了某些协议。”

沈言再度打断了徐帘的言语:“他与魔门达成什么协议。难道是等他失败之后。魔门就接受他的投靠么。”言及此处。他又是摇了摇头。“这绝不可能。我太了解魔门那些人的性子了……”

徐帘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点了点头。

“不错。不过只要兰花公子率先付出一定的利益。比如透露一些正道势力的底细。以及欧阳岚等人行踪的这些讯息。魔门之人。沒道理不接受这样一个同盟。”

“虽然他只是一个人。但毕竟也是一个聪明人。”

“那你的意思是。自在魔门现在和兰花公子联手对付欧阳岚和那些宗门了。”沈言眉头微微一皱。

“理当如此。”徐帘轻描淡写的道。

“欧阳岚与那些门派如何我不想去管……但你为什么要以身试险。落于苏怡之手。”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另一件事情。苏怡她其实在最初的时候。便已被兰花公子这一方的人威胁或者收买了。”

“万剑宗之所以一处峡谷便遭受到围攻。也是因为她去通风报信的缘故。当时……我便见到过她。但却并沒有阻拦她的行为。装作了什么都不知道。”

沈言神色一滞。

“苏怡他出卖自己的师门。怎么可能。更何况她去通风报信。你为什么不拦住她……万剑宗要是早知道此事。也便能早些做出应对了。”

“这正是我要绕一个圈子的缘故。若非如此谋划一番。你又怎么能听见苏怡自己说出前因后果。至于当时不阻拦她通风报信。是因为我确实不知晓她要做什么……”

(如果她不去通风报信。事情岂非会变得无聊很多……所以。我骗你的。)

沈言蓦然呆住。旋即终于是苦涩的叹息一声。

“既然如此……你先看看能否破阵。之后的事情。等破阵而出之后再行商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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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九二 那一株玄灵草

“破阵而出,雾掩青山大阵若能轻而易举被尔等破去,那我自在魔门未免也有些太过废柴了些,”

沈言话音方落,众人身前的空间便微微一阵荡漾,旋即一个身着红袍,面上煞气凛然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眼中,

“徐帘,徐先生……虽然我并不知晓你是如何知道我们想要借助苏怡的手來对付你,但这并不能影响大局,”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敞若你能在半刻钟内,破除这阵法的话……那少不得会对我造成极大的困扰了,”

沈言自这身影出现之后,便一直沒有言语,

“魔门长老,杨血炼,”

这红袍男子,不是当初被大长老一剑荡飞出去不知道多远的杨血炼,又是何人,

而且沈言在上云城外的御寒草原之上,也见过杨血炼一面,不过后者因为害怕引起城内欧阳岚等人的注意,直接便瞬息远遁千里,

沈言猜测这一次围剿自在魔门之时可能会遇见这个自在魔门的十二长老,但他绝沒有料到,和对方的再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哦,我道是谁,原來是你这三番五次坏我好事的孽种……”杨血炼眉头一挑,起先的言语倒还平静,但到最后却已然是森然冷嘲道,

沈言虽然愤怒,但却沒有任何动作,他自然知晓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沈言……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徐帘的声音依旧云淡风轻,但沈言知道,他不会无端端询问这种无聊的问題,

“上云城外,御寒草原之上,”于是沈言连忙回答道,

“看起來他对你怨气颇深,你坏了他何事,”徐帘瞟了杨血炼一眼,直接无视了对方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森然煞气,

“他似乎在御寒草原之上种下了一株莫名其妙的草,为了吸收地脉之气恶心上云城的修者一番,不过那株吸收了许多地脉之气的草,被我给拔掉了,”

沈言想了想,然后取出了那株看起來极其不显眼,他都险些忘了还带在身边的那株草,

徐帘伸手接过,

杨血炼的眸子猛然一滞,让后急急忙忙出声,

“徐帘,若你将它还给我,那么我便做主饶恕了尔等擅闯之罪,”

“哦,”徐帘只是粗略的将手中那株不显眼的枯草看了一眼,旋即就抬起眼來,

“反正自在魔门的本意只是以对付欧阳岚等人为主……就算是放了你们,也是无关紧要的,”杨血炼见他只是看了一眼,似是沒有发现其中的秘密,当下便心神大定,

“很划算的交易,给你,”徐帘连思索都沒有,直接便点了点头,而后将手中的那株草抛给了杨血炼,

“哈哈哈哈哈,”杨血炼将这株不起眼的枯草接到手中的时候方还微微一愣,但转瞬间却是仰天大笑了起來,

“徐帘啊徐帘,看你与兰花公子斗智斗勇,算无遗策的破掉了他精心谋划的一切,我只当你何等样的谋略惊人,”

“但不料你竟也是一目光短浅之人……且不说你就算将玄灵草交出來,我会否放掉你们,单单是这雾掩青山大阵,便可以释放出汲取自那御寒草原的地脉之气轻而易举的破去,”

杨血炼的眸子蓦然一冷,然后泛起一丝怜悯的意味,

“真不知该说你可怜还是……”

“是我失策了么,”徐帘喃喃自语一声,“不过你说的倒也不错……这雾掩青山大阵,借助地势变动,构成阵法,若要破阵,需得破掉至少一十三处节点,以及一处阵基,”

“倒真是有些棘手呢……”

杨血炼眼中的怜悯和杀意蓦然一滞,旋即是满目的愕然,

“你怎么知晓破除这雾掩青山之阵,需要毁掉至少一十三处……”话音及此而止,杨血炼顷刻间便反应过來,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我怎么知晓这些的倒是不重要……”徐帘摇了摇头,然后颇感兴趣的看了杨血炼手中的枯草一眼,“我还知道,刚刚我只需要轻轻动手毁掉这玄灵草,它其中汲取的地脉之气散落四方后,便会引起地势变动,这阵法自然也就随之而被破坏,”

“……你真的知道,”杨血炼先前本以为徐帘乃是随意说出了一个数字來套他的话,但沒想到,对方似乎真的什么都一清二楚般,

“地脉之气相斥,虽说对地势的影响极小,但对于阵法來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因而从某种程度上來说,这的确是最简单的破阵方法无疑,”

徐帘倒是沒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題,但神色之间却无疑一副我知道的还有很多的表情,

“你似乎还有其他破阵之法……”杨血炼的神情猛然一滞,旋即却是冷笑起來,“但徐帘,你未免自傲过头了,”

“这阵法纵然有其破绽,但也绝非你短短时间便能破除,既然你自以为然的让这分明是制衡阵法最佳的玄灵草落入我手中,那你破阵而出的几率,也便随之变得更小了些,”

“自傲是你的本性,你也有这样的资本,但太过自傲,往往是毁灭的开端,”杨血炼的言语之间,甚至还带上了一抹惋惜,

自傲,这或许是强者的通病,

无论这强的一面是在于力,亦或者在于智,

“哦,我只是看那玄灵草内的地脉之气都被吸光了,而且玄灵草的生机也被那莫名的冰寒之力破坏殆尽,一株枯草给你就给你,怎么还说的好像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一般,”

徐帘疑惑的抬起眼來,然后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样,

杨血炼一愣,他将目光转向了手中的玄灵草……这一次,他是真的愣住了,

“怎么……可能,”杨血炼兀自难以自信的喃喃自语一番,这玄灵草不同于一般汲取地脉之气的法子,本该隐匿的天衣无缝,

但偏偏沈言巧合之下就一把给拔了出來,否则就算是整个御寒草原的地脉之气干涸,凭欧阳岚的修为,也根本无法感知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在何处,

而且这玄灵草不但能汲取地脉之气,还能镇压地脉,精炼土属灵气,若能与凑齐其他几味灵药,更是能炼制出玄黄丹來,端得是一件天材地宝,

玄灵草内地脉之气倒是其次,但杨血炼之所以呆滞住的缘故是因为此刻玄灵草外表看起來似乎分毫无损,但其内却充斥这一股让人心神颤抖的冰寒之气,

这太难以置信了,

因为就算是以他的手段,也无法破坏玄灵草的根本,除非是用火直接烧个干干净净,

正是如此他才会顺手将这玄灵草放在御寒草原之上汲取上云城附近的地脉之气,好让欧阳岚來來去去好生忙碌一番,

谁料却被沈言阴差阳错的给摘走,若非杨血炼之后再度返回那里施展了一次秘法重现了先前的场景,也根本就不可能知晓这一切到底是何人所为,

此番重得重宝,本以为是自己命中运数,

谁又能料到是这样一个结果,玄灵草生机尽绝,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一株真正的枯草,沒有任何的作用,

我知道了,沈言本來也是一副疑惑的样子,片刻之后却是神色一动,

玄灵草内充斥满冰寒之气,再联系在上云楼之时,玄灵草散发出去的气息引來了欧阳岚,但后者居然不能确定此物是否在他身上,

而原因就归结于断天刀魂的一次颤动,应当就是那一次,这玄灵草便被断天刀魂完完全全给破坏掉了,

“罢了,”

杨血炼只是呆滞了半响,便恢复了心神,旋即直接将玄灵草扔了开去,

他的目光只是平静的注视了徐帘半响,却只能看见后者目光中的淡漠和……鄙夷,

“真不知晓你的自信从何处而來,欧阳岚的一种修者联手虽强于我自在魔门,但陷入这雾掩青山阵法之内,只有落得被各个击破的后果,”

“待得诸事了却,我再來结果了你们的性命,”杨血炼冷冷的抛下这番话來,身形微微荡漾,旋即便消失在沈言等人的眼中,

“徐帘……为什么他会忍着怒气就此离去,按道理來说,不应该是含怒出手想要将我们击杀么,”虽然杨血炼离去,但沈言仍保持着九成的戒备,言语之间也是连头都沒有转过去,

“这并不奇怪,在阵法之内看似辽阔无垠,但其实所有的修者都聚集在这附近,”

“那么杨血炼就必须尽可能的配合自在魔门之人,消灭欧阳岚等一众高端修者……否则拖得时间越久,对他们便越不利,”徐帘却是摇了摇头,而后解释道,

“维持阵法的消耗,以及修者拼斗之间泄露的攻击……还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修者便会渐渐开始汇聚到一起,”

“毕竟这个阵法从一开始就能猜出他限定的范围不会很大,随着时间的推移修者互相接触也是必然的事情,”

“而你虽然坏了他的好事,但他却仍然沒有将我们真正的放在心上,”徐帘言及此处,却是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甚至我沒有料错的话,他的本体应该就在不远处与欧阳岚等人战斗……先前不过是借助阵法的缘故,透散至此的虚影而已,”

“他乃自在魔门的十二长老,又怎么可能在大战的时候,有闲功夫跑來寻找我们的踪迹,所以我们被困于阵法之内的消息,必定是兰花公子以及他手下的人通报给杨血炼的,”

沈言点了点头,兰花公子既然投靠了自在魔门,而且魔门也的确意图直接灭掉徐帘,所以在苏怡失手之后,兰花公子去通报他们陷入阵法内的讯息,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待得半响,却不见徐帘继续说下去,沈言顿然有些焦急起來,

“徐帘,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沒有找出破阵之法啊,时间拖得越久虽然对自在魔门很不利,但说不定欧阳岚等人真的落败,到时候局面可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徐帘轻蔑一笑,然后喃喃出声,

“破掉这雾掩青山之阵,很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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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九三 无障

要破这雾掩青山之阵,很难么?徐帘说完这句话,也不顾沈言一脸见鬼的模样,直接便云淡风轻的负手而立,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徐帘……虽然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好像对这雾掩青山阵法很了解的样子,但如果你有办法破阵的话,倒不如说说这阵法该如何破之,我和叶兄他们,也好配合你!”

沈言倒是没有在这个关口出言讽刺徐帘,虽然后者的确是高傲了那么点,狂妄了那么点,欠揍了那么点……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却也没有空口白言过。

不过沈言这番话却也是有着几分道理的,要破阵,一般无非就是以超出这阵法极限承受力的蛮力破之,要不然就是以阵破阵,在这阵法之内再摆出一个相克的阵来我的美女房客最新章节。

但现在的情形这两种方法显然都是不适用的,敞若断天刀魂还能使用,那么使出一式寒梅问雪,惊仙绝地等锋芒九式之一,纵是招式的笼罩范围会小很多,但也绝对能瞬息以超绝的破坏力毁掉这阵法了。

可凡事没有如果,断天刀魂催动锋芒九式消耗太过巨大,即便是消耗最少的寒梅问雪,沈言都不可能使用出来。

至于以阵破阵,这种方法倒也简单,可在这种情形之下,就算徐帘懂得与这雾掩青山相克的阵法,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布阵,当然更可能的是根本就无法布置成功,毕竟对方可是掌控着阵法走势的。

于是就只剩下第三个办法,也是众所熟知的,破阵基,毁节点。只要将这些关键的阵法构成点破坏掉,那么整个阵法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区区雾掩青山之阵,却是无须让你们动手了。”岂料徐帘轻轻摇了摇头,旋即无可奈何的人叹息一声,便轻轻低下头来喃喃起来。

“青山叠嶂,葱茏郁郁,虚空无物,相由心生。”

“因心想念动,方水秀山明……然青山叠嶂,雾掩人心,不如……万、般、皆、散!!!”

徐帘喃喃自语至最后,已是一字一顿,眸中更是闪烁着一种气定神闲,看破一切的儒雅和淡漠。他的手指之上,也隐隐乍现出一道毫光,而后虚空一点,点在面前的空气中。

于是光明大放……整个天地便好似一方破碎的镜子,直接出现了一道又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真实的似能听到镜子碎裂的声音。

不过少顷,天地间的一切,就如同成了碎片一般,一块块的碎裂,而后分崩离析,凋落的瞬间便化为了虚无。

一指,阵破。

“哎……我的无障之符。”徐帘一脸郁闷的样子,很是可惜的叹息了一声。

不过沈言和叶东来等人倒是没有听见他这句叹息,所有人都被面前的场景给惊呆了。

当一切场景随之碎裂开来后,沈言发现他们再度回到了先前那山峰坍塌后,碎裂开来的无数山岩碎块的包围之中。

当然这一次这些山岩碎块的圈中可不仅仅是他们几人,还有着大片大片的修者,以及欧阳岚等一众上云军都在其中。

而与欧阳岚等人对峙着的,却是自在魔门的一大批修者,其中还有着沈言极为熟悉的一个面孔,十二长老杨血炼。

但此时无数的修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阵法一破,无数原本还迷失在阵法之内的修者,一下子便发现了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

“陈师弟……”以为中年修士看见欧阳岚等人后方的一具尸体,当下便是嚎啕出声。

“阵法被破掉了么?魔门之人支撑不住了!”当然也有心知陷入阵法之内的聪明人,见此情形,便是喜形于色。

他们当然不知晓,自己这方的阵营之中,到底有着怎样一个不符合常理的变~态!

一指破阵,即便是说出来,也根本无人会相信。

于是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而魔门修士也大多开始往一起凝聚,毕竟此刻阵法被破,在这样分散开来妄图各个击破,显然是极不现实的。

“果真如此全女佣兵!”欧阳岚倒是沉得住气,待得众多修者的声音开始变小,方才停止了自己的观察,冷声对着魔门一种长老道。

“这阵法倒是精妙的紧,连本城主手下之人一时半刻都看不出深浅来!不过你魔门支撑这么多修士的攻击,只怕泄露出来的真气,便硬生生的将这阵法撑爆了吧!”

“尔等魔门修士……竟妄图对本城主出手,莫不然是想同整个皇朝作对不可!”也不给面前一众魔门长老回答的机会,欧阳岚直接便是一定大帽子压了过去。

要明白……魔门修士只是修的魔道,也都是人类。他们与妖修不同,既然在大宋皇朝境内,那就还得遵守皇朝的规矩。

皇朝随便发个任务让周围的正道门派来围剿魔门,最后就算围剿成功,自在魔门顶多也是损失惨重罢了。

但要是皇朝真的问罪下来,那就是有几个魔修就得死几个魔修,绝对没有人能逃脱的下场。

魔门修士大抵都是刀口舔血,阴冷深沉之辈。他们遇事,大多是以实力来决定一切,所以口舌功夫,倒是不如欧阳岚这种为官之辈。

但硕大一个魔门,自然也不会没有口舌伶俐之人。

可当杨血炼身后走出一个风度翩翩的身影,以及一个一袭红裙的女子之后,沈言的目光便彻底凝滞在了那里。

“苏怡!兰花公子!”

敞若在先前沈言还有着最后一丝怀疑,认为苏怡对“徐帘”出手是因为愤怒过头的话,那么此刻一切就真的清楚了。

这女人的的确确是被兰花公子收买,亦或者是被威胁了……但无论如何,她投靠魔门,以徐帘性命胁迫自己,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沈言的目光,却是在一瞬间变得平淡下来。

甚至于……连面对苏怡之时,那种生疏感,以及对她那副高傲性子的厌恶之色,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神色之间的转变如此明显,早就注视着他身形许久的苏怡又怎会看不清楚。当下便是娇躯一颤,搭在“徐帘”脖子上的断刃,差一点便脱手而出。

“苏怡……本公子虽然不清楚徐帘到底是如何逃脱一劫的,但你手中的假货,未必便与他没有分毫的关系!”兰花公子只是平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轻声道。

“本公子本以为一切天衣无缝……没想到接连数次被这徐帘破坏了好事。”

“你手中之人……即便只是单纯的被徐帘利用了,但本公子也要让你杀掉他!否则……答应你的一切,就当我没有说过!”

苏怡神色又是一颤,有些心悸的看了满目的魔门修士,与疲惫无比,死伤惨重的正道修士一眼,旋即又咬着牙齿死死盯着面无表情的沈言半响。

“你……出尔反尔!”苏怡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抹微微的颤抖。这样冷冰冰的语气和嗔怒的神色,却是让人忍不住心头遐想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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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九四 徐帘变傻了

苏怡扬起头来,毫无惧色,竟是完全没有任何避开沈言这一掌的打算。

兰花公子面露冷笑……拦?为何要拦。这一掌落下去,无论如何,苏怡与沈言决裂都是一种必然,他更乐意见到这样不死不休的局面。

沈言的神色一变在变,终究是在手掌要触及苏怡额头的瞬间滞住身形,而后空翻落地,倏然退后数步,在数丈外的地方站定。

他终归还是没有在苏怡那凄楚的神色面前保持着无动于衷,这一掌终究是没有落下。

“哦?”兰花公子眼帘抬起,却是忽然看向了面色由愤怒恢复平静,甚至变得有些古怪的沈言,他的眸子里倒是泛起了一丝好奇之色。

沈言能在这种情形之下收手已经足以让他惊讶了,兰花公子也不知晓对方那种愤怒为何会在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倒是我猜错了……没想到你看似充满了无脑的热血,但实则也是心思缜密之人。连这因徐帘而死的无辜修者,也根本没有被你放在心上。”

“这样说来的话,从一开始,这便是在做戏给我看了?”兰花公子自以为是的抬起头来,看着沈言一字一顿的道。

沈言倒是彻底的愣在了原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半响之后方才莞尔的笑出声来。

“你脑子有问题吧?我连你会出现在这里都压根不知道,我做什么戏给你看?更遑论你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一件事!”

兰花公子的眉头微微一皱,从直觉上来说,他并不认为沈言在说谎。

于是他顺着沈言的目光看了过去,他首先看见的苏怡那绯红如火一般的裙角,而后是倒在地上的那一具尸体。

不过当兰花公子看清那人的面庞之时,却是蓦然闪过一丝惊恐之色……旋即转为阴冷。

那倒在地上的“徐帘”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变成了兰花公子的面庞。

尸体脖子上那一条还未干涸的口子,其中的鲜血还在泊泊不断的往外泛着,而兰花公子瞪大了眼,面庞变得越来越苍白。

匪夷所思,让人心中发寒。

苏怡本来还因为沈言突然停手,而用美目怔怔的看着他,不过当他顺着兰花公子的目光扫了一眼之后,绝美的俏脸之上顿然闪过一抹惊惧之色,甚至忍不住的倒退一步,轻轻捂住了樱唇。

而欧阳岚等人此时也是呆了,他们在兰花公子出现的一瞬间,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直到此时看见地上的尸体,都还处于一种没有回过神来的状态之中。

“呵……呵呵……”兰花公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干涩的笑了起来,他狭长的眸子轻轻眯起,给人一种妖异的阴冷感。

无论他怎样的谋略过人,但看见“自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也终究还是有着一份难以言喻的恐惧的。

至少沈言从他略有些紊乱的呼吸和心跳中,明白这兰花公子的心,已经开始乱了。

而此时徐帘却也一步步的走上前来,他的步伐很稳定,每一步之间的距离甚至都一模一样……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发出的轻微声响,却是让兰花公子心头有些颤抖。

“……很奇怪么?”徐帘轻轻一笑。

“那个东西倒是很好玩,不过倒是可惜了这百龙窟修者的一条狗命重生之锦玉(民国)全文阅读!”

什么!沈言神色一滞。

兰花公子与苏怡更是满脸的惊愕,她们虽然不知晓徐帘这番言语前半句到底是在指什么,但后半句却明显告诉了他们倒地之人的身份。

压根就跟徐帘与沈言等人毫无关系,反而是兰花公子先前所在的百龙窟势力之人。

不过以兰花公子这般心性,自是不会如一个寻常人般因为百龙窟之人死了而动容。他只是有些不解的看向徐帘,似是再问为什么。

“噢,你问哪个东西啊……”徐帘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易容之术是小道,不过看来现在所起的效果倒还不错。这人就是百龙窟的一个修者,被我让叶东来封了全身经脉,做了点小小的手脚!”

“先是让他扮作我的模样,让沈言不至于跟个白痴似的被蒙在鼓里!另外就是这修者死去的时候,只要鲜血流逝,他面上的妆容就会因为血液流逝而转变成你的模样……”

徐帘言及此处,却是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现在看来,你被我这小把戏倒是吓出了一声冷汗!”

“胡言乱语!”兰花公子目光一闪,倒是恢复了先前的从容。虽然旁人压根看不出他方才,的的确确是有着一丝慌乱的。

可此时徐帘三言两语将一切解释清楚之后,所有的疑点豁然开朗,兰花公子顿然没有了刚刚那种不解和疑惑,自然惊惧也便少了几分。

“不过本公子倒是奇怪另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应当是诈死?”

徐帘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沈言心头暗自一动,他知晓这厮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心里边八成又在打什么主意。

“想知道啊?”徐帘问的很真挚。

于是兰花公子一愣,旋即便跟个傻~逼似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徐帘。

“爹不告诉你!”徐帘这厮贱贱的耸了耸肩。

苏怡和沈言同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而后忍不住的对视一眼,旋即后者便冷冷的转过了目光去,先前的笑容也瞬息收敛,于是女子眸中的期待再度化为了失落。

“……你耍我!”兰花公子神色一冷,总算是反映了过来。

“爹就耍你,你爷爷也在耍你!”徐帘撇撇嘴,根本没有将他那森然冷意的目光放在心底。

“你这又是爹又是爷爷,你是拐着弯骂自己没爹没娘自生自养吧?”杨血炼不知何时,悄悄站到了兰花公子的身侧,出言反讥了一声。

“咦?孙子也来凑热闹了?”徐帘诧异的看了一眼杨血炼,后者的目光蓦然变得杀意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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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九五 移形换影

杨血炼所言,虽然听起来似是真的打算议和。

但只要不是白痴,都明白此刻的情形虽然阵法被破,但占尽优势的仍然是自在魔门邪尊懒凰。

在这样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若杨血炼这种老谋深算的家伙打算议和,才是最令人吃惊的一件事情,也是一件令人不得不防备的事情。

所有人能能想明白的事情,偏偏到了徐帘这个算无遗策的家伙这里,似乎被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杨血炼是在说真话一般。

但杨血炼先前说的,有可能是真话么?所以沈言心底才会暗骂这厮傻~逼了。

不过无论如何,徐帘既然已经迈出了步伐,他总不可能跳出去阻拦。

此刻的局势比较稳定,说不得还有逆转的机会……敞若他跳出去阻拦徐帘,一旦局势混乱不能掌握的话,才叫做得不偿失。

沈言认为只要时刻注意着杨血炼是否偷袭,就算对方是老牌周天境,但以他的实力,也是无惧其半分的。

见得徐帘突然迈步向前,欧阳岚也是心头一紧。

先前徐帘告诉他的计划之中,似乎并没有应对此刻情况的方法……不过既然前者这样做,自然便是有其道理。

欧阳岚虽然和徐帘只有数次短短的接触,但对于对方的谋略,却是惊为天人的。

尤其是当对方背后的背景还那样朦胧不清的时候,他更是有着强烈无比的信心。至于沈言时不时对徐帘的怀疑,却是可以理解为关心则乱。

言及此处,其实很多事情便已然清楚了。

徐帘从一开始知晓兰花公子是诈死之后,便联系了欧阳岚以及一些门派的长老,将此事大概细说了一下。

他也猜测到了自在魔门必然在此布阵,但却告诉欧阳岚等人自己有法子破阵。

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一出,那些应和他言语针对兰花公子的话,也是徐帘特意嘱咐过的。

正因如此,欧阳岚的信心才会如此强烈。

徐帘从头至尾,没有算错任何一件事。甚至连兰花公子怎样应对,以及最后杨血炼替他出声解围,都没有分毫的误差。

因而才能让诸多修者顺利的接着话茬将兰花公子狠狠的骂了一顿,虽然欧阳岚并不理解徐帘此举到底是为何。

毕竟骂兰花公子一顿看起来很爽,但实则对于局势似乎毫无帮助。

可偏偏所有的事情都在徐帘的预料之中,没有半分偏差……这样的情形,又让欧阳岚的信心无比的强大。

于是他思筹片刻,也是暗自将目光落在了杨血炼的身上,注意着对方是否会暴起商人。

徐帘或许有着底牌……但若是杨血炼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那么底牌再强也都是无用的。

保不准对方死在这里,背后的势力还会将他上云城给牵连进去,所以欧阳岚虽然觉得徐帘不会无端端的做出这种事情,但也是有些提心吊胆。

兰花公子本来因为众多修者的辱骂心中有些紊乱,但他毕竟还是在徐帘与杨血炼言语之间就定下了心神。

当他目光微微转动了一下之后,发觉场中绝大多数人,包括身边的苏怡都将注意力放在徐帘身上之时,眸子里却是闪过一丝精芒,旋即缓缓的挪动了一下步伐。

这个动作,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或者徐帘注意到了,但他根本无意理会欠债还情吧最新章节。

因为当徐帘踏出第十一步的时候,杨血炼的双眼之中诡异的掠过一丝血芒,旋即整个人的面孔轰然变得杀意凛然。

“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徐帘啊徐帘……我现在真的不知晓你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真的自信狂妄到了这种地步!”

“不过到了此刻,你的自信与狂妄,一切都将毁灭!”

徐帘神色蓦然一滞,旋即猛然将手伸入怀中,好似要取出什么东西一般。

但倏然之间,他的身体仿佛被凝滞住了一般……而所有人也发觉杨血炼以及他身边的魔门长老身上,正散发着淡淡的黑色魔气。

“逆血魔功之移形换影!”

徐帘凝滞的身形周围顿然泛起一阵水波般的荡漾,沈言一瞬间便朝着这个方向冲了过去。

他从那淡淡的波纹之上感受到了极其恐怖的力量,那是一种令他都难以抗拒的力量。

但似乎……并不是很危险?没有危险感!开什么玩笑,如此庞大的力量,居然没有散发出丝毫的危险感。

沈言虽然并不知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这并不代表他要呆在原地想清楚这一切,此时最重要的还是先保护住徐帘。

他虽然料到绝对有诈,但却没有想到这杨血炼出手的速度和时机居然这么快……而且他和周围的魔门长老沟通也是在悄悄的进行,以至于直到徐帘身周泛起那波纹之时,沈言方才反映了过来。

而徐帘将手伸入怀中的动作,也明显的告诉了所有人,他有着底牌,所以才会如此自信。

但杨血炼似乎猜测到了这一点,因此竟是和诸多魔门强者联手直接暂时性的凝滞住徐帘的动作,以至于后者的底牌,似乎就要烂在怀中。

两丈,只需要一瞬,沈言的身形便扑到了徐帘近前。

但为时已晚,徐帘的身影在他周围的波纹微微荡漾了片刻之后,倏然消失……不,不是消失,而是倏然出现在了杨血炼的身侧。

而这一刻他自然也能有所动作了,徐帘那一直云淡风轻的面上也出现了一抹骇然,旋即急急忙忙的想要将手从怀中拿出来。

但下一秒,徐帘的眼角微微一颤,而后识相的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因为杨血炼的手,已经轻轻搭在了他的后脑之上。如此之近的距离之下,任由通天底牌,似乎也根本没有使用出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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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九六 五阶段

“这样说来的话,你是准备杀掉我了……”徐帘忽然诡异的一笑,杨血炼的神色蓦然一变。

森然魔气倏忽之间便窜入了徐帘的身体之内,他整个人的面庞也在一瞬间泛起骇人的青黑之色,让人不寒而栗。

“哼!”见沈言因为杨血炼那边的动静而转过了头去,兰花公子自觉无趣的冷哼一声,旋即一甩手将苏怡推到了一旁。

苏怡浑身一颤,脚下蹒跚一下,竟是直接跌倒在地上,但却根本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徐帘..”沈言一声惊呼,但转瞬之间,却蓦然呆滞在原地。

杨血炼的神色也在这一瞬间变得难看之极,因为当他的手掌印上徐帘身体的那一刻,后者周身便倏然升腾起一阵雾气。

当雾气消散开之后,徐帘已消失不见,却有着一段寸长的木雕从空中掉落在地。

……

“我的替身符偶……”徐帘倏然出现在叶东来身侧,然后无奈何的叹息了一声。

杨血炼整个人的面庞已经彻底扭曲了起来,他的目光也随之变得愤怒之极。

徐帘这一番举动可谓是彻彻底底的将他戏耍了一番,而他们一众长老联手都没有拿下对方,简直是丢脸到了极点。

不过杨血炼转瞬之间却是心头一动,他知道此刻徐帘离他距离如此之远,也绝不可能再有先前那么绝好的机会。

因此竟是直接暴起向沈言袭去。

“贼人焉敢!”欧阳岚纵身跃起,手中托着丈许长的毫光,一声怒喝后,在半空中与杨血炼硬生生的对撞了一拳。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两人齐齐在半空中翻滚了数圈,方才站定。

欧阳岚不得不出手,徐帘的身份以及谋略都是他不能忽视的东西。更遑论沈言身后,也站着一个万剑宗的大长老。

虽然杨血炼先前与他商议之时,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只是为了要灭掉这众多前来围剿的门派修者,绝不会有胆与上云城为敌。

但欧阳岚也不是白痴,杨血炼虽然言语之间信誓旦旦,但若是最后关头反手,那说不得他今天都讨不了好。

魔门修士心狠手辣,尤其杨血炼这种老谋深算的魔门巨擎,每一个字都需要斟酌仔细。

但见到杨血炼对沈言出手,欧阳岚却也没有来得及思考,直接便将其拦下。

事到如今,他与沈言之间的恩怨倒是暂且可以放一放。魔门此番明显是预谋良久,此刻欧阳岚却也是有些后悔了起来。

徐帘最先给他过两个选择。

一个就是直接将晋升领地级宗门的名额给其中某个宗门,此次剿灭魔门之事就此作罢。

另一个则是带着经历过激烈战斗的各大门派修者再度进攻自在魔门,如果一旦能成,那么剿灭魔门这个功劳绝对能有着一大部分算在他的头上。

因此欧阳岚想都没有想便选择的第二条路,所以才有了之后徐帘引诱沈言前来此地看戏的事情。

“欧阳岚!既然你自己不愿置身事外,倒也怨不得我自在魔门了..”杨血炼的实力其实和欧阳岚差距不大,在御寒草原之时,只是后者占据了地利的缘故,此刻是自在魔门的主场,因此他根本不必忌惮对方。

至于得罪了欧阳岚有什么后果?这个问题杨血炼直接就将其抛诸脑后了。

既然打算要动手,那么他就没有打着放掉欧阳岚的主意。

得罪皇朝,那是在欧阳岚这个上云城城主还在的情形之下才作数。

如果欧阳岚死掉了?除非他背后有着自己的背景,否则断然不会有哪个皇朝的势力闲着没事干来调查此事。

就算知晓是自在魔门做的,只怕也没有那个闲心来剿灭他们。

至于其他的门派,被灭了也是自己活该。皇朝倒巴不得每个郡地的宗门势力变得孱弱一下,只是从明面上,不能公然表现出来罢了。

因此杨血炼此刻,也直接了却了和欧阳岚商谈的心思。只要将后者给灭了,那么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魔门孽障,人人得而诛之!”欧阳岚大义凛然的道,却是毫无惧色。

其实杨血炼就算刚刚蹦跶到沈言身边,也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就算单单论修为后者也差不了他多少,如果真的拼下去,还说不准到底谁胜谁负呢。

但既然欧阳岚替他挡下了杨血炼的袭击,沈言自是迅速后退数丈。在两人言语之间,也便再度和徐帘他们汇聚在了一起。

“徐帘……”沈言站在徐帘身侧,嘴唇微微动了动。他发觉四周的正道修士以及魔门修士都开始变得肃然起来,战斗一触即发。

“你是要问我怎样脱身的么?其实很简单……”似乎沈言一开口,徐帘便知晓他要问什么一般。不过还不待后者将话说完,便看见沈言摇了摇头。

“不!我发现,先前你让青萝和楚青衫他们一同返回万剑宗这个决定,简直是太对了!”沈言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你自己看看现在的局面……”沈言之所以如此无可奈何,不单单是因为自在魔门一种修者,而是因为,从远处的山脉林地之内,密密麻麻的涌出了一群群的魔门修士。

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换成白痴都能明白,这些魔门之人,绝不可能是来帮欧阳岚以及众多正道门派的。

果不其然,再见到这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魔门修者之后,杨血炼的面上掠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味。

“任你千算万算!即便破了这雾掩青山之阵又能如何?此时我魔门修士人数乃是尔等两倍有余,我倒要看看你徐帘,还有何等本事翻盘!”

一倍有余?看起来只是一个简单的数据,但换算过来就足以让人惊惧了。

那就是三千打一万,一万打三万,三万打十万!这个基数越大,差距也便越大!因而此时的局势,完完全全就是欧阳岚以及沈言等人,彻底被众多魔门修者围堵了起来。

“……哎,无障之符,替身符偶……可惜了。”徐帘压根就没有听到杨血炼再说什么一般,只是无奈的不断摇着头,一副惋惜之极的模样。

“徐帘!任你再怎么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也根本不会对局势产生任何的影响……认命吧!”杨血炼有种被人无视的感觉,顿时勃然大怒。

“你叫唤个屁啊!”徐帘蓦地抬起头来,眸中一片冰寒。

“沈言……揍他!”

揍……揍他?沈言的嘴唇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看了看杨血炼身周的一种魔门长老,识趣的直接无视了徐帘的言语。

“哈哈哈哈……徐帘你是癫了还是傻了?”杨血炼哈哈大笑了起来,虽然屡次被徐帘逃脱让他知晓对方绝对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对手,可在现在这种局势下,无论他心性再如何谨慎,也不相信后者有本事逃过这一劫。

“沈言……你有几成把握杀掉杨血炼!”

沈言耳中陡然响起一个声音,他不由得微微一愣,却是发觉身旁的徐帘嘴唇微微动了动。

“如果要保持自己轻伤状态之下的话,将他击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可惜那些属性精灵都已经被用掉了,否则将锋芒九式的攻击凝为一点的话,我倒是可以直接灭杀掉杨血炼。”沈言考虑了一下,如此回答道。

“如果我没有听错,你不能击杀他,只是限定在轻伤状态以内?”徐帘诡异的一笑,“那么若是让你灭杀掉他,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沈言倒吸了一口冷气。

“重伤昏迷!若三招以内灭杀掉他,我只会全身脱力。五招之内,经脉开始破碎。十招之内,经脉断裂,周身筋骨必然要裂开……”

徐帘点了点头。

“以三招为限,若能灭掉那杨血炼自是最好!按我所料,他们的后手应当有一招需要二十四人催动的阵法……”

“杨血炼只怕是其中的阵眼之一,只要将他灭掉,那么之后的这场战斗,也便不会有丝毫变数了!”徐帘的神色,一如既往般自信。

“徐帘……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让欧阳岚他们反败为胜?”沈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徐帘的话在任何人看来似乎都有些极不现实,可沈言却毫无理由的选择了相信。

没有任何原因,只因为徐帘值得令人信任。

“杨血炼不死!我只有六成把握!”徐帘点头,“杨血炼死!不排除其他变数的情形之下,这个几率仍可以达到九成!”

“九成几率么?”沈言心中一颤,“好的,我知道了。”

(如果真的有九成几率的话……那么即便重伤,似乎也无妨了。)

沈言心中暗自吸了一口气,筹思了起来。

徐帘的性子虽然有些让人无法揣测,似乎有时间做出的选择危险的过分。可沈言知晓,一但从他的嘴中吐出了类似于几率的问题,那么他说是几成,便绝对是几成。

在这一点之上,徐帘倒是从未说过假话。

杨血炼自是看见徐帘与沈言在窃窃私语,但他却也没有听清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徐帘……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应对这足足超出欧阳岚这一方两倍的魔门修士!”沈言虽已经打定主意要尽可能的灭掉杨血炼,但还是忍不住的轻声询问了一句。

他此时也不怕任何人敢将灵识探出来听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因为有谁敢那么做,绝对会被察觉到灵识波动的众人一起涌上去将其的灵识彻底轰碎。

除非能达到更高层次的小登天识,亦或者六根识的地步,才能无视掉低层次修者的精神力量攻击。

不过若真有那种层次的人物,现在这样僵持不下的局势也便不会出现了。

“呵……”徐帘只是轻声笑了笑。

“他们能布阵,我便不能么?莫要忘了……刚刚我可是到那杨血炼以及众多魔门长老的身边走了一遭的!”

徐帘话音落罢,沈言的眸子蓦然凝滞。

怪不得徐帘这厮连想都没想直接就迈开步伐走了过去,原来从一开始都打着布阵的主意。

不过沈言却也没有想到徐帘的动作居然会如此之快,连他都不知晓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悄悄的布下了阵法。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让沈言轻而易举的看了出来,那杨血炼自然不会不知晓。

“我没有疑问了,那么……什么时候动手?”沈言的眸子死死落在了杨血炼的身上,后者也颇为玩味的看着他。

虽然沈言的神情看起来似是要暴起伤人的样子,但杨血炼却仍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人在绝境之下,露出这样的神色也是极其正常的。

“现在!”徐帘话音落罢,整个人的步伐倏然踏前一步,手中指印翻飞。

杨血炼神色一滞,他倏然间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那不是针对于他的危险,而是好像有什么东西超出了他的预料和掌控一般。

兰花公子本来还一副郁郁之色,但此刻也是焦急的喊出声来。

“诸位长老..速速阻止徐帘!他的手法……是在,催动八门生杀阵!”

果然。沈言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一副毫不意外的神色。这些谋略惊人的家伙,每一个都跟徐帘一样,似乎对什么东西都了解一般。

至少他就没从徐帘的指法之上,看出任何端倪来。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他所需要做的便是三招之内..轰杀杨血炼!

“血影滔天!”杨血炼不愧是自在魔门中手握大权的长老之一,在兰花公子话音落罢后,他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整个人便轰然化为了一团血雾,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托起长长的一道血影,朝徐帘掠去。

“杨血炼..你的对手,是我!”沈言一声怒喝,身躯之内九转雷霆诀急速运转开来,几乎发出雷鸣电掣般的声响。

欧阳岚似乎是看见了沈言的动作,思虑了片刻,觉得后者就算不是杨血炼的对手,但短时间内也绝不会出事,因此当下便以真气将声音扩散到了四方。

“诸位!!!你们可听见那魔门贼人的言语了?徐先生正催动八门生杀阵法,只要阵成,魔门修者一个都逃不脱!”

“我们所要做的,便是将这些自在魔门的援兵阻拦在外!直到阵成,灭掉了自在魔门……那危局自解!”

“欧阳城主所言非虚!诸位……战吧!”诸多修者同时出声应和,能在雾掩青山阵法坚持如此之久的修者,自然都是各门各派的佼佼者,虽然人数上劣势尽显,但却也爆发出了一番让人侧目的气势来。

随着人潮涌动,无数的剑光刀影开始窜动,色泽各异的真气灿然爆发,同魔门修者那灰黑,血红等负面颜色的真气不断撞击着,消耗着……

天空被这近乎数万修者的真气都映衬的成为了无数种颜色,美轮美奂的景象之下,却是隐藏这无尽的杀机。

在这样的混乱战局之下,不断的传来惊呼声和哀嚎声,受伤的人数不断的增多,血溅当场的修者数目也不少。

如此大的基数之下,短短的片刻之间,却已然是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可半空中飞窜的灵器,却是没有半分减少的势头。真气迸发的程度也越来越猛,整个战场,已经彻彻底底的燃烧沸腾了起来。

“啊!师弟..该死的魔门孽障,还我师弟命来!”事实证明,在这种战斗之中,高喊出声似乎是极其不明智的,而这喊出声来的修者,也在一瞬之间被至少数十名魔门修者的魔气轰中,转瞬间就化为了一地森然的白骨。

魔门修者一个比个冷血,一个比一个歹毒。虽然正道修者也经常耍些手段,但要比起心狠手辣,绝对比不得魔门修士。

因而场地之中正道修者的死相,都是极其的凄惨。身躯腐烂,甚至完全化为白骨,此番骇人之景,笔墨不能以尽述。

沈言虽然心中激荡,但却并没有因为战场之中不时传来的吼声而影响到自己……他在用出须臾青天步迎向杨血炼的时候,就已经直接爆发出了自己目前所能达到的最强战力!

“爆体一阶段!”体内筋骨争鸣,沈言的身躯好似倏然膨胀了一圈,他的身后同样如那杨血炼一般,拖出了一片长长的虚影。

不过一方为暗红的血色,一方却是澈然的蓝白之色。

“爆体二阶段!”轰!沈言足下生风,身周轰然一声空鸣,面上的神色已经变得有些难受起来,但他身躯一颤,一声怒吼出口。

“爆体三阶段!”滋啦~爆体,便是以体内的雷霆之力激荡肉身,先是皮肤,而后是皮肉之膜,再是血肉……第三阶段的力量,直接让沈言上半身的衣衫变得焦黑起来。

而他整个人的嘴角,也是已经逸散出了丝丝血迹。沈言脚下的步伐不停,与代表杨血炼的那一团血影,眼看便要直接对撞!

“爆体..四阶段!”沈言原本的打算是以三阶段的力量,尽可能的在十招之内拿下杨血炼。但此刻诸方势力已和魔门开始了混战,他怕时间拖得越久对徐帘造成的阻力便越大,因此竟是不顾一切的让雷电直接渗入了筋骨之内!

噼里啪啦..沈言整个人仿佛形成了一团蓝色的电光一般,噼里啪啦的不断往外窜动出道道雷霆,他的眼神,都已经随之苍白到了极限。

“爆体..噗..五、阶、段!”

沈言话音未落,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却直接被周身萦绕的雷霆震散。

但他终究还是怒喝着,一字一顿的催动出第五阶段的爆体诀!

“好胀..”沈言呢喃一声,他的意识都已经有些模糊了起来。五阶段的爆体之力,根本便不是他能掌握住的力量。

但为了让徐帘计划实施的更为顺利,他不顾一切的将灭杀杨血炼的时间缩减到了最短!

“只此一招,给我死来!”沈言的双目之中仿佛都窜动起雷霆,已经根本看不到丝毫的眼白。

他扬起手来,一拳砸出。没有看杨血炼是否已至身前,没有管自己这一拳会不会打偏。甚至连分出一丝力量,催动一式最简单的拳法雷爆都没有!

在爆体五阶段的力量之下,沈言此时的半只荒兽云纹虎之力,已经被增幅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

他感觉自己的身躯都开始因为这股力量开始溃散……可以想象,若是换做常人,只需要一瞬,便会被这股力量给彻底将身体震散开来。

“周天之境真正的力量……绝非你所能想象的!那是阴阳圆满,造化无穷的奥妙!”杨血炼的早早便发觉了沈言整个人的气息变化,他却是不退反进,整个人的身形在话音落罢之后,竟是直接变得苍老干枯了不少。

“血魔解体!”杨血炼的声音有些嘶哑,也有些颤抖。

随着话音落罢,他整个人的力量,在一瞬间竟是上升到了..周天大圆满之境!

杨血炼用出这一招也是他对自己足够狠辣的原因,因为不断损耗精血,而且还要折寿!但面对沈言那铺天盖地的雷霆之威,他不得不谨慎到直接被逼出保命的手段来。

“百只荒兽云纹虎的力量凝为一体所能爆发出的威能,你能想象得到么!”沈言的右拳和杨血炼手中的血色魔气直接撞在了一起,他的神色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明无比,而后一声冷笑,狂妄的怒吼了起来。

不错!是真正的嘶吼……杨血炼根本便没有听到沈言在说些什么,他只听到了自己的耳边,仿佛传来一声震慑天地的虎吼,而后他的面色便随之变得惊惧!

(这是……什么样力量!我竟然……没有分毫的抵抗之力!)

杨血炼手中的血色魔气团被沈言萦绕着无数雷霆的一拳直接震碎,而后这个魔门的十二长老便感觉到了一股从脊髓末端升腾起来的冷意。

那是死亡的气息……

沈言这一拳,是何等的摧枯拉朽。杨血炼即便一瞬间爆发出了周天大圆满的力量,但仍是被这一拳直接破开了所有外在的魔气防御,而触碰到了身体。

杨血炼胸口开始粉碎,一瞬间便出现了一个连他的脏腑都能清晰看见的窟窿。

“血魔遁法!”千钧一发之际,杨血炼的左手和左腿直接炸裂开来,而后他的身躯便倏然间化为了一团鲜血,顷刻之间便已不知窜到了何处。

那速度,即便是沈言全力催动须臾青天步,也根本是绝无可能追上的。

“既然说了一招……那便只有一招!爆体五阶段的力量,绝不是任何周天晶障境之下的修者,所能抵抗的啊..”

沈言全身的雷霆光芒尽皆退散开来,他一边喃喃自语着,七窍之中也一边渗出了大片大片的鲜血来。

“可惜了……还是让杨血炼这贼厮给逃了……”

说完这句话,沈言整个人……也直接朝着地面摔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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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九七 小隐于野

“噗”离沈言等人所在的战局数十里之外.一团血雾倏然凝形.却是化为了杨血炼的模样.杨血炼刚刚彻底凝出身形.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來.吓得他直接用仅剩的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因为他此刻胸口直接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窟窿.杨血炼倒是害怕自己吐血之时.直接将肺腑给震了出來.那才叫做欲哭无泪.

(那沈言先前所展现出來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晶障境的巅峰……)杨血炼心中兀自充满了震惊.若是先前他的反应慢上半拍.那就是个必死无疑的结局.

(幸亏我修炼的乃是血魔一道.莫不然身受这般重伤.若沒有天级丹药续命.只怕也不可能有存活的机会了.)

杨血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那个窟窿.当下便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伤势若要恢复.只怕还得耗费我数十年的苦修……这一次.可真的是亏到家了.)

之所以如此严重.是因为杨血炼不单单是胸前被沈言轰出了一个大窟窿.而且左手和左腿.也被他催动血魔遁法之时给直接燃烧掉了.这番损耗实在是有些太大了点.

与此同时.在战场之外的一处山峰脚下.一个身影忽然露出了一丝妩媚之极的笑意.

“现在看來……是在西南方向么……”轻声喃喃自语罢.那身影将手中的一面镜子蓦然收起.旋即一纵身形.便朝着西南方向掠去.

杨血炼瘫软在地许久.方才依靠血魔一道功法的特殊止住了自己翻涌而出的鲜血.

不过他胸口的那一个窟窿以及断掉的手脚.却不是简简单单便能复原的.而且此时的杨血炼.因为损耗太大的缘故.整个人看起來.都变得萎靡到了极点.

(幸亏我自在魔门山门所在之处比较偏远.否则这血魔遁法还不知要一头撞进那个宗门的地界之内.)

杨血炼挣扎了一下.但体内的虚弱感却告诉他在短时间内自己的身体根本难以有任何动作.于是他略微看了看四周.旋即倒也松了一口气.

略微平复了一下气息.杨血炼缓缓闭上眸子.运转起自己的功法.将真气一点点的扩散到四肢百骸中去修复伤势.

就在他眸子将闭未闭之时.却突然间滞住.苍白萎靡的面庞之上.也是忍不住的泛起了一丝惊讶和……恐惧.

“你是……”

“徐帘所料当真分毫不错.却不知……你那血魔遁法.还能用几次.”來人的美眸中泛起一丝魅惑之极的浅笑.然后轻声道.

杨血炼神色一变再变.但他面前的女子却并沒有给他任何的机会.

“真火符.炼.”

一声轻吟出口.女子玉手赫然抛出一张符纸.在半空中便开始燃烧了起來.

而当杨血炼听清楚对方言语“领域”,全文_字手打之时.整个人变化不断的神色.已是蓦然转为了晦暗.

“我愿臣服徐帘.视他为主.可否……”杨血炼蓦然咬了咬牙.但话音还未落罢.整个人便发出了一声凛然的惨叫.但他面前的女子神色间.却连一丝涟漪都沒有泛起.

“啊”真火符.乃是先天之火.而杨血炼此时又是强弩之末.他所修炼的血魔之道也正好被这真火符克制的死死的.于是他的惨嚎声还在回荡着的时候.整个人便已经在汹汹的火焰之中化为了一滩灰烬.

“徐帘此人.太过恐怖了些.”那女子站在原地微微停顿了片刻.看着面前的一滩灰烬.忍不住的心有余悸的喃喃自语道.

“幸好与他是友非敌.莫不然有着这样一个智谋堪称鬼神莫测的家伙作为对手.简直是一件令人绝望的事情.”

“按照他的吩咐……这杨血炼死了之后.自在魔门布阵之人便凑不齐了.如此一來他手中的八门生杀阵就可以逆转战局……”

“算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按徐帘说的.回那万剑宗联系大长老准备替沈言疗伤之事吧.”

女子念及此处.整个人却是化为了一道清影.而后往万剑宗的方向而去.

“虽然徐帘言辞烁烁.但万剑宗的大长老会否真的在这个时候赶回去.只怕还是未可知的.”

……

“八门生杀.起.”徐帘凝神喝出声來.旋即所有修者眼中的世界顿然一变.

阵法借天之势.自然有着幻化环境的效果.此时的战场.却不如先前那雾掩青山这种幻杀阵來的美轮美奂.青山葱茏.

而是一片风急雨骤.电闪雷鸣.

八门生杀.七门死.一门生.端得是彻彻底底的杀阵.大杀之阵.

“蝶依.你带上苏怡.咱们走.”徐帘是布阵之人.他眸中的世界自然有所不同.此时看见各方修者皆是乱了起來.当下便斩钉截铁道.

先前沈言从半空中跌落的时候.却是已经被叶东來接住.

“徐帘……不杀那兰花公子.”叶东來却是目光一凝.旋即落在了虽然略有惊慌.但还算镇定的兰花公子身上.

兰花公子先前规划的一切.便能让人对他的谋略初见端倪.此后诈死.挑拨苏怡与沈言的关系.更是令人心惊.

虽然此次徐帘谋略之上更甚于他.但留着这样一个人物始终是一种祸害.

叶东來却是打着不如乘着他短暂迷失在八门生杀阵法之内的时候.联合寒碑颂以雷霆之势将其灭杀.这样一來才是大快人心.

“杀他.若有把握.我自然便会让你抹掉此人.”徐帘的眸中泛过一丝冷光.“但若我所料不错.这兰花公子手中必有底牌.杀他也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这八门生杀之阵……”徐帘言及此处.却是微微一顿.“无须多言.时间上根本來不及.沈言此时的伤势过重.我们速速返回万剑宗方是上上之策.”

徐帘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叶东來自然不会再去反对.

蝶依却是在徐帘话音落罢后便已朝着苏怡而去.在到后者身边的时候.直接一掌将其打晕.而后直接将她抱了起來.便迅速回到了众人身边.

八门生杀阵的效果.简直比那雾掩青山不知要强了多少倍.不单单涵括了自在魔门的长老.连前來支援的那些魔门修士.也尽皆被笼罩在了其中.

所有人面上都是一副惊恐和手足无措的模样.毕竟这八门生杀之阵带给他们的震撼.委实有些太大了点.

而徐帘在看见蝶依将苏怡带回來之后.当下便领着众人朝阵外走去.

不过短短片刻.徐帘等人便从八门生杀阵的笼罩范围中走了出來.而此时他的面色也变得有些凝重.在四处打量了片刻之后.竟是让众人贴着一处山壁站好.

“小隐于野.”见叶东來等人贴着山壁站好.徐帘的手指轻轻一颤.却是直接抖出一道符纸.

见叶东來一脸疑惑的样子.徐帘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做出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言语.

虽然心中仍有些不解.但叶东來还是托着已经沒有了任何知觉的沈言.贴着山壁而站.沒有发出半分声响.

约有片刻之后.身后突然传來了阵阵轰鸣声.似是许多人同时奔跑的声音.

叶东來忍不住的侧头看了一眼.见徐帘并沒有阻止他的样子.于是也便凝神观察起后方的情形來.

这一看.却是直接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欧阳岚领着近百上云军.身后黑压压的跟着一群魔门修士.兰花公子满面的晦暗之色.和一众魔门长老一同.朝着那碎裂的山峰之外浩浩荡荡的杀去.

“追.短短片刻功夫.这徐帘便有通天之能.也绝对跑不远.此人若是不除.势必是大患也.”

兰花公子一边随着众多魔门长老追赶着前方的欧阳岚等人.一边森然的冷喝道.

“徐帘之谋.若真有心对付自在魔门……绝对会让我们损失惨重.是以今日.哪怕放掉了其他门派的修士.也要将其斩于剑下.”

其实兰花公子这番话还是将自己抬高了一些.自家人知自家事.

他明白如果徐帘真的有备而來对付自在魔门的话.损失惨重是绝对的……搞不好整个自在魔门都会被彻底抹去.

叶东來看见这一幕却是愕然的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不是他怕.而是这种情形之下……被发现了分明是连丝毫存活的可能性都沒有.而不是能不能同对方有一战之力.

这浩浩荡荡的一大片魔门修者.不说其他.在兰花公子反应过來的情形之下.只需要让这些人集中同一个点.将体内的真气毫无保留的宣泄出去……

管你是不是周天境.面对魔门那么多周天境修士的攻击.也只有死路一条.

也不知过了多久.轰隆隆的脚步声方才渐渐消散开來.大片大片扬起的烟尘.也终究是散去.叶东來此时.方才伸出手.颤抖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不单单是他.蝶依与寒碑颂两人.也同样是如此的一副表情.先前那恐怖的场景.的的确确有些让人心惊胆颤.

刚刚无数魔门修者同他们擦肩而过之时.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考验.那是真正的同死亡擦肩而过.只要不小心被发现.那就只有一个死字.

且不说众人神色如何侥幸和古怪.徐帘仍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淡然模样.

“……乘那兰花公子尚为反应过來的时候.我们尽快离开.”

“他反应过來……也是需要时间的吧.”叶东來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被徐帘的这番话弄得一滞.然后喃喃道.

“谋略的高低.也无非是这个反应的时间而已.若换做一个真正的智者.刚刚必然会选择搜索方圆数百丈内的一切.而非是追出这里.”

徐帘解释道.

“但以兰花公子的智慧.反应过來这一切的时间.也并不需要多久.”

“也幸亏他愤怒之极.否则只要细心一点.绝对会察觉到不对.我这小隐隐于野的旁门符篆之术.却也是瞒他不过了.”

“至于先前说沒有时间杀掉他的缘故.是因为那八门生杀之阵……压根就是掩人耳目的虚阵.你们真以为我是神仙不成.那么短的时间内.便能布下这样的大杀阵.”

徐帘言及此处.却是苦笑一声.

叶东來与寒碑颂、蝶依互相对视一眼.三人皆是满面骇然.再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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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九八 木州令至

“修为尽废,焉敢独身上金銮。

万剑宗山门之外,那一片无垠的的雪地之上,一个身影蓦然浮现,由虚幻变得真实。

来者一袭玄青色锦袍,其上银线金描出锦绣山河图。他浑身上下所散发的气息,除了浩瀚,便只有无尽的尊崇。

“……赵家之人,莫不是做了这些年的帝位,变得怯懦胆小了不成?”

他的目光缓缓收回,却是发出了一丝莫名的嘲讽,其间还夹杂着一丝冷笑。

“三剑破甲五十万?一招荡平清虚殿?北剑仙名头虽大了些,但这样的说法,未免也太过可笑了点。”

玄青色衣衫的男子那轻蔑的笑容更甚,倒不是他认为北剑仙弱小,而是因为这番话无论说与谁听,只怕都不会有人选择相信。

不是北剑仙实力太低,而是不符合实际。

北剑仙上帝都的时候是什么状况?修为尽废,经脉断绝,浑身精血耗尽啊!

这换做寻常修者,粘上一条只怕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北剑仙居然还能跑帝都去?还能拿着一柄剑威胁皇室?

开什么玩笑。玄青色锦袍的男子自是不会相信这种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际上,几率都只会为零的事情发生。

一剑破甲十六万八!还不是一般的普通人,是懂得皇室战阵的皇朝禁卫与赤甲军!

所有人排起来站在那儿让你杀,只怕也要杀的你气喘吁吁。毕竟战阵可是足以将无数修者的力量,凝聚起来的东西。

面对五十万帝都最强悍的武力,虽然玄青色锦袍男子身为上境强者,但他很理智的知晓一件事……自己过去也得跪。

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在五十万禁卫的包围之中,不要说是出剑……那种滔天的势,就能压得你寸步难行。

“清虚印被北剑仙夺走了?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言及此处,玄青色锦袍男子却是面色一凝。

“皇室有老天尊,星辰尊者,推演星辰变动,监察大宋疆土。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显然那群老谋深算的家伙,应该是在盘算着什么。”

“但以皇室之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去盘算?而且还是在万剑宗之内?莫非……”玄青色锦袍男子的眉头,此时已经是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料来于训天冲魄在于我手,理当不会做出叛变之事。我虽无意和皇室作对,而且也没有资格与皇室作对,但如果真的是这件事的话……”

玄青色锦袍男子的目光再度落在了万剑宗的山门之上,旋即神色一动。

“他们应该还不知晓最关键的人物是谁,才会佯作姿态让北剑仙夺走清虚印……”

“我谋划无数年,怎奈的成功就在眼前却生出这诸多变数!奈何皇朝势大,非人力所能力敌!倒不如借势夺回皇朝玉玺,也好探探皇室那些老谋深算的家伙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念及此处,玄青色锦袍男子却是直接漫不经心的朝万剑宗山门之内走去。

一道贯彻天地的光幕倏然挡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万剑宗的护山阵法..惊天剑阵!

玄青色锦袍男子冷哼一声,却是不为所动,再度往前迈动步伐。他面前的光幕开始泛起波澜,而且随着他第二步的踏出,越来越激烈。

这意味着警告,若再不退出去,那么惊天剑阵便会自主发动,将擅闯阵法的修者斩杀。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玄青色锦袍男子一身冷喝,旋即衣袖一拂,他面前那道贯彻天地的光幕,便倏然碎成了点点光斑。

惊天剑阵,破。

护山阵法,沟通整个门派。甚至于过了如此久远的时间,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和周围的天地律动融合在了一起。

因而此前不久那魔宗老者掳走沈言之时的动静都没有触动的万剑宗众多晶障级老祖,全部感应到周围的天地灵气,蓦然变得混乱之极。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常人坐在家中,整个房间忽然震动,房顶都坍塌了一般。

于是还留在宗内的一众长老,譬如浅雨潇、墨白等人。以及一个个大限将至,闭关参悟天地之道的晶障级老祖,全部一脸惊慌的往山门处赶来。

天塌了么?

众多弟子只见平时稳重的长老,师尊师伯此刻毫无风度的从天空中掠过。却是面面相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当众多万剑宗老祖赶到山门处的时候,尽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万剑宗依山而建的山门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问题是建着山门的那一座百丈高山,却是直接被硬生生的一剑削去了山顶。

而那贯彻天地的惊天剑幕,却也没有显现在众人眼前。

看到这一幕,万剑宗十数名晶障级的老祖,如何不知晓那负手而立于半空的玄青色锦袍男子乃是来者不善?

心境胆颤啊!

万剑宗的众多长老和老祖们怒不怒?当然怒!你被别人砸了家门掀了房顶,你怒不怒?

但没人敢动啊,那玄青色锦袍的男子虽然只是云淡风轻,甚至于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的立于半空之中,但那股浩瀚如海的威压,却直接碾碎了万剑宗一众老祖的反抗心理。

在浩浩荡荡冲杀过来,但转瞬归于死寂的气氛持续了片刻之后。一众老祖中,方才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身上的灰色的衣衫看起来极其古旧,似是已经穿了许久许久。

这白发老者是一众老者之中,辈分最高的一位……算下来,即便是凌霜和浅雨潇这些十二剑峰长老,都得尊称其一声师伯祖。

不过此时这老者却分毫没有自己辈分极高的姿态,反而是将头低到了极为尊敬的一个地步……他恭恭敬敬的上前一步,然后躬身行礼,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方才颤抖出声。

“未知木州令尊者大驾光临,万剑宗有失远迎,望尊者恕罪!”

玄青色锦袍男子本来立于数十丈的高空中,听闻下方那白发苍苍的老者言语,却是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众多长老感觉眼前一花,上一瞬还在半空中的木州令,却已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前。

“你认识我?”木州令的目光,落在那白发苍苍的万剑宗老祖面上,却是直接无视掉了其他所有的长老和老祖。

但是根本没有任何人敢出声,即便木州令此时已收起了自身那恐怖的威压。

可他站在面前,就仿佛是一座山般难以仰止,一片海般深不可测。

“一百二十余年前,有幸在上云城得见尊者一面。”那白发苍苍的万剑宗老祖敬畏的看了一眼不过二十余岁模样的木州令,眼底深处还带着一丝艳羡。

他虽是晶障境的老祖,整个万剑宗无一人的修为在他之上。

可终归只是触碰到了那一面障壁而已,但木州令却是实实在在的上境。正因如此,木州令的年龄虽然同样不小,但寿命却还有着无数年。

破障则登天,并非虚言。

这一步登天不单单指的是修为和地位,也指的是寿命。哪怕晶障境的修者只剩下了一口气,但若能在大限将至的最后一秒突破到上境,立刻便会返老还童,逍遥天地。

“哦……我记得了。”木州令眸中泛过一丝回忆,旋即恍然。

到了上境的地步,只要见过一面的人,基本上都是不容易那么容易遗忘的。此时万剑宗的这位老祖提醒他,他倒是也回忆了起来。

“尊者能记得,真是老朽莫大的荣幸……”那白发老祖先是敬畏的称赞了一番,旋即方才小心翼翼的询问出声。

“但却不知……尊者此番莅临我万剑宗,所为何事?”他的语气,几乎已经达到了谦卑的程度。

不是性格软弱与否的问题,而是这木州令摆明了便是来者不善。整个山头都给你齐齐斩断,连带着护宗大阵都被对方给破。

如若这老祖真拿自己当成什么老祖级的人物来和木州令饶圈子的话,可想而知万剑宗的一众修者,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木州令,上境强者。

掌管苍木,宣木两州,手中大权在握,自身更是登天之境的强者。这种人眼中根本没有道理,没有正道魔道之分,有的只是实力。

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还妄图在上境强者面前端架子,那是自寻死路。

当然不乏有些上境强者心态比较随和,可能会饶恕你的无礼。但现在的木州令摆明了就是斩掉你的山门,破掉你的护宗阵法先给万剑宗一个下马威的态度,这白发老祖就算是个白痴,也该明了这个时候,放低姿态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我本该略施惩戒一番……”木州令话音刚落,白发老者便是满头冷汗。这种人物口中的略施惩戒,基本上就等同于判定了无数人的命运。

“但念尔等还算恭谨的份上,也便罢了。我今日来此,只为一事..”

木州令言及此处,整个人的神色漠然一冷,变得凌厉之极。那冲天而起的气势,几乎引动了万剑宗上空的天地灵气波动。

一众老祖和长老,更是颤颤巍巍,满面骇然,根本不敢有任何言语。

“尊者请讲。”在平复了一下心绪后,还是那白发苍苍的老祖恭声道。

“你万剑宗大长老..盗取大宋皇朝玉玺,按罪当诛连十族!但不知者无罪,只要尔等交出重伤垂死的北剑仙,便功过相抵,皇朝绝不会为难万剑宗!”

木州令话音落罢,一片哗然。

那白发老祖整个人的瞳孔几乎都凝滞在了一起……他没有听错吧?皇朝玉玺,被大长老给盗了?这简直比木州令莫名其妙的破了他们的护山大阵还要让人惊骇。

不过在片刻之后,这白发老祖的神色却是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木州令自是将一切收于眼底,见其神色,当下便是冷哼一声,一股凛然的杀意便随着他的眸子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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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九九 以身化土

“徐帘……那兰花公子,始终是一个变数,此次没有杀掉他,却是真的可惜了,”

虽是深夜,但众人却借着夜幕一路往万节而去,叶东来直接将沈言搭在了肩头,按徐帘所说这厮皮糙肉厚,基本上死不了了,

“……杀掉兰花公子,有八成的可能性会导致进退两难的局面出现,”徐帘摇了摇头,“我起先同欧阳岚商量好了,他也知道那八门生杀阵是个障眼法,那个时候我们不尽快隐藏起来……恼羞成怒的自在魔门,绝对会将我们当做首要目标,”

“更遑论,若是在先前万节冲出峡谷遭受围攻的时候,杀掉那兰花公子倒还有些价值,”

“但先前兰花公子所掌握的一切讯息,基本都告诉了魔门,”徐帘言及此处,眸中却是闪现过一丝冷芒,

“因此他所起到的作用便是和我对弈,但你觉得同我对弈,无论他掌握的信息多或少,赢的几率又有几分,”

叶东来微微一滞,若是以往他虽然不会如同沈言一般冷嘲热讽,但也会是一副怀疑的涅,

但这短短的数天之内,徐帘所说的每一句话,所走的每一步棋,吩咐他和寒碑颂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环环相扣,

此次的局面,那兰花公子占尽先机,自在魔门也占尽了天时地利,

但结果呢,仅仅依靠一把火,以及沈言引起的一场雪,将混乱的战局顷刻间止赚

逼得兰花公子只能以底牌诈死逃遁,乘龙真人更是妄图逃走而直接陨落,

甚至于……在布置这一切的时候,徐帘便想到了之后的一切,以百龙窟的弟子冒充自己,以替身符偶从杨血炼手中逃了性命,

最可笑和恐怖的,是在那种情形之下,徐帘竟是在短短时间内布下了一个虚阵,骗的自在魔门以及一众支援的修者团团转,

兰花公子和这样一个近乎于妖孽的人物对弈,赢的几率有几成,

就算是叶东来再怎样贬低徐帘的谋略,他心中所给出的最极限的答案,也是超不过两成,

这跟任何东西无关……完全就是碾压,谋略和智商之上的碾压,怪不得徐帘说兰花公子只是个稍微聪明的人,以这样的眼界和智谋,也的的确确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蝶依和寒碑颂知晓若是去询问身边这个妖孽的家伙,显然受打击的只会是自己,所以很明智的闭口无言,

“当然……我之设局杀掉兰花公子的原因,是因为他以后只怕也没有机会妨碍到我们了,”徐帘说这话的时候,眸子中却是泛起一丝迷惘,

(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还真是不好……沈言啊沈言,你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那番大陆为圆,星辰便是陆地的言论,以及你所说的与魔门打过许多交道的事情,是否都在证明一件事情,你并非天元本陆之人,)

“你的意思是,自在魔门会动手除掉他,”叶东来微微一滞,疑惑道,

“自在魔门杀掉这样一个智者干嘛,我的意思是,我们日后所要的做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在于自在魔门有任何交集了,”徐帘摇了摇头,暂且按下了自己心底的那丝疑惑,

“……”叶东来愣了愣,却不知晓徐帘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旋即他将目光落在了远处,打量了片刻之后方才再度出声,

“按照我们此刻的速度,大概还有七个半时辰的涅,便能步入万节的领地了,”

徐帘自是不回去谈论这种无聊的话题,至于寒碑颂和蝶依,沈言此刻昏迷之后,他们也是当起了彻彻底底的闷葫芦,

无声的前行了片刻,叶东来却是想起了一件极其可惜的事来,那是比没有杀掉兰花公子更可惜事情,

“徐帘……沈言自残的一招逼退那杨血炼阻止他们结成阵法,的的确确是我们和欧阳岚等人顺利逃脱的最大原因,不过那血魔遁法,倒也是一等一的逃命秘技,竟然在那种情况之下,都让他给逃掉了性命,”

徐帘听闻叶东来喋喋不休的抱怨,却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叶东来纳闷的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像是个白痴么,”徐帘很慎重的问道,叶东来顿然感觉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妖孽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可不敢回答是……于是乎头立刻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总而言之因为这么点小事儿被徐帘惦记上,那是绝对不划算的,

“既然你都觉得我不像,那么你觉得我会让那个毁掉我替身符偶的杨血炼跑掉,”徐帘阴森森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无论那血魔遁法带着他逃到了哪里,杨血炼也必死无疑,”见叶东来和寒碑颂等人都一副毛毛的样子看着自己,徐帘却是不以为然的沉声道,

“徐……徐帘……我怎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艾”别说叶东来了,此刻就算沈言醒过来,只怕会直接对徐帘冷嘲热讽起来了,

杨血炼以血魔遁法逃走,方向和距离都是不可测的……若是真的那么容易陨落,那对方也就不配作自在魔门的十二长老了,

“青萝……也不是青萝,”徐帘顿了顿,方才解释起来,“当时我让青萝离去,实则并非让她直接返回万节,”

“而是让她在离战局三百丈以外的地方等待……那杨血炼修炼的乃是血魔一道,我料定他的逃命方法,无非便是损人不利己的燃命之法,”

“不过倒是没想到沈言一拳竟直接逼得他遁走,可这些都无关紧要,”徐帘言及此处,却是可惜的叹了一声,

“要紧的事情是我的真火符……”

叶东来起先听着虽然略有些疑惑,但总算知晓这些都是徐帘吩咐青萝去做的,

不过他见徐帘莫名其妙的扯到什么真火符上,当下就有些啼笑皆非了起来,

“徐帘……你能先别惦记自己的真火符和替身符偶那些东西么,真火符不是重点,我想知道的是,青萝是怎么知道杨血炼逃遁到哪里去了,”

“愚昧,”徐帘被他打断了思绪,自是有些悻悻,

“我既然吩咐青萝去办此事,那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她手中有着从雷霆正宗盗出来的青冥九幽镜,我送她一缕青冥之气,别说杨血炼身受重伤,就算他实力完好,在没有特殊秘法的情况下,被青冥九幽镜一照,也是无处可逃,”

叶东来神色一颤,终究是再也没有了疑问,

他觉得自己的的事情和惦记的东西,徐帘早就布置的妥妥当当了,

兰花公子不用死,是因为没必要杀,但杨血炼毁了他的替身符偶,而且还是自在魔门阵法的一个阵眼,那就是必死无疑,

任凭那杨血炼自燃左臂和左腿施展遁法,千钧一发逃离开沈言的攻势,但在徐帘的算计之下,也还是没有能留住性命,

自在魔门一代魔门翘楚,十二长老杨血炼就此身陨,

只怕他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刚遁走,便会好巧不巧的遇上一个女子,一个拿着专门克制他血魔一脉功法的真火符的女子,

“……”徐帘倒是没有理会一脸震惊的叶东来,他在话音落罢之后,突然诡异的看了一眼万节的方向,旋即无奈的叹息出声,

“我们还是尽快返回万节吧……我只怕时间上一旦有了偏差,不能事先从局中脱离出来的话,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徐帘一边言语,脚下的步伐也一边变快了不少,

寒碑颂和蝶依对视一眼,却是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快步跟上了徐帘的步伐节奏,

叶东来自然也不会有意见,他扛着沈言几步追上徐帘,然后又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来,

“徐帘……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局,万节难道发生什么了不成,”

他发觉无论是自己,还是沈言……在徐帘这妖孽的面前,似乎永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因为一旦你不去主动询问徐帘这厮,后者不给你解答的情况之下,事情的发展绝对会出乎你的意料之极,让你从头到尾都是满头雾水,

不是自己思维能力不够,而是一旦任何事情中只要出现了徐帘的影子,那么这件事情绝对会变得复杂之极,

甚至叶东来直觉认为,这数天内发生的事情,好像很多能避免的东西,都被徐帘这厮特意一头撞了进去,似乎很好玩一般,

当然……这只是叶东来自己的猜测,他倒是不敢在徐帘这个玩来玩去玩的百龙窟解散,杨血炼身陨的妖孽面前嘀咕对方的不是,

徐帘看了叶东来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玩味,好像看清楚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

不过这种目光并未持续多久,徐帘便摇了摇头,

“不是万节出了什么事,而是或许有什么事要在万节发生了……这件事与万节有所乾,但其实这乾也并没有多么严重,”

这番话却是说的叶东来莫名其妙,更为迷盟些,不过他倒是没有在意,他只听见徐帘所说,此事与万节的关系并没有多么严重,也便安下了心来,

毕竟他所在意的,也仅仅只是万节内那一株凡梨树罢了,那是关乎于他能否拜北剑仙为师的一个消,

徐帘看了一眼被叶东来扛在肩头,任旧昏迷不醒的沈言,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那爆体秘术,燃烧自身的真气,激荡自己的肉~体,倒是能爆发出极为强悍的力量来,)

(不过……你为什么非要使用先前那样剧烈的力量呢,若是按照你先前的力量强度推算,只需要三阶段一点五倍左右的力量,就足以三招打伤那杨血炼了,)

徐帘一边摇头,嘴角还一边噙着一丝淡淡的苦笑,

(好在你还有个好师尊……北剑仙艾能让中神策如此推崇备至的人物,又岂是西佛陀,东魔祖那些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

(只盼我猜测的那个结果,是错的吧……虽然推算出来的卦象,的的确确显示出了某些东西,可那卦象倒也不能代表全部……)

(无论如何,你那师尊也得坚持着先将你治好才是……虽然作为朋友,我的的确确很想直接治好你,也就不用带着你们身入局中了,但现在……)

徐帘的眉头一挑,思绪却是直接来了一个大跳跃,

(现在我手中可没有另外一枚逆命回天丹,中神策那老头被天谴弄死的时候也不知道多留几颗,早知道你这白痴会自残到这种地步去对付杨血炼,当时就稍微从那丹药上捏一点点下来了,那你这伤势只怕转瞬间就能痊愈……)

叶东来等人自是不知道徐帘这妖孽到底在想些什么的,如果知晓,只怕此刻也会啼笑皆非起来,

众人之所以步行而不是御气飞行的原因,虽然有着为了照顾昏迷中沈言,不让他因为速度过快而让肉~体再次奔溃的缘故,但也同样是因为徐帘的吩咐,

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的位置也在不断的朝万节的方向推动着,

“这是落枫山……苍澜领诸景一书中写有,此山秋初之时满山枫叶由绿转红,立冬落雪而山白,山白之际,枫叶便开始凋谢,不过一夜功夫,便能将山川周遭的数十里方圆铺成一地的橙红之色,”

在一座连绵不断的山川前停滞住脚步,徐帘只是大概看了一眼,便出言解释道,

“不过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却是见不到那样漫天绯红的盛景了,”

“而且这落枫山山高而陡峭,若是从这里取路的话颇有些不便利……所以我们绕路吧,”

徐帘话音落罢,直接就稍稍的偏移了自己的步伐,

至于叶东来等人,皆是一脸平淡的点了点头,徐帘这厮一路走来,根本没有所谓迷路的说法,不管到任何地方,他总能说出此间的地名来,

这份学识和眼界,莫说是叶东来这等叶家嫡系,就算是大宋朝那些修纂经典的儒学家,都得甘拜下风,

不过就在叶东来和寒碑颂等人一言不发的跟在徐帘走出不远后,后者便直接驻足原地,

“徐帘……怎么了,”叶东来询问了一句,但徐帘却没有出声,只是凝重的看着右侧,

叶东来只好顺着他的目光忘了过去,却是看见了一名腰间挂着酒葫芦的老者和一位女子,

两人都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那女子一袭素色的长裙,却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

“没什么……只是别让那老头发现了,”徐帘摇了摇头,“那老头是与北剑仙齐名的南酒仙,脾性极其古怪,”

“若是勾起他的兴趣来,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徐帘言语间虽然是在说着南酒仙,但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那一袭素色长裙的女子身上,

“什么,”叶东来顿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南酒仙,他身为叶家嫡系,自然知道这老头的古怪脾性,

想当初他还听自己的爷爷说过,这南酒仙曾经去叶家,直接闹了个天翻地覆,差点导致叶家几位小登天境的长老陨落……结果就是为了仙酿谷送给叶家的几坛子琼浆玉液,

不过叶东来可从未见过南酒仙的涅,但既然是出自徐帘之口,那基本上也就不会有认错的可能了,

“那咱们还不赶快避开他们,”叶东来震惊之余忍不住的瞟了徐帘一眼,发现后者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头却是一阵无奈,

究竟什么样的事情,方才能让这个妖孽如斯的家伙动容,

“好吧,避开他们……”徐帘点了点头,旋即却发现那一袭素色长裙的女子转过了头来,他的目光与后者一触之间,却是蓦然凝滞,

(大清净之魂,大无畏之魄,博爱之心,无欲之眸……还有那贯彻全身的佛门大光明力量,这女子到底是谁,)

不过转瞬之间,徐帘却更为愕然了,

因为他居然从那女子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疑惑,旋即是惊喜……惊喜,该不会是……徐帘猛然看了一眼南酒仙,瞬间一身冷汗,

该不会被这里老头给盯上了吧……

“以身化土符,敕,”徐帘虽然知晓南酒仙不会轻易害人性命,顶多就是戏耍他们一番,不过戏耍起来,那也是要人命的艾

更何况就算他手段再怎么多,谋略再怎样高,面对南酒仙这样五祖之一的人物,也只会被彻彻底底的碾压,连丝毫反抗的能力都不会有,

徐帘手中的符纸直接燃烧开来,旋即他直接将手中的数张符纸抖了出去,而后分别落在了叶东来等人的身上,

众人的身体仿佛泛起一层波浪般,旋即如同一滩水流般直接消散开来,不过却是直接钻入了脚下的土地之中,一瞬间却是已经遁出了极远的距离,

南酒仙自是发现了徐帘等人,但他一门心思都在怎么收沈如烟为徒上,自然不会过多的去关注对方,

不过南酒仙看见沈如烟忽然转过来那种疑问和气愤的目光之时,却是暗自嘀咕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姑娘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ps:俺今天小爆发一下,攒了点存稿一次性放出来,免得这里的故事情节会出现断层,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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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零 柳重山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南酒仙一脸的纳闷之色

“我刚才好像……看见小弟了”沈如烟俏脸之上泛过一丝疑惑毕竟先前离着那么远的距离对修者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修为

“在哪里”南酒仙神色一凝他可知晓面前这女子千里迢迢想去万节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寻找她那个弟弟

如果找到了她的弟弟是不是也就代表着自己就能多出来一个徒弟了

不过话音刚落南酒仙却是神色一滞他忽然想起来先前那一行人来似乎沈如烟看向对方的时候的的确确露出了一丝惊喜之色

“……这……”见沈如烟一脸忿然的看着他南酒仙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其实沈如烟和他压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他不顾前者的反对直接施展了神通带着女子直接跨越了极远的路程

先前他吹嘘自己的速度有多么多么快在沈如烟看来那几个人应该根本就逃不了

不过南酒仙却自家知道自家事对方是以符篆之术逃走的他先前若是在旁边倒还能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变动感知对方的位置

可现在……就算是他也根本不要想找到先前那一行人到底在什么位置

“先随老夫过……”南酒仙虽然自知估计是寻不到对方的踪妓不过还是直接一挥手带着沈如烟瞬间出现在了先前徐帘等人所在的位置上

也不待沈如烟出声让他寻找那些人的踪迹南酒仙便闭上了双眸开始感应起周遭的天地灵气波动来

半响之后南酒仙看着满面期待之色的沈如烟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对方的手段极其高明不但借助符篆远遁开来而且还以特殊的手法打乱了灵气波动想要寻找他们根本不亚于天方夜谭”

沈如烟大抵是知晓了这么结果所以也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失望

“酒仙前辈你说此地离小弟所在的万节已经不远了那我们就快些赶过去吧……”

沈如烟原本是极其反对南酒仙以神通带她跨越如此之远的距离不过先前目光偶然瞥到的一幕却是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沈言了

“我施展神通下一秒便能出现在万节门口……敞若早先如此你只怕早就见到自己的弟弟了又哪里会如此麻烦”

南酒仙听到沈如烟的话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是怎样一步一步不酮的走了这么远而且在明明知晓自己有神通赶路的情形下还是选择了步行

但此刻沈如烟总算是松口了早一些见到她那个弟弟……也就早一点了却了她的牵绊

否则有着这样一份牵挂想要收她为徒的的确确是一件极不简单的事情

不过在南酒仙刚刚抬起手来准备施展神通赶往万节的时候沈如烟却突然满面的惊慌之色

“别……先等等……”沈如烟的声音有些发颤甚至都带上了一抹哭腔

南酒仙本就将这个女子当作了自己预备的徒儿再加上这些时日的相处他也的确喜欢这个心地善良不矫揉造作的小姑娘因而此刻也是急忙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怎么了”

“我的耳坠小弟送给我的耳坠不见了……”沈如烟在身上摸索了半响终究还是没有找到那一只耳坠

“你先别哭……”南酒仙捋了捋胡须然后安慰道

他却是有些无奈之极面前这小姑娘说坚强却是比谁都坚强可只要一旦牵扯到和自己弟弟有关的事情一下子就变得脆弱无比起来

“那耳坠放在你身上而且不可能被其他人拿走……”南酒仙突然顿住见沈如烟泫然欲泣的涅只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我估计是不小心掉了……你在河边洗漱的时候以及坐下来的休息的地方都是最有可能丢失那耳坠的时候……”

南酒仙话音刚落沈如烟抬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那还等什么我要回去找”

“那耳坠对你很重要么”南酒仙嘴唇嗫嚅了一下却是并没有说出那么小的耳坠也并非灵器找到的可能性几乎微不可查这种令人绝望的话来

“它是小弟送给我的十五岁生日礼物是我这辈子所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沈如烟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迟疑斩钉截铁的道

“好吧……回去找”南酒仙心头无奈的叹息一声却是并未出言反对

“不过此地是我直接以神通带你过来的你的耳坠应该还掉落在之前经过的那些地方”

沈如烟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恳切之色

“我知道麻烦酒仙前辈你先前我送回去好不好……”

南酒仙神色一动既然那耳坠如此重要的话……他觉得以此来威胁沈如烟如果不拜他为师自己就带她回去几乎是百分百能成功的

但望着女子眸中的那一片澄澈南酒仙终究还是没有将自己心底这种龌龊的念头表露出来

拂袖一挥倏忽千里

不过片刻而已沈如烟同南酒仙便出现在了一处山泉边上

此地便是南酒仙使用神通将沈如烟带到落枫山地界之前他们所在的地方

几乎是刚刚看清面前的环境沈如烟便微微欠身对南酒仙行了一礼以示谢意而后就半蹲下身子一点点的挪动着步伐寻找起自己的那一只耳坠来

……

“幸亏遁走的够快否则被那老头惦记上绝对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因为化土之符的力量耗尽而将众人从地底排斥出来刚刚脚踏实地徐帘便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涅出声道

叶东来他们都没有见识过所谓的南酒仙戏耍人是怎样一回事所以倒也没有徐帘这样大的反应不过也都识趣的表现出一副庆幸之极的涅来

“本来从那落枫山走过来的话应当是掐着时间回到万节……不过被化土符这样来一下沈言的情况只怕会变得更糟”

徐帘摇了摇头

“虽然是死不了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就不必故意拖延时间了现在返回万节内只怕还能看到一场好戏”

徐帘到底在说些什么叶东来等人面面相觑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明白

“此地距离万节山门应当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走吧尽快返回宗内青萝此时应该已经见到了北剑仙……”

“只需要赶到万节沈言的伤势很快便能恢复”

……

万节念月小峰前

一袭玄青色锦袍的木州令满面阴沉他身后跟着一众的万节老祖和长老每个人在这样的气氛之中都是一脸的战战兢兢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你说北剑仙伤势极重一回来便直接回到了这念月小峰谁也不见”

“好得很呐本尊在此他竟闭门不见这分明是在触怒我三十二州令的威严在堂而皇之的打整个大宋皇朝的脸”

木州令言语的声音极大无论谁都知晓他绝非说给身边这些长老听而是想说给在念月峰上的大长老听

木州令绝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

他虽然知晓大长老修为尽废但却仍然谨慎之极他准备以言语激出大长老先看看对方是否真的已经风烛残年才会选择要不要硬夺清虚印

否则这样一头撞进去谁知道北剑仙在念月小峰之上有着怎样的布置

保不准到时不但拿不到清虚印连自己也受了伤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木州令谨慎的程度和他的实力是成正比的这样的敌人也是最不容易对付和欺骗到的

“北剑仙你敢孤身上帝都今日面对本尊却打定主意要做那缩头乌龟么既然如此……本尊便毁了你这念月小峰教你无处可藏”

见自己话音落罢许久念月小峰之内仍没有任何的动静木州令阴沉的面色几乎都能掐出水来的他的声音也变得凛然之极

不过即便到了这样的程度木州令仍没有被怒气冲昏了头不明不白的扎进念月小峰之内而是抬起手来凝聚起自身的真气来……上境强者抬手之间这片天地的灵气便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剧烈的波动起来

浩瀚的天地灵气随着木州令体内的真气汹涌澎湃的汇聚起来似乎引动起一场天地灵气浪潮来狠狠的拍打着万节的老祖和一种长老们

这种深邃的威压和不可抵御的气势便是登天之境便是碾压一切周天的上境

木州令手中的灵气凝聚成一柄数丈长宽的利剑其上纠缠着无数涌动不休的天地灵气

但他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微微等待了片刻见念月小峰之内仍是没有任何动静终于是猛然将手中的利蕉落

“木州令……此乃本尊与皇室之争与你无关你且速速离去吧……”

但在他手中那数丈长卷动着无数天地灵气的利剑还未斩落之时念月小峰之内终于传出一个苍老的颤颤巍巍仿佛一截朽木被踩碎的嘶哑声音

只听到这声音木州令的心头便已大定

纵然这念月小峰之上有着大长老布下的阵法但面对这样一个垂暮将死之人纵然是有阵法木州令也相信对方绝对没有能催动阵法的力量

而单单依靠阵法的自我运转凭借他上境的修为只怕一拳就能将其轰碎

彻底安心了

心头的疑虑和怀疑完全消散开来此刻木州令认为北剑仙的伤势其实原本并没有多么严重之所以会变成这幅涅还是因为对方去帝都和皇室的老家伙战斗之后才造成的后果

这也就更坚定了木州令所认为的皇室那些老东西必然在此事之上有说算计的想法来

有时候其实人自己找出来的理由压根就离真实原因天差地远但偏偏每个人都会无条件的相信自己

更遑论在北剑仙这里真实的情况是一剑破甲五十万毁了清虚殿从皇室老祖宗的手里硬生生的夺回了清虚印

这种真实无人敢想就算敢想也不敢信

“离去叫本尊离去你盗走皇室清虚印简直犯下了滔天大罪我身为三十二州令之一自然要以身作则将你毙于掌下”

木州令冷笑一声手中那卷动无尽天地灵气的真气灵剑却是迟迟未曾落下

若能逼迫这个已经快死的老家伙自己交出清虚印那才叫做两全其美也不用落人口舌

更遑论皇室既然留着他的性命保不准幕后还隐藏着什么东西他若是灭杀掉了北剑仙只怕调查起此事来也会变得极其的困难

“帝都清虚殿本尊能去得也便能离去至于你木州令心中有着什么龌龊的念头本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这皇朝玉玺今日便是赵家的老祖来此也任旧拿不走”大长老的声音很嘶哑而且极其的沧桑但却是无比的坚定

两人之间的对话他们自认为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却是将万节一众长老和老祖惊得心惊胆颤巴不得直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大长老太牛~逼了……这是许多长老心中的念头不过他们此时可不敢在明面之上发出任何支持的声音来

与皇朝作对显而易见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放肆盗取清虚印还如此冠冕堂皇你若还想留下性命便交出玉玺本尊念你行将就木倒也能饶你一条性命但若还是冥顽不灵休怪本尊手下不留情”

木州令话音落罢手中的灵剑一抖眼看着便要作势朝念月小峰落下

所有人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究竟他是怎样出现在这里的没有任何人看清

连木州令自己也没有看清

来人身形干瘪一袭白衣满头白发面庞之上的皮肤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了丝毫的血色和润泽感如同一具干尸般

万节的众多长老也有不少见过那个面如冠玉的白衣男子他们很难将此刻这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和此前的大长老联系在一起因而皆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离去吧皇朝玉玺此后我自会还给赵清虚的”白衣男子叹息了一声然后深邃的眸子打量着面前这一袭玄青色锦袍的木州令

木州令却不答话只是冷笑而后蓦地将手中灵蕉落

而于此同时万节山门之处却也是缓缓走来了六人其中的一男一女却是昏迷不醒

徐帘的目光没有任何偏差的落在了那被齐齐削去山头的山峰之上面无波澜

“这……”叶东来只是大概看了看便是满面的骇然和震惊“护宗大阵以及山峰怎么会遭受到这样恐怖的破坏”

整个万节的山门完完全全就等于彻底毁掉了

“我的凡梨树……”叶东来心头一颤他没有察觉到万节内有任何的声音传递出来当下便是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过徐帘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在叶东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他方才摇了摇头

“万节没有发生任何事护宗大阵和山峰被毁乃是那个人来此的一个下马威”

“他所要针对的并非是万节而是大长老”徐帘话音刚落叶东来的眉头一下子便紧锁在了一起

“对付大长老以他北剑仙的名头这苍云郡地甚至于苍澜领又有哪个不开眼的修者敢欺上门来毁掉万节的山门和护宗大阵”

徐帘没有言语只是玩味的笑了笑

“我猜测……可能其中夹杂着某件很有趣的事情正如你所说的一样那个人对付北剑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那么他可能是为了借北剑仙为突破口探察某些东西……”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叶东来一个头两个大被徐帘一连串的话完全给弄懵了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们大长老的情况只怕很不妙”徐帘摇了摇头并没有去解释这个只会越解释越复杂的问题直接一句话将叶东来的注意力转移了开来

“大长老的情况不是很妙”叶东来的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和震惊因为连他叶家的太上长老都对北剑仙推崇备至可想而知大长老的修为和境界有多高……

但现在徐帘这番话似乎在表明一件事那就是大长老遇到了某些麻烦

若非叶东来知道徐帘不会开玩笑这么一个事实他只会对这番话付之一笑根本不会深究

“是了我之所以先前说此番赶来万节应当会看到一场好戏的缘故也正在于此”徐帘点了点头然后带头走进了万节内

叶东来虽仍有满腹的不解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再度询问下去

毕竟无论徐帘怎么跟他解释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事情倒不如见到了大长老本人那自然一切就都清楚了

寒碑颂和蝶依本身就是与万节毫无乾的自然也不会去在这些问题上纠缠

毕竟他们两人对徐帘所说的每一件事的好奇心可没有沈言与叶东来那么严重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才作罢

众人鱼贯而入此时没有了惊天襟的遮掩整个万节从任何地方都能入内所以并没有耗费什么功夫很简单就能进入万节

徐帘步入万节内先是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而后便察觉到了那种逐渐变化的温度来

原本在阵法的遮掩之下万节内是四季如春的并不受外界风雪的影响

但此刻阵法被破虽然今日天空之上没有落雪一时之间万节内还看不见积雪可外界寒冷的气候也开始影响起里边的温度来

徐帘在观察周围环境的时候叶东来却是快步朝自己种下凡梨树的那个石台走去

当叶东来看到自己那一株凡梨树还存活着的时候心头终于是疏了一口气好歹这树木还在否则他守在这里耗费的七年时间就成了一场空

见徐帘打量了一下凡梨树和那在沈言建议之下种植在一旁的几株夜宿草叶东来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而后询问出声

“徐帘……沈言说这凡梨树只要被夜宿草滋养着很快便能开花你说……”叶东来的话还没有说完徐帘直接便摆了摆手

“凡梨树虽然少见但只要找对了种植的方法还是能成功种活的这夜宿草的的确确能保证它成功生长……”

“我不是指这件事我想问的是这凡梨树还有多久才会开花”叶东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是想知晓夜宿草的事情

“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便能开花了……”徐帘一副平淡之极的涅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你为什么和我说话的时候要转过头去呢……”

从徐帘口中得知了和沈言一样的答案叶东来还是比较高兴的

“而且沈言也是这样告诉我的不过我感觉如果给出答案的人是你的话会更靠谱一些”

毕竟面前这个一袭青衫的妖孽给出的答案的的确确能给人极大的信心

“……有么”徐帘转过了头来然后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这株凡梨树的确很快便会开花了沈言他没有骗你……”

(沈言他没有骗你是我和他一起在骗你)

徐帘心底暗自加了一句天妒河水冰极玄焰又岂是轻而易举便能寻到的东西

“……这怎么回事好强的灵气波动”叶东来此时的心情明显不错不过他刚刚转过身来走出石台便是面色一变

徐帘也同时将目光朝着万节深处投去他面上的表情仍然平淡无比仿佛早就料到了来到万节内会发生的一切似的

“徐帘……莫不然真被你说中了这种程度的灵气波动我只在家祖的身上见到过这是真真正正的上境强者才能掌握的力量……”

叶东来的神色有些僵硬上境啊

而一直在一旁闭口不言的寒碑颂也是眉头一皱旋即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

“徐帘……上境的话即便我蝶依叶东来与沈言加起来只怕也难以抵挡对方一招步入上境那是质的差别根本不是周天境修者能抵抗的存在”

“同对方对抗你是在说笑话么”徐帘挑了挑眉头“我早先便说过了万节与此事无关也没有资格招惹到这样级别的强者这个人……”

“完全是冲着大长老来的”徐帘话都没有说完叶东来和蝶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不错对方的的确确是冲着大长老而来的可惜了……本来还想避开这两个强者之间的交锋……”徐帘言及此处却是无奈何的叹息了一声

“徐帘……听你的意思是你从一开始没打算要来帮大长老”叶东来的眉头也皱在了一起徐帘的决策很少有失误的时候但不去帮大长老他心底却是有些难以接受

“帮北剑仙帮他什么帮他打退那个人么”徐帘冷笑出声“别开这样的玩笑了就算是整个万节所有人加起来都根本不可能是那个人的对手”

“能和他交手的能逼退他的也唯有大长老一人而已而且我并没有说要躲在这里我们现在过去等大长老逼走那人之后治疗沈言便是他体内的情况已经容不得继续拖延下去了否则只怕会留下隐患”

“徐帘……我怎么听你的话感觉你好像认为大长老必胜了一样呢”寒碑颂微微抬眼一副不解的涅

“这本来就是既定的事情什么认为不认为的”徐帘摇了摇头淡淡道

“既定的事情”叶东来神色一动“你莫非知道那个人是谁所以才知道他不是大长老的对手”

“不错”徐帘点了点头

“那个人是谁”

“木州令柳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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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一 涅槃丹

“那就是柳重山。站在整个大宋王朝最顶端的人之一。一人执掌苍木。宣木两州。可谓权势滔天。”徐帘和叶东來等人悄悄的躲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因为木州令所卷动的天地灵气太浩瀚。因此并无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柳重山……”叶东來倒是未见过木州令。不过他还是默默的将这个名字记下。

木州令的名字。整个万剑宗只怕都无一人知道。可徐帘知道……就如同他知晓苍澜领领主叫于训一般。他就是知道。

“旁边那个人呢。”叶东來虽然感觉那一袭白衣和白发同大长老极其相似。但此人却苍老的犹如一具干尸。所以他并沒有往这个方面去联想。

“那就是万剑宗的。。大长老。”徐帘平淡之极的道。语气都沒有分毫的变化。

“什么。怎么可能……大长老乃是上境强者。寿命无穷无尽。怎么可能会变成这幅模样。”叶东來整个人都惊的后退了一步。满面的骇然之色。

但徐帘眸子里并沒有透露出任何光芒表明他是在开玩笑。因而他只能颤抖着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个苍老的垂暮老人。是万剑宗的大长老。这简直是无法令人相信的事实。

“沒什么不可能的……北剑仙只怕是做了某些超出自己能力界限的事情。方才会落下这样的后果。”徐帘目不转睛的看着悬于念月之巅前方的两人。然后解释道。

“……那这样状态下的大长老。如何能与木州令战斗。”叶东來的声音都有些干涸起來。他根本无法想象。大长老在这样的情形下。该如何取胜。

“北剑仙修的道。是持心剑道。只要他的剑心仍在。剑意便在。剑意在……那就代表着只要他还有思想。他的剑道便不绝。”

徐帘随意的解释了几句。倒是并沒有在这个问題上深究下去。

“那木州令看來。是要动手了……”徐帘虽然沒有听清两者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却能从两人的嘴唇动作上。看出來两人之间的言语。

果不其然。在徐帘话音刚刚落下后。木州令便直接扬起了自己手中那数丈之长的一柄利剑。而后朝着念月小峰斩落。

沒有任何的招式。只有那席卷整个天地的灵气波动。浩瀚的灵气几乎在上境强者的凝聚中凝成了实体。随着木州令的动作而泛动。

“北剑仙。你自己冥顽不灵。今日身陨。便莫怪本尊手下无情。”木州令这次的声音贯彻真气。却是让众人听了个真真切切。

“离开。或者……”或者什么。大长老那嘶哑的声音并沒有将这一句话完整的说出來。因为木州令手中的利剑。席卷着浩瀚的灵气。根本灭有半分停顿。

大长老那苍老的目光中。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无奈。旋即将头颅缓缓低下。

当他低下头颅的那一刻。叶东來的神色之间却是忍不住的泛起了一丝诧异。不过还不待他疑惑北剑仙为何做出这样的动作來。便发现整个天地……

仿佛倏然凝固住了一般。

因为被木州令席卷而动的那漫天灵气。直接凝滞住了。那泛起的波澜和涟漪。也完全停顿。

整个天地。似乎只有那个苍老的白色身影。在微微的抬起自己的头颅。抬起自己的眸子般。

他抬起头颅的幅度非常小。也非常慢……但他的目光。却仿佛是在俯视这天地间的一切。

包括那跃起身來。比他所在的位置要高出许多的木州令。

俯视。明明低着头。又如何能俯视。叶东來心头震惊诧异且不提。但在这种震撼人心的情形之下。却是沒有任何一个人言语出声。

徐帘的神色倒是沒有丝毫的变化。对于他來说。所有的一切只有既定与非既定两种。

既定便是必然会发生。注定会发生的一切。非既定便是可能会被影响的事情……比如现在大长老正在做的一件事。分明站的沒有别人高。但却仍能俯视。

这便是非既定的事情。但你却不能否认无人能做到。比如叶东來做不到。但大长老却能做到。因而对于徐帘來说。这实在沒有什么好诧异的。

大长老的眸子终于抬到了平视的程度。到了此时。整个天地仿佛都随之黯然下來了一样。

这世间似乎只剩下了大长老的这一对眸子。也只有大长老的这一对眸子……

他眸中似乎掠过了一道剑光。

徐帘神色一凝。

轰。。

一声滔天彻底的巨响传來。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转了过去。当看清楚远处的一切时。连带着徐帘都忍不住的瞳孔一缩。

大长老面前。数十丈外。数百丈外。乃至数千丈外。那连绵不断的山川。出现了一道不知道穿透多少座山峰的剑痕。一眼望去。仿佛这连绵不断的山川都被彻底的贯穿除了一个剑痕通道一般。

而当那巨响消散后。木州令的身躯直接从半空中跌落了下來。

他所凝聚起來的浩瀚灵气。也随之消散开來。但让所有人为之侧目的。却是木州令先前握着自身真气凝成的利剑的右手。已经从肩部彻彻底底的化为了齑粉。

啪。。

木州令落地。整个人抽搐了半响。却是沒有喊出声來。待得体内被那一眼弄得紊乱之极的真气恢复正常。木州令整个人顷刻间就化为了一道虚影。不知道逃去了哪里。

“咳咳……”大长老的身形一晃。差一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盯着木州令消失的地方。用嘶哑无比的声音。对着念月小峰下方那满面呆滞和震撼的一众长老与万剑宗老祖说出一句话來。

“本尊踏上了与大宋皇室对立的一面。从今日起……便不再为万剑宗大长老。紫薇剑峰此后便可重新推举剑峰长老。”

还处于惊骇之中的一众长老。皆是面面相觑。若是大长老沒有和皇朝作对。那么有着一个上境强者。万剑宗的腾飞可谓近在眼前。

但此时……却根本无人出声挽留。大长老或许不怕大宋皇室。但万剑宗的长老和老祖。却知晓得罪了皇室的后果。

因而即便再怎样惋惜。也沒有任何人出声。所有人就那样默默的看着那个一袭白衣的老者。脚步蹒跚的走入了念月小峰之巅内。

“北剑仙。。留步。”

徐帘直接从藏身之处走了出來。

顿然万剑宗的一众老祖和长老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而此后叶东來等人。也终于是相继从先前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

在看到叶东來之后。虽然众多长老的面上仍有戒备之色。却已然淡了不少。

“……你与沈言上來。其余人等。便在万剑宗内等候吧。”大长老的眸子在触到沈言的时候。略微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他留下这句话后。直接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刚刚张了张嘴的叶东來见大长老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见。只好无奈的闭上了嘴唇。将沈言从肩上放了下來。

“徐帘……沈言就交给你了。”

徐帘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在叶东來将沈言放在地上之后。他居然直接走上前去。直接托着沈言的一只脚。然后就拖着他往念月小峰走去。

直到徐帘拖着沈言走上念月小峰的台阶之后。叶东來和寒碑颂、蝶依方才愕然的对视一眼。然后皆是一脸的晦暗之色。

千万不要得罪徐帘。

三人的心头。同时泛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

且不说还在念月小峰之下的叶东來等人如何想。徐帘终究是拖着沈言走上了念月之巅。

大长老站在山崖边上。怔怔的看着身前的一座冰雕。听闻身后的声响。方才转过了头來。

不过当他见到徐帘拖着昏迷过去的沈言时。苍老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徐帘压根就沒有理会大长老的意思。他刚走上念月之巅。便将目光凝滞在了那一座冰雕之上。旋即神色微微一动。

“她是谁。”

“你是中神策的徒弟。”大长老并未回答徐帘的话。反而是反问了一句。

“他当我徒弟还差不多。”徐帘撇撇嘴。也沒有再在这个问題上纠缠下去。

大长老的眉头一皱。旋即用一种很平静的目光观察起徐帘來。后者往前走了几步。将沈言随手扔在地上。然后开始琢磨起那一座绝美的冰雕來。

“你雕的。”徐帘看了看。又问道。

“你是谁。”大长老又沒有回答他的问題。再度反问道。

“我是沈言的朋友……中神策救过我。他死之前告诉我欠你北剑仙一个人情。让我务必等在天机阁内。”徐帘翻了翻白眼。不以为然的道。

“我算了算。大概一个星期之内就会有人來找我……于是乎我就答应了他。在天机阁等了几天。就遇见來找我解万剑宗之危的沈言了。”

大长老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虽然并不知道你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我并未察觉到你对沈言的恶意。”

徐帘不置可否。并沒有接过话茬。

“沈言是如何弄成这般模样的。”大长老见他不言语。方才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他修炼过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秘法。爆体诀。此次为了击杀杨血炼。运转秘法的时候超出了负荷。于是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大长老身形一晃。便出现在沈言的身前。而后蹲下身來伸出那干枯无比的右手搭在了后者的手腕上。探察了起來。

“经脉断了九成。筋骨和血肉的伤势因为他所修炼的炼体功~法。反倒变得微不足道了。”

“你应该知晓我现在的情况。沒办法修复他的经脉……”倒不是大长老不愿意救。而是因为他此时修为尽废。连真气都沒有。又如何能去弥补沈言的经脉。

岂料徐帘只是笑笑。然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无法治疗沈言。但我手上有一枚涅槃丹。”

大长老的瞳孔微微一缩。

“涅槃丹。在自己勾勒出的世界中轮回。只要能参破自己的本心。便能破境而出。涅槃重生。”

“这样一來非但沈言体内的经脉会因此复原。他体内那枚不知何时服下的太上九转金丹。也会被彻底的激发出來。”

大长老言及此处。嘶哑的声音变得更为凝重。

“到时沈言的修为。应当能触摸到那一层障壁了……若运气再好一些。参破本心之时能直面自己内心的一切。说不得便能直接踏入上境。”

他沒说一句。徐帘都在一旁微微点头。示意他所言并沒有错误的地方。

“可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激发涅槃丹需要耗费的是比天地灵气高一等的元气。乃至于更高等的天地元气……”

大长老言及此处。颇为玩味的看了徐帘一眼。

“而且涅槃丹乃是逆天之丹。只要能参破本心。那么无论受了多么重的伤势。哪怕是只剩下一口气。都能涅槃重生。所需要的元气之量。可谓浩瀚无边。”

“我现在修为尽失。仅靠着剑魂剑魄剑心硬撑着不入六道轮回。如何去激发这涅槃丹的力量。难道要靠你么。”

徐帘并沒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大长老。

“皇、朝、玉、玺。”半响之后。徐帘终于是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吐出了四个字。

“你。。”大长老苍老的身躯蓦然一颤。“皇朝玉玺之内蕴藏皇朝气运。我回念月小峰只为了再看‘她’一眼便依靠清虚印镇压雪天穹。”

“你此番做法……莫不然是想要让我以皇朝气运激发涅槃丹的药力。”

大长老言及此处。莫名的看了徐帘一眼。

“你这样的行为。是想要将皇朝气运压入涅槃丹内。而后被沈言汲取。在大宋朝的地域之上。他便会隐隐约约变得气运惊人。”

徐帘心中暗赞一声。到底是聪明人。根本不需要他解释过多。

“而且这气运只是单方面的维护沈言。就算日后大宋朝覆灭。对于沈言本身的气运。也是沒有丝毫影响的。”

徐帘将大长老的言语。补充的更为完整了一些。

“那你可知。这便等同于自绝我的气运……日后入了六道轮回。只怕也不可能再世为人。”大长老的目光落在徐帘的脸上。似乎想要看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为了你的弟子。将你最后的作用榨干。难道不可以么。”徐帘笑笑。“你能去镇压雪天穹。便不能自绝气运成全沈言。”

大长老的神色之间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罢了……虽然沈言是我的弟子。但我这做师尊的。似乎从未好好的教导过他。你说的不错。断绝我自身的气运成就他。是我这当师尊的人。理应做的事情。”

徐帘微微一呆。似乎沒有想到大长老竟然答应的如此轻而易举。

“涅槃丹。”大长老却沒有理会徐帘呆滞的目光。反而是将干枯的右手摊了出來。

徐帘望着大长老那苍老。但却并不浑浊的眼神。半响之后终于是洒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來。

大长老将其接了过來。这枚丹药显得古朴平凡之极。如同一枚黑黑的药丸。甚至连丝毫的丹香都沒有散发出來。

只是细细的端详这枚丹药片刻之后。大长老翻手取出了一块碧玺。

皇朝玉玺。清虚印。

在帝都之时。有无尽龙气镇压倒还不觉得什么……但此时在念月小峰拿出來这清虚印。顷刻间便有着无数道五爪金龙的虚影冲天而起。纠缠着遍布整个天穹。

“沈言……师尊所能助你的。也便只有这些了。”大长老嘶哑的声音带着一抹颤抖。而后虚空一握。仿佛擒拿住一条在天穹徘徊的金龙虚影般。

他的右手猛然往下一拉。天空中数条金龙。便直接发出了无尽的哀鸣。

但大长老的神色却冷厉到了极点。终究是拉扯着那肉眼可见的几条皇朝气运之龙。而后硬生生的将其压入了手中那一枚黑乎乎的涅槃丹中。

倏然间手中的涅槃丹爆发出一阵璀璨的金色光芒。直上天穹。

大长老也随之收起了手中的清虚印。而后将涅槃丹死死的握在手中。

天穹中一道金色的光柱不断的颤动着。大长老手中的涅槃丹也在不断的颤动着。仿佛要挣脱出來一般。但却根本无法从大长老的手中逃窜出去。

知道许久许久之后。天空中那凝如实质的气运金光方才化为点点的雾气。纠缠着融入了大长老手中的涅槃丹内。

一切归于沉寂。但涅槃丹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丹内似乎出现了数条金色的气运之龙在游荡一般。

大长老复杂的看了一眼这融入了皇朝玉玺中百分之一气运的涅槃丹。旋即缓缓的将其放进了沈言的口中。

这丹药入口。便化为了一道气运金光。窜进了沈言的体内。

“涅槃丹。生死涅槃。参悟本心……触摸天与地的尽头。触摸你所能达到至高。亵渎你所至爱着的。改变一切你说执着着的。”

“涅槃丹形成的障。便是你的本心之障。你无论在其中做到了怎样不敢相信的事。都要谨守本心。破障而出。”

徐帘蹲下身來。一字一顿的对沈言叮嘱道。也沒有去管他到底能否听见。

(这是……哪里。)

沈言感觉自身好像恢复了意识一般。但他使劲的挣扎了一下。却沒有睁开眼睛。

直到片刻之后。他方才缓缓的看清了眼前的一切。而后他所有的记忆便轰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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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二 手握轮回

沈言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在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这一切。

寂灭天火生生不息的飞舞。炫寂天火如同精灵般在四处飘荡……青莲净火。蓝离寒炎。冰蚕静火……纵是那登上九重天阙的至尊大帝。也要在这无尽的大恐怖前只存畏惧的俯身。而后瑟瑟发抖。

无尽的天火之中。漂浮着无数颗巨大的星辰。无以计量。这星辰巨大无比。但在这一方广袤到不知何处是尽头的天地之中。却显得那样渺小。

亘古。苍凉。繁华落尽后的淡然。久远到时间都已记不清的气息。从这方大地的每一处。每一个缝隙之中逸散出來。

太古之地。

见证了远古。荒古。上古。近古的诞生与覆灭。在天地未开之际。便存在于混沌之中的太古之地。

若世间有始。此地便是一切之始。

……

岁月流转。太古不息。

不知过了多少个纪元。终于有着一个人冲破了阻挡着太古之地的屏障。來到这一方无垠的。无穷无尽的大地之上。

除了满目的天火与那几乎遍布整个大地的九天息壤。他什么都看不见。

在这方大地之上满目边际的游荡了无数年……他终于看见了太古之地的某一处天空之上。悬浮着一物。比周围巨大的星辰还要庞大。

一本书。一本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白光。却掩盖了漫天星辰光辉的书。

这本书漂浮在那里。便似永恒。

男子极目望去。终于看清了这本书封面之上。所印着的文字。

那是太古天文。他侥幸识得一二。

人书。。。

……

“吾已等了……九千万个纪元……”

那闯入此地不知道多久多久。久到诸天万界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分崩离析。从远古时期跨越到了近古时期的时候。终于有着两个人再度打破了太古之地的屏障。踏入了九千万个纪元中。从未有人到过的地方。

一本书出现在他们的眼中。一个亘古的身影站在那本书之侧。

他的手指。触摸着书的封面。那上面的两个大字清晰可见。。人书。

后來的两人接触到男子的一瞬间。心头只剩下恐惧和惊慌……对面之人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他们感到心悸的力量。

“吾欲收汝二人为弟子。汝等愿否。”

男子的声音中。流露着无尽的孤独和寂寞。九千万个纪元伴着人书。但却仅仅做到只能触摸其封面的地步。他已经无法忍受这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和空虚了。

后來的二人。看着那无尽的天火。漫天的星辰在这男子面前都失去了自己的光辉。感受着男子体内那几乎让他们窒息的力量。轰然跪伏于地。

“赐汝名。。浮黎。”

男子手中的书页。猛然在他面前二人跪伏在地的时候。翻开了第一页。他的目光中迸发出亿万丈的毫光。而后对着一袭黑衣。跪伏在地的男子道。

“赐汝名。。无始。”

待得手中人书翻开第一页的光芒散尽。男子的目光猛然呆滞。他指着身穿白衣的男子之时。话音有些漫不经心。

书本的第一页中。印着一根古朴手杖的图案。

男子忍不住心头的颤动。将手缓缓的抚摸上书的扉页。而后在那手杖之上摩擦了起來。一阵柔光闪过。书本之中的手杖图案倏然消失。

一柄通体漆黑。吞噬着天地间一切光明和黑暗。一尺來长的手杖。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太古之地。无穷无尽的天火和天空中那无数颗巨大的星辰。仿佛在手杖出现的一瞬间。猛然凝滞了少顷。

男子呆呆的看着手杖杖柄之上。仿佛与生俱來的两个小字。

轮回。。。

……

幽幽亘古过。岁月怎蹉跎。

又不知多久……太古之地中无尽的天火在某一日熄灭。漫天的星辰轰然碎裂。无数的星辰光斑形成梦幻的光圈。而后一圈圈的朝着因为天火熄灭而变得漆黑的天地中荡漾开來。

星辰陨落。天火熄灭。大地开始崩裂。铺满太古之地的九天息壤。一层层的随着大地崩裂开來。飘散到了各处。

太古之地一寸寸的碎裂。当天火尽皆熄灭。漫天的星辰碎裂的碎裂。跨越太古屏障的跨越太古屏障。当整个太古之地中。只剩下小了十倍有余的太古本陆之后。一本巨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书本。让这方残缺的大地再度显露出來。

一袭黑衣的男子跪伏在地。他面前的虚空中是那亘古如一的人书。

“师尊……浮黎來了……”

话音落吧。黑衣男子猛然化为漫天粉尘。终究……还是逃不脱轮回。

他原先跪伏的地方。出现了一柄手杖。手杖吞噬这一切的光明和黑暗。但它上方人书所散发出的光芒。却丝毫沒有变弱。

“……奈何……奈何……终究……还是逃不过轮回……”

……

所有的九天息壤都已经飘散到了不知何处。无尽的天火也已经熄灭。这方残缺的大地显得无比的苍凉。

当浮黎身陨无尽岁月后。太古之地的屏障被一种浩瀚的力量所打碎。

无以计数。密密麻麻的大能从天地各处。虚无之中。时空之中出现在这方苍凉的。残缺的大地之上。

每一个人面上的神色都是那样的傲然。每一个人的目光都是那样的深邃。当他们踏上这方苍凉的大地之时。竟是感觉自己的生命气息苍老的速度。加快了万倍不止。

无数人的目光在一瞬间注意到了天空中漂浮着的巨大书本之上。所有人眼中镇定倏然消失不见。尽皆转为了狂热。

人书。

所有大能。纵身朝着人书跃去。虽看似近在眼前……但无论他们施展怎样的神通。咫尺天涯亦或者撕裂时空。都不能迅速的拉近这距离。

至少过去了几万年。约有三分之一数量的大能冲到了人书之前。不论修为高低。只因为他们进入太古之地的时候。离人书的距离比其他人要近。

“我苍戌界仙主。必得人书。以掌六道轮回。”

一个身影朝着天穹跃去。他的手掌猛然张开。而后迅速扩大。变得比那金色的书本还要大。当他要触碰到那金色的书本之时。无数撕裂时空的力量瞬间将他吞噬。

下方无以计数的仙主。合力一击之下。无人可挡。

轰。

仿佛是一个讯号。当苍戌界仙主被众人合力击杀之后。所有大能瞬间沸腾。尽皆朝着人书跃去。

“我是沈言。我是无上仙主……人书是我的。。。”沈言脑海中的恍惚倏然消失。他先前看到了什么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但他却记起自己和这无尽的大能破入这太古之地。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便是为了夺取人书。以参六道轮回。

……

“沈言。。。”

“死。人书不是你所能掌控的宝物……”一袭长衫。青年模样的沈言。冲到了所有大能的最前面。距那人书。竟只有数丈之隔。

诛天剑气神通。法天象地神通。冥屠血狱神通……无数的神通瞬间施展开來。施展那法天象地神通的大能。在身体扩大到一百丈的时候。瞬间化为了虚无。

沈言的牙齿之上蕴含的力量。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鲜血。

“啊。。。”一声厉喝传遍了天地。沈言自知。已经别无选择了。只有一望无际的往前冲方有一线生机。莫不然必死无葬身之地。

纵他沈言。通真通玄。金性不朽……知过去未來。一缕残魂便入得轮回又如何。被这无以计量的仙主合力一击打中。只怕连灵魂种子都剩不下。

“万里山河。”

沈言头也不回。指尖爆出万丈光芒。而后衍化出虚幻的万里山河。

“不要死。不能死。。。人书。掌六道轮回……”

沈言已经疯狂。如此至宝。天地不容。敞若远古之地再一次闭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得以接触到此等至宝。

不掌轮回。那么超越。就成了空谈。

“暗香浮动。冷月黄昏。。。”一道弦月似的剑气。从身后猛然跃了出來。无数大能中他最后出招。但却后发先至。一瞬间超越所有仙主发出的神通秘术。

“天元界主。樊。。。”

沈言猛然回头。看见那一袭黑衣。眸子里蕴藏着寂灭和凄绝苦楚的男子。一声厉喝。

“沈言……止步。我同你合力。应当可保你一条性命。”

樊目光中。只有寂灭和凄苦。看不见丝毫的欲~望。沈言却一声大笑。

“痴心妄想。。。人书。是我的。你们谁也……抢不走。。。”

沈言的身形已经快到了极致。他的手掌大大的张开。眼睛里透露出痴狂和渴望。还有对那九死一生中最后一线生机的期待。

樊幽然一叹。弦月似的剑气瞬息而至。

沈言几乎能感觉到身后那种恐怖的凌厉感。

他能挡。但他不敢挡。纵然挡住了这一招。身后那无数仙主合力。那几乎连天地都遮蔽的无数杀招。他也挡不了。

拼死一搏。尚有一线生机。

剑气至。沈言眼中流露出一丝绝望……身后仓促间凝成的万里山河。只是瞬息便被剑气吞噬的一干二净。

不过就是这瞬息之间的阻隔而已。他的手指猛然触摸到了人书。

……

天地倏然静止。

漫天的杀招。冷月似的剑气。尽皆化为了虚无。

沈言停顿在了原地。人书猛然间消失在他的眼前。指尖上的触感瞬间无处可寻。

无缘么。沈言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或者说是心间露出一丝苦笑。因为此刻。他全身上下。哪怕是一根毛发。都无法再有丝毫的动作。

一个淡淡的虚影。在这种诡异到极点的静谧之中。缓缓浮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一袭黑衣。双眼紧闭。身影虚幻的仿佛顷刻间便要消散一般。

但所有大能。包括沈言……在这个虚幻的。如同风一吹便要消散的身影面前。却显得他们好像不存在一般。

我真。一切便假。

黑衣男子猛然睁开双眼。眸子中倒映出的。是这诸天万界。是这无尽星辰。是这浩瀚宇宙。

“染指人书。尔等……也配。”

一声浅浅的轻笑。一声淡淡的疑问。却给一种大能一种天地都要崩塌般的错觉。仿佛在这男子的双眼注视下。他们连灵魂都要消散一般。

“师尊意志不灭。残魂在上。弟子浮黎。恭请轮回。。。”

话音落罢。沈言虽然还不能动。但却感觉这方太古之地都颤抖了起來一般。面前黑衣男子的手中。从无到有。渐渐的凝聚出一柄手杖。

手杖通体漆黑。沒有任何花纹装饰。杖柄只是随意的弯折了一下。当手杖出现后。沈言发现。身边所有大能身上的仙器。道器。至尊器。全部光芒黯淡。而后天地便暗了下來。

除了那黑衣男子。和那通体漆黑的手杖。什么都看不见了。

“手握轮回~”黑衣男子开始悠然吟道。声音飘散到了整个太古之地。飘散到万界诸天。仙佛颤抖。神魔畏惧。

“不死不灭~”

“一言出即万法相随。。。”

黑衣男子叹罢。猛然抬起手杖。看着身前无以计数的大能。无数世界的仙主。

嘭。。

他的手猛然落下。手杖上窜出一丝令太古之地都隐隐发怵的气息。那丝气息猛然飘落在一位中世界仙主身上。

沈言瞪大了双眸。旋即却发现。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

不。不是什么都沒有发生……

那掌管三万中世界之一的仙主。可以随意灭杀无数小世界仙主的存在。在愣了片刻之后。神色猛然转为了震惊和畏惧。

“我的修为……我的虚空挪移神通……我的领悟……我的阶位……”

他的声音越來越惊慌。黑衣男子漠然一笑。而后再度抬起手杖。又是一杖接着一杖落下。

嘭。。

嘭。。

每一杖都仿佛击打在所有人的心头。沈言肉眼可见。那中世界仙主开始迅速变老。然后化为了一地的尘土。

中世界仙主。金性不朽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变老……这手杖。沈言的眼中。除了惊骇还是惊骇。

这数杖落下。那黑衣男子的虚幻的身影。变得几乎透明。

他手中的手杖随着身形变得透明。也瞬息消失不见。男子神色一变。旋即漠然的俯视着地面上。天空上密密麻麻的无尽大能……而后猛然抬起自己的手掌。整个人留下的残魂顷刻间消散。这手掌却瞬间变大到遮盖住了整个天地。

沈言等人尽皆惊恐的将目光落在天空中。那个虚幻的巨大掌影之上。其中蕴含着的意志。让他们连反抗的念头都沒有。

手掌轰然落下。整个太古之地所有的大能尽皆化为了灰烬……一道跨越了时间。空间。过去未來的亿万丈白光。在掌影落下后。猛然将太古之地映成了白色。而后这白色吞噬掉一切。瞬息收敛。太古之地也随之只剩下无尽的死寂和深邃的暗。

“轮回……是什么。”

沈言依稀记得。自己离那黑衣男子的最近。模糊间看见了那手杖之上的两个小字。太古天文。他不认识。但偏偏这两个字。仿佛是印刻在他的心底一样。

这是他在那掌影轰然印在远古之地的时候。遗留下的最后一个念头。

PS:沈言的本心深处啊……哇哈哈哈哈。存稿不多。不过还有。待俺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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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三 再从头,真与假

(这是……)

沈言满面的茫然和无措,他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待得将在太古之地发生的一切梳理了一遍,他终于放下了自己的踌躇,

“我沈言,又回來了,,,”

人的一生中总是有喜有悲,有苦有乐,

但沈言的一生,却始终徘徊在苦与痛之间,若是将他的一生谱写成剧本,那绝对是一本可以催人泪下的苦难史,

面前的人和物,那些印刻到骨子里,几乎让他陌生的声音,终于将他惊醒,

“诸天仙主,万界之王……”沈言猛然闭上双眸,旋即倏然睁开,

这一刻他眼中所有的异样情绪尽皆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历尽浮尘之后的平淡,

“人证罪证确凿,本府主宣判,沈言强~奸刘家旁系子弟刘雨涵罪名成立,”

“依大炎王朝律法,其罪当诛,念其年幼,便废除丹田,沈家再赔偿刘雨涵黄金百两……可有异议,”

沈言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坐在厅堂之上的乾云府府主,就是这个大义凛然,一脸正气的男人,亲口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废除丹田,同死刑无异,

身旁的父亲一脸死灰,也同样无力回天,

刘雨涵身子被破,沈言又是当场被抓,加上沈言的朋友作证,这个罪名已经彻底落实,毫无疑问,

刘雨涵一脸凄楚的站在右侧,恨恨的看着站在堂内的沈言,

“刘雨涵,刘英,白宏,江图……好一手连环计,”沈言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去,沒有丝毫的停留,

……

“刘家附议,”

“江家附议,”

在一声声冷冰冰的言语之后,却是决定着沈言的命运,

沈天远一直感觉有些奇怪,入堂受审之前还对着,但现在却显得无比古怪,

若不是那一丝血脉相连的气息还存在,他几乎以为沈言已经被吓得奔溃了,

“轮回,,,”

沈言的声音在这除了各大家族口中的附议之外,便沒有任何声音的大堂中显得极为明显,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來的声音一惊,紧接着便看见了少年那不断颤抖的脸颊,

“言儿,你说什么,”沈天远倒是沒听清沈言喊了些什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

沈天远只是沈家家主的十七子,加上修炼天赋不高,所以地位极低,

就算明知道自己的儿子不甘,但也沒有丝毫扭转局势的办法,

沈言陡然醒转,知晓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个问題的时候,

“罢了……言儿,这个处罚已经是极轻了,认了便是,日后做个普通人,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只是可惜了那刘雨涵,你若真的喜欢人家,大胆追求便是,为何用这般手段……”

沈天远倒不是责备,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刘雨涵罢了,

沈言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倒沒有和自己父亲解释什么,

他十三岁就将乾云府有名的花楼逛了个遍,只怕现在解释也是白搭,

“沈家……附议,”

沈天远理应是不能代表沈家的,但此次犯了律法的是沈言,所以只有他才是最有资格发言的人,

说完这句话,沈天远的的双眼猛的合在了一起,

他此刻有些不敢看自己儿子的眼睛,其中的怨怼他想起來都渗然,

如若他此时看见沈言的表情,就会发现自己这个一向胆小怕事,除了爱逛花楼之外,什么都不敢去做的儿子,面上的神色平淡到了一种极为可怖的境地,

“沈言……你可有异议,如无异议,便由刘雨涵出手废弃你的丹田,了结恩怨,”

乾云府的府主一脸正气,倒沒有丝毫的偏袒之心,只是按照流程询问了一句,

律法章程,不犯则已,众目睽睽之下违法,必须要接受制裁,

沈言看着无比憎恨望着自己的刘雨涵,看着一脸阴毒的刘英,看着自己的狐朋狗友白宏以及江图,忽然笑了起來,

这一笑,让人不免感觉有些诡异,

但所有人都沒有丝毫在意,他们只道这个可怜的少年已经被这番打击给弄疯了,

跟一个疯子,还能计较些什么,

纵然是一脸梨花带雨的刘雨涵,神色之间的憎恨也不由得淡了几分,

“异议,我当然有,而且……”沈言猛然上前一步,

“是很大的异议,”

“大胆,”刘英是此次抓住沈言的人,他也是刘雨涵的表哥,

只不过他是嫡系,而刘雨涵是旁系罢了,其间的地位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大炎朝律法第一百三十七条,公堂对质,除审案之人与回话之人外,插话者当以蔑视皇权罪论,视轻重而定,杖责二十至三百不一,”

沈言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刘英,直到后者额头忍不住冒汗的时候,方才沉声道,

乾云府府主猛然一惊,旋即看向了堂中负手而立的沈言一眼,后者面上居然是连丝毫的涟漪都沒有,

这一条律法,他的确知道,但沈言居然会去翻大炎律法,倒是让他愕然不已,

“來人,将刘英拉出去,杖责二十,”

他这府主当的可并不安生,沈言都搬出了律法,要是他还不惩罚刘英,那就等于说他也在蔑视皇权律法了,这罪名在座的,沒一个人担的起,

平头老百姓家长里短,骂皇帝是个狗东西,昏君那都不是个事儿,

但你让哪个大家族的族长长老,哪个府的府主骂一句试试,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沒人敢,

府主此话一出,几大家族之人都是一脸愕然……当他么看见对方的表情之时,才知晓沈言说的居然是有理有据的,

刘英本來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却只是阴冷的对沈言笑了笑,

跟这个马上就要被废掉丹田的家伙,沒什么好计较的,杖责二十,反倒是无妨了,

“好,沈言……本官问你,你有何异议,”

府主本该自称本府,但此时因为他乃审案之人,所以需要以本官自称,

沈言傲然而立,冷静的看着端坐前方的乾云府府主,

“判决不当,沈言不服,”

刘雨涵一脸凄楚,似乎是要看清沈言此人,

但毫无疑问,她只看到了一脸平静,毫无畏惧的青衫少年郎,

沈天远几乎是在沈言对刘英说话的瞬间就想急迫的拉住他,不过后者真的被拉出去杖责二十,却是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印象里沈言是个从來不读书的家伙,怎么还记着这一条大炎律法,

结果只是愣了片刻,沈言居然直接抛出了这么一个炸弹來,

不服,对判决不服,这是对皇权和府主的蔑视么,

“判决何以不当,你又何以不服,”府主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按照律法章程來办事,

只要在公堂之上,犯人有意义便可以提出來,这就是大炎王朝的律法和规矩,

明面上必须要遵守,暗地里自是两说,

如果沈言这次不是被抓个正着,也不可能会如此劳师动众了,刘雨涵只是旁系,而沈言可是正统的沈家嫡系,

最多娶进门做妾,此事也就了了,根本不会受到这样重的惩罚,

但有些事情披着面纱和被揭开面纱,那必然会出现很大的差别,

“大炎律法,第一千六百三十三条,凡大炎子孙,十六岁前步入后天者,除等论及叛国之罪外,皆可酌量减轻刑罚五分之一至三分之一不等,”

在大炎朝,强~奸一个黄花大闺女的罪名甚至比不上勾结有夫之妇來的重,

沈言话音方落罢,后天一重境界的修为展露了出來,

后天十二重,先天九境,这是天下通行的境界区分之法,

他本來还在通脉之中徘徊,但前世儒仙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借天地之势打通了周身经脉,须臾之间便步入了后天境,

“嘶,,”

且不论沈言到底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是刘雨涵和白宏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后天境界,绝对可以碾杀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了,

十五岁的后天,在乾云府都可以称的上资质不错了,

“言儿……你,”沈天远也是一脸震惊,怪不得自己的儿子一脸平静,居然已经突破到了后天境界,

不单单是他,连带着沈言的爷爷,沈家的家主沈长河,此刻都一脸震撼和难以置信,

十五岁的后天境,如此天资,在沈家都可以列进前十,

早知道如此,花费再大的代价,也要将此事压下去了,

毕竟无论如何,刘雨涵只是刘家旁系,沈家如若真的有心想要解决此事,付出一些代价,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言面色沉静依旧,仿佛所有人震惊和愤恨的表情都与他无关一样,

“大炎律法,第九百二十三条,凡大炎子孙,未举行十六岁成人冠礼之时,除与叛国等论罪行之外,皆可减刑十五分之一至免刑不等,”

“师爷,”乾云府府主楚风一脸震惊,旋即大声朝着堂内喊了一声,

“……府主,沈言所言,尽皆属实,”屏风之后,站着一个须发半白的儒生,他的手中托着一本厚厚的书籍,正是大炎律法,

……

寂静,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沈言,对大炎律法了如指掌,这可比他晋级后天境界还要惊人,

要让一个人通脉之人晋级到后天境界,靠一堆丹药也能堆出來,

但熟读大炎律法,可以活学活用,在审案之时为自己辩护,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大炎律法共七千六百五十四条,正是依靠这些铁律,大炎朝才能巍然而立,

光是将这七千多条律法完全记在心中,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还要随时随地,想起來每一条律法所能起到的作用,哪怕是此时在屏风之后的师爷,都不可能做到,所以他才会去查看大炎律法,

“大炎律法,第三千二百一十七条,审案之时作证之人,不得与被告原告有任何关系及利益纠葛,否则其证词无效,”

沈言仍然站在堂内负手而立,侃侃而谈,此时他不像是一个少年郎,更像是一个辨罪师,

单凭这份从容的气度,便叫人不得轻视,

“师爷,”楚风满面不可置信之色,再度喊了一声,

“……沈言所言,属实,”

“大炎律法,第一千八百八十二条,诬告未行成人冠礼,除以杖责一百之行,陷害之人若于被告有朋友之义,兄弟之情,便要除以割舌之行,以此断绝为求名利,联合旁人陷害亲友之人……”

“师爷,”

“所言属实,”

……

“大炎律法……”

“停,本府主宣判,沈言强~暴刘雨涵此罪不得成立,白家白宏,江家江图,作伪证诬告沈家子弟沈言,处以割舌之刑……”

楚风捂着额头,直接打断了堂内孑然而立的沈言继续往下说,

他已经完全无语了,甚至觉得,在这样算下去,会不会连自己都被沈言给安上一个帮凶,审案不实的罪名,

沈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在场的所有人尽皆愣在原地,包括沈天远,更包括了沈家家主沈长河,

这样恐怖的辩罪能力,就算丝毫修为都沒有,也是各大势力争相抢夺的对象,

就凭这一张嘴,便能逃掉无数税收,便能颠倒万千黑白,

当场被抓获的强~奸罪都能被其辩成了无罪释放,虽然有投机之嫌,但所有的一切都是依照律法办事,沒有人能找出丝毫破绽,

沈长河的嘴角不断的抽搐着,

他一直以为自己那个无用的老十七也同样给自己生出了一个无用的孙子,所以一直以來对花天酒地的沈言都沒有过多的关照,

但现在……这个沈家的家主,掌握着乾云府无数资源的老者,心中甚至出现了一丝愧疚和懊悔之色,

……

白宏和江图轰然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了起來,

这可不比先前的刘英杖责二十的罪名,有修为在身,被杖责二十至多也就是疼痛片刻,

但被割掉了舌头,日后可就是真的无法开口说话了,

他们如何能承受的了这种暗无天日的刑罚,所以顷刻间便直接跪倒在地……

可是他们沒有沈言那样辩是非,论黑白的能力,是以在哀嚎之间,被侍卫给拖了出去,

沈言自始自终未说一句话,想要毁他前途之人,就要有面对这种情形的觉悟,

前世他丹田被毁掉,不知道费劲了多少心力,才以肉~体之力跨入了先天之境,

这一世既然再度回到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那他就绝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红尘浪里,过尽千帆,世事如棋,沧海桑田,

敞若再來一次,运筹帷幄,那满目的风华盛景,谁舍得放手,

沈言负手而立,清冷如仙,遗世独立,

心头无数的记忆混淆着,翻腾着纷飞着,沈言感觉自己的脑海仿佛要炸开一般,直到某个瞬间,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那个一袭翡翠蝶罗裙的女子身上,

“刘雨涵,”

沈言死死的盯着那个一脸惊愕的女子,仿佛要将这个为了利益,从而陷害自己在少年时期被废掉丹田,导致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任人欺辱,甚至到了千夫所指地步的女人看一个清清楚楚,

后者的面上闪过一抹不知所措的慌乱,看见刘雨涵慌乱的神情,沈言猛然一愣,良久之后沧桑无比的叹息了一声,

这声音中的沉重和无奈,仿佛重重的一锤砸在所有人的心间,无论是白家,刘家亦或者江家的长老,都仿佛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一种与世无争的淡然,

还计较什么呢,是啊,无论怎样,数百个纪元的浮尘,已经不需要计较什么了,

缓缓摇了摇头,沈言望着面前的府主楚风,不由轻笑出声,

“我知道府主你心中对我仍有不忿,但碍于律法,却身不由己,”

沈言的话音很淡然,但给人的感觉却似乎锋芒毕露,

这个少年,白痴到连隐藏自己的觉悟都沒有么,锋芒过露,似乎有时候也并非是好事,

“沈言……你此话何意,莫非是羞辱本府主对大炎朝律法沒有你清楚么,”楚风虽然不是一个容易动怒之人,但他认定了面前的沈言是个祸害人家女子清白的败类,加上这一番辩罪之后小人得志的姿态,顿然让他心中怒火熊熊,

若非众目睽睽,而且他亦是乾云府府主,大炎朝的官,于是乎他也只能瞪着沈言,空有后天十一重的境界,却什么都做不了,

人在其位,身不由己,

沈言神色连丝毫的波动都沒有,数百个纪元,青枫小世界在那个时候甚至都已经被某个中世界吞噬,成了下辖界之一,他现在对刘雨涵和刘英两个意图陷害他的罪魁祸首都沒有了生气的心思,遑论其他人,

楚风说什么,他只当一阵清风掠过耳旁,上过浩瀚的苍天,他又怎会去在意一粒尘土,

“我只是想打消你和诸位心头的不忿而已……”

沈言忽然道,而后聚后天真气成芒,三大家族之人和楚风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他身上,若是有一言不当,只怕沈家会顷刻间和刘白江三家站上对立面,

他转过身去,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容看着刘雨涵,只一袭翡翠蝶罗碧绿长衫,便勾勒出一个袅娜多姿的轮廓,

“刘雨涵……表亲之间乱~伦的滋味如何,刘英答应让你进刘家嫡院的事情,又如何了,”

话音落罢,沈言也不理会刘雨涵惨白的脸色,她甚至直接瘫软在地……乱~伦,虽是表亲,但她仍然可以想象到周围那些人的目光是怎样,

三家族來表态的长老,以及沈天远等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沒想到事情背后隐藏的某些东西,居然如此让人不耻,

虽然沈言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但刘雨涵的表现,似乎已经证明了一切,

被打了二十杖的刘英听闻此话,顿然想要重堂外院子中冲进來,但稍微一动却扯动了伤势,瞬间便嘶哑咧嘴的不敢乱动了,

这幅嘴脸,丑恶异常,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只是想告诉诸位,我还是童身,”

沈言话音落罢,嘴角泛过一抹自嘲,而后猛然用手中真气所化的锋芒在自己手腕处抹过,

鲜血溅落在地,红的耀眼,其间沒有丝毫杂色,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地方那滴殷红的鲜血,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莫说刘雨涵找出两个证人來,就算是找出千万万个,哪怕是闹上三霄殿,也只会换來一句话,便是你~他~妈的在放屁,

这一滴血,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一个童身之人对你施暴,那可能么,就算是手上占点便宜,也算不得什么,单单看沈言此刻后天一重天的修为,放在何处也不会被定罪,

大炎朝对年轻的,有资质的武者就是这般维护,武力资源是一个国家立足的根本,

沈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堂外,看着天际殷红如他手腕之上滴落的鲜血般的残阳,胸中豪情万丈,蓦地长啸出声,

“岁月都能再重头……我自将放下一切……”

“这一次,只为覆了山河……”

不可动摇的坚强,对生命的信仰,以及对前路的无所畏惧,又似一个耄耋老者看尽俗尘……少年身上这一刻流露出來的光辉,竟然仿佛如同实质般刺痛了所有人的双眸,

刘英只感觉到这一刻的沈言前所未有的给他一种耻辱感,他恨不得直接灭杀对方以泄愤,但他不敢,也不能……后天境一重,对他來说就是天,

而整个人提不起丝毫力气瘫软在堂内地上的刘雨涵,却是呆呆的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

这一刻,她的心中居然再度闪烁过刚刚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那个挥斥方遒,三言两语大局便尽掌手中的少年郎,

不过下一瞬,回忆中的画面,却又转为了一间华贵的卧房,

她躺在床上,同刘英还有另外数人赤身裸~体纠缠着的画面……那丑陋的物事,那散发着腥臭的东西在她口中进进出出的场景,

那一滩落在白绫之上,灿若朝霞的血迹,那完事之后,一个个相继离去的龌龊背影,那像是母狗一样翻着白眼,沾满了一身淫~秽之物,躺在床上的自己……

恶心,刘雨涵忽然很想吐,她心中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后悔,

当她忍不住干呕了几声之后,眼前一阵恍惚,一阵阵她早就不知道扔到何处去的记忆,居然相继从脑海深处窜了出來,

……

“涵涵,给你……”一个瘦弱的小孩子将自己的手伸出來,里面放着一锭纹银,是他好不容易有了气感,父亲赏给他买零嘴的钱,

刘雨涵是刘家旁系,父亲体内有旧疾,所以显得入不敷出,他不过七岁,居然能忍住零嘴和玩耍的诱惑,将那么大一锭纹银给自己來贴补家里,到底是因为什么,

“涵涵不哭……爹爹不在了,还有小言子可以陪你,”那个痴长自己半个月,同龄人都在不甘示弱的争夺“老大”的时候,他居然甘愿在自己面前降格为小言子,

这个时候,他也不过刚刚九岁而已……自己爹爹死后,在自己面前学小狗逗自己,笨拙的拍着自己背安慰自己的那个身影,怎么如此模糊,

“涵涵……成人礼后嫁给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个成天脸上弄的脏兮兮的家伙,忽然有一天莫名其妙的对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话……当时,自己答应他了么,

……

刘雨涵的衣襟早已湿润了一大片,她竟是嘤嘤啜泣出声,

“滚开……滚开……我要的,你给不了,给不了啊,,,”刘雨涵仿佛疯了一样,一边淌着泪水,一边用自己的手掌在面前不断的挥舞,

沒有人去管刘雨涵是死是活,就算因为这件背德之事弄得她精神出了问題,也不管三大家族一毛钱的事情,

至于刘英,除了恨恨的在心底诅咒着沈言意外,更是沒有多看过刘雨涵一眼,

刘家三长老刘泽,姜家二长老姜应以及白家的二长老白腾伴着堂内刘雨涵嘤嘤的啜泣声相视一眼,旋即同时收回了目光,

此子……心机之深,藏拙之重,简直让人骇人听闻,这,真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么,

每个人此时都不得不往这个方面去想,十五岁的后天,一手颠倒黑白的本事,再给他十年,乾元府的格局,又将如何,

沈长河是沈言的爷爷,也是沈家的家主,混迹乾云府多年自然不是一个毫无心机之辈,他见三大家族的长老眼神相触,心底叹了口气,而后叫上沈天远,对着楚风告辞之后,并沒有搭理其他任何人,急急忙忙的便往家中赶,

见此情形,刘家等三人皆是意味深长的相视而笑,旋即相继离开,至于刘英虽然还在念念不忘沈言这个家伙当众解开丑事的家伙,但自己的屁股上的伤还得早点回去上药,所以让侍卫搀扶着他,跟着自家长老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这间私审的庭院,

不多时,整个庭院之中的人走的是一干二净,只剩下梨花带雨的刘雨涵,

堂内的刘雨涵哭了半响,随着天色渐渐的暗淡下來,似乎是有些累了,也不再无力的用手掌不断在面前挥舞,只是时不时的呜咽两声,而后蜷缩在一起蹲在地上,靠着堂内的一根朱漆红柱看着自己穿着浮水绣金靴的双脚,

鞋子很贵,比她之前穿过的绣花鞋,布鞋好了不知道多少筹,这上等料子做出來的鞋子,自然是极好看的,

刘雨涵似乎看呆了,

良久之后仿佛突然被惊吓到了一般,全身猛然一颤而后望着门口,

沈言缓缓转过头來,而后对她洒然一笑挥了挥手,旋即整个人化作一缕轻烟,了无痕迹,

这个画面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眼前重复,刘雨涵的身体不知道在沈言消失的那一刻颤抖了多少次,

记忆能一次又一次的倒回去,但曾经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一朝春去,花落人亡,红颜易老,不若青衣黄马,相邀明月,浪迹四方,

这一次,要覆了山河,握紧乾坤,

PS:让沈言化身无上仙主再在本心的最深处重活一次,去调戏如烟妹妹,大家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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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百五四 七妹如烟

(明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似的……)

沈言一边走在沈家的庭院之中。心头却是思绪纷飞。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很多东西。但似乎又什么都记得。

比如在沈家的时候。他记忆里似乎并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但转瞬之间。关于对方的记忆便完全浮现出來。

沈言觉得很奇怪。也很不解。但能从那毁灭无尽世界仙主的“浮黎”手中逃脱。并且回到了少年时候。似乎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沈言几乎天天都会思索这么一个问題。但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想不到自己忘了什么。毕竟过了无数年。修为到了无上仙主的地步。忘却了某些记忆。似乎是情有可原的。

“四哥哥……”

沈言一边思索着问題。一边穿过一条长廊。路上的侍女仆人见到他本來要行礼。但他连停顿都沒有。便直接饶了开來。

不过此时听到一个清澈的女声。沈言却是忍不住停顿了下來。

“七妹。”他的声音略有些不确定。毕竟数百个纪元的沉浮。纵然他金性不朽。但某些事情记不真切也是正常的。

“老哥……说了多少次了。我才是第六个出生的。小舞她沒有我大。”

脸上略带着一缕苍白的女子嘟着嘴。气呼呼的看着沈言。

被这么一点。沈言顿然感觉记忆仿佛开闸一般涌入了脑海中。

“……”若是换做曾经。只怕他还会兴致勃勃的和七妹争论到底谁是老七。谁是老六的事情。但现在。却也沒了这些心思。

“罢了……我还是叫你烟儿吧。”沈言此刻也记起來面前女孩的名字。于是乎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笑了笑。

“……讨厌啊。四哥你别揉我脑袋。会长不大的。”

沈如烟气冲冲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恶狠狠的盯着沈言。

“好好好……四哥不揉。四哥不揉。”沈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念及此处。却突兀的记起一件事來。

(若是沒记错的话……怕是只有三月时日了……)

“烟儿。你随我來。”

沈言说罢。头也不回的朝自己房中走去。

“哼。谁要跟你这个坏哥哥去……”沈如烟皱了皱可爱的眉头。然后嘟囔了起來。不过嘟囔归嘟囔。她还是跟在了沈言的身后。

不多时。沈言便带着沈如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沈家嫡系子弟的房间大抵都是一个模子印出來的。前面是厅房。绕过屏风则是书房。书房之后便是卧室。

沈言走到自己的房中。放下手中的笔墨。而后直接绕过书房走进了卧室。

沈如烟站在原地。有些疑惑之极……女孩本就早熟。虽然她还不到十五岁。但在这个世界。若不是武者。十三岁嫁做人妇的女子比比皆是。

她感觉有些怪怪的。沈言传出來那些事情她自是知道的。不过自小她和前者的关系比较好。所以也沒有去深想。

见到对方回來。反而显得极其高兴。

“怎么了。烟儿……进來啊。”沈言有些莫名其妙的在卧室内站着。见沈如烟愣在门前。于是乎对她喊了一声。

“嗯。哦哦……”沈如烟心底暗自告诉自己。老哥不是传言中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对刘家的女子做出强~暴之事來。

他叫自己进他的卧室。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刚刚踏进卧室之内。沈言便直接窜到了沈如烟的身后关上了门。他连等都不想等。上一世的遗憾太多了。现在能有弥补的机会。如何不去珍惜。

“烟儿。把衣服脱了……”

啊。。沈如烟猛然一惊。竟是往后退了开來。却直接撞在了紧闭的房门之上。

沈言急忙往前一步。一把拉住了她。

“小心一点……”不过话音出口。他却发现沈如烟差一点哭了出來。

“哥。你别这样……我相信你和刘家那个女孩肯定是误会。你一定不是那样的人。”沈如烟挣开了沈言的手。身体稍微往左侧移了移。

“……你先别动。让我看看。”沈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是沒有跟沈如烟在刘雨涵的事情上纠缠。他根本不在意那些。

塑金婴而金性不朽。悟时空而过去未來。一缕残魂便得入轮回……这才是他的道。前世他少年时期丹田破碎。失去的太多。这一次定然要把握住一切。轰碎前世沒有触摸到的那些屏障。

修炼之路……永无止尽。残魂不灭……修行不止。

“哇……”沈言的手刚刚碰到沈如烟的肩膀。后者哇的一声便哭了出來。而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哥。我们是兄妹。不能这样的……”

沈言刚准备伸出去拉她的手顿时停顿在半空之中。他的面色猛然变得僵硬起來。见沈如烟低着头仍旧不停歇的念叨着这些话。他的嘴角也不自主的抽搐起來。

“停停停。”

见沈如烟哭泣的声音有越來越大的趋势。沈言终于是一捂额头。而后忍不住连声吼道。

沈如烟听到他的吼声。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怒气。于是乎眼泪汪汪的抬起了头來。

“别这样看着我。”

沈言沒好气道。

“哥……你要是真的想要跟一个年龄比你小点的人做那些……那些事情。你也应该去外边找啊。”沈如烟扭捏的抓着自己的衣襟。然后小声道。

“就算……就算哥你不喜欢外边的女子。想要本家的女孩子。可至少也得去找那些旁系的弟子吧……”

沈如烟说完。见沈言的嘴角不断抽搐着。心头顿然一跳。

“哥……你冷静冷静。我先走了。这些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沈如烟小声的道。然后一边往后退去。似乎是害怕沈言发怒。

说实话。她发现沈言从刚才碰到她起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说话变得像是一个老头儿。做起事來也居然变得这般大胆。

要知道现在可是光天化日啊……竟然就将自己叫到他的房里想要对自己不轨。沈如烟感觉自己不能呆在这里了。虽然她不讨厌沈言。但也不可能真的让他侵犯自己吧……

何况……自己还这么小。沈如烟心底乱七八糟的想道。

沈言一脸惊愕。沈如烟真是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女子。这说出來的话怎么让人有种妖孽的感觉。他甚至一度认为。自己这数百个纪元似乎对这些事情的了解大概也就比沈如烟强了一点点。

“别。”

沈言见沈如烟就要打开房门。赶忙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拉了回來。

沈如烟原本已经将手放在了门把之上。正要打开。却发现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她拉了回去。

“你听我……”说字还沒出口。沈如烟的眼角顷刻间便是请泪涟涟。

“哥……你要是真的忍不住。就随你的意來吧……烟儿不会反抗的。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沈如烟的声音变得有些呜咽。

沈言心头一颤。那颗本以为重头再來一次不会对任何人再泛起涟漪的心。竟然忍不住的荡过一丝悸动。

不是欲念。而是感动。

沈如烟和他关系自小便极好。而前世他被废弃丹田之后。也是对方一直陪着他。莫不然沈言恐怕不知道会浑浑噩噩到什么地步。

但好景不长。沈如烟居然是先天绝脉。沈家根本就无人知晓。等到查出來的时候。却已经迟了……先天绝脉活不过十六岁几乎是定理。

沈如烟十五岁生日过后。只在这世上多存活了一月有余。便香消玉殒了。

沈言对她的记忆。也便到此为止。

不过他倒是沒料到。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他这个哥哥在沈如烟心中的地位竟有这么重。连这样的事情竟然都能容忍下來。

这是她自己的贞洁。不是什么不值钱的物事。

沈言忍不住心头那一丝感动。顺手一拉将沈如烟揽入了怀中。

“烟儿……”他的手如同往昔一样。又似从数百个纪元之后跨越回來放在了沈如烟的脑袋上抚摸了起來。

所有的记忆和那本以为数百个纪元早已淡忘掉的情感。在这一瞬间被点燃。

沈如烟本想要挣扎。但是却突然在沈言的怀抱中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加上她心意已决。本就沒有想着反抗。所以也便顺从的靠在了后者的怀中。

“你听我说……”沈言的声音忽然变得沉重了起來。

“我叫你來这里。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样。”沈言顿了顿。见沈如烟沒有反驳。于是乎继续道。“接下來的话可能你不信。但四哥发现你身体之内可能有些小毛病。”

沈如烟忽然睁大了眼看着沈言。然后使劲点了点头。

“我信。”

沈言有些诧异。旋即继续说了下去。

“四哥害怕这小毛病若是不尽早处理。怕是会落下后患。所以想替你检查一番……”沈言也有些尴尬。

若是他的修为达到先天。真气能透体而过。自然不需要沈如烟脱掉衣服。但现在隔着衣服。他根本察觉不到沈如烟体内有任何情况。

这就是修为不够的弊端。不过沈言见证过太多太多星球的覆灭。无数文明的更迭。心境早到了对一切都能淡然处之的地步。

若不是先天绝脉。贸然出手治疗。怕反而会弄巧成拙。于是乎沈言也只能想到先检查一番再说。不过他却显然忘记了现在自己的身份和年龄。

于是乎才变成了现在这种尴尬不已的局面。

“嗯~”

沈如烟见沈言松开自己。心中竟是略微有些失落。后者的怀抱的的确确很温暖呢。

沈言点了点头。虽然感觉沈如烟的声音有些怪怪的。不过只道是自己吓到了对方。自然也就沒有好意思出声询问。

“脱啊。还愣着干什么。”

看着沈如烟话音落罢半响之后还是沒有动作。沈言忍不住叹了口气。暗道自己不是把七妹给吓得神智出现问題了吧。于是只好提醒了一声。

“……”沈如烟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來。

她刚才从沈言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沧桑和落寞。仿佛经历了无数的沉浮和起起落落之后。竹杖芒鞋轻胜马。回首向來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气息。

沈如烟虽然极其懂事。但这种沧桑和孤寂。她却从未感受过。沈言怀抱中的温暖和那迥然而异。凄凉无比的心境。让她不禁为之茫然。不知所措。

待得沈言连唤了数声之后。她才回过了神來。

不过听到自己四哥口中的话。她的脸却是一下子变得通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言所谓她有病那么荒唐的理由。她居然都莫名其妙的相信了。

但总归在一个男子的面前。还是自己的哥哥面前脱掉衣服。却还是让她感觉无比的羞涩。

“罢了……若是烟儿你觉得为难。便过些时日再说吧。”

沈言见沈如烟不像有事的模样。心头倒也安定了下來。眸中的神色转为了平静。然后淡然道。

他考虑的是。等自己花上一两个月的功夫突破到先天境界再來彻底探查沈如烟的情况到也不迟。

一两个月。先天。滚蛋吧你。若是有人听见沈言心头的想法。只怕会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先天境界。那是你想想就能达到的。乾云府的府主楚风。也不过是后天十一重罢了。离后天巅峰都还有着一层距离。这样的人物都不敢妄言先天。你一个成年礼都沒过的毛孩子。说大话也得有个限。

“不……”

沈如烟见到沈言眸子里的平淡。心头又回忆起先前那种几乎让她沉沦的孤寂和落寞來。若非沈言怀抱中的温暖紧紧萦绕着她。只怕那种亘古沧桑。历尽红尘的孤寂和落寞。能让她彻底迷失自己。

“沒有……只是……”

看到这份平淡。她下意识的认为自己的拒绝让面前这个饱经风霜的男子再一次受了伤。所以连忙摇头道。

这一刻的沈如烟。竟似一个知事却羞怯无比的女子。而非一个懵懂的青涩少女。

“沒有那你就脱啊……”沈言前世数百个纪元里。除了修炼就是修炼。所以根本不知道沈如烟现在的心思复杂到一种什么地步。于是乎他只好无奈的摸了摸额头。一副快要晕倒过去的模样。

沈如烟声如蚊呐的嗯了一声。而后玉手轻轻的解开了自己素色罗衫上的丝带。一点点的将那略显青涩。但仍然充满少女风情的躯体展现在沈言的面前。

肤若凝脂。冰肌玉骨。莫不如是。

“哥……这也要脱掉么。”沈如烟脸红红的指了指绕着自己那已有了少女风采的花苞一圈将其遮掩起來的月白色抹胸。小声的问道。

沈言前世纵然沒有这个和女子行那之事。但度心魔。斩孽怨的时候。哪样的女子沒有见过。不过此时他这脸上的的确确有些不自然的泛起了一丝尴尬之色。

听到沈如烟的询问。沈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啊。”沈如烟有些惊讶。虽然她心底莫名其妙的就相信了沈言说她有病的话。但也沒见过哪一个医生检查病人的时候。还让人脱掉亵衣的啊。

沈言点头之后按叫糟糕。听到沈如烟的疑惑声。他的神色却是猛然变得镇定了起來。而后哼了一声。

“啊什么啊。这个暂时不用脱掉……”

毕竟是活了数百个纪元的老妖怪。这么一点厚脸皮自是有的。

沈如烟心底暗自啐了一声。殊不知沈言刚才下意识的点头压根不是想要看她的身体。而是因为尴尬的原因。有些手足无措罢了。

什么叫做暂时不用脱。四哥坏死了……沈如烟心底暗自道。不过她倒是不讨厌沈言。她也沒想到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从礼法和伦理上來说。有多么不堪入目。

不过这却是冤枉沈言了。他之所以说不用脱。是因为不知道沈如烟的先天绝脉到底是那一段经脉彻底绝断而无法构成循环。

如果那一处不在胸前倒也罢了。但敞若那经脉在腹部背部或者腰身都找不到。只怕还真的需要她脱下來细查一番。

沈如烟将自己的罗衫放在床上。而后竟是准备解开自己青色的丝裙。

“停。谁让你脱裤子了……”

虽是丝裙。但沈言急迫之下却也顾不得自己语误。他心中那一丝莫名的旖旎也消失不见。毕竟还只是自己的妹妹而已。心思未免有些太过单纯了些。

此刻她上半身虽赤~裸着。毕竟还遮掩着酥胸……下身还穿着丝裙。自己本意是为她检查。倒也不至于算是违背伦理。

敞若真的衣衫尽去。那未免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沈言又不是个禽兽。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妹妹有什么想法……再说了。他虽是少年身。却有着度过了数百个纪元的一颗心。

沈如烟有些委屈的看着沈言。说脱的也是你。不让脱的也是你……

沈言有些受不了她可怜兮兮的目光。因为这一瞬他又想起來前世那个豆蔻年华便香消玉殒的女子來。

那是他前世今生。除了沈天远这个父亲以外。唯一能让他感觉到亲情是什么的女子。

“四哥给你查探一番……不要担心。你沒有大碍的。”

沈言想到前世丹田破碎后。一直陪着自己的沈如烟。以及她身陨之时未能见到自己的遗憾……心中顿然柔情万种。言语间也变得温柔无比。

沈如烟触及到沈言的目光。那里面的关切和柔情。几乎让她融化。在她的父亲和母亲身上。她都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几乎在这股情意中窒息。于是她的目光避让开來。

这时候沈言的手猛然触到她那天鹅般白嫩的脖颈……沈如烟心中一跳。暗自安慰自己四哥这是帮自己在检查体内的情况。强迫自己镇定了下來。

“小玄术。。探命手。”

沈言的手指按在沈如烟脖颈一条经脉之上。因为害怕用力按下去会弄痛后者。所以他使用了自己还在先天境界时候经常使用的一种小玄术探命手。

探命手说是探命。不过也就是一种较为玄奇的医术手法罢了。

沈言活了数百个纪元。和无数界主高谈阔论。品茶论道。什么样的神通沒有见识过。这小玄术放在整个乾云府是无上至宝。但在他手中就跟烂大街的白菜一样。

他使用探命手中的震字诀。手指极快速的在沈如烟的脖颈之上颤动起來……用体内步入后天境一重那少的可怜的后天真气。将沈如烟的一根明脉从极深处震到了表层。

……

沈如烟感觉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散发着一种让人浑身燥热的热意。而后那只手居然在她的脖颈上不停的游走颤动起來。

沈如烟顿然有些难受的扭动起自己的身子來。她的目光也变得有些迷离起來。随着沈言手指上的震颤越來越快。她的樱唇也不由得微微张了开來。

“嗯~~”

夹杂着一丝羞怯和颤抖的声音传了出來。沈如烟虽然看不见。但几乎能感觉自己的身体燥热到了什么地步。

那只不断颤动的手只是在她的脖颈之上按來按去。沈如烟却是忍不住的浅浅呻吟了出來。

“唔~”

沈如烟的神色变得朦胧。秀目半开半阖。因为那只手从她的脖颈之上移到了背部。然后是她那纤细柔软的柳腰之上。

她感觉自己的双腿似乎都开始变软了。若非被一只手搀着。只怕此刻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

沈言用真气接触着沈如烟的经脉。感受到经脉之上散发出來的气息。他心头一动。

“居然这么好运。第一条经脉就是那一条绝脉么。如果是这一条经脉的话。先天强者用真气都可以将其只好。不过可惜整个乾云府明面上都找不出一个先天境强者來。”

当初沈如烟的毛病沒有任何人能查出來也是正常。先天绝脉除了先天境强者能看出來。亦或者拥有探命手这般小玄术的人也能查出來。

不过先天境强者哪里有那么好找。至于小玄术则更加珍贵了。

出于细查的心思。沈言的手指再次颤动数下。又震起另一条明脉。感受到其上散发的气息。他面上松了口气的神色略微一滞。旋即变得有些紧张起來。

他的手开始在沈如烟的上半身上到处游走。背部以及腰身之上他都利用探命手的震字诀找到一条经脉來探察。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言面上的神情变得愈发难看起來。

片刻之后。沈言终究是有些忧心忡忡的收回了手來。他托着沈如烟的另一只手自然也就松了开來。

……

“呜。。”

沈如烟吃痛的叫了一声。居然是在沈言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之后。无力的两腿根本就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而后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她想要从地上爬起來。却感觉自己下半身沒有一丝力气。甚至于沈如烟发现自己的双腿之间。竟然有些湿热感。

略带有一丝苍白的面庞。瞬间被自己的发现给弄得泛起了一丝绯红之色。

不过半响之后。沈如烟却发现沈言并沒有來扶起自己。于是乎有些羞恼的将头抬了起來。却发现后者压根沒再看他。而是一脸忧色的再沉思着什么。

“烟儿……裙子也脱掉。”

沈言虽然有猜测。但还不敢确定。半响之后终于觉得所谓的伦理始终还是比不上这样一个女子的性命。于是根本沒有细想。直接出声道。

“脱……脱掉裙子。”沈如烟声如蚊呐。脸蛋红红的。

刚才倒是无妨。如果不褪下亵裤。让这坏哥哥占占便宜看一看倒也无妨。可现在她下身几乎都湿透了……怎么好意思将丝裙脱下來。

沈言心中疑惑之极。是以说完这句话便低头沉思了起來。

至于沈如烟问了些什么。他听是听见了。但一时之间却沒想到要去回答。

(四哥怎么这么坏……)沈如烟紧咬着樱唇。发现沈言一脸沉思的模样。明显便是装着沒有听到她话的模样。心底暗自啐道。

沈如烟愣了半响。终于是颤抖着将手放在了自己的丝裙系带之上。而后将其解了开來。

从腰身往下一点点的褪了下去。而后露出一对纤细之极的。依稀可见那一双修长的此时正在隐隐颤抖着。

至于私~处却是只有一件粉白色的绸缎亵裤。沈如烟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两腿之间将亵裤浸湿的黏滑和湿润。顿时娇躯一软。竟是直接颤抖着娇吟出声。

沈言听闻这一声娇呼。猛然从沉思中回过神來。

白花花的玉体映入他的眼帘。沈言仓促之间只看见了沈如烟那被浸湿的丝绸亵裤。旋即他猛的侧过身去。直接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沈如烟见他模样。本來还羞怯之极的心思略微一滞。旋即竟是胡思乱想了起來。

(四哥莫非不喜欢人家这样的女孩子。)

沈如烟发现从进入这个房间到她竟然莫名其妙的说出自己愿意脱下衣服让沈言检查的那番话时。她对后者的感情似乎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倒不是男女之情。只是一种夹杂着亲情。但却又有那么一丝少女面对情郎般的羞怯韵味。

现在沈言的表现。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反倒患得患失了起來。

松了一口气是因为沈言果真不是个乘人之危的人。想必先前那番替自己检查的话。应当也不会有假。

沈如烟就是不自主的从心底深处相信沈言。从小便是。在后者怀抱中感触到那种无尽的空虚和落寞。却始终有着一抹温暖将她萦绕之后。这种信任便更沒有來由了。

至于患得患失。那是每一个怀春少女都会出现的心思。

“烟儿。你站好别动。”沈言死死的闭着眼睛。而后朝着沈如烟走了过去。

他虽未睁开眼。但后天真气却能感触到女子的方位。

当他站到沈如烟的身旁之时。鼻尖顿时嗅到一缕如兰似麝的幽香。淡淡的。很好闻。

沈言倒是沒有其他的心思。毕竟修炼到了和无数世界仙主相提并论的地步。敞若做不到心境古井无波。那也未免太不切实际了些。

后天真气萦绕手中。沈言的指尖直接按上了沈如烟还被抹胸缠绕着的胸部……这一次他按的很用力。并沒有再去用探命手的震字诀。

所幸那一层薄薄的轻纱还挡不住他的后天真气。于是乎沈言面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复杂起來。

不去理会身边女子的呼吸在这一按之下变得凌乱和急促起來。他往前一步。而后手指轻轻的从沈如烟的肚脐处往下滑去。很慢很慢……

沈如烟整个人几乎忍受不住的颤抖了起來。娇躯甚至也开始了无意识的扭动。

沈言的手在经过她私~处的时候。猛然用力一按。因为那里还穿着亵裤……但一按之后这只手并沒有离开。反而是在她的私~处四处摸索了起來。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沈如烟整个人几乎是银牙紧咬。方才忍住只从琼鼻中发出无意识的呢喃声。但在这剧烈的刺激之下。她终于是忍不住的娇~喘了起來。

PS:沈如烟和沈言。并非真正的姐妹。大家都能看出來。因为沈如烟不是沈正天生的。所以两者之间沒有血缘关系。

不过沈言和沈如烟之间的路还有很长。所以在本心深处……如烟妹纸就出现了。这一次。是妹纸哦。可不是姐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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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零五 毁灭天与地的力量

念月之巅,

沈言整个人躺在地面上,身躯中散发出的气息是平和,但也意味着毫无波动,说明他的心神,正深深的陷进自己的本心深处,

“触摸你所能触摸到的至高……”大长老和徐帘一直守在沈言的身旁,忽然间前者苍老的眸子中,露出一丝淡淡的疑惑,

“徐帘,这句话是你先前所说的吧,在两个时辰之前,我从沈言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毁灭天与地的力量……”

大长老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并沒有多么惊惧,

“哦,”徐帘看了沈言平和的毫无表情的面庞一眼,诧异的抬起头來,

“我所指的,是真正的毁灭这天与地,这天元本陆,乃至这整个……天元世界,”大长老的话音中,带着一抹凝重,

徐帘点了点头,神色已然平淡如常,

“这说明他本心深处的力量,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亦或者,是他本心深处的记忆,触碰到的某些人或物所散露出來的气息,”

若是徐帘见到了那一柄手杖,以及其上所刻画着的轮回二字,自然便能知晓散发出那恐怖气息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你不惧怕这股力量,”大长老倒是突然对面前这个青衫男子,泛起了一丝兴趣,

“惧怕,为何要惧怕,”当大长老认为徐帘有些狂妄无知的时候,后者却是无奈的撇了撇嘴,“你快要触摸到那一步,所以能感受到那种力量……”

“但我却感受不到,既然不知道,那自然无所畏惧,”

大长老一愣,旋即发现似乎的的确确是这个道理,

“四个时辰了……涅槃丹的力量最多能持续十二个时辰,但人的思维却能放缓无数倍,沈言在里边过了一天,一年,还是数十年,我们根本无从得知,”

徐帘见大长老沒有再度言语,倒也沒有去纠缠那所谓的能毁灭整个天元世界的力量,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这份皇朝气运乃是天大的机缘,敞若他能涅槃而出,那就一步登天,若不能的话,就只能想法设法去修复他那些破损的经脉了……”

大长老无奈的叹了口气,

逆天而行,将整个皇朝百分之一的气运加诸一人之身,是六道轮回都不能容忍的,所以他等于是赌掉了自己的气运,來助沈言一臂之力,

而且涅槃丹还不一定能让沈言涅槃而出,修复伤势,也有着极大的可能性是沈言根本无法参破本心,而后涅槃丹的效果消失,他再度陷入昏迷,

不过大长老却无所谓自己的气运是否彻底消弭,从他选择不顺天意镇压雪天穹的那一刻起,他的气运在这天地间几乎已经消弭殆尽了,

所以哪怕是堵上自己六道轮回为人的那一线气运,但只要能有机会帮助到自己的弟子,大长老也是心甘情愿,

“亵渎你心中的至爱……”徐帘看了看陷入心神深处的沈言,喃喃自语出声道,

徐帘怔怔的看着沈言,似乎透过了他的躯体,直接看到了他的本心最深处,

“嗯~”沈如烟的身子不断的扭动着,沈言双眼紧闭,手指在前者的私~处摸索了半响,方才感受到一条半隐脉的气息,

他正要收回手來,却发现一声暴喝炸响耳中,

“畜生,,,”

这声音分明來自沈家家主,也就是沈言的爷爷沈长河的,

老人家本要來训斥沈言一番今日的所作所为,却不料方踏入房中便听到一个女子的低吟,

沈长河心底已是怒极,白日宣淫,赤~裸裸的白日宣淫,莫非这孽障受到了刘雨涵一事的刺激,就那么着急破了自己的童身,

按捺住拂袖而去的愤怒,沈长河几步绕过屏风,便瞬间转过身去,

他看到了什么,

老十七的孽障儿子,竟然揽着老九的女儿,那只手竟然光天化日便探到了自己孙女的双腿之间……沈长河先前若是愤怒,现在已是勃然大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沈言这个孽障,

“唔,”沈如烟本來还迷迷糊糊的,在这苍老的声音传入自己耳中的时候,一下子被惊醒了过來,当她发现门外背对着自己和沈言的沈长河之时,俏脸之上顿然一片惨白,

她虽被沈言摸了也看了,但无人知道也便罢了……况且后者也沒有真个侵犯于她,但现在这一切却落在了以严厉出名的沈长河眼中,可想而知他心中会如何看待自己二人,

“爷爷……”

沈长河的肩膀不断的颤抖着,然后尽量将自己的话音平复下來,

“烟儿……你先回房去,爷爷要好好的给这个孽障上一堂课,”

“爷爷,你听烟儿……”说字还未出口,沈长河顿然哼了一声,

“赶紧给我回房去,禁足一月,不许离开沈家一步,”

沈如烟脸上的苍白更甚,她却是担忧的看着沈言,却忽然发现后者面上的神色,自始自终都很……平静,仿佛是沈长河进來的时候,看到的场景是他在读书一般,

“好了,烟儿,你先离去吧,”沈言见沈如烟还迟疑着,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床上的丝裙和罗衫递给了后者,而后轻声道,

沈如烟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后穿好衣服,便往外走去,因为双腿之上沒有一点儿力气,所以她走起路來,反倒是一颤一颤的模样,

沈长河一直背对着二人,见沈言只一句话便让沈如烟乖乖的离开,顿然忍不住沉沉哼了一声,

分明便是这两个兔崽子的不对,怎么感觉反倒像是自己搅了他们的好事一般,

沈如烟一步一颤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沈长河的面色一变……刚才分明她还穿着亵~衣亵~裤,莫不然自己竟还是晚來了一步,

沈长河猛然探出如同一截朽木般,却充满力量的手抓住沈如烟的手腕,指尖一触即收,甚至后者都沒有察觉到,

出手一探之后,沈长河顿时松了一口气,沈如烟体内的血气还很纯净,并沒有发生他所想象的事情,

不过……若是自己來迟一步,老十七家的这个畜生,还不知道会做出怎样天怒人怨的事情來,

当他转过身去正要训斥沈言的时候,却发现后者竟如同沒事人一般,低着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走过,跑到了书房之内,

“爹……”沈长河前脚跟着沈言走进了书房,沈天远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來,

沈长河冷冷转过身來,然后死死的盯着沈天远,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我问问你……你到底是如何教导沈言的,”沈长河的声音很森然,让沈天远瞬间紧张了起來,

“爹……云儿他怎么惹您生气了,”沈天远话音刚落,旋即再度道,“若是因为今日在私堂之上的那件事,还望爹您不要同云儿计较,毕竟在那种情况下,他别无选择,”

沈长河叹了一口气,

“我倒不是因为这件事责怪这兔崽子……十五岁的后天境,只怕乾云府内,也只有楚风的三子楚云湘能与之相比吧,”

“……十四岁后天境,一年时日步入二重天,今年十八岁,后天境六重天巅峰,整个乾云府最有希望晋级先天之人,云儿虽然莫名其妙突破到了后天境,但同楚云湘比起來,只怕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沈天远说到此事上面,那厮面对自己父亲的紧张也消失不见,反而侃侃而谈起來,

“不过这件事爹您既然不打算同云儿计较……那又是因为什么而气愤,”

不提还罢,一提之下,沈长河瞬间勃然大怒,体内雄浑无比的后天真气几乎喷薄而出,顿然一股凌然之气便朝沈天远迎面袭來,

“你自己去问问那个孽障,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不过转瞬间,沈长河却又觉得若是追究此事不放,难免会越闹越大,

到时候反倒是可怜了烟儿的名节,于是他刚刚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整个人不断的颤抖着,反倒是将自己弄得气结无比,

沈天远一听之下,顿时挽起袖子,然后走进了书房之中,看见沈言执笔立于桌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兔崽子,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爷爷生这么大气,还不赶紧跟我去赔礼,”沈天远一边使着眼色,一边就要來拉沈言,

书房门口的沈长河一听这话倒是也不进來了,就站在原地,想要等着沈言过來给他解释清楚,虽然事情他已经亲眼所见绝不可能有假,但沈言跑來赔礼,多少能让他有个台阶下,

现在他也真沒有处罚沈言的心思,后者非但力辩公堂让府主楚风哑口无言,更是让那师爷瞠目结舌,单凭这张嘴,他沈长河就舍不得去惩罚对方,

更遑论,现在沈言还展现出巨大的潜力,十五岁的后天境,虽然比之楚云湘还差了一筹,但也绝对是乾云府一等一的天才,换句话说,便可能是他沈家日后的希望,

“沒什么……”沈言回过头來,平静的道,而后又将头转了过去,凝视着桌面上那一张铺的极为平整的宣纸,

这般语气,反倒让沈天远猛然一愣,他从未见到过这样语气和表情的沈言,于是心头忍不住暗自嘀咕,这小子莫非因为刘雨涵的事情刺激太大变得寡言少语了,

正在思索间,却听闻到门口传來一声低沉的咳嗽声,沈天远顿然想起自己是要将这兔崽子抓过去给他爷爷赔罪的,

“你还不承认,既然说你犯了错,那便是犯了错,还不赶紧跟我去给你爷爷赔罪,”

沈言这时候才放下手中的笔,而后转过身來,看了看门口那个略显苍老的身影,

“他……也配,”沈言不是因为自己经历过万界沉浮而说出这句话,而是指沈长河从根本上就沒有尽到一个做爷爷的责任,

他前世修为天赋本就不高,丹田破碎之后更是尽绝希望,沈长河在此后竟从未安慰过他,家族其他嫡子的欺辱和嘲笑也是任由为之,

沈言这一问,不是问他的修为配不配,而是以一个孙子的身份去询问,他做了些什么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的称呼一声爷爷,

“放肆,”沈天远勃然大怒,正吼出声來,却听闻门口的沈长河叹息了一声,

“罢了……天远,”沈长河的神色略有些黯淡,似乎也知道自己对老十七一家多有亏欠,无论是儿子,还是孙子,

“我來此,也只是想告诉这小子一句话,”沈长河见沈天远仿佛怒意未消,于是便接着说了下去,

“爹您说,我一定会让这个小兔崽子牢牢地记着,”沈天远听闻沈长河的话,便顺着台阶而下,瞪了沈言一眼,毕竟真要惩罚自己的儿子,他也是有些不忍的,

虽然沈言今日三言两语辩罪公堂,而且还突破到了后天境界,但沈天远却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毕竟无论如何,前者终归是他的儿子,

“……你虽然熟读大炎律法,而且能言善辩,但今日之事,的确做的有些过了,你为自己脱罪合情合理,但不该将白家和江家的两位子弟拖进去……”

沈长河话音刚落,却见沈言猛然盯着自己,

“哦,您的意思是,我就该任由他们污蔑我,而不作出任何反击,敞若沈家被人污蔑,被人陷害,您是不是也要一忍再忍,”

沈天远根本连插话的机会都沒有,沈长河一听这话,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你难道想不明白么,我并非怕了那江家和白家……但你今日所作所为,却直接让我沈家站在了白家,刘家以及江家的对立面之上,我们四个家族在实力上都差距不大,若是他们三家成心要与沈家过不去,那我们在这乾云府,那可真谓是举步维艰了,”

沈长河似乎也沒脸自称爷爷,用家主的自称他觉得恐怕会导致两者间的距离更加疏远,于是乎只得自称为我,

沈言冷笑一声,

“那又如何,”

“如何,你此番作为,等同于在暗地里将我沈家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之上,甚至……包括乾云府府主楚风,”

沈长河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些许,有些不争气的看着沈言,他以为这小子今日能让对自己不利的局势彻底逆转,理应也是聪慧之极的,在公堂之上可能是因为怒火冲头,所以才沒有把握住分寸,让那白家和江家的二人受到割舌之刑,

可他却沒想到,到了这种地步,这小子竟然还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

“楚风,”沈言转过了头去,自嘲似的笑了笑,

“他算个什么东西,”

一声轻轻的低吟,却直接将沈长河和沈天远震得目瞪口呆……两人同时用一种看白痴般的眼光盯着沈言,

“楚风算是个什么东西,大炎朝乾云府府主够了么,若是不够,加上他的另一个身份,天玄领领主门生的弟子,这一点足够了么,”

“他的长子楚云湘拜入清虚门,这些……足够了么,”

沈长河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丝嗤笑,似乎是在笑沈言坐井观天,不知这天大地大,

“乾云府府主,算什么,天玄领主的门生,算什么,”沈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悠远和不屑,

“清虚门和整个大炎朝……又算什么,”

沈长河的笑声越來越大,竟是仰天大笑了起來,苍老的声音之中夹杂着一种沉沉的无奈,

“你看不起楚风,你看不起清虚门,你看不起大炎朝,你可知……清虚门中人踏剑而行,倏忽千万里,你可知大炎君主一怒,血流千里,”

“天远,我们走,莫要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浪费时间,你从今日起,也同烟儿一样,禁足一月,不得出入沈家一步,,,”

沈长河话音落罢,蓦然转过身拂袖而去,他实在被这个目无礼法,满口胡言乱语的家伙给气的失去了分寸,

“哎……也罢,云儿你这一月功夫便细细反省,也好让自己的心神彻底平复下來,”沈天远正要斥责沈言两句,却见后者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目光死死盯着桌上那张宣纸,于是只好轻声叹息了起來,旋即带上屋门离开了此处,

他的叹息沈言听见了,但他却沒有听见沈言的叹息,

“见过了日月陨,星辰落,无数次的山河易主……这些,真的不算什么……”

沈言要探察的,乃是沈如烟体内的阴阕脉,

而阴阕脉是一条半隐脉性质的经脉,最关键的循环点在下~阴处,

沈言当是被自己的发现给震惊到了,为了探察自己猜测到底是不是有误,他也是忘却了一些忌讳,直接将手探到了沈如烟的私~处,

更让人尴尬的是,因为阴阕脉是半隐脉性质的经脉,虽不像隐脉那样难以寻查到,

但也不是一触之下就能知晓的,沈言若非借着小玄术探命手的功效,只怕还很难抓住那阴阕脉的循环点來确认自己的猜测,

不过沈言显然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现在并非数百纪元之后,那个闻名于诸天万界的仙主了,他面前的人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病人,

而是他的……七妹,

一时之间因为心系对方安危,沈言也便直接抛却了礼法之类的东西,况且他除了第一眼看见沈如烟私~处那粉白色的亵~裤变得湿润之外,之后的一切全都是闭着眼去做的,

不过这些沈长河不知道,因此才会将沈言连带着沈如烟全都给误会了,

但沈言压根就沒有想过去解释,在沈天远走后,他的眉头却是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七妹……果真是先天绝脉,还是九玄绝脉,”

九玄绝脉,绝对是沈言所知的最恐怖的一种先天绝脉之一,在小世界中,几乎是无解的……若是换做他去太古之地时的仙主境修为,那么轻而易举便能直接截取天地之脉将沈如烟体内的绝脉换掉,

但现在他空有着一脑袋的玄术和神通,却沒有与之相匹配的修为,也就代表着压根就无法使用出來,

“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除非我能跨入上境……咦……”沈言忽然微微一愣,旋即脑海一阵恍惚,

“上境是什么,……三个月的时间,除非我跨入先天第五重天,方才能有几分把握治好七妹的九玄绝脉,”

沈言浑然沒有发觉,自己将先前说过的话,再度复述了一边,

“但先天第五重天,也只是有把握而已,想要疏通九玄绝脉,那是极其危险的事情……我只有跨入上境……”

(上境是先天第九重天之上的境界么,我怎么记得先天第九重天之上,是虚丹境呢,)

沈言心底暗暗筹思了一句,旋即发现脑海又是一阵恍惚,

“除非我到时候能突破到虚丹境,燃烧自己的虚丹,方才能以这股浩瀚的真元疏通七妹的经脉,但三个月达到虚丹境……简直无异于天方夜谭啊,”

沈言念及此处,整个人的眉头却是紧锁了起來,

PS:这章原本应该有八千多字,不过小仙把它拆开,分成两章发,等会儿还有一章三千到四千字的章节,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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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零六 玄天素女

“五个时辰了……”徐帘看了一眼天色,在原地转了几圈,旋即喃喃了一句,

“还有七个时辰,沈言未必便不能破茧化蝶,”大长老不置可否,若非他也担心沈言的情况,只怕此刻已经去雪天穹,继续镇压那不断反弹的力量了,

“我所担心的不是沈言能否破茧化蝶的问題……”徐帘摇了摇头,旋即将目光落在了大长老身侧不远处的那一座冰雕之上,

“她是谁,”徐帘收回目光,平淡的望着大长老,

沉默了半响,大长老似乎知晓对于徐帘这种谋略惊人的家伙,根本不能以常理视之,

再加上这么多年,他也有些心灰意冷了……说出來与徐帘听,让对方分析一下,似乎也无伤大雅,

“她自号玄天,”大长老用嘶哑的声音叹息道,眸子里却是充斥着一抹,,怜爱,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徐帘直接无视了面前这位老者眸中的温情,直接出声道,

“我所知道的,都慢慢说于你听吧,你也不必要一句句的询问了……权且,当作听一个故事便是,”大长老将目光中的温情敛去,而后嘶哑着声音道,

徐帘只是点了点头,神色之间并沒有分毫波澜,

“我和相识,是在九十七年前……就在这念月小峰之地,她当时穿着一身水碧色的长裙,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大长老毫无做作的瘫坐在山巅,然后缓缓的开始讲述起來,

“……就这样,我同渐渐的成为了知己,我当初剑心不稳,也对她情愫暗生,她似乎也有意与我结成道侣,但每每谈及此事,她总是会沉默不语……”

“我也不想逼迫于她,只好就这样拖延下去,”

大长老言及此处,神色中却是泛起了一丝怆然,

“那时候的我,意气风发,身边有着陪伴,更是不知天高地厚……最后惹上了当时的鬼魔景天煞,百年之前我不过周天境修为,根本不是景天煞的一招之敌,”

“后來景天煞追杀我至万剑宗地界,就在要将我击杀的时候,出现了……景天煞此人号称鬼魔,但也被称为淫~魔,见到的他顿然惊为天人,”

徐帘听他言语之间有些哽咽,却是摆了摆手,示意大长老先停顿片刻,

大长老停下言语,有些不解的望着徐帘,

“也许……接下來的事情我知道一些,那玄天以自己为代价,换下了你的性命,而他自己被那景天煞掳去,”

“而后她同景天煞离去之前,和你定下约定,若她此后仍然存活于世,便会來此与你相会,”徐帘的声音中,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无奈,

大长老却已经是惊为天人,怔怔的看着徐帘,

“你怎么知道,……不过也沒有说错,的确与我定下了百年之约,如果百年之后我和她都存活于世,那就在念月之巅相会,”

“而此后我因为景天煞掳走的缘故,明悟剑心,修为一日千里,终在三十余年前,将景天煞以及数千魔门强者引來万剑宗,而后将他们一剑灭杀,”

大长老话音刚落,徐帘的嘴角又是微微扬了起來,

“但你却沒有从景天煞的口中逼问出那玄天的踪迹,甚至于最后使用了炼魂一类的手段,也还是沒有得到丝毫线索,”

“就仿佛玄天从人世间蒸发了一般,”

大长老的眸子再度一滞,他不明白为什么徐帘好像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一般,

“不错,”大长老点了点头,旋即看向了远处的群山,

“时至今日……我已等了九十七年,连这山川林木,都随着我一同老增添了九十七岁,”

徐帘的眉头却是倏然间紧紧的皱了起來,而后若有所思的朝着天空上看了一眼,不过转瞬间他又询问了出來,

“那玄天离开的时候,可叮嘱过你什么事,”

“这倒是沒有……只不过她当初说百年之后,我们如果要见面的话,便只能在念月小峰,”大长老摇了摇头,

“因此我才会在剑心通明之后,仍然坐上了万剑宗大长老的位置,所为也正是保护住这座念月小峰,不让他被其他的长老占去……”

徐帘点了点头,

“我想……我或许触摸到了一些,很有趣很有趣的东西,”徐帘言语之间,眸子却是落在了躺在地面的沈言身上,

“不过沈言此时沒有苏醒,所以倒是有些无奈……有些东西并不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來对比,否则我所知道的事情,应该也能下定诀论了,”

能让徐帘感兴趣和动容,甚至如此兴奋的事情不多,同样的,能让大长老动容和感兴趣的事情也不多,

但当大长老看到徐帘这厮都兴奋的一脸爽爽的表情之时,他心头立刻嘀咕了起來,难不成自己这一段还沒开始就结束的恋情之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什么事情,”于是大长老用极为好奇的语气询问道,

沈言此刻沒有醒來,否则他会看见自己的师尊此时的状态,竟然和他极其相似,

虽然大长老的智慧并不低,但当他面对徐帘这种妖孽的时候,实则能有自己的思维存在,已经是一件极其了不得的事情了,

“就是……”徐帘的言语刚刚出口,却是看了看天穹,而后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虽然知道,但是不能说,”

无尽的青莲净火,寒蝉净火飞舞萦绕着,整片空间中的星辰无以计数,尽皆以一种恒定的速度在缓缓的运行着,

那横躺在整个空间内的巨大身影,突然有些焦急的喊出声來,

“他知道了什么,怎么不说了……你说啊,”不过他无论再怎么嘶吼,声音也只能在这片无穷无尽的空间中扩散,

半响之后,这身影方才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浮黎,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想隐瞒这些东西,來作为你和我博弈的手段么,”

“当初你请出轮回杖……”这身影刚刚念出轮回杖三字,无尽的天火和星辰瞬间都如同凝滞住了一般,一种令人汗毛倒竖的恐怖气氛,开始不断的蔓延出來,

这巨大的身影倏然停住自己的言语,仿佛想到了什么令人骇然的事情一般,

“……他想要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亦或者说浮黎你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巨大的身影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在短时间内,却是沒有任何头绪,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在一处只有无尽的虚无与黑暗的空间中,那盘膝而坐在唯一的白**域内的黑衣男子,却是缓缓的叹了口气,

“你沒有看见他眼中的笑么……那是对隐藏起來的未知,也便是你我露出的笑容,”

“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但这些并非是我让他知道的,若是他自己一点点分析出來的事实,此人变成这般模样,却也要仰仗你的出手了……”

黑衣男子的眼中充斥着一丝淡淡的无可奈何,六道轮回非他们所掌,那么诸天万界,便仍有无数变动,

“我当初所留下的一颗棋子乃是中神策的谋……你却以你的棋子,那玄天施计让天谴抹去了中神策,”

“但却不料这第二颗衍生出來的棋子,竟会生出这样恐怖的智,并非我隐瞒着什么,而是以对方的智,已经……脱离我的掌控了,”

话虽如此,但黑衣男子似乎毫无所惧一般,脱离掌控又如何,他所要的并非是彻底掌握住每一颗棋子,只要将某些棋子的作用发挥到极致,这一盘棋便仍旧能赢,

徐帘虽然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些什么,但毕竟智是基于信息之上的,他此刻所能推算到的事情,也仅仅只能达到这一步罢了,

某些东西还需要到沈言那里去寻求答案,但沈言此时却处于昏迷状态中,显然无法解答他此刻的问題,

不过大长老似乎也具备了沈言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竟然一直抓着先前的那一个疑问,想要从徐帘的口中得到答案,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徐帘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他沒有料错的话,沈言以及大长老所面临的,是某种意义上的全知,但却并不能知晓人心,

这便是徐帘的猜测,

虽然并不能完全肯定,但只要有五成以上的几率,徐帘便会做出决定來,

更遑论此时他心底猜测的这一件事为真的几率是,,八成,

大长老叹了口气,却也沒有纠缠下去,

“说百年之后在念月小峰相会……可惜我为了镇压雪天穹,不得不孤注一掷,乃至于堵上自己的性命,”

“也不知道三年后,她來到此处,我还有沒有机会,以此刻这种风烛残年的模样去见她最后一面,”

徐帘一边听着大长老的言语,一边却是将目光落在了那绝美冰雕之上,端详了许久许久之后,他终于是摇了摇头,

“北剑仙……我想……”

徐帘言及此处,见大长老将目光转了过來,他的手指便轻轻触碰一下冰雕,旋即伸出右手的四根手指,而后又用左手将右手的四根竖起的手指按了下去,最后则是耸了耸肩,

(冰雕之人……死……但却并非是真的……他的意思便是,我同,即便是三年之后,也根本就不能相见么,)

大长老眸中掠过一丝惊异之色,旋即将目光落在了徐帘的身上,

“你应该是理解我的意思了……碍于某些原因,我不能做出更详细的解释,等沈言醒來吧,等他醒來之后,我便能推断出另外的某些东西來……”

徐帘点了点头,声音任旧平静无比,

“也许等到我所知晓的讯息稍微多一些,便能找到一个可以瞒天过海的方式将这些猜测告诉你们,”

ps:好了,小仙的存稿全放出來了,这一章本來都是准备明天的,但也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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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零七 毫无办法

“两个月了……可我的修为竟只踏入了后天十二重。连先天都沒有踏入。”

沈言依着一株老树。看着远处的夕阳跌进远山。心头却是有些烦闷。

“我倒是估计错了小世界的灵气程度。虽然我修炼的功~法极其高端。但碍于灵气的浓郁程度太低。所以修为提升到后天十二重。也已经是极限了。”

“七妹的九玄绝脉。在记忆之中。还有着一个月的时间便要爆发……到时若我还不能达到先天之境。那就只能束手无策。”

沈言念及此处。眉头却是已经紧紧锁在了一起。

“七妹在当初我丹田被废的时候对我不离不弃。我却在消沉与放纵之间伤透了她的心。”

“今世再从头一次。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再一次香消玉殒。”

“……凭借我一界仙主的修为和眼界。难道也不能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么。”

办法。什么办法……沈言心底思绪纷飞。但却毫无进展。

他所有的手段。放在目前这种情况。都不适用。要么是修为不够。要么便是找不到能医治九玄绝脉的天材地宝。

医治九玄绝脉的天材地宝。只在中世界与大世界。以及九大至尊界有。而他此时所在的小世界。却根本不会出现那等逆天的宝物。

“难道我还要眼睁睁的再看着七妹死一次不成。”

沈言越想心头便越是无助。根本沒有丝毫办法。小世界和中世界的膈膜并非那么容易打碎。他根本不可能寻找到治疗九玄绝脉的宝物。

“……要是此刻在烟云水谣界就好了。有那水湄三生丹。就算是天地二魂与七魄尽皆消散。但只要命魂仍在。都能硬生生的逆转阴阳留下性命。”

沈言有些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浑然忘记了就算此刻身在烟云水谣界。他也沒有任何办法。能从云水二仙的手中。取得这水湄三生丹。

“罢了……先回家再说。七妹因为九玄绝脉的缘故无法修炼。倒是和其他子弟之间及其疏远。只怕此时又该到处找我了。”

沈言看了看天色。发觉自己又白白的在这里浪费了许久的时间。于是赶忙站起身來。往家中赶去。

两个月的时间。依靠沈言暴涨的。直接碾压乾云府府主楚风的后天十二重修为。沈家的势力可谓扩大了数倍不止。

刘家与白家、江家等一系列家族。都被硬生生的逼着让出了无数的利益。

当然……还有那个自从上次私堂处理沈言一事不果后。变得寡言少语。终日在房内从不外出的刘雨涵……至于她是不是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沈言却是根本沒有兴趣知晓。

上一世他傻傻的自己承担了这一切。为了维护刘雨涵。沒有说出自己还是童身的事实。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得一个被废掉丹田的后果。

沈言踩着夕阳的余晖返回了沈家。踏进沈府大门之时。两旁的侍卫皆是躬身行礼。而且是丝毫不亚于对家主的那种大礼。

现在谁是整个沈家的顶梁柱。这些侍卫比谁都清楚。若沒有沈言这个后天十二重的强者。他们又哪里会有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以及那比寻常护卫高了数倍的报酬。

沈言一边走进府内。一边却是诧异的打量起四周來。

他居然沒有在门口看见沈如烟的影子。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因为这些日子。沈如烟和他之间的关系简直是形影不离。沈言若是跑去了山间谷内思索这些毫无头绪的事情。那么女子见不到他的时候。绝对会在城内到处寻找一番。

如果找寻不到。最后总会返回沈家。在沈府门口等候。

因此今日沒有看到那个一袭长裙的柔弱身影。倒是让沈言微微的愣了愣。

不过转瞬之间。他却是心头一滞。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沈言心中焦急。于是步伐便变得快了一些。看到四周的婢女。他直接伸手拉住其中一人的手腕。然后急急忙忙的询问出声來。

“七妹呢。”

那侍女本來一惊。但看到抓着自己手腕的人是沈言之后。面上的神色顿然变得恭谨起來。

“七小姐在自己的房内……”

见沈言的面色焦急。这侍女也是急忙答道。她的声音却是有些怯生生的。

沈言心头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起來。于是他直接将手甩开。然后朝着沈如烟的房间跑去。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身后的几位侍女眼中之时。这些面容颇为清秀的婢女。皆是小声的议论纷纷起來。

“听说三少爷和七小姐之间早就有了那苟且之事……”其中一位侍女小心的看了四周一眼。方才低声道。

“他们可是血亲呐。。”有些婢女似乎进府的时间比较晚。倒是还沒有听到这种只在私下里传播的谣言。

“……血亲又怎么样。三少爷乃是后天十二重境界的修者。能看上七小姐这样不能修炼的女人。是她的福气才对。”

“虽然三少爷的实力的确很强。但毕竟他和七小姐之间的关系乃是乱~伦。简直就是无视了俗世礼法啊。”

“三少爷对七小姐似乎的确是动了真心。否则他又怎么可能只守着七小姐一人。凭借他的实力。挥一挥袖子。整个乾云府多少待字闺中的女子还不是任由他采摘。”

“谁知道是不是呢……可能三少爷也是贪那鱼水之欢。正好七小姐和他乃是兄妹。对他的刺激只怕不是一般的大……”一个似乎已经偷吃过禁果的女子撇撇嘴。却是不置可否的模样。

“哟。小兰你这浪骚蹄子。是不是看上咱家三少爷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

“胡说什么呢……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

身后侍女的议论。沈言自是不知的。而且私下里那些传言。他更不可能知晓。

毕竟这种话若是被主家听了去。那些侍女和仆人只怕全都得丢掉性命。

所以虽然这种传言知道的侍女和仆人很多。但每一个人的嘴巴都很紧。根本沒有透露出去。

毕竟这种事情。无论是从谁嘴中透露出去的。所有人得都受到牵连。毕竟他们也知晓。沈家不可能让这样有伤风俗的事情传出去。让旁人笑话。

其实沈长河和沈天远等人。也都是觉得沈言和沈如烟两人之间。只怕已经真的情愫渐生。

但他们思來想去之后。终究是沒有去斥责沈言……毕竟近亲通婚。在某些大家族内。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虽然沈言和沈如烟之间的血缘关系的的确确是近了那么些。但若是稍微看开一点。倒也是沒有什么大碍了。

而且沈如烟的父亲……那个在修炼之上毫无成就。被派出去管理沈家商铺的家伙。那是巴不得的自己的女儿能和现在乾云府的第一人扯上关系。

既然明里暗里都无人对此事抱有任何意见。沈长河与沈天远也就听之任之了。

何况这种近亲乱~伦的事情。在大炎朝的礼法之内。是被严令禁止的。毕竟大炎朝。是一个以儒家学说治国的王朝。对于这种礼学。看的还是比较重的。

可惜无论是大家族之间的近亲通婚。亦或者小家族里某些血缘关系比较近的子弟日久生情。基本上都是无人去过问的。

而大炎朝虽有律法规定不容许这种乱~伦的事情发生。可沒有人控告。那就等于这一条律法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沈长河等人之所以不关心这件事。也是怕传了出去。让其他家族和乾云府的府主楚风借这个机会找茬。

当然。就算沈言听到了这些传言。他也是不会去在意的。

只因他心中沒有鬼。自然就不在乎这些谣言。他对沈如烟的关心。一是亲情。二则是对前世沈如烟在他丹田被废之后。不离不弃的感恩。

现在沈如烟不能修炼。众多子弟与她疏远关系……若是沈言为了避嫌也疏远了她。岂非白活了那么多年。岂非白费了这从头再來一次的机会。

嘭。。

沈言急急忙忙的跑到沈如烟的房门口。也沒有敲门。直接一掌便推了开來。

当他看见坐在桌前。一袭素色长裙的沈如烟时。神色却是一下子变得惊慌起來。

“四哥……你回來了啊……”沈如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但沈言却能从中听到了一股子疲累和晦暗的死气。

“烟儿。你。。”沈言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几乎不敢直视沈如烟那苍白的。几乎沒有了丝毫血色的脸庞。

(血气渐失。这分明便是九玄绝脉快要爆发的征兆。怎么会这么快。。。)

“沒事……我只是不下心染了风寒。过些日子就好了。”沈如烟摇了摇头。然后对沈言露出了一丝笑容。

沈言猛的冲上前去。然后在沈如烟的身前蹲了下來。直接抓起了女子的皓腕。

“好冷。。”九玄绝脉。绝脉绝血气绝一切生机。沈言一触之下。顿时感到了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意。

“我沒事的……”沈如烟的俏脸之上泛过一丝慌乱。黛眉紧紧的蹙在了一起。言语之间却是一顿一顿的。

“如烟……你告诉四哥。是不是你体内的九玄绝脉快要爆发了……”沈言见她还一副佯装无事的模样。当下便是颤抖着问道。

“那是九玄绝脉么……”沈如烟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她青灰色的樱唇微微动了动。“四哥。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四哥知道。四哥都知道。”沈言点了点头。然后握紧了沈如烟冰冷的玉手。“烟儿。四哥一定能想到办法救你的。一定能。”

“四哥……我好冷……”沈如烟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凄然。她整个人强撑着的身躯。终于是忍不住的开始颤抖起來。

沈言死死的咬着嘴唇。几乎渗出血來。

“四哥……”沈如烟整个人几乎都开始哆嗦了起來。沈言心头一颤。而后直接将女子揽入了怀中。死死的抱紧。

一股森然至极的寒意从沈如烟的周身扩散出來。饶是沈言顷刻间便催动后天十二重的真气來抵御。但仍然感觉这寒意森然刺骨。

虽然沈如烟是九玄绝脉的载体。这寒意会相应的在她体内变弱不少。但一个毫无修为的女子能强忍着想要骗他离开。可想而知是在用着怎样的一种毅力。

“好冷……好冷……”沈如烟整个人靠在沈言的怀中。一双手死死的揽住后者的腰。仿佛要将自己融进他的身躯一般。但她仍然还是不断的颤抖着。

“烟儿……沒事……沒事的……四哥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九玄绝脉之所以要达到先天才能勉强救治。便是因为其恐怖的寒意。沈言此刻终于再一次的感受到了他步入后天十重之后。再沒有感觉到的刺骨冷意。

PS:本心的涅槃。小仙想到了几个情节來结束。大家觉得以哪种情节來结束最好。本心内的沈如烟香消玉殒刺激沈言清醒。亦或者其他的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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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零八 后果

苍木州。州府。州令殿。

一处暗室之内。木州令柳重山死死的按住自己的右肩。那里只剩下一个光滑平整的缺口在不断的流淌着鲜血。

每一滴鲜血都蕴藏着无匹的灵气。滴落在地上的时候。都能隐隐看见其中毫光流动。

这伤势痛入骨髓。但木州令却紧咬着牙关沒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不断的运转真气。恢复自己体内的血气。

精化气。气化精。本就是互通的。

此时他的伤口内充斥这数以万计的剑意。根本就无法驱除……只能等着那数万种剑意自行消散。但因为剑意充斥伤口的缘故。这伤口根本就无法愈合。所以才会一直流淌着鲜血。

木州令只好不断的化气为精。來应对这恐怖的失血量。

炼精化气才是正途。气化为精那就是本末倒置。若非这伤势根本毫无办法恢复。木州令根本就不会做出这等白白耗费自己修为的事情來。

但现在他不得不做出这种将辛辛苦苦炼化而得的真元。散到四肢百骸。让身体的造血速度变的快上十倍。百倍。否则单单是流血。都能硬生生的将他给流干。

“……好恐怖的北剑仙。”木州令眼中的傲慢和不羁在回想起大长老那轻描淡写的一眼之时。终于是彻彻底底的消散。

“这还是他无心取我性命的结果。否则只要那一眼中蕴藏的剑意直接毁掉我的心脏。亦或者直接斩掉我的头颅。那么我几乎是必死无疑的。”

木州令的眼中有着惧怕。也有着怨憎。

“北剑仙不杀我的原因。只怕还是因为皇室的威慑。否则他沒道理放掉我……”

让木州令这种人相信大长老压根沒有杀掉他的念头。简直比登天还难。于是他自以为是的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那就是皇朝的威慑。

他不相信大长老根本无惧皇朝。如果真的能碾压皇室。那么大长老为什么不自己做帝王。

木州令将自己的野心和野望完全强加在了大长老的身上。浑然不知晓两者之间所想的所看重的。根本就沒有丝毫相同。

“……现在我几乎能肯定。皇朝这些老东西。绝对是在盘算着什么。”

“北剑仙的力量虽然很强。但他既然不逼迫赵清……”言及此处。木州令急忙顿住言语。

因为在老天尊的星辰监天大阵之下。整个皇朝只要是阵法笼罩的范围之内。一旦有人念出皇室的名姓。便会受到关注。

他先前说老家伙。老不死的都毫无关系。但一旦直接道出了赵清虚三字。便会被察觉到……所幸他反应的及时。顷刻间便停下了自己的言语。

稍稍待了片刻。木州令的神色方才舒缓了下來。

他并未有任何被注视和窥探的感觉。所以先前的那一番话。也是压根沒有引起监天阁的主意。

“大宋皇朝如何广阔无垠……如果不可以提起皇室之人。那么被察觉到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木州令喃喃自语完。却是再度回想起先前的事情來。

(既然北剑仙不逼迫赵清虚退位。那么显然以他的实力。还不能推翻整个皇室。)

木州令怕自己一不留神说错了话。便被皇室那些神通给注意到。于是也便不再呢喃出声。反而是沉下心來筹思道。

(这样一來也就表明我的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可恶啊。谋划了这么多年。方才得到了这些消息。沒想到皇室也想要來插一脚。)

(不过就算他们想要知晓这些消息。也沒必要让北剑仙拿走清虚印啊。)

(搞不明白……不过北剑仙似乎是为了镇压雪天穹方才变成这幅模样。也不知晓那雪天穹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木州令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來。毕竟清虚印这种东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毕竟一般人也根本无法破坏其中的皇朝气运。

至少木州令以自己上境的修为。也根本拿清虚印内的皇朝气运沒有分毫办法。

(不过……就算是皇室。也不能在我谋划了这么多年之后。便想着要横插一脚。)

木州令心中开始算计起來。

但是转瞬之间。他又徒然的叹了一口气。

(本以为能从北剑仙的手中夺回清虚印。沒想到这个杂种隐藏的居然如此之深。不过他也已经油尽灯枯。修为耗尽之下。靠着一身剑意又能支撑多久。)

木州令的眸中泛起一丝阴厉之色。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有些森然起來。

(沒有夺回清虚印。也就代表着我不能借着归还皇朝玉玺的借口。从赵清虚的口中旁敲侧击知道些什么消息。)

(这样一來的话。我压根完全不知道皇室那些老家伙对这件事的信息到底掌握到了什么程度……但应该沒有我多……那么多年的谋划。就算皇室要插手进來。我也要想法设法为自己寻求到最大的利益。)

木州令到底是两州权势的掌控者。所以眸中光芒闪烁了片刻。却是神色一动。

(或许我可以……)他的嘴角露出一丝阴霾。

(虽然这样一來。可能会让某些事情的发展超出我的预料。但只要能从中谋取到最大的利益。就算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该死。”

木州令心里到底在谋划些什么。除了他自己自然无人知晓。不过还不待他为自己的计划感到高兴。便直接闷哼了一声。

与此同时。用肉眼看去。他的右肩处那伤口中。开始不断的窜动着凌厉的无数道剑意……完全是一种意。而不是任何实质的攻击。

但即便是这样。暗室内那青罡镇狱石做成的墙壁。也出现了无数道凌乱的剑痕。

剑意的窜动仅仅只持续了片刻。木州令整个人便已经死死的缩成了一团。他的牙齿已经将嘴唇咬的渗出血來。整个人的瞳孔也因为巨大的痛苦而变得通红。

不过饶是如此剧烈的痛楚。也只是先前触不及防传來之时让他闷哼了一声。此后木州令竟是硬生生的忍下來这长达一刻钟的剑意凌虐。却沒有发出丝毫的痛呼声。

强者。必须要对自己狠。

木州令。对手下狠。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因而才能执掌苍木。宣木两州。坐在三十二州令之一的位置上。

待得一刻钟后。剑意的凌虐渐渐停止。木州令的身躯方才猛然松懈了下來。

他的衣衫已经完全成了碎片。整个人狼狈之极的瘫软在地。右肩的伤口流淌出的鲜血。彻彻底底将他的身周的地面都给染红。

(北剑仙这杂种。若是有朝一日落在了本尊手里。毕竟要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肉。让他也尝一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木州令的面色苍白之极。但那一对眸子里散发出的阴狠。却是沒有减弱半分。

(现在务必要抑制住不让伤势扩散。否则就真的麻烦……可惜我对意的领悟太弱。否则只怕能一点点的磨掉这些剑意。)

(不过我好歹还能控制住剑意只在伤口处徘徊。等着它慢慢消散。也是一样的。不过需要的时间。却是不短。)

虽然对自己的伤势有些懊恼。但木州令的眼神里却诡异的冒出一丝兴奋。

一者是他不需要担心自己的伤势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因为只要剑意消散。上境强者完全能重生一条手臂。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可以借助自己的伤势。做点事情來谋划一些东西。

……

念月之巅。

“九个时辰了……距离涅槃丹的力量消散还有三个时辰。”听着大长老虽然平静。但隐约间仍带着一丝关切的声音。徐帘撇过头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沈言。

毕竟这涅槃丹内注入了那皇朝玉玺内百分之一的气运。因为逆天夺皇朝气运会导致大长老在六道轮回的规则上被狠狠的记一笔。

如果沈言不能成功涅槃。勘破心灵深处的境。那么他那因为不顺天意。镇压雪天穹而所剩不多的气运。以及清虚印内的皇朝气运。都等于是白白消散掉了。

“三个时辰的时间。你应该相信沈言。”徐帘看了看沈言之后。终是淡然出声道。

徐帘此番开口本该是安慰的一句话。但在大长老听來。却有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毕竟徐帘这种多智如妖的家伙。实在不能以常理视之。能风轻云淡的说出这一句话。也就代表着。他对自己的言语有着一定的把握。

“你的意思是。沈言在剩下的三个时辰之内。应当是有着极大机会能看破本心的。”于是大长老便这样询问了一句。

徐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他本心深处的境到底是什么。我根本就无从得知……不过要勘破。无非舍得与放下罢了。说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却是千难万阻。”

“你还真以为我每一句话之后都藏有深意啊……”徐帘见大长老一副不信的模样。当下便是有些无奈的道。

“……”大长老沉默了片刻。却是不再言语。

徐帘这时候。突然走上前來。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沈言的造化在于他自己能否以大无畏之心舍弃与放下……但有件事。我却觉得有些奇怪。”

“你是指柳重山。”大长老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道。

徐帘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根本不像是沈言那个白痴。还需要他条条框框。丝丝缕缕都要解释的一清二楚。

“杀他容易。但有违我心。”大长老叹息一声。有些意兴阑珊。

徐帘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你觉得自己夺走清虚印。应当是错了。而柳重山來要回清虚印出于他自己的立场是沒有做错的。所以你便愧疚……”

“不过你杀他容易。放他容易。但之后只怕会衍生出些许的麻烦來。”

“我旨在以清虚印内的皇朝气运彻底镇压雪天穹。之后便也无憾了。”大长老摇了摇头。显然并不认同徐帘的话。

“哦。真的无憾么……那玄天又怎么说。”徐帘的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

“……”大长老将目光从徐帘的身上收了回來。而后遥遥的望着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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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零九 悟虚花

“……若我沒有记错的话,那东西应当便是在此处,”

沈言在一处泉水旁顿住脚步,而后喃喃自语道,

“悟虚花,炼制入虚丹的主药,可谓先天境强者都要眼红的东西,”

后天十二重,先天九重,其后方才是虚丹境,这入虚丹正是极大程度的增强了先天九重的修者凝练虚丹的成功率,

“我如今仍处于半步先天之境,但以我所习练的功法,凝练虚丹,金丹的时候,几乎是必定成功的,”

“而整个沈家,也无人能拥有步入先天九重的机会,”

沈言一边根据着记忆四处探察起來,一边却是在心底暗自筹思着,

“所以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将这悟虚花献给天玄领的一个大人物,就算对方用不到,但他们的子弟和晚辈,也是用得到的,”

“这样一來,天玄领领主便欠下了我沈家一个天大的人情,此后莫要说乾云府,就算是清虚门,也根本不能无视我沈家的存在,”

沈言想的极其清楚,这悟虚花虽然的的确确是不可多得宝物,

但这东西在他的手中,很长一段时间,根本就毫无用处,他步入先天九境,在沒有大量丹药支撑的情况下,至少需要五年,

看似很漫长的一个数据,但放在小世界内,也已是让人根本就不会相信的一个速度了,

小世界的灵气浓郁程度毕竟不够,沈言修炼的功~法虽然高端,但灵气太分散,吸收起來就等于被硬生生的限定了速度,

若是放在中世界或大世界内,凭借他的心境修为,十天十夜不停歇的修炼,直接就能从毫无修为步入先天了,哪里会如同现在,足足两个多月,还在半步先天徘徊,

悟虚花对于旁人來说是难以想象的天材地宝,但对于沈言來说,只是鸡肋而已,

丢弃自是不可能,那么将其献给天玄领的领主,已经是将悟虚花所能起到的作用最大化了,

毕竟一个虚丹境,也仅仅就那么一回事,

但天玄领领主的关照和人情,就算是金丹境,想要动沈家,都得掂量一二,

而沈家出金丹境强者的可能性有多少,就算是以不太悲观的心态去看,至少在两百年内为零,

因为沈言还沒有从近三代内的弟子中,看出任何一人拥有着这样的天赋,

否则若是展露自己的天赋,也就不会留在沈家,而是一早就被各大门派争抢了去,

大家族之所以后辈子弟每每总能出那么一两个天赋惊人的子弟的缘故,一个在于高端修者的血脉传承,一个就在于还是胎儿的时候,母亲便会服食大量的先天灵物,力求将自己孩子的资质提升到最大化,

而沈家,自然沒有这样的资本,所以想要出一个天赋惊人的子弟,那就是难上加难,

但只要能出一个,那么只要这个子弟不陨落,家族的腾飞也便是指日可待的,

不过这种几率,却是极其小的,

更遑论就算出一个天赋惊人的子弟,但若他的心性不过关,毅力不够,或者会有着好色,好赌,惫懒等等的性子又如何,

而且一般天赋惊人,便会眼高于顶,若是不小心惹到了强者,对方心胸广阔也便罢了,

碰到某些一句话不对便要动手灭人满门的那种修者,如果惹到了对方,任你天赋比对方高上十倍百倍,千倍万倍,但沒成长起來,终究只是渣,

不过沈言也知晓,任由心中规划的再好,但找不到悟虚花的话一切都只是空谈罢了,

天玄领领主那种等级的强者,只会认到手的人情,

就算沈言将此地有悟虚花的消息透露给对方,让对方派人來找,但之后天玄领领主决然不会算沈家一个人情,

所以这悟虚花只有依靠沈言找到实物,而且等候一个机会,方才能将其献给天玄领领主,

否则以他半步先天的修为,妄图去天玄领城献宝,且不论能否进得去领主府,

就算进去了,也不会轻而易举的见到领主,说不得便被领主府的管家,护卫直接将这得之不易的重宝给抢了去,

沈言在泉水旁并未找到悟虚花的影子,于是他只好扩大了搜索的范围,

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可沈言仍沒有任何头绪,

他只好再一次的顿住脚步,埋头苦想了起來,毕竟那么那么多年的记忆,产生了混淆和模糊,也是极其正常的,

“有一队修者在翻越北行山的时候,不慎有一人走散,误入小蓝湖之后,竟在其中得到了一株悟虚花……”

沈言翻來覆去的思索了几遍,然后方才肯定的点了点头,

“记忆并沒有错,”

“不过据说那掉队的修者并不认识悟虚花,只是见其生的美妙方才采摘了下來,此后被同队的一位修者看出了端倪,最后才导致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而悟虚花成与否,只在于种子落下的那一瞬,也就是说无论在何处,能长出來就是能长出,不能长出來的话,哪怕一万颗种子种下去,也不会看见一株花存活,”

沈言仔仔细细的将悟虚花的生长情况回忆了一遍,知晓自己所想绝对不会有错,

而那修者,在他的记忆里,是在乾云府府主楚风突破到先天之境的时候,方才得到了这株悟虚花,

沈言此前见过楚风,得知对方步入先天境,至少还需要六七年,也就表明这株悟虚花也沒有被后來那和队友走散的修者采摘走,

“所有的记忆都沒有出错……那么悟虚花到底在哪里,”沈言的眉头,已经紧紧锁在了一起,

那修者和队友走散之后得到悟虚花纯粹是运气,之后就算消息泄露,也沒有人会有兴趣知道他到底是在哪里采摘到这株悟虚花的,毕竟那不会长出第二朵來,

沈言本來來此之时,心情还算不错,但现在却是完全紊乱了下來,他整个人不断的扩散着找寻的范围,可根本就一无所获,

眼见日斜远山,沈言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用手指抵住嘴唇,吹了一声口哨,

天空中顿然传來一声鸣叫与他相呼应,片刻之后,便落下了一只通体青色的鹰,

这是后天十重的青羽鹰,飞行速度极快,数量也极其稀少,沈言近日方才在离乾云府城不远的山中修炼之时发现了这么一只,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其抓住,

抓到了青羽鹰,沈言才有了來这北行山一探,采摘那悟虚花的打算,

否则山山水水,单靠他自己,只怕沒有数日的功夫,根本就不可能从乾云府城來到这里,

“小青,,走了,”沈言一个纵身跃上鹰背,而后抚摸了一下小青背上的羽毛,方才朗声道,

戾,,

随着一声鹰鸣,小青的身躯如同电射一般窜了出去,几乎是瞬间,便冲天而起,隐沒在了云中,从地面看去,只能勉强看见一个小点,

小青飞行的地方,距离地面约有三百丈左右,这也是为了避免触碰到某些高达数百丈的山峰,方才选择的一个位置,

作为后天十重的妖兽,青羽鹰的身体自然极为强悍,根本无视了高空中急速飞行时所带來的恐怖罡风和压力,

沈言的肉~体虽然沒有那么强悍,但他体外却隐隐约约闪现出一层层流转的真气光晕,将足以撕裂精铁的罡风挡在了体外,

虽然小青飞行的高度极高,但沈言却根本沒有心思去观赏下方的景色,

他觉得自己快要奔溃掉了,

如今已经是第两个月零二十一天,距离九玄绝脉的彻底爆发只剩下七天,

而沈如烟的状况也越來越差,身体内的寒意,已经从二十天前的一周爆发一次,十五天前的三天爆发一次,变成了现在的一天爆发一次,

每一次的寒气爆发,都会让沈言的真气彻底耗尽,整个人也几乎虚脱,

因为他抱着沈如烟的时候,必须要用真气抵御那恐怖的寒意,否则只是瞬间,整个人的身体上便会结出一层细细的冰霜,

但寒意爆发之后,沈如烟的身体看起來虽然孱弱,但至少还算正常,

加上两人的刻意隐瞒,倒是根本无人知晓沈家的七小姐居然患上了这等绝症,

连先天境强者都束手无策的症状,试问不是绝症是什么,就算是虚丹境,沒有沈言掌握的小玄术,也根本拿九玄绝脉毫无办法,

不过如此一來,沈言去“自家七妹”房内的时间也便越來越勤,自然更是引得婢女仆从非议不断,

但对于一个半步先天,连楚风都能按在地上揍一顿的强者來说,所谓的礼法根本就是个屁,

也绝对沒有任何一个人,敢当着沈言之面露出半点他色來,莫要说他和自己的七妹行那苟且之事,就算他淫~乱整个刘家,白家和江家的女性族人,谁又敢说三道四,

这便是强者的特权,尤其是一个半步先天,还不到十八岁的人來说,这样的天赋和实力,足以让他要女人有女人,要金钱有金钱,要地位有地位,

就算是要当官,大炎朝也绝对不会怠慢这样一个天之骄子,

但让人奇怪的是,这样一个天纵奇才……就偏偏守着他那个不能修炼的七妹,连乾云府内无数大家闺秀的请柬,全部都弃之如敝屣,

只是根本无人知晓,沈言此时飞行在三百丈的高空上,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本想借着将悟虚花献给天玄领领主的机会,换他一个人情來救治七妹……但现在看來,想要在五天之后天玄领领主下访乾云府的时候,拿出足以打动他的东西,还需要再做计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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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一十 七妹的心思

“气冲慧谷,乃入先天,”

一道冲天而起的灵光爆发出骇人的能量,直接在周遭荡漾出一拳潮水般的波纹,

沈言头顶的灵光持续了半响,那些荡漾的能量波纹方才散去,而他整个人的体内,也爆出一股浩瀚之极的气息,

后天真气,先天真元,

此时他步入先天之境,真气化为真元之下,修为简直是暴增,

这是质的差别,后天十二重的修者,决然不可能是先天境修者的对手,

而沈言也沒有想到,自己仅仅是从北行山归來的第三日,便因为心境的巨大波动而直接晋入了先天之境,

此时距离沈如烟体内九玄绝脉爆发的时间,还剩下了六日,

但后天,便是沈言记忆中天玄领领主下访乾云府的日子,到时乾云府府主,沈家等一系列乾云府大族都得赴宴,而沈言作为整个乾云府明面上唯一的先天境修者,自然不会少了他的请帖,

“终于是跨入先天了……”

沈言将体内最后一口后天浊气吐出,而后站起身來,因为记挂沈如烟而忧心忡忡的面庞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喜悦之色,

“小世界内的灵气浓郁程度很低,但依靠我所修炼的功~法,还是以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时间,跨入了先天之境,”

“跨入了先天之境,小玄术中的封脉诀应当便能使用了,”沈言心头,也是缓缓松了口气,

“不过我现在只是先天第一重,封脉诀能否暂时性的封住九玄绝脉,还是一剑未可知的事情,但好歹,也算是多出了一条它路,”

之所以说是它路,是因为沈言还将最重要的筹码都压在了后日下访乾云府的天玄领主身上,

毕竟这是沈言短期内,最容易接触到的一个高端修者,

天玄领领主的修为,如果沈言沒有记错的话,应当是超越了虚丹,金丹,丹碎境的化婴阶,

这样的修为,完全可以将九玄绝脉硬生生的以浩瀚的真元疏通,将绝脉爆发的时日推延到数年之后,

而沈言什么都不缺,最缺的便是时间,

只要给他时间,他便能一步步的成长起來,在强悍的功~法之下,初期的天赋完全被弥补,

而沈言毕竟曾经也是无上仙主,所以突破每一层的境界都是水到渠成,根本不需要哪怕一分一毫的悟性,

譬如那能将先天九境阻挡一辈子的虚丹屏障,他只需要体内的真元足够消耗,完全就能硬生生的将真元凝为虚丹,

这种屏障和阻碍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是任何的问題,唯一的问題便是天地灵气不够浓郁,他功~法吸纳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

“罢了,既然已经达到先天,还是要回去看看七妹的情况,是否能依靠封脉诀抑制一二,”

沈言知晓现在的情形只能将所有的一切可能性都运用到极致,说不得他的封脉诀便能起作用呢,

不说能抑制九玄绝脉在数月内,数年内不在爆发了……就算能抑制一天,一个时辰,也是一种成功,

毕竟谁也说不准多出一个时辰,亦或者一天的时间,沈言会不会想出其他的办法來,

事在人为,努力的不定成功,但不努力的话,失败的几率就会无限制的被放大,

沈言话音落罢,便是唤來小青,而后朝沈家飞去,

不过少顷功夫,沈言便回到了沈家,而后他连脚步都还沒站稳,便急急忙忙的窜进了沈如烟的闺房之内,

房间内带着一丝极其淡薄的寒意,这是因为沈如烟体内寒意爆发的时候,基本上从未离开过自己闺房的原因,

“七妹……你沒事吧,”沈言刚刚一头撞进來,便立刻闭上了双眼,想要退出门外,

他寻常时间进來的时候都会敲门,不过此时因为修为突破的缘故,心中兴奋下,竟是一头便扎了进來,

而他是凌晨离开沈家去往山林中进行突破,此时沈如烟不过刚刚睡醒正要从床上爬起來,

偏偏沈如烟身上穿着的亵衣却是真丝做的,因而沈言一眼之下,几乎看了个通透,

连带着替沈如烟检查的那一次,都沒有看见的,位于女子一双修长的之间那淡淡的,稀疏的一撮黑色毛发也尽是落入了他的眼底,

“……四哥,你进來的时候怎么不敲门呢,”沈如烟本來也是惊了一大跳,忙不迭的拿起被子便想要遮挡,不过看清楚來人时,她那略显苍白的俏脸上,却是松了一口气,

沈如烟不知道他对于自己的四哥到底是什么感觉……从那一次沈言几乎将她全身上下,甚至于隔着亵裤连私~处都抚摸了一遍之后,她便觉得自己心中隐隐约约多了一点别的东西,

那绝不是兄妹之间应该有的感情,

更遑论这一段时间來,她每每最无助的时候,都被沈言死死的抱在怀中,

而每一次的寒意爆发之后,沈言都会差一点晕厥过去……沈言所承受的寒冷虽然沈如烟猜测不出來,但她却也能从前者那青紫色的面庞上看出几分端倪來,

若非沈言不离不弃的陪伴着她,只怕她早就因为忍受不住这种痛苦而自杀了,

沈如烟很清楚……自己也许是真的沒有多少时日可活了,而那些婢女和仆从隐隐约约间看向他的怪异目光,也让她猜测到了一些事情,

毕竟她是一个女子,对于这些东西,总是比沈言要敏感许多的,

可沈如烟却知晓……自己的四哥从头到尾,都沒有对自己有任何超过礼法界限的举动,那些仆人私底下所留传的沈言贪恋自家七妹身体,经常与之在闺房相会一尝鱼水之欢的谣言,也压根就沒有发生,

如果有选择话,沈如烟不介意将自己的身子交给沈言……但她却也知晓,这种事情对于四哥來说,那是决然不可能的,

不怕谣言蜚语,不怪上天让自己身怀绝症,怨之怨为何与四哥是一对兄妹,这毫无疑问,是沈如烟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其实沈言还不知道,自己的身影已经彻彻底底的铭刻在了自家七妹的心上,

女子心房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他,早已经满溢,

这样的情形之下,沈言即便真的提出那等不尊礼法,想要与她苟且乱~伦尝一尝禁果的要求,沈如烟也根本沒有反对的心思,

她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几天,彻彻底底的将自己心中的感激和情愫释放出來,

无论这样的后果是什么,无论会受到上苍怎样的谴责,哪怕死后下地狱來承担,沈如烟也毫无半点悔意,

而她之所以今日穿着如此大胆,也存心就是抱着诱惑沈言的心思,

但沈言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觉到她的暗示一般,每一次都只在乎她的身体状况,每一句话都离不开他一定会治好她……

不过无论如何,沈如烟的心思已经明朗了,因此她对于被沈言几乎看光了身子的事实,也就不以为然了,甚至于她的心底还隐隐有些窃喜,

“对不起……是四哥太过莽撞了,”沈言的声音有些干涩,毫无疑问,先前那一缕萋萋芳草,对他也并非全无诱惑,

不过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是自己的七妹,所以心中虽然异样,但却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摸都摸过了……让四哥你看看,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沈如烟话音落罢,居然是直接穿着那一袭几乎透明的真丝亵衣站了起來,似乎是准备穿衣了,

沈言刚刚平复下一点的心情,瞬间又一下子凌乱起來,不过转瞬之间,他便一步退到了房门之外,而后便准备关上房门,

“哎呦~”不过还不待他关上房门,沈如烟的眼角便是掠过一丝狡黠,而后轻呼出声,整个人也佯装着朝地面跌去,

沈言來不及细想,几乎是瞬间便从原地消失,而后一把将差一点便跌倒在地的沈如烟搂在了怀中,

手指隔着丝滑的亵衣触摸着那种温滑细腻的肌肤,沈言感觉周身都是一颤,

沈如烟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整个人几乎是一下子咬紧樱唇,方才沒有娇吟出声來,

不过反应过來的沈言立刻便准备松开手來,但沈如烟却不顾心内的羞涩和腰间传來的温度,死死的将沈言抱住,

“四哥……”沈言的身体猛然一僵,放在沈如烟腰间的双手根本不敢有丝毫动作,沈如烟也不言语,只是一声声的这么呢喃着,

随着这样的轻声呢喃,沈言赫然发觉怀抱中的沈如烟似乎身躯有些抑制不住的扭动起來……他急急忙忙的想要推开自己的七妹,但猛然间却直接倒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沈如烟稍稍蜷缩了一下右腿,整个人便掉在了他的身上,大腿的根部,却是在他那强自按捺的分身上不断的上下摩擦着,

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沈言的下~体却也一下子充血,而后愤怒的昂扬起來,

一种剧烈的火热瞬间抵在了沈如烟的大腿根部,女子终于忍受不住,娇~喘了起來……片刻之后,竟发出了一声清啼,而后沈言便察觉到丝丝缕缕黏滑湿热的液体从她的双腿之间缓缓的滑落出來……

“烟儿……你干什么……”沈言的声音,几乎已经变得嘶哑了起來,

“四哥……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沈如烟整个人嘤嘤啜泣了起來,然后轻轻伸出玉手,隔着裤子,握紧了沈言那高昂的火热,

“要了烟儿吧……”

“嘶……”沈言整个人因为沈如烟玉手猛然握紧之时所传來的巨大刺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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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十一 世界

“还剩下一个时辰零两刻钟。”大长老似乎一直在注意着时间的流逝。不过他言语罢。却是并未听到徐帘搭话。

“你好像并不怎样担心。”大长老的声音依旧很嘶哑。

“担心。我需要担心什么。沈言能否破出自己的本心之障么。”徐帘不以为然道。不过转瞬间。他神色间却是露出一丝玩味。

“先前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只爆发了一瞬。虽然我并沒感觉到。但想來沈言本心之障是触摸至高的可能性并不大。”

“为什么。”大长老好奇道。

“两个原因。一是先前那显露出來的气势并未持续多久。便完全消散。二便是沈言有颗强者的心。而达到他所能触碰的至高点。对于有着强者之心的他來说。在本心内实现这个目的并不困难。”徐帘伸出两根手指。不咸不淡道。

“是么。”大长老的眼底泛过一丝诧异。不过从他的语气中却可以听出來他分明便是沒有选择相信。

“沈言在本心内遇到的障。若不是不能与至爱白头偕老便是与兄弟相残。”徐帘似乎并未察觉大长老眼中的挪揄。反而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哦。”大长老见他言语之间恳切。倒是神色一动。他对于徐帘。也已是用一种平等的目光來看待了。

非是武力。而是智。以对方的智。足以与他所掌握的力持平。甚至超越。

“本心之障。无非便是将心底最看重的。最执着的东西重现……”

徐帘言及此处。言语却是忽然一顿。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我知道沈言为何会陷入本心之障这么长的时间了。以他的心性來说。虽做不到洞彻一切的地步。但想要从执念中挣扎出來。却也是不难的。”

“这样说來……那是兄弟相残的可能性就很小。因为以沈言的心性。在陷入了这种本心之障如此之久后。应该能看破这些东西。”

“那依你的意思。便只有至爱了。”大长老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至爱……身侧这个绝美的冰雕女子。又何尝不是他的至爱。

“至爱。若是至爱。沈言放不下倒也罢了……但他心底的执念。应该还有我。叶东來。苏怡。寒碑颂。蝶依等人。以及你这位师尊。”

徐帘的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这代表着他在思索着什么。

“有着这样大的牵绊。他就算再舍不得自己的至爱。以他的心性。也决然不会舍弃朋友与师长。所以执念与执念相冲。最后仍能破障。”

徐帘言及此处。眉头倏然松开。旋即点了点头。

“那么我想我应该明白了……”

大长老此时还是满头雾水。他虽见多识广。眼界惊人。但谋略和思维分析能力这东西。就等同于修者的天赋了。那是天生的。沒有那样的天赋。你学也是学不來的。

以他的眼界都是一头雾水。可以想象沈言和叶东來面对徐帘这妖孽的时候。内心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煎熬了。

明明对方一言一语都在表露出无数的信息。可问題是这些言语他们压根想不明白联系在一起代表着什么。

那种无力感。是能令人奔溃的。

不过大长老并未问出口。他知晓就算自己不问。徐帘也是会说出來的。

“沈言的本心之障。应当便是至亲。至爱。有友情。爱情。亲情。以及放不下的执念。”

亲情。介于爱情与友情之间的暧昧之情……重头再來一次。绝不能让沈如烟悲剧重现的执念。这便是沈言陷入本心之障的原因。

“这样看來。他似乎已经沒有看破的机会了。”大长老叹息了一口气。当徐帘话音落罢之后。他也算是恍然大悟了。

因为这些东西同样能适用于他。单单是至爱或者友情等等羁绊。心障是留不住他的。

那么只有将至爱。友情和执念结合在一起。方才能彻彻底底的形成完美的障。根本就不可能看破的心障。

“现在已经不是看不看破的问題了……”徐帘的眉头深深锁在了一起。

“怎么说。”大长老诧异道。

“涅槃丹是引子。一般來说是诱导出人心底的某些东西形成心中的幻境……等到药力过后。这幻境也便会消失。或者直接打破幻境也能出來。”

“但沈言现在的情况。则是因为心内执念太重。重到连他自己可能都不知晓的那种地步。这一次的心障是隐藏在他心底深处。他自己都沒有正视情感的那个人所引起的……”

徐帘言语虽然沉重。可他面上竟还是诡异的沒有丝毫表情。

“这样一來。也就代表着涅槃丹是直接将他心底隐藏的东西重现。这样一來。若是不能完全看破的话。他就会一直这样昏迷下去。”

徐帘话音落罢。抬头看了一眼面色一下子沉重起來的大长老。却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早知道我便直接用人灵复生丹修复他的经脉了……本以为他的心性看破心障会很容易。不过沒想到这次的本心之障。竟是他内心深处隐藏着的执念重现。”

“现在看來。能否看破心障。也只能依靠他自己了。”

大长老目瞪口呆的看着徐帘。若非还知晓这厮并非是要害沈言的话。他几乎都忍不住一掌拍下去了。

“你有人灵复生丹这等逆天丹药。修复他的伤势简单容易之至。为什么非要用一颗更为珍贵的涅槃丹。來算计沈言。”

算计。可不是算计么……徐帘这厮不单单算计敌人。连沈言都算计。

不过这算计是好是坏可还说不准。毕竟一颗涅槃丹的价值。可是难以估量的。

无数大能都会拿出天材地宝。甚至一个人情來求购涅槃丹。

他们用來当然不是给后辈來突破的。而是以涅槃丹直接将自己拉入心障之中。然后一次次的看破。

这种效果。便等同于炼心了。而且在心障之中。时间的流逝和现实世界的差距简直是巨大到难以估量的。

那些大能心性坚如磐石。一次又一次的看破心障。只会越來越轻松。

不过涅槃丹对于丹境之上的修者。却是无法将其拉入心障之中。否则的话。这种丹药的价值只会更高。

“算计。”徐帘莞尔。“姑且算是算计吧。”

“不过他本心深处隐藏着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再加上你先前所说的那瞬间就消失的毁天灭地的气势。这却是让我有些好奇了。”

“好奇。沈言落入这种境地。你居然还有心思好奇。如果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沈言苏醒。还是不要在这里研究他内心深处的执念是什么了。”

大长老无奈的道:“等沈言醒转过來。你亲自询问他不是更好。”

徐帘无奈的耸了耸肩。

“如果我还有办法。我也不会多此一举的告诉你那番话了。反正之后都能将沈言从心障中唤醒。可现在的问題是我的确沒有任何办法。让沈言醒转啊。”

大长老冷哼了一声。却是不再说话。

场面一下子沉寂了下來。徐帘面上却是沒有丝毫懊恼和后悔之意。反倒是饶有兴趣的望着昏迷不醒的沈言。待得大长老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是突然抬头。然后郑重其事的望着大长老。

“我或许又猜到某些东西了。”

“什么事。”大长老苍老的脸庞微微一阵抽搐。然后道。

“这件东西从某种程度上來说与你并无关系。”徐帘刚刚想要开口。旋即却又转过了头去。

“与沈言有关。我是他的师尊。你且说來于我听听。”大长老强忍住心头那已经不知多久沒有过的愤怒之意。嘶哑着声音道。

“这样來说似乎也沒有错。既然你想知道的话。”徐帘想了想。却是点了点头。而后一张口。却是吐出了一个让人震惊无比的答案。

“沈言可能曾经跳出过天元世界。”

“你说什么。。。”大长老的声音猛然提高了无数。然后居然震惊的倒退了一步。

“当然。我指的不是今生。而是前世。甚至是上上世……”徐帘等大长老眸中的震惊渐渐收敛。方才出声道。

“天元大陆和南大陆。以及九州大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未有人跳脱出天元世界了……若是沈言真有能力跳出天元。只怕也是不知多少世前的事情了。”

大长老心中的震撼明显沒有消散完。他的声音仍带着丝丝缕缕的颤抖。

徐帘翻了翻白眼。

“白痴。”

什么。。。大长老目瞪口呆的看着徐帘。一时之间竟是忘了自己此时应该是愤怒至极的。

白痴。多少年了。多少年了。谁敢在他面前如此云淡风轻的辱骂他一句。徐帘不但骂了。还骂的满眼的理所应当。一脸的不以为然。

“世界。世界是什么你知道吗。世便是前世今生。生生世世。也就代表着轮回不休。生生世世都存在于界中。”

“界便是界限。便是规则。便是囊括六道轮回所衍生出來的一切的地方。”

“天元世界。是因为天元本陆而命名……但这并不代表天元世界里。天元本陆就是最大的。而南大陆和九州大陆。只是因为同属于这颗星辰上才被多数人知晓而已……”

星辰。大长老心头一滞。雪天穹之巅那一颗颗的星辰看似近在眼前。但却触不可及。

“所以稍微动脑子想一想。都能明白天元世界不可能简简单单的只有三块大陆。虽然天元大陆。已经是广阔无垠了。”

徐帘翻了翻白眼。最终下了论断。

“而沈言……想來某一世应当便是天元世界内的其他星辰之上的大能。不过今世正好轮回于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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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十二 阴差阳错

“七妹她……”沈言只修炼了少顷。心头便泛起一阵涟漪。又回想起之前的事來。

虽然当时他的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心底的冲动。但若要说沈言心中沒有半点欲念的话。那也是决然不可能的。

不过他还能摆正自己的位置。知晓自己和七妹之间的关系。一旦发生了那种关系。可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虽说在某些大家族内。近亲通婚根本算不得什么。但若要让沈言去亵渎自己的七妹……无论如何。他也是做不到的。

“应该是有些伤心。”沈言思來想去。认为自己最后离开的时候。沈如烟露出的那种幽怨表情。应当便是代表着伤心了。

其实沈言根本就不知晓。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子能为他露骨到那种地步代表着什么。

不过想來以他的性子。就算知晓了这些。也是决然不会对沈如烟做出点什么的。

“明日……便是天玄领领主下访的时间。”沈言抬头看了看夜色。有月无星。

“我应该做点什么。看看能否加大谈判的筹码……”他的打算便是。以一式攻击类的小玄术。换取天玄领领主损耗大量真元的代价出手。直接截住沈如烟体内的九玄绝脉。让其延缓时间爆发。

“……对了。”沈言纵身从屋顶跳了下去。而后迅速的离开乾云府之后。方才召來盘旋在天空的青羽鹰。

随着小青飞上天穹。沈言的心思也是活络起來。

“那悟虚花我听过名头。却是沒有见过生长的实物。而且也沒有任何人介绍。这悟虚花到底是夜晚开放还是白天开放的……”

“天材地宝中有着黑夜与白昼之分而生长的灵物。也决然不在少数。”

“我上一次去北行山乃是在白天。不如此番夜里再去查探查探。说不得便能得到些消息。”

沈言之所以要拿到悟虚花的缘故。是因为这东西对于天玄领领主來说作用还是蛮大的。

但他如果传授对方一式小玄术。虽然这东西在小世界里是无上至宝。可问題是……天玄领领主再过上十年。也用不了啊。

沈言之所以能以先天五重的境界。使用封脉诀的缘故。一是因为强悍的心境修为。

其二便是因为封脉诀和探命手。这些都是辅助类的小玄术……所以消耗很小。

但他想要传授给天玄领领主的贯日金虹。却是一招实实在在的攻击类小玄术。这种东西。莫要说化婴阶了。就算是把凝婴阶。甚至于婴变阶的强者找來。也照样还是沒辙。

除非就是……以降阶的代价。强行催动。强行催动的代价就是简简单单的降阶。化婴降成金丹。婴变降成凝婴。

天玄领领主就算得到。他敢用么。一旦修为跌落到金丹境。他领主的位置保不住不说。只怕连亲人家眷都要一起送葬掉。

不过以小玄术的恐怖來说。这东西就等同于一种极限的威慑力。

只要掌握了贯日金虹。那么哪怕是婴变阶。甚至于望虚阶的强者。都不敢彻底得罪了天玄领主。

从这个角度來说。天玄领主拒绝的可能性是极小的。不过沈言为了沈如烟的安危……却是想要将让对方出手的几率达到百分之百。

就算小玄术还不能打动对方。但悟虚花也能作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青的飞行速度可谓是极快的。沈言很迅速的便來到了北行山地界。让小青降低飞行高度。看到了那一汪湖泊之后。他便从半空中直接外放先天真气落了下來。

“地点绝不会有错。”

沈言上一次前來倒是沒有看个详细。不过这一次他在半空中却是观察了北行山许久。发现方远数十里内。只有这么一处湖泊。

与其说是湖泊。倒不如说是泉水。

不过这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毕竟沈言也仅仅只是需要一个参照物罢了。

“希望这一次能找到吧。”

沈言心中抱着的希望却是极大的。虽然他也不敢肯定。到底能否找到那悟虚花。

先天强者已有了夜视的本事。加上今夜有月悬于天空。沈言却也是将周遭的情形看的真切。

他搜寻的方式很简单。就是一点点的走过去。蹲下身來细细的查探。

毕竟那悟虚花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万一只有两三寸的话。那定然是要被杂草和灌木所掩埋的。

“沒有……”

沈言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往前继续查探过去。

他蹲着身子在杂草从间來回搜寻。虽然动作慢。但却也是一寸一寸的往前推进着。

半刻钟后。身前的地段大概被他彻底探寻了一遍。不要说是悟虚花了。就连一个长相稍微异于周遭杂草的植物都沒有。

“该死……这东西绝对是在此地沒有错。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沈言一边在心底暗自道。一边转过身去。朝另外一个方向探索开來。

“沒有。”

“沒有。”

“还是沒有。”

沈言猛然站起身來。而后目光蓦然转为森冷。旋即终于是忍不住心头的郁郁之意。周遭先天真气倏然爆体而出。

先天真气的力量何等浩瀚。针对这些普通的草木。简直是毁灭性的力量。不过少顷而已。周遭一切便彻底化为了齑粉。

沈言面如寒霜的在原地站了许久。方才叹息了一口气。转而收回了外散的真气。

“此番毁掉了这里。倒是不知日后那修者还有沒有机缘得到悟虚花。”

“我能逆天改命从头再來一次。竟是也沒有这等机缘得到悟虚花。可见天道往复循环。沒有那么容易便能让人轻易钻了空子。”

沈言缓缓转过了身躯。心底却是沒由來的有些沉重。

他感觉从头到尾。自己好像都遗漏。或者说忘记了些什么。

但分明他的记忆又沒有任何的偏差……无论是太古之地的一切。修炼无数纪元所经历的一切。都那样的清晰。如同印刻在他的心底一般。

沈言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过每每看到沈如烟的那一刻。心底的这一丝疑虑。也便倏然消散了。

七妹还在……那便好。纵然是梦。我沈言也认了。

念及此处。沈言突然又有了一丝感触。忍不住的又转过了头去。面上还带着一丝歉意。

“如果因为我愤怒之下所做的一切毁掉了这里。而导致你的机缘消失的话……倒是抱歉……”话还沒有说完。沈言整个人便倏然愣在了原地。

先前靠着泉水处最大的那一株老树因为被他的先天真气波及。已经完完全全的化为了灰烬。

此时他一眼望过去。却是看见那里。盛开着一朵散发着点点光晕的花卉。

虽然沈言从未见过悟虚花的本体。但他知晓。那定然便是悟虚花无疑了。因为只有凝聚了天地灵气的天材地宝。才不会简简单单的便让他毁去。

这可就是真真正正的阴差阳错了……原來悟虚花竟是生长在那株老树的底部。

看來那株老树的中心已经有一部分空掉了。否则也不会任由悟虚花生长在这种地方了。

沈言忍住心头的激动。而后一步步的朝着悟虚花走去。

但转瞬之间。他的瞳孔却是猛然一阵收缩。因为视线之内出现了一支手。将悟虚花一把便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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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十三 献宝

沈言站在庭院之中。借着月色细细打量着手中的悟虚花。

虽然他成功凭借着真神通的威慑力逼走了采走悟虚花的不速之客。但却有种越來越明显的不真实感。

沈言思索的时间并沒有很久。他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到了无上仙主的境界。对于某些自己所理解的规则之外的东西。想不明白。也便只能暂且放下。

从北行山归來。天色已至深夜。加之沈言并无睡意。竟是负手立在庭院之中。吹着夜风孑然站了一夜。

翌日。早早的乾云府便人声鼎沸。只因乾云府府主楚风传下令來。今日天玄领领主下访。城主府内设宴。各大家族之人务必前往。

开玩笑……各大家族之人的消息虽然不怎么灵通。但已经到了天玄领领主來的这一天。要是再不知道。只怕这些家族早就除名了。

而去城主府赴宴。绝非简简单单的觐见天玄领主而已。

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可能就代表着整个乾云府的势力格局重新划分。所以这些家族不单要表达出自己的善意。还要让天玄领领主尽可能的对其他家族不满。

但最让这些家族动心的。还是天玄领领主会选出最中意家族的礼物。而后对这个家族做出一次赏赐。

虽然对于天玄领领主來说。这份赏赐可能什么都算不得。但放在乾云府内。那可就真正的是让某个家族一步登天了。

这宴会并不限制二流。三流家族参加。但他们大抵是沒有席位的。不过只要送了礼。恰好又让天玄领领主中意的话。那可就真的是赚大了。

当然。这些乾云府的家族所送出的礼物在他们看來也许很珍贵。可对于天玄领领主來说。都是触手可及的东西罢了。

所以最后选取给某个家族赏赐的时候。定然不是根据那些礼物的珍贵程度來选的。

只在于一个。天玄领领主的意见。他高兴选什么就选什么。

沈言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礼物。悟虚花与小玄术贯日金虹。这两样东西一同砸下去。天玄领领主若是不动心。只能说明他脑子有问題。

……

辰时。乾云府内锣鼓声响起。沈言蓦然抬头。便发觉远处的天穹之上。有着六匹金鳞驹托着蛟龙辇。朝着乾云府而來。

那车架之后。跟着至少数十名婢女。皆是御空而行。跟随其后。

“六十位先天五重之上的强者。六位虚丹境。”沈言的眸子微微一凝。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愧是天玄领主。手下的婢女竟都有着横扫整个乾云府的力量。

他的目光落在被金鳞驹托着的车辇之上。却是并未察觉到其内散发出一丝一毫的气息。

小玄术四方灵眼因为修为所限还不能施展。因此他倒是无法探测出天玄领主真实的修为。

不过以沈言的记忆來看。大炎朝的领主。修为应该在化婴阶到凝婴阶的地步。

婴变阶的领主应当也有。但天玄领的领主。还沒有达到那样一个层次。否则他也不会掌握这样一个相对较为弱势的领地了。

上百里的距离转瞬即逝。沈言当下也不敢在迟疑。

毕竟他乃是乾云府明面上的唯一先天境。如果迟迟不到。天玄领主就算嘴上不说。对他也是必然心有不忿的。

于是沈言顺着窗缝看了一眼沈如烟。确认她沒事之后。方才朝城主府赶去。

以天玄领主的派头。倒也不会大张旗鼓的从城池上空落下來。而是在今日专门封锁之后的南门处落下。在楚风和沈家、白家等一众一流家族的恭迎之下。一齐走入了城主府内。

而他手下的那些先天境婢女则是全部顿足在了南城门口。并沒有随他一同入内。

当然……如果遇到以天玄领主化婴阶。甚至于凝婴阶的修为都无法对付的强者。那么他的这些婢女也定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六十六人。说白了只是天玄领主带出來撑场面的罢了。

沈言來到城主府的时候。府内已聚集了众多家族的长老和一些天赋惊人的子弟。

他沒有出示自己的请柬。因为整个乾云府。还沒有人敢阻拦他这唯一的先天境修者。

天玄领领主再强。终归只是偶然下访。一旦离去。就连楚风都要对沈言好言好语。他手底下的仆从又怎么敢阻拦沈言。

“沈公子來了……”沈言刚刚踏进城主府的大门。便有眼尖的家族长老看到了他。当下所有人便一窝蜂的涌了上來。

“白长老。刘长老。陈长老……”沈言不咸不淡的一一回礼。不过他这种态度去沒有任何人敢表露出來丝毫忿然的样子。

而且与沈言搭话的。也只有各大家族的长老们。那些天赋惊人的子弟……在他面前。根本就只能持以仰望的态度。

对于各大家族的天之骄子來说。沈言就是一个不可匹敌的神话。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日便踏入了先天。谁知道他日后的成就。又会是怎样的不可思议。

同周围的一众长老沒营养的互相称赞了一番。沈言等人终于是看到了在楚风以及一众家主的簇拥下走來的天玄领领主。

对方穿着一身紫色锦袍。眉宇间满是威严。走在楚风等人面前。直接就将所有人身上的气势全部给压了下去。

“……见过领主。”

待得天玄领领主走到近前。众多长老与各大家族的子弟皆是躬身道。看來对此刻的情形并不陌生。

沈言也随意的行了一礼。但他心底却是沒有拿天玄领领主当成一回事。

“诸位免礼。我这几日准备在各大府城查探一番。今日只怕也不会在这乾云府久留。”天玄领领主露出一丝略带威严的笑容。他的声音很浑厚。

“诸位且随我入内吧。一切琐事待宴会之后再行商议。”

天玄领领主发话。自然不会有人有异议。于是众人让出一条道來。待得天玄领主走入了厅内。方才鱼贯入席。

不过能进入主厅的皆是各大家族的家主。至于长老和那些有幸赴宴的子弟。则都是坐落在院子之中。

沈言虽沒有一开始去迎接天玄领主。但他却也是跟在沈长河的身后走进了大厅之内。

沈长河本想询问他些什么。但碍于气氛的缘故实在不好开口。于是只好将话按在心底。

天玄领主以及诸多家主相继落座。以沈言的修为本该坐落在楚风的对面。但他却沒有去出这个风头。只是挨着沈长河旁边的位置坐了下來。

“哦。”天玄领主见厅内坐下了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当下便是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楚风。这是哪一位家族的家主啊。”他一眼看出了沈言的修为。自然会认为这是乾云府内某个大家族的家主。

他也沒有认为沈言的年龄便是外在显露的这样。毕竟十七八岁步入先天。在乾云府这样的地方。的的确确有些匪夷所思。

“回领主。这是沈家家主沈长河的孙儿。名为沈言。乃是我乾云府唯一步入先天境的修者。”

这一下。天玄领主面上的好奇之色不由的更浓了一些。

“竟有如此天纵之才。以这般年龄便步入了先天之境么。”天玄领主倒是知晓沈长河的年纪。因而推算下來。沈言的年纪至多也便不过二十岁。所以才会满面惊讶。

要知晓在乾云府这样的环境之下。能以这个年龄突破到先天境的人。那可就真正的是依靠自己的天赋和努力了。毕竟这里可不如同领城的大家族一般。有着大量的天材地宝。辅助灵丹來供沈言修炼。

“领主谬赞了。”沈言拱了拱手。然后轻描淡写的道。面上沒有恭谨之色。倒也沒有傲慢之色。显得有些云淡风轻。

天玄领领主神色中的诧异更甚。这样一个天纵奇才。看见他。无论是傲慢或是敬畏都是正常的……但像是现在这样云淡风轻的模样。几乎就不可能出现。

面前这少年得有多深的城府和心性。方才持之以这般宠辱不惊的态度。天玄领领主饶有兴致的打量了沈言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却也沒有继续出声询问下去。

“领主。得知你今日要來乾云府探察。诸多家主皆是准备的厚礼。以表示对领主你的尊敬。”楚风见天玄领主停下言语。适时的出声打破了这有些略显怪异的气氛。

“如此一來。我便先谢过诸位了。”天玄领主端坐在了大厅正中的雕花椅上。端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

“楚风。让他们将礼物呈上來吧。也好让诸位知晓。各大家族都送了些什么宝物给本领主。”

楚风点了点头。当下便挥手招來一名侍女。然后附耳吩咐了几句。

不过片刻之后。门外便有着无数的仆从排起了队伍。手中都是捧着献给天玄领主的礼物。

“乾云府何家。以碧玉凝白珠二十四颗献于领主。”第一个走进來的仆从。高声呼道。而后打开了手中的匣子。

顿然一道道碧绿的荧光便闪烁开來。纵是白天也清晰可见。

这一粒粒的珠子通体碧绿。清澈的仿佛湖水一般。在每一颗珠子内。还有着一道道的白色雾气不断的飘荡着。

虽是凡物。但也是奇珍。以何家三流家族的身份。献出这样的宝物。也是极为诚心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接着一个家族。都将他们所献的宝物在众人面前展露了一番。

而天玄领主面上的神色依然平淡。虽然嘴角偶有笑意。但显然这些宝物之中。并沒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PS:似乎是这几章的确有些繁复。不过既然这心障沒有破。那就不能不写。所以小仙整理了一下思绪。直接将大部分的情节跳过。准备直接看破心障了。(∩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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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十四 一个交易

沈家因为沈言的缘故,所以稳稳当当的压了其他的一流家族一筹,

虽然明面上沒有人说出这一点來,但所有人都对此持之以默认的态度,

放在今日的献宝一事上,所带來的效果便是沈家的宝物乃是最后一个呈现上來的,

最后一个献宝,就能让天玄领住的印象更深,虽然也不能保证天玄领领主就会奖励沈家,但也算是留了一个好的印象,

“乾云府沈家,献上千年金丝楠木圣者雕塑一尊,”

随着沈家的宝物显露在人前,连带着天玄领主的眉头都忍不住微微一挑,

千年金丝楠木,这种东西,其实算不得灵物,但也算天材,金丝楠木本就罕见,其香定心凝神,能生长到千年的金丝楠木,更是稀罕中的稀罕物,

沈言也是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虽然仆人献上來的那金丝楠木圣者像不过一尺來高,但只怕沈家也是付出了不少代价的,

“唔……沈家有心了,此物我很喜欢,”天玄领领主不轻不重的赞叹一句,却已经是让沈长河心头大喜,连忙站起身來行礼,

见天玄领主这般言语,诸多家族的家主皆是悄悄对视了一眼,直觉到此次那个奖励的名额,或许会落在沈家的头上,

虽然天玄领主沒有明说,但如果他心里沒有这个决定的话,也实在沒有必要,在沈家送出这一座雕像后,画蛇添足的说一句他很喜欢,

各大家族其实早就准备接受这个结果了,毕竟沈言乃是先天境的强者,沈家搜寻和收购宝物相较于他们來说,也更为容易一些,

献宝之后,沈言虽心中焦急,但却沒有立刻便开口说出自己的请求來,

于是众人便开始在天玄领主的示意下动筷,酒足饭饱之后,楚风方才同各大家主,跟天玄领主汇报起乾云府的近况,

沈言只是坐在一旁细细的听着,他的神色很平静,单单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他内心的焦急和忐忑,

如果天玄领主,真的能抗拒小玄术的诱惑,那他又该如何是好,虽然那几率实在小到了极点,但却不一定不会发生,

天玄领主在聆听属下汇报的时候,至少还是很称职的,每每都会询问一些关乎于乾云府发展关键的问題來,也会和楚风等人进行讨论,

时间流逝的极快,在天玄领主的示意下,除了沈家等几大一流家族外,其余的家族之人,也都相继离去,

在夕阳跌入远山之后,天玄领主和众人的议论声终于结束,

“乾云府虽相较于其他府城较为弱势,但我相信,在诸位的努力下,一定会发展的越來越好,”天玄领主一句话做出了总结,而后便沉吟了下來,

“我此番前來乾云府,并无其他要事,所以不会停留多久,加上还要去其余府城巡视,所以待会儿便离开了,”

“沈家主,你们送的礼物我很满意,”天玄领主言辞虽然并沒有多么慎重,但显然也表明了他今天不会留在乾云府,而是要继续赶往其他的府城,

像他这个级别的修者,说來闲也闲,真的忙起來,整个领城的事情,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

“楚风,将北门处,属于乾云府城的一处坊市转让给沈家,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天玄领主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却是让沈长河的心一下子便揪在了一起,

北门的坊市啊,北城门是乾云府最繁华的地段,那里只有七间坊市,并且都隶属于乾云府,换句话说就是属于皇朝,所有的收入都属于要上缴的,

但现在天玄领领主一句话,便将整个乾云府收入最高的地段的七分之一交给沈家,如何不令沈长河激动的不能自已,

虽然这坊市是属于皇朝的,但天玄领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乾云府所有的坊市都送出去,也不用承担丝毫的后果,

除非就是沈家不交税……但那可能么,北城门坊市一个月的收入,就足以缴纳数年的税收,沈长河就算是猪脑子,也不会去计较这样的得失,

“多谢领主……多谢领主……”沈长河急急忙忙的拉了沈言一把,意思是让他一起站起來行礼道谢,

不过沈言乃是先天境的修为,他若是不想站起來,沈长河又如何拉得动他,

沈长河见状,一边语无伦次的道谢,一边给沈言使眼色,

片刻之后,沈言终于是站了起來,沈长河心头顿然松了一口气,若真惹得天玄领主生气,不要说是坊市,日后沈家只怕在乾云府都要寸步难行,

可当沈言站起來之后,竟是沒有躬身行礼,而是轻描淡写的说出了一句话,

让沈长河以及众多家主还有天玄领主,都为之动色的一句话,

“林禹,我想同你做个交易,”

沈言的神色很平淡,就仿佛是在说我要吃饭,喝水一样,

但落在沈长河的耳中,却无意是晴天霹雳,这个兔崽子……这个兔崽子……竟然当着天玄领主的面,直呼对方的名姓,

而且还大言不惭的要同对方做个交易,你以为先天境修者是什么,在天玄领主这样的化婴阶强者面前,不过是蝼蚁而已,

蝼蚁妄图与人做交易,现实么,

“领主,”沈言纵然再怎么胡闹,也终归是他的孙儿,更遑论是现在沈家崛起的一张王牌,

不到十七岁的先天境,整个乾云府近百年來,谁见过,所以沈长河急急忙忙的便想要赔礼道歉,但天玄领主却饶有兴致的摆了摆手,

“无妨,,对于这位乾云府的天纵奇才,我也是好奇的紧,却不知道,你想要同我做个什么交易,”天玄领主的言语间,却也是带上了一丝玩味,

他只是认为面前的沈言,明显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先天境修者罢了……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报以玩笑的态度,

沈长河细细的打量了天玄领主的神色半天,发现对方似乎真的沒有生气,总算是放下了心來,

如果天玄领主有心想要降罪于沈言,哪怕是说破了天……甚至于赔上整个沈家,都起不到任何扭转结局的作用,

“这个交易,你定然会感兴趣的,”沈言话音中的平静沒有消失,

这一下子,天玄领主却是更为好奇和惊讶了起來,他阅人无数,自然能看出对方所言是真是假,此时他从沈言平淡的言语中,却察觉到了对方强烈的自信,

“哦,那我倒是要听听看,”天玄领主从头到尾都是以我來称呼自己,并沒有故意拿捏自己领主的身份,称呼自己为本领主,亦或者本座,

“这个交易……很重要,所以还请诸位暂且退下,”沈言的眉宇间带上了一抹淡淡的冷意,对于天玄领主他此时报以何其之极的态度,可对于各大家族的家主,却是沒有这份顾忌了,

他一个人,就能将所谓的刘白江家,搅的地覆天翻,

“胡闹,”沈长河厉喝出声,便准备佯作出一副训斥沈言的模样,

其他家族的家主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他们不相信在沈言这样无理取闹的要求之下,天玄领主这样尊贵的人物还会陪着他将这样一场闹剧进行下去,

“无妨,诸位且先退下吧,楚风……你也退下,我倒要听听这乾云府第一位先天境的少年郎,想要和我做一个怎样的交易……”

到了天玄领主这等位置上,美女金钱,权势都是触手可及的东西,

无论是普通女子,亦或者他朝的公主王女,亦或是金丹阶,化婴阶的女修,只要他想要得到对方,那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罢了,

凝婴巅峰,半步婴变的实力,足以让他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

但这样一來,他也就很无聊……因为更强的存在他招惹不起,修炼的话却又迟迟不能踏出这一步,

越强,越巅峰的人,其实也就更寂寞,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很容易理解,

因而此时沈言的话,分毫沒有让他愤怒,反而是激起了天玄领主那可干旱依旧,如同深闺怨妇一般的渴望和好奇之心來,

待得楚风及一众家主离开之后,沈言方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而后随手布下一道先天真气凝成的屏障,來防止那些家伙偷听,

“林禹,明人不说暗话,”沈言此时的态度,何止是傲慢,简直是将林禹当成了晚辈一般,

他想的很明白,单纯的做这个交易,说不得林禹便会拿了好处不认账……所以他便要凝造出一种,自己背景惊人的效果來震慑对方,

这句话出口,天玄领主的面色果然微微一滞,旋即也变得凝重起來,他此时终于是相信,沈言是要和他做某种交易了,

毕竟除非沈言是个白痴,否则便不会在两人独处的情况下,表现出这幅模样來,

“其实我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帮我封存住我七妹体内的九玄绝脉,”沈言也不再卖关子,直接望着天玄领主道,

“……”林禹可笑之极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掩饰不住自己眸子里的震惊,九玄绝脉,这种东西,一个先天境的修者,如何知晓,

“一株悟虚花,以及我欠你一个人情,”沈言抛出了自己筹码,

林禹做到这个位置上,自然不会笨的不可救药,沈言开出的悟虚花,只是让他微微动心,毕竟这东西对他的后辈有用,对他的作用却不是很大,

而沈言的一个人情,能做些什么,林禹不知晓,但他此时也不会认为沈言背后,会沒有一个高阶修者撑着,否则一个十七岁不到的少年,哪里來的这份宠辱不惊的态度,

在林禹思考的时候,沈言表现的很镇定,似乎根本不觉得他会反对,

许久之后,林禹终于是艰难的摇了摇头,毕竟封存九玄绝脉,要耗费他大半的真元,之后他要快速恢复,只能服用一粒玄级聚元丹,这东西,比之悟虚花的代价大得多,

而林禹,却不是一个喜欢赌未知的人,虽然沈言背后站着的修者,很可能是婴变阶,甚至于望虚阶的存在,

“……我不喜欢赌博未知,你的人情,能否比得上我出手封住九玄绝脉的代价,尚未可知,”

沈言听到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因为他知晓林禹应当是一个谨慎的人,

所以在微微顿了片刻之后,沈言的嘴角终于是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旋即几个字轻轻的吐出口來,

“那么……加上一式小玄术如何,”

天玄领主那张满是威严的脸,在沈言话音落罢后,顷刻间便呆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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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十五 越三个境界

小玄术,小玄术,开玩笑……那是小玄术啊,林禹的神色一变在变,直接就等于在脸上写满了他此刻内心里有多不平定了,

假神通,真神通,小玄术,真玄术,

这都是超越了秘技的底牌招数,无论是属于辅助类,亦或者攻击类的,都足以让任何人在修炼的道路上事半功倍,

“哪一类的小玄术,”天玄领主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嘶哑,他瞳孔中也泛起了一抹锋芒毕露的神色,

见此情形,沈言面上古井无波,实则内心已然有了计较,天玄领主应当是不会拒绝了,

“攻击类,”

沈言的嘴角微微扬起,然后轻轻的道,

小玄术一般來说,分为直接攻击类,间接攻击类,防御类,辅助类以及合技类,

合技类小玄术的珍贵程度最高,其次便是防御,而后就是直接攻击类……

但对于某些人來说,可能辅助类的效果会更好,

放在天玄领主这里,便是攻击类的小玄术最重要,因为他手里如果掌握着合技类的小玄术,那么必然要扩散出去,否则一个人就无法使用,

防御类的小玄术,号称越阶无敌,代表着如果天玄领主的修为乃是凝婴阶的话,那么婴变阶的强者的攻击,他便完全可以无视,

可这样一來,他也沒有任何办法对婴变阶的强者造成任何影响,

只有直接攻击类的小玄术,才是超越一切的威慑力,

管你婴变阶,望虚阶,只要林禹下定决心损耗修为來对付你……贯日金虹出手,那是绝对沒有丝毫悬念的秒杀,

莫要说元婴,就算是灵魂种子都剩不下,

“攻击类……攻击类……”天玄领主一屁股踏在了椅子上,旋即眸中精光大亮,

“沈言,你背后之人,莫非是破虚境的大能,”林禹不得不尽可能的往高了去想,因为就算是望虚阶修者,也不可能将小玄术轻易赠予自己的弟子,

更何况沈言这是拿來与他做交易,代表什么,那就代表沈言背后之人,根本就沒有将这一式小玄术放在眼中,

说不得对方手中,还掌握着真神通,甚至是大玄术,

震撼,惊骇,林禹心中一瞬间转过了千百个念头,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将自己的气势逸散而出,而后沉声询问道,

如果林禹是用真气进行实质性的威压的话,只怕沈言直接就给跪了……但气势威压,曾经身为无上仙主,他何等样的气势沒有经历过,

所以沈言沒有说话,只是用一丝淡淡的挪揄之色望着林禹,

见林禹面上的神色变得震惊之极,沈言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后冷冷的抛出一句话來,

“我背后的人……你惹不起,如果你敢抱着拿了好处不办事的念头,我敢保证,你死定了,天上地下,绝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沈言的声音很沉重,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意味,充斥着浓郁的自信,

但这句话的背后,实则是外强中干,因为沈言并沒有什么后台,所以这番话,威胁的意味要大于实质的作用,

当然如果林禹真的拿了好处不办事,那么沈言也沒有任何办法能去逼迫对方出手,

所以这一切都是再赌,赌林禹不会无缘无故的将自己的信誉置之不顾,当然……沈言也不相信在一切未知的情形之下,对方会不顾忌他背后那个莫须有的大能,

林禹的目光猛然变得森然下來,于是两人便死死的对视了起來,

沈言眸中满是自信和傲然,林禹眼里则是无尽的冰寒和杀意……但他还是强行按捺住了自己心底的那一丝冲动,

若是有人听到沈言先前那一番话,只怕会目瞪口呆到不能自已,

他居然敢威胁堂堂天玄领领主,还说对方如果轻举妄动,就绝对必死无疑,这是什么概念,就等同于一个乞丐,在威胁皇帝一般,

皇帝不怒么,怒,但如果他知晓这乞丐是游戏红尘的仙人呢,亦或者这个乞丐的背后,站着一位真正的仙人呢,

那个时候就不是愤怒与否的问題,而是应该如何款待乞丐,让对方感觉到他的真心实意了,

这个例子用在沈言此刻的身上,倒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毕竟天玄领主虽然对他背后之人有些忌惮,但毕竟一切都只是沈言的片面之词,顶多加上极有证明力的一式攻击类小玄术罢了,

但这就如同那个乞丐拿着某个仙人的物品一般,就算皇帝很忌惮他背后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位仙人,但也不会彻彻底底的相信,

万一那东西是某个仙人不小心遗落,又被这乞丐好运的捡到了呢,

所以在一切尚未可知的时候,天玄领主,还是明智的选择了静观其变,

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做,他决定出手,因为那一式小玄术所带來的价值和衍生的利益关系,已经远远地超越了他的付出,

不要说耗费真元会服用一颗玄级聚元丹,就算是十颗,百颗,那也是值得的,

因为聚元丹虽然珍贵,但毕竟还有丹师能炼制……可小玄术,那是真正的至宝,

就算是沈言同大炎朝的君主做这个交易,也至少能得到一个府城作为补偿,而且还直接受大炎朝庇佑,就算沈言修为太低,也绝对无人敢染指分毫,

“封锁九玄绝脉之事,我应下了,”林禹心中念头已定,于是终究是渐渐散开自己眸中的森然冷意,而后沉声道,

沈言盯着他的眸子,持续了许久,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沈言在此先谢过领主大恩,若能解决我七妹的性命之危,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个条件仍然有效,”

“那小玄术……”林禹见沈言言辞烁烁,眸中却是闪过一丝热切,

不过话刚出口他就感觉到了不妥,小玄术凭借沈言的修为显然是无法使用的,

所以无法给他演示,但他觉得沈言也不可能直接将小玄术传给他,否则他万一赖账怎么办,但林禹也不放心啊,如果沈言是骗他,那又如何是好,

等他出手封住了那九玄绝脉,总不可能出门就杀掉沈言吧,理由呢,难道要说他被对方给骗了,虽然杀一个修者对他來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但林禹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吃这个亏,

更遑论……沈言就算沒有小玄术,背后站着一名至少望虚阶的大能,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否则就不能解释为什么他在接触到自己凝婴阶的气势威压时,还一副恍若未决的模样,

那只有代表着沈言经常同至少婴变,望虚阶的修者在一起,才练出來这种心性,见得多了,感受的多了,自然也就能抵抗一二,

但显然沈言觉得给他的震撼还不够,下一句话,又是彻底的让林禹呆在了原地,

“小玄术……我可以现在便给你,”沈言顿了顿,又是重复了先前的那一句话,“但若你耍手段,我保证你死定了,天上地下,绝无人能救得了你,”

林禹压根沒有生气,他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了,,小玄术,我可以现在给你这一句话上,

那是小玄术,大炎朝所有领主,都不可能拥有的小玄术,

就算林禹不知晓其他领主的真正底牌,但小玄术……出现在其他领主手中的可能性,只有亿万分之一,

“你且听我细细道來,”沈言见林禹眼神中炽热,心底却是泛起一丝安心之意,

现在……终于是暂时性的解决了沈如烟必死无疑的危机,他总算是能有大把的时间步入虚丹境,而后彻底的只好沈如烟了,

见沈言开口讲述起來,天玄领主急急忙忙的挥手在周围布下了一道真气屏障,

虽然整个乾云府内,沒有人能透过先天境的沈言布下的屏障,但林禹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这也正代表了小玄术的珍贵,

连林禹这等人,都不愿意让其有分毫泄露的可能性,

“这一招小玄术,名为贯日金虹,乃是绝杀之术,”沈言的声音,一瞬间变得飘渺不定起來,

“凭借你此时的修为,若要动用,只有以降阶为代价,方才能催动,”

虽然这只是沈言对贯日金虹的描述,并非它的施展方式,但林禹还是一个字都不愿漏掉,

小玄术啊,掌握了这一式小玄术,他林禹就等于掌握了一式真正的杀招,

他所有的底牌,在小玄术三个字的面前,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这一式小玄术乃极限攻击之术,将降阶之时的所有修为全部化为一道金虹,一旦放出整个人便会失去所有的战斗能力,并且连续虚弱三个月,无论如何丹药,都不能逆转玄术规则带來的这种负面作用,”

“接下來……也正是你最关心的两个问題之一,”沈言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却是卖了一个关子,

果不其然,林禹的目光一下子就凝滞在了他的脸上,生怕自己不小心漏掉了一个字,

他最关心的两个问題,一个必定是贯日金虹的修炼方法,另一个是什么,

“这招小玄术,可完全跨越越三个大境界斩杀敌人,且是完完全全的湮灭,若对方沒有大功德加身,亦或者同样掌握了小玄术,那么灵魂种子都会被完全斩杀,不入六道轮回,”

“当然,这招小玄术最低的施展等级,也必须要达到化婴阶,”

沈言话音落罢,林禹的目光都直接呆滞了,

他本以为,这小玄术可越一个大境界杀敌,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因为这代表着金丹境的修者,可以击杀化婴阶之人,婴变阶,就能抹杀望虚阶的强者,

完全跨越三个大境界……就等同于他林禹从凝婴阶突破到了婴变阶,他就能直接斩杀……入劫境的无上大能,,,

这是什么概念,,,林禹整个人,已经彻底被沈言这一句话弄得完全沒有了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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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十六 欲加之罪

“……的确是九玄绝脉无疑。”林禹在探查了一下沈如烟的情形之后。终于是点了点头。

“带本城主恢复一番。而后便替她封住体内经脉。”林禹的目光有些闪烁不定。但沈言更关心的却还是沈如烟的情况。因而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切……就拜托领主了。”沈言终于是稍微的放低了自己的姿态。事关沈如烟的安危。虽明知道林禹哪怕是看在那小玄术的份上也会尽心尽力。可他仍是担心不已。

林禹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暂时退出了沈如烟的房间。

沈言却是并未离开。为了让沈如烟沒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他先前已经用真气弄晕了后者。

“七妹……等林禹封住了你的经脉。四哥就能有很长的时间。來突破到虚丹境。然后找到彻底救治你的办法……”

沈言轻轻的捏住沈如烟的柔夷。看着女子那苍白的俏脸轻声道。

……

沈家府邸某处。林禹神色漠然。负手而立。

少顷之后。他的身侧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显得极其普通。若是扔到人堆里。根本就难以将他认出來。

“调查清楚了。”周围的气氛一直处于沉寂之中。许久之后。林禹方才睁开半眯着的眸子。然后轻声询问道。

“回领主。那沈言从出生至今日。从未展现过惊人的天赋。”來人的声音如同他的模样一般普通。让人听了一遍之后。觉得似乎记得。似乎又不记得。

“不过在数月之前。刘家刘雨涵一干人等陷害他犯下强~奸之罪的时候。此人方才锋芒毕露。以大炎律例。生生辩驳的楚风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來。”

“此后他的修为一日千里。仅仅三月不到的功夫。便直接破入了先天之境。”

林禹眸中光芒不定。

“可探察出。这三月之内。他与何人接触。亦或者。这乾云府。可有劫境大能出现过。”

來人并未迟疑。直接了当的摇了摇头。

“他终日不是与自己的七妹。也即那沈如烟呆在一起。便是发呆。亦或者骑着青羽鹰往四处游荡。”

“至于劫境大能。他们的行迹都是飘忽不定。更遑论若是不想让人知晓。那么即便出现在这乾云府内。也不会有任何人能知道他们是否出现过。”

林禹露出了一丝笑容。有些无奈。又有些淡淡的担忧。

“是啊……我不能肯定。他背后到底有沒有着这样一位大能。”

“若他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某位大能的传承又该如何。这小玄术他都能随意送人。谁能料到他手中是否有着更珍贵的东西。”

林禹的眼底泛过一丝渴望。但却又有些飘摇不定。

“你说……我应该赌么。”

赌什么。赌的自然是沈言到底是不小心接受了某位大能的传承。还是他背后真的有着一位至少劫境的强者。

劫境。在得到了贯日金虹之后。林禹根本不认为。一个虚境的强者。能随手将这在化婴阶便能威胁到入劫境强者的小玄术。轻而易举的传授给自己的弟子。

因而……这样就更让林禹拿不定主意了。贯日金虹太珍贵。珍贵到根本就不像是沈言背后之人传授给他的东西。

來者并沒有回答林禹的疑问。这种问題。只有林禹自己能给自己做决定。

“本座。为何会如此迟疑和犹豫不决呢。”半响之后。林禹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昔年我不过先天九重的时候。便能与望虚阶修士针锋相对。到了此时。手中掌握能灭杀入劫境强者的小玄术。为什么反而会这样束手束脚了。”

“沈言……抱歉。本座可能要食言了。”林禹的神色之间。终于是泛起一抹肃杀之意。

“通知我的家人。若此番我赌错了……被沈言背后劫境。甚至超越劫境的大能取了性命。那么便让他们立刻离开天玄领。”

“领主……”來者的眸中泛过一丝担忧。

“我意已决。你退下吧。”林禹做出这样的决定。好像是极为疲惫的样子。摆了摆手道。

待得身侧之人离开了许久后。林禹方才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沈言……沈如烟。与自己七妹之间的乱~伦关系。可是违背大炎礼法的。那么现在。还需要一个将此事放到明面上來的人。”

这个人……很好找。沈府内。那无数的婢女和仆人都是极好的目标。

林禹不傻。就算他要赌。也不会仰仗自己一个人去对抗沈言背后那个存在与否尚且未知的大能。

他从手下之人的探查中。自然知晓了沈言同沈如烟之间关系的不对劲。这种近亲通婚的关系……几乎每一个传承久远的家族。都会将其视若无睹。甚至为了血统的传承。还会鼓励这种近亲通婚的乱~伦行为。

但大炎礼法。偏偏又在立国时。定下了乱~伦之罪的惩罚方式。割舍刺耳挖眼断手脚筋。

可这一条律法。似乎被人遗忘。但它毕竟真实存在。

因而当沈如烟和沈言之间的关系。被挑到了明面之上。面对他们的就是整个大炎朝律法的制裁。也即代表着。天玄领主背后瞬间有着整个大炎朝力量的支持。……

沈府正门之内。宽敞的庭院中此时却是沾满了人。无论是沈家的家主。亦或者是长老。以及众多的后辈子弟。皆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场内的情况。

沈言与脸色苍白的沈如烟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前则是满面厉色的林禹。

这样多的人。竟是全部屏住了呼吸。沒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來。简直就令人难以置信。

但若是听到了沈言与林禹之间的对话。便绝沒有人能静下來心來。

“林禹。我怎会信了你这歹人一番鬼话。。”沈言的目光中充斥着择人欲噬的杀意。但他却根本拿面前的林禹沒有分毫办法。

敞若他此时是虚丹境。他有一百种办法逃离……若是化婴阶。他便直接就能灭杀了对方。

可他现在。不过堪堪先天一重的巅峰。连先天第二重都沒有达到。即便林禹站在那里不还手。他也无法破开对方的护体真元。

“本座事先根本不知晓你竟与自己的七妹苟且结合。做出违背我大炎朝律例之事。”

林禹不置可否的看着沈言。冷声道。

“若非有人告密。只怕还真得让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逍遥法外了……但既然本座已经得知你做出此等违背礼法之事。自然要严惩不待。”

林禹一片大义凛然之色。

“不……四哥他沒有……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沈如烟急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配上那苍白的面色。更显憔悴。

“沒有。。。”林禹一声大喝。而后死死的盯着沈如烟。

“你真敢说。你对自己的四哥。这沈言沒有半分情意。”

“我……”沈如烟被他的声音所慑。加上心中本就慌乱。竟是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

“沈言。你还有何话可说。”林禹表面之上一直在逼迫沈言。但一大半心思却集中在周围的灵气波动之上。

只要一发现有丝毫的不对劲。他就打定了转身就逃的主意。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禹面上的神情。便越发的凌厉。心底却是反而轻松了下來。

他此时越发觉得。沈言应当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某个大能的传承。

而后才会将其中的小玄术拿出來与他做交易。那是因为沈言自己……根本不知晓小玄术的珍贵程度。以及暴露出來的后果。

“林禹……你当真敢动我。”沈言眉头微微皱了皱。旋即终于是想明白了一切。

他太自信了。自信林禹会被震慑到。但此时的情况却分明超出了他的预期。这都是沈言那无上仙主的记忆。所带來的负面影响。

他太不拿林禹当一回事了。但他却忘记了此刻若对方有心做出一场豪赌。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办法去限制对方。

于是沈言的神色忽然变得冷静下來。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毫无所惧的位置上。

“你信不信……你死定了。天上地下。无人能救得了你。”威胁。沈言到了这种地步。还敢威胁林禹。如何让周围之人不震惊和恐惧。

林禹却是哈哈大笑起來。他显然不是个笨蛋。哪里会不知晓沈言此时根本就是强撑。否则就直接拿出底牌了。哪里还会同他废话。

“行了。沈言。你也不必再辛辛苦苦的演戏了。你乖乖认罪。本座便从轻发落。只挖你两人双眼。刺聋你们的双耳。而后断掉你们的手脚经脉。”

“若是……你仍不肯认罪。那本座便施以乱~伦一罪中最重的惩罚。株连你沈家全族。”林禹的目光。陡然间充斥满上位者的威严。

沈长河此时。却是一脸的震惊和恐惧。天玄领主代表的是大炎朝。沈家不要说是反抗了。连挣扎的心思都不会有。

但他看到一脸平静的沈言之后。心底却更是一阵惋惜。若沒有发生这种事。他本该是整个沈家崛起的希望啊。

可现在……只能……

“孽子。还不敢快同你七妹认罪。否则你真要因为自己的罪责。牵连到整个家族不成么。”沈长河一声厉喝。眼底却是悄然的泛起了一抹愧色。

不得不舍弃掉沈言。否则赔上的便是整个沈家。

沈言和沈如烟闻言。如遭雷殛……

片刻之后。沈言终于是在沈如烟那略带着期待的目光之下。缓缓的张开了嘴。

沈如烟的心里。其实希望沈言承认自己的情感……虽然明明知道自己的想法。根本就是错误的。毕竟她身患九玄绝脉。本就是将死之人。

但若为此搭上沈言的一切。却是有些得不偿失。但沈如烟却想着沈言时时刻刻的关切。念着他的好。恨不得两人能真真切切的做一对苦命鸳鸯。

“我沈言。。沒有触犯乱~伦之礼法。我对七妹。只有怜惜之意。绝无爱恋之情。。。”

沈言的声音。斩钉截铁。沈如烟眸中的期待之色。却是一下子转为了淡淡的黯然。

PS:小仙省掉了很多沒用的东西。直接到了破障而出的关键点了。谁能猜猜。这一次的心障。沈言是如何突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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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十七 心障破

沈言毫无畏惧的与林禹对视。目光中沒有分毫的闪烁。满是问心无愧。

空气似乎凝滞住了。

良久。林禹终于是笑了。不过那笑容。却泛着一股让人从脚底到头顶都瑟瑟不禁的彻骨寒意。

“沈言。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敞若你承认自己与沈如烟之间苟且私通。再交出本座师兄的遗物。本座便只废掉你的修为。让你做一个普通人。”

“敞若你仍冥顽不灵。本座定然将你利弊当场。以示我大炎律法之威不容触犯。”

时值此刻。林禹哪里还不知晓。沈言绝对是外强中干……那一番威胁的话语。根本就是毫无作用的。

沈言得到某个大能传承的可能性极大。但也并不能说他背后就完全沒有站着一个大能的可能性。只不过已经小到了林禹可以完全忽视的地步。

亦或者。他背后的大能此时根本不在乾云府内……

只要不在此地。就算日后能查出是他林禹所为。也是毫无作用的。毕竟。林禹不相信任何人能无视整个大炎朝的力量。哪怕是劫境。也不行。

“我沈言与七妹之间。绝无半分苟且。日月可昭。我问心无愧。”沈言的声音。竟是沒有分毫的动摇。

但敞若他此时的眸子。落在沈如烟的面庞之上。便会发现女子眼中竟是凄楚和黯然。

“林禹……你是想要那些东西吧。”沈言斩钉截铁的抛下先前那一句话后。突然莫名的望着林禹道。

“果真是你盗走了我师兄遗物。还不快快将其交出來。”林禹的眸中泛过一丝热切。但也并沒有多么看重沈言手上剩下的那些珍宝。

他相信。这小玄术。已经是沈言所得到的传承里。最珍贵的东西了。

“放你的狗屁。想要从我手中拿走那些东西。你简直是痴心妄想。”沈言不屑的笑出声來。目光里竟是沒有分毫的惧意。

林禹觉得很惊讶。周围的人则是更为惊讶……他们沒想到事情似乎并沒有这么简单。好像还牵扯到了某些其他的东西。

但沈言分明处于弱势。而且是大炎礼法的罪责。他根本无从抗拒。否则便是公然违抗整个大炎朝。那么他的依仗在哪里。

“想來你定然是调查过我了。也知晓我三个月前在私堂之上。还是童身。这是我证明自己沒有玷污刘雨涵最有力的证据。”

沈言的眉头忽然扬了起來。按照寻常之人。有着这般地位。只怕身边的女人是一天一换。但他却仍是童身。

这样一來。他与沈如烟之间的苟且关系就得不到最有利的证实。也即代表着他无罪……那么林禹。便不敢当着如此多人之面取掉他的性命。否则便是自己违反了大炎律例。

“但你绝不会想到。即便到了如今。我也仍是……童……”沈言的话。沒有说完。因为林禹的手掌。已经印在了他的头顶。

“你……”沈言的嘴唇嗫嚅了一下。眸中的一切光芒。终究是消散开來。

他不甘心……从头再來一次。那么多的遗憾。那么多的未來。怎会如此轻而易举的便消散。在林禹这轻描淡写的一掌之下。所有的一切便都沒了。

一年之后。他便可步入虚丹境。两年之内化婴。三年之内破虚。五年之内入劫。

沒想到。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一次交易。丢掉的便是性命。

他小瞧了天下人。更轻视了林禹。能达到天玄领主这个位置上的人。本身就是枭雄。只要利益足够。哪怕是命也敢赌。

从一开始的威胁和轻描淡写的拿出小玄术开始。他就已经输了。输的体无完肤。

沈言以为林禹绝对会忌惮他背后的未知。但对方沒有。对方用一种更简单的办法。扯上了整个大炎朝來对付他。

他太自信了。自信到忽视了林禹凝婴境的实力。杀他。只需要一招而已。

“四哥。。四哥。。”

随着身侧的身影轰然瘫软在地。眼中的生机消散开來。沈如烟终于是发出了一声凄厉嚎哭声。她死命的摇晃着沈言的身子。但后者……终究是沒有再醒來。

林禹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掌。直到此时。他也并沒有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波动有任何变化。所以心头的那份担忧。也终究是暂且放下了。

沈言在先前又犯了一个错误……如果他直接斩钉截铁的证明自己不是童身。那么或许沈长河等人还能求情一番。当然林禹会否动手也仍是一个未知数。但毕竟也有了几分机会。

可他却先透露出了自己要说什么的讯息。方才准备摊牌。林禹起先调查过他。自然知晓他要说些什么。因而才会在他话都沒有出口之前。一掌击毙了他。

沈言死。死的冤枉。但却无人敢在林禹面前有半句他言。

林禹。是天玄领主。沈言在天才。也已经死了。沈长河为了整个沈家。根本不敢再去触怒林禹的威严。

场内一时间。只剩下沈如烟那越來越弱的哀哭声。让人为之侧目。心酸不已。

……

沈言的神智一阵恍惚。旋即他猛然睁开眼來。

“我沒死。”沈言刚刚喃喃自语出声。整个人便倏然愣住。

“沈言。本座问你。你承认自己与沈如烟之间的乱~伦关系么。敞若你此时认罪。本座倒还可以饶你一条性命。”林禹的声音。似真似幻。

(怎么会……)

沈言根本沒有弄明白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心头不由得一颤。却是急急忙忙的思索起对策來。

(我该怎样面对现在的情况。林禹摆明是存了杀我之心。无论怎样。似乎都难免一死。)

(该死啊。难道便沒有任何办法么。修为。修为。还是修为啊。)

沈言整个人的心绪。完全紊乱了。根本不复平静。

半响之后。林禹的目光中。却是泛过一丝冷厉。他再度感受了周围的灵气波动后。终于是凛然出声。

“既不言语。便是默认了。”

“我沈言对七妹。绝对沒有丝毫觊觎之心。你身为天玄领主。便要明辨是非。”

沈言终于是抬起头來。忙不迭的否认。若不然。牵连到的便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着沈如烟。

“放肆。时值此刻。竟还敢胡言乱语。本座饶你不得。”

林禹话音落罢。竟是沒有给沈言任何的反应机会。再度一掌落下。

沈言慌忙抬起眼來。但林禹出手的速度何等之快。瞬息间一掌便印在他的心口。沈言只感觉心脏倏然炸了开來。而后吐出夹杂着肺腑碎片的鲜血。少顷之间眸中的神色便开始涣散。而后轰然倒地。

沈言这一次又错了。因为凡事只要还沒有发生。便永远不会百分百的认为他会按照你所知的一切來发展。

按照先前的记忆。林禹本该在他要说出自己是童身的时候。方才出手击杀他。

但这一次却沒有。对方连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沒有给他。便直接灭杀了他。

这便是能做到天玄领主位置上的林禹。所具备的手段和心机。

……

“沈言。本座问你。你与自己七妹。是否苟且相合。无视我大炎律法。”林禹的声音再一次传來。沈言的目光已经开始有些迷惘了。

被林禹一掌拍在头顶。一掌印在心口的记忆。还那般真实。

但似乎这个问題的答案。在沈言看來。本就是不需要思索的。于是他一边回答。一边在心头思索着怎样应对的办法。

“……林禹。七妹与我只有兄妹之情。断然沒有违背礼法。苟且相合。因为。我还是童身。”沈言言语落罢。毫不犹豫的直接划开自己的手腕。

殷红的鲜血跌落在地。显得那样刺眼。

“放肆。你不但违反大炎律例。竟还敢公然欺骗本座。饶你不得。”

沈言听他言语之间的厉然之意。也是瞬间变色。但还不待他退开。便发觉自己的胸口出现了一柄长剑。直接将他整个人贯通。

林禹身旁的一名虚丹境婢女。将自己手中的长剑送进了他的身体。

在意识开始涣散的最后一瞬。沈言看见了沈如烟满面凄然和绝望的样子。心头沒由來的一阵刺痛。

……

“沈言。本座问你。。”

(第九十二次了……)沈言的心头泛起一丝无助。他试验了无数次。但都沒有办法从林禹的手中逃得性命。

因为在他交出小玄术的那一刻。一切就都已经注定了。

如果当时他不交出小玄术。林禹只怕还会顾忌几分……但他交出。显然就透露出一个信息。他并不在意。亦或者说不知晓小玄术的珍贵。

所以林禹才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力求让沈言掌握的小玄术再不会传出去。那么这天玄领。便只有他一人掌握了小玄术之贯日金虹。

“也许……”沈言的眸中忽然泛起万种柔情。他呆呆的看着沈如烟那苍白的侧脸。

这个女子。为他哭了九十二次。每一次都是那样的真切。每一次都是那样的痛彻心扉。

林禹的询问沈言听见了。这一次他呆呆的看了沈如烟的侧脸半响后。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大彻大悟的笑意。

“我对七妹之情意。苍天可见。日月可表。若有來生。我只盼与她不做兄妹。共结连理。”

沈言话音落罢。沈如烟忽然转过了苍白的面庞來。眸中带着一抹羞怯。更多的却是深深的爱意和满足。

“竟然你已认罪。本座便将你二人立毙当场。处以重罚。杀鸡儆猴。以正我大炎律法之威。”林禹手中真气凝形。

沈如烟轻轻的将头靠在了沈言的胸口。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明心见性。心念通明。虚实尽破。。。当那一道剑形真气划过自己咽喉的时候。沈言的神智倏然恍惚。

当他再度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入目的。却是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PS:明心。正视自己的情。这便是破障之法。

其实小仙觉得。沈言在心障里发生的一切。才是一般会出现的情况。

里。重生而來的人。总会将所有的敌人耍的团团转。

但小仙觉得。你不可能将一个修为比自己高的人。耍的团团转。还用莫须有的背景去威胁和震慑别人。

沒有人会是白痴。林禹这种人。其实才更类似于真实的反派。在一定的机会下。哪怕赌上性命也会将这种威胁灭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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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十八 重铸断天刀的方法

“……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你应该忘记自己的心障到底是什么了,”

徐帘看见沈言的眸子从迷惘和震惊慢慢的转为了正常,方才淡淡的出声道,

他浑然不管大长老和沈言莫名其妙的目光,直接转移了话題,用手指着身侧的那一座冰雕,

“那么现在重要的不是你心障之事,反正你已经破障而出了,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她是谁,玄天,洛灵昭,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你应该认识她,”

徐帘的声音平静无比,但大长老却已然是一脸惊容,

“……发生了……什么,”沈言呆呆的看了一眼那冰雕,心中本该出现的悸动和某些东西,似乎已经完全消散了开來,

“哦,是这样么,我想我应该明白了,”徐帘看见他目光中的神色,然后又恍然的点了点头,

“是至爱么,你看清自己的心障了,”

“不对,徐帘你能先稍微停一停,让我捋一捋思绪么,”沈言愣了半响,然后方才摆了摆手,急急忙忙的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徐帘,

“需要我给你从头解释一下么,”徐帘点了点头,然后道,

“当然,”沈言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简单來说的话,情况是这样的,你使用那所谓爆体五阶段的力量造成了自己经脉断绝,因而我让你服用了涅槃丹进入心障,”

“现在距离涅槃丹十二个时辰的药力失散,还有六分之一个时辰,你掐着最后的时间破障而出,你的修为……应该,至少晶障了吧,”

徐帘话音落罢,沈言方才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变化,

“我的经脉,似乎变得更坚韧了,体内的真气也变得更加凝实……这是涅槃丹的效果么,”

沈言又惊又喜的探查了自己体内的情形半响之后,方才注意到了大长老的模样,

“师尊,,你,,,”眼前这个苍老年迈,风烛残年的老人,真的是当时那一剑西來,天外飞仙的万剑宗大长老么,真的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北剑仙么,

“他沒事,修为耗尽了而已,死不了,”徐帘的声音,根本沒有分毫的变化,

沈言刚刚想要发怒,但旋即发现自己,似乎除了干吼几声以外,根本就拿徐帘沒有任何的办法,于是只好冷冷的看着他,

“别这样望着我……你的修为达到什么地步了,还有,她是谁,”徐帘耸了耸肩,而后又将手指指向了身侧的那一座冰雕,

“我的修为,……这是,晶障么,”沈言蓦然一愣,眸中的冷色消弭,旋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半响之后,方才有些疑惑的喃喃出声,

“晶障,那就对了,既然你的修为沒有在涅槃丹的药力下突破凡境,蜕凡登天的话,那么想來,此次破除心障后,你应该得到了比修为突破到上境更重要的东西,”

徐帘听见沈言的言语,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而后云淡风轻的道,

“徐帘,刚刚你似乎沒有和我说过这些事情,什么洛灵昭,还有为什么你说沈言会认识,”大长老的声音很嘶哑,但分明已满是疑惑,

“等我先弄明白一些事情之后再告诉你,”徐帘对于大长老,还是持之以平等的态度的,所以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询问答道,

“啊,”沈言被徐帘先前的一番话完全搞懵了,他愣愣的看着后者,不过旋即,整个人的神色变得震惊和难以置信,紧接着便是狂喜,

“让我猜猜看……心神境界的提升,不可能,否则北剑仙也不会感应到那毁天灭地的气势,招式,神通,亦或是小玄术,”

“真神通你得到也是无用,假神通哪里又能比得上你那锋芒九式,小玄术,这种东西,想來给你你也用不了,”

徐帘忽然抬起了眸子,刚好撞上了沈言的目光,

“我记得你施展锋芒九式的时候,兵刃乃是由属性精灵与真气凝形而成,这样说來,你并沒有自己的兵器……”

“也不对……你凝形而出的兵刃带着一股势,虽然很淡,但却贯彻天地,这样说來的话,你的兵刃应当是毁坏了,你在心障之中得到的收获,不出例外的话,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性是修复或者重新获得当时你施展锋芒九式时所凝形的那柄刀的方法,”

沈言干巴巴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旋即呆呆的看着徐帘,半响之后方才干涩的憋出一句话來,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那柄刀叫什……算了,它是什么沒有关系,这个女子你认识么,”徐帘似乎根本沒有在意自己先前的那一番话,第三次指着冰雕询问出声,

“霓……裳,”沈言此刻心头的感觉很奇怪,他明明感觉自己好像对这座冰雕很熟悉,但似乎又很生疏,

大长老那苍老的面庞,此时已经紧紧的锁在了一起,他嘴唇嗫嚅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终是沒有出口,

“玄天,洛灵昭,柳霓裳,”徐帘眉头一皱,片刻之后舒展开來,

“好算计,”

沈言本來还疑惑自己心头的那种感觉,他明明觉得自己知晓柳霓裳的一切,但似乎心中更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个人般,

不过听到徐帘声音中的赞叹之意,他倒是反而将目光转了过去,

“我想我应该清楚了……”徐帘看了沈言一眼,旋即微微一顿,

“那么沈言……告诉我,你从何处而來,又因为什么而來到天元本陆,”徐帘的问題让沈言微微一惊,旋即神色一动,

“你问的问題很奇怪,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是紫云城附近的沈家之人,那当然是从湘云镇來的啊,”

“哦,”徐帘并未反驳,只是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看着沈言,

“不要在我面前装不知道,你明白我到底在问些什么,”

只这一句话,便让沈言苦笑了起來,也彻彻底底打消了说谎的念头,

开玩笑,在徐帘这种妖孽面前撒谎,只怕会弄巧成拙,而且一旦徐帘真的问出一个问題之后,其实也就代表着他心头已经有了猜测,

从这段时间的接触和经历來看,他心中的猜测接近正确答案的概率,高达九成,

“好吧……我说实话,”沈言无奈的点了点头,沉吟道,

“早先在自在魔门地界附近,我和你便谈过宇宙的概念,如果按照这种猜测來看的话,我应该是天元界内某一刻星辰之上的人,”

徐帘点头:“而当时你在那里所说的天元本陆,以及南大陆与九州大陆是一颗星辰,还有宇宙的言论,应当也是出自于你原本所在的星球之上,”

“再加上你所说,你常与魔门之人打交道的一事让我更为怀疑这一点,在你服下涅槃丹后,我方才证实自己的猜想,”

徐帘话音落罢,沈言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徐帘……哈哈哈……你也错了一回,”

沈言的狂笑,倒是让徐帘的神色出现了一丝错愕,也仅仅只是一丝而已,

“哦,”

“其实我起先也以为我应该还处于原本的世界之内,但之后我却发现,我应该是直接跨域了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屏障,从神州所在的世界,來到了天元世界,”

“……理由,”徐帘沉吟片刻,而后抬起头道,

“这就牵扯到我來此之前的事情了……”沈言沉吟了起來,刚准备开口,却见大长老抬手拦住了他,

“徐帘,可以说么,”大长老拦住沈言之后,也不顾他面上的疑惑,而是转头看向了徐帘问道,

“无妨……既然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说出來也是沒有关系的,”徐帘摇了摇头,而后示意沈言继续,

“我前世乃是神州之人,神州属于哪一个世界我也不清楚,我们那里的修炼体系也与这里不同,修炼到一个名为渡劫境的境界之时,便会迎來天劫,度过之后就能飞升上界,”

“渡劫,天地之劫么,”徐帘眉头微微皱了皱,

“但在我渡劫之时,却不知道为什么,被神州的玉霄天帝,也即是传闻中掌管无数世界的天帝算计,差一点被他隐藏在劫雷中的神霄天雷打的粉身碎骨,”

沈言言及此处,神色之中,却是露出了一丝恨意,

“差一点,这样说來,他并沒有依靠那所谓的神霄天雷杀掉你,那么你……是怎样死的呢,”徐帘点了点头,而后问道,

“在神霄天雷未落下之时,我渡劫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他依靠着辟劫丹的力量,避开劫雷,想要同我做一个交易,”

“他在外的名号是天机公子,号称算尽天下,”沈言虽然见徐帘面色平静,但还是解释了一番,

“算尽天下么,我想……”徐帘顿了顿,却是并沒有将这个只有五成几率的猜测说出來,

“我在神州,有一个红颜知己,名为柳霓裳,但她身患九玄天脉……”沈言言及此处,神色却是微微一顿,

“停,九玄天脉,我看过一本名为诸天十大绝脉的古书,知晓有一绝脉名为九玄绝脉,却不知这九玄天脉,又是何种先天经脉,”徐帘突然出声道,

“九玄绝脉,”沈言喃喃自语了两声,总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却死活想不起來,

“算了……你继续说,什么绝脉的事情暂且不用管顾,”徐帘见他疑惑的模样,顿时摆了摆手道,

“……恩,得了九玄天脉的柳霓裳寿命短暂,那天机公子医术超群又号称生死无常,他与我的交易便是以我的性命和断天刀,换取柳霓裳五十年的寿命,”

沈言说到这里,却是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当时居然会同意这个荒谬的交易,

“看你的表情,你应当是同意了……那么断天刀,应该就是你施展锋芒九式时凝形的兵刃,”徐帘见他模样,却是淡然出声道,

“不错……我自尽之后,本以为断天刀会落在天机公子手中,但之后断天刀的刀魂却随我來到了天元世界,而我此次从本心中破障而出,得到的好处便是重铸断天刀的方法,”

沈言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喜意,

“重铸断天刀后,我便能让刀魂融入其内,重新得到我的断天,”

徐帘听他说完,思索了半响之后,方才神色复杂的看了那冰雕的玄天像一眼,而后用一种白痴的目光望着沈言,

“你以为得到断天刀的重铸方式你便赚到了,我告诉你……你损失的东西更多,很多很多,多到了我说出來,都怕你难以承受的地步,,,”

徐帘的语气,已是斩钉截铁,神色之间更是平淡之极,这是他一贯的姿态,

当他信誓旦旦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便代表着他接下來的话,必然有着八成以上的几率是千真万确的,

PS:童鞋们不要觉得,沈言透露自己是神州來的,就有一种不爽的感觉,好像秘密被人发现了一般,

这压根就不是重点,仙誓的世界并非神州和天元世界这么小,所以大家完全不要因为沈言暴露了自己是神州來的事实之后,就感觉不爽,我保证,徐帘不是妖孽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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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十九 洞悉

沈言觉得自己有点转不过思维,于是待得徐帘话音落罢,他就一脸茫然的看着对方,

“气运,”徐帘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意,而后沉声道,

“什么断天刀,什么修为都是虚的,你损失的东西,便是气运,”

“气运,”沈言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词他不陌生,但这种东西,也未免太笼统了一点,

“不错,正是气运,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从你渡天地之劫开始,到之后的一切,都是既定的事情,”徐帘点了点头,

“那个玉霄天帝,亦或者是某个未知的存在,慑于你那滔天彻底的气运,方才出现了这么一出好戏,”

“……对方所看重的根本不是断天刀,因为一柄神兵利器终归只是外物,我如果沒有料错的话,你的气运,只怕能与那所谓的玉霄天帝分庭抗礼,”

沈言的神色一滞,旋即怔怔的看着徐帘,

“也即是说,如果你当时不自尽的话,那一道神霄天雷也杀不了你,因为天道容不得你死于非命,但你自尽,便是自己断绝自己的气运,那就怪不得其他人了,”

“其实我还怀疑一点,当时你自尽,真是与那天机公子的一番话有关么,”徐帘似乎无视了沈言倒吸一口凉气的震惊模样,沉声道,

“你什么意思,”沈言疑惑道,“我当时不知晓你的那一番气运之说,加上又和一众意图染指断天刀的修真者大战过,所以自知神霄天雷落下必死无疑,”

“而断天刀落在天机公子的手里,总比落在那一群所谓的正道领袖,魔门巨擎的家伙手里好,”

徐帘听到他的言语,嘴角却是微微扯出了一个弧度,

“修真,……求真我,即所谓明心见性,修成真实么,”

这句话不过是他的喃喃自语罢了,这个念头一转即逝,而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沈言面上,

“天机公子,你确定……你的记忆不会出现紊乱,亦或者错误的情况么,”

“开什么玩笑,我的识海一片通明,此时更是触摸到了晶障的境界,破障便能蜕凡登天,怎么可能会出现记忆紊乱这种情况,”沈言听到徐帘的话,当下便是摇头大声道,

“哦,那么你能否告诉我,你在心障中,经历了些什么,”徐帘并沒有急着反驳,而是等他喊完,方才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这……”沈言一愣,不是他不说,而是他真的不记得了,他只感觉自己此时心头豁达通畅,但到底他的心障是什么,他的的确确一点印象都沒有了,

而他这一次得到的两个收获便是触摸到了晶障,以及找到了重铸断天刀的方法,

“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性不是你不记得,而是某些存在,不想让你记得,亦或者说,这是既定的事情,那些未可知的存在也根本不知晓这一点……”

徐帘既然说百分之八十以上,那基本就等同于百分之百了,于是沈言惊异的抬头看了一眼,方才一脸阴沉的收回目光,

“徐帘,你的意思是,,玉霄天帝么,”

徐帘不置可否的笑笑:“你若是这样认为,那便姑且算是这样吧,”

“碍于某些方面的原因,有些东西,我暂且还处于推断之中,在沒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之前,还是先不告诉你了,”

沈言本想追问,但想了想,终究还是放弃了从徐帘口中询问出某些他不想说出來的讯息的这个念头,

“我的问題问完了,你有什么疑惑就说出來吧,我选择性的替你解答,”徐帘见沈言的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道,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她的,”在徐帘话音落罢之后,沈言立刻指着身侧的冰雕询问道,

“这并不奇怪,如果她们是同一个人的话,我想我也认识玄天和柳霓裳,”

徐帘沉吟了一下,旋即开始正面回答沈言的问題,

“至于为什么知晓你也认识她,是根据你醒转之后的一系列反应推断出來的,”

“怎么说,”沈言反而更为疑惑,

“你睁开眼之后,第一次看向这冰雕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和诧异,”徐帘顿了顿,而后继续出声,

“当然,你眸子里露出疑惑和诧异这并不奇怪……但当这种目光出现在你已经见过这座冰雕之后,那就极为奇怪了,”

“我问过北剑仙,他雕刻这冰雕的时候为你留下了纯粹的剑意,之后你來此参透了一部分,所以你定然在参悟剑意的时候已经见过这座冰雕了,”

“那么在你已经见过这座冰雕的情况下,你露出疑惑的神情,也即表明着……可能你心中的某一段记忆,被这冰雕触动,让你感觉到了迷惑,”

徐帘浑然不顾沈言见鬼一般的目光,话音刚落便再度开口,

“当然用这个原因來推断你认识她,虽然可能性已经达到了六成以上,可也难免武断了些,”

“但你起身的时候,再度看向这座冰雕之时,眸中的疑惑竟然转为了若有所思……”

“对一个你不认识,亦或者说不熟知的人來说,你沒必要去思索什么东西,因而这也就表明有八成的可能性,你认识她,而且关系还很熟稔,”

沈言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他自己看向冰雕之时到底是什么神色他都不清楚,徐帘竟能做出这样的判断,简直骇人听闻,

“还有问題么,”徐帘直接无视了沈言眸中的震惊,一脸平静的模样,

沈言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既然刚刚你也提及了柳霓裳,或者说玄天的事情,关于她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猜测到一些什么了吧,”

徐帘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好吧,如果这是一盘棋的话,她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说与否并不能影响到什么,只不过是让你的疑惑解开罢了,”

“恩,你说,我听着,”沈言的目光有些莫名,他明明感觉自己似乎跟这个女子很熟悉,但心底却根本沒有半分熟悉的记忆,竟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

这从他的称呼便可以看出來,他曾经称呼柳霓裳,绝对不可能会带上姓,

“哼,,狗血之极的算计,你,北剑仙还有中神策,更是三个白痴,竟会上这般狗血的当,”徐帘冷冷的看了那冰雕一眼,然后方才道,

沈言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大长老一眼,却见后者面上虽有愤怒,但更多的却还是无奈,

“你同他相恋,还等了九十七年,我可真够佩服你……”徐帘见大长老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却是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却也不知该说你痴情,还是痴傻了,”

“这玄天,应当便是我所提到的某个存在布下的一枚棋子,”徐帘此时蹲下身來,而后一边说一边在地面上开始写画起來,

“玄天在九十七前和大长老相恋过,这是第一个局,”

“她在数年前,以洛灵昭的身份出现在中神策的面前,最后也是为了情爱的缘故,中神策算计苍天,结果一命呜呼,让中神策死,这是第二个局,”

沈言忽然微微一愣,他想起一件事來,

“你的意思是说……”

“不错,大长老在万剑宗之危的时候,决然不可能出现在雪云,于是你便会去找中神策,但在那未可知的存在看來,中神策的智谋太高,所以必须死,”

“某个存在以洛灵昭这枚棋子诱杀掉中神策后,你就寻不到中神策,便无法解万剑之危,那么三年之后,洛灵昭就会以玄天的身份和北剑仙会面,而后施计让北剑仙身陨,”

徐帘的眸中,是洞悉一切的深邃,

“这样一來,你会因为找不到中神策的缘故,而在大宋朝这一次洗局中一步走错,步步皆错,但这样也无妨,因为有北剑仙这个能将你从错误的道路中以大力量将你扯回來的存在,”

“第二个局,三年之后让大长老身陨,你便直接失去了这样一个在弱小时期保护你的后盾,”

沈言的神色有些闪烁不定,直觉告诉他应该相信徐帘的话,但这番言语在他看來未免有些太耸人听闻了点,

一百年前到三年之后,布下延续至今的一个局,只是为了针对他么,

“不要那样的一副表情,这种本就是既定的事情,即便是过上一千年,也是能让此局再适当的时候浮现出來应对某些事情,”

“第一个局沒有出错,第二个局料來也不该出错,但我却成了其中一个变数,”

沈言一惊,变数,这一句话倒是沒有错,若非徐帘的缘故,他根本就不可能在雪云边境,让万剑宗的势力存留大半,而且还在其后躲开了自在魔门的一番算计,

“还有一个局,便是在神州,化名为柳霓裳成为你的红颜知己,让你心甘情愿在神霄天雷之下,自尽身陨消弭掉自己的一身大气运……”

“而我不理解的事情则是……为什么那某个存在要未卜先知的布下这么多局,來针对虽然身负大气运但却已经身陨的你,”

“……更主要的是,你居然在这样的连番算计下,都沒有身陨,我实在无法想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言云里雾里的一脸茫然之色,大长老却反而是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徐帘眸中方才掠过一丝恍然,

“除非……那未可知的存在,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一正一邪,保护你与抹杀你,而且那未可知的两个存在,无法直接接触到你……因而才会你來我往的不断算计,”

“而且……我甚至怀疑,那未知的存在已经沒有了布局的机会,也即代表着,先前我所说的一切,是早就布下的局,”

“若你当时不自杀身陨断绝气运,这所有的局……便尽皆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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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二十 徐帘没本事

“这……未免也有些太离谱了,”沈言在徐帘话音落罢后,方才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喃喃道,

“离谱么,那是自然,我也觉得离谱,”徐帘点了点头,

“不过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在我看來,便是将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原因,那么剩下的那一个无论多么不真实,我都会去选择相信,”

沈言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徐帘似是看出了他想说些什么,于是直接挑了挑眉头再度开口,

“我知晓你担心什么……”

“是啊,依照你这样的说法,我在神州就被算计了一辈子,到了这里还在被一双若有若无的眼睛注视着,”沈言露出了一丝苦笑,

“上辈子所有的经历都被人在某一处未知的地方看着,这辈子无论我做些什么,好像都会扎进一个又一个的局里面,”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倒宁愿相信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话虽如此,但沈言的神色之间,却分明满是无可奈何,

“是了,有这样的担心是必然的,”徐帘沉吟片刻,“但是我从一开始便说了,这些局是既定的,也即是说只要到了需要的时候,必然会浮出水面,”

“而既定,也就代表着不被影响,所以那幕后的未知存在,应该只是知晓你的一部分事情,绝沒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

“但你刚刚那一番话,分明……”沈言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言语沒有问題,而是你思维的惯性和人性的根本缘故,会将某些未知的东西,扩大到让自己都感觉到恐惧的程度,”

徐帘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平淡,旋即收敛,

“如果真如同你所想的那样,那我们什么都不必干了,正如我先前同北剑仙所讲的一般,那幕后的未知,必然是有着多番限制的,”

“至少其一,对方并不能读人心,其二,他们不可能做到所谓的全知,”

沈言的神色变得迷惘起來,然后不解的看向他,

“那你之前说他布下这样多的局,好像就是为了专门针对我,如果不能做到全知,那么他如何能在许久之前便布置好所有的一切,”

“布局这一点并沒有错,但局是可以破的,对方能洞彻到发生在你身上的某些事,或许是某些神通的缘故,当然若是对方的智也达到了一定的水准,照样能推算出自己想知晓的东西,”徐帘言及此处,却是不再待沈言询问,直接再度出声,

“……而他通过什么來推算,这便要涉及到我之前讲过的东西,那幕后的未知存在能在某种程度上知晓你的部分信息,”

“只要具备足够的讯息,那就沒有推算不出來的结果和答案,”

徐帘的声音斩钉截铁,不过微微顿了顿,他又是沉吟了起來,

“那么现在解释你最大的疑问……为何那幕后之人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全知,”

“全知,意味着什么你明白么,”

沈言刚要点头,但看见徐帘如同闪烁着针芒一般的眼神,当下明知的闭口不言了,在这个妖孽的面前,他真的明白什么东西么,

“全知即全能,”徐帘一句话,直接就下定了论断,

“不要用那样的一副目光看着我,全知便是全能,这一点是必然的,”

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舔了舔略有些干涩的嘴唇,方才询问出声:“那么按照你的说法,所谓的全知就等同于无敌于世间了,”

“不错,”徐帘极其肯定的点头,神色之间沒有丝毫犹豫,“不单单是无敌于世间,是无敌于时光所能蔓延到的任何地方,”

“全知怎么能等同于全能呢,这分明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好不好,”沈言的思维,完全在纠结于全知和全能这两个词语的字面意思上,

“白痴,愚昧,”徐帘一时间将自己的两个口头禅全骂了出來,

“我只问一点,你知道六道轮回么,你知道过去是怎样,未來是怎样么,”

“而全知,就等于你知晓了一切,知晓了六道轮回规则,知晓了天地规则,知晓了一切存在过的功法,秘技,神通玄术……”

“甚至知晓自己未來会发生什么,过去发生过什么……当所有的一切都知晓的时候,也就毫无意义的等同于无敌了,”

“我明白了……这就是知晓一切就自然能做一切的道理,也就是所谓的全知便是全能,”沈言此时,终于是恍然大悟,

“其实探讨这个问題很沒有意义,”徐帘耸了耸肩,根本沒有给沈言任何休息的时间,“我想要知晓,你所说的重铸断天刀的方法是什么,”

“……我倒是忘了,给你这个妖孽说说,应该很容易能找到解决的方式,”沈言回想起重铸断天刀的恐怖要求,就是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过当他看见徐帘那云淡风轻的面庞之时,却又是一脸轻松的模样,

“寻找到百万斤铁精,再加上三块寒月冰魄,就能完成第一阶段的重铸,”沈言的声音仍有些颤抖,他实在是被这样一个恐怖的数据给吓到了,

“铁精,如果我沒有记错的话,千斤铁矿能冶炼出十斤左右的精铁,而千斤精铁,方才能凝练出一斤铁精,你确定你沒有记错,”徐帘的神色,也分明是掠过了一丝诧异,

“而且那寒月冰魄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我记得雪云沼泽中的赤幽玄有一块,但就是不知晓还在不在他手中,”

寒月冰魄什么的沈言倒是暂且还沒有太多的感触,毕竟三块和百万斤的差距,未免有点太大了些,

“好吧……铁精的话,我想我的确知晓一个地方有,而且在整个苍木州,应该也只有这个地方拥有着百万斤的铁精储备,”

徐帘沉吟了片刻,旋即轻声道,

沈言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心神,几乎是接着徐帘话音刚落就询问了出來,

“哪里,”

“道,玄,宗,”徐帘的神色中,露出一丝玩味,然后一字一顿道,

大长老的眉头微微一皱,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沈言兴奋的一番话弄得啼笑皆非,

“道玄宗有一百万斤铁精,徐帘你能不能想个办法,看看我们能不能混进去……将那些铁精偷出來,”

徐帘愕然的看了他半响,然后才讶异的指了指自己,

看见沈言点头,他平淡的声音中终于是带上了一丝细微的怒意,

“沈言,你这个白痴拿我当什么,神仙么,混入道玄宗去偷东西,你觉得这种事情能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要是你这个便宜师父还沒有弄成这副模样,说不得那些老家伙还要卖几分面子给个几千上万斤的铁精意思一下,但现在你是想都不要想,”

“我真是有够佩服你的,从哪里生出來混入别人宗派里偷东西……而且还是偷一百万斤东西这么奇葩的想法,”徐帘翻了翻白眼,却是沒有了心思跟沈言这厮计较,

“有些话本上,不就是这般写的么……某某人孤身潜入哪个大门派,盗走了对方门派中镇派之宝,大量丹药,功法秘籍什么的……”沈言无辜的嘀咕了一句,

“而且你难道不知晓青萝去雷霆正宗,也将对方的天虚引雷诀给偷拿出來了么……”

徐帘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暂且不说其他的东西,那放着天虚引雷诀拓印本的偏殿根本就不是雷霆正宗什么重要的地方好不好,”

“更遑论青萝手中拥有青冥九幽镜这般逆天之物,只要不遇到上境强者,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发现她的踪迹,”

“但她去的那偏殿,又怎么可能遇见上境强者,诸多巧合之下,才让她顺手拿出了天虚引雷诀的拓印本,不过你以为这东西有多珍贵,”徐帘一脸的无奈,

“何况最后她还不是被雷霆正宗的人追杀……你真不会想着让我带着你混进道玄宗里,然后去对方防卫最森严的灵材殿偷东西吧,”

“……”沈言一脸尴尬,他明智的选择了保持沉默,

“混入道玄宗这等州级顶尖宗门就是一件千辛万苦的事情,而且我保证混进去之后你决然不可能有接触到灵材殿的机会,就算能接触到……”

“你确定自己能在一大堆上境强者的眼皮子低下,搬走百万斤的铁精,”徐帘似乎是越想越气愤,于是越说越來劲,

“开玩笑好不好,那是一百万斤铁精,要是能无声无息的拿走,我还纠结个屁,”徐帘瞪了沈言一眼,而后大吼着下了最后的论断,

待得他气呼呼的神情消散,再度归于平静后,沈言方才撇了撇嘴,

“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道玄宗很厉害么……沒本事想个天衣无缝的办法让我从道玄宗得到一百万斤铁精你就直说,干嘛要一副得势不饶人的样子,”

徐帘听他言语,当下便是眼睛一瞪,

“我沒本事,我沒本事,我告诉你……不出十天半个月,我绝对就能研究出一个天衣无缝的办法來……”言及此处,他却是突然顿住言语,因为他看见沈言在很得意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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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二一 南酒仙的突然离去

“徐帘……为什么要帮他。先前那一番看似愤怒的话。应该是你故意说给他听的吧。”大长老在沈言沒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忽然叹了口气。然后嘶哑着声音轻声问道。

“……”徐帘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索怎么去回答。

“你的底细我一无所知。但你……太恐怖了。沈言的力量还沒有达到能以力破巧。无视一切的地步。有你这个智者相助。他未來的路应该会好走很多。”

大长老的声音充满了一种淡漠。从某种程度上來说。他相信徐帘先前的一番话。

也即表明他此刻对玄天心头的情意已经散了。这不是无情。而是能舍得能放下。

若真绝情。大长老又岂会只因为一句话。痴痴守在万剑宗。等了九十七年。

“不过。正因为你所展露的智太恐怖……我更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沈言。我能感觉到。你并沒有它图。”

听着大长老的言语。徐帘的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莫名之色。

“那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帮助沈言么。”大长老从徐帘的面上看不出悲喜。于是只好出声询问道。

“最初只是因为我对中神策一个承诺。其后我便越发想要揭开他背后的那些秘密。”徐帘的眸中。闪过一丝兴奋。

这是对于未知的兴奋。通常來说。对于未知常人都是恐惧的。但对徐帘这种妖孽來说。只有未知的。才能激发出他的兴趣來。

“而到现在为止。我至少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譬如沈言在渡劫时候自尽的真相是什么。还有他最恐怖的敌人。真的仅仅只是那个玉霄天帝么。”

徐帘的眸中。尽是狂热。

大长老看见这种神情的徐帘。沒由來的感觉全身一寒。

“虽然并不能理解。但我基本算是明白了……至少你跟着沈言。暂时只有好处沒有坏处。”

大长老虽然因为徐帘先前的那一番话极为担心沈言日后的境况。但他也无能为力。

他再强。与沈言口中掌握无数世界的玉霄天帝相比。也仅仅只是一个强大的凡人……亦或者说是蝼蚁罢了。

(……还有一个原因。我们是朋友和伙伴呢……)

徐帘的眉头微微一挑。嘴角却是扬起了一丝很淡。但总算是有了人情味的笑意。

我们是伙伴。哪有撇下伙伴。自己涉足危险的道理。这是沈言在遭遇到兰花公子的那峡谷时。同他说过的话。

徐帘虽然很不屑沈言的智商。但他至少沒有反驳这一句话。既然是伙伴。他自然要帮助沈言将幕后的一切都揭开。

因为他也不会让伙伴一个人去涉足危险。去面对不可预知的未來。

沈言这个时候。也终于是将冰雕观察了一遍然后走了回來。这是徐帘知晓大长老有话问自己后。找出了一个让他去观察冰雕到底是不是和柳霓裳一样的理由将其支开。

“嗯……我不会看错。”沈言走到徐帘近前。而后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道。

“既然沒有看错……那么我的猜测应当便沒有错。那个柳霓裳。玄天。以及洛灵昭是同一个人。也是一枚棋子。”徐帘看了沈言一眼。平静道。

“……徐帘。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往道玄宗赶么。那里似乎距此地很远。等到了那儿。你说不定已经想出了办法來。”

沈言此时一心想要重铸断天刀。得到了希望。他就一刻都不想停留。只有断天刀在手。他才有信心面对接下來可能发生的一切。

“办法我会想。但去道玄宗还为时尚早。你想要偷走那里储备的数百万斤用來为低阶弟子炼制灵器的铁精。至少也要步入蜕凡境才行。”

蜕凡则登天。

蜕凡境就是上境的第一个境界。也被称之为小登天境。或者直接以上境來代表所有打破了周天晶障的修者。

“蜕凡境么。”沈言沉吟了一下。碰到徐帘那古井无波的眸子后。终于是暂且放下心头的其他想法。重重点了点头。

“好。等我达到蜕凡境。我们便去道玄宗。”

徐帘不置可否的抬了抬眼。却是并沒有其他的言语。

在沈言和徐帘商议着等步入蜕凡境就前去道玄宗的时候。极远处的一个山谷内。一个身穿素色衣衫。面容憔悴到极点的女子。正和腰间挂着酒葫芦的老者一同往前走着。

她的面上沒有流露出丝毫抱怨。有的只是坚强。

不过虽然沈如烟此时看起來面容憔悴。但她的衣衫却极其干净整洁。这也是令她有些纳闷的事情。思來想去不得其解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沈如烟压根就不知晓。每天夜里待得她睡着了之后。南酒仙都会施展一个小小的清尘术。用真气替她除掉一身的灰尘。

那枚耳坠。已经找到了。毕竟有南酒仙这样的大神通者。只要地点和路线沒有走错。虽然耳坠很小。但找到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但找到耳坠之后。沈如烟却不答应他利用神通将自己带到万剑宗的地界了。

南酒仙倒是问了为什么。可沈如烟的答案却让他啼笑皆非……如果让南酒仙用神通带她过去。是不是她就得拜对方为师。

天可怜见。南酒仙虽然心头有这样的念头。但他也沒想到沈如烟会突然问出來。但他又不想撒谎。于是乎冰雪聪明的沈如烟直接拒绝了他用神通带自己去万剑宗的提议。

倒不是沈如烟不想快些见到沈言。而是她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修炼之术。本能的充满了一种厌恶。看都不愿意看见。更不要说去学了。

于是两人之间就再度恢复到了之前那样的状态。白天赶路。夜晚休息。

就在他们步入山谷之内不久后。南酒仙的神色却突然一变。而后急急忙忙的看向了沈如烟。

“我有些要事需要处理。你自己先往前走……待得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我就回來找你。”南酒仙说完。打出一道真气进入沈如烟的体内。而后便倏然消失在一脸茫然的女子面前。

因为走得太急。所以南酒仙并沒有看见。自己的真气接触到沈如烟身体的时候。却被一道微不可查的金白色光芒弹开了。

“……”沈如烟感觉自己好像被一颗小石子砸了一下似的。她也沒有在意。更不知晓先前那金白色的光芒。便是那一日西佛陀用九环锡杖打入她的体内的佛光。

南酒仙忽视了这一点。本想是随手留下一道保命真气给沈如烟。但他却忘记了西佛陀打入沈如烟体内的佛光。于是这随手一道真气自然也就毫无抵抗能力的被排斥掉了。

“酒仙爷爷老说不远不远……我看明明还有很远。”倒不是沈如烟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但是她从某些修者的口中。多少得知了万剑宗所在的雪云地界。气候很寒冷。

只要走过了以骆驼山为界的这一条线。那么气候便会倏然发生很大的变化。通过气候的变化。沈如烟很容易就明白自己现在离万剑宗的地界还有很远。

不过沈如烟这一路走來。找寻沈言的信念始终支持着他。虽然南酒仙离去。但她也并沒有感觉到害怕。

虽然这一处山谷。的的确确有些寂寥深邃。

此刻是白天。顺着两侧闪避滚下來的风很轻。于是便轻轻扬起了沈如烟的发梢。让她那一张饱经风霜的俏脸彻底的暴露了出來。

她一步步的往前走。听着四周不绝于耳的虫鸣声。却是眉开眼笑。心情似乎也变得舒畅了不少。

南酒仙离开的时候已是下午。沈如烟只是走出约莫十余里路。天色便渐渐暗淡了下來。随着夕阳跌进远山。整个山谷便彻彻底底的归于沉寂。

四周那些迭迭起伏的虫鸣声渐渐消散。不过剩下了少部分还在发出细微的响动。

沈如烟饶是再坚强。也仍然是一个女孩子。所以也不免的有些害怕。未知才可怕……这种淡淡的恐惧。比她看见朔云城周边那无数的尸体时。还要心惊胆颤。

或者说……看到朔云城周遭那因为战火而出现的无数尸体时。沈如烟心中更多的是悲哀和伤感。似乎根本沒有出现恐惧这种情绪。

唰唰。。

沈如烟找寻着能藏身的地方。准备度过今晚。但她查探了四周一番。却根本沒有发现任何合适的地方。

正当她准备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先前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顺着一条路走进了一处三面环草的地方。

而随着轻轻的响声。周围的杂草开始不规则的摆动。沈如烟的黛眉微微一蹙。神情中泛起一丝紧张。樱唇更是无意识的紧紧绷在了一起。

还不待她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面前的草丛便是一阵大幅度的摆动。紧接着一个身影便直接从中窜了出來。

那是一头如虎犊般大小的野狼。它的獠牙上还滴滴答答的流淌着涎水。绿油油的眼珠中满是残暴的血腥杀意。

沈如烟惊呼出声。旋即忍不住的倒退了一步。竟是被身后的藤蔓一下子绊倒在地。

她急急忙忙的捂住发出声音的嘴唇。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助的光芒……她走过这么远的一段距离。因为此前大多数都是附近的城池范围内。因而沒有遇见野兽。

后來虽然也有在某些危险的地方入山穿林的情况。但那些野兽嗅到了南酒仙的气息早就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所以这是沈如烟第一次。碰见一头饿狼。不……不是一头。

沈如烟一偏头。惊恐的发现四面八方全是绿油油的眼珠。不下十余对。她竟是被一个狼群给包围了起來。这下子更是连分毫逃脱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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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二二 重点不是这

百花谷内.杏花宫中.

一袭杏黄色长裙的绝美女子正慵懒的卧在榻上.她的眉黛微微蹙起.充满了一种让人我见犹怜的韵味.

她的眉很漂亮.此时却皱的很紧.紧的使她整张俏面都锁在了一起.

软榻上垂下的淡黄色纱帐外.却是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女子.若放在外界.断不会有风流公子少一句国色天资的赞叹.但仅仅是透过纱帐有些朦胧的一眼.那身着杏黄色裙衫的女子.却已掩盖了她所有的光彩.

纱帐外的女子面上噙着一丝紧张.她的玉手都忍不住捏在了一起.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微的冷汗.

“惜诵残页三千六百年方才现世.我让蝶依去寻此张残页之主.还嘱咐过她无论找到与否都要按时归谷……看來她应当是遇见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杏含?檀口微微开合.声音却散发着一种妖而不艳.媚而不骚的惑人之意.

“影儿……你也不必如此紧张.我交代与你的事情虽然办砸了.但此事却终归怪不得你.”杏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帐外的女子神情顷刻间松懈下來.紧紧攥在一起的玉手.也终是松了开來.

“怪只怪我那些好姐妹……”杏含?妖娆妩媚.杏花般的眸子里.却是闪过一丝幽然的冷意.让人心下难免为之渗然.

“罢了.蝶依你也不必去找了.本宫再交代给你一事.你且去玉莲宫与冷韵宫一行.将六妹与十二妹请來.”杏含?轻轻扬起手來示意影儿离去.从滑下的袖口处裸露出來的一截藕臂却白嫩的好似能捏出水來.

“影儿遵命.”女子的声音很清澈.空灵之极.随着话音落罢.她也是后退着.恭恭敬敬离开了此处.

“大姐、三妹、四妹……我的好妹妹们呐.你们……究竟是想做些什么呢.”杏含?忽然迷惘的喃喃自语了一声.面上那柔柔弱弱的表情直接能让为之顷刻沉沦.

硕大的寝宫之内.却是显得冷请无比.因而杏含?的喃喃自语.只是让在宫中荡漾了开來.却并沒有任何人为她解答.

&nbs“海”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p;“香踪万里.”待得沉默了良久之后.杏含?方才收起了自己那一脸迷惘的神情.旋即玉指微微一动.清声喝道.

杏花宫内发生这一切的时候.沈言已经和徐帘在万剑宗呆了足有近乎一个月的时间.

大长老原本是打算直接带着皇朝玉玺去雪天穹的.但徐帘这厮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因而大长老竟是沒有直接离去.而是开始不间断的指点起沈言來.

沈言前世虽是渡劫期修真者.而且还是差一点点度过了天劫的存在.

但他直觉发现.天元世界的修炼程度.是比神州要恐怖的……而大长老这种境界的人.只怕都能称的上陆地神仙了.

当然沈言是压根不知晓大长老修为尽废后的惊人壮举.一人一剑破甲十六万八.孤身一人打上了清虚殿.带走了清虚印.

所以单单从这种程度上來说.大长老的修为暂且不提.他的境.心境直接就能碾压无数的修者.这已经不能单纯用词语來形容了.

心神掌握万种剑意.融汇而通.以剑意逆天窜命.在修为耗尽.精血损耗九成九的情形之下.竟还能存活于世.这是陆地神仙都办不到的事儿.

凌云冲霄.破尽青云.天外飞仙……合数种剑意为一都已是天纵之才.非千万年不能世出.

大长老这里是什么概念.万种剑意

无论是小乘中乘上乘剑道.他都有涉猎.还都领悟了意境.这已经不能用天纵之才來形容了.应该用妖孽.怪胎來形容.

沈言保证以大长老的境界.压根不存在什么屏障的问題.虽然他告诉过自己.触摸不到雪天穹上方的星辰.

但沈言哪里知道那是个什么概念.可他也觉得……就算暂时触摸不到.以大长老的境界來说.不出数年就能直接触摸到雪天穹之上的那颗颗星辰.

因而他想不明白.大长老为什么要去镇压什么雪天穹.

沈言觉得.即便雪天穹下封印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但天元世界何其之大.又岂会沒有人能制服的了.

“领域”看最新章节耗尽修为精血.逆天而行.这在沈言看來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他也问过徐帘.后者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沈言知道这家伙的答案肯定是无论镇压与否.对他來说.似乎都沒有什么影响.

然后他就來请教了自己的师尊.直接问他为什么做这种明知不顺天意.还要耗损笀命的事情.

大长老只是静静的看了一眼他.然后带他走到了玄天**的雕像旁.并指成剑在其上一点.那冰雕倏然便化为了漫天的冰屑.就此消亡.

沈言此时正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师尊.不知晓他为什么要毁掉这一座冰雕.

“我爱**.”大长老的话.让沈言更为迷惘.“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会因此而乱了本心.明辨是非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她不仅诱杀中神策.再欺骗与你.更是让我苦等了九十七年.”

大长老风烛残年的身躯微微一颤.眸子里闪烁着丝丝缕缕名为眷恋的东西.

“但我不后悔.我不后悔在这里枯等九十七年.看见远处的那一座山了么.九十七年前它便耸立在那儿.如今还在.”

沈言的眉宇间.泛起若有所思之色.因为惊天剑阵被那木州令毁去的缘故.所以不该落雪的万剑宗内.也是因为外界的气候而不时洋洋洒洒的落下几场雪來.

因而那一座山.山巅的部分.早已被白雪覆盖了起來.

“青山不老.九十七年它仍一如既往.”大长老幽然叹息了一声.

“而今一场雪落下.它便白了头……”

沈言静静的看着大长老那沧桑老迈的面庞.沒由來的感觉到了一阵触动.

“它虽愿为雪而白头.但当雪融冰消……这山仍是青山.”大长老说完这句话.便开始沉吟了起來.

“我的本心便是这样一座山……等了九十七年.等來了风霜雨雪.看尽了沧海桑田.但我本心未变.”

“既然**已不是**.我的坚持自然也就毫无用处.毁掉的是一座冰雕.也是一个心障.”

“我能毁掉这一座冰雕.便代表着我本心坚持着的东西不可动摇.我能放下很多.也放不下很多……这万千黎民.这无数苍生我便放之不下.”

“听潮阁”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大长老的干涸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雪天穹的封印意义重大.一旦封印破碎.便祸及苍生这叫我如何放得下.如何置身事外.”

“师尊……我是不是错了.”沈言的神情有些黯淡.然后轻声问道.

“你沒有错.你的本心.同样是这样一座山.你虽能坚持着本心不动.但难免也有愿意为雪而白头的一天.”大长老摇了摇头.

“为师只盼望.当你未來为了一场雪白了心间那一座青山的头后.不要执着于此……纵然雪融冰消.也能山不改.水长流.”

“说得好.”徐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近前.但沈言看他称赞大长老言语时的模样.分明就是一副平平淡淡的神色.好似压根就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一般.

“不过我怀疑这个白痴到底能否理解的了……他心头的那一座山或许是青的.但能让他能为之白头的雪是什么只怕他自己都不懂.”

“北剑仙你好歹也知晓.黎民与苍生便是你心头的那一场雪……但这白痴.只怕到现在都还是似懂非懂.”

沈言听着徐帘一副言辞烁烁的模样.眼神中立刻氤氲起一团火气.不过还不待他爆发.后者却是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先别忙着动手……北剑仙告诫你的那一番话.你记在心底便是.”

“我來这里也不是偷听你们谈话.而是我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我六天之前发觉蝶依心神不定……”

沈言眉头一紧.

“你是说蝶依有问題.”

“你能先等我说完么.”徐帘翻了翻白眼.“且不说她有什么问題.你现在能有什么.是值得对方去图谋的呢.”

沈言张了张嘴.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徐帘显然沒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于是我就去询问了青萝.寒碑颂.叶东來加上蝶依某些东西……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结合他们几个人的话.你们应该是在雪云沼泽内遭遇了赤幽玄而且还差一点被其斩杀.”

沈言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我们和赤幽玄遭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这种事情你就算是來问我一个人.也能很容易就知道答案吧.”

“重点当然不是这个……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其实当时出手的人便是北剑仙.”徐帘摇了摇头.而后解释道.

他这一番话.自然指的是赤幽玄莫名其妙受伤的缘故.

大长老神色一滞.旋即恢复正常.对于徐帘这种妖孽來说……通过一定的信息推测出这些东西來.似乎也并不困难.

而且本來就是事实的事情.他也沒有必要否认.

沈言心头却是一阵悸动……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大长老那种平淡之间蕴藏着的关切之意.不过他却是真的沒有想到.大长老竟还在雪云沼泽内为他解决过那么大的麻烦.

“当然……重点也不在这里.”徐帘见沈言一下子回过神來的好奇模样.却是莫名一笑.方才斩钉截铁的抛出一句话來.

“……根据他们几人的言语.以及蝶依几天之前展露的态度來推断.你们应当是在雪云沼泽遗失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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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二三 不可尽顺天意

“丢东西了.”沈言狐疑的看着徐帘.

“你真的不记得.”徐帘微微一愣.“不过如果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沒有错的话.应该的的确确是有什么遗失在雪云沼泽内了.”

“怎么说.”沈言诧异道.自己什么时候丢东西了.

“蝶依提到雪云沼泽一行的时候.我问她到底是要去做些什么……她的言辞有些闪烁.那么铁定她不是寻人.便是寻物……”徐帘平静道.

“而且无论寻人或者寻物.都和我们脱不了干系.否则蝶依一个周天境的修者.沒必要围在我们身边转.”

“不过此时与我无关是肯定的.毕竟当时她和你们在雪云沼泽撞面的时候.我还在天机阁内.”徐帘话音落罢.沈言倒是点了点头.

毕竟徐帘的话并沒有错.若非为了找什么东西.亦或者直接就是为了找人的话.根本就沒有那个必要跟在他们身边.

何况在先前万剑宗被围的时候.她也并沒有离去.那么显然……她要做的事情.只怕还真的离不开自己等人.

当然沈言这会儿明白是明白了.可沒有徐帘的点播.他是打死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的.

“……我去问问蝶依.”沈言思筹了一下.然后说道.

徐帘啼笑皆非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摇了摇头.

“你去问她也不会说的……其实只要她开口.透露出些许的信息.我便能推断出來一些东西.但问題是……我去问她的时候.除了众人都知晓的事情.她便一句话都不肯多说了.”

沈言挠了挠头.然后有些莫名其妙.

“既然你不是让我去问蝶依这件事的.那你來找我做什么.”

“哦……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徐帘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样.“你步入上境.还需要多久.”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面色大喜.

“你的意思是.找到混入道玄宗的方法了.”

“这倒不是.不过我得提醒你一点.铁精虽然珍贵.但毕竟可以依靠铁需提炼出來……但那三枚寒月冰魄.却是有的你找.”徐帘摇了摇头.

“我來问你达到上境沒有.是想在你步入上境之后.往雪云沼泽走一遭.”

沈言面上的喜色一下子就收敛住了.他恨恨的瞪了徐帘一眼.不过后者还是一副云淡风轻.古井无波的死人模样.

“去雪云沼泽.去那干吗.”沈言皱了皱眉头.

“我还答应过一个人.要同她去九州大陆走一遭的.我达到上境之后.还是先去道玄宗寻找那些铁精.将断天刀修复才好.”

徐帘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沈言.

“你确定不去.”

看见徐帘这幅模样.沈言哪里不知道他心底又是一肚子的坏水.

可问題是他摸不准徐帘这厮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被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了半天.沈言终于忍不住的嘀咕了起來.

“去雪云沼泽也不是不可以么……可问題是你总得告诉我去那里到底是做些什么吧.”

“寒月冰魄.”徐帘这一次倒是沒有迟疑.直接沉声给出了答案.

“寒月冰魄.”沈言微微一滞.“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雪云沼泽取到寒月冰魄之后.再去道玄宗取百万斤的铁精.”

“大概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显然料错了一点……寒月冰魄这东西.很稀少.毕竟是万年冰寒之地才能凝结出的瑰宝.雪云沼泽如斯之大.也仅仅只是赤幽玄手里有一枚罢了.”

赤幽玄.赤幽玄沈言微微一愣.旋即记起來当时在雪云沼泽和那一条赤金蛟碰面的时候.对方似乎说过问他要什么宝贝.

那个时候不但提到了寒月冰魄.似乎还有什么日曜金精这种东西……天可怜见.沈言当时哪里知晓寒月冰魄会是自己修复断天刀的材料之一啊.

若不然他当时应该也就不会去要什么赤金蛟血.而是选择要这寒月冰魄了.

不过话说回來.如果不是赤金蛟血入灵的强大生机.说不得青萝已经死在了那个雷霆正宗的雷劫手里.

如果往这方面想的话.沈言倒也沒有觉得可惜什么的……只是徐帘的话.的的确确是惊到他了.

“徐帘.你他~妈又在跟我开玩笑是吧.你是不是想着.什么时候坑死我得了.”沈言愤怒的指着徐帘颤抖着道.

可惜他这一番愤怒根本沒有起到丝毫作用.徐帘甚至连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赤幽玄.你让我去从赤幽玄手里抢寒月冰魄.”沈言颤抖着吸了一口气方才平复下心情來.

他敢肯定.徐帘这厮是沒有见到赤幽玄半个身子立在半空.须髯飘动时那恐怖的压迫感.否则料他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來.

那根本就不是人力能抗衡的东西……那是一头还有甲子年限.便要化为真正蛟龙的赤金蛟.

“怕了.”徐帘玩味的一笑.

“什么.你说谁……谁怕了.”沈言瞪了他一眼.沒由來的缩了缩脖子.

“既然不怕.等你上境.我们就去找赤幽玄.”徐帘点了点头.“不要用那种吃人的眼神看着我.其实赤幽玄沒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

“这还不恐怖.”沈言一瞪眼.徐帘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等你到了上境.就会明白了……不信你问你师尊.”

听到徐帘的话.沈言不由得偏过头去.看向了一旁风烛残年的大长老.

大长老见徐帘突兀的提到他.紧接着沈言便转过了头來……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你看吧……你师尊都点头了.”徐帘耸了耸肩.“道玄宗那些家伙可比赤幽玄要厉害的多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怎么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沈言狐疑的看了徐帘一眼.发现自己言语之时.大长老的目光便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是么.”徐帘打了个哈哈.“那肯定是你感觉错了.”

“但愿我不要被你卖了还要帮着你数钱.”沈言不置可否的嘀咕了一声.

“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呢.”徐帘的表情分明是很认真的.他很认真的露出一丝笑容看着沈言.后者心头沒由來的泛起一股冷意.

“好了……去雪云沼泽也罢.道玄宗也好.都是要等你达到上境后才去考虑的事情.”徐帘见沈言缩了缩脖子.顿了顿旋即开口道.

“北剑仙说他感应到了雪天穹的封印可能会在此松动.因而此次要再度前去借助皇朝气运凝固封印.”

“所以大概三四天的时间.他就会离开了.而你.必须要在一个月之内达到上境.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我总感觉……危险在慢慢接近……”徐帘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很轻.以至于沒有用心的大长老都未听见.

“师尊你要走么.”沈言突然发现他心头沒由來有些噎得慌.

这个须发皆白.风烛残年的老人.虽然并未真正意义上的和他相处多久……但沈言知道他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

这一段时间对自己的悉心教导.也是让自己的境界稳固了很多.对未來的路也看的更清晰了些.

而且沒有大长老的话.只怕许久之前在雪云边境.他就被百龙窟的那胖子给杀了……就算不是死在那个胖子的手中.也会死在赤幽玄的手里.

“归去归去.有归有去.聚散聚散.有聚有散.”大长老叹了一声.“我能教你的很少.因为我发现……我并不能让你走我的道.”

“雪天穹的封印牵系苍生.我不得不去.”

“师尊你现在的身体已经这个样子了.如果再为雪天穹的封印耗费体内残存的力量.会不会……”沈言的话沒有说完.他很难想象大长老这样千年不世出的剑道之仙.会落魄到这样的地步.

以至于那陨落二字.却怎么也是说不出口來.

“无妨……此番我去巩固之前精血布下的封印.已经不需要耗费什么了.只要将这清虚印内皇朝气运引出來.凝实封印便可.”大长老摇了摇头.

“所以并不会损耗到自身……为师这一去少则七八日.多则一月有余.你突破到上境还有一段时日.只盼我回來的时候.还能见到你吧.”

沈言微微一颤.

“师尊……我等你回來.跟你道别之后.我在和徐帘去雪云沼泽.”

“突破了上境.你就直接离开吧……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因为我而耽搁.虽然为师现在这般模样.但依靠体内的剑意.至少还能在天地手中夺命三百年.”

大长老轻描淡写的模样.更是让沈言心中凄然.

三百年.多么.多.对于寻常人來说.这是他们两辈子.甚至三辈子的笀命.

但若大长老的精血和修为仍在.这个数据.翻上

十倍.几十倍……沈言都不会有丝毫的惊讶.

大长老此时沒有“海”看最新章节修为.靠的便是一身剑意.这剑意.直接逆天夺命.连天地都要不得不再容他三百年的笀命.管中窥豹.便可知大长老那浩瀚如渊的境界与修为.

“师尊……”沈言嗫嚅了一下嘴唇.却是沒有再说出什么话來.因为他发现.大长老的身形.似乎一直佝偻着.

“修者逆天争命.逆自己想逆的天.修自己想修的道.为师不让你走为师的道.便是让你走自己的道.”

“但你记住.无论走哪一条路.都不可尽顺天意”大长老身上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如山似岳.深入大海.

“海”看最新章节“若尽顺天意.则终会无路可走.”徐帘适时地添了一句.

沈言喃喃了一句.却仍是有些迷惘.逆天……顺天意.不可尽顺天意.反过來说是不是也就等于不可尽逆天意.

“沈言……无论前路如何.只要徐帘还在你身边.为师就相信你不会无路可走.无论如何.只要他在你身旁一日.你便要在任何时候.相信他的抉择与判断.”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抬起头來.却是发现大长老的目光落在远山之上.似乎根本沒有说过这一句话般.

他又将目光望向了徐帘.看到的仍是一张古井无波的死人脸.

看了一会儿.沈言不由的笑了出來.徐帘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旋即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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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二四 违背

“怎么办呢……”蝶依用手托着脸颊.俏脸上却是露出一抹为难之色.

“宫主让我回宗.但现在我却感应不到惜诵残页的气息……保不准真的让他们大意之间给落在了雪云沼泽内.”

“宫主她等了这么久这么久.才等到惜诵残页现世.我若是现在回去.岂非功亏一篑.”蝶依有些犹豫.

她还从未违背过杏含?的吩咐.但六天之前杏含?却以伪神通香踪万里寻到了她的踪迹.而后让她速速返回百花谷.

但蝶依现在却不想回去……因为惜诵残页已经近在眼前.渀若触手可得.

事情虽然有些变化.但她几乎已经肯定了这一任的惜诵之主.定然是沈言.亦或者叶东來无疑了.

既然人选已经确定.那么现在唯一需要的便是找到惜诵残页.然后让惜诵之主随自己一同前往百花谷.

至于……对方会不会去.这根本就不在蝶依的考虑范围之内.

因为当初杏含?同他说过.惜诵之主.便是整个百花谷的主人.也即是十二仙子.所有的百花谷弟子.包括她在内.都是对方的禁脔.

十二月仙子天礀国色.已是传遍苍云郡.甚至已震苍澜.

蝶依想不到哪一个男人会拒绝将她们变成自己的私宠.会不想与十二月仙子大被同眠.共赴巫山~云~雨.

只要找到了惜诵残页.确认了惜诵之主的人选.再将惜诵之主的好处一说.只怕都不用她去催促.对方便会跟着他前往百花谷.

百花谷的传承时间.比之万剑宗更久.也是在最近数百年.方才浮于水面.

蝶依只知道十二仙子等了很久.至少从她出生到现在.一直在等.据杏含?说.若是沒有惜诵之主愿意解除所谓的封印.那么十二仙子便会长存于百花谷内.千年.万年不得而出.

那种孤寂.仅仅是想象.蝶依都感觉自己渀佛要窒息一般.

因而犹豫了许久之后.她终于是放弃了立刻返回百花谷的念头……准备抽空诱导沈言和叶东來.一起去雪云沼泽一道.

惜诵之主.是很容易感应到惜诵残页的存在的.所以只要惜诵残页还在雪云沼泽内.那就不会存在必然找不到的道理.

“蝶依……在想什么呢.”穿着一袭淡青色碎花长裙的青萝.恍若朦胧烟雨下呢喃的一朵丁香.静雅的立在蝶依身后轻笑道.

青萝从未有过像这段时间这般开心的日子.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去愁.

但她知道.这样的日子终是不会长久的.不是指她不能继续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而是那无数压在她心头的重担.让她不得不一路艰辛的走下去.

她们那一脉松萝妖族被灭.父母被杀的仇.她怎么能轻而易举便能抛却.

“……沒有.青萝.你似乎有心事……”拒绝别人追问的最好方法.便是转移话題.

惜诵残页牵扯太大.蝶依沒有告诉青萝的打算.她转过头來.却是看见了青萝巧笑倩兮的美眸深处.藏着的一抹淡淡憾然之色.于是柔声道.

“……我应该要离开了.”青萝神色中的憾然消失不见.旋即转为了坚定.她却是沒有逃避这个话題.“应该就是在这数天之内.”

“要走了么.”蝶依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旋即倒也沒有说出什么挽留的话來.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修者之间.再好的朋友也注定不可能长聚在一起.

“嗯.”青萝将发梢撩到了耳后.然后重重点了点头.“我还有很多事儿沒做……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等我办完了这些事.再來找你们……到时我们一起去羯罗看梦迷迭花海.一起去看天妒河.一起去爬九黎山……”青萝说了很多很多.蝶依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知道她舍不得走.

说这么多美好的将來.只是让自己离开的信心更坚决一些罢了.

“好.等将來.我们一起去.”于是蝶依也重重的点了点头.青萝眸子里的光芒.似乎变得更亮了一些.

只是未來……谁又说的定呢.

“蝶依……我们去.看看沈大哥吧……已经好些天沒有见到他了……”青萝喃喃着说完这句话.看见蝶依似笑非笑的眼神.俏脸上却是爬上了一层好看的红晕.

“怎么.想你沈大哥了“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蝶依心头微微叹了口气.若沈言真是惜诵之主.她便同样要做他无数女人中的一个.

“哪有……”青萝咬了咬樱唇.然后急急忙忙的否认道.

“既然不想他.那还去找他干嘛.我不去.”蝶依立刻摇了摇头.

“我……是有一点儿想他了……哎呀.蝶依姐姐.你陪我去嘛.”青萝眸子深处.泛起一丝淡淡的情愫.旋即竟是拉着蝶依的藕臂.撒起娇來.

那甜甜的声音.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一下子软化.

“好吧……我们一起去念月小峰找他.你顺便与他告别.我也同样有事要找……徐帘商量.”蝶依点了点头.然后挽住青萝的手.

她很聪明.知晓如果单纯的是想法子让沈言和叶东來跟她去雪云沼泽.那么那两个一个比一个傲气的家伙.决然不会轻而易举的答应.

但只要想法子说通了徐帘.哪怕是找一件让他感兴趣的事情引他过去……后者便一定有办法说服那两个家伙一起去.

杏含?让她回去.但她为了惜诵残页却违抗了对方的命令.

所以蝶依觉得不能耽搁.要尽快去雪云沼泽.找到惜诵残页.然后确认了谁是惜诵之主后.让其同自己一起前往百花宫一趟.这样一來.她才能心安.

两个绝美的女子手挽着手.便轻挪莲步往念月小峰的方向走去.但还不待她们走出多远.便发现迎面走來一人.

对方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浑身上下充满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他的身旁.却是跟着一个满面憔悴.却难掩国色.一袭红裙的绝世女子.

“寒碑颂.还有……苏怡.”青萝美眸里先是泛过一丝诧异.看到红裙女子的时候.她的心头沒由來的涌起一股敌意.

虽然当时自在魔门设伏的时候他不在.被徐帘吩咐着用青冥九幽镜在一旁等杨血炼.

但雾掩青山阵内发生的事情.之后她也听叶东來说过.所以对苏怡便沒有分毫的好感.

更何况……似乎苏怡想要让沈言娶她.且不论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单单这种事情.青萝就觉得自己应该和对方站在对立面上.

“青萝姑娘.蝶依姑娘……你们都在.看模样是准备去念月小峰找沈言.”寒碑颂也是远远的便看见了二人.当下便顿住脚步沉声道.

“刚好我找你们以及沈言也有事.正好一同前往.”看见青萝点了点头.寒碑颂直接道.

虽然有些诧异居然和寒碑颂撞在了一起.不过蝶依和青萝还是走上前去.

于是四人便一同往念月小峰而去……苏怡看到了青萝和蝶依.但根本就沒有招呼的意图.

她的神色很憔悴.整个人给人颓然的感觉.她沒有招呼自己.青萝自然也不会脸皮厚到去招呼她.

而蝶依知道苏怡和沈言之间的那些事情.所以也就停下了先前和青萝之间关于沈言的话头.

至于寒碑颂.先前开口说出那么一番话已经是让人惊讶了.但要想让他滔滔不绝的谈论些什么.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众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可偏偏就是无人点破.

眼看着已经接近了念月小峰.青萝终于是忍不住心头的淡淡愠怒.看向了寒碑颂.

“寒碑颂……你來找沈大哥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将这个女人带上.”

苏怡听见青萝言语中蕴藏着的愠怒.黛眉微微皱了皱.却是一直沉默着.

“寒碑颂”半响之后.寒碑颂却仍是一言不发.青萝美眸一瞪.然后喊道.

“啊.”寒碑颂眸中的思索之色终于收敛.微微一愣之后方才记起青萝刚才询问自己的话來.于是便解释了起來.

“……我当时过來找你们的时候.在路上和她碰到了.她知道我要去找沈言后.愣是要跟着我一起去.所以倒不是我带她來的……”

&n3gnovel.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bsp;青萝的琼鼻微微抽动了一下.气呼呼的白了寒碑颂一眼.不过后者却是在先前那一番话结束后.直接转过了头去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却是无福消受那风情万种的一个白眼了.

“苏怡.你去找沈大哥做什么.道歉么.沈大哥根本就不会跟你这种女人计较.所以我觉得你沒有必要和我们一起去见沈大哥.”

以青萝的性子.似乎不该说这样的话.但她就是忍不住这样一个绝世的女子.想要让自己的沈大哥娶她为妻.因此竟是说出了这样一番醋意颇深的话來.

“他……也沒有说不见我.”苏怡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凄然.却是并沒有和青萝争辩什么.似乎是默认了自己那些事情做得并不对.

“哼”青萝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顿然轻声哼了出來.

“好了……青萝.念月小峰快到了.我看还是见沈言要紧.至于苏怡.你也沒必要管她去做些什么.”蝶依捏了捏青萝的玉手.轻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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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二五 自古多别离

“这样说來。你是准备离开了。”

念月小峰之巅。沈言与徐帘等人并肩而立。而后也沒有去看寒碑颂。似是询问。又似是重复性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梦禹氏族的希望托付在我的身上……我必须要去寻找那些遗失的东西。”寒碑颂点了点头。然后沉声道。他眸子里似乎根本沒有将要离别的伤感。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既要离开。再强行挽留也于事无补。我便祝你早日寻回你们氏族遗失的东西……”沈言点点头。然后叹了一声。却是露出了一脸的笑意。

寒碑颂沉吟了片刻。方才双手抱拳。重重躬身一礼。

“承蒙诸位这些日子以來的照顾……本还想要同叶兄道别。奈何他却不在万剑宗内。”

“我也便不在此等候了。这便去了。他日若有需要用到我寒碑颂的地方。只要我能找到你们。哪怕千山万水。也绝不会有半句二话。”

寒碑颂的语速极快。似是在掩饰着什么。

在这一番话说完后。他竟是不在停留。直接便转过了身去。笔直的背影渐行渐远。为这天地又平添了一分寂寥。

“……此去。万望珍重。”沈言低低的呢喃一声。缓缓闭上了眸子。旋即复又睁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一些无奈和伤感。独独徐帘这厮。仍是摆着一副死人脸。仿佛谁走谁來。都跟他沒有丝毫关系一般。

“沈大哥……”青萝知道沈言重义重情。虽然言语间不说。但她能从后者的眼神中。看到丝丝缕缕的不舍。于是乎不由的轻唤一声。

“青萝。你……也要走么。”沈言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旋即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能在离去之时记得告诉我一声。这便已足够了。”

“沈大哥……我……”青萝咬了咬樱唇。看见沈言这幅寂寥的模样。她却是差一点忍不住说自己不走了。

但青萝知道。父母的仇。还有她们那一脉被灭掉的背后隐藏着的秘密。还需要她一点点的去揭开。

背负了这样沉重的仇恨。她沒有陪伴在沈言身边的时间和理由。

“……好了。有些话便不用说了。免得让人感伤。你离开之后。记得照顾好自己……前路艰险。夜凉风冷。切莫再让自己落入当初那种境地。”

沈言言之所指有二。其一是青萝被那繁雨点星宗之人追杀的时候。其二则是盗取雷霆正宗的天虚引雷诀。而后被青葬囚禁。之后差一点便陨落在雷劫手中的事情。

“沈大哥……”青萝的声音。已有了轻微的颤抖。虽然沈言的言语很平淡。但她却能感受到那种浓浓的关切之意。

“……你可不要哭出声來。免得淹掉了这念月小峰。到时我可就沒有地方可去了。”沈言轻轻摇了摇头。却是开了个玩笑。

青萝面上那种离别时的感伤微微一滞。旋即却是有些愠怒的瞪了沈言一眼。似乎是觉得他在这种时候。怎么还要说这样的话。

不过被沈言这句话一搅合。她心头的那些情绪。也不由得被冲淡了许多。

这倒是让一旁的蝶依忍不住微微一怔。在他看來沈言这厮……怎么看也不像是心思玲珑。会变着法的安慰人的家伙。

“沈大哥……我走了……”青萝见自己瞪了沈言一眼。后者却并沒有任何反应。只是用极轻柔的目光望着自己。脸颊微微的掠过一抹红霞。而后呢喃着出声道。

“走吧。”沈言点点头。看见青萝的眼底的不舍。却是心中沒由來的一阵堵塞。忍不住的侧过了头去。

“青萝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之后。就來找沈大哥……”青萝似乎沒想到沈言只是这么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微微迟疑了片刻。终是轻声道。

这番言语中蕴藏着的心思。实在是太明显了。以至于青萝说完这句话后。绝美的脸庞已是完全成了粉红色。那一抹羞怯。都蔓延到了耳根处。

“以后要是有缘。自会再见的。”沈言沒有说我等你。也沒有说你來找我吧……只是充满了惆怅的应道。

青萝的心思他如何不知。但沈言……却是真真切切。对她沒有半分这方面的意思。有的只是怜惜与疼爱。

有缘再见。这句话。直接便等同了见或不见。都无所谓。

于是青萝的俏脸一下子变得有些惨白。不过在她的身子轻微摇晃了一下后。却又是恢复了正常。

倒是一旁的蝶依。忍不住的递给沈言一个愤怒的目光。似是在问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哄哄人。

沈言苦笑了出來。却是并未应声。

长痛不如短痛。纠葛不清的情感。方才是最令人心如刀绞的。他不想莫名其妙的给青萝希望。然后再将这希望亲手毁灭。

“沈大哥……我有青冥九幽镜。只要我用心去找。一定能找到你的。”青萝面上的惨白虽然已经逝去。但要说她眼底沒有一丝丝的痛楚。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她的回答仍是这样斩钉截铁。那就是日后只要有机会……她就一定要千方百计找到沈言。

青冥九幽镜虽有查青冥洞九幽之能。但若沈言有心躲藏……她又怎么能在这广阔到无垠的大宋朝。甚至整个天元本陆。找到一个人。

沈言微微一滞。眸子深处的神色却是不经意的闪烁了一下。

青萝并不等他回答。只是挪动莲步。走到他近前。一点点的靠近。差一点就和沈言贴在了一起。

沈言还沒有退开。却见青萝已止住了步伐。于是他便也收起退开的念头。两人就那么隔着一指距离相对而立。

青萝见沈言一脸的严肃。却是不由得轻笑出声。然后蓦地伸出纤手。

沈言一愣。只这一愣神的功夫。他便感觉头上微微一痛。青萝竟是用力从他的头上。拔下了一束头发。

“我将沈大哥的头发收好。日后便能借着它们。找到你。无论天涯。亦或海角。”青萝这番话。让沈言有些莫名其妙。

旋即青萝却是将手中的一缕长发缠绕到了右手的食指上。她很用力。以至于将自己的食指都勒出了血痕。

这一束长发缠好。竟是诡异的消失不见。青萝的食指上。却是出现了一圈淡淡的痕迹。

“一缕定情丝。地角天涯不是长。”站在沈言身后的徐帘。却是轻声呢喃了出來。他的眼底也蕴藏着一丝淡淡的惊讶。

“沈大哥……你会等到有一天我來找你么。”青萝将那一缕长发缠好。然后一脸期待的望着沈言的眸子。柔声问。

“我……”沈言微微一愣。这句话他先前已经有意的避了开來。但却沒有想到青萝如此直接的问了出來。

看见女子眼底那一抹期待之色。慢慢的转为憾然。而后是绝望……沈言终究是心中一动。旋即点了点头。

“我等你。”沈言來这世界。第一个对女子许下的承诺。是针对沈如烟。第二个……便是对青萝。

“沈大哥……”青萝的嘴角轻轻扬起。似乎很高兴的模样。“青萝……真的要走了。”

山巅的冷风扬起。天空开始渐渐飘雪。青萝的发梢被风扬起。而后细微的雪花。便落在了她那扬起的发上。

沈言看见这一幕。竟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來。将青萝那被风扬起的一缕发梢给拔了下來。

“沈大哥……你……”青萝面色一惊。樱唇竟是忍不住微微张开。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沈言却只是对他笑了笑。而后将那一截青丝捏住。缓缓的放入了怀中。

“青萝……我们不久之后。就会再次相见的。”沈言缓缓的退后一步。然后扬起手來。在风中。在雪中开始摇动。

“青萝……你去吧。虽然天地辽阔。山高水长。但你与我们大家之间的情谊却永远都不会改变。”

青萝的眼角开始泛起一丝泪痕。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儿。却是迟迟沒有落下。

她缓缓的转过了头去。往前踏出一步。

“青萝妹妹。若是在外面倦了累了。一定记得來百花谷找姐姐……”蝶依常年身处百花谷内。因而对这份虽然短暂。但却深沉的感情更为珍惜。

刚刚走出一步的青萝。肩头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转过身來。重重的点了点头。

“沈大哥……青萝走了……”她用点头回应了蝶依道别的话。却是沒有忍住的望向了一直在挥动着手臂的沈言。然后再度颤抖着声音道。

她突然之间。不想走了。若是沈言此时挽留的话……青萝已经不敢去想。自己会不会暂且忘却了父母的大仇。族人被灭的惨祸。

“去吧……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沈言强自露出一丝笑容。

青萝蓦地转过了头去。眼眶中的泪水决堤而下……滴落在地。融入了雪中。却是看不清痕迹。

她身上的淡青色长裙的裙角。随着山巅的清风飞扬着。那个背影……显得清瘦凄楚。让人心中恻然。

雪。开始大了。青萝渐渐的走出去了数丈。已是在雪中留下了一行脚印。

再走了数步。她再度转过身來。眼眶通红。用足以融化这漫天风雪的柔柔目光。望着沈言。

“沈大哥……青萝走了……”

她的声音很凄然。同这风声雪声混在一起。清冷而又落寞。

“青萝。前路虽然充满了未知和迷惘……但我……我们都会默默为你祈祷。为你祝福的。”沈言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他大声的喊着。似乎是想要驱散心头那沒由來的悲伤。

青萝嘴角轻扬。露出凄绝天地的笑容。旋即再度转过身去。急急忙忙的往前走。她走的很快。很快……

当她的背影。快要消失在沈言眼底的时候。竟是又顿在了原地。

“沈大哥……青萝……青萝会想你的。”青萝清澈的声音透过风雪传來。“沈大哥……你一定要珍重。”

“沈大哥……青萝……走了……”话音落罢。青萝的长裙飞扬起來。她奔跑着消失在了沈言的视线中。身形隐沒在漫天的风雪里。

但那决堤而落的泪水。却是在风雪中飘动着。晶莹而又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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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二六 三日之后

青萝走了……寒碑颂也走了,叶东來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念月小峰一下子变得有些空荡荡起來,如同沈言的心一般,

“……我说徐帘,你难道就沒有一点伤感么,”不过当他看见徐帘的表情时,心头空荡荡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伤感,有用么,”徐帘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我站在这里,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和对她们的祝福,”

“但因为离别而伤感,那是白痴才会做的事情,”

一旁的蝶依抽搐了一下嘴角,总算还知道面前这个一袭青衣的家伙,到底是怎样的妖孽,因而强行抑制住自己沒有反驳出声來,

“你……”沈言一瞪眼,徐帘的模样仍是云淡风轻,于是他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什么,冷血还是无情,”徐帘抬了抬眼,然后平静道,“來來去,去去來,离别聚散都是缘,你有什么好落寞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沒错……”沈言刚刚开口,徐帘却是不再理会他,直接看向了蝶依,

“我想你來这里,应该是有事情要找我吧,说吧,什么事,”

蝶依微微一愣,她从寒碑颂那儿知晓叶东來离开了万剑宗,于是这会儿有些犹豫……到底是先和沈言一同前去雪云沼泽,寻找惜诵残页,

还是等着叶东來回來,众人一起去为好,

少顷之后,蝶依做出了决定……叶东來回來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先去寻找惜诵残页,才是正确的做法,

就算到时找到了惜诵残页,发觉沈言不是惜诵之主,那蝶依也有一个目标,直接找到叶东來便是,也不需要像现在这样毫无头绪了,

“……我好像有东西丢失在雪云沼泽了,想问问你们有沒有时间和我去找一找,”想清楚了这一点,蝶依微微吸了口气,如此说道,

她也想了好多的言语,但最后还是觉得,半真半假直接说出自己要做什么为好,否则在徐帘这种人的面前,越是隐瞒,就越不可能成功说服对方,

蝶依话音落罢,沈言不由得眼含震惊的看了徐帘一眼……后者面上毫无表情,

“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见沈言看向徐帘,蝶依只道是他在征求后者的意见,但那个妖孽偏偏一句话不说,良久之后她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蝶依知晓沈言的性子,觉得自己表现出这样的姿态來,他便极有可能应承下來,

但可惜的是……沈言早就被徐帘告之,要等修为达到了上境,才能去雪云沼泽想办法从赤幽玄的手中弄到寒月冰魄,

因而蝶依这句话说出來,他竟出乎意料的沉默在原地,似是真的再等徐帘做决定,

徐帘一直在看着蝶依的眸子,他的神情让人感觉的心底发寒,因为即便是盯着蝶依那绝世的脸庞,他的神色之间,竟也沒有分毫的波动,

许久之后,当蝶依忍不住暗自跺了跺脚准备暂时离开,之后再做计较的时候,徐帘方才收回了那令她有些紧张的目光,

但徐帘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她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去,”徐帘对她说道,还不待蝶依高兴,他便又加了一句,“我和你一起去雪云沼泽找你丢掉的东西,沈言要留在念月小峰继续受北剑仙的教导,”

你去,你去有什么用啊,蝶依心底有些抓狂,沈言不跟着去,就算找到了惜诵残页,她也沒有办法确定到底前者是不是惜诵之主啊,

就在她思索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徐帘却突然笑了,眼底一片淡然,

“……丢的那东西,是沈言的,”

啊,蝶依心神一颤,然后惊讶的抬起了头來,看见徐帘眸子中的了然之色,她的神情中方才泛起一抹慌乱,

“不是么,亦或者那东西……只有一部分可能是沈言的,”徐帘看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自言自语道,

蝶依已经彻底的愣在了那里,她忽然觉得……自己慌什么,被这个家伙猜出这些事來,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你不说话么,不要紧,”徐帘笑笑,“至少我不认为我的猜测有误,”

蝶依咬了咬樱唇,却是沒有否认,在徐帘这种多智近妖的家伙面前,否认或者承认,其实意义都不大,

毕竟他只要开口,那么他所说的东西,也就基本上等于事实了,

“既然你不否认,那么我想知道另外一件事,”徐帘顿了顿,开口询问道,

“百花谷的那十二位仙子之一,吩咐你要做些什么,寻找那有可能属于沈言的东西么,亦或者说……”

蝶依神情一怔,她是百花谷之人,是一个事实,而且行为举止之间都极其明显的表明了这一点,徐帘看出來并不奇怪,

但徐帘其后的两句话,可就有些骇人之极了,

“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推断,”徐帘似乎是从蝶依眸子里的神色看出了她的疑惑,于是玩味道,

“其实很简单,我先前一直在观察你,当你提出自己有东西丢在雪云沼泽后,便一直注意着沈言,”徐帘自顾自的解释起來,同时也为了瓦解蝶依心头的最后一道防线,

那就是告诉她,即便你不完全交代出來,我照样能猜个捌九不离十,

“这也就表明,你说让我们陪你一同去……其实主要目的还是在于沈言,之后我刻意说出我陪你去,沈言留在此地的话來,也正是为了进一步的证实这一点,”

“那么……你让沈言陪你去雪云沼泽是为了什么,一种可能性就是要害他,另一种可能性则是你丢在,亦或者说是沈言丢在雪云沼泽的那东西,和他是有关的,”

“而你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而你让沈言陪你去雪云沼泽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害他……那么显然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徐帘话音落罢,目光再度落在了蝶依的身上,

“说吧……百花谷从不插手外界之事,那么你此番出來,又是为了什么,”只要有信息,便能推断出一切,这是徐帘的口头禅,

那么同时也就代表着,要是沒有足够的信息,他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知道一切,

而蝶依來这里,到底是为了做什么……这一点他便不知道,因为他得不到这方面任何的信息,

问叶东來和寒碑颂等人,也同样是不知道的,因此,他只能询问蝶依本人,

“我……”蝶依迟疑了片刻,终于是受不住徐帘那灼灼的目光,决定吐露实情,

“世间有一物,是为惜诵,”

当蝶依道出惜诵二字的时候,沈言却是微微一滞,他已不是第一次听闻这两个字了,

而且他心头还有着那么莫名其妙的一段话,所谓惜之言,诵为首什么的,

“而惜诵,是我百花谷遗失在世间的东西……每一位宫主,都想要找到惜诵,”蝶依半真半假,沒有说出,其实她们真正想找的,是惜诵之主,

至于惜诵,到底是惜诵之主的东西,还是百花谷的东西,那就不重要了,

因为惜诵之主,不可能会拒绝坐拥百花谷一众女修这种美事,所以惜诵之主日后必然是百花谷之人,那么说惜诵是百花谷遗失的东西,倒也并非妄言,

“宫主前段时日感应到了惜诵残页的气息,于是乎便派遣我來此寻找,”

“岂料那惜诵残页竟被一个无耻之徒机缘巧合下得到了……我被他欺瞒一路,想法设法想要得到惜诵,但最后在雪云沼泽之时,竟触怒了赤幽玄,”

“我被赤幽玄胁迫着替他寻找几个修者当做食物,否则他就杀掉那无耻之徒,我心系惜诵残页在那人身上,只好在雪云沼泽内替赤幽玄寻找來往修者,”

沈言这个时候,终于是反应了过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蝶依,

“怪不得我当时以为你有病呢……原來那个时候,你是被赤幽玄逼着來抓修者给他当吃的啊,之后叶东來杀掉的洛成,想來就是得到惜诵残页的那人吧,”

“洛成,”徐帘眉头微微一皱,旋即看向了沈言,

“哦,洛成曾经也是万剑宗的一位弟子,当时在雪云沼泽我还奇怪为什么他会來这种地方……现在想來,应该是得到惜诵残页那种宝贝,才离开万剑宗的吧,”

“是么……”徐帘眸子里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旋即沉吟了起來,

“这样说來的话,你之所以找到沈言他们,是以为那惜诵残页落在他们手中了,”

“不错,但之后我才发现,从雪云沼泽出來之后,谁都沒有拿到那惜诵残页,所以才会认为它丢失在了雪云沼泽之内,”蝶依点了点头,心头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过关了,

被徐帘的眸子盯着,她总有种喘不过气來的感觉,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和沈言,自然不会拒绝,三日之后,我们动身前往雪云沼泽,”徐帘话音落罢,而后转身便走,

沈言在原地愣了愣,刚想张嘴说什么,可看见徐帘已经转身离开,只好歉意的对蝶依笑了笑,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三日之后么,不过总算是托着沈言一起去了,否则我就算找到了惜诵残页……也还得來來去去折腾一番,”蝶依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而后看了徐帘的背影一眼,方才吐了吐舌头,离开了念月小峰,

徐帘走的很急,不过沈言也只是用了少顷,便追上了他的步伐,

见沈言已经跟了上來,徐帘也便顿住了脚步,

“徐帘,我发现……你简直太奇葩了,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呸呸,谁要学你这厮说话啊,”

“根据蝶依的叙述來判断,我估计那惜诵残页……就是那一张莫名其妙的白纸,被我丢掉之后,三番五次又撞见的白纸,”

沈言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倒还正常,但转瞬间他面色就黑了下來,

“可问題是,你知道那惜诵残页……的的确确是丢了,可它却是被赤幽玄给抢了去,,,我们三日之后去雪云沼泽找惜诵残页,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徐帘静静的听他说完,却是摇了摇头,

“惜诵残页,那东西我暂时还不清楚什么用处……不过我答应蝶依去雪云沼泽的原因便是,为了从她口中知道她真正的目的,”

“什么意思,”沈言听他言语,不由得一愣,

“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蝶依她……在说谎,你要清楚,那洛成既是万剑宗弟子,自然知晓雪云沼泽的恐怖,他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那里面去,”

“就算是因为自己得到了惜诵残页这种宝贝想要离开万剑宗,那也不可能取路雪云沼泽吧,蝶依的话,从表面上看,似乎都是真的,”

“但若是细细琢磨,句句都是漏洞,我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些什么……但惜诵残页,还有她要做的事,绝对与你脱不了干系,”

徐帘沉声道,

“你要明白……你背后所牵扯到的东西太多,所以遇见这种事,我定然要将其弄个清楚才是,而且,此去雪云沼泽,,”徐帘言及此处,从怀中摸出那三枚古旧的铜币,而后向上一抛,

“未必是祸,”徐帘接住三枚铜币的同时,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四个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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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二七 卑微

“徐帘……你确定?我们真要去面对赤幽玄?”沈言并未用真气隔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所以他肩头上已满是银白。

此时他们三人刚刚离开万剑宗的山门,沈言避开蝶依,而后方才轻声询问道。

“自然要去。”徐帘点了点头,“本来打算让你步入上境之后,方才前往雪云沼泽,从那赤幽玄的手中想办法的得到那一枚寒月冰魄!”

“不过现在去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等会儿到了雪云沼泽之后,你不要提惜诵残页被赤幽玄抢走了,就假装在其内寻找便是。”

沈言虽然纳闷,但仍是点了点头。

既然大长老都让他此后在不影响到自己的情形下尽量考虑徐帘的坚毅,那么显然后者不会去害他。

所以虽然奇怪徐帘为什么一边说要去找惜诵,一边让他隐瞒,但沈言却并没有责问他。

“你们俩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呢?”蝶依本来走在前边,此时却是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然后一脸无辜的看向沈言两人。

沈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在别人背后议论这些东西,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但徐帘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个词为何物,他只是一脸平静的解释了几句,蝶依就急急忙忙的摇起了头来。

“我和沈言在讲,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你有兴趣听么?”

“没……没……”蝶依神色一滞,似是没有想到徐帘这么直白,但看到后者眼中那淡漠的毫无波动的神色,她却是连忙摆手。

“既然没有兴趣听,那就走吧,争取在未时到申时之间赶到雪云沼泽。”

徐帘哦了一声,刚准备动身,却是发现身旁的沈言一脸铁青转过了身去。

他不由的抬起眼来,顺着沈言的视线看向了万剑宗的山门处……一袭红裙,有些刺眼。

苏怡的美目中满是憔悴,她怔怔的隔着老远望着沈言。

见沈言一脸铁青的模样,她不由的微微迟疑了一下。但旋即却是坚定的迈出了脚步,朝着沈言走去。

“苏怡。”沈言颇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袭红裙的绝美女子,但面上却满是森然的寒意。

苏怡在雾掩青山阵中,做出的那些事情,已经超过了他容忍的底线。

“你跟来做什么?如果还是要继续纠缠那个问题的话,我的答案仍不会变!想我娶你,做梦!”沈言冷冷的抛下这句话,浑然不管苏怡的娇躯在他话音落罢后蓦然一颤。

苏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平复下心头的酸楚,柔柔的回答了一句。

“你们能从这里走,我就不能么?”她现在有些不知所措,万剑宗因为宗主严影的离开,以及护山大阵被破,弄得人心惶惶。

以至于将她自小养大的浅雨潇,也没有了功夫去安慰自己的这个徒弟……于是无助之极的苏怡就将自己关在屋子中好些天。

以往那些经常亲近她的天月峰师妹,似乎也在刻意的同她疏远。苏怡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自然而然的将一切原因,都归结在了她被沈言当着无数人的面玷污过。

因而她才会去念月小峰等沈言,本来苏怡应该对他充满了怨恨,但就在沈言从念月小峰上走下来的时候,她的心头便一下子平静了不少。

于是苏怡就又重复着让沈言娶她的话来,结果自是被沈言言辞犀利的拒绝,而且是毫不容情。

苏怡被沈言一番讽刺和拒绝弄得心中又是无助又是凄然,直接就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不过思来想去,她还是跟了上来。她不知道沈言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这一走还不会不会回来……所以她抛却了自己一切的高傲和矜持,托着憔悴无比的身子再度跟了上来。

而听到沈言此次的言语之后,她虽然心头痛楚无比,但却是聪明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她相信,若是就这这个问题谈论下去,沈言有可能撕破脸皮,都不会让她跟着。

徐帘往前走了几步,他所关心的事情在于未知。对于狗血的男女之事,他是提不起半分兴趣,更不会去左右沈言的意见。

沈言爱怎样对付苏怡,接受也好厌恶也罢,对于徐帘来说,这跟寒月冰魄有关系么?这跟重铸断天刀有关系么?

“你……”沈言闻听苏怡的话,立刻又转过了身来,看着这个一脸憔悴凄楚的女人,却是突然笑出了声来。

“随你的便,爱跟着便跟着,敞若你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便断然不会留手。”沈言的声音很冷,也很无情。

苏怡自是嗅出了这种无情的味道,于是她的眼底泛起一抹黯然,沈言看见了,却恍若未决,转身离去。

苏怡紧紧咬了咬樱唇,似是能渗出血来,在沈言走出数步后,她却也是莲步轻易,然后缓缓的跟了上去。

两人的离得并不远,一前一后,不过相距丈许,却似天涯。

沈言往前走出数步,蓦地顿住脚步,而后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苏怡那张足以让万千女子黯然失色的绝美脸庞。

“苏怡!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苏怡嘴唇微微动了动,她的高傲似乎早已消失殆尽,但沈言已看不出她做到这样谦卑的地步,是何等的情深意重。

雾掩青山阵内事,从此君卿是路人。

“……我没有想要做什么,我们……只是碰巧同路罢了!”苏怡樱唇微动,然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去颤抖。

“好!”沈言怒极反笑,竟是不在理会苏怡。“来去由你,与我何事相干!!!”

苏怡微微一滞,却又是有些后悔自己说出了碰巧两个字来。

“徐帘……你替我想想办法吧!”沈言一脸无奈的走到了徐帘身侧,然后轻声道。

“办法?”徐帘收回思绪,而后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我指的是苏怡这女人的事,我不清楚当时你为什么要将她给带回来。”沈言叹了口气,然后解释道。

“带她回来?她是万剑宗之人,又是天月峰的首席弟子……更遑论你真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留在那些魔门之人手里?”

“我……”沈言愣了愣,却是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来。

苏怡所做的事情,虽然超出了他的底线。但毕竟没有伤害到徐帘,亦或者青萝等任何一个人,所以他只是厌恶,倒也提不上希望对方留在魔门被那些歹毒的家伙折辱。

“你既然不能给出我答案,也就表达了你心中的答案。你从我这里找答案,我又能给你什么答案?你心中的答案,就是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

徐帘快速的说完这句话,就再度沉下心神,思索起什么来。

“停停停……你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没弄明白?什么这个答案那个答案的,我就想让你给我想一个办法,叫苏怡别跟在我后面了,我心烦!”

沈言摆了摆手,但他的语速显然没有徐帘的快……因为他三个停字还没有说完,徐帘那噼里啪啦的一番话,已经完全从嘴中吐了出来。

“办法?”徐帘一直在想着问题,听到沈言的声音眉头微微一皱,神情却是根本没有半分波动,也即表明着他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杀了她!”

啊?沈言一怔,旋即顿住脚步。徐帘这个办法……太血腥太凶残了,当然也很简单!但问题是,他既然不会让苏怡落在那些魔门之人的手里,那又怎会对这个女人下杀手?

毕竟,他始终是对苏怡有着几分歉疚的。

“徐帘你这……简直是在开玩笑么!”沈言张了张嘴巴,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已经往前走出数丈的徐帘摇了摇头,然后淡淡的传来几个字。

“那没有了。”

徐帘这厮居然会说没办法?可能么……沈言心底是一万个不相信,但他也能猜测到前者对苏怡的事情,压根就是漠不关心的态度。

所以听到这句话,也不再指望这家伙给自己出主意了,只当做身后那个女人不存在便是。

沈言刻意的想要不去察觉苏怡的存在,因而他就没有散开真气去探察身后的情形……所以并未发现,当自己停下脚步来的时候,那个一袭红裙的绝美女子,也停下了脚步。

两人虽然相距不过一丈余,但苏怡却似一个人孑然立在无垠的雪地中。

当沈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再度往前走的时候,苏怡的红裙便微微的飘扬起来,她的步伐和前方按个消瘦的身影始终保持着一致。

一丈远的距离,在天上洋洋洒洒的雪花中,在苏怡那一袭红裙飘扬里,竟远的让人无可触及。

苏怡似是一个影子,她没有发出丁点的声音……甚至连身上飘落的风雪,也没有动用真气去清理,因此她的身形愈发在这风雪里,显得单薄和凄清。

沈言走,她便步步相随。沈言顿足,她便孑然立在雪中,怔怔的看着前方之人的背影。

她还能怎样?天月剑峰的首席弟子,倾国倾城的绝色……这一切是她能扬起天鹅般脖颈高高在上的依仗。

但现在,今日,此时此地。

“你看见了么……我已经低下了头颅,已经放下了自己那所谓的高傲和尊崇!但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娶我?为什么啊!!!”

苏怡的心中,酸楚涌成一片,借着漫天风雪,她的眸子里悄然垂下两行清泪。

没有人看见,沈言也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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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二八 直接去要

“沈言……能感觉到惜诵残页的气息么?”到雪云沼泽也有半日的功夫了,蝶依也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这个问题。而对于这一点,徐帘则是完全给出了沈言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就是惜诵残页,蝶依本人是感应不到那气息的……能感应到惜诵残页气息的,或许只有那十二仙子,以及沈言自己。

“徐帘,你觉得那惜诵残页真的与我有关么?”沈言支支吾吾的应付了蝶依几句,见后者没有注意,便和徐帘并肩而行。

“通过你所说的,得到惜诵残页的方式,以及你丢失之后三番五次再撞见的那番话,结合蝶依的叙说……我有八成的把握肯定这一点。”

徐帘点了点头,旋即眉头微微一挑。

“更甚者,你极有可能便是那惜诵之主。”

既然徐帘说是八成,那么几乎便是百分之百了,沈言的眉头不由皱的更紧。

事情似乎变得更为复杂了些……玉霄天帝以及他背后隐藏的那些东西,还有柳霓裳的欺骗,再加上现在的惜诵残页,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隐隐预示着什么。

“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倒是希望那惜诵残页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沈言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但他也不能不来雪云沼泽。

毕竟按照徐帘的说法,寒月冰魄极其罕见,能找到一枚就是一枚。所以无论如何,雪云沼泽他始终都是要走一遭的。

为的便是得到赤幽玄手里那一枚寒月冰魄。

“沈言,你修为卡在晶障处已经快二十天了……”徐帘没有去接沈言的话,反而是莫名其妙的转移了话题。

沈言点了点头,旋即又是苦笑了起来。

“晶障,这破障则登天的说法倒真是诚不欺我,虽然我能触摸到这一层隔膜,但根本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力量去打碎,所以突破到上境,只怕还需要一段时日。”

“不……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徐帘摇了摇头。

“原本我是想要你突破到上境后来雪云沼泽的,但现在我却改变主意了。”

“……你又想做些什么?有危险的事,可千万不要拖着我才好。”沈言心头一寒,然后急急忙忙的退开了几步。

“危险?应该是没有吧……”徐帘想了想,一副不敢肯定的模样。

“我不去!”沈言见他这幅神情,当下便是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拒绝了。

“这一次……是你突破到上境的契机。你可是真的决定不和我一起去?”徐帘面上根本毫无波澜,但他一句话,却让沈言直接张口结舌起来。

“果然还是说不过你,好吧,你想要我做些什么?”沈言张了张嘴,只能苦涩的出声道。

上境,既然能是突破的契机,那么即便徐帘给他下个套,他也得闷着头往里钻。

“不是我想要你做些什么,而是所有的事情你都需要去做。”徐帘摇了摇头,示意沈言的话逻辑上有问题。

“首先,我们要做的是去问赤幽玄要寒月冰魄。”

“等……等等……我们直接去找赤幽玄?要?”沈言还不待听他之后的言语,只听得这首先要做的事情,就目瞪口呆起来。

直接去问赤幽玄要?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沈言可知晓赤幽玄这家伙的恐怖,那十数丈的身躯,就足以让人窒息。更遑论连叶家家主,燕国国主都压不住它。

自己等人直接去问对方索要寒月冰魄,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么。

“对,我们去问他要寒月冰魄。”徐帘点点头,好像觉得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等要到寒月冰魄之后,你可以选择想办法从赤幽玄的手中拿回来惜诵残页……当然也可以选择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

沈言目瞪口呆的望了徐帘半响,总算是记起来这厮的妖孽理论。

于是他只好不理会前面那句话,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后面这一句话上。

“选择我自己该做的事情?你是指什么……”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混乱的话,你闲聊的时候跟我说过云拾霜的事情……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和她去九州大陆走一遭?”徐帘平淡道。

“当然九州大陆去不去都无所谓,它影响不到你之后的路……但既然你做出了承诺,那还是去一趟比较好,更遑论多长长见识,倒也不是坏事。”

“好吧……你说的对。”沈言耸了耸肩,他发现只要徐帘说话,总感觉很有道理和深意似的,是以他只能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蝶依。”见沈言一副认同的样子,徐帘想了想,还是唤了前方的蝶依一声。

“啊?怎么了?”蝶依正努力的记忆着自己和沈言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但雪云沼泽太大也太令人容易迷惘了,所以她带路带的都有些辛苦。

极其幸运的一点是蝶依不知道徐帘和沈言这两个家伙的念头,否则只怕会被活活的气死。

明明知道惜诵残页就在赤幽玄的手上,但却偏偏不告诉自己……不过这些,徐帘会有兴趣跟她说么?

“带路,去找赤幽玄!我和沈言,找他要一样东西。”徐帘没有卖关子,简短而又直接的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要找赤幽玄。

蝶依心中一动,便觉得两人找赤幽玄可能和惜诵残页有关。

“沈言……你去找赤幽玄,是不是因为惜诵残页在它的手中?”蝶依的美眸眨了眨,一脸期待的望着沈言。

沈言有些尴尬的转过了头去看向徐帘,他发觉自己跟后者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不要用那愚昧的智慧来考虑问题的好。

“的确。惜诵残页是在赤幽玄的手中……”徐帘点了点头,浑然不管沈言惊讶的样子。

(这厮……神经错乱了么?明明是他告诉我不要跟蝶依提起这件事,可为什么他就能说。)

沈言心中莫名其妙之极,半响之后他终于觉得还是神经错乱这个理由最为合适。

“在赤幽玄的手中!”蝶依倒吸了一口凉气,檀口保持着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样子。

“这就不好办了,赤幽玄的实力连蜕凡境的修者都不放在眼中!只怕只有登天第二境通脉境的修者,才能在和他的对抗中不落下风!”

“我们想要从他的手中拿到惜诵残页的话,只怕还需要从长计议!”

下境,指的是晶障及以下的一切境界。破障便是上境,也被称之为登天之境!

登天之境的第一重是蜕凡境,俗称小登天境。第二重则是通脉境,通的不是体魄之经络,而是脑海中的脉络,所谓念头通达,一盏明灯于心头长燃,这便是通脉境!

上境修者至少有八成都困在蜕凡境,通脑海之脉,一个不慎就是走火入魔的下场。其艰难,更胜于破障登天之时。

赵清虚的修为,也不过才是登天第三境,聚五湖四海,千山万水,汇天地万物,日月星辰之灵气的聚灵境而已。

可想而知,要找到一个能对付赤幽玄的通脉境大能,绝不是一件易事。

“我想……你可能是理解错了。”徐帘并没有打断蝶依的话,当然在沈言看来,这厮一定是故意的,先让人家高兴起来,然后再一句话让其呆滞在原地。

果不其然,蝶依很配合的呆在了原地,半响之后方才睁着美目,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你们找赤幽玄做什么……”

“找他要寒月冰魄。”徐帘答完,然后眉头微微一皱,直接让佯作一副委屈模样准备哭诉的蝶依吓得后退了一步。

“带路。”

不是蝶依胆子小,而是徐帘太可怕。

蝶依怀疑如果徐帘真心要算计自己,会不会她自己身子都丢了还要帮着对方数钱。

但显然……徐帘直到她的想法,一定会说一句你想多了。

女人是什么?好吃么?徐帘的脑海中,压根就没有这样一个概念。

如果用一句比较有禅意的话来说,那就是徐帘目中尽是万物尽处之像。

红粉只是骷髅,金玉不过粪土。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那就是徐帘这厮精神不正常。

你能指望一个常人维持一副死人脸,连眼睛睁开的幅度都没有变化过的模样么?

不要说徐帘经常耸耸肩,嘴角弯一弯什么的……沈言知道,这全都是表象。因为他本来的的确确是以为徐帘在笑的时候是真的在笑了,但有一次他却发现一个骇人的事实,那就是徐帘这妖孽笑的时候,眼睛睁开的幅度,眼瞳中的神色,都根本没有丝毫波动。

沈言觉得,徐帘这家伙是将自己的精神完全抑制,或者说隔离了。

只有遇到自己感兴趣的,或者说未知的东西,他才会稍稍的动容那么……一点点而已。

譬如听到玉霄天帝之事的时候,第一次看到玄天**像的时候。至于除此之外,沈言倒真记不起徐帘还因为什么事情而真正的动容过。

蝶依乖乖的去带路了,沈言不经意间往后瞟了瞟,目光都还没有完全转过去,便看见一抹刺眼的绯红。

见苏怡居然还跟着自己,他的眉头却是微微皱了皱,旋即心头却是冷笑起来。

(既然是你自己要跟着我,若是不小心在雪云沼泽内遇到了什么危险,休想我会帮你!)

心中念头转罢,他又是快步走到了徐帘身侧,问出了自己先前的疑惑来。

“徐帘,你确定你思维没有混乱?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过,惜诵残页在赤幽玄手中的事情,暂且不要告诉蝶依?还让我静观其变对吧?”

“那现在你莫名其妙的就跟她说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沈言恶狠狠的盯着徐帘道。

“你也记得我说的是暂时,我之所以现在告诉她,是因为能令我作出判断的信息已经足够。这件事隐瞒与否,其实意义已经不大了!”徐帘神色毫无所动,但还是解释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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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二九 吓死个人了

即便是远远的看着那平静的一汪深潭,沈言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那潭底潜伏着的,便是雪云霸主,赤幽玄!

是整个雪云沼泽,没有任何妖族胆敢去招惹的存在,是连州级家族叶家都压不住的存在。

“徐帘……你确定,真要直接和赤幽玄面对面的做这一场交易?”

沈言的声音有些紧张,即便他触摸到了晶障,但也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在赤幽玄的手里保住性命。

正因为触摸到了那一层障壁,才知晓其上的境界有多么恐怖……而且赤幽玄不仅仅是跨过了那一层晶障,而且还要在跨越晶障之后再跨越一个境界。

面对和自己修为相近的,同在周天境的修者……哪怕是面对雷劫,面对李敬之,面对杨血炼他都没有分毫退意。

因为他觉得拿出底牌,龙象金身的爆体诀,拼着重伤也能灭杀对方。但在赤幽玄这里,沈言没有了丝毫的自信。

他的目光即便是在说话的时候,都一直注意着前方那个深潭。

换做任何一个人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显然都会紧张,但徐帘这厮……显然不是个正常人,因为他完完全就是个妖孽!

沈言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阻拦徐帘的动作,竟见这厮从地上端起一枚足有人脑袋大小的石头,然后朝着前方的深潭用力砸了下去。

“赤幽玄!!!给本殿滚出来!!!”徐帘一嗓子吼了出来,虽然这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大,但沈言却还是感觉周围都轰隆隆的炸响了无数道惊雷。

……这还得了?这简直是在捅马蜂窝啊,还是不穿衣服光屁股去捅的节奏。

徐帘站在这里,那叫个威武,那叫个霸气,若是有妖族之人在此,只怕会惊骇的当场就给吓尿了。

因为这个面无表情的家伙,看样子,没听错的话,很可能……是在呵斥赤幽玄?

让雪云霸主从自己的巢穴中滚出来?这跟一个人跑去赵清虚的御书房,扯着嗓子让他滚出来有什么区别?

或许有点区别……那就是前者是被一口吞了消化掉排泄出来,后者是被凌迟成碎片,还得是株连九族那一种!

蝶依知晓赤幽玄的恐怖,所以在看到徐帘一副牛气冲天的样子,她直接就吓得面无人色。

徐帘这会儿多威风,多厉害,但蝶依很清楚惹怒了赤幽玄自己等人的下场会是如何。

苏怡仍是站在沈言身后丈许的地方,并没有多远……但她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虽然她没有亲眼见到过赤幽玄,但也是知晓这雪云霸主的名头。

看见蝶依紧张到甚至都哆嗦起来的模样,她也不由自主的让心神集中起来,以便发生什么变故的时候,能以最快的速度去反映。

不过半响之后……面前的深潭却是没有丝毫动静,蝶依虽然疑惑赤幽玄为什么不在,但也算松了一口气,更是打定主意日后绝对不能相信徐帘这厮的鬼话。

这叫做和对方做交易?这叫做讨要?这……简直就是上门打劫的起手式好不好。

而且还是弱小的一方,在蹦跶着想要打劫强大的一方。

“徐帘……我们走吧,赤幽玄可能不在!”沈言心头也是松了一大口气,然后急急忙忙的就对徐帘如此说道。

蝶依也是急急忙忙的附和着点头。

“不错不错,赤幽玄不在的话,我们再怎样着急也没有办法……倒不如等沈言成功踏入上境之后,再行计较不迟!”

苏怡清目中泛起一丝诧异,沈言不可能莫名其妙告诉她自己快要突破的事,徐帘自然更不可能去说,所以她此时方才知晓沈言竟是只差一步便要踏入上境。

但这一丝诧异只维系了短短片刻,旋即便敛去了。苏怡觉得,能在玷污她之后还让她放下尊严和高傲的男人,能如此快触摸到上境的壁障,似乎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哦?你们俩真的确定,现在……要走?”

徐帘蓦地转过身来,他的神色很平静。但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被这厮用一种轻轻的语气,而且还是顿开来说,就令人毛骨悚然了。

沈言觉得如果这会儿是无星无月的夜里,听见徐连的声音,他只怕会转身就跑。

太恐怖了……吓死人了有没有……被徐帘这厮惦记上,还不如去面对赤幽玄,好歹死了之后知道自己是被一条赤金蛟给吞了的。

“没……我们只是提个建议,建议而已……”沈言干巴巴的笑了笑,然后对蝶依挤了挤眼睛,“蝶依你说对不对啊……哈哈……”

“对……对……只是建议,建议。”蝶依被徐帘平静的目光望的心底发寒,于是乎急急忙忙的附和了几句。

徐帘终于收回了目光,然后转过了身继续望着面前的深潭。

苏怡莫名其妙的望着两人的背影,她看见沈言和蝶依的脖颈处都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微的冷汗,这个发现让她极为不解。

但她却知道自己暂时在沈言的面前,没有资格去询问他任何问题。

当然……如果沈言知晓她的念头,只怕会很乐意见到苏怡往死了得罪徐帘的,当然他也不介意拍拍对方的香肩,然后撇撇嘴说出一番你还太嫩了的话来。

总之饭可以不吃,水可以不喝,觉可以不睡,但就是不能让徐帘惦记。

这是沈言,蝶依,寒碑颂,叶东来等和他相处了这一段时间的人,共同的想法……

当然如果沈言知晓就连自己的师尊,都隐隐约约有着这样的念头的话,只怕会更加的哭笑不得,也会更为肯定众人总结而出的,不要得罪徐帘这一条铁律的。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啊蝶依……”沈言忽然没由来的紧了紧衣衫,然后靠近蝶依几步,轻声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察觉到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蝶依心头一颤,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徐帘身上,她直接就欲哭无泪了起来。

“我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有这种感觉了!”一边说着,她一边伸出手指指向了徐帘。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侧过脸去,这一看吓得他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因为徐帘此刻竟是抱着一个足有半个人身那么大的石头,猛的吸了一口气,朝着深潭砸了下去。

那么大的石头砸进水中,溅起了漫天的水花,于是乎徐帘整个人首当其冲被淋成了落汤鸡,但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

“赤幽玄!滚出来。”

潭水开始翻涌,沈言咽了口唾沫,死死的盯着那一汪翻腾不断的深潭。

啪。

一个硕大的头颅破水而出,先是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当看到沈言等人的时候,那种雪云霸主的威势,方才再度显露了出来。

那从深潭中直立而起的半个身子,以及在半空中来来回回晃动的巨大爪子,都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味道。

长达数丈的须髯,也在风中不断的摆动着,甚至都能隐隐听到破风之声。

“本尊倒是谁,原来是你这小娃娃。”赤幽玄的声音几乎能震破人的耳膜,沈言和蝶依都有先见之明,早已用真气封住了耳膜,所以除了感觉声音大一点外,倒是没有如第一次那般双耳生痛。

而徐帘这厮站在深潭旁边,赤幽玄那直立起来的身子直接就将他给遮掩住了,因此那扩散出极远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影响到他。

“啊。”但沈言的身后,却穿来了一声凄厉的惊呼。

沈言心头一紧,蓦然转过头去……苏怡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泊泊的鲜血仍从她那纤细的指缝间渗透而出。

上一次虽然猝不及防,但蝶依是周天境,沈言自己修炼了龙象金身体魄骇人,叶东来有底牌护身,寒碑颂体内有着幽绝天若老,所以虽然感觉耳膜被震痛,但好歹没有任何人变成这般凄惨的模样。

可苏怡的修为连周天都没有踏入,也没有炼体之术,重宝防身,加之初次和赤幽玄碰面没有用全身真气封住耳膜,因此直接就被那恐怖的声音贯通了双耳。

苏怡的娇躯不断的抽搐着,她的手指和面庞上,以及天鹅般的脖颈中,都已经被泊泊的鲜血溢满。

身上那刺眼的红裙,也因此变得更为鲜艳。

她的樱唇紧紧咬在一起,除了第一声没有忍住的痛呼外,这剧烈的痛楚,她竟是硬生生的承受了下来。

沈言的眉宇之间泛过一抹犹豫,旋即再度回想起苏怡的刁蛮和任性,以及在雾掩青山阵内毫不犹豫出手击杀“徐帘”的果决……

(自讨苦吃,活该如此……谁教你要跟在我的身后跑来这雪云沼泽!)

心中念罢,沈言冷冷的转过了头去。

他没有看见,苏怡那满是痛楚的眼神中,竟有着一瞬间的酸楚和委屈,盖过了双耳被贯穿的疼痛感。

而蝶依却是目光复杂的看了沈言一眼,而后再看看脸上,手上,衣衫上满是血迹的苏怡,却只能转过头来在心头幽幽的叹了口气。

“咳咳……本尊习惯了,习惯了!”赤幽玄灯笼般的双瞳在四处打量了一圈,然后雄浑的声音方才有条不紊的响起。

(本尊就说不会这么倒霉么……)

“刚才!是谁直呼本尊名姓,还要让本尊滚出来啊!!!”

赤幽玄目光在蝶依,沈言和苏怡之间来回移动起来,然后沉声质问道。

沈言犹豫了一下,正要回答是自己,但徐帘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是我!!!赤幽玄,是我让你滚出来的!你待如何?”

徐帘的声音,从赤幽玄的身边传来,后者急急忙忙的将那直立的上半身往后倾斜,方才看清了浑身**,但面上却满是云淡风轻的说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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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三十 原因

赤幽玄灯笼一般的瞳孔落在徐帘的身上,眼底却是泛起了一丝惊疑不定的神情。

因为后者身上没有任何的气息能让他察觉……除了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就只有对方的修为超过他至少三个境界的绝对压制下,才能出现如此诡异的情形。

(此人倒是面生,不过本尊的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吧。不过不管怎样,那个沈言的背后都站着北剑仙,倒是不能真的对他做些什么!)

赤幽玄当然不知道北剑仙此时的状况,因为后者孤身上帝都的事情,对于皇室来说绝对算不上是为脸上增光的事情,所以根本就没有泄露出去。

(他们来雪云沼泽铁定北剑仙铁定是知道的,要是死在了这里……想都不用想,那个煞星绝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

念及北剑仙的恐怖,以及上次遍体鳞伤的疼痛,赤幽玄不由得缩了缩脑袋。

“咳咳……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对本尊说话,难道不知道本尊的身份不成?”赤幽玄冷声说道,但言语间却并非那样强硬。

沈言这一下倒是惊讶了起来,赤幽玄的态度,怎么会如此温软?他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了徐帘的身上,难道这厮其实深藏不露?刚巧赤幽玄能看出他的恐怖来?

岂料徐帘根本就没有理会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只是抬起还在往下滴着水的头颅来,望着半空中赤幽玄的那硕大的头颅,然后平淡的抛出一句话来。

“我只说三句话。”

徐帘的态度不单单是淡然,甚至都能算得上平静了。但赤幽玄的瞳孔却是猛然一缩,他心头更是捉摸不定起来。

“我需要寒月冰魄。”

寒月冰魄是天材地宝,具有巨大的冰寒之力,玄阴月华之气,但赤幽玄听到徐帘这冷冰冰的一句话,竟是直接身躯一抖,一枚散发着淡淡凉意,拳头大小的晶蓝色石头便朝着后者飞了过去。

徐帘一把握住,寒月冰魄内蕴藏的玄阴月华之气只有在被凝练之后才会附在灵器之上,单单它本身,握住的时候只有淡淡的凉意。

沈言和蝶依的目光已经变得惊骇无比了起来,但徐帘显然没有管顾他们两人的意思,只是将寒月冰魄放进怀中,而后抽回手来,背在了身后。

“其次,我要惜诵残页。也即是沈言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被你偷偷留下的那一张白纸。”

赤幽玄身上的鳞片顷刻间倒竖了起来,而后用一种充满了杀意的目光看着徐帘。

惜诵残页绝对是宝贝,那东西竟缩短赤幽玄蜕变的时间,让他甲子之后的化龙劫提前整整七年。这种宝物,他又怎会如同寒月冰魄一般随手交出来?

所以他才会露出这种目光,那目光里的杀意,凝如实质。

连离着一段距离的蝶依和沈言都感受的分明,他们两人甚至连挪动一下步伐都难。

此时沈言方才知晓,上境与非上境的差别到底有多大,他在这样的强者面前,根本就连丝毫的还手之力都没有。

唯一例外的便只有徐帘,即使他是受到杀气的直接冲击。

徐帘不是用修为和气势去抵抗,而是他心神自我到了极限,也即唯我论的极致和巅峰。

所以想要用气势和杀气这种莫须有的东西压垮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徐帘的心底,他自己就是神。

你想要用气势和杀意压垮一个自己将自己当做神的家伙,这根本就不易于你想要去直接在现实中杀掉一位真正的神灵。

区别只是一个是真实的,确确实实存在于宇宙之中的神灵。另一个是虚幻的,只有他自己信仰自己的唯我存在罢了。

“唉……”

就在徐帘和赤幽玄毫无惧意的对视的时候,一声孤寂苦楚的淡淡叹息传了出来。

沈言的眸子中一下子便泛过一丝喜意,但赤幽玄整个人却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般,眼底的杀意尽皆收敛,然后直接从鳞片下抖出那惜诵残页,旋即仿佛被追杀一般急急忙忙的缩回了深潭之内,顷刻之间声息皆无。

徐帘伸手接过惜诵残页,而后对一脸喜意的沈言沉声说道:“走!”

沈言和蝶依正要问些什么,但见徐帘并不解释……于是两人沉默了少顷,也便直接往后退去,准备离开此处。

待得他们退出数十丈后,徐帘方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将惜诵残页放在怀中,转过身去,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悠哉哉的往外走。

在走到满脸血迹,整个人倚着一株树木方才没有倒下去的苏怡身旁时,徐帘微微顿了顿。

先前沈言在这个地方也差一点顿足,但他仍是没有停留。

徐帘却是顿足之后,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拿出一枚灰不溜秋的丹药,弯身放在了苏怡身前的雪地上,然后飘然离去,走之前还轻描淡写的留下了一句话。

“能止血,不过是有毒的。”

在徐帘离开之后,苏怡努力的好几次,方才缓缓松开了自己捂着双耳的手来,徐帘的声音他并没有听到,因为她已经完全聋了。

但离得这么近,根据嘴唇的动作,她倒是能捕捉到徐帘想要说些什么。

苏怡弯下自己袅娜的纤腰,而后用满是血迹的右手捡起那一枚丹药……微微迟疑了一下之后,一口将其吞了下去。

旋即她的神色便扭曲了起来,不过片刻之后她却发觉自己的双耳中那撕裂的疼痛感消失了。

在那仿佛要将脑袋撕裂开的痛楚消失之后,苏怡直接就捂着胸口一手搭在树上干呕起来,不过吐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倒不是她中了毒,而是那药丸的味道,实在是太恶心了点……即便苏怡强自忍耐,但也还是没有忍住心头那股反胃的冲动。

在原地微微恢复了一下体力,苏怡方才踉跄着朝已经成了小黑点的沈言等人追去。

而在她从后面赶来的同时,沈言终于是忍不住心头的疑惑……他竟然先询问了一个自己似乎不该询问的问题。

“徐帘,你让苏怡吃了什么?”他先前看见徐帘从怀中摸出了一枚丹药,然后放在苏怡的脚下,甚至于因为龙象金身带来的躯体增幅,他也隐隐约约听清了那一句话。

什么叫做能治好耳朵上的伤?但是是有毒的?沈言可不跟苏怡这个刚刚和徐帘相处没多久的雏儿一样,他可是知道这厮虽然冷淡了点,但每一句话可都是经得起推敲的……既然他说是有毒,那一定就是有毒的。

“你关心她?”徐帘诧异的抬了抬眼,他本以为沈言会问赤幽玄的事情。

“没有……这怎么可能!”沈言一滞,旋即急忙否认。

徐帘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那丹药能止血,但她聋定了!至于我说的毒,不过是个小小的负面作用,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更不是你想象的狼虎猛药!”

沈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便再度张开口来,正准备询问赤幽玄的事情,徐帘却先一步的打断了他。

“根据以往的情况来看,你应该是准备询问我赤幽玄的事情了。”徐帘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言语。

“那么我大概和你说一下吧,如果你想听的话。”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叶东来他们告诉过我赤幽玄吃的亏,它在北剑仙那里受的伤,绝对是让他回想起来都骇然的。”

“而我之所以以那副强硬的姿态让他从深潭出来,然后不说任何废话同他讨要寒月冰魄的底气也正在于此。”徐帘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笑。

“他虽然不认我,但知道你背后有着北剑仙……所以不敢妄自动手,否则它也不会成为雪云霸主了。”

“寒月冰魄是打造灵器的东西,对他来说意义不大。加之你和我提到过,他当时提出了日曜金精,寒月冰魄等物让你自己挑选,那就代表着他真的不看重这东西。所以我直接以强硬的姿态讨要,他在衡量一下利弊之后,只有选择交出来。”

沈言听到这里,却是有些好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惜诵残页这东西又有什么资格让他冒着得罪师尊的危险,露出那么重的杀意来呢?”

徐帘冷冷笑了笑,当然在沈言的眼中他只是扯动了一下嘴唇,来做出一个笑的表情罢了。

“很简单,惜诵残页对它有很大的好处。”

“对于修者来说,重要的东西有修为和寿命,还有灵器。可对于赤幽玄来说,连寿命都省了,而灵器只怕还比不得他那一身鳞甲,所以惜诵残页影响的必然只有修为!”

“所以,他刚刚已经冒着杀死我们,千里逃遁的想法了。”

沈言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露出了后怕的神情,在那样的情形下,他连躲避和对抗的可能性都不会有,就会被直接轰杀成渣。

“所幸师尊不放心跟着我们来了,不然只怕今天还真的要在劫难逃了。”

徐帘又是不屑的嗤笑一声,而后缓缓扬起了手中一道已经没有了丝毫灵光的符纸。

“这是纳音符,我偷偷在北剑仙叹气的时候将那声音存了下来,就是为了来雪云沼泽面对赤幽玄时所做的准备!否则先前北剑仙就直接动手了,那里会发出声音,还是这充满了无奈的叹息声……”

沈言震惊的看着徐帘,他根本没有料到这一切竟是后者搞的鬼。

“不过赤幽玄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修为和性命孰轻孰重。面对那种头脑一根筋,老是心存侥幸的家伙,只怕还真的没有这样容易就蒙混过去!”徐帘平静的总结一句。

实则他根本不知晓,赤幽玄之所以不敢去捋大长老虎须,抱一抱侥幸心理的缘故,是因为那一日……

赤幽玄正从深潭中冒出头来沐浴从树木枝桠中渗透出来的阳光,天空中却直接轰然砸下了一个修者。

他肚子正好有些饿了,便张开大口准备一口吞了对方。但直接被那断了一臂的家伙一掌震飞了开去,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深潭之中。

所幸那修者伤势过重,并没有追杀他。但他在躲进深潭里听到那修者的喃喃自语时,直接给吓了个半死。

“皇室那群老东西,果然没有说谎!北剑仙着实恐怖,抬眼便断我一臂,这伤口之上萦绕的剑意太过难缠,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让这断臂重生……”

直到这个时候,赤幽玄才看清那人竟是木州令柳重山。

这一下子他彻底被北剑仙给击碎了所有的抵抗心理,连木州令这种上境第三重,聚灵境的修者连对方一眼都挡不住,他赤幽玄又算个屁!

所以才会造成今日这般,甚至出乎徐帘意料的顺利结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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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三十一 大长老离去

念月小峰之巅,沈言怔怔的看着刻在冰雪上的一行小字。

“为师此去雪天穹,不经期年,怕是难以与你再度相见,便只劝你事事三思而行,若有不可力敌之辈,便莫要逞强,当退则退该逃便逃。为师此后,定会为你找回一个公道!”

这番话看似平平淡淡,但实则对沈言的关切却是深沉至斯。

以大长老的心性,能劝沈言该逃就逃,当退就退……那么可想而知,他对于沈言的关心有多重。

这几乎等同于在变相的违背自己的原则,因为北剑仙之间,只有出剑,绝无弃剑。

“师尊走了。”沈言叹了口气,而后伸出手去,抹掉这一行被山巅凌冽的风雪都吹不散的字迹。

这一行字内尽是凌厉的剑意,只有得到了大长老剑意传承的沈言,方才能让这字迹悄声无息的消散开来,换做另外任何人,都做不到。

“嗯。”徐帘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徐帘,接下来,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沈言一时之间没有了计较,但他这句话刚刚说出来,身旁的蝶依便急急忙忙的喊出声来。

“沈言,惜诵残页呢?”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向徐帘伸出了手来。

“这张纸……似乎的确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被我弄丢了这么多次,竟然没有沾染上丝毫污秽,也没有丁点儿破损。”沈言接过惜诵残页后,不由得笑了笑。

“沈言……你,能将体内的真气注入这惜诵残页内吗?”蝶依的神色间,已经泛上了一抹激动,旋即颤声说道。

沈言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手中的惜诵残页。

“注入真气?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要干嘛,不过我可以试试看。”

沈言缓缓的将一缕真气透过指尖,渗进了手中的白纸之内。

蓦然之间,金光大放!似乎能照破十方天宇,无尽虚空!这绚烂的金光直接凝聚成一道光团,而后从沈言的手中冲天而起!

刺破苍穹三千丈!!!

徐帘整个人都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睛,蝶依整个人已经在这光芒亮起的瞬间,便呆滞在了原地。

殊不知此刻万剑宗周遭数万里范围内的无数强者,都将目光凝聚到了此处……但在看到那冲天而起的一道金光所在的方位时,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收回了自己那本已泛起丝丝贪欲的目光来。

念月小峰,那是北剑仙的地盘。

“这……”唯一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便只有沈言,即便连徐帘这种连情绪波动都没有的家伙也微微眯了眯眼。

可他看向这刺破天穹的金光之时,却发现这光芒诡异的柔和,对比那恐怖的声势不由有些矛盾之极。

“百花谷杏花仙子坐下花使蝶依,参见主人!!!”天空中的金光只是持续了少顷便缓缓散去,还不待沈言回过神来,身侧的蝶依便轰然双膝跪倒在地。

她的神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恭敬之极。杏花宫主说,这是每一个百花谷女修的宿命。

“蝶依……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沈言急急忙忙伸手去拉,但发现蝶依整个人似乎和他拗上了一般,借助体内的真气抵抗着他那堪比荒兽云纹虎的肉~体力量。

“徐帘?这是怎么一回事!”沈言见自己拉了半响,蝶依仍旧不愿意起来,当下也知晓就算强行动用真气将其拉起来,只怕下一秒女子又会跪下去。

于是他只好用目光看向了徐帘,而后沉声问道。

徐帘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

“很简单,惜诵残页是百花谷主人的东西!也即是说……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你乃上一任百花谷主的转世。”

“这不可能!”沈言蓦地退后了一步,眸中满是惊疑不定之色。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之所以认为不可能,是因为你无法看透这件事的本质。”徐帘摇了摇头,旋即又安抚了沈言一句。

“但根据我推测,八成可能性这第一个原因不存在,也即是说你不可能会是上一任百花谷主的转世。”

“为什么?”沈言虽然听见徐帘说八成可能性,心头虽然一定,但还是忍不住疑惑道。

“六道轮回的关系罢了……”徐帘言语之间,罕见的露出了一抹狂热。

“我在须弥环境中,历时十八万六千四百二十五年,看尽了其间无数先贤留下的经典,但对于六道轮回的谈论,都是浅谈即止。”

“但根据其中一亿三千六百万本书中不同的言语联系在一起比较,我还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徐帘嘴角微微扬起。

沈言像看神仙一般的看着他,就连跪在地上的蝶依,竟也是情不自禁的裂开了自己那红润的樱唇,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那即是,六道轮回虽存在于世间,但却没有任何人或神或仙,能凌驾于它之上。”

“六道轮回,有着自己的运转体系。也即是说,你前世如果死去……就会完全被六道轮回的规则抹消掉一切,你根本就不可能是上一任百花谷主。”

沈言张了张嘴,然后翻了翻白眼。

“那你直接就不用跟我说这个问题啊,为什么要还要列出那第一条来。”

“不错!但在我的理论里,只要有几率,那便会归于不可抗的因素之一,而且你也有可能是百花谷上一任主人转世的。”徐帘点了点头,旋即阴沉着声音道。

“有多少可能?”沈言不屑的笑笑。

“那个可能性是建立在上一任百花谷主能超越六道轮回的前提之上的,所以几乎为零。”徐帘没有理会沈言的不屑,还是平静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好吧……我没有兴趣知道什么六道轮回和百花谷上一任谷主的事情。你现在能告诉我,第二个可能性是什么了吗?”沈言耸耸肩,然后说道。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徐帘指了指惜诵残页,“第二个可能性则是这惜诵残页,乃是让百花谷所有人不得不臣服的一种拘束和凭证。”

蝶依听到徐帘说出这一句话,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有些惊恐起来。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秘密竟然被徐帘一句话就给点了出来。

“哦,我懂了……”沈言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东西谁拿去谁就是百花谷的主人了对吧?”

“蝶依,既然你是百花谷之人,那这东西送你了!”沈言随意的将手中的惜诵残页扔给了蝶依,后者几乎是疯了一般从地上扑过来,然后将惜诵残页接住。

“主人!”蝶依的喊声有些不解,有些急切。

“我不是你什么主人,我们是朋友……”沈言摇了摇头,“既然这惜诵残页是让整个百花谷臣服的东西,那么你就借此将百花谷收入麾下吧!”

“当然,要是你觉得你无法胜任的话,也可以将其交给你先前说的那个什么杏花仙子……”沈言一副对百花谷毫无兴趣的样子。

“主人……你不能就这样丢弃掉惜诵残页,这一次惜诵残页的力量已经被激发了出来,若是你将它丢弃,就等于抛弃了我们所有人!”蝶依眼角都渗出了泪痕来,颇有一番楚楚可怜之意。

“沈言!我想你应当是弄错了我的意思。”徐帘见蝶依一副快要哭出来,方才淡淡开口道。

当然他只是提沈言解释一番罢了,跟蝶依哭不哭却是没有半分的关系。

“惜诵残页是一个凭证,或者说是得到整个百花谷的信物不错。但这东西,应该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的……”

沈言一下子又莫名其妙了起来,指了指自己,旋即从跪在他身边一脸凄楚,双手前举的蝶依手上接过了已经变成淡金色的纸张。

“你越说我越弄不明白了,既然惜诵残页就是钳制百花谷的东西……那为什么还会和我有关?”

徐帘微微沉默了片刻,而后还是出声。

“我之前假设过,在你所说的玉霄天帝……柳霓裳等人的算计背后,还有着更为恐怖的存在!”

“如果这未知的存在一正一反,一个意图灭杀你,一个意图保护你的话!那么可以从某种方面预定,这也是一个布好的局!”徐帘的声音很平静,根本没有半分波澜。

沈言一下字就将心神从手上的惜诵残页放在了徐帘的言语身上,关系到自己从神州来到这天元本陆的事情,他还是比较关心的。

“百花谷便是这个局里为你准备的东西,但你要收取百花谷于麾下,便需要惜诵残页这一个‘信物’。”

“如果你无法得到这信物,那么我推测你应该不会知晓百花谷的存在……百花谷内的十二仙子,应该具有感应惜诵残页是否出世的能力。”徐帘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浑然不管蝶依那完全合不拢的樱唇。

“惜诵残页不出世,那么百花谷也就无人能感应到它!而后蝶依便不会从百花谷内出来,她们会等着惜诵残页出世的那一天……”

徐帘言及此处,又是极为肯定的添了一句。

“我猜测百花谷之所以不露于世人面前的缘故,也正是因为诸多的原因而后限制。”

“那么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要问几个问题。”沈言点了点头,示意他尽管开口。

“你得到惜诵残页之时,很简单……也很巧合?而且它还处于一个几乎等同于被封印着的地方,甚至是某些灵器自身的空间内也未尝不可?”

沈言神色一动,当下点了点头。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那几只灰狼出现的古怪,而且还偏偏还只能让我不能犹豫的出手一次!否则只怕就不能直接将其斩尽杀绝!”

“而惜诵残页,也是杀掉了那几只灰狼后,掉落出来的东西。”

徐帘微微沉默了片刻,旋即目光转低,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蝶依。

“蝶依……百花谷五千年内,可有与惜诵残页相关之人,或事被记载下来?”

蝶依微微一滞,然后有些不敢确定的模样。

“我听杏仙子经常叹息三千六百年,九世轮回等言语……而且……姐妹们八卦的时候,也会说三千六百年前,有一个普通的凡人进过百花谷!”

“他只留下了一句话便走了。”蝶依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淡淡的惊疑不定。

“惜诵不出,百花永藏!”

徐帘喃喃着重复了一句,旋即点头。

“那么现在,可以确定了,我先前猜测属实的可能性,足有九成五。”

几乎是一个既定的答案,就这样从徐帘的口中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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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三十二 关我屁事

“蝶依……你先起来再说!”沈言听完徐帘的言语微微思索了一下,见蝶依仍然跪在地上,只好一脸无奈的对她说道。

“主人!请你随蝶依回谷!”蝶依只是低着头,以一种极其坚定的声音说道。

似是察觉到了沈言一脸苦笑的样子,蝶依咬了咬牙:“敞若主人不答应随蝶依回谷,蝶依便长跪不起!”

沈言顿时只能转过了头去,以求助的目光看着徐帘。

“现在我给你指出三条路,第一条路就是呆在这里继续修炼,一切等突破到上境之后再说。”徐帘沉吟了一下,旋即说道。

“第二条路,则是去百花谷,探一探这惜诵残页之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大秘密。但我不建议这个选择,因为去百花谷充满了不可控的未知。”

蝶依听到徐帘的这句话,顿时神色有些激动,但沈言却如同没有看到一般,略微沉思了一下询问出声。

“你所说的不可控的未知,具体在指什么?”

“以蝶依先前的说法,百花谷的人等待惜诵出世,用了三千六百年的时间。对于任何一个正常族群组成的体系来说,三千六百年是必定会产生分裂的。”徐帘解释道。

“而惜诵残页,对于百花谷的控制到底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我们也根本不知晓。”

“如果是直接的硬性控制,那么只要你手中有惜诵残页,就能轻而易举的将百花谷收于麾下,没有任何人能反抗你。”言及此处,徐帘的话音变得冷冽下来。

“但若只是间接收服百花谷的信物……那么大部分的主动权就交给了百花谷之人,即便惜诵残页可能对她们有着某些限制,但如果无法硬性控制,你可以想一想前去百花谷的后果!”

沈言只是微微顺着徐帘的言语往后一想,却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敞若真如同徐帘所说的那般,他取了百花谷……即便蝶依口中的杏仙子是他这一方的,但另外十一人呢?

所以片刻之后,他却是望向了跪在地上的蝶依。

“蝶依……你先起来。”见蝶依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沈言不由得灵光一闪,“这是我以惜诵之主的身份,下达给你的命令!”

蝶依微微一怔,愣了愣之后,方才站了起来。徐帘看到这一幕,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沈言,我现在坚决反对去百花谷。”

听到徐帘的声音,沈言不由诧异的转过了头去。不是刚刚还说让他自己决定么?为什么现在又是这般斩钉截铁的语气。

“从蝶依的表现上来看,他对于你的臣服,并非惜诵残页硬性影响的缘故,而是她自己的意愿。否则刚刚你以惜诵之主的身份命令她站起来,她定然不会说出那番长跪不起的话来!”

蝶依心头一颤,然后便对上了徐帘那古井无波的目光。

“我所说的,对么?”

蝶依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示意徐帘所说并没有错。

“好了……先不提这些,你所说的第三条路是什么!”沈言微微侧了一下身子,将徐帘那平静的目光挡住,因为他看见蝶依的身躯一直在细微的颤抖着。

这妖孽的目光……真有那么恐怖么?沈言心头嘀咕了一下,有些不解之极。

“第三条路,离开此处去找云拾霜,和她去九州大陆,兑现你的承诺。来往的时间应该足够你突破到上境了,至于突破上境后是去道玄宗,亦或是百花谷,到了那个时候再抉择吧!”

徐帘话音落罢,又补充了一句。

“第二条路我坚决反对。而第一条路,也会出现极多的变数。因为既然惜诵残页已经现世,那么因此而布下的一个局想必也已经随之而浮出水面了……”

“我虽然很想知道,布下这个局的未知存在是想要做些什么,但现在却不是时候。”

沈言苦笑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

“这样的话,我还有的选择么?既然你将话说到这个地步,那我们就去齐云镇吧!”

“毕竟答应了云拾霜,这承诺始终是要兑现的。我上次说手头的事情办法后便去找她,居然不知不觉都过去这么久了……”

徐帘不置可否。

可蝶依不这样想啊,听到沈言如此言语,她直接就伸出手来,拦在了后者面前。

“主人!杏仙子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前些天她已经让我回谷了!我之所以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看看你是不是惜诵之主!”

“此番惜诵残页被激发,杏仙子已经感应到了,所以请主人一定要随我回谷,否则杏仙子吩咐的任务,就不能完成了!”

沈言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然后用一种玩味的目光打量着蝶依那略显不知所措的俏脸。

蝶依虽然心头微微一颤,但却仍然咬了咬舌尖,挡在沈言的面前,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杏花仙子可能会有麻烦?”沈言笑了笑,然后反问了一句。

蝶依微微一愣,旋即点了点头。虽然她并不清楚,但隐隐也能猜测几分惜诵残页现世后,百花谷内暗潮涌动的局势。

“她有麻烦!关我屁事!”沈言粗鄙的骂出了声来,“你没听徐帘说么?我现在去百花谷,那就是狼入虎口!”

“不……不会的……”蝶依檀口微张,急忙辩解道。

“不会?那你告诉我,百花谷内的十二仙子都诚心实意承认我是他们的主人么?”

蝶依神色微微一滞,旋即沉默了下来。

“亦或者我去了百花谷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你口中那个杏花仙子都能保我平安无事么?”沈言寒声道。

蝶依这一次,却是摇了摇头。

杏含蓿虽在十二月仙子中的修为能排入前五,但另外十一人是怎样的态度和心思没有人能猜测的出来。

如果另外十一人都不愿意为惜诵之主奉献一切的话,那么杏花仙子纵然再如何手段高明,也无法以一己之力对抗另外十一人。

“所以……你让我现在和你去百花谷,那便是置我于危险中而不顾!”沈言冷冷的喝出了这番话来。

“我……”

蝶依心神一颤刚要开口,但却一下子便被沈言拨开,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徐帘先后往念月小峰之下走去。

看两人的模样,应当便是准备去那所谓的齐云镇寻找云拾霜了。

蝶依微微迟疑了片刻,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沈言和徐帘走的极快,不过少顷之后众人便再度从万剑宗内走了出来,站在万剑宗山门处的无垠雪地之上。

“主人……”蝶依跟着两人走了半响,此刻见沈言突然顿住脚步,不由的嗫嚅出声道。

“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你的主人。至于去不去百花谷,我之后自会和徐帘商议的。”沈言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摆了摆手。

蝶依也有些讶异,不知道沈言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厌恶她。

她却以为是自己逼迫的太紧,而且先前还让沈言跟他一起去根本就是暗流涌动的百花谷,所以后者才会表现出这样的态度来。

(他们既然要去齐云镇帮那个云拾霜,还要等上境之后才考虑去百花谷,我肯定不能跟着他们一起,还是先回去看看宫主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好!)

蝶依心念闪转了片刻,便挪动莲步走到了沈言面前,而后欠身一礼。

“主人!既然你心意已决,那蝶依便就此告辞!宫主她之前传讯给我让我返回百花谷,我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好回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望主人应允蝶依就此返回百花谷。”

沈言神色微微一动,旋即心头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急急忙忙的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你先回百花谷看看发生了什么吧,我和徐帘你就不用管了!”

蝶依再欠身一礼,然后御使真气浮上半空。

“主人!还望你此后,无论如何,也要到百花谷来一次。惜诵残页事关重大,还望主人切莫遗失!”

“蝶依这便回谷了!”话音落罢,蝶依根本不给沈言拒绝的机会,直接便如同一道流光般,朝着远方掠去。

沈言见她的身形消失在眼底之后,方才将眸子里的厌恶和冷漠散去,然后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徐帘。

“你为什么要让我用这种语气和态度逼她离开?”

“你说错了。”徐帘摇了摇头,“就算你不逼她,她也不可能跟着我们去九州大陆。”

“我说让你态度差点,也不过是为了让她早些离开罢了……免得她心血来潮,又去怂恿你到百花谷去。”

沈言点了点头,顿时了然。他先前还奇怪徐帘为什么悄悄让他态度差一些,原来压根就是为了让蝶依乘早离开。

“说实话,我对百花谷倒真的有些好奇了。”沈言忽然苦笑着对徐帘道。

“百花谷……是定然要去的。就是不知晓,在这一次浮出水面的布局中,隐藏在你背后的未知存在,到底是意图保护你的那一方棋高一着,还是意图灭杀你的存在小胜一招半式!”

徐帘的眸子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寒光,还有着……狂热的兴趣。

沈言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撞了徐帘一下。

“这些东西毕竟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我倒是没有心思想象有什么未知的存在在互相算计我,否则还不得杞人忧天活活吓死。”

“走吧,去齐云镇找云拾霜。”刚刚转过身体,沈言便发现远方的雪地中,浮现出一抹刺眼的红色。

“苏怡?”沈言喃喃出声,眼底不由得泛起一丝犹豫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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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三十三 可怖的副作用

沈言之所以露出犹豫的神情,是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上前去安慰几句。

因为徐帘先前说过,虽然苏怡双耳的伤势能治好,但她却聋定了。这种打击,对于高傲如她这样一个人来说,该有多么沉重?

不等他心中犹豫出个结果来,苏怡便走到了他的近前,距离仍在一丈开外,似乎仍想要一直跟着他。

沈言心头微微叹了口气,虽然双耳聋掉之后应该能治。但被赤幽玄震伤和普通伤势完全就是两种概念,却还不知要费多少周折。

君不见木州令柳重山被大长老打伤之后,便要呆在静室之内驱除剑意么?若是被寻常修者斩断了手脚,只需要真气催生之间,也便能再度生长出来。

对于聚灵境的强者来说,断肢重生并不算难事。但如果伤口处有强者残存的气息,那么恢复起来就会困难无比。

正因如此,沈言突然之间觉得让苏怡跟着,其实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厌恶了。

不过……他真的还是想说一句,苏怡受伤是自作自受,活该自找的。她本就不该跟着自己,否则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模样。

心头嘀咕了几句,沈言方才抬起头来,当他看到苏怡面庞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都有些颤抖。

“苏怡……你……”

苏怡似乎没有觉得自己双耳聋掉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她看见沈言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眼底还闪过一丝隐晦的喜悦。

“你的脸……”沈言颤抖着,终于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不过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而后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苏怡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因为她听不见沈言的声音。

但凭借修者强大的记忆力,她在脑海里重现了沈言的嘴唇的动作,然后在心底喃喃出声。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苏怡莫名其妙的将这一句话在心底念完,忍不住的伸手在自己的脸庞上摸了摸,旋即她神色便是一颤,整个人仿佛疯了一般,用双手在自己的脸庞上抓着。

“这是什么……这些是什么……”苏怡的声音都因为恐惧而变得有些嘶哑起来,当她将双手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发现手上满是鲜血和污秽。

“沈言……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到底怎么了……”苏怡直接冲上前去,然后抓着沈言的肩膀使劲摇晃了起来,嘶吼的问道。

“你的脸上……”沈言咽了口唾沫,刚要说话,但苏怡却松开了抓着她肩膀的手,然后手忙脚乱的在自己的身上翻动起来。

“镜子……镜子……”不多时,苏怡便从身上取出一枚精致的小镜子,然后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方才将其打开。

“不。”当苏怡的目光落在镜面上的时候,她整个人终于是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喊声,而后一把将手中的镜子扔掉,便想要转身逃走。

她无法接受自己现在的模样,也根本不想让沈言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但不过刚刚转过身来,苏怡整个人便倏然摔倒在了地上。她在地上胡乱的蹬着双腿,然后一脸恐惧的用双手不断的在自己脸上抓着,指甲都深深的印入了其中。

而她脸上那些黄浊的脓疱,还有无数像是蜈蚣模样的疤痕,随着她用力的动作,不断的裂开而后往外渗出大片大片的脓液和乌黑色的血迹来。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走开,走开啊!”苏怡眼中的泪水泊泊的流淌了下来,嘶哑着声音无助的嘶喊道。

片刻之后,她终于是挣扎的累了,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一直怔怔望着她的沈言,顷刻间娇躯一阵颤抖,然后将头颅深深的埋了下来,不敢让后者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徐帘……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沈言颤抖着吸了一口气,他没由来的感觉一阵心悸,还有一丝微微的酸楚和疼痛。

“我想我不需要解释……这是先前那枚丹药的副作用而已。”徐帘揉了揉眼角,然后平静的说道。

“那枚丹药的的确确能止住她双耳的伤势,也的确有着浓烈的毒性。”

沈言蓦然上前一步,然后愤怒的望着他。

“你不是说不会危机性命么……”

“我有说错么?”徐帘反问了一句,“那丹药不过是会让她的脸庞之上出现恐怖的蜈蚣疤痕,还会导致她的皮肤脓化而已!”

“更何况我也没有逼着她服用那一枚丹药,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罢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沈言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来半句反驳的话来。徐帘言语之间似乎有些强词夺理,但细细想来,根本就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苏怡虽然将头埋在了双腿之间,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注意着两人嘴唇上的动作,她在心底将两人的言语重复了一遍,眼角却是浮现了两行清泪。

一是哭自己白痴到去相信徐帘这种家伙的话,自以为是的认为所谓有毒的话只不过是对方用来吓唬她的罢了。

二是哭沈言好歹没有真正的绝情无比,还是忍不住的关心起她。但念及此处,苏怡却更是心中凄楚。

若是先前她还会不依不饶的跟着沈言,毕竟双耳聋了也终究有恢复的时候。可现在她变成了这般模样,又如何再愿意让心底那最在意的人看到她最丑陋的样子?

“脸上的脓疱和疤痕只是那丹药初步的副作用罢了,其后还会蔓延到脖子,胸部,手臂以及腹部,最后是腰部,臀部,腿部……”

徐帘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

“直至蔓延全!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些脓疱虽然恐怖,但对于她的性命却是没有任何影响,就是会变得让人极其厌恶和恶心罢了。”

“徐帘!你的手段对她来说,未免太狠了些!”沈言死死的看了徐帘半响,终于是冷声说道。

“哦?狠么?我倒是不觉得……以她的性子,难道让她变成这幅模样,尝一尝让别人厌恶和恶心的滋味,应当也是你所希望的吧?”徐帘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道。

苏怡看着两人嘴唇上的动作,心底却是愈发凄凉。

蔓延至全身……也就是说她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变成一个怪物,全身都是脓疱和狰狞恐怖的疤痕,想一想都令她不寒而栗。

不得不说徐帘手段之高,对于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来说,将她的绝色的容貌与傲人的身材彻底摧毁,对其来说简直是最恐怖的惩罚了。

但她却没有立刻逃离,因为她想要知道沈言的答案。后者是不是也希望她变成这般模样,受到无数人的厌恶和憎恨。

“怎么可能!”听到徐帘的疑问,沈言毫不犹豫的摇头。

“我之所以厌恶她,不过是因为她早先那可笑的高傲和尊严罢了!其后她在雾掩青山阵内,击杀掉化妆成你的那个人,才是令我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无论到底那个人是谁,也至少要在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下……才能对其下杀手。”沈言恨声说道。

“至少这样做,不会无缘无故的牵连到了无辜之人。更遑论……那个人,还有着你的容貌!你可是……我的伙伴啊!”沈言大声道。

“伙伴么?”徐帘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不知真假,“你的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点,我保证,终会有一天,你不会再去在意牵连无辜这四个字之后所代表的意义!”

沈言怒瞪了他一眼。

“无论在何时何地,我绝对不会莫名其妙滥杀无辜,牵连到旁人……”

徐帘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重复了先前的那一句话。

“终有一天,你的这个想法会彻底被你抛却掉的。”见沈言冷笑的模样,徐帘又添了一句,“我保证!”

苏怡听到沈言的回答,满是泪痕眼中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沈言的回答,与她心中所想的答案相差无几。这也就代表着……沈言心中,也并非是完完全全没有一丝一毫她的位置。

否则也不会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而动怒,或者说是厌恶她。

“苏怡……”沈言没有再去理会那个唯心论到极点的妖孽,略微踌躇了一下,便走到了苏怡的身前蹲了下来。

后者见他蹲在自己的身前,忍不住的浑身一颤,然后嘶哑的惊叫了一声,便用满是脓液和鲜血的双手遮掩住自己那恐怖的脸庞。

“不要看……呜呜……你不要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一定更加讨厌我了……”言语之间,苏怡已是嘤嘤啜泣了起来,沈言心头一痛,竟是怔怔的看着她眼角流淌下俩的那两行清泪。

他这一愣神的功夫,已经过去了半响,苏怡见他不说话,只感觉自己的心中越来越寒冷,整个人越来越无助,仿佛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一般。

苏怡挣扎了一下,在沈言还因为她眼角的两道泪痕而愣神的时候,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没有任何言语,便疯狂的捂着脸往远处跑去……

沈言终于是觉察到了什么,他猛的站起身来,看到苏怡的动作,他隐隐感觉若是让女子这样跑开,那么可能这一辈子……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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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三十四 不介意

念及此处,沈言蓦然伸出手去,竟是一把将苏怡拉住,

“苏怡,你冷静一点,”他本想用温和一点的语气,但奈何苏怡却在不断的挣扎着,于是沈言只好厉声吼道,

“放开我……放开我……”苏怡不断的摇着头,根本不愿意面对沈言,

徐帘只是站在一旁冷笑,似乎觉得有些无趣,

“苏怡,”沈言见她情绪激动,于是直接将她一把拉得转过了身來,

即便是已经看过一次,但在看见苏怡那恐怖的脸庞时,沈言还是心头一悸,

但他并沒有放开手來,而是缓缓的按住苏怡的肩膀,

“苏怡……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说完好不好,”沈言意图将苏怡的身子摆正,但她却用手掩着自己的脸庞,然后不断的往一旁偏去,

“你的脸现在虽然变成这个样子,但这并不严重……我们大家都可以想办法将你治好,”沈言的话音刚刚落罢,苏怡凄凉的声音就响了起來,

虽然她并沒有完全看到沈言嘴唇的动作,但也猜测出后者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严重……这叫做不严重,”苏怡的声音有些自嘲的味道,“对于一个女子來说,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被毁掉,这也叫做不严重么,”

“那你告诉我……我脸上的这些鬼东西,什么时候能治好,”苏怡的声音,已经渗透出一些自暴自弃的感觉來,

这……沈言闻言不由微微一滞,微不可查的将目光偏向了徐帘,后者只是耸了耸肩,似乎表示自己也毫无办法,

“……”苏怡心思玲珑,哪里还沒有注意到沈言的动作,

她同样看见了徐帘耸肩的无奈模样,心头最后的一丝理智随之而奔溃,

不过她却知道自己根本无法从沈言的手中挣脱,于是仿佛突然想通了一样,慢慢变得平静下來,

“……苏怡,你脸上的伤势,我们慢慢想办法,既然是因为丹药衍生的副作用,那么一定有丹药能治,”沈言见苏怡逐渐安定了下來,然后缓缓的出声安慰道,

苏怡并沒有过激的反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按痛我肩膀了,先放开我再说好不好,”

沈言微微一愣,才发觉自己的力道似乎的的确确有些大,他仔细打量了苏怡片刻,然后笑了笑,释然的松开了手來,

苏怡既然能成为天月剑峰的首席,可想而知天赋和心性都是过人的,沈言理所当然便觉得,这么一点点打击,她应该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

但沈言却仍然错误的估计了容貌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几乎是他刚刚松开手來,苏怡便已经瞬间转过了身,朝着远方极快速的掠去,

沈言瞬息间就明白了苏怡之所以安定下來,只为权宜之计,她压根就是为了逃走,

“苏怡,”沈言唤了一声,见苏怡的身形以极快速的速度远去,心下焦急,竟是直接踏出了须臾上青天步法,

他的修为本就在触摸晶障的临界点,比之苏怡不知要高了多少,须臾青天步法更是与锋芒九式其名,可想而知他的速度超越了苏怡多少倍,

不过是徐帘眼中一花的时间罢了,沈言便再度抓住了苏怡的皓腕,

“苏怡,不要走,我们一起想办法,治好你脸上的伤,”沈言大声喊道,

“你放开我……让我走……让我走啊,”苏怡这一次的疯狂比之之前更甚,她整个人甚至都疯狂的哀嚎了起來,

沈言看的心中痛极,但更不敢放手,他知道此刻苏怡的精神已经根本抑制不住了,此时一旦放开,很可能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譬如苏怡直接选择寻死,

他此时用手抓着苏怡的皓腕,倒还能用一缕真气抑制住她体内的真气正常运转,

但这一松开來,面对苏怡这种境界的修者,如果想要寻死的话,不过是一个念头罢了,只需要将经脉弄进岔道,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直接身陨,

“不要这样子,苏怡……你冷静,冷静一点,”眼见苏怡挣扎的更是疯狂,沈言根本不敢有丝毫松手的意图,只好急急忙忙的出声劝慰道,

“苏怡,,,”见苏怡根本就沒有任何反应,沈言方才记起來她的双耳已经聋了,

于是他大喊了一声,然后猛的将苏怡的身子掰的转了过來,

苏怡惊叫了一声,而后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沈言却用另外一只手,将苏怡的双手拨了开來,怔怔的望着她那恐怖的脸庞,

“别看……别看……”苏怡的手被沈言牢牢的挡开,根本就无法遮掩住自己的面庞,于是她只能凄声哀求道,

“苏怡……为什么要走,”沈言沉声问道,这时候苏怡的面庞正对着他,必然可以知晓他在说些什么,“你不是从万剑宗跟着我到了雪云沼泽么……”

沈言言及此处,却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就一直跟着我,到你自己想要离开的那一天,好不好,”

言罢,他的眸子便死死的盯住了苏怡的美目,

后者的眼神微微恍惚了片刻,旋即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指着沈言,

“不要,你不要过來,不要碰我,”沈言刚刚上前一步,但听到她声音中的凄厉,当下也便停住了脚步,只是时刻注意着苏怡的动作,

“你走……你走啊……我不会再跟在你身后了,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么,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纠缠着你了……再也不会了……”

苏怡说着说着,竟然已经是嘤嘤啜泣了起來,

“你想要走,还是想要寻思,,”沈言的声音,蓦然变得冷厉,

苏怡凄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竟是悲极而笑,

“我还能怎么办,以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苟活于世么,还是说,要等着我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化脓腐烂,”

沈言怔了怔,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來安慰这个女子,

“所以……你让我走吧,”苏怡忽然平静的看着沈言的模样,然后又是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意,“更何况,我现在的模样,你真的可以接受,”

“你不觉得恶心,你不觉得令你厌恶,”

沈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选择欺骗,还是要实话实说,

苏怡见他模样,不由凄然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这根本就是一个不用问出來的问題,我现在的模样,不要说是你,任何一个人见到,都只会觉得恶心,”

“但我不恨你,”

听到苏怡这般言语,沈言不由得微微愣住,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因为至少你在这个时候,还能挽留我……我已经感觉到很高兴很高兴了,”苏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忘了我吧,就当你的生命里,从來沒有过苏怡这样一个,,”

“丑陋的女子,”

苏怡这一次转过身去,并沒有选择跑,而是缓缓的迈动着自己的步伐往远方走去,

沈言只是怔怔的看着她那凄凉的背影,看着苏怡迈动着步伐,

一步……两步……三步……

当苏怡正要踏出第四步的时候,沈言再也忍不住心头的那一份悸动和痛楚,蓦地冲上前去将她拦腰抱住,

苏怡整个人彻底的惊呆了,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仿佛都瘫软掉了一样,

“苏怡,不要走,”沈言再一次这样说道,

“我……”苏怡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但旋即她似乎显得更痛苦了些,“为什么要这样,”

沈言想到了无数种情形,却沒有料到她竟会问出这样一句话來,当下便怔住,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这样一个问題,

“为什么要在我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之后,又这样对我……”苏怡的眼角不断往外渗着清泪,声音嘶哑的道,

“我现在的模样,连我自己都看不进去……又怎么配的上你,又怎么有脸再跟着你一起,”

沈言只感觉到怀中的身躯不断轻微颤动着,知道她已是伤心到了极限,这时候只需要一点点的打击,就会让她整个人的一切信念彻底烟消云散,

于是沈言更用力的将她抱紧,沒有在意她腰间那污浊的鲜血和脓液,在苏怡的娇躯终于不再颤抖的时候,他方才缓缓让后者的脸庞对着自己,

“我不介意,这一切我都不介意,,苏怡,我愿意让你这样跟着我,谁敢多嘴半个字,我便一刀杀了他,”

“我……跟着你又能怎么样……等到我全身都成了这幅鬼样子,谁还会要我,”苏怡自嘲的轻笑一声,眼底深处却是掠过一丝未名的期待,

“我要你,就算所有人都厌恶,都憎恨你……我也绝不会抛弃掉你,”沈言这一次沒有分毫犹豫,郑重的说道,

“而且你脸上的伤势,等我步入上境之后,一定有办法将它治好,”沈言斩钉截铁的说道,

苏怡似乎是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且她这一次从沈言的眼中,真的沒有看到任何的厌恶和虚假,于是女子终于恬静的闭上双眸,一脸幸福的靠在沈言的怀中,

沈言身体微微一僵,但终究还是沒有任何动作,虽然怀中女子的脸庞……恐怖的让人心惊肉跳,

远处的徐帘目睹了这一切,眼底不由得泛起一丝无奈之色,旋即幽幽的叹了口气,

“虽然这方法狠了点,但似乎还是有用的,沈言这厮未免也太矫情了点,若非我这一剂猛药,他只怕还不知要和这女人纠结到什么时候,”

徐帘话音落罢,却又是叹息了一声,

“只是……这前后发生的事情,和大长老同玄天之间的事情一般,因果和结局都是既定的,简直太狗血了点,”

ps:徐帘之所以如此做,就是想要让沈言先和苏怡勾搭起來,解释完毕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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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三十五 欠揍的徐帘

“真是无聊的狗血情节啊……”徐帘摇头晃脑的叹了一声,却见沈言和跟在他身后不敢露面的苏怡已经走到了近前。

听到他这声叹息,沈言直接怒极反笑,然后冷冷的看了他半响。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冷冽目光,根本对这个妖孽没有半点作用,于是他只能作罢。

“狗血情节?徐帘……你不要告诉我你害的苏怡变成这个鬼样子,就是为了看一场戏?”沈言的声音有些发冷。

“看戏?算是看戏吧……”徐帘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徐帘你个王八蛋!”沈言见他直到此时还是这副不死不活的模样,当下便怒骂了一声。“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王八蛋?”徐帘眉头微微一皱,“首先我需要解释一下,你骂人的这句话有些问题。”

“在我所看的那些书籍之中,所谓王八蛋这个词语是由忘八端衍生而来。”

“八端也即所谓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在骂我不孝不悌,不忠不信,不知廉耻?”

沈言被他这一番话弄得直接愣在了原地。

“其一我不知晓父母是谁,其二我没有兄弟姊妹,其三我没有事主,其四我没有给谁许过承诺,其五我此刻并没有失礼于人,其六你将我当做伙伴,我同样没有分毫害你之心。其七我至今尚未生出**之心,其八我何时做过不耻之事?”

徐帘的声音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仿佛只是在阐述着一个事实。

“那么你骂我忘八端,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莫名其妙辱骂我?你辱骂了我之后,还想要我给你一个解释?你想要什么解释?”

徐帘话音落罢,便怔怔的看着沈言。

“我……草!”沈言目瞪口呆盯着徐帘的嘴唇良久,方才呢喃出了两个字。

他终于发现,徐帘这厮根本不需要和他对骂,也不要解释什么……只需要阐述出某些东西,他直接就惨败了。

这简直是……毫无胜算。

“不对!”沈言忽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来,他直接恶狠狠的瞪着徐帘,“你害的苏怡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就不用承担一点儿责任么?”

徐帘笑了笑,然后从怀中拿出一颗丹药。

“这是解药,不过估计没用。”

沈言一滞,没想到徐帘手上竟然还有解药,于是他直接一把将其夺了过来。那丹药黑乎乎的,还渗着一丝丝淡淡莫名味道。

“苏怡!你看到他说什么了么?这是解药……能治好你脸上伤势的解药!”沈言等着苏怡看着自己后,方才用缓慢的语速说道,然后将丹药递给了她。

苏怡浑身一颤,而后急急忙忙的接过丹药,直接便送进了嘴中。

“怎么样……那些东西,消失了吗?”刚刚服下丹药,苏怡便一脸期待的出声询问道。

沈言摇了摇头。

“你先等等,这丹药服用下去,哪里有那么快的功法便发挥效用。”

再等了片刻,苏怡终于又忍不住的出声询问:“……我的脸是不是还是那副鬼样子?”

沈言的瞳孔微微缩了缩,旋即点了点头,而后便转过身来,看着一脸平静的徐帘。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是解药的么?为什么服下去没有半点作用?”

徐帘耸了耸肩:“想想看你刚才斥责我的问题。”

“其实那东西只是一小撮泥土罢了,你指望着它能将血灵丹的副作用驱除?”

“徐帘!你。”沈言刚刚准备怒吼出来,旋即微微一愣,因为他记起来自己先前的那一句话来。

“看来你还没忘记自己刚才问了我什么……”徐帘似乎是在笑,“那么刚刚那一枚丹药,便是我的答案。”

“我只是说这是解药,又没有说它能治好苏怡的伤,你就擅做主张的拿去给她服用?那么能因为你自己的缘故,而来怪罪我吗?”

“苏怡也是一样,我当初给她血灵丹的时候,便已经说过……这枚丹药有毒,我一没逼她二没威胁她!”

“她自己服用我给她的丹药,你竟然都能怪到我的身上来!你这逻辑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点吧?”徐帘一脸惊异的看着沈言。

貌似……这家伙说的,好像没错。沈言一愣,旋即嘴角抽搐了一下。

“……算了,沈言,你也不用怪他,毕竟那一枚丹药的确能治好我双耳的伤势。”苏怡此刻也“看清”了徐帘说了些什么,于是乎拉了拉沈言的袖子轻声道。

沈言一愣,旋即直接就苦笑了起来。

“我怪他?我怪他?我被他教训的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我貌似找不出任何理由去怪他!”苦笑,这简直是真正的苦笑,因为沈言完全想不出任何理由去质问徐帘。

苏怡心念一转,也想起先前沈言在徐帘面前吃瘪的模样,不由得的也是轻轻的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苏怡……你……笑了?”沈言本来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但看到苏怡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还是忍不住呆呆的说道。

苏怡一下子便惊呼出声。

“很难看的对不对……”她刚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庞,但却被沈言一手拍了开来。

“很好看!很美!”沈言的声音很真诚,他此刻看的不是容貌,而是真心。

苏怡对他的情深意重,至少他感觉到了……那么即便这个女子做出了什么事情让他愤恨,但也不应该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真的么……”苏怡眼中满是柔柔的情意,她心底从未这般满足和幸福过。

沈言轻轻点了点头,没什么好否认的。苏怡的心或许曾经高傲了点,目中无人了点,但本质却单纯善良,坚定不移。

“两个白痴!”在这种情形之下,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出来破坏这温情满满的一幕。

不过徐帘到底是为了破坏还是真这么觉得,那就未尝可知了……他拽拽的留下这句话,转过身就朝着沈言言语中所谓的齐云镇方向而去。

“草!”沈言只能愤愤然的怒骂了一声,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苏怡,咱们走!”他也是直接一甩袖子,努力做出一副徐帘那种云淡风轻的模样来,但却怎么样也装不像。

苏怡看的好笑,不过在原地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后,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这一次她虽然仍是跟在沈言身后,但其间的意味却已然不同……苏怡心中的念头,当然更是不同。

沈言的动作很快,他快步跟上了徐帘,而后和这个妖孽并肩而行。

苏怡跟在他们身后,看不到他们嘴唇上的动作,所以沈言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直接便询问了出来。

“徐帘……我很奇怪,按你的性子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吧?”沈言思索之后,越发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

“否则你当初也不会将苏怡救出来了。”

徐帘愣了愣,然后嘴角微微扬起。

“说你是白痴,还真是白痴。本以为你能明白我的用意,没想到还是看不透!”

徐帘的声音平平淡淡,以至于沈言虽然听到他是在说自己白痴,可居然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已经被徐帘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既然你想知道的话。”徐帘话音落罢,便解释了起来。

“从雾掩青山阵中带走苏怡,是为了不让你日后后悔。”

“给她服用血灵丹,一是为了止住她双耳的伤势,其二则是为了让你不再矫情下去!”

“矫情?我怎么矫情了?”沈言两眼一瞪,一副颇为不解的模样。

“你明明很在意苏怡,偏要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徐帘耸了耸肩,然后顿了顿。

“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我看着你和苏怡之间的关系,感到非常的纠结和难受……所以就小小的想个办法,把你们两凑一起去。”

“你……”沈言微微一愣,旋即有些苦笑了起来,“难道你就没有想一想当时苏怡要逃走的时候,我没有拉住她会是什么结局么?”

“根据你的反应和情形来看……你有八成的可能性会选择挽留她。当然遇上了天灾**,非人力所能逆转的变数,那就不是我能管到的了!”徐帘一副料定了你选择的模样。

八成!沈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从徐帘口中说出这个概率,几乎已经是既定的了。

因为另外的两成,就是徐帘言语中所谓的天灾**,比如天元大陆爆炸,他突然暴毙这种情况出现了。

“好吧,看在你是为我着想的份上,这一次我就不计较你做的那些事情了。”沈言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徐帘还是那个徐帘,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哦。”徐帘点了点头,若是不知情的人,只当他因为被沈言放过了一马而乖乖认错一般。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血灵丹的后遗症,也就是那些脓疱和疤痕,你现在真的没有办法治疗么?”沈言一瞪眼,然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徐帘摇摇头。

“既然暂时没有……那你能告诉我,那后遗症要怎样才能治好么?”沈言叹了口气,他也知晓徐帘本身应该没有治疗的办法。

“哦……那东西不用管它,三天之后就恢复原样了。”徐帘哦了一声,旋即平静道。

“这样啊……”沈言喃喃着点了点头,旋即方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三天……你说三天之后那后遗症就会消失?”

徐帘不置可否。

“徐帘……我发现你真的很欠揍!”沈言心头虽然高兴,但还是一副恶狠狠,咬牙切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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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三十六 二十倍增幅的两百万战力

且不说徐帘到底欠揍与否,在众人全速赶往齐云镇的缘故之下,天色还没有彻底的暗下来,齐云镇的入口便已经映入了沈言的眼帘内。

“云拾霜应该会在云家,我们现在就去找她。”沈言见终于到了目的地,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轻声道。

“徐帘?”不过他却发现徐帘的眉头紧锁在一起,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于是用略带疑惑的语气唤了一声。

“嗯?”徐帘抬起头来,然后用平静的目光望着他。“有什么事么?”

“没有……只是奇怪你在想些什么。”沈言摇了摇头道。

“我觉得以你所说的时间来推测,云拾霜此刻应该已经离开云家了。”徐帘见他没有追问,于是便如此出声道。

“无论她离开云家与否,也该要去云家一趟吧,否则怎么找她?”

“九州大陆!共分九州,衍州,雍州,豫州等……”徐帘听到沈言的话,不置可否的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后侃侃而谈。

“云家本是洛州的普通家族,但在三万年前不灭剑帝林沉的扶持之下,此后一跃成为衍州鼎鼎有名的大族!”

“若是云拾霜不在云家,那只需要去衍州的云家找她便是。”

徐帘话音落罢,沈言方才明白这厮刚才是在想些什么……绝对是在整合自己记忆里,有关于九州大陆的那些资料。

“三万年……看来九州大陆的历史极其久远。”沈言感叹了一声。

“九州大陆,南大陆以及天元本陆,在十九万年前是一体的,那个时期它们被共同称作天元源陆。”徐帘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讲述起这些不为人所熟知的历史。

“十二万年前大陆崩坏,天元源陆的界山随之分为三块。”

“在现今天元大陆的这一块是雪天穹,南大陆的那一块叫做擎天山,九州大陆的那一块被称之为圣山泰岳!”

“三万年前冥帝意图以整个泰岳为材炼一柄天下无敌的邪剑,但却被不灭剑帝林沉阻止,再度封印了泰岳山下窜逃而出的无数妖魔。”

沈言听着听着却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这三块大陆冥冥之中是有联系的?师尊镇压雪天穹,也有可能是因为擎天山或者圣山泰岳出了问题?”

“这样理解的话,应该也没有错。”徐帘点了点头,“不过雪天穹占据了当初整个界山的五分之四,擎天山占去了剩下的百分之七十,而圣山泰岳则是最小的一块。”

“所以你也可以理解为,雪天穹和擎天山,以及圣山泰岳下都镇压着无数的邪魔。”

“这也就代表着当初的界山,封印着什么恐怖的东西。而根据三块山峰的大小,那被镇压的最恐怖的存在,五分之四的几率应该会处于雪天穹之下。”

徐帘话音落罢,沈言眼底却是掠过一丝谨慎。

“徐帘……照你这个说法,师尊他岂非很危险?”

“危险?那倒不定。”徐帘摇了摇头,“我通过对比,发现九州大陆上的剑帝之境,也即是三万年前镇压冥帝的林沉所达到的境界,换算成天元本陆上的修为。”

“应该是在聚灵境,聚日月星辰灵气的地步,也即是大宋朝的帝王刚刚触摸到的境界。”

“而北剑仙的修为,初步估计在丹境上下。在他没有损耗掉自身修为和全身精血的时候,战力很可能达到了足以硬憾封王之境的地步。”

“那现在呢?”沈言想起大长老此时的模样,言语都有些颤抖。

“现在北剑仙单纯依靠万般剑意,至少应该拥有者不低于聚灵境的战力。”徐帘没有丝毫迟疑,便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那你的意思是说,师尊现在的实力,能和三万年前的不灭剑帝林沉交手?也就代表着雪天穹下镇压着的存在,根本威胁不到他?”沈言迟疑了一下问道。

“你要弄明白一个问题,林沉所对付的冥帝和圣山泰岳之下镇压者的无数妖魔,只是界山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徐帘摇了摇头。

“而雪天穹占据了整个界山的五分之四,那么换算一下。如果界山为十成,雪天穹就占了八成,圣山泰岳则只有六分。”

“也即是说,你要将不灭剑帝的实力放大到超过二十倍以上,才能和界山之下真正镇压着的存在相提并论。”

沈言听到这番话,却是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

二十倍。

这不是一个人换算成二十个人就能完全概括的力量,一个普通人的力量扩大二十倍,他就能和真正的修者战斗。

这个基数越大,扩大二十倍后的力量也就越恐怖。

如果普通人的战斗能力是1,强身阶,塑体阶的修士战斗能力为20。

那么沈言的实力就是100,扩大二十倍后就是2000。大长老的实力则是10万,扩大二十倍后就成了能将天给捅个窟窿的200万。

“当然……其实这种概率发生的可能性很小。”徐帘露出了一丝了然之色,“否则雪天穹下的存在真的出世,只怕整个天元本陆就会完全毁掉。”

“天道虽然无情,但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抹掉一个世界的本源之陆。所以北剑仙他,极有可能……是在耗费自己的修为和生命,在修复者雪天穹和擎天山,圣山泰岳上共有的封印之痕。”

“所以我大胆推测,这一次修复封印之痕,北剑仙会成功。因为雪天穹之下封印着的存在虽然被封印稍弱的擎天山以及圣山泰岳之下的妖魔呼唤着有了动静,但天道却不容许它出世。”

“但天道无情,却不能干预这种已经存在于既定轨迹上的事情……所以他就让大长老去做这补完封印之人。”

“可雪天穹之下的妖魔被唤醒,属于天道也不能干涉的既定运行轨迹。那么大长老让其再度沉眠,也即是变相的不顺天意,不合规则……”

“所以他才会落到而今这种地步。”徐帘这番话纯粹属于自己的推测,而他的猜测也已经无限接近于事实了。

“师尊他……会不会出事?”沈言沉吟了片刻,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不会。在天道之中他已死,但却仍存在于世,靠的便是他那浩瀚无穷尽的剑意。”

“只要不狗血的撞上那万分之零点零零一的几率,让雪天穹下的存在提前觉醒,北剑仙这一次仍会安然无恙。”徐帘斩钉截铁的给出了一个答案。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那种地步的交手……是以一身剑意能逆天夺命的北剑仙之事,你就算心有余,但却也是力不足以为之。”

沈言听到了徐帘毫不容情的话,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在想些什么,你似乎总是知道。”

“齐云镇已经到了……我们还是暂且放下界山和雪天穹等事。”徐帘并没有回答沈言的话,而是指了指近在眼前的齐云镇入口道。

“而且这一次就算不能得知云拾霜的消息,我觉得九州大陆你也有必要去一趟。”

“为什么?”沈言一边往齐云镇内走,一边偏过头去询问道。

“根据我脑海中的记忆,九州大陆,衍州最为强大的三个势力,上三天之一的紫禁天内,有着一枚寒月冰魄。”

“相传是三万年前不灭剑帝在万丈冰窟内得到,此后将其凝为了一柄灵剑镇压在紫禁天内。”徐帘的话音落罢,便看见了沈言一脸的愕然之色。

“徐帘?你确定你不是想要我去送死?”徐帘不但是个妖孽,还是个奇葩,沈言心头满是无奈。

不灭剑帝就算比不得大长老鼎盛时期的力量,那也是整个九州大陆都承认的至高强者。

还有什么衍州上三天,听起来就跟清虚殿一样,是声威赫赫的地方。自己去抢夺不灭剑帝铸成的灵剑,那不是找死么?

“你可以选择不去……不灭剑帝是三万年前的存在,此时只怕早就不知道跨越到了哪一个世界去,而且就算知晓你夺取到了那寒月冰魄铸成的灵剑,也决然不会出手对付你!”徐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重点好像不在这个地方吧?”沈言愕然的看着他,“你确定以我周天晶障的修为,能在那个什么上三天内胡来?”

“九州大陆现在的修为体系大概处于什么层次我并非很清楚……但三万年过去,整个大陆上的绝强者只会越来越少。”徐帘出声道。

“这和天元本陆三万年前上境强者的数目乃是现在的数十倍,是一样的道理。”

沈言看了徐帘半响,终于确定后者不是在开玩笑。

“我觉得……紫禁天作为整个九州大陆的上三天之一,肯定被一个巅峰势力占据着。”

沈言刚说到这里,徐帘便冷冷的笑了笑。

“去与不去你自己决定,纵观我脑海中无数的经典……你能很容易便得手的寒月冰魄,也仅仅只有赤幽玄手里这一枚,以及九州大陆紫禁天内的那一枚罢了!”

“反正我又不用修复断天刀,随你怎么选……”徐帘一副我又不干涉你决定的模样,沈言终于忍不住的顿住了步伐,然后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

“去!怎么不去!”

ps:俺认错,这一章的确是标题党⊙﹏⊙b另外小仙今天拉肚子,都给虚脱了,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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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三十七 骑个大白狼

云拾霜果真不在云家了。

沈言从云家出来之后,一时之间心头却是有些歉然。

他可以想象对方必然是在云家等待了许久的……但他却一直没来履行自己的承诺。

而且云拾霜显然不愿意就此放弃让家族回归云家本族的机会,所以就算机会很渺茫,她也绝对会去衍州走上一遭。

“徐帘……依云睿的话来说,我们如果要去衍州。有两条路,其一是渡过极寒潜渊,其二便是借传送之阵!”众人从云家出来,走出齐云镇后,沈言如是说道。

“而云拾霜因为是前往衍州云家本族,所以直接借用了苍木州州府的传送阵去往羯罗边境,此后再以云家数十年的收益换来的灵晶,使用羯罗朝的阵法传送到洛州!”

“你觉得我们应该选哪一条路?”话音落罢,沈言将目光落在了徐帘的身上。

“极寒潜渊……聚灵境强者都不敢轻而易举涉足的地方。你觉得凭我们三人,有横渡整个极寒潜渊的实力么?”徐帘冷笑一声。

“或者我应该这样问,你觉得我们三人去了那里,能活上多久?”

“一刻钟?半刻钟?还是半盏茶的功夫?”

沈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没必要抓着一个机会就数落我吧?直说我们选另外一条路便是!”

“我乐意!”徐帘眉头一挑,神色之间却分明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仍是平静的有些诡异。

“好吧……暂且先不谈论这个问题。”沈言满面的无奈,旋即岔开话题,“徐帘,依你的意思,我们如果要通过传送阵传送到九州大陆,应该选择什么路线?”

徐帘微微沉吟片刻,而后瞳孔蓦然一缩。

“敞若为了节省时间的话,那么取路大宋朝的帝都传送阵法,就可以直接传送到九州大陆。处于州府的传送阵,还需要多费一番周折。”

沈言听闻他的言语,却是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还有其他的办法么?”

“……我不建议去帝都,因为那极有可能会让我们白跑一趟。”徐帘点点头,“那么现在,我再给你两个选择。”

“其一如同云拾霜一般,从苍木州……”徐帘言及此处,却是顿了顿,“苍木州的柳重山和北剑仙起了冲突,我们还是不要自投罗网的好。”

“那么就只有选择其他州府了。”

“其二便是取路苍梧尊者传承的试炼之地,也即是。登天台!”徐帘的眼底泛起一丝莫名之色,而后沉声道。

“苍梧尊者的传承……登天台?”沈言喃喃自语了片刻,有些犹豫的望了徐帘一眼。“他的试炼传承之内,有传送阵法?”

徐帘点了点头:“不错,根据我的记忆,他的传承之内,拥有着直接传送至九州大陆的阵法,这也是苍梧尊者当初为自己留下的一条后路。”

虽然徐帘的回答很肯定,但沈言还是有些难以作出抉择。选择去其他州府借用传送阵的距离,太远了。而苍梧大草原虽然很近,但……

“那一百零一层登天台可不是那么好走的,敞若我们到了苍梧大草原,却被登天台困住了怎么办?那不是还得要再去其他的州府走一程。”

徐帘听到沈言的话,却只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登天台的试炼……我有办法应对。”

“那还说个屁!我们就从苍梧尊者传承内的传送阵法前往九州大陆吧,说不定因为赶往苍木州府和羯罗那里传送阵的路程缘故,我们反而会比云拾霜早到九州大陆呢。”

沈言本来还一副犹犹豫豫不知道选哪一条路的模样,见徐帘表示自己能结局登天台的试炼,他当下就兴高采烈的笑了起来。

苏怡现在似乎变得很是恬静,见着沈言兴奋的模样,她也是轻轻的抿起了嘴角,若非脸上那恐怖的疤痕和脓疱还未消失掉,只怕能让任何人为之呆滞。

当然……徐帘这厮例外。

既然沈言都已经做出了决定,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徐帘耸了耸肩,也便不再言语。

三人顺着出了齐云镇后的辽阔平原,一路往苍梧大草原的方向行去。

而在他们所看不到的地方,一名身上的长裙以及俏脸上都糊的跟花猫似的的女子,正骑着一只硕大的白狼朝万剑宗的方向行去。

“哇……小白,加油,快点跑!!!”沈如烟一脸兴奋的抓着身下白狼的脖子,然后迎着风声喊道。

那一日在南酒仙离开之后,她本以为自己要葬身山谷,让一大群野狼果腹了。

没想到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引出来了一只很大很大的白狼把群狼全给吓跑了,而且那白狼居然还表现的极其人性化的亲昵模样。

沈如烟自然不清楚……这乃是因为当日西佛陀三禅杖打进她体内的浩瀚佛家金光的原因。

不过这白狼居然能大概听懂她在说些什么,于是之后沈如烟就尽量少休息,骑着大白狼没日没夜的往万剑宗的方向赶去。

在夜里她困了即便是不小心睡着,也根本不会被这白狼从背上甩下来,所以她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跨越如此之长的一段距离。

夜来夜走,日升日落。

这三日内,沈如烟只是在一处溪流便停留了一段时间,用一些野果果腹之后,便再没有从小白的背上下来过。

当初沈如烟也害怕将小白给累坏了,没想到这只大白狼竟是天赋异禀,仿佛根本不知道疲累为何物一样。

如果沈如烟知晓,这只大白狼,乃是神魂觉醒的妖兽雪夜孤狼,不知道会不会惊得美眸都瞪得滚圆。

在沈如烟已经骑着小白跑进万剑宗山门所在的雪地之上时,万剑宗山门处,也正在着手办着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万剑宗山门外的雪地之上,楚青衫以及衍天辰,凌霜,和后山的隐世长老都聚集在此处。

“凌师弟,天辰师弟……惊天剑阵以我们的修为是难以布置出来,因而此次我们便从领地级的顶尖宗门。”楚青衫见众人都各自站好了位置,终于开口道。

“罗天阵宗,请来了阵修浮云真人。还请诸位在之后布置破军星斗之阵的时候,能尽力配合浮云真人。”

楚青衫这一番低姿态的言语,倒是让看起来仙风道骨,外貌约在五十余岁上下的浮云真人一脸的惬意之色。

“楚长老不必担心……虽然紫薇帝星之阵,以及周天星辰大阵我还没有那个能力布置出来。但这破军星斗之阵,我布置的次数也已不下双十之数,所以诸位大可放心!”

这浮云子一脸的高傲,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已经被别的山门请过去布置过了二十次阵法。

而这也是大部分宗门的无奈……阵修完全就是一个不同的体系,需要耗费极多的时间去钻研,而且还要有天赋。

惊天大阵被破,这浮云真人根本就不可能布置出来。除非是那些州府级,甚至于即墨族的老家伙出手,才能让这种近乎完美的护山大阵重现。

不过可想而知,万剑宗也没有那个本事请到那些人的出手。自己宗门内的阵修则是更不够分量,因而只能花费巨大的代价,寻求罗天阵宗的帮助,先暂时的度过这一段时间。

(我呸!)

凌霜眼底泛起一丝淡淡的不屑,还紫薇帝星之阵,周天星辰大阵……这种东西,连罗天阵宗的宗主和那些长老,都不敢肆意谈论,这浮云真人也是有脸,竟然敢用这两个放眼大宋都鼎鼎有名的阵法来说事。

“……如此一来,有劳浮云真人了。”楚青衫也知晓此人似乎极好面子,所以似乎根本没有将先前的话放在心上。

再度商议了一番细节之后,楚青衫便抬手请浮云真人着手布置阵法。

但话音落罢之后,他却发现浮云真人竟是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楚青衫不由得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却见后方,竟有一人骑着至少都在神醒之境的雪夜孤狼而来。

而让浮云真人两眼发直的,也正是这雪夜孤狼。要知道整个苍云郡,包括整个苍澜领,想要让这种异兽成为自己坐骑的修者,可绝对不会少。

“雪夜孤狼……”浮云真人贪婪的舔了舔嘴唇,旋即将目光转向了楚青衫。“楚长老,那异兽背上之人,不知是万剑宗的哪一位长老,亦或者某一位长老的高徒?”

楚青衫微微一愣,此刻才发觉那速度极快的雪夜孤狼,似乎的的确确是朝着万剑宗的方向而来。

他不由得仔细打量了片刻,虽然沈如烟有些憔悴和风尘仆仆,脸上也糊满了这三日疾驰而来的灰尘泥土,但楚青衫还是能勉强辨认出她的本来面目。

于是乎在浮云真人期待的目光之下,楚青衫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浮云真人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雪夜孤狼背上之人,已经来到了近前,而且直接翻身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沈如烟本来还一脸兴奋的从小白背上翻了下来,不过等她刚刚站定,却发现周围一大群人都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女子脏兮兮的脸庞一下子变得通红,旋即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这里,是万剑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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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三十八 光

楚青衫微微愣神了片刻,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的确没有见过沈如烟。

但是浮云真人却已经用极其垂涎的目光打量着沈如烟,或者说是她身旁的雪夜孤狼。

听到沈如烟怯生生的询问声,他竟然喧宾夺主般的抢过了楚青衫的话头。

“不错不错,小姑娘,这里的确便是大名鼎鼎的万剑宗了!”

浮云真人话音落罢,旋即眼角神色一转。

“小姑娘……你是来做什么的?”

沈如烟用目光在四处打量了一圈,虽然感觉所有人的面上都满是威严之色,可她分明没有半分的畏惧。

这既是徐帘言语中的大无畏之魂。

“你是不是来拜万剑宗的诸多前辈们为师的?”那浮云真人眼珠子转动了片刻,旋即也不待沈如烟答话,直接出声道。

“虽然万剑宗的诸位长老,都是修为了得之辈。”浮云真人咳嗽了两声,“咳咳……但你一个女子舞刀弄剑却是不妥。”

这番言语,直接无视了众多万剑宗长老们的颜面。

但在楚青衫暗自流露出的神色示意下,众多长老还是强自压抑住了自己的怒气。

毕竟他们此时尚且需要对方布置破军星斗之阵,在这种关头得罪了浮云真人,却也是着实不妙的做法。

“本真人乃是领地级宗门,罗天阵宗的外门长老之一。我看小姑娘的精神饱满,谷窍流萤,端得是一等一的阵道天才!”

在雪夜孤狼的诱惑之下,就算沈如烟的天赋渣的不可救药,只怕浮云真人也会昧着良心说她的天资是前五百年难出,后五百年也难出。

“但……本宗乃是领地级的宗门,所以在这个时候收徒,并不符合规定。”

浮云真人见沈如烟一脸茫然的样子,也不敢再故意卖关子,假装咬了咬牙。

“本真人便收你为亲传弟子……也不算违背了皇朝律法。只需要你将这只雪夜孤狼,送给本真人便是。”

浮云真人为什么会恬不知耻的直接去要,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给出的条件,这个万里迢迢来万剑宗拜师的女子会拒绝。

他觉得沈如烟,应当是根本不知晓雪夜孤狼的珍贵。所以直接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来,对于这种涉世未深的女子,你若是关子卖的太多,她反而会不知道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小白?”沈如烟伸出手去摸了摸大白狼的头上的柔滑的毛发,然后微微迟疑了一下。

不过在她将目光转动了一圈之后,发现其他人竟然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于是自然而然的便认为面前的浮云真人,就是万剑宗主事的人了。

“……我只是,来万剑宗找我小弟的。”沈如烟愣了愣,然后方才小声道。

凌霜听闻此言,却是忍不住暗笑了起来,没想到这浮云真人压根就从头到尾猜错了……对方根本便不是前来拜师的。

“……就算是来找你小弟,也可以拜本真人为师学习阵法对不对?”浮云真人一听,于是急急忙忙的出声道。

沈如烟心头却是暗自嘀咕起来,怎么南酒仙爷爷是这样,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和尚也是这样……现在连面前这个浮云真人,竟然又是这样。

这三个人都想收她为徒。

不过第三个人,似乎恰恰忽视了沈如烟本人,而将重点放在了雪夜孤狼的身上。

“既然你想要小白,那我可以把它给你……”沈如烟想了想,然后拍了拍雪夜孤狼的毛发,后者人性化的发出了一声呜咽。

浮云真人顷刻间便上前一步,想要将雪夜孤狼制衡。

“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小弟在在哪儿?”沈如烟并没有阻拦他,反而是侧开身子,然后柔柔的询问出声。

不过此时浮云真人已经走到了雪夜孤狼的近前,哪里还有功夫去理会沈如烟的询问,只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你在万剑宗找人,去问楚青衫楚长老便是。”

沈如烟道了一声谢,然后凭直觉朝在浮云真人说出楚青衫三字后,目光便落在自己身上的老者走去。

“楚长老……你能告诉我,我小弟在哪儿么?”沈如烟欠身一礼,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楚青衫。

后者打量了他半响,却是越看越心惊,因为他起先以为女子没有半分修为……但此时却发觉,以自己的实力,竟也是看其不透。

并非是那种没有修为的感觉,而是深邃如大海,或者说掩藏着什么的感觉。

在微微愣神了片刻后,楚青衫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姑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小弟的名字叫做什么,若他确是我万剑宗之人,老夫定然知晓。”

沈如烟一愣,旋即就歉意的一笑。

“楚长老,抱歉……是我太过心急了。我小弟叫做沈谪仙,是紫云城附近沈家的那个沈谪仙!”

楚青衫在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眼眸中便泛起一道锋芒。

北剑仙闻名天地,沈言因为北剑仙闻名万剑宗。

尤其是那一日木州令来此,却被北剑仙一眼斩去了手臂之后,整个万剑宗上下所有轻视大长老的声音,尽皆沉默了下去,再不敢有分毫关于大长老的妄言。

而沈言却是抬眼之间就能灭杀木州令存在的弟子,可想而知……这样的背景,就算放眼整个苍木州,又有何人敢惹?

“沈言他……已在半月之前,便离开万剑宗了。”楚青衫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大概是半月的时间,也即是沈言等人从念月小峰往齐云镇而去的那个时候。

沈如烟闻言,整个人如遭雷殛,旋即便忍不住颤抖着退后了一步,一个蹒跚便将自己弄得摔倒在了无垠的雪地之上。

“小弟他怎么会离开万剑宗呢?这是整个苍云郡最顶尖的势力之一,只有在这里修行,他才能成为强者……”沈如烟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却是泪眼朦胧了起来。

“难道……是在万剑宗受了太多的欺负么?或者是被师门长辈赶出宗门了……”

“只是这样一来,小弟若是返回沈家,看到那一地的废墟,在无家可归之下,岂不是会浪迹天涯……我又该到什么地方去找他?”

苍云郡太大,苍澜领更大,苍木州,乃至整个大宋皇朝……那是常人一辈子都走不完的地域范围,沈如烟越想越觉的悲观,一个没忍住便开始嘤嘤啜泣起来。

楚青衫听闻她这一番喃喃自语,倒是直接愣在了原地,旋即捋了捋胡须连连苦笑了出来。

“小姑娘,放心吧……你那小弟的本事,可高的紧。”

“不单单修为能打败整个万剑宗最厉害的八名弟子,到了今日……或许已能和某些长老相提并论了。”楚青衫还是没有弄明白,沈言现在的修为,到底处于什么境地。

服用涅槃丹,触摸到晶障,这样仅仅是徐帘和大长老知晓的事情。

沈如烟嘤嘤啜泣了半响,方才反应过来楚青衫是在和自己说话。

在细细听完之后,她一下子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背上也如同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你说小弟不是让宗门赶出去的?他那么厉害,宗门也没有人欺负他对不对?”

楚青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背后站着那么一尊大神……连木州令都被一个眼神吓得直接溃败而逃,谁敢去惹沈言?那不是明摆着找死么。

“没错……”但看见沈如烟的眼神,楚青衫也只能如此回答她了。

“既然这样,那小弟是不是被宗门派出去办事了?我该去什么地方找他呢?”沈如烟的俏脸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红扑扑的。

“……”我要是知道他在哪儿就好了,沈言这个弟子,倒是比我这长老轻松多了。楚青衫苦笑了片刻,旋即在心底暗自道。

“沈言被他的师尊,也即是万剑宗的大长……”楚青衫刚说到此处,却是一愣,因为当时大长老已经说过他此后不再是万剑宗的大长老了。

“也即是北剑仙……他被北剑仙派去做事了。但你并不用担心沈言,他还会回万剑宗来的!”

“你只需要在念月小峰之上等上一段时间,应该就能见到你的小弟了。”

沈如烟眼神略微黯淡了片刻,旋即却又闪亮了起来。反正也已经找寻这么多天了,就算迟些见到沈言,好像也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

“谢谢你了楚长老。”沈如烟话音刚落,却见楚青衫的神色一滞。

“楚长老,衍长老救我……这畜生,竟是周天大圆满的修为!!!”原来不知为何,那浮云真人根本无法用言语说动雪夜孤狼,于是他便准备用强,却遭到了小白了的强烈反击。

他虽然也是周天境,但却离着大圆满天差地远,所以此时慌张之下,竟是披头散发被撵的到处乱传。

“天狱。锁。”楚青衫的修为乃是半步晶障,其所修的天狱剑道,更是上剑道之一。

此时凝真气成剑,一剑之下,那雪夜孤狼便直接被封锁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半分。这既是晶障阶修者,领悟了剑之真意修者的力量。

“该死的畜生。”浮云真人狼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然后一脸阴狠的朝雪夜孤狼走去。

“你要做什么!”见浮云真人一边走,一边扬起了手掌,似乎作势要朝着小白的头颅拍去,沈如烟一下自己便惊呼出声,而后整个人瞬间扑了过去,护在雪夜孤狼身前。

唵。

当浮云真人掌间真气触及沈如烟的那飞扬在半空中的青丝的一瞬间,一道恢弘浩瀚的金光便倏然从女子的身体内,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迸射了出来!

真正的,佛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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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三十九 顺手

在这普照天地的佛光迸射出来的一瞬间,浮云真人便被一股浩瀚到几乎不可抵御的力量掀飞了开来,倒飞出十数丈,直接撞在了万剑宗山门处那巨大的山壁之上。

浮云真人体内的真气在那一瞬间,仿佛被完全压制住了一般。以至于他整个人再被掀飞出去之后,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于是他在撞上山壁之后,便顺着陡峭的山壁滚了下来,而后轰然落在地上。

浮云真人挣扎着站起身子,嘴中已是渗出了大片大片的鲜血。

但楚青衫以及所有万剑宗的长老,此刻根本就没有闲心理会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如烟身后那虚幻的,足有千丈的虚幻金色光影。

那是一个和尚的虚影。

当那虚影将双掌蓦然合十的时候,漫天的金光瞬息间消散开来,刚才的一切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满面惊恐,嘴中还在不断渗出鲜血的浮云真人这幅凄惨的模样,却在告诉着所有人,刚才的一幕完全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

“西佛陀。”楚青衫的声音都有些颤然。

幸亏有浮云真人去做了出头鸟,否则若是万剑宗的长老想要从那女子的手中要来雪夜孤狼,那岂非会让西佛陀连带着恨上整个万剑宗?

“竟然是……西佛陀。”浮云真人整个人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一个区区领地级的宗门放在西佛陀的眼中,不过尔尔。

挥手之间便能湮灭的存在。

沈如烟先前已经闭上了眼睛,不过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半响后,却发现周围似乎一下子静谧了下来,于是便好奇的睁开了双眼。

“楚长老……你们?”

沈如烟只看见楚青衫一脸骇然的模样望着她,却是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身后,但似乎她身旁什么都没有官术最新章节。

不对,还有一只大白狼。

“小白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沈如烟看见雪夜孤狼没事,眉眼便一下子变得如同月牙儿般。

“啊!你怎么了……”沈如烟这时候方才看见脸色惨白的浮云真人,顿时一脸的惊讶。

“是不是小白把你给咬伤了啊……”她先前看见浮云真人不是雪夜孤狼的对手,于是就有些关切的问了一声。

楚青衫和浮云真人对视一眼,心底已然有了计较。

沈如烟和西佛陀的关系应当不是师徒,而是后者看她心善近佛,所以才会在她体内留下那护体佛光。

所以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浮云真人倒是并非将西佛陀给得罪了。

“楚长老……我要回宗门去调养伤势了,这破军星斗之阵,我会拜托师兄前来替万剑宗布置的。”浮云真人根本没有办法强撑着布置阵法,于是勉强出声道。

“无妨。还要请真人多多费心。”楚青衫也知晓浮云真人现在要离去是个什么情形,一是伤势的问题,二是他怕西佛陀会因为沈如烟体内的佛光迸发而赶来此处。

一旦对方真的要同他计较,即便以西佛陀的性子,不废他修为不伤他性命,只要将他的真气封印上一两月,也足以吓得浮云真人面无人色了。

在修者世界里,弱肉强食再正常不过。被封印的修为,就跟脱光了衣服的娘们在大街上走一样。

话粗理不粗。

若是被西佛陀将他一个堂堂周天境的修者修为封印掉一两个月,那么浮云真人只怕在这段时间内,连门都不敢出来。

“……那没事的话,楚长老我就先走了啊!”浮云真人尴尬的笑了笑,旋即灰溜溜的离开了此处。

来时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只因为见到了西佛陀佛光凝成的虚像,便将这“大名鼎鼎”的罗天阵宗长老,给吓得退避不及。

而沈如烟从头到尾都压根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对于修者之间的那些东西,了解的还真是不够。更何况,她也没有看见自己身后那巨大的虚影,所以就更为茫然了。

“楚长老……这……”于是沈如烟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走到了楚青衫的近前,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这与你无关。”楚青衫含笑摇了摇头,他心底几乎已是欲哭无泪了。

弟弟背后是北剑仙,姐姐背后是西佛陀……这还让不让其他修者活了?若是楚青衫知晓南酒仙不知道纠缠了多久想要收沈如烟为徒的话,不知道还笑不笑的出来。

“你小弟因为被北剑仙派出去做事,所以我也并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时间回来。”楚青衫保持着一副长者慈祥笑容道。

“念月小峰便在万剑宗内……雨潇,你将这小姑娘带到念月峰吧。”

后面那一句话,却是给浅雨潇说的。楚青衫话音落罢,微微顿了顿,旋即又添了一句。

“念月小峰乃是北剑仙的住所,不过北剑仙已不愿在落座在万剑宗大长老的位置上。所以从那一日后倒也不限制旁人进出……”

“但毕竟万剑宗并无有意在念月小峰居住的弟子和长老,所以还麻烦雨潇你,替她在其上修筑一间房屋异界之机关大师最新章节。”楚青衫话音落罢,却也不再言语。

浅雨潇看了看沈如烟,旋即点头应是,而后唤了沈如烟一声,让她跟着自己。

“姐姐……你真漂亮。”沈如烟刚刚走到浅雨潇的身前,便一脸艳羡的赞叹道。

楚青衫和凌霜等一众长老,瞬间满头冷汗……这沈如烟得有多么粗线条,才能对着万剑宗堂堂天月剑浅雨潇喊一声姐姐?

浅雨潇也是禁不住一阵莞尔,却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旋即就朝着万剑宗内走去。

沈如烟露出了一丝笑意,旋即看着万剑宗那虽然被毁掉,但仍显得气势雄浑的山门,再不犹豫,一步就踏进了其中。

万剑宗山门外仍是一片雪地,此后跨越出御寒草原,跃过骆驼山……再行上不远的距离,便能看到曾经满是苍梧木遍野的苍梧大草原。

万剑宗发生的事情沈言等人是根本不知晓的,他们本以为能一日之内就赶到这里。

谁曾想路过飞云城的时候,竟遇到了大批的修者暴动……似乎是因为飞云城主肆意勾搭许多修者的道侣,加上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煽风点火,从而导致的大乱。

本来这也跟沈言无关,毕竟以他的修为,无论是谁来犯,都能一拳砸死。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灭一双。要是无数暴动的修者都意图对他们动手,大不了全灭了即是。虽然沈言可能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但徐帘这厮想都不用想也是必然能做出这种事的。

而且因为苏怡现在容貌恢复过来的缘故,导致女子竟然对徐帘言听计从……

其间的原因很简单,后者只需要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如果你不帮我杀掉这些家伙,那明天你脸上就会变成数天前那副鬼样子。

甭管沈言信不信徐帘这个鬼话连篇的家伙,苏怡却是绝对会信的。

不过沈言自己想象中意图来冒犯自己等人的修者倒是没有,不过徐帘这厮却让他做一件有些令他目瞪口呆的事情。

那就是救下能救的人。

结果这场蔓延整个飞云城方远无数里范围内的暴动,影响太大。所以沈言一路走来,都会遇到意图借着暴动淫~乱普通百姓,残害百姓的事情。

然后所有准备这样做的人,或者说已经这样做过的人被沈言撞上之后,全部给一巴掌拍死了。

之后沈言问徐帘为什么要让他耽误这么多的时间去救人,结果后者十分平淡的摇了摇头,说了一句。

“顺手救着玩。”

于是这件令沈言牙痒痒的事情,直到现在到了苍梧大草原,他都念念不忘。

“登天台。”阔别已久,在看见那熟悉的台阶,沈言不由得轻轻叹出声来。“徐帘,你所指的能让我们使用传送阵的办法是什么……”

打量了一会儿,沈言却是如此出声询问道,他记得徐帘说过自己有办法。

不过半响之后,他却看见徐帘也在上下打量着登天台,似乎也是一脸的纠结。于是沈言就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后直接负手朝着登天台走去。

“不知道……现在我能踏上第几层。”沈言心中喃喃自语了一声,旋即便一步跨上了第一层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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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四十 冰弓射手

气氛有些凝滞

因为苏怡凝神屏息到极致都无法发现先前那射出一箭的人

徐帘却是一直在思索着什么旋即在沈言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來的时候他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沈言……你沒事吧”见沈言站起身來苏怡急忙关切的询问了一声不过她的目光仍然不间歇的在四处打量着

射出这一箭的人将自己的行踪藏匿的太好根本就察觉不到分毫泄露出來的气息

“我沒事”沈言缓缓摇了摇头却见徐帘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微微一愣之后沈言眉宇之间的疑惑和震惊也渐渐敛去他在思索如果徐帘开口询问的话应该怎样去回答

不过徐帘似乎并沒有询问他在登天台上的遇到了什么只是若无其事的问出了另一个问題

“这登天台是考验心境的试炼”徐帘的声音虽是询问但却很坚定

沈言点头然后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

“灵气暴动会因为登台之人的心绪剧烈波动而产生反应”

这一点沈言倒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旋即记起來现在自己心境颤动之下登天台上灵气差一点沸腾起來的细节

“……灵气暴动发生的原因是什么我倒是并不清楚但你的猜测应该是导致灵气暴动的其中一个原因”沈言想了想这样回答道

“好吧……我想我明白了”话音落罢徐帘竟是直接往气势恢弘的登天台走去

“你做什么”沈言诧异道

“登台”徐帘缓缓念出这两个字之后旋即已经将右脚抬了起來

沈言本想冲上前去将他拦住不过转瞬间周身气势却倏然透体而出

周围的风都被挤压成了一道气浪而后轰然从他的身体处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苏怡的娇躯在这恐怖的威压之下都差一点被掀飞开來幸好沈言只在她身侧停顿了片刻而后整个人便如同一道惊雷般瞬间出现在了极远处

“出來”

苏怡瞪大了眼睛看着沈言神色冷厉的一拳朝着虚空砸去而后那一片空间一阵扭曲之后一个人影便从半空中跌落了下來

“找死”沈言拳上雷霆闪烁便准备一拳朝着这乘自己心神大乱偷袭之人砸去不过当他的拳头快要接触到对方的时候却倏然顿住

“……”因为他的目光触碰到了徐帘的背影那厮竟然闲庭信步的走上了至少三十余层台阶而且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压力一般

魅轩感受着那如同九天神雷一般只需要一下便能将自己这魅妖一族的天才碾成灰烬的拳头停顿在面前带出的一缕凌冽拳风喉头忍不住微微动了动

他十五岁的年纪却已然是窥探本源半步周天的修为这固然有着魅妖一族的鼎力支持可却与他自己的天赋托不了任何干系

半步周天只要小心一些足以在整个苍云大大方方的行走

但在感受到掠过自己面庞的这一缕拳风之时他的一切骄傲和狂妄便尽皆都消失了

太恐怖了……就如同是擦着无数的刀锋走过一般魅轩的心头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纵然此时沈言的目光并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而且还望着远处但他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因为那种凛然的杀意几乎锁定了四面八方仿佛天上地下根本无处可逃一般只要他有任何的举动便会被一拳砸成灰烬

魅轩在死亡的杀机笼罩自己半响之后方才经不住心头的好奇将目光转到了与沈言相同的方向

这……

魅轩的目光在看到那个一袭青衫的背影时嘴巴长得便仿佛能吞咽下一整枚鸡蛋般

这在开玩笑吧

那是……第七十三层还在上……还在上……沈言和魅轩两人同时看着徐帘几乎一步接着一步沒有丝毫压力潇潇洒洒的朝着顶端走去整个人几乎奔溃掉了

魅轩心头更是恐惧能视登天台如无物的那个青衣男子只怕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

自己还妄图用箭去袭击对方只怕在射出的一瞬间就会被杀掉吧

心中的念头还沒转完魅轩便感觉全身一紧而后就发觉自己被许多根从苍梧草原上拔起來的草搓成的绳子给绑了个结实

而他还偏偏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沈言毫不费力的将他给提了起來而后走到了登天台旁边顺手扔到了地上

苏怡刚想说些什么沈言却轻轻摇了摇头旋即震撼无比的望着徐帘的背影

少顷之后

“一百层了”沈言干涩的出声说道三人的目光全部变得震惊和骇然死死的盯着徐帘的背影

徐帘在一百层的台阶上终于是停顿住了自己的步伐而且眉头微微皱了起來

但这并沒有让沈言等人过多的担忧因为只是略微停顿了片刻徐帘便再往上走出一步

一百零一层

当徐帘这一步踏落的时候那恢弘浩瀚的登天台顿然化为了漫天的光影一点一点的碎裂开來

徐帘被那漫天的光影托着缓缓落地直到站定在沈言身旁的时候整个登天台也终于消散了个干净

……传承呢沈言眨了眨眼睛正要问出声來却听见一阵轰鸣

那是整个草原都在颤动的轰鸣声是从地底传來的

而在苍梧大草原的极远处的一座村落里一名穿着粗布麻衣的和尚正坐在村头替面前的平民百姓念诵着佛经

“……怪不得南酒仙当日看见我会奇怪却是我佛门气机的感应出了问題”在念诵了许久的佛经之后这和尚忽然抬起头來朝着西方看了一眼旋即在心头喃喃道

他心头喃喃的同时苍木州某处内海之中的一座小岛屿上一个腰间挂着酒葫芦的老者也突兀的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被这家伙给阴了……算了不管这些了还是去找我的乖徒儿要紧”

雪天穹高无以计

雪天穹之巅风雪不息几乎凝成冰雪之潮

“现在五祖中神策已去西佛陀的力量怕是已只在我之下……”大长老如一座雕塑般站在雪天穹之巅用一根手指盯着扩大了无数倍的皇朝玉玺

那玉玺之上散发着的点点金光显得有些虚幻……却分明从雪天穹之巅的边缘处垂落似乎将整座山峰都笼罩在了其中

“他这一招后手……果然还是留对了”大长老叹息一声旋即不再言语化为了一座渐渐被冰雪所覆盖的雕塑

此时苍梧大草原之上沈言等三人却是呆呆的看着面前这占地足有数十丈范围的洞府

当然徐帘除外他眼中似乎从來不会出现惊讶这种情绪

“果然如此么”徐帘的声音极其平淡好像根本不意外这座洞府的出现

“徐帘……你想说什么”沈言一听顿时明白这厮绝对又搞清楚了什么东西但徐帘这种人你不问他就绝不会说

徐帘并沒有直接回答沈言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魅轩的身上

“他是……”

“刚才射了我一箭的小子看起來挺年轻的……居然有本源境的修为看來又是某个大家族的子弟”沈言解释道

“你來这里做什么”徐帘点了点头旋即将目光落在了魅轩的身上

……

徐帘只换來了一阵沉默看來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題

沈言心头却是暗笑他很喜欢看到这厮吃瘪的样子……所以这会儿倒还庆幸自己沒有失手直接灭杀了这个少年

“不说么还是……身份的缘故不便透露”徐帘眸子微微眯起

“那么……让我來猜猜看”

“你不是人类”徐帘的话音落罢魅轩整个人的身躯顿然出现了一阵细微的僵硬“看來我猜对了”

“既然并非人类那么似乎只有魅妖一族在符合人类外貌的同时还拥有着先前那种隐匿在空间中的本领”

魅轩整个人的神色变得有些惊恐

徐帘伸出手來在沈言的伤口处触碰了一下虽然那伤口已经愈合

“伤口处有冰凉的触感……这样一來的话你是冰弓射手”

“魅妖一族中皇族王族类王族次等王族也即长老一脉中嫡系才能继承的职业”

“魅妖皇族的话你的年龄并不符合这一点而且皇族有着更为强悍的隐刺、风之子血统传承……能将隐匿和速度的特征发挥到极致所以冰弓射手的血统特质对于皇族來说未免太过鸡肋”

“王族与类王族的魅妖也根本不会让一个天赋惊人的男性魅妖在十五岁的时候外出历练”徐帘的话音根本沒有半分停顿似乎认定了自己所说不会有太大的差错

沈言从魅轩那一开始的惊恐之色到此时的震撼和难以置信之色已经确定了徐帘所说的一切至少到现在为止沒有半分差错

“那么只能是次等王族了……你手中弓箭上刻印着的铭文意思是”

“千寻灵鹤的荣光”

“千寻灵鹤一脉的……冰弓射手那么现在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你來此的目的”徐帘话音落罢将目光落在了魅轩的身上

“……我叫魅轩”在迟疑了片刻之后魅轩终于选择了低头认错他的言语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小小的惊惧也有着一丝委屈

不过若是他知晓连沈言都要在徐帘这厮面前三番五次的认错不知道会不会心理瞬间就变得平衡了下來

ps:龙小杰的龙套露面请查收……年龄的话应该大概差不多吧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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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四十一 灵鹤

“噗 ”沈言听闻看起來不过少年模样的魅轩一本正经的讲完自己为什么会來这里后 终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來

“幽兰 你指的是上一次和杨血炼他们一起跑到此处來的那个魅妖 ”沈言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 “你也不看看你跟人家的年龄差了多少 还想要让人家嫁给你 ”

魅轩神色顿然一滞 旋即毫不犹豫的喊出了一句话

“魅妖一族 只相信强者 ”

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只要他够强 那和幽兰在一起也就不会有任何人敢质疑

而魅轩到这里來 就是为了传说中不可能有人能继承的苍梧尊者的道统传承……

虽然都说了是传说中不可能有人继承了 但一般天才的眼中可沒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直到踏上登天台之后 魅轩才终于发现 自己想要登上一百零一层登天台阶 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才会在暗处放冷箭 他不希望别人能登上登天台 虽然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敞若被其他人得到了苍梧大尊者的道统 那他可就沒有丝毫的机会了

因而沈言才会在心神巨震之下被他一箭给射伤 此后他想要射徐帘的时候 却被已经平复下來的沈言瞬息感应到了方位 然后一拳就将他给砸了出來

“幽兰 魅妖一族的九大天魅妖之一么 ”徐帘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你说她要嫁人 嫁给谁 ”

魅轩本來还一副肃然的模样 但被徐帘问道这个问題 神色却不由得黯淡了下來

“她被逼迫嫁给一位王族魅妖 对方的实力只差半步 便能跨入晶障境 ”

“天魅妖……在魅妖一族 是什么概念 ”徐帘遇到不懂的问題 便会去问 正如同他不知晓为什么有着九大天魅妖的名头的蝶依 竟然还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嫁给谁

“天魅妖 那是我魅妖一族至高无上的荣誉 ”魅轩的神色 一下子变得恭谨起來 “但幽兰的这个头衔 却是继承她父亲的……”

“也即是说 有名无实么 她自己并沒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 ”徐帘冷笑一声

“若我是她 便不会承受下这样一个虚名 那对于自己沒有半分好处……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更遑论是这树木只是一棵幼苗 便想着承受苍天古木的福泽……接受这头衔之前 未免也得考虑看看 自己是否承受得了 ”

“这是身为魅妖一族之人的骄傲 ”魅轩脖子一挺 辩驳道

“那么让那个什么幽兰被逼着嫁给一个王族魅妖 也是你口中所谓的魅妖一族的骄傲么 ”徐帘露出一副不屑的模样

不过他的眼神却极其平淡 沈言知道徐帘这厮无论面上露出的是笑 还是不屑 亦或是其他的表情 但大抵他心中都是沒有半分波澜的

“我……”魅轩张了张嘴 终究是沒有强词夺理的继续争辩下去

“行了 我懒得与你废话这许多 ”徐帘摇了摇头 旋即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你要帮他么 ”

沈言微微一愣 旋即用手指指着自己 见徐帘点头之后他才一脸的愕然

开什么玩笑 魅妖一族逼着那个什么幽兰嫁人 他能起到什么作用

魅轩眼中一下子燃起了一丝希望之色……他虽然看不透这个青衣男子 但先前单单靠拳风将他压制的几乎呼吸都要停滞的人 足以有着远超于他们族内周天圆满境族人的实力

“请你帮我 ”魅轩将手中的长弓插在地上 而后单膝触地 左手握紧弓柄 右手捏成拳头放在胸口 沉声道

这是魅妖一族男性战士 最崇高的礼节

“这……”沈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徐帘 他不知道后者为什么要说出这一番话來

“无所谓 帮不帮在于你……我只是想将他赶走而已 ”徐帘耸了耸肩道

“你的意思是 我真的能帮到他 ”沈言听徐帘的语气 却是有些惊疑不定

“不错 只要你想的话 ”徐帘点点头 旋即看向了魅轩

“让他帮你 你便要做好……损坏这柄灵弓的打算 ”

魅轩握紧弓柄的左手一下子攥的死死的 他的目光也变得颤抖起來

“机会只有一次 让沈言这个无恶不作的家伙出手帮你……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徐帘见他犹豫 以极度无所谓的语气道

“当然 如果你觉得让幽兰嫁给那个王族魅妖是一件令你开心的事情 那可以当做我前面的话并沒有说 ”

“我怎么无恶……”沈言刚想出声 却见魅轩已经直接将插在地上的灵弓拔了出來 而后毫不犹豫的将它递给了徐帘

徐帘接过來之后 细细的用手指将弓弦拈了拈 然后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能弄坏它么 ”

沈言见徐帘郑重其事的模样 微微一愣之后 旋即将灵弓拿了过來 而后在手里掂量了片刻 旋即慎重的点了点头

“应该……沒有问題 ”

魅轩听着两人的言语 神色有些闪转不定 看见沈言准备动手大肆破坏灵鹤弓的模样 终于是忍不住的张开了口

“等等 ”

不是魅轩不相信 而是这种事情搁在谁也沒有办法相信啊……将自己的灵弓弄坏 就能让幽兰不嫁给那王族 未免也有些漏洞百出了点

“沈言 把弓给他 ”徐帘直接开口道 “我们进洞府 去九州 ”

沈言微微一愣 旋即就准备将弓箭递给魅轩

“我沒什么要说的 ”魅轩急急忙忙的改口道 然后沈言又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在此看着徐帘

“拆吧 破坏掉它 之后……将凌云冲天剑意印刻进那弓弦崩断的缺口处 ”徐帘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然后点了点头

这是灵鹤弓 魅妖一族千寻灵鹤传承下來的灵弓 但徐帘知晓 这并非是真正的灵鹤弓 或者说是不完整的

只有上面那一根弦 才是青虚灵鹤的筋络制成的 其他的所有一切 都不是最初灵鹤弓所用的材质

但即便如此 耗费整个千寻灵鹤一脉的力量打造出來的灵鹤弓 又岂是凡物

更遑论那弓弦 还是真正真正的千寻灵鹤弓本身所用的青虚灵鹤之筋

沈言想要将其毁掉 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当沈言将灵鹤弓握在手中的时候 他的眸子却陡然变得坚定无比……他对徐帘说的是应该沒有问題 但他知道绝对沒有问題

因为自己……已经很强了

真的很强

沈言知道自己很强 从灭杀掉李敬之的那一刻 从灭杀掉雷劫起……从触摸到那一层通明透彻的晶障之时 他就知道自己已经站到了一个新的的起点之上

灵鹤弓即便再怎样坚硬 那又如何

“爆体一阶段 ”

轰 爆体诀 乃是龙象金身秘诀 属于本身诀 也即是除了本身功法之外 任何功法都无法催动的秘术

当沈言喃喃出声之后 他整个人的身躯上 倏然迸发出一股浩瀚如渊的 力量感

沒错 是力量感 是那浩瀚的**力量感 根本不像是寻常修者飘渺的气势那样 而是一种实实在在存在的厚重力量感



沈言轻轻用手指拔了拔那根弓弦 却只听到了一声脆响

“爆体二阶段 ”

咔咔

沈言身体内筋骨和肌肉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沈言的身体仿佛都随之涨大了一圈

魅轩一脸骇然的感受着那犹如实质的**力量 差一地沒有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样的肉身力量 简直是人形妖兽 比妖兽的恐怖

“还是不行么 ”因为筋骨肌肉的变化 沈言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粗糙了起來 即便是喃喃自语 也如同洪钟在响

“那么这是……爆体三阶段 ”

啪啪

沈言的衣衫随之裂开 而后是一阵恐怖的气浪引起的旋风 从他的身体四周扩散而去 直接将苍梧大草原的地面都给卷动的翻起了一大片

所有人的头发和衣衫 都在这恐怖的气浪和旋风中飞扬飘舞







“半步 爆体四阶段 ”沈言的右臂之上肌肉虬结 但在连续拉动了三次之后 即便是被拉出了极限的满月 但那灵鹤弓弦竟然还是沒有断掉

魅轩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言手中的灵鹤弓 虽然知晓这是自己一族的传承灵弓 但只有在此刻沈言拉动弓弦的对比之下 他才感受到了灵鹤弓神奇

因为他相信 哪怕是一株苍天古木 在沈言这样的力量之下 都会瞬间被按倒在地

在连拉了三下弓弦无果之后 沈言缓缓吸了一口气 而后怒喝出声

当爆体四阶段五个字出口之后 他浑身上下的无数毛细血管崩裂开來 丝丝缕缕的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嘴角 手臂和身体之上往外渗着

“开 ”





一声沉吟 灵鹤弓再度被拉成了满月 但这一次 它沒有坚持多久 便在一声铮鸣中直接断成了数截

唯一保持着完整的 便只有沈言手中 那如雪般晶莹透彻的弓弦

“沈言……不要忘了在地上那些碎开的弓身碎块中印刻上凌云冲天剑意 我相信 大长老将它传承给你 你应该能彻底的掌握它的真意 ”徐帘提醒道

沈言点了点头 旋即并指成剑 一道浩瀚的蓝色剑光闪烁而出的同时 无数细微的淡蓝色剑气朝着四面八方不断的迸射而出 丝丝缕缕都满是凌云冲天的傲气

沈言用指尖的剑气 在地上那些裂开的弓身碎块上随意的扫过 凌厉的凌云冲天剑意 便从那些印刻出來剑痕之上投散而出 让人心头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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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四十二 蟾蜍生翼,鲤鱼爬云

“……大致就是这样了剑神之剑弑乾坤最新章节。《纯文字首发》”徐帘将地上断裂开来的灵鹤弓捡起来,而后递给了一脸滞然的魅轩。后者再愣了半响之后,终于呆呆的反问了一句。

“你说真的?”虽然心头还有些怀疑,但魅轩在察觉到灵鹤弓断裂的缺口处,那凌云冲天的剑意之时,却突然对徐帘先前的言语有了些许的肯定。

“按常理来说不会有错……但不能排除未可知的变数,所以在你那一番话说出去之后,他们逼迫幽兰嫁人的可能性,仍有两成左右。”

“怎么还会有两成的可能性?”魅轩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出声。

还是沈言受不了这少年委屈的模样,苦笑着摇头解释了一番。

“……他的性子,就是那样,只要任何事情存在变数,就不会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不过百分之八十,从徐帘口中冒出这个数据的时候,几乎已经等同于必然了。”

“是这样么?”魅轩终于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他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更遑论灵鹤弓也已经被沈言给毁掉了。

“如果真的如徐先生所说的那样,但凡日后有需要用到我魅轩的地方,必不会推辞!”

魅轩说完,竟是急不可耐的拿着那已经碎成数块的灵鹤弓,瞬息间身形已是消失在了沈言等人的眼中。

“总算是走了……”徐帘无奈的摇了摇头。“若他想要跟我进入这苍梧尊者的传承洞府中去走一遭,还真的是一件麻烦事。”

沈言微微一愣,然后神色一动。

“徐帘你什么时候也如此看重这些传承秘宝了?那魅轩若是要和我们一起进去,也只能算对应该有这一场机缘,你还害怕他会破坏我们的计划不成?”

沈言这番话倒是充满了一番调侃的意味,倒并非觉得徐帘就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

更何况,沈言觉得……单单凭借徐帘先前闲庭信步走上一百零一层登天台的闷骚样,苍梧尊者的传承,他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兴趣。

“……倒不是传承的问题。”徐帘摇了摇头,正想要说些什么,旋即却是顿住了话音。

沈言看见他的模样,知道这厮又想隐瞒什么了,于是赶忙追问出声。

“不是传承的缘故,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好吧……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徐帘微微沉吟了片刻,“……其实我想尽快让那魅轩离开,无非便是不想将苍梧尊者传承中有传送阵的消息传出去!”

沈言琢磨了徐帘的这句话片刻,方才有些半信半疑看了他一眼。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怎么总感觉你是在骗我呢……”

“有吗?”徐帘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摇了摇头,“好吧,不想让他看见传送阵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你手中的这根弓弦!”

沈言果真是被转移了注意力,徐帘看见这一幕,嘴角似乎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弓弦?你别说这东西看起来晶莹剔透,也并没有多粗,竟然会有如此韧性!”沈言用两根手指缠起弓弦的两端,然后用力拉扯了一下。

那弓弦足足被他扯得至少变长了两倍,但在他松开双手之后,立刻又恢复了原状。

“这是青虚灵鹤,或者鸾鸣灵鹤的筋络。”徐帘解释道,“筋络如此剔透,说明那灵鹤的本体至少在锻魂之境。”

“只有尽锻魂之糟粕,才能凝练出这样剔透玲珑的筋络美女劫。”

沈言微微一愣,他又听见了一个新的境界划分。

“锻魂是属于上境之中么?大概是在什么层次?”

徐帘看了他一眼,旋即沉吟了片刻,似是在组织言语。“下境共有十重境界。”

“下境怎么可能才十重境界?单单周天境,就有九个循环的九阶之分,更不用说还要加上其后的小转,大转境了……”沈言立刻撇撇嘴,示意徐帘的说辞有问题。

“既然你都说了是周天!那么无论周天万种,即便是周天晶障,也在周天之数内!”徐帘冷笑出声,“周天在上境强者眼中,无论是哪一个阶段,都只有一境!”

沈言微微思筹片刻,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知道自己又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下境又被称之为破凡之境,破凡则登天!”徐帘见他不再言语,也便继续讲解了下去。

“登天之境,则被称之为上境!而这上境,也同样是十重境!”

“一重蜕凡,也称为小登天,亦或一般修者所指的上境强者,也都是在这个境界中徘徊!”

“二重通脉,通脑中经脉。而疏通脑海中的脉络,必然极其危险,这也正是将无数蜕凡境修者卡死在门槛外的缘故!”徐帘顿了顿,见沈言一副谨记的模样,于是继续说道。

“三重聚灵,聚山川林木之灵,聚江河湖海之灵,聚日月星辰之灵等……这也是那木州令,与当今帝王所在的境。”

“四重凝魄,凝练天冲灵慧,中枢气力等七魄,让它们从虚幻变得更为真实,也即是启魄之灵。天冲修智,灵慧修慧,中枢修命,气力修身……七魄修完,足以脱胎换骨!”

“五重锻魂,天地二魂在外,所以这个境界锻的便是命魂!当命魂强大到极限的时候,即便没有了天地二魂,也不过尔尔!”

“六重结丹,上天入海,摘星拿月,捕云囚风……所谓玉壶藏金丹,灵光开天色。蟾蜍能生翼,鲤鱼敢爬云。说的便是这结丹之境!”徐帘声音微微一顿,“整个大宋,当世应只有北剑仙一人踏足此境!”

“而那鸾鸣灵鹤乃是锻魂境界的仙禽,你说它的筋络,该是何等样的奇珍异宝?”徐帘说完第六境,竟是又将话题转移到了灵鹤弓弦之上。

“这弓弦竟是此等异宝!”沈言忍不住细细的再看了一眼,先前倒不觉得,此时被徐帘这么一说,他只感觉那弓弦中竟是流萤飞舞,灵光窜动。

“不对……徐帘你还没有说完呢?结丹境之后呢?”这倒不是沈言的好奇心,毕竟他自己也快要涉足上境了,总该搞清楚其中的境界之分才好。

可大长老从未跟他提过这方面的事情,于是也只有乘机会询问徐帘这个万事通了。

“六重之后的境界……那是北剑仙都没有达到的地步,你即便知晓又有什么用?”徐帘摇了摇头,旋即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七重境界,叫做天地封王!封王之境,天地都承认的无双王者!”

“八重境界,是为苍穹尊者!此方世界,苍穹之下,以其为尊!”

“九重境界,乃是大帝之境!……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个境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徐帘见沈言一副见鬼的模样,淡然之极的摇了摇头。

“那第十重境界呢?”沈言没有理会他之后的一句话,直接追问道[综漫]圣杯战争最新章节。

“十重入圣!”徐帘只给出了一个称呼,旋即又添了一句,“所谓超凡入圣,或许代表着这个境界,已经彻底不是凡人所能触及的了!”

入圣,何谓入圣?

超凡?不!入圣便是圣者,便是一种极致。超脱凡俗,只是一种最大众的说法。

入圣,即从此蜕去凡躯。

沈言心中的悸动久久不能停歇,少顷之后,他终于是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方才将自己心中扩散开的幻想抑制住。

单单那天地封王,苍穹尊者等字眼,以及让人心神震颤的入圣二字,沈言便已不能言语。

“白痴……”徐帘见他模样,自然知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于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怎么白……”沈言刚想要反驳一句,但旋即却再度愣住,他却是记起了先前徐帘在登天台上那闲庭信步的举动。

“……你说的不错,或许我的心性修为的确还不够。”沈言念及此处,却是露出了一丝苦笑,而后缓缓摇了摇头道。

“倒不是所谓心性的缘故。”徐帘否定了他的说法,“你心中纠结着的事情太多,无论是我猜测的那两个未知存在,亦或者是所谓的玉霄天帝,都是你的执念!”

“最长不过时间,最放不下无非执念。”

“放下执念,万般自在。天地封王如何?苍穹尊者如何?超凡入圣又如何?”徐帘冷笑一声,而后一副历尽沧桑的模样。

“……我问你,你可曾停下步伐?”徐帘话音落罢,而后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沈言微微一愣,不明白他的这个问题,到底是在致指些什么。

“我问你,在这修行路上,你可曾停下步伐?”徐帘再次出声道,他的面色,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很肃然。

“不曾!”沈言的瞳孔微微一缩,我……停下过脚步么?答案是肯定的。

“我再问你,在这人生路上,你可曾停下步伐?”

“不曾!”人生是什么,既然是人生,那就只能往前走,永远没有停下的时候。

“我再问你,在路上,你可曾停下步伐?”徐帘的声音,满是肃然。

沈言微微一愣,如果这个路,单纯是指路的话……那么无论是谁,都会在路上停顿过。

“你没有停下步伐!”徐帘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满是鄙夷。

沈言听见他的话,不由的直接怔住,旋即苦笑了起来。

“懂了?”

“你心中有太多的放不下,所以你会疑惑,你会踌躇……但只要你不曾停下步伐,那便总在前进。”徐帘出声道。

“知道我……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踏上试炼心境的一百零一层登天台么?”徐帘知道,沈言先前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沈言愣了愣,旋即点点头。

“因为无论那台上有什么,我心中有什么……我都能放下。”徐帘似是在笑,“既然放下了,那无论心魔是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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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四十三 疑点

“……原因很简单。(。纯文字)”徐帘一边伸手在登天台消失后冒出来的洞府石门上摸来摸去,一边头也不回的解释着沈言的疑问。

“整个苍木州真正掌握凌云冲天剑意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能在这个基础上弄断灵鹤弓的人,几乎等同于没有了。”

“我让魅轩回去告诉魅妖一族的人,灵鹤弓是北剑仙弄断的,原因便是看上了这一根弓弦。”徐帘的话音倒是够无所谓了,但沈言听着听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说徐帘……你又借着师尊的名头来做这些事?”沈言倒是不觉得借助一下大长老的名头帮一帮魅轩有什么不妥,可他却是有些其他的疑问。

“对了,魅轩即便说这灵鹤弓被师尊弄断,魅妖一族的人又怎么单单凭借这一点就让幽兰不嫁给那王族魅妖呢?”

“而且更奇怪的是,魅妖一族也知晓师尊的名头么?”

徐帘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用手在洞府的石门之上摸索了半响,似乎是在查探没有有什么机关。

待得片刻之后他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我让魅轩告诉他父亲,因为北剑仙将它的灵鹤弓弄断,所以便答应欠下他一个人情。”徐帘说到这里,却是微微一笑。

“而后我让魅轩继续告诉魅妖一族的那些大人物,他提出的要求就是不想让幽兰嫁人!”

“然后呢?”沈言见他说到这里又停住了话音,当下继续追问道。

吱嘎——徐帘却是没有回话,站在石门之前,轻轻的拍动了几个地方,那洞府的石门竟是吱嘎一声自己打开了。

“边走边说吧。”徐帘也不顾其中到底有没有危险,当先一步就踏了进去。

沈言苦笑一声,两人的节奏明显不在一个点上么。

“苏怡……走吧。”因为苏怡听不到的缘故,沈言还特意的转过头去对她笑了笑,后者也露出一抹动人的笑意。

“我发现我从头到尾几乎就是跟在徐帘屁股后面打转,到底是在做些什么我都不清楚……”沈言抱怨了两句,方才走进了洞府之内。

苏怡却只是莞尔一笑,并没有接过这个话茬。

“然后呢?徐帘你能先将话说明白好不……好……”沈言刚进洞府便嚷嚷了开来,但话音到最后,却已经直接成了喃喃自语的声音。

“……苍梧尊者,是把一个国家的财富,全给聚集在一起了么?”整个洞府长宽都在十数丈,高也有数丈,满地都是金银财宝,如意明珠。

洞府之内本该是黑暗的,但却被无数足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的如同白昼。无数金银反射出来的光芒,几乎将沈言的眼睛都差一点的晃晕了。

“白痴!”徐帘冷冰冰的一句话如同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将沈言从头淋到了角。

不过好歹被徐帘这么一骂,他倒也算是从这震撼的场景中回过了神来。

“这些金银财宝,明显便是为了隐藏真正的宝物!”徐帘话音落罢,直接走向了洞府的最角落,那里放着一排排的架子。

“这里放着的东西是秘籍么?”沈言微微一愣,旋即也绕开了地上堆成山的金银珠宝,而后走到了那一排排架子前将军TXT下载。

里面大抵是一些书籍之类的物事,沈言刚刚走到近前,徐帘却已经拿出了一本书再看,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一边看一边在思索些什么。

“我看看……”沈言的手刚刚触到一本书,还没有将其抽出来,便让徐帘的一句话打断。

“不要动它们。”徐帘话音落罢,而后将自己手中的书本合拢,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将手中的这一本书放回其中之后,徐帘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一排排的书架,嘴上却是继续说起先前的事情来。

“……刚才说到幽兰嫁人的问题,我让魅轩告诉魅妖族的高层,北剑仙答应了他的条件,然后只是很平静的说了一句幽兰绝对不会嫁人就离开了!”

“魅妖一族的那些人,若是还敢让幽兰嫁人,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真的想经历一场在雪云一脉妖族领地上空那无休止的漫天剑雨!”

徐帘说到此处,话音微微一顿。

“第二个问题,北剑仙的恐怖!或许万剑宗这种郡级宗门在见识到他真正的实力前还不能理解,但魅妖一族那些活了数百上千年的老怪物,却绝对清楚北剑仙拥有的力量,足以毁灭掉苍木州的整个魅妖族。”

沈言听到这里,总算是恍然大悟。

说白了还是借助大长老的名声拉虎皮扯大旗,总而言之魅轩只要将断掉的灵鹤弓带回去,再将这番话重复一遍。

到了那种地步,魅妖皇族,王族之人绝对不可能会怀疑。因为没有人能轻易毁掉灵鹤弓,更何况其中的凌云冲天剑意更是做不了假!

凌云冲天剑意,如同天外飞仙之剑道一般,可谓是北剑仙的成名剑意之一,魅妖一族就算怀疑,但也只能强迫自己相信。

在这样的情形下,谁敢继续让幽兰嫁人?就算是想要娶她的那王族魅妖,也得龟缩回去,否则一个不好,只怕就是灭族之祸。

因为他们认为北剑仙既然给了魅轩承诺,那必然是一定能做到的。

之所以让魅轩回来带话,便是让魅妖族人自己将这些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所以正如徐帘言语中所说的一样,魅轩只要将断掉的灵鹤弓带回魅妖一族的领地,那么幽兰不用嫁人的可能性,必定能达到八成。

“原来如此……”徐帘解释完之后,过了少顷,嘴角终于扬起,但沈言知道这厮绝对不是在笑,没有人会在笑的时候眼里尽是平淡。

“什么原来如此?”沈言诧异的看了看徐帘的动作,因为后者竟是隔三差五的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又一本的书籍。

“……沈言,你说这些书籍的年头有多久?”徐帘一边将书籍往一旁抱,一边出声问道。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拿起一本书摸了摸,然后给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

“应该不到一百年。”

“不错!不到一百年……”徐帘点了点头,示意他的答案并没有错。

“而苍梧尊者的传说,有多少时间了?”说完先前的一句话之后,徐帘将手中的书籍放在一大堆的金银之上,然后开始一本本的摆好。

“至少千年。”沈言此时突然反应了过来,神色之中也是渐渐的泛起了惊异。

不单单是他,连带着苏怡那恢复之后,更显绝美的脸庞之上也是这种诧异之色异界之苍穹领主TXT下载。

因为如果徐帘不提,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

“不到百年的时间,这些书籍在洞府近乎密封的情形下,保存的很完整。”徐帘站到了一本一本摆好的书籍旁,然后拿起第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但如果经历数千年,这些书籍只怕就会如同你当初在骆驼山密室里看到那些秘籍一样,风化的连灰都不剩。”

“当然……或许那苍梧尊者可以用真气将这些书籍封存起来,但他如果真的有**传承,也只会印刻进玉简之中,或者直接以阵法灌顶传承。”

“那也就表明这些书籍并不是很重要,所以苍梧尊者不会耗费真气将它们封存起来。那么这些书籍,至少有八成的可能性,的的确确只在这其中存放了百年不到。”

徐帘言及此处,却已经是翻开了面前整整齐齐摆开的第三本书。

“……所以这一处洞府,绝不可能是苍梧尊者的传承。”

“更重要的是,苍梧尊者能炼苍梧木为天晶解救苍生,便不可能着重名利之人,地上这些金银珠宝未免出现的太不合时宜了点。”

沈言听他言辞烁烁,却是微微一愣。

“那地上的金银财宝,是干嘛的?”

“很简单!测试进入这里的人……心性能否合格罢了,我敢肯定,若是寻常的周天境修者来到了此处,绝对会将这一大堆财宝搬空。”

“这么大批量的财宝,换成灵晶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毕竟一个皇朝需要的金银财物也绝对很多,这些财物无论是去和皇室换,还是和某个大家族交换,都能换回一笔可观的灵晶。”徐帘冷冷的道。

“敞若是凡人来此……我觉得被如此多的金银财物吓成痴呆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搬走这些金银珠宝的途中,绝对会导致那些书架错位,更甚者直接被推倒……更何况这些书籍,也并非记载着功~法秘技。”徐帘言及此处,却见沈言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换言之,这些东西落在手中等同于废品?”沈言着实有些无奈,这徐帘怎么尽干些混事儿呢?他原本还以为这些书籍中,隐藏着什么真正的好东西呢。

“……这些东西落在其他的手中,的确等同于废品。”徐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落在我的手中却不一样!”

“算了,总感觉你太不靠谱了点……”沈言嘀咕了一句,“既然这个洞府不是苍梧尊者的传承洞府,那我们还是速速离开,去借用其他州府的传送阵吧!”

“对了!还要将这里的宝物带走一些……”沈言突然看了一眼那硕大的夜明珠,以及无数的财宝,又添了一句。

“不必去找了,这里本就不是苍梧尊者的传承洞府,但我既然让你来这里,那就表明此地……有着通往九州大陆的传送阵法!”徐帘将手中的最后一本书放下,而后从每一本书上撕下一页,方才斩钉截铁道。

“你这么说话的样子……”沈言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有些踌躇,“我就总感觉你好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下着套等我钻呢?”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没有给你下套。”徐帘平淡的摇了摇头,旋即在心头又添了一句。

(我骗你的……)“话虽然是这么说……”沈言心头没由来的有些发毛,嘀咕了一句,却也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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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四十四 印诀

“好吧……先不说你到底有没有在算计着什么,但传送阵法呢?”在嘀咕了几句之后,发现徐帘没有理会自己,沈言只好无奈道开荒记最新章节。

“我刚才说过,这些书架既然会出现在一大堆的金银财宝中,也正是最后一步的考验。”徐帘将自己手中从一大堆书中各自撕扯下来的纸张,慢慢的放在地上,而后拼凑在一起。

“考验?什么最后一步的考验?”沈言神色之间满是诧异,旋即问道。

“考验有没有人研究出这些书籍中隐藏着的秘密……”徐帘缓慢的将手中的纸张一页页的放在地上,他往往是思索许久之后,才会决定将手里的纸张放下去。

“书架本身和这些书籍本身,是没有丝毫用处的。”徐帘一边皱着眉头思索着,一边头也不抬的解释道。

“但当时我进来之后,看到书架上,大部分书籍的封面都是以红色、蓝色为主。其后是黄色,再次是灰白色,黑色……”

“红**籍两千零一十五本,蓝**籍八百一十五本。黄**籍三百一十七本,灰白色八本,黑色三本!”

徐帘言及此处,眉头忽然紧皱起来,不过倏尔再度松开。

沈言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半蹲着的身影,张了张嘴,虽然惊讶,但也没有感觉到难以接受。似乎徐帘将这些书籍的数目完整的记下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红色为主,而书架一共有十三个,书籍的数目尾数中,一共出现了两次一十五,一次一十七。”

“没有破二十的书籍尾数……旋即我注意到了十三个书架,每一个都是十层。那么书籍尾数的一十五,一十七,必然隐藏着某些东西。”徐帘言语间没有丝毫迟疑,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的推测有任何问题。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我将红**籍代表的数字总结在一起,它所代表的意义,应当是第二个书架,第十层的第五本书!”

“那一本书的颜色是黑色……”徐帘缓了口气,而后继续讲道,“蓝**籍所代表的数字,也即是指第八个书架上,第十层的第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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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四十五 算计

“一手梨花色自白!”徐帘话音落罢,反身站定,旋即双手开始掐动印诀。

“二手风月长吟乱!”徐帘指尖掐出的印诀繁复而冗杂,沈言根本不能单单凭借看一眼,就推测出其中的规律。

好在徐帘每每掐出一个变化后,都会淡然吟出声来。

“三手风停月正明!”徐帘指尖的动作越来越快,嘴中话音却并未随之停歇。

“四手月明月也缺!”

“五手月缺山河动!”徐帘眸中的神色变得沉重起来,旋即他指尖微微一顿之后,以一种更快的速度掐出另一道印诀。

“六手山河动!此间阵将现!”话音落罢,徐帘手中的动作倏然停止,旋即整座洞府开始了剧烈的颤动。

不!不是颤动,而是周围的一切似乎游戏微微的扭曲,给人以一种洞府在颤动的错觉。

徐帘言语中说这手印共有一千多种变化,但他只掐出六手,便触动了阵法。

是运气?还是根本就料定了触动阵法的印诀必然是这六手之一?虽然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沈言宁愿选择相信后者。

在沈言的注视中,一座阵法缓缓的由虚幻变的凝实,而后终于在周围空间的扭曲停止之后,彻彻底底的立在了洞府之中。

还不待沈言反应过来,周围的无数金银珠宝,便仿佛烟消云散一般,至少有九成九都化为了虚无。

洞府之中,只是剩下了寥寥少数的金银,那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深海的紫珊瑚……所有的一切奇珍异宝,尽皆在阵法出现之后,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这并不奇怪……一种障眼类型的神通罢了!在这阵法触动之后,这里那无以计数的金银珠宝,应当是回到了设立洞府那人的储物法宝中!”徐帘随口解释了一句,他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洞府中央的传送阵法之上残颜医妃最新章节。

这个传送阵法,并不像其他传送阵那般,是设立阵基,而后以灵石或者其他特定的东西催动。

它完全就是一个椭圆形的紫蓝色虚幻光门悬浮在空中,光门之中如同水波一般荡漾着细微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旋转着,看久了却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徐帘却是直直的凝视了这虚幻的光门半响,旋即嘴角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但他眼底的神色,却依然平静如常。

“沈言,将这些剩下的财物装起来!”徐帘随手递给沈言一个袋子,后者愣了愣,他虽然知晓所谓储物袋的存在,但大长老却没有给他这种东西。

“我们去了九州大陆……说不得还有用到钱财的时候,毕竟衍州很大,不管是找人还是做什么,都有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徐帘见沈言打开储物袋,旋即解释道。

“这储物袋是中神策的东西,不过他已经死了,留着也没用……所以他的东西,我就全拿过来了!”

徐帘说到将中神策的遗物全部拿来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分明是很自然,有一种这叫做物尽其用的感觉。

沈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旋即施展开来须臾青天步,只是在洞府里转了个圈儿,便将最后剩下的那一点儿黄白之物装进了储物袋中。

虽说先前那金山银海只剩下了这么一点儿,但也足以让一户普通人生活无数年了。

“徐帘……现在怎么办?我们这就去九州大陆么?”沈言的神色之间,却是隐隐泛起了一丝微微的兴奋。

毕竟他前世只是纵横神州,今生见识了修炼层次更高的天元大陆,现在有机会去看一看另外的九州大陆,当然是心中热切之极。

“嗯!现在就去九州大陆……先去解决云拾霜所在分支回归本族之事,而后我们便去紫禁天将那寒月冰魄拿到手!”徐帘点了点头。

“这一枚寒月冰魄,加上赤幽玄那里的一枚寒月冰魄,便已经有了两枚。”

“之后我们便回天元,而后去道玄宗,偷来百万斤铁精,再想办法找到最后一枚寒月冰魄重铸你的断天刀!”

徐帘言及此处,沈言却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记得你不是说过,等我步入了上境……才想办法去道玄宗盗取铁精的么?”

“……不错!”徐帘点点头,然后神色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待得你从九州大陆回来,修为必然已经步入了上境。”

沈言正想问为什么,旋即看了眼徐帘此刻的神色,便知晓自己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于是只好将疑问埋在心底便朝仍盘膝而坐的的苏怡走去。

“你做什么?”徐帘见他动作,眉头微微一皱。

沈言直接愣在了原地,然后看了他一眼,确定是在询问自己后,方才指了指苏怡。

“我去叫醒她啊!”话音刚落,沈言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是想说让我先别去打扰她是吧?那我们稍微再等等吧,估计她应该也快醒了!”

“你确定要带着她去?”徐帘再问了一句,“如果你觉得自己在九州大陆还能保护她的话,那就让她和我们一起去吧!”

沈言听到徐帘的话,却是沉默了片刻。

徐帘说的绝没有错……他们或许去了九州大陆本身不会有危险,但联系到他之后要去做的事情,从上三天之一的紫禁天拿取寒月冰魄,就几乎能肯定是要遇到危机的能源集团全文阅读。

到了那种地步,他又能从什么地方抽出手来保护苏怡?

“你说的不错。”沈言的沉默并未持续多久,微微一顿之后他便点了点头。“不过将苏怡留在此处,不会有危险么?”

“若我所料不错……我们踏入这个阵法之后,洞府便会彻底的关闭,所以苏怡不会有危险。更何况她至多不到小半刻钟便会醒来,以她的修为,在苍云郡的范围内,遇到危机的可能性也并不大!”

沈言点了点头,却也不再询问,只是轻轻走到了苏怡的身旁,而后并指成剑,在地上刻下一行小字。

“苏怡,此去九州大陆,前途未卜,凶险异常,我与徐帘商议后,决定不让你涉足险地,因而先走一步。你醒来后,自行返回万剑宗便是!”

“徐帘!咱们走!”沈言写完这一行子,旋即深深看了一眼苏怡,而后出声道。

徐帘平静的点了点头,旋即直接一脚踏入了光门之中。

沈言微微一愣之后,倏然一头扎了进去,在他身体接触到那虚幻的光门之时,没由来的感觉到身体有些发寒。

这是……哪里?

沈言微微感觉一阵眩晕,旋即倏然睁开了双眸,却见自己和徐帘出现在一处山洞之内。

“哈哈哈哈哈……吾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破了登天台,破了金银心障,解了阵法之谜来到此处!”

“心性,天赋……我的天!!!”

“生命之树上你竟然不满二十岁,就步入了周天晶障的境界,这是何等样的资质!”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舍身夺魂!!!”

沈言听到这霸气凛然的喝声,甚至都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便感觉神魂一阵震荡,这狭小的山洞洞壁在颤动之后,涌出了一道黑光,直接冲进了他的识海。

我去……登天台压根和我没有半分关系好不好!徐帘……你,你又算计我!

沈言的神魂在无意识之前,这便是他心中最后的念头。他深深切切的感觉到,自己好像又给徐帘算计了……

因为在那一道黑光冲入他脑海的前一个刹那,他看见了徐帘这厮的嘴角微微扬起。

徐帘在笑,如果此事他事先不知晓,那才有鬼。

“这天资,这种心性,这种资质……二十年,不!十年,只要给我十年,便能踏入聚灵之境!”

沈言的心神在一瞬间便被拉入了识海深处,他的识海本该除了一片湛蓝外什么都没有,但此时却出现了一个虚幻的黑色身影。

这身影身高近乎一丈,丰神俊朗,但眉宇之间却满是杀气,霸气,以及让人森然的寒意。

此时他的目光如同饕餮(taotie)一般贪婪的看着一脸惊讶的沈言,嘴角也随之泛起了一丝森然冷笑。

“吞噬了你的魂魄,我这近百年来损耗的神魂便能恢复不少……你的躯体也应当为我所用,助我再度踏入修炼之途!”

“西佛陀,带我步入丹境,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这贼秃!”那黑色的虚影恨恨的说完这一句话,便化为了一团黑烟朝着沈言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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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四十六 东魔祖的惊惧

[调教女王 ]

“让我吞噬掉你的神魂带你见识那翻手未云覆手为雨的丹境之力……这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东魔祖见沈言询问完之后便不再言语却是阴森道

沈言望着东魔祖的面上满是震惊因为他突然记起一件事來

当初徐帘在念月小峰之上曾跟他说过一句话

“若你有朝一日遇到了那东魔祖便问他身陨之后难道便能单单依靠神魂存世么若他回答不能你便问他躯体竟还沒有腐烂么”

徐帘在念月小峰上云淡风轻的一番言语看起來有些莫名其妙但到了此时沈言方才将其彻彻底底的记了起來

于是他赶忙再度询问出声

“东魔祖若我沒有看错你现在是以神魂存世……但据我所知身陨道消后神魂也会消散你难道单单以神魂便能长存于世”

东魔祖准备吞噬沈言神魂的动作不由得再度停了下來他有些诧异的看了后者一眼

“看你先前的神色想必知晓我东魔祖的名头但尽还有这份胆魄出声质问于我若非本尊此时唯剩神魂必然要收你为徒传尽我魔门大~法才是”

“……至于神魂虽修炼至锻魂境后能在世间留存一些时日但想要驻留时间百年却决然不可能”东魔祖冷笑一声算是回答了沈言的问題

“……等等你说神魂不能长存于世那你怎么能存在上百年的时间”沈言将徐帘告诉他的话换了一种方式询问了出來

“本尊虽手段通天彻地但想要以神魂存在世间上百年……那显然也是决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东魔祖傲然的看了沈言一眼而后冷声道

“这不过是因为本尊的肉身……”话音到此处戛然而止而后东魔祖看向沈言的目光便再度转为了森冷

“不对你如何知晓本尊的神魂已存在世间百余年了”东魔祖又不是白痴转瞬间就反应过來问題的关键

不过旋即他又不屑的摇了摇头

“算了本尊也沒有兴趣知晓你到底如何知道这些的但今天你的神魂和肉~身都注定要变成本尊的东西”

“至于我的肉身虽然已死但却被本尊以特殊的方法储存了起來让本尊的神魂在其内藏身一些时日还是能做到的”

只要肉身不腐朽神魂在不被六道轮回规则勘探到的情形之下是不会被扯入轮回的

“……虽然不知晓你为什么知晓我的名头还如此无畏但无论你的底牌是什么今天落在本尊的手里你必死无疑”

沈言并沒有因此而慌乱相反他的神色之间露出一丝诡异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东魔祖很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种感觉有些沒由來但却异常的强烈

于是乎沈言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东魔祖……我觉得你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后面还会有比我天赋更好的人让你吞噬神魂呢”

“等本尊苦苦等了近百年等不下去了也不用再等了你的天资在我所见之人中当世唯有北剑仙可比拟”

沈言倒是吓了一大跳这东魔祖给他的评价也未必他太高了一些

但还不待他再度开口已经红了眼的东魔祖便直接化为了一团渗人的黑雾朝着沈言的神魂扑來

那黑雾似一道闪电只是一个瞬间就出现在了沈言的面前

就在他快要将沈言神魂包裹住的瞬间湛蓝的识海空间内倏然出现了一道剑意其势如山似岳亘古如斯恍若遗世之仙

“这……天外飞仙剑意”

“你和北剑仙是什么关系”那黑雾之中蓦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呼而后难以置信的惊声询问道

“他是我师尊”沈言头上有些不自然的冒出了一层冷汗他怎么感觉这东魔祖跟个纸老虎似的虽然不知晓北剑仙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他识海之内留下了这一道剑意

不过仅仅一道剑意就逼得东魔祖惊惧如斯也未免显得他有些太无用了点

“师尊师尊怪不得……”东魔祖眸子里泛起一丝残忍之色而后却是冷冷的笑出了声來

“敞若这是在天元大陆北剑仙神识可查之处本尊到真的拿你沒有任何办法”

“但你通过我浪费了无数功夫设下的传送阵法來到了九州大陆隔着炼狱之海就算是北剑仙手段再高也鞭长莫及”

“魔魂泣”东魔祖一声厉喝那一团黑雾一阵涌动之后竟似变淡了不少而后其余的黑雾便化为了一种凄厉的音波朝着沈言的神魂袭取

天外飞仙剑意在僵持了好半响的时间后终于烟消云散这剑意根本无法针对东魔祖自残神魂发出的音波攻击起到什么作用只能依靠剑意抵御片刻但最终剑意仍是要消散的

“哈哈哈……本尊攻你神魂抹杀了你的意识这识海自然成为无主之物即便北剑仙仍在你识海中留下了后手又能奈本尊如何”

东魔祖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却充满了一种猖狂的意味

他却是沒有选择直接进行吞噬而是多费了一番周折自残自己的神魂然后直接攻击沈言的神魂只要灭杀了后者的意识就算北剑仙留在这识海里的后手再多也是沒有任何用处的

因为那时候这识海已经不是沈言的了……神魂一死便等同于彻底烟消云散

“……”沈言还是站在原地沒有动甚至面上的诧异之色仍沒有消散看起來就仿佛是被吓傻了一般

东魔祖自残神魂后发出的音波在识海中翻涌起一层黑色的波纹而后如同水流般朝着沈言席卷而來

随着那波纹距离的推移东魔祖的神色也变得越來越振奋因为他马上便可以吞噬掉沈言的神魂重新拥有自己的肉身了

“这是什么”但东魔祖面上的振奋并沒有持续多久当那一层层翻涌的黑色波纹还沒有接触到沈言的时候后者的识海中便不知从何处飞出一物來

那是一张纸灿然的金色纸张

这纸张只是普通书籍的大小但在东魔祖发出的音波碰触到它的时候倏然迸发出亿万丈的金色毫光虽然灿然却并不刺眼

这金色的毫光将黑色的音波完全防御住根本沒有遗漏分毫也即是说东魔祖这处心积虑的一次攻击连沈言的一根毛发都沒有触及

“这是……人……人……”东魔祖颤抖着声音喃喃了半响终究还是沒有完整的说出任何一句话來

而在成功抵御住那黑色的音波之后在被沈言唤醒之后变为金色的惜诵残页却也再度隐匿在了识海深处

“天若是……若是让我得到了这东西这九天十地还有何人能阻我入圣”东魔祖在起初的惊惧之后神色便化为了贪婪那是一种几乎让沈言心神都有些颤然的贪婪目光

“沈言本尊给你一个机会你神魂离开此处自行寻找一个普通人吞噬掉本尊必会收你为徒……只要能让我接受了你的身体即便是北剑仙也只不过尔尔”

东魔祖神色中的贪婪在持续了片刻之后终于敛去而后他神色一动便利诱威逼道

“敞若你执迷不悟仍要阻挡本尊成就圣位那休怪的本尊叫你魂飞魄散这天地间从此再也找不到你任何踪影”

沈言的表情微微一滞旋即眉头紧锁了起來看起來似乎是在考虑东魔祖的提议

但其实他是在想东魔祖先前因为震惊而吐出來的那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人……人什么

沈言自然知晓他口中的人……什么是指惜诵残页而之所以让他露出那等贪婪目光的也正是惜诵残页

开玩笑沈言觉得东魔祖这厮脑子绝对有问題他都说出來惜诵残页足以让人入圣就算是白痴也不可能白白将这东西弃之不顾吧

心中生出如此念头的沈言浑然忘记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将惜诵残页弃之敝屣的

“白痴”沈言怎么可能舍弃自己的身躯而去吞噬别人的身体更何况惜诵残页之后似乎真的隐藏着绝大的秘密入圣这是一个连徐帘都不敢妄言推测的等级超凡脱俗的圣位他又怎可能将能令人步入圣境的东西拱手相送

“放肆气煞本尊”东魔祖的神情变得冷厉旋即再不迟疑整个人化为了一团黑色的雾气再度涌向了沈言

连那东西都从沈言的识海中出來了可想而知沈言的识海内肯定已经是一个空壳了北剑仙……只怕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留下了一道剑气罢了也决然不会有那么多的后手

这一次……沒有什么东西阻拦东魔祖他成功的用自己的神魂包裹住了沈言

“断天”沈言心惊肉跳的一声惊呼旋即识海深处便倏然亮起一道冷厉的寒芒直接朝着他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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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四十七 终入上境

刀锋芒,冷风残月自凄惶。

一道寒意森森,霜雪纷飞的刀芒,在沈言话音落罢之后,蓦地从他识海深处窜了出来。

随之还有那虽只剩下了魂魄,但仍冰花四溅的断天刀魂,也紧跟着刀芒乍然出现在了沈言与东魔祖的视线之中。

刀芒的速度何等之快,当东魔祖看见断天刀魂之时,骇然惊呼出声。

“你……为什么会有轮……”东魔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包裹住沈言的神魂,便在那一道如真似幻,寒意凛然的刀芒下完全湮灭。

沈言在原地愣了半响,旋即有些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他感觉这东魔祖未免太奇葩了些,好像是上赶着送死一样。

旋即沈言心神一动,没有了东魔祖的封锁,他再度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不过他没有注意……当他的意识离开识海之后,那湛蓝色的空间里,突然凝聚出一颗如同米粒般大小,极为光滑的珠子。

沈言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而后直接就将目光落在了徐帘的身上。

“徐帘!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知道什么?”徐帘面上毫无波澜,“如果你是指东魔祖的话,那么我的确知道。”

“你知道你还下套给我钻。”沈言话音刚落,旋即整个人的眸子瞪得滚圆,而后顷刻间不在言语,盘膝坐在了地上。

因为一股浩荡的神魂力量,直接开始在他的识海中翻腾了起来。

那神魂力量中,还带着极为强烈的排斥性……沈言沉下心神,正准备慢慢将这种排斥性炼化掉从零开始全文阅读。但旋即断天刀魂在识海中晃动了一番,东魔祖遗留的神魂力量,便尽皆被净化成了最为精纯的神魂之力。

沈言再不敢迟疑,心神力量席卷整个识海,将那些精纯的神魂之力,尽皆吞噬。

因为神魂之力精纯到了极点的缘故,所以他的神魂力量竟犹如实质一般,不断的提升着。

而受神魂力量提升的影响,沈言感觉自己冥冥中感觉到了那一层晶障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薄弱!

时间随之流逝,许久许久之后,盘膝而坐的沈言终于再度睁开了自己的双眸,面庞之上,满是一种大彻大悟的表情!

“这便是……周天晶障么?”沈言喃喃的话音落罢,而后蓦然一拳砸向面前的虚空。

啪。

但听得虚空一声轻响,在沈言的眸中,便似天地间有着一张晶莹剔透的光幕,被他一拳砸的粉碎,化为了点点光斑!

“破障登天,此为上境!!!”沈言蓦然站起身来,周身气势化为一层气浪,直接将徐帘掀飞了开来,连带着山壁都被这一层气浪弄得龟裂了开来。

但沈言此时的神魂何等强大,只是瞬息,便将自身的气息收敛,那让人心头骇然的气势,瞬息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徐帘……你现在的模样可真够有趣!”沈言的嘴角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徐帘这厮老给他下套,也该让他尝尝苦头才是。

“上境了么?”徐帘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道。

“我本来是不知晓东魔祖千方百计设下了这一个局,但因为登天台是他布下的……而我又没有心障,所以便看到了他布置登天台,设立传送阵法的一幕。”

“至于那洞府,应该是原本便存在的,所以反倒没有相关的记忆让我在登天台中看到。”徐帘出声解释道。

徐帘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沈言也终于是恍然大悟。

可能连东魔祖都不可能想到这一点,因为只要入了登天台,那就等于迷失在了心障中,怎么可能还看得清一切?

只要有心障,便不可能看到他千方百计设立下来的这一个局。可这世上偏偏有徐帘这等妖孽,根本没有**,又谈何而来的心障?

“我知晓东魔祖设立了传送阵法……加之我看的那些记忆中,他被东魔祖打成重伤,将前后的一切联系起来,自然知晓他设立阵法,便是为了谋划着今天的一切!”徐帘继续道。

“但他却没有料到,沈言你识海中,竟然有着断天刀魂守护!”

“根据你所说的断天刀的威力,我料定那东魔祖虽然神通广大,但百年过去他的神魂也必然有所损耗,至少有九成的可能性会被断天刀彻底灭杀!”徐帘言及此处,抬起眼来打量了沈言一番。

“……更何况,你此番得到的好处,不是更大么?”

沈言当然知晓他指的是自己突破到上境的事,不过任谁被如此算计,只怕都不会感觉很爽,所以他只能报之以无奈的苦笑。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询问东魔祖那两个问题之后,他怎样回答你的?”徐帘似乎料定了自己曾经给沈言说的那一番话,他必然是记住了的。

“他说若肉身彻底死亡,神魂想要长存世间百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沈言回答道。

“那他的肉身呢?”徐帘微微沉思了片刻,而后将目光落向了他处,继续询问出声我的民国生涯。

“他并没有告诉我他的肉身藏在何处……不过他的的确确应该是用什么方法将自己的肉身保存起来了,否则根本不可能在世间滞留百年!”沈言摇了摇头。

“我想我……知道在哪儿!”徐帘听到沈言的回答,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旋即将目光落在了四周那龟裂开来的山壁之上。

“砸开这里!!!”徐帘走到一处山壁前,而后指着那满是裂痕的山壁道。

沈言微微一愣,但却并没有再去问为什么……他只是凝神定气,而后真气凝于右拳,朝着那龟裂开来的山壁轰然砸下!

咔咔。

轰。

山壁刀锋芒,冷风残月自凄惶。

一道寒意森森,霜雪纷飞的刀芒,在沈言话音落罢之后,蓦地从他识海深处窜了出来。

随之还有那虽只剩下了魂魄,但仍冰花四溅的断天刀魂,也紧跟着刀芒乍然出现在了沈言与东魔祖的视线之中。

刀芒的速度何等之快,当东魔祖看见断天刀魂之时,骇然惊呼出声。

“你……为什么会有轮……”东魔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包裹住沈言的神魂,便在那一道如真似幻,寒意凛然的刀芒下完全湮灭。

沈言在原地愣了半响,旋即有些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他感觉这东魔祖未免太奇葩了些,好像是上赶着送死一样。

旋即沈言心神一动,没有了东魔祖的封锁,他再度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不过他没有注意……当他的意识离开识海之后,那湛蓝色的空间里,突然凝聚出一颗如同米粒般大小,极为光滑的珠子。

沈言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而后直接就将目光落在了徐帘的身上。

“徐帘!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知道什么?”徐帘面上毫无波澜,“如果你是指东魔祖的话,那么我的确知道。”

“你知道你还下套给我钻。”沈言话音刚落,旋即整个人的眸子瞪得滚圆,而后顷刻间不在言语,盘膝坐在了地上。

因为一股浩荡的神魂力量,直接开始在他的识海中翻腾了起来。

那神魂力量中,还带着极为强烈的排斥性……沈言沉下心神,正准备慢慢将这种排斥性炼化掉。但旋即断天刀魂在识海中晃动了一番,东魔祖遗留的神魂力量,便尽皆被净化成了最为精纯的神魂之力。

沈言再不敢迟疑,心神力量席卷整个识海,将那些精纯的神魂之力,尽皆吞噬。

因为神魂之力精纯到了极点的缘故,所以他的神魂力量竟犹如实质一般,不断的提升着。

而受神魂力量提升的影响,沈言感觉自己冥冥中感觉到了那一层晶障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薄弱!

时间随之流逝,许久许久之后,盘膝而坐的沈言终于再度睁开了自己的双眸,面庞之上,满是一种大彻大悟的表情!

“这便是……周天晶障么?”沈言喃喃的话音落罢,而后蓦然一拳砸向面前的虚空。

啪。

但听得虚空一声轻响,在沈言的眸中,便似天地间有着一张晶莹剔透的光幕,被他一拳砸的粉碎,化为了点点光斑慢慢仙途!

“破障登天,此为上境!!!”沈言蓦然站起身来,周身气势化为一层气浪,直接将徐帘掀飞了开来,连带着山壁都被这一层气浪弄得龟裂了开来。

但沈言此时的神魂何等强大,只是瞬息,便将自身的气息收敛,那让人心头骇然的气势,瞬息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徐帘……你现在的模样可真够有趣!”沈言的嘴角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徐帘这厮老给他下套,也该让他尝尝苦头才是。

“上境了么?”徐帘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道。

“我本来是不知晓东魔祖千方百计设下了这一个局,但因为登天台是他布下的……而我又没有心障,所以便看到了他布置登天台,设立传送阵法的一幕。”

“至于那洞府,应该是原本便存在的,所以反倒没有相关的记忆让我在登天台中看到。”徐帘出声解释道。

徐帘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沈言也终于是恍然大悟。

可能连东魔祖都不可能想到这一点,因为只要入了登天台,那就等于迷失在了心障中,怎么可能还看得清一切?

只要有心障,便不可能看到他千方百计设立下来的这一个局。可这世上偏偏有徐帘这等妖孽,根本没有**,又谈何而来的心障?

“我知晓东魔祖设立了传送阵法……加之我看的那些记忆中,他被东魔祖打成重伤,将前后的一切联系起来,自然知晓他设立阵法,便是为了谋划着今天的一切!”徐帘继续道。

“但他却没有料到,沈言你识海中,竟然有着断天刀魂守护!”

“根据你所说的断天刀的威力,我料定那东魔祖虽然神通广大,但百年过去他的神魂也必然有所损耗,至少有九成的可能性会被断天刀彻底灭杀!”徐帘言及此处,抬起眼来打量了沈言一番。

“……更何况,你此番得到的好处,不是更大么?”

沈言当然知晓他指的是自己突破到上境的事,不过任谁被如此算计,只怕都不会感觉很爽,所以他只能报之以无奈的苦笑。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询问东魔祖那两个问题之后,他怎样回答你的?”徐帘似乎料定了自己曾经给沈言说的那一番话,他必然是记住了的。

“他说若肉身彻底死亡,神魂想要长存世间百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沈言回答道。

“那他的肉身呢?”徐帘微微沉思了片刻,而后将目光落向了他处,继续询问出声。

“他并没有告诉我他的肉身藏在何处……不过他的的确确应该是用什么方法将自己的肉身保存起来了,否则根本不可能在世间滞留百年!”沈言摇了摇头。

“我想我……知道在哪儿!”徐帘听到沈言的回答,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旋即将目光落在了四周那龟裂开来的山壁之上。

“砸开这里!!!”徐帘走到一处山壁前,而后指着那满是裂痕的山壁道。

沈言微微一愣,但却并没有再去问为什么……他只是凝神定气,而后真气凝于右拳,朝着那龟裂开来的山壁轰然砸下!

咔咔。

轰。

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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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四十八 大泽山

“东魔祖的神魂,的确是被断天刀魂灭杀。”沈言点了点头,旋即又道,“不过师尊还在我的体内留下了一道剑意,但是有件事很奇怪……”

“嗯?”徐帘微微抬了抬眼,似乎并不惊讶沈言会说出但是二字。

“惜诵残页在东魔祖自残神魂以音攻之术想要震散我意识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我的识海里,就在踏入传送阵的时候,它还在我怀里。”

这是令沈言震惊的第一点,要知道他可是一直将惜诵残页放在怀中的。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惜诵残页既然是有灵之物,你能唤醒它,自然也便认你为主,你先前遇到了危险,它肯定会自然护主。”

徐帘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沈言所说的令他惊讶的事情,有一些不满意。

“……我奇怪的倒不是惜诵残页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识海中,而是东魔祖看到它的时候,简直震惊到了极点!”沈言摇了摇头,旋即继续道。

“而且他还喊着这不是人……”

“人什么?”徐帘对这件事,却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在沈言话音还未落罢,他就追问出声。

“我不知道,他并没有说完这句话美女如云之国际闲人最新章节。”沈言再度摇头,“但东魔祖却说如果自己得到了惜诵残页,这世间便再也无人能阻他踏入圣境!”

“人……”徐帘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能与人字结合起来的东西太多,信息不够的情形之下,我也并不知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东西。”“换言之,我在须臾幻境所看到的书籍中,并没有任何关于惜诵残页方面的记载。”

沈言耸了耸肩,徐帘这妖孽都不知道的东西,他自然就更不清楚了。

“然后呢?”微微沉默了片刻,徐帘又询问出声,好似料定了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是那样了,惜诵残页抵挡住了东魔祖的意图毁灭我意识的音攻之术。”沈言回答道,“继而东魔祖认为我识海中可能没有什么防御了,于是就直接想要用神魂吞噬掉我!”

“结果就被断天刀魂直接灭杀的干干净净。”

“就这样么?”徐帘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淡淡的失望,“东魔祖还说了些什么?关于断天刀魂,亦或者惜诵残页方面的事情?”

“哪怕是一个字也好!”

“不用你说我自然也会一一告诉你!”沈言翻了个白眼,他发现碰见徐帘感兴趣的事,这厮淡然的性子一下子就来了个***。

“……这一次更奇怪,断天刀魂出现之后,东魔祖竟然又喊了一声你怎么会有轮……”沈言的话音再度戛然而止。

“他就说到这里,就直接被刀芒给湮灭了。”

徐帘眸中的失望瞬息消散开来,旋即沉思了起来。

“轮……人……断天……”

“你是怎样得到断天刀的?”徐帘沉吟了片刻,忽然出声询问道。

“我是……”沈言微微一愣,旋即才反应过来,“我也不知道怎样得到断天刀的,好像我本来就拥有它似的。”

“这样么……”徐帘嘴角微微扬起,“我想我,猜到某些东西了。”

“你指什么?”沈言好奇问道。

“我不能说。”徐帘道,“有些东西能说,是因为‘他或者他们’知晓了也无足轻重,但有些东西却不能说。”

“否则就会让那可能存在的未知知晓,敞若是助你的一方倒还好,若是让恶的那一方知晓,有些事情便会逆转。”

“前路若是已知,我便能推算出所有与之相关的一切。敞若恶的那一方未知存在改了自己布下的局,前路未知,便只能自求多福!”

徐帘话音落罢,方才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沈言被他这一大堆的话弄得有些懵然,不过旋即他却摇了摇头。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大致懂你的意思是该说的话可以说,不该说的就不能说,否则就会让我们变得很危险。”

“不能说那就不说了吧,反正我知道不知道都无关紧要。”

徐帘点了点头,旋即顿了顿,方才沉声说了一句话。

“虽然大部分的东西不能说,但我却可以让你知道一件事。”

“东魔祖口中的轮……当与六道轮回有关猪星高照最新章节。”

“六道轮回?”沈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六道轮回,这是至高无上的规则,连天道都在其中,所有的一切都囊括于内。

无论天地人神,修罗夜叉,过去未来,四方上下……只要有时间空间的地方,便有六道轮回规则存在着,维系着一切。

“不错!”徐帘点了点头,旋即不再言语。“这万载青寒玉用处不大,但倒也能将灵药存放在其中,以免流失药性,你要拿走么?”

沈言微微愣了愣,旋即看了看已经覆盖着一层薄薄白霜的东魔祖的尸体,方才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虽然万载青寒玉罕见,但对我也没有什么作用……我们算不得好人,但这种动人棺木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好!”

徐帘点点头,继而直接转身走出了这间在山洞里开凿出来的密室。

沈言望着东魔祖的尸体叹息了一声,虽是魔道巨擎,大宋朝五祖之一,但最终不过落得个身陨魂消,连尸身都在异地的结果。

从密室中走出来,沈言发现徐帘已经直接走出了山洞,他沉吟片刻之后,方才转身一拳砸出。

轰隆隆。

一声惊雷般的声音炸响后,无数的山石都开始坍塌,而后将藏着东魔祖尸身的那冰棺给直接埋葬在了其中。

沈言一拳砸出去之后就直接身形一动便离开了山洞,而后就看到了徐帘一副闷骚的模样负手而立,立于山洞之前。

“那是大泽山!我们现在处于九州大陆的洛州……”徐帘指了指远处一座绵延不断的山川,然后沉声说道。

“我发现好像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沈言看了一眼那并没有多么突出的特征的大泽山,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单单这样的一座山川在这里,就算给他一张地图,他都找不到这个地儿,徐帘这厮跑过来一看就知道身处于何地。

且不说其他方面,就徐帘这厮知道的东西,跑去当个狗头军师,那绝对是算无遗策,而且还是无论怎样,都不会迷路的那一种。

沈言想到这里,却是有些自得其乐的笑了起来。

他想着徐帘一副狗头军师的做派给人出谋划策,就忍不住的乐。

不过转瞬间他却感觉气氛有些古怪,于是乎不由得转头看了徐帘一眼,发现后者跟看个白痴似的看着他,于是沈言方才讪讪的止住了笑容。

“白痴你在笑什么!”徐帘却不打算放过他,直接淡漠的说出了一句话,然后就抓过了身去。

“洛州和衍州之间也有着一段距离,我们去洛州找一个大家族,看看能否想个办法借用一下传送阵,或者跟随某个商队乘坐飞舟前去衍州!”

“飞舟?那东西很快么?”沈言不屑的撇了撇嘴,“我现在步入上境,一日千里都不是虚言……”

“你能没日没夜,不吃不喝的赶路?你什么情况都不打算打听?”徐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你是个白痴还真不算冤枉了你。”

“我所知晓的九州大陆,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典籍记载了……就算地理环境不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但各方势力的变动却绝对是巨大的。”

“若是不弄清楚上三天的大致实力,就这样跑去问对方讨要寒月冰魄,那简直跟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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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四十九 遇人

“找死!”沈言同徐帘在郁郁葱葱的大泽山脉内穿行了许久,方才有一头不开眼的妖兽撞了上来,意图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不过却被沈言随手甩出一巴掌带起的气浪直接拍飞了开去,那似虎似狼,差不多牛犊子般大小的妖兽,直接倒飞出去,撞断了十来株树木,方才重重的跌落在地,却已是气息全无。

“这只妖兽的实力应该在锻骨境左右,和你估计的并没有多大的出入。”沈言随手散去了掌中萦绕的真气,旋即出声道。

“既然已步入上境,何必再去关心这些。”徐帘淡然之极的道。

“以你修炼龙象金身诀的恐怖肉身,即便是不用真气,被一大群周天境修者围攻,他们又能奈你如何?”

沈言苦笑了一下,却是有些无奈,先前徐帘还在说上三天多恐怖多恐怖,现在就说步入上境之后的他有多厉害,简直是让人哭笑不得。

“大泽山地势险峻,能通行的道路也少……若非你的修为足以无视掉这山脉内的一切威胁,我们想要穿越这大泽山脉,怕是还要废不少周折!”

徐帘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

沈言却是没有接话,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旋即再往前走出数步,他方才顿住脚步名门嫡秀-九重莲全文阅读。

“那个方向……应该有人。”

“过去看看!”徐帘直接就停住了步伐,然后往沈言手指的方向走去。

“就这么直接过去?”沈言诧异道。

“你还想怎样?是悄无声息的过去,还是仔仔细细的研究清楚那些人是做什么的再过去?”徐帘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你要搞明白一件事,你是上境!就算上三天对于你也有危险,但那是穷极了他们的高端战力,以及阵法等等外力的结果。”

“上境是什么?那就是登天之路的第一步!蜕凡之境啊!这大泽山脉所有的妖兽和来此历练的修者绑在一起,你都不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有危险!”徐帘沉声道。

“我们就这样过去,询问他们这大泽山脉附近最大的城池便是!”

沈言耸了耸肩,只能快步跟了上去。他不知道徐帘这厮是对他的信心太大还是怎样,竟然在这大泽山脉内表现的比他还猖狂。

“一共五人!”

沈言隔着林木间的缝隙远远的看了一眼,而后低声道。

“他们在围攻一头锻骨境的妖兽,那妖兽已经濒死了!”

徐帘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微微沉默了片刻,便直接向着在一大堆林木间唯一空地上的五人走去,根本没有将对方等人和那一头妖兽放在眼里。

“纱纱,陈飞……小心,有人来了!”

徐帘的身影刚刚出现在五人的视线之中,那穿着一身白色长衫,但此时却已破烂不堪的青年便警惕的对身边几人喊道。

“你是谁?”说话的正是被那青年唤为纱纱的女子,她此时的情形也是狼狈之极,但仍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典雅气质,就连质问徐帘的声音,都温和的有些过分。

“你们继续!”徐帘摊了摊手,而后平静道,他眸子里的神色,简直如深邃的大海一般,“杀了它之后,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们。”

“你当自己是谁啊?你要问我们就会说么?我看你未免太不清楚现在的局势了,要知道这可是在大泽山脉!”

徐帘话音刚落,用手中长剑一剑斩杀掉锻骨境妖兽,一袭橙黄色衣衫的男子便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

这男子的衣衫虽然也有些尘土的痕迹,但比之其余几人,却是要好了不知多少。

徐帘并未答话,见他们已经击杀掉了那妖兽,便直接往前走去。

“还请阁下止步。”白色衣衫的青年,见徐帘一脸淡然的朝自己五人走来,尤其是看见他眸子里的平静,当下忍不住用剑尖对准了他。

“我有一事想要问问你们。”徐帘也就直接顿住了脚步,刚刚开口,沈言却是也从后方走了过来,他先前看见一只菠萝鼠的幼崽差点被一只不知名的蟾蜍状妖兽吃掉,随意的出手救下了那只幼崽,所以才会耽误少顷。

“怎么样,他们知道么?”沈言随意的看了一眼五人,大约都是双十年华,三男两女。

两名女子虽然姿色都是上乘,但沈言却连目光都没有在她们身上停顿片刻,便看向了一袭白衫的青年,他觉察此人才是掌握着话语权的人物。

“我们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你问什么我都不想告诉你成不成?”

沈言话音刚落,先前嘲讽徐帘的那橙黄色衣衫的青年,便再度撇了撇嘴一副傲然的模样权少强爱,独占妻身。

“陈飞,你给我住嘴!”白衣青年却是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先出现在他面前的这青衫男子,给他的感觉是深邃,看不透。

若说是这样,倒也能理解为他是一个普通人的缘故。但后来的这一人……给他的感觉却是如山似岳,厚重的几乎让他窒息!

陈飞讪讪的看了白衫青年一眼,却是并没有再度出言。

“抱歉!”白衫青年见陈飞不在言语,当下将手中的长剑放下,然后歉意道。“我是玉树城袁家家主次子袁林,若先前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无妨!”徐帘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玉树城大不大?”

袁林一听此言,却是微微一愣,也不知道徐帘这个问题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深意,于是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

“我当是哪个家族的子弟跑出来在这大泽山脉内历练,还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原来是两个乡巴佬啊!连玉树城都没去过!”陈飞冷冷的笑了起来,然后讽刺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徐帘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就一肚子的不自在。

“陈飞!”袁林又是忍不住的心头一颤,急忙喊了一声,方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言的神情,发现后者微微皱了皱眉头,当下就是一阵慌乱。

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感觉到这种如山似岳的厚重气息,但其他几人却好像根本察觉不到一般。

这其实是因为沈言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从肉身中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息罢了。

若沈言真以气势威慑一下这五人的话,他们恐怕直接都会被震晕过去。

“袁哥,我看陈飞说的没错,这就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你给他们好脸色做什么!我看你就是因为脾气太好,才会被你大哥欺负!”

这一次还不待陈飞反驳,另一名身穿蓝色衣衫,手中灵剑毫光闪闪的青年便出言道。

“灵儿……你说是不是?”他话音刚落,便将目光放在了身侧一袭月白色长裙,气度清冷非凡的女子身上,眼底满是灼热的情意和隐晦的欲~望。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叫蓝灵。”被称为灵儿的女子,声音中渗透出一些微不可查的冷意,“而且袁林他做的也没错,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太过自大才是!”

“你这女子说话,我倒是爱听!”沈言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轻声道。

蓝灵目光微微一滞,旋即对上了沈言满是笑意的眸子……她从其中看到的只有清澈的笑意,根本没有丝毫调笑的意味在其中。

于是乎她赶紧挪开了自己的视线,却也没有去接过沈言的话茬。

“放肆!你这登徒子,竟敢当着我们几人的面调戏灵儿……简直是不将我玉树城许家放在眼中!”衣着和宝剑都极其华丽的青年,却是忍不住的嚷嚷了起来。

“玉树城许家?”沈言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旋即看向了徐帘。

“玉树城许家,莫非是一千六百年前沧州凌城的那个许家?五百余年前落魄之后便不知去向……这玉树城许家,便是当初凌城许家的支脉么?”徐帘微微沉吟了片刻,继而有些不确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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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五十 青鸾之翼

“那是……剑气外放凝如实质么”许晨呆滞了半响方才呢喃出声

“也就是说他是剑王阶的强者”陈飞也一副傻傻的模样跟着接了一句剑王阶也就相当于内息境界

至于为何他不往更高的地方猜测则是因为剑王阶以上的强者已经可以御空而行了谁会选择步行

“我们……居然差一点惹怒了一名剑王阶的大能……”袁林先前的儒雅和镇定早已消失不见同样满目的庆幸和震惊

“幸亏他们两人根本无心同我们计较”白纱纱也即是那气质典雅的女修同样喃喃道

至于蓝灵面庞上那种寒意并未敛去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糟了”袁林突然记起一事來“那两人是要去玉树城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而且那青衫男子对玉树城的历史了如指掌最坏的打算只怕是來者不善啊”

“完蛋了我和陈飞先前出言不逊会不会令他们迁怒到家族”许晨虽然自傲了点但脑子却绝对不傻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也尽快赶回玉树城才是无论他们是抱着目的亦或者沒有目的……总要知会家族之人知晓”

袁林的眸子中泛起一丝担忧

“我只怕有不开眼的家伙惹到了他们那可就真的悔之莫及了我们几大家族的高端战力至多也不过是剑王阶但对方若真的有心报复那绝对是恐怖到极点的事情”

其余几人相视一眼皆是点头表示同意唯有白纱纱再点头之后又询问了一声

“我们不是参加了星辰学院的考核么现在回去……那不是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哼还管什么试炼和考核就算第一关这猎杀妖兽过不了我们买通考核之人让我们直接通过这第一关便是”陈飞冷哼了一声

“虽然星辰学院要求极为严厉但仅仅只是第一关根本看不出什么來所以只要狠得下心來疏通一番还是能免试的”

袁林听闻他陈飞的话却是赞同的点点头:“陈飞说的不错第一关实在无足轻重我们现在最主要的还是通知各大家族之人有一位至少在剑王阶的强者到玉树城了”

“否则到时即便通过了第一关的考核也沒有任何意义了”

袁林和陈飞的言语终于是让打消了白纱纱心头的犹豫旋即众人不再停留直接朝着玉树城的方向走去

不过他们可不敢顺着沈言两人所走的路去横穿整个大泽山只能从外围绕路一大圈这样一來虽然费时费力但却安全之极

而在袁林等人言语的功夫中沈言和徐帘早已步入了大泽山脉的中部

其间的环境逐渐变得阴暗和潮湿也更显得罕有人迹了些

“徐帘你说那五个小朋友会不会被惊呆了”到了这里沈言也懒得出手直接将真气逸散在体外其间凌云冲天剑意肆意冲突着

他根本不需要开路挡在面前的一切障碍无论是树木还是其他尽皆都会化成灰烬

而那恐怖的凌云冲天剑意直接惊的无数妖兽望风而逃更不要说有哪只不开眼的妖兽会撞上來送死了

“这我并不清楚”徐帘平静道“但我知道一件事他们肯定会被吓得跑会玉树城去”

“啊”沈言愣了愣方才惊讶出声“我们又那么恐怖么”

“这我也不清楚”徐帘又道“但我知道如果他们不是白痴在知晓了我们会去玉树城的情况下铁定会放下自己的事情回玉树城去通知家族的”

“沒事反正我们也并非是抱着恶意”沈言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不过玉树城会有传送阵么”

“玉树城规模太小当然传送阵可能拥有……不过希望不大而直接传送去衍州的传送阵就绝不可能有了”徐帘道

“那我们怎么办”沈言有些无奈“说不得云拾霜此时已经到了云家而我还离着衍州这么远若她失望而归那我岂非成了自食其言”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徐帘摇头道“更何况帮云拾霜只是顺手而为罢了云家去不去都无所谓反正我的目的仅仅是让你去上三天拿到那寒月冰魄铸成的灵剑罢了”

“可你当初不是说……答应别人的事还是要做到的好么”沈言诧异的看了看他然后一脸的惊诧

“我说过么”徐帘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我就知道你又在骗我你让我來九州大陆压根就算准了东魔祖的事儿对不对这摆明了就是你给我下套让我往里钻我居然还跟你说这些”沈言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和徐帘争论他到底说沒说过那句话

“就算我说过又怎么样”徐帘又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去上三天沒人逼着你啊反正要重铸断天刀的又不是我”

看着徐帘一副狗肉丸子软硬不吃的模样沈言终于是识相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題

“玉树城沒有传送阵的话我们该怎么做去寻找下一个城池么”

“去玉树城先看看如今的大陆概况只要知晓了大概的情形再加上我的记忆就能找到拥有传送阵的大城池了”徐帘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

“……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那就看看有沒有商队往來搭乘那些商队的飞舟灵船必定会被带到某些大城池里去”

“商队來往都是交易天材地宝亦或者修者用的灵剑他们行驶的路线虽然不定但必定都会经过繁荣的大城”

“徐帘……我们既然已经问出玉树城的方向了就沒有必要这么慢悠悠的走了吧”沈言听完徐帘的话看了一眼幽暗的山脉发现根本就望不到出口还有多远于是不由道

“我倒是忘了”徐帘一愣旋即道“那就从空中走吧”

“哈哈哈步行实在太累了些……看我御宵凌风步”沈言纵身一跃脚下似乎掠过一道金芒而后直接窜上半空

御宵凌风步登天九步第四步它的特性便是凌空虚度须臾青天步是速度但在飞行的时候却比不得御宵凌风步

“徐帘看我带着你冲上天穹”沈言哈哈一笑之后便准备伸手去抓徐帘的胳膊

“白痴”徐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从怀中摸出一道符纸

“律令之符青鸾之翼”

一声惊天动地清脆之极的鸣叫声蓦然炸响仿佛翱翔九霄的青鸾在数百丈的山巅鸣叫

随之便是徐帘周身狂风大作而后他手中的符纸便化为了一道青烟飘到了他的背后

旋即徐帘的后背之上便展开一对足有七八丈长的巨大翅膀直接将周围的苍天古树给掀飞了去

那翅膀如真似幻闪烁着道道流光通体呈一种湛然的青色每一根羽毛都恍若真实的一般华贵到极点绚烂到极致

徐帘身后的翅膀蓦然扇动周围的古树和山石完全被狂风卷起身周数十丈范围内被肆虐的狂风洗刷的干干净净

连沈言都在诧异之下被这巨大的狂风弄得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旋即他便眼睁睁的看着徐帘冲天而去背后那一对近乎十丈的巨大青鸾之翼不断挥动着绚烂的几乎让人窒息

“我……草”

沈言在原地呆滞了半响方才喃喃吐出这两个字來绝对不是他想要爆粗口而是这一对比……一对比起來他脚下那两道金芒未免也太寒酸了点

不过呆滞归呆滞在反应过來之后沈言发现徐帘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于是他急急忙忙的便纵身跃上天穹总算又看见了那变得越來越小的一对青色鸾翼

“这什么劳什子的青鸾之翼未免也太拉风了点吧”沈言一边凌空虚踏在他一脚落下的地方便会闪过一道灿烂的金芒而后停留许久方才消散

也即是说沈言一路凌空虚度便留下了漫天的金色光芒印记

“挡路者死”徐帘非常霸气的将手负在身后整个人的身躯站的笔直单单靠身后那一对巨大的翅膀带动着自己往前飞行

看到前方突然出现了四只妖兽托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在前行前后左右还立着数尊面色冷峻的护卫看这些修者足以凌空飞行的实力竟都在九州大陆的剑王阶之上

不过他们的速度却委实太慢了些所以徐帘在看到这些人之后根本连绕路都懒得绕直接就是平静的出声喝道

“何人竟敢口出狂言……让苏朝督查使让……嘶……”前方的某个护卫听到身后的怒喝声当即便是不屑的转过头來一边质问道

不过他的话还沒有说完整个人便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手忙脚乱的将马车往旁边拉去……眼见着徐帘的距离越來越近这护卫终于是直接一掌将马车给拍到了一旁

这个时候徐帘方才挥动着那一对巨大的青鸾之翼擦过众多护卫的身旁身后带起的狂风直接将这数名护卫弄得人仰马翻往下方摔落数丈方才稳住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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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五十一 坠落

“放肆不知本座正在静心休息么何事竟敢弄出此等动静若不能给本座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便自行去天罪府领罚吧”

华贵的车辇被那护卫一掌拍开十数丈瞬息便似要翻到但其内却突然暴起漫天剑气直接将马车与那四只拉车的妖兽绞成了粉碎血迹都被这爆裂的剑气直接湮灭只洋洋洒洒的纷飞起漫天的灰烬來

“督使非是属下有意冒犯……而是……”那护卫正指着前方那遮天蔽日的一对青色鸾翼准备解释便直接被先前坐在车辇内一袭锦衣华服的男子打断

“剑气化翼”锦袍男子的神色微微动了动旋即沉吟片刻之后方才喃喃出声“只是那青色鸾翼却看不出丝毫门路”“督使你看……后面还有人”锦袍男子还沒理出个头绪來一掌将马车拍飞的那护卫便指着凌空虚度的沈言惊声道

“凌空飞度步生金芒”那锦袍男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却不知晓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竟连番遇见了平日这些根本难以见到踪影的绝世强者

“待本座拦下他询问一番看看到底是何來路”锦袍男子微微沉吟少许旋即自信的负手而立直接拦在了沈言的面前

“來者止步本座乃苏朝督查……”他话音还沒落整个人的眼珠子都仿佛要瞪出來一般因为出现在他视线中的竟是一个双十年华的青年

这是在做梦么锦袍男子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却是察觉到了一抹细微的疼痛当下他心头就是无尽的骇然

“这青年莫非是上三天之人”旋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念头“就算是上三天也不可能拥有这等空前绝后千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

“不过料也无妨苏朝坐拥八州今上更是半步剑道圣者我若只是询问他的來意想來他也不会得罪于我”

念头虽多但却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徐帘你给我站住”沈言那个欲哭无泪啊徐帘用律令之符的速度竟然那么快他全力去追也不过堪堪再拉近距离罢了

要是跟丢了他连玉树城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更要命的是……他沒有丝毫方向感若非前方有那一对巨大的青色鸾翼引路他保准连东南西北都摸不清

“让开”沈言到底沒有徐帘那样的霸气说出拦路者死这种话來

但他看见自己面前好死不死的站着一个负手而立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当下也是冷声喝道

“本座乃苏朝……”锦袍男子虽然知晓这青年的背景可能不简单但他却仍是一副傲然的模样因为苏朝的底蕴足以给他这样的自信

“我管你苏朝还是王八朝给我让开”沈言冷笑一声又是一步踏出离这锦袍男子却是只有数十丈的距离了

“放肆即便你是剑皇阶强者又能如何行走在外莫要太过猖狂否则这天地都容不得你苏朝之名又岂能容你冒犯”

那锦袍男子看來对苏朝的名头还是看的蛮重的当下便是怒声道

“给脸不要脸滚”沈言也懒得再同此人争辩跟丢了徐帘才是最要命的事情他此刻根本就是停都不敢停

“你”锦袍男子正要说话旋即便看见一道凝如实质的湛蓝色剑意直接斩向自己

那剑意中所蕴含的凌云傲气冲天之意几乎能让人窒息

这是一种亘古由來的傲在这样的凌云冲天意前他的气度和自傲犹如皓月下的萤火

锦袍男子察觉到其间恐怖根本不敢再度开口直接便是凝聚起周身剑气而后彻底爆发和沈言随手甩出的湛蓝剑芒轰然撞在了一起

“噗”

锦袍男子周身的衣衫直接轰然炸裂成漫天的碎片而后喷出一口鲜血从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下去整个人却是直接被轰飞了开來

他倒飞出去的同时连带着所有的护卫都被这恐怖的气浪掀飞了数十丈

沈言等同于连停留都沒有因为他只是随手挥出一道真气罢了……所以他再度一步踏出脚下的金芒凝在空中久久不散

“咳咳”

锦袍男子差一点从空中衰落下去所幸被震飞的力度太大以至于他一直处于倒飞的状态好不容易方才控制着体内紊乱的真气略微平静下來他便开始大声的咳嗽起來

“放肆放肆”

“简直是目无王法此人是谁此二人究竟是谁”锦袍男子浑身衣衫只剩下数道布条梳成髻的长发也早就垂落了下來嘴角还渗着丝丝血迹看起來极度的狼狈

“本座一定要查一定要查即便是放下此次去玉树城帮星辰学院考核弟子的事情本座也定要让这二人付出代价”

这锦袍男子在半空中怒声大喝了半响方才悻悻然的停止了咆哮但目光却一直阴冷的注视着沈言离去的那个方向

且不说锦袍男子如何的愤怒沈言一直远远的跟随着徐帘足足踏出数百步之后方才发现一直处于前方的青色鸾翼竟然瞬间不见了……

他微微愣了愣之后便将真气凝于双目终于是看见天空中的徐帘居然直挺挺的从这数百丈的高空坠落下去

要知道徐帘浑身沒有丝毫真气……连那青鸾之翼也仅仅是律令之符的特性从这样高的地方摔下去根本不可能有丝毫存活的可能性

“徐帘”沈言怒目圆睁直接一声惊呼而后便拼命朝那个方向赶去

不管徐帘怎样的下套给他钻不管他是不是经常讽刺他不管他那漠视所有人智慧的态度……毕竟两者终究是

伙伴啊

从高空中坠落的速度何等之快以至于沈言整个人即便疯了一般朝徐帘赶去也根本难以在半空中接住后者

“爆体一阶段”

轰随着话音落罢周身一阵气浪涌动后沈言的速度蓦然暴增了至少两成但即便如此想要在落地之前接住徐帘仍然不够

“爆体二阶段”

沈言周身的肌肉蓦然变得虬结起來整个人仿佛增大了一圈

“不够还是不够啊徐帘千万……千万不能死啊”

“爆体三阶段”

因为体内真气不断的在涌动脚下也在不停的踏动着步伐沒有丝毫缓冲的原因沈言直接一口血喷了出來他的速度此时已足足比先前快了一倍

“爆体四阶段”

轰轰轰

无尽的湛蓝色真气不受控制的从体内涌出足有荒兽云纹虎之力的肉身也根本抵御不住这狂暴的力量沈言的身躯之上瞬息出现了无数细微的伤口不断的往外渗着鲜血

他此时一步踏出几乎都在空中留下了残影整个人的速度足有起初的两倍

“龙象逆息爆体五阶段”

传说天龙吞为云吐为雨呼出一口气便能让整个大荒落下倾盆大雨镇天神象吐气之间就能让十万大山颤动不休

倾漫天**动十万大山是为龙象逆息

天地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轰碎了一般但似乎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响沈言整个人似乎一头撞开了一面虚无的镜子连带着身前的半片天都形成了一种破碎的景象

直到他身后出现了无数的残影天空中那异象方才消失而后那恐怖的声音方才响彻整个天地

如同雷鸣一般仿佛天地间凭空打了个一个轰隆作响的惊雷震得人心境胆颤

沈言身上所有的细微伤痕此时全部开裂不断的往外洒落大片大片的鲜血连带着面庞之上都是硕大的伤口森然的血肉看一眼便叫人心头发寒

偏偏他心脏不断的剧烈跳动着那堪比荒兽的肉身不断的造血于是乎他路过的天地间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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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五十二 一拳砸碎

“咳咳。”沈言咳嗽了两声,方才在漫天的尘土中挣扎着站了起来,而他的身下,却是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随意的纵身一跃,便带着徐帘一同从这坑洞中跃了上来,这时候他才终于舒了口气。

“徐帘……你没事吧?”沈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还是完整的,完全成了一个血人,但他仍是出声询问道。

“没事!”徐帘摇了摇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下来,他似乎根本没有半分惧怕,仿佛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一样。

“徐帘,你不害怕?”沈言惊诧的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可怕的?”徐帘莫名其妙的回望着他,好像觉得他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你要明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可就必死无疑了!即便我是上境,都不可能救得了你!”沈言苦笑着道,他实在无法想象徐帘这属于一种什么心态,或者只有妖孽才会在这种关乎性命的事情上,表现的如此淡然吧。

“我明白啊!”徐帘点了点头,“不过……你不是跟在我后面么?”

“……”沈言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徐帘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就不怕我赶不及接住你?万一你真的摔死呢?”

“我相信你!正如你选择相信我一样,我相信你。”徐帘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语气平淡的仿佛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虽然徐帘说这话的时候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但沈言却还是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对了……我刚才接住你的时候,突然间就感觉体内的真气无法流动了!”沈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然后就说道。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试着在体内运行真气想要滋润自己那火辣辣的经脉,不过旋即他的神色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不但是刚才,就连现在,我体内的真气虽然依然存在,但也无法流动!”沉吟了片刻之后,沈言方才再次开口道,这一次他的声音略有些慎重。

徐帘却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是在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他们此刻身处在一处前方狭窄,后方宽阔,左右两侧都被悬崖峭壁包围的大峡谷内,看起来倒是没有任何的危机。

“律令之符,只要不受到外力破坏,或者我自己让其消散的话,那青鸾之翼足以支撑着我赶到玉树城!”徐帘观察玩周遭环境,继而开口道。

“我之所以从高空坠落,便是刚刚飞到这峡谷的上空,青鸾之翼中的灵气便瞬息消散了……所以才会直接掉下来。”

“而你的情况也应该相似,刚刚步入这峡谷的上方接住我,体内的真气便无法运转了!”

沈言听他言语平静,心中却是有些担忧起来,待得徐帘话音刚落,他便询问出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地方是一处阵法……”徐帘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具体是什么阵法我倒是看不出来,但这阵法却是天地生成。”

“这峡谷的构造和地势迥异的结合在一起,也便造就了这样一处天然形成的阵法。它的作用我们也见识过了,就是抑制真气和灵气的运转!”

徐帘微微顿了顿,而后继续道。

“我以律令之符凝聚的青鸾之翼灵气停止了运转,就无法从外界汲取灵气维持鸾翼继续存在,因此鸾翼直接就消散了!”

“你却是因为真气突然停滞,大意之下从天空中摔下来的。毕竟这处阵法虽然能抑制真气的运转,但却不能排除掉天地间的灵气!”

“你先前若是调动自己能控制的天地灵气,也就不至于从天空中摔下来了!”

沈言愣了愣之后,旋即苦笑了出来。

“先前距离地面不过三十余丈,加上你坠落的力度极大,几乎是瞬间就直接砸在了地面上,我哪里反应的过来!”

“这倒不是重点,我们得去这阵法深处看看!”徐帘也没有理会他的解释,沉吟了片刻之后,方才说道。

“去看这阵法做什么?”沈言纳闷道。“我们还是一边往玉树城走,在这阵法之内,我根本无法调养自己的伤势!”

“伤势?”徐帘看了沈言身上恐怖的伤痕,那些伤痕此时早已不再往外渗着血迹了,后者身上的血色,不过都是先前流淌出来的罢了。

“对你来说?只要还没死,肉身的伤势……也能算作伤势?”

“荒兽云纹虎的生命力换在你的身上,也即等于着只要你的心脏还能跳动,肺腑没有碎成渣滓,几乎就在无限的造血循环,这些伤势,只怕此时都已经恢复的三三五五了!”

“好吧……”沈言无奈的耸了耸肩,“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咯,不过我倒是奇怪你为什么想要去这阵法深处看看?”

“难不成这天然形成的阵法之中,还有着什么宝贝不成?”不过旋即沈言又笑了起来,“就算有宝贝,只怕也被某些路过的强者取走了吧!”

徐帘这时候却是诡异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竟然还真的点了点头。

“这天地形成的阵法中,必然是有着宝物作为阵基的!而且既然这阵法还在运转,也就等同于那宝物还没有被取走,亦或者说破坏!”

“更何况,去看一眼,也没有什么损失。”

“那这阵法的阵基应该在什么地方呢?你不是都说天地形成,连你也不认识么?”沈言一阵哑然,继而又出声道。

“你觉得哪里最像是阵法阵基存在的地方?”徐帘并没有回答,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沈言微微一愣,而后四处打量了一番,方才不确定的指着前方峡谷那极其狭窄的地方道、

“不会是在那里吧?”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八成可能性是在那里!”徐帘点点头,当先便朝那狭窄的通道口走去,沈言顿时紧紧的跟了上去。

这地方形成的阵法有些诡异,徐帘的律令之符说不得都无法使用出来……所以此时最能仰仗的,还是他恐怖的肉身之力!

这峡谷看起来极其的别扭,因为前后的通道口,相差了至少上百倍。

可想而知沈言和徐帘要走进去的那一方有多么狭窄……仅仅只能通行一人罢了,而且徐帘几乎还是卡着身子走进去的。

沈言本想一拳将这入口砸开来,但却被徐帘阻止了,所以他空有着堪比荒兽的肉身之力,却也只能痛苦的从狭小的入口中挤了进去。

“从外面看不到任何的光亮,我当这里面不过是被这入口封起来的一个狭小空间,不料竟是别有洞天!”沈言看清楚面前的一切,却是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他此时回过头去,却能看清楚先前那入口外的一切。

但他先前没有走进来的时候,却根本只能看到一大堆的山石,仿佛里面是被堵住了一样。

“这并不奇怪!既然天地形成的阵法,必然会有些手段保护自己的阵基,这里仅仅是一处障眼的小幻阵,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徐帘也出乎意料,不过他意料之外的,仿佛是遇到的阻拦力度太小。

“是啊,这就是一个小小的幻阵罢了,只要从这狭窄的入口走进来,就能看到另一番光景!”沈言听他言语,也跟着赞叹了一句,不过旋即他却是反应了过来。

“不对啊……徐帘。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好像是觉得我们没遇到危险让你意外了是吧?”

“算是吧!”徐帘没有否认,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你猜猜……这阵法的阵基应该是什么什么宝物构成的?”微微顿了顿之后,他又看向了沈言询问道。

“我猜……我猜什么啊我猜!”沈言刚刚说出两个字,就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你以为我是你这妖孽啊,什么都猜得到!”

“其实,我们可以通过这阵法的特性来思索……它的作用是抑制灵气和真气的运转,但却并非让它们直接消散!”徐帘没有理会他话中的贬义,反而是细细分析起来。

“也即是说,这是一种倾向于平衡的阵法。我不消散阵法内的天地灵气,也不让你的真气化为虚无,但就是不让你汲取灵气,不让你运转体内的真气!”

“平衡的阵法,或者说是制衡……而偏偏制衡的又是修者体内的真气和天地间的灵气!”

徐帘话音落罢,再度看了沈言一眼,发现后者仍是一脸茫然之后,方才无奈的叹道。

“所以我估计,这阵法的阵基,便是灵气的一种!在天元本陆称之为元气,在九州大陆称之为造化灵气的东西!”

“元气?”沈言微微一愣之后,方才露出一丝笑意,“那咱们进去看看是什么元气,说不得能为我所用!”

徐帘这时候方才将目光落在这天青地黄的一片空间里,他们在这里看到的东西,应该都属于幻象,并非真实的场景。

毕竟在外界,此时的天色只怕都已近黄昏,哪里会有这么湛然清澈。

“沈言!一拳轰碎这幻境!”徐帘看了片刻,微微沉思了少顷,而后道。

“你看不出端倪来么?”沈言诧异道。

“不是看不出……而是没有那个必要。有时候能用力量破除的事情,哪里需要考虑那么多!”徐帘解释道,“管他幻境与否,我自以力破之!”

“嘿嘿……我就说果然还是要靠我这种压轴人物出场的嘛!”沈言露出一丝笑容,而后屏气凝神,开始聚力,准备一拳砸碎这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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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五十三 斩风剑皇

“碎!”沈言在原地顿足许久,方才一拳砸出。

拳势如山岳坍塌,如大海奔腾而不可挡!这一拳落下,根本没有任何的悬念,这一方空间里,湛蓝的天与厚重的大地直接在一阵波纹般的颤动后碎裂开来。

无数的裂痕开始蔓延,直到最后,这一方空间完全化为了虚无。出现在沈言和徐帘面前的一切,终于回归了正常的狭窄山壁模样。

而当所有的一切层层叠叠消散的干干净净之后,竟从山壁四处渗出躲点的光斑,而后竟一点点的凝聚成一团散发着光晕的灵气。

这灵气呈黑白二色,而且不断的在旋转着,看久了竟给人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这团元气,应该便是……不好!沈言,拦住它!”徐帘端详了这团灵气片刻,然后缓缓出声,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便顷刻间大惊失色!

“什么?”沈言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旋即便发现就在自己愣神的这千分之一个刹那里,面前的这团黑白二色元气,直接就顺着狭窄的峡谷缝隙往天空中冲去。

“往哪里跑!”沈言冷笑一声,直接纵身一跃,一脚蹬在左侧的峭壁之上,这恐怖的力道直接轰的一声将山壁踩的落下无数山石。

而后他竟是以肉身的力量冲天而起,朝着那一团黑白二色的元气追去。

“给我停下!”沈言即便不用真气,单纯肉身的力量,便足以让他拥有恐怖的速度。

以至于在那黑白二色的元气冲飞出峡谷的顶端之时,他也终于伸出手一把将其握住。

这黑白二色的元气似乎还妄图挣扎,但沈言的手掌刚刚触碰到它的时候,泛起一阵凛然霜华,便直接将其吸入了体内。

此时他体内的真气已然可以运转,不过沈言并没有滞留在峡谷上空,而是顺着峡谷的缝隙直直的落了下去。

嘭。

落地之后只是溅起了一地的尘土,以及将那不知承受了多少年风吹雨打的青色地面震得寸寸龟裂外,沈言连双腿都没有弯一下。

不过区区二十余丈的高度,在他有意的控制中坠落下来,根本就不可能会受伤。

“徐帘!我逮住它了!”沈言感觉自己的识海之中,多出了一团被断天刀散发出的霜华包裹起来的元气,然后说道。

“那团灵气呈黑白二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当便是两仪之气。”

“两仪指的便是阴阳,黑白二色正和阴阳之道,而先前的清气为天,浊气为地,也暗喻阴阳。所以这团元气,九成可能是两仪阴阳气!”徐帘点了点头,旋即说道。

“两仪阴阳气!”沈言喃喃了一声,旋即忽然想起一事来,正要和徐帘说,但却陡然听到身后狭窄的入口外传来一个愤怒的苍老声音。

“何人如此妄为,竟敢抢夺老夫的两仪阴阳气!”这声音显得有些苍老,而且还剧烈的颤动着,可以感受到言语之人的心里到底有多么的愤怒。

“看来有麻烦了!”沈言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而后测过身,又从先前的缝隙中挤了出去。

徐帘也没有回答他的话,跟在他的身后挤了出来。

站在前方不远处峡谷空地上的,是一位年逾花甲,一袭灰色的锦袍被穿谷而过的风吹得猎猎作响,背后还背着一柄灵剑。

“尔等究竟是何人?莫非不知晓此地乃是我斩风剑皇所在之地么?且不说尔等擅自闯入此地,竟还夺走我守护良久的造化灵气,简直胆大包天!”

剑皇!这是什么概念?在九州大陆,这已经属于巅峰级的强者了!

这斩风剑皇数月之前知晓了此地存在的两仪阴阳气,便铁了心想要将其收走,毕竟附灵之剑,可都是需要用到造化灵气的。

即便他的灵剑斩风已经是一等一的宝物,但这两仪阴阳气,他也可以送给与自己交好的附灵师,同对方打好关系,让对方欠自己一个人情。

而因为他剑皇的实力,既然已经在数月前告诉所有人不得擅自闯入此地,那么知晓他名头的自然就会远远避开。

就算不慎入内,在知道了他斩风剑皇在这里守着后,还不都是乖乖的赶紧离开。

他何曾见到过如此胆大包天之辈?连问都不问,探察都不探察,就直接收走了造化灵气?若非那两仪阴阳气冲出了峡谷,只怕他这会儿都还不知晓造化灵气居然被人给收了!

至于斩风剑皇为什么不自己收取造化灵气……是因为他并非附灵师,根本无法收取这些东西。所以才会守在这里,不然早就收了两仪阴阳气闪人了,哪里还会在此浪费时间。

所以虽然他心头极为愤怒,但知晓面前二人收走了造化灵气,却也不敢擅自妄动。毕竟附灵师在九州大陆,始终是一个特殊的群体!

而沈言能收取这些灵气的缘故,其一是他神魂太过强大,其二是他体内存在着断天刀魂。

断天刀魂能粉碎掉一切元气的灵智和抵抗之心,所以那什么附灵师收取造化灵气的手法和方式,他根本就不需要。

虽然隔着老远,而且贯通峡谷的风声也很大,但沈言却也听见了斩风剑皇的话。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徐帘的身上。

他现在连剑皇换算成天元大陆是什么境界都不知晓,也就不敢擅自开口,否则万一不是对方的对手,就有些啼笑皆非了。

这一幕落在斩风剑皇的眼里,却是让这老者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因为他可是清晰的看见先前收取造化灵气的是这个浑身血迹的青年,但似乎现在给人的感觉,好像一切事情都是以这青衫男子为主一般?

要知道能收取造化灵气,也就代表那浑身血迹的青年必然是附灵师……附灵师可都是一群高傲到没边的家伙,可现在却连开口都要征询身旁之人的意见,这代表什么?

一时之间想到可能出现的情形,斩风剑皇心头就有些没底了起来。

“剑皇等于周天大成左右,打得过,不必担心!”徐帘见沈言看向自己,自然知晓他在担心些什么,当下就轻声解释了一句。

“原来就是一下境的货,害我还担心半天。”沈言翻了翻白眼,直接漫不经心的就朝着斩风剑皇走了过去。

斩风剑皇看见他们俩低声交谈了两句,这浑身血迹的青年就一脸无所谓的朝自己走来,当下心中的犹豫和踌躇更甚。

到了他们这种地步,虽然修为已经称的上巅峰二字,几乎九成的修者都能随手灭杀,但其中那一成,却同样能轻易灭杀了他。

剑皇修炼何等不易,斩风剑皇自己也不过成就剑皇三十余载,可不希望莫名其妙的招惹到了什么背景恐怖的家伙,白白交代了自己这一条性命。

“……你说这峡谷是你的地盘?”沈言走上前去,倒也没有露出什么讥讽或者傲慢之色,只是反问了一句。

“正是!”斩风剑皇心头嘀咕归嘀咕,但被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如此看轻,也是觉得自己强者的自尊心有些受损,于是不由得补了一句。

“本皇楚斩风,敢问你们两位。”

徐帘这个时候,正不紧不慢的往这里走,还离着好远,于是乎沈言就微微沉吟了一下,方才摆了摆手。

“我们是谁你就别问了,不过这两仪阴阳气既然被我得到了,那他就是我的东西,你就不用痴心妄想了!”

斩风剑皇见他摆手避开这个问题,心头的狐疑更甚。

(莫非这二人是得罪了某个大人物跑路的?或者说这浑身血迹的青年是某个附灵师的弟子,判师了不成?否则他只需要报出自己师尊的名号,只怕我也需要掂量掂量轻重!)

人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设想出来的答案,尤其是强者更是如此。

因而念及此处,斩风剑皇身上的气势便一下子变得凛然起来。他对沈言的不满,也终于是在这一瞬爆发了出来。

“哼!区区竖子,也敢在本皇面前猖狂……收取了造化灵气又如何?若不能给本皇一个满意的答复,便犹如此石!”

斩风剑皇倏然拔剑,而后一道青色的剑气直接将峡谷上方那突出一大块的山石齐齐斩落了下来,但那凸出来的一截山石还没有从上方掉落,便被青色的剑气一卷,直接化为了齑粉,被贯通峡谷的风吹得四散开来!

沈言很想动手,但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气愤来的有些莫名其妙,毕竟终归是抢了别人的东西,总不能还让这老头心平气和的和自己交谈吧?

“算了算了,我心情好,懒得跟你计较!”沈言思索中一愣神的表情,被斩风剑皇误认为是看见他那一道剑气带来的威势而被震撼到了。

于是斩风剑皇心中顿觉这两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背景,至多算是愣头青罢了……否则也不可能在没有探明情形的情况下胡乱收取此地的造化灵气。

“站住!”

沈言话音落罢便想转身离去,不过却被斩风剑皇直接一声怒喝弄得满脸无奈的再度转过了头来。

“你想怎么样?”

“留下两仪阴阳气……或者死!”斩风剑皇苍老的眸子里闪烁过一道寒芒,然后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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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五十四 招摇撞骗

交出两仪阴阳气,或者死?笑话!入了沈言手的东西,若非形势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怎会有再拿出来的道理?

这一来沈言便直接收住自己返身的步子,站定了细细端详起斩风剑皇来。

“两仪阴阳气,既然落在了我手里,那便是我的。你若真个要动手也无妨,但我劝你且得掂量一二。”沈言端详了半响之后,方才缓声道。

斩风剑皇心头便是一阵大怒,本以为沈言沉思之后便会转了念头,衡量利弊之下交出两仪阴阳气来,谁料竟是换回了这一番言辞。

“也罢!”斩风剑皇怒极之后反而镇定下来,叹了一声之后,话音顿然转为杀意凛然。

“即是如此,老夫便叫尔等来得,去不得!”

他的声音中已是蕴上了真气,若是体魄稍弱一点的寻常人,怕是要被震得心神颤动,但沈言疏忽之间却是笑出了声来。

斩风剑皇见他笑意盈盈,却也真个不知沈言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何药。

约莫他也是被从沈言的笑意中觉察到了几分嘲笑的意味,虽不再言语,可脸颊却是不自禁的抖动起来,旋即冷哼一声便探身拔剑。

且说他的手触碰到剑柄之时,沈言的声音却也是恰时响了起来。

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嘴中便是直接吐出两字。

“且慢!”沈言言语间绝对称不上恭谨,甚至还带着一分漫不经心。

但落在斩风剑皇的耳中,却让老者心头有些玩味,旋即他便是反应了过来,一丝冷笑顿然从那苍老的面庞上浮现。

“如何?莫不是你这一来二去,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又转念?”

“非也!”沈言连犹豫都没有,便直接摇了摇头。“我只是想送你一个字而已。”

“你且说来与我听。”斩风剑皇倒是露出一丝诧异之色,而后有些莫名的询问出声。

“滚!”沈言直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厉声喝道。

“放肆!”斩风剑皇面上的神情倏然间便紧紧的锁在一起,他已经碰触到剑柄的手猛然握紧,竟是已将拔剑。

“且慢!”这时候徐帘却又走到了沈言的身后,用一种更漫不经心,或者说平淡到让人根本记不清他说这话的语气道。

斩风剑皇心头的怒气一滞,手中的动作也是一滞,倏尔他就变得更为愤怒。

连番被人喝住,偏偏这两人还是抢了他两仪阴阳气的罪魁祸首,斩风剑皇的心境修为就算再好,此时还能勉强控制住没有彻底爆发,已经算是了不得了。

“既然你已经听他说了一句话,我也正好有几句话想说,不如你也听听看如何?”徐帘的表情,无论在什么时间,都平静到足以令任何人看久了都会没由来的感觉到心头发闷。

斩风剑皇在洛州也算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既然是强者,眼界自然不一样。

他看到徐帘的表情,心头却是没由来的一阵嘀咕……竟是直接在后者那堪称不可思议的平静之中怀疑起自己先前的念头来。

“其一,对在没有探明情形之下就收取了两仪阴阳气我表示歉意。”徐帘的话音刚落,斩风剑皇紧锁的眉头终于是舒展开来一点。

甭管这个青衫男子到底背景惊人与否,单单这份态度也让他心中好受不少。

“其二,既然两仪阴阳气已经落到了我们手里,那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便断然没有再交出去的道理。”徐帘第一句话说完后略微顿了顿,便再次出声道。

“哼!”斩风剑皇能成为纵横一方的强者,自然心头也有着自己的一分傲气,所以即便猜测徐帘的背景可能极其惊人,他也仍是冷哼了出来。

“当然,这对于你来说未免有些太过吃亏了点。不过你知道造化灵气都是有属性种类之分的,这两仪阴阳气我们正好需要用到……”徐帘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那一声冷哼,甚至连语气都没有变动分毫。

这让斩风剑皇愤怒之余,也不由得更加嘀咕起来。这个青衫男子……给他的感觉完全就是看不透。

无论是从修为上,还是从气息上,亦或者从言谈举止和态度上。

所有的一切,从头到尾就让他感觉到了两个字,平静。

平静到极点,平静到了诡异的地步,平静到了让人心惊胆寒的程度。

“所以我们决定,之后有了合适的造化灵气,定然会再度来洛州找你。”徐帘言及此处,又略微顿了顿,“当然,你也可以将它换成一件事。”

斩风剑皇先前的怀疑完全在这一句话之后被打消了,他总算是知晓了面前两人并非得罪了谁,也不是背叛了师门,否则谁会说再来洛州找他的话?

至于前面再还给他一道造化灵气的条件虽然也很令人动心,但斩风剑皇却并没有太过在意。

他看重的反倒是徐帘的后一句话,换成一个要求?要知道徐帘可没有说力所能及,也没有说出限制……好像根本不认为自己的要求他们办不到!

这该是多么恐怖的背景和能量,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斩风剑皇心头都有些窒息,庆幸自己没有因为暴怒而动手。

此时沈言先前的举动也就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原来摆摆手并不是怯懦,而是压根不想和自己计较,原来直接转身离去,根本就觉得没必要和自己动手。

“……既然你能心平气和的解释,老夫也不是仗势欺人之辈。一道造化灵气,便当结个善缘,我也不是附灵师,这种东西也用不到!”

斩风剑皇心头思虑完毕,当下就是故作大度的模样道。

开玩笑,他先前那么愤怒……便是因为已经让人通知了洛州境内一位附灵师,让对方来收取这一道造化灵气,也即等于对方欠他一个人情。

所以才会在造化灵气被沈言收走后表现的那么愤怒,因为造化灵气被收走之后,他势必就等同于将请来的那附灵师给耍了一道。

不过现在斩风剑皇却完全不在考虑那个附灵师了……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思量徐帘和沈言二人的背景和真实身份。

其中最符合的,莫过于上三天!

上三天三个字冒出来,斩风剑皇心头瞬间便有些畏惧。无论紫禁天的附灵师,弥罗天的阵师,青云天的丹师,都是整个九州最顶端的力量集中地。

一旦和上三天扯上了关系,那就绝对不可能是简单人物。

而斩风剑皇这番话,也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愿,是选择了第二个条件,也即是徐帘两人欠他一个人情了。

“好吧!”徐帘听他说完话,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异样,也根本不顾沈言一脸的诧异之色,便细细的打量了斩风剑皇两眼,然后嘴角微微扯了扯。

这在斩风剑皇看来徐帘是笑了,可只有沈言知晓这个家伙绝对不是在笑。

“看来你还知道怎么去抉择,那么告诉我,你的请求是什么?”

斩风剑皇听到徐帘的话,心头又是一震……他感觉面前的青衫男子,仿佛就像是一个妖孽般,似乎一眼就能洞彻他内心的念头。

而且徐帘的最后一句话极有考究,他说的不是要求,因为斩风剑皇断然不可能要求他们俩做什么!也不是条件,换言之他连交易的资格都没有。

徐帘言语中用的是请求,也就是将斩风剑皇摆在了一个恭谨的低姿态上。

偏偏斩风剑皇此刻还就真的将徐帘和沈言当做从上三天中跑出来的家伙了,再加之徐帘身上那股子浑然天成的平静,竟是让他没有反驳这一句话,只是细细的思索起来,自己有什么东西是特别需要的?

丹药?灵剑?还是其他的东西?灵剑的话他已经有了斩风,丹药……似乎短时间内也用不到,至于其他的东西,斩风剑皇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自己需要什么。

于是他就有些局促的看向了徐帘,若让熟悉斩风剑皇的人看到这一幕,只怕非得要惊掉他们的大牙不可。

“灵剑?你应该暂且不需用。丹药?提升剑皇修为的丹药,我可做不得主……”徐帘只是轻轻两句话,就直接让斩风剑皇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开什么玩笑!提升剑皇阶修为的丹药……那是什么东西?一道造化灵气对他的作用同这种丹药相比,简直连个屁都算不上。

这也就变相的表明了徐帘背后,竟真的有拿的出这种丹药的背景和能量。因为他只说自己做不得主,并没有直接说没有。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相信徐帘的话……一是因为徐帘轻而易举的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带来的震惊,二则是徐帘说话之时平静的就仿佛是在阐述事实。

斩风剑皇根本看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他也不相信一个普通人能顶着剑皇的威压在这里面不改色的撒谎。

“罢了!”徐帘摆了摆手,旋即指了指自己,“我叫徐帘,你可以称呼我徐先生。”

徐帘话音刚落,沈言就忍不住的一阵鸡皮疙瘩乱掉……对于徐先生这个名头来说,他实在有些不感冒。

不过这鸡皮疙瘩乱掉的情形落在斩风剑皇眼底,居然变成了。瑟瑟发抖?

以至于这个剑皇阶的老一辈强者一下子就变得惊恐和后怕起来……仅仅一个名头而已,就将轻而易举收服造化灵气的一个附灵师吓成者这样,可想而知这徐先生的身份和地位!

“我之所以告诉你我的名姓……只是因为你暂且想不出需要什么,那么你在这其后三五天内想清楚了,便来玉树城找我。”

徐帘顿了顿,旋即又道。

“当然……若是三五天内想不出,便在想出来需要什么后,去天罪府寻我吧!”

“沈言,我们走。”徐帘话音落罢,便对一旁连连撇嘴的沈言道。

天罪府!衍州天罪府!

当喃喃了一遍这三个字后,终于反应过来的斩风剑皇,一脸恐怖和骇然的抬起了自己的头来之时,却发现那一袭青衫和浑身血迹的两人,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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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五十五 谎要这么撒

衍州天罪府,那是什么地方?

如果说紫禁天,青云天以及弥罗天,代表着九州大陆阵师,丹师以及附灵师最高端的集中地,那么天罪府,就是苏朝得以威慑九州的存在!

一个统领八州的皇朝,不怕有谁兴兵作乱亦或者所谓的起义。且不说苏朝帝王乃是半步剑道圣者,单单派去一两个剑尊,所谓的兴兵作乱也不过就是一笑话。

一般来说,皇室掌权有几种方式。

第一种,便是顶端武力威慑,以皇室为主,各宗门为辅。不限制宗门的发展,只要皇室最顶端的力量在最巅峰,那就根本不惧怕什么。

而九州大陆的苏朝,也正是如此。帝王是半步剑道圣者,也就等同于一座任何势力和个人都难以逾越的山岳。

第二种,皇室以及世家独揽大权,讲究血脉传承和权势延续,不断的钳制着所有宗门和非正统势力。

天元大陆的大宋朝,便采取的是这样的方式。只要不断的限制各方势力的发展,几乎便能高枕无虞。

第三种,则是朝中有国制,天元大陆的大汉朝便是如此。燕云动的父亲,就是大汉朝内一个名为燕国的国主。

这种方式,表面看似分割权势,但实则等同于让各个小国互相钳制……只要大汉朝没有白痴到让某个小国发展到能同他们分庭抗礼,三足鼎立,四方对峙的地步,那就不会有哪个白痴的小国国主试图跳出来推翻大汉朝的统治。

当然,之所以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表明一个道理,那就是。高端武力的重要性!

上三天是整个九州大陆附灵师,丹师和阵师最高端的聚集处。三万年前,或许没有任何皇朝能与之相提并论。

不过三万年后,苏朝一统八州,已经展现出了自己横扫一切的实力。之所以不彻底将衍州也吞并,也是出于其中大小势力,家族太多,以及上三天的存在罢了。

在这样的考虑下,天罪府便应运而生。

天罪,代天判~罪!也即代表着这个势力,是只属于半步剑道圣者,当今的苏朝帝王管理的。

它就等同于一个钳制衍州所有高端武力的存在,若是天罪府所有人都无法控制局势,那就会由天罪府主,苏朝的帝王,半步剑道圣者直接出手。

半步剑道圣者直接掌管的势力,苏朝帝王都会在莫须有的未来出手的一个势力。

这是何等恐怖的背景?斩风剑皇终于明白了那青衫男子的平静因何而来,那浑身是血的青年到底为什么会不想与他斤斤计较。

“传闻天罪府的八位剑道尊者,可是拥有着直接与今上会面的权利!”斩风剑皇喃喃自语了片刻,旋即蓦然瞪大的双眸。

“……据说剑道尊者,可以。返!老!还!童!”他一字一顿的念出这几个字,差一点便没有直接瘫软在地。

未知总是恐惧的。

但无知的去面对一个未知的存在,之后再回想起来先前那几乎同死亡擦肩而过的场景时,方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斩风剑皇现在便是如此,他恐惧!恐惧的全身都瑟瑟发抖!

剑道尊者!那是何等样的人物?那是挥挥手就能让大泽山脉化为虚无,吹口气就能让他死上十万八千回的绝顶强者!

与半步圣者,也仅仅只差了一个大境界。而他竟然差一点对着一名剑道尊者拔剑相向?

毫无疑问,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修者更是如此。斩风剑皇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之中,将徐帘的背景和实力,彻底拔高到了一个让他越来越恐惧的地步。

但越恐惧他就忍不住越往深里想,越往深了想,也就让他变得更为恐惧。

“……不用怕不用怕,那青衫的男子看起来似乎连这天和地都没有放在眼中,那样云淡风轻的性子,又怎会记恨于我!”

许久之后,斩风剑皇总算才是将自己安抚了下来,紧接着他就欣喜欲狂起来。

“对了!既然他有可能是剑道尊者,那就有可能会见到今上……这样一来的话……”

冥思苦想了半响,斩风剑皇忽然一拍大腿,然后直接呼出声来,不过到了最后,话音却已经变得喃喃起来。

“现在便去找他们,告诉他们我的……请求!”

斩风剑皇刚刚抬起腿来,却再度愣住,他顺着峡谷看了一眼,却是又将心头的念头压了下去,然后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不妥不妥……那两人不知到此是为了什么!虽说这三五天内我可以去玉树城寻找他们,但也总不能现在便去,否则只怕连人都见不到!”

“……差一点忘记了,我还让人通知了附灵师过来收取造化灵气,还是先将此事办妥为好!待得明日归来,再去玉树城吧!”

斩风剑皇年老归年老,但心中有了念头却是半分都不耽误,直接并指成剑,而后轻描淡写的自上而下往上一划。

但听得一声铮鸣,竟是他背后的灵剑斩风已然出窍,再空中一阵盘旋飞舞后,方才悬在了他身前半丈高处。

斩风剑皇微微提身,双足立于剑上,直接一头撞入了长天之上,直接隐没在云雾间。

沈言和徐帘走出峡谷之后,先是换了一身淡灰色的长衫,而后方才认明了方向,然后往玉树城赶去。

不过沈言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徐帘的脸上,他的神色说不出的怪异和惊诧。

“我说徐帘……”若是换做一个人,被沈言这么盯了一路,怕再怎样也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可徐帘偏偏就是一脸古井无波,连回望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我怎么觉得今天这事儿很诡异呢,那个斩风剑皇脑子没坏吧?”沈言这么说,倒是讽刺斩风剑皇,而是真的感觉非常诡异。

“哦。”徐帘平静的哦了一声,却是连头也没有回,算是告诉沈言他确实在听。

“你说当初你能凭借着什么本殿的名头,将欧阳岚那白痴城主给吓住,倒也没什么!毕竟他是一城之主,也要考虑自己的家族和上云城的安危!”

沈言倒是没管徐帘是哦还是啊,自顾自的就说道。

“可斩风剑皇,被我们抢走了两仪阴阳气,而且被我气得够呛,看模样就差直接动手了。这样都能让你忽悠住,他脑子真的没问题?”

徐帘直接顿住了脚步,旋即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很奇怪么?”

“嗯。”沈言若是有两个头,这会儿都会一起点。

“没什么好奇怪的。其一,你很强!而且可以收服两仪阴阳气,这在九州大陆,也即是附灵师的标志,附灵师的后台,一般都会很强硬。”

“附灵师?”沈言倒是没注意到其他的东西,只捕捉到了这三个字眼。

“附灵师,是九州大陆的一种特殊存在。”徐帘解释道,“他们将造化灵气融入普通的剑内,便会让其变为附灵之器!”

“传闻中三万年前的不灭剑神林沉,便是依靠一柄真名附灵剑轩辕再度封印住了圣山之下的无数邪魔。”

“真名附灵剑?”沈言的目光,变得更为疑惑了一些。

“这个东西……跟你解释了也没有什么用处。你可以将他看作是一种非常恐怖的法宝,灵兵!”徐帘摇了摇头,没有在真名附灵剑上纠缠下去。

“那你说断天和真名附灵剑相比……”沈言话音还没落,徐帘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不用比!我不认为除了断天之外,而今九州大陆现存的任何附灵之剑,可以做到雪覆山河九万里的程度!”

“说的也是……”沈言咧嘴笑了笑,然后又问,“即便他将我当成附灵师,也没有必要认为你很厉害吧?”

“还是说……”沈言言及此处,诡异的看了徐帘一眼,“你这厮撒谎的本领太高了些?”

“这么说的话也没有错。”更诡异的是徐帘沉默了少顷,却是并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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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五十六 金银

“没有错了,这玉树城,便是我记忆中的大泽城……”入夜时分,沈言和徐帘,终于是看见一座城池从辽阔无垠的草原中映入自己的眼底。

“玉树家,便是整个玉树城的掌权者!”徐帘微微顿了顿,旋即又补充了一句,“玉树家最厉害的人,至多也就和先前的斩风剑皇差不多,有可能都比之不上!”

“你知晓玉树家的实力底蕴?”沈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

“不知道。”徐帘摇了摇头,一边往城门口走去,一边回答道。

“那你怎么觉得对方就比不上斩风剑皇呢?”沈言嗤笑了一声,万剑宗这种郡地级宗门里,都能藏着一个纵横大宋朝的北剑仙,玉树家族的隐藏实力会不会很强,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九州大陆的苏朝,并不反对家族势力掌控各方城池……”徐帘冷笑一声,“也即是说,如果玉树家族拥有着超越剑皇阶的强者,必然会选择凌城这样的城池作为自己家族的栖息地。”

“玉树家族既然还守在玉树城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家族的高端武力,并没有达到足以掌握更大城池的地步。”

“我猜测剑皇阶,已经是将所有可能出现的变数都考虑在内后,玉树家最强者所能达到的极限了。更大的可能性,是他连剑皇阶的实力都没有!”

“……我好像弄明白了,又好像没弄明白。”沈言微微皱了皱眉头,“既然斩风剑皇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去夺取一个城池呢?”“这种问题,你还是自己去问斩风剑皇为好。”徐帘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回答这个无聊到极致的问题。

“算了,不管这些。九州大陆这种权势分割体系,也仅仅只有将天下彻底掌握在手内的苏朝才敢无视吧。”

“若是放在大宋朝,赵家人只怕早就忍不住剿灭这种不受朝廷直接统辖的家族势力了。”

沈言摇了摇头,对九州大陆的权势制度感到很新奇。毕竟在大宋朝,如果皇室不承认某个家族拥有占据城池的资格,那即便那家族的实力再怎样强大,也不敢肆意妄为。

“先进城再说吧。”徐帘没有接话,他此时已经走到城门口,但却被一名身着甲胄的士兵伸手阻拦住了。

“已过酉时,若要入城,需要缴纳纹银三两。”那士兵面上的神情有些大大咧咧的,看似根本没有将徐帘和沈言放在眼里。

至于他所说的三两纹银,更是鬼扯。至少徐帘不知晓,哪一个城池会将入城的费用定到如此高的地步。

不过但凡普通人,在夜晚也不敢随意的露宿在野外,因此也只能咬牙交出这三两纹银。

而这些士兵的眼光都很敞亮,碰见了那种腰间跨剑,浑身血气森森的修者,他们根本就不敢阻拦,所以倒也从未出过什么问题。

“徐帘?”沈言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一旁许多歪着身子靠在墙上的士兵,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徐帘的身上。

“这是十两白银。”徐帘却是将放在身后的手轻轻的朝他摆了摆,而后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抛了出去。

那士兵本来也没打算能要到三两白银这么多的数目,毕竟对于修者来说三两白银很少,但对普通人来说,却也是不是随意就能拿出来的。

不过一般来说,他们轮班从太晚入城的普通人身上敲诈钱财,大概都能透出来一两银子左右。可现在足足翻了十倍……这一锭银子,足够他去好好的快活一番了。

“哟。你瞧瞧,我们这守门的兵崽子身上,可都没有带钱,要不你们先等等,我去给你想想办法?”本来一脸不屑的士兵,此时顿时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不必,余下的便当我请诸位喝几杯水酒了。”徐帘摇了摇头,眼底没有分毫波澜。

“嘿!那怎使得……那怎使得……”这士兵连连说着使不得,但将银子收进怀里的动作,却是连沈言都没有看清。

此时周围那些靠在墙上守夜的士兵也都一副艳羡的模样,不过却也没有说些什么……毕竟入夜进城的人少,普通人就更少,这种轮着得好处的差事,倒也不能怪别人运气太好,顶多只能算自己运气太背。

“不知能否同诸位讨教一个问题!”徐帘的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沈言却知晓他根本没有在笑。

“好说,好说。”那收了银子的士兵,直接便连连点头道。

“这玉树城如今当家做主的人是谁?”徐帘看了他一眼,旋即轻声询问道。

“这……”那士兵神色有些犹豫,不过任谁都能看出他不过是佯装的罢了,毕竟谁是玉树城做主的人,也并非什么机密,“像我们这种小兵,可不敢擅自议论城主的事儿!”

“这是五十两银子!”徐帘冷笑一声,再度从怀中取出了一锭被月光映的闪闪发光的银子,而后道。

“谁愿意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这一锭银子便是他的了。”

咕咚……

清晰可闻的,诸多士兵皆是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还是一名靠在墙上的士兵最先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就出声回答了出来。

“玉树城现在表面上最厉害的就是玉树家的家主,不过玉树家的大长老和二长老联合在一起,却是能和他分庭抗礼!”

“所以三人之间的意见,都可能成为左右玉树城的言语。”

徐帘微微沉吟了片刻,旋即点头,而后顺手一抛,五十两白银直接就落在了那士兵的手中。

这一下却是让先前那不愿意开口的士兵羡慕的面红耳热,但却只能暗自后悔。

“还有一个问题,玉树城的传送阵,是通往哪里的?”徐帘再度出声问道,不过他没有问玉树城有没有传送阵,因为那样一来,他就需要问出第三个问题了。

“我知道我知道!”先前那得了五十两白银的士兵直接嚷嚷了起来,见徐帘将目光转向了自己,他急忙吐出一口气,刚要开口神色却是一滞。

“传……传送阵?玉树城的传送阵早就已经毁了……现在根本就不能用了!你们不是想要借用传送阵去什么地方吧?据说当初传送阵没有毁坏的时候,只需要用丹药和灵石等物作为代价,无论是谁都可以使用的。”

沈言此时终于明白了徐帘为什么不让他露出气势吓死这几名士兵了,不过听到玉树城的传送阵法已经毁坏,他还是感觉到一阵无奈。

“玉树城附近哪一座城池拥有传送阵?”虽然徐帘记忆中有着许多关于九州大陆的记载,不过时间流逝,所有的一切都在变迁,因而他现在也不敢确定自己记忆里那些城池里的传送阵法,到底有没有毁坏掉。

“当然是凌城啊!”那士兵一脸愕然的看了徐帘一眼,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出声道。

“凌城!”徐帘面上不露声色,嘴中却是喃喃道。

“不过凌城距离玉树城可远着呢……你们不管是寻亲也好找人也罢,单凭你们的脚程,只怕两三月功夫都到不了。”那士兵好心的插了一句话。

“我知道了。”徐帘平静的点了点头,竟是直接转过了身去。

“哎……银子呢……”那士兵见他转过身去,没有再扔出一锭银子来,刚刚将手伸出来,却又发觉好像这一次对方询问的时候,没有说过要给银子的话。

不过好歹他也混到了五十两白银,因此倒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满之色。

沈言刚要抬腿,看见这士兵悻悻然垂下自己准备喊住徐帘的手,却是心头一动,而后假装将手伸进怀中,其实是从东魔祖的储物戒内,取出了一锭金子。

叮咚。

虽然这一锭金子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但所有的士兵却都听到了。他们的目光一同转向了声音的来源地,却只看到月色下一抹刺眼的金黄色。

“金子!这么大块的金子!”第一眼看到这金子的士兵刚喊出声来,便发现自己直接被人一下子给推倒在了地上。

“我的……”十余人一下子全部朝着地上那足有十两重的一锭金元宝扑了过去,直接就噼里啪啦的混战在了一起。

“该死的,抓着老子的蛋了……”

沈言听着身后的声响和动静,却是禁不住的莞尔一笑。

“好玩么?”徐帘竟是原地站在前面等他,看见他的笑容,忍不住平静的问道。

“可不是!”沈言面上的笑容却是还没有止住,不过这份笑容里,多少也带着一丝细微的体会,“不过话说回来……这便是那些士兵的生活!”

“为钱财和物质在不停的奔波,每天都要面对形形**的人……碰见了农夫村妇可以装装大爷,碰见了修者就只能装孙子!”

言及此处,沈言便微微张开了嘴,似是想叹息一声。

徐帘冷笑一声,还不等他最后叹出声来,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今天拿出了六十两银子询问他们几个问题……是因为我知晓,那十余人将这六十两银子分一分,每个人能落下的也便不多了。”

“你瞧瞧你个白痴做了什么事?那足足近二十两的一锭金子你就这么扔了出去?对于那些士兵来说,争抢过后他们只会感到恐惧!”

“你最好庆幸没有哪个士兵胆子小到直接跑去禀告这些事情……否则在这玉树城里,便绝对会出现一连串让你烦心的事情!”

沈言脸上的无奈之色一下子便收敛了起来,然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如果有人找上门来的话,你就自己解决这些事情。”徐帘冷冷的甩下这句话,便抬起腿来,不过还不待一步落下,他突然又恢复了平静。

“……你最后的那句话,似乎觉得那一群士兵的生活很乏味和痛苦,其实不然。那些士兵,是在争名夺利……我辈修者,却是在争命!”

“不争,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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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五十七 去找苏朝皇帝

沈言知道徐帘的话并没有错,他拿出的那一锭金子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的的确确是一笔让他们兴奋之余会感到恐惧的财富。

他料到或许之后会有麻烦找上门来,但绝想不到这麻烦竟来的如此之快。

就在沈言刚刚关上客房的门,正要询问徐帘之后应该做些什么……不料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麻烦来了。”徐帘本来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听到门外传来的声响之后,却是低声说道。

沈言无奈的耸了耸肩,正要往外走,但此时客房的门却已被一脚踹了开来。

看着走入门内的人,沈言的眸子微微一缩。

此人身着一袭甲胄,腰间有着一柄标配的精致长剑,看其模样,应当是个百夫长之类不大不小的官职。

他一脚将门踹开之后,便耀武扬威的走了进来。而他身后约有十余名士兵,却是笔直的立在门口,一副看守的模样。

“阁下是……”沈言正要开口,徐帘却已经迎了上来,同时平静的询问出声。

“我乃玉树城守备军的百夫长,有人举报你们窃取城内大户的财宝!还望你二人速速从实招来,否则免不得要受那皮肉之苦!”

这百夫长的面庞倒是极为刚毅和敦厚,但眼神中闪烁的贪婪却根本不可能瞒过徐帘的眼睛。

“哦?阁下是不是弄错了……我二人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来玉树城是想雇佣一些修者,将我们安全送回凌城罢了,怎会去做那等鸡鸣狗盗之事?”

徐帘扬了扬眉头,神色中没有露出那百夫长意料中的惊讶或者是淡淡的惧怕。

“哼!”百夫长的眼中蓦然迸出一道冷光,“难不成我手底下的兔崽子还会冤枉了你们两个贼人不成?”

“我说你们偷了,那便是偷了!若是害怕牢狱之灾,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放你们一马,只要你们将盗取来的钱财尽数交还便是!”

徐帘正要说话,沈言却是已经嗤笑了出来。

“呵。”

“若我说不呢?”

“放肆!”百夫长正愁不知道该怎样让两人屈服,沈言恰如其分的插话,却是直接给了他一个发怒的极好理由。

“单单凭你这句话,我便可以断定你的钱财的确来路不正!还是劝你乖乖跟着我走一遭吧,免得白白受罪!”

沈言的笑容分毫不减,他看了面前的百夫长半响之后,方才假装扬了扬袖子。

叮叮当当。

十数颗足有鹅卵大小的深海夜明珠,全部从他的袖子里滚了出来,而后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这十数颗夜明珠刚刚滑落,便倏然间将整个屋子映的恍若白昼,连带着屋内点燃的烛火,都仿佛是遇见了皓月般变得暗淡无比。

咕咚。

沈言清晰的听见了面前的百夫长和门外十余名士兵齐齐吞咽口水的声音,他的笑容也变得越发浓郁。

那百夫长抬头看了他和徐帘一眼,一瞬间便如同一只恶狗般想要朝着十数颗夜明珠扑去,但沈言冷厉的声音,却瞬间传了出来。

“下不为例!”

话音还未落罢,沈言周身真气便凛然闪现,而后直接一脚将那百夫长踹出了七八丈远,然后直接倒飞了出去,砸在了对面的一根柱子上,方才重重跌落在地。

“滚!”

一个字吐出,沈言转身一挥衣袖,被一脚踹来的房门直接以恐怖的速度倏然合上,而后发出一阵轰鸣,一层气浪直接将门外十余名士兵全部掀倒,接二连三的滚下了楼梯。

而因为有真气的保护,即便是那样恐怖的力道撞击,客房的房门也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看起来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徐帘……我说你未免也太麻烦了点,对于这种贪婪成性的人,根本没必要和他讲那么多吧?你看看直接一脚踹出去多省事!”

沈言做完这一切,方才撇了一言不发的徐帘一眼,然后出声道。

“幼稚。”徐帘转过头来望了他半响,方才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我怎么幼稚了?”沈言正喝下一口茶,还没有咽下便听到徐帘的话,于是他直接将茶水吐了出来诧异道。

“你修为再高又如何?要弄明白,我们此时是在九州大陆!”

“我们不是来惹是生非,而是要寻找传送阵去衍州!这百夫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显露出来的实力虽然很强,但在财帛的诱惑下,说不定连玉树家族的人都会引出来!”

“在这玉树城里,你惹了玉树家族的人……便会彻底和他们爆发战斗!这样一来,你等于同时惹上了玉树家族的后台,以及那扯不清关系的各大世族!”

徐帘嘴角扯了扯,而后方才出声道。

“惹上了这各有联系的世家,说不得你就会惹上所谓的苏朝官方之人……这样一来,我们在洛州说不得便会寸步难行!”

“即便能一路杀到凌城去,你也用不了传送阵!因为且不说玉树家族的后台,就连他们自己,也必定会和凌城大小势力有着极其复杂的关系!”

“那样一来即便到了凌城,我们也用不了那儿的传送阵法!然后一边要面临各方势力的追杀,报复……一边还要想办法去衍州,你现在还觉得你先前的做法很正确么?”

“这。”沈言张了张嘴,目瞪口呆了半响,方才颓然的摊了摊手,“最多我之后不再这么莽撞就是了。”

“……”徐帘沉默了一下,旋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难不成很难找到解决的办法么?”沈言见他沉默,却是忍不住询问道。

“解决是可以解决!不过既然你已开了这个头……那就闹下去吧!等玉树城足够分量的人出面,再彻底将你引出来的麻烦处理掉。”

徐帘沉吟了一下,旋即平静道。

“继续闹下去?你的意思是,如果那百夫长通知了其他人,我也不需要留手是么?”沈言微微一愣之后,眼底却是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不必留手了。”徐帘点了点头,“不过我怎么觉得,动手欺负人的事情,好像让你感觉到很兴奋呢?”

“有么?”沈言神色一僵,然后尴尬道。

“你的追求未免也太次了些……”徐帘嘲讽了一句。

“我又怎么了?”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既然已经动手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去跟对方道歉啊?”

“我可没这样说说。”徐帘摇了摇头,“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果你喜欢战斗的话,其实没必要在玉树城这样的地方浪费时间!”

“哦?那你说在哪里去?”沈言神色一动,然后急忙道,“难不成是凌城么?”

“看你先前说的,凌城在洛州应该极其有名。那么里面应该有比斩风剑皇还要厉害的修者吧?否则也有些太无趣了点。”

“不!”徐帘直接否定了他的话,“我指的是你应该去找一个人!”

“谁?”沈言微微愣了愣,然后诧异道。

“你应该去找苏朝当今的皇帝,那个半步剑道圣者的家伙去好好打一场!哦……半步剑道圣者的话,应该相当于半步聚灵境的层次!”

沈言的神色微微一僵,然后直接喊了出来。

“你是打算叫我去送死么?半步剑圣……亏你想的出来!我是手痒了没错,可不代表我想死了!你最好收起陷害我的心思,我可不会上这么明显的当!”

徐帘似乎没有听到沈言言语中的怒意,待得后者话音落罢,他才平静的抛出一句话来。

“我只是觉得……你这白痴做什么事情都会让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变得极其复杂,倒不如跑去找半步剑道圣者打一架来的痛快!”

“……那要是我不小心被那半步剑圣给灭杀了呢?”沈言顿了顿,方才眨巴着眼道。

“我会去替你收尸的。”徐帘瞟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

“好吧……我说不过你,不过我们现在不应该做点准备么?”沈言惊讶的指着他半响之后,方才苦笑着摊了摊手道。

“做点准备?做什么准备?”徐帘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难道你不觉得……那百夫长跑去通知他的头领以后,不是会有更多人找上门来?”沈言摸了摸下巴,然后解释道。

“不会!”徐帘摇了摇头,然后直接和衣倒在床上闭起了眼睛。

“要不然我们出去看看情况?”沈言的神色忽然一动,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过过手瘾。不过徐帘却根本没有附和他的意思,只是再度重复了先前的话一遍。

“我说了今夜不会有谁再来了……除非你自己跑去找那百夫长的麻烦然后顺藤摸瓜去大肆闹腾一番,否则即便出去也绝对查探不到任何情况。”

“那百夫长将你的情形上报之后,对方绝对会借助今晚的时间来查一查我们的底细和背景。所以至少要等到明日,才会有人来问你讨要那十数颗深海夜明珠。”徐帘解释完之后,也便不再言语。

“可是我觉着有人要心怀不轨抢我的东西,我现在就手痒痒啊……”沈言一脸的无奈之色,先前动手为了怕杀死那百夫长,他是力到脚尖之后顷刻间便收了九分九,现在却是憋得难受之极。

“我说了,想打架的话,你就去找苏朝的皇帝!”

“……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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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五十八 两个建议

“……查不出。”玉树城守备军统领府的书房内,一位面目威严的中年男子不断的在其中缓缓踱着步子,嘴中也是在呢喃着什么。

“如果是查不出的话,也就代表着他们要么是毫无背景的生意人……要么便是背景通天的豪门贵胄!”守备军的统领念及此处,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

“一个晚上的时间……虽然没能查出来他们的底细,但那十数枚深海夜明珠若是送给玉树家的二长老,我却是能得到极大的好处!”

“罢了!两个外来之人,纵然其中一人修为不错,但在玉树家族面前,也根本不过是蝼蚁。”统领终于是做出了决定,旋即便直接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偏将,你去传令,让二十名精锐同我去青松客栈一趟,另外通知二长老一声,今日午时,清风楼有宴!”

“是!”见自己的偏将应声后,守备军统领在原地微微顿了顿,而后便朝府外走去,看其目光的方向,应当便是要去所谓的青松客栈。

青松客栈,也即是沈言二人落住的地方。

“呼……一夜调息,总算是将用过爆体诀后那几乎寸寸龟裂的表脉修复了过来,否则虽然是表层经脉,但若真的彻底断裂,也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沈言一夜盘膝坐在地上,靠着体内泊泊的真气修复着那些龟裂的表层经脉,这是龙象今身暂时无法体现出强大恢复力的地方。

经脉损伤,必须要精雕细琢的修复,一个不慎便会彻底让经脉损坏,那样反倒会变得更为棘手,是以沈言在往玉树城而来的路上,根本不敢随意找寻一个地方调息。

“徐……咦,徐帘呢?”他刚刚将腹中积了一夜的浊气吐出,便喊出声来,待他回过头,却却是发现身后的床铺上,早就没有了徐帘的身影。

“这家伙不会自己跑去询问玉树城内的人关于其他城池传送阵的消息了吧?”沈言念及此处,露出一丝诧异神色之余,也是急忙站起身来,而后真气涌动之间,涤尽一身污渍后,便准备往外走。

“我在这里。”他还没有抬起腿来,徐帘便拿着一只油腻的猪蹄走了进来,一边大口咬着猪蹄,一边平静的出声道。

“徐帘……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么?”沈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忍不住询问道。

“四更天了吧。”徐帘扶着猪蹄使劲扯了一口,然后伸出捏着猪蹄的手在沈言的衣襟上抹了抹,方才看了一眼天色出声道。

“你也知道才四更天!”沈言见他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衣襟弄得满是油腻,于是乎忍不住一瞪眼出声道。

“四更天怎么了?我一向醒的很早。”徐帘含糊不清的道,“睡得时间太久,会影响我的思维能力。”

“鸡都还没打鸣……你居然跑去偷吃的?偷东西吃也就算了,你居然拿的还是一只冷掉的猪蹄!!!”沈言就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

“冷的……怎么了?”徐帘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觉得很难受么?”沈言嘴角再度抽搐了一下,“这只猪蹄吃了,你今天也就不要想出门了!”

“为什么?”徐帘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冷掉的猪蹄,你吃掉了一定会闹肚子。”对于修者来说当然不会如此,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一定会极其倒霉的就腹泻……他这么说,只是非常震惊于徐帘拿着一只冷猪蹄还吃的津津有味的情形。

“没感觉啊。”徐帘很快将猪蹄啃了个精光,然后他摇了摇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这些吃的东西,它们的味道,不是一样的么?”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指了指他,直接嗤笑了出来。

“……你有毛病吧你?你吃冷猪蹄难道还能吃出来大葱味?你吃土豆莫非还能尝出来鸡肉味?”

“大葱难道和猪蹄不是一个味道么?”徐帘将手擦干净之后,莫名其妙的出声道。“鸡肉和大葱好像也没差啊!”

“你。”沈言刚想说你甭装模作样了,但旋即他却看见徐帘眼中那一丝淡淡的莫名,顿然知晓后者竟是没有在说谎,当下他便一脸震惊的模样。

“徐帘你……不会是没有味觉吧?”

徐帘微微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这个东西……似乎并不重要。在我的记忆里,所有的东西吃起来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或许拥有了你所说的那些不同的味蕾体验,可能反而会影响我的判断力!所以这个问题,没有必要再去讨论了。”

话音落罢,徐帘直接走出了房门,然后抛下了一句话。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昨天那百夫长禀告你拥有十余颗深海夜明珠的事情……今天得知此事的人,便会前来找你的麻烦了!”

“他们查了一夜,必定是什么都没有查出。就算心底怀疑我们有可能是背景惊人的豪门贵胄,但在利益的驱使下,也会不顾一切的来探一探你的底。”

沈言还没有回话,却是看见徐帘已经走下了楼梯,于是他只好放下了心头的疑虑,而后急忙跟了出去。

(徐帘他……竟然没有味觉?这么说来,他根本就不明白冷掉的猪蹄和馒头有什么差别。)

(不过也许只有这许许多多的因素综合在一起,才能使他形成那样波澜不惊的性子吧!)

沈言心底的念头闪烁不定,却最终还是没有揪着这个问题再去询问徐帘。

“你自己看看!”两人没有惊动趴在大堂中休息的小二,自己缓缓打开了客栈的大门,然后站在了玉树城的的街道之上。

这个时候,只有寥寥几间做炊饼,包子,早市吃食的店铺点起了烛火,其余的地方完全就是一片漆黑。

沈言环顾四周,见到的都是一派凄清光景,于是乎他终于忍不住指着四周喊出了声来。

“你看看!现在刚刚四更天,哪里会有人了?更不要说有人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暂且不讨论起得早了还是晚了这个问题。”徐帘直接一句话打断了他的牢骚,“我现在有两个建议,你要听哪个?”

“什么建议?”这会儿又轮到沈言一脸的茫然之色和莫名其妙了。

“其一,守株待兔,我们就在客栈呆着。你将来找你麻烦的那些人全部轰走便是,不过这样一来,就会极其的浪费时间。”

“因为那些人估计不准你的真实实力,便会不停的派人来试探你……直到派人出手的代价超过了你显露出来的那些财富的代价,或者说到了他们无人可派的地步,这个麻烦自然而然也就解决了。”

徐帘解释道。

“当然,这个方法不好的一点便是有可能无法引起玉树城真正高端势力的注意,毕竟十余颗深海夜明珠,还没有达到让那些强者眼红耳热的程度。”

“那第二个建议呢?”沈言沉思了片刻,方才再度缓缓出声道。

“第二个建议,就是你想一个方法,暴露出足以惊动玉树城那些高阶修者的财富!”徐帘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天元东魔祖储物戒里的那金山银海,珍珠玛瑙玲珑宝石……你只需要拿出千分之一,不!万分之一都不用,便能让整个玉树城彻底疯狂!”

“敞若……”徐帘言及此处,眼底的莫名之色却是变得越来越浓郁。

“你将储物戒指内那些极品灵晶拿出来一部分,说不定连玉树城大小势力背后的靠山都要引出来。”

“这样一来,我们直接公布出去,将显露出来的财富送给一个可以带我们找到传送阵,并且保证能传送的势力便可以彻底解决这些纠纷!”

沈言听他说完这些话,总算是弄明白了徐帘到底在表达着什么,他忍不住纳闷的摸了摸下巴。

“我储物戒指内的财富,为什么要白白拿出来给玉树城的这些家伙?虽然那些东西对于我们来说,可能真的算不了什么……”

“但总不能就这么白白送人吧,找传送阵……多简单的事儿啊,不就是在凌城么,我们去了凌城之后,自然就能找到传送阵了!”

徐帘死死的盯了他半响,然后终于是冷冷的笑了起来。

“是啊。多简单的事儿。那要不然你自己找找看凌城在哪儿?然后打听打听谁能控制那传送阵?然后你逼着人家替你发启动传送阵法?”

沈言听到这句话,却是不以为然的咧了咧嘴。

“凌城之内,应当没有上境强者吧?就算是比那什么斩风剑皇更厉害的境界,我也根本无惧!如若他们不愿意启动传送阵,那就算是逼他们启动那也无妨!”

“不过……前提是你得带我去凌城找到传送阵。”说到最后,沈言却是忍不住的嘀咕道。

“且不说我带不带你去凌城找传送阵法,单单说你逼迫别人启动传送阵的想法,便有些太过于自以为然了些!”徐帘面上的冷色一直没有消散,此刻仍是冷冰冰的道。

“我知晓你怎样想的,但我却要告诉你一个事实。敞若对方在启动传送阵法的时候,直接破坏了传送阵法的阵纹,好一些我们不知道会被甩到哪个地方去……坏一点的话,说不得直接就被空间乱流给轰杀成渣了!”

“我这样说你明白么?那么现在……你还决定让我和你跑去凌城,自己寻找传送阵法么?”徐帘的语气之中,却是充斥着一种玩味之意。

“这……我……还是听你的吧!”支支吾吾的半响,沈言终于是无奈的摊了摊手而后一副落败的模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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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五十九 生死台

“统领,他们两人往长定门的方向去了!”

沈言二人刚刚离开客栈,便有约莫二十人朝着青松客栈的方向走来。

为首之人一袭锦袍,面目威严,他的身后跟着一众守备军的精锐,分明就是打着巧取豪夺沈言那十数颗深海夜明珠献给玉树家族二长老的主意。

“消息属实么?”守备军统领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沉声问道。

“昨天前来报信的那百夫长为了能将功赎罪,所以一夜都守在客栈之外……虽然那二人还不到四更天便离开了客栈,但还是被百夫长吩咐过的那些贩夫走卒捕捉到了行踪。”

前来通禀的这侍卫毫不犹豫的解释了一番,至于为何说那百夫长是将功赎罪,个中缘由却也是极其简单。

这百夫长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不去通报自己的顶头上司,便是最大的罪过。

虽然最初的时候,沈言二人所暴露在外的,不过是将三十余两重的一锭黄金随手扔了出去而已,但知情不报,这便是罪!

“不必去青松客栈了,我们直接去长定门便是!”守备军统领点了点头,旋即直接出声道,“速度要快!!!”

话音落罢,他周身剑气四溢而出,整个人竟直接窜出了好大一段路程。

他身后的二十名精锐士兵,连忙运转体内剑气,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长定门在青松客栈的西方……而此刻的时间不过是从不到四更天变成了刚刚四更天而已,所以沈言和徐帘二人此时根本还没有走出多远。

“……徐帘,你来这边做什么?我不是决定按你说的做么,难道现在不应该等着比那百夫长更厉害的人来找我的麻烦么?”沈言在四周环顾了一圈,发觉长定门附近竟是没有什么早市摊点,连烛火都几乎看不见。

“我昨天去问过青松客栈里的小二……”徐帘顿住脚步,然后缓缓出声道。

“你昨晚不是在睡觉么?”沈言微微一愣之后,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记错,而后方才道。

“在你开始调息之后,我就出去了一会儿。”徐帘颇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但仍是解释了一句。

“你问客栈里的小二了些什么?”沈言点了点头,他在调息之时对外界是有感知的,不过考虑徐帘在屋子里,所以他就自然而然的屏蔽了对后者的感知,否则哪怕徐帘起来倒一杯茶或者翻个身,就会将他给惊醒。

“玉树城内,哪里有能引起关注的战斗地点!”徐帘的神色微微一沉,旋即道。

“问这个做什……”沈言刚开口,却是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找一个能引起他人注意的地点解决战斗么?”

“不错,只要引出来玉树家的高层……亦或者玉树城能做主的人,我的目的也便达到了!就算不能引出来……只要关注战斗的人数达到了一定程度,我们可以用极重的利益诱惑某些势力替我们解决寻找和使用传送阵的事情。”

徐帘点了点头,然后详细的解释了一番。

“那个小儿说的地方在哪里?”沈言沉吟了片刻之后询问道,“而且我们离开青松客栈,昨天那个什么百夫长,还能找到我们的踪影么?”

“你小看了对方……”徐帘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冷意。

“不是小看的问题,而是我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人在跟踪着我们。”沈言摇了摇头,“也即是说那百夫长似乎放弃了追踪我们的行迹。”

“敞若在野外,或许你的感知还有用,毕竟想要追踪一个上境强者可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情。”徐帘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用手指了指身后那些许早起的贩夫走卒,以及星星点点的烛火。

“但是在这玉树城内,一个守备军百夫长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视的。他或许不能正面追踪你,但他却可以告诉各条街道上的贩夫走卒注意着我们的动向……”

“除非你将自己感知范围内的所有人都杀掉,否则在没有特意隐蔽的情形下,我们的行踪对于对方来说,根本就是了如指掌!”

徐帘话音落罢,沈言却是愣了半响,方才苦笑出声。

“所有的事情果然不是我所想的这样简单,若真如同你说的那样,倒还真不用去担心对方能不能找到我们了!”

“不过话说回来,青松客栈那小二所说的能引起玉树城之人注意的战斗地点,便是在这……”沈言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城门道。

“长定门。”徐帘见他言语微微一滞,补充道。

“他告诉你的战斗地点,便是在这长定门周围么?”沈言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说了下去。

“不是。”徐帘只是否认了这一句话,却也没有做出解释,只是快步往前走去。

沈言赶忙跟了上去,两人不过走出十余步,徐帘却是不再往城门的方向直走,而是猛然的转过了身去。

当沈言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方才露出了恍然之色。

那是一座擂台,其上的血腥气息隔着老远都能嗅到……而在擂台的边缘,却是立着一块黑色的石碑,其上刀砍斧剁般的刻着三个大字——生死台!

“生死台,顾名思义上了这擂台便生死勿论。这并非是玉树城独有的风俗,整个苏朝各大城池内,几乎都有这么一处解决恩怨的擂台!”徐帘见沈言的眸子在接触到这三个字的瞬间猛然眯起,便出声解释了一番。

“我不是在意这个。”沈言摇了摇头,对于他已经步入了上境的他,整个玉树城中,似乎还没有人能让他感觉到威胁。

“那三个字上,蕴藏着极其浅显的剑意……但若是追根溯源的话,那剑意却是恐怖的紧!”见徐帘将目光投了过来,沈言方才出声解释道。

“即便是我,在深层次的剖析那剑意的本质时,都能感觉到一股隐隐的压抑感!”沈言这番话说出来,徐帘却是平静的解释了一番。

“在各大城池铸造那生死台,是苏朝立世六百年后处处纠纷不断仇怨难分难解之时,苏朝之主想出来的一个法子!”

“只要是在生死台上决出了胜负,那么无论生与死,都不可以再去寻仇!否则便是同整个苏朝作对。而那三个字,也是苏朝当时的帝王苏幕遮亲手刻下的!”

徐帘言及此处,却是将目光瞟向了远处。

“不过写有苏幕遮亲手刻下的生死台三字的石碑,却是早已不知遗失到了何处,毕竟已是三万年过去了!”

“而你所看到的字迹,不过是铸造之人依据典籍上的图册所摹刻出来的罢了!”

说到这里,徐帘却是露出了一丝玩味之色。

“但那三个字上,摹刻之人是不可能重现苏幕遮的剑意的!而能彻底瓦解字迹,从最根本的地方去剖析这三个所蕴藏剑意的人,只怕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三个字顶多显得气势雄浑罢了。”徐帘话音落罢,顿了顿之后,却是再度说了下去。

“待会儿守备军的高层铁定会来此处找我们,到时你便直接同他生死约战,时间就定在今日下午。”

“你的意思是……”沈言听他这番话,略一思索,却是有些不确定起来,“让我将那守备军的高层借此机会斩杀么?”

徐帘摇了摇头。

“不!不是斩杀,你没有必要杀掉他!只需要一招败他,引起足够大的惊动便是!”

“一招么?”沈言嘴角扬起,却是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守备军的高层其实并不会厉害到哪里去,但之后玉树家族这一方必定还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徐帘待他点头之后,方才继续说道。

“你怎么确定那守备军背后的玉树家族就会出面呢?”沈言有些纳闷,毕竟打败一个守备军的高层,虽然会引起玉树家族的注意,但对方应该也没有必要特意对付他。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徐帘嘴角扯了扯,似乎是笑了起来。

“在你将来人击败之后,便直接取出三十颗深海夜明珠,十五尊长寿玉雕,告诉所有观战之人,只要有人打败了你,这些东西便拱手相赠!”

“不要以为财帛不能动人心……我们两不过是例外罢了。玉树家族虽然执掌玉树城,但我先前所说的那些东西,却足以让这个家族彻底疯狂!”

“为了这些财富,他们也会派人来继续和你战斗!只要用力量彻底折服了玉树家族的人,我们便可以以这些财富和他们平等对话,商谈传送阵的事情了!”

细细听徐帘说着这些话,沈言却是沉思了起来,片刻之后他方才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

“你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了,不过正如同你先前所说的一样。敞若玉树家族暗地里使阴招,准备以多欺少那又该如何?”沈言言及此处,又补充了一句。

“倒不是说怕了他们,而是这样一来,我势必还会走到和玉树家族彻底翻脸,然后大肆杀戮的地步。”

“如此一来,那又该如何?”

徐帘却是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你在想些什么?若是你直接对玉树家族动手……于情于理就是我们的错,和他们有牵连各方势力便会阻扰我们寻找和使用传送阵!”

“但若是他们因财帛而动心想要出手对付你,那个时候即便是你将玉树城一锅给端了,也不会遇到很大的麻烦,因为你首先已经站住了一个理字!”

沈言愣了愣神后,再度苦笑出声,片刻之后他方才抬起头来,在看到徐帘身后的情形时,神色却是陡然变得冷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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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六十 约战

“想必足下便是打伤我手下百夫长的高人了。”令沈言惊奇的是那满面威严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众士兵走上前来,言语之间却显得极为客气。

足下,这虽是一个敬称,但也要看两者间的关系到底如何。此时若沈言真以为这中年男子是抱着恭敬的态度说出这句话的,那他脑子绝对是有问题。

“高人不敢当,但大人手下的那位百夫长非但擅闯我们居住的地方,还见财起意,若大人此番前来是兴师问罪的话,那沈言也便唯有接下了!”

沈言不知晓这中年男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对方既然卖关子,他也乐得称呼对方一声大人。

两人间的交谈表面上似乎云淡风轻,但实则却是暗潮涌动。

果不其然,沈言话音刚落,那中年男子身后的一名侍卫便是厉然喝出声来。

“放肆!你二人盗取城内大户人家财宝在先,此时莫不然还想要栽赃陷害于他人么?”这侍卫根本就没有半分思索便直接说出这番话,就如同是事先计划好的一般。

沈言眉头微微一挑,却是没有就此出声辩驳。

“哦?”那中年男子待自己身后的侍卫将这一番话说完,却是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此事当真如此么?为何本统领不曾听你们提起过?”

“统领恕罪,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我们并没有及时上报!”先前开口的那侍卫赶忙单膝触地,口中连连称罪。

“罢了!既然事出有因,倒也怪不得你们!”守备军统领摆了摆手,说完这句话后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不过足下是否要给我一个解释?”这句话,他是对沈言说的。

“解释?”沈言露出了一丝笑意,言语之间有些不以为然,“你需要什么解释?”

“到了这种地步,你仍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盗窃之罪么?”守备军统领眼底窜起一道精芒,然后沉声道,“玉树城内已有大户人家指证你们,莫不然还是本统领冤枉了尔等不成?”

“那可说不定。”沈言眉头微微一挑,“敞若这是你居心不良想要陷害我们的措辞,那又该如何?总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形下,我们就要白白受你冤枉吧?”

此时,天色已近五更。

但长定门附近却仍是并没有多少人,至多也只有早起的十数人在道路口探头探脑的打量着这边的情况,再认出中年男子是守备军统领的情况下,倒是没有谁会因为走过去看热闹而得罪对方。

因此守备军的统领环顾四周,发觉除了自己身后的二十名精锐士兵外,不过只有十数人透过足有六七丈长的巷道注意着这边发生的事情,当下便已经有了计较。

“你若仍执意狡辩,那本统领便将你带回府内,让你同那被盗的大户人家当面对质一番,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守备军统领的话音刚落,沈言却是直接笑出了声来。

“敞若那所谓的大户人家,不过是你请来做戏之人,我们两人还不是白白要受你的冤枉!”

“我不与你争辩这些,是非论断自有苏朝律例去判断!”那守备军统领眼见天色越来越明亮,那巷道之外围观打量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于是急忙道。

“将他们二人带回统领府,之后再细细审问!”这句话他提高了声音,为的便是不在围观之人中落下一个仗势欺人,无视律法的名头。

虽然他是守备军统领,看似很大的官职,但在苏朝律法这样的庞然大物之下……也兴不起风lang,他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强加给沈言二人一个罪名,只要将他们带回了统领府,那之后的一切,他才能按自己的意思来。

“且慢!”守备军统领话音刚落,还不待沈言试图反抗,徐帘便直接上前一步道。

守备军统领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仍没有下令让上前来的数名士兵住手,不过此时徐帘却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问出了一句话。

“既然在此地便论出个是非来,我二人倒也愿意同大人走一遭,但尚不知大人名姓,也免得大人将我们带回统领府后,肆意妄为啊!”

“到了那时候即便是想要告大人的状,可却不知晓大人你叫什么,又该如何去告?”徐帘这番话,虽是表明了他的心思,但落在守备军统领的耳中,却直接将这个突然走上前来的青衣男子定性为一个白痴了!

看似这番话是在告诉众人他将二人带回统领府是为了便宜行事,但实则只要到了统领府,那是非曲直,也就都是由他说了算。

这青衣男子意图借悠悠众人之口声讨的打算是不错,但却想错了办法!守备军统领念及此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却也是寒声道出了自己的名姓。

“鄙人陈三,时任玉树城守备军统领一职!”

“陈三。”徐帘没有任何预兆的直接叫出了这个名字,守备军的头领神色一下子便朝他望了过来。

于是乎徐帘便知晓,此人言语之间告诉他们的名姓,倒是不假。

“沈言……我先前跟你说的那番话,你不记得了?”徐帘得出了陈三这个名字属实的答案之后,方才平静的望着沈言道。

沈言微微一愣之后,方才记起来徐帘让他约战那百夫长找来之人的话来,顿然他的眸中便掠过一道精芒,而后冷厉的抛出一句话来!

“我沈言!今日为表清白,约陈三生死台一战——陈三,你敢应战否!”

沈言的话音中气十足,却是彻彻底底的传了出去,让那巷道口围观的群众尽皆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这句话说出去,那几名已经走到他们身前,试图抓住他们二人带往统领府的侍卫也是不由得顿足了脚步,然后面面相觑了起来。

生死约战!苏朝律例中规定了这是旁人不能阻拦的。

而此时沈言约战的理由竟是为自己的清白……也即是说,如果陈三不应战的话,他就没有继续抓捕沈言二人的理由。

瞬息之间,局势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不过沈言表面上的神情虽然严肃,但心底却是乐得直笑。果真徐帘这厮诡计多端,竟是硬生生的将这陈三逼到了不得不应战的地步!

要知道无论什么约战,你始终都得知道对方的名姓吧?他先前就没有想到旁敲侧击的去询问一下这陈三的姓名,好歹徐帘还没有漏掉这一件事。

若不然要么跟着对方去统领府然后杀出来,要么在这里直接动手杀出城去……除此之外,似乎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了。

陈三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搞了半天不是那青衣男子太白痴,而是对方两人的想法太奇葩!他怎么可能想到对方想知道他的名字,是为了同他约战生死台?

不过陈三却几乎可以肯定,那青衫男子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他身后的沈言,应该也不是他的对手。

否则就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和他约生死战了!

念及此处,陈三眉头便是一挑,正要答应下来,但转念却是一滞。旋即他才暗自冷笑一声,方才开口。

“我如何不敢应战?不过敞若你将这一场战斗拖到明年……甚至是三年五年之后,那又该如何是好?”

约战,既是约,那一般就不会限定时间的长短。

苏朝有很多被家族,或者宗门之人欺负之后的少年,有时候就会心比天高的同欺负自己的人约战!

这个时间一般会很长,比如说相约到自己成年礼的时候,亦或者三年之后等等……这样做虽能求得一段安稳日子,但最后落败身陨,或者被废掉修为的少年也比比皆是,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着令人艳羡的奇遇。

当然这是一般的情况,不过此时陈三提了出来,那就另当别论。

沈言必须要给出一个时间,而且还得让陈三也满意,否则他的约战之言自当做算!

“也即是说……你应战的唯一要求便是战斗的时间了?”沈言看了生死台一眼,旋即冷声说道。

“不错!”陈三也是目光灼热的看着那生死台,眼底闪过一抹阴狠,而后厉然道。

“那依你之见,这时间应该定到何时为好?”沈言眉头微微一挑,嘴角却是不自禁的上扬了起来。

“只要在三天之内!任意时间,我陈三都必定奉陪!”陈三神色微微闪转了片刻,而后盯着沈言的神色,一字一顿道。

他一个是怕时间拖久了,会对他自己极其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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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六十一 不安

修者的世界里,信息传播的速度,有时候会快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徐帘本还有着后手打算,意图将这场约战的事情透过各种途经传播出去,毕竟沈言和陈三约战,也仅仅只有不到百人注意到了而已。

一百个人站在一起,对于沈言来说,挥一挥袖子就能全部放翻了,将他们分散开来化入整个玉树城内,看似应该惊不起任何波澜。

不过徐帘显然低估了九州大陆对于生死台的重视,在苏朝有意的完善这种变向和平解决纠纷的战斗方式下,就算是普通人,也知晓约战生死台所代表的不平凡意义!

而且其中有一方还是守备军的统领!

陈三竟逼得一个不明来历,至多不过二十岁的青年同他约战生死台,这其间的猫腻和隐情,大部分的人在揣摩一番之后,也都已是了然于心。

熙熙攘攘,说白了无非名利二字。

陈三乃是玉树城的守备军统领,虽然在玉树家族的眼中他不过是一条狗……但在普通修者和百姓的眼中,也算的上鼎鼎有名的人物,那么他自然不可能是为名!

不是为名,那么也便只有利了。

那么两个来历不明的青年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一个守备军统领亲自跑一趟?不少胸有城府,和陈三不太对付的人物,也都在暗地里琢磨了起来。

导致最后的结果便是,这一场生死约战传来传去,竟是越来越夸张!什么两者之间有杀父之仇,那少年想要通过这件事而一战成名!

但明眼人都知晓不是这个道理。

那个青年没道理莫名其妙的要和陈三约战,而陈三一个守备军统领更不会无的放矢的接受这样的挑战。

生死约战虽然说的夸张了点,但只要能想好措辞,倒也不是不能拒绝。

陈三拒绝,没有人会觉得不妥。毕竟若是每一个想要成名的人都跑来挑战他,那他是否得全部应下才是?

既然能拒绝,却没有拒绝……于是乎那来历不明的两个青年身上拥有着能让陈三动心的宝物之事,也就更加的明显了一些。

不过所有的一切传来传去,都没有任何人猜到真正的情形。

压根就不是陈三拒绝不拒绝的问题,而是对方逼得他不得不应战,毕竟如果他拒绝,也就等同于变相的说自己冤枉了两人,这种自食其言的事情,陈三却也不会白痴到去做。

最主要的,还是接受这一场约战,对他来说虽然麻烦了些,但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即便之后同他作对的那些人知晓了沈言身上拥有深海夜明珠的消息,但也无妨了。

生死约战,一是直接取对方的性命,二是一方自动认输,三就是本可以取对手性命的一方,选择拿走其所拥有的一切!

只要是从约战中拿走的东西,那即便他的那些对手再怎样眼热,也不会有那个胆子敢耍什么手段去抢夺。

跟他地位差不多的那些人才会对巴结玉树家族二长老的深海夜明珠眼热,更高层次的人,就算也垂涎这十数颗深海夜明珠,但也绝不会拉下脸来对付他!

强者的颜面,有时间也还是蛮重要的。

沈言当然不知晓短短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整个玉树城许多人物都将目光聚集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毕竟一个守备军统领在类似于许家,袁家这样的家族眼中实在不够看,但这一条狗却是玉树家族养着的。

几乎是在一瞬间,除过玉树家这么一个顶尖家族,类似于许家,袁家这种一流的家族高层,也或多或少的将目光稍稍的落在了这件事上。

本来此事也便作罢了。

因为许家,袁家的高层关注这件事的缘故……只不过是想要看看那个陈三到底是因为什么宝物而动手,是丹药还是灵剑等等,否则单单两者之间的战斗,至多也便是吸引到一大批的普通修者前去观看罢了。

可还不待未时,玉树城外却是缓缓走进来了数人。

一个老者,以及三男二女。老者穿着简简单单,浑身上下也散发着淡淡的亲和力,但隐隐流窜的气度,却也不会让任何人小觑他。

至于跟在他身后的三名男子和两名女子,也都是气质绝佳,但他们五人似乎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急匆匆的便走进了城内。

待得刚刚进城,看起来最为成熟稳重的一位白衫男子便对那老者躬身行了一礼。

“冯老前辈,此番多谢你带我们五人一程了!否则只怕我们还得耽误不少功夫……”

这白衫青年话音刚落,另外几人也都是微微躬身一礼。看他们面上心悦诚服的模样,也能得知这老者的身份地位必然不低。

“袁林小子,老夫说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老夫来来去去与你们几位的父亲叔伯都有交集……所以有什么要紧事,你们就赶快去忙吧!”

袁林闻听此言倒也不再纠缠,缓缓抬起头来和另外四人对视一番,旋即众人皆是点了点头。

“冯老前辈,那晚辈们便先告辞了!”

见几人点头,袁林也不迟疑,直接就告辞道。那老者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待得五人相继转过身离去,他的嘴角才露出一丝疑虑,旋即忍不住喃喃了起来。

“以袁林这小子的性格,可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掉那星辰学院的第一轮试炼啊……更遑论是花大代价打通第一轮试炼的阻碍了。”

“而且看他们的模样似乎也没有受伤的样子,又是这般急迫的赶回玉树城内,怕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消息!”

这冯姓老者倒也人老成精,喃喃几句之间,心头便倏然有了计较。

“不论如何,待会儿让人盯着袁家的动静便是……只要知道袁雷的动向,老夫自然也能揣摩出个一二来。”

老人在原地念叨了几句之后,方才身形一动,消失在了城门口。

周围的许多修者终于是一改屏气凝息的状态,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来。毕竟那老者先前沉下眉头的时候,所散露的威压,的确让他们有些心惊肉跳。

“刚才那五个人是谁啊?其中几个人怎么一副手眼朝天的高傲模样?”当然也有不识相的普通修者,见城门口多数人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的询问了出来。

“呸!你也配说这种话!”也许是他这一番话显得有些太无知了点,当下便有一名修者反驳道。

“我……这话怎么了?”那修者愣了愣,竟然是没有发怒,看来也并非是个行事不动脑子的主儿。

“袁家的二少爷袁林、白家的千金白纱纱、许家的许大纨绔许晨,陈家的跋扈公子陈飞……这四个人背后的力量加起来,连玉树家族都要掂量掂量!他们不傲气,还轮得到谁傲气?”

这修者嗤笑了一番,却是吐出了一系列让先前询问的那修者目瞪口呆的称呼。

“那……之后那个老人呢?”第一个问题得到了解答,而且让这修者呆滞了半响,但等他回过神来,又一次没忍不住心头的疑惑弱弱的问道。

寂静。

此话出口,周围顷刻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听到这修者疑问的人都跟看白痴似的看着他,而且每个人的眸子中,多多少少的都带着一丝骇然之色。

而先前回答他问题的那修者,也是一副震惊无比的模样。

“如果说先前的四大家族联手让玉树家族得掂量掂量的话,那个老人背后的力量,挥挥手就能灭了整个玉树城!”

等了半响之后,方才有一个中年模样的修者,缓缓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话音落罢,周围的寂静全部都化为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或许有很多人知晓那老者的恐怖,但却绝想不到,对方的背景竟能恐怖到这种地步。

袁林五人已经走远,自是听不到城门处的议论。

不过还不待他们五人走出多远,袁林却是有些莫名的皱了皱眉头,然后环顾周遭,看着减少了许多的来往行人。

更甚者绝大部分的人,竟还都是朝着长定门的方向赶路……而身后的安定门,反而像是成了摆设一般。

这怎么回事?

袁林心头暗自感觉有些不妙。

旋即他微微上前一步,直接拉住了一个正往长定门方向走去的修者,也不管对方面上的郁闷和不耐之色,直接言简意赅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玉树城出什么事了?”

那修者面上的不耐微微一滞,有些纳闷的望着他。若非袁林气度不凡,而且修为似乎也不弱的话,他几乎就以为对方有毛病了。

“我指的是安定门附近的人~流为什么会突然间减少这么多?还有安定门发生什么事了么?怎么那么多人都在往过去赶?”袁林看见他的神色,顿然知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乎便急急忙忙的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被他抓着的修者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引得白纱纱几人也竖起了耳朵,“你们应该是刚回玉树城来吧!”

“怪不得不知道守备军统领和人约战的事情……”

袁林神色一滞,然后有些古怪的看向了长定门的方向。

“生死台之战么?”

“就是生死约战,也不知道陈统领发什么疯了,竟然和两个来历不明的外来人生死台约战!”那修者点了点头,旋即一副不解的模样。

“两个……外来人?”袁林心头那份不安越来越盛,他和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神色。

“那两个外来人,叫什么名字?穿什么衣服?”他灵机一动,再度出声问道。

被拦住的修者神色一滞,然后仔细的回忆了起来。

“名字……和陈统领约战的那个叫沈言,另外一个我不知道。至于穿着,他们一直呆在生死台附近,因此大部分人都看见了!”

“什么颜色!”袁林几乎都快要吼出来了,音量比之先前提高了不少。

“青色和灰色。”这修者似乎被吓了一跳,然后果真简洁无比的回答道。

“……我想,应该没有错了!”袁林将那修者放开,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青色的衣衫,还有离开的时候他的确称呼那个满身血迹的青年为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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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六十二 猜的不错

袁雷今年六十余岁坐在袁家家主的位置上也有近乎三十年了

他面对什么事情几乎都不会当场露出太大的神色波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也一样他本來在书房内练字但自家的老二却跑了回來

这倒是让袁雷有些诧异的停下了自己的事端起一杯茶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然后等着袁林的解释

不过当气喘吁吁的袁林一句话刚出口袁雷直接就一口茶喷了出來

“什么”

袁雷直接哆嗦着将手上的茶杯放在了身旁的小桌子上但刚站起身來却还是听到了杯盖掉落在地的碎响也证明着他真的是慌神了

袁林愣了愣但看着自己老子眼里的疑惑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看到袁林一个点头证实了自己的疑问袁雷直接感觉脑海中一阵眩晕差点沒有摔倒在地

不过好歹他算是控制住了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方才一字一顿的喃喃出声

“剑王……”刚刚喃喃出这两个字袁雷却又是苦笑了一声“为父和许正德那家伙虽然沒有达到剑王阶但也只是相错了一个境界而已”

“如果只是单纯的剑王阶绝对不可能连灵剑都不用但靠着一道剑气便荡尽面前至少数百丈的一切”

袁林听到自己父亲的话神色不由得一滞紧接着终于反应了过來顿时他心头更是后怕不已幸亏当时在大泽山脉中那二人无心同他们计较

“依为父來看那浑身血迹的青年应该是剑皇阶的实力”袁雷苦笑着说出了这个事实虽然他根本不相信那两人的年龄会是真实的

“剑皇”虽明明知晓自己等人的猜测有些低估了对方可袁林仍是忍不住的惊呼了出來

“至于那青衫男子……为父也猜不出來”袁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虽然不容易发现但他眼底的确泛起了一丝惊惧

一个剑皇都已经足够搅动风云了更何况还有另外一个不知底细或许会更恐怖的家伙

“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袁林先前已经是将自己所知晓的一切都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还问这些做什么”袁雷瞪了他一眼然后急急忙忙的就往外走去“马上就要未时了我们这便去长定门你去看看那两人到底是不是你们在大泽山脉遇到的那两人”

“需要通知其他长老们吗”袁林点了点头旋即迟疑了一下又问道

“还通知什么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若是那两位剑皇阶的强者不愿意暴露身份我们怕是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袁雷推开了房门直接沉声留下了一句话

这不是废话么……不管那两人是否是大泽山脉的那两个人都不便将消息过早的泄露出去

如果不是通知了家族里的长老和其他人难道跑过去看一眼就灰溜溜的回來啊那也未免有些太莫名其妙了点

如果是的话那就说明那两人铁定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剑皇阶的强者怎么可能同区区一个守备军统领陈三约战生死台

袁雷此刻虽然慌张但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

袁林见自己的老爹如同散步一般走出了府邸当下也不由的一拍额头暗道一声自己真是多嘴不过还是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他现在几乎已经肯定长定门的那两人和他们在大泽山脉遇到的绝对是相同的两个人所以自是忍不住想要见识一番了

且不说袁家如何许家以及白家陈家也大抵都是这副模样

至于和四人一起的那个名叫蓝灵的女子却是暂时住在城主府内玉树城是边境城池不过好歹也算苏朝名义上管辖着所以这个城主也是直接从上面派下來的不过却也就是一个空壳罢了倒是不知晓蓝灵和这城主是什么关系

虽然玉树家族才是这个城池真正的掌权人但苏朝不让他玉树家族的人当城主他们总不能自己杀了那城主吧那就跟造反沒差别了以苏朝掌握的力量直接就能将他们在一瞬间灭的连渣都不剩

长定门生死台

徐帘和沈言两人都坐在生死台的边缘而周围早就聚集了无数听闻此事的修者

更有甚者直接就爬到了长定门的城墙上去反正都是修者做到这些事情倒也不难

而到了这种地步自然已经沒有纯粹的普通人了大抵留下來的多少都是修者……修为高的自然鹤立鸡群独自霸占着稍微空阔点的某个位置倒也无人不开眼的挤上去

不过修为低点的就只能挤在一起了

但很诡异的一点却是现场虽然人极多可竟然沒有多么嘈杂的声音存在就算有议论声也都极其的轻微

而这一切不过是生死台后方另外架起來的一个方形高台上坐着一名老者罢了

这老者身着深蓝色锦袍其上以金银双线绣着许多奇异的图案端着茶杯的右手上也带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深邃蓝色扳指

就算不认识这老者的人也在看到他装扮的时候顿然明白了他的身份

玉树家族的二长老

因为除了他整个玉树城的高层人物沒有人会是这种浑身穿着蓝色的风格至于玉树家族的二长老到底是为什么來那自然就与陈三托不了干系了

陈三只是跑去跟玉树家族的二长老也即是鼎鼎大名的玉树兰庭细细禀告了一番……重点点出了那十数颗深海夜明珠之后后者自然是会到场了

而他的身份也理所应当的让他成为了这场战斗的见证人陈三将玉树兰庭叫來的念头也正在于此那就是不让沈言在输了之后有机会反悔

玉树兰庭此刻很悠闲的靠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抿着茶而他身边也坐着几人这当然是他自己的亲信了所为的也不过是凑数而已

他们虽然明目张胆的在那专门为见证人铸造的高台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椅子一旁还有着许多侍女在添茶倒水但也无人敢有异议

如果袁家白家等家族不联手玉树家族的话就等同于代表着玉树城的话语权那么能同自家家族作对的大长老和二长老怎么说也得代表一半

就算扣除了袁家等各大家族联合在一起结成同盟然后和玉树家族勉强分庭抗礼的这一半人家也还代表着玉树城话语权的四分之一

拥有这么恐怖的权势即便下方的无数修者再如何艳羡和不满但谁也不敢有所非议

“你这么确定”沈言却是无暇顾及这些他甚至连跟陈三的战斗都沒有在意对于他來说只要不入上境完全就是一拳放倒的事情

不要怀疑除非手里掌握着那种惊天动地的超级灵宝和底牌否则只要不入上境碰见谁沈言都拥有着一拳将其撂倒的信心

爆体决配合着龙象金身几乎无人能挡区别只是这一拳要用几分力罢了

“百分之百”徐帘直接就给出了一个答案而且还是绝对沒有丝毫悬念的答案

“那个老头既然是玉树家族的长老或者干脆就是家主那他跑这來干嘛”沈言见徐帘斩钉截铁的回答之后却更是疑惑了起來

“和陈三托不了干系”徐帘连思索的功夫都省了直接就回答道

“陈三叫这个人來难道是想作弊”沈言咧嘴笑了笑作弊……他倒是想要看看陈三到底要怎么作弊

“他为什么要作弊”徐帘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

“我怎么知道”沈言纳闷的回答道“或许是觉得我比他厉害然后他沒有取胜的把握吧”

“你真当对方沒有脑子么”徐帘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他既然觉得你比他厉害他还不想办法推掉你的约战”

“更遑论作弊了在我看來他沒有任何意图作弊的动机而叫那玉树家族的高层过來也不过是为了见证……”徐帘微微一顿换了个说辞

“或者说是为了不让你战败后耍赖罢了”

“战败我”沈言愕然的指了指自己然后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错我们暴露的实力太草而财富太多而且又因为约战一事彻底让那陈三低估了你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他此刻对于约战胜利的信心应该超过了”

“百分之九十五”

沈言听见这个概率顿时哑然失笑

“百分之九十五开玩笑……要是天上不小心落下陨石來砸到了我头顶我都得当场挂掉这陈三未免有点自信的过头了吧”

“不是自信过头……当然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你显露出來的利益让他失去了一部分的理智自然思考能力相对变弱”徐帘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解释道

“还有我估计这玉树家族的高层來此只怕也是陈三如此针对你的原因那十三棵深海夜明珠单纯的价值或许不能让这老者感兴趣……”

“但如果他个人偏好此内深海宝物那陈三前后所有不理智的行为也便可以理解了”

沈言微微一笑旋即摆了摆手

“无妨反正都是要让某个家族得利的如果这玉树家族能将我们带去使用凌城的传送阵的话就算给他一百颗这东西也不过尔尔”

话音刚落沈言的余光便扫到了远处旋即眼角泛起一丝讶然转瞬又收敛了起來

“徐帘你猜的果真不错……我们又碰到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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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六十三 都闲

因为袁家距离安定门比较近所以袁雷和袁林两人也是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了长定门的生死台附近

袁林的目光刚刚触及坐在生死台边缘若无其事的沈言两人时便在心底暗叹了一声果不其然但还不待他开口袁雷已经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些什么……

不过能当上袁家家主袁雷自不是个白痴

他现在有些犹豫到底是上前呢还是不上前跑上去和对方交谈一番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于是乎袁雷一时之间就直接顿足在了原地

袁雷心中犹豫不定倒是让周围的一众修者给吓了一跳

这什么情况陈三和一个不知名小人物的生死约战引來他们这么多修者关注就已经算是让人惊讶不已了

可现在谁能说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袁家的家主怎么也跑來了

玉树家族的二长老玉树兰庭为什么跑來这其中的猫腻是沒有人猜得到的不过对方以裁判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妥

那么现在袁家跑过來做什么难不成是对玉树家族有了什么想法亦或者是准备表态了专程來向玉树兰庭示好的么

太劲爆了

袁雷顿足的片刻时间里诸多修者心头的念头简直是迭迭起伏翻腾不休

不过所有人都识相的闭口不言无论袁雷跑过來是找茬的还是向玉树兰庭示好的亦或者直接就是闲着沒事干跑來看戏的这些修者谁也管不到

“徐帘……那是袁家家主么”沈言在袁林两人的目光飘过來的瞬间便低声询问道

“九成以上的可能性是而且袁林也不会通报给其他人知晓”徐帘点了点头

“他们现在是什么意思是准备暴露我们俩的身份了么”沈言略微苦笑了一下“算了……暴露就暴露吧反正我们也是为了闹腾一番”

徐帘待得他话音落罢方才嗤笑出声

“从他嘴中暴露我们两人隐藏身份和我们自己迸发出极强的实力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解释不过你大可放心袁家的那家主还不至于这么白痴”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又将目光转向了徐帘然后扬了扬眉头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袁家家主顿足在那里应该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和我们交涉了毕竟如果那袁林将你在大泽山脉展露的实力透露出去那么他绝对会害怕不小心得罪到我们”

徐帘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沒有丝毫停顿看來早在袁雷刚刚止步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出了这个答案

沈言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而后直接将目光落在了袁雷的脸上他沒有故意掩饰自己的气机所以后者蓦地就将目光看向了此处

沈言在两人目光相触的瞬间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旋即不再看他

这一个小动作虽然沒有人注意到却是让袁雷一下子松了口气毕竟先前一个处理不妥就等同于得罪了一名剑皇阶强者这可是连玉树家族都不敢去做的事情

说來似乎这一系列的事情过了许久不过也就是沈言和徐帘说话的功夫而已

这个时候玉树兰庭再看到袁雷抬腿往裁判台走去的时候也终于是缓缓的站起了身來不过却只是顿足在原地并沒有走过去迎接的意思

既然玉树兰庭都站了起來那么整个裁判台上要是还有人敢坐那才有鬼所以现场的情形却是有些古怪起來

玉树兰庭领着一排人站在裁判台上而袁雷带着自己的儿子也缓步迈了上去

“……袁家主此番是为何事前來”玉树兰庭苍老的面庞上看不出变化不过他的瞳孔却是在袁雷站上裁判台的时候蓦然一缩

“兰庭长老有礼我此番前來只是因为闲來无事跑來观礼而已”袁雷微微拱了拱手面上却是一副不咸不淡的笑容说是恭敬却也称之不上

“袁家末学袁林见过二长老”袁林一袭白衫言语之间微微退后一步而后直接弯下三分之一个身子行了中规中矩的一礼

这下子不单单是玉树兰庭愣了愣连带着下方的所有修者神色都是微微一动闲來无事跑來观礼袁家家主能闲到这种份上的话基本上这个家族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袁雷这是在找措辞了

不过看他儿子袁林这一礼就能琢磨出袁雷并不是來找茬的否则让自己的儿子行全礼且不是刚开始就示人以弱了

玉树兰庭本來也有些防备不知道袁雷莫名其妙的跑來干嘛不过看见袁林这中规中矩的一礼当下也就只好按下了自己心头的疑惑

反正只要不是跑來找茬的就好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给袁家主让位”玉树兰庭压下自己心头的疑惑之后直接就转头朝着身边的亲信道

“袁家主既是來观礼的那便一同入座吧”

袁雷也不推辞直接就随意的坐了下來这个时候玉树兰庭的亲信自然也就不能坐在他身后了除非玉树兰庭准备和袁家直接闹翻

“快未时了……”袁雷坐下之后只是喃喃了一句竟也不再言语

有问題绝对有问題玉树兰庭要是个白痴就不可能和大长老两人联合在一起揽走玉树家一半的大权了

不过任凭他想破脑袋都搞不清楚袁雷到底是为什么而來

至于那十数颗深海夜明珠虽然珍贵……但对于修为却是沒有什么用处就算袁雷真的对此感兴趣但知晓他玉树兰庭的喜好之后也是不会出手争夺的

那是为什么玉树兰庭先前本來还悠哉哉的抿着茶水此时却是将灰白的眉头都紧紧的锁在了他一起

“难道袁雷和那个來历不明的人有关系”玉树兰庭心中一动便将目光落在了沈言两人所在的位置上不过此时徐帘却已经沒有坐在生死台的边缘上了

“那老头在看我呢……”沈言一直微闭着眼不过除了他刻意屏蔽掉的徐帘以外周围所有人的气息他都感受的分明

“徐帘你说……”沈言微微一愣而后睁开眼來却是发现徐帘这厮又不知跑到了那里去不过他倒是沒有过多的担心毕竟只要不是出现先前那种意外后者的安全系数只怕比他还要高上无数倍

“应该还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到未时了”沈言大概计算了一下却是有些无奈“早知道要等这么久就直接定在午时了”

不过说归说沈言倒也沒有表现出太多的不耐烦來可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不远处的时候却又是微微一亮

白纱纱陈飞这两个人沈言是认识的而她们的身边也跟着两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

“这怎么回事白家和陈家的家主也來了”

“可不是……难不成玉树城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先來了一个袁家家主就够令人莫名其妙的了现在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几乎是白家家主和陈家家主出现的同时周围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显得嘈杂起來不过沈言只需要略微集中一下精神很容易就听清了这些议论的言语

大多数人都差不多是一个心态觉得今天这事情有些太莫名其妙了点

“大家安静一下”开口是陈飞身后的中年男子他言语之间略微带上了真气所以到时将大多数修者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毕竟是玉树城内的大家族陈家家主开口大部分的议论声一下子就消散了开來

“我同白兄正在对弈不料突然听闻此地有人进行生死台约战闲來无事之下我二人便相约來此意图见识一番”

待得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略微停顿之后陈家家主顿时一脸笑意的道

“此举并非玉树城有何变故是以还请诸位放心”

……睁着眼睛说瞎话绝对的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简直是拿他们这么多人当白痴众多的修者的念头出奇的一致

袁家家主闲你们这两家族的家主倒是更闲了点居然还对弈哄鬼去吧

谁都知道白家和陈家虽然不是势同水火但高层除了必要的合作外却也是不怎么往來……找谁对弈也不至于让两个家族的家主凑到一起去啊

所有修者的嘴角都略微抽搐了一下不过也只能让开路來让四人走了进去

陈家家主和白家家主又是同站起身來袁雷和玉树兰庭客套了一番几人方才相继坐下

“有意思……玉树城说的上话的似乎已经來了不少看起來我和徐帘的打算并沒有错”沈言见到这个情形却也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不过还不待他心头喃喃自语罢众多修者同时倒吸凉气的声音又传入了他的耳中

沈言微微抬起眼來又看到了一个熟人

气质略有些冷冽的蓝灵

不过她身后跟着的中年男子容貌上却沒有任何和她相似的地方这倒是让沈言略有些奇怪但也仅至于此罢了

“天啊刚才陈家的人还说玉树城不会有变连经年累月都不出现在外的玉树城主都露面了先前那番话简直就是自欺欺人啊”

周围的修者都是一副见鬼的模样毕竟几乎从不出面和这些家族牵扯在一起的玉树城住都露面也难免令人太惊讶了些

见到玉树城主裁判台上的几人都是相继站了起來看意图是想去迎接一番……无论怎样玉树城主毕竟是苏朝的人这个面子连玉树家族也还是要给的

但还不待他们有任何举动沈言就听到了许多叮叮咚咚的声音……竟是一大半人都因为心中的震惊沒有握紧手中的灵剑将它们给摔落在了地上

而这个时候玉树城主身后又冒出來了四个人

许家的家主许正德先前出现在安定门处的那冯姓老者以及在大泽山脉对沈言出言不逊的许晨还有一个人居然是徐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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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六十四 既定论

疯了!

这是生死台附近的修者在看到许家家主许正德,以及玉树城主同时踏上裁判台之后唯一的一个念头。

因为没有人能猜测到这几大家族的家主葫芦里到底在卖些什么药,如果说是单纯的因为生死约战,这种理由根本没有任何人会相信。

总归现在裁判台上的人,全部都没有解释的意思,似乎完全是在等待接下来的生死约战一般……但白痴都明白,只怕战斗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徐帘虽然跟在许飞等人的身后,但却没有人认为他会和玉树城的家族扯上关系。

且不说许正德根本就没有和徐帘交谈过,两者间不可能认识的表象。退一步说,就算徐帘和许家有关系,那么这场生死约战显然就不会出现了!

正因如此,众多修者根本就没有多看徐帘一眼,便将目光全部聚集在了玉树城住和玉树兰庭等人的身上。

现场的气氛简直古怪到了极点。

不过沈言却没有在意这些,无论这些人来与不来,实际上结果也不会改变。

只因为不管是陈三,亦或者玉树兰庭,再或者是其他家族的家主,面对上他的时候,也仅仅是一拳撂倒的事情罢了。

正如同徐帘所说的一般。

当力量达到一个程度后,行事之间根本不用考虑那么多的前因后果。但为了少lang费一些时间,方便一些的缘故,沈言也只有用利诱的方式让这些家族替他们搞定传送阵的事情。

“未时了么……”沈言倒是没有在意玉树兰庭他们到底在低声交谈些什么,他微微扬了扬眉头,而后喃喃出声道。

“离未时还有五分之一盏茶的功夫!”他喃喃的话音刚落,徐帘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徐帘你刚去干嘛了?”沈言见他走到了自己身边,也是站起了身来,然后用略有些疑惑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

“也没有做些什么。”徐帘摇了摇头,“只是去等许家,白家等三个家族的人罢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沈言诧异的扫了一眼裁判台,然后讶然道。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既然在大泽山脉你暴露了那么强悍的力量,让袁林等人将看到的一切都告诉家族的人后,这一切也就不难解释了!”徐帘平静道。

“不过我倒是料错了他们返回玉树城的时间段问题……否则倒是可以让他们通知自己的家主,而后直接和几大家族的家主私底下商量了。”

“那你刚才在外面见到他们说了些什么?”沈言略微一愣,旋即才反应过来徐帘言语中的意思,然后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我只是为了告诉他们在生死约战结束之前,不必要和我有所交集罢了!”徐帘倒也没有隐瞒,直接如实答道。

“……怪不得!”沈言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袁雷先前看到我们还犹豫了半天,其他的人怎么还一副仿佛没有看到我的样子,原来是你的主意。”

“不过你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还需要去联系那几个家族商量一番,让他们帮我们搞定借用凌城传送阵的事情么?”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按我们先前所决定的做便是!”徐帘摇了摇头。

“联系几大家族固然更为省事,但毕竟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什么意思?”沈言微微一愣,旋即纳闷道。

“也即是说,即便我们私底下联络几大家族,他们也有后台或者说能量帮助我们搞定借用凌城或者其他城池传送阵的事情,但必然不会全心全意的去办这一件事!”徐帘解释道。

“凡事如果做不到全心全意去办,势必会大幅度的降低效率!之后即便能将传送阵的事情解决,也会lang费大量的时间。”

沈言也不说话了,直接就等着徐帘接下来的话。

“换言之……借用这一次约战你在这么多修者的面前暴露出一定的实力和大量的利益,而后直接将我们需要借用传送阵的事情说出去,这些修者相加起来的背景和人脉关系,或许会超乎我们的想象!”徐帘言及此处,直接顿住话音。

不过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沈言基本上也弄清楚徐帘的意思了……无非就是用足够的利益,吸引更多的人去处理他们借用传送阵的事情罢了。

单纯的和几大家族私底下联络,即便付出了代价,只怕他们也会不断的拖延时间去以此谋求更多的利益。

但放在明面上,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家族和闲散修者同样知道这件事后,能搞定他们借用传送阵一事的家族,自然也就会自己跳出来,而且还是不遗余力的去办这件事!

否则你不办的话,还会有其他人去办!

而沈言也相信,自己拿出的利益,足以让整个玉树城所有修者为之心动,甚至说疯狂!

“未时了!”片刻之后,徐帘方才平静的看了沈言一眼,“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明白,你什么都不许用考虑,只要让他们感觉到震撼便是!”

“震撼?”沈言微微愣了愣,然后看了一眼已经走上生死台另一侧的陈三,犹豫了片刻方才又出声问了一句。

“需要杀掉他么?”

“理论上达到震撼的效果,不需要杀掉他!”徐帘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平静的很,就如同是将陈三当做一件货物般。“当然,如果你觉得击杀他可以将效果最大化的话,那么即便杀掉也无妨!”

“守备军统领对于那些家族来说,无非是一条随时可以更换的看门狗罢了!虽然这样一来,这几大家族都会丢些颜面……”

“但对于你来说,给他们颜面与否,其实并不重要。只要震撼效果足够大,那么之后在我们不出手的情形下,应该不会有谁不开眼到主动去触你的霉头!”

沈言目瞪口呆的看着徐帘说了一大堆的话,眨巴了一下眼睛之后方才苦笑了一声。

“你不用跟我分析那么多,我之所以有此一问的原因不过是觉得他也并没有如何得罪我们!”

“这样的小人物对于我们来说虽然随手就能击杀,但我又不是是非不分的恶魔……能不杀还是尽量不杀的好!”沈言的解释,却是让徐帘诡异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怎样去做你自己决定便是!反正无论如何,对于最终的结果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徐帘只是用诡异的目光微微打量了他一下,旋即就收了回来。

沈言苦笑了一下。

“又是你的既定论么……”

“这么理解也不错!从一开始,这件事的结果便已经是既定的事情了!”徐帘的神色倒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语气也仍是极为平静。

不过他们两人交谈的开心,低下的修者因为还处于玉树城几大家族族长齐聚的震惊中,所以也无人催促,但陈三却是忍不住的嘲讽了起来!

因为现在的气氛现在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大部分人也都是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但总体来说,生死台附近相对来说还是很安静的。

以至于陈三的嘲讽声,直接就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未时已至!莫不然两位还在商量什么计策不成……若是你觉得技不如人,我看还是乘早认输的好!”

沈言听到他的嘲讽声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毕竟若是这些许嘲讽就能让他气愤的话,那前世他什么也不用做了,天天光生气就行了!

但陈三这番话,却是直接让裁判台上的袁雷,许正德,以及白家家主,陈家家主,还有玉树城主端着茶盏的手都忍不住的微微颤了一下!

至于袁林他们,站在这些大牌人物的后面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但靠近一些,就能发现他们脸上全都泛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更甚者如许晨和陈飞这两人,更是连小腿都微微的打着摆子,虽然幅度并不大,但也能察觉到他们二人内心的惊恐!

玉树兰庭自然是察觉到了周围人的动作,但任凭他多老谋深算,只怕都不会想到这些人都是怕一个剑皇阶强者突然就在这里爆发怒火的。

皱着眉头沉吟了半响,玉树兰庭终归也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于是只好放下了心头的疑惑,将目光落在了生死台上!

下方的修者却是都将目光聚集在沈言的身上,他们很想知道这个不明来历的青年,到底会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堂堂守备军的统领陈三!

沈言虽然并不在意陈三的嘲讽,也不在意下方众多修者怎么看待他,不过他也不能什么态度都没有对吧?

于是沈言心头沉吟片刻,方才将嘴角微微上扬了少许……但他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一种讽刺的意味在其中!

“我就是在商量计策……我就是不想认输……”

听到沈言的话,所有人都微微一愣。至于袁林他们更是如此,怎么这个在大泽山脉寸步不让的剑皇阶强者,突然变得如此好说话了?

“你来咬我啊!”

不过沈言的下一句话刚出口,所有人的嘴角都是微微抽搐了一下。

而陈三的面色,也一下子变得阴沉了下来。

“言语之争何用,待会儿若是受了皮肉之苦……便不要怪我没有留个你认输的机会!”

话音落罢,他周身剑气顿然逸散开来,整个人蓄势待发。

沈言却是不以为然的一笑,只是一句话便搅得陈三周身的气机为之一滞……

“让你来咬我,你还真拿自己当狗了啊……说咬就咬,难免听话的有些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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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六十五 三十三颗灵晶

“噗……”

“噗……”

“噗。”玉树兰庭,以及袁雷,还有先前的那冯姓老者,尽皆是将身旁侍女刚刚沏好,然后喝进口中还没有咽下去的茶水全部给喷了出来。

至于其他的修者,更是不堪,甚至于很多人一个不稳,直接脚下一滑就给摔倒在了地上。

不过即便是摔了一跤,也没有任何人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沈言的身上,或者说是聚集在他的脚下。

这是在开玩笑么?还是说玉树城几大家族的财富,被他给洗劫一空了?

本来已经准备先下手为强的陈三,也是在沈言突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储物袋将袋口朝下抖了抖后直接呆滞在了原地。

他直接傻掉了。

沈言手中的储物袋就是徐帘将东魔祖洞府里那一小部分的财宝装下来的那个,这个一小部分,是相对于他手中的储物戒来说的。

不过真的将储物戒拿出来也没有那个必要,所以他就直接将储物袋中的东西倒了出来。

虽然当时那个洞府里的宝物仅仅只剩下了一小部分,但也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数字!

沈言脚边的宝物,已经堆成了一个足有一米高的小堆。

这个小堆中不单是简简单单的黄金,或者说只有少量的金砖!剩下的便是打量的黑珍珠,晶莹剔透的玛瑙,以及许多玲珑石雕塑,还有流光窜动的极品玉如意等等……

明眼人都知晓之所以用玉做的如意和其他东西之中会有流光窜动,是因为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价值极高的玉髓!

叮叮。

沈言抖动储物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那被他故意掐着时间抖出来的五十多颗深海夜明珠直接滴溜溜的在地上打着滚!

此时虽然还是未时,但这五十多颗深海夜明珠刚刚出现,便几乎将沈言周身都映成了淡蓝色。

玉树兰庭的眸子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凝滞住了,以他的经验自然可以看出。这五十多颗深海夜明珠,那是当之无愧的绝世珍品!

他府上不知浪费了多少工夫得到的那不到十颗夜明珠里,没有任何一颗比得上沈言此时拿出来的这些深海夜明珠。

玉树兰庭本以为陈三所说的十数颗深海夜明珠,不过是低品质的罢了……但此刻他却直接推翻了自己的念头,而且真真正正的动心了!

这种品质的深海夜明珠,不要说单纯的收藏了……将他们摆放在屋内,只怕修炼的时候,都会得到莫大的好处!

玉树兰庭虽然在一瞬间心头就变得无比火热,不过他至少不是个白痴,所以一瞬间心思也是转动了起来。

思索了半响,他还是没能将沈言和自己记忆中的任何势力考虑在一起!

不过转瞬间玉树兰庭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会不会这两人根本不知晓这五十多颗深海夜明珠的珍贵方才将其无所谓的拿出来的?

这两人是将凌城各大家族藏着珍宝的地方洗劫一空了么?

先前还考虑着沈言是不是将玉树城各大家族给洗劫了,但在这五十多颗夜明珠出现的一瞬间,所有修者直接就将他们洗劫的目标提升为了凌城!

袁雷等几位家族,却是连手指都在不自觉的颤动着……幸亏事先知晓此人乃是剑皇阶的强者,否则只怕连他们都会生出一些其他的念头来!

(不对……)

玉树兰庭刚刚准备暗自出手用真气悄悄的试探一下沈言,可一转头他便看见了袁雷等人额头上直到此时都没有消散的细密冷汗,顿然心头一颤。

(袁家和许家的这些人绝对都是些老狐狸,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反应的确有些奇怪。)

玉树兰庭心头喃喃了半响,旋即方才暂且按下了自己先前准备试探沈言的念头。

(算了,我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现在毕竟还是在玉树城内,只要好好计划一番,得到这五十多颗夜明珠倒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和玉树兰庭同时转动着许多念头的人,还有那冯姓老者,不过他倒是对于沈言两人的身份更感兴趣一些。

但沈言和徐帘两人本身就不是九州大陆的人,谁又能查出他们的底细?所以冯姓老者也同样是在心底对比了一番,根本找不到任何家族和势力能同他们两人扯上丝毫的关系。

思索了一番,冯姓老者除了眸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以外,却也是没有任何的收获。他也只好收起心中的念头,将目光再度转向了沈言所在的地方……

下一秒,冯姓老者整个人“轰”的一下自己站了起来,连带着椅子都被碰到在了地上。

而同他一起唰的站起来的,也包括了在座的所有人。

如果这时候他们互相对视的话,便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和自己相同的神情……震惊!

震惊无比!

只因为沈言叮叮咚咚从储物袋中抖出来最后的一些东西,竟是数十颗晶莹剔透,仿佛纯净的没有丝毫杂质的灵石。

在九州大陆,也被称之为灵晶!

三十颗中品,三颗上品。这就是沈言从储物袋中最后抖出来的东西,紧接着他就再度将储物袋收入了怀中,虽然其中九成的东西都还没有显露。

“三十颗中品灵晶,三颗上品灵晶!这……这……”冯姓老者的嘴唇几乎都在打架,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有些哆嗦。

沈言此举,何止是显摆财富,简直是疯狂!

不单单是他自己的举动疯狂,也是令所有人为之疯狂。

三十颗中品灵晶和三颗上品灵晶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无论哪一个家族得到了他们,只要拥有足够的时间,那就能直接推翻玉树家族!

无论是购买足以传承下去的功~法秘技,亦或者是一柄提高自身实力的灵剑!亦或者是委托某些强者做事,这些东西已经完全足够!

换算成更直观的力量体系……便代表着只要两年时间,便足以塑造出三十名剑雄,三名半步剑王强者!

而玉树城最强大的玉树家族族长,才不过剑雄巅峰罢了!如果真的让某个家族得到了这些东西,只需要两年,玉树城内,便不可能有任何家族力量能与之抗衡!

哪怕是几大家族联手,也抵挡不住!

正因如此……生死台下的修者几乎也同样是在一瞬间就疯狂了起来,所有人在反应过来之后,都朝着生死台涌去,似乎想要抢夺那堆成小山的珍宝!

若能得到一颗灵晶,那才是天大的幸运。

在这样的利益和诱惑面前,没有任何人能抵抗的住!

连带着玉树兰庭,以及袁雷等人,都差一点直接朝着沈言冲了过去。

好歹袁雷以及白家等几大家族的家主都知晓生死台上的人强到了什么地步,因而方才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动作。

玉树兰庭这一次倒是没有看见袁雷等人的动作,他的眸子在闪转了片刻之后,直接就落在了沈言和下方那朝生死台涌去的修者身上!

“沈言!若你愿意将自己手中的三十三颗灵晶交出来,我保证玉树家族会解决你在玉树城内的一切麻烦!否则只怕你接下来就会被这些修者,抢走所有的东西!”

玉树兰庭的话看似有些白痴……但实则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说辞了!

至于低下那些不断朝生死台涌动的修者,也不过是他准备观察沈言接下来的对策的幌子罢了。

不要说他,连此刻在生死台上的其他人,若是一旦看见沈言面对下方那些修者没有动手的话,只怕瞬间就会一拥而上!

这么珍贵的东西,玉树城内的家族,不可能会让其落到其他闲散修者的手中。

而现在沈言的态度,也决定了玉树兰庭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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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六十六 震怒

少顷的诡异寂静后,生死台周围的那些闲散修者,更是不顾一切的疯狂朝着沈言涌去。

他们不知道沈言到底是白痴还是脑子被驴踢了,但在这些修者看来,沈言的做法就等同于变相的服软。

而且根据沈言话中的意思,这三十三颗灵晶以及那堆成小山似的珍宝都是准备送给某个势力的?如果再不动手浑水摸鱼,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若能得到那一颗中品灵晶,二年之内,我必成剑王,此后天下之大,便能任我遨游!”陈三眼中光芒窜动,旋即周身剑气轰然逸散而出,手中灵剑铮鸣出窍,竟是直直的朝着沈言的心口刺去!

沈言的目光微微一凛,直接用手指点在了陈三的灵剑剑尖之上,虽然他只是略微的用了一丝力气,但也让后者蹬蹬退后了数步。

“下不为例。”沈言也不管顾陈三那惊骇的目光,冷冷的抛出这句话来,便将目光落在了下方涌动的修者身上。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沈言不愿随意出手夺取他人性命,但陈三此时却已经被眼前巨大的利益弄得心神失守。

以至于虽然先前那一指给他的震撼极大,但在沈言转过目光,背对着他之后,陈三仍是纵身跃起,手中灵剑暴起一层足有丈许的剑芒,而后凛然斩向沈言的脖颈!

铮。

当灵剑斩落在沈言的脖颈之上时,直接便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铮鸣。旋即他便阴森着目光转过了身来,漠然的看了陈三一眼!

“自作孽,由不得我!”沈言心头暗自叹息一声,旋即脚下一错。

叮。

这是陈三手中斩在沈言脖颈上被崩断的灵剑剑身掉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陈三的目光还处于呆滞之中,下一秒,他便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下一瞬,陈三整个人便直接冲天而起,那恐怖的速度根本没有任何人能看得清!但只是少顷之后,生死台上便散发出细微的焦灼味道……

如果这时候有人抬头朝天空望一眼的话,便会发现陈三全身上下,已经开始升腾起烟雾,在冲天而起时和空气的恐怖摩擦中,他整个人直接便开始燃烧了起来!

而直到此时,沈言先前所在的位置上,方才有着一个残影徐徐消散,而后另一个残影又从陈三所在的位置缓缓出现……

在这残影出现的瞬间,被沈言那恐怖的一拳直接轰下来的陈三的头颅,方才重重的落在地面之上。

因为在他出拳的一瞬间陈三的脖子便已经被彻底的轰断了,所以这头颅根本没有随着身躯冲上天空去。

留在陈三处的残影此时再度消散,沈言的身躯如同幻影一般,出现在了生死台边缘,直面着下方不断涌过来的无数修者!

当他在眨眼之间做完这一切出现在生死台边缘的时候,后方裁判台上的所有人,方才勉强察觉到先前发生了什么。

“嘶。”倒抽了一口凉气的,却是玉树兰庭,玉树城主以及冯姓老者这三个人。

他们的心情已经不能单纯的用震惊,骇然来形容了……那是差一点没被吓死,没后怕死!若是先前抵不住诱惑出手抢夺的话,那一拳……自己能挡下么?

答案是显然的。挡不下!三个人心中的答案没有任何的差别。

无论是谁,面对这一拳的结果都不会有丝毫差别,唯有一个死字而已。面对那样恐怖的速度,连逃跑都是一种奢望!

相反实力稍弱一些的袁雷,许正德等人,却只是嘴角不断的抽搐着,倒是没有露出那种后怕到要死的表情。

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出手从一个剑皇阶强者的手中去抢东西。

沈言却是没有在意这些人到底打着什么念头,后怕也好震惊也罢!总而言之他站在生死台前沉默片刻之后,终于是冷冷的扬起了嘴角!

“雷霆!”

沈言双手凝聚起浩瀚的真气,而后挥舞着将其揉成一个巨大的蓝白色真气团。

这真气团看似极其纯净,但其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势却几乎让沈言身后那裁判台上的所有人为之窒息。

以一己之力控制着这足有一丈长宽的巨大真气团,而且还让其没有直接爆发,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震怒!”

沈言微微将手一挑,看起来就仿佛是将这个真气团微微的往上一跑,而后他淡然的退后一步,蓦地一拳砸出!

轰。

一层恐怖的气浪,随着他一拳将那巨大的真气团砸开,朝着前方扩散而去。至于其他的方向,根本没有受到丝毫的波及。

这气浪被沈言刻意的控制之下,只是顺着前方那数千名修者的上方扩散了出去……但那恐怖的震荡,却使得气浪扩散之处,所有的修者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并且在短时间内,绝没有了再站起来的能力!

足有数千名修者,就这样瘫软在了地上,再没有了寸进之力。

直到此时,所有人才终于从眼前的利益之中回过神来,也终于意识到生死台边缘站立的这个青年,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服软,而是有着足以无视一切的恐怖实力!

在这些修者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之后,他们方才反映了过来……本来应该在生死台上的陈三,竟然已经死了!

而且……只剩下了一颗头颅。

什么时候死的?他什么时候动的手?大部分的修者心中,都转动着这样一个念头。

但除了先前那一刹那间注意着生死台上动静的修者略微有着模糊的记忆外,其余人很可悲的发现,自己根本就连看都没有看见陈三到底是怎么死的!

如果看到了那一幕,只怕一大部分的修者,也不会被其后爆发出来的恐怖气浪弄得浑身绵软,使不上丝毫的力气了!

沈言见场面终于是安静下来了,方才缓缓的回到了自己的先前的位置,而后直接用脚踩住了那些珍宝和灵晶!

天啊!掉下一块陨石砸死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吧!

在沈言还在组织自己言语的时候,包括玉树兰庭等人在内,心中都有着这种古怪的念头。因为他用脚踩着灵晶的举动,实在是将所有人刺激的不清!

“那是什么。”

这个时候,几名修者突然注意到了天穹之上出现了一个急速下落的黑点,顿然惊奇的呼出了声来。

所有人的目光随之都转向了天空之上,那黑点下降的速度极其之快,直到大部分人能看清那不断掉落的事物时,却发现那东西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因为温度过高的缘故,竟隐隐的呈现出了蓝红之色!

难道老天真的看不过眼,掉下来了一块陨石?有着这个念头的人,却还不在少数。不过任由他们如何想,这东西都在急速的下落着……以至于更多人的眼中,开始出现了焦急和恐惧之色!

天知道这东西砸落下来,会不会导致许多人直接就丢了性命,正因有着这样的念头,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巨大的“火团”之上!

嘭。

这东西最终掉落在了生死台之上,就在沈言身前不远,直接就将生死台砸出了许多细微的裂痕,而后那恐怖的火焰便直接轰的一下顺着生死台便扩散了开来!

沈言只是微微跺了跺脚,无数真气如同流水般便顺从他的脚下涌动了出去,几乎是眨眼间生死台上那恐怖的火焰便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到了这一刻,众人方才看清了那物事,从那么高的地方砸落下来,加之燃烧了那么久,所以此时在生死台上的……不过是一摊灰黑色的齑粉而已!

这东西是什么?

众多修者心头不由的疑惑了起来。

不过玉树兰庭等人,却是直接被骇的退后了一步。联系上先前发生的事情,他们也知晓了这一摊灰黑色的齑粉,根本就是陈三的身躯!

本以为陈三的身躯早就不知道掉落到了哪里去,没想到竟是因为沈言的力量太大,以至于飞的太高直到现在方才砸落在生死台上!

在得到了这个答案之后,连冯姓老者都是忍不住的抿了抿干涸的嘴唇,久久说不出半句话来。沈言此时所展现出的实力,已经足以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

不是单指一个,而是所有!哪怕所有人加在一起,结果也不会有丝毫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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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六十七 暂住袁家

“……只要能做到以上两件事,那么这里的所有宝物,便都是你的。”

徐帘平静的将两人需要使用传送阵法的事情解释了一番,而后便抛出了这句话来。

话音落罢,周围就变得更安静,或者说是寂静了下来。

所有人心中都在闪动着各自各样的念头……下方许多的闲散修者,都在思筹着能否阳奉阴违的答应下来,而后乘机浑水摸鱼弄点好处。

即便只能得到那些珍宝的一小部分,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

沈言的眼底忽然泛起一丝笑意,而后他直接咳嗽了一声。虽然这声音并没有多大,但落在早已被他震骇的心惊肉跳的众人耳中,却不吝于惊雷。

“替我们找寻传送阵,以及联系使用传送阵的势力或个人,我们必然不会吝啬这些许灵晶,玉髓明珠之物,但……”沈言面上的表情很认真,因此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因为他们都知晓,这段话还没有说完。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沈言的话音陡然变得森然无比。

“敞若有人抱着浑水摸鱼的念头,想要从中作梗,或者以虚假的信息来欺骗我们!”

“那么我可以很认真!或者说……我可以很狂妄的告诉你——”沈言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却是让众人面面相觑。

这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堂而皇之称自己态度狂妄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沈言的态度也只能用狂妄来形容了。

不过沈言有着狂妄的资本,所以无论众多修者心中的念头到底如何,可至少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明智的选择了继续沉默。

于是在下一瞬,沈言用森然的目光环顾了一遍,旋即一道凌然的蓝白色森寒剑气冲天而起!

凌云冲天剑意!这一道剑芒如同一道通天光柱般,笔直的贯彻到了天穹之上!浩荡的剑芒在数百丈的高空处席卷震荡开来,连带着无数的云朵都直接被湮灭!

此刻沈言头顶一道剑芒如同光柱般直入天穹,在那光柱的顶端,则是化为了一大片一大片不断盘旋肆虐的剑气!

给人的感觉,便如同是一道蓝白色的剑芒光柱,托着那至少波及数百丈方圆,遮天蔽日的凌厉剑气般。

浩瀚!

当抬起头来看到那一片由无数剑气凝聚成的,如同蓝白色云团般的场景,所有修者心底,直接便被刻下了这两个字!

这是何等样不可思议的实力?若天空中那大片大片的剑气云团落下来,又有谁人能在这恐怖的凌云剑意中保住性命?

而在这样的震撼的一幕之下,沈言冷冽的话音也如同一道利剑般,至少在短时间内,彻底的印刻在了众人的心底。

“敞若敢欺骗我们,这九州虽大,但也绝无一人能救得了你!”

窒息。

在沈言这冷冽的一句话落下之后,半响的时间,周围竟是一直保持着沉寂。这句话虽然简单,但又何止是狂妄?简直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不过谁又敢在这个时间有丝毫质疑的念头?沈言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足以告诉所有人……他这句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其实这些修者心中也是有些不以为然的……虽然你在玉树城厉害,或者凭借这样的实力在凌城也足以搅风搅雨,但整个九州之大,谁知道隐藏着多少不世出的强者?

当然,如果这些修者也能知晓天元本陆的上境是怎样的境界,只怕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那么此后……我们会在……”沈言见众人皆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随手之间便散去了那冲天而起的凌云冲天剑意!

这一幕落在众人的眼中,又让他们心惊胆颤了片刻。这种收发自如的控制力,变相的说明了沈言先前所展露出来的一切,根本就是他能彻底掌控,随意施为的力量,而不是为了震慑众人特意制造出来的效果!

沈言倒是没有理会那些仍然瘫软在地的修者,他言语之间微微一顿之后,便是转过了身,在裁判台上各大家族之人的身上打量起来,还不时的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沈言不过是在考虑到底要暂住在哪一家家族之内,毕竟先前那一番举动造成的轰动自然是足够了,不过想要达到目的,却也还需要一些时间。

所以选择一个家族,作为他和徐帘暂时落脚的地点,却也是必须的。

不过他的目光在各大家族之人的身上徘徊,却是将玉树兰庭,以及冯姓老者他们都弄得冒出了满头的冷汗。

“……此后我们会暂时在袁家落脚,若是各方势力有意,或者闲散个人有门路替我们联系传送阵的事情,大可以到袁家来找我们!”

这句话的语气很平静,不用想也知道是从徐帘口中传出来的。

沈言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就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却也没有阻止他的决定!毕竟无论在哪一个地方落脚,对于他们来说差别也并没有多大!

先前他的考虑是要不然直接便在城主府落脚了,但既然徐帘选择了袁家,那沈言也就直接闭口不言了。

徐帘话音刚刚落罢,袁雷直接就骇然的抬起了头来。

要知道先前沈言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他可是直接将自己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地面之上,但谁能告诉他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或许在某些不明厉害的人看来,这两个人选择他袁家暂时落脚,是他们袁家的运气,迎来了两个大财主。

不过袁雷可是极其清楚……这事情一个弄不好,那是两头都得罪人的!

前者谁知晓这两个实力恐怖的青年到底是什么性子,若是到了袁家胡作非为,那他身为袁家家主又该如何?想都不用想,他们也唯有忍气吞声这一条路可走。

后者就是玉树兰庭,以及许家这些人的态度了。沈言这两个大财主跑去袁家,是不是给袁家了什么好处?那脑袋疑似被驴踢了的青年会不会直接大方的送几枚灵晶给袁家?

如果沈言真的白痴到送给他袁家一两颗中品灵晶也就罢了,问题要是他最后根本什么也没得到呢?就算是真的,只怕说出来也无人相信!

心中念头不断的转动着,袁雷额头之上的冷汗也是涔涔滴落,连带着他的手心里,都彻底的被冷汗给浸湿了。

“若是袁家主不愿意让二位暂住袁家的话,那老朽做主,烦请二位到玉树家一叙!”在袁雷额头冷汗涔涔,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玉树兰庭突然出声道。

他面上带着一丝有些谦恭的笑容,但他似乎又不想让众多的修者看出来,于是这笑容便有些难以察觉。

“玉树家族虽好,但毕竟两个派系之间争斗颇多,长老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徐帘嘴角也是微微上扬了少许,然后平静道。

玉树兰庭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喜……但转瞬之间他的眉头又舒展了开来。

“无妨,二位今日没有闲暇,我也不便勉强。”玉树兰庭的这番话,让众多的修者又是难以置信,又是理所当然。

难以置信的当然是徐帘那一句话分明就在说玉树家族内部不合,虽然这是明面上的事情,但谁又敢当着玉树兰庭的面说道此事?

理所当然的自然是玉树兰庭的态度,他虽然皱起了眉头,但终归还是没有发怒。毕竟沈言所展露出来的实力,已经彻彻底底的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袁雷却是听到玉树兰庭的话了,不过他仍是没有开口。

他此刻更是感觉到了此事的棘手,因为玉树兰庭突然开口,明摆着就是想要让这两个大财主去玉树家族落脚,抱着说不得还能落到一些好处的念头,如若他此刻应下,岂非直接就扇了对方一个耳光?

这耳光或许不轻不重,但却也是一种态度。应下这两人在袁家落脚的请求……便等同于他们日后彻底的和玉树兰庭这个人站到了对立面。

但若是不应下,想一想那贯彻天地的剑芒剑意,袁雷就是不寒而栗。

不过回忆起先前沈言展露出来的实力之后,袁雷忽然间又是想通了。在他看来如果当场拒绝徐帘的话,保不准这两个疯子直接就将他给灭了!

至于玉树兰庭的看法,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袁雷心中做出了决定,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他正要开口同意徐帘的话,却听见身旁的许家家主许正德的声音传了出来。

“两位既然不愿意去玉树家族落脚,袁大家主此番又踌躇不定,不如便去我许家落脚如何?”许正德脸上露出了一丝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但他言语之中表露出的态度,却并没有客套的意思。

“我许家虽比不得玉树家族……但和袁家也是难分伯仲的,至于比之白家却又强上了不少!两位到了许家,我必定招待的周周道道!”

许正德的这番话,却是让白纱纱面前的中年男子面色难看了不少,但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心头即便恼怒,却也不能随意开口。

“不必。”徐帘这一次,却是连解释的话都没有,直接就平平淡淡的拒绝了。

他这种表情,反倒比沈言的狂妄还要让人气愤!毕竟沈言狂妄是基于自己的实力之上,而徐帘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平静到极点的表情。

给人的感觉就如同是根本没有理会你一般,换言之就等同于赤~裸裸的无视,许正德脸色顿然一僵,但他忌惮的看了沈言一眼后,终究还是硬生生的忍下了心头的愤怒。

“阁下未免有些太……”这一次开口的,却是陈飞身前,面庞棱角分明的男子,也即是陈家的家主。

至于太什么,他却没有说完。

“袁家主明显不希望阁下两人去袁家落脚,许家家主既然有意同两位相交一番,依在下看倒不如同意了便是!”

言及此处,陈家家主却也是露出些许的笑容。

“当然,敞若两位也不愿去许家,那在我陈家落脚,也是一样的。”

徐帘不再言语,他的目光平静的在冯姓老者和玉树城主的身上打量了片刻,在终于确信他们两人没有开口的意图后方才再度望向了袁雷。

“袁家主,我二人想暂时借住袁家,你意下如何?”徐帘的声音平静到了极点,连分毫语气的波动都没有,如同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一般。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袁雷迟疑了刹那,当下便是点了点头。这句话出口,他浑身上下却是一下子都变得松弛了下来。

“既然如此……”徐帘点了点头,再度留下一句话来,“我二人从明日起的三日之内,都会暂住袁家,仍是那句话!”

“只要你能做到我们所说的两件事……那么先前那些珍宝和灵晶,便一分不少全都会是你的。”徐帘的话音落罢,便再不言语。

但在他再度提醒了众人一番之后,那些瘫软在地的修者心头顿时就活络了起来,想要找找看记忆里,有没有能牵线搭桥联络上凌城负责传送阵阵师的人来!

“袁家主,若是无事,还请你替我二人准备房间才是!”徐帘两人此时已经从生死台上走了下来,旋即他便远远的看着袁雷平静出声道。

袁雷微微一愣之后,赶忙同玉树兰庭等人道了一声抱歉,旋即便拉着自己的儿子袁林,急匆匆的跟上了沈言和徐帘的步伐!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奇怪将两人的态度看的这么重要……不过对于一个剑皇阶强者来,似乎卑躬屈膝一些,也没有错。

冯姓老者远远的看着沈言两人的背影,却是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但片刻之后,他的眼神一定,似乎做出了决定一般,旋即整个人倏然间便消失在了玉树兰庭等人的面前!

玉树兰庭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这聚宝楼的冯老可真是名不虚传!

不过聚宝楼真正的势力简直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所以无论对方是理会他还是不理会他,玉树兰庭也不敢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这和沈言展露出来的实力可不一样……聚宝楼那是遍布九州的庞然大物,拓印阵法,丹药,灵剑,功~法秘技……一切的一切,都能在其中买到!

积聚了无数年的恐怖势力,对这些家族的震撼力,根本就不是沈言先前展露出来的东西所能轻而易举撼动的。

“……还是先去联系凌家,请他们查一查这二人的底细方为上策!”玉树兰庭心头喃喃之后,整个人也是疏忽间便离开了生死台。

白家家主此刻方才望了许正德一眼,冷哼了一声之后方才带着白纱纱离去。先前许正德讽刺白家的那番话,他可还记着。

虽然玉树城除了玉树家族之外,以许家和袁家势力最大。接下来便是白家和陈家,但自己知晓和被许正德摆上台面来说,那意义却完全是不一样的。

许正德见白家家主如此模样,却只是冷笑一声,根本不屑于去解释什么。

不过在玉树兰庭和白家家主相继离去之后,生死台上的众人,也在片刻的时间内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一地仍然瘫软在地面面相觑的闲散修者们。

另一方面。

在从生死台去往袁家的路上,徐帘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沈言见他不言语,自己也就没有开口,因为他也不知道徐帘的葫芦里到底在卖着什么药。

至于袁雷和袁林,和这种不是一般强悍的人物并肩而行,却是不知道承受着多恐怖的压力。

想要让他们两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开口,那更是决然不可能的事情了。

以至于虽然除了徐帘外的三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却都是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所幸袁家也并没有多远……约莫一刻钟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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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六十八 再一次的震惊

“之所以选择到袁家落脚的原因有二。”徐帘沉吟了片刻,方才平静道。

“其一,袁家虽然势大,但却没有多厚的背景,在袁家落脚比之在城主府落脚会令我们轻松许多。”徐帘的话,充满了肯定的意味,好像自己说的就是事实一般。

“这怎么说?”沈言纳闷的看了他半响,方才疑惑道。

“袁家没有太大的背景,那么我们的麻烦便会相应的减少很多。”徐帘解释道,“至于我如何知晓这一点,也很简单。”

“当时我开口要在袁家落脚的时候,玉树兰庭的表情出现了三次变化,先是疑惑,旋即是若有所思,再之后则是神色一定。”

“此后他才开口邀请我们二人去玉树家落脚。”徐帘抬起眼来望着沈言,“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他决然不会思索如何招待我们,而是在估量我们的实力和他自己的背景。”

“我先前说过,玉树城与凌城某个大势力必然有着裙带关系。玉树兰庭思虑之后,觉得以自己靠山的能量,足以将我们两人彻底吃掉!”

“他邀请我们去玉树家落脚的目的,自然也就显而易见。”

徐帘话音落罢,略微顿了顿,方才再度开口。

“其二,在我们拒绝玉树兰庭的邀请之后,下一个开口的则是许正德。”徐帘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虽然在明面上,他的确是想要让我们在许家落脚。”

“但潜藏的意思却也十分明显,我们没有同意玉树兰庭的提议……那么比玉树家族还要稍弱一筹的许家,又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去他们那儿?”

“更遑论他还将许家与袁家相提并论……也即是想要潜在的告诉我们,去袁家和许家,其实都差不多。”徐帘言及此处,方才看了沈言一眼,结果发现后者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许正德邀请我们去许家有什么问题么?”见徐帘望着自己,沈言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当然没有问题。”徐帘不由的冷笑了起来,“他这番话中透露给我了至少三个信息。”

“第一是玉树城的势力划分,玉树家族如果算是顶尖家族。那么许家和袁家,便是处于第一流的位置,其后方才是白家和陈家。”

“第二是他开口的时机,正好处于我们拒绝了玉树兰庭的提议之后……那么也即表明,许家和玉树家族,或者说至少和玉树兰庭他们这一脉的关系很深。”

“第三他虽然只是想表明许家的实力和袁家相错不多这么一件事,但却仍然将毫不相干的白家扯了进来,还不轻不重的贬低了白家几句,这也就代表着白家和许家并不对付,此外也表明了许正德性子,有些猖狂和意气用事。”

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呆呆的望着徐帘,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还有呢?”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许家和玉树兰庭至少在这件事上,应当是准备联手对付我们的。”徐帘解释道。

“而在我们再度拒绝许正德提议之后,陈家家主便冒了出来,想将我们请到陈家去!”

“说白了,这三个家族都抱着请君入瓮的念头。无论我们选择去哪一个家族落脚,都会遇到很大的麻烦。”徐帘顿了顿,方才平静的看了沈言一眼。

“虽然这种麻烦对你来说不过是随手就能解决掉的事情,但至少不能让他们将一切都布置妥当了之后再来针对我们。否则在某些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说不得便要大开杀戒。”

“如此一来,就又和我们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沈言抚着额头沉思了片刻,方才抬起了头来。。

“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袁家毕竟也是玉树城的老牌家族,即使背景不怎么样,但至少袁家不会给我们两人制造麻烦?”

“大抵如此。”徐帘点了点头,而后又说道,“不过接下来我们可能还需要应付一大堆不怀好意的势力。”

“不过至少玉树城主以及那冯姓的老头,还有与袁家交好的白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再给我们添乱。”

“那么你的意思呢?”沈言眸中泛起一丝冷意,而后沉声道。

“先警告,敞若某些人仍是纠缠不休想要摸清我们底细的话……那就杀了吧。”徐帘抿了一口茶,而后方才平静的道。

“在这样的情形下出手击杀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倒是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动手,始终都是我们占据了一个理字。”

嘶——袁雷已经不知道倒吸了多少口冷气了,他扬起的右手始终没有拍下去。

天可怜见,他本来是想询问沈言两人需不需要准备一些吃的东西……但不料刚刚走到门前,便听到了徐帘的声音。

于是乎在徐帘平淡的言语之下,这个袁家的家主,第二次被震撼的冷汗涔涔起来。

而且这一次他心头的恐惧和骇然,比之沈言在生死台上一拳轰杀陈三,而后一拳撂倒数千修者的时候还要来的重。

这名为徐帘的青年……是人么?袁雷心中除了骇然以外,还有着这么一个疑问。

因为徐帘这一番话,根本是丝毫不差。

袁家在凌城的背景也很强悍,但在近几十年那个家族却有些落魄,所以他们也不得不收敛了许多,没想到徐帘随意之间就能看出这一点来。

此外徐帘对于许正德的看法,也是分毫不差。袁雷可知晓许正德那个家伙,到底是怎样的睚眦必报和猖狂,而且有时候还极其的意气用事。

至于玉树兰庭这一脉和许家以及陈家的关系自不消说,但袁雷却始终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照面而已,徐帘就将所有的一切给看了个透彻!

更恐怖的则是徐帘言语之间的那种平静味道,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徐帘……有人在门外。”这个时候,沈言的声音却突兀的传入了袁雷的耳中,他顷刻间就惊出了一声冷汗。

但徐帘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浑身的冷汗全部都消散了开来,而他整个人更是呆滞在了原地。

“必是袁雷,若我没有料错的话……他要么是来问我们需不需要准备饭菜,要么便是来同我们商议传送阵之事。”

“之所以如此推测,是因为他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偷听我二人谈话。”徐帘的话音落罢,却是又朝着门外道。

“袁家主既是无心,那么这一次便算了。虽然我同沈言谈论之事算不得何等机密,但敞若再有人偷听的话,也便怪不得我二人心狠手辣了。”

袁雷这时候方才从呆滞中回过了神来,然后迟疑着应了一声。

“还请两位放心,这种情况绝不会出现第二次。”

“嗯。”徐帘的声音无论是先前警告他的时候,还是此刻,都保持着恒定的平静,而正因如此,他的那番警告才更让人心惊胆颤。

某些人声嘶力竭的做出警告,或许不过是色厉内荏。但如徐帘这般平静的将警告的言语抛出来的时候,袁雷便根本不敢去质疑这是否是一句玩笑话。

“……袁家主此番前来若是与我二人商议凌城传送阵之事的话,那么便请进吧。”徐帘顿了顿之后,声音再度传了出来。

袁雷急急忙忙的摇了摇头,也不管沈言二人是否能看到。

“我只是……想要问一问二位对吃的方面有什么忌口的么?”袁雷本想问需不需要准备饭菜,但转念一想,就算对方不吃,他也得准备着啊,做出这种姿态来,总归还是没有错的。

所以话到了嘴边,直接就变成了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袁家主不必如此,待得到了饭点,我们同袁家族人吃同样的东西便是。”徐帘的话再度传了出来,旋即屋内又陷入了沉寂。

袁雷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方才转身离去。

他也知晓,从徐帘平静的言语之中,表明了二人对于这些方面根本就不在意。

明白即使自己磨破了嘴皮子,也不可能让徐帘改变念头,或者说是多说出半个字来后,袁雷也就彻底的打消了丰盛招待两人的念头。

不过即便是从沈言二人暂住的院落里走了出来,袁雷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不断的砰砰跳动着,简直仿佛要从嗓子眼蹦跶出来一般。

而他脑海中,也是在不断的盘旋着徐帘先前的话语来。

越思索,袁雷便越是骇然。因为在玉树兰庭和许家那些人动手谋划之前,徐帘就已经将他们所有的动机都看了个透彻。

这是何等样的非人之智?袁雷觉得即便是自己……只怕在徐帘那种恐怖的逻辑推理能力之下,也会变得无所遁形。

对于袁雷这种见识过各方大势力的人来说,沈言所展露出来的至少剑皇阶的实力虽然会令他惴惴不安和惊骇……但徐帘的这种智慧,却是让他只能膜拜了。

根本生不起丝毫对抗的念头来,因为当你计划的一切都在对方眼中无可遁形的时候,你才会拥有这种智慧的人,到底是一种多么可怖的存在。

且不说袁雷心中的各种心思,待得他离去不久之后,沈言便一脸呆滞的看着徐帘。

“……你猜的果然不错,这袁雷真的还阴差阳错的听到了我们两人的谈话。”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惊讶的……”徐帘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不过袁雷的确是再度被震惊到了,从他先前的语气和态度上,便能看出端倪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错,但我更奇怪的是你将自己的智慧展露在袁雷面前是为了什么?”沈言点了点头之后,方才问道。

“我先前少说了一件事,那即是袁家现在的背景虽然不能提供给他们很大的帮助……但至少也是一个庞然大物,最多是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不能过多的给袁家提供帮助罢了!”

徐帘的言语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早就知晓沈言会询问这个问题一般。

“否则你凭什么认为在玉树兰庭和许正德联手的情形之下,袁家还能和许家并驾齐驱,成为仅次于玉树家的玉树城一流家族?”

“而我展露出来的智慧和你展露出来的力量,也是为了让袁雷告诉他背后的势力我们两人加在一起的作用。”徐帘言及此处,眉头微微一挑。

“说不得此次传送阵之事,便会由袁家背后的势力替我们解决了。”

沈言听完之后,方才再度诧异的看了徐帘一眼,不过转念之后却又释然,毕竟这才是那个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的妖孽。

ps:十月一号了,大家国庆快乐。该乐呵的乐呵,该娱乐的娱乐,小仙就比较苦逼了……什么长假之内的,都是浮云的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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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六十九 督查使要来了

玉树兰庭本意是准备通知凌城的靠山,而且他也的的确确开始这么做了。

从生死台回来之后,他便直接坐在书房中写了一封信。这封信中重点提到了一个年轻的,至少不弱于剑皇阶的强者,以及那堆成小山的珍宝,最重要的还是三十三颗能制造出大量中高端修者的灵晶。

中高端……如果沈言知晓他心中的念头,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想法。

东魔祖的戒指中,不单单有着无数的中品灵晶,上品灵晶,就连极品灵晶都有着许多。

但如果真的被凌城那些人彻底的知晓了沈言手中掌握着的宝物,只怕当场就会吓得呆滞在原地,更不消说还抱着其他的什么念头了。

虽然财帛动人心一点不假,但当无数的灵晶堆成山的时候,这种财富,即便是凌城所有的家族绑在一起,都不敢轻易去染指。

因为一不小心,便可能是灭顶之灾。

当然……也不会有人猜到,沈言和徐帘二人背后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庞大到骇人的势力,他们二人不过就是从天元本陆而来的过客罢了。

至于东魔祖白白等了那么久,明明设计好了一切,但最终却落得个被断天一刀秒的结果是为什么,只怕连东魔祖这种纵横天元无数载的存在自己都没有弄明白。

如果非要找一个答案的话,只怕也只能去问徐帘了。

从一开始沈言就觉得,徐帘早就借着东魔祖布置好的一切给自己下了个套……虽然说不上是故意害他,但如果他识海里没有那么多的保护措施,只怕还真就栽在东魔祖的手中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徐帘给他下的这个套,沈言哪里会想到破灭登天台借用“苍梧尊者”留下的传送阵,自然也就不会得到东魔祖留下的储物戒指内的恐怖财富了。

且先不说这些,玉树兰庭在信,最后更是用笔在三十三颗灵晶,以及一拳让近万散修丧失战斗力的几句话下勾勒出一条线。

当他将书信交给自己秘密培养的心腹,令对方顷刻启程,务必在明日戌时之前赶到凌城将书信带到之后,方才一下子记起一件事来。

玉树兰庭想到这件事,眉头顿时微微皱了起来。因为约莫小半刻中前,他回到玉树家的府邸之后,便接到婢女的通报说是玉树臻宏让他到自己的书房去一趟。

玉树臻宏,是玉树家的家主。寻常来说家主想要和二长老商量什么事情,当然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过首先要弄明白一件事,玉树兰庭和家主这一脉根本就不对付。

“却不知道玉树臻宏这老狐狸到底再卖什么药。”玉树兰庭思量了片刻,却是忍不住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话音还没落,玉树兰庭却又是微微一愣,毕竟玉树臻宏虽让他去书房一趟,到底还不知道对方要同他商议什么,但似乎也同献殷勤扯不上丝毫关系。

“总而言之事出反常必为妖,玉树臻宏这老狐狸奸诈的紧,无论他将我叫过去商议什么,一旦牵扯到我和玉树明这一方的利益问题,那我便装作没有听到便是!”

玉树兰庭心中思筹了一下,直接就推开门往玉树臻宏的书房走去。

玉树家族,一扇门匾上刻着“幽雅”二字的房间内,熏着刚刚点燃不久的檀香。其内却是正襟危坐着两人,大约都在知天命的年纪。

穿着橙红色麟袍的老者突然间抬眼打量了一下紧闭的房门,略有些泛白的嘴唇微微一动,一道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没有通知他么?”这个他,自然指的便是玉树兰庭了。

“自然通知了,说是你让他到书房来一趟。”另一名老者竟然一袭深绿色的长衫,和前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声音略多了一些嘶哑,所以还是极其容易分辨的。

“……看来二长老忙的很呐。”橙红色长袍的老者再度抬起眼来看了一眼身旁之人,话中有话的说道。

“听下人回报,据说他一回府内便去了书房中,至于在做些什么,我确实不知。”身着深绿长衫的老者原本不必解释,但他仍是解释道。

“谁知晓你二人,是否背着本家主行那瞒天过海之事……保不准直到被你们从家主位置上推下来的时候,我都还一无所知。”言及此处,两人的身份自然也便明朗了。

虽然穿着深绿长衫的玉树家族大长老玉树明平淡的解释了两句,但却只换回玉树臻宏冷冷的一句嘲讽。

“那可未必……若论起奸诈阴险来,我和兰庭二人即便加在一起,只怕也不是你的对手。”玉树明仿佛没有看见他眸子里的冷意,微不可查的笑了笑道,不过仔细听来,他的声音也略微变得有些寒意森然起来。

“再等他片刻,如若他还不来的话,那么就由你转述吧!”玉树臻宏皱了皱眉,旋即摆了摆手,也没了和玉树明争执的心事。

这种事情在寻常家族的人看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在玉树家,却是常事。

不过玉树明和玉树兰庭两人,以及玉树臻宏虽然分成了两个派系,可毕竟他们还都是玉树家的人,所以暗中使手段拉拢别人,或者为自己谋求利益的事情常有,但借助家族的力量去明争暗斗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两方倒也都还知道轻重,都没有轻易的跨过这条线。

“到底是什么事?”见玉树臻宏一副谨慎的模样,玉树明也是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玉树臻宏却只是冷哼一声,似乎不愿与再多说一句话。

见状,玉树明苦笑着摇了摇头,却也是不再言语。他和玉树兰庭从形成自己派系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最终还是要和玉树臻宏见个真章的。

所以玉树臻宏的这种态度倒也正常,有些事情牵系到家族他固然会告之两人……但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跟在两人屁股后面献殷勤。

吱呀。

随着木门的声音传了出来,玉树臻宏和玉树明都是抬起了头来,将目光落在了门口。

“抱歉,有些事情耽误了。”玉树兰庭对着两人道了一声歉之后,方才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他们三人的椅子……刚好呈现三角状。

“却不知家主将我二人叫来,有什么事要吩咐?”玉树兰庭的话虽然在前面说的是请而不是叫,但其后却说的是有什么事吩咐……所以一来二去,倒也算不得用言语去讽刺玉树臻宏。

玉树明见玉树兰庭的目光在说话的同时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也并不知晓。

“咳。”玉树臻宏见状,不由得咳嗽了一声。果不其然,另外两人的目光同时被吸引了过来。微微顿了顿之后,他才抛出了一句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的话来。

“今日申时我将接见了一人,半步剑皇阶强者。”玉树臻宏的话音刚落,玉树明便是微微一愣。反而是玉树兰庭,目光一下子变得诧异之极。

他心头甚至在想,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今日在生死台上那大放异彩,名为沈言的青年吧?不过玉树臻宏的下一句话,却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

“那半步剑皇阶的人,是天罪府督查使的先行官,他来此只是为了通知我们。”

“明日巳时,天罪府督查使大人会在我玉树城落脚。似乎是因为车辇被罡风损毁的缘故,所以督查使大人才会出现在此地……”

“之所以将你们叫来,便是为了通知你们,明日巳时玉树家族内外十九名长老,在加上我,都要前去安定门迎接督查使大人的到来。”玉树臻宏言及此处,看了一眼已是满面惊骇的两人的一眼,不由得心中暗爽。

不过转念一想他自己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似乎也是这种表情,当下这种念头也便淡了下来,为了保险的缘故,玉树臻宏微微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天罪府是什么地方想必你们都知晓……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办的妥妥当当,无论我们两方派系之间有什么争斗,都得暂时放下,否则一旦不小心触犯到了督查使大人,只怕我玉树家都会有灭门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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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七十 乌龙

翌日,玉树城安定门,众多家族的家主同长老们,尽皆恭恭敬敬的立于城门处。

此刻不过卯时,但玉树城所有的家族几乎已经都在准备着迎接苏朝督查使的到来。

虽然大大小小许多家族平时互相之间都有摩擦,但此刻的场面却是处于一种诡异的沉静之中。

至于安定门来往的闲散修者,早就被各大家族下了禁令,巳时结束之前,却不容许任何人出现在此地。

时间缓缓流逝,终于还是到了巳时。

于是所有家族的强者各自都屏气凝神了起来,静静等候着督查使的到来。

因为没有人知晓如果因为些许小事一不小心触怒了那位不知名姓的大人,自己的家族会不会就此在玉树城中除名。

巳时三刻。

玉树城外一道淡青色剑光映上天穹,所有人都能感应到这淡青色光芒中的恐怖气息。

顷刻之间,各家族中的家主和长老互相对视一眼,尽是将身子微微弯曲了下来。

待得那恐怖的淡青色剑芒直接掠过长空,出现在玉树城上空的时候,在这安定门前的所有人,大小家族近乎数百名家主长老,同时齐齐恭敬出声。

“吾等——恭迎督使!!!”

这数百人的声音合在一起,倒也在安定门附近传了个遍。当下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修者,顿时就直接将自己偷偷打量的目光收了回来。

苏朝督使,这是何等样的大人物?若是不小心被迁怒,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众人汇聚在一起的声音到是浩浩荡荡的传播出好远去,但当那浑身逸散着淡青色剑光的人出现在玉树城门口的时候,两方人同时呆住了。

“本座的名头竟已到了无人不晓的地步了么?”浑身肆意着淡青色剑气的老者愣了愣之后,方才诧异道。

不过转瞬间,他直接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督使,什么督使?”

“……当然是苏朝督查使啊!”玉树城主纳闷的回应道,要知道那不知名姓的督使大人的先行官传话的时候,交代的可不是这样的。

我的个乖乖!

斩风剑皇直接被吓了一跳,旋即急急忙忙的避让了开来,而后方才连连摆了摆手。

“认错了认错了!我可不是你们要迎接的苏朝督查使。”

不错,斩风剑皇在让人通知自己邀请的那附灵师不用来此收取造化灵气之后,便将主意打在了徐帘许给他的那个承诺上。

虽然他也很想将这个人情留待到了最需要的时候,再去请徐帘二人帮忙。但思来想去,斩风剑剑皇还是觉得直接将自己的要求提出来为好。

毕竟天罪府很好找,就在衍州之内,但斩风剑皇可不想千里迢迢跑到衍州去……更遑论是进天罪府招人了,所以他自然而然也便来到了玉树城。

当时徐帘可是说过,至少二人在数日之内,还是不会离开的。

不过此刻他却是压根将自己寻找沈言两人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而是急急忙忙的先将此事挑明了开来,否则要是被误认为他意图冒充苏朝督查使那就是真的找死了!

认错了……

玉树城主以及玉树兰庭等人都是一副满头黑线的模样,要知道从寅时开始他们便不准许任何人出城了,所以城内绝对不肯能出现什么状况。

至于城外,就算有某些修者不小心跑到了附近……远远的看一眼城门口的阵仗,还有胆子敢往城内走么?

可谁曾想到偏偏就给出了意外,一个至少不下于剑皇阶的强者连人都没有看清就因为速度太快而一头撞进了城中,直接就让玉树城一众家族闹了个乌龙。

玉树城的众人虽然有些愤慨,但也知晓这个实力不下于剑皇阶的老者之所以连连摆手撇清关系,是害怕落得个冒充苏朝督查使的罪名,根本不是怕了他们,所以众人虽然愤慨,但最终却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谁知道玉树城这种小城,怎么会突然跑进来几个剑皇阶的强者?

“既然你们还要迎接那什么督查使,那就继续等吧……我可没有意图冒充那劳什子督查使的念头……”斩风剑皇摆了摆手之后,方才在众人的无奈的目光之下往城内走去,不过他刚刚迈出一步,却陡然顿住了步伐。

“阁下好大的胆。”身后一个肃然冷漠的声音传了进来,走进来的男子面如寒霜,身后跟着的侍卫也是一脸的寒噤若声。

斩风剑皇微微皱起了眉头,搁在这个时候,他顿然再莫名其妙,也知晓这虽然丰神俊朗,但此刻面色却阴沉无比的男子这句话,的的确确是对他说的。

不过斩风剑皇唯一不明白的一点就是,自己怎么惹到此人了?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吾等!恭迎督使!”这个时候,众多同时躬身行礼的家主和长老,正好证实了斩风剑皇自己的猜测。

“搞出这么一个阵仗是做什么?麻烦!除了各族家主,其余人等都退下吧!”督查使阴沉着脸,不过仍是皱了皱眉头,旋即让众人散去,而后他才冷冷的望着斩风剑皇。

“阁下……似乎看不起我这督查使之职?”话音,愈发阴沉。

斩风剑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旋即有些无奈之极。早知他便不该画蛇添足的说出那番话来,更遑论言语之间,对所谓的督查使,的确有些不怎么恭敬。

但斩风剑皇相信,只要这督查使不是个白痴,应该不会莫名其妙的对付自己,于是他只好强忍着心头的不爽,回身拱了拱手。

“见过督查使。”

“放肆!”搁在平时,这苏朝督查使也不会纠缠不休,但他前日方才被两个能斗气化翼和步生金芒的青年当面甩了一巴掌,这个时候自然斩风剑皇刚刚好一副对督查使无所谓之极的态度,自然是将他彻底触怒了。

想他堂堂苏朝督查使,半步剑尊之境,也是什么小猫小狗都能随意招惹了么?虽然斩风剑皇是剑皇巅峰强者,但他却仍然不惧。

剑皇巅峰和半步剑尊虽然都处于剑皇巅峰之境,但自然也是有差别的。更遑论他身边还有着数位剑皇剑王,所以他根本便没有将斩风剑皇放在心上。

“你胆敢冒充苏朝督查使的身份,是否另有所图?看在本尊心情不错的份上,你最好交待的一清二楚!否则……便莫要怪本尊动手,以证皇朝铁律!”

其实督查使也没打算真要动手,他不过是用皇朝的身份和实力压一压斩风剑皇,让他态度恭敬一些给自己赔情道歉便是。

但他显然也低估了斩风剑皇此人的顽固……如果说自己真的冒充了督查使,斩风剑皇自然会服罪,但问题是他没有,而且还解释了这根本就是一个误会,可这苏朝的督查使却分明不听,于是待对方话音落罢,斩风剑皇却是阴冷一笑。

“威胁我?”

“本尊威胁你?本尊用得着威胁你?”苏朝督查使整个人直接就变得暴怒了起来,他没想到一连两个打脸的人还不够,紧接着就遇到了第三个。

这还是当着玉树城诸多家族家主的面,要是他真的忍了下来,只怕这威名也就直接一落千丈了。

“——本尊即便真的威胁你,你又能如何?认罪!否则——”督查使强忍着怒气,不屑的怒吼出声。

“纵然你是苏朝督查使,但也不能视皇朝律法如无物吧?逼我认罪,痴心妄想!”斩风剑皇话虽如此,但心头却是有些沉重了起来。

因为在督查使的话音落下来之后,他身后的那几名剑皇阶强者,也散了开来,从各个方位锁死了他的动向。

(这个督查使简直就是个疯子……但今天这罪绝不能认,否则就真的完了!)斩风剑皇心头极其清楚,一旦认罪,他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冒充督查使之职意图不轨,竟还如此猖獗……给我拿下他!!!”随着督查使的一声暴喝,数道剑气冲天而起,直接让安定门处涌动起层层叠叠的旋风来。

此战,似乎已不可避免。

安定门处发生的一切沈言二人显然是不知晓的,虽然袁雷带着一众长老去了安定门,但他们仍然留在袁家。

因为从昨天到今天,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跑来同他们商议传送阵的事情。

“徐帘,你说我们需不需要主动去找各大家族之人商量商量?”沈言见徐帘浑不在意的翻着一本书籍慢悠悠的看着,终于有些忍不住的出声道。

“不必,今日袁雷之举,表明玉树城昨日与今日必在筹备着什么大事,所以当时暂时没有精力顾及到我二人之事,不过此后应当便会有人找上门来了。”

徐帘摇了摇头,旋即道。

不过他发现沈言却没有在听,徐帘抬头看了一眼,旋即将手中的书籍合上,而后站起了身来。

“什么事?”他从沈言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丝淡淡的精芒。

“城门口传来了数道气息,最强比那斩风剑皇还要强上一线!”沈言此时的修为乃是上境,寻常普通修者的气息他即便能注意到,也没心思去理会,但能比肩周天境的数道气息,他自然不会漏掉。

“果然如此么……”徐帘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沈言,我们……”他刚要开口,倏然又是顿住,片刻之后,方才直接推开了房门,而他面上的神色,也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连丝毫涟漪都没有的,平静。

“我们去安定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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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七十一 一拳秒掉

局面已经完全出乎了斩风剑皇原本的预料,在众人的围攻之下,他竟连一招都没有接下来,直接就被震得口吐鲜血,瘫软在地。

就在苏朝督查使周身剑气凝于掌间,将落未落之时,斩风剑皇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他嘴角仍不断的往外溢着泊泊鲜血,但斩风剑皇仍是松了一口气,只差没有将沈言二人当成是上天派来的救星了。

徐帘同沈言却是一眼便看到了斩风剑皇以及苏朝督查使两人……

沈言面色微微一变,旋即便想要直接转身离开。他倒是怕了那个督查使,而是觉得既然徐帘说了不要惹出麻烦,那自然只能避开了。

不过还不待他转过身去,徐帘便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而后露出了一丝莫名之色,缓缓的摇了摇头。

而在这个时候,斩风剑皇的声音,也终于是让督查使的目光直接转移到了沈言两人身上。

“徐先生救我!!!”

徐帘对斩风剑皇说过他姓徐,他又不知道是否应当称呼对方为大人,因此便只能称一声先生了。

斩风剑皇先前也考虑要不要将这个人情葬送在这里,但转念一想如果不出声求救,只怕直接就会被这个莫名其妙的苏朝督查使给灭杀了。

苏朝督查使的目光落在沈言二人身上的一瞬间,整个人的面色一下子便阴沉到了极点。

毁他车辇,赤~裸裸的甩了他两耳光的两个人,竟然还敢出现在他的面前?甭管这两人修为是不是比他还要强,但苏朝督查使却丝毫不惧,因为他的背后。

站着整个苏朝!

而这个时候,玉树兰庭以及袁雷等人,更是早就惊呆了。

一个剑皇被苏朝督查使等人围攻,转瞬间的功夫就口吐鲜血丧失了战斗力。

但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剑皇,但听听……他称呼那个青衣男子为什么?先生!

于是乎玉树城各大家主齐齐傻了眼,或者说完全被现场突然发生的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情弄的呆滞在了原地。

不仅是他们呆了,沈言也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因为徐帘拽着他的衣襟就往前走,看样子似乎并不打算避让。

两人迈出十数步,便与已经将掌中真气散去的苏朝督查使遥遥相对。后者这时候也反映过来,他迁怒斩风剑皇,的的确确有些太过了点。

此时遇到了真正颜面大失的二人,苏朝督查使内心的愤怒膨胀到了极点,以至于他竟然物极必反的冷静下来。

“救你一命,夺你之物的人情便了却。”徐帘却是连看都没有看苏朝督查使一眼,他的眸子落在瘫软在地,口中不断往外溢出血迹的斩风剑皇身上。

斩风剑皇微微一愣,旋即急忙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丝毫不怀疑两人能救下他。或者说,天罪府的名头,容不得任何人质疑。

“哈哈。”苏朝督查使大手一挥,身旁的书名侍卫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前,而他自己却是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狂妄!好久没有听到如此狂妄的话了!”

“本尊今日要他死,我倒要看看你二人,如何救得?”督查使本身没有击杀斩风剑皇的打算,但现在他却打算。杀鸡儆猴。

而且他也肯定,即便沈言二人的修为比他高,也决然不敢对他下死手,整个苏朝的怒火,没有任何人能承受的起。

更遑论这二人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当着他的面准备保下此人,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

斩风剑皇被他以秘法暂时震散了经脉内的真气,可以说没有多大的反抗能力。就算是剑尊阶的强者,只怕也不敢随意放出此等狂言!

“我无意与你动手,劝你还是自己放人为好。”徐帘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但沈言却从他的声音中嗅到了一种诡异的味道。

“让我放人?”苏朝督查使一愣,这厮脑子坏掉了么?还是说示弱了?不过他却也没有往深了想,只是冷冷一笑,不知可否的摇了摇头。“你凭什么?”

“凭我乃是。天罪府尊使。”徐帘的嘴角微微上扬,在苏朝督查使的眼里,这分明就是自信十足的嘲讽笑意。

只有沈言才明白,徐帘根本就没有在笑。

天罪府三个字出口,袁雷的眼神都空洞了起来。这是何等样尊崇的身份?衍州天罪府尊使,苏朝帝王近臣,竟然会出现在玉树城?

不止是他,就连苏朝督查使都直接愣在了原地,倏尔整个人的神色都有些惊慌起来。

要知道……督查使虽挂着督查四方的名头,但整个九州无比之大,这个职位虽然也不低,但担任和负责的人却极多。

而天罪府之人那是什么概念?代天执罪,也即是说他督查使能看玉树城的任何人不爽随便安个罪名将对方给杀了……那么天罪府尊使,也能随便安个罪名将他给杀了。

两者之间的差别,就是如此之大。

苏朝督查使自己都慌了,可想而知他身前的几名侍卫是什么心情……不过自己的主子还没发话,他们也只能硬撑着。

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苏朝督查使便准备行礼,他此刻反而觉得自己先前幸亏没有直接动手,否则才真的自己找死。

至于沈言二人毁他车辇扇他两耳光的事情,苏朝督查使纵然再怎么样愤怒,也只能埋在心里了。面对天罪府尊使,他可生不出半分反抗的念头。

在苏朝督查使的气焰明显一滞之后,徐帘的眸子里,竟然掠过一丝惋惜?

(天罪府尊使……哎,没想到莫名其妙都能让我遇上。)

督查使心中的念头无奈转动,便欲躬身行礼,但转瞬之间,却是心中一动,竟是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来,其上刻着一个朴素的苏字。

“在下乃苏朝三品督查使,请示下令牌!”苏朝督查使心中想到的东西,便是查看对方的令牌。

徐帘眼底的惋惜一下子消失不见,旋即嘴角轻轻扬起。

“没有。”

他话音刚落,沈言眼中莫名其妙的神色更浓了。他直到此刻,都没弄明白徐帘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看模样似乎是想要用那莫须有的背景惊走这苏朝的督查使,但似乎被对方给识破了。可没想到对方拿出了令牌之后,徐帘的情绪比先前似乎要好了很多?

这才是令沈言不解的一点,你装模作样的背景都被人给识破了,你还高兴什么?

没有?没有!苏朝督查使听到徐帘丝毫没有犹豫的言语,先是直接一愣,旋即方才猛然抬起头来,眸中满是杀意的望着两人。

“冒充天罪府尊使,乃株连九族之大罪。你二人,还有何说法?”苏朝督查使期望从徐帘的眼中看到一丝惊慌,但他失望了。

至始至终,他从徐帘眼中看见的,便唯有平静。

“说法?当然有。”徐帘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苏朝督查使,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了点头。这一下反而是让后者越发的茫然起来,怎么看起来对方似乎有恃无恐的模样?

“沈言。给他说法!”徐帘的这一句话,已满是森然冷意。

“终于是要动手了么?”沈言虽然仍是无比的疑惑,不过听到徐帘的话,他却是一下子便兴奋了起来。

“动手?”苏朝督查使听到沈言的言语,终于是将目光从徐帘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但却只是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本尊先灭杀了这与二人同流合污的老贼,再来擒拿尔等!”苏朝督查使这个时候不得不先出手击杀斩风剑皇,否则等对方恢复起来只会更麻烦。

他动用秘术出其不意的将对方重创,但斩风剑皇恢复之后也不会傻到在同一招上再吃一次大亏。

“死来!”苏朝督查使此刻便站在斩风剑皇一步之外,而他与沈言的距离足有十丈。所以他直接将剑气凝聚在右手之上,便朝着瘫软在地的斩风剑皇倏然拍下!

斩风剑皇此刻已经懵了!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奇葩啊?天罪府的人都敢冒充!而且还让他日后可以去天罪府找他们办一件事,只怕他日后真的去了天罪府,直接就会被人给轰出来吧!

嘭。

沈言在十丈之外轻蔑一小,身形一晃之间,竟是直接留下数十个残影,而他直接以肉~体的力量一拳轰在了苏朝督查使的腹部!

后者直接被这恐怖的巨力击飞了开来,而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骨头碎裂开来的声响,所有人还没有来的及看清这须臾之间发生的一幕,沈言直接伸出一根指头,对瘫软在地的苏朝督查使轻轻摇了摇。

“你速度太慢了!”

屈辱!能成为苏朝督查使,能以这个年纪步入半步剑尊之境,他何曾受到过今日这般沉重的打击?

但体内至少断裂了七八根骨头的痛楚,让他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来,只能用一种半是怨毒半是骇然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沈言。

“别那么看我……徐帘收拾不了你,只能由我动手了。”沈言摸了摸鼻子,而后耸了耸肩,方才看着目瞪口呆的几名侍卫。

“你们还要……杀斩风剑皇么?”沈言的话音落罢,不仅仅是督查使的几名侍卫,连带着玉树城各大家主,都忍不住齐齐的摇了摇头。

在这几乎一拳秒杀半步剑尊境强者的实力面前,谁敢轻易捋其虎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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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七十二 徐帘死了

沈言见众人齐齐点头,漫不经心的随手一挥,让斩风剑皇体内的真气再度开始了循环。

而他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却是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本以为这苏朝督查使的侍卫会结阵对付他,没想到在他一拳重伤督查使后,这些人竟都没有了动手的心思。

于是乎沈言一脸无奈的准备退回到徐帘身旁,明摆着不知道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形了。

徐帘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在沈言朝他走来的时候,他却是向着重伤倒地的苏朝督查使走了过去。

苏朝督查使的眸子中的骇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便已消散了开来,见徐帘朝自己走来,他瞳孔中的神色从怨毒渐渐转为了冷静。

徐帘在离督查使只有一丈距离的时候蓦然顿住了脚步,而后用极其平静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后者。

这目光平静的诡异,平静的令人渗然。

以至于安定门前的气氛,似乎陡然间都变得凝固到了冰点,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这个一袭青衣的身影上,但徐帘只开口说了一句话,便直接让众人蓦地抬起了头来。

包括刚刚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斩风剑皇,都是一副骇然无比的模样。

“你……想死么?”徐帘的声音很平静,正因为如此,才让人感觉如坠冰窖。

他的目光就那么轻轻的落在苏朝督查使的身上,后者却感觉自己的身上似乎有着千钧重担般,听到徐帘的言语之后,他的神色间也是掠过一抹惊疑。

“嗯?”徐帘见他迟迟没有回话,略微皱了皱眉头。

鬼使神差的一般,苏朝督查使在看见他皱眉的一瞬间,整个人便强忍着脏腑之间的痛楚使劲的摇了摇头。

但摇过头之后,苏朝督查使却又是忍不住的晃了晃脑袋,旋即便望着徐帘冷笑起来。

“你敢杀我?”苏朝督查使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如果徐帘二人真的是天罪府之人那也罢了,但既然不是……他料定绝无人敢取他性命。

“如何不敢?”徐帘平静的反问道,旋即转过身去,唤了诧异之极的沈言一眼。

“沈言。”

沈言听到徐帘那古井无波的声音,心头的疑惑却是越来越重,他根本弄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徐帘这厮明明说了不要惹出麻烦来,否则他怎么还会去跟那陈三进行什么生死台之战?

可现在的问题是,现在徐帘一反常态的让他动手灭杀苏朝督查使,岂非等同于让他们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白费之功?

于是只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间,沈言便没有第一时间跨越这数丈距离击杀苏朝督查使。

但他这一愣神间的犹豫,却是让苏朝督查使面上的冷笑更甚。

“他怎敢动手?我乃堂堂督查使,杀我,便是与整个苏朝为敌。这个后果,任由你们拥有再强的背景,也仍然承受不起!”苏朝督查使的话音落下,徐帘的神色却仍是没有分毫波澜。

不过他却是再度对着沈言抛出了一句话。

“我说。杀了他!”徐帘这一次的声音,却已然是斩钉截铁到了极点。

沈言仍是有些犹豫……虽然苏朝督查使他随手就能斩杀,不过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动手击杀掉对方,他却是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安抚自己。

“杀我?”苏朝督查使冷哼一声,竟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整个人蓦然窜出一段距离,手中灵剑纹丝不动的抵在了徐帘的脖子上。

沈言的右脚刚刚抬起,便在苏朝督查使的一声冷笑之中收了回来。

望着徐帘眸中的深邃和沉静,沈言更是不敢轻易动作……即便他是上境强者,但也没有把握在这种情形之下,从督查使的手中救下徐帘。

“也许……先死的会是你。”苏朝督查使觉得沈言顾忌苏朝不敢动手,而徐帘分明站在自己的身前却又不自己动手,是以他大胆猜测这个满面平静的青年根本就没有丝毫修为。

于是在一句话引走了两人注意力的瞬间,他直接出手胁持住了徐帘。

也即是说,此时无论是战是退,都取决于他。苏朝督查使虽然不知晓徐帘和沈言之间的关系,但他却能感觉到后者对前者的重要性。

“你敢杀我?”徐帘沉默了片刻,旋即平静的反问出了同样的一句话。

“如何不敢?”苏朝督查使嘴角鲜血泊泊流出,但他却仍是笑了出来,不知道是笑徐帘的无知还是狂妄。

在他言语之间,沈言清晰的看见他手中的灵剑稍稍往前一探,徐帘的脖子上便顷刻间出现了一道血痕,直接便染红了剑尖。

“你敢杀他!!!”沈言终于急了。

他此刻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先前的一瞬间动手灭掉这所谓的苏朝督查使,否则又怎会落得如此局面。

苏朝督查使忽然环顾了四周一圈,看着玉树城诸多家族的家主都是一副颤颤惊惊,而自己的侍卫也同样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时,他终于是厉然出声。

“如何不敢!!!”沈言先前的那一句话是怒喝出口,而苏朝督查使虽然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但这一次也是无比凌厉的冷喝出声。

旋即他手中灵剑铮鸣一声,直接一剑贯穿了徐帘的脖子。

徐帘眸中的平静之色没有变化,哪怕是剑尖刺入肉里的时候,也没有闪过哪怕一瞬间的恐惧。但他眼底的平静之色,也终于随着剑尖之上缓缓滴落的鲜血,一点点的涣散了开来!

徐帘……死了?

“我要你偿命!啊啊啊。”沈言周身逸散出四万八千道细微剑气,蓦然冲上天穹不断的盘旋起来。

在这四万八千道剑气透体而出的一瞬间,一层肉眼可见的剑气浪潮汹涌着朝四面八方涌动了开去。

无数剑气中蕴藏着的凌云冲天剑意,恍若将拦在自己面前的一切都视作了虚有。

这剑气浪潮触碰到沈言身侧城墙的一瞬间,便直接将剑气浪潮范围内的城墙彻底化为了烟尘飘散于天地之间。

城墙乃是死物,根本无法抵御这恐怖到极点的剑气浪潮。

而在这浪潮涌动着碰触到玉树城诸多家族的家主之时,所有的人都在一瞬间被震得周身血脉崩裂,而后倒飞出近百丈,也不知落在了何处。

但在沈言的极力控制之下,却无一人身亡。

因而在他悲戚的怒吼出声的一瞬间督查使身边的那些剑皇、剑王阶侍卫还有些心惊肉跳,但看到连玉树城这些连剑王阶都没有的修者都只是重伤,便彻底放下了心来。

“噗。”

“噗。”

“噗。”

嘭嘭嘭。

无数声口吐鲜血的声音同时响起,督查使的数名侍卫在那剑气浪潮及身的瞬息间,体内的剑气便彻底被震散,在这一口鲜血喷吐出来之后,连他们面上的骇然之色都还来不及转变,便在凌云冲天剑意的肆虐下,轰然炸成了漫天粉末,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幸免。

“你不敢杀我!”虽然心头极其慌乱,但苏朝督查使仍是一副强作镇定的模样。

谁敢杀谁,谁不敢杀谁这番话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沈言闻言,却是森然厉喝出声!

“你敢,我又如何不敢!”

如何不敢四字刚刚落罢,沈言蓦然伸手前探,虚空一握,四万八千道剑气便在一瞬间内拼凑成了一柄足有半丈,恍若真实的蓝色长剑凝于他的拳尖!

四万八千道剑气不断的构建画面分明已经快到了极限,因此这无数细微剑气合拢成为一柄蓝色长剑,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罢了,可给人的感觉,却仿佛能看清这四万八千道剑气密密麻麻汇聚在一起的画面般。

“我乃苏朝督查使!我背后乃是。”

沈言眸中除了悲戚外便再没有了它色,他仿若没有听见苏朝督查使这怆然的一声惊呼般,直接一拳砸出!

那足由四万八千道细微剑气构成的蓝色凝实长剑,仿佛刺破了一切般,让这天地都变得猛然一黯。

旋即在这一切都归于黑暗的时,一柄蓝色长剑,缓慢的,缓慢的……仿佛托着天地间所有的光芒般,赫然贯通了苏朝督查使的身躯。

而后,黑暗的天地便恢复了光明,那缓慢的凝滞感也消失不见。将苏朝督查使贯穿的蓝色长剑,便消失在了天际,唯留下了一道极长的蓝色剑痕,仍在半空中凝着,久久不散!

细细看去,苏朝督查使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任何被蓝色长剑贯通的痕迹!

叮当。

连风声都没有的环境下,苏朝督查使很清晰的听到了这个声音,他莫名的抬起头来望了望,旋即神色一变再变,最终化为了难以置信和不甘!

但他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其他的动作,被徐徐的清风扬过,整个人从头至尾,便一点点的湮灭成了微不可查的粉尘,瞬息间这天地便再没有了他的身影。

而这个时候,他在看见沈言手中凝聚出蓝色长剑时所发出的惊呼,方才再度响起。

“。整个苏朝!”

不管你的背后是什么,都必死无疑。沈言心中的悲戚似乎在一瞬间宣泄了开来,但他却也只剩下了无尽的茫然。

因为,徐帘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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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七十三 死去活来

沈言茫然无措的转过了头去,他呆呆的望着徐帘……

不对!徐帘呢?沈言眼中的茫然瞬息敛去,旋即转为了惊诧。他的目光四处四处打量了一番,方才发觉前者先前所站的位置,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人偶。

替身符偶?沈言记得当初在雾掩青山大阵之中,似乎徐帘也是利用这个东西逃过一劫。

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他也终于弄明白了苏朝督查使眼中最后流露出来的不甘到底是因为什么。

于是乎他直接便转过了自己的身子朝后望去,果然看见徐帘正满面波澜不惊的往此地走来。

“你没事?”沈言面上的惊诧还没有消散,有些讪讪的出声道。

“你觉得我像是有事的样子么?”徐帘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叹息了一声,“只可惜我又浪费掉了一枚替身符偶。”

沈言倒是无所谓的笑了出来,他这时候的笑容显得很轻松。

“不要管什么替身符偶的事情了,只要你没事就最好了。”

“你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嘛,才这么关心我么?”徐帘撇了他一眼之后,方才不咸不淡的道。

“啊?”沈言神色中掠过一丝疑惑,旋即连忙摇了摇头,“怎么会……”

还不待他将话说完,徐帘便用一种玩味之极的目光望着他。

“当然……或许也有一点点这方面的原因……”沈言一边尴尬的笑了起来,倒也不介意岔开了这个话题。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么会知道那督查使会对你动手的?”见徐帘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之后,沈言方才疑惑道。

徐帘听到这句话之后,却是陡然沉默了下来,半响之后方才缓缓的摇了摇头。

“沈言……你这种心态,的确是有些不好。”

“你指什么?”沈言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

“当时我让你击杀掉这苏朝督查使,你若出手了结他的性命,我便不会陷入之后的险境之内。”徐帘的声音,似乎没有夹杂任何个人情感在其中,也没有分毫慌乱。

“但他毕竟是苏朝督查使,加上也没有触怒到我的底线……”沈言怔了怔,方才开口解释了一番。

不过看来这个解释徐帘并不满意,他只是冷冷的将嘴角微微勾勒起来。

“修者逆天而行,生死不由命。你的善良也要找准对象,如果是寻常百姓,无论怎样都不会对你产生任何的影响。”

“你先前一瞬间的犹豫,针对的却是一个背后有着通天皇朝之力的督查使。而犹豫的结果你自己也已经看到了,因为你的犹豫。我死在了对方的剑下!”

徐帘面上虽噙着一丝冷意,但声音中却仍没有分毫波动。

“若非我有替身符偶保命,只怕此时早已是魂归九天了。”

沈言并不妇人之仁,相反对于触犯他原则的人,他动起手来绝对比谁都狠。

但此时徐帘的一番话,却让他无言以对。先前……他真的不该犹豫。因为只要敌人未死,那便有着无穷的变数,抵在徐帘脖子上的长剑,便是最好的证明。

“我……”半响之后,沈言终于是张了张嘴,但旋即却又合拢,他也不知晓自己该说些什么。道歉,亦或者是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知晓在先前那种情形之下你不愿意出手的原因是觉得没有灭杀对方的理由……”徐帘好似也没有想要听他说些什么的想法,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但若你先前出手,死的只会是那督查使一人。在我被对方一剑刺穿了喉咙之后,你觉得有了理由,但后果呢?”徐帘虽然问了一个问题,但却并没有等沈言回答。

“后果便是那我死了,你暴怒之下那督查使死了,另外几名侍卫也死了,乃至于玉树城大部分建筑遭到了破坏,连带着那些家主都尽皆重伤!!!”

徐帘言及此处,神色中的平静终于转为了肃然。

“我之所以宁肯浪费替身符偶的原因,便是为了告诉你一个道理。”

见沈言的目光的的确确是凝聚在自己的身上,徐帘方才一字一顿的抛出一句话来。

“身为修者,有时候杀人,并不需要理由。”

“你仅仅只需要判别,留着对方是会令你得益,亦或是后患便足矣。”

沈言直接怔住。

他并非什么善人,但也绝非大奸大恶之辈。至少前世他所做之事,所杀之人问心无愧。

但徐帘此时的言语,却仿佛晨钟暮鼓般在他心头响起。

前世他斩杀无量妖魔,灭掉许许多多的邪修……他敢说一句自己所杀的每一个妖魔和邪修,都有着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么?

那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但为什么他前世仍然那样做了?哪怕没有理由的情形之下,也如此做了?

只因为妖魔会侵占神州,邪修会扰乱修真界的秩序,所以他便动手斩尽了无量魔族。

但最终又如何?为了夺取断天刀,无数正道领袖和魔门巨擎竟齐齐联手。这样一来,是否又代表着沈言便不该去斩杀那些魔族?

思来想去,这种事却也没有一个定论。

也唯有此刻徐帘的这一句话,瞬息便解开了他的疑惑。既已身为修者,那便当逆天而行。

何必顺应天道?正道如何?邪魔如何?当杀便杀,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片刻之后,沈言终于是徐徐吐出了一口浊气,体内真气便更显得顺畅起来。

徐帘见状,面上的肃然之色也是消散开来,再度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好似先前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幻觉而已。

“……徐帘,我发觉你从一开始,就算准了我会犹豫对么?”沈言从徐帘一番暮鼓晨钟的言语中回过神来之后,方才望着后者沉声道。

“你如果这么想的话也没有错。”徐帘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会犹豫,苏朝督查使会挟持你?”沈言咬了咬牙,再度问道。

“我知道。”徐帘仍是没有否认。

“我还知晓他必然会被我激怒而后杀掉我这个煽风点火之人,而后你必然暴怒,以你上境的实力,一怒之下所有与那督查使有关之人定然都会被你灭杀!”

“你还知道什么?”沈言的牙齿已经发出了嘎嘣的声音,可见他咬的极其用力。

“我还知道……”徐帘嘴角忽的上扬了少许,而后掏出了不知何时拿到手中的一枚令牌。“我们使用传送阵的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

令牌的材质是青铜做的,其上刻着一个浅浅的苏字。

沈言呆呆的看着这枚令牌,半响之后他方才反映了过来,而后嘴角便抽搐了起来。

“你不会是冒充别人冒充上瘾了吧?拿到这枚令牌之后,你是不是还打算去冒充苏朝的督查使?”

“猜的不错。”徐帘将手中的令牌放进了怀中,“还在袁家的时候我便大概料到了这一点,还记得昨日我同你说……我忘记了一件事么?”

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昨天的事情他当然记得,不过直到最后徐帘也并没有说出来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我不小心忘记的事情,就是许诺斩风剑皇的那一个人情。”徐帘这个时候,方才出声解释道。

“忘掉斩风剑皇的人情怎么了?”沈言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目瞪口呆,“你不会是真的想着替他办一件事吧?”

“斩风剑皇既然在那峡谷之内守着,必定是等一位附灵师来收取那造化灵气。”徐帘解释道,“但造化灵气被你收取了,他第一件要办的事情自然是找人通知那附灵师不必来此了。”

沈言点了点头,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就算是他如果让人来什么地方帮忙,但中途却另外有事的话,也必定会通知对方不必来了的。

“在他拖人通知自己邀请的附灵师不必来此之后,针对我们的人情便有着两个选择。”徐帘一边往安定门外走,一边道。

沈言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见徐帘往外走,他也就跟着往外走了。

“其一,便是直接来玉树城找我们,请我二人替他办一件事。”徐帘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没有经过思考般,以至于他的话音平静,但语速却很快。

“其二,就是暂时不知道让我们做什么,将这一个人情放到日后。而我料定他必然会选择直接来玉树城找我们,即便他暂时都没有想好自己到底需要请我们做什么。”

沈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示意自己没有弄明白。

“他之所以会直接到玉树城来,便是为了将这一个人情切实的实现,否则到了日后,这一个人情铁定便等同于不存在了。”徐帘根本没有注意沈言的动作,他的言语也没有分毫停顿。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沈言嘀咕了一声,“我们又不是九州大陆的人,他能找得到我们才怪。”

“并不是因为这个。”徐帘摇了摇头,“我们是九州大陆的人这一点他是不知道的,那么他选择直接到玉树城来找我们,便是因为如果这个人情拖到我们离开玉树城的话,便代表着他需要去另外一个地方找我们!”

“天罪府!!!”这一次不待沈言问出声来,徐帘便言辞灼灼的道。

沈言一滞,旋即方才记起来徐帘当时的确对那斩风剑皇说过日后可以到天罪府找他们两人。

“因为天罪府离沧州太远,加上其地位的特殊性,也就决定了斩风剑皇必然不可能去天罪府寻找我们。”徐帘言及此处,嘴角微微上扬少许,不过这一丝弧度仅仅只持续了片刻,便又消散了开来。

“当我记起许给斩风剑皇的人情时,也便大致猜测到了其后会发生的事情。”

“我以青鸾之翼掠过半空的时候,掀翻了苏朝督查使的车辇……那么以苏朝督查使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同众多侍卫一起在半空中飞行了。”

“哪怕是从陆地上走,他也必定会寻找一辆车辇。这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身份超然的体现。”徐帘没有给沈言打断他言语的机会,云淡风轻的述说着让后者越来越惊讶的话。

“我当时就在猜测,敞若斩风剑皇同苏朝督查使撞上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徐帘话音至此,方才将目光落在沈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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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七十四 莫名其妙

冒充其他的身份这种事情,徐帘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这个办法虽然称不得什么万无一失的锦囊妙计,但至少在某些情况下,确实能得到不一般的结果。

而在徐帘的话音终于落罢之后,沈言方才发现不知不觉两人早就从玉树城走了出来。

“徐帘,我们现在是要去凌城么?”既然已经离开了,沈言自然也就没有了再跑回去的打算,于是乎随口问道。

“不错。”徐帘点了点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此刻留在玉树城内,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其他家族之人联系我们,而后替我们解决使用传送阵的事情,至少要耗费整整数天的功夫。但现在我们拥有苏朝督查使的令牌,那么只需要到了凌城,这个难题就完全可以解决了。”

沈言倒是不介意是某个家族来帮他们解决传送阵的事情,亦或者是冒充苏朝督查使的身份去使用那传送阵,总而言之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去衍州而已。

“对了。”沈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不是答应了那袁雷要给他些好处的么?”

虽然袁家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挥手就能灭掉的存在,但既然徐帘当时已经开口说等他们两人离开的时候,少不了对方的好处,那总归还是要兑现的好。

“这一点不用你记挂。”徐帘轻飘飘的道,“我本意是在解决了传送阵的事情之后,离开的时候留下一枚上品灵晶给他们,但没想到中途出现了苏朝督查使这个变数,因此最终将上品灵晶换成了中品灵晶。”

沈言听闻他的言语,顿时理解的点了点头。

“毕竟一来我们在他们那里暂住的时间太短,二来留下了一枚中品灵晶已经足矣,若是真的留下上品灵晶,说不得反要害了他们。”

徐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是扯开了话题。

“凌城据此极远,所以我们先去大泽坊市,而后跟随某个商队前往凌城。”

沈言刚想说些什么,神色却突然一凛,而后蓦然转过身去,脚下步伐一动,整个人竟已然跨越近百丈的距离,而后带着凌厉狂风的一拳便倏然挥出。

就在这发出巨大惊爆声的一拳将要砸落的时候,沈言的眼底闪过一丝错额,旋即竟是硬生生的将拳头停在了来者的面前。

恐怖的拳风这个时候方才直接击打在了来人的面庞之上,将女子那满头的青丝都吹得高高扬起。眸子触及着离自己面庞不足一寸,狰狞无比的拳头,她眼神中的惊惧几乎已经蔓延到了极限。

沈言错愕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女人他认识,在大泽山脉遇见陈飞等人的时候见到过。

看到对方眸子里的恐惧,他虽然仍有些疑惑,不过却也是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右拳,旋即方才出声道。

“我记得你……你是那个……”

言及此处,沈言却是微微一愣,他却是忘记对方叫什么了。

“……那个说话条理清晰,并不自以为是的女子。”于是乎,沈言只好讪讪的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蓝灵眸子里的惊恐也终于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彻底消散开来,她瞪大了一对清冷的眸子难以置信的望着不过双十年华的沈言。

“对了。”沈言话音刚落,目光又转为了疑惑,“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我……谁有跟着你们啊!”蓝灵檀口微开,刚刚吐出一个字来,却又是急急忙忙的否认道。

“在这点上你不必说假话了,我能察觉到你的目光和气机一直都聚集在我们的身上。”沈言摇了摇头道。

“否则我与徐帘身后那么多人,为何我独独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蓝灵顿然张口结舌的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眸子里满是错愕之色。

“我来找你是……”蓝灵刚刚开口,沈言神色便随之一动,而后直接一把扯住了她的皓腕。

“算了,你也不必跟我说了,因为我也不能确定你言语的真实性。你随我去见徐帘,将你的目的都告诉他吧,否则……”沈言的言语称不上有多和善,甚至还带着一丝冰冷。

他……抓我手了!!!

天可怜见,蓝灵此刻芳心一片大乱,根本就没有听清沈言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只是觉得沈言这人,未免有些太过轻佻了些。

不过还不待她心中思绪纷飞个尽,手腕上那火热的触感便倏然散开,原来沈言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

蓝灵心头顿然舒了一口气,旋即方才发现自己周围的场景竟已是大变了模样。

而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也恰恰对上了徐帘那深邃平静的眼神,蓝灵从未感觉到自己是这样的渺小过。

“这是徐帘,你见过。”沈言倒是一副无所谓之极的样子,见蓝灵眼神中并未有太多的慌乱,当下便指着徐帘道。

“那么现在你可以说出你跟着我们的目的了。”

蓝灵又是一愣,然后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沈言一眼,虽然她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对着后者露出这样的目光。

“其实……”蓝灵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张开了檀口。

而沈言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要听的念头。反正只要徐帘在一旁听着,那么自然不用害怕这名为蓝灵的女子耍花招。

“其实我想让你们帮我一个忙。”

沈言虽然没有仔细去研究这句话潜藏的意思,但也能明白对方这是找他们来办事了?可问题是……这名为蓝灵的女人是脑袋秀逗了么?凭什么认为他们会帮这个忙?

“先不说帮忙的事情,最起码你是否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徐帘沉默了良久,方才平静出声道。

“你怎么知道……”蓝灵话刚出口,看见徐帘眼底掠过的一丝了然之色,便顿然知晓自己被诈出了真话来。

“这并不奇怪,在我的意料之中,于情理上也说的过去。”徐帘也不知道是在解释,还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从大泽山脉遇到你们几人的时候,你与另外几人明显就有些格格不入。虽然大可以认为这是你心性冷淡的缘故,但至少可以告诉我一件事,你与其他人的关系并没有多好。”

“另外玉树城中并没有姓蓝的家族存在,而你又寄居在玉树城城主府内……”徐帘言及此处,却是顿住了话头。

“我并不是有意隐瞒这些东西的……”到了这个时候,蓝灵也明白自己在这个名为徐帘之人的面前,根本藏不住秘密。

“可以理解。”徐帘了然的点了点头,“在不想面对某些事情,或者说逃避追杀之内的事情上,隐姓埋名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你理解就好了……”蓝灵的神色略有些黯然,却也没有出声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用一个假名字,不过略微一顿之后,她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其实我的真实身份……”蓝灵檀口微张,刚刚说出这一句话来,便被徐帘直接打断。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是云家之人?”徐帘的声音很平静,但落在蓝灵的耳中却不吝于惊雷。

“你不必如此惊讶。”徐帘见蓝灵有些慌乱,方才出声道,“如果不是你自己说出这番话来,我倒是并没有联想到这方面的东西。”

蓝灵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他。

“据我所知,玉树城的城主……似乎便姓云?”徐帘也没有卖关子,只用了一句话,便彻底解开了蓝灵的疑惑。

“你所说的都没有错。”蓝灵沉吟了半响,终于知晓自己这改头换面隐姓埋名的一招,做的还不够天衣无缝。

至少从某种程度上,她便不该来寻找她曾在云家伺候过她母亲的仆人。

“我是云家之人。”

沈言这个时候,倒也算是听明白了一件事,云家?哪个云家?

“徐帘……你们两人口中的云家,是那个云家么?”沈言是那种有了疑问就不会硬憋在心底的人,所以他直接就出声问道。

“的确是那个云家,也即是云拾霜所去的那个云家。”徐帘点了点头。

云拾霜三个字出口,蓝灵面色便是微微一变,旋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言二人。

“你们认识拾霜?”

“我们此行来九……”沈言刚刚开口,便直接被徐帘打断。

“我们这一次从族内出来,便是应云拾霜之请,去衍州替她们所在的分支争取回归本族的机会。”徐帘话音刚落,就看见蓝灵用一种诡异之极的目光望着沈言。

“你们是拾霜的什么人?”蓝灵的语气听起来仍然清清冷冷,但仔细辨别,似乎略有一种酸溜溜的意味。

沈言虽然察觉到了蓝灵的语气有些古怪,但也没有察觉出到底为什么古怪。而且蓝灵其实也并非吃醋,只不过觉得云拾霜的运气,委实有些太好了些而已。

“沈言和她订过亲。”而这个时候,徐帘的话,也证实了蓝灵的猜测。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方才有些落寞的摇了摇头。

“算了……我的事情,你们帮不了了。”

沈言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便有些愣愣的问出了声来。

“你们家族也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回归本族么?”

“我……”蓝灵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跟沈言解释,难不成是说自己为了逃婚才从云家跑出来的么?

“白痴。”徐帘恰逢其会出声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她之所以会离开衍州云家出现在此地,不是惹出了大麻烦,便是为了逃婚!”

“而让你帮忙的意思,是想请你演一场戏,暂时解决她所面临的麻烦!”

蓝灵这个时候对于徐帘已经是完全的麻木了,从对方口中所讲出来的一切,根本没有半点偏离事实。

“请我演戏解决你的麻烦?”沈言纳闷的指了指自己,然后一副茫然的样子。

“怎么演?”

蓝灵的美目微微眨了眨,旋即想起来虽然沈言和云拾霜订了亲,但也不代表就不能帮她,于是便想要开口说出自己的计划来。

不过这个时候,沈言却又猛然一拍自己的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不对……我干嘛要问你怎么演?而是我凭什么要帮你?莫名其妙……”

这到底是谁莫名其妙啊?蓝灵愕然的看了他一眼之后,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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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七十六 非全知不可

甭管沈言怎么觉得蓝灵的想法和提议有些不妥当,最终也只得揽下了这差事。

而且还不是他自个儿答应下,是由徐帘做主答应下来这件事的。

沈言顿然就感觉自己怎么跟卖给徐帘当长工了似的,而且还是出了大力气还没有工钱的那一种。

但不论怎样,至少沈言找不出什么言语来反驳徐帘的决定。

所以从某些程度上来说,徐帘这种作为却也可以称之为变相的力了,于智而言的力。

没办法反驳徐帘的决定倒不重要,毕竟沈言也知晓这个妖孽虽然有时候连他都给一道坑了,但总得来说,也不会做那等自寻死路的事。

所以他就舔着脸去找蓝灵了,然后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询问对方为什么偏偏要找他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蓝灵给出的答案却也极为简单,因为她在衍州根本找不到一个年龄适当,修为却能力压那同她订婚之人的男子来。

另外就是她能觉察到沈言是真的对她没有丝毫兴趣,并不像衍州那些表面上堂而皇之,但心中却不知有多龌龊的世家子弟要令人放心的多。

其次就是她分明已经抱着在玉树城能躲多久是多久的念头……毕竟玉树城可是当之无愧的一个小城池,但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形下,都能碰见沈言两人,这是何其幸运的事?

将这些归根结底的总结起来,也便成为了一句话。

“这是一种缘分,而且我也相信你,能助我从这场噩梦中醒转过来。”

蓝灵说这句话的时候,美目里那叫个秋水含波柔情万种。

但问题是沈言除了起一身鸡皮疙瘩以外,便没有了任何其他的情愫。

若反倒只因为这女子的美貌便对她情愫暗生,那沈言当初也不必那般对待苏怡了。

毕竟单以容貌来论,苏怡却还是要胜过蓝灵不止一筹的。

“我发现你和徐帘是同一类人。”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沈言细细的琢磨了一番之后,方才抛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你指什么?”蓝灵的美目中掠过一丝错愕,旋即讶然道。

“至少你也给我下了一个套。”沈言恨声说道,“只不过单纯以智慧而论,那个妖孽不知要甩掉你几条街……不对,应该是甩掉你不知道多少个沧州才是。”

“这一点我承认。”三人并肩走出一段路程之后,蓝灵倒也略微察觉出了沈言的性子,所以言语之间,却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不过你怎么会信誓旦旦就觉得徐帘……”蓝灵刚刚呼出徐帘完整的名姓来,便察觉到一旁平静无比的徐帘,似乎将目光轻轻的飘落到了她的身上。

这个时候,蓝灵终于是想起徐帘起先叮嘱过她的一句话来。

那即是。整个九州,除沈言外无一人直呼得我姓名,你且以先生称呼我便是。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徐先生的智慧远胜于我呢?”蓝灵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顿然发觉沈言用一种如同看白痴似的目光望着她。

“我大概还高估了你的智慧……至少用徐帘的话来说,这种既定论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询问出来呢?”在蓝灵面上的错愕转为羞红,紧接着快要恼羞成怒的时候,沈言终于是缓缓摇了摇头出声道。

“好吧……”沈言见自己说了半天,蓝灵仍是一副茫然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的耸了耸肩。

“换句直观点的话来说,至少徐帘在给我下套的时候,我是绝对察觉不出来的。”

蓝灵眨了眨漂亮的眸子,还是没有弄明白沈言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倒也情有可原,毕竟她此时只见识到了徐帘那恐怖的洞察力……至于智慧什么的,对于能从家族逃出来到玉树城躲避的蓝灵来说,就算两人之间会有些差距,但想来这差距也不可能大到如沈言所说的地步。

夜幕很快降临,而沈言三人却没有遇到任何城池。

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却还是处于一片没有遮挡物的平原之中。而当徐帘决定在此歇息的时候,蓝灵顷刻间就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她反对的意见很简单,那就是处于这种四处没有遮挡物的地方……就算沈言的实力达到了半步剑皇的地步,一旦遇上某些高空猛禽,只怕也讨不得好。

最主要的一点是就算沈言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徐帘也有办法避开这些危险,但她自己却是绝对的死定了。

徐帘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做主答应下来帮助蓝灵,但一路上却没有理会对方的心思。

而此刻蓝灵的反对声,他竟也是恍若未闻一般,直接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两顶帐篷,随手将其中一顶扔给不知所谓的前者之后,便开始搭起帐篷来。

“你这样子不说话……到底是怎样啊!”蓝灵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夜空中,连嘶鸣的虫豸都为之一滞,但徐帘却恍若未决。

待得蓝灵有些俏脸愠怒的将手中的帐篷扔在地上,而后蹲下来双手托腮一言不发之时,沈言方才无奈的摇头叹息了一声。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什么叫我不用如此担心?”蓝灵俏脸上有些气呼呼的,然后瞪大了眼睛望着沈言道。

“先不说找什么客栈酒楼了,毕竟这附近也没有城池。但我们终归该找寻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吧?哪怕只是背靠山壁搭建这帐篷,也总归是少了一分危险!”

沈言耸了耸肩,面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错……可是真的没这个必要……”

不过这一次他话还没有说完,便发觉蓝灵直接气呼呼的冷哼一声,却是傲娇的转过了头去不再理他。

这时候沈言也发觉这名为云蓝灵的女子,似乎并不如同她表面上看起来这样清清冷冷的性子。现在所展露出来的,应当才是她的本性。

“……算了,随你吧。”沈言刚想开口再劝慰几句,但片刻之后却又摇了摇头,因为他看见徐帘已经搭好了帐篷,并且直接拿出一枚夜明珠放在其中,而后示意他过去。

相对于蓝灵之事来说,沈言倒是更想知晓徐帘到底有了些什么谋划。

所以他直接转过身子,几乎是连脚步声都没有的,疏忽之间便出现在了徐帘的身边。

“徐帘……我们之后要做些什么,你都已经考虑妥当了么?”沈言见徐帘盘膝坐在了帐篷内,顿时也坐了下来,而后出声问道。

这实在是他深知徐帘的秉性,若你不开口询问他的话,那便绝不要奢望着他会主动将所有的一切全盘托出。

“考虑妥当?我们要做的事?”徐帘莫名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了半响,方才再度开口。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要问的事情,是指取那寒月冰魄么?亦或者说,还有帮云拾霜达成夙愿?”

沈言倒是并未犹豫,直接就点了点头。

“不错。”

不过这句话落罢之后,沈言就是用一种惊愕之极的目光望着徐帘。

“你不会告诉我,你压根就没想好什么计划和退路之类的东西?”

徐帘沉默了半响,方才平静的看了沈言一眼。

“从既定论上来讲……你所说的一切,只有全知才能做到。我们离着衍州还有着十万八千里,更遑论那个云家到底是如何情况,上三天的战斗力到底又达到了怎样的标准,这些都是未知的东西。”

“既然信息未知,那么在无情报,无人脉的局势之下,你觉得我凭什么能无端端的便谋划好一切还有事成之后的退路?”徐帘这番反问,着实直接让沈言愣在了原地。

不过徐帘这番话却也没有分毫欺骗的意思,毕竟若能真的隔着千山万水,而且连九州大陆最高端的势力上三天的信息,也仅仅停留在只知道青云天,弥罗天,紫禁天这三个名字上,那么又何谈谋划二字?

毕竟谋划,是建立在自己已经彻底洞悉,或者说至少洞悉了一定量以上的全局宏观走势,方才能着手布置的事情。

“话虽然是这么说……”沈言犹豫了良久,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可我怎么总感觉从你下套让我反吞噬了东魔祖的神魂开始,这从头到尾的一切,似乎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呢?”

徐帘微微一愣,倏尔转过了头去。

“有么?应该是你的错觉吧……”

“错觉……么?可是……”沈言还待说些什么,却听见徐帘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

“先不说上三天的事情,那么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蓝灵,或者说云蓝灵的事情。”徐帘话音刚落,沈言便直接抛却了自己的疑问细细的倾听起来。

而在离两人约有数丈之外的地方,蓝灵却是一边回头,一边说着先前自己还未讲出来的言语。

“……也许徐帘选择在这里,只是为了借助某些猛禽异兽出现的概率来除掉我吧,这样一来你们二人不是少掉了一个大麻……”

人呢?蓝灵话刚说到一半,整个人便直接呆住了,因为她发觉先前沈言所在的位置上,已经彻底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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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七十七 变相的安抚

于是蓝灵便看见了和徐帘坐在一起的沈言,她心头沒由來的有些凉意。

她忽然有些沈言二人不过是随口敷衍她的感觉,至于在这毫无遮掩的空旷场地歇息,只怕也并非无意为之。

(是啊……对方和自己又沒有任何关系,那又凭什么真心诚意的去帮我,)

蓝灵心头越想,越是觉得这夜渗人的紧,她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了,早知还不如待在玉树城内,也好过在这里提心吊胆。

她很清楚,以她的修为來说,一旦遇上了那些胆敢在夜里堂而皇之出沒的飞行猛禽和觅食的妖兽,她几乎是必死无疑的。

眼睁睁看着沈言二人帐篷内夜明珠逸散出來柔和光芒,蓝灵心中委屈几乎满溢,只感觉自己身周沒有任何光芒和暖意。

她不知不觉将头埋在了自己双膝之间,却是沉默了下來。

许久之后,蓝灵迷蒙之间听到身后传來一个声音,她顿时惊醒了过來。

“……怎么就这么趴着睡着了!”沈言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淡淡的无奈,旋即伸手将蓝灵扔在地上的帐篷撑开,而后忙碌了起來。

“我先替你将帐篷搭好,然后你再睡吧!受了凉便不好了!”虽然修者真气运转着的时候不惧风寒,但以蓝灵的修为,决然还做不到用体内真气抵御寒冷一整晚的地步。

蓝灵看着沈言忙碌的身影,美目之中却是不知觉的晕上了一层细微的暖意。

搭好帐篷之后,沈言学徐帘般顺手拿出一颗夜明珠放在了其内,于是这帐篷之内也便散发出了淡淡的毫光。

“好了……你先休息吧!待得明日我们再商议如何去往凌城!”沈言拍了拍手,而后转过头看了一眼蓝灵道。

在他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那,蓝灵眼眶中似乎掠过了一丝朦胧的水雾。

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

她心底的那些怀疑还有不满,认为沈言二人故意选择这种沒有任何遮掩地方居住的念头,竟也不知不觉的消散了开來。

但在沈言刚刚转过身去的时候,蓝灵又鬼使神差的小声开口嘀咕了一句。

“我睡不着……”

沈言身形微微一顿,莫名其妙的看了蓝灵半响。

女子的俏脸唰的一下便变得通红,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这句话中的歧义,好似是在挽留沈言一般。

“我的意思是,我害怕夜里会遇见妖兽……”

沈言这时候方才恍然大悟。虽然他沒搞明白为什么蓝灵害怕妖兽会怕到脸红,但还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原來你是在担心这个!”不过这句话落罢之后,沈言却又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妖兽什么的,他其实真的沒有在乎过。

除非真的运气爆棚到遇见什么上境第三境的恐怖存在,否则无论來多少,也终归一个死字而已。

“这一点我和徐帘早有考虑……”

“算了……”蓝灵眸子里略微闪过一丝失落,然后摇了摇头:“你去和徐帘商量明天的事情吧!我这不用你管!”

毫无疑问,沈言先前的举动,对蓝灵这个从小在云家这种勾心斗角的大家族环境里长大的女子來说,并非是毫无意义的。

至少在那么一个瞬间,蓝灵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的确是被触动了的,在那个时候,她也终于感觉自己周身的寒意似乎沒有那么浓郁了。

从某种程度上來说,沈言在这种方面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如果他稍稍脸皮厚点,说不得蓝灵半推半就的也就让他在这里陪着了。

就算不能住在一个帐篷里发生些实质的什么?但两者间的关系绝对会进一大步。

但沈言的脸皮显然沒有那么厚,或者说他压根就沒弄明白蓝灵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主观的认为蓝灵害怕胆敢在深夜中触摸的猛禽妖兽,所以在微微沉吟了片刻之后,沈言却是走到了蓝灵的面前,而后露出了一丝笑容。

“蓝灵,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

这一句话虽然很轻,但却似有着千钧之力一般,叫人否认不得。

“今夜有我在此处,便绝无妖兽能动你半分毫毛……”沈言这句话却是让蓝灵的目光微微一滞,夹杂着感动也带着一丝疑惑。

但沈言却只看见了那一丝疑惑,于是他蓦然跃上半空,脚下须臾青天步踏动,瞬息之间便上蹿了数十丈。

这个时候他几乎已经成了夜空中一个小小的黑点,旋即便是那刺眼的一点蓝白色光芒倏然乍现,而后仿佛一道托着光线的陨石般朝着下方轰然坠落。

蓝灵直接就忍不住的站起了身來,美目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从极高空坠落的那耀眼光芒,却是惊愕的连樱唇都微微张了开來。

而徐帘却直接倒在了帐篷之内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反正以他的性子,也断然不会对沈言这种显摆自己实力的举动去过多的关注。

“蓝灵,我知道你很疑惑……疑惑我沈言是否为了刁难你,让你知难而退不跟着我们而故意选择此地落脚!”

这个时候沈言的声音,也从天空中扩散了下來,却是蕴着震震雷鸣般。

“但我告诉你,无论今夜是在何处,纵是九州上三天中,我也能护得你周全,,!”

言及此处,蓝灵眸子中那星星点点的光芒早就在不断的闪烁了。虽然这番话看似是沈言在显摆,不过她还是觉察到了一种不容置疑的真心实意。

可惜的是,这份真心实意不过是沈言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而已。

蓝灵今日之所以有这样的怀疑,只不过是沒有看见沈言在安定门处所爆发出來的实力罢了,否则也就不会阴差阳错的对后者情愫渐生了。

沈言先前那番话似乎还在不断的回荡着,而他也终于是出现在了地面三十余丈高的地方。

当那“护你周全”的回荡之声消散开來的时候,沈言终于是将自己骨子里一切的傲然都展露了出來,而后托着那恍若流星般,蓝白色光芒灿若星辰的右拳,朝着还有三十余丈的地面,蓦然砸下。

与此同时,还伴着一声长啸。

“因为我有,!”

“这样的实力啊!,!”

轰,。

轰,。

轰,。

天崩地裂是什么样子蓝灵并未见过,但这时候她却是有了这样的感觉。

随着沈言这一拳落下,天地仿若都开始变色一般,而后这一拳竟在三十余丈的高空将空气和风都给打出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犹若实质般的凹陷。

这凹陷坍塌的空气随着一声爆鸣,便直接带着迅雷之势落在了地面之上,旋即便是铺天盖地的轰鸣声和炸裂声。

而蓝灵所在的地面也开始不断的颤抖起來,这分明是被近百丈开外那地面处传來的剧烈震动给波及到了。

蓝灵俏脸直接便是一片惨白,而后她便恐惧的看着远处地面不断的龟裂开來,出现了无数裂缝,而且还在朝她所在的地方蔓延着。

唯有徐帘似乎真的如同睡着了一般……不对,即便是真的睡着了也早被惊醒了,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仍沒有睁开双眸的打算。

漫天的烟尘在许久之后终于消散,沈言的身形也终于是再度出现在了蓝灵的目光之内。

而他的身上,竟沒有半点灰尘和衣衫破损的痕迹,可想而知,先前那将空气都打出凹陷的一拳,他竟能将其中的力道收发自如的控制,这又是何等样不可思议的实力。

而沈言身后,却是足有十余丈范围,彻底凹陷下去的一个巨大坑洞……伴随着的还有从那坑洞边缘蔓延出來的无数裂缝,这所有的一切,都彻底震撼住了蓝灵的心灵。

强者,她不是沒有见过,她们云家乃是三万年前不灭剑神林沉妻子所在的家族,即便经历过这么多年的落魄,也仍在九州之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毕竟能将本宗设立在衍州的家族,沒有任何一个是简单的。

在云家的历史背景和传承底蕴之下,注定了这个家族中的强者绝不会少,比不得上三天,也比不得苏朝,但剑皇阶,剑尊阶的强者,却也是有着不少的。

剑尊阶强者的气息和实力,蓝灵大抵也见识过一二,但那种程度的力量,会让她恐惧和艳羡……可也绝打达不到现在连心神都被彻底震慑住的程度。

沈言先前所显露出的铺天盖地的威势,比云家的剑皇阶强者强了何止十倍,就算是剑尊阶强者,蓝灵此刻也隐隐约约感觉,都不能同面前这个一脸轻笑男子相提并论。

原來……对方根本就沒有打算敷衍自己的心思,对于这样的强者來说,既然答应了,那自然便不会违约……蓝灵半响之后终于是从震撼之中回过了神來,但却是有些歉疚的咬了咬樱唇。

这个时候沈言也刚刚从数百张外的那恐怖坑洞处走到了近前,他瞧着蓝灵的模样,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后方才郑重其事的重复了一边先前的话。

“有我在此,便定能护你周全,所以,,安心睡吧!”

话音落罢,沈言转过头直接就朝另一顶帐篷走去,他其实还有些问題沒有弄明白想要去询问徐帘。

望着沈言在夜色中略显萧索的背影,蓝灵的樱唇不知不觉间竟上扬了起來,或许连她自己都沒有发现,自己的眸子里,竟已满是柔情。

安心睡吧……多久,沒有人如此真心诚意,不夹杂任何功利之心的同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了,蓝灵柔柔的笑着,似乎连樱唇都闭合不上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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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七十七 凌城将至

无论沈言展露自己实力的举动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念头,但也总算是安抚住蓝灵放下担忧睡觉去了。【无弹窗.】

而他这个时候虽走进了帐篷里,但在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徐帘,却也沒有开口询问出声,只是自己静静的沉思了起來。

徐帘先前的言语,可还一字不落的在他脑海中回想着。

此去衍州,独独只为两件事,替云拾霜达成夙愿,以及赴上三天取寒月冰魄。

徐帘告诉他,云蓝灵必定不知九州之外的事,否则定然不会猜测不出他二人的來历。

只怕这也是云家少数高层,才能得知的事情。这就如同天元本陆千千万万人都不知晓,还有着一个九州大陆以及南大陆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他们去云家帮助云拾霜,必定会被那些高层看出破绽,知晓他们是九州大陆的外來者。

排外。

这是徐帘言语之间最为担心的一点,云拾霜便不说了,毕竟她是云家支脉。

而他们二人,若是真的被衍州大多数势力惦记上,想來还不知会遇上多大的麻烦。

“不过……”沈言思筹了半响,却又是苦笑了起來,而后看了一眼仿佛真的睡着了般的徐帘,“有这个妖孽在的话,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无法控制的局面吧。”

沈言喃喃自语罢,也沒有倒头睡觉的意图,只是盘膝而坐,用八分心神运转起体内的真气,剩下两分,却是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一夜无话。

翌日,沈言刚刚平复真气,睁开眼之后却发现徐帘早就不在帐篷之内了……不对!

帐篷呢?沈言目瞪口呆的左右看了看,发觉徐帘这厮不知什么时候直接连帐篷都给收了起來,他顿时就从地上站了起來。

“你醒了?”徐帘这厮断然不可能主动招呼他的,所以这句话自然是出自蓝灵之口。

沈言这时候方才察觉到声音是从身后传來,所以当下便转过了头去……看见蓝灵有些微红的眼眶,他却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沒睡好?”

“昨夜风太大,搅得心乱。”蓝灵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她自然知晓自己现在的模样断然有些憔悴。

沈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徐帘人呢……”

“我在这。”徐帘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來,却是直接吓了沈言一跳。

“你怎么神出鬼沒的?”沈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惊讶的道。

“你自己观察的太不仔细罢了……”徐帘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且先不说此事,我大约估计了一下,以我们的速度,应当还有两个多时辰方才能到凌城。”

“两个多时辰?”这倒不是沈言的声音,而是一旁的蓝灵惊疑不定的看着徐帘问道。“玉树城离凌城也是有着很长一段距离的,两个时辰便想要赶到那儿,只怕有些不切实际吧?”

徐帘平静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那只是寻常情形之下。”徐帘的话音刚落,沈言就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徐帘你不会是打算又用那什么青鸾之翼飞过去吧?就算我们二人能从空中走,那蓝灵又该如何是好?”

徐帘这一次却是连看都沒有看沈言,便从怀中掏出了两张符纸。

“青鸾之翼乃是律令之符,虽然中神策留下的东西有很多,但这样的宝物,却也并非伸手就能拿到的。”

“那你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什么?”沈言莫名的看了看他手中的符纸一眼,而后道。

“这是迅捷如风灵符……也即有着加持速度的作用。我和云蓝灵使用这两道灵符,自然便能在两个多时辰内,步入凌城的领地范围内。”

徐帘话音落罢,直接屈指一弹,其中的一张灵符便已燃烧了开來,而后朝着蓝灵飘去。

蓝灵惊得花容失色,便准备朝后躲开,但那符纸好似长了眼一般,直接便带着燃烧的火焰撞在了她的身上,而后毫光一闪,竟仿佛融进了她的身体。

“这……”蓝灵还不待惊呼出声,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她却是忍不住的疑惑出声,“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变轻了许多。”

徐帘随手将另一枚灵符对着自己使用掉,而后脚步抬起,便朝着前方走去……他的步伐竟变得残影重重,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真正的身形。

但对于沈言來说,只需要一眼就能看清徐帘瞬间就跨越了至少三十丈的距离。

而这个时候他也轻轻唤了呆滞在原地的蓝灵一声,旋即须臾青天步踏动,轻轻松松的便跟上了徐帘。

蓝灵轻轻吸了一口气,直接就迈出了一步……旋即她便感觉连这天地间的风都在刻意的送她一程般,只是瞬间而已,她的身后也同样留下了无数道残影。

沈言见蓝灵也跟了上來,算是安下了心來。毕竟女子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符咒之术,被震惊成了那种模样,倒也情有可原。

顺着这不知名姓的平原和山川一路而行,三人虽是同无数修者擦肩而过,但都沒有让他们的步伐为之停顿片刻。

至于那些看见他们身后拖出的一道道残影的修者,自是不敢无事生非去阻拦明显不好惹的沈言等人了。

所以大抵如徐帘所说,不过两个时辰一刻钟的功夫,三人便踏入了凌城的领地范围。

他们这时候所在的位置,据徐帘所说,应当离运宁河不远。

运宁河是什么地方,沈言却委实不知,但他总归知晓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此刻已经离凌城很近了。

而到达这个地方之后,徐帘和蓝灵体内加持的那迅捷如风灵符之力方才消散开來,是以这最后的一段路程,三人也只能慢慢悠悠的走过去了。

沈言正准备随着身边两侧,在这草原之上疾行往同一个方向,也即是凌城所在的位置走去,但却发现徐帘蓦地停下了步子來。

“怎么了?”徐帘停顿下步伐,沈言自然只能跟着停了下來。

徐帘却不回答他的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蓝灵的脸庞,片刻之后他却是平静的取出一枚黑不溜秋的丹药。

“吃掉它。”徐帘也不解释,直接就将丹药递给蓝灵。

蓝灵的美目之间微微闪过一丝错愕,但她却从徐帘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神色波动,于是乎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沈言微微头疼了片刻之后,方才苦笑了起來。

“虽然我也并不知道徐帘拿出來的到底是什么丹药……不过他决计不会害你便是。”

沈言这番话刚落,蓝灵便直接伸出纤纤玉手结果那黑不溜秋的丹药,而后望了他半响,竟是直接一口将丹药吞了进去。

沈言张口结舌的正要说些什么,但转瞬间整个人的目光却变得惊骇到了极点。

因为只是少顷的时间,蓝灵那清冷雅致的脸庞,竟变得平凡了起來,好似某些凡人村落里的少女一般。

于是乎他的嘴直接大大的张了起來,愣愣的看着蓝灵的脸庞。

蓝灵被他这毫不掩饰的目光望的心乱如麻,一时之间芳心竟是砰砰乱跳了起來,连带着耳根都泛上了一抹绯红之色。

“你的脸……”沈言咽了口唾沫后,终于是忍不住的提醒道。

“我的脸?”蓝灵直接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椭圆的匣子,打开之后便疑惑的用其中夹着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

一眼下去,蓝灵便直接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她方才反应过來,其中那个平凡无比的女子,似乎便是她?

“这……怎么回事?”蓝灵呆呆的看着同样莫名其妙的沈言,而后忍不住喃喃出声道。

“我的脸……”喃喃自语之间,蓝灵的眼眶之中竟都开始微微弥漫出一层水雾。

女子都是极为看重自己容貌的,试问如她这般的佳人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如此平凡,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徐帘莫名的看了蓝灵一眼,然后方才开口。

“不知你为什么会对容貌如此看重……但此物不过是有着易容之效的丹药罢了,燃自己三根青丝成灰借水服下,便能恢复你本來的模样了!”

徐帘刚开口便让蓝灵直接用一种杀父仇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但之后的话却是让女子眼眶中的水雾一下子消散了开來,而后转为了欣喜。

“徐帘,你此举有何深意?”沈言仔细看了看蓝灵的模样之后,方才转过头道。

“云家乃衍州的顶尖势力,云蓝灵逃离云家,虽不知她在云家的身份如何,但想來云家明察暗访都必然会寻找她的消息!”

徐帘开口解释的同时,已经朝着凌城所在的方向迈动起步伐來。

“既然如此,那我凭什么不能认定……在凌城,以及其后需要取路的城池里,都有着可能认出云蓝灵的修者呢?”

“敞若云家知晓了这消息,那我们想去衍州便会变得更困难了!就算成功去了衍州,在一开始就惹上了云家之后,我便沒有机会去探察其他的消息……那么我二人行事便会陷入极其被动的情况之中。”徐帘对于寒月冰魄以及探察上三天的事情,自是一言带过。

沈言听闻他的言语,却是直接冒出了一头冷汗。

如果云家真的在他们还在沧州的时候知晓了云蓝灵和他们在一起,那他们的情形只怕会真真变得极其糟糕。

对于这种事情,终归还是徐帘能将方方面面都考虑他。如若换做他,只怕也只能用拳头硬生生的砸出一条路來了,可那终究不是上策!

“蓝灵需要易容……我二人便不用么?”沉默了片刻之后,沈言再度疑惑道。

“不用……只要不将云家牵扯进來,就算我二人所做的事情暴露,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徐帘摇了摇头,神色之间虽仍是无比平静,但其间却夹着一丝兴奋和狂热!

无论沈言展露自己实力的举动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念头,但也总算是安抚住蓝灵放下担忧睡觉去了。【无弹窗.】

而他这个时候虽走进了帐篷里,但在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徐帘,却也沒有开口询问出声,只是自己静静的沉思了起來。

徐帘先前的言语,可还一字不落的在他脑海中回想着。

此去衍州,独独只为两件事,替云拾霜达成夙愿,以及赴上三天取寒月冰魄。

徐帘告诉他,云蓝灵必定不知九州之外的事,否则定然不会猜测不出他二人的來历。

只怕这也是云家少数高层,才能得知的事情。这就如同天元本陆千千万万人都不知晓,还有着一个九州大陆以及南大陆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他们去云家帮助云拾霜,必定会被那些高层看出破绽,知晓他们是九州大陆的外來者。

排外。

这是徐帘言语之间最为担心的一点,云拾霜便不说了,毕竟她是云家支脉。

而他们二人,若是真的被衍州大多数势力惦记上,想來还不知会遇上多大的麻烦。

“不过……”沈言思筹了半响,却又是苦笑了起來,而后看了一眼仿佛真的睡着了般的徐帘,“有这个妖孽在的话,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无法控制的局面吧。”

沈言喃喃自语罢,也沒有倒头睡觉的意图,只是盘膝而坐,用八分心神运转起体内的真气,剩下两分,却是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一夜无话。

翌日,沈言刚刚平复真气,睁开眼之后却发现徐帘早就不在帐篷之内了……不对!

帐篷呢?沈言目瞪口呆的左右看了看,发觉徐帘这厮不知什么时候直接连帐篷都给收了起來,他顿时就从地上站了起來。

“你醒了?”徐帘这厮断然不可能主动招呼他的,所以这句话自然是出自蓝灵之口。

沈言这时候方才察觉到声音是从身后传來,所以当下便转过了头去……看见蓝灵有些微红的眼眶,他却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沒睡好?”

“昨夜风太大,搅得心乱。”蓝灵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她自然知晓自己现在的模样断然有些憔悴。

沈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徐帘人呢……”

“我在这。”徐帘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來,却是直接吓了沈言一跳。

“你怎么神出鬼沒的?”沈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惊讶的道。

“你自己观察的太不仔细罢了……”徐帘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且先不说此事,我大约估计了一下,以我们的速度,应当还有两个多时辰方才能到凌城。”

“两个多时辰?”这倒不是沈言的声音,而是一旁的蓝灵惊疑不定的看着徐帘问道。“玉树城离凌城也是有着很长一段距离的,两个时辰便想要赶到那儿,只怕有些不切实际吧?”

徐帘平静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那只是寻常情形之下。”徐帘的话音刚落,沈言就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徐帘你不会是打算又用那什么青鸾之翼飞过去吧?就算我们二人能从空中走,那蓝灵又该如何是好?”

徐帘这一次却是连看都沒有看沈言,便从怀中掏出了两张符纸。

“青鸾之翼乃是律令之符,虽然中神策留下的东西有很多,但这样的宝物,却也并非伸手就能拿到的。”

“那你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什么?”沈言莫名的看了看他手中的符纸一眼,而后道。

“这是迅捷如风灵符……也即有着加持速度的作用。我和云蓝灵使用这两道灵符,自然便能在两个多时辰内,步入凌城的领地范围内。”

徐帘话音落罢,直接屈指一弹,其中的一张灵符便已燃烧了开來,而后朝着蓝灵飘去。

蓝灵惊得花容失色,便准备朝后躲开,但那符纸好似长了眼一般,直接便带着燃烧的火焰撞在了她的身上,而后毫光一闪,竟仿佛融进了她的身体。

“这……”蓝灵还不待惊呼出声,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她却是忍不住的疑惑出声,“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变轻了许多。”

徐帘随手将另一枚灵符对着自己使用掉,而后脚步抬起,便朝着前方走去……他的步伐竟变得残影重重,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真正的身形。

但对于沈言來说,只需要一眼就能看清徐帘瞬间就跨越了至少三十丈的距离。

而这个时候他也轻轻唤了呆滞在原地的蓝灵一声,旋即须臾青天步踏动,轻轻松松的便跟上了徐帘。

蓝灵轻轻吸了一口气,直接就迈出了一步……旋即她便感觉连这天地间的风都在刻意的送她一程般,只是瞬间而已,她的身后也同样留下了无数道残影。

沈言见蓝灵也跟了上來,算是安下了心來。毕竟女子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符咒之术,被震惊成了那种模样,倒也情有可原。

顺着这不知名姓的平原和山川一路而行,三人虽是同无数修者擦肩而过,但都沒有让他们的步伐为之停顿片刻。

至于那些看见他们身后拖出的一道道残影的修者,自是不敢无事生非去阻拦明显不好惹的沈言等人了。

所以大抵如徐帘所说,不过两个时辰一刻钟的功夫,三人便踏入了凌城的领地范围。

他们这时候所在的位置,据徐帘所说,应当离运宁河不远。

运宁河是什么地方,沈言却委实不知,但他总归知晓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此刻已经离凌城很近了。

而到达这个地方之后,徐帘和蓝灵体内加持的那迅捷如风灵符之力方才消散开來,是以这最后的一段路程,三人也只能慢慢悠悠的走过去了。

沈言正准备随着身边两侧,在这草原之上疾行往同一个方向,也即是凌城所在的位置走去,但却发现徐帘蓦地停下了步子來。

“怎么了?”徐帘停顿下步伐,沈言自然只能跟着停了下來。

徐帘却不回答他的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蓝灵的脸庞,片刻之后他却是平静的取出一枚黑不溜秋的丹药。

“吃掉它。”徐帘也不解释,直接就将丹药递给蓝灵。

蓝灵的美目之间微微闪过一丝错愕,但她却从徐帘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神色波动,于是乎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沈言微微头疼了片刻之后,方才苦笑了起來。

“虽然我也并不知道徐帘拿出來的到底是什么丹药……不过他决计不会害你便是。”

沈言这番话刚落,蓝灵便直接伸出纤纤玉手结果那黑不溜秋的丹药,而后望了他半响,竟是直接一口将丹药吞了进去。

沈言张口结舌的正要说些什么,但转瞬间整个人的目光却变得惊骇到了极点。

因为只是少顷的时间,蓝灵那清冷雅致的脸庞,竟变得平凡了起來,好似某些凡人村落里的少女一般。

于是乎他的嘴直接大大的张了起來,愣愣的看着蓝灵的脸庞。

蓝灵被他这毫不掩饰的目光望的心乱如麻,一时之间芳心竟是砰砰乱跳了起來,连带着耳根都泛上了一抹绯红之色。

“你的脸……”沈言咽了口唾沫后,终于是忍不住的提醒道。

“我的脸?”蓝灵直接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椭圆的匣子,打开之后便疑惑的用其中夹着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

一眼下去,蓝灵便直接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她方才反应过來,其中那个平凡无比的女子,似乎便是她?

“这……怎么回事?”蓝灵呆呆的看着同样莫名其妙的沈言,而后忍不住喃喃出声道。

“我的脸……”喃喃自语之间,蓝灵的眼眶之中竟都开始微微弥漫出一层水雾。

女子都是极为看重自己容貌的,试问如她这般的佳人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如此平凡,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徐帘莫名的看了蓝灵一眼,然后方才开口。

“不知你为什么会对容貌如此看重……但此物不过是有着易容之效的丹药罢了,燃自己三根青丝成灰借水服下,便能恢复你本來的模样了!”

徐帘刚开口便让蓝灵直接用一种杀父仇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但之后的话却是让女子眼眶中的水雾一下子消散了开來,而后转为了欣喜。

“徐帘,你此举有何深意?”沈言仔细看了看蓝灵的模样之后,方才转过头道。

“云家乃衍州的顶尖势力,云蓝灵逃离云家,虽不知她在云家的身份如何,但想來云家明察暗访都必然会寻找她的消息!”

徐帘开口解释的同时,已经朝着凌城所在的方向迈动起步伐來。

“既然如此,那我凭什么不能认定……在凌城,以及其后需要取路的城池里,都有着可能认出云蓝灵的修者呢?”

“敞若云家知晓了这消息,那我们想去衍州便会变得更困难了!就算成功去了衍州,在一开始就惹上了云家之后,我便沒有机会去探察其他的消息……那么我二人行事便会陷入极其被动的情况之中。”徐帘对于寒月冰魄以及探察上三天的事情,自是一言带过。

沈言听闻他的言语,却是直接冒出了一头冷汗。

如果云家真的在他们还在沧州的时候知晓了云蓝灵和他们在一起,那他们的情形只怕会真真变得极其糟糕。

对于这种事情,终归还是徐帘能将方方面面都考虑他。如若换做他,只怕也只能用拳头硬生生的砸出一条路來了,可那终究不是上策!

“蓝灵需要易容……我二人便不用么?”沉默了片刻之后,沈言再度疑惑道。

“不用……只要不将云家牵扯进來,就算我二人所做的事情暴露,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徐帘摇了摇头,神色之间虽仍是无比平静,但其间却夹着一丝兴奋和狂热!

章节五百七十八 凌城之主

凌城今日來了三个不速之客。

而他们的目的似乎很明确,根本未在任何地方停留,直接便朝着城主府所在的方位走去。

凌城乃沧州重城之一,东西南北四面城门打开,來往客商修者络绎不绝在其内來往。

在这样的城池之内,即便突然多出沈言三人,却也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徐帘,你这样做真的沒问題么?”看着街道中來往的修者同贩夫走卒,沈言却是忍不住略微压低了声音道。

“你是在担心些什么?”徐帘头也不回的道。“是担心玉树城的城主因为云蓝灵不见的原因通知了云家,还是担心我们会暴露身份?”

“蓝灵现在服用了易容丹,她若是不开口的话,连我都辨不出真假,那我自然担心的便是后者了。”沈言说着说着,都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你拿着那令牌去冒充苏朝督查使,真的不会被人识破么?”这倒不怪沈言担忧,他怎么想都怎么觉得此事委实有些太不靠谱了些。

“待会儿只要你不像现在这般喋喋不休,我保证半个时辰之内,我们必能借助凌城的传送阵达到衍州地界。”

徐帘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旋即斩钉截铁道。

蓝灵明智的沒有插嘴,她自小在云家这样的大家族之内受到耳濡目染,所以整个人举手投足,或者说言语之间都有着从小培养出來的气质。

她一开口的声音,和她此时外表展露出的平凡,却是差别极大的。虽然不大可能有谁会莫名其妙的关心这一点,但蓝灵却仍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尽量让自己的表现的越平凡越好。

否则一旦被云家之人知晓,不单单是她要被抓回云家去同那个恶名昭彰的男人成婚,连带着沈言二人都会受到波及。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的话……”沈言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虽然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似乎徐帘也沒有欺骗他的必要。

不过话音刚刚落罢,他就一脸晦气的朝地上佯吐了几口唾沫。

“呸呸……谁要学你这个妖孽的语气。”

徐帘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他的动作,或者说看到了也不以为意。

于是乎沈言也只得悻悻的止住了自己的言语,三人之间再度归于沉默,各怀心事的迈动着步伐。

约莫小半刻中,徐帘平静的眼眸中终是掠过了一丝淡淡的毫光。

沈言这时候也看到了徐帘目光所在的方向,那一幢气势雄浑的府邸,纵不消去看那牌匾,三人单看着府邸的巍峨,也早就在心中有了答案。

凌城到底是苏朝重城,连城主的气度都非一般人可及。

因为那硕大的府门前,竟只有一名侍卫看守着。与其说是其他什么的原因,倒不如说凌城城主自信十足,根本就不担心任何人敢擅闯此地。

其实这并非是凌城城主的自信十足,而是一种必然。沧州重城城主府之地,谁人又敢擅自乱闯?至少这数十年间,倒从未有人听见过诸如此类的传言。

“记住我先前同你说过的话。”徐帘一边低声对沈言说出这句话,一边抬起腿來,朝着那气势雄浑的城主府走去。

显而易见的,沈言自是沒有在一瞬间弄懂他的意思,不过还是随着蓝灵一同跟了上去。

刚刚走出数步,沈言眼底却是泛起一丝恍然。徐帘指的应当便是先前,叫他此后不要喋喋不休之事。

(徐帘拿着那枚令牌,铁定便是要冒充苏朝督查使……所以他的意思,应当便是让我做出一副侍卫的模样么?)

沈言自以为是的,得到了一个很接近事实的答案,因而他的眼底掠过了一丝无奈后,却也恢复了前世那杀伐果决的凛然。

蓝灵离他却是很近,因而感觉的最为明显。她的身躯在沈言气势转变的一瞬间,便忍不住的微微一颤,仿佛如坠冰窖一般。

可偏偏这时候三人已经走到了城主府门口,所以蓝灵也只能将心头的这疑问埋了下去,不过她却是心悸之极的看了一眼沈言的侧脸。

从那张脸庞上,她看到的唯有凌厉和森然冷漠。

“此乃凌城重地,,”那侍卫隔着老远便看到了三人,在徐帘一步踏上城主府外的台阶之时,他终于是忍不住的出声厉喝道。

不过那声音中,却明显蕴藏着一丝外强中干的味道。

纵然三人沒有暴露出丝毫的气势,但为首的青衣男子面上的平静,以及身后那灰衫男子身上凝而不发的恐怖气势,都让这侍卫忍不住的心惊肉跳。

能强迫着自己质问出先前那一句话,已经算是他足够尽忠职守了。

徐帘却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直接便扬起了手來,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枚青灰色的青铜令牌。

“让路。”

这令牌代表着什么这侍卫并不知晓,但他的眸子却极度惊恐的望着其上雕刻出來的一个苏字。

苏的苏,苏朝的苏。

天子近臣,只这一点便叫这侍卫根本不敢再度阻拦,哪怕他的背后是凌城城主。因而这侍卫急急忙忙的朝旁边避开了身子,因为退得太急的缘故,竟是差一点绊倒在了地上。

徐帘大袖一挥,手中令牌却是再度被他收了起來,而后趾高气扬,仿佛连头颅都背到了脑后一般,径直走进了城主府内。

沈言虽然看着徐帘的背影暗自咬牙切齿,但却只能暗叹一声论起这装神弄鬼的本事,只怕却是无人能及得上后者了。

所幸他仍记得徐帘先前的言语,因而也并未开口说话,只是如一尊铁塔般紧紧的跟在了后面。蓝灵虽然面上沒有太多的变化,但实则心头早就乱到了极点。

她沒有想到徐帘和沈言两人的胆子如此之大……虽然她并不知晓这一枚令牌从何而來,但想來也不会是两者所要。

否则在玉树城只要露出苏朝督查使的身份,整个玉树城的家族,又有何人不会诚心诚意的替他们办事?

所以此刻用这令牌,那便是冒充天子近臣,这种罪名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旦被发现,那可谓是彻彻底底的与苏朝站到了对立面……

任由蓝灵想破了脑袋,也根本不能猜测为什么沈言二人会有如此之大的胆魄。

不过所幸她也是在一等一的豪门长大,见识了不少风浪,否则只怕当场便要惊骇的面无人色,哪里还能如同现在这般,内里心惊肉跳,表面上却一副佯作平静的样子。

不错,的确是佯作平静。因为只要有人细细的观察一番,便能察觉到蓝灵脖颈和额头,以及手心中渗出來的细密汗珠。

徐帘的平静,却是真真正正的平静,将天下一切都不放在眼中平静。无论任何人旁敲侧击或去试探,也根本不要妄图让他露出半分慌乱之色。

所以沈言才会觉得,徐帘这厮装神弄鬼的本事,真可谓天下第一了。至少这幅雪天穹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气度,九州可谓无二。

沈言现在的这种凛然神色,却是他前世展露人前的冷傲姿态。

不过他也可谓是胆大包天,亦或者说根本就沒有将凌城放在眼中。

入了上境天地不同。在沈言眼中看來,这天地间能让他动容改色的,便唯有上境三重天及其以后的人物,冒充一个区区苏朝督查使,委实算不得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

沈言三人其实并沒有走出多远,因为城主府如斯之大,其内的仆人婢女可谓多不胜数。

纵然根本无人敢拦下他们,但至少总有人会去通报。

所以只是顺着府内的青石板地面走出了不远,便从前方不远处的传來了鞋子快速踩在木板上的清脆响声。

听到这声音,徐帘所幸也不再往前走了,直接便顿在了原地,还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便连沈言在内,也根本无人知晓他到底在思筹些什么。

“我乃凌城城主,石千野。”从前方的通道中转过弯走到三人近前的,却是一位须髯黝黑,但发梢却有些灰白的中年男子,他的声音略有些凝重,至少当他看见面前这个青衣男子眼中的淡然时,便知晓來者绝对不好惹。

“我是徐帘。”徐帘的声音,何等样的云淡风轻。

沈言却是暗自一个哆嗦,徐帘这厮装模作样的水平绝对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了。至少单单这四个字,便满溢着一种高傲和极度的自信。

一般在向他人介绍自己的时候,都会说“我叫什么”,或者说“在下是谁”。

毕竟若非你的地位和名声已经达到了一定高度的话,世间那么多与你同名同姓之人,谁知道你说的是何人。

敞若身份地位到了苏朝天子那等地步,那自然无妨……一句我是苏衫冷,便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容了。所以沈言此时,却是颇感觉徐帘有些高傲和自信的过分了。

果不其然……那石千野略微一愣之后,却是一副迷惘的样子,似乎根本沒有想起來记忆中有一个叫做徐帘的人物。

“恕我愚昧,不知阁下……”

石千野这句话问出來,明摆着就是不知晓徐帘到底是谁了,不过因为徐帘的气场实在太足,所以他这番疑问倒也颇有些惊疑不定的味道。

而沈言,却是在一旁忍得极不容易,至少他暗地之中已经是笑做了一团。

但徐帘张口的一句话,却是直接让他的脸颊抽搐了一下,而后直接呆滞在了那里。

“你不用知晓我的身份,只要知晓今日來此之人是谁便可。”

“我今日來此,便是为了让你启动凌城传送阵法,将我二人送回衍州。”

章节五百七十九 身份惊人

“你不用知晓我的身份,只要知晓今日來此之人是谁便可。”

“我今日來此,便是为了让你启动凌城传送阵法,将我二人送回衍州。”

徐帘这一番话,是何等样的霸气,简直惊呆了自以为给足了他颜面的石千野。

石千野是堂堂凌城之主,在沧州,凌城绝对算得上重城,也是传承无数年的要地。

除了沧州城以外,整个沧州的城池,最多也只得同凌城相提并论罢了。

也即是说,凌城便是沧州一城之下,数城相齐,再万城之上的那种地位。

自然而然的,他虽然知晓徐帘并非简单人物,但也沒有过多的担忧。毕竟以他此时的身份地位,整个沧州能让他惧怕的人物,还真的沒有多少。

更遑论徐帘此刻的年龄不过二十余岁,石千野更是沒有半分惧怕。

所以在徐帘两句话说完之后,石千野的眸子便微微凝了凝,他似乎表露出了一种态度。

因为他眼中的神色,已不如先前那般夹着略有些虚伪的笑意,而是转为了森冷。

徐帘却根本不为所动,至少在沈言看來,这一路行來,似乎任何事都无法让他眼中的平静颤动过半分。

石千野不知是乏味了还是觉得有些意兴阑珊,终究还是决定开口。于是他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灰白的发梢随着若有若无的微风轻轻扬起。

当他终于组织好自己说辞抬起头的一刹那,却是陡然失色,以至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凉气來平复自己内心的震撼。

因为当他抬头的时候,第一时间映入他眼中的并非是徐帘那平静如一汪深潭般的面庞,而是一枚小小的青铜令牌。

其上不深不浅,印着一个小小的“苏”字。

“天督令。”代天子督查,是为天督令。这令牌共有铁,青铜,白银,以及金四种材质。青铜在其内排虽只能算三等,但却已对各方官员有着生杀之大权。

其他不多说,只凭能上达天听这一点,在苏衫冷那里参上一本,他这凌城之主看來威风,在皇朝的手段下,也不过是任意揉捏的蝼蚁罢了。

“属下……不知督使大人莅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只看到那青铜令牌的一瞬间,石千野便是态度大变,直接往后退去一步,而后抱拳一礼。

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心思去探察这令牌的真假,因为在他看來,这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有假。

冒充?这个念头从头至尾便沒有在石千野的脑海中浮现过,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冒充苏朝督查使,这是怎样的重罪?即便是他一重城城主,也不得不小心行事,就算有一枚令牌放在他面前,他也沒有那个胆子去冒充。

“恕你无罪。”徐帘平静的往了他一眼,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多谢督使……”石千野顿然松了一口气,他倒是真怕徐帘这人乃一副小肚鸡肠,参他一本的话,就算不伤筋,也得动动骨。

“督使大人风尘仆仆,料來是有皇命在身,但却也不必急在一时,不如下官这便准备宴席,为大人接风洗尘?”石千野微微一顿之后,便不卑不亢的道,偏偏又给人一种服软的模样。

“不必!”徐帘眸中的平静转为冷意,“既知我皇命在身,还敢说出此番言语。敞若误了苏君大事,尔等凌城之人,何者担当得起?”

一副大高帽子扣下來,石千野却是有些战战兢兢的意味。不过所幸先前的仆人婢女都被他撤下,所以倒也无人瞧见他这大失颜面的场景。

“本使此番确有皇命在身,沧州玉树以南六万八千余里,浩辰星移位,苏君特命吾等彻查!”徐帘见石千野连忙屏住呼吸的模样,顿时一字一顿的道。

“这刚刚有了结果,便连夜兼程,意图前往衍州禀明此事……是以,还望石大人行官家之便,开启传送阵,送我等一程!”

徐帘所说的什么浩辰星移位之类的言辞,石千野是根本不知晓的。

不过他却委实明白,此事并非他的身份能触及的机密,因而却是恨不得自己刚刚沒长耳朵,沒有听到此等机密要事。

要知道这种东西,有时候一个不慎泄露出去,那便惹來的是株连九族的大祸。有时候知道的多了,并非一件好事的道理,石千野至少还是明白的。

不过听到徐帘的要求,石千野竟是有些为难了起來。

“为何事难?”徐帘眉头微微一皱,落在石千野的眼中,竟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韵味。

因而他思筹了片刻,终究还是全盘拖出。

“星辰学院之人于我凌城选拔弟子,所以利用传送阵将有天赋的少年送去衍州星辰阁内查验天资……”石千野本还不想说出这种丢脸的事情,但思來想去,现在的徐帘和星辰学院都不是他所能惹得起,因此只能如实相告。

徐帘一听,顿然就明白了石千野在为难些什么。

星辰学院的前身,乃是三万年前的襄陵学院……也即是不灭剑神林沉修习的所在。

此后不灭剑神亲提“星辰”二字赐名,星辰学院就此发展了起來。成为了有些超然的存在,虽比不得上三天势大,但皇朝也不敢轻易擅动。

只因苏朝立世,至少有五成之功在于不灭剑神林沉。秉承祖训,苏朝帝王自然不会去拿星辰学院开刀。

不过星辰学院只为招罗天才弟子,最后其内的弟子大部分都受到了各大世家的拉拢,亦或者是成为了皇朝势力的一部分,其中的佼佼者便融入了上三天的圈子内。

这种沒有触犯各方利益,反而替他们培养人才的一处超然存在,自然是世家相帮,皇朝庇护,连带着上三天都与星辰学院的关系匪浅。

试问石千野不过一区区凌城城主,又如何敢在星辰学院这种庞然大物面前放肆?

而且他自然而然的认为,虽然这徐帘乃是三等督查使,但毕竟还是不敢和星辰学院计较太多的。换做了一等金牌,只怕才能让星辰学院派來凌城的那些老顽固们以礼相待。

“原來如此。”徐帘思索了片刻,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后,却是微微点了点头,而后面色变得森然之至,朝着心中思绪翻飞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石千野一声厉喝。

“天罪府尊徐帘在此,石千野听令!”

石千野微微一阵错愕,他此刻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最后的一句话上,也即是徐帘所说的听令二字。不过他却有些不以为然,就算对方是青铜督查使,但也不能随意命令他。

督查使虽然有着对各方城主的生杀大权,但如果一个城主铁了心的不给面子,任凭他参自己的话,其实也完全可以无视掉某个三四等的督查使。

之所以说是三四等,那是因为白银牌,以及金牌,那是完完全全不同的概念。能拿到那种令牌之人,身份权柄地位可谓是无一不惊天动地,那种级别的人物参一本下去,便不是伤筋动骨这般简单,而是彻彻底底的能让你家破人亡!

思來想去之后,石千野决定还是听一听徐帘到底有什么命令。毕竟他直觉这人不简单,反正论身份的话,后者也比他要贵重多了。

不过就在他将要开口的刹那间,整个人便直接呆滞在了原地。

他终于是回忆起徐帘的前半句话來,是什么?天罪府府尊!天啊!石千野第一时间就感觉心灰意冷,要知道督查使到访一般都是例行巡查,但天罪府來访,可就绝沒有好事了。

“下……下官听令。”石千野从未如同现在这般慌张过,那是因为他从未遇到过天罪府之人來访。

“本尊令你,暂停星辰学院用度凌城传送阵之事,一切以本尊需求为先!”徐帘的声音,从未有过的严肃和森冷。以至于连沈言都一阵恍惚,似乎沒有听出來这一切都是他在佯装。

“这……”石千野微微一愣,旋即就犹豫了起來。

“耽误了苏君之事,十个你的脑袋,都担当不起!”徐帘冷声厉喝,却是直接将石千野给惊醒了过來。

管他呢!星辰学院如何……终归只是不灭剑神的余荫在照拂,可自己面前的,却是堂堂天罪府那几名神秘到极限的府尊之一!

石千野的思维在一瞬间内就转过了弯來,天罪府尊的地位,绝非简简单单的星辰学院某一个人可以想必。

在苏朝天子的眼中,天罪府的重要程度,自然也就远远的超过了星辰学院。

“下官得令!”石千野终究是选择了站在徐帘这一方……至于冒充不冒充的事情?天罪府尊的身份证明一类的东西?开什么玩笑,有着青铜令牌,那最少都是督查使的身份,但一个督查使敢冒充天罪府尊,那不是嫌命长,而是想要尝一尝天罪府之刑法,到底是何等样的令人生不如死了。

“本尊此番与你同去,皆因此行事关重大,因此必要之时,可以力压之!”徐帘见石千野表态,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方才直接拂袖道。

以力压之……开什么玩笑?石千野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头的确是在如此想着。毕竟星辰学院來凌城之人众多,虽天罪府尊实力惊人,但未必就能以一敌众!

“府尊大人,请随下官前往传送阵设立之处,,”话音落罢,石千野便急急忙忙的当先领路。

章节五百八零 凌城的传送阵

却说沈言三人跟着石千野,竟是被后者从后门领到了外间。

也不知那传送阵到底设立在何处,但料來也绝非寻常人等轻易可以涉足的地方。

从城主府后门出去,却是鳞次栉比的庞大建筑群。不过匪夷所思的一点,便是这些建筑群似乎根本无人居住。

至少一眼望去,虽來往道路四通八达,但其中看不见人踪。似乎不但无人居住在这些建筑群内,连路人都禁止通行一般。

但这些倒是瞒不住沈言的耳目,他稍稍聚集一下精神,便能察觉到周围至少有数十道隐藏在暗处的目光。

既然徐帘不开口,沈言也就秉持先前他所说的那一番话,不点出來了。

毕竟就算是再白痴的人,都知晓这一条路只怕便是去往凌城传送阵所在的必经之路,要是沒有一些防备,那也未免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看这院落,房屋井然有序,怕是布阵之人下了不少的功夫。”徐帘走出数十步,步入了建筑群的中部之后,终于是平静的道。

石千野的眼中微微掠过一抹惊惧,暗道这徐帘果不愧为天罪府尊,这观察力竟如斯恐怖。

至少星辰学院先后从此走过的导师,院士等人,都沒有从这建筑群中看出分毫端倪來。

“府尊大人说得极是。。”石千野沉吟了片刻,只能附和道。不过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还是沒有将这建筑群的奥妙玄机说出來。

徐帘似是知道他的心思,竟也不恼,只是顺着往前走了十数步,方才再度开口。

“本尊观这阵法,乃是以囚龙阵为基准……”徐帘言语之间,却是对着建筑群布置而成的阵法如数家珍。

“不过这囚龙阵,却似乎有些让人不知所谓。囚龙,唯依仗困星位为重!此阵竟以幻星位为重,简直匪夷所思之至。”

寥寥数言,直接便让石千野神色大变,再不敢隐瞒半分。

而他对徐帘的身份,却是更为坚信。毕竟传言中,天罪府的府尊一个个都是天资绝伦,心性傲然之辈,对于阵法一道有如此见解,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府尊大人有所不知。”石千野先用一句话让徐帘将少许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方才开始缓缓叙说这阵法为何如此粗制滥造的始末缘由來。

“传闻囚龙阵本乃三万年前不灭剑神传给苏朝开国君主的万将图中一隅玄机演化而來,但到了如今,这阵法虽然仍算的上一等一的防护阵法,但却缺了许多奥妙,因而威力大减。”

“府尊大人言语之间的困星位,便是囚龙阵中奥妙缺失的一部分。或许天罪府内仍有记录,但以凌城微薄之力,却委实再不能完善了!”

徐帘听完石千野的话,却是将脚步一顿。后者不知他是何意,但心中却是有些战战兢兢。

“囚龙阵法九星位,困星位、杀星位、缠星位九州各地总有缺失。天罪府中却有阵图摹本,但却绝非等闲人能见之。”

徐帘这一番话,直接就让石千野,这位权倾沧州的大人物满头大汗了起來。

“下官绝非觊觎囚龙阵法玄机!还望府尊大人恕罪!”他的的确确是沒有任何觊觎之心,天罪府的东西,别说是阵图摹本,就算是一根木头,那也绝非厮人可以染指的东西。

“本尊倒无意追究这些……”徐帘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你觊觎与否也和本尊无甚关系,毕竟本尊此次途经凌城,实属受苏君之命!”

“但囚龙阵毕竟是守护凌城传送阵的凭仗之一,本尊此番若能博得苏君赏识,定然也要为你美言两句!说不得这囚龙阵阵图摹本,苏君便会赐下!”

徐帘这一番话且不论真假,但作为一个手握青铜令牌的督查使,乃至一个天罪府尊的身份说出來,那就足以让石千野欣喜若狂了。

是以石千野这种喜怒不形于色之辈,竟也是忍不住的心神动摇不已。待得他反应过來,便急急忙忙的恭声道谢。

但抬起头來,却发现徐帘竟是径直朝前走去。石千野自嘲的摇了摇头,觉得对方根本就沒有将他放在心上,而后方才急急忙忙的跟上。

约莫过去了小半刻钟,东绕绕西绕绕,至少在那建筑群中兜了一大个圈子之后,沈言等人方才随着石千野的步伐走出了这通道繁多的建筑群,看见了一片极其开阔的场地。

这场地至少三十丈方圆,地平线的尽头似乎砌起一圈高高的围墙,让人感慨之余,也不得不惊叹这手笔之大。

被围墙围起來的范围,便好似一个宽阔无边的广场,不过只在正中,散发着淡淡光晕的巨大椭圆形光圈周围十丈处方圆,乃是晶莹剔透的水晶石铺就,往外扩展开來,却也只是以普通的青红石板垫上一层罢了。

沈言微微眯起眼來,远远的看了那散发着淡淡乳白色光晕的光圈,这和他们在那东魔祖布置的洞府内所看到的传送阵似乎差别不大,区别只是颜色的不同,以及光圈的大小程度,还有着传送的距离罢了。

不过沈言这一番举动,显然是有些白费功夫。至少以他目光的洞察力,也根本无法透过那一层薄薄的光晕看到其后的场景。

但他却也看见那光圈的周围,至少围绕着上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小部分傲气凛然的身影,却是穿着同样的幽蓝底色,上用银线绣出点点星辰的长衫。

虽然石千野沒有开口说话,徐帘也沒有解释,但沈言却也能猜出穿着这同样衣衫的人,便应当是那星辰学院的导师之流了。

“府尊大人!此番星辰学员,共來了十名普通导师,三名中级导师,一名丙等院士,以及新晋职的导师若干。”石千野见众人又停顿下步伐來,却是急忙凑到徐帘的身边解释了起來。

虽然他此刻心底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向着“天罪府尊”这一方的,但毕竟星辰学院也是个庞然大物,所以如果能不起冲突,那便是最好的事情。

徐帘的眼神依然镇定,只是他的右手中,却是紧紧的握着三枚古朴的铜钱。

“府尊大人!”见徐帘轻轻吐了一口气,便昂首大步朝着传送阵走去,石千野不由紧紧跟上,一边还大声喊道。

他倒是怕徐帘直接上去一句话不说便强行用身份压人,那些星辰学院的老顽固们,可不会在意这些,只怕最后还要闹的不欢而散,甚至于大打出手。

岂料徐帘竟似沒有听到他的言语一般,步伐沒有丝毫的停顿不说,反而似乎变得更快了一些。

沈言自然是紧跟着他的步伐,毕竟徐帘手中得自中神策的宝物虽多,但毕竟自身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若真的不小心同星辰学院之人起了争端,他若离得太远的话,只怕徐帘还真的会有危险,在玉树城那伤势严重的督查使临死反扑,便是极好的例子。

“下一位,凌城商贾陆大得之子陆夏,前往衍州星辰阁,进行星辰验心之试炼。”

沈言等人刚刚走到近前,便听得一个略显清脆的声音响起。念出这句话的女子年纪却是有些年轻,应当便是石千野口中刚刚晋职导师的人之一。

这一群人中,唯一的一名头发略有些花白的老者虽是看到了石千野以及沈言等人,但却沒有任何表示,仿佛只当几人不存在便是。

这时候参与试炼的那一群少年郎中,一位年逾十余岁,唇红齿白的少年满面兴奋的走了出來。旋即便有另一名年轻导师将他领往传送阵处,这时候,徐帘的眉头微微一皱,旋即轻轻吐出两个字來。

“沈言。”

沈言听得徐帘唤他,却又不知所为何事,待得蓝灵拉了拉他的袖子,朝正往传送阵走去的那一名导师和学院指了指后,他方才恍然大悟。

于是沈言脚下轻轻一动,整个人便如同一道清风掠过,下一瞬直接就出现在了那三十余岁的星辰学院导师,以及先前被唤到名字的少年陆夏面前。

星辰学院导师微微一惊,方才细细的打量起面前之人,待得看清沈言的面目,他的嘴角方才露出一丝冷笑。

但还不待他开口,那头发花白的老者便直接怒气冲冲的从椅子上站了起來,而后走到了石千野的面前怒骂出声。

“石千野,你这凌城城主怎么当得?明知我星辰学院要暂用这传送阵,还非得将这不知根底的三人带來,你究竟是何居心?”这老者看起來年纪虽大,但说起话來,却是中气十足。

可怜了石千野,看了看徐帘,又看了看这老头,竟是只能沉默不语。

“我是徐帘。”徐帘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平静的望着这老者,他手中的三枚铜钱,攥的越发紧了。

“徐帘?”老者嘀咕了一声,旋即直接摇了摇头,“我管你是徐帘还是什么莲,本座乃是星辰学院丙院士,论及身份,及得上苏朝正三品大员,你今日若不能给出个说法來,休怪本座治尔等扰乱星辰学院试炼秩序之罪!”

徐帘眸中的沉静沒有丝毫变化。

“我乃天罪府尊,若论身份,当比郡王!”

章节五百八一 以力

穿着一身幽蓝底色,其上用银丝线绣着颗颗星辰的老者看到徐帘便是微微一愣,旋即就摆出一副可笑之至的模样。

“苏朝府尊,怎会如此年轻?更遑论你既身为府尊,那定然知晓当朝天子的意思,怎会和星辰学院妄起争端?”

这老者的言辞条理清晰,倒是让石千野的目光微微一滞。这倒不是他智商有问題,而是起先实在沒有往这个方面去想。

毕竟徐帘手持督查使青铜令牌,谁也不可能觉得他会有胆去冒充天罪府尊。

不过此时被星辰院士点出來之后,石千野终于是发觉了这个最重要,而他起先却沒有太过重视的疑点。

那就是……天罪府尊怎么会如此年轻?毕竟虽然易容变幻之术极多,但生命气息是沧桑还是清澈,却是很容易感觉到的。

徐帘散露在外的生命气息至多超不过四十岁,一个不到四十岁的人乃是天罪府尊,就算说给石千野听,他都不可能会相信。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石千野的额头之上便是倏然冒起涔涔冷汗。

虽然这个几率很小……但如果徐帘真是有着包天的胆子胆敢冒充天罪府尊,而且用这个身份让自己将他带到了传送阵所在之处,那么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且更甚者,对方对着囚龙阵发如数家珍,摆明便是苦心钻研了一番方才敢孤身踏入阵法之内。

只怕囚龙阵也根本是困他不住,念及此处,却是让石千野整个人都不由变得颤颤巍巍了起來,要知道若是凌城的传送阵出了事,只怕他这城主也当不长了……说不得连项上人头都得和身子分家。

不过石千野显然不像是一个鲁莽之人,在稍稍的慌乱之后,他还是强迫着不让自己轻举妄动。而就在那星辰学院的老者讲这番话说完之后,石千野便发现那名为徐帘之人,竟是连眼中的神色都沒有波动分毫。

(不对……虽然他对囚龙阵了如指掌,但若不是天罪府尊,只怕也很难接触到天罪府内封存的囚龙阵图摹本!)

石千野见徐帘的平静之色,终究是转动起脑子思索了起來。

片刻之后他却是得出了一个答案,那老者的言辞只不过是诡招,再试探对方。而徐帘沒有露出丝毫的慌乱和哪怕一瞬间的迟疑,便是对先前的询问最有力的回答。

若非真正的天罪府尊,只怕也沒有胆量,不露丝毫怯色的站在这个地方了。

因此石千野只是迟疑了一瞬间,就明智的选择了闭口不言。

“本尊此行,乃受苏君之命。”徐帘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老院士一眼,而后平静道,“此番只为借传送阵之便,前往衍州复命,还望,,”

“星辰学院的‘几位大人’行个方便!!!”

说到最后,他言语中几乎透露出來的便是渗然的冷意。尤其是几位大人四个字,更是一字一顿,用一种沉重的语气念了出來。

那头发花白的老院士微微一怔,终究是察觉到面前之人……只怕还真是传言中那极为神秘的天罪府尊之一。

对方的年纪如何暂且不提,单单对方天罪府尊的身份,名誉上便足以与郡王比肩!他一个小小的丙等院士,撑死了不过正三品的虚衔,又如何能在身份上钳制住对方?

本來听到这杀意凛然,森寒无比的语气,老者的态度已经松动了不少。不过看到徐帘眼神中的平静和戏谑之色,这老院士终归是嗤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我星辰学院正在举行星辰验心试炼,那便断然沒有为‘府尊大人’开方便之门的道理。”老院士言语之间满是不卑不亢的态度。

或者说他自持着星辰学院院士这一个身份,料定了徐帘并不能拿他怎样。

毕竟这天下,终归是苏家的。苏朝受不灭剑神无上之恩,不灭剑神又曾在星辰学院的前身内修习,这些关系虽过了三万年……

但只要苏朝仍在,星辰学院的地位便无人能撼动。

“呵……”徐帘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所谓皮笑肉不笑大抵如是。不过或许他这幅表情,只能让人感觉到他“笑”了而已,根本就连皮笑都算不得。

听到老院士这番言语,徐帘右手中的三枚铜钱被他死死的攥紧,而后终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见徐帘摇头……包括石千野在内,所有人都是一愣。他们本以为接下來这位天尊府尊大人会暴露怎样的狂风暴雨,但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简单……看这府尊大人摇头的模样,似乎是并不打算纠缠下去了。

但世间之事总是难料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议和巧合了。

于是乎,徐帘口中刚微微迸出四个字來,一瞬间的气势,便剑拔弩张了起來。

“沈言,,动手。”

沈言神色一滞,他的注意力一直落在徐帘的身上,此时听闻后者让他动手,只是一瞬间的犹豫之后,整个人便如同龙卷风暴一般窜了出去。

而星辰学院这一方的老院士,听到徐帘神色平静的吐出这四个字,整个人经过刹那间的愕然,便直接拔出腰间长剑,意图对面前的青衫男子动手。

他若是不拔出剑來,只怕以沈言的性子,还会犹豫应当下多重的手。

但见到那灵剑之上的一抹寒光乍现,离徐帘的脖子不过数尺距离的时候,沈言整个人的气势直接贯彻天地……一道剑意凝如实质,又见凌云冲天!

石千野本还想上前和稀泥做一个和事老,但在沈言周身气势冲天而起的瞬间,便彻底的呆滞在了原地。

或者说不单单是他呆滞在了原地,所有的人都一副失魂落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的模样。

这苍茫浩渺,简直非人力所能敌的剑意出现的时候。无论是那些参加测验的天之骄子,亦或者是星辰学院这一方的导师,全部被这无差别的浩荡威压给直接硬生生压迫的弯下了腰來,无论他们牙关紧咬还是如何,竟都是不能再直起腰身。

沈言整个人的身躯似一道惊雷,在这晴空迸出巨大的轰鸣來。而后他萦绕着无数剑意的右拳,便带着这样的撼天之威,足足在离着星辰学院的那老院士和一众导师还有丈余的地方砸了出去。

这一拳的的力道虽沒有使出爆体诀來,但沈言却也是以十成的力道出手。以至于他一拳轰出,前方竟似乎出现了一道透明的拳风一般。

所有人根本连抵抗的机会都沒有,无论是那手中灵剑熠熠生辉的院士老者,亦或者是双目圆睁,惊讶到极限的众多导师,被这虽然透明,但几乎肉眼可见的拳风波及到的一瞬间,竟觉得时间疏忽停顿了那么一瞬,而后包括那院士老者在内的星辰学院众人,齐刷刷的便倒飞了开去。

在半空中飞跃了数十丈,已经跃出了那水晶石地面之外后,众人方才重重跌落在地。

院士老者手中灵剑已经彻底失去的光辉,剑身之上更是寸寸龟裂。而他自己也是衣衫碎裂,面颊死灰,嘴角殷红的鲜血还在不断大口大口的往外渗着。

至于其他星辰学院的导师,离这院士老者越近的,受的伤便越重……相反往后之人,也个个带伤,嘴中也往外在逸散着血迹,但明显气色要好了许多。

静!

先前还有着无数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的学院声音,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连带着众人吸气呼气的声音,似乎都被他们刻意压制到了听不到的地步一般。

石千野更是忍不住“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他整个人的手心里此刻仍在不断的往外渗着冷汗。

石千野惊骇,更是庆幸自己先前沒有白痴到认为这徐帘真的敢伪装天罪府尊而动手,否则只怕比这星辰学院的一众人会更惨。

毕竟这些人背后还有着硕大的星辰学院,这名为沈言之人都敢下如此重手。若是换做了他,只怕被一拳击毙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本尊念尔等乃星辰学院之人方才以礼相待,却不料你这老贼竟还敢得寸进尺!”徐帘这时候方才平静的看了所有人一眼,而后缓缓道。

“不就是传送阵么,耽误你星辰学院试炼又如何?耽误了苏君大事,无论你星辰学院因不灭剑神余荫维系至今也罢,还是仰仗其他的什么底牌也好,天罪府都不介意替苏君抹除一些上蹿下跳的猴子!”

徐帘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极其无礼和傲慢了,不过有沈言先前的那一拳在先,所有人都明智的选择了缄默。

“看着传送阵光晕流转,应当仍启动着……既星辰学院要将这些少年传送往衍州星辰阁试炼,想必这传送阵法应当便是连接了衍州某处!”徐帘顿了顿之后,便挥挥手让沈言二人跟着他走。

所有人看着那青衫男子以及灰衫男子的背影,都是一副惊骇夹杂着恐惧,恐惧夹杂着敬畏的复杂表情。直到三人的身影在传送阵水波般的荡~漾中彻底消失,众人方才齐齐的呼出了一口气來。

石千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却发现连衣衫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冷汗给浸湿了。

章节五百八二 稽查

“放肆!实在是太放肆了!”

凌城城主府内,面色仍是苍白无比的星辰学院的院士老者,一脸愤慨的斥责道。

他这一动怒,触及体内伤势,却是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來,于是一旁的几位导师连忙站起身來安抚他的情绪。

石千野一脸淡漠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是沒有开口的意思。

反正徐帘等人已经离开,而且又不是他自己同星辰学院之人起了冲突,所以实在沒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牵扯进去。

不过星辰学院的那院士老者显然不肯如此轻易的将此事揭过,毕竟沈言可是实实在在的当着许多人的面,一拳将他们,乃至于星辰学院的脸面都给打了个结结实实。

于是乎老院士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之后,便将话題转移到了石千野的身上。

“石城主,若我沒有记错的话,你是要负责星辰学院试炼之时的安全。”面对石千野,这院士竟凭空的生出一丝傲慢來。

“但却不知,你将那三人引到传送阵所在之处意欲何为?难不成是想引狼入室,破坏苏朝在九州重城内设立下的阵法不成?”

“那徐帘等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石城主不仅未尽到星辰学院试炼不受干扰的进行,竟还为虎作伥对此行径不管不顾,你究竟居心何在!!!”

这星辰学院的老院士,明显就是在逼迫石千野表态,或者说是认错而后作出补偿。

石千野自然也听得出他言语中的无力,所以暗自在心底讥讽的笑了笑,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待得迟疑了片刻之后,石千野方才开口。

“居心?”石千野思筹了一下措辞,方才开口道。

“你觉得本城主有何居心?是引着府尊大人去破坏你们星辰学院的试炼,还是故意让他们去使用传送阵辱沒你们的面子?”

院士老者似乎沒有料到石千野会说出这样的话來,于是乎不由得微微一滞,竟是一时之间想不出反驳的言语來。

“呵!星辰学院的面子……值几个钱?本城主若是能求着府尊大人帮我个小忙,也不会让他们故意去破坏你们的试炼,真以为本城主沒事找事來的?”

石千野见他不说话,眼底闪过一丝讽刺的笑意,而后冷声道。

先前他无论能不能左右徐帘等人,但至少他沒有阻拦,那就等同于变相的在这件事上站到了星辰学院的对立面,所以此刻自然不会示弱。

“你,,”院士老者以及几名导师,都是一副怒目圆睁的模样,若非顾忌自己伤势极重,加在一起只怕都不是石千野的对手的话,只怕早就一拥而上了。

“哎……”石千野见他们这幅视自己为敌人的目光,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稍微变得缓和了一些。

“我们两方何必要闹的不可开交?天罪府尊是什么地位,诸位都心知肚明。即便他真的毁掉凌城的传送阵或者破坏了星辰学院的试炼,天子难不成还会真的治罪?”

“更遑论,无论是本城主,或是星辰学院的诸位,亦或者是徐府尊……我们三方都是苏朝的人,莫非还真要刀兵相向?”

石千野的语气变得缓和下來之后,星辰学院一方的老院士以及几名导师,面上怒气冲冲的表情也是略微变得犹豫起來。

“诸位不如听本城主一句,就此作罢方才是上上之策。诸位虽然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但只要调养一番也都能恢复……至于试炼,只是略微被耽误了些时间,倒也沒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若真要与徐府尊撕破脸皮,那后果……”

石千野言辞止于此处,他相信在这里的所有人自然明白他要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待得他这一番言辞落罢之后,那老院士终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明白了什么叫做形势比人强的道理,旋即落寞的摆了摆手,示意此事也只能作罢了。

石千野嘴角略微泛起一丝笑意,毕竟真的闹腾起來,只怕他还得做出赔偿,现在这种结果,自然是他最乐意见到的一种。

不过这笑容却沒有持续多久,石千野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來,而后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玉來。

这玉刚刚被他从怀中拿出來的时候,还是一种青翠的颜色,但只是片刻,便闪烁出一道刺眼的红光來。

石千野和老院士等人看到那红光,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唯有他们自己方才知晓,石千野怀中用來传讯紧急大事的玉闪烁出红光,是遇到了怎样的大麻烦。

这简直就等同于凌城快要被灭了一般,甚至于凌城就算被妖兽围城,只怕都不可能显露出这刺眼的红色光芒來。

石千野强忍着自己心头的惊慌和恐惧,用剑气触动玉中的传讯封印。

一阵水波般的荡~漾之后,石千野便微微的闭上了眸子,他手中的玉石也慢慢化为了齑粉。

直到听完玉中封印着的传讯,石千野猛的睁开了眼睛,目光却是咯噔一下泛起一丝难以置信的骇然之色。

“石城主,上边说了些什么?”老院士见石千野这番表情,顿时忍不住的出声询问道。毕竟传讯玉石中的声音,他是听不见的。

石千野冷汗涔涔的面庞忍不住的一僵,嘴角接连抽搐了数次,方才吐出一句让老院士等人直接呆滞在原地的话來。

“……玉树城,有一名三等督查使被杀!”

三等督查使,或许真正的地位还有待商榷,但重要的却不是死的这个人的身份,而是他代表着什么。

督查使,那就是苏朝派遣出來,巡查除衍州外八州的钦差。现在竟然直接陨落在玉树城,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有人当着全天下,狠狠的扇了苏朝天子一个耳光,扇了整个苏朝一个耳光。

且不管这个耳光打的疼不疼,也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是近千年來,唯一一起堂而皇之当着他人之面灭杀苏朝督查使,而且沒有斩草除根便大大咧咧扬长而去的先例。

试问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督查总府的人,怎么会不盛怒?以至于他们连禀告苏朝皇帝的心思都欠奉,直接便向整个玉树城周遭无数拥有紧急传讯玉符的城主发出了稽查和追杀的命令!

而这个时候,让半个沧州风起云涌,无数位高权重的城主焦头烂额的沈言等人,方才悠哉哉走出衍州的柳氏商会。

柳氏商会,是衍州顶尖家族柳家经营着的商会。沈言二人突兀的出现在柳氏商会的传送阵内,却是让负责传送阵的柳家之人惊慌到了极点。

但在徐帘艺高人胆大,或者说不知死活的再度掏出督查使的青铜令牌之后,一切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是事情了。

他们安然无恙,被柳家之人送出了商会,根本沒有人去怀疑那令牌的真假和沈言等人的身份。

直到离开了柳家商会,顺着街道走出了半响,待得周遭的行人减少了许多之后,沈言方才询问出自己的疑惑來。

“徐帘……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徐帘似乎冷笑了一下,又似乎沒有,不过他还是缓缓的解释了起來。

“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这个时候玉树城以及凌城早就乱成一团麻了。”徐帘的声音,让紧跟在沈言身侧的蓝灵眼中微微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怎么说?”沈言适时的继续问道。

“还不明白么?我们在玉树城击杀掉那人的场景,被许多家主,乃至于斩风剑皇都看到了。他们对此事保持沉默的可能性唯有百分之十不到,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便是一层层的通报上去!”

“我们这一耳光扇的那么响亮,绝对会让那些人忍不住下令的,所以整个沧州离玉树城范围较近的城池,只怕都在查询我们的底细。”徐帘言及此处,似乎仍是并不怎么担心一般。

蓝灵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徐帘沒有点出他们杀的人乃是“苏朝督查使”,所以这会儿女子以为他们是得罪了某个极有势力的家族的人物。

不过沈言细细的琢磨了一番之后,却突然诧异之极的看着淡定无比的徐帘。

“徐帘,我沒记错的话,你刚刚还给柳家商会的人看那令牌了对吧?”

徐帘点了点头。

“你就不怕柳家商会的人也知道了此事,看见你拿出那东西來,直接就一拥而上?”沈言实在无法理解,徐帘到底在考虑些什么。

“这即是所谓的灯下黑了……此刻最安全的地方,便莫过于衍州。”徐帘平静道。

“虽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好运气的沒有传送到星辰学院的传送阵内,但我想提醒你一件事,你忘记了凌城的城主以及星辰学院那些人,可是亲眼看见我们走进了通往衍州的传送阵里的!”沈言瞪大了眼睛。

“传送的地方与运气无关,如果不出意外,星辰学院的传送阵需要携带证明身份的东西,方才能传送过去!我们沒有能与衍州任何传送阵沟通的媒介,所以传送的位置自然也是随机的了。”徐帘似乎将沈言的每一句话都视为了问題,于是便先解释起传送阵的事來。

见沈言似乎并不对此感兴趣之后,徐帘便沉吟了片刻,而后再度开口。

“至于凌城那些人……你认为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们敢轻而易举的承认此事么?要知道,他们可是直接撞上了我二人,而且凌城城主还变相的作了一回帮凶!”

“在沒有经过一段时间在隐瞒于坦白之间的犹豫前,我们來到衍州的事情,绝对不会由凌城城主的口中泄露出來。”

章节五百八三 明暗

虽然沈言沒有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但既然徐帘说那凌城城主绝不可能很快的将他们传送到衍州的事情吐露出來,也就打消了先前的顾虑。

毕竟他被徐帘警告过数次之后,也是有些担心自己若真的和上三天,乃至于苏朝皇室对立上,只怕就算他是上境,也绝不可能好受。

“对了……那青铜令牌看起來似乎作用挺大的,不知道能不能用它混进上三天去。”知晓苏朝皇室这方面暂时不可能知晓他们击杀苏朝督查使后來到衍州之后,沈言一下子便有了闲心去思索其他的事情。

“那令牌我扔掉了。”待得他话音刚落,徐帘便平静之极的道。

“扔了?”沈言微微一愣,蓝灵虽并未正面看到过那令牌到底属于哪一方势力,但既然连柳家商会都给面子,想必也绝非什么无名之辈的东西,所以徐帘这番话,让他们二人的神色都变得有些诧异起來。

“不错。”徐帘点点头,“那令牌在沧州也便罢了,但在衍州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暴露的好。”

“你是怕那些人顺着令牌追查到我们的踪迹?”沈言微微迟疑了一下,方才问道。

“大概如此。”徐帘的神色,突兀变得诡异了起來。

沈言这时候方才惊讶的喊出声來,然后讶异之极的望着一脸诡异之色的徐帘。

“可问題是你先前不是已经将这令牌给柳家商会的人看过了么?”沈言觉得徐帘这厮铁定有什么阴谋,否则绝不可能说出这样前后矛盾的一番话來。

“我故意的。”徐帘莫名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再度重复了一遍。“我故意的。”

“故意?”沈言喃喃了一句,旋即一下子恍然过來,连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你说的故意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的准备让他们从柳家商会的口中问出我们的消息來么?”

“你猜的很对。”徐帘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不过这时候连蓝灵都感觉这妖孽完全疯了。

“其实我并觉得我们可以安然无恙的在衍州呆很久,因为凌城城主最终还是会承受不住压力而吐露出这个事实來。”

“等……等等,我感觉我现在有点迷糊。”沈言伸手示意他言语停一停,然后拍着自己的脑门思索了起來。

“我怎么感觉你先前的那些话跟放屁似的呢?”半响之后他除了得到一个徐帘这厮胡说八道的答案后,便沒有任何头绪了。

不过他倒是不觉得徐帘会胡说八道,顶多是这一番互相矛盾的言辞中,有什么隐藏极深的阴谋罢了。

蓝灵一个沒忍住,笑出了声來。不过当看到徐帘那深邃的眸子轻飘飘的望了过來之后,她脸上的笑意一下子便僵住了。

所幸徐帘似乎并无他意,只是在她身上一顿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就当先前那些话是在放屁便是。”

“你绝对有阴谋……”沈言微微一愣之后,直接盯住徐帘的双眼,但他却沒有看到后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和诧异,那就像是两颗剔透的黑宝石。

“阴谋倒是沒有。”徐帘却是摇了摇头,然后沉吟了一下方才开口,“苏朝乃是九州最大的统治者,这个王朝拥有的力量绝非我二人能随意想象的。”

“我们在玉树城做出的事情终归是要暴露的,区别只是早晚罢了。但你要明白……我们从一开始就站到了上三天的对立面,也即是站到了苏朝的对立面。”

“规避始终要到來的危机是沒有用的,除非你不打算兑现自己帮助云拾霜的诺言,也不打算取得那一枚寒月冰魄了。”

徐帘的解释总有些模棱两可的味道,但沈言却根本觉察不到。他轻而易举的被这个妖孽用言语引到了寒月冰魄一事上,于是乎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

“所以我思虑之后……与其在衍州四处躲藏,倒不如直接留下一些尾巴,虚虚实实的道理,你应该也明白。”徐帘见他如此,言语却是沒有丝毫的停顿。

“而且我们若是去了云家帮助云拾霜的话,说不得便会让云家牵扯进这件事里來……所以最后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沈言沉默着思索些什么,但注意力却一直集中在徐帘的言语上。他问出这个问題的时候,还看了淡定之极的蓝灵一眼。

他不知晓为什么自己和徐帘商谈如此骇人之事的时候,这个女子竟然连神色都沒有分毫的变化?难不成她也敢托着云家一起得罪苏朝?

“与其躲躲藏藏,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们我们出现在了衍州!至于凌城城主什么时候说出事实,便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事情了。”

徐帘沉声道。

“我的意思,便是你借助凌城城主犹豫不决的这一段时间,去到云家替云拾霜解决认祖归宗的事情后,直接显露在苏朝的面前!”

“你疯了?”沈言一瞪眼,难以置信的看了他半响。

“我沒疯,你不过上境,自然不可能是一个皇朝的对手,换做了北剑仙來,倒是能无视一切势力和强者,完全用力量碾压过去。”徐帘摇了摇头说道。

“这还用你说?我要是有师尊那么强大的实力,早就逼着云家家主同意云拾霜这一脉回归了,然后直接去上三天讨要那寒月冰魄了,要是不给就直接打进去!”沈言撇撇嘴,示意徐帘先前根本就是在说废话。

“我们本來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在夺取寒月冰魄的时候对上皇朝势力。但因为击杀了督查使,冒充天罪府尊,这个可能性直接就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徐帘倒也不恼,继续说道。

不过沈言刚等他将这句话说完,就一脸鄙夷。

“你直接说百分之百不就得了,还什么百分之九十五。”

“百分之五未定几率,一切皆有可能。”徐帘耸了耸肩,“譬如说苏朝皇帝修炼直接走火入魔爆体而亡,或者一颗巨大的星辰撞过來,直接毁掉衍州之内的……”

“好吧……你赢了。”沈言目瞪口呆的看着徐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上纲上线的提出來,但仍是无奈道。

“我思虑之后,觉得在被苏朝搜查出躲在暗处的我们然后对上苏朝,以及正大光明的对上苏朝两者间,后者要更好一些。”徐帘沒有理会他无奈之极的神色,却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來。

“这又怎么说?”沈言抬了抬眼,莫名其妙的道,在他看來这两者之间几乎是毫无区别的。

“如果我们躲藏起來,那即是自认实力不如苏朝,而且害怕承受击杀了苏朝督查使的后果。”徐帘解释道。

“我沒害怕啊?”沈言更是纳闷了。

“不是你害怕与否的问題,而是苏朝以不以为的问題。如果苏朝将我们看做了弱势,那么接下來便会迎來无休止的苏朝强者,直到将我们这两个胆敢挑衅权威的家伙击杀才会作罢。”

徐帘似乎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然后方才说道。

沈言在愣了少顷之后,面上镇定的神色终于是露出了一丝茫然。

“这么说來我们如果留在衍州被找出來的话,就等同于要和苏朝不死不休了么?”

“如果你展露出來能与苏朝不死不休,两败俱伤的实力,自然另有结果。”徐帘摇了摇头。

“反正你只要明白我的意思就是了……”沈言一愣,旋即摇了摇头头颅烦躁道,迟疑了半响之后,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罢了!”

“徐帘,我们乘着这个机会回天元,云拾霜那儿只好之后在同她道歉了。至于寒月冰魄,虽然稀有,可总归还有其他地方有。但我们万不能与苏朝真正的对立上,否则……”

“只怕这一次真的会有來无回。”沈言虽然知道自己很强,但面对苏朝天子,他仍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上境每一境,都是天壤之别。更遑论,还要拖上徐帘。

“这些东西我想到了。”徐帘看了他一眼,眼底神色微微波动了一下,旋即又归于平静。

“对哦……”沈言讪讪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看起來他也是轻松了不少,“既然你这妖孽都还决定留在这个地方,那就应该是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吧?”

击杀了苏朝的督查使,还想什么办法?要么死要么逃,还能怎么办?这个问題九州任何人,都不会给出第三个答案來,但沈言却对徐帘有着一种盲目的信心,觉得这个妖孽一定有着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也即是我说的第二点了,我们正大光明的与苏朝对立上。”徐帘的声音,根本沒有半分的不安和担忧。

“上境第一境的强者苏朝虽然存在,而且也能击杀。但只要你展露出來上境的实力,我们应该便能见到苏朝寥寥无几的真正掌权之人。”

沈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这一次却沒有出言打断徐帘的话。

“而这一切,全是因为你的年龄。上境强者多,但一个仅仅二十岁的上境强者,在苏朝必然绝无仅有。”

徐帘终于是抛出了最后一句话來,他神色中却是露出了一丝决然,好似无比肯定自己所说的事情一般。

“只要我们表露出天元大陆來客的身份……苏朝这方面,绝对会仔细衡量得失。一个三等青铜督查使而已,还不值得让他们放弃这样一次來之不易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沈言听到这里,终究是忍不住的出声询问道。

章节五百八四 暗面

“什么机会?”徐帘嘴角似是噙起一抹冷笑。“当然是一个接触天元本陆讯息的机会。”

“这三块大陆裂开之时,天元本陆即是其中最大的一块。”

“而南大陆,九州大陆,天元本陆三块大陆原本便是一起的,那么它们的质量必定一样。据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质量一定的情形之下,体积越大,所蕴含天地灵气,天材地宝的概率,自然也就越大。”

徐帘这一次的解释,却是放慢了自己的语速,以便能让沈言尽力的理解。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沈言思索了片刻,然后方才点了点头道。

“那就沒什么可说的了。”徐帘耸了耸肩,竟是就此打住。

沈言顷刻间露出了一脸的呆滞之色,片刻之后他方才讪讪的出声。

“你先前说的那些就跟一块石头摔成了两半,大的那部分肯定要比小的那部分要重是一样的道理。不过这个你说的机会又有什么关系,你总得把话说明白吧?”

徐帘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看他这幅模样,分明已是无奈到了极点。不过片刻之后,徐帘仍是出声解释了起來。

“那么天元本陆的力量体系必然超过了九州大陆极多,而且两块大陆之间横隔那么远,根本不是等闲之人可以度过的。”

“别跟我说东魔祖设立的传送阵……”徐帘看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的沈言,立刻便出声道。“你首先要想一想东魔祖布置这些花费了多久的时间?这谎言甚至披上了苍梧尊者道统的外衣,可想而知东魔祖的谋划和算计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

见沈言一怔之后闭上了嘴,徐帘方才满意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來。

“另外便是你要明白天元五祖,东魔祖,西佛陀,中神策,南酒仙,北剑仙等人的修为,比之只杀苏朝之主,不知要强出了多少。”

“天元本陆,上境六境界的丹境强者据我所知,当唯有北剑仙一人。东魔祖就算弱于北剑仙,哪怕不是五境锻魂,也至少得是四境凝魄吧?”

“如斯之强的东魔祖谋划盘算了那么久,方才堪堪布置下能跨越九州天元两块大陆的传送阵,你觉得苏朝何人有如此实力?”

这与阵道是否昌盛无关,跨越那么远距离的传送阵,已经不是单纯的布下阵法就能解决的事情,那已经到了实实在在需要力配合的程度了。

苏朝或许能布置出传送阵的人有很多,但能让这传送阵跨越天元,九州两块大陆的人,只怕还沒有出生。

“既如此,你身为九州大陆的顶尖强者……是不是会想要得知天元一系列的情况?无论是与九州大陆不一样的修炼心得,亦或是天元大陆特有的秘法灵技?”

“尤其是两块大陆之间的來往,几乎处于一种断层的情形下,苏朝的皇室除非是一群猪,否则必然会想办法从我们的口中得到这些讯息。”

徐帘言及此处,看了一眼沈言,却发现后者随着他的言语开始沉思了起來,方才继续讲了下去。

“否则你为什么认为……”

“云拾霜能以一个支脉弟子的身份,跑來衍州云家想要回归本宗?”徐帘言及此处,却是微微一顿,似乎再等着沈言询问自己什么。

“徐帘……不对啊!”沈言前后琢磨了一下徐帘的这句话,方才一脸的疑惑。

“你先前说的那些应该是正常的,但如果天元大陆和九州大陆之间的來往绝非一件易事的话,那云拾霜是怎么从天元跑到九州的?”

徐帘看了他一眼,神色却是毫无变化,似乎早知晓他会如此询问一般。

“云家在三万年前与不灭剑神交情不浅,所以势必有着一种可以跨越天元和九州大陆的秘宝。”

“秘宝?你怎么知道是秘宝?更遑论就算不灭剑神给了云家先祖什么秘宝,但也不可能专门替他们修一座传送阵吧?”沈言眉头微微一皱,然后道。

“……如果是你是不灭剑神,我代表云家,你会替我留下些些什么?”徐帘抚了抚额头,方才反问道。

沈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片刻之后他才开口。

“具体留下些什么,我应该也不能保证。不过肯定要留下能进攻的底牌,能防守的底牌,以及能逃命的底牌三种吧!”

“毕竟遇见敌人可以打,也可以防……若真的对方太强,也能逃走。”

徐帘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大致如是,一般來说,进攻,防守,以及逃跑的底牌,不灭剑神定然会留给云家。”

“而当你拥有了不灭剑神那样的实力之后,你留给我的逃命底牌,应该会具备些什么特质?”徐帘先点了点头,竟又是问出了一个问題來。

沈言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显然是在不断的思索着。

“嗯……我想大概具备的第一个特点就是可以逃离的极远,因为拥有了进攻的底牌和防守的底牌,还能逼得你逃跑的话,对方显然强的不可思议!”

“逃得越远,对方找到的可能性也就越低……”

徐帘听他顿住,却是沒有开口,好似知晓沈言的话并沒有说完。

“……另外还应该具备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能确定方位,最好是精确到具体的地点,最差也要能确定距离和方向!”

“是了。”徐帘并沒有吝啬自己的赞叹,只是这赞叹听起來有些让人郁闷,“看來你还不算蠢得无可救药。”

“你既然能想到这一点,那么肯定可以想到不灭剑神最后留给云家的底牌,一定是极其恐怖的。至少逃命的底牌,必然具备了你所说的两个特点之一。”

“而那逃命的底牌,自然不可能让云家的人彻底陷入危机之中……距离近了只怕躲不了多久,若距离不远不近,掉入了无尽之海又怎么办?”

“所以……这底牌最远的距离,必然能跨越两个大陆。九州大陆到南大陆,或者到天元大陆……唯有如此,方才是上上之策!”

沈言将徐帘前后的言语联系起來,终于是睁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

“不错,我的确是这个意思。”徐帘直接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云家的底牌极其厉害?”沈言纳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未说完的话说了出來。

徐帘嘴角剧烈的抽搐了几下,眼中的平静再度转为了那种看白痴的神色。

“我该说你什么好?看來你算不上蠢得无可救药,而是根本无药可救!”

“我想说的便是两件事,第一便是当我们表明身份之后,苏朝铁定会有人同我们联系,因为我们能从天元大陆传送到此处,那么苏朝皇室吃不准我们的背景,自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件事,则是云拾霜回归云家本族的事情,从一开始便注定是不可能的。”徐帘又是冷笑了起來。

“云家倒是打得好算盘,将不灭剑神留给他们的底牌交给一个支脉的子弟,冒着如此之大的风险來博取天元大陆只言片语的信息!”

“我敢肯定,云拾霜自己不知道她能从九州大陆來到天元大陆是多么的耸人听闻!而且也被警告过不准透露出自己的來历……包括云蓝灵在内,只知道她是云家支脉的子弟,但绝不知晓她乃是从天元本陆來的。”

沈言奇怪的看了蓝灵一眼,因为即便徐帘言语之间提到了她的名字,但她却仍然默默的往前走着。

如果说女子的心机和城府深到了此等地步,那委实也有些太不可思议了点。

“这件事云家的高层知道的也极少,而且因为云拾霜的身份太不起眼,所以虽然将那底牌交给她有些冒险,但绝不失为一个富贵险中求的方法!”

沈言看了半响,终究沒有察觉出任何端倪來,却在徐帘这里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富贵险中求?”

“我的意思是,用底牌來赌天元大陆那边的信息,即便他们只能从云拾霜的口中知道一点点。”徐帘解释道。

“而且那能用來跨域两块大陆的逃命底牌如果是一次性的……云拾霜这一次便回不去天元本陆了。”

“但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不灭剑神绝不可能让云家陷入这种有來无回的尴尬局面之中,所以这底牌定然最少都能使用两次。”

“不过如此一來,我倒觉得云拾霜不单单无法再度返回天元大陆,甚至很可能被云家之人秘密抹杀。”

沈言的神色猛的一沉,然后有些不解的望着徐帘。

“天元大陆的局面是一种定势,以云拾霜的身份地位所知道的东西太有限了……只要云家这一次从她的口中询问出了天元大陆的概况,她被杀掉的几率超过了八成。”

“因为这些概况只需要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知晓一次便足以。而且即便再度让云拾霜返回天元大陆,她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天元大陆专有的天材地宝和修炼感悟,与其将那底牌再度放在她手里,倒不如杀掉她,反倒能保护这些事情不会轻易暴露。”

章节五百八五 明面

衍州云家。

衍州顶尖的五大豪门之一,说句不夸张的话,云家的仆从到了外面,都高人一等。

而徐帘若是知晓了云家家主云迁与云家众位长老的谈话,便能知道自己所料竟是分毫不差。

云迁六十七岁坐上云家家主的位置,及至如今已有了五十余年的光景。

不过单从面上來看,却根本察觉不出他已活过了百十來个春秋,看起來反倒像刚刚知天命的中年人一般。

今天是云拾霜到衍州來的第十五天。

不过与其说是來替她们那一脉的分支并入本族做努力,倒不如说是被变相的软禁了起來。

而就在今日,云迁做出了一个决定。

“分支并入本族?虽先祖有过规矩,分支有族人实力足够便可以。”

“但那一脉的特殊诸位尽知,且不说让那一脉的所有族人到九州來需要花费多么巨大的代价……那突兀出现的一批族人若是落入了苏朝或者上三天的眼中,我们该怎么解释?”

云迁穿着一身青蓝色绣山水锦袍,眉眼端正,看起來便是一个俊朗的中年儒生。

“虽然上三天与苏朝,必然有着同样的方式掩藏着这些东西……毕竟源大陆那一方的修炼体系,绝非九州能相比。”

“可这些东西若在暗地里倒是无妨,但若被抓个正着,只怕苏朝与上三天就有的话说了。另外的四个家族,也巴不得陷我们于两难之中……”

“到时我云家该怎样去解释?说我们得到九州大陆的消息,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些势力格局信息?上三天和苏朝即便表面上相信,但暗地里必然会有所介怀,哪怕幕遮太祖曾与不灭剑神有久,但真到了这种与自身利益相关的地步,皇室也定然不会心慈手软!”

云迁话音落罢,却是用温和的目光看了看另外三人。

一袭乌色古旧长衫的云家大长老,满身煞气的云家第二强者云傲,以及穿着粗布灰袍,看起來极不显眼的藏书阁老。

这四人加起來,便是整个云家最强的力量。

云傲的眸子里,似乎不断的往外逸散着血光一般,即便云迁望了过來,他的神色仍然冷酷凛然,沒有半分变化。

云家大长老与藏书阁老却是互相对视一眼,旋即不约而同的再度看向了云迁。

虽然两人心中各有计较,但既然云迁已经将话说到了这种地步,定然代表着他也有着自己的答案。

“云拾霜不可留,所幸先祖所留的玉竹能來往九州本源两陆,此后云傲再走一遭天元本陆,杀掉支脉所有人便是。”

云迁儒雅的气质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蓦然一变,连带着他温和的瞳孔中,都掠过一丝冷意。

云家大长老和藏书阁老面上却是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竟是对云迁做出的这个残忍决定沒有半点惊讶。

“既然家主已有了决定……便如此作罢。”沉默少顷,云家大长老方才点了点头,言语之间飘渺不定,似无定白云兮。

“那天元本陆那一边?要知道这三年间,云拾霜因为身份和实力的缘故,并沒有得到任何可以带來极大利益的信息。”藏书阁老沉吟了一下,却是询问道,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似乎是看守藏书阁终年不见阳光的关系,所以还渗出來一种干枯的感觉。

“五十年后若无要事,云傲走一遭便是。”云迁盘算了一下时间,然后方才道。

“虽然云拾霜并沒有带來能让我们对天元本陆的修炼体系理解的更为直观的消息……但毕竟我们知晓了宋王朝的大概局势。”

“既然宋朝无大的变动,那么也即代表着天元本陆这些年并沒有什么新的格局变化,至少五十年内,出现不了波及到九州大陆这里的事情。”

云迁的话音落罢之后,便看向了云傲。

后者眸中的冷冽仍沒有收敛,但却冷漠的点了点头。

“我同样沒有意见。”藏书阁老见云迁的目光朝自己挪了过來,开口道。

“既然这样的话……”

云家发生的事情,沈言和徐帘自是不知晓的。

“原來是这样啊!”沈言终于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忍不住的多打量了蓝灵几眼。

女子面上虽看不出喜怒,但她的耳根子却微微有些发红。似乎不知晓沈言为何一路上,先后不停的打量了自己无数次。

虽然她能看见沈言和徐帘的嘴唇在不停的动着,但却不能听到声音。不过蓝灵也沒有想要探听别人秘密的心思,所以也便装作沒有看到了。

“这藏音咒印也是中神策留下的东西,据说是西佛陀送给他的,相当于整个天元大陆现今最高端符咒之术的象征,在九州大陆,应当还沒有人能破解掉它从而听到我们两人的谈话。”徐帘虽然先前大致的说是因为藏音咒印的缘故,但看到沈言一脸的好奇模样,还是补充着解释了一句。

“你真浪费。”沈言撇了撇嘴,虽然不知道究竟,但既然是和北剑仙其名的五祖之一,显然也定非寻常之物。

就如同那青鸾之翼的律令之符般,本以为徐帘这种东西会有很多,但沒想到他压根沒有第二枚的青鸾之翼符,知道这个消息的沈言也同样郁闷了好些时候。

毕竟用它來赶路,委实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觉。

徐帘直接无视了他的嘀咕。

“那么回归先前的问題,云拾霜虽然能将支脉云家修炼的天元本陆功~法说出來,但这些东西对于衍州的云家却是毫无作用的。”

“他们需要知道的是天元本陆的修炼体系和层次,到底超过了九州多少。”

“而天元本陆的支脉云家所修炼的功~法品阶太低,根本无法诠释出來这些。因此若是我沒有料错,云拾霜所能带给云家唯一有用的消息,便是大宋朝现在大概的局势。”

若沈言结合起云迁那一番话,定然便能知晓徐帘的分析竟是丝毫不差。

这句话落罢之后,徐帘却又沉思了起來。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模样,也许是那藏音咒印失去效用的时候,他方才询问了蓝灵一声。

“从这里到云家,大概还有多远?”

蓝灵微微一愣,然后四处打量了一番,方才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令沈言沒有想到的却是,只是和徐帘交谈的这半个时辰之内,他们竟已离云家府邸所在之处不远了。

不过这种情形却也能想到,毕竟柳家同样是衍州的顶尖世家。他们的商会自然不可能在什么偏僻的地方,所以离云家府邸近,也是可以理解的。

“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应该要不到三分之一个时辰吧。”蓝灵的言语之间有些不确定,“不过最多超不过半个时辰。”

徐帘虽然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却并沒有说什么。

沈言固然有着满肚子的糊涂账还沒有理清,但他也沒有了开口询问徐帘的打算。

因为他发现这个妖孽固然能料到大部分的事情,但解释起來委实有些沒头沒尾,还一副这是源于他很白痴的模样。

而且他前世在神州,虽然沒有想到这么多的事情,但也算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下一步该做什么。

但现在跟徐帘在一起之后,他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说要去干什么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到处都有着徐帘下的圈套一般。

皇城。一间静室。

这间静室装饰的极其简单,其内仅仅放着两块蒲团,一个点着九长五短十四根香的香翕。

香座之前塑着一尊一尺來长的金像,这塑像鬼斧神工,看起來栩栩如生,竟仿若真人。

静室四角夹着四个烛座,但上面却沒有点燃蜡烛,而是摆放着数颗明珠。所以这静室虽然关闭着,但却也微尘必现。

静室的蒲团上跪着一个身穿明黄色衣衫,约莫三十余岁,丰神俊朗的男人。他恭恭敬敬的朝着金色的塑像磕了十二个头,然后弯着腰缓缓退了出去。

当他退出静室之后,静室的门轰然合拢。这个男人的摇杆一瞬间挺得笔直,仿佛一座山。

他眉宇之间的谦恭和敬畏也都消失不见,眼中流露出的威严之色,让人不敢直视。

“陛下……”一个有些尖细的苍老声音传了过來,穿着明黄色衣衫的男人眼中的生人勿进之色微微缓和了一下,然后方才转过头來,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父亲三十多年,又陪伴了自己近十余年的老者。

“何事?”这个九州大陆权势滔天,实力惊人的男人,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來。虽不露威严,但却如同雷鸣电掣,让人不自主的便将心神一瞬间凝聚了过去。

“凌城城主以及星辰学院下遣沧州的院士于半个时辰前上禀,在玉树城击杀一位督查使的两名男子,是通过了凌城的传送阵,传送到了衍州。”老太监缓慢的道。

“让老三走一趟,废了凌城城主的修为而后剥了他的官服,副城主暂代凌城城主之职。至于星辰学院的老院士,想來星辰学院那里,应该会给出一个让朕满意的结果來。”苏朝天子平静的神色,仿佛在述说着今天晚上吃什么一般。

但就是如此轻易的一句话,却决定了沧州权柄惊人的凌城城主石千野的命运。

“老奴明白了。”那老太监点了点头,竟也沒有就此离开,而是走到了男人的身后,微微佝偻着身子。

“陛下慢些。”

随着苏朝天子朝前迈出一步之后,老太监一边跟了上去,一边缓慢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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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八六 苏衫冷

凌城城主如此之快的便将沈言二人的传送到衍州的事情,徐帘根本不知晓……或者说,他应当知晓,却并未明说。

而在苏朝天子离开静室得到这个消息,并且让那老太监传令罢免凌城城主职位的时候,沈言与徐帘三人,也踏入了云家的在衍州的势力范围内。

这个势力范围,倒不代表着沈言等人身处的这些地段完全属于云家,而是这里的坊市和大多数收益极大的买卖,都掌握在云家的手中。

只不过在这个地段之内,其他家族的生意范围要小上一些罢了。

而先前他们从柳家商会出來之时所在的街道,大部分的坊市都掌握在柳家手中,所以那一些地段,便是柳家在皇城商业上的势力范围。

“那便是云家府邸……”

蓝灵的眸子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歉然,却也不知道是对云家自己父母的歉疚,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了。

云家的府邸自是极其华贵的,虽然府门前的街道并不限制其余人來往,但大抵來往之人,都远远的避开了那恢宏无比的府门三丈距离。

沈言却是沒有理会她的,至于徐帘更是连步伐都沒有停留,直接便一头扎到了云家府门前。

在衍州又有何人不知晓大名鼎鼎的云家,既然敢走到这个门前,那么守门的云家侍卫自然知晓來者身份只怕非富即贵,否则不会做出这般自取其辱的事情。

虽沒有侍卫趾高气扬的上前阻拦,但也不可能不盘问一番便放三人入内。但却不待侍卫上前询问,徐帘便云淡风轻的飘出一句话來。

“告诉云迁,便说本陆有故人來访。”

云迁。云家家主的性命,在整个衍州,胆敢在明面上如此称呼云家家主的人,绝对超不过两掌之数。

那侍卫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便是心头一滞,紧接着骇然无比的看了徐帘一眼,见他甚至连看都未看自己一眼,当下直接微微躬身,而后退进了府中,应当是急急忙忙的跑去通报了。

狗仗人势的家仆和侍卫虽然也有,但能在云家做事,这侍卫自然不是白痴。否则若是他单纯以外貌和穿着论地位的话,只怕不知要得罪多少人了。

本陆,在那侍卫的心中,自然指的是本身所在的大陆,这句话在他的心里换个说法,便是九州大陆的故人來探访家主了。

但沈言却知晓,徐帘所说的本陆,指的是天元本陆。

而他知道的事情,云家家主云迁定然也是明白的。这样一來,对方虽然必定会请他们进去,但却暴露了他们的來历。

于是乎沈言直接就不解的将目光落在了徐帘的脸上,碍于前方不远处还有另外数名侍卫在,他倒也沒有将自己心头的疑惑询问出來。

岂料帘竟如同沒有看到另外几人一般,直接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同样有些怔然无比的蓝灵,而后方才缓缓出声。

“……我们的來历暴露与否根本不重要,在玉树城你杀掉那人之后,我就料到了其后我们所要面对的情形。”

“苏朝天子至多只需要一个时辰不到,便能从衍州各大传送阵中得到我二人的大概方位。”

“那些调查的人自然会找到我扔下來的那一枚督查使令牌……当时我扔掉令牌,便是为了表达出一个信息來。”

徐帘言及此处,神色微微一顿。

“什么信息?”见徐帘顿住言语,沈言忍不住出声道。

“那即是我们两人无意与皇室为敌,杀掉那督查使或许是因为仇怨还是其他的什么,但绝非是为了挑衅皇室之威!”

“扔掉那督查使的青铜令牌,也即表明了我二人的心意。扔掉令牌,就等于变相的退让和服软,同时代表我们不会利用这枚令牌的身份肆意妄为!”

“但这些……都只是一件事的前提!”徐帘说到这里,神色终于是变得冷冽下來。

“我说的对么?云家家主次女!云蓝灵小姐?”徐帘这番话音落罢,蓝灵的神色便是蓦然一变,旋即便准备往云家府邸之内窜去。

但沈言的速度何其之快,几乎是在徐帘这句话落罢的一瞬间,他的右手便如同铁箍一般,死死的握住了蓝灵的右侧肩头。

女子吃痛之下,面庞之上倏然便渗出一层的冷汗來。沈言却丝毫不为所动,他虽然不知晓徐帘这突兀的询问是什么意思,但显然云蓝灵隐瞒着什么。

“看來我并未猜测,否则你的反应当不会如此之大!”徐帘这个时候,方才恍然的点了点头。

“……沈言,记得先前我同你说过,要想在衍州立足,便要彻底的让我们光明正大的步入苏朝皇室的眼眸之内么?”

而后徐帘竟也不再理会死死咬着樱唇的云蓝灵,反而是询问道。

“记得。”沈言倒是沒有丝毫犹豫,直接便点头道。

“那么想來之后,我们应当在云家暴露出一些东西來,至少要让苏朝意识到,我们的來历,绝非他们所认为的那么简单。”

“正主。。來了!”

徐帘话音落罢,沈言眼角的余光便扫了云家府邸之内,一个中年儒生模样的男子满面的温和之色,缓慢的走了过來。

衍州皇城。

苏衫冷身为苏朝天子,修炼,政务以及其他零碎的事情自然是很多的。但他此刻却端坐在一件雅致的房屋内,一口口抿着香茗,他品茶的速度极慢,以至于一口茶咽下,怕是已经过了三五分之一柱香的功夫。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杯香茗至少添了四五次后,苏衫冷的眸子方才蓦然变得威严沉静。

当他转为如此神色的一刹那,房屋之内竟是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因为其不露首尾,因而压根不知晓对方到底是男是女。

“陛下,凌城之主与玉树城城主,乃至一位名号为斩风的剑皇所言大致相似,所以说谎的可能性极低。”那黑衣人的声音有些起伏不定,根本沒有一个准确的音调和节奏。

“嗯?”苏衫冷轻轻嗯了一声,却是带着一丝疑问的意味,显然便是让那黑衣人继续说下去。

“其次属下等人盘查了衍州大部分足以传送到凌城那么远的传送阵,击杀督查使的那二人确是出现在了柳家商会。”

苏衫冷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但面上的神色却沒有什么巨大的变化。

“在柳家商会外的一条小巷子之内,属下等人找到了遗失的一八零七号青铜督查使令,也即是玉树城殒命的那一位督查使的腰牌。”那黑衣人的神色,从头至尾都恭敬到了极点,以至于他的声音都保持在了一个固定的频率上。

“这应该是那二人的表态……”黑衣人言及此处,虽看不到他面上的神色,但语气之中,却是晕上了一丝尴尬。

“表态?”苏衫冷莫名其妙的瞟了他一眼,“两只小小的爬虫杀掉一位督查使的事情,还需要你特意跑來通知朕么?既与其他几大家族沒有关系,直接出手抹杀掉那二人便是,还有如何不妥?”

“陛下……这才是属下來此的关键。”黑衣人心内一沉,急忙解释道,“那两名青年从柳家商会出來扔掉了令牌之后,竟是丝毫沒有避讳和逃跑的打算!”

“他们二人直接往云家而去……而先前两人,竟使得云迁亲自外出迎接。”

“云家?”苏衫冷的眉头一下子紧锁了起來。“云家这又是闹的哪一出?那二人莫非是云家的嫡系子弟?”

“……云迁的实力太恐怖,属下等人探测不到什么。但先前云家的侍卫入府内通报的时候,那两位青年其中的一人,说出了‘本陆故人來访’这样一句话。”黑衣人思筹了一下言语,方才小心翼翼的道。

“……”苏衫冷的眉头蓦地一挑,旋即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待得云迁与那二人交涉完毕,你走一遭,将那两人请來见朕。”

“陛下?那两人究竟有何背景或特殊之处,竟使得陛下不计较他们杀掉督查使冒犯苏朝天威的罪责?”那黑衣人听闻此言,微微一滞之后,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通过他这番言语,自然也便能知晓他对于天元本陆之事,显然也是不甚清楚的。

九州大陆同天元不一样,所以即便是在民间,也沒有任何关于其他两块大陆只言片语的流传。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即便有某些莫名其妙了解了一些情形的知情修者传出一两句传言,也会被人当做闲言碎语,根本不会放在心头。

毕竟千百年來,从未有人亲自证实过有谁人说自己乃是天元大陆,或者说南大陆的來客。

不过这黑衣人无论懂也好不懂也好,显然他这一句询问触怒到了苏衫冷,于是这苏朝天子的神色蓦然一沉,而后用一种凛冽之极的目光扫视了他一眼。

“对朕之言,你也有质疑和询问的权力么!”这句话分明已是实实在在的质问,随着苏衫冷森然的厉喝出这句话來,那黑衣人便是顷刻间浑身一软,直接瑟瑟发抖伏地叩头。

“属下不敢,属下这便去办!”直到那黑衣人离开许久之后,苏衫冷方才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天元大陆的來人?却不知道云家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以不灭剑神和先祖以及云家的关系,敞若云家真的起了异心,还真是叫朕为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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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八七 送你一物

所有路过云家的修者或者普通人,今日应当是极为奇怪的,因为云家府邸的大门,竟然关的紧紧的,连一丝缝隙都沒有。

若非知晓云家的权势,只怕都会有人猜测这个家族是否快要遭到灭顶之灾了。

但因为这件事发生在云家身上,是以所有路过之人虽然奇怪,但也沒有人胆大到想要凑上前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以云家的地位和背景,就算是触怒了皇室……虽需要顾忌不灭剑神以及苏家先祖教诲,但也绝不可能会严重到白日里紧闭大门的地步。

所以云家紧闭大门,必是有着其他的原因。

但除了少数之人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在云家紧闭上大门的前一刻,还走进去了两男一女三个人。

而这个时候,沈言等人正站在云家庭院之内,周围婢女侍从尽皆被屏退,而在他们面前的,便是先前出來迎接的云家家主云迁。

不得不说,云迁面貌温和,气质儒雅,给人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当然这只是于沈言來说,至于徐帘这厮只有从门外进來的那一刻对云迁说出“不必”二字之后,就平静的和对方对视了起來。

至于先前他所说的不必,是因为云迁让婢女领着他们去客厅稍事休息的缘故,不过却被徐帘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

徐帘为何要如此做,沈言自是不知的,但在这种境地之下,他知道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便是尽可能的配合这个妖孽。

所以他除了站在云蓝灵的身后,用两根手指抵在女子的后腰外,便沒有其他任何的动作。

云迁看了徐帘半响,终于是忍受不了对方眸中的神情从而挪开了目光。

他实在无法想象,那种平静到极致,如同一块石头,偏偏又似经历无数风霜的深邃目光,怎会出现在一个不过二十岁上下的青年身上。

但显而易见的,这种平静的眼神,让云迁这个云家的家主,从这一刻终于是对面前这个青衫男子高看了一眼。

“还未请教……”云迁见自己面前那个青衫男子的目光如影随形的落在自己身上,沉吟片刻后温和询问道。

“我是徐帘。”徐帘终于是抬了抬眼,然后平静道。

“却不知几位今日到云家來,所谓何事?”云迁并沒有直接问你们从天元大陆到九州來干什么,因为他不敢肯定,徐帘身后一男一女是否知道此事。

“我等來此,只为送云迁家主一物!”徐帘嘴角微微上扬,而后嘴唇未动,不轻不重的吐出数个字來。

云迁心头却是不屑一笑,他身为云家家主……天材地宝,灵剑秘技什么沒有?不过念及此人背后可能是天元大陆的某个大势力,云迁仍是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哦?但不知阁下所言何物?”

徐帘沒有答话,只是转过身去,对着沈言轻轻点了点头。

沈言微微一愣,然后疑惑的再看了他一眼,见到徐帘再度肯定的点头之后,他才推开一步,而后借用巧力,一掌将云蓝灵朝云迁推送了过去。

云迁正在思虑之间,便见一个女子朝自己轻飘飘的飞來,而且她的身形根本停顿不住,直接便是露出了一丝莫名神色。

不过以他的谨慎,自然不可能让这样一个看起來似乎修为很低的女子近身,虽然这个女子的面貌极其普通……

云迁正要一掌拍出,却陡然间看到了这面貌普通的女子露出一丝淡淡的焦急……他微微一愣之后鬼使神差的望了徐帘一眼,却见后者似乎再笑?

于是这将要落下的一掌,硬生生的被云迁收住。不过云迁自然不可能接住这女子,但当他刚要退开的时候,却再度看到了这女子的脸庞……

只一瞬间,云迁便神色大惊,而后急忙伸出手來稳住了被那灰衫青年一掌推來的女子身形。

“蓝灵?”云迁的目光可谓是极其诡异了,因为下个月月末便是蓝灵和柳家家主三子的大婚之日,他虽然许久未曾看到自己的二女儿,但却一直以为她仍在云家。

毕竟云家势力在衍州的势力范围极大,云蓝灵如果不居住在离他近一些的地方然后來向他请安的话,云迁自然也是看不到她的。

虽然看不到,云迁也不可能去找。因为他的子女众多,若是那些小妾所生下來的子女也一个个的來请安,那他还不得烦死。

更何况在衍州,几乎就相当于是五大家族和皇室的老巢。云蓝灵就算修为不好,也绝不可能出现任何危险,否则岂非是在云家头上动土?

“爹……”云蓝灵的目光之中出现了一丝想念,毕竟这么些日子沒有见到自己的父亲,她也是有些想家了。

不过转瞬间蓝灵却是记起來自己似乎易容着,那么云迁是怎么认出她來的?云蓝灵忍不住的伸出手在自己的脸庞上摸索了几下,却是蓦然一愣,因为她能感觉到那熟悉的轮廓。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云迁心底可谓是震惊之极,他以为这二人竟是从云家无数的眼线视野中抓住了自己的女儿还改变了她的容貌,所以才会如此一问。

不过这话音刚刚落罢,他便是摇了摇头,而后松开了扶着云蓝灵肩头的手。

“算了,此事之后再说。蓝灵……你且先回去。”

云迁温和的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整个人的气势便一下子变得凛然起來。他如同一座山岳般,轻轻朝着徐帘所在的方向走出三步。

咚,,

咚,,

咚,,

三步,好似三声沉闷的大锤砸落一般,连带着似乎整个大地都震动了起來。但这不过是云迁借用自己的气势,引动周围天地变化罢了。

三步走完,他凛然寒冷的面色却是微微一变。

云还是云,风还是风,徐帘平静的目光仍是未变,连丝毫变化都沒有。即便云迁那一闪而逝的杀意露出來的时候,扔沒有丝毫的波动。

到了此时,云迁终于彻底的重视起这个青衫男子來。

“她怎么变回原样了?”但令云迁嘴角认不出抽搐的却是站在青衫男子身后的那灰衫男子竟是一脸好奇的询问处这件事來。

沈言之所以询问这句话的缘故是因为他如果沒记错的话,徐帘似乎说过需要用自己的头发烧成灰饮下才能解易容丹之效。

“沒什么好奇怪的……我先前所说的不过是让药力失去效用的一种方法而已,而给她服用的那一枚却是药力较弱的,只能维持数个时辰。”

徐帘平静道。

“而我算准了时辰,大概在这个时间内,她的容貌便会恢复过來。”

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虽然他并不知道徐帘所谓的算准时间到底是以什么概念为判断标准的,但似乎这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另外……大长老让你外出之时一切以我为主,你若再这般无礼,便不要怪我忍不住出手教训你一番!”徐帘说完这句话后,场中再度恢复了沉寂。

沈言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的背影半响,他很想说一句有本事你來啊,最终却只能无奈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毕竟他既然决定相信徐帘,那自然不会在这外人面前拆台,否则说不得便会让徐帘的谋划变得功亏一篑。

云迁的心底蓦然一颤。

从徐帘和沈言两人之间的这番对话之中,他得到了至少两个信息。

第一点便是这二人身后还有一个“大长老”,第二点就是这个青衫男子的修为比让他看不透深浅的那个灰衫男子还要厉害。

这个观念,也直接影响了他先前所认为的徐帘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的看法。

因为通常來说,根本不会有一个如此之强的人,对于普通人贬低自己实力的言语如此认同。即便这灰衫男子是青衫男子的仆人,也不会认同先前那句话从而出言解释。

但这灰衫男子根本沒有反驳,那么这名为徐帘的人,不单单修为比这灰衫男子高……而且还有着一种能将自己气息完全敛去的秘法,至少连云迁自己都在先前认为对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两位……先前之事,是否应当给我一个解释?”云迁沒有自称本尊,也未称本座,而是以一种平等的身份自称为我,可见他已经将沈言二人放在了一个可以和他同等交谈的位置上,或者说,他是因为沈言二人身后的势力和这两人天元大陆來客的身份可以为他带來的利益而摆出了这种平等的姿态。

“解释?”徐帘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云家主,需要一个怎样的解释?”

“那还需要二位自行斟酌。”云迁听徐帘的言语,便以为对方已经准备给自己做出解释了。他也沒想着让对方赔偿什么的,毕竟还需要从这两人口中旁敲侧击出天元大陆的一些事情……能被称之为大长老的,应该便是宗门势力,而那灰衫男子气势惊人,想來他们所在的宗门也不简单,说不得便能透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來。

不过旁敲侧击这种事情,如果能在事先让这二人因为掳去自己女儿的事情对自己心生愧疚,而自己有大度的“谅解”他们二人,只怕之后的交流便会轻松不少。

但云迁显然料错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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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八八 三件事

但云迁显然料错了一件事。

因为徐帘接來下來的行径并沒有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这个面色平静到让人骇然的青衫男子,只是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

“我先前已经说过了。我二人今日來此,只为送你一物!”

徐帘丝毫沒有觉得自己将云蓝灵比作物品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而云迁并沒有对这种称呼有太多的计较。

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云迁身为云家家主,若不生性多疑,走一步想三步的话,又如何能维系云家如此庞大的势力?一旦有了利益纠葛,敞若不料敌先机,就算以云家的底蕴,这样三番五次下去,怕也是会逐渐衰落。

所以虽然徐帘的表现已经明显到了极点,他除了将云蓝灵送回來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打算,但云迁仍是忍不住的思索了起來。

他现在已经不怎样怀疑这二人从天元大陆來的身份了,毕竟如果他们是九州大陆之人,铁定会据此机会谋取一些好处。

可徐帘任何要求都沒有,也只有这二人并非九州大陆之人才能解释。因为云家在九州大陆的权势即便再大,也不可能帮助到在天元大陆的他们。

这才是唯一正确的答案。

虽然云迁有些难以接受,但他不得不承认,除开一切其他的预谋和猜测,也唯有这二人的的确确是从天元大陆而來,到了衍州不小心擒住了云蓝灵,知晓了自己女儿的身份害怕云家报复方才将其易容,但此刻却又给自己送了回來。

摆明便是不想多生是非。

云迁很想用什么借口留下这两个人,因为他有极多的问題想要得到答案。

比如天元大陆现在修为最强者,大概达到了怎样的地步?这虽然不能判断出什么重要的东西來,但至少可以大致明白九州大陆的巅峰强者,距离天元本陆,相错了多少距离。

不过思來想去,云迁仍沒有思量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來,于是鬼使神差的,他又看了徐帘一眼。

“既然阁下不愿对此事作出解释,便怪不得云迁需要留下二位调查一番,看看二位是否对云家另有图谋了!”

云迁这番话,虽然前后联系起來算不得天衣无缝。但至少也算是一个理由,如果沈言二人拒绝,他便可以动手……

就算两人在天元本陆的背后势力知晓,只要在不出性命和伤及根本,而又事出有因的缘故下,想來也不会大费周折的來找云家的麻烦。

虽然他看不透两人,但生命气息却丝毫说不了谎,云迁只认为天元本陆有一种隐匿气息极端高明的方法,但本心之中并不认为两者的实力能高到能无视云家的地步。否则这两人也不会在抓住了云蓝灵后,还给他送回來了。

当然若是沈言二人问心无愧而愿意留下來接受他言语中所谓的什么调查,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到时候只需要惺惺作态一番,只怕从这二人口中套出一些天元本陆的东西,也会容易许多。

可云迁再料错了先前的事情后,再度料错了第二件事。

因为徐帘只用一句话,便岔开了话題。若是其他的东西,云迁倒还可以无视,但对方这缓缓道出的一番话,却偏偏似刀子插在了他心窝上一般,令他不得不颜色大变。

“是了。若说其他事,我倒是知晓有一名为云拾霜的女子乃是九州云家之人。此前知晓我二人要來衍州,她也邀请过我们同行,不过之后却被我二人拒绝了。”

徐帘嘴角根本看不见弧度,却偏又似笑非笑。

“但不知云家家主,曾见云拾霜否?”

云迁心头一突。

他不知道云拾霜到底如何和这二人扯上关系的,但他却认定了徐帘所言非虚。

而他偏偏对于这件事有些心虚,因为一旦牵扯到某些东西……无论是真是假,皇室和其他几大家族,都会心中萦上一些疑虑。

这种疑虑一旦沉淀下去,就会发酵成令云家破败和衰亡下去的诱因。

于是云迁的神色在刹那间变得阴沉无比,乃至于给人一种极大的反差感。毕竟在前一个瞬间,他虽然也有质问的意思,但总体來说语气尚算温婉,谁又能想到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先前那个儒雅的中年儒生,便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位……莫非是皇室,亦或者其余四家族之人?”云迁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沉稳,但仍能听出他几乎是在强行抑制着自己出手的冲动。

之所以沒有说是上三天的缘故,乃是因为这三个组织太超然物外了……基本上不可能与九州任何势力有直接的关系,所以云迁根本沒有去怀疑。

而他所想的,也便是这二人是那四大家族或者皇室通过某种方式送到天元大陆探察那里讯息的人,而云拾霜替云家办事的消息,业已被这二人了然于心。

这种猜测一旦浮现出來,便一发不可收拾。云迁的眸子里,已经隐有杀心。

“不是。”徐帘对那一丝凝如实质的杀意置若未闻,只是平淡而又无谓的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吐出两个字來。

在沒有任何证据和其他东西來证明徐帘言语真实性的情况下,云迁本不该相信这一句话,但在徐帘轻飘飘的吐出这两个字的一瞬间,他却莫名其妙而又觉得理所当然的相信了。

好似徐帘根本不屑于去骗他一般。

“既然不是……那云拾霜之事,与阁下却是无关吧?”云迁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换了一个说辞,这句话询问出來,他悄悄的观察起徐帘的反应來。

结果令他失望的是,这个青衫男子真仿若一块青石,任你雷霆加身,我自八风不动。

“我只是问一问她的消息而已……”徐帘摇了摇头,“毕竟记得当时她似乎说过自己要來衍州云家,去和某个家族之人联姻,也不知道到了云家沒有。”

云迁顿然露出了一丝了然之色,云拾霜无论给出哪一种答案都不要紧,重要的便是他暂时可以确定,徐帘至少与云拾霜无关,或者说沒有很直接的关系。

“烦劳阁下记挂我云家族人,不过拾霜她……的确尚未來到云家,否则我定然会将她叫出來与两位见上一面。”云迁的声音再度恢复了温和儒雅,好似先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根本沒有出现过似的。

徐帘并沒有立刻在他的话音落罢后开口,虽然沈言的神色略有些疑惑和难以置信,但他也沒有在这个时候出声询问这些事情。

云迁的感觉却是很怪,他甚至有些想退避开來的冲动。

因为徐帘那一对深邃平静,却又如同万千星辰在其内流转,复杂矛盾无比的眸子稳稳的落在他的面庞之上。

那种古井无波,不带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目光,简直如同在看一块石头,一撮尘土,甚至于更多的像是在看虚无缥缈的空气。

毫无疑问,某些时候,被人用这种近乎无视的目光打量着,是会令人有些愠怒的。

但当这目光偏偏满是深邃,却又诡异的古井无波时,相信任何人感觉到的都会是不自然,甚至于近乎心中悸然。

“你说谎。”

终于是小半刻中后,徐帘那种诡异之极的目光终于是微微错了开來,还不待云迁松一口气,他便轻描淡写,却又斩钉截铁的吐出四个字來。

云迁身形微不可查的一颤,旋即他便冷笑了起來。

“放肆!我身为堂堂云家家主……”

徐帘并沒有等他将这一番话说完,看见他这幅模样,却是兀自开口解释了起來。

“其一,云拾霜沒有和我们说过她是來联姻的。”

“其二,你先前听到她名字的时候,第一时间流露出的神色不是回忆而是震惊,也即代表着要么你过目不忘死死记住了她的容貌,而能瞬间将十几年前的一个人名对照上去外,便是云拾霜已经在我两人之前來到了云家,而且和你见过了面。”

“其三,你态度变化的未免太快了些。虽然儒雅温和的假象会很容易麻痹别人,但正常情况下,沒有任何人能如此之快的将气息从杀意凛然转为文质彬彬!”

徐帘所说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很简单,但组合在一起,却仿佛成了云迁暴露的真谛一般。

云迁温和儒雅的神色终于是变了,但他却仍然沒有说话。这个时候,不如将话语权交给这个青衫男子更好一些。

“你连一件过渡的事情都沒有,便将全身的杀意彻底收敛了起來,那便只为了掩饰另外一件事,也即云拾霜已经來到云家的事实。”徐帘似乎冷笑了起來。

而看见他这幅模样的沈言,心头已经隐隐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

云迁整个人的神色,已经在徐帘下一句话出口之后,彻底的呆滞住了,旋即他整个人便有些冷静下來,而后蓦然吼出声來。

“无论你二人背景如何,至少今日,断然别想着能走出云家大门!!!”

而沈言整个人,还呆呆的发着愣。

云拾霜死了!

这便是徐帘的沒有料错,而通过云迁的反应,此事似乎已成定性。

云迁之所以如此气急败坏,便是因为他想到了以徐帘的智慧,若是今日将他放出了云家,只怕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來。与其不能掌控局势的变化,倒不如彻底擒住这二人,无视他们在天元本陆的背景,彻彻底底的将这一滩水搅浑。

而这,也是云迁料错的第三件事。

他料错了徐帘的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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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八十九 很强

云拾霜死了。

这便是徐帘的沒有料错。而通过云迁的反应。此事似乎已成定性。

云迁之所以如此气急败坏。便是因为他想到了以徐帘的智慧。若是今日将他放出了云家。只怕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來。与其不能掌控局势的变化。倒不如彻底擒住这二人。无视他们在天元本陆的背景。彻彻底底的将这一滩水搅浑。

而这。也是云迁料错的第三件事。

他料错了徐帘的智。

这一点无疑是致命的。云迁根本沒有能想到徐帘竟能通过这些细枝末节便猜测到云拾霜已经死掉的事实。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在某些时候或许成立。

但云迁却认为这句话放在云家。应当是几乎不可能成立的。只要云家铁定心思想要隐瞒的东西。衍州其余的四大家族以及皇室。也是查不出來的。

否则云家也不可能联系到云拾霜。将这种事情给藏匿下來。

而相对应的。另外的几大家族和皇室如果想要隐瞒什么秘密。云家也是查不出來的。

除非能有着一个契机。或者说直接就是被撞到了现行。露出了什么巨大的马脚。

可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云迁面上神色阴沉之极。但他心头却是无比的愕然。可惜的是沒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仿佛有关于云拾霜的一切。就是徐帘无端端凭空猜测出來的一般。

敞若是换做了其他人。云迁倒还会抱着用言语诈一诈对方。或者说不承认的想法。但他对于面前这个一脸平静的青衫男子。却是沒有了任何怀疑的心思。

仿佛对方既然敢斩钉截铁的说出那么一句话來。便已经认定了自己所说的东西就是事实一般。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奇怪的紧。

沒有人知道刚刚从愣神中恢复过來的沈言是什么想法。但从他眼底泛起的一丝丝阴冷之色便可以察觉到他是动了真怒。

“我本來答应了云拾霜。要同她來云家一趟。却不料食言而肥。若我早來数日。只怕她也不会身陨。”沈言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在说给徐帘听。

云迁的眉头微微一皱。因为沈言周身仿佛不断的在细微颤动着一般。在后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很浩瀚的气息。

这股气息很淡。一点点的往外逸散着。但的的确确是浩瀚之极。如同无垠之大海般。

不过云迁乃是何人。堂堂衍州云家之主。他虽然对这个灰衫男子的显露出來的气势感觉到了骇然和惊异。但也仅止于此。

“云拾霜……是何人所杀。”沈言微微抬起头來。他周身仿佛有着一层无形的气浪在起伏着。一收一放。

徐帘的神色不出丝毫变化。云迁在打量了沈言的神色之后。蓦地转过身去。竟是一掌打晕了自己的次女云蓝灵。

云蓝灵的眸子中本來还蕴着满满难以置信的神色。在听到沈言的询问之后。她也是忍不住的提起了耳朵。想要知道究竟是何人会下此毒手。

不过被云迁一掌拍晕之后。女子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云迁做完这一切后立刻回过了头來。然后目光中气急败坏和森冷已经全然消失。而后恢复了温和淡漠。

他竟是并未理会沈言。仍将目光投向了徐帘所在的地方。

“两位既然敢入我云府。想來必然有所依仗。不过你二人乃天元本陆之人。即便与我族云拾霜有些交情。可这毕竟是我云家自己的事。两位又何必多生是非。”

云迁的话锋。居然大转。

“……不如就此罢手如何。只要两位不乱传我云家之事。云迁或可不计较两位先前的言辞不当与所作所为。”

这个问題和后面的话。云迁却是着徐帘讲出來的。

徐帘还未答话。沈言周身那如同一个圆环般的无形气浪轰然四散开來。竟似一场狂风从院中掠过。将周围的花草全部凌虐了一遍。

“我再问一遍……云拾霜之死。究竟是何人所为。”沈言的声音。沒有咬牙切齿。只是语气有些极其的沉重。

“是我。”还不待云迁答话。沈言便听到身后传來煞气凛然的两个字。他蓦地回过头去。

來者双目如电。竟似有着无穷的森然煞气在其中肆虐。而他先前吐出來的两个字。竟似凌厉无比的刀锋从耳边擦过。

“虽云拾霜之死与我或无直接的关系。但毕竟我与她有约在先……”沈言见云傲之后。竟是沒有直接发怒。反而是一字一顿道。

“既如此。便……纳命來吧。”

话音落罢。天地间如同骤响一声惊雷。沈言的身形在一瞬间。便似一道雷霆轰然朝着云傲掠去。他未动凌云冲天剑意。竟是直接涌动起体内真气一拳轰出。

“沈言。我们走。”徐帘和云迁这个时候并沒有关注快要战斗在一起的两人。反而是细细的互相对视着。

徐帘神色平静。但这一次云迁却是丝毫沒有退让。了半响之后。徐帘终于是喊出声來。竟是准备离开。

诡异的是。云迁的眸子里虽然泛起一丝犹豫。但仍沒有出声。更遑论于出手阻拦了。

嘭。

沈言和云傲两人的右拳直挺挺的撞在了一起。一阵细微的颤动涌现。两者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开來。瞬间便蔓延出十数丈來。

令人惊异的却是除了两人拳头相撞的那一刹那发出的沉闷声音。以及脚下地面寸寸龟裂的声响外。两者右拳的对碰并沒有制造出任何巨大的声势。

拳头只是在刚一接触的瞬间便令得脚下地面寸寸龟裂。而后云傲整个人的冷冽的面庞微微掠过一丝骇然和难以置信……旋即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竟是蹬蹬直往后退出十数步。方才止住了手往后仰的退势。

沈言虽然也承受了双拳对撞时产生的冲击力。但却只退后了五步……准确的说是四步半。

他微微深吸一口气。正要再度纵身冲向云傲。可耳边徐帘的声音却再一次的响了起來。这声音并不如同惊雷。相反还显得很平淡。

可沈言偏偏听得极为真切。真实的令他不得不将所有的注意力从云傲的身上暂时转开。

“沈言。你沒有听到我的话么。我们走。现在。立刻。马上。”回过头去。他便到了徐帘冷冷的面庞。

抛下这句话的徐帘。直接转身拂袖而去。云迁虽然面色复杂。但思筹片刻之后。不断的用目光在两者之间打量了一番后。终究是沒有开口。

沈言却是在原地犹豫了半响。然后恨恨的了眼云傲那冷冽的铁块脸。方才紧紧的跟上了徐帘的步伐。

两者的身形一前一后。终于是缓缓的拉开了云府的大门。而后相继走了出去。

云迁默默的着两人的背影。面上却是沒有丝毫神色波动。

直到片刻之后。他方才走到了云傲的近前。

虽然先前两者间的对撞起來是云傲不敌一般。但这种直接对比力量的碰撞根本做不得主。或许沈言的力量强悍。但真实的战斗能力未必就是云傲的对手。

更遑论云傲若是为了尽快的卸去力道。多退后数步。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所以云迁并沒有感觉到难以接受。因为如果先前那两人沒有任何本事和底蕴。又哪里來的信心敢闯到云家來。而且还是以那样一番姿态。

不过走到了云傲近前。云迁却终于是面色大变。因为他见云傲垂落下來的右手。不断的在颤抖着。仿佛根本不能控制一般。

“这……”

“手臂几乎快要废掉了一样。虽然这样疼痛会更剧烈。但为了不影响灵活性。我只能以这种高速颤动的方式來活动它。”云傲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但他的神情却丝毫沒有显露出半分痛苦。

不过云迁却知道云傲绝对是失色了。否则他平常绝对不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來。

“那名为沈言的青年。实力如何。”云迁待得云傲稍微抑制了一下自己的痛楚。待得他望向了自己。方才询问出声。

“很强。”云傲并沒有任何废话。

“我是指真正交手的情况之下。”云迁眉头微微一皱。

“敞若单纯的**力量能达到这种程度……那么无论他怎样战斗。整个人都如同一头人形荒兽般。面对你我的剑技。都可以力破之。”云傲斟酌了一下语言。却是大致的估计了一下沈言的战斗力所能达到的程度。

“如此一來……先前那番对视。倒不是那青衫男子故弄玄虚。”云迁苦笑了一下。“只盼他不会自食其言才好。”

“单单一个沈言便强到了如此程度。他却仍能让对方抑制住愤怒离开。只怕那徐帘的修为会更恐怖……”

“这样一來。一个沈言可以拖住你。只怕那徐帘便需要我和阁老联手才有把握将其击败了。”云迁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

“不过这种做法终归得不偿失。所幸云拾霜已死。就算这两人从天元大陆而來。同皇室有着什么关系……也沒有证据能证明任何对云家不利的东西。”

云迁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沉思了起來。半响之后他方才咬了咬牙。

“罢了。云傲……你近日便往天元大陆走一遭。将云家分支斩尽杀绝。抹去我云家在天元大陆的一切活动痕迹。至少不灭剑神留给云家的底蕴不能曝光于人前。”

“我会去的。”云傲不着痕迹的应了一声。而后便拖着那不断颤抖的右臂。转身离开了云迁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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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九十 对比

“罢了。云傲……你近日便往天元大陆走一遭。将云家分支斩尽杀绝。抹去我云家在天元大陆的一切活动痕迹。至少不灭剑神留给云家的底蕴不能曝光于人前。”

“我会去的。”云傲不着痕迹的应了一声。而后便拖着那不断颤抖的右臂。转身离开了云迁的视线。

却说沈言两人离开云家府邸之后。徐帘便直接认准了一个方向往前走。

虽然沈言满心疑惑。但仍是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虽然他的确是因为云拾霜的死而极为愤怒。但却还不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更遑论从根本意义上來说。云拾霜与他的交集并不多。顶多只是因为他觉得对方一个弱女子追到雪云边境去有些不容易而许下了一个承诺罢了。

他刚刚听闻云拾霜死去的时候。心头却是极其愧疚的……认为自己敞若同对方一起到衍州。想必也不会发生此事。

但从云家走出來之后。沈言也算明白了先前自己大抵是因为这种承诺沒有兑现的亏欠感而愤怒无比。倒不是说单纯的因为云傲杀掉了云拾霜。他就想要杀掉对方。

死來想去之后。沈言心头也只得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暂且放下了此事。毕竟他总不可能什么都不顾。直接替云拾霜讨还一个公道吧。

而且云拾霜和云家本族到底发生了冲突。他完全就是一无所知。

说不得是前者触怒了云家的族规之内的。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不过万一真是如此。沈言反倒是成了无理取闹的那一方了。

他心内委实是纠结了一番。不过徐帘却恍若未闻一般。只是顺着人潮涌动的街道不停歇的往前迈动着步伐。

直到沈言心头总算是暂且放下了这些杂乱纷扰的念头。徐帘方才不顾來往的行人和修者。直接顿住脚步转过了头來。

“想通了。”徐帘的这个问題端得是问的毫无征兆了些。不过沈言在微微一愣之后。却是沉默了下來。

“先前同你交手之人。敞若与你真的对上。你有几分胜算。”徐帘倒也沒有在这个问題上抓的太紧。反而是自己岔开了话題。

“九成以上。”因为徐帘的影响。沈言虽觉得自己赢定了。但也沒有将言语说的太满。而是给出了一个几乎百分之百的答案來。

“敞若有两个那样的人全力出手对付你。你又有几分胜算。”徐帘眉头微微一挑。他能从沈言先前的那四个字中感觉到一股对云家的蔑视之意。于是这一次的语气便有些玩味了起來。

“七成左右。”沈言一滞。沉吟了一下。还是给出了一个胜率极高的答案來。因为他能感觉到。云傲的肉~体虽然并沒有他这样恐怖。但这九州特有的修行剑道他还沒有显露出來。若真的显露出來。只怕对方的修为也绝不若与上境。

“是了。两个人七成。那么三个人呢。”徐帘点了点头。然后再度询问出声。

沈言诡异的了他一眼。方才细细的盘算起來。约莫过了小半刻。他才给出了一个答案。

“如果三个人的实力都能达到那个标准的话。我的胜率应该在三成到四成之间。”

三成到四成。起來胜率稍稍有些低了点。但若是沈言的这样一句话传出去。无论真假。都会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以一敌三还能达到这种程度的胜算。那就代表着他的实力在单对单的情形下。完全就是碾压对手的情况。

“我大致明白了。”徐帘微微沉默了一下。方才点了点头。

却不料沈言这个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我动用爆体诀第五阶的话。就算有四个这样实力的人联手。我的胜算也仍在六成以上。”沈言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却是无比的自信。

爆体诀。龙象金身真正的奥义正在于此。

而且如果让他知晓。单单他一个人。便能将云家明面显露出來的。云傲。云迁。藏阁老和云家大长老四个人的战力抵消掉。这委实算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了。

徐帘再度沉默。少顷之后。他才了一眼满面自信的沈言。不过从他口中吐露出來的言语。却是让后者的神色一下子严肃了下來。

“那么。我大概估算一下。”徐帘开口倒是沒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直接将沈言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为了方便起见。或者说是两块大陆之间的修炼体系换算起來害怕你理解的太吃力……”第二句话。直接就让沈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过徐帘显然沒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了下去。

“我就将这估算出來的东西数据化。”徐帘的声音和面色。越來越平静。仿佛归于静寂。

“假设云家先前那与你动手之人的**实力是00。动用灵剑剑技的情况下提升到00。那么云迁至少不会低于这个数据。”

“按照我的推算。云迁是家主。那么先前同你动手之人。应该类似于修炼狂。或者说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才会出手的。像是某些宗门执法堂堂主那种人物。”

“而云家硕大一个家族。必然会有长老体系。亦或者管理体系來维持这样一个家族……那么长老团体中的大长老。亦或是管理体系中的最高层。至少实力不下于同你动手之人。”

徐帘的声音很沉静。但却很低。加上先前言语之间两人有意的顺着路边往前走。所以到是并沒有任何人注意两人的交谈。

或者说在这样的地方。即便有人注意到了。也根本不会在意。

“这样一來。云家家主云迁。与你动手的人。以及云家实力最强的长老三人加在一起。实力至少在00往上。毕竟联手之后。实力的变化不能单纯的加在一起。”

见沈言的神色有些不以为然。徐帘再度补充了一句。

“即便退一万步讲。这三人联手完全以相加來算……那么面对他们的你。实力应该在2000往上。动用爆体诀之后倍增。动用五阶段爆体诀时。你的实力会突破0000。”

数据化的0000点实力。这便是沈言动用了爆体诀五阶段的力量。但在动用了这股力量之后。他的情况绝对也好不到哪里去。

“通过家族。宗门。派系。以及各种势力的发展论。隐藏实力论点來推算……云家可利用的战力至少还有一到两人。达到了云迁三人的地步。”

徐帘继续道。

“而这。也正是我要说的重点。我们先前以一种最轻松的算法将三人的实力相加。那么当第四个实力不下于他们的云家之人插手进來。四人联手的战力便会翻倍。达到3000。”

“若是第五人插手进來。对于你來说。联手战力再度增倍……会达到了6000的地步。因为你并沒有大长老那碾压一切的恐怖力量……”

“所以当云家有第六人联手进來。那么他们的战力对于你來说便会直接逼近20000。到了这样的地步。即便使用爆体五阶段的力量。你也是必输无疑的。”

徐帘言及此处。目光灼灼的望着沈言。

“而以云家这样万年世家的底蕴來说。你觉得他们类似于与你交手的那种强者。会只有不到五个么。即便明面上沒有这么多。算上暗地里的隐世太上长老。至少这个数据会很容易的达到六个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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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九十一 应与不应

“如果是师尊來呢?”沈言看在徐帘忽然放慢了步伐,好奇的问了一句。

“一剑。。覆九州!”沉默了许久,直到沈言以为徐帘都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方才平平淡淡的抛出四个字來!

沈言还想说些什么,但却看见徐帘的眼角微微一动,他顺着后者的目光望了过去……已是黄昏的皇城内,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者,正缓慢的朝他们二人走來。

他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苏衫冷站在皇城内城的城头上,遥遥看着夕阳跌进远山。

因为城楼很高的缘故,乃至于风声猎猎,将他身上的明黄色长袍都吹得鼓荡起來。

这一段很长的城头之上,沒有任何侍卫,唯有负手而立于城头边缘,微微眯起眼睛的那个身影,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空气中的气氛,忽然在许久之后变得有些诡异。

这种气味很淡,但到了苏衫冷这种境界的强者,却可以很容易,也很清晰的分辨出來这一些细微的变化。

于是他回过了头去。

那是怎样的一对眸子。

直到无数年后,苏衫冷都仍忘不了自己在城头之上转过身來的一刹那,和自己目光相撞的那一对眸子。

说灿若星辰,偏偏又仿佛是晦暗的天空。

说深邃如渊,偏偏又似乎潜藏着无尽的无知,仿佛什么都不懂一般。

说凛然如剑,偏偏又像是一阵优柔的春风,只微微一动,便化作了丝丝细雨。

直到两者对视了许久,苏衫冷也终是沒有从这个人的眸子中分辨出任何想要的东西來,哪怕一丁点儿都沒有。

平静。

当徐帘的目光和苏衫冷接触的一瞬间,沈言整个人浑身的肌肉完全紧绷了起來,他能从对面那个穿着明黄色长袍的男子身上,感觉到那种几乎能让人窒息的气息。

所以在两人目光相触的时候,他和那领路的老太监同时顿住了脚步。

直到沈言浑身的气息都随着这浩渺皇城的韵律起伏的时候,徐帘和苏衫冷方才同时将目光一转。于是乎两者间眼中凌厉的刀锋,似乎蓦然收敛。

“两位……想來便是天元大陆远來之客了?”苏衫冷的目光微微跳动了片刻,却也不知是在思索些什么,不过少顷之后,终于还是等到了他开口。

待得他出声后,城头上笼罩的无形阴霾,或者说那只有沈言方才能感觉到的浩瀚威压,突兀的消散一空。

沈言整个人的身形一颤,差一点沒有在这种巨大落差之下一屁股摔倒在地。

“天元,宋,苍木州,苍澜领。”徐帘倒是沒有隐瞒两人的來历,但他的目光竟沒有流露出分毫的怯懦和闪烁。

便连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竟是大宋來者,却不知两位踏入九州,灭杀苏朝督查使后又來到衍州,是所为何事?”苏衫冷再度打量起徐帘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似乎想要看透这个青年。

但毫无疑问的,他仍然沒有得到任何确切的答案。

这个青衫男子是什么性子,到底想做什么,他一点一滴都看不明白。苏衫冷虽然不愿,但不得不承认,这是许多年來唯一一个让自己无法看出半点端倪的人。

思虑了少顷,苏衫冷终于决定放弃言语过招的打算,他不相信一个能在自己面前丝毫不显山露水的人,会听不出來自己虚与委蛇的试探。

所以他开门见山,打蛇七寸。

“督查使的死,乃是他咎由自取。”徐帘的回答,沒有丝毫的犹豫,竟是隐隐从言语中透露着一种傲慢的感觉。

毕竟在整个九州权势最大,实力也臻至巅峰的苏衫冷面前说出这样一句话來,也不知道需要浪费掉多少的勇气和胆魄。

但徐帘丝毫不以为然。

他似乎沒有看见苏衫冷眼中的挪揄和怒意。

他也沒有勇气,因为只要给他一柄刀,就算面前站着的是赵清虚,他也敢撸起袖子冲上前去给对方一下。

他也沒有胆魄,或者说他的胆魄已经藏在了这整个天地之间……连天地都能包了去。

你开门见山,我作壁上观。你打蛇七寸,我横眉袖手。这就是徐帘的应对,偏生这应对,竟能让苏衫冷都沒有丝毫招架的能力。

或者说这分明就是借着他的话,将一切事情都放到了台面上來。

如果苏衫冷不动用自己力量出手的话,那么就只能顺着徐帘的话谈论下去。

这也可以算做谋略,一句话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给拉到了台面上來,这便是赤~裸裸的阳谋!

你应也罢不应也罢,局已经成。动手……苏衫冷从未想过这一点。他是苏朝天子,也是九州的大半个主人。

所以他更想得到的东西,还是天元大陆那里的情况。沈言两人是怎么來的?或者说天元大陆是不是已经有了能让许多人來到九州的办法?

苏衫冷担心的是这个,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也正是这个。

一山不容二虎,敞若天元本陆那更恐怖的巅峰力量步入九州,他身为苏朝之主,整个九州的统辖者,又应该怎样去应对?

与其应对那些可能出现的天元之局,倒不如面对徐帘这挑上台面來的阳谋之局。

所以……不是选择的问題。而是苏衫冷已经被逼到了沒有选择的境地上,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他动手,击杀这二人或许很简单,但说不得挑起的事端,便会波及整个九州。

毫无疑问,苏衫冷是一个极其英明的君主,也是一个下棋之时能想三步,五步,乃至十余步的高手,所以他此刻的做法,端得是无比正确的。

敞若日后大长老杀上门來,怕不得会让他悔恨成何种模样。这种事情或者也有发生的可能性,毕竟大长老只要身存一点剑意,便能让九州一剑倾覆。

这一点是徐帘所证实的,而沈言也极其相信。

苏衫冷虽不知道,但他并非是一个愚笨的人,所以他很聪明的在第一时间做出了自己的抉择……你这阳谋,我接了!

沈言不知晓所谓的阳谋与什么谋,但是他仍然感觉对面的那个身穿明黄色长袍的男子,迎着城头的猎猎冷风,紧皱了眉头半晌。

虽然这眉头最后是舒展了开來,但沈言却明白他毕竟是思筹着什么难事。

“既然你说算了,寡人便给你这个面子。”苏衫冷的言辞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徐帘说算了,他就要给这样一个面子?

实则苏朝督查使已死,而他不可能出手,更担忧天元大陆是否有着什么让大量修者來到九州大陆的办法,所以直接放弃了在这件事上纠缠。

因为苏衫冷明白,和徐帘这样的人交谈,你从一开始就要弄明白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算了便是算了,沒有什么好拉锯的地方。再次之,这么一句话,又等于是将球抛给了徐帘,我既然已经给了你面子,那么你是不是应该也要给我一些面子认罪之类的?

苏衫冷想的很妙,但事实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徐帘竟是在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之后,竟然是转身就走。

那老太监先前一直佝偻着背,即便先前徐帘言辞多有不当的地方,他也沒有任何反应。不过这一刻,他的眸子里却是闪现出一抹冷意。

“且慢!”

徐帘只是刚刚转过了身子,甚至于还來不及抬起步伐,苏衫冷便出声道,他的神色,却已经是颇为无奈了。

待得徐帘转过身來,苏衫冷方才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地面。

“站在这里赏赏日落,倒也是一件很有趣味的事。”

徐帘沒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走到了苏衫冷的近前。

沈言见状,直接就跟在了徐帘的身后……毕竟他虽然从那男子对自己的称呼上知晓了对方乃是苏朝之主,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对方若是有意击杀徐帘而他又离得如此之远,只怕是根本沒有任何救援的机会的。

沈言根本就忘却了自己是不是苏衫冷对手这一件事。

而那老太监看见沈言如此动作,微微一愣之后,也是快步走到了自己主子的身后,又恢复了那副佝偻着背的模样。

“……可惜这落日,太快便沒了影踪。”待得徐帘站到自己身侧,苏衫冷方才微微叹了口气道,他的目光却是根本沒有望着远方,反而是看着近在咫尺的前者。

那张面庞,竟也是出奇的平凡。配上那一对眸子,竟似乎一个毫不起眼的寻常人一般,这也更是令苏衫冷暗自沉默。

无论是从面上,眼神中,还是语气以及行为动作中,他看到的除了云淡风轻便是平静。

吃饭喝水人人会,但若是将这份本事带到人生中,便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今夜应当是有月的。”徐帘平静的回望着他。

“有月自然是好的,若是月旁伴着繁星便更好,不过却总有一二凡人,试图伸手去摘下那星辰來!”苏衫冷顿了半响,似笑非笑道。

“登上危楼,若不伸伸手,未免太可惜了点……敞若能抓住一颗星辰,那岂非撞了天大的运气。”徐帘的语气,却丝毫不为所动。

苏衫冷终究妥协。

“你们想要做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东西。”徐帘却沒有回答他的问題,反而是再度平静道,只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眸子蓦地灿若星辰。

苏衫冷的神色一动,再看时,那一对眸子里的神色便再度恢复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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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九十二 苏衫冷的修为

“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东西。”徐帘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再度平静道,只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眸子蓦地灿若星辰。

苏衫冷的神色一动,再看时,那一对眸子里的凛然之色便再度沉寂了下来。

在徐帘这句话落罢之后,周围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有些凝滞。

徐帘先后这一番言语却是不知得罪了苏衫冷多少次,毕竟以后者的地位和实力来说,徐帘这种态度,简直如同在扇脸一般。

苏衫冷的神色直接沉寂了下来。

他所询问的东西徐帘并没有回答,而且还直接说出了可以告诉他天元大陆那边某些讯息的这种话来,那么显然就等同于对方是有条件在内的!

苏衫冷不介意行个方便,但他可以大发慈悲的自主给这二人方便,并不代表这就可以仍有徐帘提出这个条件来。

一个主动,一个被动,差异何其之大。

而苏衫冷不是一个喜欢被动的人。

所以他有些愤怒。

当苏衫冷愤怒渐生的时候,沈言的目光已经变得沉重起来,他能感应到周围空间隐隐跳动的无穷灵气。

仿佛只待苏衫冷吐露出一个字眼,这些灵气便会瞬间暴动似的。

徐帘是唯一一个没有在意苏衫冷神色变化的人,他的目光仍如既往般平静。

沈言有些怀疑他知不知道害怕这两个字,或者说这种情绪,本就是徐帘所没有的一般。

当空气中的威压变得越来越凝重,只待等到一个临界点便会倏然爆发。站在苏衫冷身后的老太监却是蓦然变色,目光中泛起一抹惊疑。

“陛下……”

当这两个字出口,沈言感觉城头之上的漫天阴霾都随之而散去一样。这两个字并没有丝毫气势,甚至如同他的主人一般,显得有些佝偻无力。

但就是这两个字,却让苏衫冷心头的愤怒直接散于无形。

徐帘分明是感觉不到苏衫冷那无穷无穷的威压的,可在那无形的压力倏然散去,沈言的神色为之一松后,徐帘竟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苏衫冷没有理会这些,他只是转过了头去,望着自己身后的老太监。

虽然他是君,对方是奴。但苏衫冷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一个合格的君主,自然能做到对任何人表示尊重这样简单的事情。

看见苏衫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老太监也不迟疑,直接就缓缓说出自己先前受到的讯息来。

“云家以及柳家等人,求见陛下。”

苏衫冷的目光蓦然一滞。

“仅他们五大家族之人么?上三天有没有人来?”

“仅他们五大家族之人。上三天没有人来。”老太监回答的很认真,虽然这两个问题本质上,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但他仍同时给出了两个回答。

因为苏衫冷不可能询问一个无意义的问题,即便其中有一个问题是无意义的,那也必须是有意义的。

“且让他们候着。”苏衫冷听闻没有上三天之人后,方才冰冷着语气道。

云家等五大家族的人在他刚刚接见沈言和徐帘之后便得到的消息,可见这衍州皇城内,五大家族的眼线不知有多少。

不过这种事情,便连苏衫冷也只能生生忍了,装作没看见。

待得老太监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不见之后,苏衫冷方才再度转过了身来,于是他又和徐帘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你们两人来衍州,是为了什么?”苏衫冷的问话委实有些莫名其妙了,至少沈言没有听懂,这和先前一样的询问,有什么其他的含义。

但徐帘明白,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便代表着苏衫冷同意了他提条件。

不过这个条件还需要说出来让他听一听,斟酌一番,同意与否自然又是一说。

“九州以剑王,剑尊等境来划分修为……天元本陆则以上下境划分,这一点,想必是瞒不住苏君的。”徐帘似乎很满意苏衫冷的态度,于是开口道。

苏衫冷点了点头,并未否认。

皇朝虽然同样有办法到天元本陆去,但他身为苏朝天子,虽然实力极强,可也不敢擅自跑去天元本陆。

毕竟苏衫冷通过多年来零零散散收集的讯息,自然明白自己若是在天元大陆不明不白的遇到了真正的修为超绝之辈,只怕也是会殒命的。

虽然这个几率很小,但苏衫冷不敢赌。

他已不是可以仗剑行天下的孤独人了,而是握着手握九州权柄的苏朝君主!若他一旦身陨,可想而知九州会乱成何等模样。

而苏朝即便拍去了其他可以比肩上境的剑修去天元大陆,也是丝毫得不到某些重要的消息的……譬如修炼体系的构成,他们甚至连名称都没有尽知。

因为即便是天元本陆自身的上境修者,对于上境也只是知晓一个大概,至多止于了解到丹境的具体情形,已是了不得的见识了。

其后的天地封王等境界,只怕唯有北剑仙,南酒仙那种境界的人物,方才能晓得究竟。

这种东西不是说不能传出去……而是能达到上境第四境,五境的绝强修者,又怎会莫名其妙的去传播这种东西?

低阶修者,大抵还是不知天地封王,尊者之境……乃至入圣之境代表着什么的。

不过不知晓,在某些时候应当也是一种福气。毕竟望一望之后那无穷无尽的修炼之路,便会轻而易举的击碎无数修者的前进之心。

于是徐帘再度重复了一边已经给沈言普及过的东西。

时间缓缓流逝着。

“……登天第十境,即为入圣,蜕凡入圣!”徐帘终是以这句话作为了结尾,“至于圣境,到底是怎样一个境界……怕也唯有真正触摸过的大能方才能解释一二了!”

苏衫冷的神色,已经从最起初的感兴趣,直到面带异色,再到此时的骇然。

入圣,仅仅这两个字,他便能从中嗅到一种极其恐怖的韵味。

沉吟了半响之后,苏衫冷方才询问出第二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来。

“天元大陆最强者……可入圣境?”

徐帘看了他一眼,终于是给出了一个让苏衫冷莫名其妙大松了口气的答案,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没有。”

苏衫冷松了口气之后,有些犹豫的看向了徐帘,后者却是玩味的看了看他之后,方才平静开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又怕问出来我不给你解释。”

“这个答案我同样可以告诉你,天元本陆明面上的最强者……乃是第六境的丹境大能!”

苏衫冷虽然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但他却仍有些疑惑,因为他自己没有见过天元大陆的上境强者,所以根本不知晓自己的修为到了天元本陆,能达到怎样的地步。

“朕……我的修为放在天元本陆,达到了怎样的程度?”苏衫冷极其看重这一个问题,如果他能达到第五境的话,对于天元本陆的顶尖修者,便有了一定的战力。

徐帘却是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沈言。”

沈言突兀的听他提到自己的名字,又见苏衫冷的目光果真是移了过来,微微一愣之后,方才细细的感觉起后者的气息来。

苏衫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便不在完全收敛自己的气息,略微释放出来了一些。

片刻之后,沈言终于是给出了一个答案来。

“你的修为……应该在上境第三境,聚灵境的中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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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九十三 条件

“……天色已晚,两位不如与我入宫内一叙,顺便见一见另外五大家族的家主!”苏衫冷还想要问些什么,旋即看了一眼天色,便如此出声道。

“固所愿也。”徐帘平静的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便顺着城头一步步的走了下去,这期间苏衫冷竟是沒有再度询问出其他的问題來……似乎还在消化着先前那些讯息,带给他的震撼!

苏衫冷竟是将沈言与徐帘两人带入了御书房内。

而在达到御书房之后,苏衫冷身后的老太监便直接离开了,似乎是去通知另外的五大家族之人。

乘着这段时间,苏衫冷却是在合上了御书房门之后,转过身去望着沈言与徐帘二人。

或者说他更多的目光,还是聚集在徐帘的身上。

“天元本陆的修炼体系你已经告诉我了,而真正的高端修炼心得,只怕即便我问了出來,你们两人应该也是不会说的。”

徐帘不置可否。

于是苏衫冷便沒有就这这个话題继续说下去,他转瞬间就改变了话头。

“好了,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便说出你的条件來吧。总归你二人还是告诉了我一些在天元本陆沒有多少人知晓,在九州大陆更是无从得知的东西,如果这条件合乎情理,而我又能办到的话,自然会答应你。”

苏衫冷这番话可谓说的是极其诚心了,他也明白,虽然仅仅只是对于修炼体系的一个阐述,以及天元本陆顶尖修者的数量多寡这么一些消息,但也绝非天元本陆那边随意一个修者便能了解到的东西。

至少他此刻,已经明了了自己的修为,到底在天元本陆的修炼体系中,位于一个怎样的层次,倒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毫无疑问,先前的一番阐述,对于苏衫冷这个苏朝君主的震撼还是极大的……这种巨大的差异,让他几乎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所以苏衫冷却也是有來有回的直接开诚布公的说出这番话來。

先前即便看似妥协了徐帘的做法,让他开条件。但这话沒有从他口中确实的说出來,自然结果又是不同的。

至少在明面上答应了的事情,苏衫冷会尽心竭力去做。但如果仅仅是暗地里妥协,就算他会答应徐帘的某个条件,但会不会尽心尽力的帮忙,可还是一个未知数。

“我们要去紫禁天!”徐帘沒有丝毫的诧异,在苏衫冷的话音落罢之后,便平平静静的吐出了数个字來。

苏衫冷的眸子蓦然凝住,甚至还能瞧见一抹惊异。

这世上能令他惊异的事情不少,但今天他却接二连三的遇见了好几件。

他沒有询问说,你们二人去紫禁天要做什么这种毫无作用的问題,反而就用那种惊异的目光怔怔的望着徐帘。

苏衫冷沒有想着徐帘和沈言两人是去搞破坏的,因为上三天的力量绝非寻常人可以想象。

上三天在苏朝沒有建立的时候便存在了不知多久,在苏朝建立了三万年后的今天仍然存在,可想而知其底蕴的恐怖。

尤其紫禁天,聚集的更是整个九州大陆最强势的附灵师一脉的最顶尖力量,单单两个人想要进去搞什么破坏,绝对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沒有问,并不代表徐帘便不会说。

“我们去紫禁天……实有要事相求。”徐帘平静道。

有要事相求?苏衫冷微微一愣,脸上的惊异转为了好奇,他好奇的是,以面前两人在天元大陆的见闻,想必背景也不会太差,为什么还会有事求到紫禁天的人?

“天元本陆,九州大陆各有所重。九州以剑为重,丹途阵道为辅。天元则以真修为主,一切顺天逆行之道就能概括天元本陆一切的修者……虽天元也有剑修,丹修,乃至阵修,但毕竟术业有专攻。”

“我宗长老,有一剑名曰回风,剑中有灵……及至数月前与魔门之人一战破损,剑灵损伤之后,回风之威已是大不如前!”

徐帘云淡风轻的将一切徐徐道來,却是让一旁的沈言有些目瞪口呆,他发现这妖孽说起谎來简直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更遑论是打草稿了。

苏衫冷眼中的好奇和疑惑也是渐渐消弭,他应当知晓徐帘所为何事了。

“是以大长老耗费极大心力,撑起虚空通道将我二人送來此处,即是为了修复‘回风’!”徐帘终于是斩钉截铁的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天元本陆的修炼体系,超出九州大陆不知凡几……”苏衫冷虽然已经渐渐相信这个事实,但仍是有些莫名其妙。

“这一点当然沒有错,但天元本陆的器道修者,虽能修复破损的‘回风’剑,但却无法让其内耗损的剑灵恢复生机!”

“得闻九州附灵师,为剑封名,便可赐予剑灵,此道当有不世之能……料來,应该是能恢复‘回风’剑内的剑灵的。”

徐帘却是直接出声打断了苏衫冷的话。

而苏衫冷这个苏朝帝王因为今天受到的惊讶太多,竟然沒有丝毫生气的意味。不过在沉吟了片刻之后,他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我倒是可以想办法送你们进入紫禁天内……但你们能轻而易举请到的附灵师只怕沒有实力修复那灵剑‘回风’,而有实力的,却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便会出手的!”

带着这两个人进入紫禁天,对于苏衫冷不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情。

毕竟紫禁天乃整个九州最高端的附灵师聚集地,所以慕名來此的剑王,剑皇不知道有多少。

紫禁天内也分为外天,中天与内天等等层次分明的地段……所以某些时候,來來去去來请附灵师出手的剑者,也是极其之多的。

而他苏衫冷发话,自然紫禁中天的守天之人会卖他几分薄面,让沈言和徐帘两人进入内天之中,但到底能不能请到某个附灵师出手,这就不是他所能顾及到的事情了。

相比于其他的事情,譬如讨要灵丹,灵剑等等……这一个要求实在是简单的有些过分了,是以苏衫冷,答应的也是极其痛快。

“既然大长老耗费如斯之大的心力撑起虚空通道,我二人自然是有备而來的!所给出的利益,也定然可以打动那些眼高于顶的附灵师!”

徐帘的眼中,沒有报酬这个字眼。对于他來说,两个沒有交情的人,之所以一人会帮助另外一人,无非便是有着无法拒绝的利益而已。

“却也在理。”苏衫冷微微一阵错愕之后,旋即扶额笑道。毕竟既然这两人能从天元本陆不辞辛苦的來到九州,自然是有着万全的准备的。

不过他更在意的显然是另外一件事,那便是徐帘口中的“大长老”!

少顷的沉寂之后,苏衫冷终究还是沒有忍住自己心头的疑虑,询问出声。

“如果刚刚我沒有听错的……你说的是你们宗门里的大长老,以一己之力撑起了‘虚空通道’?”虚空通道是个什么,苏衫冷自然是知晓的。

不过这种东西,便设计了阵道至理,以阵法之力带动天地规则,然后开辟出一条空间通道,用以在两座传送阵法之间來回穿梭。

而这种通道虽然开辟出來,但阵法所起到的作用,也仅仅是牵引天地规则,将这个空间通道留下一道细微的裂缝,让其不会合拢罢了。

这也正是为什么传送阵法,越远的距离,所消耗的灵石便会越多的缘故。

只有让足够的灵气涌动进入阵法内,方才能借助灵石的灵气撼动天地间无穷的灵气,而后撑开那牵引住的一条裂缝,以使其能让修者在里面穿梭。

巨大的灵气会暂时的稳固住空间通道的壁障,使其绝不会莫名其妙的坍塌……待得灵气消散,这撑起來巨大的通道沒有了东西支撑,便会再度收缩成细微的裂缝,仅仅只能利用传送阵法,让其不会莫名其妙的消散罢了。

但先前徐帘说什么?独自一人支撑起“虚空通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也即是说,那不知名姓的大长老,竟然能以一人之力牵引天地灵气,借助天地规则。

“不错!”徐帘倒是沒有诧异于他会询问这个问題,反而是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而他的这种态度,也让苏衫冷更加相信那所谓的大长老,能以一己之力撑起“虚空通道”的说辞。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苏衫冷的神色略微有些凝固。

天元本陆那边的修炼体系,以及修者的强悍,还有对天地规则的利用,简直出乎他的意料。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衫冷心中的忧虑,徐帘却是云淡风轻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方才出声安慰道……姑且算作是安慰吧。

“你应该是在担忧某些天元大陆的大能撑开虚空通道,让天元本陆的修者來到九州大陆的事情!”徐帘的猜测,自然不会有丝毫偏差的地方。

“不过你的确不用担忧这一点。”

听到徐帘的话,苏衫冷面上的凝固之色虽然还有,但到底也是逐渐消散了开來。

“此言何意?”

徐帘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少许。

“我口中的大长老,便是整个天元本陆的最强者,丹境六重的。。北剑仙!”

嘶。。

苏衫冷几乎是被惊的差一点往后退了一步,但所幸他仍是沒有做出如此丢分的事情來,不过却也在听闻到这一句话的瞬间,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丹境六重,北剑仙!

寥寥七个字,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浩渺苍茫!

苏衫冷不得不信。他觉得只凭借北剑仙在天元本陆的名头,天元本陆之上的任何人,便不敢用他的名号去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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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九十四 天元势力

丹境六重,北剑仙!

寥寥七个字,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浩渺苍茫!

“你的意思是……”苏衫冷在震惊之余,却还是不确定的出声道。

“不错。”徐帘也不待他将自己的问題说出來,竟是直接点了点头,“据我所知,唯有步入丹境,才能达到以一人之力撑开虚空通道的条件之一!”

苏衫冷并沒有对徐帘的话产生怀疑,相反他很相信这番说辞。毕竟若是寻常第四境,第五境的修者都能拥有这样匪夷所思的能力,怕是九州大陆上的天元來客,早已是不计其数了。

或许也只有天元本陆之上唯一的一名第六境,丹境的北剑仙,方才能堪堪做到这种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吧!

“……天元本陆的修炼体系,便是我先前所说的那样。”徐帘平静道,根本沒有自己借用大长老名头哄骗别人的觉悟和尴尬。

“至于以一人之力撑开虚空通道的难易程度你也应该能猜测一二,所以你心中担忧着的最坏情况并不会发生。”徐帘沒有给苏衫冷留下分毫颜面,一言一语中,将他前后的心理变化,猜了个通透。

苏衫冷毕竟身居地位已久,自是能及常人所不能之事。

“……”徐帘停顿了片刻,却又是继续道,“那么我接下來大致说一下天元本陆的势力情况。”

身为一朝之主,苏衫冷对这些东西自然也是极其关注的。

但以九州之大,尚且有无数势力,朝中小国不被人所知……那么对于更为庞大的天元本陆來说,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极为关注的。

果不其然,徐帘话音刚落,他的目光便直接一下子变得凝重起來。

沈言本是不以为然的,但在徐帘的述说慢慢展开的时候,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起來。

“以狭义來论,大宋居于其中,西方有大元朝,南方有南秦九国,北有大凉朝,西北有大罗朝,东有大汉朝,东南有羯罗。”

“大宋朝力与大汉朝以及大元朝两国相近,三朝最强者应当都处于皇室之中,但至多也不过第五境巅峰!”徐帘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显得非常认真。

沈言大抵猜测他的这一句话应该是真的,姑且将这算作是直觉吧。

苏衫冷的神色越发凝重,单单这三个王朝的任意一个最强者放在九州,都几乎是通天彻地之能。他估计即便是上三天中隐藏着的那些老怪物联手,也根本无法比拟一个第五境巅峰的绝强修者!

“大罗朝国力次之,最强者的实力当在第五境的中段乃至于高段之间!”徐帘每一句话都仿佛信手拈來一般,根本沒有任何停顿的地方。

正因如此,从他口中吐露出來的东西,也无疑会更令人相信。

“羯罗再次之,不过因为这个王朝所处的地方委实太过荒凉,因而便沒有任何人去打这个王朝的主意!毕竟将其吞并,也不过是一种负担……”

“而羯罗的最强者,,便是明面上的羯罗王,他的修为应该在第四境的高段到巅峰的范围之内,绝沒有可能突破到第五境!”徐帘的声音,充满了一种斩钉截铁的韵味,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话可能会出错。

苏衫冷反而是缓缓松了一口气,既然羯罗朝的实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怕剩下的几个王朝,只怕会比羯罗朝更弱一些,这样一來,总算给了他一些心理安慰。

徐帘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玩味之色。

“此后则是南秦九国!”

“南秦九国,分别指的是九个国家!而这九个国家的国力,比之于羯罗都显得极其薄弱!”徐帘言及此处,苏衫冷面上的神色终于好受了些。

不过下一句话,却让他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但若是南秦九国联手……即便是大宋等三朝,都要掂量掂量他们的存在!所以南秦九国看似散乱,但若论其九国联手真正的实力,便连大宋都稍弱一筹!”

天元大陆……是变~态集中营么?苏衫冷嘴角抽搐了一下,却是在心头忍不住的哀嚎了起來。他苏朝看似强大,但沒有有力的高端武力,即便是皇室与五大家族联手,加上上三天的人,恐怕也只是堪堪能与羯罗朝比肩罢了!

“最后……则是大凉!”徐帘的眸子中,掠过了一丝淡淡的凛然之意。

乃至于他的这一句话,也因为他语气的变化引得苏衫冷的面色也微微变得肃然了不少。

沈言听到此处,早就有些呆滞了。

虽然也有为天元大陆之上王朝众多,顶尖强者多如牛毛的这些消息而感到惊讶……但最令他震惊,和震惊之余又有些兴奋的,便是他那个便宜师尊的修为!

上境第六重,丹境强者!整个天元大陆……被徐帘所承认的所有存在着修者中的最强!

天知道他这个便宜师尊,到底有着多恐怖多骇人,多不可思议的力量!但一想起久前他在念月峰苏醒之后,所见的那一副苍老年迈,风烛残年的模样,沈言又不由得有些心酸起來。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师尊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却明白,不是为天下,便是为苍生!也唯有这样的存在,才能令徐帘这样的妖孽,也心甘情愿的称其一声北剑仙!

天元大陆,,真正的剑仙!

此前沒有想到这一点倒也罢了,这时候因为徐帘的言语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这些,沈言也不禁的担忧了起來,敞若大长老真的发生什么意外的话……

(我真TM是个乌鸦嘴,也不往好的方面想想。)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被沈言心头立刻涌上來的嘀咕声给彻底淹沒了。

(师尊他老人家斩魔诛妖,兼济天下,一定善者有福,福者有寿,寿者安康!)

姑且不理会一旁沈言的碎碎念,徐帘在大凉二字落罢后,却是微微的停顿了少顷,方才一字一顿的说出之后的话來。

“大凉,,只不说这个王朝所拥有的一名半步丹境强者,七位第五境强者!单单一百零八万大凉铁骑,便能掀翻这天地!!!”

铮铮铁骑,踏破山河!纵横天地,唯有大凉!

徐帘的脑海中,回荡起自己在须臾幻境中的那十八万余年里,所看到的十六个字來!

纵然过去了这么久,那大凉策一书扉页上的这十六个凛凛字迹,也仍活灵活现,读懂这十六个字……也便读懂了整个大凉朝!

大凉朝之所以有如此盛况,靠的不是半步丹境的国师,也不是七位第五境的绝强修者,而是一百零八万大凉铁骑!

而苏衫冷,却早就连心神都被这简简单单的十六个字所震撼了!

这是何等样的傲气和狂妄?即便是苏衫冷,也绝不敢说出“纵横天下,唯有苏朝”这样的话來!沒有那样的底蕴和力量,这样的话即便说出來,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大凉朝的国力,乃是这数个王朝之中,最为强悍的!即便算上联手的南秦九国,一百零八万铁骑过处,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碾压个干干净净!”徐帘似乎还嫌给苏衫冷的震惊不够,兀自又添了一句。

苏衫冷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苏朝耗费无数心机方才能送去天元大陆的那些人,也是带回來了无数的消息。

但都沒有今天徐帘所说的这两件事震撼,完整的修炼体系以及天元各方势力的情形!不知要比这些年來,那些派遣出去的死士和探子传回來的消息,要完善了多少倍!

也正因为如此,苏衫冷的震惊才会如此的难以复加。

毕竟无知,才会无惧。

当苏衫冷心中有了比较,有了概况的时候,徐帘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瞬间就会将自己替代上去做出一番对比!

但越到最后,结果也是越发的令他骇然……因为苏朝的力量,结合五大家族,也仅仅只能比拟天元本陆那里,占据着极其荒凉疆土的羯罗朝,这是怎样令人颓然的事情?

至于所谓的大凉朝,苏衫冷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对比的心思。因为他在听到“半步丹境强者一人,第五境强者七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暂时的丧失了思维能力!

这种实力和国力,已经不单单是人多力量大就可以撼动的了。除非苏朝也有着至少半步丹境的强者一人,第五境的强者七人,以及为数不少的第四境强者,怕是才能同这大凉朝有一战之力!

但这种事情……实在开玩笑么?还是白日做梦來的容易一些。苏朝传承了三万年,除了太祖幕遮外,便数他苏衫冷的修为最强!而他,也仅仅是个第三境的中段罢了,离着第四境都还不知有多远,更遑论是半步丹境了!

更何况,大凉朝还有着一百零八万大凉铁骑!在这种徐帘口中,可以荡平大宋、大元的力量面前,苏衫冷根本就生不起任何的反抗之心了。

因为就算给他一千年的时间,他也不可能组建出这样一支踏破山河,纵横天下的军~队來!这与实力无关,天知道那所谓的大凉,究竟得天怎样的眷顾,方才训练出这样一百零八万人!

念及此处,苏衫冷也不由得喃喃出声。

“却不知晓,大凉朝这一百零八万铁骑,还有何者能与之相抗!”这句话虽是喃喃自语,但却也充斥满一种无可奈何的意味,便连苏衫冷自己,也明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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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九十五 唯一人耳

“却不知晓,大凉朝这一百零八万铁骑,还有何者能与之相抗!”这句话虽是喃喃自语,但却也充斥满一种无可奈何的意味,便连苏衫冷自己,也明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衫冷能从徐帘述说大凉之时的语气中察觉到几分端倪,而这也正是他心神为之失守的缘故,他在喃喃出声的同时,却也不由得奢望着,若是苏朝有着一百零八万的铁骑,九州又会是怎样一番局面?

这种想法太不可思议,也太奢侈,所以苏衫冷心中刚刚泛起这个念头来,便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转瞬间,他的神色便是一滞,然后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确定的望向了徐帘。

“你刚刚说……”

徐帘却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先前所说的话。

“大长老可以!”

苏衫冷的目光有些发愣,仿佛发现了遇见了什么足以令他目瞪口呆的事情一样,虽然这件事,也的的确确让他有些目瞪口呆。

“我……有些没弄明白!你的意思是,北剑仙如果去帮助某个王朝的话,那个王朝就能抵挡住大凉朝一百零八万铁骑的侵略么?”

于是苏衫冷呆呆的询问出上面的一番话来。

“唯北剑仙一人耳!”徐帘眸中掠过一丝精芒,而后沉下声音道。

“一个……人?”苏衫冷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不够用,他很自然的将自己代入到了幻想出来的那画面中去。

几乎无边无际的铁骑遮天蔽日一般的朝着一个人涌去,四面八方根本无处可逃。

单单只是心中略微勾勒出这个画面的冰山一角,苏衫冷整个人就忍不住的心神颤动。

因为他很清楚的明白,就算凭借自己聚灵境的修为,在这如瀚海一般的铁骑面前,也唯有陨落的份。

他就算能杀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也绝对会被活活耗死!

而且在那恐怖的气势之下,天地之间的灵气都会被影响,他连补充自身的真元都做不到,更遑论是从天地之间借势了!

无论去想象多少次,苏衫冷得出的所得到的结果都是无解的死局!而他的面色也在一次次的想象中变得越来越苍白……

“咳。”徐帘轻轻的咳了一声,虽然很轻微,但苏衫冷却是一下子恢复了过来,然后他的额头上都不由自主的布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苏衫冷不经意的将目光落在了徐帘身上,结果后者先前的那一声咳嗽仿佛根本就是无意为之般,看不出任何的神色变化。

苏衫冷很明白如果自己先前陷入了那种一次次的对抗,却又一次次被灭杀的想象之中,只怕最终心神会受到重创,到时候恢复起来,便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了。

而这一点,也让他更是对一百零八万大凉铁骑的实力深信不疑,换言之徐帘所说的这些东西,都没有任何和事实出入的地方。

那么……所谓的大长老一人,便能和一百零八万大凉铁骑相抗衡的话,也应该便是真的。

于是乎苏衫冷有些默然。

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这样一种感觉……就仿佛本来以为自己在这天地之间也算数一数二的强者了,但没想到却连最高的那一座山峰的半山腰都触碰不到!

越是体会到先前想象中那一百零八万铁骑的恐怖,苏衫冷就越是惊异和胆寒。连这方天地都承认了一百零八万铁骑在假想之中可以灭杀他无数次,可见大凉朝,也是真真正正有着这样一支纵横天地的军~队的!

“……到了丹境,便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么?”苏衫冷平复了一下自己紊乱的呼吸,然后望着徐帘的眸子道。

徐帘的眼神也没有丝毫闪避的意图,而且他听到苏衫冷的这个问题,连带着嘴角也是前所未有的上扬了起来。

这一次,看起来像是真的在笑一般。

沈言在一旁却是有些嘀咕,一百零八万……听起来感觉就很吓人的样子,不知道徐帘这妖孽是不是给师尊带的帽子有些太高了点!

“即便北剑仙修为尽失,也仍能尽灭百零八万大凉铁骑!”徐帘先是抛出了这样一番令人至多付诸一笑的大话来,也不理会苏衫冷古怪的神色,便再度抛出另外一句话来。

“而你,就算达到了丹境,也绝不可能硬生生的和一百零八万铁骑正面抗衡!”

徐帘言语中所说的是正面抗衡,因为到了丹境就拥有了撑开虚空的能力,即便一百零八万铁骑的气势可以影响一方天地,但如果丹境强者不去死磕的话,再多上十倍的人数,也是困不住对方的。

苏衫冷又是一呆。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北剑仙就可以,为什么自己就算达到了丹境也不可以?他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了徐帘的话,因为他的直觉在提醒着他这是真的。

“没有为什么!”徐帘平静的摇了摇头,“如果非要给出一个理由的话,便是北剑仙所修的道……你不懂!”

沈言听到这一句话,眉头却是一下子皱了起来。九州是一个绝对以剑修为主的大陆,通过修炼体系以剑王,剑尊等级别划分就可以很清晰的察觉出来。

而大长老修炼的自然也是剑之一道,即便苏衫冷可能实力不及大长老之万一,但若说他不懂剑道,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难不成指的是……

沈言忽然间神色一动,看见徐帘正要张嘴,他直接就打断了后者的话。

“你所修炼的是什么剑道?”

苏衫冷听到这个问题,却是终于将目光从徐帘的身上挪了过来。他看了沈言一眼,嘴角又是猛的一震抽搐。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面前这名为沈言之人的肉~体,就仿佛是散发着无比恐怖的光芒一般,简直有些令人不敢逼视。

在这样恐怖的肉~体力量的遮掩下,苏衫冷根本就探测不出沈言丝毫的底细来,只不过凭借直觉认为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罢了。

他暂且放下了肉~体强悍这一件事,反而是思索起沈言先前的那一句话来。

毫无疑问,沈言的这个问题是极其不礼貌的,虽然苏衫冷所修的剑道九州有很多人知晓,但你当着别人的面去探听这种东西,未免有些太放肆了一些。

更遑论,这个人还是苏朝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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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九十六 要事

“怪不得徐帘会说大长老所修炼的道,你不懂……你连猜都猜不到!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大长老所修的剑道。”

“不多不少,整整一万种!万种剑道合一,自然不会互相影响!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将你所修习的十余种剑道合一,或许能些微的了解到那是怎么样的境界吧……”

沈言的话音落罢,徐帘却是有些愕然的望了他一眼,旋即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虽然沈言的这番言语和他想要说的东西有些差异,但大抵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彻底震住了苏衫冷。

至于苏衫冷信不信,或者说相信几分,这不是徐帘所需要考虑的事情。

哪怕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苏衫冷对大长老的实力半信半疑而已,即便是这样半信半疑的态度,也绝对可以抑制住他不会擅自作出什么举动来。

“天元本陆上的事情,如果你仍有兴趣……那么之后我或许可以同你好好谈一谈。”徐帘见苏衫冷整个人已经愕然的滞在了原地,一番言语却是将后者惊醒。

“但现在,你得先让我二人进入紫禁天内才是!”徐帘话音落罢,平静之极的目光随之落在了苏衫冷的面庞之上。

“进入紫禁天倒是很容易……”苏衫冷没有从徐帘的目光中察觉到任何其他东西,没有迫不及待,也没有强硬。

“不过如果你们无法说服其中的附灵师出手替你们修复那灵剑‘回风’,便不能迁怒于我,还要同我细细说一说天元本陆之事才是!”

苏衫冷的语气倒也没有分毫逼迫的意思,不过他的最后一句话,却怎么听都有些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沈言本以为以徐帘的性子,此番又该扯虎皮的一瞪眼,而后说一句类似于“你这是在威胁我”的话……但没想到后者仅仅是微微扬了扬嘴角,便直接朝着苏衫冷点了点头。

苏衫冷见状,也终于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敞若徐帘真的不愿意再透露天元本陆那边更多的事情,他却也只能将两人送进紫禁天内了。

毕竟先前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这个条件,那自然也就不会失信于人。

“两位是想此时便进入紫禁天内,还是待得明日清晨我再带你们进去?”苏衫冷虽然明知道这句话是毫无意义的,但仍是带着一丝希冀的询问道。

如果徐帘答应留下来,再怎么样他也能得到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不过徐帘的回答自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事不宜迟,自然越快越好!”徐帘话虽如此,可他的语气和神情,却分明是云淡风轻,似乎根本对此毫不担心一般。

“既然如此,便随我来吧。”苏衫冷笑了笑,而后转过身去推开了御书房的房门,当先走了出去。

沈言和徐帘对视了一眼,并没有从后者的表情中看到什么提示……于是乎在徐帘紧跟着走出了此地后,他也唯有快步跟了上去。

从御书房出去,便是大片大片颜色各异的花卉,连带着将夜的黄昏都似乎被染上了一抹清雅的幽香。

走出御书房所在的庭院,再拐过了一个弯后,三人终于是走上了一条长廊。

而在长廊的台阶之侧,沈言却是看见了先前请他们来见苏衫冷的老太监……以及另外五个威严内敛,缓缓朝苏衫冷行了一礼的中年男子!

这五人之中,却还有着一个沈言和徐帘两人都认识的大熟人,云家家主。

云迁。

云迁这时候也是在眼底中掠过一丝惊骇,沈言和徐帘二人的身份,他自然知晓应当是天元本陆那边的来客!

不过令他骇然的却是苏衫冷的态度,因为苏衫冷和两人走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有刻意的摆出什么帝王的威严来,而是将自己和徐帘两人摆在同样的地位上。

这沈徐二人,究竟有何本事和背景?竟能让陛下如此对待?云迁心中忍不住有些揣测。

不单单是他,其余四大家族的家主,也都是一副震惊藏于眼底的模样,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陛下。”开口的却是和云迁等人站在一起的老太监。

不过他刚刚开口,便发觉苏衫冷的眼底掠过一丝恍然。

因为老太监知晓苏衫冷必然和沈言两人有重要的事情谈论,所以便直接让云迁等五人跟自己在这里等着,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

“云家主……你们进宫见朕,所为何事?”苏衫冷面对云迁等人,那威严的帝王气质自然恢复了过来,连自称也再度转为了朕。

云迁微微一愣之后,却是有些无奈。早知道自己就站的稍微靠后一些了……谁知道苏衫冷直接就指名道姓的让他回答这个难题了!

难不成他云迁还真能直接说,我们五个人是担心你从那天元大陆来的两个人口中得到了什么我么你不知道的消息,所以跑进宫准备缠到你将得到的这些信息吐出来?

不作死就不会死。

云迁身为云家家主,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他就算心里再怎么清楚苏衫冷碍于和五大家族的关系以及先祖的情面,最后都会无奈的妥协,但也绝不敢如此狂妄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因为那就等同于赤~裸裸的在打苏衫冷的脸了,换言之也就等于他们五个人跑来作死了!所以云迁听到这个问题,心中一颤之后急急忙忙的开始思筹了起来。

“回禀陛下,臣等五人进宫,却是有要事同陛下商议!”

五大家族的家主都在苏衫冷这挂了个名头,所以见到苏衫冷自然也会自称微臣。

而云迁这个回答虽然明白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只要没人说破,那就是给了苏衫冷台阶和面子,即便有些欺君之嫌,倒也无伤大雅。

“有要事同朕商议?”苏衫冷微微笑了笑,却是一派仁君的模样。“却不知这件事到底有多重要?”

“臣等已竭力在解决了……”云迁先前开了口,大概也猜到了苏衫冷接下来的态度,于是乎直接流畅无比的应对道。

“既然你们五个人能解决一二,那想来朕有其他事情耽搁少顷,也是无关紧要的吧?”苏衫冷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看似询问道。

“陛下若有他事,大可不必理会臣等!”云迁的语气有些轻飘飘的,好像真的不在意了一样。

不过苏衫冷的嘴角却是微微抽搐了一下,这分明是在让他表个态!到底是吐露和沈徐两人之间谈论的东西,还是就在这个地方闹上一闹?

“既能让你们五个人一同前来见朕,那此事朕自然也要了解一二!你五人,便同去御书房候着吧……待得朕处理完手头的其他事情,便会去见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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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九十七 胡思乱想

“不错……”

“我也认为这个理由的可能性极大!”

而柳家家主的猜测,却是让另外三家家主,都点头附和了一声。

云迁却是紧锁着眉头,似乎对这个解释并不怎么认同。

“我觉得,会不会是因为这两人在天元本陆的背景出乎了陛下的预料,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云迁迟疑了片刻之后,方才缓缓道。

另外四人顿时看了他一眼,眼底都掠过一丝惊骇。

“云世兄,你的意思是……这两人在天元本陆的背景,足以使得陛下也心生忌惮?”柳家家主斟酌了一下言语,方才小声说道。

在这里站着的五个人,都知晓天元本陆的修炼体系,比九州大陆更为高端是必然的,但苏衫冷的恐怖,他们也是知根知底的。

哪怕是他们五个人联手,也绝对不是苏衫冷的对手。

因而天元本陆那边的人即使恐怖,应该也沒有多少人能达到甚至超越苏衫冷的地步。

难不成随意碰见两个天元本陆的來客,其身后的势力,都有着让苏衫冷不得不摆正姿态的地步?

要知道,苏衫冷的修为如此之高,比沈言和徐帘两人厉害是必然的。

所以他大可不必用这种态度对待两人,完全可以如同对待五大家族的家主一般。而现在苏衫冷却偏偏这样做了,那只有一个可能!

那从天元本陆來的两个人背后的势力,绝对有着比苏衫冷要强大的修者!

因为就算是和苏衫冷实力相同,那也只需要对他们背后势力之人持之以平等的态度就可以了,根本沒有必要如此对待沈言和徐帘二人!

所以云迁这一句话说出來,直接就让另外四人心中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看苏衫冷先前在前面领路的姿态,根本就是彻底的认同了徐帘和沈言的存在,这自然不可能是因为后两人的实力……

那便只有是能抗衡苏衫冷加上五大家族,再加上上三天之人的背景才能做到!

云迁等人心中念及此处,却是一个个的都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來。

苏朝先祖和他们五大家族的先祖都有关系,所以苏衫冷根本不可能放开手脚争对他们的家族!

可如果苏衫冷因为沈言和徐帘两人而得到了天元本陆那边一个强大势力的帮助!说不得便会野心勃勃的想要将苏朝的势力范围,开始朝着天元本陆那边扩张了!

到时候他们五大家族的家主以及达到了剑尊境界的长老,只怕就是身先士卒的那一群人。

有了天元本陆一个强悍的势力支撑……然后让各家族少数几个人通过各自掌握的底牌,跑去天元本陆发展自己的势力,这简直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了。

毫无疑问,这样一來对于苏衫冷是有着极大裨益的,因为他可以更加彻底的控制住衍州。

而且还能让五大家族等人在天元本陆慢慢的扎根……到时便能一步步的发展壮大,融入天元本陆的修炼体系,壮大九州大陆的根基!

这样的一个机会,苏朝皇室等了三万年……唯一缺的便是一个可以支撑他们在天元本陆扎根发展的强悍势力!

而这个机会,似乎因为沈言和徐帘两人的到來,出现在了苏衫冷的面前!

云迁等人,毫不怀疑苏衫冷遇到了这样的机会,还会让它溜走!

不知道自己越想越远的云迁等人,越是思索就越是忧心忡忡。一旦家族里一两个顶尖强者被支走,他们的行动范围和方式,也就会越发的受到限制!

不过这个时候却也沒有人敢跑去询问苏衫冷……虽然五大家族和皇室的关系的确是只要前者不叛国,那就相安无事的程度,但面对一个能随手灭杀他们的苏衫冷,云迁等人也是丝毫的沒有脾气。

“云世兄,依你之见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柳家家主在想到了那些惊人的可能性和后果之后,终于是忍不住的询问出声。

虽然他也明白,云迁还站在这里,自然也是不可能想出什么锦囊妙计來的。

“我们现在……唯有静观其变!”云迁肯定沒有办法,他同样沒有胆量敢再跑去拦住苏衫冷,所以只能是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废话。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柳家家主先前一问,只是为了听到和自己心头想法一样的回答而已。

随着云迁的话音落罢,他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只希望陛下能念着幕遮太祖和先祖们的交情,不要彻底的让我们几大家族陷进天元本陆这个至少在百年之内,都属于泥潭的地方!”

对于九州大陆的人來说,天元本陆就是泥潭,陷进去那就是泥足深陷。就算是有着一个实力强悍的势力支撑他们发展,其过程也是艰辛到让人绝望的。

一百年能初具规模,已经算是极大的奢望了。

且不说云迁等人莫须有的担心沈言两人知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只怕徐帘也会不屑在意这种旁枝末节的东西。

对于他來说,五大家族都只是次要的。

因为五大家族的人……拦不住沈言。

所以就算是彻底的闹翻,那么他们两人也可以逃得远远的。

但上三天的人,或者书紫禁天的人却不一样,为了要取到寒月冰魄,他们不得不去和那些附灵师打交道,甚至还必须要找到足够分量的附灵师才可以。

而皇室,徐帘也只能持之以用真真假假的言语震慑这种方式令苏衫冷妥协了。

否则真的让苏衫冷动怒,以对方聚灵境三重的修为……是可以在一瞬间擒拿住沈言的,他自然不能像是对待五大家族那些人一般不放在心上!

至于沈言……完全就是跟在徐帘身边,后者把一切都计划好了然后等着他出手就是了。

不过看起來现在的局面还是极其良好的,至少除了在云家因为听到云拾霜的死讯而含怒出手的一次突发事件外,还沒有发生让他不得不动手的事情。

苏衫冷带着两人从皇城的后门走了出去,然后便是一个巨大的,用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广场,广场之中却是有着数个传送阵法。

苏衫冷也沒有和他们解释这些传送阵法的用途,只是径直的朝最中间的那一扇闪烁着黯淡光芒的传送阵走去……他自然不会去浪费口舌解释这些东西,而且似乎也根本不需要和沈言两人解释。

沈言看了徐帘一眼,不出意外仍是沒有察觉到任何他所能理解的神色波动……于是乎他便也只能继续跟在苏衫冷身后,直到站在那传送阵法跟前。

苏衫冷随手捏出几个印诀,那传送阵法根基上的几个点便闪烁过一道光芒,而后这光芒迅速的给黯淡的传送阵法渲染上了一层灿烂的乳白色光晕!

“随我來。”苏衫冷对着两人示意了一下,当先便踏了进去,阵法光芒一闪后,他的人影已然消失不见。

沈言微微的感应了一下,却是并沒有发现什么危险的气息。但还不待他提醒徐帘,后者早就站进了传送阵法中,待得他身影消散的时候,却是有着一句话落在了沈言耳中。

“他沒有必要欺骗我们,因为他不知晓我们的真实目的……而且以我们的修为,也的确在上三天的人眼中翻不出什么大的风浪來,所以你先前的举动,不过是多余的罢了!”

这平静无比的声音除了徐帘外,自然不会是其他人发出的。

微微一滞之后,沈言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他也反应过來徐帘所说的的确沒有错,不过后者说话也委实有些太损了点。

苦笑过之后,沈言也是站在了传送阵法之上。脑海中细微的闪过一丝眩晕感,再度看清周围的环境时,他便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处满是鲜花绿草的土地之上,空气中似乎还能隐隐嗅到泥土的清香。

只要往四周望一望,便能发现这硕大的草原在十余丈开外,全部笼罩着厚厚的浓雾,根本看不清其内的景象。

三个人在原地站了半响,苏衫冷似乎根本沒有解释的意思,而徐帘也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再等了小片刻,沈言终于是有些忍不住的想要询问出声,但却突然听到远处的白雾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來。

“师尊得知陛下來访,特派我前來相迎!”

还不待话音落罢,远处的白雾一阵翻涌,一个身穿纯白色长衫的,斑白的长发上插着一根老旧木钗的老者,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苏衫冷却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如此一來,却是麻烦你了!”

“陛下此言,岂非折煞小老儿……”那老者却是摇了摇头,然后古板的道,似乎根本听不出來苏衫冷那一番话根本只是客套话一般。

苏衫冷也不恼,好像是经常打交道已经熟悉了这老者的脾性,待得他话音落罢,便点了点头。

“今日來此,的确有事情要烦恼令师尊……”

“小老儿这便当先带路!两位贵客可莫要走错了地儿,否则便有的受了!”后一句话,却是对沈言和徐帘两人说的。

他说完这句话,也是不给三人再度开口的机会,直接就迈开步伐,朝着远处那浓浓的雾气中走去!

“千万不要跟丢了……否则触动阵法中的禁制,虽然不至于丢了性命,但也绝不怎么好过!”苏衫冷似乎是怕沈言和徐帘不以为然,再往前踏出一步的同时说道。

徐帘根本沒有理会他的提醒便径直跟在了那老者身后,倒是沈言咧嘴一笑,然后善意的朝他点了点头而后方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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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九十八 林知之

“徐帘,这阵法中的禁制威力有多大?”一边跟在那引路的老者身后在茫茫浓雾中穿行,沈言一边忍不住的询问了出來。

“这阵法主要以困,幻为主,不经由修者操纵,便不会形成有着杀伤力的阵势!”徐帘根本沒有做出一副四处观察一番的模样,听得沈言询问后便直接回答道。

不过在看到沈言听到这句话撇了撇嘴后,他却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你一个人在这里面乱闯,绝对会陷进幻阵中,或者被阵法直接困住出不來。当然……或许可以以力破之,但想來紫禁天的阵法,也绝不是等闲上境修者可以破除的!”

听到这里,沈言的神色中倒是掠过一抹惊疑,不过他仍是反问了一句。

“即便是使出五阶段的力量也不行么?”

徐帘的目光一凝,而后沉沉望了他一眼,沒有点头也沒有摇头,片刻之后方才开口。

“如果是那样的力量……在这阵法沒有修者操纵的时候,自然是可以将其破开的。但若是有了上境的修者操纵阵法,那结果自然又是两说了……”

在前方引路的那老者本來对两者之间的交谈不以为然,但听到徐帘说出可以破开阵法的话之后,却是忍不住的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哼声。

你们以为紫禁天的护天之阵是什么样的三脚猫阵法?仅仅两个二十余岁的小娃娃便想破开这阵法,简直是天方夜谭中的天方夜谭!

但因为苏衫冷和沈言两人在一起,而且看似关系不错的份上,这老者也并沒有说出什么让人下不來台面的话。

约莫走了有小片刻中,他方才顿住脚步,然后转过了身來。

“再往前一步,就进入内天之中了,两位切莫要坏了规矩!”这老者说完话,竟是不理会沈言两人,果真再往前踏出一步,整个人便仿佛沒入了茫茫浓雾中般消失不见。

而沈言却并沒有因为对方的态度恼怒,他只是有些奇怪的看向了徐帘。

“怎么刚刚我们还在皇宫里,这么一会儿就跑來紫禁天内天了?难道这紫禁天的内天和中天以及外天沒有联系么?”

苏衫冷正要出言解释,却见徐帘已经缓缓摇了摇头。于是他心头顿然露出一丝苦笑,明明身边有着这么一个似乎什么都知晓的家伙,哪里还用得着他去解释!

“自然有所牵连!”徐帘摇头之后,便平静的讲解道。

“先前他带我们走过的那些地方,便已经路过了外天,走入中天,而我们脚下所站的位置,应该是处于紫禁中天和紫禁内天交接的地方了!”

“至于为什么你沒有察觉到,便是因为这些浓雾的缘故了……你找不到出入口走出这些迷雾,那自然是看不见紫禁天内的任何情景的!”

徐帘解释完之后,也迈出一步,身形同样缓缓沒入云雾之中消失不见。

“等等我啊……”沈言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苏衫冷在原地微微迟疑了一下,片刻之后还是往前走出一步。

他虽然不愿意牵扯进上三天和这两人的事情之中,不过他也担心紫禁天的人因为摸不清状况将这两人给得罪死了,毕竟他还有很多东西想要知道,而且这两人身后的背景也是不容任何人忽视的。

因而苏衫冷才会跟了上去,而他也打定了注意,如果两方交谈顺利的话自然最好,可如果真的到起了冲突的时候,他也唯有开口周旋一二了。

待得沈言从白雾中走出來,便发觉自己等人出现在了一座山巅之上。

远处的云海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紫色雾气,却是给人以一种极其透彻清明的感觉。

在山巅正中心,却是竖立着一柄足有数丈之高,半丈之宽的剔透剑形雕塑。这巨大的冰剑应当的的确确是用冰晶雕砌出來的,沈言能察觉到那细微的冰冷气息。

不过九州大陆的铸剑之术的确已经到了极其高明的地步,因为这通体晶莹的一柄冰剑看似普通,但也散发着凌厉之极的剑意!

是那一种自然形成,精纯无比,却不沾染任何其他东西的纯粹天地剑意!

沈言的眸子只是在这冰剑之上微微一触便收敛,不过徐帘却是连扫都沒有扫这巨大的冰剑雕塑,而是将目光一直落在负手而立在山巅边缘,阖着双目的一名蓝色长衫的青年!

这青年约莫三十余岁的年纪,面上的皮肤极其白嫩,就连负在身后的一双手,也是水润到了极点,看起來就如同一个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

沈言眉头微微一皱,难不成此间的主人还想晾他们一番?

先前引他们來此的老者,却是在敬畏的看了远处的身影一眼后,方才开口说出了让沈言极为震惊的一句话來。

“那便是家师,不过他似乎正有所领悟,如此一來便只有请两位稍后了,还望陛下不要介怀!”

那个年轻人是他师尊?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

如果对方沒有什么隐藏自身生命气息的秘法,那么他敢肯定对方的年纪绝对超不过六十岁!

就算是能让自己保持这幅年轻的的模样,但他却是面前这接近三百岁的老头的师尊?这件事情未免也有些太奇葩了点吧!

“林掌印既然忽有所悟,我们等上一等却也无妨!”苏衫冷却是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沒有关系。

他打定了注意尽量不搅合进两方的事情之中,所以此刻说起话來,自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而他口中的林掌印,來头却也极大!

乃是三万年前不灭剑神林沉的第三百八十二代世孙,今年的不过刚刚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五十一岁。

但他能坐在紫禁天掌印的位置上,靠的可不是不灭剑神的余荫庇佑。实际上林家在九州的情况有些奇怪,因为不灭剑神相信唯有开枝散叶,将族人遍布天下,那林家血脉方才能源远流长不休!

所以整个九州,历经三万年后,可以说每一州都有着林家族人,但其实都不成规模!

而且因为势力太过分散的缘故,聚拢不了资源,所以也沒有什么至强者出现。

可只要是不灭剑神的血脉流传下去,不管是身处哪里的林家族人,大抵各方势力都会卖上几分薄面,所以三万年來,林家也就以这种奇怪的方式传承了下去!

五十一年前,衍州林氏本族诞生了一个男孩,林知之。

此子竟真的如同生而知之一般,整个人拥有着极其恐怖的天资和悟性!而且还被探查出具有附灵师的天分。

最后竟在三十三岁,便以附灵师之间为灵剑封名和附灵的比斗中,让紫禁天当时的掌印落败,此后便成为了紫禁天的新一任掌印。

去年苏衫冷见他的时候,就感觉到对方的修为已经快要追上自己了。而现在他再度看见对方的时候,却发觉对方的修为,已经和他持平了!

但真正的拼斗起來,谁输谁赢还真的不好说。皇室的底蕴虽然厚,但紫禁天掌印的底蕴到底深不深也自然无须怀疑。

察觉到了这一点,苏衫冷先前的态度自然显得愈发正常了,单单是对方的修为……就能让他平等对话,更遑论他压根就不准备插手此事。

沈言倒也是觉得等一等便等一等,毕竟对方如果真的顿悟了什么,而他们将人家从这种状态中惊醒的话,便等同于磨灭对方的机缘。

做出这种事情,便跟意图害人性命相差不多了。

但徐帘接下來的做法却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因为这厮竟然是直接超前迈出一步,然后云淡风轻的嘲讽出声。

“区区聚灵境的货,装什么大尾巴狼?”

徐帘话音刚落,那先前引路的老者便是蓦然愤怒了起來。别人侮辱他可以,但侮辱他的师尊,简直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们两人來此有事了么?还装模作样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是想要告诉我们些什么?”徐帘的声音有些冷意。

“如果你真的想要给人下马威,将我们晾在阵法入口处不是更好,还脱了裤子放屁玩这种多此一举的招数?”

徐帘的声音极其的平静,但说出來的话却不怎么中听。

而且他这一番言语,委实是让苏衫冷目瞪口呆,他根本沒有想到这徐帘先前的风度竟然会败坏的如此之快。

这几句话若是再粗鄙一些,跟市井无赖撒泼打诨有什么区别?不过这些东西他却不会说出口來,也不会去劝说徐帘。

既然决定了要高高坐起的看戏,那自然是要看到底了。

“严老退下。”林知之的声音蕴藏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而他的眸子也是蓦然睁了开來。

他根本沒有回头,便仿佛察觉到了那给沈言等人引路的老者想要做出什么对徐帘不利的事情一般直接出声道。

“师尊,,”严老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忿,似乎想要让林知之直接将这两个胆敢冒犯紫禁天掌印的人驱逐出去。

“我说退下。”林知之的声音很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但当他微微提高了一丝音量之后,严老整个人忙不迭的硬生生咽回了自己将要出口的话來。

“师尊……弟子告退。”严老深深鞠了一躬之后,方才缓缓退后。直到退出十数步之后,沈言方才发现他整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此刻仍在这山巅之上的,也便只有遥遥相对的林知之,沈言,徐帘以及在一旁高高挂起看戏的苏衫冷等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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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九十九 细节

这两人來此.不是为了寻仇.便是为了求物.前者的话.以这两人的实力來推断自然是不可能的……那便唯有是后者了.

林知之.从一开始便想通透了这一点.否则又岂会摆出这样一番姿态.

不过林知之毫不担忧.他虽然不过五十一岁.但若非心机深重城府无穷.只怕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爬上这个位置而不伤筋动骨了.

不管这两人來自何处.天元本陆也罢.九州大陆也好.但这里是..

紫禁天.

既然在紫禁天内.那便是他林知之的主场.他又岂会流露出半分惧色.

但徐帘的反应却是有些古怪了.他竟愕然不已的望着林知之.

“你不知道.”他自然问的便是你不知道我们來紫禁天取什么东西这件事.而徐帘这句出口.莫说苏衫冷和沈言两人了.就连林知之都瞬间愣在了原地.

拜托.你们跑來紫禁天做什么推算一番很容易知晓.但你们想要什么东西.鬼才会晓得.林知之心中虽然如此想法.但面上却很快的恢复了镇定.

“我应该知道么.”林知之这一反问.却是直接表明自己有些不满意的态度了.

你们两个人要取什么东西那就直说.说不准看在你们背景和天元本陆那边修炼体系不好惹的份上.本掌印也就给你了……但你用这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又是什么意思.

林知之心中无奈之极的暗自筹思道.

徐帘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因为正常人的思维都会有惯性.绝不会出现这种极其恐怖的跳跃幅度.

至少他现在都沒有搞明白.徐帘问他“你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意图.

而他虽然不能从徐帘的眸子中看到半点其他的东西.不过他大概也能猜测到徐帘那反问的一句话.不会是什么故意误导他的圈套.

所以林知之方才沒有回答那个问題.说自己不知道.而是再度将问題反抛了回去.

我应该知道么.如果徐帘流露出半点诧异之色.那就表明这两人來九州大陆的事情中.他的确漏掉了些什么.

而如果徐帘沒有任何异色的摇头.那自然也就表明徐帘这个问題根本沒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就只是随口一问.在谈话中故意扰乱别人的心神罢了.

不过徐帘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后.便沒有了任何其他的言语.

林知之却也不恼.只是静静的等了片刻后.徐帘的声音方才响起.

“……原來如此.”这声音中却是毫不掩饰的透露出一股恍然大悟的味道.却反而是让林知之的心头微微一颤.

(我忽略了些什么东西.不过这两人即便是天元本陆的人.可修为还不足以对我产生任何威胁.更遑论以苏朝的气运……)

(纵然真的有事.只怕也会变成安然无恙.)

林知之心中只是微微一颤后.涌起一个念头來.但转瞬间却又被强烈的自信压下.到了某些层次.有时候看的便不是修为了.

而是气运……苏朝的气运几乎等同于大半个九州.即便沈言和徐帘身后的势力及其恐怖.哪怕能同一个强大的王朝比肩.但也绝对撼动不了苏朝的根基.也撼动不了上三天的根基.

天道既然存在.那气运虽然虚无缥缈.但却必然有所用.

为何有些人天资低下.却偏偏能得到某些大能的传承.从而平步青天.与其说是因果.倒不是说是一方世界天道气运照拂更为恰当.

而有些人虽然修为恐怖.但沒有气运.终归不过是空中楼阁.一旦和拥有强大气运的人走上了对立面……

除非他能顶着无穷尽的天道反噬.让自己修为大损.甚至于变成废人的代价从一开始出手灭杀对方.否则拥有气运的那一方无论如何弱小.只要气运足够强大.成长的速度绝对能让人目瞪口呆.

这样身负大气运的人.在九州.乃至于天元本陆流传的无数的杂文轶事.画本话剧中.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主角.

气运之争.注定了唯有一个主角.不是主角却又自以为是主角而惹到了那些气运雄浑的人.唯有落得个身陨道消的下落.

主角不是单指一个人.只要拥有庞大的气运.便能担得起这个名头來.

气运越强……在这天地间迈动步伐的速度也便越快.也会达到更高的层次.

一个苏朝的气运何其之恐怖.传承三万年.修天下文字.一统度衡量.造福黎明百姓.浩渺苍生.更是无穷功德.

这样一个皇朝的气运.不要说是一个大家族.一个势力所能轻易剿灭的了.即便是气运相撞.一个照面之下就能让其元气大伤.

而这些东西.虚无缥缈但却真实存在的气运二字.便是林知之信心的來源.

“算了……虽然你可能忘了有些事情.但实际上來说.却也不太重要.”徐帘恍然大悟之后.方才看着林知之道.

什么.

林知之整个人蓦然一颤.竟是化为一道残影倏然出现在了徐帘的面前.两人仅仅只有数寸之远的距离.

沈言这时候方才目瞪口呆.而又带着一丝谨慎和无奈的目光看着林知之……对方的速度太快.修为也到了能影响天地灵气变化的程度.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你知道些什么.”林知之的神情有些诡异.说是紧张倒也算不上.

“……你应该忘了某些东西……可能是一句话.可能是一些其他方式的提醒……”徐帘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竟似沒有察觉到对方骇然的无声威势.

(似乎有些细节.我的确是忘了……但他如何知道.不对.他应该不属于“知道”的层次.或者说他从其他的方面推算出了..)

林知之心中思绪翻涌.念及此处.他的目光微微抬起了一线.

(从其他的方面推算出了今天的这件事情.应该和我有关……或者说必须要由我想起自己忘掉了那些细节.才能解决.)

(是这样么.)

林知之的心中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尽管他知道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他却是明白.有些人的思维绝不能以常理度之……对方既然能面不改色的点出他忘掉了一些重要的东西.那必然代表他忘记的东西和今天之事有关.

这一点更是极其简单.因为一个人的智慧再怎样恐怖.也必须要从一个“点”开始谋划和推算某些东西.

既然这两个人今天來此是讨要东西的.那这个推算的“点”肯定只会出现在紫禁天以及这两个人自己身上.

紫禁天的事情他们沒有任何讯息.几乎推算不出什么.

那便唯有从与他们相连的一切事情开始推算.而且这个结果会终至在他们具体要做的这件事上.

至于还想要知道更后面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未卜先知.否则他们具体要做的事情之后的东西.沒有任何人能以智慧推算出來.

因为沈言和徐帘两人要做的事情.还正在做.还正在和林知之交涉.这个时候会出现的走势便极其之多.

林知之同意.沈言和徐帘拿走寒月冰魄做的灵剑是一个结果.

林知之拒绝.两方大打出手.前者胜后者败.然后沈言背后的大长老出手又是一个结果.

亦或者苏衫冷在林知之拒绝之后做了和事老.两方暂且相安无事……但沈言和徐帘却会另谋它法……其间的变数太多太多.所以徐帘的推算.唯有止于他们正在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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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 朝来

“苏怡姐姐……”

沈如烟果不其然的,又一次在念月小峰山巅的边缘处看到了这个一袭红裙的女子,甚至于她连站立的地方都沒有丝毫变化。

万剑宗的护山大阵虽然修复了,但总归不及惊天剑阵百一,于是乎念月小峰之巅的冷风,便将苏怡的红裙扬起。

“他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去?”苏怡回过头來,不知第多少次的询问出了这一句话來。

“或许他们要去做的事情很危险……”沈如烟微微愣了愣,望着苏怡面上的苍白之色,换了个方式再度给出了同样意思的回答。

“正因为危险,所以他们才更应该带着我一起去。”苏怡秀目之中,唯有深深的担忧,除此之外,毫无它色。

她看着沈如烟,这个自称为沈言姐姐的女子……虽然浅浅的在笑着,但她面上的怆然之色,却让人心中不免凄然。

这是一个宁愿自己承受再多,也不会给别人带來分毫麻烦的女子。

苏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如烟同样沒有谈论其他事情的心思。

苏怡好歹还和沈言相处了一段时日,而她却不知多久都沒有见过后者的面了。千辛万苦跑來万剑宗,竟是扑了个空。

虽然那楚长老让他们不必担忧,可这半个月來,且不说苏怡如何,单是沈如烟自己,就已经濒临奔溃的边缘了。

若非浅雨潇时常來安慰她一番,告诉她们不必担忧沈言,因为他是北剑仙的弟子!

而且沈如烟心头也有种直觉,虽然她看不见,也得不到任何的消息,但冥冥之中就是能觉察到自己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那个人,依然存在着!

“……小弟他……或许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诡异的气氛沉寂了半响,沈如烟方才咬了咬樱唇道。

“他在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伤害到我了。”话虽如此,但苏怡的秀目中,还是掠过了一丝神采,很淡。

因为她心中被沈言的安危这一座大山压着,又怎么轻松的起來。

“像小弟这种人……注定不可能平平淡淡守在哪个地方过上一辈子。”沈如烟的眼底,掠过一丝犹豫,旋即还是开口道。

“所以或许以后还会无数次的出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不知道自己会被伤害多少次,也不知道能等多久!”

话音刚刚落罢,沈如烟本就怆然的脸色更为惨白,她竟然不希望这个名为苏怡的女子和沈言纠缠在一起。

所以以她的心性,竟然也说出來这样的话來。虽然这番话很平常,而且从某种程度上听起來,还像是一种好心的劝慰。

但在沈如烟的心中,却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说出这样过分的话來。

“我不在乎!”苏怡连头也沒有回,她能从身后那个女子提起小弟和沈言这几个字的时候,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一抹和自己同样的神色。

沈如烟自己察觉不到,但她却看得分明。

于是在沈如烟话音刚刚落罢的一瞬间,她便冷声说道。

“这世间能娶我苏怡的人,唯有沈言一个!”

“若他不回來,我便一直等,一直一直等下去。”

“如果他……死……我便为他殉情!”说到死字的时候,苏怡的言语微微一顿,但其间的情意却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的人为之动容。

沈如烟的心头蓦然一阵抽搐,竟是再度沉默了下來。

她挑起了话头,却不知如何收尾。

劝这个女人离开沈言?莫说她劝不了,即便能劝,以她的心性说出先前那样一番“过分”的话來已是不可想象了,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來。

苏怡似乎成了一座雕塑。

她遥遥的望着远处的天空,念月小峰周围萦绕着的淡淡云雾,根本遮掩不住她的视线。

沈如烟的身躯瑟瑟发抖,她身上的衣衫,是浅雨潇特意替她准备的白色狐裘。

但因为沈如烟毫无修为的缘故,在这念月小峰之巅,仍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她脚下地面上那浅薄的细微冰霜对于修者似乎根本沒有影响,但只穿着一双浅白色绣花鞋的沈如烟,却慢慢觉得自己双足似乎都僵硬住了一般。

可她却沒有离开,因为苏怡能等……那么她也能等。

沈如烟的樱唇已经由起先的红润转为了妖异的紫色,她的手指也在细微的抽搐着。

在这样深入骨髓的寒意下,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沈如烟的青丝上,脸庞上早就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层霜华。

苏怡的红裙仍然妖艳如火,她浑身上下,除了眸子里再落寞了一分外,竟沒有了其他任何的变化。

这个时候,苏怡终于是缓缓回过自己那绝美的脸庞,深深看了沈如烟一眼。

“我们回去吧……”如果是她一人的话,她会日复以日的等下去,但多出了一个沈如烟,苏怡唯有等上半个时辰,便回念月小峰中,浅雨潇修筑的竹屋中歇息上一段时间。

沈如烟艰难的抬起了那张与苏怡相比,少了几分孤傲和清冷,多了几分柔弱和楚楚的脸颊來,然后点了点头。

她的双腿几乎冻在了地面上一般,直到好些时候,方才往前挪出去了一步。

苏怡的神色中掠过一丝踌躇,直到沈如烟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之后,她眸子里的神色方才镇定下來。

“需要我帮你么?”

“谢谢,不过不用了。”

这样的对话,不知道这段时间出现了多少次,而沈如烟的回答,依旧沒有分毫的变化。

苏怡便如往昔一样,孤傲的扬起自己那天鹅般的脖颈,转过身去,而后离开了她的视线。

沈如烟这时候方才继续缓慢的挪动着自己的步伐,虽然缓慢,但她的确是一步步的往前走着。

走出了近百步后,她才感觉双腿略微恢复了一些知觉。不过当她看清楚前方不远处的情形时,却是微微愣了愣。

因为在他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个白发,形如枯槁,面上沒有分毫血色,仿佛从坟墓里爬出來的干尸般的老者。

偏生这老者的穿着却极为干净和整洁,他的眸中,也有着沈如烟所不能形容其万一的光芒,似一柄藏锋很深的剑。

那老者只是微微往前踏出一步來,整个人便彻底消失在了沈如烟的视线里。

不过沈如烟,仍是看清了他的穿着,那是同他满头的雪白色长发所孑然不同的颜色。

他穿着一袭青衫,如同雪地里刚发芽的一株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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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零一 暮去

“慕容雪,我记得百年前,你见着我的时候,穿的是一袭青衣。**今日來见你了……你看我这身溯雪霓裳,和百年前的,是否一般无二?”

老者的眼中沒有惊讶,沒有伤感,甚至于连雪天穹之下扬起头來时的那一丝悸动也早已消失不见。

“不是百年前,一共是九十七年零十一个月又五天!”

“那时候,你的衣襟上绣着一朵粉白色的梅花。”

女子蓦地低头,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去,自己左胸之上绣着的,是一只小小的淡金色凤凰。

“我仍穿着青衣……”

“不过我已经沒有力气,抖落染白这青衣的雪了……”

大长老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有些嘶哑,有些沧桑,甚至有些云淡风轻。

于是乎玄天**那一对任何人看到,都会自惭形秽的眸子里,便掠过了一丝浅浅的惋惜。

不是悲痛,不是久别重逢的欣喜,也沒有愧疚,唯独只有这么一丁点儿的惋惜。

在这样两个人的面前,连雪天穹之巅的猎猎冷风,都带不出分毫声响來。以至于在他们两人都不说话之后,这硕大的雪天穹之巅,便出现了长时间的寂静。

“看上去,你已经快将我从记忆里剔除了。”

玄天**的眼底分明沒有流露出半点傲慢,但当她眸子里的惋惜之色散去后,便仿佛从瑶宫仙子化为一只翱翔九天的凤凰一般。

不傲也傲。

“我从未曾忘记。”大长老目光里,终究只剩下了落寂。

“哦?”玄天**微微挑了挑那如春山般的眉黛,整个人便站在了大长老的面前,两人之间,已经不足一丈的距离。

那随风扬來的,似兰似麝的淡淡香气,不经意间,便似乎蔓延遍了整个雪天穹之巅。

可大长老这一次,却并未如同九十七年又十一个月前那般露出半点迷醉之色。

他眸中逸散出來的光芒,反而越发澄澈。

“我不过是突然想通了而已。”大长老就用一种仿佛面对着一株草,一朵云般的目光,静静的看着这个只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但却足以令天地黯然的女子。

他的目光沒有分毫闪躲。

因为这天地间,沒有他慕容雪不能直视的人或物。

“突然想通了。”玄天**轻轻的重复了一边,终于是浅浅笑了笑。

于是连洋洋洒洒的飘雪,都仿佛因为这一丝浅笑而滞在了空中般。

突然想通了……不过五个字而已。

但大长老总结出这样一句话,却整整花了九十七年的时间。

“我本以为,你不会再來。”

两人就这样深深的对视着,直到茫茫的风雪将玄天**满头的青丝,都稍稍沾染上一抹白色后,大长老终于是轻叹了一声。

“你不信我?”玄天**眼底泛起一丝异色,旋即道。她的声音,沒由來的带上了一抹冰寒刺骨的冷意。

“……也许……我该叫你洛灵昭?”大长老咧嘴笑了笑,似乎不想再提起往昔的事情一样。

若他不信,可会苦等九十七年?

如枯木般的嘴唇咧开后,却是露出了满口雪白的牙齿。

玄天**周身的刺骨寒意蓦然一顿,旋即敛去。这个令天地黯然失色的女子,终于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失态。

“原來如此。”玄天**的眼睛微微眨了眨,片刻之后,她终归是放弃了辩解的打算。

也许她自己也明白,面对着这样一个想通了的老人,或许无论怎样的辩解,都是那样乏力。

“……不要告诉我,你让我來此,仅仅是为了再见我一面?”大长老似乎是在等她辩解,又似乎毫不在意她的反应,当玄天**说完那四个字便再无反应后,他方才缓缓道。

“为什么不是呢?”玄天**又是露出了一丝浅笑,面对身前的这个人,似乎她便止不住自己的笑容了般。

“也许你觉得我会死。”大长老仿佛被这一丝笑容吸引住了似的,直勾勾的望着她那一对清冷的眸子,平静的说道。

玄天**抬起凝脂软玉般的皓腕,轻轻用手指撩了撩额前那一缕发梢,然后细细的,从头到尾般再度打量了大长老一番。

“我觉得。”玄天**一边点着头,一边吐出这四个自來。

若谁触碰到她那微微开合的粉嫩樱唇,便会觉得,这双唇在言语间,仿佛贴上了自己的耳畔一样,妩媚而又妖娆,还带着一丝凉意?

大长老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觉这凉意竟是一颗冰晶带來的触觉。

“可我今天不会死。”大长老将这一颗沒有融化的冰晶弹走,而后嘶哑着声音说。

“那你可要记得一件事……”玄天**紧紧咬了咬樱唇,然后扬起手來,轻轻取下了自己鬓上插着的那一支通体莹白的寒玉钗。

于是满头青丝扬起,一瞬间仿佛连这黯然无色的天地都变得妩媚了起來。

“你先说來听听看。”大长老视若无睹那满目的飘扬青丝,只是将目光落在玄天**手中紧握着的那一支寒玉钗上。

“你可要记住,杀掉你的人是谁。”玄天**悠悠的说道,似琴音三叠,似春雪将融。

“我一直记着,记了那么久。”大长老深深的点了点头。

玄天**那清冷的似乎沒有半点人气的眸子里,终于是飞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她又笑了。

“不过我仍然觉得我今天不会死。”大长老眼中的落寞与凄凉在这一句话落罢时尽皆消失不见,只剩下了,,

那凌然的,似乎连天都能刺破的一柄剑。

玄天**看着那熟悉的目光,若有所思,仿佛记忆飞扬回很久很久以前般。

但大长老只亮了锋,却沒有出鞘。

玄天**好像察觉到了这些,然后她便伸出手去,再度触碰了一下自己身侧的那一颗星辰。

继而,她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寒玉钗。

“哦?”她袅娜的挪动着步伐,从琼鼻中微微的发出一声疑问。

大长老却沒有回答她,只是看着离自己越來越近的女子,缓缓伸了伸双手……

玄天**的眼底掠过一抹犹豫,顷刻间便被无穷冷意冲散。大长老似乎看得分明,于是乎他伸出去的双手,也便再度收了回去。

“因为我很奇怪一件事……”大长老的这句话,仿佛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觉得自己今天仍然不会死的原因。

“哦?”玄天**的步伐仍沒有丝毫停滞,仍只有这连语气都沒有分毫变化的一声轻哼。

以至于她这一声轻哼落罢后,整个人已经齐齐的贴在了大长老的身上,两人之间再沒有了丝毫缝隙……

玄天**轻柔的将自己的头颅依在了大长老的肩头之上,而后高高的扬起玉手,那一支玲珑剔透的寒玉钗,映着仿佛能刺入人骨髓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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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零二 可斩不可斩

“我林知之,三岁练剑,六岁参悟百本剑谱,十二岁择剑之道,十八岁衍州同境者无我敌手……甚至于紫禁天掌印之位在我看來,也不过如此!”

“但我明白,既然我坐在了这样一个位置上……坐在了天下附灵师掌印的位置上,便必须要懂得一件事!”

林知之的衣襟猎猎作响,似乎这山巅之上的狂风,真的大到了这样的地步。

“哦?”徐帘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却不退半步。

“若天下有侮我之人,当如何处之。”林知之的声音,带着一股澈然的寒意。

“你该不会是想说,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们两人速速离去,便不予计较吧?”徐帘玩味的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不过林知之却听出了一股嘲讽的味道。

“自然不会。”林知之眼中的寒意,在这四个字落罢后彻底收敛。但他周身的气息,却更令人心中渗然。

“那当如何?”徐帘又问。

“当拔剑……斩之!!!”林知之的手猛然握紧,而后蓦然从虚空中拔出一柄灵剑。

那灵剑通体晶莹,却是一种澄然的青翠之色,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生机一般。

当他凌然的话音落罢之后,手中之剑,却是已经悬在了徐帘的额头之上,但却已不能再落下半分。

因为从徐帘的身侧,伸出一只手來,死死的抓住了这灵剑的剑刃!

林知之的眸子里泛过一抹惊异,似是无法想象能凭借**之力抓住灵剑的人,他的手掌到底坚韧到了怎样的程度。

“你斩不了我!”

“你斩不了他!”

徐帘和沈言的话音,几乎是一前一后响起继而落罢,两人的声音都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自信。

“我说能斩,便能斩,,生生死死一线天!!!”林知之的双目圆睁,而后身形如同幻影一般,刹时间从徐帘的面前退到了数十丈开外,而后一剑斩落!

满山的云雾和风声都倏然静止,这一剑只落下三分,此地便仿佛出现了一道仿佛将天地都染成了湛色的青芒般!

“爆体三阶段!给我,,退!”沈言随之踏前一步,站在了徐帘身前,丝毫不顾苏衫冷眼眸中流露出來的犹豫和震惊之色,用尽全力的嘶吼出声!

崩,,

当沈言的右拳和林知之手中灵剑的剑尖触碰在一起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如同琴弦崩断的声音。

只是这一瞬间的接触,沈言的右手皮肤便一寸寸的裂开…甚至连森森的白骨都随之而显露了出來,顷刻之间,便已经鲜血淋漓,模糊不堪!

而他整个人也在受到这灵剑传來的不可抵御的三境聚灵之力的时候,直接被震飞了开去……不过倒飞出十数丈,便重重的砸在了身后那云雾形成的壁障上!

噗,,

沈言终是沒有忍住喉头涌动的感觉,在下落的时候,张开嘴吐出了一蓬血雾!

徐帘的眼底深处,略微泛起一丝波动,但转瞬即逝,不过他却仍沒有转过身去看沈言一眼。

林知之收剑,负手而立,眸中满是傲然。

“我说能斩,便能斩!现在……汝等可信?”他的声音何等样的不屑和傲慢,但这却是强者所应得到的骄慢。

徐帘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方才开口。

“信与否其实并非最主要的问題。”

“那你且说个究竟?”林知之回望着徐帘,分明对此毫不在意。他知晓对于一个谋略极重的人來说,或许每一个字里,都藏着什么陷进。

所以他不会陷进去,至少不会自己将自己陷进去。

“……至始至终,你都错误的估计了一件事啊!”徐帘见他仍是这幅模样,终究是叹息道。

“罢了……”苏衫冷听闻徐帘这般言语,心中泛起无奈的闪过这两个字,而后他伸出双手,直接将后者与沈言两人抓住,旋即身形倏然消失在了林知之的眼中。

林知之的眸子里先是泛起一丝好奇,这自然是因为徐帘的那一声叹息。但片刻之后却转为了惊诧,似乎是沒有想到苏衫冷竟会将这两人带走!

他微微闭目感觉了一下四周所残留下來的气息……旋即顺着苏衫冷离开的线路追了出去。

苏衫冷虽然可以从他的面前撕裂空间离开,但终归还是处于紫禁天之内。

但苏朝之人出入紫禁天不知道多少次……所以紫禁天之内的各种阵法自然是迷惑不到他们的。

而林知之沒有料到这一点,自然不可能去接受紫禁天阵法的控制权……所以却是让苏衫冷在刹那之间,便带着沈言和徐帘离开了紫禁外天!

“我林知之想斩……你们,便走不了!”林知之的眸子里冷意更甚,言语之间,他整个人的身形却是已经慢慢的变淡,而后归于虚无。

与此同时,皇城之外的衍州上空,苏衫冷借着虚空之力拖住徐帘两人不让他们衰落,自己却是负手立于原地,面朝着紫禁天的方向。

不过倏尔,林知之的身影便出现在他面前不过十余丈之地。

林知之抬眼看见苏衫冷的站姿,整个人却是微微一愣,旋即冷笑出声。

“苏衫冷……你今日,是要阻拦我么?”

“我不是阻你……”苏衫冷摇了摇头,他并不想和林知之动手。一个是两人轻易分不出胜负,另一个便是动手造成的动静和影响都太大!

一旦让衍州之人察觉到上三天之一的紫禁天掌印和苏朝天子打了起來,只怕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苏衫冷毕竟比林知之的年长了不少,坐在皇帝这个比上三天掌印要烦心千百倍的位置上,所经历的和所想的也便更多。

“既不是阻拦于我,那便让开!”林知之的冷笑沒有削弱半分,甚至于苏衫冷连话都沒有讲完,他便将其打断。

“你此时让开,我倒还可以原谅你先前带他们两人离开紫禁天的行为!我紫禁天与皇室,依然可如往日般毫无间隙!”

苏衫冷蓦然失笑。

“林知之……你要弄懂一件事。”

“我并非要阻拦你,而是为了大局着想!”苏衫冷的声音带着不怒自威,却又让人如沐春风的味道,不过林知之却依旧冷眸相视。

“大局?大局便是我现在很生气!”林知之接过他的话,直接愤怒的顶了过去。“所以你立刻给我让开,否则……”

“否则如何?你便要无视不灭剑神和幕遮帝的先训?和我动手?而后让衍州无数修者惶惶不安,闹得天下大乱么?”苏衫冷只是一句反问,便是让林知之微微一愣。

后者即便再天才,也终归会有因为愤怒而不理智的时候。更遑论苏衫冷先前的做法,无疑是在这把火上,又淋了一层油。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今日……”

“……必杀我二人么?”这是徐帘的声音,当这个睿智如妖的男子平静开口的刹那,苏衫冷便是忍不住的抚了抚额头。

他先前听闻徐帘那一声叹息,就知道后者接下來的话只怕会彻底的激怒林知之,所以才会直接将两人带出紫禁天,沒想到徐帘刚刚离开,再度开口的意图,仍然是彻底激怒林知之的节奏。

“林知之……我直说了吧!你也明白他们两人的身份,既然他们是天元本陆的人,那你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出手击杀他们!”于是苏衫冷便抢在了徐帘的话音之前开口道。

“我非要杀呢?”林知之莫名其妙的恢复了冷静,然后反问道。

“那你便是想要惹出大麻烦來……他们二人如此年纪便有此等修为,可想而知他们背后的势力是何等样的强大,你杀掉了他们二人,岂非自寻死路?”

因为心中有自己计较的缘故,苏衫冷的语气,也变得越來越重起來。

虽然以整个苏朝的气运面对沈言两人背后的势力或许不需要担心,可凭什么林知之莫名其妙的动手杀了这两人,便非得拖着他也蹚这趟浑水?

“哼!”林知之冷哼一声,“我看你是被吓昏了头!”

苏衫冷神色一滞,似是沒有想到林知之会说出这样的话來,不过还不待他开口,后者便冷冷的笑了起來。

“你自己也说了,这二人背后的势力无比惊人……敞若我将他们逼迫到了这种地步,待得他们回去之后,那天元本陆的势力又岂会对此不管不顾?”

“那时候敞若因我之故牵扯到了紫禁天,那你管还是不管?”

林知之厉声的一问,却是让苏衫冷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他的确沒有考虑到这一点。

只当自己沒有插手,便不会被卷进去……但其实在林知之打伤沈言的那一刹那,这件事就已经将他牵扯了进去。

而林知之之所以想要痛下杀手,只怕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的缘故。

“你二人……似乎忘了我们的存在了?”徐帘先前见两人争执了起來,便不再言语。待得到了此时,沈言已经渐渐稳住了体内的伤势之后,他方才平静的开口打破了林知之那一问之后的静默。

于是林知之和苏衫冷的目光,便同时凝聚在了他的身上,这个时候,徐帘方才再度开口。

“……今日这件事,无论有沒有苏衫冷在,其结果都是一样的。”

“看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林知之以为徐帘说的是他们两人必死无疑的这个结果,却不料徐帘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之后,方才云淡风轻的吐出一句令气氛凝固到冰点的话來。

“我先前已经说过,至始至终,你都估计错了一件事……不是你能不能斩杀我们的问題!”

“这件事的关键从头到尾都在于……你!紫禁天掌印!林知之,敢不敢斩杀我二人这一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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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零三 何事不敢

“我先前已经说过,至始至终,你都估计错了一件事……不是你能不能斩杀我们的问题!”

“这件事的关键从头到尾都在于……你!紫禁天掌印!林知之,敢不敢斩杀我二人这一点之上。”

徐帘这一番话音落罢,却是让因为先前林知之和苏衫冷矛盾而变得有些争锋相对的气氛,在瞬息间便彻底的凝滞住了。

而沈言这个时候,也终于是凭借着龙象金身诀赋予他的恐怖**之力站起了身来。

虽然他的面色惨白无比,但整个人的气息却愈发厚重。

当真若拼了这性命……定然可报徐帘安然无恙!随着徐帘的这一句话出口后,沈言的眼底也是掠过了一丝疯狂之色。

“不敢?”也不知道这仿佛要令人窒息般的沉静持续了多久,林知之终于是微笑道。

他心底到底积蓄着怎样的怒火,没有人可以说的清楚。

“你在说出这句话前,可打听清楚了?这九州天地间,可有我林知之不敢做的事?”

究竟是何等样的自信,才能令林知之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但徐帘却没有丝毫讶异,这样的天之骄子,这样绝世无双的天资,理当让他拥有着这样一颗敢敌天下之心。

徐帘刚刚微微张了张嘴,还不待他说些什么。便发觉已经出现了另外数人,出现在了他们四人圈子之外。

沈言抬眼看了过去,云迁以及其余几大家族的家主赫然在列,而另一人则是先前替他们在紫禁天阵法中引路的附灵师老者。

云迁等人不过是追着紫禁城内残留下的气息,方才有些好奇的追了出来。

但没有任何人料到,好不容易找到了地点,却看到了一幕令自己惊讶到心头狂颤的画面。

沈言和徐帘二人或许很厉害,加上他们的背景也许便更加恐怖。可这两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云迁大抵也是知晓的。

但现在他所看到的场景却是林知之手持“青芒”,其上青色剑气还在盘旋飞舞着,告诉着这个紫禁天的掌印,绝不是将灵剑拎出来玩这样简单。

这是个什么情况?当云迁强忍住自己心头的惊骇稍稍的将目光往后偏了一些,差一点没将自己的舌头给咬到。

他看到的竟然是徐帘与手持青芒,杀意凛然的林知之两两相对,而沈言却是满面苍白的悬立在徐帘身后。

通过沈言嘴角的那一丝血迹,云迁很清晰的便察觉到沈言应该是受了重伤。

这家伙难不成已经和林掌印过了几招?云迁心中忍不住的狐疑道。

但不是几招,仅仅一招沈言便重伤。可这一点云迁却是不知道的,因而他自然就猜测起满面淡漠,仿佛有话要说的徐帘来。

现在连沈言都躲在了徐帘身后,可想而知后者的实力应该会更强。

猜的对错与否且不说,至少云迁自己的内心,在将前方不远处的场景尽收于眼底时便已经开始疯狂的倒吸冷气了。

和云迁一样,无论是柳家等几位族长,亦或者是那先前不可一世的,在紫禁天阵法内傲慢无比的附灵师老者,同样是这样的姿态。

九州大陆要变天了么?这是所有人此刻心底唯一的念头。

“云家主,严老,你们来的正好!”林知之转过头去看了众人一眼,旋即便是露出了一丝冷笑,然后遥遥用剑尖指着沈言两人。

“告诉这两人,九州大陆可有我林知之不敢做的事?”

林知之这语气和问题确实极其让人奇怪了,于是乎云迁等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心头更是骇然。

因为林知之此时的语气就仿佛像是被人给逼迫到极限了一样,恼羞成怒的那种感觉般。

试问自林知之当上紫禁天掌印这么些年来,几大家族的人,何曾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展现出这样的姿态,说出这样好不经过思考的话来?

所以众人毫无疑问便觉得林知之在和徐帘的对抗之中,保不准还是占据弱势的那一方。

“够了!林知之……”沈言咬了咬舌尖,令自己略有些晕眩的头颅稍微变得更加清醒了些,而后便厉然出声。

“徐帘说你不敢,那你便不敢!!!”

林知之倏然震怒,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什么状态之中一般,连带着眼帘都变得有些泛红,满头长发更是无规律的漫天扬起,借着一丝微风却如灵蛇般的舞动着!

“竖子安敢口出狂言,给本座死来!”林知之念及此处,整个人竟已是不在留守,足有八成气力一剑,斜斜的朝沈言二人落下!

近了,近了!

此刻场中有人犹豫,有人担忧,有人平静如水,但惟独大部分人都处于一种极端的兴奋中,还在心头不断的念叨着“近了”!

心中兴奋的那些人自然便是以云迁为首的五大家族家主,加上紫禁天的那老者附灵师六人了。

他们为什么兴奋?因为他们觉得到了这种程度,徐帘必出手无疑!

这才是整个九州大陆顶尖强者的战斗……寻常时候根本就难以得见。更遑论他们六个人,此刻还是近距离在观摩,说不得便能从中领悟到什么玄机。

要出手了……要出手了……

心中能有此等念头的,自然还是云迁等六人,而随着他们心中越来越激动,徐帘也是不负众望的抬起了……头?

徐帘抬起头来,竟是径直望了正犹豫不决的苏衫冷一眼,眸子里却是只有一丝浅浅的疑问和不确定之色。

苏衫冷微微小愣了刹那,而后眼中神色蓦然一定。

于是乎云迁等人盼望的动手场景自然出现,但出手的人却并非他们预料之中的徐帘,而是千钧一发之际,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林知之身前的苏衫冷!

苏衫冷并未拔出自己的灵剑,只是以十成十的真气涌出,硬生生的和“青芒”对撞了一记,万里晴空突然便是一声雷霆霹雳!

而后密密麻麻的波纹便开始一浪高过一浪的从拳与剑接触的点上开始扩散开来,透明的无色波纹,仿佛将皇城上方的天空,都变得波~涛荡~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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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零四 云集

苏衫冷的出手.不单单是沈言与云迁等人沒有料到.就连林知之也是一副难以置信到极点的模样.

甚至于直到苏衫冷微微退后了数步.他的面上还保持着震惊之色.

他以为苏衫冷先前之所以阻拦他.只不过是在替苏朝着想.但他已经分析过其中的利弊……放了只会麻烦更大.倒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沒有人通风报信的话.天元本陆那些人说不得还得很久以后才能察觉到此事.

而且也会因为种种原因对上三天和苏朝皇室的力量生出忌惮來.说不定最后的结果反而会朝一个好的方向去发展.

但林知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什么苏衫冷会在这种情况下还阻拦自己.或者说.这个苏朝天子.当真是忌惮这二人背后的势力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了么.

林知之的眼底掠过一丝冷色.也泛起一抹不屑和讥讽.

“苏衫冷……虽然我若是和你战在一起.只怕真的不容易分出个胜负來.但你想要保住他们两人.是不是有些太过托大了些.”

林知之是个天资绝世的家伙.

尤其相比于其他人來说.他的年纪还很年轻.这样的人.总是有着一股子傲气和叛逆心理的.于是苏衫冷现在的态度.也让他心头沸腾的怒火燃烧的越來越大.

沈言则是一副摸不清头脑的样子望着苏衫冷的侧脸.不过他却是看不出任何端倪來.

于是乎他忍不住的用肩膀轻轻撞了撞身旁的徐帘.过了半响却沒有任何反应.却见徐帘只是一脸玩味的看着苏衫冷.

沈言顿然知晓事情只怕沒有他想的这样简单.于是也只能暂且按下心头的疑惑來.

“……你理解错了.”苏衫冷听到林知之气愤填膺的话.忍不住的的耸了耸肩.然后道.

见林知之眼中的不屑和讥讽之色更甚.苏衫冷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身形一动……便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林知之正要开口.却见苏衫冷已是朝身后的云迁等人挥了挥手.连带着紫禁天的那名老附灵师也在其内.

云迁等人面面相觑.再度确认了苏衫冷的手势是让他们过去后.也便只能挪动步伐.走到了两人身后站定.

“很奇怪我为什么叫你们过來.”苏衫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而后问道.

待得云迁等人点了点头后.他方才看向了林知之.

“这正是我阻止你的原因……”这一句话.却是对身侧的林知之说的了.而林知之自然也是一脸纳闷.不过只是瞬息之间.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见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苏衫冷自然也明白他应该是想到这一点了.于是便再度看向了云迁等人.

“我叫你们六人过來……便是让诸位一同出手.灭杀这由天元本陆而來的两人.”

苏衫冷的言语之间带着一抹凛然之意.却是根本沒有隐藏自己意图的意思.

云迁等人顿然随之一愣.不过片刻之后.他们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反应了过來.

苏衫冷这是明摆着要将五大家族也给拖进这趟浑水中去.如果这两个人背后的势力.真的恐怖到无以复加.到时候对方杀上门來.只怕他们也就别无选择了.

毕竟如果不将他们五大家族拖进來.真的到了生死危机的关头……说不定便会有某个家族选择背叛.而后苟且偷生.

可现在一旦出手.那么无论如何……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定了性质.到时便不是家族背叛与否的问題了.而是参与进这件事中的人.只能选择和沈言两人背后的势力死磕到底.

林知之在苏衫冷点出这一点之后.眼底流露出的那一丝不屑和讥讽.也是彻底的消散了开來.终究还是老谋深算的皇室之人.竟是将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一并算了进來.

“怎么.看汝等这幅表情.莫非是对这件事有着其他的想法.”苏衫冷看见云迁等人反应过來之后各有所思的表情.却是不禁冷笑道.

“……我等自然别无他意.既然事已至此.定会助陛下与林掌印一臂之力.”云迁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将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也便唯有硬着头皮道.

他可是很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沈言两人几乎已经是必死无疑的了.

而他们之中如果有人敢在苏衫冷挑明了一切的时候.拒绝对沈言两人出手.可以预想之后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你们六人便联手.争取一举灭杀早已是强弩之末的沈言.”苏衫冷不置可否的在心头笑了笑.而后冷声道.

“陛下稍后.”云迁拱了拱手.也沒有解释什么.直接便转头低声和其他四位家主说了些什么.然后众人都是捏碎了数道传讯之符.

苏衫冷见此.眉头忍不住微微一挑……林知之也是有些啼笑皆非.

沒想到这几个家伙.还真会活学活用.自己将他们给拖下了水來.他们竟然还想将自己家族的其他人给牵扯进來.

毕竟硕大的一个世家.单单家主一个人.还是不能决定一切的.

他们这边在研究些什么且不说.而徐帘和沈言两个人.却一直都静静的站在一旁.

虽然两方人离得并沒有多远.不过苏衫冷却是布下了一道真气屏障.所以沈言也压根偷听不到众人在商议些什么.

而徐帘则是一副云淡风轻.仿佛是來游玩的模样一般.丝毫沒有开口解释的意图.竟然还有着一抹好整以暇等着那些人后招的意思.

苏衫冷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沈言很清晰的看见他的目光扫了过來.

不过沈言却极其诡异的从他神色里察觉到了一丝疑惑.而这丝疑惑.显然是因为徐帘而生.但他却是猜不出苏衫冷到底要做些什么.

正要开口拉一拉仇恨的时候.沈言的面色却一下大变.而后如同一颗陨石般朝下狠狠的坠出去数丈.方才接住了直接掉下去的徐帘.而后再度以雷霆之势.窜到了先前的位置上.

果不其然.他从苏衫冷刚刚收回去的目光里.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冷笑.

(妈~的.这些家伙都精的跟鬼一样……这厮也不知道肚子里在翻腾着什么坏水.)

沈言心中顿然忍不住的暗骂一声.倒不是他矫情.而是苏衫冷这厮实在是太阴了.

先前他因为和林知之肺腑相撞受了伤不能动弹.所以被苏衫冷抓出去在天空中飞掠的时候.对方却是在两人体外都布置了一个屏障.大抵就是改变一下天地灵气的流动方向和凝实程度.借此让两人能不依靠他而悬停在空中.

他依靠龙象金身诀的恐怖恢复能力.在这短短的时间就再度拥有了行动能力.先前也沒有在意过自己体外的那些灵气变化.

不过在刚刚苏衫冷不怀好意的一眼看过來之后.紧跟着他身体之外便是猛然一沉的那股子力量.却是让他一下反应了过來.然后方才接住徐帘.

所以沈言才会如此恼怒的忍不住在心头暗骂出声.觉得苏衫冷委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先前还一脸高风亮节道貌岸然的样子.两方刚刚起了冲突.他就转换出这样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态度.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其逢场作戏和当断则断的本事.

(这徐帘……竟然会直接落下去……看样子只怕我先前那突然升起的猜测并沒有错.这个本來让我最为忌惮的人.居然沒有丝毫修为.)

苏衫冷先前突然想起的事情.便是徐帘到底有多深的修为……如果他真的修为深厚.先前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不过他也沒有什么的方法去查证这件事.总不可能跑上前去直接问“徐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修为到底有多高啊”这种话來吧.

可转念一想他就记起來先前逃出來的时候.他在沈言和徐帘两人身周都施展了一下能令人悬停空中的小手段.

所以他先前才会直接将那一丝真气散掉.用來作为试探.反正对他也沒有任何损失.

……沒想到沈言只是身躯微微一沉就直接稳住.但徐帘却是直挺挺的给掉了下去.

这一下子倒是让苏衫冷心中大定……这徐帘看起來不可一世.傲慢无比.沒想到竟然是个“银样镴枪头”一戳就烂.

正当他洋洋自得.对两人背后势力大生怀疑的时候.却发现被沈言接住之后再度回到原來位置上的徐帘.面上的神色.表情……根本就沒有丝毫的变化.

一丝一毫都沒有.

害怕.恐惧.担忧……哪怕是冷静.镇定.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这种平静跟先前的表情如出一辙.看得出徐帘绝非是强迫自己摆出这种表情來的.

身为苏朝之主.苏衫冷自问坐在皇帝的位置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像是徐帘这般令人接触的稍微一久.便沒由來心底发寒的人物.

如果沈言知晓苏衫冷先前的想法.只怕会不屑的嗤笑出声……先前利用青鸾之翼赶路的时候.徐帘因为两仪阴阳气形成的天地阵法.直接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差一点摔倒地上濒临死亡的地步.连眉头都沒皱一下.

换做刚刚那种事情.徐帘要是有任何反应.那才会令沈言感觉到事情大条了.

但对于苏衫冷心底的另一个想法.沈言如果知道的话.只怕会大肆赞同.因为徐帘.的确是一个让人越接触便越觉得恐怖的家伙.

苏衫冷的目光在打量了片刻后便收了回去.不过两方之间的气氛.却是因为所有人都沒有开口.加上这一档子事的缘故.变得更为凝滞了起來.

“家主……”

“家主……”

这一声声的家主.自然便是从五大家族赶來的顶尖强者.他们的声音也终于是稍稍的打破了那凝滞的氛围.

而五大家族的人在接到传讯赶來此地后.见到现场的情形.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在这些人到來之后.沈言的呼吸便一下子有些变得沉静起來.他感觉到这些人汇聚起來的力量.有若一头洪荒猛兽.

云迁的背后.不但站着之前和他交过手的那个满面冷厉的男子.而且还站在另外两个气息丝毫不弱半分的修者.

至于那柳姓家主的背后.也同样站着三人.他们每一人散发出來的气息.都不弱于上境.而五大家族的所有人加在一起.足足有二十人之数.

这一刻他方才终于理解了.当衍州的修者聚集在一起的时候……那数据化的战力.会彻彻底底的碾压掉他.毫无悬念.

足够多的蝼蚁合~体.也能变成一条龙.

而足够多的龙聚集在一起.那便是足以掀翻一切的大势.

大势不可逆.至少对于沈言來说.他暂时沒有这样的能力.爆体诀五阶段的力量.面对这样不可逆的大势.同样不起作用.

“……我以为商议这么久.你们是在做些什么.”

“沒想到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是想将所有能左右五大家族内部的人都牵扯进这件事中罢了.到时即便我们背后的势力杀上门來.也能铁板一块的应对.”徐帘的话音落罢.苏衫冷和林知之却只是不以为然的笑笑.

“不过我觉得你们有点小題大做了……因为大长老虽然很强.但想要撑起虚空通道将足以匹敌五大家族和皇室.外带上一个紫禁天的修者送到九州來.只怕也是沒有这分本事的.”

徐帘这番话出口.沈言整个人便是彻彻底底的呆滞在了原地.

开什么玩笑.徐帘你是闲得发慌么.还是说觉得自己死的太慢了点.要吸引仇恨.也不用选择这个时候开口吧.稍一不慎.引得对面每人斩上一剑.谁都得跪啊.

且不说沈言不断抽搐的嘴角还有那苍白的脸色.徐帘整个人却就是云淡风轻的将这一番话说了个通透.

毫无疑问.林知之和苏衫冷对视一眼.心头都是猛然一动.

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很清晰的能察觉出來.徐帘并沒有在这样的事情上撒谎.而且他也沒有那个必要撒谎……

因为无论如何.他们两人今日.也必然是走不出衍州的.

但徐帘却是在有些人心底的情绪平复下來之后.再度说出了一句话.

而在这句话出口之后.无论是苏衫冷.林知之……乃至云迁等各大家族的所有人.脸上那种淡淡的轻松之色便尽皆消散了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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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零五 仅此而已

但徐帘却是在有些人心底的情绪平复下來之后.再度说出了一句话.

而在这句话出口之后.无论是苏衫冷.林知之……乃至云迁等各大家族的所有人.脸上那种淡淡的轻松之色便尽皆消散了开來.

“看起來你们听闻这个消息.应该都感觉到很庆幸.庆幸即便我二人在九州大陆出了事.天元本陆那边的实力.也沒有兴师动众杀上门來的能力.”

苏衫冷等人尽皆是暗自在心底翻了翻白眼.既然你自己都说了那什么大长老沒有能力支撑着让一个虚空通道传送许多的修者來到九州大陆.那么这番话根本就毫无意义.

但是在翻白眼这个表情做出一半的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瞬间为之一变.而后全部僵在了原地.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不过很可惜……你们似乎想偏了.”

“因为大长老沒有必要撑起这样一个足够无数修者來到九州大陆的虚空通道……他只需要自己一个人走一遭.毁掉五大家族.毁掉紫禁天.乃至于……毁掉整个苏朝.”

徐帘即便是在说着这些在常人看來无异于傻~逼的话.可他面上的平静之色.却沒有丝毫变化.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非常简单的事实般.

“仅此而已.”

直到这四个字如同晨钟暮鼓般落罢.苏衫冷以及林知之等人.方才相继回过神來.

仅此而已.这是什么意思.

也即代表着.面前这个一脸平静的家伙.居然认为他们背后那个劳什子的大长老.拥有者单枪匹马挑掉整个苏朝的能力不成.

苏衫冷和林知之因为从徐帘的面色和语气中察觉到了那一种云淡风轻的神色.也便觉得对方此言应当不会有假.所以两人心头便是倏然一紧.

而云迁和云傲作为唯一在五大家族里见过沈言出手的两人.也都沒有表现出太过于不可思议的模样……

因为他们知晓那个生命气息不过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拥有着可以硬生生的逼退云傲的实力.

拥有和云傲旗鼓相当实力的人并不少.至少五大家族今日在场的这些人.不管是谁和谁互相对上.都不会落得个太过难堪的结果.

但他们的年龄呢.自是为之不提.即便是其中最小的一个.也足有五十岁以上了.

五十岁.对于一个处于九州大陆修炼层次顶端的剑尊.亦或者是天元本陆的一个上境强者來说.实在是太年轻了.

但对比沈言呢.后者今年至多二十岁.便已经拥有了这样的修为层次.再给他三十年的时间.谁能知晓对方可以成长到何等惊人的地步.

这样思索下來.似乎培养出沈言这种人的势力.委实有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范畴了.

所以云迁和云傲明知的沒有开口.

现在这件事.已经不单纯是他们两人开口.或者说五大家族的人加在一起能解决的了.

到底是战是和.还得看林知之和苏衫冷的态度.

云迁和云傲不开口.其他所有人虽然心中早已暗自嗤笑起徐帘的异想天开.但既然苏衫冷和林知之在这里.那除了他们二人.便沒有任何人能做出决定.

但仅仅过了片刻.各大家主以及家族里最顶尖的那些强者.再神经迟钝的人.也有些感觉到了不对劲.

现场的氛围太压抑了.

在徐帘那句话说完之后.五大家族的所有人沒有开口并不奇怪.但苏衫冷和林知之一个面色沉重.一个眼神闪烁.同样也沒有开口.那就有些令人捉摸不透其中的韵味了.

到底是什么缘故.才能导致这两个已经是半步剑道圣者的强者露出这样的表情.

五大家族的强者能修炼到这一步.沒有几个是纯粹的笨蛋.在联系起自己赶來时奇怪的现象.以及徐帘那一番话和苏林两人的表现.所有人同时得到了一个让自己都有些感觉像是在做梦般的答案..

那就是徐帘先前所说的一番话.极有可能是真的.

开什么玩笑.几乎是心底那个念头刚刚冒了出來.五大家族的修者瞬间就猛的否定了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一人一剑能挑了五大家族不算……还外带添上一个紫禁天.甚至于.还琢磨着想将苏朝也给挑翻了.这句话就是一个笑话.这件事就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

五大家族的这些强者在心头嘀咕了一番之后.却是又忍不住望着苏衫冷和林知之两人的表情.露出了犹豫不决的狐疑之色.

但是……看陛下的神色.还有林掌印的表情……好像……不会是……真的吧.

见鬼.

想到这一点后.再三缺人了苏衫冷和林知之二人的踌躇不定和沉重的表情后.五大家族的人一时间全部面面相觑起來.

而沈言也在这时候.听到了一大片不可置信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实际上在徐帘开口的时候.他也觉得即便大长老再厉害.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应该也是吓不住苏衫冷二人的.

毕竟九州大陆.可不是天元本陆……也不会再出现一个因为大长老一句话.就吓得瑟瑟发抖的赤幽玄.

但令沈言自己也沒有想到的却是徐帘这一番话.居然真的再度控制住了局面.

虽然这种控制只是暂时的……因为他能感觉到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也大抵知晓面前那不远的一群人爆发与否.只是苏衫冷和林知之两人一句话的事情.

“苏衫冷……我知晓你在担忧什么.也知晓你的依仗在于什么.”

徐帘似乎是察觉到了苏衫冷和林知之完全不同的心绪.于是一开口.便露出了一种强硬到极点的姿态.

于是乎五大家族的那些人.全部明白自己先前觉得那个最不可思议的猜测.只怕会极有可能是真的.

在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所有人都明智的屏住了呼吸.

至于突然开口大骂一声对方是个傻~逼.狠狠替苏衫冷羞辱对方一番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是任何正常人干的出來的.

即便那个什么大长老沒有灭掉紫禁天的实力.但想要灭掉一个世家.应该也不会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不需要大长老本人前來证明这一点.只需要知晓这两个不过二十上下的青年都与对方有着关系罢了.

一个能培养出如此年轻.却又修为惊人的修者的势力之中的“大长老”.就算是猪.也能猜出來对方的实力会有多么恐怖.

那只怕也是天元本陆那里的至强者之一了.一个至少要比九州大陆辽阔了五十倍的大陆.天知道那儿的至强者.比之九州大陆的最强.到底强出了多少.

现在开口保不准就将对方给得罪透了.就算对方今日会死.临死之前通过什么秘法传递给那大长老一个消息……说些衍州某某某家族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一类的事情……

鬼才会懂对方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拿自己的家族开刀……现在和苏衫冷与林知之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是沒错.但这可不代表某个家族会跑出來“耀武扬威”的去辱骂徐帘不开眼.仅仅是为了得到苏衫冷的好感.

之说以是问好.是因为只怕苏衫冷和林知之两人自己都沒有做出决定來.到底应该怎么解决这样一个大麻烦.保不准跳出去一开口.却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局面.

都抱着这样的念头的情况下.即便徐帘的话对于苏衫冷來说有些颇为不恭敬了点.可也沒有谁不开眼的打断对方.

至于苏衫冷.能做到苏朝皇帝的位置上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因为这一句话而愤怒……所以他竟是饶有兴致的望着徐帘.似乎想要听听他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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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零六 图穷

当徐帘说出北剑仙三个字的时候.苏衫冷察觉到了天地法则的波动.能让天元世界的天地法则都不由波动起來的人……一旦动起手來.九州大陆真的有人可以阻挡么.

所以徐帘的这个条件.在大长老.乃至于他们身后的势力出手的时候不会迁怒苏朝任何势力.而仅仅只找林知之一人报复的条件……让他动心了.

于是苏衫冷再一次的犹豫起來.而他也沒有掩饰自己神色的意图.以至于让身旁的林知之.也清晰的看到了他眼里的踌躇之色.

林知之这个时候.心头也是不断的盘算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那个徐帘.绝对知道些什么.可就是不说.该死……我到底忘记了些什么东西.)

林知之很清楚.自己不会是失忆.而只是短暂的记不起來有关于这件事的某些细节问題而已.

至于他所暂时忘记的细节.应该就是对于沈言两人提出索要寒月冰魄铸成的灵剑这个要求后.最正确的处理方式.

徐帘起初那一番有些古怪的话.也在这个时候.让他重新拾了起來.不过让林知之有些抓狂的却是.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也都回忆不起有关于“寒月”剑之类事情的某些细节.

但林知之大抵也算察觉到了.因为自己暂时忘却了这个细节的缘故……所以做出來的举动.应当是极大程度上的失去理智了.

但徐帘不说.他也根本无从得知什么提示.以此來回忆起那些暂时忘记的细节.

可是林知之也明白.徐帘先前既然会说出那一番话來.只怕至少有着八成的可能性猜测到了他们讨要“寒月”剑之后事情的后续发展情况.

而且那个猜测绝不会是他想都不想的拒绝.然后意图杀掉他们两人.

否则以徐帘显露出來的这种智慧.怕是根本从一开始就不会斩钉截铁的去直接索要“寒月”了.反而会隐忍不发.徐徐图之.

林知之大致上并沒有猜测.徐帘实际上并沒有料到在自己说出需要的东西是“寒月”后.居然会让这个紫禁天的掌印直接想要击杀他们.

否则依徐帘的性子……

不过话又说回來了.即便徐帘料到了林知之的态度会有如此巨大的落差.只怕也不会拐弯抹角的去思筹些什么徐徐图之的主意.仍然会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需要“寒月”的來意.

因为在徐帘看來.这件事的发展轨迹无论如何.但其结果却是既定的……也即是他自己所谓的既定论.

如此一來.去费尽心思的琢磨那些阴谋诡计.自然也是沒有必要的了.

(罢罢罢.事已至此.我林知之又怎会去在意这些旁枝末节……毕竟我能被……选中而來到这里.不知是多么幸运的事.若是事事都如此瞻前顾后.还有什么意思.)

(苏朝也罢.九州大陆也罢.乃至天元大陆也罢……又能如何.我可是身负气运之人.即便斩杀这沈徐二人.那所谓的大长老.又能奈我如何.)

林知之先前心头胡乱思索了一番.再费尽心机之后仍沒有想起自己到底遗忘了些什么细节.

这个时候他也听到了徐帘那几乎无懈可击的挑拨离间之言.只这一句话.几乎便让先前本來铁板一块的众人.各自都有了其他的念头.

即便是对于那大长老沒有多少的了解.但至少绝大多数人.心底都有些半信半疑.

所以林知之心头才会念一声“事已至此”.至于最终让他下定决心的.则是苏衫冷这幅犹犹豫豫.踌躇不定的模样.

(这个王八蛋.)

林知之几乎是在一瞬间.心底就忍不住的暗骂了一声.

要知道上三天与皇室的关系互相扶持.三万年前苏朝初立之时.百废待兴.

紫禁天派遣出许多附灵师.青云天则是派遣出好些炼药师.弥罗天则是派出了许多阵法师……这些人都被下了命令.前往九州各地.建立学员.乃至于教导传播这些东西……以此慢慢建立起一个庞大的.统一的皇权体系.

而不灭剑神的师尊乃是紫禁天之人.苏朝又可以说是仰仗不灭剑神给予的万将图方才自立苏朝.可想而知.上三天和苏朝的关系源远流长.真的追溯起來.可不是简单一两句话便能解释清楚的.

现在苏衫冷这厮就因为徐帘一句挑拨离间的话.就打算卖了他……虽然说出卖有点严重.毕竟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完完全全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走到了这一步……

不过林知之仍然是气愤无比.因为他觉得无论自己如何.九州大陆的这些人本來就应该跟自己站在一起.毕竟沈言两人.只不过是天元本陆的外來者.

但林知之五十一岁坐上紫禁天掌印的位置.内心里的骄傲自然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

让他开口去劝说五大家族的人.乃至于苏衫冷.他却也是极为不屑的.

既然你们愿意信任对方而不是选择帮助我.那便随你们自由.林知之心头闪过这最后的一个念头之后.整个人周身剑气.轰然透体而出.

五大家族的所有人都在猝不及防下.沒直接震退了七八步.苏衫冷倒只是身形微微一颤.不过他面上的神色.也一下从犹豫变得凝重起來.

“给我开.”

面对着那肉眼可见的剑气波浪冲击.沈言自不可能让徐帘自己去抵挡……于是他直接动用爆体第二阶段的力量.一拳轰出.

拳风凛冽.几乎发出了崩鸣之声.

那些透体而出的剑气波浪.直接被他硬生生的砸出一个豁口.但只是避开了他们两人.却仍然是由两侧朝远方扩散开來.

由此可见.林知之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了何等程度.

沈言收回自己隐隐生疼的拳头.看了看那散发着极度危险气息的“青芒”剑.林知之手中的灵剑.不断的涌动着种种沟通天地的力量.

(这便是九州大陆所特有的一种体系.附灵师么.这便是附灵之剑彻底显露出來的真实威力么……)

沈言心头几乎都有些凝滞.

他在万剑宗倒也看见过不少的法器长剑.但和这柄“青芒”剑相比.却是缺少了一种灵性.缺少了一种沟通天地的感觉.

这“青芒”剑的灵性虽然比之于断天刀魂來说很弱.弱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但在沈言看來.这九州大陆的附灵体系.却也是一种极为恐怖的体系了.

只不过是九州大陆的相较于天元本陆.单单连带大陆本身都有着十倍.乃至于十数倍的差距……可想而知两者间的资源差距何其之大.

附灵之术这种体系.只要假意时日.却不知晓到底能发展到怎样的程度.

这种体系.或许在日后.很可能同天元本陆上流传中的真言咒印.法修之道.术修之道.乃至于阵修之道一样……衍化出一种彻底可以修成真实的道.

所以无论敌人有多么弱小.都不可以轻视这种话.也绝不是沒有丝毫道理的.

虽然九州大陆面对天元本陆那更为高端.更为浩瀚的修炼体系网來说显得孱弱之极.但只要拥有足够的时间.这种体系.势必在天元世界大放异彩.

正如天元大陆里的羯罗.大凉等地.初具规模的真言咒印之道一样.

这真言之道.以及咒印之道.原本都属于术修一道的范畴内.但不知何时.却已经脱离了术修这个泛体系.演化出了属于真言.属于咒印自己的道來.

沈言对于这些自然是不会知晓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上境的修为.可以察觉到林知之手中的“青芒”所散发出來的气息极其危险.

“异族來者.何必究其根本……无论谁人.我必杀之.”

林知之在看见苏衫冷俺犹豫的神情的瞬间.便彻底爆发了.在那浩瀚的剑气透体而出后.他便直接纵身一跃.而后将手中“青芒”直接横在了眼前.

右手执剑柄.左手却是在剑身之上一抚.一点青光便随着他左手抚过剑身.变得越來越明亮和耀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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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零七 匕现

铺天盖地的剑意,剑气,剑芒瞬息而至……沈言几乎已经窒息,但他却仍蓦地站在徐帘面前,而后猛的咬了咬牙!

“爆体五阶段!龙象逆息!!!”

在那雷霆震怒般的狂暴吼声落罢时,沈言的身后仿佛出现了两个浩瀚的,从苍茫亘古便一直存在的的虚影。

那盘旋在云层之中的虚影,好似一条神龙,吞云吐雾,连天地都似能随手倾覆一样。

而在沈言身后凝形的虚影,则是一头散发着苍凉浩渺气息的蛮荒巨象。

这两个虚影随着沈言右拳朝那无数道剑芒砸去之时,便仿佛呼吸了起來一样。

在那一呼一吸间,整个皇城的无数修者,竟好似看到了山岳坍塌,江河倒流的场景一般。

沈言的身躯只在这龙象虚影倒吸一口天地之气的刹那间,便已经轰然裂开无数细微的裂痕,挥洒而出的鲜血还沒有飘落,便被无尽的剑意绞成了虚无。

似乎只在一瞬间,沈言的右拳便同面前无数道剑气撞击在了一起。

轰隆。。

这一声轰鸣,绝对非是任何人的幻觉,而是切切实实的响彻了整个天地。

天空中的二十余人所斩出的剑意剑芒分明层次分明,但在沈言那携带着龙象之息的一拳轰然砸落后,那二十余道剑芒,却如同硬生生的被扭曲了一样,那本來应该四处扩散开來的剑芒,竟是在龙象虚影倒吸天地之气的时候,被绞成了一团!

于是沈言不必再去担忧某些剑芒会从他的身侧或者其他的地方窜过去伤害到徐帘,因此这一拳,也当真是再无任何保留了!

当那扯动风云,吞吐雷霆的右拳和扭曲在一起的剑芒相撞后,皇城之内的无数修者,便在一瞬间后,全部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双耳!

即便如此,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也还在不断的侵袭着绝大多数修者的耳朵。

天空中的光芒,也仿佛在瞬息之间泾渭鲜明般的轰然炸裂!

那因为龙象逆息,吸天地之气而被绞成一团的剑芒,竟是寸寸龟裂,然后炸成了漫天的碎片,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这些剑芒碎片的杀伤力已经变小了无数,加之是几乎平行着激射开來,因此根本沒有任何一道剑芒对下方皇城的修者造成影响。

随着剑芒团炸裂的,还有沈言右拳之上的大部分血肉……他从右拳至右肩,几乎已经开裂到了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但偏生凭着他那恐怖的肉~体,硬生生的让一丝一毫的鲜血都沒有滴落下來。

沈言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忍不住的抽搐着,而他的面色,几乎也已到了惨白如纸的地步。

若非龙象金身诀实在不能以常理视之,再加上那一团纠结起來的剑芒并非真正的凝为一体,反倒被他砸成了漫天的碎片……

所以此刻他的右臂,却是极其幸运的依然完整。只不过其上的血肉,却已经所剩无几……苍白的骨头,被雪浸然成殷红色的筋络,随着他颤抖的呼吸声,不断的收缩舒展着,让人心神都因此而渗然不已。

但沈言心底却反而又喜又惊,喜的自然是龙象金身决竟恐怖到了这样的地步!虽然那剑芒团的力量他沒有彻底承受,但竟然是保住了自己的右臂!

惊的自然是苏衫冷和五大家族的态度,竟然说变就变,根本沒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而到了这样的地步,也可以肯定两方已经沒有了任何和解的可能性……似乎唯有一战,再沒有了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沈言站在原地大口的喘着气,强忍着不让自己体内的剧痛影响到自己的思维。

他这幅模样,不单单让皇城下方的无数修者惊讶的目瞪口呆,几乎如同看着怪物般的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还使得林知之的目光也蓦然收缩了一下。

看起來,这个天资绝艳的紫禁天掌印,也因为面前这一幕而感觉到了震惊。

毕竟那不是普通的攻击……虽然他和苏衫冷只是随手一剑,但也集合了另外二十余人,沒想到竟真的让这个看似消瘦的身影给挡了下來。

而且看起來,那个消瘦的身影似乎仍拥有着一战之力。

能用拳头阻挡灵剑剑芒的人,整个九州大陆上根本就沒有出现过。所以林知之才会感觉到骇然,感觉到不可思议。

“或许我们该谈一谈。”就在林知之的目光从震惊转为凛然,准备再度出手的时候,徐帘却是平静的开口道。

他仿佛根本不在意沈言的伤势,也对先前那爆炸性的场面视若无睹一般。

虽然听起來很令人感觉到不可思议,但徐帘的的确确就是以这幅平静的,丝毫沒有变化的目光,说出了这句话來。

林知之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嗤然笑出声來。

“谈一谈?有什么好谈的?……难不成,你此刻想放弃寒月,然后让我们放过你二人么?”林知之最后一句话,却是有些调侃的味道。

“我不是白痴,你们也不是白痴。”徐帘淡漠的望了他一眼。

“所以就沒有必要说出这样毫无水准的话了……你想动手?”

之所以又最后一问,是因为在他说出毫无水准四个字的时候,林知之的眉头蓦然一皱,手中灵剑也是倏然闪过一抹青光。

不过徐帘的神色一如既往,毫无变化。

“即便要动手,你是否也应该让我将这番话说完才是?”

林知之这个时候,反而不在焦急。他倒是沒有去在意徐帘这么说是不是在拖延时间什么的……因为消息要是能传递出去,只怕天元本陆早就來人救他们俩了,又何必要等到这种地步才想到要來拖延时间?

他之所以突然想要听一听徐帘接下來的话,只不过是因为他又想到了自己忘掉了些许细节这一件事……

他觉得徐帘接下來要将的东西,便是与他忘掉的某些细节有关。

“……林知之,通过你的态度,我大抵猜测到了一些事情。”徐帘平静的看着林知之的眸子,后者的眼神却是蓦然一闪。

“寒月,也即是我们像你讨要的东西,其本身应该是与你无关的。因为这柄灵剑铸造的具体时间我虽然不知晓,但大抵不会在百年之内!”

徐帘根本沒有去理会林知之的神色变化,沒有丝毫停顿的继续说道。

“根据这一点可以判断,寒月的出现,与你是无关的。至于你为何会将寒月剑变成那样巨大插在紫禁天内的一座山巅也不去使用,应该也是有原因的!”

“当然……或许也有可能是你手中的青芒剑比寒月剑的威力更大,不过这个可能性存在的几率,大约只有不到一成。”

“也即是说,你并非坐拥寒月剑而沒有使用它的欲~望,而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不能使用。”

徐帘言及此处,眼中微微泛起一丝异色。

“所以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寒月剑对于你的意义,可能更多的在于……一个承诺?一种交易?亦或者其他的方面?甚至于一种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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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零八 剑网

“这般智慧.果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你说的都对.但有些东西.你绝对猜不到.你也绝对不知道.我是如何无师自通般对人情世故了如指掌.”林知之厉声喝道.

“但你猜测到了这么多的东西.我又如何能留你.先前你已必死无疑.此刻更是绝沒有半点生机.”

“哦.你这句话倒是给了我一个极关键的讯息……”徐帘却是若有所思.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

“徐帘...给我死來...”林知之双目暴睁.却是再也忍受不住这种仿佛被人彻底看穿洞察一般的感觉.爆发出了自己最恐怖的力量.

聚灵境的修者到底有多恐怖.沈言根本猜测不到.

或许他曾见过北剑仙出手.但沒有一个对比.他便不能真真切切的理解这种力量.

当林知之含怒出手.爆发出自己最恐怖的力量之时.沈言终于是确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聚灵境.

当那铺天盖地的灵压一股股朝他涌來之时.竟仿佛让他窒息了般.连反抗都做不到.

那种震颤灵魂的力量.唯有达到了上境.方才能察觉到……因此皇城内的无数修者.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天空都有些扭曲了一样.

可沈言看的分明.林知之身周的空间.的的确确是细微化的扭曲了.

当然这并非是一种实质意义上的扭曲空间.而是因为青芒剑上充斥的剑气太过凌厉.以至于让光线都剧烈的波动了起來.

“死.”

苏衫冷神色一变在变.终究还是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五大家族拖下水來……否则到了沈言两人背后势力杀上门來之时.只怕沒有涉足此事的五大家族之人.便会作壁上观.

但苏衫冷却明白.唯有铁板一块.方才有和天元本陆势力谈判的机会.否则只怕便会被对方各个击破.

于是他随着林知之话音落罢.也同样爆出一声冷喝.眸子里的光芒.却是不断的在五大家族的修者身上打量着.

“非我九州之人.其心必异.诸位还等什么.一同诛杀异族.肃清衍州方才为是.”

云迁心头微微一颤.到了这种地步.沒有人猜不出苏衫冷打的是什么主意.

可他却仍然大喊出声.彻底断绝了任何人的后路……苏衫冷的喊声或许还能假装听不见.但你总得听见云迁的声音吧.

“云世兄所言甚是.”

在另外四大家族的家主应了一声后.这第二次出手.便彻彻底底的是用尽了全力.再沒有了丝毫的保留.

这一次出现在沈言面前的.不是一道.二十余道剑芒……而是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将半个天空都完全遮蔽掉的剑网.

上一次出手.因为低估了沈言的缘故.所有人大抵都是随意斩出一剑.所以那些剑芒才会各自为政.即便被硬生生的挤压到了一起.也沒能彻底的融合.

可这一次.不论是苏衫冷.亦或者是五大家族之人.都在配合着林知之.

于是那无数道剑芒.便以林知之手中飞舞的青色光芒剑意为起始.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剑气大网.

当二十余位上境强者有心汇拢各自的力量之时.自然不会再出现先前那样凌乱无章的局面.反而是互相联合.彻底将沈言逼到了绝境.

也许再有片刻.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沈言.死來.”

“徐帘.任你狡诈如狐.今日也难逃一死.”

令沈言颇有些无奈的是.这九州大陆上一群家伙.似乎和当初想要抢夺断天刀的那群人并无两样.在动手的同时.还大肆的喊出一两句毫无意义的话來.

不过到了这种地步.已容不得他在分心和迟疑半点……

那剑气大网中渗出來的威势.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凌然彻骨的寒意.怕是一个不慎便会被彻底绞杀.连渣滓都剩不下來.

颜色各异的剑光充斥着天穹.闪烁少顷.待得所有人的斩出的剑芒都彻彻底底的融汇了进去后.林知之方才横剑虚化.以此为引.将剑芒纠结而成的剑气大网变得越发凝视.晶莹透亮.竟恍若丝丝密集的雨线.再看不出半点其他的颜色.

沈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林知之分明是半点活路都不给他二人留.

即便此刻的剑气大网因为变得晶莹剔透的缘故.使得原本被彻底遮蔽的半片天空恢复了原本的光亮.可沈言却察觉不到半分阳光洒落肩头的暖意.反而越发感受到无尽的森寒.

这因为林知之的操控.显得越发凝实.却又看起來虚幻无比的剑气大网.散发出來的死亡气息.浓烈的好似能让人窒息.

天地之间.沒有了半点其他的韵味.唯有森然彻骨的死亡气息.不断的朝沈言二人侵蚀而來.

那剑气大网成型的极慢.似乎林知之想要感受到徐帘的恐惧……但毫无疑问.后者从头到尾.连步子都沒有挪动丝毫.至于面上的平静.也一如既往.

林知之看到徐帘这幅模样.虽然明知道对方可能就是这种淡然相视生死的态度.但仍然有些恼羞.于是他手中青芒再虚空一划.以此为引.天空中那密集的.闪烁着丝丝银光的剑气大网.终于是不再盘旋.朝沈言和徐帘二人.当头扣下.

这可不是抓捕.若是等着这剑网实实在在的扣了下來……连沈言自己.都对龙象金身诀沒有任何的信心.

必死无疑.

两个聚灵境的修者.二十一个上境修者凝聚起來的最强一击.又怎可能是沈言同徐帘便能抵挡住的.

沈言从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于是他当机立断.便将龙象金身决迅速的运转了起來.

体内的真气随着龙象金身诀的运转越來越快.到了某一个瞬间……沈言直接将体内真气倏然掉转.前方掉头的真气和后方汹涌运转的真气轰然撞在了一起.

他身躯一颤.本就惨白的面色更白了三分.而那一口将要喷出的鲜血.也硬生生的被他吞回了腹内.

真气倒逆.便等同于爆体诀第五阶段龙象逆息被引动……但沈言这一次.却只是以爆体诀第五阶段的力量作为引子.

以此來诱发那用出來之后.他非死即残的爆体诀第六阶的力量..

天龙怒.

“异族之人.死死死...”

但不待沈言将体内那根本达不到标准的真气硬生生的化为天龙虚影.便听见皇城下方无数本來仿佛是在看热闹的修者.齐齐的朝着天空高呼出声.

所有修者都沒有动用体内真气.但整个皇城的修者汇聚在一起的声音.却也直动云霄.

沈言的心头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惊诧.连体内真气.都被这汇聚成一股的恐怖力量震得微微一滞.这么多修者的信念汇聚在一起..

连天地法则都要被左右.所幸他和徐帘两人.并非是所谓的异族.只是两个从天元本陆來的外來者罢了.

归根结底.皇城之内的无数修者口中的异族之人.并非确切的在针对他.因而这齐齐高呼的声音除了让沈言感叹衍州修者的凝聚力.以及让他体内的真气略微一滞外.便沒有了任何其他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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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零九 引雷

但就在沈言万念俱灰的时候.他的识海中却是微微一颤.而后一段心法和口诀.便缓缓的浮现了出來.

两仪阴阳.相生相克.相守相成……浑然无物.只分阴阳……当沈言“看”清这一段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目光终于是再度闪亮起來.

他觉察到自己脑海中.莫名的有着什么在跳跃着.颤动着.

细细的感觉了一番后.沈言方才赫然发现传递给他这讯息的來源.仍是断天刀魂.

但断天刀魂却并沒有从识海深处显性.他所能观察到的.仅仅是一道黑白相间的气流.

这正是导致徐帘青鸾之翼消散的罪魁祸首.两仪阴阳气.

沈言当时纵身从峡谷裂缝中追了出去.最后这道天地元气却被断天刀魂给吞噬了一样.跑进他体内后就再也找不到踪影.沒想到到了这种地步.却是突然冒了出來.

不知道为什么.

沈言在这一瞬间.再沒有了任何怯意……他无端端的睁大的瞳孔.苍白的面庞之上.却是闪现一抹凛然不可冒犯的威严.

“无乾无坤.唯阴与阳.”

沈言突兀的张开了嘴.而后一字一顿的呢喃出声.但这声音却仿佛晨钟暮鼓一般.直接在无数修者的心底深处激荡.

话音落罢.天空中当头罩下的剑气大网.似乎也无端端的凝滞住了一样.下落的速度变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沈言的长发却因为他周身不断升腾的气势而凌冽的飞扬着.仿佛他置身于风暴源头一般.

他的左手.不知何时缓缓背负在了身后.悬于腰间.再沒有了其他的动作.

当这八个字的回音都彻底消弭的一干二净后.沈言方才抬起头看了一眼上空.

那剑气大网.离他和徐帘的头顶.已不足三丈.看似倏忽及至.可沈言偏偏沒有流露出半点焦急之色.反而是缓缓地.仿佛举着千斤重担般慢慢的将右手扬起.

大拇指紧扣在无名指与小指之上.食指与中指并拢遥遥虚指苏衫冷与林知之等人……

当沈言的两根手指扬起的高度超过了苏衫冷等人的头之后.他眸中的一切神色全部敛去.似乎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了一般.

“那么这是……”这句话虽蕴藏着无尽的威严.也带着一丝冷意.但多少还能听出是沈言的声音.

沈言那漆黑如墨.沒有了半点波动的眸子用一种漠视沧桑的目光望着林知之等人.

而后他扬起的右手.便从上至下.轻轻一划.

随着手指的虚空划动.仿佛从他的体内牵引出了什么东西一般.指尖处便盘旋起黑白亮色纠缠在一起的气流來.

“两仪震天雷.”这五个字.已经彻底的沒有了任何人类的情感.沒有威严.沒有先前的淡淡冷意……这声音已不能称之为平静.而是死寂.

当沈言指尖黑白二色的气流出现的时候.林知之和苏衫冷二人的眼中已经浮现了一抹忌惮之色.此时两人更是面色大变.

两仪震天雷是什么.或许他们并不清楚.但自沈言话音落下.他指尖黑白二色的气流便迅速扩散开來.转瞬之间.便已遮天蔽日.

这两仪阴阳之气.并非刻意直接凝聚成震天雷轰杀一切.

沈言是以此两仪阴阳之气为引.牵动九天之上的劫雷.两者相合.便是划分阴阳.相生相克的两仪震天雷.

当他体内那一团两仪阴阳气全部从指尖处逸散出來后.这黑白二色便旋转了起來.竟是沒有半分消散的痕迹.反而如一条巨龙般冲天而起.

黑白二色的气流扶摇着直上云霄.那无数剑气凝聚成的大网根本不能抵挡分毫……直接便被冲破开一个缺口.刚好不能完全将沈言和徐帘二人笼罩进去.

这黑白二色的两仪阴阳气沒入云霄深处后.沈言那漆黑如墨的眸子终于再度恢复了正常的神采.仿佛先前那凛然死寂的气息.根本不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般.

沈言微微仰起头來.望着那已经隐沒云端深处的黑白二色气流.他的神色.却是比之先前不知要轻松了多少倍.

而徐帘却只是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过他在收回目光的一刹那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疑惑.

林知之与苏衫冷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沒有丝毫抵抗力便被冲破开來的剑气大网.似乎根本无法想象那黑白二色的气流.有着如此恐怖的威能.

正因如此.林知之才沒有在剑气大网被冲破的瞬间再度出手.他似乎也拿捏不准先前那几乎引动天地法则的两仪阴阳气.还有着怎样的后招.

剑气大网被冲破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加上林知之与苏衫冷对那突然出现的两仪阴阳气报之以一种谨慎的态度.于是沒有了他们二人的牵引.那汇聚在一起的二十余道剑芒.也便四处逸散.剑气大网直接奔溃了开來.

不过这倒也沒有丝毫的损失.因为剑气大网已经破碎了一个缺口.无法将沈言和徐帘二人笼罩进其中.消散与否.其实也无关紧要.

真正令林知之和苏衫冷在意的.还是那沒入云霄深处后便在沒有了其他动静的两仪阴阳气.

正所谓暴风雨前的平静.此刻越是显得平静.那么接下來爆发的力量才会更为恐怖.

林知之的注意力.至少有七成集中在天穹上……另外三成.则是集中在看似一脸惨白.毫无威胁的沈言身上.

不过直到近乎一刻钟过去.皇城下方的许多修者都开始议论纷纷的时候.天空中仍然沒有任何动静传來.

林知之的神色变得越來越难看.终于是忍不住的怒喝出声.

“……可恶.可恶至极.”

“本尊竟会被尔等这虚张声势的举动钳制……我倒要看看.到了此等地步.你还有怎样的后招.”林知之终于是阴沉着声音.满怀怒意的道.

而苏衫冷的眼底深处.也是掠过了一丝尴尬.看样子.他们两人似乎的确将沈言这“虚张声势”的举动给当真了.

(怎么回事.……那两仪阴阳气绝对是真的.而且我先前运转的九转雷霆引雷之法也绝不会有错.可现在的情形……)

现在的情形的确出乎沈言的预料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流露出怎样的一番神色才好.

喜.本以为可以借着两仪震天雷脱困.但沒想到似乎他被两仪阴阳气给放了鸽子……几乎一刻钟的时间.根本就沒有任何引來雷霆的迹象.如此一來.他喜从何來.

所以此刻说是惊讶倒也有.但他最多的还是无奈……心法正确.引雷之法正确.两仪阴阳之气也是真的.在这种情况却沒有引來雷霆.似乎无论怎么看.都有些太倒霉了.

林知之这个时候.似乎因为沈言三番五次的“戏耍”而愤怒到了极点.连手中的青芒剑都不由得微微颤抖了起來.

“如果你不怕死.大可以冲上前來试上一试.”

沈言虽然心头沒底.但也知道此时一露怯便彻底承认了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于是他心中虽然苦笑连连.但表面上却是做出了一副毫无畏惧的姿态來.看样子似乎真的胸有成竹一般.

(不能信……绝不能信.这小子……一定又在使诈.)

林知之心头一突.但转瞬间却直接将自己的念头压了下去.

“……小心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莫要怪我沒有提醒过你.”沈言吹起牛皮來根本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他一边说还一边用玩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知之.似乎在嘲讽他沒有胆量一样.

林知之犹豫了.

他又犹豫了……虽然心中几乎可以确信沈言先前的举动八成是虚张声势.可他仍然沒有胆量直接冲上前去.

因为那黑白二色的两仪阴阳气从沈言的指尖逸散出來后.所散发出來的气息.委实有些让他心惊肉跳.

冲上前去倒是简单.可若是沈言就等着抽冷子给他來一下的话……只怕到时候鹿死谁手也还不一定.所以林知之一时间.竟又是进退两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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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一十 两色

咚..

咚..

林知之的步伐根本沒有发出声音.但却仿佛砸在沈言的心头一般.这便是前者对于气势和真气的一种巧妙应用.

当他走出第十三步后.天地一下子变得暗淡了下來.

苏衫冷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他整个人的身躯都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了起來.再不能抑制.

只见原本云蒸霞蔚的天空.便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布满了浓密的乌云.

那是如墨色一般的云层.翻滚涌动.恍若黑色的浪潮般.

心智稍稍薄弱的人只怕是扫上一眼.便会被骇的手足冰凉不能自已.

天色也因为这个原因.好似从黄昏一下子转为了深邃的夜一般.是那种无星无月.沒有一丁点儿光亮透射下來的深沉夜幕.

唯有林知之手中的青芒剑.还在不断的吞吐着数尺來长的剑芒.

轰隆..

轰隆隆..

那种仿佛从心底深处传來的轰鸣声.直接便让下方皇城内的无数修者.齐齐吞咽了一口唾沫.

随着这轰然炸响.让人心神敬畏的雷鸣声响彻天地……天空中那不断翻滚的墨色云层.也是更为剧烈的涌动了起來.一浪高过一浪.

滋啦..

无尽的雷声轰鸣了半响之后.那深邃如墨的云层中.方才闪过一条巨大的白色电弧.似乎将这黑暗的天空都彻底的劈成了两截一样.

先有闪电.后闻雷鸣.这是众所周知的自然现象.但现在的情形却是诡异到了极点.竟正好是颠倒了过來.

那电弧是从无尽的云霄深处引來.而雷声却是直接在墨色云层中炸响……正因如此.才会出现先有雷声轰鸣.后有电弧闪现的诡异情形发生.

不过正因为这情形诡异到了极点.所以才更令人心中忐忑.

而沈言却是有些呆滞……因为在这白色的巨大电弧闪现的瞬间.他的视线竟然出现了短时间的恍惚.

要知道.他的肉~体因为修炼龙象金身诀的缘故.简直强悍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即便是林知之.若不动用体内真气.单纯和他以肉~体碰撞的话.就算一百个.也只不过是沈言多出几拳的事情罢了.

虽然看起來肉~体的力量和真气相错极大.但却可以单纯的举一个例子來说明.

假如林知之不依靠真气将手放在森寒刺骨的冰水之中能坚持一刻钟.那沈言便可以坚持一个时辰.甚至是数天数夜.

林知之不动用真气.将手伸进铁匠的熔炉中.在通红的铁水里搅一搅.顷刻间就会废掉.

沈言却只会感觉到疼痛.铁水能烫伤他的皮肉.但却绝烫不伤他的筋骨……这就是龙象金身的恐怖之处.

而拥有这样恐怖的肉~体.他的双眸自然不会弱到哪里去.即便不动用真气.看清数十丈外的情形.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即便是在午时直视天空中刺眼的太阳.沈言也根本不会察觉到什么刺痛和酸涩之感.

可他此刻不过是沒有來得及闭上眼睛.看了那白色的电弧一眼而已.竟然连视线都变得模糊了起來.

那这道闪电电弧中蕴藏着的光芒和炽热.又达到了一种怎样的地步.

沈言足足在原地闭着眸子.等了数个呼吸的时间.方才感觉眼里的那种炽热和胀痛感消散了开來.这个时候.他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眸.

但他此刻.却已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

倒不是苏衫冷和林知之等人如何……他尚且受不得那种恐怖的刺目感.來不及用真气护住眼睛的其他人.又哪里会好过.

不过看起來似乎这一道电弧……似乎并沒有太过针对下方皇城之人.因为沈言并沒有听到下方的修者传來任何惊惶无措的声音.

如果下方那些修者也承受了和他同样的刺目感.那么只怕直接就会瞎掉.

來不及用真气护住眼睛的同时.又不是上境强者的话……绝不可能在那么刺目的光芒下安然无恙.

他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先前那漫天的黑色云层虽然仍是遮蔽着天空中的一切光芒.但这云层中却纠结着两道颜色分明的雷霆.

一黑一白.

白色的雷霆外密布着浅蓝色的电弧.而黑色的雷霆.却仿佛融入了墨色的云层中一样.可偏偏沈言一眼看过去.就是能察觉到那是一道雷霆.

这雷霆虽只两道.一黑一白.但细细看來.又好像是无数道细微的雷霆纠结在一起汇聚而成似的.却又不分彼此.

沈言愣在原地.根本不敢有任何其他的举动.因为黑色云团中的两色雷霆.此刻根本沒有任何宣泄下來的意图.好似凝滞住了般.

他可不想自己刚刚动用真气.便被当头落下的一道雷霆给劈个正着.

心中胡乱的思索着这些东西.沈言的目光却是缓缓的扫向了徐帘……后者好似刚刚睁开眼來一般.目光正好与他撞在一起.

“徐帘……你……”沈言震惊的道.

“怎么了.”徐帘刚询问出声.旋即便恍然.“你是指我为何能如此恢复过來的缘故么.”

“先前我看那黑色云层翻滚的太快.料來是你引动了云霄深处的雷霆.而后和两仪阴阳气汇聚在了一起.”

“所以我就率先闭上眼了……如此看來.苏衫冷他们这般模样.应该便是不小心看见了阳雷闪现.刺伤了双眸吧.”

徐帘话音至此.好像是沒有让沈言回答的意思.直接转头看向了云层中那如同静止不动般的两道雷霆.

“……你倒是谨慎.”沈言略微一愣.然后笑道.“不过苏衫冷和林知之他们.可就沒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等他们反应过來的时候.怕是已经迟了.”

“放屁.”林知之的眼睛一下子睁了來开.他的双眸一片通红.明显是被电弧刺伤.

不过听到沈言这般幸灾乐祸的话语.他却是根本忍不住让自己继续调息下去.虽然一时不慎让双眼受伤.但对于他这种聚灵境的强者來说.这都是些小问題.

“……”沈言纳闷的看了这个双目通红.愤怒到无以复加的家伙.却是有些无言以对.

貌似自己这会儿沒招惹他吧.沈言心头暗自嘀咕了一声.

他却是忘记了.先前他同徐帘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将林知之激怒了多少次……这会儿天空中的阴阳雷霆.似乎更像是他用來戏耍对方的一样.

试问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林知之若是还能心平气和下去.连沈言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

“活该.”于是乎沈言翻了翻白眼.而后不屑的哼了一声.针锋相对的回敬了过去.

“你说什么...”林知之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般.勃然大怒道.他的眸子里隐见有流光闪动.却是在利用真气疏通眼内的筋络.

“我说你……活该啊.”沈言心头还对于这个家伙让自己重伤有些愤慨不已.因而根本就沒有丝毫客气的冷声道.

不过龙象金身诀的恢复能力.外加上断天刀魂保护他的神魂沒有受伤……所以这些许肉~体的伤势.竟然在两方僵持不下的这一段时间里.恢复了个三三五五.

至少从外表上看起來.沈言的脸色.已经沒有先前那般苍白无力了.

“你找死.”林知之深深吸了口气.却是说出了一句有些乏力的威胁话语來.

他此刻也知晓.如果这一次再不能将沈言或者徐帘中的任何一人斩于剑下.只怕他这个半步剑道圣者.就会成为衍州后一百年茶余饭后最大的笑谈.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沈言撇撇嘴.头顶那凝滞住的黑色云层和两色雷霆.让他感觉到极为的安心.

他有一种感觉.这两道雷霆已经不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被两仪阴阳气引來后.也许仅仅能保证不会轰杀他自己.

但此刻沈言却敢肯定.谁先出手.必然会引得云层里那两道看似凝滞住的雷霆轰然落下.

至于尝一尝这滋味的人他不知道会不会是林知之.但总而言之不会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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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一十一 疑惑

“我……”林知之的声音猛的提高了起來但任谁都能看见他的双手在不断的颤抖着这声音似乎在凝滞的天空中显得有些嘹亮于是天空中的墨色云层小幅度的翻滚了一下……

“……草……”

见此林知之口中的最后一个字直接就变成了喃喃自语语气也从谩骂变成了花草的草

林知之为何会如此惊惧那是因为他从天空中的两色雷霆中察觉到了一种独特的韵律

那种独特的韵律唯有聚天地之灵的修者方才能察觉不巧他正是聚灵之境因而他几乎能从这两色的雷霆中嗅到一种杀伐之意

一道雷霆落下生死悬于一线两雷同时落下纵千万人亦可轰杀

这种气息有些沒來由的紧可林知之却沒有丝毫怀疑……因为即便沈言和徐帘会骗他会误导他可天地法则所散露出來的凛然杀意又怎会有假

而这也正是顺天修炼与不顺意天意两种修炼者之间的差距……若是换做大长老在此哪怕他的修为连上境都不到

但也绝不会因为这雷霆而硬生生的压下自己想要做的事想要杀的人

因为在大长老的字典里沒有顺从这两个字而他所修的亦是唯心唯我唯剑唯苍生之道如此一來又怎会受天道钳制

但林知之不是大长老所以当他察觉到这两道雷霆一旦同时落在了他身上至少都能让他伤势惨重的时候却是根本沒有了先前的那番气势

林知之虽然想杀了沈言二人不错但却不敢用自己受伤甚至于小概率的受重伤乃至于极小概率直接身陨的代价來來杀掉对方两人

虽然身陨的概率极小重伤的概率也很小……但他却不敢去赌毕竟只要稍有差池就是后悔莫及的下场

要是知晓了两道雷霆劈下來他百分之百的只回受一点轻伤那么林知之自然会直接冲上前去不管不顾的杀掉沈言二人再说

正因为不知道自己被两道气息极其恐怖的雷霆正面劈中的后果到底如何所以林知之才会踌躇犹豫

未知才会恐惧

雷霆落下的后果谁也不清楚这同样是未知的所以必然也是令人恐惧的

至少皇城下方的无数修者虽感受不到那一黑一白两道雷霆的恐怖威压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大咧咧的认为那墨色云层中的雷霆就单单只是摆设

说句不好听的话只看先前那墨色云层翻滚起來的威势就足以让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心头惊骇欲绝了

(……是我料错了么还是说……)

徐帘的眸子微不可查的眯了眯他的目光在林知之与苏衫冷等人之间打量了一转面上的神色却是沒有分毫变化

在徐帘自己看來任何事情都不能以百分之百的概率去猜测这也是他为什么凡事都只说有八成概率的原因

在他口中说出九成这个概率的时候几乎已经等同于百分之百了除了既定论外九成这个概率已经是徐帘排除掉了一切可能的意外后得到的答案

而他对于同紫禁天索要寒月一事的后果也已经是猜到了的而这个可能性也真正达到了九成这个极高的概率……

可现在的情形却是所有的一切都同他所想的背道而驰无论是从一开始听到“寒月”二字便直接动手的林知之亦或者在苏衫冷将他们带出來后

事情发展到了这样几乎等同于水火不容的地步都几乎让徐帘快要否定掉自己先前的猜测了

(……按道理说林知之在紫禁天内动手已经是极不符合常理了)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看上去已经根本沒有了和解的可能性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在这种情形下改变林知之的决定呢)

徐帘双手背负身后右手却是不知何时紧紧的将三枚铜钱握在了手中

(那么在大胆的猜测一下……林知之如果改变决定的话原因只会是两点)

徐帘眼底深处的光芒剧烈的闪烁了起來但是单单从外表上去看却根本察觉不到任何端倪

在有心隐藏的情况下沒有人能看出徐帘心底真正到底在想些什么

让一个人改变自己既定的观念原因会是哪两点

其实很简单譬如说你明天要何人打架然后这件事让你的家人知道了他们强迫你留在家中……那这样的情况下很可能明天这场架就打不起來了

这便是其中的一点原因在于某个和林知之关系密切甚至于能影响他决定的人

第二点则是你的家人知道了你明天要去打架然后警告了你一番但是并沒有强行将你留在家中

然后你第二天正要去惹是生非的时候却突然的想起了家里人的叮嘱和警告而你自己又比较孝顺的话自然就会打消自己要去打架的念头

所以第二个原因仍然在于某个人的身上不过这两个原因本质上却有些不同

前者是强行对你做出限制后者则是因为信任而只是简单的嘱咐你一番

(……想要强行对林知之做出限制那个人的实力只会比他更强不过这一点倒是可以摒弃只怕主要的原因还集中在第二点上)

徐帘如同抽丝剥茧一般事情的原因在他的分析之下变得脉络清晰起來

其实分析说白了就是摒弃掉不可能令这件事发生的因素留下可能令这件事发生的因素

留下的可能因素里几率最大的那一个便极有可能是正确的答案

当你知晓的讯息越多可以确定摒弃掉的因素自然也会更多那么留下的可能性就会越少正确的几率也就会越大反之亦然

所以为什么说无论是布局还是分析一件事信息都是最主要的东西……沒有之一

(也即是说某个人对林知之嘱咐过一些什么……是关于寒月的么)

徐帘的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样说來的话……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林知之知晓我们來讨要寒月剑这件事的解决办法了换言之……)

(林知之所暂时忘却的东西只怕便是某个人对他的嘱咐)

(而那个人不采取限制他这种方式的缘故只可能是不在近前……)

先前已经说过事情会变成这般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人一个是那个人的嘱咐

譬如说知道你明天要去打架那么采取限制你行为的可能性绝对比嘱咐你一番不了了之的可能性更大

而这件事里因素只有两点

摒弃掉可能性小的那只能说明嘱咐林知之某些话的那个人采取限制他举动的方法才是最为正确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

假如你的家人虽然知晓了你明天会去打架但他们却并不在家……那么通过其他的联系方式警告和嘱咐你一番也便成了唯一的选择

所以徐帘才会分析出可以对林知之产生影响的那个人应当并不在近前

否则他们索要寒月剑时见到的人便不会是林知之而是那个极有可能能限制后者举动的人

徐帘念及此处心中的疑惑终是稍稍消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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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一十二 不妥

此刻得知了这样一个猜测,徐帘便想到了另外一种,让自己可以修炼的可能性。

那就是……跳出这硕大的天元世界!!!

天元世界排斥他,但另外的世界,却不一定会如此……譬如沈言所在的神州。

当然这个念头刚刚闪现,便被徐帘暂时压在了脑后。他反而是关心起另外一件事来,那便是能对林知之产生影响的那个人,到底会是谁?

这一点毫无疑问徐帘是猜测不到的,连一丝一毫的信息都没有的情形下,无论任何人来,也都猜测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徐帘念及此处,正要深想,却是突然停止了自己的思绪。

倒不是他已经得到了正确的答案,而是此时的情形,让他不得不暂时打消掉其他的念头。

因为天空中那黑色的云层,竟是再度翻滚了起来。而其中的两色雷霆,也是电弧乱窜,在黑色的云团中,闪现无数的细微蓝白色的电流,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回事?”徐帘的神色微微一滞,不由得询问出声,他的声音细细听来,竟是蕴藏着一抹淡淡的错愕。

“……我也不清楚。”沈言一脸呆滞的看着天空中那恐怖的动静,以及那好像随时都可能劈下来的雷霆,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道。

“你也不清楚?”徐帘如同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怔怔的看着沈言道。

沈言被他的目光望的心底有些没由来的发冷,一时之间竟将头顶那闪烁不停的雷霆抛到了脑后。

“干什么一副这样的表情……”沈言看着徐帘眼中的错愕,终于是忍不住的嘀咕道。

“你还来问我?”徐帘莫名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的意思是,天空中那两道雷霆,你控制不了?”

“我肯定控制不了啊……要是能控制的话,我哪里还用得着跟他们磨嘴皮子?”沈言翻了翻白眼,无奈的道。

“那你还来问我!”徐帘咬牙切齿的道,似乎想将沈言杀之而后快一般。

“你不能控制这两道雷霆,那你还将他们弄出来做什么?难不成还打着什么两败俱伤,亦或者同归于尽的主意?”

沈言惊愕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连忙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跟他们同归于尽呢,那未免太不划算了点!”

“也是。”徐帘点了点头之后,声音变得更冷了一些,“我看最大的可能性是我们俩都被劈死,然后林知之他们顶多负伤罢了!”

“想同归于尽?你这算盘未免也打的太好了些。”

“怎么……可能?”沈言咬了咬而舌尖,忍不住的颤声道。

“怎么不可能?不要以为引发这雷霆的人是你,它们就会认人!既然你控制不了他们,那从一开始就要准备好自己也受到攻击的打算!”徐帘冷笑道。

“……要是这两道雷霆落下来,我们两人讨不了好,林知之和苏衫冷他们,同样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沈言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恶狠狠的道。

反正事已至此,只怕也没有人能控制住天空中的两色雷霆,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话说回来……你真的懂什么叫做聚灵境么?”徐帘无奈的叹息道,“林知之和苏衫冷受重伤的可能性都极少,更遑论是在这雷霆之下身陨了。”

“我保证,即便我们俩被轰成了灰……那两个人也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沈言目光闪烁不定,却是没有再去接过徐帘的话来。

“你既然不能控制这两道雷霆,那又何必引动它们?”徐帘无奈的叹息出声。

(……不受控制的雷霆,这又是一个变数!变数变数!这么多的变数……鬼才会知道事情的结果到底与最初偏离到了什么地步去!)

徐帘一边叹息着,心底也是忍不住的思筹个不停。

(从一开始碰见林知之就是一个变数……之后的所有事情都有了变数!沈言这个白痴……还嫌麻烦不够,又送上了一个天大的变数!)

“你以为我想啊……那个时候剑气大网罩下来,如果不动用那两仪阴阳气的话,怕是我们现在不死也重伤了。”沈言看了徐帘一眼,忍不住的苦笑了起来。

徐帘心中虽然乱,但所幸天空中的云层虽然在不断的翻滚着,但似乎其中的两色雷霆仍没有劈下来的打算。

“徐帘……也许事情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到了不可解决的地步了。”

沈言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忍不住的对徐帘道。

看见后者略有些疑惑的目光,他方才有些不确定的解释了起来。

“我有种感觉,这两道雷霆应该不会针对我……林知之和苏衫冷他们似乎承受了很大的威压,不过我却没有感觉到了那种无法抵御的威压!”

雷霆的确没有给沈言施加多大的威压,他起先以为这是因为雷霆还没有落下的缘故。

不过之后看见了林知之和苏衫冷的表情后,方才发觉可能是这两道雷霆的的确确没有针对他的意思。

或许正是因为这雷霆是他引动的,所以即便无法控制,可也不会受到攻击……如果真要去担心的话,也许只会受到一点点的波及罢了。

“……是这样么。”徐帘顺着沈言说话间的目光望去,却见林知之面上神色如常,但握着青芒剑的右手却有些青筋暴露,显然是用上了巨大的力道。

这样看来,林知之的内心绝对很紧张。

那应该就是沈言所说的一样,是那雷霆带来的威压了。

(莫非是因为引动雷霆之故,或者说沈言体内残留着两仪阴阳气的气息,所以这两仪震天雷方才不会攻击他么?)

徐帘虽然无惧生死,但毕竟没有人会愿意自己死了敌人还活着……而且那种可能性,几乎还在九成九以上。

更遑论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大胆到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念头,跳出天元世界来让自己能够修炼……这样一来,心中有了念想,自然是不死在雷霆之下,那便最好了。

“……这雷霆,应该是秘法引动。”

苏衫冷即便是九五之尊,皇朝之主,但心头却也有些发怵。这是人面对天地之威,极其正常的一种现象。

更遑论那雷霆中散发着的气势,让他也有些心中揣测。

所以苏衫冷这句话,不知道犹豫了多久,方才缓缓说出口来。

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雷霆并没有因为他开口说话而有更剧烈的波动,苏衫冷终于是略微松了口气,而后看着略微转过头来的林知之继续道。

“这应该就是沈言和徐帘两人的底牌之一了,毕竟他们来自天元本陆,背景又是那般强大,拥有这样的底牌也不足为奇!”

“而且我估计他仅仅只能引动雷霆,但似乎这雷霆并不受他控制!”

沈言他们懂得观察苏衫冷等人,后者自然也会查看他们的神色变化和细微举动。

虽然从徐帘那里看不出任何端倪,不过苏衫冷也算从沈言不时惊讶,不时错愕和略有些担忧的复杂神情中,得到了这样一个念头。

惊讶和错愕,自然是没有料到天空中那两色雷霆的出现……担忧的,自然便是那雷霆会不会敌我不分。

“不受他控制?那岂非敌我不分?”林知之的眼底光芒闪烁,“这样一来,我们两人引动雷霆,然后合力将其扛下来,岂不是会让他自作自受?”

“不妥。”苏衫冷摇了摇头,“这雷霆的威压你应该也能感觉到,我们两人即便能合力将其扛下来,但五大家族的人……可没有那个本事!”

“五大家族二十余人不说全部身陨,即便只是损失三分之一,也会掀起滔天彻地的动~荡!”

“我是不可能对他们出手,但他们自己之间如果争斗起来,我更是不好介入!毕竟幕遮先祖和剑神先祖相交莫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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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一十三 雷霆落

PS:手机上传的章节.(∩_∩)o~

苏衫冷话音落罢.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的徐帘身上……后者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般.微一转头.刚好便与苏衫冷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于是两人的嘴角都微微上扬了少许.似在相视而笑.

在这种压抑到极点的氛围下.时间仿佛都不再流逝一般.

但即便时间流逝的再慢.可也仅仅只是片刻不到的功夫.天空中那墨色的云层.便猛的剧烈收缩起來.

雷霆落.

千钧之势.万顷之威.

林知之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苏衫冷竟是直接倒转过身形.而后拂袖一挥.竟是将身后五大家族的二十余人全部给掀飞了开去.

哗..

这突然之间的变动.让下方皇城的无数修者忍不住一片哗然.

不过此刻已有不少心思灵动之人.猜测出那两道感受到不到分毫气势的雷霆只怕威力绝对不小.于是便已有了退避之意.

随着皇城内哗然一片.许多先见之明的修者已经开始挪动起自己的步伐來.不过他们的动作.在那轰然落下的雷霆中.却显得缓慢到了极点.

想一想在场的无数人.唯有苏衫冷与林知之二人反应了过來.能做出少许防备的动作外.其余人.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两仪震天雷笼罩的范围.

雷霆之势汹涌澎湃.几乎非人能力能挡.

林知之几乎是一瞬间.脸色就一变再变.这个时候他方才察觉自己先前的念头是多么的可笑.

因为这震天雷完全将周遭所有的天地灵气抽了个一干二净.先前那凝滞的云层根本就不是沈言想要僵持住局面.而是因为两色雷霆在吸收天地灵气的缘故.

而且苏衫冷的猜测也沒有错.这沈言果真无法控制住这两色雷霆.

不管什么招数.一旦脱离了控制.那就会生出许多的变数來.而这两色雷霆.正是如此.脱离了沈言的控制后.绝对会变得恐怖数倍不止.

林知之甚至在天空中的雷霆纠结着落下的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股死寂的气息.

那是真真正正的死意.便好像是在提醒着他.有极大的可能性接不下这雷霆一般.

林知之很清楚.这种感觉不过是雷霆在激~荡着他的心神.毕竟以他聚灵境的修为.想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他仍然不敢赌.因为那种暗示和感觉太过强烈……林知之觉得自己抵挡那雷霆的后果.至少也会是身受重伤.

但这个时候却也容不得他纠结.那两道雷霆好似劈开了天地一般.惊艳艳的从收缩到极致的黑色云团里探出头來.只是一瞬间.便已至林知之与苏衫冷二人头顶.

果不其然.沈言和徐帘虽然也在雷霆触手可及便能攻击到的范围之内.但那雷霆却并沒有攻击他们二人的意图.

当雷霆劈落.快要及身的一瞬间.林知之感觉自己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來.

不过他仍是运转体内剑气.而后硬生生的将其凝聚到极限.将自己笼罩在了其中.

而苏衫冷却是周身金色剑芒透体而出.硬生生的扯出数百丈的一方屏障……好似要将天空中落下的雷霆彻底抵消掉一样.

因为下方无数修者是苏朝的百姓.他若是如林知之一般.势必会导致雷霆在攻击到他们二人后.仍会径直的朝下方落去.

苏衫冷身为苏朝君主.自然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他才会做出这样一个.如同找死般的举动.

要知道.他们可不是沈言.也沒有那不可思议的龙象金身诀.

因此想要抵抗雷霆.唯一的办法便是依靠体内真气.如同林知之那般.将体内真气凝聚起來.以此來抵抗雷霆.

可如同苏衫冷这样将体内剑气完全扩散开來.至少覆盖了数百丈范围的举动……无疑是在找死.

这样的情形.就等同于他自己的防御降低到了一个极限.雷霆劈开那薄如蝉翼的淡金色的光幕后.便会直接落在他那毫无防备的身体上.

找死.白痴.无论是谁.看到苏衫冷此时的举动.都会在心底生出这样一个念头來.

但下方皇城的无数修者.却仿佛是看着神袛一般注视着天空中那个修长的身影.

皇城内的无数修者.在苏衫冷拂袖掀飞五大家族之人.而后独自一人撑起这漫天光幕后.便已经察觉出了些什么.此刻无数修者的眸子里.不由得同时掠过一抹担忧.

因为天空中那个想要替他们拦下雷霆的人.是苏朝君主.苏衫冷.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帝王.重苍生百姓的皇帝.

沈言的眼底也泛起一丝莫名之色.不过他却不会去怜悯或者担忧苏衫冷……到了聚灵境这样的地步.对方怎样去做.那就是对方自己所走的道.

更遑论.他就算想要插手.也根本管不到……因为那落下的雷霆.已经接触到了那淡金色的剑幕.更遑论沈言也根本无法控制这两仪震天雷.

苏衫冷话音落罢.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的徐帘身上……后者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般.微一转头.刚好便与苏衫冷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于是两人的嘴角都微微上扬了少许.似在相视而笑.

在这种压抑到极点的氛围下.时间仿佛都不再流逝一般.

但即便时间流逝的再慢.可也仅仅只是片刻不到的功夫.天空中那墨色的云层.便猛的剧烈收缩起來.

雷霆落.

千钧之势.万顷之威.

林知之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苏衫冷竟是直接倒转过身形.而后拂袖一挥.竟是将身后五大家族的二十余人全部给掀飞了开去.

哗..

这突然之间的变动.让下方皇城的无数修者忍不住一片哗然.

不过此刻已有不少心思灵动之人.猜测出那两道感受到不到分毫气势的雷霆只怕威力绝对不小.于是便已有了退避之意.

随着皇城内哗然一片.许多先见之明的修者已经开始挪动起自己的步伐來.不过他们的动作.在那轰然落下的雷霆中.却显得缓慢到了极点.

想一想在场的无数人.唯有苏衫冷与林知之二人反应了过來.能做出少许防备的动作外.其余人.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两仪震天雷笼罩的范围.

雷霆之势汹涌澎湃.几乎非人能力能挡.

林知之几乎是一瞬间.脸色就一变再变.这个时候他方才察觉自己先前的念头是多么的可笑.

因为这震天雷完全将周遭所有的天地灵气抽了个一干二净.先前那凝滞的云层根本就不是沈言想要僵持住局面.而是因为两色雷霆在吸收天地灵气的缘故.

而且苏衫冷的猜测也沒有错.这沈言果真无法控制住这两色雷霆.

不管什么招数.一旦脱离了控制.那就会生出许多的变数來.而这两色雷霆.正是如此.脱离了沈言的控制后.绝对会变得恐怖数倍不止.

林知之甚至在天空中的雷霆纠结着落下的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股死寂的气息.

那是真真正正的死意.便好像是在提醒着他.有极大的可能性接不下这雷霆一般.

林知之很清楚.这种感觉不过是雷霆在激~荡着他的心神.毕竟以他聚灵境的修为.想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他仍然不敢赌.因为那种暗示和感觉太过强烈……林知之觉得自己抵挡那雷霆的后果.至少也会是身受重伤.

但这个时候却也容不得他纠结.那两道雷霆好似劈开了天地一般.惊艳艳的从收缩到极致的黑色云团里探出头來.只是一瞬间.便已至林知之与苏衫冷二人头顶.

果不其然.沈言和徐帘虽然也在雷霆触手可及便能攻击到的范围之内.但那雷霆却并沒有攻击他们二人的意图.

当雷霆劈落.快要及身的一瞬间.林知之感觉自己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來.

不过他仍是运转体内剑气.而后硬生生的将其凝聚到极限.将自己笼罩在了其中.

而苏衫冷却是周身金色剑芒透体而出.硬生生的扯出数百丈的一方屏障……好似要将天空中落下的雷霆彻底抵消掉一样.

因为下方无数修者是苏朝的百姓.他若是如林知之一般.势必会导致雷霆在攻击到他们二人后.仍会径直的朝下方落去.

苏衫冷身为苏朝君主.自然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他才会做出这样一个.如同找死般的举动.

要知道.他们可不是沈言.也沒有那不可思议的龙象金身诀.

因此想要抵抗雷霆.唯一的办法便是依靠体内真气.如同林知之那般.将体内真气凝聚起來.以此來抵抗雷霆.

可如同苏衫冷这样将体内剑气完全扩散开來.至少覆盖了数百丈范围的举动……无疑是在找死.

这样的情形.就等同于他自己的防御降低到了一个极限.雷霆劈开那薄如蝉翼的淡金色的光幕后.便会直接落在他那毫无防备的身体上.

找死.白痴.无论是谁.看到苏衫冷此时的举动.都会在心底生出这样一个念头來.

但下方皇城的无数修者.却仿佛是看着神袛一般注视着天空中那个修长的身影.

皇城内的无数修者.在苏衫冷拂袖掀飞五大家族之人.而后独自一人撑起这漫天光幕后.便已经察觉出了些什么.此刻无数修者的眸子里.不由得同时掠过一抹担忧.

因为天空中那个想要替他们拦下雷霆的人.是苏朝君主.苏衫冷.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帝王.重苍生百姓的皇帝.

沈言的眼底也泛起一丝莫名之色.不过他却不会去怜悯或者担忧苏衫冷……到了聚灵境这样的地步.对方怎样去做.那就是对方自己所走的道.

更遑论.他就算想要插手.也根本管不到……因为那落下的雷霆.已经接触到了那淡金色的剑幕.更遑论沈言也根本无法控制这两仪震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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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一十四 我来

“逼有机.几哎木.”沈言喃喃自语了两句.“还有人型战斗机……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徐帘.你知道么.”

沈言这个时候并沒有转过头去.如果他转过头去的话.会很诡异的看见.徐帘的眼中.竟也充斥满一种绞尽脑汁的不解之色.

“……我來.诸天静寂.”

沈言话音落罢的一瞬间.一个蕴满无上天威的声音突兀的响彻整个天元世界.

这一刻……包括身在在天元本陆的大长老.包括已能触摸到雪天穹之巅那些星辰的玄天**.也包括了沈言、徐帘.乃至苏衫冷等人……都完全的凝滞在了原地.

便是连天元世界的天道.都在这一刻完全沉寂住了.

于是这一方世界的时间便不在流逝.花草不在生长.河水不在流淌.凡人的生命气息也完全静止住.

唯独衍州皇城上方的天空中.在一阵细微的空间波动后.一个虚幻的身影缓缓浮现.

这虚幻的身影略有些模糊.身上穿着一种天元世界从未出现过的服饰.脚上的鞋子也印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标志.他的手中.竟还拿着一个苹果.

待得微微一愣之后.这身影急急忙忙的将自己手中咬了半口的苹果扔掉……而后拂袖一挥.他身前的沈言等人.沉寂的眸子里.方才再度有了生机.

而这男子身上的服饰.却也变成了天元大陆极为平常的深灰色长衫.

林知之根本沒有感觉到任何不妥.他们甚至连任何的声音都沒有听到……至于上方那个虚幻的身影.也仿佛是直接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一样.

不过林知之这个时候倒來不及做出任何其他的举动.他只是怔怔的看着那个一袭深灰色长衫的男子.然后察觉到一道恐怖的毁灭之力朝自己袭來.于是顷刻间便大喊出声.

“救人.”

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个突兀出现在半空中的男子.竟然还有闲心挑了挑眉头.而后方才用一种轻飘飘的语调吐出三个字來.

“……散了吧.”

这声音好似一道清风般不起涟漪.但偏偏天空中那墨色的云团.以及纠结在一起.好似一条巨龙般汹涌劈落的雷霆.只发出了一声“啵”的轻响.便彻底烟消云散.

天空再度恢复一片清明.不过云霞中的氤氲暖红色.也已经变得愈來愈少……而夕阳早就跌落到了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这震撼人心的一幕……按理说应该会让很多人发出惊呼声.不过林知之却沒有听到下方传來什么响动.于是他在面前的雷霆消散后.眨巴了一下眼睛.咽了口唾沫后.终于是忍不住的低头看了看.

下方的一切……都静止着.

所有的修者都维持着一成不变的表情和动作.连带着有些人扬起的长发.都一直飘扬在半空中.甚至于不知从何时起.周围竟沒有了一丝的风.

林知之纵然知晓这个男子的恐怖.但仍是沒有料到……他的实力居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如果林知之知晓.除了他所在的这一小片区域外.整个天元世界的时间……无论是狭义上的.还是天元世界这一方天道所记录着的广义上的时间么都完全停止流逝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被震惊的晕厥过去.

林知之低头查看下方的情形不过是下意识的举动.而当他抬起头來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神一般的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

林知之顷刻之间便面色惨白了下來.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因为什么而皱眉.

“……我说.回來.”

回來.让谁回來.林知之疑惑的四处看了看.倒是和沈言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两人都发觉到了对方眸子里的疑惑.

但接下來的一幕.却让沈言.林知之.苏衫冷乃至于徐帘.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那深灰色长衫的男子.仅仅只是将食指和拇指虚握着.轻轻的往上提……那早已沒有了任何变动的黯淡天色.竟是一点点变得明亮了起來.

从傍晚变成黄昏.从黄昏转为白昼.从白昼转为正午.

当男子虚握着两根手指.仿佛抓住已经被他拉扯到天空中的那一颗太阳时.沈言整个人.已经在这一瞬间彻底的变成了白痴.

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前世今生加起來的认知……这是仙人么.即便是前世那些所谓的仙.只怕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本事吧.

深灰色衣衫的男子虚握着两根手指.将太阳上下拉扯一番.使得照耀下來的光芒处于并不刺眼.但又最明亮的程度时.方才松开了手.

即便是被他拉扯着的时候.天空中的那颗太阳也一直沉寂着.只是本能的散发着光芒.

因为整个天元世界的时间.在这一刻都彻底的凝固着.沒有丝毫流动的意思.

而沈言也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他们之所以能动能有了知觉.并非是这个男人解除了周围的这种封锁.好像是将他们暂时的剥离了整个天元世界一般.

“还是白天好些.”虚幻的身影拍了拍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他的目光.方才慢悠悠的落在了林知之的身上.

“小子……你喊我做什么.还有……我怎么坑你了.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不知道轮回到哪里去了好不好.”男子话音落罢.在他挪动太阳之时便已经震撼到双目圆睁的徐帘.却是猛的将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不灭剑神..林沉.”徐帘的声音.带着一丝震惊.但却斩钉截铁.沒有丝毫动摇的意思.

因为他先前也时间将林知之那大喊的几句话听了个真切.虽然逼有机之类的他并不了解……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知晓另一件事.

不灭剑神.你坑死我了.这句话是从林知之口中冒出來的.而现在这个男子又说喊他做什么.如果到了这种地步.徐帘还猜测不到对方的身份.那未免也有些太好笑了点.

“唔……是我.”林沉眼中倒是无悲无喜.倒也沒有因为徐帘的逾越而生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三万年.三万年前的人物……竟然在今天.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虽然只是一个虚影.但沒有任何人怀疑.只要他想.可以让整个九州顷刻间烟消云散.

沈言都忍不住的有些激动.三万年.这是何等漫长的一个时间段.不过转瞬间……他的激动却又是消散了开來.

毕竟身边还有一个更变态的……心神在须臾幻境里.度过了十八万年的存在.

“果然可以……”徐帘听到了林沉的回答.整个人却是忍不住的喃喃了起來.眼底还泛起了一丝火热.

(跳出天元世界.绝对是能做到的事情.唯一的一点就是不知道.沈言能不能在我有生之年修炼到这样的地步.)

徐帘好似就是这样的性子.虽然林沉先前的举动令人极其惊讶.不过好想他更多的还是激动……因为林沉的到來.表明了跳出天元世界.是一件切实可行的事情.

“苏幕遮第一百一十七世孙.参见林沉先祖.”苏衫冷的惊讶.自然不会比林知之少多少.

但他在惊讶之后.更多的还是欣喜……而且先前那提着太阳左右挪动的一幕.已经打消了他所有的怀疑.

于是在林沉点了点头之后.他便直接伏身跪倒在地.朗声恭谨道.

所幸此时五大家族的人.以及下方那个皇城的无数修者都已经彻底的被“冻结”住了.所以他这一番姿态.倒是沒有引起轩然大波的可能性.

毕竟沈言和徐帘.都不会闲到这种地步跑去大肆的宣扬类似于苏衫冷下跪这样的事情.

“何必称呼我为先祖.若是幕遮兄在天有灵知晓.只怕也会想要痛骂我一顿.说我跑來占苏家后人的便宜了……”

林沉倒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他的话也透露给苏衫冷一个讯息.那就是苏幕遮的的确确已经身陨了.

“先祖有训.不灭剑神对苏家有不世之恩……无论日后是否得见.都要以持先祖之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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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一十五 泄露

“林知之.你还沒回答我的问題……你喊我做什么...”

看着林知之一脸惊慌的模样.林沉心中暗笑.面上却是摆出了一副阴沉如水的表情.

林知之在这个前世收走自己的魂魄.让自己转世到天元大陆的恐怖存在面前.根本沒有了任何骄狂跋扈的气焰.看着林沉那一副面沉如水的表情.他额头的冷汗.也不由得涔涔而落.

林知之这个时候.已经是快要奔溃了.他哪里能知晓仅仅是自己抱怨性的一声大喊.便直接引出了根本不在天元世界内的林沉來.

所以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解释.总不能实话实说我就是为了喊你的名字发泄一下心头的不爽吧.

的确是发泄.林知之虽然也沒有办法如同苏衫冷那般防护住下方的无数修者.但保住他们两人的性命.他还是有信心做到的.

但如此一來.下方皇城之人.必然尽数身陨……所以林知之才会在看到林沉的一瞬间.喊出救命这两个字來.

而他不知道怎样去解释.天空中那个虚幻的身影.却也只是用一种很沉静的目光望着他.好似并沒有丝毫的不耐一般.

对了.林知之苦思冥想了片刻.终于是想出了托辞.

“不灭剑神.今日之事.万万怪不得我.”林知之话音落罢.便看见林沉目光中掠过一丝不置可否的笑意.于是急忙继续说了下去.

“实在是因为这二人.无端端的从天元本陆跑來衍州.问我讨要‘寒月’……”

“你说……寒月.”林沉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淡淡的疑惑.似乎是有些不敢肯定的模样.竟是再度询问了一声.

“千真万确.如果不是这两人想要讨要寒月的话.我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林知之见状.心头却是一喜.忍不住急急忙忙的点头道.

他现在哪里还有其他的心思.只盼着沈言不会找他的麻烦.已是无比的幸运了.

“那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同你说过一句话.”林沉眼底的疑惑倏然敛去.转为了厉然.甚至细细去看.他的眸子深处.还泛起一抹火热.

当初……当初.林知之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方才怔怔的将目光落在了沈言两人身上.

“紫禁天禁峰之上.有着一柄名为寒月的巨剑……待你修为有成后.替我守护寒月百年期限.哪怕……不惜生命.要定要保寒月安然无恙.”

“若你因保护寒月而死……只要陨落在天元世界内.哪怕你连尸骨都化成了灰烬.我照样让你重回人世.”

“反之亦然.无论你有任何的理由.只要寒月剑出现任何损失……我便叫你.难入轮回...”

林沉当初在地球救了他以后.却是极其郑重的.再三叮嘱了他这么一件事.而那最后的威胁.却也是无比的沉重.

林知之自然是死死的将这几句话记在了心上.哪怕五十年过去.也丝毫不敢或望.只因为保护寒月.简直就是等同在保护他自己的生命.

“你再想想.”林沉瞟了他一眼之后.淡漠道.

远处的沈言却早就被这一连串的发生的事情弄得目瞪口呆.不过听到林沉和林知之的对话后.他还是忍不住望向了徐帘.

“……徐帘.沒想到你这妖孽果然猜对了.那林知之好像的确忘了什么东西……竟然连林……不灭剑神都提醒他好好想想.”

沈言本想直接称呼林沉的.但想了想.对方毕竟是三万年前之人.又是这般手眼通天的存在.所以话到嘴边却是转了称呼.

徐帘听到他明显震惊多于调侃的话.却也是沒有多大的反应.正想和沈言说说什么排除法和既定论的事情.便看见那半空中的虚影已是在晃动之间.站到了自己两人面前.

而这个时候.不远处紧锁眉头沉思的林知之方才如同回魂一般.一下子抬起了头來.口干舌燥的喃喃出声.

“……在这百年期限内.若是有人來索要寒月.你便问一问对方……算了.想來百年之内.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个时候.他总算是想起了林沉当初的第二句话.不过这句话之后沒有夹杂着任何利益.也沒有任何威胁……所以林知之.竟是选择性的遗忘掉了.

待得他喃喃声方罢.林沉便拂袖而过……苏衫冷与林知之皆是面色再度凝滞.整个人.也沒有了丝毫的动作.仿佛连呼吸都停止般.

沈言不由得对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暗暗心惊.不过他却也沒有恐惧这种情绪……至多也就是震惊无比罢了.

毕竟到了不灭剑神这种连整个世界都不放在眼中的存在面前.他们两人.实在比两只蚂蚁强不了多少.只需要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亿万.

而徐帘……指望他会害怕.或者说露出任何平静之外的表情.那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在先前猜出林沉身份的时候.那一丝浅浅的讶然.都是给足了不灭剑神面子的表现.

那穿着深灰色长衫的虚影有些透明.但给人的感觉.却如同真实的.有血有肉的躯体一样.

徐帘对此也沒有表露出任何的兴趣.他只是平静和林沉对视着.

直到少顷之后.林沉的嘴角方才掠过一抹古怪之极的笑容……然后沉吟了一下.方才询问了一个问題.

“……你们不是这里的人.”

“我们肯定不是九州大陆的人啊……要是知道我们底细的话.林知之他也不会见我们吧.更别说苏衫冷还会带着我们去紫禁天了.”沈言撇撇嘴.似乎为林沉的智商担忧.

林沉咧嘴一笑.旋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的确并非是天元世界之人.”徐帘却是明白林沉的那个问題.潜意思里到底是在询问些什么.于是便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

他对林沉询问出这个问題來.好像并沒有觉得不妥.好像林沉本就该这样去猜测……或者说询问出这个问題來一样.

“徐帘.”沈言目瞪口呆的看着徐帘就这样将自己最大的秘密给泄露了出去.于是只能有气无力的喊出了声來.

“那副模样做什么.”徐帘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后道.“天元世界与你那所在的神州.本就是一个不同的世界.”

“而且那林知之也是被不灭剑神从另外一个世界送到天元世界的.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秘密泄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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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一十五 对弈

沈言刚刚想到这里.心头便更是肯定.

(怪不得.怪不得叫做惜诵残页……这并非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它的的确确就是《惜诵》的一张残页而已.)

不过这个时候.他却也沒有开口去询问林沉这些东西.

因为这前前后后的许多东西联系在一起.连沈言自己都觉察到了有些不对劲……似乎冥冥之中自己所要经历的一切都是布置好的般.

徐帘所说的一切.也并非初听见时那样的难以置信的.

柳霓裳和自己.大长老.以及中神策之间的联系……以及断天刀魂的不可思议.蝶依面对惜诵残页时的态度……

一切的一切都有些令人不可思议.但如果将这些抽丝剥茧般的一点点联系起來.便的的确确让人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被隐藏起來了一样.

不过对于沈言來说.渐渐地认同牵扯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确如同徐帘所说的一般复杂……并不代表着他就能管中窥豹.将隐藏起來的事情看个一清二楚.

对比武力的话.一百个徐帘加起來也就是战斗力“5”的渣渣.

但对比妖孽程度的话.一千个他加起來.都会被徐帘从头到尾.算计的死死的.只怕连挣扎的机会都不会有.

沈言心中这般念头他不说.自然也便无人知晓.

而且徐帘和林沉两人的心思.这会儿也的确不在他的身上.

林沉在喃喃自语完那句话之后.便在原地沉吟了起來……而徐帘似乎也在思筹着什么.于是乎一时间又变得安静了下來.

不过小片刻之后.林沉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般的抬起头來.这个时候.徐帘也正好抬起了自己的头.两人的目光瞬间撞在了一起.

但并沒有人所想象的那种冲突感.林沉的眸子里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这笑意很真诚.

即便知晓对方是个活了三万年的“老怪物”.可能心性比自己要沉着稳健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沈言也很确切的感觉到了这笑容里的真诚意味.

虽然现在似乎局势有些让人紧张.但沈言却觉得自己和徐帘或许应该相信这个不灭剑神.不为其他的什么.只因为对方眸子里的那一抹温和的.真诚的笑意.

当然.如果这种真诚是林沉佯装出來的话.那沈言也唯有自认了.

不过他所幸沒有直接开口说出什么话來.也沒有任何其他的举动.只当沒有看见林沉眼中的那一丝笑意.

因为他总算还记得.对于做出什么决定.徐帘会比他更清楚.

徐帘有沒有一对能直视人心的眸子沈言不知道.但他却明白……这个妖孽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只看几率.

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几率.就是他的选择.

不用去琢磨人心.只需要洞察全局……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给自己带來利益.还是损耗.

只看几率.不看人心.

自然不会被扰的愁眉苦脸.因为洞察全局也许难.做出一个正确的判断也许更难……可总比看清世间最叵测的人心这件事.要简单的多.

徐帘和林沉互相对视了片刻之后.却并非后者先开口.反而是徐帘平静的声音先响了起來.

“你是天元世界的人.”

沈言听到这个问題.却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换成是他.却是绝对不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題來了.但他却知晓.徐帘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去询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題.

之所以觉得莫名其妙.仅仅是因为他对于某些东西.看的还不够透彻和清晰而已.

“是.”林沉刚刚消散的笑意.又是因为嘴角微微上扬而浮现了出來.“也不是.”

徐帘好似对这个代表的意思很明白.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询问出先前那看似莫名其妙的话來.

但沈言不明白啊.他现在完全就如同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般.

不过所不同的是.他根本不是懵懂无知.而是郁闷无奈到了极点.

这俩家伙在说些什么.打什么哑谜.这两个念头此刻便成了盘旋在沈言脑海之内的唯一想法.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这倒是并不怪他.毕竟徐帘和林沉这两个人之间的哑谜.也打的有些太夸张了点.

“……寒月剑.我们可以取走.”徐帘问了第二个问題.

这句话的意思沈言自然是听明白了.一瞬间他也有些紧张了起來……因为先前林知之回忆时的喃喃自语.已经表明了林沉对于寒月的看重.在他看來.徐帘在这样的情况下询问这个问題.简直是有些胡闹.

不过预想的情形根本就沒有发生.林沉莫说是暴怒的前兆了.即便是连一丝惊讶都沒有.反而是沉静的点了点头.

“既然我來了.那寒月剑.你们自然便可以带走.”

这一次林沉的回答却并非是先前那种.是也不是的哑谜了……可沈言越听就越糊涂.明明是他让林知之保护寒月剑.怎么这会儿又如此大方的拱手相送了.

徐帘在这种时刻.内心紧张与否倒不消提.但他也不可能说一句话.就给沈言解释一句.因此也便只当沒有看见后者眼中的那些疑惑.

“你來天元世界.想要做些什么.”徐帘听到林沉的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也沒有丝毫奇怪的样子.皱着眉迟疑了一下.方才询问出声.

话音落罢.沈言便感觉林沉那虚幻的身影略微一滞.旋即他那虚幻.但又能让人看的极为真切的面庞上.就露出了一丝极为古怪的神色.

在这丝古怪之色露出來之后.林沉迟疑了一下后.却是摇了摇头.不过看起來并非是什么也不想做的意思.

“这个倒是不能说.”

至于为什么不能说.林沉沒说.徐帘也沒有问.他在听到这个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中的回答后.心头略微叹了口气.便将问題的范围缩小了许多.

“那你來天元世界.可是为了沈言.亦或者说我二人而來.”徐帘的这个问題.却是让一旁的沈言一下子集中起精神來.

毕竟他身上牵扯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本來按理说秘密这种东西.他自己应该都不大知晓……可是在徐帘当初的分析之下.沈言也只能尽可能的谨慎行事.以免就莫名其妙的落入了什么陷进之内.

毕竟在徐帘的分析中.他背后最终“对弈”的.或许并非一个人.或者说是单纯的一方势力.而是一正一邪两方.

甚至于这局棋.并非是一子接着一子.无定势的围棋.而是已经摆好了车马炮.规定了马走斜日象飞田这种路数的象棋.

虽然同样是对弈.但后者已经是摆好了“局”的.只需要出手.而且不能用车去干马的事.也不像真正的战场般.知不敌后.将帅还能下令让兵卒撤退.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沈言自然是越想越沒有底气……所以他更想知晓这背后到底隐藏了些什么事.

如果能从林沉这里知晓一些东西.似乎也不错.

毕竟无论正与邪.对方打着什么目的.沈言也根本猜不到.所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谁知道在两方的对弈中.自己到底处在什么位置上.

可惜林沉并沒有说出什么沈言希望知晓的“秘密”來.他这一次却是连犹豫都沒有.直接便摇了摇头.

“这个.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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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一十五 对弈

沈言刚刚想到这里.心头便更是肯定.

(怪不得.怪不得叫做惜诵残页……这并非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它的的确确就是《惜诵》的一张残页而已.)

不过这个时候.他却也沒有开口去询问林沉这些东西.

因为这前前后后的许多东西联系在一起.连沈言自己都觉察到了有些不对劲……似乎冥冥之中自己所要经历的一切都是布置好的般.

徐帘所说的一切.也并非初听见时那样的难以置信的.

柳霓裳和自己.大长老.以及中神策之间的联系……以及断天刀魂的不可思议.蝶依面对惜诵残页时的态度……

一切的一切都有些令人不可思议.但如果将这些抽丝剥茧般的一点点联系起來.便的的确确让人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被隐藏起來了一样.

不过对于沈言來说.渐渐地认同牵扯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确如同徐帘所说的一般复杂……并不代表着他就能管中窥豹.将隐藏起來的事情看个一清二楚.

对比武力的话.一百个徐帘加起來也就是战斗力“5”的渣渣.

但对比妖孽程度的话.一千个他加起來.都会被徐帘从头到尾.算计的死死的.只怕连挣扎的机会都不会有.

沈言心中这般念头他不说.自然也便无人知晓.

而且徐帘和林沉两人的心思.这会儿也的确不在他的身上.

林沉在喃喃自语完那句话之后.便在原地沉吟了起來……而徐帘似乎也在思筹着什么.于是乎一时间又变得安静了下來.

不过小片刻之后.林沉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般的抬起头來.这个时候.徐帘也正好抬起了自己的头.两人的目光瞬间撞在了一起.

但并沒有人所想象的那种冲突感.林沉的眸子里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这笑意很真诚.

即便知晓对方是个活了三万年的“老怪物”.可能心性比自己要沉着稳健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沈言也很确切的感觉到了这笑容里的真诚意味.

虽然现在似乎局势有些让人紧张.但沈言却觉得自己和徐帘或许应该相信这个不灭剑神.不为其他的什么.只因为对方眸子里的那一抹温和的.真诚的笑意.

当然.如果这种真诚是林沉佯装出來的话.那沈言也唯有自认了.

不过他所幸沒有直接开口说出什么话來.也沒有任何其他的举动.只当沒有看见林沉眼中的那一丝笑意.

因为他总算还记得.对于做出什么决定.徐帘会比他更清楚.

徐帘有沒有一对能直视人心的眸子沈言不知道.但他却明白……这个妖孽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只看几率.

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几率.就是他的选择.

不用去琢磨人心.只需要洞察全局……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给自己带來利益.还是损耗.

只看几率.不看人心.

自然不会被扰的愁眉苦脸.因为洞察全局也许难.做出一个正确的判断也许更难……可总比看清世间最叵测的人心这件事.要简单的多.

徐帘和林沉互相对视了片刻之后.却并非后者先开口.反而是徐帘平静的声音先响了起來.

“你是天元世界的人.”

沈言听到这个问題.却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换成是他.却是绝对不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題來了.但他却知晓.徐帘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去询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題.

之所以觉得莫名其妙.仅仅是因为他对于某些东西.看的还不够透彻和清晰而已.

“是.”林沉刚刚消散的笑意.又是因为嘴角微微上扬而浮现了出來.“也不是.”

徐帘好似对这个代表的意思很明白.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询问出先前那看似莫名其妙的话來.

但沈言不明白啊.他现在完全就如同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般.

不过所不同的是.他根本不是懵懂无知.而是郁闷无奈到了极点.

这俩家伙在说些什么.打什么哑谜.这两个念头此刻便成了盘旋在沈言脑海之内的唯一想法.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这倒是并不怪他.毕竟徐帘和林沉这两个人之间的哑谜.也打的有些太夸张了点.

“……寒月剑.我们可以取走.”徐帘问了第二个问題.

这句话的意思沈言自然是听明白了.一瞬间他也有些紧张了起來……因为先前林知之回忆时的喃喃自语.已经表明了林沉对于寒月的看重.在他看來.徐帘在这样的情况下询问这个问題.简直是有些胡闹.

不过预想的情形根本就沒有发生.林沉莫说是暴怒的前兆了.即便是连一丝惊讶都沒有.反而是沉静的点了点头.

“既然我來了.那寒月剑.你们自然便可以带走.”

这一次林沉的回答却并非是先前那种.是也不是的哑谜了……可沈言越听就越糊涂.明明是他让林知之保护寒月剑.怎么这会儿又如此大方的拱手相送了.

徐帘在这种时刻.内心紧张与否倒不消提.但他也不可能说一句话.就给沈言解释一句.因此也便只当沒有看见后者眼中的那些疑惑.

“你來天元世界.想要做些什么.”徐帘听到林沉的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也沒有丝毫奇怪的样子.皱着眉迟疑了一下.方才询问出声.

话音落罢.沈言便感觉林沉那虚幻的身影略微一滞.旋即他那虚幻.但又能让人看的极为真切的面庞上.就露出了一丝极为古怪的神色.

在这丝古怪之色露出來之后.林沉迟疑了一下后.却是摇了摇头.不过看起來并非是什么也不想做的意思.

“这个倒是不能说.”

至于为什么不能说.林沉沒说.徐帘也沒有问.他在听到这个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中的回答后.心头略微叹了口气.便将问題的范围缩小了许多.

“那你來天元世界.可是为了沈言.亦或者说我二人而來.”徐帘的这个问題.却是让一旁的沈言一下子集中起精神來.

毕竟他身上牵扯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本來按理说秘密这种东西.他自己应该都不大知晓……可是在徐帘当初的分析之下.沈言也只能尽可能的谨慎行事.以免就莫名其妙的落入了什么陷进之内.

毕竟在徐帘的分析中.他背后最终“对弈”的.或许并非一个人.或者说是单纯的一方势力.而是一正一邪两方.

甚至于这局棋.并非是一子接着一子.无定势的围棋.而是已经摆好了车马炮.规定了马走斜日象飞田这种路数的象棋.

虽然同样是对弈.但后者已经是摆好了“局”的.只需要出手.而且不能用车去干马的事.也不像真正的战场般.知不敌后.将帅还能下令让兵卒撤退.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沈言自然是越想越沒有底气……所以他更想知晓这背后到底隐藏了些什么事.

如果能从林沉这里知晓一些东西.似乎也不错.

毕竟无论正与邪.对方打着什么目的.沈言也根本猜不到.所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谁知道在两方的对弈中.自己到底处在什么位置上.

可惜林沉并沒有说出什么沈言希望知晓的“秘密”來.他这一次却是连犹豫都沒有.直接便摇了摇头.

“这个.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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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一十七 体系

“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你也不必问,我并不能在天元世界中出现太久,也是时候离去了……”

林沉说完这句话,便抬了抬自己虚幻的手掌,然后方才望向了徐帘。

“还想知道些什么,那就尽量挑你认为我能回答的问題问吧,免得浪费时间。”

徐帘沉吟了少顷,也不过是呼吸之间的功夫,便询问出了一个他明明知晓答案的问題。

“所有的修者,都是有机会跳出天元世界的吧。”

林沉不禁莞尔的看了徐帘一眼,旋即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怎么样才能跳出天元世界。”徐帘问出了第二个重要的问題,这个问題他也不清楚林沉是否能回答。

毕竟林沉在顾忌着什么,或者说被什么钳制影响着,而不能回答他先前的那些问題,徐帘是一无所知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便是,林沉即便有所顾忌,对象也绝不会是天元世界的天道。

“当你……”林沉刚刚说出两个字,整个人那虚幻的身躯便不停的闪烁起來,仿佛顷刻间就会消失似的。

“天元世界的意识开始排斥我了……”林沉心底暗道一声,语速也变得稍快了一些。

“可以触摸到雪天穹之巅,那无数星辰的时候。”

触摸到雪天穹之巅的星辰,便能跳出天元世界么,徐帘在心头喃喃道,却是沒有了其他想要询问林沉的话。

他想问的,林沉必然因为某些缘故不能说,那么他现在想知道的东西,也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所以那些沒必要问出口來的东西,徐帘自然不会再去出声询问。

雪天穹之巅,沈言的心中微微一动,不过却并沒有说话。

他虽然沒有说话,但林沉反而是温和的对他笑了笑,而后说出了一句略有些莫名的话來。

“若你真能跳出这天元世界,便去银河世界走一遭吧……在地球,或许能找到一些答案。”

地球,银河世界,沈言刚刚想要问些什么,却见林沉那虚幻的身影已经倏然化为轻烟消散开來,只留下一句他与徐帘才能听到的若有若无的声音。

“我走……诸天方动。”

天空中那被提起的夕阳,仿佛在一瞬间便回到了先前那跌进远山的位置中般。

于是天色再度黯淡了下來,清风开始吹拂,空气开始流动,天元世界的时间再次开始流逝。

换言之,林沉现身的这小片刻中,被凝滞住的天元世界,连时间都是处于静止的。

所以无论是从狭义上,还是从广义上……都等同于什么都沒有发生,什么都沒有发生一般。

仅仅有沈言与徐帘等寥寥几个人,方才清晰的觉察到先前的一切是多么真实。

“徐帘……”沈言刚刚开口想要问些什么,却发现徐帘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于是也只好暂时的放下了自己心头的那些不解。

这个时候,林知之与苏衫冷和五大家族的人方才如梦初醒……而下方皇城的修者,却是有些莫名其妙,明明自己沒有眨眼,怎么一瞬间那墨色云团就不见了。

而且苏衫冷和林知之然还退开了那么远……这些修者也唯有感慨天空中那些大能动手之时的速度,果真不是自己所能看清的。

苏衫冷这个时候早就忘记了什么天元本陆势力的报复,他一直都在感应着自己体内那若有如无,可有真实不虚的气息,生怕一个眨眼,它就沒了影踪。

苏衫冷在这一刻,感觉压在自己心头的那些重担一下子变轻了不少。

其中有一方面是因为林沉还活着,能带给他一些安慰,毕竟苏朝真正面临危难的时候,对方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另一个方面则是体内这一道不灭剑气了,抵挡足以灭掉天元世界的一击,这是什么样的概念,苏衫冷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形容,但也知晓任何的语言,都无法准确的将这一道剑气的威力用固定的言语表达出來。

五大家族的人自然是一无所知的,他们在连时间都被凝固住的天元世界里,压根就沒有先前那些事情的记忆。

或者换一种说法……天元世界的天道法则本身,也根本就无法从时间中翻出先前那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因为先前那小半刻钟,林沉是以莫大能力硬生生的将沈言与徐帘而人拉到了天元世界之外,所以先前的事情……在天元世界,其实是沒有发生过的……

听起來很矛盾,但这样的说法去沒有错。

哪怕有人能达到跳出天元世界的地步,然后站在天元世界之外,有目的的去查探天元世界的天道中沈言与徐帘身上发生的事情……也是无法看到林沉出现的那一幕场景的。

天道本身时间沒有流动,即为时间合理。

而林沉先前等同于是将沈言与徐帘,暂时的拉到了天元世界之外……天道本身时间凝滞,所以天道自己是无法知晓这一段时间里,自己的世界里,沈言与徐帘突兀消失这么一个细节的。

变相的说,沈言与徐帘在天元世界天道的时间轴线上,是仍然存在的,并沒有突兀消失和再度出现这一段时间的记载。

也就等同于,沈言与徐帘先前所在的位置,在天道自己的记忆中是沒有发生任何变化的,也就是说这一方空间沒有变动,也即为空间合理。

时间合理,空间合理的情形之下……在天元世界里,所谓“不灭剑神林沉出现在天元世界和徐帘与沈言有过交谈”这一句话,是不成立的。

因为天道本身在天元世界时间合理,空间合理的情形下,是不会与自己的意念发生驳论的。

而“林沉出现在天元世界”本身就与天元世界的天道法则相驳论,可天道法则却又不认为在时间合理,空间合理的情形下会出现这种驳论。

于是“林沉出现在天元世界”这件事,在天元世界里,就是假的。

哪怕林知之这会儿想不通了,显摆着将这件事昭告天下,说出“刚刚不灭剑神來过了,你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这种话。

五大家族那些可以冥冥感应到天道的人,自然会从冥冥中得到提示,知晓这件事是假的。

所以林沉此举,便极有深意了。

不过也仅仅只是在天元世界,一些能感应天道的人哪怕听到了“林沉來过”这种话,也会得到天道的提示知晓“林沉沒來过”。

这便是天道法则恒定论。

譬如说可以触摸到雪天穹之巅的星辰时,就可以跳出天元世界这个法则就是如此。

哪怕你的修为已经到了可以一剑将天元大陆的天穹都捅个窟窿的程度,你也无法直接从自己刺穿的窟窿中跳出天元世界。

即便你有这样的实力,在天元世界的壁障处,也会被整个世界的天道阻拦,如果你能硬顶着天道威压冲出这个壁障或者说薄膜的话……

很抱歉,仍然跳不出天元世界。

在你冲出去的一瞬间,到达的另外一个世界的天道,就会得知……你违背了法则,钻了漏子才跳出天元世界的,然后就会直接把你排挤回去。

也许某些人会觉得,既然都能将天穹刺破了,那我直接将天元世界毁了成不成,当然可以……但在你灭掉了天元世界后,会被天元世界相牵连的无数世界的天道意志集体镇压。

三万大世界,九千万中世界,无量小世界的天道……你能抗住几个世界天道联合起來的镇压,就算全都能抗住……不好意思……

还有混沌规则,也即至高大道的存在。

所以每一个世界,无论是小世界,还是中世界,它本身的天道法则恒定论是不容许违背的。

但如果天道自己觉察到了驳论的存在,那就会明白……自己需要修复和调整了……

譬如“林沉沒有來过天元世界”这件事在天元世界的法则本身來看是无驳论的,所以必然是真的,因而它不会认为自己哪里需要修复和调整。

可如果林知之跳出了天元世界的话,在另外一个世界说出“不灭剑神林沉去过天元世界的事情”,另一个世界的天道便不会通过天道意志來表示这一件事是假的,但天道意志也不会表示这一件事是真的。

这即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天道法则可证论。

一般來说,两方世界的天道各自运转……可当林知之说出了不灭剑神到天元去过这件事后,这个世界的天道法则,就会和天元世界的天道法则交流一番。

可最后它修补自身天道法则的结果,仍然会是“林沉沒有去过天元世界”这么一个答案。

所以天道法则可证论,不是恒定的,是一直可证的。

如果林沉什么时候回到天元世界,感慨一句“上一次到天元世界來,结果被世界本源意识排斥的不一会儿就会离开”这样的话。

那么天元世界的天道法则就会知晓,上一次他來过……而自己陷入了一种只能维系本源意识排斥他到來的状态。

那么它立刻就会将“林沉沒有來过天元世界”纠正为“林沉的确來过天元世界”。

但他纠正的只是结果,至于林沉到天元世界來,是什么时候來的……因为那一段时间连天道本身都凝固着,所以林沉來天元世界的时间,仍会是一个谜。

天道法则恒定,各世界天道法则可证,天道法则可自我修补矫正……这些规则汇集在一起,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天道体系。

正因为此刻的天道法则无驳论,所以五大家族的人,自然不会知晓先前发生了什么。

不过林知之在恢复过來之后,却是微微一愣,旋即面色古怪的迟疑了半响,方才尴尬的看着远处的沈言与徐帘二人,片刻之后方才开口。

“不灭剑神让我带你们去取寒月。”

林知之对此极为郁闷,也是极为不解,耗费了半天的功夫,然落得个这样的结果显然让他有些郁闷之极,不过最终他还是实话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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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一十八 离去

林沉既然再走的时候给林知之留下这样一句话來,也就代表着后者无论心中是怎样的念头,也都不会再因为寒月之事为难沈言二人。

哪怕此刻那恐怖的两色雷霆已经消散,但有林沉的一句话在……却比什么样的底牌都要让人安心。

以至于沈言直到从紫禁天再一次走出來,也还仍然是一副茫然无比的模样。

先前还誓死不休的样子,怎么就少顷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他手中捧着拳头大小的一块石头,然后在皇城外呆愣了半响,方才目瞪口呆的看着徐帘。

“这就完了?”他本來倒是想去找找看云家人,看看是否能因为云拾霜的死,而对天元本陆那边的云家分支做出一些补偿。

但转念一想,云家之人铁定不会在这件事上给自己颜面……虽然因为不灭剑神的缘故,自己和林知之的冲突不得不消弭于无形。

可这并不代表,九州大陆这些家伙,就会对他和和气气。

跑过去同对方理论,不过是自讨沒趣罢了。而现在他手中也沒有了引动九转雷霆的天地元气,因此铁定是无法和对方一整个家族去面对面对抗的。

于是沈言最终还是选择了取走寒月冰魄后便直接离去,至于云拾霜的死……虽然在于云迁等热,但沈言觉得如果自己早些时候來,也许便能保住她的性命。

所以沈言本身是有一点点愧疚的,因此他觉得自己日后少不了要照拂云家一二。

“寒月冰魄到手,自然完了。”徐帘点了点头,“否则你还想怎么样?非得要和那些家伙打个两败俱伤,说些什么下次一决生死之类的话,然后一边吐着血一边拿着寒月冰魄回天元本陆么?”

沈言拍了拍额头,有些无语的拍了拍头。

“话说回來,我倒是真沒想到,寒月冰魄居然是藏在了那‘寒月’剑里……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在那巨剑地步凿开一些裂痕的而话,我只怕会直接毁掉了它!”

顿了顿之后,沈言方才有些感慨的道。他本以为寒月剑就是寒月冰魄铸造的,所以便打算直接砸碎了之后装进东魔祖留下的戒指里带走,再想办法将这寒月剑提炼一番!

“这本就是极其简单的一件事……”徐帘却是平静道,“你还记得我先前说过,林知之之所以对寒月如此在意的两个理由么?”

沈言点了点头,这一点记忆力他还是有的。

“先前的一切自然就表明了影响林知之的那个人,就是不灭剑神林沉。”

“不灭剑神林沉不在天元世界,那么这一切就只能看林知之有沒有将对方的话谨记了!”

徐帘言及此处,却是微微扬了扬嘴角。

“显然林知之‘不小心’忘记了这件事,因此才会在我们提出索要寒月的目的时雷霆震怒!”“当然这些事情都是不灭剑神提醒的,而寒月剑又是他仍在天元的那个时代所铸!所以不灭剑神铸造这寒月剑的目的,就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不灭剑神应该知晓关键的东西在于寒月冰魄,而不是这柄寒月剑,否则他何必要将这寒月剑铸造的如此庞大?”

“此举就是为了给紫禁天的人一个暗示,这柄巨大的剑是精神象征……不容任何人去冒犯,要将其保护好的错觉。若不然他以寒月冰魄铸造一柄三尺青锋,岂非更好?”

徐帘平复了一下呼吸,而后继续道。

“而他同样知道寒月冰魄‘是要被人取走’这些讯息的……所以不会无脑到将一小块寒月冰魄散入那么大的一柄巨剑中!”

“因此寒月冰魄虽然在寒月剑里,但显然是另外的一个整体,只不过被寒月剑包裹住了而已。莫不然你真当谁有本事,可以从那么巨大的寒月剑中,将寒月冰魄完好无损的提炼出來?”

徐帘话说到这个份上,沈言自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寒月冰魄会藏在寒月剑中,而不是和其他的东西铸造成了一柄巨剑。

见沈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再收起了拳头大小,升腾着淡淡冷雾的寒月冰魄后,徐帘终于是转身往前走去。

“我们去哪儿?”沈言无奈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却唯有苦笑着跟了上去。徐帘做出这样不给面子的扭头便走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回东魔祖神魂被你吞噬掉的地方……然后启动传送阵法返回天元本陆。”徐帘平静的解释了一句,却是连看都沒看沈言一眼.

“那个阵法难道可以使用很久?”沈言略有些惊讶,他本來对这些东西是不怎么清楚的,不过从苏衫冷等人的态度中,倒也明白天元大陆和九州大陆來往,是怎样困难的一件事情。

“很久?”徐帘扯了扯嘴角,“除非你的阵道修为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否则这种念头还是省省罢。”

“如果像单单是衍州之内各大城池通行的传送阵,那么布置好阵法,然后用一些宝物作为阵基沟通天地灵气维系着阵法的话,自然可以常久使用。”

“可像是天元本陆与九州大陆这样恐怖的距离,沒有任何人可以将阵法长久的维持住。”

“除非用无以计数的大量灵晶不间断的投入阵法,不停的汲取着天地灵气,才能将阵法控制住。”徐帘话说到这个地方,眼底却是泛起一丝好奇之色。

“就是不知道九州大陆,有哪一个势力,能将这样远距离传送的阵法维持一个月以上。”

“是不是消耗太大的缘故?”沈言倒是卖了个聪明,徐帘倒也沒有其他的反应,只是为了表示他回答是正确的而点了点头。

“那种情况下所消耗的灵晶是无可估量的……”

“所以东魔祖留下的那阵法,其实算是以自身的力量硬生生的将空间距离压缩到了一个极限……然后以阵法的力量将他们链接起來。”

“这种链接,是天元本陆的天地灵气和九州大陆的灵气互相维系的……最初东魔祖是以九州大陆那一边为入口,而天元大陆这一面为出口!”

“所以两方大陆的天地灵气只需要维系住天元本陆那里的入口,直到有人触动了阵法,才会短暂的开启天元大陆的出口。”

徐帘说到这里,却见沈言仍然是一副茫然的模样,倒也沒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甚至连声音也沒有任何变化。

他本就不是一个会被情绪左右的人,这样的人,或许才能真正做一个不会被外界因素打扰的智者吧。

“总而言之,就是说我们从天元本陆的入口进來之后,那边的入口便会关闭,只保留出口,我们从九州大陆的出口出來之后,九州大陆的出口也同样会关闭。”

“当我们这一次从九州大陆传送回去后,九州大陆这一边的入口会关闭,从天元本陆的出口出去后,阵法沒有了天地灵气的涌入,自然就会彻底奔溃!”

“东魔祖不知耗尽了多少心力,才布置出了这样一条后路……不过当我们回去天元本陆后,这阵法,也就彻底的烟消云散了!”徐帘说完后,沈言的眉头却是微微皱了皱。

“那如果以后想要到九州大陆來的话呢?”沈言皱了皱眉后,询问了一个在徐帘看來,根本就无关紧要的问題。

不过两人到九州大陆取得寒月冰魄之事已经办成,所以徐帘在‘笑了笑’之后,也仍然出言解释了一番。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大长老替你撑开一个短暂的虚空通道!”

沈言苦笑了一下,大长老的状态似乎看起來有些不好……而且只有丹境强者才能勉强撑开的虚空通道,就是不用脑子去想也可以猜测出到底会有多大的消耗。

“你的意思是沒有其他的办法了么?”苦笑着摇了摇头后,沈言一边跟着徐帘往前走,一边随口又问道,他对此自然也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当然有。”徐帘脚步微微一滞,转过头來,用一种“你是白痴么”的目光打量了沈言一眼,方才继续往前走。

“干嘛那么看我……”沈言撇了撇嘴,忍不住的嘀咕道,“你不是说还有其他的办法么?”

“其他的办法就是……横渡死亡之海!!!”

沈言脸颊之上掠起一丝干涩,旋即敛去……不过他也只当徐帘这句话根本沒有说过。和这个方法比起來,让大长老出手撑起虚空通道,果然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徐帘也沒有理会沈言这会儿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他只是将两人先前的谈话当成了路途之上的闲谈,所以根本就沒有丝毫关心的意思。

“对了……”

也不知道维持这样的沉默往前走了多长的时间,总之硕大的皇城再也看不到一丝影子后,沈言方才记起自己早就在不灭剑神林沉还在的时候,就想要询问出來的问題。

“刚刚你和不灭剑神在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一句话都沒有听明白?”

徐帘平静的步伐又是略微一滞,他所幸也就转过了身來,察觉到了沈言面上的好奇之色后,便沉吟了起來。

“……”徐帘片刻之后,抬起头來看了看沈言,却是欲言又止。

“你可别学那个林沉说什么不能说不能说的话來……总而言之你说出來,也好让我弄个明白!只要不是一说出來我们两人就会烟消云散这么严重的话,那么无论是其他的什么后果,也总比我一无所知要好。”

沈言说话之间虽然有些戏谑的意味,不过面上的神色,却也是极为凝重。

“……有些东西不说,你背后那不知有无的存在便绝不知晓,当然他们也必然是猜测到了一些事情……”

“你说的倒也不错,至少在这样的情形下,我的确该舍弃掉这些顾忌,反正即便说了出來,也仅仅是会令你背后可能的存在知晓,烟消云散倒也不会!”

徐帘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了看早已是繁星点点的夜空,虽然除了星辰外,他便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可他仍然看的极为用心。

沈言悄然打量了一下徐帘的面色,顷刻间便彻底安下了心來,后者的面上……

一如既往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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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一十九 归途

沈言悄然打量了一下徐帘的面色.顷刻间便彻底安下了心來.后者的面上……

一如既往的平静.

徐帘面上的表情.绝大多数时候.都处于这样的平静之中.虽然不知道是心理的原因抑或其他.沈言只要看见这样的表情.便沒由來得一阵心安.

“你应该记得很清楚.我询问林沉了一些什么话.”徐帘许久后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声音平缓的说道.

“就那么几个问題……自然是记得一清二楚.”沈言点了点头.

“我问他是否天元世界之人……”徐帘嘴角微微上扬.“他的回答.你还记得么.”

“是……也不是.”沈言对他们两人这样相互打哑谜的做法.表示相当的不满意.

“他口中的是.即是回答这个问題的表象……他是天元世界的人.三万年前的那个林沉.”徐帘似是沒有听到沈言言语中流露出來情绪.直接便解释道.

“而他口中的不是.便是回答我潜藏在这个问題之下的另一个问題……”

“另一个问題.”沈言好奇道.

“潜藏着的问題仍然等同于询问他是不是天元世界之人……”徐帘说道.

“你可别和我说这种半清不楚的话……”沈言的思维刚刚一动.他便直接摇了摇头道.

开玩笑.徐帘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东西.又何必让自己绞尽脑汁.

“这潜藏着的另一重问題.就是询问他真正的來历了.”徐帘解释道.“也即是询问他本身便是六道轮回降生到天元世界的林沉.亦或者又是其他的來历.而他对此的回答是……”

“不是.”沈言眸中光芒一闪而逝.然后说道.

“不错.”徐帘点了点头.“他能成为不灭剑神林沉.和六道轮回本身的轮回无关.”

“既然与六道轮回无关.那么他怎么可能出现在天元大陆.”沈言有些不能理解.

“和你现在的情形差不多……命魂因为某些奇怪的原因.飘进了其他的世界……”

“夺舍.”沈言的眸子微微一冷.这倒是与神州修真界里的夺舍之说极为相像.

“夺舍.”徐帘反问了一句.

“我所在的那个世界.当修士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将魂魄寄宿进体内凝聚出來的核心里面.那个核心就被称之为元婴.而夺舍……”

沈言心里终于是狠狠的舒了一口郁郁之气.暗道还有你徐帘不知道的东西.于是便眉飞色舞的解释了起來.

不过他只开口说出了这么几句话而已.徐帘的眉头便微微一皱.旋即便打断了他的话.

“我大概知晓了.”

“所谓夺舍……即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修士不小心在**损毁之后.将寄宿着魂魄的核心脱离出去.然后强行灭掉某个低阶修士的魂魄.借此占据对方的躯体吧.”

沈言半晌无言.最后只得无奈点头.不过转瞬间他被打击到的神态有消弭于无形了.他觉得如果不是他解释了那么两句的话.徐帘也不一定能猜到后面这些东西.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强行去掠夺别人的身躯.一定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吧.”徐帘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道.

“……夺舍成功的几率很小.哪怕是去占据一个凡人的躯体.也是一件危险之极的事情.一旦失败就是魂飞魄散的后果.而且每一个修者.只能施展一次这样的招数.”

“所以一般不到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是绝不会有人去夺舍别人肉~身的.”沈言思索了一会儿.将前世修真界最大众化的说法拿了出來.

“……林沉不是夺舍.”徐帘听他这样解释了之后.也便理解了个通透.

“正如同你一样……如果将你们俩來到天元大陆的方法换成一个词的话.那就是..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沈言微微一怔.

“不错……这也相当于变相的一种夺舍.不过比起夺舍來.安全了无数倍.也温和了无数倍.”徐帘点点头道.

“借尸还魂的先决条件必然是有一具尸体……而且还是七魄未散时的一具尸体.”

“七魄.”沈言的神色略有些古怪.他隐隐约约有些不寒而栗.“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体内的七魄.就是原本‘沈谪仙’的七魄.”

“这样來说是沒错.不过却有些以偏概全了.”徐帘顿了顿.方才继续道.

“身陨之后.一般都会用魂飞魄散四个字來形容.”

“天魂是天道恒在法则.地魂则隶属于六道轮回.所谓的魂飞魄散.便是天魂离体.沟通天道法则留下这个人已经身陨的信息.”

“之后便是地魂入六道轮回……六道轮回掌控亿万世界.所以他只会分辨地魂中沾染的善恶因果……”

“譬如有一个人作恶多端.并非单纯指杀人放火这些事.而是无数自己本心的谴责怨念汇聚出來的恶的因果.地魂就会被六道轮回定性为恶.”

“那么六道轮回便会直接让天道释放出先前那一道天魂……不过此时的天魂.将自己一生的所见所闻提供给天道弥补空缺后.就已经被天道彻底的净化掉了.”

“天魂是纯净的.地魂却是恶……如果这恶已经到了连畜生道都无法让其投胎转世的程度.那么六道轮回便会直接打散地魂.天道便将纯净的天魂收敛.而后将命魂送进地狱道内.受到无尽的折磨.”

“天地二魂常在外.也即是说.天地二魂对于六道轮回來说是能完全掌控住的.”

“而命魂则为根本.有了命数.也便有了命运.如此一來才能转世轮回……”

“七魄则是肉~体的根本.一般來说……是转世投胎后.因三魂产生的衍生物.”

“七魄一生都在变化.小时气魄力魄瘦弱.力气变小.随着命魂成长.七魄便会跟着成长.气力也就会开始变大.”

“直到了极限后.便会一点点的衰弱.青年到中年.中年再到老年……七魄衰弱到极点后.三魂就会离体.待得过上一时半刻.七魄彻底消散后.也就代表着真正的身陨了.”

徐帘言及此处.看了茫然无比的沈言一眼.方才暗叹一声.知道自己这一番话.又等于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了.

“总而言之.你的命魂掌握了这具身体……那些本该消散的七魄就被再度凝聚住了.所以只要命魂是你.那你便是沈言.”

沈言停了半响.都是一言不发.到了此时.终于是撇了撇嘴.

“你直说不就得了.非得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也不嫌累的慌.”

徐帘倒是不以为然.

不过这时候沈言又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话说回來.你不是说过六道轮回维系着无数世界的运转么.为什么你还能知晓这些东西.”

“我在须臾幻境中.看到过一位大能的手札记载.”徐帘解释道.

“我真嘴贱.居然明知故问.”沈言一阵错愕.旋即嘀咕道.

“好了……先不说六道轮回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徐帘好似沒有听到他的嘀咕般.平静的面庞沒有丝毫变化.敞若换一个人.只怕这会儿已经因为沈言的嘀咕声而忍不住笑起來了.

“继续说说林沉……他对我第一个问題的回答就说明了他也是借尸还魂.在三万年他借林沉的身躯重获新生.他也如同你一般.來自于另外一个世界.”

沈言听他说完这句话.倒是沒有什么其他举动.

毕竟他也是來自于另外一个世界.林沉即便也是这样.似乎也沒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地方.

“而我问的第二个问題.寒月剑我们能不能拿走.”徐帘顿了顿之后.方才说道.

“林沉的回答是‘既然我來了.那寒月剑.你们自然可以取走’.”徐帘止住话音.而后看向了沈言.“想到了些什么.”

沈言立刻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有你这么个活脑袋在跟前.他才沒心思去思考这种费时又费力.还想不出个结果來的问題.

“很简单.他來了.”

“所以我们取走寒月剑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沈言无奈的耸了耸肩.无奈道.

“换言之.他似乎已经料到了有人会需要寒月冰魄……在三万年前.”徐帘倒也不恼.不过却是在说出三万年前几个字的时候.语气略微变得重了一点.

“你在开玩笑么.”沈言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三万年前.就算是天元世界的天道.只怕都不会知晓三万年后会发生些什么吧.

“我沒有开玩笑.只是你想当然罢了.”徐帘摇了摇头.

“最早的时候我便说过.你的背后有可能存在一正一反两方未知的势力.”

“他们的局.是早已经布下的.而那个时候.他们知道你会经历些什么吗.”徐帘说到这里.稍微停了停.给沈言提供了些许的思索时间.

“你的意思是……林沉很可能与那未知的存在有关系.”沈言思索了片刻.眸子里也是忍不住的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凝重.

“……联系必然是有的.只不过.很可能不灭剑神也和我们一样.都是身为棋子罢了.”徐帘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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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二十 故事

“……联系必然是有的!只不过,很可能不灭剑神也和我们一样,都是身为棋子罢了!”徐帘平静道。

“棋子?”沈言心中微微一颤,不自禁的反问道。

“虽然不灭剑神很强……但你要明白一件事。”

“以天元世界的修炼层次作为对比,他当然强的不可思议。但这并不代表,当他跳出天元世界后还能拥有这样碾压般的实力!”

“或者他会去到一个丹境遍地走,入圣多如狗的世界,这样一來……即便以不灭剑神的修为,或许也不过是垫底的存在罢了。”

沈言沒有辩解,不过他心中却是觉得以林沉显现出來的手段,将整个天元世界的时间都静止住,只怕并非如徐帘所说的这般。

“我只是就事论事……并非指他就是另外世界中垫底的存在,或许林沉已经破圣晋入更高的层次也未尝不可!”

徐帘似乎是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略微解释了几句。

“……林沉到底在其他的世界厉不厉害这件事我们暂且不提。”

“关键的地方在于我询问他的第三个问題,到底是不是因为我们两人,或者说单纯的因为你一个人才到天元世界來的!”

“如果当时林沉回答不是,那么显然他到天元世界來,只是因为林知之喊出了不灭剑神几个字被他给察觉到了而已!”

徐帘言及此处,微微顿了顿。

“不过他的回答却有些令人玩味了……不是,但也是。”

“如果单纯的撇开其他的因素,他说出这么一句话來,我大概也不能猜出他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结合第一个问題,他让我们拿走寒月剑,或者说寒月冰魄……那么就可以猜到他所谓的不是,只是因为他到天元世界來的原因,不仅仅全是因为你的因素而已。”

“你的意思是?”沈言神色之间微微一动,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的问題,不过却又差了那么一丁点儿。

“我的意思是,林沉到天元世界來……也同样是你背后那未知存在设下的局,这个局不是因为林沉而设,但他却不得不身入局中!”

徐帘缓缓道。

“为什么?”沈言立刻接口问道。

“……我还是小觑了对弈双方的魄力!”徐帘并沒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題,反而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局或许是因你而起……但这并不代表,这个局就定然会从头到尾的围着你转!”

“……这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局。我料错了!”这是沈言所知晓的第一次从头到尾的判断失误。可尽管出现了这样的失误,徐帘的眉宇之间,却沒有分毫失落,反而是流露出无比骇人的狂热。

“三万年前,银河世界……林沉!”徐帘一字一顿的念出这几个词语來,旋即方才再度看向了沈言。

“或许我应该将目光放的更远一些……无论是这无穷尽的世界,亦或者是无处不在的时间!”

“也许三万年前林沉來到天元世界,便是为了承局!”徐帘说到这里,目光中已满是凝重,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沉重无比。

“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这一次承局的人,便是你!!!”

“我?我怎么和三万年前林沉出现在天元世界这件事扯上关系了?”沈言停了半响,反倒是越來越糊涂了。

“你应该看过话本,也听过一些坊间流传的故事吧?”徐帘问道。

“看过不少,也听过不少。”这种东西,不单单是天元世界有,即便是前世的神州,也有着不少这种东西。

“无论是话本里,还是故事中,都不外乎有主角之说……也就是一个最主要的人物,贯穿整个故事……”

“我想到这个可能性的原因,在于世界无穷论,按照每一颗星辰上都有可能存在着一块大陆,或者说一个体系!”

“那么当这样无穷无尽的世界汇聚起來的时候……便会使得,一切皆有可能!”

“当你有一天跳出了天元世界,來到另外一个世界后,哪怕是看到了你曾经听说过的坊间故事,或者说话本中出现过的东西,也是不足为奇的!”

“因为世界无穷,所以时间不统一,空间也并非是恒定的!所以时刻都在变化着……无穷的世界因为时间的不统一,必然会衍生出无量的变数!”

“那么……也许我们所在的世界,也有可能会成为其他世界的故事或者话本!”

“我们是故事?”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徐帘。

“可能你会是某个故事里的人物……”徐帘点了点头,“不过因为世界无穷的缘故,所以有可能你一辈子都不会看到这样的故事!”

“但这并不能否定我们的真实存在。”

“既然我们是真实存在的,那还担心什么……”沈言撇了撇嘴,方才说道。

“我不是担心这个问題,只是为了让你理解。林沉三万年前到天元世界,承局与现在你陷入局中的关系罢了!”徐帘说道。

“我先前说过,因为世界无穷的缘故,所以每一个世界自身的时间是不统一的!”

“因为世界衍生有先后……所以这是必然的缘故,而在时间轴上,也许仅仅是世界衍生迟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会导致两个世界之间的时间差,数以千百计!”

徐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中虚化着什么,想要加深沈言的理解。

“那么如果你背后的未知存在所在的未知世界,时间流逝的速度为1,而后林沉原本所在的银河世界时间流速是未知世界的100倍,天元世界则是未知世界的1000倍!”

“那么天元世界的三万年,不过是银河世界的三千年,是未知世界的三十年罢了!”

“三十年?”沈言好不容易才理解了只言片语,被徐帘这几句话弄得又迷茫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林沉是三十年前到天元世界來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帘无奈的摇了摇头,“天元世界的时间针对他本身的流逝速度是恒定的,三万年就是三万年!”

“如果林沉在天元世界只待了一百年,然后跑去另一个流逝速度变快1000倍的世界呆上三十年,那么天元世界同样是流逝了三万年的。”

“……你这么说的话,那么我如果现在跑去一个时间流逝比天元世界慢10000倍的世界,修炼上一万年,天元世界也才过了1年?”

“这是不可能的!”徐帘冷笑道。

“你现在即便是用什么办法溜出了天元世界,但你跑进另外一个世界的时候……就会遭受到整个世界的排斥!你还想待上一万年?”

“不对!怎么扯到这里來了……”徐帘刚刚说了两句,顿时反应了过來。

“你可以将你和林沉之间,以及你背后未知存在设下的局看做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最初是以林沉为主角,讲述着他从银河世界來到天元世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假设他所做的事情,是你背后的未知存在,让他不得不完成的一个接一个的局……那么当他跳出了天元世界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背后……”

“或者说这棋局背后的对弈者,使得他这一枚棋子去另外的世界,陷入另外的局中,亦或者直接舍弃他这一枚棋子,这场棋局与他至此沒有任何关系!”

“到了他离开三万年后……当然对于这棋局背后的对弈者來说,不太可能会是三万年之久。当林沉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接下來的故事……你便是主角!”

徐帘这番话说到最后几个字,分明已是斩钉截铁,沒有任何犹豫了。

“我是主角?”沈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不认为我是那些坊间故事里,跳个崖能得到上古宝藏,吃个果就是万年蟠桃的主角!”

“你不是那些故事的主角……这个故事,就是这么讲的!沒有上古宝藏,也沒有万年蟠桃!你在故事里是主角,但在故事沒有写出來的未知处,你便是棋子!”

“你这枚棋子在故事里的作用,是入局破局……让你背后一正一反的未知存在,去达成某些目的,或者说阻止某些目的的达成!”

“目的?”沈言愣了愣,然后喃喃问道。

“或许有目的,或许你背后的未知仅仅是在下一盘棋!亦或者……我所猜测的一正一反,也不过是因为这棋局背后的那个未知存在无聊,自己和自己布下的局在对抗罢了!”徐帘的声音,有些索然。

(即便看出來这一切……又能如何?主角……背后的存在,不就是写就这个故事的作者么?亦或者,那未知……是作者本身不曾在这个故事中写出來的存在?)

“那为什么会选择让我來承天元世界的局?”沈言顿了顿之后,缓缓问道。

“或许是因为断天刀……或许是因为……惜诵……亦或者仅仅是因为这棋局背后的未知存在随手选择了你!”徐帘在言语之时,面上的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

“那怎么办?不灭剑神这样的存在……都被许许多多的莫名原因,钳制着不能正面回答你的问題,我们现在又该怎么办才好?”沈言的神色,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聪明了一次。”徐帘忍不住的打量了他一眼道,“林沉虽然被钳制,但他仍然能通过某些其他的方式提醒我想到这些东西……”

“也即是说,他本身已经不受到天元世界中发生的故事的钳制了……所以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仅仅是跟着这无处不在的布局一步步走下去!”

(林沉在天元世界的“故事”已经结束……即便是另外的故事会出现他的存在,但在这种情形下,他就是沈言承下天元所有定局的最大变数!)

(是这样么……去那个……)

(现在沈言承下了天元世界的定局,林沉的提醒已是唯一的变数。所以这个问題,我便不能想出來么?即便这棋局背后的未知存在不能读人心……但也许还有着……)

(作者的存在?)

“所以,我们现在不必纠结其他的东西!通过东魔祖设立的阵法,回到天元本陆,便是既定之事。”徐帘心中虽然思绪万千,但嘴上却如是说道。

“回天元本陆?你早说不就得了……我才懒得去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沈言大大咧咧的看了他一眼,转瞬间就将他先前的言语,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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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二十一 剑心

雪天穹之巅.

大长老与玄天**在林沉的离开天元世界的一刹那.方才重新掌控住了自己的身体.

但他们同样沒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因为天元世界的时间.本就不曾流逝过.

自己去查吧……玄天**此刻心中盘旋着的.仍是大长老先前所说的话.而她也沒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

“……果然是慕容雪.”玄天**第二次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來.绝美的眸子里.也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笑意美则美矣.但未免总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而大长老却并沒有开口.他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怎么了.”玄天**微微一愣.她从未看见过慕容雪露出这样的神色來.而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却好似是同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打招呼一般.先前那不寒而栗的冷意.倏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奇怪啊.”大长老的眸中的疑惑之色更甚.听到玄天**的询问.他却是如此喃喃自语出声.

“奇怪什么.”玄天**又问道.她言语之间的温柔.若是让他人听见.绝想不出就在前一瞬.这个女人差一点便杀掉了大长老.

“虽然我并不能肯定这是不是错觉……”大长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旋即缓缓道.

“我的通明剑心在我毫无所知的情形下.悄然运转了一刻钟.”通明剑心.便是至上之道.剑心通明.则诸邪辟易.

大长老即便是丹境的修为.也不可能察觉到整个天元世界的变化……因为当天元世界的时间被凝滞住的时候.他也是同样处于凝滞之中的.

但通明剑形却不会被凝滞住.

因为它是由心而起.由命魂而生……澄明如镜.

凝滞时间.是蒙蔽了天元世界.也等同于蒙蔽了整个天元世界的修者.

但大长老的剑心却澄明如镜.自然不会被蒙蔽.也不会凝滞.因为当通明剑心不再流转的那一刻.也即是大长老身陨魂消之时.

通明剑心起于心.但源却在命.

即使林沉能凝滞住整个天元世界的表象.哪怕连每一个修者的五脏六腑在那一刻钟内都不再生长.但他却不能让命运静止住.

当然.若是剑心不够澄明.自然也同样会被蒙蔽.可大长老从魂灵至剑心.可曾沾染半分污浊.不曾也.

所以大长老无法感觉到自己生命流逝了一刻钟.也无法察觉到时间流逝了一刻钟……可通明剑心所透露出來的讯息.却是真真切切的.

“一刻钟.”玄天**那对不染凡尘俗色的美目中.也是略过一抹惊疑.

一刻钟的时间.敞若真的如同大长老所说的一般.他们二人都一无所知.那么在先前的那一刻中里.有人想要杀掉他们的话.不知会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

凭心而论.若是将沈言换做大长老.他必然不会将通明剑心的变化告诉玄天**.

但对于大长老來说.既然玄天**问了.他也就说了.说的很沒有道理.好似他已经忘记了先前那个绝美的女人还想要取了他的性命一般.

而搁在玄天**的角度.这种毫无证据.仅仅凭借大长老的一句话.她自然应该将其无视.

但玄天**却偏偏深信不疑.好像这个名为慕容雪的男子既然如此说了.便绝不会有欺骗她的道理一般.

于是玄天**的眸中刚刚泛起一丝惊疑之时.她便微微闭上了双眸.似乎在感应着天地间冥冥存在着的某系东西.

“真的是……很奇怪呢……”玄天**只用了少顷的时间.便再度睁开了双眼.她的声音.竟好似在撒娇一般.黏黏糯糯的.让人骨酥魂软.

“哦.”大长老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疑色.好似在问.你为什么又觉得奇怪呢.

“我同天元世界分管雪天穹周遭九千万里的天道沟通了一下……它并沒有任何关于你所说的那一刻钟的记载.”玄天**也沒有要隐藏这些东西的意图.

而这样一來.自然也就奇怪到极点了.

换做天元世界寻常的上境修者.在沟通了天道之后.得到这样的讯息.只怕再如何相信大长老.也会认定他先前所说的不过是假话罢了.

但玄天**却仍然深信不疑.因为她……可以跳出天元世界.自然知晓这样的事情.无非是有大能者瞒掉了天道.达到了某些不能让人察觉的目的.

“那便无关紧要了.”大长老听闻她如此言语.点了点头后.方才嘶哑着声音说道.

“既然能蒙蔽天道.而又能让你也察觉不到.想來也是不可思议的大能者.这样一來.那一刻钟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还是不知道的好.”

大长老明白.面对连天道都能蒙蔽的存在.有时候知道太多的东西.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却是沒有了要弄个究竟的心思.

只不过因为他此刻的脸色.已是苍白到了极致.所以这一丝笑容.无论怎样去看.都蕴着一种满满的怆然之意.

“这可不像是你慕容雪的作风……”玄天**再略微愣了愣之后.方才撩了撩耳边的青丝.而后柔柔道.可她的目光.却灼热无比的紧盯着大长老那深邃如渊的苍老双眸.

“子非我.焉能知我.”大长老竟是沒有丝毫退避.缓缓的说道.

“子非我.安知我不能知子之乐.”玄天**不由得抿嘴而笑.黯淡的雪天穹之巅.好似披上了一层皎洁的光辉.

“人都会变.”大长老动了动嘴唇.终是盯着玄天**唇角的那一抹笑意看了许久.方才缓缓叹息道.

“我倒不觉得你变了.”玄天**缓缓走上前去.然后伸出那如凝脂般的玉手.小心翼翼的拍落大长老肩头以及身上的白雪.

于是那一袭被雪染白的青衣.再度露出了原本的颜色.

“你看……”玄天**做完这些.带着一丝嫣然笑意的眸子微微一亮.旋即退开一步.拍了拍手.好似小女孩般的雀跃道.

“……”大长老看着她那一如往昔的模样.却是从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但最终却沒有说出任何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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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二十一 见也不见

“你……欺骗我也好.装模作样也罢.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大长老再度道.每说出一个字.他面上的神‘色’便轻松一分.直到这句话说完.他已再沒有了刚刚踏上这雪天穹之巅的凄凉同苦涩.

“……”玄天素‘女’无声的看了他半响.终于是缓缓的转过了身去.

“要走了么.”大长老看着她那袅娜娉婷的背影.语气中却是渗‘露’着一种说不清楚的韵味.

玄天素‘女’转过身來.浑身上下唯有森然的冷意.但听到大长老的询问……她居然又是忍不住的抿嘴笑了起來.

好像大长老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她想要发笑一般.尽管这笑容.冷的沒有半点人情味.

“……一如你九十七年前那般.”大长老见她抿嘴而笑.却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今日我不杀你.你可知道为什么.”玄天素‘女’缓缓问道.

“自是因为有人识破了你的身份.”大长老连念头都沒有转动.便直接说出了这个答案.

“哦.即便有人知晓了我的身份.那又如何.我若是想杀你.自然依旧能杀得.”玄天素‘女’的美眸顾盼生辉.但大长老却沒有心思去欣赏这美态.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还念着旧情吧.”大长老满是皱纹的眼角轻轻扯了扯.旋即自嘲的笑了笑道.

他是真的想通了.也放开了.

“居然让你猜到了.”玄天素‘女’一副惊讶的模样.还配合的用纤手掩了掩樱‘唇’.表明自己的讶然.

“……不过我怎么感觉自己要离开的时候.你言语间总有些舍不得的意味呢.”玄天素‘女’见大长老丝毫不为所动.略有些玩味的说道.

她的表情似乎有着无数种变化一般.无论是森然的冷意还是千娇百媚的柔情.都可以任意转换.且看不出半点生硬的地方.

“或许吧.”大长老居然沒有否认.

“不过我舍不得的……是九十七年前的素‘女’.而不是你.更不是洛灵昭与柳霓裳.”

这话音落罢.大长老也浑然不管玄天素‘女’微微一僵的神‘色’.直接背过了身去.再度负手而立.

于是在玄天素‘女’的注视下.漫天的白雪又一点点的将大长老的青衫染成了白‘色’.

“你走吧.”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玄天素‘女’终于是听见了这样一个嘶哑无比.却又仿佛蕴藏着无尽的伤怀与落寂的声音响起.

大长老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沒有回过头來.于是玄天素‘女’唯有怔怔的看着那个虽有些佝偻.但依然笔直的背影.

“……这一走.便不知何时再见了……”

玄天素‘女’微微叹了口气.右手微微扬起.溯雪霓裳的长袖在空中‘荡’过.缓缓落在了身后腰间.而后一步踏出.似要一头扎进那无数的星辰之中.

“那么……慕容雪.保重了.”

大长老恍若未闻.

直到那个绝美的身影泛起一层层的涟漪.好似要消失不见的时候.他才沉声吐出了一句话.而后一步步往雪天穹山脚走去.

天地原本两隔.

何况其中.还夹着一座高无以计的雪天穹.

但若是有情.哪怕九十七年.也终归得以相逢.这一次的相逢有些令人心酸.有些令人嘴角发涩.也有些让人莫名其妙.

可大长老九十七年终究沒有白等……不过他以为自己能等來得偿所愿.却不料……只等來了一场苦雨.一阵凄风.

有时温香软‘玉’入怀.或许便抱住了杀机.有时暗香袭來.不一定便是昔梅开.

“我不恨你.因为憎恨会让我记住你.我也不爱你.因为我想通了.”

“我会保重……其实.你今日本不必來的.來日.也不必來.”

“不恨不恋.不如不念.既已无情.见也不见.”

在大长老离开了半晌之后.玄天素‘女’的身形不知从哪一个地方再度浮现.她早已是满面泪痕.

面上的冷漠和森然.身上散发着的种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在这一刹那间尽皆烟消云散.

她将大长老言语中留下的最后十六个字喃喃自语了不知道多少遍.每一次念罢.眸中的泪水都决堤而落.

“见.也只当不见么……慕容雪.你好狠的心.”

玄天素‘女’缓缓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嘤嘤啜泣着.我见犹怜的模样.足以让任何心如铁石的人为之怦然心动.

许久之后.她终于是站起了身來.面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干.能让人知晓她先前痛哭了许久的痕迹唯有那通红的美目而已.

“……所有的一切.你真的知道真相么.”玄天素‘女’茫然的在雪天穹之巅看了看.而后终于是自嘲的呢喃出声.

“我若要杀你……即便你说出那些事來.又岂会左右我的决定.”

“我若从头到尾都在骗你.何必又在九十七年后.冒着……到天元世界來见你.”

玄天素‘女’喃喃自语了半响.但每一句话都有些让人感觉到莫名其妙.当她喃喃自语完后.终于是留恋的看了四周一眼.而后……化为一道轻烟.袅袅消散在了整个天元世界之中.

又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响起一道极为嘶哑的咳嗽声.

“咳咳……”

“你……欺骗我也好.装模作样也罢.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大长老再度道.每说出一个字.他面上的神‘色’便轻松一分.直到这句话说完.他已再沒有了刚刚踏上这雪天穹之巅的凄凉同苦涩.

“……”玄天素‘女’无声的看了他半响.终于是缓缓的转过了身去.

“要走了么.”大长老看着她那袅娜娉婷的背影.语气中却是渗‘露’着一种说不清楚的韵味.

玄天素‘女’转过身來.浑身上下唯有森然的冷意.但听到大长老的询问……她居然又是忍不住的抿嘴笑了起來.

好像大长老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她想要发笑一般.尽管这笑容.冷的沒有半点人情味.

“……一如你九十七年前那般.”大长老见她抿嘴而笑.却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今日我不杀你.你可知道为什么.”玄天素‘女’缓缓问道.

“自是因为有人识破了你的身份.”大长老连念头都沒有转动.便直接说出了这个答案.

“哦.即便有人知晓了我的身份.那又如何.我若是想杀你.自然依旧能杀得.”玄天素‘女’的美眸顾盼生辉.但大长老却沒有心思去欣赏这美态.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还念着旧情吧.”大长老满是皱纹的眼角轻轻扯了扯.旋即自嘲的笑了笑道.

他是真的想通了.也放开了.

“居然让你猜到了.”玄天素‘女’一副惊讶的模样.还配合的用纤手掩了掩樱‘唇’.表明自己的讶然.

“……不过我怎么感觉自己要离开的时候.你言语间总有些舍不得的意味呢.”玄天素‘女’见大长老丝毫不为所动.略有些玩味的说道.

她的表情似乎有着无数种变化一般.无论是森然的冷意还是千娇百媚的柔情.都可以任意转换.且看不出半点生硬的地方.

“或许吧.”大长老居然沒有否认.

“不过我舍不得的……是九十七年前的素‘女’.而不是你.更不是洛灵昭与柳霓裳.”

这话音落罢.大长老也浑然不管玄天素‘女’微微一僵的神‘色’.直接背过了身去.再度负手而立.

于是在玄天素‘女’的注视下.漫天的白雪又一点点的将大长老的青衫染成了白‘色’.

“你走吧.”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玄天素‘女’终于是听见了这样一个嘶哑无比.却又仿佛蕴藏着无尽的伤怀与落寂的声音响起.

大长老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沒有回过头來.于是玄天素‘女’唯有怔怔的看着那个虽有些佝偻.但依然笔直的背影.

“……这一走.便不知何时再见了……”

玄天素‘女’微微叹了口气.右手微微扬起.溯雪霓裳的长袖在空中‘荡’过.缓缓落在了身后腰间.而后一步踏出.似要一头扎进那无数的星辰之中.

“那么……慕容雪.保重了.”

大长老恍若未闻.

直到那个绝美的身影泛起一层层的涟漪.好似要消失不见的时候.他才沉声吐出了一句话.而后一步步往雪天穹山脚走去.

天地原本两隔.

何况其中.还夹着一座高无以计的雪天穹.

但若是有情.哪怕九十七年.也终归得以相逢.这一次的相逢有些令人心酸.有些令人嘴角发涩.也有些让人莫名其妙.

可大长老九十七年终究沒有白等……不过他以为自己能等來得偿所愿.却不料……只等來了一场苦雨.一阵凄风.

有时温香软‘玉’入怀.或许便抱住了杀机.有时暗香袭來.不一定便是昔梅开.

“我不恨你.因为憎恨会让我记住你.我也不爱你.因为我想通了.”

“我会保重……其实.你今日本不必來的.來日.也不必來.”

“不恨不恋.不如不念.既已无情.见也不见.”

在大长老离开了半晌之后.玄天素‘女’的身形不知从哪一个地方再度浮现.她早已是满面泪痕.

面上的冷漠和森然.身上散发着的种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在这一刹那间尽皆烟消云散.

她将大长老言语中留下的最后十六个字喃喃自语了不知道多少遍.每一次念罢.眸中的泪水都决堤而落.

“见.也只当不见么……慕容雪.你好狠的心.”

玄天素‘女’缓缓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嘤嘤啜泣着.我见犹怜的模样.足以让任何心如铁石的人为之怦然心动.

许久之后.她终于是站起了身來.面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干.能让人知晓她先前痛哭了许久的痕迹唯有那通红的美目而已.

“……所有的一切.你真的知道真相么.”玄天素‘女’茫然的在雪天穹之巅看了看.而后终于是自嘲的呢喃出声.

“我若要杀你……即便你说出那些事來.又岂会左右我的决定.”

“我若从头到尾都在骗你.何必又在九十七年后.冒着……到天元世界來见你.”

玄天素‘女’喃喃自语了半响.但每一句话都有些让人感觉到莫名其妙.当她喃喃自语完后.终于是留恋的看了四周一眼.而后……化为一道轻烟.袅袅消散在了整个天元世界之中.

又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响起一道极为嘶哑的咳嗽声.

“咳咳……”

章节六百二十二 细细思虑

“皇朝气运更是牵扯大宋社稷,苍生之福祸……到底该如何抉择……”大长老嘴角满是苦涩,连连三声长叹,“难,难,难啊!”

大长老终究还是沒有很快的做出一个决定。

因为雪天穹上的印痕虽然在极快速变得黯淡,但至少还能坚持一段时日。

做出这样一个两难,甚至三难四难都不足以形容的决定,对于任何人來说,都是一件值得千思百虑的事情。

这与优柔寡断无关,关乎整个大宋朝社稷,与迫在眉睫的雪天穹异动……若是武断的做出任何决定,都是对天下苍生的不负责任。

也许很多修者都会觉得……天下苍生?不不不,这太遥远了,只要自己混得好就行,谁会去为这样的事操~心?

大长老镇压雪天穹是为苍生了吧?可天道却因为雪天穹的异动不能阻,便认定了大长老逆天而行……这样一來,更无人会去为此事头疼。

或许唯有大长老这样在其他人看來不够精明的“傻子”,亦或者是身处其中,不得不心忧的皇室赵家外,谁又会因为雪天穹的异动,而产生什么心系天下的伟大理想?

人大抵都是有私心的。

也许大长老同样有,但他的私心,却在苍生之后。

“皇朝气运不能毁……”

大长老深深叹了口气,却是在思绪翻涌了无数次后,将清虚印放回了怀中,而后步履蹒跚的转身离去。

“总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是。”

两全其美的法子或许有,或许沒有。而大长老唯有细细斟酌,再细细斟酌……也许直到雪天穹山体上那无数的印痕彻底消弭于无形时,他才能真正的做出决定。

而在大长老慢慢往万剑宗行去之时,念月小峰之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人。

苏怡对她并不算熟悉,沈如烟更是对其一无所知。

这个人正是早先离去的蝶依,她此刻正难以置信的站在念月小峰上,呆呆的望着苏怡与沈如烟二人。

“他怎么能去九州大陆?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去九州大陆?”蝶依面上的神色有些僵硬,樱唇也是在不断的嗫动着。

“……他什么时候回來?”喃喃了片刻之后,蝶依方才定了定神,而后询问道。

沈如烟一脸的落寂和疲惫之色,听到蝶依的询问,只是摇了摇头,并沒有回话。

反倒是那穿着一袭红裙,如烈火般明媚的苏怡樱唇微动,轻轻说道。

“也许明天……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

“也许……一辈子都回不來了……”苏怡说到此处,沈如烟早就不知道颤抖了多少次,美目中的凄楚,足以让人心中渗然,不能自已。

“不会……”蝶依听到她说出一辈子都回不來这样的话,又看到这个一袭红裙的女子眼中流露出來的淡淡失落,以及另外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那种伤心欲绝的模样,顿时开口安慰道。

“沈言不可能回不來……只要他办完了九州的事,自然就会回万剑宗的。”

蝶依的话听起來,总有种让苏怡和沈如烟感觉是在刻意安慰她们的意思。

但沈如烟却仍是一脸的希冀之色,竟是忍不住的问出声來。

“蝶依姐姐……你说的,是真的么?小弟他……”

“沈言他是你的弟弟?”蝶依面色微微一滞,旋即有些欣然,“你肯定认为我是在安慰你了……不过我倒是并沒有撒谎!”

这句话出口,连带着面色一直清清冷冷的苏怡都是忍不住神色一动。

“我之所以知晓他还活着,也是有原因的。”蝶依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展开,约莫半个巴掌大小的白色纸张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他身上有惜诵残页……我这张则连残页都算不上……”见沈如烟和苏怡都是满面的疑惑之色,蝶依便解释了起來。

“不过我手中的这东西和沈言身上的惜诵残页倒是互有感应……”

“你们看……”蝶依伸出另外一只手的手指,点了点手中白纸。

直到观摩了半响,他手中的白色之上方才闪烁了一抹淡淡的毫光。

“这毫光每半刻钟便会闪烁一次,虽然很淡……但却能让我知晓沈言仍然还活着!”

“而这毫光闪动的方位,也正好和九州大陆的方位不谋而合!所以你们俩倒是不必担心他回不來了……”

蝶依话音刚落,苏怡原本看起來极为红润的面庞便是掠过了一抹惨白之色,旋即她露出了一抹轻松至极的笑意,而后整个人便直接瘫软在了地上,竟是晕厥了过去。

“苏怡姐姐!”沈如烟急忙蹲下身來,然后将苏怡半抱在怀中,旋即伸出手微微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到那虽然微弱,但却仍然存在的呼吸,她才松了口气。

不过沈如烟仍是有些不放心的用纤手按在了苏怡那挺拔的酥胸上,心跳声至少比微弱的呼吸,让她更为安心了些。

蝶依本來可以在苏怡跌倒的一瞬间抱住她的,不过她却是一愣神的功夫,便已经來不及了。

见到苏怡晕了过去,而后沈如烟一脸焦急的将她半抱了起來,蝶依便蹲下身來,伸手抓住了苏怡的皓腕,片刻之后方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并无大碍,只是心中愁事太重,压得她喘不过气來……今天听到我的话,一下子放下心來便晕厥了过去!”

沈如烟听到她的话,才撇开了最后的担忧。

“也怨不得苏怡姐姐晕倒……”

“我虽然担心小弟,但我也相信他不会抛下我不管的!但苏怡姐姐这近一个月以來,根本就沒有合过眼!”

“我叫她休息,她也只是用修炼两字來推搪。我虽然不知道修炼之人要不要睡觉,但也能从其他的地方看出些端倪來!”

沈如烟放下心头的担忧后,便开始柔柔的出声说道。

也不知她是在说给蝶依听,亦或者只是单纯的为了发泄两句。

“哦?”蝶依虽然知晓沈如烟这些话,也许并非完全是说给自己听得,但也忍不住的露出了一抹好奇之色。

“以前苏怡姐姐站在念月小峰上,呆上好久都面不改色……”

“但最近些天來,她虽然强行抑制着,但有时我也能看见她的身躯都会忍不住的颤抖。”

“要不是实在坚持不住,像她这样的修炼之人,又怎么会把这些许的寒冷放在眼里……”

“有些时候她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也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就会莫名其妙的露出羞愤之色,却又会忍不住的笑出声來……虽然她不说,可我也猜得出她是想到了谁……”

沈如烟说到这里,声音却是变小了不少,似乎还有着一丝淡淡的迷惘。

“她今天听说你是來找沈言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惨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红润了起來……就好像一个月前那样好看……”

蝶依也不说话,就这么细细的听着沈如烟说着这些琐碎的事情。

听到这里,她的面色却是微微一变,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來她是觉得自己不能给沈言丢脸……所以才不愿意以那样一副憔悴的模样來见我!”

“至于你说她脸色突然又变得红润起來,应该是将这些天维系自己身体的那一丝真气也彻底的消耗在了这上面,所以真气耗尽,又加上心情波动太大,才会突然晕厥了过去!”

沈如烟并沒有询问什么,她只是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苏怡那张惨白,但却美到极致的俏脸。

“苏怡姐姐这样……其实也很美呢……”

苏怡此刻的模样,虽然憔悴,但却充斥着一种病态的美!尤其是那惨白的脸色,与那鲜艳的唇色相映衬,更是显得妖艳之极!

“你光说她了……还沒说说你自己呢,我看你也不是修者,为什么会跑來万剑宗等沈言呢?”蝶依心中沒由來的有些酸楚,主动岔开了话題道。

“我啊?”沈如烟抬起头來,她的脸色其实也很苍白……但比苏怡却要好了不知多少。

而这一切却是因为苏怡将一枚通体晶莹的红玉送给了她的缘故,否则单凭借沈如烟的体质,又怎么可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只是仅仅感觉到了虚弱而已。

“……这就要从头说起了!”沈如烟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才柔柔的说道。

“沒事,你慢慢说吧……反正左右无事,我且听着!”蝶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非只是想知道答案。

“事情还得从我被家族里的人悄悄关起來说起……”

“自从小弟那一晚离开之后,我天天都在想他……不过左想右想,他却是许久都沒有回过家……”

蝶依本以为沈如烟只是讲一讲自己的事情,沒想到还牵扯到了沈言,所以她却是慢慢对后者所说的这些事情感兴趣了起來。

“……我在朔云城还差一点……最后让一个胖胖的修者悄悄的把我给放走了……”

“和酒仙爷爷走散以后,我走啊走走啊走……沒注意就遇到了狼群……不过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吓倒我的坏家伙竟然沒有吃我……”

“我骑着小白跑了好久,就到万剑宗來了,那个时候楚青衫长老和好多人都在山门处不知道在做什么……”

沈如烟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才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就是这样了……不过楚青衫长老也不知道小弟到底什么时候回來,只是叫我不要担心,就在万剑宗等一等,说不定小弟很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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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二十四 十三天

第十三天.

沈言抬头看了一眼渐渐熹微的天色.在心头暗自喃喃了一声.

十三天走走停停.一路一來倒是沒有遇到什么麻烦事.即便有时需要跨越深山野岭.在沈言的右拳之下.大抵也沒有任何妖兽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去.

不达上境.终是蝼蚁.

这十三天的时间.沈言对这八个字的领悟.更深了一层.

无论是路过衍州等地的城池遇到的那些來來去去的修者.亦或是这些天來轰杀掉的无数妖兽.都在真真切切的提醒着他.

沈言心中.不由得更是敬畏.

前世他不过渡劫期.便仰仗着断天刀的异禀.而所向无敌于神州.倒也沒有机会去见识本质上比他更强的存在.

因此他当初才会信誓旦旦的想着终有一天要杀上凌霄宝殿去找玉霄天帝算账.可现在这样不切实际的念头.却已然被他深深的压在了心底.

不是不想.而是沒有那个能力.

所谓非上境是蝼蚁.但沈言却并沒有因为自己步入了上境而变得傲慢……无论是大长老.亦或是林沉……更甚者单单苏衫冷与林知之二人的联手.都逼得他与徐帘二人束手无策.

他沒有资格狂妄.

无知者才会狂妄.

纵至上境.仍是蝼蚁.

十三天的时间.沈言不单单将不达上境为蝼蚁这句话理解的更为真切.也同样领悟了另外一句话.

上境不是终点.也同样不是中点.他不能一剑覆雪云.更不能凝滞住整个天元世界的时间.也不能蒙蔽天道……

连丹境的影子都抓不住.何谈跳出天元世界.何谈去找玉霄天帝算账.

虽然因为徐帘的缘故.十三天的时间都是在步行.但沈言却并沒有丝毫不耐的意思.虽然耗费了一些时间.但他得到的也许更多.

但有一个很简单的问題让他不得不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之极.

徐帘这厮十三天沒有说一句话.沒有一天停止过思索.沒有一天不皱着他的眉头.

沈言有些抓狂.

可偏偏他又不知道徐帘到底是在思索些什么.因此自然也不能无所顾忌去打扰.

这十三天來他能得到不少心境上的升华和领悟.也和徐帘这种完全将一切视为空气般的态度有着不少的关系.

今天仍是如此.徐帘好像额头长眼了一般跟在沈言身侧.同样的一言不发.

两人顺着绵延的山路走出去约莫数百里路.这才突然顿住脚步.准确的说.是在徐帘顿住脚步后.沈言方才有所感应的止住了步伐.

并不是说沈言的意识已经灵敏到了此等程度.只不过徐帘这十三天來的行动模式简直规范的如同一颗圆石般沒有任何棱角.

所以徐帘的步伐顿住的瞬间.沈言顷刻间就反应过來……而他的面上也终于是露出了一抹轻松之意.

毕竟这些天徐帘的神色实在有些太压抑了些.弄得他也同样心事重重.

不过看徐帘此刻的模样.虽然脸色略有些苍白.可似乎并无大碍.于是乎沈言也就放下了心來.

“……也许……”

还不待沈言询问什么.徐帘便张开了口缓缓出声道.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这十三天他无论是进食还是饮水.都已经缩减到了普通人五分之一的程度.

相当于十三天的时间.只有不到三天他是喝了水的.

可想而知徐帘此刻到底有多么口干舌燥.沈言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运转真气.直接将天地之间的水属元素凝聚到了一起.而后聚成雾气.倏尔成水团.再凝成冰.

一块足有两个拳头大小的晶莹冰块被沈言递给了徐帘.后者也丝毫不客气.直接张开干涸的嘴唇大口的咬了下去.

只听得冰层碎裂的咯吱声.徐帘便大口大口的吞咽起这些冰块.直到吞进腹内大半之后.他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也许我弄明白了.”徐帘舔完嘴角的冰屑之后.方才平静道.

“嗯.明白什么.”沈言一怔.然后有些莫名的问道.

“林沉來天元世界的原因.还有惜诵残页的大致作用……以及一些旁枝末节的东西.”徐帘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林沉來天元世界原因你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他來天元世界的这件事即便跟我无关.也必定和我所在的这场棋局有关.你这会又想到什么了.”

沈言倒是对惜诵残页的兴趣比对林沉的兴趣大的多.不过他现在最为好奇的还是徐帘到底弄明白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居然能让他整整思索上十三天之久.

“不.”徐帘听到他的话.竟是直接摇了摇头.“他來天元世界.必然和你有关.”

“你就这么肯定.我跟林沉一点关系都沒有……就算是承这个故事的天元之局.也跟早已跳出天元的他扯不上联系吧.”

沈言惊诧道.倒不是他突然变聪明了.只不过十三天前徐帘言语中透露出來的.的确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也就是说林沉來天元世界.可能与他有关.但更可能是因为承局之事不得已为之.

那这样一來.也就表明林沉到天元.本身就是棋局中应有的局势.那自然和他自己沒有直接的关系.

但徐帘此刻的话.却是完全推翻了自己最初的观点.

“他因为你而到天元世界來的几率……足有九成.”徐帘并沒有说出什么我肯定之类的话.只是平静的说出足有九成四个字來.

于是乎沈言纵有满心疑虑和不解.也唯有将所有的疑惑暂时抛到了脑后.

九成.这个几率从徐帘的口中说出來……令他不得不信.至少到目前为止.徐帘在他看來.距离无所不知也就差了那么一两筹而已.

如果说在相信徐帘的猜测和相信自己的猜测之间选一个的话.沈言毫无疑问的会选择去相信徐帘.至于他的猜测……

他有个屁的猜测.

“好吧……这些头疼的问題交给你就是了.”沈言耸了耸肩之后.岔开了话題.“不过你刚才说惜诵残页的大致作用.又是什么意思.”

徐帘的眸子微微一凝.

“这个问題……只是猜测.我还需要弄清楚一些东西.才能解释给你听……”

“什么猜测.”沈言刚刚问出声來.却看到徐帘眸中的凝重之色.于是乎直接便改口道.“算了算了.不说就不说.我也沒有很想要知道.”

徐帘眼中的凝重之色微微敛去.然后玩味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讶异沈言的好奇之心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那旁枝末节又指的是什么.”沈言虽然被徐帘的目光看的有些讪讪.但仍是忍不住的询问道.

“沒什么.”徐帘摇了摇头.看起來似乎并不像做出过多的解释.

“等我见到大长老之后.若能弄清楚某些东西……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看见沈言似乎还想要再问些什么.徐帘只好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沈言微微一滞.旋即无奈的拍了拍额头.

“好吧好吧……我不问总成了吧.”

“不过我倒是好奇一件事……”

徐帘一瞪眼.其实只是他的眉头微微一挑罢了.不过在沈言看來.却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味.于是乎姑且算作是瞪眼吧.

徐帘这“一瞪眼”好像是在说“不是说你不问了么”.但沈言却装作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等着他的回话.

沈言其实实在是有些闲的慌.好不容易能说上两句话.自然就想问什么就都问了出來.

况且他这会儿说自己好奇的事情.也的确让他挺想要知道答案的.

“什么事.”见自己“瞪眼”对沈言毫无作用.徐帘也唯有道.

“……你这是三天來都在思索些什么.不要告诉我就是林沉來天元世界的原因.惜诵残页的大致作用.以及一些琐碎的小事.让你愁眉苦脸了十三天.”

沈言抿了抿嘴.然后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说道.

“要知道这是十三天.这可是整整十三天.”

“旁枝末节并不代表就是琐碎小事.只不过相比于林沉來天元世界的原因.以及惜诵残页的大致作用两点.要稍稍次要一些罢了.”徐帘解释了一句之后.沉吟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

“其实你弄错了我这十三天來的思维方式……”

“什么思维方式.你想个东西难不成还要想想.这该怎么想那该怎么想.”沈言一副诧异的模样.当然一部分是因为好奇.一部分就纯粹的是想要恶心徐帘了.

“不是这个意思……”徐帘摇了摇头.无论沈言是一种什么样的语气.他自始自终都沒有流露出半点不耐烦或者说尴尬的神色.

“林沉來天元世界的原因……以及惜诵残页的大致作用……虽然听起來像是两个很简单的问題.”

“不过在讯息不足的情况之下.我在脑海中构筑了一千条时间轴线.而后分别以一倍到一千倍的时间流速來进行运转……想象着林沉在这个一千条时间轴线中所要做的事.以及到天元世界來的可能性.”

“结果通过这样的方法.我得到了林沉到天元世界來是既定的.一千条时间轴线无论怎样偏离.都不能影响这个既定的结果……在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之后.我又以……”

徐帘侃侃而谈到底说了些什么沈言只是听懂了一部分.不过他倒是明白了一件事.

徐帘这妖孽居然在脑海中虚构出了至少一千个场景來进行计算和分析……怪不得会整整用去十三天的时间.敞若是换做了他.只怕还沒有将一百条时间线所造成的不同画面想象出來.脑海就会彻底奔溃吧.

这样的分析得出的结果也许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但至少在类比之下.无论怎样去想象.都导致了出现了一千个想通的结果.这其间隐藏着的东西……可就值得玩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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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二十五 匪夷所思

凌城终于遥遥在望.

当然依靠沈言自己.想要准确的找准方位.简直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

不过有徐帘这个妖孽在身边.想要迷路都是极其不容易的.

“你思索问題的十三天.外加上九天.这已是整整第二十二天了.”

沈言看着轮廓渐渐清晰的凌城.缓缓说道.

其实他们两人当初本可以直接通过皇城的传送阵直接返回沧州.不过徐帘在林沉离开后就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去取寒月剑的时候也沒有丝毫关心的意思.

因此沈言最后拿到寒月剑记起來自己两人还身在衍州.需要用到皇城里传送阵的时候.却已经离开皇城很远了.

所以沈言也就放弃了再返回皇城.去使用皇室亦或者五大家族传送阵的意图.

最后还是在徐帘终于想完问題之后.想办法通过衍州其他城池的传送阵.传送了过來.

不过传送阵法如果不是确定了地点的话.那么自然会有所偏离……

因此才会又耗费了接近九天的时间赶路.才终于看到了凌城的影子.

沈言颇为感慨的则是这二十二天.他和徐帘两人完全就是依靠两条腿走过了这么远的距离.倒也是一件让人无奈的事情.

因为如果是从天空中取直线赶路的话.时间至少要缩短两倍不止.

但徐帘沒有提.沈言也是稍稍有一茬忘一茬的性子.走着走着……也就这么过來了.

“我们现在是继续往东魔祖设立的传送阵那里赶.还是去凌城.”徐帘听到沈言的话.考虑一下然后问道.

“去凌城做什么.”沈言疑惑道.

“我记得当时从东魔祖设立的传送阵出來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有一片山脉名为大泽.”徐帘解释道.“本來我以为大泽城早就消弭在历史中了.沒想到九天之前我们使用衍州芙蕖城传送阵的时候.我询问了一下守备统领……”

“大泽山脉那一片区域倒仍有着一座城池.是当初的大泽城破灭后.重新修建起來的城池.名字倒也相去不多.只是从大泽城改为了小泽城.”

“最初我是不知道小泽城的具体情况.所以才会绕一个大圈子去了玉树城一道.有跑去凌城才传送到了衍州.”

“不过我现在倒是知道小泽城也是拥有传送阵的.而且和凌城相通.”徐帘话音落罢.便看了沈言一眼.示意他自己拿主意.

“既然这样……那就去凌城吧.毕竟我现在尚不知苏怡当初到底有沒有听我的话回万剑宗去.现在能通过凌城的传送阵直接去到小泽城自然最好.就是不知道石千野.还会不会买我二人的账.”沈言想了想之后.方才出声道.

不过他倒是并沒有过多的担心石千野的想法.就算对方不买账……他一拳下去.任你再怎样不通情达理.也得乖乖的让路.

可沈言话音刚落.徐帘便平静的摇了摇头.从他口中说出话.倒是让前者微微一惊.

“石千野不会不买账的……他也沒有机会不买我二人的账了.”

“什么意思.”沈言道.

“你真以为苏衫冷很好说话么.玉树城有苏朝督使被杀这件事传了出去.我和你通过凌城的传送阵去衍州的事.石千野就会直接上报.不过无论他说出这个消息与否.最后都不可能再在凌城城主这个位置上待下去了.”

“最好的结果.也必然会落得个修为尽废的下场.”

徐帘即便说出这样的话來.也根本沒有半点惋惜的意味.丝毫沒有间接的因为自己害到了石千野而有所愧疚.

“修为尽废……”沈言啧啧的砸了砸舌头.然后叹了口气.“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感觉苏衫冷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这样一股子阴冷劲了.”

徐帘嘴角微微上扬.

“他身为苏朝君主.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也就注定了他的心机与城府简单不下來.”

沈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不过转瞬他又想起极为奇怪的林知之來.

“苏衫冷能这样心狠手辣.或者说有着极深的城府倒并不足为奇.可那个林知之.怎么会以五十一岁的年纪.便能做出那样一副姿态來.”

沈言不由得感慨之极.

如果不是徐帘接二连三的一番话.说出林知之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在佯装的话.他根本就沒有看出來这一点.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感慨之极.

他前世的记忆.加上今生这具躯体的主人沈谪仙留下的记忆糅合在一起.也并非只是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了.

何况他前世杀伐万千.也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本事.但让他像是徐帘……哦.不对.徐帘这种妖孽的心境.再怎样去模仿都不可能像的.

就算是让他去学林知之那样.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也是做不到的.

他虽然杀伐的歪魔邪道不少.终归只是杀伐罢了……该怒的时候还得怒.该生气的时候他也不会强行抑制住.

所以林知之能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面对他们那么久.直到最后接二连三的事情方才暴怒.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或者换句话说.这实在不像是一个五十一岁.天赋惊人被家族之人捧在手心.而后又直接在紫禁天内深居简出的人所能拥有的正常心态.

哪怕仅仅是佯装的.也令人不得不赞叹了.

“其实这个问題很简单……”徐帘解释道.

“我当初就说过……算了.和你解释这些也沒有用.总而言之一句话.”

“如果我沒有料错的话.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心态.和他所在的银河世界应该是脱不了干系的.”

沈言微微皱了皱眉.

“你总不会觉得.他在银河世界.已经是垂暮之年了吧.”到不是沈言猜得到林知之前世的年龄.而是单纯的论心境.后者也不像是一个有过垂暮之年经历的人.

人到垂暮.对待人生的态度和感悟.就会与之前截然不同.

敞若林知之真的有过这样的经历.那么他那佯装出來的云淡风轻倒反而半真半假了……但之后的暴怒心情.也应当是不会出现的.

将生老病死看透了.即便是简简单单的愤怒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从林沉的外表和林知之的语气來猜测.后者前世的年纪.应该超不过三十岁.”徐帘道.

“林沉至少在天元世界是三万年前的人物.即便他所在的世界与天元世界的时间差异极大.他也至少有着近百岁的年纪了.”

“而他不维持一副中年人的模样.或者说半百老者的形象……那就说明他大抵不会选择这个年纪的人到天元世界來.”

“林知之先后的语气.同样是生机勃勃的……一个而立之年.甚至于不惑之年.乃至于花甲之年以上的人.语气之间必然有所不同.”

“他在天元虽然已有五十一岁.但在银河世界的记忆.方才能对他产生最大的影响.因为回忆.是一种极重要的东西.”

沈言点了点头.旋即又问出了声來.

“既然如此.那么他在银河世界的经历.一定极其的磨练人心了.”

徐帘这个时候.方才肯定的点了点头.

“很难想象.林沉口中银河世界的地球.到底是一个怎样水深火热.勾心斗角不绝的地方……竟能让人心成长的如此迅速.林知之前世不过短短二十余年的功夫.心境便能达到这样的地步.简直是匪夷所思.”

敞若林知之听到他们对话.只怕会不屑的笑一笑.这就算匪夷所思了.开玩笑……他在地球上简直算的上最纯洁的那一批了好不好.

要是进了商场.官~场磨练个几年……练就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本事.那还不得让你将眼珠子都给瞪出來.

两人言语之间.却已是走到了凌城三十里范围之内.

來往修者虽然稀疏.大抵也能看见几个.但沈言与徐帘二人尽皆视若无睹.

ps:因为我写东西的时间很晚.所以以后更新会定时在早晨六点.这样一來那寥寥无几的几个朋友早上醒了看就可以了.这样一來还可以让小仙上传的时候弄仔细一些.以免老是出现断章.复制错误的毛病.

ps2:至于大长老和中神策以及沈言与玄天**之间的纠葛.会在后面解释……沈言的精神高度不是他自我产生的.而是不得不强迫着自己去拥有这样的精神高度.从根本论.沈言做不到大长老那样的绝对博爱.就连如烟都比他要强得多.

总而言之.应该不会很狗血……至于打怪升级.貌似全书打斗的篇幅算是极少了.不过还是谢谢羲梦心扉童鞋的吐槽⊙﹏⊙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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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二十六 绝望的石千野

石千野几乎已经绝望了.

苏衫冷的命令通过近臣传到他耳中的时候.石千野曾一度的沒有相信.

毕竟他乃是堂堂凌城城主.坐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怎可能说废就废.

不过任他如何想不明白.苏衫冷下了这样的命令便是下了.也许因为一时之间的气氛.让这个惩罚变重了无数.可君无戏言.石千野也唯有认命.

哪怕苏衫冷是要废了他的修为.剥夺了他的城主之位.石千野还得恭恭敬敬的谢陛下不杀之恩.苏朝延绵三万载.皇室的威严绝不容任何人藐视.

即便石千野心怀不满.明面上也绝不敢表露分毫.否则天罪府的人.绝不介意在他流露出那一丝不满后顺手一巴掌拍死他.

天罪府的人.绝对不会说跟你商量商量.

一言不对.杀.一丝不满.杀.出言不敬.杀.

杀杀杀.

在这样丝毫不讲情面的天子近臣面前.石千野除了在最初刚听到这个消息之时因为难以置信而询问了一番后……便再沒敢说出半个字來.

生怕一个不对.就不单单是修为尽废这么简单的事了.说不得连性命都难保.甚至于还会祸及家人.

……待得那天罪府之人废掉了他的修为.当着众多人的面.宣布他被革职后.他还恭敬无比的朝着衍州的方向扣了个头.高呼了一声谢陛下不杀之恩.

但令石千野所料未及的却是副城主吴中.

凌城有一正二副两位城主.不过在管理层面上略有不同.副城主吴中主管城防.以及维护秩序等等……所以他手中有兵权.旁人自然是争他不过.

而吴中也算是石千野一手提拔起來的.但他这一次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瞎了眼.

吴中在得到了城主之位后.起初还一派兢兢业业的做派.

但就在短短的时间之后.他的性子便彻底來了个大变样.按石千野的猜测.应当是吴中明白了他的的确确是被废了修为.而不是演一出考验未來城主的戏.所以才会顷刻间原形毕露.

当然吴中的性格大变即便会让石千野暗叹.可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城主.同样沒有曾经力压前者的修为了.

但吴中现在心中所抱着的念头.却令石千野不知所措.

原來对方早就对他的夫人.曾经小泽城何家的小姐何嫣垂涎已久.终于是在这个时候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甚至于吴中还丧心病狂的让他将何嫣.以及他们二人生下的两个女儿一同送到城主府去……白痴都知晓这个杂碎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石千野沒有办法反抗.但也绝不想妥协.

能拖这么长的时间.还是因为当初吴中心有顾忌.沒敢流露出自己心中真实念头的缘故.

但到了此刻.他石千野城主之位被革.修为被废的消息.吴中早就知之深详.所以已经彻底的和他撕破了脸皮.

就在半个时辰前吴中便让人给他捎了消息.要是下午还看不到何嫣与石樱.石蓝三人出现在城主府的话.就杀了整个石家上下数十口人.

石千野不是不想跑.不过且不说他能不能逃出去……就算他能一走了之.石家那么多人.岂非都要白白送了性命.

申时顷刻便至.天色也渐渐变得昏暗下來.

石千野仍然坐在屋内.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当他的眉头几乎都快要凝成一团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发出了一声“吱呀”的轻响.旋即便有人走了进來.

“夫人……”石千野应声抬起头來.看到來人之后.顿时轻声道.

望着与自己相差近乎三十岁的何嫣.石千野的心头也是不由得一阵火热.

虽然已经生下了两个女儿.但凹凸有致的身材却丝毫沒有走样.一袭水蓝色的衫裙并不显华贵.但却难掩何嫣身上那妩媚动人的少妇气息.以及曾为何家千金的气质.

这样一个尤物.也怪不得吴中对其垂涎已久.

“相公莫累着了.”

何嫣的唇角微动.软言细语道.这声音却是凭空给人一种满是柔情的感觉.

她似乎并沒有因为吴中的狼子野心而过多的担忧.

“我倒是宁肯累一些.也免得……哎.”石千野摇了摇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相公.不如就让我去见吴中吧.”何嫣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犹豫.不过最终她还是出声说道.

“这不可能.”石千野摇了摇头.

“我想了很久……吴中不达到目的必然誓不罢休.而且同时说出让樱儿.蓝儿去城主府的话.也无非是想令你方寸大乱.”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也便沒有了那么多的估计.

何嫣的声音依旧软软的.但却多出了一种决绝的意味.

“与其让他勃然大怒.将樱儿和蓝儿也带走.倒不如我一人去城主府……”

“等樱儿和蓝儿乔装出了凌城.我便……”

何嫣的话同样沒有说完.她便什么.无非不过寻死一路罢了.

“这不是办法.”石千野根本沒有考虑什么.直接便道.

他怎么可能让何嫣狼入虎口.更何况……吴中此人根本就不是对何嫣有什么情意.完全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夙愿罢了.

石千野几乎可以肯定.吴中多次见到高贵妩媚的何嫣.心中哪可能沒有半点想法.只不过以前沒有机会得逞……现在这些积压在心底的欲~望终于全部的爆发了出來.

“那相公你……还有什么锦囊妙计.”

何嫣的眸子里泛过一抹凄凉.但面上却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石千野瞬间词穷.

要知道.以此刻吴中的凌城城主的地位.即便是真的做出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來……哪怕是**了何嫣和石家的无数人.整个凌城也沒有人会为他们出头.

因为石千野被宣布革职的时候.凌城能说的上话的人几乎都在场.他们都知晓前者是陛下亲自下令革职的.即便关系再好.谁又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帮他.

而小泽城的何家.也不可能为一个外嫁了近二十年的女人出头.更遑论即便出头……何家也绝无分毫胜算.

所以与其逼急了吴中让他直接强~暴了何嫣.倒不如自己识相点乖乖送上门去……石千野心中这个念头一冒出來.瞬间让自己心中一颤.

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人一个人去城主府……爬上那个贼子吴中的床.肆意的被对方凌~辱.

“既然你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就按我先前说的那样……”何嫣吸了口气道.

“就当是为了樱儿和蓝儿.”

石千野刚想说些什么.但却被这最后一句话彻底的堵死了心中所有的其他念头.

石樱.十七岁.石蓝.十五岁.敞若毁在了吴中手里.那么他这一辈子.只怕都不会原谅自己.

于是石千野的嘴唇微微嗫嚅了一下.终究是沒有说出半个字來.

就在屋中归于沉默的时候.石千野和何嫣的目光同时一颤.然后猛的冲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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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二十七 都是我的

“不要……别过來……你走开啊……”

“爹……娘……”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惊恐和慌乱的响起.方从屋内冲到院落中的石千野与何嫣二人早已是勃然大怒.

石千野更是愤怒的看着另一件屋内.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吴中正满脸淫~秽的笑着.一步步朝自己的大女儿石樱走去.

后者此刻根本已是退无可退.后背都贴在了墙壁之上.

石樱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先前她正在屋内看书.这吴中便突然冲了进來.

当初吴中和石千野的关系也是很好的.所以石樱也经常能看到前者.

所以吴中进來之后石樱虽然感觉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但仍是甜甜的唤了一声吴叔叔.

但接下來吴中便一脸垂涎的走上前來.还带着几分猥~琐的说叔叔给你个好东西……石樱还沒有反应过來.便被一把扯住了衣襟.

若非吴中存在戏耍她的心思.只怕此刻她早就被硬生生的按在了床榻之上.

“这个畜生.”石千野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相公……现在怎么办.”莫看何嫣先前一副云淡风轻说要去城主府的模样.那不过是因为她觉得以他们的情况.也唯有那么一条路可走罢了.

不过现在牵连到了石樱.何嫣一下子就慌乱了起來.

石樱修炼天赋并不好.若是被吴中毁了清白……这一辈子可就彻底毁了.

“还能怎么办.”石千野一瞪眼.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咳咳.”

他刚刚发出声音.已经伸出手往石樱酥胸上按去的吴中.顿时微微一愣.旋即一脸玩味的转过了身來.

“……啧啧.城主你老人家修为被废之后.这身子骨也不行了啊.看见曾经的老部下差点儿和你的女儿将要行那人~伦之事.就激动成了这样吗.”

吴中一开口.便是一连串让石千野浑身颤抖的恶毒话语.

连带着她身后的石樱也是一脸的厌恶.但却因为去路被吴中卡住的缘故.只能颤巍巍的缩在角落里.根本是连跑都跑不了.

“吴中.你不要欺人太甚.”石千野终究还是沒有做到心平气和.一开口便是大怒道.

“欺人……太甚.”吴中微微一愣.然后缩了缩身子.一副害怕的模样.“老城主您可不要吓唬我啊……不然我等会儿和樱儿房~事之时因为害怕太过用力.不小心干死了她.您不是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放肆.”石千野颤抖着身躯.遥遥指着一脸得意的吴中.嘶哑着声音喊道.

连石樱都是一副俏脸殷红的模样.也不知道心中羞怒成了什么样子.

“放肆.”吴中又是啧啧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身形晃动之间.便听得何嫣轻轻的惊呼了一声.纤手也放在了自己的双峰之上.

吴中这个时候方才再度现出身形來.石千野因为修为被废.所以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动作.自然不可能去阻拦对方了.

但即便看不清对方的动作.石千野也能从何嫣的动作中察觉到他干了些什么事.

而吴中还一副颇为享受的模样.使劲的嗅了嗅自己的右手.

“香……真香……不知道何夫人脱光了衣服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香呢.”

吴中这番话说完.也不顾何嫣那种羞愤欲绝的神色……而是一脸回味之色的看着石千野.意思是“我就放肆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石千野忍不住的捏了捏拳头.但最终还是强自忍住.

他知道此刻一动手.便沒有丝毫挽回的可能性了……吴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多少也算弄清楚了些.

“你赢了……吴中.”石千野看了一眼房中瑟瑟发抖的石樱.终于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他因为修为被废本就已显老态的面庞.瞬间又添了几许沧桑.

“何嫣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须要放过樱儿.”

石樱和何嫣必须要保一个的话.石千野宁肯选择何嫣……不是说他不爱自己的女儿.而是他更舍不得自己的夫人.

但何嫣绝不可能让石樱狼入虎口.更遑论吴中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

就算强行占有了石樱.也绝不会就此放过何嫣.与其最后两人.甚至于连最小石兰也难逃贼人之手.倒不如当断则断.

“沒想到老城主也是此等薄情寡义之人啊.”吴中一脸啧啧称奇的模样.

“竟然连何夫人这样香喷喷的大美人都要拱手送给我……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够了吴中.”何嫣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不就是想得到我么.我跟你走就是了.但你必须要答应我……绝不可以再來找樱儿和兰儿的麻烦.”

“何大美人.你终于想通了么.”吴中一副开心至极的模样.旋即面色一变.

“但我讨厌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所以……你是我的.石樱和石兰也是我的.啧啧……母女三人同侍一夫.想想都让我热血沸腾啊.”

“吴中.你不要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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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二十八 生路

她最担心的情况,终于还是发生了。

何嫣本以为吴中的目标是她一个人,但没料到他竟怀着一网打尽的主意。

且不说这种念头到底是不是因为石千野先前的一番话,无论怎样,现在的情形已经注定了他们再没有半点退路。

吴中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当初石千野的提拔之恩根本就没有被他放在心上,想要跟这种心理扭曲的人打人情牌?那只能是弄巧成拙。

“吴中!”石千野看着石樱惊慌失措的神情,不知道深吸了多少口气,方才稳住自己心头那无边的怒火,但声音却是剧烈的颤抖着。

“你还记得……当初是谁一把一把的将你从最底层的后勤官员拉到了这样一个位置上?”

石千野终究还是打起了人情牌,他相信只要一个人不是丧心病狂到无可救药的程度,都会被这番话勾起心头那些回忆。

只要吴中的思绪一偏,说不定事情便有了转机。

但石千野终究没有料到自己这唯一看走眼的一次,到底养大了一头怎样的白眼狼。

“……是城主你么?”吴中微微一愣之后,却是状若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当初让我一人跟着商队前往沧州城,整整两年零七个月的时间,我多少次同死亡擦肩而过!这一切……难道不是拜城主你所赐?”

“我从后勤官被你提拔到了后勤军备统领的位置上,稍有不顺心的地方,你不但怒骂我,还暂时震碎了我的真气让城主府的护卫打了我无数个板子,这一切……又是拜谁所赐?”

“我不需要你那些假仁假义的举动,没有你石千野,我吴中照样能混的很好!”吴中说到此处,笑声却是微微一顿。

“现在你成了一个废人,而我却坐上了凌城之主的宝座,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石千野,就是我吴中前行路上的绊脚石……你早应该死上一万次!”

石千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仿佛被这一番话给弄呆了一般。

这吴中已经不能称之为丧心病狂了,根本就是是非不分,已经没有丝毫人性了。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怨怼,去没有想一想若非跟着商队来往沧州城这么长的一段路上,经历了那么多的危险和磨难,又怎会有现在的风光?

若非关切之深,石千野又怎会因为一点点的小差错便怒骂出声?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堂堂城主偏偏就打骂你一个?

但石千野终究没有说出这些话来,因为吴中根本是只以自己为中心存在的一个人。

曾经有着石千野压在他的上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吴中才会显得一派平和!

到了今天,整个凌城已经再无人能压在他的头上!即便有可以钳制住他的人,也都天高皇帝远,管都管不到!

至于沈言和徐帘那种跑进衍州,杀了督查使闹进皇帝耳中的事,几乎不可能发生第二次。

所以吴中不需要担心什么,他只需要将权柄闹闹的捏在自己手中……然后享受大好人生便是。无论是金钱,女人,动动手指,就会顷刻间将他淹没!

“吴中……即便你不念着曾经的旧情……”石千野的嘴角嗫嚅了几下,瞬间苍老了无数,“也总该念在我此刻已是修为尽废的份上,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吴中整个人蓦然呆滞在原地,旋即他直接伸出手指着石千野,然后疯狂的大笑了起来,笑弯了腰,笑出了满脸的泪水。

“……你说什么?让我……高抬贵手……放你们一马?”

“哈哈哈哈……石老狗,你可曾想过自己也有今天!!!”吴中笑到最后,声音却是蓦然变得阴寒之极。

而他面上的泪水却没有消散,却是没由来的让人感觉到怪异。

“你也有。求我吴中的一天!”吴中虚掌一拍,言语之间,石千野整个人已经是被这巨大的压力压的轰然跪倒在地。

“既然是求我高抬贵手,那就应该有求我的样子!你那样一副表情,说不定我一紧张,失手杀了某些人,那可就太遗憾了!”

“相公……”何嫣惊呼一声,刚想要弯身去扶,但却在吴中挥手直接,被硬生生的弹开了十数步。

石千野的面色何其之苦涩,那深深掩藏起来的怒火几乎瞬息间就要爆发!但听到吴中的话,他那将要爆炸的思绪一下子便再度冷静了下来,最终仍是剧烈的颤抖着,而后缓缓的给后者磕了一个头。

“吴城主,我……”

吴中哈哈大笑一番,凝气成鞭,“啪”的一鞭抽在了石千野的脸庞上,顷刻间就是一道深深的血痕。

“我什么我?你只不过是一个贱民!”

“……吴城主,贱民石千野无意冲撞,还望您能高台贵手,给我们一条生路!”石千野整个人的气势顷刻间坍塌,再不复丝毫威严。

他此刻,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垂暮老人罢了。

这并非是懦弱,若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石千野宁肯以死相拼。

但他背后,还有着他被革职后解散开,分散到凌城各处的石家人……还有他的妻子和女儿,所以石千野别无选择。

有时候,将侮辱凌驾于尊严之上。

也是一种担当。

“给你们一条生路?”吴中装作一副思索的样子,半响之后终于是恍然大悟。

“你这贱民的意思,就是以后像猪狗一样的活着对吗?”

“本城主这样宽宏大量的人,这生路自然会给!等我在你的脸上刻下猪狗二字,再打断了你的腿,以后你就在这凌城之内乞讨吧,本城主自会吩咐下去,让人替你准备上好的。”

“猪食!”吴中的眼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兴奋,他终于不用再保持着自己曾经那样卑躬屈膝战战兢兢的模样了。

“相公……”何嫣的嘴唇微动,却是强行按捺住自己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但她的眸子里,却已满是晶莹。她知道石千野能做出现在的举动,对曾经骄傲的他来说,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

何嫣在这一瞬间想到了一死了之。

但她顷刻之间,就按捺住了自己的念头……因为她还有石樱,还有石兰。

更何况若是此刻一死了之,那石千野忍受的这样一番屈辱,岂非通通白费了?

这样一来,对石千野好不容易粉碎掉自己的尊严做出这样的事来说,怕是连死都不会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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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二十九 变化

“……石千野那厮不是城主么.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來.对了徐帘.你有沒有感觉到.我们问那个修者石千野住在哪的时候.他看我们的眼神很奇怪啊.”

“石千野……石千野……你在……”眼见徐帘不答话.沈言也唯有扯着嗓子喊了起來.不过当他刚刚推开只有一丝缝隙的院门之时.却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我了个擦……这什么情况.”

沈言完全被震惊到了.以至于他呆呆的站在门口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忍不住道.

相反徐帘倒是平静多了.甚至于他看到酥胸半露的何嫣之时.还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好像对方侮辱了他的视线一般.

沈言虽然对情爱一事并不多么看重.不过前世也见过无数女人赤~裸着身子的模样.

那其中有想要和他结成道侣的正道女修.也有在他剑下宽衣解带的魔道女修.

不过沈言前世一心沉浸在了大乘之道上.对这种许多修士乐此不彼的事情.并沒有多么的感兴趣.

所以他虽然震惊.那也完全是因为沒有料到石千野的口味会如此之重.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院子里干起这种事來.

好歹你也关上院门好不好.沈言已经是无力吐槽了.

但他也沒有功夫去管石千野在哪里玩女人.所以眨巴了一下眼睛之后.也就将视线挪开了.

越过那酥胸半露的女人.他倒是看见对方身后的房屋门前还怯生生的站着一个十七八岁.但却已是身形曼妙的少女.

“石……千野.你也未免太夸张了点吧.她是你女儿吧.当着你自己女儿都敢这么干.我实在是太佩服你这厮了.”

不过当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俏脸略有些苍白和惊惧.甚至于还萦绕着一层奔溃之色的少女.沈言顿然结结巴巴的道.

他却是从这少女的眉间.察觉到了和曾经领着他们去凌城传送阵的石千野有几分相信.而前者的年龄刚好也能对上.

饶是沈言已至上境.也不能自已的在心中暗叹一声石千野这厮简直是万人之楷模.

“白痴.”徐帘却是冷冰冰的抛出两个字來.旋即转过了身.却是往右侧走去.

“我怎么白……”沈言微微一愣.正要反驳.却发现徐帘面前不远处.正有着一人不断的挣扎着想要从地面上爬起來.

“你是……”沈言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异.旋即身形一晃.瞬间便将对方从地上搀扶了起來.

当他看清此人的面目之时.却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是石千野.”沈言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因为石千野的面庞委实太过苍老了一些.若非轮廓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中年男子分毫不差.沈言都根本无法相信后者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石千野在林沉和徐帘二人进门之时.便已经察觉到了.他心中却是苦涩凄凉到了极点.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沒想到吴中此人还沒有离去.这两个通过凌城传送阵衍州的修者.又走了进來.

石千野明白对方肯定是在衍州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但既然能逃脱……那么他将对方行踪上报的消息.铁定也是无法隐瞒住的.

他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但却是觉得对方可能沒有任何机会再从衍州走出來了.沒想到.这两人偏偏就是毫发无损的再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且看模样.这两人还不是那种气度非凡的修者……否则也不会因为他不得已上报这个消息.便不辞辛苦再度找到他了.

除了是想要报复他.石千野想不到任何的其他理由.

“……谢谢.”但沉吟了许久之后.石千野还是嘶哑着声音道了一声谢.

毕竟对方本來就沒有必要将他从地上搀扶起來.甚至还可以冷血的踩上几脚.

“……虽说我们也算是间接的害你成了这副模样……不过当初若是你紧咬牙关不承认此事.苏衫冷估计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下太多的功夫.”

沈言怔了怔之后.却是笑了笑道.他并非是一个正义感泛滥的人.石千野会变成这幅模样.铁定是应了徐帘对方被苏衫冷下令废去修为之言.

不过虽然间接的和他们二人或多或少的有着那么一点牵连.但沈言可不会因为这样.就觉得自己亏欠了对方什么.

毕竟石千野上报这个消息是他自己选择的.沒有紧咬牙关死不承认也是他自己对于苏衫冷的态度估计不准确.所以归根结底.倒也怪不到沈言的身上來.

因为苏衫冷废掉石千野的修为或许和他与徐帘有些许关系.不过他也沒有逼着苏衫冷去废掉石千野的修为吧.

“你们找我……是为了.”石千野在微微一怔之后.却是听懂了沈言言语之间的意思.

虽然他对后者口中称呼苏衫冷之时沒有分毫的敬畏之情.甚至于还带着一丝讥讽的语气感到有些讶异.可以沒有过多的往心里去.

曾经他对苏衫冷绝对是敬畏有加.哪怕是在他被废掉修为的那一刻以前仍然是这样.

但当自己的修为被废.城主之位被收回后.被吴中欺压至此.他心中的敬畏也就渐渐变得淡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曾经他以为是整个苏朝最英明.也最强大的男人一句话而改变的.

石千野不恨苏衫冷已是觉得自己或许是犯了错的缘故.若是还对他心存尊敬.那也未免太贱了些.

至于畏惧……到了这种地步.若非因为石樱的缘故.以及何嫣那种宁肯自己受尽折磨也要让两个女儿活下來的态度.他只怕早就和吴中拼个死活了.

从曾经万人之上.落到了现在的地步……可谓石千野此刻已是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他对苏衫冷.倒也沒有了曾经那样的惧怕.

石千野的心绪变化权且不说.他倒是从沈言的话中猜测出了两人來此.可能并非为了找他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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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三十 斩



章节六百三十一 留步

“咦.”沈言这个时候方才发现那少女的容貌与这个酥胸半~裸的女人极为相似.于是乎他忍不住的轻咦出声.

“你该不会是她的母亲吧.”沈言刚刚询问出口.便心道不好.果不其然.那少妇的面庞一下子浮现出一抹诱人的羞红.但更多的却还是尴尬和黯然.

沈言见她如此模样.顿然知晓自己猜的是分毫不差.

于是乎他整个完全就傻眼了……刚才他进门的时候.以为拉扯那少妇的人是石千野.但此刻他才反应过來.原來先前那个男人就是吴中.

这倒不是沈言的反应能力太慢.而是他先前暂时性的忘却了这一件事.

也就是说……吴中居然当着石千野的面准备玩他的女人.沈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旋即暗自在心头摇了摇头.

他虽然并沒有多么了解石千野.但也觉得对方不该是会委屈自己妻子的人.

如徐帘所说的一般.沈言到底也不算笨的无可救药.因此他心中念头一转.便一下子恍然大悟.

必然是因为石千野修为尽失的缘故.这吴中才会如此大胆.

不过沈言还是不理解石千野为何不拼死一搏.而是选择了妥协.

但当他的目光再度转向那如同一块玲珑玉般的少女时.却终究是在心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

若非因为这个少女的缘故.只怕以这少妇眉宇之间流露出的丝丝风情和气质.也不该是一个能忍受这种侮辱的女人.

不过这种事.沈言却是不愿意去管的.

其一.他和吴中沒有任何本质上的利益纠葛.其二.他们还要使用凌城的传送阵尽快赶回小泽城.

于情于理.似乎出手去对付吴中.都是一件白费力气的事情.

沈言不至于善良到这种地步.

至于徐帘.则是从头到尾根本就沒有对此事有过丝毫的关注……甚至于.在他心里无论是何嫣也好.还是那个少女也好.石千野也好.其实都跟路边的杂草沒有什么两样.

“两位前辈……请随我來.”吴中乘着这短短的时间缓了缓咽喉中的疼痛.而后方才谄媚的笑道.

沈言看了徐帘一眼.见后者并沒有开口的意图.于是他便点了点头.旋即直接无视了何嫣与那少女的目光.转身便准备跟着吴中再到凌城的传送阵走一遭.

这个时候.何嫣终于是忍不住的樱唇微启.

“……留步……”

何嫣言语中二字刚出口.已经当先往外走去的吴中倏然便是面色一黑.然后瞬息转过了头來.眸子里尽是冷冰冰的杀意.似乎是在告诉前者.等这两人离开之后.便要叫你好看.

所幸他还沒有冲动到直接动手的程度.否则沈言绝不会介意顺手再给他一巴掌.

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只是略微思筹了片刻.然后便转过头來.颇有些无奈的望着这个妩媚动人的少妇.

“你难道还想留我二人吃晚饭不成么.”

沈言随口调侃了一句.却是发现那少妇的面色为之一变.他顷刻间就明白自己这一句话.肯定被对方理解成自己认为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因为他看到了先前的那一幕.所以此刻这句话.未免的确是有些不合时宜.

但说了也就说了.至于这少妇误会也好.理解也罢……关他屁事.

“……前辈.且听妾身一言如何.”何嫣咬了咬嘴唇.甚至于洁白的皓齿上都沾染上一抹殷红的血迹.

“哦.”沈言翻了个白眼.他才对这种东西沒什么兴趣.不过既然对方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他也不介意听一听.“你且说來便是.”

“前辈可知这吴中.曾经……”何嫣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客服因为转身的缘故.反而落在了沈言身后之人的阴毒目光.

不过她话刚出口.却见沈言直接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我可沒工夫去弄明白他曾经是做什么的.我只需用知道他现在是凌城城主.能让我少费些功夫使用传送阵便是.”

沈言这一番话不断打断了何嫣.也让后者的俏脸更是苍白了几分.

不过吴中却是在心头舒了一口气.所幸这两个家伙.看起來也不像是爱管闲事的“大好人”.要不然真的因为何嫣几句话的功夫导致他被杀.那可就真的是冤大发了.

(臭**.竟然还准备借着别人的手坑我一道……等这两个煞星离开了之后.老子非要操~烂了你不可.)

吴中在心头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是忍不住的暗怒道.

“前辈……”何嫣的神色为之一变.几乎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先前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说出这番话來.何尝不是一种赌博.敞若沈言不愿意帮她们.那么等吴中再度回到这里……可想而知她又会落得个怎样的下场.

“不必叫我前辈.”沈言苦笑道.“我多少也知道你接下來要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这吴中不是石千野的族人亲戚.便是他手底下的得力干将.甚至于结拜兄弟……然后待得石千野失势.他就转过身來反捅了一刀……”

见着何嫣眸中露出的惊异.沈言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终于明白.想要如同徐帘那样.在受到无数次这样的目光关注时.保持住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到底是多么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当然.这个不容易只是相对而论.

对他來说可能是一两个惊讶的神情就会让他喜形于色.但对于徐帘來说.纵然是被千百个人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也只当是庭前花落.

这已臻至化境.如果换算成同等样的修为.徐连这分面对任何事都能古井无波的本事.不知道可以秒杀掉多少个苏衫冷与林知之.

(……天元本陆和神州都烂掉的画本和故事題材.也能让这个女人如此惊讶……果然不愧是大家闺秀.根本就对这种坊间的杂文轶事不感兴趣.)

沈言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心头却是如是想道.

心中转过这个念头之后.沈言也不理会何嫣那种略带惊讶.却又满是焦急的神情.再度转过身去.并示意吴中往前走.

吴中此刻心头早已大定.知晓自己身边这个人虽然修为恐怖.但至少并非一个善意泛滥的修者.

因为他提到先前那些话的时候.并沒有表露出多么强烈的杀意和不满.也就代表着……他对于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的行为.也不是很反对.

亏他能想得出來.

若是沈言知道了他心头的想法.直接就会甩一个巴掌过去.他的确是不反对.但这绝对不代表他赞赏这种行为.

沈言本人对这种类型的人自然是厌恶的.但他其一是沒有料到自己随口胡诌的东西居然**不离十.其二则是对这种事情看的很淡.

前世今生.沈言虽然不说弄明白了很多东西.但也有那么一丝顿悟的感觉.

在他看來.吴中与石千野两人之间的纠葛.他是沒有必要搀和进去的.因为此事归根结底是与他无关的.

这就如同你走在大街上.突然看见了两个人在打架.一个人穿的是你很喜欢的白色衣服.一个人穿的是你很不喜欢的红色衣服.你会因为你喜欢白色.而冲上去帮前者打后者么.

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的.虽然与何嫣与吴中两方的恩怨相比差距颇大.但至少道理从根本上來讲.是想通的.

继续往巧了说.那个穿着你喜欢的白色衣服的人.你记得自己以前碰到过一次.红衣服的就完全不认识了.可即便这样.有几个人会因为碰到过前者一面.就上去帮忙.

沈言与石千野也仅仅是因为传送阵的缘故.对此人有印象罢了.

但沈言有必要给自己揽些麻烦事么.他就算杀了吴中不会有事.可一番解释.让消息传上去然后再放他出來的话.那时间都不知道得耗费多久.

当然沈言也可以依靠自己的修为硬生生的在杀了吴中之后.无视掉整个凌城之人逃窜出去.但要是这样.他到凌城來莫非是撒疯的.

除非就是说.你在街上遇到的白色衣服那个人.是你的好友.甚至于亲人.那么你才会在事情沒有直接牵扯到自己的情形下去帮助对方.

可是很显然.石千野和沈言并不具备这样一层关系.

“请前辈……救我.”何嫣在微微迟疑了片刻之后.终于是扯着身旁少女的手.然后轰然跪倒在了沈言面前.刚巧挡住了后者的去路.

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沈言的右手微微抬起.竟是挡住了暴怒的吴中.不让他因此而攻击到自己.

举手之劳的事情.沈言倒是乐意为之.

沈言苦恼的拍了拍额头.一低头却是看到了一对半~裸在外的玉峰被撕开小半的抹胸遮掩着.因为何嫣半跪在地的缘故.倒是正好让他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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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三十二 为难

但这少女的眼神.却是让他为难了起來.

沈言觉得她此刻这种柔柔弱弱的模样.有些像是曾经被关在沈家制衣阁内的沈如烟.

他心中还沒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出手.便听见石千野的声音传了过來.

“虽然我知晓这个请求.会让你二人为难.不过若有可能.还请你出手救下我的两个女儿.”石千野的声音虽然虚弱嘶哑.但却斩钉截铁.

“此番恩情.我石千野沒齿难忘.不提今生.來世必结草衔环以报.”

沈言这时候方才将自己略有些出神的目光从石樱的身上收了回來.而后看向了石千野.

“敞若你二人必死无疑.我救下她们又能如何.莫非还教我日后替你们夫妇照顾自己的女儿不成么.”

“若想让你二人不死.无非便是杀掉吴中.”沈言的话让吴中微微一颤.好歹算是忍住了自己拔腿便跑的念头.

“但你真的知晓.我杀了吴中会有多麻烦么.”沈言的话音落罢.石千野便是彻底愣在了原地.他果真是沒有想过这个问題.

“这……”石千野终是词穷.他虽然并不在知晓这两个人杀掉了苏朝的督查使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从衍州跑了回來.但想必也绝非一件简简单单的事.

说不得这背后就付出了无数的天材地宝.或者便是扯出了自己背后极具分量的势力向苏朝做出了一部分的妥协.

除了这两个原因以外.石千野觉得再也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总不可能是因为苏衫冷怂了.这两个人方才安然无恙的吧.

吴中却是神色一动.

他此刻总算是想起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昔了.凌城城主的身份.也是足以让这个煞星心生顾忌的.

不得不说.吴中这种念头.从某种程度上來说是极其正确的.

毕竟凌城城主.也算是皇室之臣.真的被杀.虽算不上一件天大的事.但也算不上一件小事.

凌城城主只不过是一城之主.和那苏朝的督查使根本就是天差地远的两个存在.

但吴中却并不知晓沈言两人曾经做出过这样的事情來.甚至于最开始后者两人和石千野的对话他都沒有听清.

否则他就能从那些交谈中.知晓害得石千野变成现在这样下场的罪魁祸首.便是他面前的这两个人.

这样一來.以吴中见风使舵的性子.自然会更显得毕恭毕敬.谄媚有加.

可惜他根本不知晓这最极其重要的一件事.因此在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身份是凌城城主.能让这个煞星忌惮的时候.他的腰杆居然是莫名其妙的挺直了许多.

“石千野.你他~妈以为你是谁.还想让人杀我.”吴中吐了口唾沫吐在地上.一脸鄙夷的望着石千野道.

沈言虽然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却并沒有多说什么.

吴中想要做些什么.他自然是顾不到的.他虽然因为先前那个少女的眼神.有了那么些微想要帮忙的念头.可也不是很重.

因此吴中此刻的言语虽然有些张扬跋扈.不过沈言却并不以为然.

“你也不看看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吴中先前若是看见了沈言皱眉的动作.哪怕是有天大的怒气.他恐怕也能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不过此时他却以为自己因为凌城城主这个身份而有了仰仗.因此竟然是越说越起劲了.

“我身为凌城的城主.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而得罪我.”吴中冷冰冰的道.

得罪.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讥讽笑意.无论吴中的修为还是地位.实在不足以让他去“得罪”.

但吴中却又是自以为然的会错了意.沈言的笑容本來是对他言语的讥讽.可是却被前者认为是对他这些话的认同.

“虽然我借给他传送阵用.但这并不代表我吴中就是怕了他们.”吴中找回了自己的自信.却是连言语之间都眉飞色舞起來.

沈言的面色微微一怔.然后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徐帘.似乎想要听听他对于吴中此刻的行为有什么评价.

徐帘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丝毫沒有因为吴中而受到丝毫的影响.仿佛后者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小丑罢了.

“石千野.不要以为他的修为比我高.就可以让你脱离苦海.”

吴中阴测测的看着石千野道.

“因为你们两人的行为……我不但要**何~嫣这个**.还有你的两个女儿.还会在自己享受完了之后.让城主府的护卫和仆人.一个挨一个的让她们尝一尝不同男人的滋味.”

吴中的言语到了此处.已经变得有些畸形起來.

沈言忍不住的看了一眼何嫣和她身边那个少女的面色.却是从前者的面上看到了死灰般的黯然.从后者的面上.却是只看见了恐惧.

但这少女的眼神.却是让他为难了起來.

沈言觉得她此刻这种柔柔弱弱的模样.有些像是曾经被关在沈家制衣阁内的沈如烟.

他心中还沒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出手.便听见石千野的声音传了过來.

“虽然我知晓这个请求.会让你二人为难.不过若有可能.还请你出手救下我的两个女儿.”石千野的声音虽然虚弱嘶哑.但却斩钉截铁.

“此番恩情.我石千野沒齿难忘.不提今生.來世必结草衔环以报.”

沈言这时候方才将自己略有些出神的目光从石樱的身上收了回來.而后看向了石千野.

“敞若你二人必死无疑.我救下她们又能如何.莫非还教我日后替你们夫妇照顾自己的女儿不成么.”

“若想让你二人不死.无非便是杀掉吴中.”沈言的话让吴中微微一颤.好歹算是忍住了自己拔腿便跑的念头.

“但你真的知晓.我杀了吴中会有多麻烦么.”沈言的话音落罢.石千野便是彻底愣在了原地.他果真是沒有想过这个问題.

“这……”石千野终是词穷.他虽然并不在知晓这两个人杀掉了苏朝的督查使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从衍州跑了回來.但想必也绝非一件简简单单的事.

说不得这背后就付出了无数的天材地宝.或者便是扯出了自己背后极具分量的势力向苏朝做出了一部分的妥协.

除了这两个原因以外.石千野觉得再也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总不可能是因为苏衫冷怂了.这两个人方才安然无恙的吧.

吴中却是神色一动.

他此刻总算是想起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昔了.凌城城主的身份.也是足以让这个煞星心生顾忌的.

不得不说.吴中这种念头.从某种程度上來说是极其正确的.

毕竟凌城城主.也算是皇室之臣.真的被杀.虽算不上一件天大的事.但也算不上一件小事.

凌城城主只不过是一城之主.和那苏朝的督查使根本就是天差地远的两个存在.

但吴中却并不知晓沈言两人曾经做出过这样的事情來.甚至于最开始后者两人和石千野的对话他都沒有听清.

否则他就能从那些交谈中.知晓害得石千野变成现在这样下场的罪魁祸首.便是他面前的这两个人.

这样一來.以吴中见风使舵的性子.自然会更显得毕恭毕敬.谄媚有加.

可惜他根本不知晓这最极其重要的一件事.因此在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身份是凌城城主.能让这个煞星忌惮的时候.他的腰杆居然是莫名其妙的挺直了许多.

“石千野.你他~妈以为你是谁.还想让人杀我.”吴中吐了口唾沫吐在地上.一脸鄙夷的望着石千野道.

沈言虽然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却并沒有多说什么.

吴中想要做些什么.他自然是顾不到的.他虽然因为先前那个少女的眼神.有了那么些微想要帮忙的念头.可也不是很重.

因此吴中此刻的言语虽然有些张扬跋扈.不过沈言却并不以为然.

“你也不看看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吴中先前若是看见了沈言皱眉的动作.哪怕是有天大的怒气.他恐怕也能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不过此时他却以为自己因为凌城城主这个身份而有了仰仗.因此竟然是越说越起劲了.

“我身为凌城的城主.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而得罪我.”吴中冷冰冰的道.

得罪.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讥讽笑意.无论吴中的修为还是地位.实在不足以让他去“得罪”.

但吴中却又是自以为然的会错了意.沈言的笑容本來是对他言语的讥讽.可是却被前者认为是对他这些话的认同.

“虽然我借给他传送阵用.但这并不代表我吴中就是怕了他们.”吴中找回了自己的自信.却是连言语之间都眉飞色舞起來.

沈言的面色微微一怔.然后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徐帘.似乎想要听听他对于吴中此刻的行为有什么评价.

徐帘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丝毫沒有因为吴中而受到丝毫的影响.仿佛后者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小丑罢了.

“石千野.不要以为他的修为比我高.就可以让你脱离苦海.”

吴中阴测测的看着石千野道.

“因为你们两人的行为……我不但要**何~嫣这个**.还有你的两个女儿.还会在自己享受完了之后.让城主府的护卫和仆人.一个挨一个的让她们尝一尝不同男人的滋味.”

吴中的言语到了此处.已经变得有些畸形起來.

沈言忍不住的看了一眼何嫣和她身边那个少女的面色.却是从前者的面上看到了死灰般的黯然.从后者的面上.却是只看见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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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三十三 小事

“……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此番离去应当也不会再回这边來了.”

“不过你身为一朝君主.料來也应该是一言九鼎之人.那么石千野重新成为凌城城主.以及你派一些人保护他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沈言绝对不想惹上这个麻烦.从一开始就是.

但既然到了最后还是沒有选择的击杀了吴中.那么他倒也不会再犹豫什么.

因此他也不等吴中这个新任的凌城城主身陨的消息传出去.直接便让石千野带着他去了城主府的密室.找到可以沟通衍州的传讯阵法.

传讯阵法倒是比传送阵的构成要简略了许多.毕竟它只需要提供一个声音和画面的同步传输罢了.比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空间通道中穿行要简单的多.

凌城这边的传讯阵联系上的人居然是云家之人.于是事情就方便多了.沈言直接让那个接通传讯的云家长老带话给云迁让他过來一趟.

后者通过传讯影像看见沈言的时候.面上却是有些谨慎了起來.

不过在沈言的话音落罢之后.云迁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也顾不得打扰到苏衫冷.直接又用另外一道专门联系皇室的传讯阵法找到了苏衫冷.

苏衫冷倒也不必从皇城中赶到云家.因为云家接通凌城传讯影像的阵法正好可以作为一个媒介.

苏衫冷看到沈言的时候.倒是并沒有多么的愤怒.

毕竟他在这次事件中的收获.可谓是大的沒边了……不灭剑神一道剑气赐下.几乎等同于给了他第二条性命.这样的收获甚至可以抵消掉一切的不满.

更何况他和沈言之间其实恩怨并不重.不过是因为林知之的原因不得已插手进这件事中罢了.可到了现在这种境地.两人自然都懂得冰释前嫌这个道理.

所以在听到了沈言的要求只是让石千野重新坐在凌城城主之位上.然后再让他派出一两个天罪府的人保护后者的时候.苏衫冷几乎是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因为凌城地处沧州.在他眼中谁做城主其实都是一样的.而天罪府的人就是他苏衫冷的颜面.不要说派一个上档次的府尊过去过去了.就是一个天罪府打杂的小虾米.也不是任何人都敢去动的.

何况真正的情况也沒有这么麻烦.他只需要放句话出去让石千野重新成为凌城的城主.那么自然沒有谁会说半句二话.

衍州的那些人.鬼才会去管凌城的城主到底谁來当……至于沧州本土的势力.谁敢有那么大的胆子.堂而皇之的去违逆苏衫冷的命令.

所以沈言提出來的这些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要求.苏衫冷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毕竟他连同林知之对沈言和徐帘两人出手.也是不争的事实.能让两人不将此事记恨在心.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而沈言的那一番话.自然也是对苏衫冷所说了.

虽然苏衫冷单纯的论实力.应该是稳稳压死沈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听闻到沈言言语中吐出“拜托”两个字的时候.居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开什么玩笑.苏衫冷心头微微一凛.然后急急忙忙的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在这种事上.我倒不至于做出食言而肥的事來.”苏衫冷微微平复了一下心头略有些混乱的想法.然后笑道.

“那再见了.”沈言点了点头.而后啪的一声就切断了传讯阵法之间的联系.

于是远在衍州皇城内的苏衫冷顿时看着那倏然消失的画面.不由得愣在了原地.旋即方才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而石千野这时候却已经完全呆滞住了.

他虽然到这个修建着可以联系衍州之人的传讯阵法的密室中來过无数次.但像是今天这样惊讶无比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是在开玩笑么.石千野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刚刚在传讯阵法另一头的.是整个苏朝的顶端人物.云家家主云迁.这还不算.其后出來的那一位.差点沒让石千野直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什么时候苏朝的帝王苏衫冷.也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了.而且在通话结束了之后.这个名为沈言的青年.还一脸不耐烦模样的率先切断了阵法之间的联系.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石千野的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去.若非沈言唤了他一声.只怕他此刻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难以清醒过來.

“……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此番离去应当也不会再回这边來了.”

“不过你身为一朝君主.料來也应该是一言九鼎之人.那么石千野重新成为凌城城主.以及你派一些人保护他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沈言绝对不想惹上这个麻烦.从一开始就是.

但既然到了最后还是沒有选择的击杀了吴中.那么他倒也不会再犹豫什么.

因此他也不等吴中这个新任的凌城城主身陨的消息传出去.直接便让石千野带着他去了城主府的密室.找到可以沟通衍州的传讯阵法.

传讯阵法倒是比传送阵的构成要简略了许多.毕竟它只需要提供一个声音和画面的同步传输罢了.比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空间通道中穿行要简单的多.

凌城这边的传讯阵联系上的人居然是云家之人.于是事情就方便多了.沈言直接让那个接通传讯的云家长老带话给云迁让他过來一趟.

后者通过传讯影像看见沈言的时候.面上却是有些谨慎了起來.

不过在沈言的话音落罢之后.云迁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也顾不得打扰到苏衫冷.直接又用另外一道专门联系皇室的传讯阵法找到了苏衫冷.

苏衫冷倒也不必从皇城中赶到云家.因为云家接通凌城传讯影像的阵法正好可以作为一个媒介.

苏衫冷看到沈言的时候.倒是并沒有多么的愤怒.

毕竟他在这次事件中的收获.可谓是大的沒边了……不灭剑神一道剑气赐下.几乎等同于给了他第二条性命.这样的收获甚至可以抵消掉一切的不满.

更何况他和沈言之间其实恩怨并不重.不过是因为林知之的原因不得已插手进这件事中罢了.可到了现在这种境地.两人自然都懂得冰释前嫌这个道理.

所以在听到了沈言的要求只是让石千野重新坐在凌城城主之位上.然后再让他派出一两个天罪府的人保护后者的时候.苏衫冷几乎是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因为凌城地处沧州.在他眼中谁做城主其实都是一样的.而天罪府的人就是他苏衫冷的颜面.不要说派一个上档次的府尊过去过去了.就是一个天罪府打杂的小虾米.也不是任何人都敢去动的.

何况真正的情况也沒有这么麻烦.他只需要放句话出去让石千野重新成为凌城的城主.那么自然沒有谁会说半句二话.

衍州的那些人.鬼才会去管凌城的城主到底谁來当……至于沧州本土的势力.谁敢有那么大的胆子.堂而皇之的去违逆苏衫冷的命令.

所以沈言提出來的这些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要求.苏衫冷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毕竟他连同林知之对沈言和徐帘两人出手.也是不争的事实.能让两人不将此事记恨在心.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而沈言的那一番话.自然也是对苏衫冷所说了.

虽然苏衫冷单纯的论实力.应该是稳稳压死沈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听闻到沈言言语中吐出“拜托”两个字的时候.居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开什么玩笑.苏衫冷心头微微一凛.然后急急忙忙的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在这种事上.我倒不至于做出食言而肥的事來.”苏衫冷微微平复了一下心头略有些混乱的想法.然后笑道.

“那再见了.”沈言点了点头.而后啪的一声就切断了传讯阵法之间的联系.

于是远在衍州皇城内的苏衫冷顿时看着那倏然消失的画面.不由得愣在了原地.旋即方才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而石千野这时候却已经完全呆滞住了.

他虽然到这个修建着可以联系衍州之人的传讯阵法的密室中來过无数次.但像是今天这样惊讶无比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是在开玩笑么.石千野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刚刚在传讯阵法另一头的.是整个苏朝的顶端人物.云家家主云迁.这还不算.其后出來的那一位.差点沒让石千野直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什么时候苏朝的帝王苏衫冷.也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了.而且在通话结束了之后.这个名为沈言的青年.还一脸不耐烦模样的率先切断了阵法之间的联系.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石千野的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去.若非沈言唤了他一声.只怕他此刻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难以清醒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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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三十四 不必担心

当沈言将脚踏进传送阵的时候.突兀间看到了远处的石樱怔怔的看着他.俏脸之上满是感激之色.

这倒是让沈言在颇觉无奈的同时.却又沒由來的在心底泛起一丝欣慰來.毕竟无论如何.帮助别人似乎也的确能让人的心情为之轻松不少.

石樱的眸子里虽然满溢着感激之色.但沈言却明白……这仅仅是一时之态罢了.

就算石樱的性子比较看重恩情.会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很久.但敞若过上三年五载.沈言若是有事情找到了她帮忙.那时候帮还是不帮就又是两说了.

哪怕是再退一步.三年五载或许石樱仍然可以记着这份恩情.那再过上十年呢.二十年呢.甚至于一百年呢.

只怕到了那种地步.再怎样将恩情看的无比之重的人.都难免记不起來曾经恩人的模样了.

这种事在前世.沈言见到的太多了.

所以修炼界的强者出手帮助弱者.绝不可能是为了图谋对方的回报.要么是因为正好心情舒畅.顺手救下了对方.要不然就是看其顺眼这样的理由.

沈言自然不会因为心情舒畅而救下石千野等人.不过那吴中自己结结实实的撞了上來.也由不得他不做一次好人了.

直到沈言的身形消失在传送阵里的时候.他还仍然在思索着一个问題.觉得自己在吴中身上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简直就是白痴行径.

不过他心底的想法.其他人自然无从得知.

至于石千野.从头到尾都沒有清醒过來.他本來以为沈言等人带着他去传送阵所在的地方会耗费一番功夫.沒想到刚刚出了城主府的密室沒多久.苏衫冷的命令便直接传了下來.

就这么谈话之间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他就再度坐上了城主的位置.无论任谁想起來.都觉得有些太不可思议了点.

而石千野既然再度成为了凌城城主.那么使用传送阵的事情.自然也就出奇的顺利.

虽然因为小型传送阵长期不使用的缘故.导致灵石的灵气含量不够……不过在沈言随手甩出几颗上品灵石后.在将看守传送阵的修者以及石千野的眼珠子都给惊出來的同时.也轻而易举的启动了这个小型的传送阵法.

小泽城外的一处山坳之中.随着半空中一阵细微的波纹荡漾开來.沈言和徐帘便直接出现在了此处.

所幸沈言在落地的同时顺手扶了徐帘一把.才导致后者沒有狼狈的摔倒在地.

而沈言在两人站稳之后.方才打量了四周一番.周围三面环山.不过高低沒有定势.最高处也不过是六七丈的山壁罢了.低处也就三四丈的模样.

“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小泽城和凌城相通的传送阵.难道就是设立在此处么.”沈言在看清了四周的环境之后.却是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了起來.

“衍州与凌城距离太远……所以传送阵之间是相互联通着的.而凌城的传送阵法只需要辨明衍州的传送阵气息.在这一个时刻中哪一个传送阵构筑的空间通道最为稳定.就会将其内的修者传送到那个传送阵去.”徐帘开口解释道.

“所以我们当时才会出现在柳家的传送阵法之内.这也正是因为衍州大半可以进行州与州之间沟通的传送阵法.都可以感应到凌城传送阵的缘故.”

“而小泽城与凌城之间的距离有多远.想必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它和衍州之间的差距.”徐帘缓缓说道.

“如果在这样短距离的城池中必须一一构建出大量相对应的传送阵法.毫无疑问要耗费的人力物力都是极其恐怖的.”

“因此凌城的传送阵虽说可以通往小泽城.其实不过是在小泽城开辟了一个空间通道的出口罢了……”

“两个相对应的阵法之间都是由空间通道來进行传送的.这样也会更加的稳定.相比之下.单纯的只使用一个传送阵法.再在另一端直接开辟出一个笼统范围的空间通道出口.是沒有那么稳定的.”

见到沈言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徐帘却好似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般.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能安全到达这里.倒不是因为运气的缘故.”

“因为小泽城和凌城之间的距离太近.所以即便是构筑的空间通道出口不稳定.但也绝非轻而易举就会奔溃的.”当沈言将脚踏进传送阵的时候.突兀间看到了远处的石樱怔怔的看着他.俏脸之上满是感激之色.

这倒是让沈言在颇觉无奈的同时.却又沒由來的在心底泛起一丝欣慰來.毕竟无论如何.帮助别人似乎也的确能让人的心情为之轻松不少.

石樱的眸子里虽然满溢着感激之色.但沈言却明白……这仅仅是一时之态罢了.

就算石樱的性子比较看重恩情.会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很久.但敞若过上三年五载.沈言若是有事情找到了她帮忙.那时候帮还是不帮就又是两说了.

哪怕是再退一步.三年五载或许石樱仍然可以记着这份恩情.那再过上十年呢.二十年呢.甚至于一百年呢.

只怕到了那种地步.再怎样将恩情看的无比之重的人.都难免记不起來曾经恩人的模样了.

这种事在前世.沈言见到的太多了.

所以修炼界的强者出手帮助弱者.绝不可能是为了图谋对方的回报.要么是因为正好心情舒畅.顺手救下了对方.要不然就是看其顺眼这样的理由.

沈言自然不会因为心情舒畅而救下石千野等人.不过那吴中自己结结实实的撞了上來.也由不得他不做一次好人了.

直到沈言的身形消失在传送阵里的时候.他还仍然在思索着一个问題.觉得自己在吴中身上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简直就是白痴行径.

不过他心底的想法.其他人自然无从得知.

至于石千野.从头到尾都沒有清醒过來.他本來以为沈言等人带着他去传送阵所在的地方会耗费一番功夫.沒想到刚刚出了城主府的密室沒多久.苏衫冷的命令便直接传了下來.

就这么谈话之间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他就再度坐上了城主的位置.无论任谁想起來.都觉得有些太不可思议了点.

而石千野既然再度成为了凌城城主.那么使用传送阵的事情.自然也就出奇的顺利.

虽然因为小型传送阵长期不使用的缘故.导致灵石的灵气含量不够……不过在沈言随手甩出几颗上品灵石后.在将看守传送阵的修者以及石千野的眼珠子都给惊出來的同时.也轻而易举的启动了这个小型的传送阵法.

小泽城外的一处山坳之中.随着半空中一阵细微的波纹荡漾开來.沈言和徐帘便直接出现在了此处.

所幸沈言在落地的同时顺手扶了徐帘一把.才导致后者沒有狼狈的摔倒在地.

而沈言在两人站稳之后.方才打量了四周一番.周围三面环山.不过高低沒有定势.最高处也不过是六七丈的山壁罢了.低处也就三四丈的模样.

“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小泽城和凌城相通的传送阵.难道就是设立在此处么.”沈言在看清了四周的环境之后.却是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了起來.

“衍州与凌城距离太远……所以传送阵之间是相互联通着的.而凌城的传送阵法只需要辨明衍州的传送阵气息.在这一个时刻中哪一个传送阵构筑的空间通道最为稳定.就会将其内的修者传送到那个传送阵去.”徐帘开口解释道.

“所以我们当时才会出现在柳家的传送阵法之内.这也正是因为衍州大半可以进行州与州之间沟通的传送阵法.都可以感应到凌城传送阵的缘故.”

“而小泽城与凌城之间的距离有多远.想必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它和衍州之间的差距.”徐帘缓缓说道.

“如果在这样短距离的城池中必须一一构建出大量相对应的传送阵法.毫无疑问要耗费的人力物力都是极其恐怖的.”

“因此凌城的传送阵虽说可以通往小泽城.其实不过是在小泽城开辟了一个空间通道的出口罢了……”

“两个相对应的阵法之间都是由空间通道來进行传送的.这样也会更加的稳定.相比之下.单纯的只使用一个传送阵法.再在另一端直接开辟出一个笼统范围的空间通道出口.是沒有那么稳定的.”

见到沈言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徐帘却好似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般.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能安全到达这里.倒不是因为运气的缘故.”

“因为小泽城和凌城之间的距离太近.所以即便是构筑的空间通道出口不稳定.但也绝非轻而易举就会奔溃的.”“两个相对应的阵法之间都是由空间通道來进行传送的.这样也会更加的稳定.相比之下.单纯的只使用一个传送阵法.再在另一端直接开辟出一个笼统范围的空间通道出口.是沒有那么稳定的.”

见到沈言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徐帘却好似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般.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能安全到达这里.倒不是因为运气的缘故.”

“因为小泽城和凌城之间的距离太近.所以即便是构筑的空间通道出口不稳定.但也绝非轻而易举就会奔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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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三十五 将至

两人就在这样一问一答之间.从黄昏走进了夜幕……也离东魔祖神魂陨落的所在之处越來越近.

“好像离那儿不远了.”沈言的方向感和环境辨识度绝对低的可以.即便想要记起來去过一两次的地方.也得细细打量好久才敢肯定.于是他在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虽然感觉周围的环境似曾相似.却也不敢肯定.

“二十余里.”相反徐帘则完全就是一个人形地图.只要他到过一次的地方.就断然不会有将那一处地形和周围环境遗忘的道理.

不过似乎这也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情.若是沒有如此恐怖的辨识力和记忆力.即便他在须臾幻境中让思维度过了十八万年那么久.但记得还沒有忘得快.那么也得不到多少有用的记忆.

二十余里路程.而且还是在夜幕之中.对于寻常人來说.算得上一段极为遥远的距离了.

但有沈言这个人形野兽和徐帘走在一起.夜幕之中对于常人.乃至于普通修者來说极为危险的敌人.譬如夜间出沒的狼群和妖兽.就根本算不得什么要事了.

甚至于沈言根本就不存在真气耗尽这一说.在龙象金身的恐怖力量下……即便是一百只.一千只低等级的妖兽围攻.他也仅仅只需要不停的抬手出拳罢了.

这对于普通修者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他们的真气敞若耗尽.那自然只会剩下一个被围攻至死的结果.

除非就是修为极高.动用了大范围杀伤的招数.

不过若真的有瞬间灭杀夜间那嗅到一丝血腥味都会浪潮般涌來的狼群.低级妖兽群的能力.也不至于这么狼狈的选择步行了.

也唯有沈言与徐帘两人.在后者不同意前者带着他飞行的情况下.选择一步步的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了.

路途之中沈言倒是察觉了不少修炼者的气息.想來绝大多数都是在夜里扎营.但却运气不好被希冀的修者了.

但是虽然感应到了这些人的气息.沈言也沒有上去帮忙的打算.

在权衡利弊之后.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无聊的想法.其一是因为太过麻烦.其二则是遇见这种情况.本身就是修炼界的法则之一.

前世沈言在丛林中.高山上.峡谷里浴血奋战的时候.可沒有谁路过好心出手救下他.

再退一步.敞若救到了某些眼高手低.觉得他本事高一些.身上带着的法宝也会好一些.仗着自己人多就像冲上來夺宝的家伙.那才叫做郁闷之极.

这种事情……虽然可笑了点.但却实实在在的上演过不少次.

沈言前世见到的这种局面也有很多.最终都是杀人夺宝的那一方沒有死在妖兽的围攻中.反而因为自己的贪心死在了恩人手里.

也有过一些倒霉蛋.因为击杀妖兽群的消耗.再加上想要杀人夺宝的那一方修者人多势众.不得不在斩杀对方大半人之后饮恨当场……那才叫做悲剧无极限.

虽然以沈言的上境修为根本不担心这种情况的发生.毕竟他即便不动用自己本身的真气來催动什么类似于龙象逆息的恐怖招数.但蕴藏着雷霆之力的一拳硬生生的砸下去.不到周天境的修者全都得跪.

境界上的碾压就是如此鲜明而又剧烈.

想想当初不过是出现在了那云蓝灵等人的面前想要问点问題.就被别人认为是自己虎视眈眈.若不是沈言懒得理会那两个嘴贱的家伙……早就一人一巴掌送他们入轮回了.

而徐帘虽然除了回答他的问題之外沒有说过任何话.但沈言却也能从他一直不停歇在赶路这一点上看出來.他也是极其想要快些赶到东魔祖神魂消弭的那个山洞里.

虽然可能性极其小.但事实上某些事情真的说不准……即便沒有人会去挖掘那个坍塌的山洞.但如果东魔祖构建的那个传送阵存在的时间是有限的呢.

敞若他们赶过去那传送阵已经消散.而且就差了那么一个时辰……甚至于几步路的话.那才真的叫做得不偿失.

出手帮助别人.也要看自己是不是心情舒畅.以及身上沒有其他要紧事的时候.

因为如果你心情低落.伤心难过之极的时候.难不成还强撑着精神去帮别人.再比如你刚好有着什么要紧的事.迟上半刻也许就人命关天的话.你还会有闲心去帮助别人.

而沈言心头的这个理由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未必就沒有丁点儿的可能性.

敞若真的撞上了传送阵因为东魔祖留下的能量耗尽而消散.那可就真的是哭都來不及了.

东魔祖费尽千辛万苦才打通的这传送阵.不过是一來一去罢了.一旦能量耗尽.阵法也就等同于彻底坍塌.根本不会存在像是凌城、皇城里的那些传送阵一样.能量耗尽了扔几颗灵石进去就好了.



两人就在这样一问一答之间.从黄昏走进了夜幕……也离东魔祖神魂陨落的所在之处越來越近.

“好像离那儿不远了.”沈言的方向感和环境辨识度绝对低的可以.即便想要记起來去过一两次的地方.也得细细打量好久才敢肯定.于是他在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虽然感觉周围的环境似曾相似.却也不敢肯定.

“二十余里.”相反徐帘则完全就是一个人形地图.只要他到过一次的地方.就断然不会有将那一处地形和周围环境遗忘的道理.

不过似乎这也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情.若是沒有如此恐怖的辨识力和记忆力.即便他在须臾幻境中让思维度过了十八万年那么久.但记得还沒有忘得快.那么也得不到多少有用的记忆.

二十余里路程.而且还是在夜幕之中.对于寻常人來说.算得上一段极为遥远的距离了.

但有沈言这个人形野兽和徐帘走在一起.夜幕之中对于常人.乃至于普通修者來说极为危险的敌人.譬如夜间出沒的狼群和妖兽.就根本算不得什么要事了.

甚至于沈言根本就不存在真气耗尽这一说.在龙象金身的恐怖力量下……即便是一百只.一千只低等级的妖兽围攻.他也仅仅只需要不停的抬手出拳罢了.

这对于普通修者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他们的真气敞若耗尽.那自然只会剩下一个被围攻至死的结果.

除非就是修为极高.动用了大范围杀伤的招数.

不过若真的有瞬间灭杀夜间那嗅到一丝血腥味都会浪潮般涌來的狼群.低级妖兽群的能力.也不至于这么狼狈的选择步行了.

也唯有沈言与徐帘两人.在后者不同意前者带着他飞行的情况下.选择一步步的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了.

路途之中沈言倒是察觉了不少修炼者的气息.想來绝大多数都是在夜里扎营.但却运气不好被希冀的修者了.

但是虽然感应到了这些人的气息.沈言也沒有上去帮忙的打算.

在权衡利弊之后.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无聊的想法.其一是因为太过麻烦.其二则是遇见这种情况.本身就是修炼界的法则之一.

前世沈言在丛林中.高山上.峡谷里浴血奋战的时候.可沒有谁路过好心出手救下他.

再退一步.敞若救到了某些眼高手低.觉得他本事高一些.身上带着的法宝也会好一些.仗着自己人多就像冲上來夺宝的家伙.那才叫做郁闷之极.

这种事情……虽然可笑了点.但却实实在在的上演过不少次.

沈言前世见到的这种局面也有很多.最终都是杀人夺宝的那一方沒有死在妖兽的围攻中.反而因为自己的贪心死在了恩人手里.

也有过一些倒霉蛋.因为击杀妖兽群的消耗.再加上想要杀人夺宝的那一方修者人多势众.不得不在斩杀对方大半人之后饮恨当场……那才叫做悲剧无极限.

虽然以沈言的上境修为根本不担心这种情况的发生.毕竟他即便不动用自己本身的真气來催动什么类似于龙象逆息的恐怖招数.但蕴藏着雷霆之力的一拳硬生生的砸下去.不到周天境的修者全都得跪.

境界上的碾压就是如此鲜明而又剧烈.

想想当初不过是出现在了那云蓝灵等人的面前想要问点问題.就被别人认为是自己虎视眈眈.若不是沈言懒得理会那两个嘴贱的家伙……早就一人一巴掌送他们入轮回了.

而徐帘虽然除了回答他的问題之外沒有说过任何话.但沈言却也能从他一直不停歇在赶路这一点上看出來.他也是极其想要快些赶到东魔祖神魂消弭的那个山洞里.

虽然可能性极其小.但事实上某些事情真的说不准……即便沒有人会去挖掘那个坍塌的山洞.但如果东魔祖构建的那个传送阵存在的时间是有限的呢.

敞若他们赶过去那传送阵已经消散.而且就差了那么一个时辰……甚至于几步路的话.那才真的叫做得不偿失.

出手帮助别人.也要看自己是不是心情舒畅.以及身上沒有其他要紧事的时候.

因为如果你心情低落.伤心难过之极的时候.难不成还强撑着精神去帮别人.再比如你刚好有着什么要紧的事.迟上半刻也许就人命关天的话.你还会有闲心去帮助别人.

而沈言心头的这个理由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未必就沒有丁点儿的可能性.

敞若真的撞上了传送阵因为东魔祖留下的能量耗尽而消散.那可就真的是哭都來不及了.

东魔祖费尽千辛万苦才打通的这传送阵.不过是一來一去罢了.一旦能量耗尽.阵法也就等同于彻底坍塌.根本不会存在像是凌城、皇城里的那些传送阵一样.能量耗尽了扔几颗灵石进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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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三十六 吼声

“那我们赶紧回万剑宗等见到大长老是不是一切事情都会明了了”以沈言的耳力自然是将徐帘的喃喃自语听了个真切于是他甚至顾不上体内那熊熊燃烧的战~欲~望直接便打算无视了远处那散发着极其恐怖气息的妖兽

“也许明了也许不明了”徐帘摇了摇头似乎在打着哑谜不过看他平静的脸色却又让沈言清楚的感觉到他是在很认真的回答着自己的问題

那么很显然也许这个谜底连徐帘都料不出准确率超过五成的一个答案來

“算了……等你问过了师尊之后直接告诉我结果就好我实在无法跟上你的思维节奏”沈言本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旋即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你都说了这个秘密有关于我那么想來这个问題的答案应该也与我托不了关系”

“至于那只妖兽……无论是否上境……”沈言顿了顿方才再度压下那因为远处突兀的一声吼叫涌上來的战斗欲~望“我都是沒必要去管的”

“总而言之那妖兽无论只是气势厉害也罢亦或者是实实在在的上境……这个问題还是交给九州的修者们去头疼吧”

“我现在已经不想耽误一丝一毫的时间了”

沈言的话并沒有引起徐帘哪怕丝毫情绪上的波动似乎他永远都只有这么一种表情般

徐帘虽然无法根据自己说了解到的东西百分百的推算出一切來但他却根本就沒有分毫担心亦或者感兴趣的神色流露出來

这倒不是说徐帘突然转了性子对某些让自己并无把握的事情兴趣缺缺了只能从侧面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秘密背后隐藏着的一切虽然徐帘并不成完全洞悉但他却绝不是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

徐帘就是如此一个人对自己根本无法推测出分毫讯息的未知事件报以极度狂热的心态但敞若一件事有了丝毫的已知的讯息那就无法让他的神色出现任何变化了

徐帘的字典里信息知果论同既定论是一样的东西

也即是说一件事如果从因果上注定了最终的结局那么这件事中途无论经历了多少次的转折最终的结果却是既定的像是这样的事情根本无需要去推算中途可能出现的变化只需要知晓大概的结局便足以因为既定论事件也就代表着发展过程中的无序沒有任何可以洞悉到任何一个层次的变化

不过敞若结果既定的话那么中途的发展再如何无序也就根本不影响判断了

至于信息知果若是让寻常人看來徐帘的这个结论未必太狂妄了些……

因为这个结论的意思便是只要你让我知晓了有关这件事某个方面的讯息那么凭借着这一部分的讯息便可以推断出结果

此即为信息知果

只要有讯息沒有任何推断不出的结果如果推断不出要么是信息错误要么便是你的水平不够

若是一个普通人也许在将一件事的讯息知道了百分之六七十左右方才能下定结论这件事的结果会是如何如何

但对于徐帘这一点却是不存在的

他只需要知晓千分之一甚至于哪怕是一个字便能抽丝剥茧的知道这千分之一信息所衍生出去的一切东西

这一点在沈言见识了徐帘可以在脑海中模拟林沉來到天元世界的一千种可能性而不混乱时候便更是得到了确认

沈言的话自然正和徐帘之意他本來就沒有去查探那妖兽一个究竟的打算

于是乎在沈言的话音落罢之后徐帘直接便收回了自己望向远处传來那怒吼方向的平淡目光而后继续顺着先前的路线往前走去

他们此时只需要再往前走一段路程转一个弯到了山谷之后直接就能看见东魔祖曾经设立阵法但现在却已经坍塌掉的山洞

在夜幕笼罩下周围的环境不但幽静阴冷而且更显荒凉

这个荒凉倒不是指周围沒有任何动植物的存在好似沙漠那样……而是沒有一丁点儿人烟味

整个沧州放在九州大陆上乃至于天元世界根本只是偏居一隅的小地方罢了

但实实在在的用一个人的脚步去丈量那所要耗费的时间只怕足以让任何人奔溃

正因为这庞大到无比的整个沧州所以至少有七成以上的地带属于沒有大型城镇的地段

这样一來虽有无数的修者日复以夜的在整个沧州整个九州乃至整个天元世界历练……但那些地方并沒有因为他们的到來变得繁华热闹

待得修炼者们一走顷刻之间那些地方又会被无数的野兽和妖兽占据

想要让一个地方不在荒凉的唯一办法便是联合无数修者出手将方圆千百里的妖兽肃清而后建立城镇

亦或者直接是某一个地域的官~方力量出面肃清一大片可以供人类繁衍生息居住的地方

不过这样的地方是从妖兽手中抢夺來的以至于本就不是固若金汤的顶多便是有强者在其中驻守罢了或许在一次庞大的妖兽潮下就会再度付诸一炬

所以无论是凌城也好还是九州其他的重要城池每一座城池的历史都是足以让人侧目仰望的唯有用无数的时间去和妖兽战斗方才能守住这样一座城池

甚至于即便是连大泽城那样的之城池在大泽山脉里妖兽的围攻之下都在任何人措手不及下直接化为了断壁残垣此后历尽多年方才重新更名为小泽城重建……

可想而知沈言眼中所看到的乃至于心底所想到的这些荒凉的地界想要做出改变绝对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

不但需要绝强的武力还需要无数的时间

沈言其实只不过在心头闪过这些念头罢了倒还不至于想要做出什么肃清方圆千百里范围内的妖兽修建城池这种事情來

即便能将城池顺利的修建起來但如果要守护一个城池数百年让它能立于沧州沈言单单是想一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到了”徐帘平平静静的两个字直接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沈言给惊醒了过來

他连忙环顾了一下四周或者说他看了看四周只不过是一个下意识的行为

不过正前方那个被他弄坍塌的山洞堆砌出來的那一大堆泥石碎块沈言还是能辨别出來的



徐帘的眸子蓦然一凝而后猛的投向了右侧

“这个声音……如果这妖兽沒有动用秘法的话那么它应当是在三十里开外四十里以内”

沈言微微一愣却是有些不解的看向了他

先前压下了那种战斗的欲~望这会儿即便在听到这种狂暴的吼声他心底却也沒有先前那么冲动了

“你怎么知道”

徐帘吸了口气然后语速极快的解释了几句

“声音的传播速度是有一个大概值的如果他沒有动用什么秘法的话……很容易就能依靠这个大概值推断出那只妖兽离我们所在地方的距离”

沈言倒是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他仍然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就算这只妖兽在三十里开外的地方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沈言询问这个问題的时候还忍不住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示意自己的确不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这个时候又是一声狂暴的吼声传來徐帘的眉头再度皱在了一起

“如果我说……通过这声音强度的细微变化我能推断出他正在朝这个方向赶來呢”徐帘的目光在言语之间直接落在了那早已坍塌成一堆碎石的山洞上

沈言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一下子就反映了过來

“你的意思是如果这妖兽冲过來极有可能不小心从外部将传送阵给破坏掉”沈言这个时候方才感觉到了一丝急切

毕竟他当初弄塌这山洞的时候为了不想这些碎石碰到东魔祖的棺~材便特意将这些碎石全部震的虚落在了这山洞的各处

倒是根本沒有破坏那传送阵的可能性

但那妖兽可就不一定了……能发出这么狂猛吼声的妖兽必然在体形和力量上都是让人望而生畏的

虽然也有可能这妖兽的体形很小但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却也是会小很多的

所以一旦让一头体形巨大的妖兽冲了过來在那坍塌的山洞上践踏一番里面的传送阵还能不能使用就绝对是两说了

毕竟传送阵虽然也极其坚固但面对一个极有可能属于上境存在的妖兽那所谓的坚固一词不过也就是一个笑话罢了

“你认为呢”徐帘看了他一眼然后平静道

虽然他言语平静不过整个人却是直接往那一堆碎石块处跑了过去

“我们要不要先去杀掉那个妖兽然后……”沈言刚要说些什么却见徐帘已经直接跑了出去他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也顾不上将自己的话说完

所幸徐帘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这个妖孽却是极其肯定的摇了摇头

“那妖兽还是留给九州之人头疼吧它虽然是在朝这个方向移~动不过速度却并非很快大概还需要半刻钟左右的时间方才能出现在这里这些时间足够你我启动传送阵然后离开了”

徐帘话音落罢沈言权衡了一下利弊也是不再去思索阻拦妖兽的事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便开始用巧劲将面前那些碎裂的石块震往四处这山洞坍塌的时候声势也有些骇人可想而知这一堆碎石的数量并不少

不过好歹沈言龙象金身带來的力量太恐怖倒还不在意这些许的差别……半刻钟的时间足够他将这乱成一团的地方整理出一条通往传送阵的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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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三十七 袭来

“呼哈”沈言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身躯微微下沉一拳轰出竟是打出了恐怖的拳风将下方最后剩下的那些碎石块全部吹散开來

“大功告成”沈言拍了拍手然后转过头來看着徐帘道

徐帘并沒有开口似乎是在等着什么少顷之后便又是一声巨吼传來



“那妖兽已经离我们不到五里路程了……”徐帘话音刚落便看见沈言的目光已经投向了他身后眸子里的神色早已满是凝重

“我已经看见它了”沈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足有二十余丈高身躯的宽度至少也在五丈以上四爪如刀深深扎入了地下通体黝黑双瞳是血色头顶之上在额头上方一点点的位置还生长着一丈余长如同尖刺一般的东西”

“徐帘……这是什么妖兽我感觉到……它的气息绝对不会比我弱”沈言这个时候已经无法收回自己的目光了

因为那体形巨大的恐怖妖兽的血色双瞳就在他言语之间隔着四五里地的距离便直接与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如此恐怖的视野和敏锐感知这妖兽绝对是天生的猎杀者

沈言话音刚落徐帘的眼神只是微微闪烁了一下便直接给出了答案

“……如果你的描述沒有出错的话这是荒兽……猎刃嗜血者”

“……怪不得这妖兽会拥有这么恐怖的几乎让我都感觉到窒息的肉~体气息……”沈言这个时候方才凝重道

“这妖兽根本沒有半分妖气的存在那传递过來的威势纯粹是已经凝练到极限的躯~体力量”沈言喃喃道

“荒兽荒兽”

“不对荒兽怎么会出现在九州大陆”沈言这个时候才猛地反应了过來最重要的一点

“传说荒兽在荒古时期衍生但在那个时期却极为弱小……到了上古时期方才是荒兽真正称霸的时代”

徐帘平静道

“所以荒兽在极大多数的情况下都被称之为上古荒兽这上古两个字便代表了上古时期乃是荒兽的天下”

沈言并沒有敢移开自己和那猎刃嗜血者对视的目光他此刻的情形就好像是两个非常恐怖的存在在对峙一般

一旦那一方露怯另外一方便会顷刻间以雷霆之势扑过去

而那猎刃嗜血者虽然同他在对视着不过却也缓慢的再往这个方向移动……乃至于此时已经逼近到了四里地的范围之内

所以听到徐帘的回答之后他只是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这些我在沈家的时候也大抵听说过但这些与这猎刃嗜血者出现在九州大陆又有什么关系”

徐帘嘴角微微上扬似笑未笑

“一般來说上古时期的荒兽譬如铁甲牛、云纹虎之类都在名字中带有极其明显的特征字眼牛虎狼豹狮……这些都是兽修妖气是为妖兽天赋传承的体魄力量便是荒兽”

“而这猎刃嗜血者名姓之中却是有‘者’这样一个字眼者为何意从某种意义上來说便有着人的意思”徐帘言语倒是极为平静不过沈言的神色却是一下子若有所思了起來

“我猜测这猎刃嗜血者中的者字并非形容它类人而是因为它的灵性比之人类也分毫不差”徐帘言及此处沈言极其赞同的微微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这猎刃嗜血者血瞳中的灵动绝非一个普普通通的只懂得蛮力的荒兽”

荒兽因为体魄力量太过惊人的缘故所以一般都是无法修炼妖气也即是人类修者所称的真气妖气和真气其实都是借助天地灵气炼化而成只不过称谓不同罢了

而大部分的妖兽在开启了浅薄的灵智后便可以懂得吐纳天地灵气的方法一点点的修炼成真正通灵的妖兽

妖兽的智慧是比较高的而荒兽除了某些中高端的荒兽阶层因为体魄力量传承的时间太过悠久种族存在的时间几乎难以计算的缘故灵智比较高以外像是云纹虎铁甲牛之类的荒兽也就跟一般野兽的智慧差不多

蛮力就是他们最强大的战斗方式

打得过就是打得过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这一类的荒兽只会用本能去战斗

若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强大修士完全可以用战斗经验将节奏打出來然后让胜利慢慢的属于自己

可面对猎刃嗜血者这种存在沈言也无法肯定对方的实力会变得多么恐怖

一旦荒兽有了不下于人类的灵智那简直就是毁灭性的事情所幸荒古的时代早已经过去大部分荒兽繁衍的越來越少否则只怕整个天元世界还得天天有无数人死于非命

“嗯它拥有这种灵智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这也不是重点”徐帘平静道然后忽然话音一转却是抛出了另外一句话

“重点你指什么”沈言头也不回的说道

“猎刃嗜血者是荒古末期衍生的一个智慧荒兽族群它们可以吞噬生灵的血肉精华來进化自己的利爪以及身体上一切可以用來战斗的地方”

“因为吞噬这种血肉精华的缘故猎刃嗜血者的寿命几乎是无穷尽的”徐帘解释道

“但我想要告诉你的却是在荒古末期的猎刃嗜血者族群并不算多么强大……据记载所说到了上古时期猎刃嗜血者族群早已经湮灭了无数年”

徐帘话音落罢目光终于是和沈言撞在了一起

沈言听到这里终归是忍不住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徐帘言语中透露出來的这个讯息实在是太过惊人惊讶到他都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你的意思是这猎刃嗜血者居然是荒古时期留存下來的么”沈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荒古时期留存下來的猎刃嗜血者得吸收掉多少生灵的精华对方的实力又会达到一种怎样难以想象的程度

“不错”徐帘的瞳孔蓦然一缩那妖兽硕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了他肉眼可以看见的范围之内

“这猎刃嗜血者足有九成可能性便是从荒古时期留存下來的”

沈言正要说些什么忽然之间便感觉心头一凛而后蓦然转过身去……原來那猎刃嗜血者见他避开了目光以为是自己的“猎物”想要退却竟然是瞬间将自身的速度加到了极限顷刻之间便是越过了这近乎三里地的路程

而他的身子也只是转过來了半个便感觉浑身一凛……沈言前世杀掉了不知凡几的魔族对危险的感应可以说是敏锐到了极点因此他直接便是将浑身所有的真气凝聚在了双臂之上然后只來的一声大喝

“爆体一阶段”

滋啦蹦蹦蹦



咔嚓

一只锋利无比的利爪从半空中高高的落了下來即便是如此深邃的夜里那利爪之上反射出來的寒光也让人看得分明

他利爪接触到他重叠在一起的双臂之时几乎是沒有任何阻拦的便撕裂了他的衣袖还有那韧性极其恐怖的皮肤和肌肉

滋啦的声音是衣袖被划破时候的声音而其后的蹦蹦声便是因为肌肉被划破之时因为其无比坚韧的缘故发出了如此骇人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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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三十八 人欲

“须臾上青天”

沈言在千分之一个刹那已经知晓自己绝对无法在落地之前调整自己的身体让其不会摔倒在地于是他瞬间将体内剩余不多的真气全部涌向了自己的脚下

须臾上青天步法代表的是速度但沈言此刻的身躯却是在往后倒飞因为身体并非站立的姿态所以他脚下的真气汹涌喷薄而出之后却是将他的身躯瞬间往另一个方向推了过去

那种恐怖的力量直接让他整个人以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斜飞了出去因为须臾上青天步法爆发出來的速度乃至于他整个人便停止了下落几乎是平稳的在天空中倒飞着

而在倒飞出去三个弹指的时间离那猎刃嗜血者足足有近一百余丈的距离后沈言方才终于重新取得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嘶”

沈言这个时候方才察觉到了手臂之上传來的剧痛但他在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却是顷刻之间将这股剧痛压了下去

“御风”

沈言脚下轻轻一点须臾青天步中的技巧瞬间使出整个人瞬息间在空中倒转了过來总算是以双脚朝地的姿态悬在了半空中

而他双脚下却是一道道细微的气流不断的往两侧分流而去

“坠”沈言心头暗道一声整个人瞬间往下急落而去



双足着地只是将一块巨大的青岩震裂出无数细微的裂痕而他的躯体却只是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反震之力根本沒有任何其他不适的感觉传來

烟尘散尽沈言傲然站定

他的眸子里沒有半分畏惧满是疯狂的战意

而他手臂上的鲜血早已是在倒飞的过程中便因为龙象今身的强大愈合力而不在往下流淌但整个人也不可谓不狼狈



猎刃嗜血者庞大的身躯再一次出现在了三十丈内可见沈言那爆发出体内七成真气将其撞击出去的螺旋真气根本沒有给对方造成多大的影响

沈言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凛然他此刻根本已经是沒有什么太多的对策來应对

“体魄的力量么我”

“比你更强”沈言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疯狂深可见骨的手臂伤口瞬间崩裂开來而他浑身的肌肉一瞬间便开始虬结了起來

“爆体二阶段”

“爆体三阶段”



感受着对面那个对手的气势几乎是在这瞬间暴涨了无数猎刃嗜血者灵动的血瞳之中同样泛起了一抹慎重

不过转瞬之间这慎重便化为了无尽的怒火因为沈言的目光让他感觉到自己的霸主威严受到了挑衅



猎刃嗜血者的身躯在这一瞬间便扑了上來而沈言这个时候身躯已经细微的开始颤抖了起來

爆体诀虽然强大但使用的时候却必须要循序渐进无法直接直接开启高阶段

而沈言几乎是在一瞬间在二阶段还沒有彻底完全爆发的时候直接便进入了第三阶段

于是二阶段未爆发出來的力量便和三阶段的力量瞬间汇聚在了一起这恐怖的冲击力让沈言龙象金身的强大体魄都无法完全的抵御住

而第四阶段的力量正要爆发沈言却硬生生的将其压了回去因为猎刃嗜血者恐怖的战斗意识已经让它察觉到了自己敌人的变化对方已经攻了过來若他还想要爆发出第四阶段的力量势必还要被白白的拍中第二次

“容我战你”

沈言冷厉的声音直接冲天而起竟是荡漾起一层层肉眼可见的滚滚音波从天空之上高高的朝四面八方扩散开來

而在这之前小泽城里的高端修者早就是已经不知所措了他们察觉到了这猎刃嗜血者的恐怖气息连周天境的修者离得那样远都有种瑟瑟发抖的感觉顿知这妖兽乃是恐怖的上境存在

小泽城内的周天境修者都杳杳无几而且还是因为曾经大泽城破败后留下來的四分五裂的大家族后裔

这些家族后裔虽然已经遭遇了家族变故不过曾经的见识自然还是存在的他们不如一般周天境的修者也知晓上境修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上境修者根本就不是寻常周天境所能抗衡的存在蜕凡登天绝沒有半点夸张的地方

所以小泽城的高端修者几乎已经是六神无主了所幸小泽城主以及几大家族之人商议了少许便决定通知沧州城那边的修者了

毕竟上境妖兽也唯有同为上境的修者方才能够与之一战寻常周天境界的修者无论有多少都不过是一个死字

在周天境阴阳大圆满境以下还有着用人海战术对付强大修者的说法但绝不会有是认为用人海战术可以在击杀掉一个状态良好的上境存在

那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阶层一在平地一在天

到了周天阴阳大圆满之境体内阴阳相生真气几乎都是无穷无尽所以根本不存在被耗光真气然后围杀的情况

上境强者更是可以短暂的控制周围天地灵气你不懂周天境法则连天地灵气都无法控制和引用拿什么和对方斗

所幸小泽城之人还不明白这气息恐怖到极致的妖兽乃是传说中的荒兽而且还是从荒古时期留存下來的猎刃嗜血者

否则只怕小泽城的人顷刻之间就会失去凭借城池以及阵法对抗敌人的打算那他们也定然不会听到沈言这如斯震撼的一声怒吼了

容我战你

这四个斩钉截铁的字眼却是顷刻间响彻小泽城的上空让无数知情亦或者不知情的修者通通抬起了头來

“这是何人”无数修者人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莫不然是有两位决定强者要大战出手了么”大部分的修者更是猜想到了这一层要明白绝顶强者的战斗可不是朝夕之间就能遇见的若是能从头到尾的观摩这样一次战斗对于自己的提升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听声音似乎是从西南方向传來的……”

“单凭借吼声便有如此威势的修者只怕已是周天晶障境的绝强修士”

“如此旷世之战绝不能轻而易举的错过……众位还不速速前去观战”有些修者早就在这些人的话音还未落罢之时已经是提纵身形往沈言声音传來的地方疾驰了过去

至于先前那妖兽吼声之所以沒有令这些修者有如此鲜明感受的缘故一是因为这妖兽离小泽城较远它的吼声中也沒有夹杂着真气

另外就是因为小泽城靠近大泽山脉许多居住在山脉深处的周天境妖兽也不时会弄出巨大的动静这些修士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并不是每个修者都能如同小泽城那些顶尖的周天境强者一般感受到这样妖兽所散发出來的绝强威压的

不过沈言这一声怒吼却是完全不同他以真气爆发而出其穿透力几乎恐怖到极致哪怕是传播到小泽城中声音中的气势依然冲天而起声音的大小也是沒有减弱半分

无数修者几乎是在这一瞬间从小泽城四面八方鱼贯而出朝着沈言声音传來的地方疾驰而去

而且根本不止小泽城的修士连带着在大泽山脉之内历练的以及其他地方的修者只要听到如此凛然的四个字的修者尽皆都是往声音传來的方位赶去

毕竟像是如此恐怖的修者之战绝非轻而易举便能遇到的数十年上百年能赶上这么一次那已经是无比幸运的事情了若是不借此机会去观摩周天境修者彻底翻脸动手的威势又会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情

其实观战的人并不止这么多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有两对目光刺破了无数的宇宙和空间乃至无穷尽的时间

一道來自于无数的寂灭天火炫寂之火无数颗星辰围绕着的一个巨大身影

那身影的目光中满是得意满是狂妄的笑意好似自己终于捡到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般终于他还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

“浮黎啊浮黎你压了我多少回次次都是你棋高一着这一次我便不信你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区区小登天境的他在这样狂猛的攻势下存活”

“任你龙象金身九转雷霆……乃至于……那柄刀但沒有臻至巅峰终归不过是蝼蚁蝼蚁而已”

这身影放肆的大笑着将周围的星辰震得“瑟瑟发抖”无尽的天火瞬间熄灭

而在时间与空间交错的某一处那无尽的黑暗中唯一的一点白里那个苍凉落寞的黑衣男子依旧盘膝而坐似乎从未改变过自己的动作

他的目光悠然而又深邃他沒有惊讶也沒有惋惜甚至连平静也不曾有

非要用一个词來形容的话那便是死寂

“这一次……算你高一筹”黑衣男子许久之后终于是忍不住摇了摇头无奈的道

“我倒是不知你竟会在我最看重也最在意的东西上去留存‘后手’”

“不过想要他身陨的话……怕是你仍会失算了”

“因为你又忘了一样东西……那便是人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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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三十九 震惊

人欲.

何为人欲.从字面意思上來说.便是人的欲~望.

“给我..滚回去.”

在爆体三阶段的力量之中.沈言整个人的力量.已经是增强到了一种恐怖的极限.一拳轰出.竟是将周围的天地灵气都完全席卷了起來.

这浩瀚的灵气暴动.足以让任何敢在此地修炼的修者一瞬间被这狂暴的灵气弄得无法控制住自己体内的真气而受伤.

携带着雷霆之势的一拳.在沈言纵身跃起之时.竟恍若流星坠落.蓝白色的雷霆真气拖曳出一条绚烂的光线.直接从半空中跨越了出去.

铮.

拳与猎刃嗜血者的利爪相撞.竟是发出了刀剑交鸣的脆响.

这声音虽无比清脆.但却冲空中四面八方的扩散了出去.不知到被多少正往此处赶來的修者纳入了耳中.

“那两位强者已经交上手了.看这威势.绝对是周天晶障境的绝强修士才有的手段.”

“大家快点.强者交手瞬息之间就有无数变化.敞若去的迟了.只怕两人之间早已分出胜负.”

“希望还能赶上这惊天动地的绝强之战.让我等观摩周天晶障境界修者的绝强实力.”

无数修者被周围乱哄哄的声音一惊.本就差不多是极限的速度.不由得又是提升了不少.

而沈言这个时候.却是有苦自己知.

他绝对沒有想到.这猎刃嗜血者二十余丈的身躯.配合着这高高拍落的一爪.竟会有着如此巨大的力量.

以他爆体三阶段带來的增幅.居然硬生生的被对方这一爪.将双足都深深的压入了脚下的土地之中.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越陷越深的趋势.

“孽障.真以为吃定我了么.”沈言心头无奈之至.但突兀之间却是看见这猎刃嗜血者灵动的双瞳之中闪过一抹不屑之色.他顿然忍不住的怒喝出声.

而这根本沒有掩饰的声音.虽未经过真气的增幅.但在他此刻强大的肺腑气息下.也是朝四面八方扩散开來.

顿然让听到这一声怒喝的无数修者为之惊异不已.许多人甚至都忍不住微微的顿住的脚步.在原地面面相觑起來.

“听那强者的声音.竟然并非与我人类强者对战.而是与一头至少周天境的妖兽在战斗.”

极多的修者听到这句话.目光都是忍不住的微微变色.周天境的妖兽.绝大多数修者穷其一生.只怕都沒有见到过这种等级的妖兽.

“嘶……”

更多的修者却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似遇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一般.

不过这个时候.却无暇有人顾忌到其他人的反应.毕竟一头周天境妖兽所带來的威慑力.实在是太过骇人了一些.

“我们应当速速赶往战场.若是前辈不敌.说不得我们合力之下.也能对那妖兽造成不小的伤害.”有些修者.却是关心起“前辈”的安危來.

“此言极是.敞若让那妖兽跑进了城池之内.只怕无数修者平民都会死伤惨重.”也有不少人.关心起妖兽冲破了封锁之后.会不会对周遭的城池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大抵面对这种事.绝大多数的修者.都是会同心协力先将妖兽击杀.毕竟谁也无法保证.妖兽会对周围的城池造成多大的破坏.

毕竟虽然历练四方的修者多.但成家落户在某个城池中的修者也不少.更主要的则是妖兽侵犯人类领土.这是一种关乎于荣誉的事情.

因此这些修者的话一出口.绝大多数修者都是不自禁的频频点头.示意他们的意见极为正确.

“周天境的妖兽……只怕全身都是宝贝.若是能得到妖丹或者那妖兽身上其他的精华……只怕能换到无数天材地宝啊.”

当然也有很多修者抱着这种浑水摸鱼的念头.因为周天境妖兽的强大.也就代表着这妖兽的浑身上下全部都是宝贝.

无论是价值最大的妖丹.亦或者是躯~体上的其他部件.都是轻而易举不能看见的东西.往往一现世就会卖出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天价.

到时候有了巨大的财富.还害怕修炼的境界不能快速提升.有了极品的灵剑和秘技.越级击杀比自己级别更高的修者.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某些修者小声的嘟囔汇聚起來.却是也让无数人都听到了这声音.看起來有着这种念头的人.也并不在少数.

被利益和荣誉一激.这些修者更是心中热切之极.忍不住的将本就已经臻至极限的速度再度压榨出不少.

沈言自是不知晓自己的怒吼竟然激起这么多修者浑水摸鱼的念头.不过即便知晓他也自然不会在意.不入上境.管你多少修者.都不过是蝼蚁罢了.

更遑论有猎刃嗜血者这种以吸收修炼之人精血的荒兽存在.这些修者胆敢踏入此处.绝对是有多少死多少.而且保准连渣都不会剩.

轰.

沈言怒吼刚刚落罢.猎刃嗜血者灵动的眸子里那蔑视之色已经消失不见.似乎也是被激出了真火.

猎刃嗜血者毕竟是荒古留存下來的妖兽.虽然此刻展露出來的实力有些不符合它这荒古荒兽的名头.但其的战斗力也绝非寻常上境修者可以望其项背的.

而且这荒兽是徐帘口中的智慧种族.其战斗能力和在战斗之中的洞察力自然非比寻常.

乃至于它在察觉到沈言的变化之后.竟是将另外一只利爪以千钧之力轰然拍打在了和沈言右拳相撞在一起的利爪上.

它的两只利爪相撞.却是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那种声威足以让任何人感觉到心惊肉跳.

沈言刚刚将体内剩余的所有真气凝聚在一起.准备以雷动九天轰出时.却突兀的发觉猎刃嗜血者有了其他的动作.

他还沒有來得及反应过來.便感觉右手处涌來一股无可抵御的澎湃力量.于是他体内刚刚凝聚出來的真气直接不受控制的逸散出体外.他自己的身躯.也是在这无法抵御的力量下猛的朝后倒飞了出去.

深陷于地下的双足也是瞬息之间被震了出來.带起一大堆四散飞扬的尘土和泥石碎片.

“那是什么..”

“我的天啊...”

“这是什么妖兽……它……它看过來了...”无数刚刚赶到战场的修者远远的看到那足有二十余丈高的躯体.顿时忍不住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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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四十 惜诵残页的变化

而沈言最担心的情形也同样沒有发生因为他的身躯之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细微的淡金色印痕这些印痕好似汇聚成了什么图案但又看不真切

这些淡金色的痕迹将他身体大部分的关键位置全部遮挡了起來根本沒有沈言想象之中的尴尬之事出现

淡金色痕迹如同纹身般在这样的夜幕之下闪烁着细微的荧光沈言独自一人傲然而立长发无风自动恍若不世战神

无数修者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來无比震撼的看着场中唯一站立着的那个消瘦身影

虽然那身影并沒有多么高大但在这种情形之下所有人的目光再望向他的时候都带着一种敬仰与震撼

虽然任何一个修者都知晓修炼乃是逆天行事但面对一个身躯高达二十余丈仅仅目光就能让千万人奔溃的庞然大物谁又能生的起对抗的念头

至于某些有着浑水摸鱼想法的修者更是早就在看到猎刃嗜血者的一瞬间就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的那些小心思

恐怖

惊悚

无论是堪比并济境本源境的九州剑修乃至于一些堪比周天境的九州剑修在看到那闪烁着幽幽寒光的利爪和灵动的血瞳时也便唯剩下了这样的念头

萌生退意

在看到沈言从数百丈的高空中轰然落下将大地都震裂出至少蔓延数十丈方圆的裂痕时所有的修者几乎都有了退避三舍的想法

连这样绝强的修者都不是这妖兽之敌他们这些人是否來上再多都不过是送死的结局

虽然妖兽犯境关乎修者的荣誉和城池的安危但让那些修者抵御是在可以对抗的范围内才会出现的情形

如果明知道那利爪落下擦着就是死碰到就是伤谁又会嫌自己命长

用徐帘的话说既定的结果就是一个死字还需要反抗么那种情形下转头就跑才是最为正确的做法至少那样还有一线生机

沈言几乎是在下落之后都忍不住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赤身~裸~体的被无数人围观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形

当然闭上眼睛他是不敢的那猎刃嗜血者几乎是一直关注着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绝对就会被对方欺身而上

不过半响之后他却只听到了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倒是让沈言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无论他从高空落下造成的破坏有多么惊人他体魄的强劲多么难以让人置信可看到这样一个强者赤身~裸~体无论是任何人只怕都会忍不住的嗤笑出声

或许少部分人可以忍住但在场的修者实在是太多了四面八方都是无数想要观摩高端强者战斗的修士沈言就不相信这么多人都可以忍住

于是他终于是暂且的收回了自己略有些奇怪的心思微微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结果他便看到了那在夜幕之下都闪耀着淡淡荧光的淡金色印痕这些印痕并沒有多么密集但却实实在在的将他全身的重要部位遮掩了起來

“惜……诵……”

不知道为什么沈言在看到这些奇怪印痕的时候总感觉这些印痕汇聚在一起之后隐隐约约构成了惜诵两个字

不过这种感觉也极其微弱看起來更像是近似

甚至于这些印痕似乎原本就是不完整的一般连那些淡金色的纹路都显得有些太过浅淡了些若非在夜幕之中这淡金色的荧光实在是无法令人忽视只怕寻常人根本就无法看清楚这些突兀出现在沈言身上的印痕

(莫不然是因为我先前脑海中萦绕的那些念头被惜诵残页感知到了)

沈言自然不知晓这些印痕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出现不过少顷之后他的心底却是冒出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來

至于是对是错他也就无从判断了

毕竟惜诵残页虽然极有灵性可终归只是有性无命之物

吧唧

一声对寻常人可以算是惊天动地的声音响了起來沈言不由得顷刻之间止住思绪而后直接将目光转了过去

这声音竟是那猎刃嗜血者用那布满倒刺如同荆棘般的舌头舔舐自己口腔发出的声音

而这荒兽灵动的血瞳居然是不知何时从沈言身上将目光挪了开來反而是落在了从四面八方赶來准备观战的修者群中

(不好)

沈言心头暗道一声

他顿然记起徐帘所说这猎刃嗜血者的脾性來这荒兽好吸食修者精血

若是真的让它大开杀戒周围这无数修者只怕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挡住即便他们联手使出什么阵法共同御敌也绝沒有相对应的办法去克制这妖兽随意之间的一抓一拍

当体魄的力量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完全可以有着以力破巧的效果

哪怕这些修者汇聚起來的阵法可以封闭住敌人体内真气的流动但这猎刃嗜血者根本就沒有所谓的真气

它所依靠的完全就只有自己那堪称同级……不是同境界整整一个大境界无敌的恐怖体魄力量

一爪轰下去根本不需要去考虑你的真气

因为你即便可以用真气保护住自己的肉~体而且这真气的保护力度也非常强劲但仅仅是那一爪落下透过真气传來的穿透力也足以震碎绝大多数修者的五脏六腑了这样一來你又能拿什么和对方斗而沈言最担心的情形也同样沒有发生因为他的身躯之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细微的淡金色印痕这些印痕好似汇聚成了什么图案但又看不真切

这些淡金色的痕迹将他身体大部分的关键位置全部遮挡了起來根本沒有沈言想象之中的尴尬之事出现

淡金色痕迹如同纹身般在这样的夜幕之下闪烁着细微的荧光沈言独自一人傲然而立长发无风自动恍若不世战神

无数修者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來无比震撼的看着场中唯一站立着的那个消瘦身影

虽然那身影并沒有多么高大但在这种情形之下所有人的目光再望向他的时候都带着一种敬仰与震撼

虽然任何一个修者都知晓修炼乃是逆天行事但面对一个身躯高达二十余丈仅仅目光就能让千万人奔溃的庞然大物谁又能生的起对抗的念头

至于某些有着浑水摸鱼想法的修者更是早就在看到猎刃嗜血者的一瞬间就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的那些小心思

恐怖

惊悚

无论是堪比并济境本源境的九州剑修乃至于一些堪比周天境的九州剑修在看到那闪烁着幽幽寒光的利爪和灵动的血瞳时也便唯剩下了这样的念头

萌生退意

在看到沈言从数百丈的高空中轰然落下将大地都震裂出至少蔓延数十丈方圆的裂痕时所有的修者几乎都有了退避三舍的想法

连这样绝强的修者都不是这妖兽之敌他们这些人是否來上再多都不过是送死的结局

虽然妖兽犯境关乎修者的荣誉和城池的安危但让那些修者抵御是在可以对抗的范围内才会出现的情形

如果明知道那利爪落下擦着就是死碰到就是伤谁又会嫌自己命长

用徐帘的话说既定的结果就是一个死字还需要反抗么那种情形下转头就跑才是最为正确的做法至少那样还有一线生机

沈言几乎是在下落之后都忍不住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赤身~裸~体的被无数人围观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形

当然闭上眼睛他是不敢的那猎刃嗜血者几乎是一直关注着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绝对就会被对方欺身而上

不过半响之后他却只听到了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倒是让沈言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无论他从高空落下造成的破坏有多么惊人他体魄的强劲多么难以让人置信可看到这样一个强者赤身~裸~体无论是任何人只怕都会忍不住的嗤笑出声

或许少部分人可以忍住但在场的修者实在是太多了四面八方都是无数想要观摩高端强者战斗的修士沈言就不相信这么多人都可以忍住

于是他终于是暂且的收回了自己略有些奇怪的心思微微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结果他便看到了那在夜幕之下都闪耀着淡淡荧光的淡金色印痕这些印痕并沒有多么密集但却实实在在的将他全身的重要部位遮掩了起來

“惜……诵……”

不知道为什么沈言在看到这些奇怪印痕的时候总感觉这些印痕汇聚在一起之后隐隐约约构成了惜诵两个字

不过这种感觉也极其微弱看起來更像是近似

甚至于这些印痕似乎原本就是不完整的一般连那些淡金色的纹路都显得有些太过浅淡了些若非在夜幕之中这淡金色的荧光实在是无法令人忽视只怕寻常人根本就无法看清楚这些突兀出现在沈言身上的印痕

(莫不然是因为我先前脑海中萦绕的那些念头被惜诵残页感知到了)

沈言自然不知晓这些印痕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出现不过少顷之后他的心底却是冒出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來

至于是对是错他也就无从判断了

毕竟惜诵残页虽然极有灵性可终归只是有性无命之物

吧唧

一声对寻常人可以算是惊天动地的声音响了起來沈言不由得顷刻之间止住思绪而后直接将目光转了过去

这声音竟是那猎刃嗜血者用那布满倒刺如同荆棘般的舌头舔舐自己口腔发出的声音

而这荒兽灵动的血瞳居然是不知何时从沈言身上将目光挪了开來反而是落在了从四面八方赶來准备观战的修者群中

(不好)

沈言心头暗道一声

他顿然记起徐帘所说这猎刃嗜血者的脾性來这荒兽好吸食修者精血

若是真的让它大开杀戒周围这无数修者只怕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挡住即便他们联手使出什么阵法共同御敌也绝沒有相对应的办法去克制这妖兽随意之间的一抓一拍

当体魄的力量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完全可以有着以力破巧的效果

哪怕这些修者汇聚起來的阵法可以封闭住敌人体内真气的流动但这猎刃嗜血者根本就沒有所谓的真气

它所依靠的完全就只有自己那堪称同级……不是同境界整整一个大境界无敌的恐怖体魄力量

一爪轰下去根本不需要去考虑你的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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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四十一 纹丝不动

人总是在祸到临头的时候方才懂得后悔

不过若能知道后悔也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的但敞若连性命也丢了的话却是连后悔的机会也沒有了

所以凡事三思而行大抵是沒错的

沈言不是不想救下这些修者而是他根本來不及

他先前被猎刃嗜血者突然爆发出來的巨大力量足足轰飞了那么远的距离一时半刻他自然不会凭空出现在这荒兽的附近

不过好歹一大部分离得稍远一些的修者在见识到了猎刃嗜血者的恐怖后终于是彻底打消了自己留下來观战的念头

毕竟这种圣阶强者和圣阶妖兽之间的战斗虽然千载难逢但若是在明知必死的情形下那观摩战斗提升自己的感悟显然是无法和生命相提并论的

“后方修者切勿太过慌张尽量有条不紊的后退”

沈言因为真气耗尽的缘故唯有动用体魄力量往猎刃嗜血者所在的地方赶去一边忍不住皱着眉头大声喝道

周围的秩序完全已经奔溃了

甚至于某些修者根本都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跑完全就是跟着身边的一大堆人潮左冲右突反倒是让本就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了

而沈言的提醒显然沒有起到很好的作用毕竟绝大多数的修者都在逃命谁有功夫去有条不紊的往后退

说不得自己一个不留神之间就会被那恐怖的妖兽追上來串在爪子上一口吞入了腹内

在生命有可能受到死亡的威胁前无论沈言的提议是否正确都沒有任何人会抽出时间去思考即便有些人会下意识的改变自己盲目的行为可因为人潮到处涌动的结果最终也还是会彻底融入这股人潮之中

倒不是说融入人潮是因为人多力量大而是因为人数一多说不定死的就不是自己

从某种程度上來说这同样可以算作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

“死不足惜”

看着周围疯狂的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的无数修者沈言终于是忍不住的冷冷出声道

而他的身躯也是不断的上下起伏着往往纵身一跃之间便是数丈高的距离

不过那猎刃嗜血者单单身躯就足有二十余丈长在修者群中一个跳跃就不知道能跨越多少的距离沈言要追上它却也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猎刃嗜血者吞食掉的人类修者越來越多而这荒兽灵动的血瞳也是越发妖艳明亮起來

那其中的血色竟红的有些诡异

“救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周围的血腥气越來越浓绝大多数最远处的修者终于是逐渐远离了这地狱

不过因为人潮到处涌动的缘故许多原本可以逃离掉的修者也因为到处乱撞而最终被追上來的猎刃嗜血者尽数吞了个一干二净

在这样的情形下终于是有些修者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凄厉的大喊了起來

沈言虽然每一次跳跃的距离相比猎刃嗜血者短了许多但后者跃进一个人群之中就会停下來动手击杀修者然后将那些尸体吞食掉

所以因为这个缘故沈言也终归是追上了猎刃嗜血者的步伐

最后一次纵起身形而后轰然落在地面上的时候沈言总算是看清了这荒兽无比庞大的背影还有一条数丈之长尾端好似燃烧着熊熊暗红中夹杂着幽紫色火焰般的尾巴

“孽障”

沈言虽不是圣人而且这些修者也是各自存了心思方才跑來这里但毕竟同为人类看见一个异族大肆杀虐了如此多的人类修士他仍是忍不住的勃然大怒道

而本來战斗意识极其敏锐的猎刃嗜血者却是因为正在吞食修者尸体的缘故竟然沒有管顾落在自己身后的沈言

“爆体四阶段”

虽然先前有极多的时间让沈言解开这爆体第四阶段的力量但为了早一步追赶上这荒兽他终归是硬生生的将这明明只需要一瞬间的时间给暂且压在了其后

嘎嘣

沈言的手臂与双腿尽皆传出这种骇人的声响而他的身躯也肉眼可见的膨胀了一拳

在爆体四阶段的力量增幅之下沈言此刻便犹若一头人形凶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比恐怖的威压和凛然的煞气

“孽障住手”

沈言在原地最多只能碰到猎刃嗜血者的后足所以他在这一声大喝之后蓦地纵身跃起

猎刃嗜血者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气势变化不过这妖兽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沒有选择转过身去迎战……而是再度伸出那满是倒刺的舌头将爪子上串起來的尸体一下子卷进了口中

到了这个时候它再准备反身应战自然已经是來不及了而沈言的身躯也在这一跃之间拔升了足有近乎十丈高的高度

到了这个高度沈言蓦地伸出那被一两道细微金色印痕环绕着的右臂而后一把握住了这荒兽的尾巴

“起”

沈言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凝在了一点之上而后猛的拉扯了一下猎刃嗜血者的尾巴



猎刃嗜血者那庞大的身躯的后半身微微被提起了一点点然后轰然便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后便任由沈言无论如何使劲也沒有了半点反应

“起”

沈言眸中泛起一丝震惊要知道以他此刻上境的修为动用爆体诀第四阶段的力量可以说是有一座二十余丈高的小山放在面前他都能稳稳当当的拖住

但他仅仅是想要将这猎刃嗜血者的身躯小幅度的甩动一下让其无法正面面对那些正在跌跌撞撞哭爹喊娘往前逃的修者沒想到仅仅只是在对方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提起了那么一点点的高度

等到猎刃嗜血者反应了过來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后半身沈言便感觉到了一种如山般的厚重感

不是一座二十余丈高的山而是一座数百丈放在沈言面前都可以让他感觉到有些无力的大山

纹丝不动

沈言第二次使劲拽着那尾巴的根部但却换來了一个这样的结果他根本沒有扯动猎刃嗜血者的身躯哪怕是让对方的角度偏离那么一丝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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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四十二 何故

猎刃嗜血者的血瞳注视到他的躯体目光中不由得掠过一丝贪婪旋即便扬起头颅长声嘶鸣起來

这一声嘹亮的嘶鸣更是将远处那些玩命逃跑的修者吓得亡魂大冒逃命的速度竟是硬生生的又加快了不止一筹

沈言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心悸

而这种心悸的感觉却來的毫无端倪

不过当他对上猎刃嗜血者的目光时心头却是微微一颤那种目光简直像极了看见了肉块还饿了数天的饿狼

沈言根本來不及细想

因为猎刃嗜血者硕大的头颅蓦地往前一甩竟是准备一口将他活生生的吞入腹内

敞若沒有被这孽障尾巴上的火焰烧了那么一下沈言必然会选择被它一口吞入腹中毕竟脏腑可比筋骨皮膜要脆弱了无数

但这会儿他却不敢让这荒兽将自己吞入腹内了

若是对方的脏腑之内又有着类似于那种一个照面之间便能让他右手血肉模糊的火焰攻击被吞进了肚子里岂非是自投罗网



沈言整个人的身形刚刚往后一跃跃出数丈距离猎刃嗜血者的头颅便从地面掠过再发出一声巨响的同时将地面直接撞平了一层

(不对劲……)

沈言心头暗自沉吟

这荒兽的战斗意识绝对无比恐怖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使出这种露出空门來的攻击

甚至于看上去对方想要吞吃掉他和击杀掉他的心思已经隐隐约约的影响到了其本身的战斗意识

而沈言念及此处却是又有些不明所以了

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会对这荒兽造成如此大的影响能让这个恐怖的存在情绪失控看其模样甚至于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一般

沈言一时半会儿自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的猎刃嗜血者在头颅撞击地面之后似乎也是一瞬间冷静了下來

那对灵动的眸子闪烁着些微冷光沉静之极的打量着沈言

但即便其目光中的贪婪和嗜血气息隐藏的再好也被沈言察觉了个真切

(断天不对……断天刀魂的气息连我自己都感觉不到这荒兽应当更沒有可能)

沈言再度和那妖兽回到了互相对峙的阶段不过这一次两者之间的距离却仅仅只有数丈罢了

乘着这个间隙他也开始不断的思索起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荒兽在意

依照惯性思维沈言最先想到的自然是断天刀魂不过转念之间他又觉得猎刃嗜血者的目的应当不是断天刀魂

毕竟其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断天刀魂其二便是断天刀若不能成功重铸断天刀魂除了藏在识海中外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难不成是因为九转金丹)

在否定了断天刀魂这个想法之后旋即沈言又想到了自己曾经在沈家祖坟内服用过的那一枚九转金丹

九转金丹的药力到了此时都尚未散尽日日夜夜不断的蕴养着他的四肢百骸可想而知这枚丹药对肉~身的增强有多么巨大

猎刃嗜血者同样是依靠体魄为主的荒兽九转金丹的力量只怕对其的吸引力也是无比巨大的沈言心中越是想越觉得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极大

(不对不对)

沈言倏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顺着猎刃嗜血者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下

(惜诵残页)

猎刃嗜血者的目光绝对是落在他身躯上那些淡金色的印痕上面这一点判断力沈言还是有的当他察觉到了这一点之后心头却是忍不住的骇然无比

(徐帘说的果真不错这惜诵残页隐藏着极大的秘密)

沈言此刻有太多的疑问想要询问徐帘他下意识的朝后者所在的那座山丘上扫了一眼刚刚看清徐帘的身影便察觉到身后一道劲风袭來

不好

沈言甚至都沒有控制身躯朝后转因为他知晓这显然是來不及的所以他在心头暗自念道了一声不妙后直接便微微斜身一个鞭腿便朝后甩去



嗡嗡嗡……

沈言只感觉到右腿之上传來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道甚至于让他那如同精铁般的右腿都微微的有些发麻

这一个鞭腿直接甩在了猎刃嗜血者袭來的利爪之上不但发出了一声如同撞钟般的轰鸣还有着细微的嗡嗡声不断的在周围回响着

沈言直接倒退了三步最后一步落下整个人的右足直接完全陷入了地下甚至于连小腿都完全陷了进去而他的左腿也是一个踉跄差一点沒有摔倒在地

猎刃嗜血者只是上半身微微往后一仰直接便控制住了自己的身形这荒兽蓦地发出一声怒吼好似被沈言一个鞭腿抽这么后仰了一下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般

“顾不得了”

沈言右腿膝盖以下全部陷入了地下而且在不断的细微颤抖着可想而知先前一个鞭腿抽落下去他受到的反冲力道有多么恐怖

而沈言在听到猎刃嗜血者的怒吼之后心头也是一阵凛然知晓这荒兽怒吼之后自己应当便又会迎來下一次的猛攻

于是乎沈言猛的咬了咬牙眼底也是泛起一丝果决

他的右臂先前被那利爪弄出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在剧烈的战斗之中也还根本沒有痊愈……按道理说沈言以爆体诀第四阶段的力量对敌对肉~体的负担就已经极重了

猎刃嗜血者的血瞳注视到他的躯体目光中不由得掠过一丝贪婪旋即便扬起头颅长声嘶鸣起來

这一声嘹亮的嘶鸣更是将远处那些玩命逃跑的修者吓得亡魂大冒逃命的速度竟是硬生生的又加快了不止一筹

沈言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心悸

而这种心悸的感觉却來的毫无端倪

不过当他对上猎刃嗜血者的目光时心头却是微微一颤那种目光简直像极了看见了肉块还饿了数天的饿狼

沈言根本來不及细想

因为猎刃嗜血者硕大的头颅蓦地往前一甩竟是准备一口将他活生生的吞入腹内

敞若沒有被这孽障尾巴上的火焰烧了那么一下沈言必然会选择被它一口吞入腹中毕竟脏腑可比筋骨皮膜要脆弱了无数

但这会儿他却不敢让这荒兽将自己吞入腹内了

若是对方的脏腑之内又有着类似于那种一个照面之间便能让他右手血肉模糊的火焰攻击被吞进了肚子里岂非是自投罗网



沈言整个人的身形刚刚往后一跃跃出数丈距离猎刃嗜血者的头颅便从地面掠过再发出一声巨响的同时将地面直接撞平了一层

(不对劲……)

沈言心头暗自沉吟

这荒兽的战斗意识绝对无比恐怖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使出这种露出空门來的攻击

甚至于看上去对方想要吞吃掉他和击杀掉他的心思已经隐隐约约的影响到了其本身的战斗意识

而沈言念及此处却是又有些不明所以了

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会对这荒兽造成如此大的影响能让这个恐怖的存在情绪失控看其模样甚至于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一般

沈言一时半会儿自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的猎刃嗜血者在头颅撞击地面之后似乎也是一瞬间冷静了下來

那对灵动的眸子闪烁着些微冷光沉静之极的打量着沈言

但即便其目光中的贪婪和嗜血气息隐藏的再好也被沈言察觉了个真切

(断天不对……断天刀魂的气息连我自己都感觉不到这荒兽应当更沒有可能)

沈言再度和那妖兽回到了互相对峙的阶段不过这一次两者之间的距离却仅仅只有数丈罢了

乘着这个间隙他也开始不断的思索起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荒兽在意

依照惯性思维沈言最先想到的自然是断天刀魂不过转念之间他又觉得猎刃嗜血者的目的应当不是断天刀魂

毕竟其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断天刀魂其二便是断天刀若不能成功重铸断天刀魂除了藏在识海中外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难不成是因为九转金丹)

在否定了断天刀魂这个想法之后旋即沈言又想到了自己曾经在沈家祖坟内服用过的那一枚九转金丹

九转金丹的药力到了此时都尚未散尽日日夜夜不断的蕴养着他的四肢百骸可想而知这枚丹药对肉~身的增强有多么巨大

猎刃嗜血者同样是依靠体魄为主的荒兽九转金丹的力量只怕对其的吸引力也是无比巨大的沈言心中越是想越觉得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极大

(不对不对)

沈言倏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顺着猎刃嗜血者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下

(惜诵残页)

猎刃嗜血者的目光绝对是落在他身躯上那些淡金色的印痕上面这一点判断力沈言还是有的当他察觉到了这一点之后心头却是忍不住的骇然无比

(徐帘说的果真不错这惜诵残页隐藏着极大的秘密)

沈言此刻有太多的疑问想要询问徐帘他下意识的朝后者所在的那座山丘上扫了一眼刚刚看清徐帘的身影便察觉到身后一道劲风袭來

不好

沈言甚至都沒有控制身躯朝后转因为他知晓这显然是來不及的所以他在心头暗自念道了一声不妙后直接便微微斜身一个鞭腿便朝后甩去



嗡嗡嗡……

沈言只感觉到右腿之上传來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道甚至于让他那如同精铁般的右腿都微微的有些发麻

这一个鞭腿直接甩在了猎刃嗜血者袭來的利爪之上不但发出了一声如同撞钟般的轰鸣还有着细微的嗡嗡声不断的在周围回响着

沈言直接倒退了三步最后一步落下整个人的右足直接完全陷入了地下甚至于连小腿都完全陷了进去而他的左腿也是一个踉跄差一点沒有摔倒在地

猎刃嗜血者只是上半身微微往后一仰直接便控制住了自己的身形这荒兽蓦地发出一声怒吼好似被沈言一个鞭腿抽这么后仰了一下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般

“顾不得了”

沈言右腿膝盖以下全部陷入了地下而且在不断的细微颤抖着可想而知先前一个鞭腿抽落下去他受到的反冲力道有多么恐怖

而沈言在听到猎刃嗜血者的怒吼之后心头也是一阵凛然知晓这荒兽怒吼之后自己应当便又会迎來下一次的猛攻

于是乎沈言猛的咬了咬牙眼底也是泛起一丝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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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四十三 荒古有兽

沈言呼出一口气猎刃嗜血者硬生生的往后退了三步或者说是两步半……因为第三步的脚印却是极为浅淡可想而知那时候猎刃嗜血者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

但即便如此也已经是让人惊骇莫名了

先前沈言使尽了全身的力量连让这猎刃嗜血者的身躯微微偏转一下角度都做不到但现在却是让其倒退了三步

龙象逆息之威如此可见一斑

但这显然不够

呜呜

沈言仰天长啸口中竟是发出了呜呜的悲鸣声这声音惹得天地都为之一阵怆然周围灵气的波动都因此而变得缓慢了不少

“奔雷”

何谓奔雷自是取奔雷二字之意的一拳雷霆本就迅捷无比敞若其势再奔又是何等的倏忽然而无影形

沈言一拳轰出似乎扯动了空间

周围的空间隐隐荡漾出一层肉眼可见的细微波纹甚至于沈言这一拳都晃出了无数道残影让人不能辨明真假



这自是猎刃嗜血者利爪同沈言右拳撞击在一起所发出的声响前者在万千残影中随意之间便能分辨出藏身于其中的右拳真身这并非是运气使然而是其常人根本都难以想象的战斗意识在作祟

“噗”

沈言的身体迅速再奔溃着龙象逆息对体魄带來强大增幅的同时也带來了极其骇人的压力这种压力以他的身体素质都难以承受以至于在这一拳同猎刃嗜血者利爪相撞在一起的时候终于是在退后数步的同时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

有一部分的血雾落在了猎刃嗜血者的身躯之上让这荒兽忍不住的连尾巴都一下子僵硬了起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极其吸引它的东西一般

沈言血液之中混杂着的九转金丹的气息对任何妖兽只要是能感觉出这气息的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猎刃嗜血者虽是荒兽但因为它天性喜好吞食修者血肉因而也在此例

(不行……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这孽障硬生生的拖死)

沈言轻轻抬起手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心头却是忍不住泛起了这个念头來

龙象逆息最恐怖的力量也即是在最初的那一呼一吸之间但先前也仅仅只是让猎刃嗜血者倒退了两步半因而持续这样战斗下去铁定是他的身体先一步奔溃

至于能给这荒兽造成多么眼中的创伤连沈言自己都不敢保证

传说

荒古有兽是为骆头蛇脖鹿角龟眼鱼鳞虎掌鹰爪牛耳

神魔不知其为何物更不知其名故曰其为龙神魔不出世天龙几近至强龙之一族中最者赐其名曰天龙

荒古逝神魔陨落十之**几近全无

及至上古天龙之威震彻洪荒之地洪荒之地大世界有九其三世界内翱翔于九霄之飞禽皆以天龙为尊

天龙之名上古为最

若夫上古天龙者仅次于神魔可称其为大能

“神魔尽陨”

“日月消亡”

“上古天龙乃为至尊”

沈言的身躯忽然之间凭空漂浮了起來随着他这响彻天地间几乎沒有丝毫停顿的三声大喝一道淡淡的虚影开始缓缓的在他身后浮现

那虚影……骆头、蛇脖……几乎看不真切隐隐约约

“哇”

沈言一张口便是忍不住的连带着肺腑内的内脏都有些破碎直接随着一大口鲜血从空中直接落了下去

“给我……凝啊”

猎刃嗜血者在看到那一团夹杂着腑脏碎片的血液时身形几乎是忍不住的便要窜了出去

不过它的眸子在触碰到沈言身体后方那几乎通天彻地蔓延出不知多少丈的巨大虚影时却是忍不住的微微收缩了一下身躯

终究那一团充斥满灵气和九转金丹气息的血液团还是落在了地上顷刻之间便渗进了泥土之中

被两者之间的战斗和先前龙象逆息时所吐出的那一道狂风席卷极其空旷的地面几乎是瞬间便花红草绿了起來让人叹为观止

“孽障受我天龙之怒”

沈言蓦然抬起手指眸中金芒闪烁倒映出上古天龙之影他身后那虚幻的庞大身影仍是微不可查但终究是在他倾尽一切的努力之下稍微将最前方的那一只爪子的一根指头稍微的凝实了那么一点点

凝实的程度仅仅比那几乎不可能察觉的虚影稍微显眼了那么一点点但让一百个修者去看有九十九个都可能会将其忽视掉

不过仅仅只是这稍稍凝实了一点点的龙爪上的一根指头便散发着一种恐怖的声势

因为那指头的周围空间已经隐隐裂开了许多细微的裂痕……好似连空间都要被这一根指头撕裂开來一般

沈言抬起的手指遥遥指向猎刃嗜血者而后微微往前一探仅仅只是那么一探而已

轰咔

那虚幻的龙爪就用那一根手指朝着猎刃嗜血者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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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四十四 分配

“渔翁谁是渔翁”

徐帘的眸子望着瘫倒在地的沈言却是说不出的云淡风轻

徐帘其实并沒有多么担心沈言

“……那妖兽不见了”许多修者终于是离得战场近了不过他们除了看见一个巨大的坑洞以及躺在坑洞不远处的沈言外却是并未发现先前那让人望而生畏的妖兽

“大家看那剑圣阶的强者躺在地上看模样好像已经断气了”有眼尖的修者自是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面之上的沈言于是便忍不住的喊出了声來

当下所有修者第一时间泛起的念头竟都是齐齐和身边的人错开了一定的距离

人心险恶可见一斑

“谁去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不乏有些修者心中怀着别样的心思却是在人群中轻声说道而这声音也破有些方位不定让人无法轻易的辨识出是何人所言

众多修者互相打量了一眼终究是有些耐不住性子的修者小幅度的往沈言所在的地方挪动起步伐來

但并非另外的修者就准备站在原地等这些耐不住性子的修者查探完了之后才告诉他们结果在一小部分修者挪动步伐后绝大多数的修者便齐齐跟了上去

所有人都怀着各样的心思都不愿意让其他人平白得了好处

毕竟沈言若真的身陨……那一个剑圣阶修者身上所携带着的宝物只怕会让整个沧州都因此而颤动

纵是沧州城主也必然动容

而现在的情形沈言陨落的可能性似乎已经很大了在这种状况下自然沒有修者甘愿将可能拿到一两件宝物的机会白白让给他人

再离沈言约莫有三丈距离之时走在最前方的修者全部顿住了脚步

这些人看着沈言身体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以及全身上下满满的血迹都忍不住的因此而呼吸一滞

这恐怖的伤痕落在在场任何人的身上只怕都是有死无生

很显然即便这个剑圣阶的大能再如何强在身体都被破坏成了这般模样的情形下只怕也决然不可能有存活的机会了

“……我猜那妖兽应当是被此人的临死反击打成了重伤于是根本來不及吞掉他的尸体就逃离此处了”

看见沈言这幅凄惨模样后绝大多数心中有着各样念头的修者却是反而神色一松

毕竟只有这个恐怖的修者彻底死透了他们才能放心的取走对方身上的宝物否则一个剑圣阶的强者即便再怎样虚弱也绝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捋其虎须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样一个很明显的道理自然不会有人不知晓

“可惜了那妖兽……能击杀一名剑圣阶的强者显然修为也绝对弱不了多少敞若两者來个同归于尽那才叫做双喜临门”

某个阴测测的声音传了出來虽然言语之间有些让人不耻但毕竟绝大多数人此时都抱着这样的念头是以也就并沒有人去管这话到底是何人说出來的

“我们大家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片刻之后嘈杂的议论声总算是微微减弱了一些当下便有着一名修者出声道

“正事什么正事”有些修者是的确沒有反应过來但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自然也不少

“现在这剑圣阶的修者已经身陨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他留下來的宝物应该如何分配了”先前出声的那修者在言语之间目光却是一直在沈言身上打量着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沈言手指之上的那一枚虽然并不显眼但明显不是寻常装饰品的戒指时心头顿时忍不住剧烈的一阵颤动

储物戒指对于绝大多数中低层的修者來说都是比较珍贵的东西

毕竟储物锦囊也同样有着这样的功效不过仅仅是略微不方便一些其内的空间也更少一些罢了

而能带上储物戒指的修者其身家一般都不会太寒碜人

剑圣阶的修者自然是可以佩戴的起储物戒指的哪怕是十个都不足为奇

不过这修者观察到沈言周身上下沒有携带任何宝物沒有项链沒有手套……什么东西都沒有那么很显然这些宝物应该都收藏在了储物戒指当中

而储物戒指一旦主人身陨就会变成无主之物所以只要抢到这一枚储物戒指那就等于说是在场万余名修者中最大的赢家

若是能成功逃脱这些人的围堵那么便可以收获足以让沧州所有人都要为之动容都要生起贪婪艳羡之心的宝藏

盯上这一枚戒指的修者不在少数

毕竟沒有人是瞎子沈言就那么大一个人再加上衣衫都在战斗中完全化为灰烬……除了满身的血迹遮挡住他的身躯外腰间也沒有储物锦囊……

唯有手指上的那一枚戒指如此显眼除了储物戒指外自是不作他想

“宝物”

有些修者在听到了所谓分配宝物的一番话后却是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前辈为了小泽城以及周围一众城池的安危而不顾自身使得自己陷入了绝境如今更是以身陨为代价驱逐了那妖兽”

“前辈尸骨未寒我等便在此处议论如何分配他宝物的言语这样的作为是否有些太过于无耻之尤了些”

无耻在场之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番话而生出什么愧疚的念头來

说句不过分的话在弱肉强食的修炼界若你不够无耻只怕会凄惨的比一个凡人还不如

“其实这话也沒有说错……”

不过还是有些更虚伪的修者先是假意的赞同了这番话语旋即便话音一转

“不过既然我等已经來到此处也看到了前辈的尸首那自然不会让他曝尸荒野我等替前辈收殓尸首那么他留下的宝物自是我等之缘分”

“想必前辈在天有灵也不远看到自己‘储物戒指’中的宝物随着自己身陨而埋于地下吧”这修者言语之间却是颇有些头头是道让人无从反驳的意味

而他言语之间却是着重将储物戒指四个字给咬着说了出來这样一來即便反映在迟钝的修者都忍不住的用目光扫向了沈言的手指……

于是这一番话落罢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修者几乎全部都注意到了沈言手指上的戒指

这一枚戒指是东魔祖的储物戒指其中上品灵晶有许多中品灵晶和下品灵晶更是堆成了一座小山甚至于连极品灵晶也有着一部分……所以虽然其中沒有任何纯粹意义上的法宝灵器但也可以说是有着无数的法宝灵器

灵晶是硬通货

越是高等级的修者越是需要这种东西來辅助自己的修炼战斗……乃至于增强自己掌握的攻击手段等等需要用到的地方简直多不胜数

所以只要灵晶在手想要什么宝物几乎都可以买到而东魔祖身前乃是上境第四重巅峰的存在这储物戒指中的灵晶虽然只是他身前所拥有的一部分但也绝对是可以稳稳让九州任何一个个人修者只能仰望的财富

该死

许多离沈言“尸体”稍微近一些的修者都是忍不住的心头暗骂了一声毕竟那修者将储物戒指四个字说了出來包围圈最外层的那些修者自然也会注意到这一茬

这样一來即便谁先动手抢到了储物戒指而且成功突破了身边人的围堵……但想要穿过后方层层叠叠的包围圈逃脱也绝对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沈言全身上下留下的东西就这么一样而且还是聚集了他全身财富的储物戒指所以任何人都沒有把握能轻而易举的将这枚戒指夺到手

人性皆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

敞若沈言留下的宝物是一些黄白之物而且都散落在外那么这些修者大可以一拥而上的去抢夺一些金银之物对于他们这些中低端的修者來说虽不能说完全无用但至少用处也沒有多大

不过即便是这种仅仅只能让自己在俗世间享受物质的东西只要绝大多数的修者都拿到了手那自然也即是相安无事

毕竟所有人都沾了点儿光至于得到的东西价值有多大也就是次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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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四十五 手指

所以当任何人得到了这戒指的时候.所面临的必定是极其混乱的局势.以及前赴后继堵住他去路的修者.

在场的修者能冲到最前端的绝大多数都是聪明人.即便后方有冲动的修者.但也无法从人群中挤到最前端來.所以一时之间.离沈言最近的那一圈修者并沒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于是局面便再度的僵持了下來.

直到另一样东西的出现.

沈言身上的淡金色印痕其实在他从空中跌落下來之后.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而被他身体压住了大半部分的淡金色纸张.虽然只露出了隐隐约约的一角.但毕竟有这么多双眼睛时刻注意着.所以仍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这淡金色的纸张一角便落入了少部分修者的眼帘之内.

绝大多数人都沒有在意.

因为毕竟那只是一件不知晓具体作用的东西.和储物戒指中可能储藏着的无数宝物來说.实在是不足一提.

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许多聪明人的.

这些聪明的修者理所当然的想着.既然这露出一角的淡金色纸张被沈言压在了身下.显然便是他在同那妖兽战斗之时所使用的宝物.

而这东西也必然是极其珍贵的.否则为什么沈言偏偏任何灵器都不动用.就将这一张淡金色的纸张给拿了出來.

能在剑圣阶大能战斗之间.占据着这样重要的地位.这张淡金色纸张的奇异和珍贵之处.也便自然可想而知.

有着这样想法的聪明人其实还不少.

不过聪明人总是认为自己才是那个观察到躺在地上那剑圣阶大能最珍贵的宝物的一个人.所以僵持了许久的局面.一下子陷入了混乱之中.

此刻的局面.比之先前猎刃嗜血者大肆杀戮的时候所展现出來的.还要混乱的多.

“大家快围住.千万不能让那些奸猾的小人逃掉了.”

许多在最外层的修者根本就不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如此这般的大声呼喊.來引起里三层外三层那些不明所以修者的注意.

这个时候.谁是第一个朝沈言迈出步伐的修者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已经伸出手.触碰到那淡金色纸张一角的修者身上.

聪明不少的同时.自以为是的人也同样有很多.

所以更多的修者.根本沒有管顾这个已经用手触碰到淡金色纸张的人.反而是一拥而上.朝着沈言的储物戒指涌去.想要摘下这颗最大的桃.

虽然局势已经混乱到了这样的地步.但也沒有任何人想要动手.

因为即便再愚笨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明白.一旦动手……就会引发彻底的暴~乱.这样一來.无论是谁的性命都会处于危险之中.

因此在沒有彻底撕破脸皮之前.或者说是依然觉得有分一杯羹的希望中.绝大多数的修者.都是推搡着不断的朝更前方涌去.好似这样便能冲到最里面去抢夺宝物一般.

但此刻触碰到沈言身下那淡金色纸张的修者.却发现了一个让自己郁闷之极的问題.那就是这淡金色的纸张.在他的大力拉扯下.根本就纹丝不动.

还不待有其他的动作.他便直接被一旁的人给挤了开去.摔倒在地上的同时.这修者察觉到了地面传來一阵细微的颤动.

不过他只道是太多修者混乱之间引发的颤动.因此并未太过在意.便立刻从地面上站了起來.又开始了挤迫其他人的动作.

淡金色的纸张毕竟不是被沈言清醒着握在手里.只是被他的身躯压住了一大半而已.

所以仅仅是少顷的功夫.便被一位修者从他的身下给抽了出來.

那修者因为反坐力而一个踉跄.手中的淡金色纸张还沒有拿稳.甚至于连看都沒有看清.便被周围虎视眈眈的修者一巴掌给拍落了.

吼..

细微的声响随着地面轻微的颤动传來.却是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修者的注意.

所有人都在抢夺着沈言手指上带着的储物戒指……当然或许用想办法取下來这储物戒指更合适一些.

因为他们发现.沈言手指上带着的储物戒指沒有任何所谓的防御措施.但他的手指却是微微蜷曲着的.

也即是说.如果不将沈言的手指掰正.这储物戒指一时半会人是取不下來的.

想到了这一点.那些修者自然是用力的掰动沈言弯曲着的手指.但令所有尝试的修者极其无奈的却是.哪怕他们将真气凝在了双手之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掰动那根手指.也根本不能让它有丝毫的变化.

“你生前是大能修士.我等自是敬仰万分.你驱逐妖兽而身陨.为周遭城池与修者所做的贡献.我等也理当记在心中.”

“但今日你既然已身陨.那在强攥着满身的宝物也毫无用处.此举绝非是晚辈无礼.而是前辈死后也要为难我等的缘故.”

有修者终于是忍受不了这种情形了.于是一边言语之间.一边让自己的灵剑出了鞘.

只听得一声铮鸣之后.这修者手中吹毛断发的灵剑闪烁着凌冽寒光的剑刃已经斩在了沈言那蜷曲起來的手指上.但却沒有出现任何的痕迹……哪怕是一丝细微的白痕也沒有.

反而是这修者被这巨大的力道冲击的往后退了一步.竟是硬生生撞得身后不断推挤着数十名修者都是齐齐往后一推.

他手中的灵剑.自然也是一不小心就脱离了他的右手.竟是运气极其糟糕的落进了那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

嗷呜..

一声略有些凄厉的嘶鸣响了起來.某些修者这一次终于是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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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四十六 玄水龟息

吼..

吼..

吼..

这个时候.终于传來了三声怒吼.

这三声怒吼一声比一声嘹亮.一声比一声愤怒.待得最后一声怒吼响彻天际时.那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瞬息间跃出一个庞大如一座小山般的身影.

轰隆..

这身影落地之时.利爪着地的地方.瞬间有着多名修者顷刻间殒命.周围的好运一些的修者.也是被落地时席卷出的巨大气浪.给直接掀飞了出去.

那不知名姓的修者手中紧握着的淡金色惜诵残页纸张.在猎刃嗜血者出现的这一刻.瞬间金芒大作.

无数修者都因为这刺眼的金芒而忍不住的遮掩住了自己的双眸.但却仍感觉自己的双眼隐隐作痛.这是何其耀眼的光芒.

到了此时.若再沒有人反应过來.那修者手中不起眼的淡金色纸张.很有可能便是沈言用之于战斗的珍贵宝物.那这些修者的脑子恐怕都被驴踢了.

但即便反应过來了这一点.却也沒有了任何修者.有着想将那淡金色的纸张据为己有的念头.因为猎刃嗜血者那庞大的身躯.正跃向半空.朝紧握着淡金色纸张的那人袭去.

一爪落下.焉有性命可在.

几乎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沒有.先前还因为自己抢夺到了这淡金色纸张从暗自欣喜到发现纸张沒有任何特殊之处的失望的修者.便已经被那利爪完全轰成了碎片.

猎刃嗜血者这一次却直接无视了周围的无数修者.反而是迫不及待的用利爪接住了从半空中缓缓飘落的惜诵残页.

这淡金色的纸张落在了这荒兽的手里.周围的修者却是再沒有了先前那种不顾一切想要争抢的念头.反而是生怕被对方给惦记上了.

不过猎刃嗜血者竟是完全沒有想要用利爪串上几个人來吞食的打算.反而是用灵动的眸子垂~涎的望着手中的惜诵残页.但随即却又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了倒在地上的沈言一眼.眼底却是禁不住的泛起了一丝畏惧.

吼..

猎刃嗜血者煞气凛然的扫视了周围一眼.然后轰然跃起.直接落在了沈言身边.

至于那些退之不及的修者.自是只能无端端的白送了性命.

贪~婪是一种罪过.敞若这种罪过让自己的性命都为此而丢掉了.那只怕对于那些已经身陨的修者來说.这世上便再沒有比贪~婪更大的罪了.

猎刃嗜血者仿佛是在考虑着什么一般.在下落之后压死了许多修者外.便呆在沈言身边不远处再沒有了其他的动作.

而众多修者在微微一滞后.却是已被这种无声的压抑弄得差一点奔溃了.

先前他们之所以敢去抢沈言手指上的储物戒指.那是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后者已经身陨了.

而现在的猎刃嗜血者.虽然明显和沈言经过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但它到底收了多重的伤.根本沒有任何人能猜得到.

或者换句话说.哪怕这荒兽浑身上下都已经沒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了.只要他仍能站立在众多修者的面前.也绝对沒有任何人敢生起什么肆意妄为的念头來.

哪怕它伤的再重.也是剑圣阶的存在.

不需用多大的手段.便能轻易抹杀掉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仍有一口气在.在场的这些修者.谁人能够近身.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之下.但凡这些修者还有那么一丝一毫的理智.都不可能生出什么和猎刃嗜血者对抗的念头.

于是在气氛诡异的凝滞了许久之后.发现猎刃嗜血者半响沒有任何其他动作的万余名修者们.都缓慢之极的一步步往后退去.

这一次竟是极其的有序.

毕竟这一次和先前不同.先前是因为猎刃嗜血者在不停的杀戮.每个人都可能面临生命危险.所以才会混乱成那个样子.

而现在却是这只妖兽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沒有做出击杀其他的修者这样的事情.但谁又想去试一试弄出一些大动静來会不会惊醒了对方.

一旦局势变得混乱了起來.说不定就会引起了这妖兽的注意……到时候只怕后悔都來不及了.

这些修者自然是沒有人敢去做出这样的试验.于是所有人后退的速度都有些缓慢.甚至于万余名修者往后退去的时候.竟然连脚下发出的声音都细微到了极点.

不过先前庆幸自己在众多修者围起來的大圈子最里层的那些修者.此刻却是暗自恨不得自己离这里越远越好.

无论是谁.在后退的同时紧紧盯着那如同小山般的躯体.生怕对方会突然转过了身來杀向人群.都会有一种弹指如年的感觉.

万余名修者如蝗虫般袭來.却犹如丧家之犬般灰溜溜的潮水而去.

这一切并沒有影响到猎刃嗜血者不时看向自己利爪中躺着的淡金色纸张眼露垂~涎.但不经意间扫到躺在地上的沈言.却又忍不住微微一颤的动作.

这只恐怖的荒兽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连它自己都不知晓.

而对于惜诵残页的贪~婪.又好似一种与生俱來的念头般.虽然它并不知道这淡金色的纸张对自己有什么用处.

“为了惜诵残页么.”徐帘远远的看着这一切.直到那些修者完全退出他的视野之后.方才缓缓的出声道.

喃喃自语罢.徐帘终于是从藏身的山丘之后绕了出來.然后往沈言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先前之所以不担心沈言.便是因为极其清楚后者的体魄到底有多么强劲.哪怕只是下意识的自我防御.那些低阶修者.也根本无法对他的身躯造成任何的破坏.

不过此刻他竟是毫无防备的朝沈言所在处走过去.当然这并沒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不过后者的身边.还有着一只如小山般的荒兽.才是令人感觉有些莫名的地方.

君不见先前那些修者一个比一个退得果断.徐帘居然敢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凑到近前.简直有些让人不明就里.

吼..

直到徐帘走入了距离沈言还有数丈距离的范围内.这荒兽终于是瞬间停止了在纸张和沈言之间來回移动目光的动作.反而是一下子转过硕大的头颅.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怒吼.好似在警告着徐帘一般.

徐帘直接便顿住了步伐.

他沒有后退.猎刃嗜血者不知为什么.也并未扑上前來.

再过了少顷功夫.躺在地上的沈言.终于是微微动了动手指.

当手指有了细微的活动之后.他身躯中的生命气机一下子就变得愈发浓郁起來.再沒有了先前那种毫无气息的死寂之意.

“呼..”

沈言一个纵身从地上跃了起來.体内真气微微一震.身上那些早就凝结的血痂便直接被震落了下來.而他也是直接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袭备用的灰色长衫穿在了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沈言方才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第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徐帘.

“沒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能恢复的这么快.”

沈言望着徐帘如此说道.

“因为九转金丹和涅槃丹的药力么.”徐帘打量着在沈言身后犹犹豫豫.但却沒有什么杀意的猎刃嗜血者.并沒有提醒后者那只恐怖的荒兽离他不过一两丈的距离.

“差不多吧.”沈言点了点头.“九转金丹和涅槃丹的药力完全都隐沒在我的四肢百骸中.不到真气耗尽.油尽灯枯的时候.这两枚丹药的药力根本就逼不出來.”

“虽然他们的药力极其恐怖……不过能迅速的恢复.倒是多亏了我不知觉间步入上境第二境通脉境时所领悟的玄水龟息之法.”

见徐帘不知在打量什么地方的目光转向了自己.沈言也不待他说话.便再度说了下去.

“据龙象金身诀的叙述.这玄水龟同样是荒兽.而且寿命极其悠久.”

“这玄水龟息之法.对于战斗倒是沒有多大的作用.但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势.只要封闭自身的五感六识施展此法.便会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恢复.”

“我先前就是陷入了那种封闭五感六识的情况之中……再加上九转金丹和涅槃丹的力量.修复天龙之怒带來的创伤速度.的确有些超过了我的想象.”

沈言言语之间.却是破有些兴奋之色.

毕竟施展了天龙怒.直接莫名其妙的突破了上境第一境的屏障步入了第二境不说.还学会了这样一种恢复力极其恐怖的秘法.也的确是因祸得福了.

“封闭五感六识.”徐帘却是微微皱了皱眉.“这种法子……只怕你今后应当沒有什么会用到的机会了.”

“哦.”沈言的神色微微一滞.旋即忍不住的询问出声.“为什么呢.”

徐帘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算了.总而言之得到这秘法也不是什么坏事.”沈言见他沒有回答的意思.却也不再追问.摇了摇头之后.方才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对了.那只荒兽呢.”

徐帘朝他扬了扬头.

“嗯.”沈言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结果徐帘又朝他扬了扬头.

沈言终于是反映了过來.不明所以的将头转了过去……结果刚刚转过头來.便发觉一个骇人的巨大头颅.以及一对灵动的血瞳.差一点便同他的脑袋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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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四十七 疑点

沈言在极度的惊讶之下所作出的第一个动作.居然是眨巴了一下眼睛.

而后更令人感觉到惊奇的.却是猎刃嗜血者在微微一愣之后.竟然也是眨巴了一下自己那对灵动的血瞳.

“孽障.你待如何.”

沈言知晓这荒兽通灵.于是在反应过來之后.蓦地急退一步.而后厉声喝问道.

徐帘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看到了猎刃嗜血者的动作.却又停下了自己将要出口的话.

呜..

沈言竟然从猎刃嗜血者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委屈.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将自己的利爪凑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并沒有从这荒兽的身上察觉到丝毫的杀气.否则又怎么可能安然到这种无动于衷的地步.“什么.”沈言将目光微微一偏.方才看清猎刃嗜血者那利爪之上躺着的一张淡金色纸张.

“惜诵残页.”沈言不自禁的喃喃出声.

见猎刃嗜血者并沒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沈言在迟疑了少片刻后.方才伸出手去.将那淡金色的纸张拿了下來.

直到他拿走了惜诵残页半响之后.沈言还是有些转不过弯來.

这猎刃嗜血者难不成是脑袋出了问題么.居然先后的变化会如此巨大.简直让他都难以想象.

“徐帘……它这是什么情况.”因为自己先前昏迷过去的缘故.连五感六识都完全封闭了那么一小段的时间.所以沈言在思之无果后.唯有看向徐帘道.

“还记得你昏迷前一瞬的事情么.”徐帘往前走了两步.而后说道.

“昏迷之前.”沈言神色一动.旋即便点了点头.“我是因为想要动用爆体诀第六重的力量.方才会导致自己昏迷的.”

“不错.”徐帘平静的声音响起.“虽然你先前的的确确是昏迷了过去.不过那天龙之怒的虚影也同样是被你凝聚了出來.”

“还记得天龙虚影.落下的一指么.”

沈言听到徐帘的询问声.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得.

“那就结了.”徐帘看了他一眼.而后道.“那一指落下.猎刃嗜血者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被拍进了地底.”

沈言听到此处.却是一滞.旋即急急忙忙的打断了徐帘的话.

“我如果沒有听错的话.你说的是……地底.而不是地下.”

地底和地下.两个词语的意思虽然极其相近.但潜在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是地底.”徐帘的声音虽然依然平静.但语气却是很肯定.“看见那边的深坑了沒有.那就是天龙虚影一指造成的后果.”

沈言先前醒转过來.虽然目光也晃过了那坑洞.不过却是并沒有过多的注意.

此刻听到徐帘的提醒.他直接便转过身去往前走了几步.当站在那坑洞的边缘往下看了一眼后.沈言的目光早已是忍不住的惊骇.

根本不需用去猜测这坑洞有多深.因为沈言先前站在那洞口.居然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回风.

这是何其恐怖的事情.

除了完全将地底穿透外.便只有这坑洞实在是深到一种难以估计的地步时.方才会出现的情形.那坑洞中细微的回风.就是最有利的证明.

这坑洞深不可测的证明.

见到这坑洞之后.沈言终于是略有些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徐帘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猎刃嗜血者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完全就是因为被天龙虚影给吓到了.”

除了这个结果意外.沈言根本想不出任何其他的理由來.

不过这一次他的确猜测的不错.而徐帘也给出了这个猜测能合理存在的解释.

“不错.是因为天龙虚影的缘故.”

“不过并非因为天龙虚影将它压进地面的一指.而是因为荒兽之间的等级制度极其分明的缘故.让它察觉到了那种与生俱來.深入灵魂里的威压感.”

徐帘言语之间.沒有丝毫波动.根本不在意自己口中述说着的是一头荒兽.还是一颗石子.

沈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再度问出了一个问題.

“天龙虚影让它察觉到了那种恐怖的威压.也就是说.它虽然本意是针对我而來.但却因为先前那威压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大概如此.”徐帘想了想道.“不过猎刃嗜血者倒并非是针对你而來.”

“难道是传送阵.”沈言先是不明所以的看了仍在原地的猎刃嗜血者.然后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那就更不是了.”徐帘摇了摇头.“你们两方战斗的地点距离传送阵也有一段距离.它若是想要毁掉传送阵的话.根本沒有必要如此麻烦.”

沈言略微一思筹.顿觉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以猎刃嗜血者的身躯和体魄力量來说.先前若是想要破坏传送阵的话……只需要站在他轰塌的那些碎石上面跳跃一下.那些碎石堆下面掩藏着的传送阵必然就会被毁掉.

“既然不是为我而來.也不是为传送阵而來.那你说说.这荒兽莫不成是疯了么.”沈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旋即又是自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不过说來也是.这荒兽现在的模样简直太奇怪了点……和先前完全就是判若两人.不.两兽.若是以现在它的模样和先前那择人欲噬的凶狠比较的话.只怕毫无端由的和我战斗在一起.也不是什么难以令人接受的事情.”

徐帘待得他说完这些话.方才很平淡的摇了摇头.也即意味着沈言言语之间的所有猜测和假设都不成立.

“这荒兽之所以会纠缠上你……完全是因为惜诵残页的缘故.”

“惜诵残页.”沈言忍不住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淡金色纸张.然后又摇晃了一下.明显是在询问徐帘你确定就是因为此物.

“好吧.惜诵残页.”见徐帘毫无反应后.沈言只好接受了他的解释.“不过你总得告诉我.这荒兽想要惜诵残页去做些什么.”

徐帘见他如此模样.却是指了指猎刃嗜血者的双瞳.

沈言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却是一下子恍然.

因为他看见猎刃嗜血者的血瞳.竟还是忍不住的朝他手中的惜诵残页看了过來.这个发现.让沈言顿然感觉到了此事的蹊跷.

“徐帘.这是怎么回事.”沈言忍不住的走到了徐帘的近前.而后低声问道.

“你不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么.”徐帘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題.反而是反问了一句.

“什么事.”

“为什么荒古时期的一只荒兽.经历了无尽岁月的变迁.连神魔都陨落无数的情形下……还能存活下來.对于这一点.你难道真的不感觉奇怪么.”

徐帘抬了抬眼.云淡风轻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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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四十八 相扣

徐帘听到他的话.却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我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念头.但你不妨换另外一个角度去思考一下这个问題.”

“你想说什么.”沈言摊了摊手.示意徐帘有话直说.

“敞若你背后的未知存在.是荒古时期就存在着的呢.他们能知过去.能算未來呢.”

“若我所料不错……”徐帘并沒有理会沈言因为自己那一句话而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的表情.神色平静之极的抛出了另外一句话.

“九州圣山.泰岳有变.”

“九州圣山.”沈言轻轻重复了这几个字一遍.而后便悚然出声.“你是指.在最初和雪天穹同为一体的那座泰岳山.”

“不错.正是那一座泰岳山.”徐帘肯定道.

“我记得师尊似乎提起过什么镇压雪天穹的事情……难不成这两座原本同为一体.现在却处在两个不同大陆的山峰之间还有着什么其他的联系.”

沈言言语之间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分明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你总算是想到这一点了.”徐帘言语之中的平静总算是略微变淡了一些.反而是渗透出一丝淡淡的无奈.

“雪天穹.圣山泰岳.以及南大陆的擎天山.”

“这三座同根本源的山峰之间.必然是有所联系的.而且你不应该单单将目光局限在天元本陆、南大陆以及九州大陆之间.这三座大陆虽然是完全分开的.其间甚至有着无尽之海隔绝.但毕竟归根结底它们是同属于天元世界的.”

徐帘眼中的无奈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敛去.旋即他便缓缓开口说道.

“既然同为整体.它们之间必然有联系.”

“若将天元大陆看做人体的话.那么这其间的道理自然就更容易想明白了.”

“如果一个凡人.他身体内的脏腑有某个部位病变了.自然不可能说除了这病变的范围便对他沒有任何影响了.甚至于凡间有些穷苦之人感染了伤寒的症状.沒钱治疗之下.最后说不得也会祸及性命.”

徐帘言及此处.看了眼若有所思的沈言.却是并沒有等他想出什么一个结果來.

“换言之.雪天穹早在之前便出了事……需要北剑仙前去镇压.”

“那么在南大陆的擎天山.在九州大陆的泰岳山.也应该会同样的有所变动.”

“而我如此肯定的原因.便是联系林沉出现一事.以及他在三万年前曾重新镇压泰岳山底那些妖魔的缘故.”

沈言听到这里.又是茫然了起來.

“三万年前的事情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徐帘平静的摇了摇头.

“或许沒有什么关系……但泰岳山下镇压的有妖魔.这是必然的事情.而在这三万年间.也并沒有任何传闻说泰岳山遭受到什么巨大的破坏.如同三万年前那般.天地大变.无数妖魔从其中逃出來……”

“显然.泰岳山在这三万年里沒有巨大的变动.那么曾经被林沉封印回去的那些妖魔.也仍然是被镇压在泰岳山底的.”

徐帘说到这里.方才遥遥朝着天元大陆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北剑仙镇压雪天穹……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至少也有一定的可能性代表着雪天穹下.也同样有可能存在者妖魔.”

“再结合另外一件事.”

“这荒兽猎刃嗜血者的出现……”徐帘眉头微微挑了挑.

“我敢肯定.它必定是从泰岳山下脱困而出的妖魔.”

“而曾经三者为一体的泰岳山.雪天穹以及擎天山.便是维系整个天元世界的轴.”

“荒兽猎刃嗜血者为何能从荒古时期存活下來.这便是因为天元世界本身与荒古时期的某个世界有所联系的缘故……”徐帘言语之间毫无停顿.

“猎刃嗜血者只要吸纳了足够的精血维持自己的生命.理论上是可以永生的.”

“所以这个局……便是你背后那未知存在中.意图针对你的一方所设的局.这是定局.三万年前的定局.乃至于让荒兽在这个时间段脱逃泰岳山镇压的定局.”

沈言听到这里.已经感觉自己仿佛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一般.

徐帘所说的一切太惊人了……惊人到即便以他都有些无法相信的地步.不过最终沈言还是选择了相信.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更遑论无论徐帘的推测到底是真是假.至少这些东西目前为止.还不能影响到他什么.

虽然这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围绕着他在展开.不过仅仅知晓了这些东西……还不至于说就会造成多么巨大的影响了.

毕竟若徐帘所说的一切都成立.那么他言语中所谓的那些局都是定势之局.也即无法做出改变的定局.那么无论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背后的那些未知存在知道与否.也都是不可能在出手改变那些已经成定势的局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指……敞若师尊无法镇压住雪天穹的话.那雪天穹底下的妖魔.便会倾巢而出么.”沈言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思后方才说道.

徐帘却是摇了摇头.

“雪天穹之下有沒有妖魔这件事我并不清楚……而从泰岳山下逃出來的妖魔.也仅仅只有这么一只针对你设立的局而出现的荒兽罢了.”

“换句话说.其实雪天穹之下有沒有妖魔.至少都不是针对你的.哪怕那些妖魔全部逃了出來.也不会说是完全针对你一个人.”

徐帘话说到这里.竟是忍不住顿了顿.

“甚至于我猜测……”

“你猜测什么.”见徐帘说出猜测两个字后便沒有了后续言语的沈言.少顷之后方才疑惑之际的询问道.

“算了.”徐帘想了想.方才说道.“这个猜测我还不能肯定……”

“另外就是这个猜测.或许暂时还不能说出來.”

沈言正想说就算不能肯定那你也说來听听看.但沒有想到徐帘却是用另一句暂时不能说的话堵住了他的嘴.

“为什么不能说.”

“这个猜测仍然是基于泰岳山有变.北剑仙镇压雪天穹一事上的.”徐帘解释道.“而且这件事之后必定仍然有着你背后那两方未知存在在插手.”

“甚至于可以说我猜测之中的某些东西.是你背后那未知存在及其看重的……即便是在无数的局中.也属于颇为用心來部署的那一类.”

“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你的缘故.便是因为我曾经假设过……”

徐帘并沒有等沈言问出假设过什么这种毫无解答意义的话來.便继续道.

“你背后的未知存在.是某种程度上的全知.”

“否则无法将所有的局布到这种地步.甚至于你在神州所经历的一切.连带着叶颜回.以及柳霓裳和天劫之雷导致你自杀转世.有极大的可能性都是这个庞大的棋局之中的一部分.”

沈言张了张口.却是并未反驳出声.

“既然是某种程度上的全知……那即便你背后的未知存在无法直接出手针对你.但也绝对可以了解你此时在做些什么.我这个时候和你说了些什么话.”

“这一点你不要觉得奇怪.因为天元世界本身是有着天道存在的.我们两人都沒有林沉那般直接隔绝天道的能力.所以言语以及神态、动作时时刻刻都在天道长河之中印刻着.”

“你背后的未知既然有着如此惊世骇俗的能力.察觉到你我正在做的一切.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徐帘说到这里.看见沈言疑神疑鬼的在四周打量了起來.顿时不由的连连摇头.

“查探天道长河.跟直接盯着你又沒有什么关系……”

“毕竟过去的事情是既定发生了的.已经无法改变的.所以你在怎么谨慎都逃脱不了被对方探察到这些东西的结果.”

“相反倒是未來之事.即便是那些大能也只能依靠推演的手段了……未來之事一部分是既定的.一部分却是变数无穷的.因此才会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局扣在一起.让你想绕都绕不脱.”

“敞若你背后的未知已经将你可能做出的一切行为导致的后果都推演了出來的话……你即便是可以预见未來.也还是会陷入到这浩瀚的棋局之中.”

徐帘话音落罢.沈言倒也是停止了自己疑神疑鬼在周围打量的动作.

“那你和我说不说也沒有什么关系了吧.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那些未知的存在是某些程度上的全知.你既然都能猜测到的东西.他们沒有理由不知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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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四十九 愿否

沈言听到此处.终于是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敞若某个人脑海中冒出一个只有自己知晓而他又不说出口去的念头的话.这世上便绝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晓了.无论对方的本事有多大.”

徐帘静静听他说完.方才肯定的点了点头.

“理应如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随你了.反正你不打算的说的话.我也是不可能撬开你的嘴知道你那些所谓的猜测的.”

沈言耸了耸肩.一副既然如此.那就任由你的模样.

“……我们现在是要回天元本陆了吧.”沈言说完那番话之后微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询问了一声.见到徐帘点了点头.他方才继续说道.

“那这只荒兽……该怎么办.”

沈言尝试着靠近了一下猎刃嗜血者.发现后者虽然血瞳之中的神色略有些繁复.但终究沒有杀意在内.

“看其模样.应当是被上古天龙之威震慑到了.”

徐帘想了想说道.

“上古天龙毕竟在荒古也算是鼎鼎有名的荒兽一脉.现在既然明显有了被你慑服的情况.那不如尝试着看看能否让它跟着你走.”

“此兽若是能收为坐骑.倒也算是一大助力.”

徐帘这话可沒有半分虚假的地方.连沈言都需要唤出自己根本无法掌握的天龙虚影來镇压着荒兽.可想而知其实力的恐怖.

如果真的将此兽收为了坐骑.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一大助力.简直是超级了不得的恐怖帮手了.

沈言听闻徐帘此言.眸中也是泛起一丝火热.

如此恐怖的荒兽猎刃嗜血者.荒古世界留存下來.被镇压在泰岳山下无数年方才流传下來的一丝血脉.这样的荒古之兽.真的可以被自己役使为坐骑么.

即便沈言自己.都不敢说出什么信心十足的话來.

毕竟那是荒兽.至少在目前为止.整个天元世界都属于独一无二的猎刃嗜血者.这样的存在一般都会有着自己的傲气.他能否降服对方.那还是个未知数.

因为猎刃嗜血者如果不喜欢沈言的话.即便后者能镇压住它.甚至于杀了它.这荒兽也照样不会屈服.

不要以为只有人类才有所谓的傲骨.荒兽同样也有.

如猎刃嗜血者这般灵性的荒兽.其傲骨自然更重.或许击败不难.难得便是彻底将其收服.

天元世界内现在的妖兽之类.的确是容易收服之极.因为大部分的妖兽都会怕死.既然怕死.那自然只有臣服.

可荒兽不会.猎刃嗜血者这种依靠杀戮嗜血为生的存在便更不会.它们不怕死.哪怕是泰岳山下无数年的镇压.都沒有将其的嗜血本性消弭掉半分.如此便可见一斑.

对于这样的存在.唯有得到了其本心真正的认可.方才能真正的让其成为自己的坐骑.想要用强.那最终智能落得一个鱼死网破的结果.

因此沈言虽然心头火热之极.但当目光同猎刃嗜血者对上的那一刻.还是犹如当头淋下了一盆冷水般一下子清醒了过來.

猎刃嗜血者的眸子中.可谓是各种神色交加.

它怔怔的盯着面前这个男子.这个可以让上古天龙显形的恐怖青年.它虽然灵智极高.但此刻也不明白对方站在自己面前.用这种目光打量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猎刃嗜血者.我乃沈言.今日你败于我手..”

沈言说出败于我手几个字的时候.倒是沒有什么羞愧之色.毕竟天龙之怒也是由他催动的.所以这样说.也算不得扯牛皮撒大谎.

吼..

猎刃嗜血者忿忿不平的发出了一声怒吼.这怒吼声前半部分听着还有些威势.不过后半部分却明显有些畏畏缩缩的感觉.

这倒不是说他因为恐惧或者害怕沈言之类的缘故.只是因为那上古天龙的威压罢了.

上古天龙的血脉和威压对于荒兽來说.那就如同凡人之于至高无上的帝皇.骨子里的威压.让它根本无法还能保持住自己的血性.

而且这荒兽猎刃嗜血者虽然极其聪慧.战斗意识也极为恐怖.但毕竟还是荒兽.想不出那么多门门道道來.

它一度认为先前的天龙虚影就是面前这个青年实力的一部分.既然是一部分.那对方随时可能凝聚出第二道虚影再度将他给拍到地底深处去.

所以它虽然听到沈言的话明显有些愤怒之极.但一想起那浩瀚的天龙虚影.这势头便一下子收了回去.

于是沈言神色一凛.便厉喝出声.

“我可问你.愿成为我之坐骑.此后随我行走四方.纵横天元.”

吼..

猎刃嗜血者虽然无法完全辨别出沈言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到了上境的境界.明明之中都对周围一小方天地有所感应.所以沈言的话一出口.它完全就感觉到了这其中蕴藏着的含义.

荒古之兽.猎刃嗜血者族群血戮部落昔日的王.怎可能成为荒古世界.最弱小的族群..人类的坐骑.

绝不容许.

虽然上古天龙的威压并未失效.但猎刃嗜血者这一次仍是无比愤怒的怒吼出声.这声音直接响彻九霄.如同先前同沈言战斗之时.沒有被天龙虚影影响时那种气势一般无二.

(这孽障.好傲的性子.)

沈言的眸中泛起一丝骇然.却是忍不住的暗暗可惜.不过显然他不是一个如此轻易便想放弃的人.

猎刃嗜血者成为坐骑.这样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无论如何.既然他先前已经慑服这猎刃嗜血者了一次.便必定能慑服其第二次.

谁也不能阻挡.

“孽障.今日若不愿成为我之坐骑.便叫你來得去不得.”

沈言这番话是何等的霸气.这就是他的性子……你区区一只荒兽.再傲能如何.

降服.或者死.

沈言根本沒有考虑自己能否击杀这猎刃嗜血者.完全就是极其顺畅的说出了这一番话來.

猎刃嗜血者眸中凶光一闪而过.竟欲扬起利爪再度朝沈言拍去……当沈言都准备倒退之时.它却是突兀的再度将利爪收了回去.

沈言微微一愣之后.却也了然.

(必定是徐帘所说.上古天龙虚影的缘故.沒想到天龙虚影.竟然让这性子桀骜到如此程度的荒兽.都促狭成了这般模样.)

他看到猎刃嗜血者瞳孔中满是厉然之色.却是眉头一动.旋即竟纵身一跃.

“爆体一阶段.”

“爆体二阶段.”

“爆体三阶段.”

沈言足足跃上了数十丈高的天穹.他因为突破到上境第二境通脉境的缘故.再加上涅槃丹与九转金丹.乃至于玄水龟息之法的缘故.全身上下的伤势.早就已经好了个九成九.

于是从数十丈高空落下的同时.他整个人便已经再度恢复了那副战意滔天的模样.

爆体三阶段的力量毫无保留的进行破坏.足以夷平一座山峰.

轰咔.

猎刃嗜血者因为天龙威压.再加上沒有察觉到沈言有半分杀意的缘故.也是有些茫然的抬起头颅朝天空中望去.

岂料它刚刚抬起头來.沈言便携着万钧之势轰然落在了它的背上.而后硬生生的抓住了它头颅侧面生长出來的两根弧形骨刺.

吼..

吼..

这猎刃嗜血者.乃是曾经血戮部落的王.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渺小的人类站立在自己的背部.

于是它疯狂的在原地上窜下跳了起來.甚至于将尾巴扬起朝沈言倒抽了过去.不过一來它身躯太过庞大.二來这尾巴上也沒有那恐怖的幽紫色火焰了.沈言根本就沒有丝毫担忧的地方.

即便是硬生生的被这尾巴抽上一下.顶多也只是因为猎刃嗜血者同样强大的体魄力量而感觉到生疼罢了.想要如此轻而易举的让他受伤.那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吼..

猎刃嗜血者毕竟无法口吐人言.因此只能无比愤怒的怒吼着.同时身躯几乎都彻底的倾斜了过來.但沈言脚底却如同生根了一般.根本连动摇半分都沒有.

任由着猎刃嗜血者如何剧烈的动作.沈言用手紧紧的抓住那两根弧形的骨刺.根本就是千钧不动.

足足折腾了一刻钟.见猎刃嗜血者仍然毫不停歇的在用这种方式想要甩脱他.沈言却也有些暗暗的不耐烦起來.

不过他却也有些无奈之极.甚至于都喃喃自语念叨出声.

“先前却是沒有想到这样好的一个去处……敞若刚刚能站在这里.那便只有我攻击它的份儿.哪里还会落到那种境地.”

“不过话又说回來.先前它尾巴末端可是有着那恐怖的幽紫色火焰……要是不慎被抽在了手臂和头颅上.那倒也让人进退两难.”

沈言虽然像是这般想.但也明白.

他此刻之所以能站在这荒兽的背上.却是一个个因素相结合的缘故.

先前他和这猎刃嗜血者战斗的时候.无论他有沒有杀意.对方都绝对不可能让他跳上半空中还稳稳朝自己的方向落下來.必定是会反击或者躲开.

此时因为有天龙虚影从骨子里带來的威压缘故.这猎刃嗜血者虽然愤怒.但终究是不敢出手.

而沈言也是抱着收服它的念头.自然不可能带有杀意.如此多的原因凑在一起.方才造就了现在这种局面.

眼见着猎刃嗜血者的仍然是在怒吼连连.甚至于上窜下跳想要将他从背上甩下來.沈言也终于是沒有了先前那么多的心思.整个人的面色却是变得越來越凛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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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五十 慑服

仙誓_仙誓全文免费阅读_章节六百五十慑服来自他此刻之所以能站在这荒兽的背上,却是一个个因素相结合的缘故。

先前他和这猎刃嗜血者战斗的时候,无论他有沒有杀意,对方都绝对不可能让他跳上半空中还稳稳朝自己的方向落下來,必定是会反击或者躲开!

此时因为有天龙虚影从骨子里带來的威压缘故,这猎刃嗜血者虽然愤怒,但终究是不敢出手。

而沈言也是抱着收服它的念头,自然不可能带有杀意,如此多的原因凑在一起,方才造就了现在这种局面。

眼见着猎刃嗜血者的仍然是在怒吼连连,甚至于上窜下跳想要将他从背上甩下來,沈言也终于是沒有了先前那么多的心思,整个人的面色却是变得越來越凛然了起來。

“孽障!让你成为我坐骑,竟如此辱沒了你不成?”

沈言整个人的目光,都散发着一种极其骇人的凶戾之意。

猎刃嗜血者听闻他的言语,却是猛的将那硕大的头颅倒转了过來,血瞳之中渗透着无比傲然之色,好似在说你早该醒悟了!

沈言见状,心头却是沒由來的火气暴涨,他眸中倒影这方天地,随着他的瞳孔因为愤怒而剧烈的不断收缩,眼中的天地,好似都隐隐的开始倒转了起來一样。

猎刃嗜血者眼底掠过一丝惊芒,虽然明明知道自己转过头來除了能看到沈言以外,便无法对后者造成任何其他的影响,可它仍是用那一对血瞳死死的盯着沈言,好似要明明确确的告诉他,想让血戮部落的王成为你的坐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沈言心头的愤怒越來越盛。

甚至于,他瞳孔中的天地都开始剧烈的旋转了起來……那是无边的怒火交织着,扭曲了目光所见到的一切。

这是从本心深处,从灵魂深处所散发出的愠怒。

让你成为我的坐骑,乃是你猎刃嗜血者的幸运!非但不从,竟还敢如此百般推?!难不成我沈言……便真个如此辱沒了你的威名不成!

吼,,

猎刃嗜血者隐隐约约从沈言的目光中感应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它不由得惊吼出声,似乎想要将后者震慑住一般。

“嗷呜,,”

沈言蓦然一低头,整个人的身躯不断的颤抖着,而后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虽然低沉,但却嘹亮无比,扩散到整个天地的嘶鸣声!

这声音,像极了凡尘俗世之间的一种兽类大象的嘶鸣,但却比之寻常的大象嘶鸣声要高昂了几万倍,要尊崇浩瀚了几万倍!

是被震慑到了,不过却是猎刃嗜血者被震慑到了。

当沈言猛然抬起头來,眼底深处的天地之景似乎消失了一样,所有的一切也不再转动!

但其内却突兀间闪烁出一片亘古苍凉的大地,这片天地荒凉无比,唯有一只盘卧在苍凉天地中的神象虚影!

这身影沒有任何的动作,仅仅只是那么疏忽之间的闪现了一下,却早已让猎刃嗜血者的灵魂都好似在一下子给冻结住了般。

镇天神象。

九大世界其四,天地之间无穷走兽,尽皆以其为尊!

镇压荒古大地,十万大山。

至高无上的绝对霸主!

先前的上古天龙虚影,只是飞禽之中最崇高的存在!给予猎刃嗜血者的威压乃是血脉本身的缘故,但猎刃嗜血者却并非飞禽,因此这威压并未达到极限!

但此刻沈言眸中那蓦然抬起头來一闪而逝的虚影,却是镇压十万大山的至高存在,镇天神象!

哪怕这仅仅只是一个虚幻的,一闪而逝,甚至让人以为自己好似出现了幻觉般的虚影,但猎刃嗜血者早已经完全匍匐下了自己硕大的身躯!

惊骇,恐惧!

这一次,不是血脉带來的威压,而是从灵魂深处传來的那种惊悸!

那虚影出现的一瞬间,猎刃嗜血者好似置身于沈言眸中倒映出的那一方亘古荒凉大地上一般。它这数十丈的身躯,在镇天神象脚下,却与一粒沙石无异!

镇压十万大山的荒古巨擎,整个荒古世界连神魔都要让其三分!这样毫无疑问的至强存在,试问猎刃嗜血者,又怎能生出半点抵抗之心?

镇压,慑服!

只是那虚影闪现过的一瞬间,猎刃嗜血者从灵魂直到本心,完完全全的被收服了!沒有半点反抗的意图,在那恐怖的如同天与地的神象面前,任何荒兽都生不出丝毫抵抗的心思!

沈言回过神來,旋即回忆起先前自己略有些失态间所发生的一切。

看见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猎刃嗜血者,他眸中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满是意气风发,满是傲然不羁!

任你荒古之兽,本性嗜血无比,此时仍被我慑服!

“从此之后,你猎刃嗜血者便是我之坐骑!”

“随我來往八方,纵横天元!!!”

愿与否?根本不重要了!猎刃嗜血者此时再也不能生出什么反抗的心思。

心头那种不屈之念刚刚泛起,便彻底被那苍凉亘古大地上盘卧着的虚影镇压了下去。

“你乃上古荒兽,必然精通幻化之术!也许不能任意变化形态,至少控制身躯大小这般简单的手段,你必然了然于心。”

沈言微微一盘腿,便直接从傲然站立的礀态变成了坐在猎刃嗜血者的背上。

猎刃嗜血者自然是听明白了沈言的话,它瑟瑟发抖的身躯总算是压下了那种灵魂都为之冻结住的惊慌感,随着沈言的话音落罢,庞大如小山的身躯,开始缓缓的缩小了起來。

仅仅眨眼之间,先前还庞大无比的猎刃嗜血者,便缩小到了身躯不足丈长,高度也仅仅只有二尺余的程度。

虽然体型缩小了无数,但这荒兽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韵味!

流线型的身躯彻底权势了最强健的妖兽躯体到底是如何模样,四只利爪更是散发着耀眼的寒光,让人几乎能嗅到刀锋的味道!

六尺余长的尾巴不断的在身后的地面上拍打着,每每都能让地面变得碎裂开來,尘土四处飞扬。一对血瞳更显灵动妖异,镶嵌在狮虎般大小的头颅上,足以让人未战先怯!

只是这只如同豹子般的荒兽此刻血瞳中却流露着丝丝缕缕惊悸的神色,直到在他背上的沈言打了个响指,它方才如同惊弓之鸟般,倏然便跳跃了出去。

只是几个起落,沈言和荒兽的身影全部消失在了徐帘的眼中。

不过转瞬之间,却又从远处奔袭了回來。

沈言虽然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但他还是惯性的扯住了猎刃嗜血者头颅上那两根骨刺般的突起,毕竟先前那恐怖的速度,让他都有些啧啧赞叹!

“这荒兽的速度,果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徐帘不置可否。

“行了,别那样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我们现在是该回天元本陆的时候了!”

沈言本來满心为收服了一头荒兽为坐骑而欣喜,不料窜出去数百丈后转回头來看到徐帘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之后,当下心头的火热就凉了半截!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本來挺值得让人开心的一件事,但若沒有人分享,这份喜悦只怕顷刻间也要敛去大半。

何况徐帘自始自终都是这幅一如既往的表情,更让人无可奈何之极。所以沈言在平复了一下心绪后,也唯有斟酌起正事來。

本來前担忧后担忧都害怕來迟了会有变数,而沈言也因为冥冥之中的那种不妙感觉得徐帘的担忧或许真的存在。

谁曾想到了传送阵旁却又遇到了这一头荒兽,也正如徐帘所说的一样。

若背后那未知的存在步步为营布下了这些局,无论怎么选,只怕最终都会陷入其中。

所幸这荒兽并沒有破坏到传送阵,否则无论这荒兽为的是惜诵残页也罢,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回不去天元本陆,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嗯,是该回天元本陆了。”徐帘听得他言语,点点头道。

“想必这妖兽应该便是这一局了,不过因为你龙象金身的缘故,反倒是让其成为了你的助力!这一局不可谓破的不精彩!”

沈言闻言顿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得色。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

徐帘扬了扬嘴角,似乎泛起一丝冷笑。

“我说的不是你,而是你背后未知存在善的那一方,或者说在帮助着你的那一方!”

“沒有那一方存在蘀你以局应局,传承给你龙象金身决,乃至于九转金丹和九转雷霆诀,你确定你能走到这一步?”

“我说说破局精彩,赞的便是你我……你身后之人!”

徐帘话音落罢,也不给沈言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过身去,连辨认方向都沒有就朝着一个方向迈出了步伐。

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旋即苦笑着耸了耸肩,轻轻用脚碰了碰猎刃嗜血者的身躯。

身下的荒兽立刻往前跑去,不过在沈言的控制下,这一次的速度却也沒有多快,不过仅仅一晃眼的功夫,倒也追上了走在前方的徐帘。

“徐帘……要不要我载你一程啊?”

沈言的言语之间略有些调侃之意。

不过徐帘却是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在身侧缓步而行的猎刃嗜血者,却好似思索了起來。

见状,沈言直接便大大咧咧的嚷嚷了起來。

“你想让我载你一程你就说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让我载你一程呢?你如果想让我载你一程你就说话啊,你说你想让我载你一程我就载你一程了啊!”

听到沈言喋喋不休的言语,徐帘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旋即直接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步伐也变快了不少。

“不必。”

听到这冷冰冰的两个字,沈言却也是愕然了一下。他先前和猎刃嗜血者战斗时离开那传送阵也有不少的距离,按徐帘这般走法,只怕还得走些时候。

沒想到本想戏弄徐帘一番,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明明有着速度如此之快的猎刃嗜血者代步,却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徐帘身后慢慢的往前晃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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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五十一 融灵石

“不必。”

听到这冷冰冰的两个字,沈言却也是愕然了一下。他先前和猎刃嗜血者战斗时离开那传送阵也有不少的距离,按徐帘这般走法,只怕还得走些时候。

沒想到本想戏弄徐帘一番,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明明有着速度如此之快的猎刃嗜血者代步,却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徐帘身后慢慢的往前晃悠着。

虽是步行,但却也并未耽误多少时间。

不过沈言和徐帘再度出现在那坍塌的山洞附近时,天色却也是隐隐约约的泛起了鱼肚白。

“开!”

沈言震开最后挡住去路的几块碎石,然后翻身从猎刃嗜血者的背上下來。

“现在可以下去了。”

旋即他当先走进了那被他清理出來的通道之中,徐帘却是一言不发的紧跟了上去。

猎刃嗜血者在原地徘徊了片刻,旋即打量了一下通道入口处的大小,也是迈动四肢走进了这通道之中。

“东魔祖的棺木,应当无事。”

沈言走进了山洞之中后,方才看了看山洞之内的一堆碎石。那碎石之下自然掩埋的便是东魔祖的棺木,他当时离开的时候,也是将那一间密室轰塌了的。

“徐帘,阵法何处?”

沈言环顾了四周一圈,却是并未看见阵法的存在,然后忍不住的出声询问道。

“难不成是在放置东魔祖棺木的那一间密室之中?若是如此的话,我还得弄开那一堆碎石。”

见徐帘沒有回答,沈言皱了皱眉头,然后如此说道。

“不用了。”徐帘摇了摇头,然后缓缓上前几步站定。

“这阵法自然是隐蔽起來的,除非彻底的将这个山洞彻底毁去,否则一般來说也不会有人发现!”

“因此还得要用先前那手印口诀,让阵法显现出來才行。”

徐帘话音落罢,也不再和沈言多说什么。将在天元本陆那一边所学到的印诀,一一施展了出來。

他施展的第一手印诀,自然便是天元本陆时启动阵法的那一手印诀。不过仅仅掐出了数个手印,徐帘便发觉周围沒有丝毫的反应,于是他便直接停下了动作。

略微沉思了一下后,徐帘却是掐出了比先前要繁复数倍的另外一种印诀來。不过在捏出数个手印之后,周围仍然是沒有丝毫动静。

徐帘顿然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他这一次沒有在停手之后立刻又换另一种印诀,而是神色不定的闪烁了起來。

“怎么了?”沈言见他模样,顿然有些慌乱。“难不成是印诀不对劲?无法启动传送阵么?还是说,这里的传送阵出了问題?”

徐帘听到他的声音,神色微微一动,复而摇了摇头。

“两者皆不是。”

“那是什么?”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别管这些了,你运转真气捏出这印诀试一试!”徐帘并沒有解释,只是直接出声道。

“我來?”沈言一愣,“你在开玩笑吧!”

“沒有。”徐帘想了想,方才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你跟着我的手势來。我怎样做,你就怎样做,其中的区别仅仅是有沒有真气运转与否罢了!”

沈言顿时一挑眉头。

“就是跟着你來对吧?这个简单,我们开始吧。”

徐帘轻轻颔首,而后便抬起了自己的双手,缓缓的开始捏起印诀來。这个印诀还是先前那个繁复些的印诀,不过再怎么翻覆沈言也只需用照着掐动,那自然是不会出错的。

徐帘掐动印诀的速度越來越越快,若是换做寻常凡人,只怕看过去根本就记不得先前那些动作了。

不过沈言已是通脉境修者,自然将他所作出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因而倒也沒有掐错印诀。

直到小片刻之后,这一手印诀方才终于到了要结印的时候,沈言骇然发现随着自己真气的运转,双手好似扯动一种淡淡水纹般的波动一样。

“徐帘,有反应了!”

徐帘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旋即便是在结印的一瞬间大喝出声。

 

“六印相合,三转三变!牵引灵气,阵法乃现!!!”

沈言感觉周遭的空间好似都微微一震,不过片刻之后,徐帘直接便是倒退了一步,而他双手之间那种玄奥的水波真气纹路,也开始消散。

“失败了么?”沈言忍不住的道。

徐帘整个人却是打量着周围,眉头紧皱的思索些什么。

“隐蔽,退路……是这样么?”

沈言听到徐帘的喃喃自语,却是有些疑惑的抬起眼看着他,不过后者并沒有理会他,半响之后方才抬起头來。

“沈言,我们再试一次!”

徐帘说完,便再度掐动起印诀來,他仍是沒有更换印诀,还是捏着先前略有些翻覆的手印。

沈言见状,倒也只能无能的运转真气跟着他的节奏缓缓掐动起这些印诀來。

少片刻功夫后,印诀再度到了结印的时候……沈言双手之中又是隐隐牵动了周遭灵气,汇聚出一种淡淡的细纹波纹荡漾着,感觉极为奇异!

最后一个结印掐出,徐帘蓦地开口吐出数个奇怪的音节!

这音节很拗口,沈言自然是灭有听清楚徐帘再说些什么。不过这倒并不影响周遭环境的变化,但听得一阵剧烈的震动,下方的地面便忍不住的抖动起來。

只是少顷的功夫,地面上竟浮现出一道道细微的印痕,仔细辨别,明显就是一个阵法痕迹。

约莫数个呼吸的时间,周遭的震动终于停止,地面山也是出现了一个绘制好的阵法印痕!

那些玄奥的花纹似乎都带有一种玄奇的力量,阵法一共有三十六个互相交错的角,八个角在最外围,剩余的角便全部汇聚在这个范围之内。

这三十六个角上,每一个角都放置着一块小小的融灵石!

融灵石可以溶解灵石之力,将其中的灵气灌输进镶嵌着它的东西之内。

但每一块融灵石溶解灵石之后,所能转换出來的灵力仅仅只有灵石蕴含的七成!

每多镶嵌一块融灵石,溶解灵石的速度便会增快一倍,但所能得到的灵气就又要下降不少,镶嵌两块融灵石,就仅仅只能得到灵石原本蕴含灵气的二分之一了!

镶嵌三块,就只能得到三分之一!而出现在沈言面前的这个阵法,却是整整放置了三十六块融灵石作为阵基,也即是说,一块灵石的灵气,只能有三十六分之一可以注入到其中!

听到徐帘解释了一下融灵石的效果,沈言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这样子的话,我们想要启动着传送阵,光灵石的消耗都得上升三十六倍?”

徐帘不置可否的轻轻颔首。

“可不可以只往一个阵基中放置灵石?”沈言忍不住心怀侥幸的询问道。

“当然可以……”徐帘点了点头,还不待沈言露出喜色,他便再度开口,“不过溶解灵石的速度就会下降到极其低效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灵石一瞬间供给的灵气补足,是不可能激活阵法的!”

“也即是说你有那个耐心,等着灵石慢慢被溶解,可耗费再多,也无法催动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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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五十二 那充满变数的

“现在该怎么办”

徐帘瞟了他一眼连回答都省了直接抓起数枚上品灵晶想了想之后又是换成了极品灵晶而后直接一枚一枚的放在了作为阵基的融灵石上

沈言见状虽然心疼但也唯有抓起一堆极品灵晶重复起徐帘的动作來

毕竟他们还是要回归天元本陆的这灵晶省不得

三十六块极品灵晶放置在了阵法的三十六个角上灵晶之中竟缓缓渗出丝丝缕缕烟雾般的灵气顺着地面阵法那些花纹的痕迹流动着

而这三十六块极品灵晶也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融化了起來

总算是做完手头之事的沈言方才想起先前的问題來

“对了徐帘刚刚那手印第一次的时候不是也有反应么怎么最后这阵法却沒有显现呢”

沈言一脸好奇的模样声音中却满是随意的味道

也不待徐帘答话他便再度出声

“而且第二次那印诀与第一次并无两样为什么偏偏就让阵法显现了这其中难不成还有什么讲究吗”

徐帘蹲下身子观察起已经慢慢开始融化的极品灵晶而后头也不回的指了指地上的灵晶

“先把这些东西收起來再说”

沈言一愣却见蜷缩在一旁的猎刃嗜血者眼中虽有犹豫但仍是用一种很热切的目光在打量地上的灵晶堆

“这次可不能教你暴殄天物了”沈言一瞪眼然后急急忙忙的一挥手真气席卷之下先前抖落在地上的灵晶便全部收回了储物戒指中

“虽然两次掐动的印诀完全一致不过第一次周围的变化却只是告诉我选择的印诀并沒有错罢了”徐帘见他收起了灵晶也停止了观察阵法三十六个角上那些灵晶的变化一边站起身來一边道

“在第一次阵法的变动消失之后我方才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來”

“什么事”沈言自是出声询问

“东魔祖既然耗费那么大的功夫为自己留条后路显然來的时候和回去的时候启动阵法的方式都会很隐秘”

徐帘解释道

“我们在天元本陆都需要登顶那个所谓的登天台然后再找出出东魔祖洞府中隐藏着的许多秘密方才好不容易破解了传送阵的秘密”

“那么从九州大陆这一边回归天元本陆自然也不可能让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启动这阵法了”

“毕竟这是东魔祖耗费了那么多时间给自己留下的退路所以如何隐蔽好传送阵也是他需要考虑到的事情”

徐帘说到这里却是顿了顿然后似有所觉的偏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传送阵

“看來三十六颗极品灵晶的灵气已经足够了”

开玩笑这可是三十六颗极品灵晶溶解之后所爆发出的庞大灵气洪流寻常上境强者都不敢说一口气将一颗极品灵晶的灵气全部吸纳进体内可想而知三十六颗极品灵晶汇聚在一起的灵气有多么浩瀚

随着徐帘的话音落罢地面上的传送阵印痕缓缓闪烁出一种柔和的淡白色光芒这光芒与灵晶所逸散出的乳白色灵气极其相似但却变得更淡薄也显得更纯粹了许多

这淡白色的光芒晶莹点点在离地面约莫一尺來高的地方凝聚成一个闪烁的小光点而后这光点缓缓舒展变大开來

终于是一点点的化为一道椭圆的光圈这光圈此刻不足拳头大小不过随着乳白色的灵气不断注入却是扩散的越來越大

徐帘收回自己的目光

“继续先前那个问題……”

“我猜测东魔祖隐蔽阵法的方式是什么却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他留下的那些书籍中原本被我认为和阵法无关的一句话來”

“我本想直接将那一句话随着印诀喊出來但却又想到了另一层……那就是东魔祖的原本身份乃是一个早就灭亡的大部族的族人”

“而最隐蔽而又不会是自己遗忘的阵法开启口诀也便不会去使用天元通用语了所以我直接以东魔祖那个部族的语言念出了他在天元本陆那一册书籍中留下的一句明显和阵法无关的话语”

徐帘言及此处也是颇为赞叹的点了点头

“到底是天元本陆五方老祖之一为自己留下的退路却是考虑到了方方面面”

“即便这阵法存在于此千百年也绝无人能够发现其踪迹只这些手段便可谓老谋深算了”

沈言听着徐帘赞叹的言语却是不自然的撇了撇嘴巴

“东魔祖要是老谋深算的话那你又算什么”

东魔祖耗费那么大的功夫方才给自己留下的万无一失的退路却在徐帘这里完全被揭开了其掩藏着的面纱

若说东魔祖老谋深算只怕面对徐帘也只能撑其一声变态了

“你说什么”徐帘微微挑了挑眉头然后看了看沈言道

“沒……我哪里有在说话你听错了吧”沈言一惊急急忙忙的摇头道

而在他们两人言语之间的短短时间内传送阵法上方出现的椭圆光圈也缓缓变得越來越大终于是达到了约莫有一丈的高度六尺左右的宽度

这传送光圈倒是与天元本陆那东魔祖洞府内的光圈颜色不同充斥整个光圈的淡白色灵气中却是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银光

而传送光圈的最中心却是不断的旋转着夹杂着星点的银光好似夜空中的星星都被卷入了其中不断的旋转着一般

“看这传送阵构造和传送光圈的缜密性东魔祖应当是给自己指定了一个相较安全的地段而不是无序的随机出现在天元本陆的某个地方”

徐帘观察了一下传送光圈道

“好了……未免夜长梦多我们这便回天元本陆去吧”

说完他也不理会沈言的反应当先一脚踏入了传送光圈之中随着那旋转的光圈微微一阵荡漾徐帘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你等等我啊”

沈言先前却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神色微有些心不在焉待得徐帘离去后方才反应了过來然后瞪了一眼蜷缩在不远处恹恹不振的猎刃嗜血者

“孽障走了”

见猎刃嗜血者毫无动作他不由得冲上前去踹了这孽畜一脚

“呜”

猎刃嗜血者倒不似吃痛但仍是委屈的呜咽了一声似乎觉得沒有再吞吃到灵晶还被踹了一脚简直太悲惨了点

不过所幸这孽障倒也站立了起來沈言顿时翻身跨坐在它的背上

猎刃嗜血者仍然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即便沈言拍了它几下也仍是慢慢悠悠的往前方迈动着步伐

“我的天啊你是沒吃饱饭么”

沒有迈出几步沈言便忍不住的摇头叹息道最后终于是翻手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枚下品灵晶凑到猎刃嗜血者的嘴边

后者轻轻用鼻尖嗅了嗅便再度耷拉下來脑袋

“吃不吃随你想要极品灵晶好啊但是我可得看你的表现”沈言狡黠的一笑然后便欲收起手中的下品灵晶却被猎刃嗜血者的舌头一下子将灵晶卷入了口中

经过这一茬猎刃嗜血者的步伐总算是变快了些

当这荒兽两只前爪沒入传送光圈之后沈言的心头却沒由來的一滞他蓦地回头一看却是什么发现也沒有

猎刃嗜血者的整个身子终于是全部消失在了光圈中连带着沈言的身形也随着传送光圈的微博荡漾而隐沒不见

但在他身影隐沒的一瞬间一道毁灭性的剑气直接将所有的一切给搅了个粉碎而上方也传來一个模糊不定的声音

“该死吾等三名剑尊阶强者來此沒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先前那声势只怕必是尊阶妖兽也不知道是被谁人斩杀得了好处真是气煞老夫”

说出这句话的正是一名听到小泽城周遭动静的修者从远处赶來的剑尊阶剑修而他在话音落罢后也是因为愤怒随手甩出了一道剑气却是正好将沈言轰塌的那山洞完全搅成了粉碎

这剑修自是不知被自己随手毁掉的一堆碎石之下还另有玄机也就更不知晓自己这一剑却是不小心震荡到了传送阵法改变了某人传送回天元本陆的落点

天元本陆某处

半空中忽然泛起一丝奇妙的空间波动而后一个身影便直接从约莫两三丈高的地方摔了下來

噗通

好在地上是绵软的泥土不过这身影似乎并不是修士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但这身影面上的神色却是连分毫的变化都沒有甚至于他竟然连稍微趴在地上缓和一下摔落下來的疼痛都沒有直接就是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表情站了起來然后漠然之极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待得在原地站了小片刻这身影终于是皱了皱眉头

“沈言呢”

不过他的喃喃自语显然沒有人听见于是自然也无人回答徐帘皱了皱眉后方才从怀中掏出三枚古朴的铜钱而后往空中一抛稳稳将其接住

他探头看了一眼平摊在手中的三枚铜钱却是面色为之一变然后又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强行拆开我们么”

“即便是用这种毫无缘由和预兆的方式亦或者说……我与沈言背后的未知存在你的局真能布的如此天衣无缝”

徐帘嘴唇微动眼中却是泛起一抹凛然之色还有对未知的憧憬与好奇

“再或者……是我与沈言背后未知存在背后的冥冥么”

“也许我该称呼你为作者”

这两个字蓦然出口的一瞬间徐帘身周几乎连风声都好似凝滞住了一样隔了好半响方才再度吹拂起來

徐帘却是收回自己望着天穹的目光然后抬眼辨认了一下周遭的环境

“南有夜云山脉西北乃是雪林竹海……”

“居然……是中东之域么”

徐帘话音落罢目光却是有些凝滞

“作者……是站在哪一方未知这一面的如果说拆散我与沈言已经极其沒來由了那么‘他、她或者它’将我送到中东之域又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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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五十三 一无所知

“南有夜云山脉西北乃是雪林竹海……”

“居然……是中东之域么”

徐帘话音落罢目光却是有些凝滞

“作者……是站在那一方未知这一面的如果说拆散我与沈言已经极其沒來由了那么‘他、她或者它’将我送到中东之域又是因为什么”

而另一方面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猎刃嗜血者虽突兀之间从地面出现在了足有十数丈的高空中但这荒兽却是丝毫不惊利爪一探之下便牢牢的抓在了地面之上

跨坐在它背上的沈言却是只感到了一丝细微的颤动

“先前离开之时的最后一个瞬间好像什么东西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來着”沈言拍了拍额头却是有些难以确定

“不过话又说回來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也和我无关……毕竟九州大陆离天元本陆也不知道隔着多远的距离敞若不出意外的话只怕这辈子我也不会再到那里去了”

沈言想了想之后却是摇了摇头觉得这个问題实在不是自己该关心的事

不过转瞬之间他整个人却一下子呆滞在了原地

“徐……徐帘呢”

“徐帘”

震耳的声音响彻四方却是并未听到任何回应

“徐帘这妖孽的性子虽然冷淡了些但倒是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和我开玩笑”

沈言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后终于是恍然大悟

“对了最后我感觉到的那抖动……”

“难道是有修者的攻击不小心席卷到了那山洞直接将传送阵法给影响到了所以那传送阵法原本的目标地点完全就被改变了”

“这样说來的话这样说來的话……”

“徐帘这会儿只怕离我的距离恐怕远到不可思议了而且我甚至连他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而以他一介凡人之躯想要找到我怕也会是无比困难的一件事”

沈言念及此处却是有些自责不已

虽然徐帘看似得到了中神策留下的众多宝物但实际上以中神策五祖之一的地位來说称得上宝物的东西怕也沒有多少

类似于律令之符直接引动规则的这种手段或许徐帘作为一个凡人倒是可以使用出來但绝大多数宝物沒有真元是决然无法催动的

所以徐帘一人独处若是传送阵法不小心将他传送到了什么危险的地段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过转念一想沈言却又暂且放下了心头的担忧

其一是因为东魔祖给自己留的后路回归天元本陆的传送阵即便是无法将范围固定在某一处但毕竟可以大致确定一个大的范围

所以东魔祖必然不会将自己的后路的传送阵落点定位在某个较危险的地段

其二则是以徐帘的妖孽程度以及其对局势精准的判断应当不会招惹到什么大的麻烦

再者以修士的身份一般來说都不会对普通的凡人出手所以沈言先前的担忧也纯粹是关心则乱了

“好荒凉的地方”

沈言暂且按下了对徐帘的担忧之后便环顾起四周來也是他先前忧心过重的缘故以至于都沒有注意到周遭竟是如此的荒凉

周遭目力所及之处竟是连杂草都沒有一根除了满地的沙石尘土便只剩下了一种类似柴禾烧成焦炭后再碾成了粉碎的漆黑泥沙

“这里……似乎完全沒有听说过是什么地方”

不过以沈言的见闻來说似乎也并沒有多大的可能性知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该死徐帘这妖孽不在身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带着徐帘就好像是带了一张地图般而且这张地图还是属于高精准度的那一种

不习惯

和徐帘在一起习惯了他的无所不知也习惯了遇到任何不懂的问題随口一问立刻就会得到解答

不知所措

沈言完全有种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的感觉甚至于他连此刻往什么方向走都是一无所知

“看着荒凉的地方应当也不会有修者出现”

沈言倒也不是太过慌张毕竟或许徐帘还会出现险情的话那么以他上境第二境的修为似乎也并不需要畏惧太多

“算了无论如何总得先走出这里才是”

沈言无奈的打量了四周半响终是发现自己好像除了随便选择一个方向往外走以外便沒有了任何其他的办法

毕竟这种地方看不到修者甚至连凡人都看不到他纵有再高的手段若是连东南西北都不分自然再高的修为也是无用武之地了

“随意选择一个方向一直走我便不信无法走出这个古怪的地方”

沈言喃喃自语了片刻直接便随便挑选了一个方向一拍猎刃嗜血者的身子后者便飞速的往前纵跃而去

几个起落之间两者的身形却已是窜到了百余丈外

猎刃嗜血者毕竟同样拥有着上境的修为更何况这荒兽的体魄简直恐怖的耸人听闻如此毫无限制的奔腾起來速度自是比沈言先前略微试验了一番时还要惊人

约莫过了小片刻中周围的环境一如既往的苍凉若非面前泥土的颜色在变化那种黑色的泥沙也越來越少的缘故只怕沈言都能觉得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了

“也不知道这种诡异的土地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形成的这蔓延的范围未免也有些太过于宽广了点”

沈言一边注视着两侧飞速变动的环境一边忍不住的暗自皱眉道

最诡异的还是他在沈家的藏书中也沒有记载说大宋朝附近有这么一大片荒凉到甚至连妖兽都无法生存的地段

“那是……山脉”

随着猎刃嗜血者再度疾驰了近乎一刻钟的时间沈言的眸子终于是微微一凝他看见极远处有着一道道起伏的苍灰色以及褐色绿色夹杂的线条

看其起伏交错颜色各异的模样岂不正是一座绵延至少上百里范围的山脉么

“沒有看见过和这山脉相关记载……”随着时间的推移沈言倒是离这绵延不断的山脉越來越近了不过他仍是一脸的谨慎

这山脉他也沒有任何与之相关的印象似乎大宋志异那一类的书籍都沒有这方面的记载一样

不过沈言却显然忘记了一件事

大宋志异自然是记载大宋朝境内的东西……敞若他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大宋朝的领地了那这些有关于大宋的书籍自然也便不会有所记载了

“既然有山脉应当便能看见人烟”

“无论是修者凡人总而言之还得先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才好以徐帘那妖孽的思维能力來说只怕在我这么长时间都沒出现之后就会察觉到这其中的问題”

“而我们事先有沒有约定若是走散之后见面的地点只怕到时候徐帘返回万剑宗等我回去的可能性极大”

沈言虽然不至于像是徐帘那样其思维惯性只能让人高山景仰但这种常识性的问題他自然也不会想不明白

一般情况下两个人走散了之后若是沒有约定见面的地点也沒有联系方式的话那回到两个人都熟悉的地方去等也是正常人最应该有的举动

“道玄宗也不知道在哪里不先找到徐帘单凭我一人想要从这个恐怖的宗门里盗取到三百万斤铁精只怕也唯有白日做梦才有那么丁点儿可能了”

这一次去紫禁天沈言都是报之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沒想到竟是在林知之和九州那些人的手中吃了暗亏若非两仪阴阳气引动两仪震天雷的缘故只怕也无法拖延到林沉赶到了

所以沈言自然是对徐帘口中那个道玄宗报之以慎重再慎重的态度了毕竟从徐帘口中都说出了那样的评价这个宗门的力量只怕也决然不会比整个紫禁天差甚至要强的更多

因为紫禁天拿不出三百万斤铁精但道玄宗却可以

“现在寒月冰魄已经收集了两块而徐帘也说了据他所知便只有九州大陆的紫禁天有一枚以及那赤幽玄收藏了一枚”

“这东西只怕也是属于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宝……第三块寒月冰魄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弄到手”

沈言一边朝着山脉行去一边在心头暗自筹思道

“所以现在唯有让徐帘想个办法从道玄宗里弄出三百万斤铁精将其铸成断天刀的刀身才可以至于寒月冰魄凝断天刀魂之事便需要搁在之后再细细计较了”

“快到了么”

沈言抬眼一看却见先前只有几道线条交错的山脉已经隐约有了一个轮廓浮现在眼前了

待得猎刃嗜血者再往前奔跑了少顷离前方的山脉也仅仅只有不足五百丈的距离后沈言想了想后却是从猎刃嗜血者的身上翻了下來

“这山脉之内到底有些什么还尚未可知……若是有某些上境妖兽的存在让这孽障大大咧咧的载着我跑进对方的领地只怕还要引起一场大战”

沈言沉吟了一下方才拍了拍猎刃嗜血者的脑袋

“这山脉之中不知道隐藏着些什么……你便再变小一些吧”

猎刃嗜血者本來正想用一声低吼來拒绝血瞳一转却看到沈言手中一枚上品灵晶它舌头一卷直接将灵晶吞进了口中如同猎豹般大小的身躯也是快速的缩小了起來

“如此一來只要你收敛好自己的气息怕是也不会引起任何妖兽的注意了”

沈言抱起已经缩小成刚出生猫咪般大小的猎刃嗜血者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猎刃嗜血者本体是荒兽依靠的是体魄的力量只要自身不显露某些挑衅的气息……即便是路过了上境妖兽的领地也不会因此而引起对方的愤怒从而导致一场大战了

“希望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这山脉最好只是一个普通修者的历练之地也好让我知晓这到底身在何处”

沈言轻声喃喃了两句后方才吸了口气而后顺着略有些崎岖的道路走进了这蔓延方圆数百里的不知名山脉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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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五十四 隔绝之地

“希望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这山脉最好只是一个普通修者的历练之地.也好让我知晓这到底身在何处.”

沈言轻声喃喃了两句后.方才吸了口气.而后顺着略有些崎岖的道路.走进了这蔓延方圆数百里的不知名山脉当中.

“两种极端的环境.”

沈言步入山脉之后.却是有种诡异到极点的感觉.

因为这山脉之外便是那荒凉到连一根杂草都沒有的沙泥地.而迈入这山脉之后.周围的景色却是來了个大变化.

不但草木茂盛.而且看起來似乎颇为年长.

至少沈言估计周围的树木.都在五十年之上.

按理说这山脉中的草木如此茂盛.而且还能生长到这种年份.想必这周遭的环境也并非不适应植物成长.

这样一來.与山脉入口仅仅一线之隔.却荒凉到恍若两个天地的那沙泥大地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形成的.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可沈言不是徐帘.

他沒有去思考这么多问題.只是感觉到周围沒有危险的气息后.便放松了自己的警惕罢了.至于这之后掩藏着的问題.便不是他所考虑的东西了.

敞若换做了徐帘.必然又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以这个妖孽的性子來说.山脉中有沒有危险倒是其次.为什么仅仅一线之隔两边的环境却天差地远的原因.才是他会感兴趣的事情.

“奇怪……”

沈言在觉察到周围沒有危险后.方才发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周围数百丈范围内.他上境识念所及之处.竟是连丝毫的生命气息都沒有觉察到.

植物当然同样是有生命气息的.不过这种气息比之于人类与妖兽.却变相等同于是“死”物.因而任何一个修者都能轻而易举的分出两者间的差别.

“按理來说.这么大的范围之内.出现比较强力的妖兽才算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我无法察觉到这周围生命气息的可能性只怕也只有两种.一种就是这方圆近乎……”沈言将自己的登天识念延伸到极限而后以自身为中心点绕了个圆圈探察了一番.方才得出了一个大概的结果.

“这方圆半径近乎一千八百余丈的范围.的的确确是沒有任何人类和妖兽.乃至于连野兽.蝼蚁虫豸都不曾有.”

不过想一想这种情况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方圆半径一千八百余丈的范围.即便不能觉察到人类修者和妖兽的生命气息.但野兽与这山脉中的小动物.还有掩藏在树木之中.杂草里.泥土之内的虫类.也必定会有生命气息显露出來.

就算是上境妖兽.极度的具有自己的领地意识.但总不能将自己领地范围内的所有小动物和地下.草丛里的虫子全部都一一的给逼出來吓走吧.

若真有这种奇葩的上境妖兽.那它得有多无聊和寂寞.才会干出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來.

“另外一种可能性的话……”

沈言念及此处.却是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先前刚刚放松的心情一下子紧紧揪在了一起.

“这个山脉.至少以我身处的这个地方为中心点的半径一千八百余丈的范围之内.应当便是传闻之中的绝地了.”

沈言话语中的这个绝.并非是指极度危险和葬送性命的绝.而是隔绝的意思.

也即是说.他话中的绝地.指的也便是隔绝之地.

“隔绝之地……看來情况有些不妙啊.”

隔绝之地一般情况下.指的都是秘境或者某些无法接触到正常世界的空间.

秘境的形成.天地自然衍生和大能者所创造都有可能.而所有的秘境全部相同的一点.那就是极度的危险...

沈言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也许沒有危险.也许是危险正在萌芽.

秘境进出皆然不易.沈言若是找寻不到出去的办法.困在此地数年乃至于数十年时间都是很可能的事情.

“传送阵法即便受到的影响导致传送落点发生了偏差.也不至于离谱到这种程度吧.”

沈言有些无语之极.

“不过这地方应该不是秘境.毕竟进入某些秘境都需要达成许多的条件.而且秘境对于外來力量的排斥极其恐怖.除了从秘境本身的入口处进入.依靠传送阵进入其中.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照这样看來的话.我应该是不小心跑到了天元本陆上某些奇怪的空间之中.”

天元本陆如此之大.自然不会单单只有本位面这一个空间.某些空间因为受到本位面的排斥.所以就知道隐藏在暗处了.

这些空间与天元本陆在时间上是重叠的.但在空间上却不重叠.

所以一般情况下.因为空间发生了剧烈的波动.刚好你所在的位置又在某个隐藏着的空间所在的地方.运气好不被空间裂缝的力量给扯走的话.就可以掉进那些特殊的空间之内了.

这种特殊的空间.原本也属于天元本陆本位面的一处地方.

但因为其衍生和变化之中发生了某些天道意识所不愿意见到的变化时.那么这个地方所有的一切就都会被排斥掉.

然后天道意识倒溯这一个地方的时间.就会让消失的地方重新出现……但那些它所不愿意见到的变化.自然便消失掉了.

所以这些特殊空间与天地间自然形成秘境的区别.也就是在前者是天道自动排斥.后者则是在彻底形成一个秘境后.自主成为本位面的附庸而已.

秘境可见.这些被天道排斥掉的特殊空间则不可见.

沈言自是认定了自己身处的地方便是某个特殊的空间.但他却又忘记了另外一种情况.

虽然进入秘境需要某些条件.传送阵法寻常情况下也是无法传送到秘境之内的……但敞若传送阵法落点改变的时候.正好处于秘境入口处.而这个秘境的入口处也恰值某些把持秘境门派开启的时候呢.

这样一來.在传送阵抛落沈言的一瞬间.他就直接再度落入了秘境入口处.

如果这前前后后的所有巧合都满足的话.那么他此刻处于秘境之内这种情况.也并非是什么决然不会出现的事情.

“夺魂花.”

沈言谨慎之极的顺着道路在山脉之中穿行了许久.不经意间一转头.却是直接惊呼出声.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一株.两株.三株……我的天...”

沈言整个人几乎都差点被吓傻了.甚至于在言语之间都忍不住的充满了恐惧.

夺魂花听其名字都不是什么对修者有益的东西.但这东西也和某些可以用來阴人的毒草不同.否则沈言也不至于惊骇到如此地步了.

夺魂花.触之.十步即死.

或者说根本不需要你去采摘它.只需要你走到了一定的范围之内.手也好脚也好.或者说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沾染到了其飘散的花粉.就必死无疑了.

“夺魂花.大宋十毒奇物之首.六境之下者.必死无疑...”

沈言第一次看见所谓的六境之下或许还不能理解它到底是什么含义.但他自己步入了上境.自然知晓六境.便是北剑仙的境界..

也即徐帘口中的.玉壶藏金丹.蟾蜍生翼.鲤鱼爬云之境.

整个大宋朝.至少明面上已知的所有强者.除了北剑仙之外.只要敢迈入沈言所看到的那一大堆夺魂花所在的范围之内.必是來多少死多少.

沒有任何商量.管你是一境蜕凡.二境通脉.三境聚灵还是四境凝魄.甚至于五境锻魂巅峰.只要不是六境丹境.通通都入六道轮回去.

沈言虽然有龙象金身.虽然有九转雷霆诀.但一个聚天地之灵的巅峰三境修者就足以将他压的死死的.哪怕是拼命凝出天龙虚影.只怕也只会让对方受伤罢了.

两者间的差距太大.而且他还无法凝聚出真正的天龙虚影.或者说第五重龙象逆息的境界他也仅仅只能使出两分力.所以自然不是聚灵境巅峰修者的对手.

所以可想而知.即便他的体魄再如何强劲.碰到这种东西.也绝对比聚灵境的修者好不到哪里去.

好不到哪里去也就是差不多.差不多也就是他也必死无疑.

哪怕多坚持一下下.也还是个死.这种差不多.从本质上來说也等同于沒有差别了.

“幸亏我刚刚沒有朝着那个方向走.否则在沒有事先注意到的情况下.只怕此刻也唯有等死了.”沈言眼中.还残留着一抹惊惧.

被这么一吓.沈言原本就慎重的心态自然变得更为慎重.

他甚至探出了登天识念延伸到了夺魂花的周围.仔细的探察起來.

夺魂花虽然恐怖.但对于识念却无害.不过想用浩瀚的识念将其抓起來.然后用什么东西收好用來作为阴人的底牌.只怕也不会有人去尝试.

因为只需要一丁点儿花粉.什么东西沾上都必死无疑.谁会为了想要阴人.先把自己的脑袋系在裤腰带上.

“这种气息.这种气息应该便是夺魂花的气息了……”

沈言在一大片夺魂花中仔细的用识念观察了许久.对比了许多次后.方才将一种和周遭植物有些差别的生命气息给单独的记了下來.

“也不知道这山脉之中.类似于这种恐怖的东西.到底还有沒有.”

沈言收回自己的识念.有些犹豫的往前看了看.

不过犹豫却也无用.毕竟他若是不往前走.只怕也唯有彻底困死在原地一途了.

沈言若是知晓天地法则排斥某些空间的缘故.便会知晓此地为何会被天元世界的天道排斥了.且不说其他.单单是如此之多的夺魂花.天道又怎会容忍其出现在天元本陆之上.

这种无视丹境一下任何修为境界的差别.直接灭杀对手的东西.无异于是对天道规则的挑衅.

因而被天道排斥.也是必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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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五十五 惊与骇

“也不知道这山脉之中.类似于这种恐怖的东西.到底还有沒有.”

沈言收回自己的识念.有些犹豫的往前看了看.

不过犹豫却也无用.毕竟他若是不往前走.只怕也唯有彻底困死在原地一途了.

沈言若是知晓天地法则排斥某些空间的缘故.便会知晓此地为何会被天元世界的天道排斥了.且不说其他.单单是如此之多的夺魂花.天道又怎会容忍其出现在天元本陆之上.

这种无视丹境一下任何修为境界的差别.直接灭杀对手的东西.无异于是对天道规则的挑衅.

因而被天道排斥.也是必然之事.

被夺魂花这么一吓.导致沈言不免就有些心有戚戚了起來.

连这种被称之为大宋朝十毒物之首的东西都有.谁都不敢肯定这个特殊的空间里.到底还有沒有类似的东西.

譬如催心迷迭兰.损灵沙草.这些东西不小心接触到了.以沈言现在的状态來说.也终归只能是一个死字.

“又是这夺魂花.”

还不待沈言走出百丈的距离.他瞳孔便是蓦然一阵收缩.因为前方十余丈开外又是大片大片的夺魂花绚烂的绽放着.

不过那绚烂之下.却是隐藏着无尽的杀意.

“夺魂花……这么大批量的夺魂花.若是有哪个势力拥有这山脉的话.一番遮掩之下.只怕无数上境强者都得陨落在其中.”

沈言心头暗自心惊道.

而这也并非虚言.虽说除了丹境强者沒人敢采摘这东西.所以理论上说用來阴人有点异想天开.

但如果这山脉真的被某个野心勃勃的势力占据.一番遮掩下请其他势力的强者到这山脉之中.那种境地下即便來者再如何小心.只怕也会在不知觉间被引入夺魂花所在的区域.那时候可就生死由不得己了.

绕路.

沈言再度选择了绕路.虽说他可耗费大力气.站在极远的地方用真气震开一条通路.

而且因为他记下了夺魂花气息的缘故.即便有花粉飘來也可以利用真气隔绝掉.不过如此一來的消耗简直堪称恐怖.

再者沈言又不是脑子有问題.明明可以直接轻轻松松绕路解决的事情.何必白痴到去费那么大的功夫震开那些夺魂花.

“左右左右……”

沈言闭着眼睛随意指了指.睁开眼时却是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因为他的手指指着的方向是在右边.但嘴中却刚好念出了一个“左”字.

利用识念朝着左右两侧分别探寻了一下.结果沈言发现右侧的道路明显要好走很多……原因很简单.左侧走不出多远.又是许多成片的丧魂花妖异的绽放着.

右侧倒也不是沒有.只不过却少了许多.

于是沈言便收回了自己外放的识念.而后抱着怀中猫咪般的猎刃嗜血者.迈动步伐朝着右侧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丧魂花数量倒是锐减.”

沈言颇为松了口气的道.他却是害怕越往里走其间的丧魂花数量越多.那才叫做糟糕透顶.

所幸这一次顺着右侧的道路走出了近六七十丈的距离.却是沒有看到先前那种大片大片丧魂花璀璨绽放的情形.

“我这前后也应当走出了至少三百丈的距离了.却仍然找不到这山脉的出口在哪里.”

沈言的识念虽然可以支线探寻出一千八百丈.不过对他自身精神的消耗也是很大的.所以自然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持着这样远的距离.

“再看一看.”

三百丈距离内的环境沈言先前在未出发之前大抵是心中有数的.不过再远他便记不真切了.

于是走到这里.沈言终于又是准备远距离的将自身的识念探寻过去.至少有无危险.或者说前路那个方向的丧魂花太多需要提前避开.也可以率先察觉到.

“第一次用识念探察的时候沒有注意.简直无法想象这山脉中的丧魂花竟然密集到如此地步.只怕把这里的丧魂花全部收起來.跑到苏朝的皇城上方洋洋洒洒的抛落下去.那皇城之中至少有九成的地方都会成为死地.”

这种情况单单是想一想都觉得恐怖之极.

不过所幸是这地方不处于天元大陆本位面之上.再者也无人胆敢收取丧魂花这种害不了别人性命倒叫自己先送了性命的毒物.

识念不断的往前方蔓延着.沈言的神色倒是沒有太多的变化……因为他并未察觉到什么突兀出现的气息.这也表明了前方依然沒有任何妖兽或者人类存在.

当识念探出去近一百五十余丈的距离之时.沈言脑海中传來一阵无法抵御的眩晕感.他的身形随之一软.直接朝地上摔去.

就在快要摔倒在地的时候.沈言脑海中却是闪过一道凌厉的刀芒.他瞬息间便清醒了过來.而后倏的站直了身躯.

重新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之后.沈言方才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他整个人的目光之中满是庆幸和惊惧.

“那东西……”

直到半响之后.沈言方才按捺住心头的惊惧.缓慢之极的往前走去.却是再也不敢用识念往前探寻了.

所幸这一百五十余丈之内夺魂花的数量并不多.而他也大致记下了方位.所以前行的速度倒是并沒有多慢.

不过当走出了一百五十余丈的距离后.沈言却是直接顿住了脚步.然后细细的用目光查看起前方的环境來.

在细细查看再三而沒有看到丧魂花之后.他才敢继续往前走.

再走出不到十丈.沈言整个人几乎是如同惊弓之鸟般一个趔趄.他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指.目光却是死死的凝聚在前方的一株树木上.

“眩神木.”

这东西听起來倒是名头响亮.但其歹毒恐怖之处却丝毫不下于夺魂花.

眩神.眩晕神识的意思.

敞若修者不到延伸六根识第六识念意识的境界.一旦用识念触碰到了这东西.直接就会完全被这眩神木将识念一点点的化为虚无.

修者在这种过程中完全就是浑浑噩噩.根本不知所以.识念被彻底消散殆尽.那也就等同于你这个人就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肉身存在又如何.沒有了自我的意识.也等同于死亡无异.

沈言修的是**.倒是沒有修识念的玄妙法门.所以他的识念只是境界到了自然提升的登天识念罢了.

登天识念指的也就是上境识念.毕竟上境也称之为登天之境.

神醒阶以上.上境以下的修者一般拥有的是灵识.而神醒阶之下的修者.统一都被称之为凡识.

识念不醒.则无灵.无灵即凡.

哪怕你的识念之力很浩瀚.但只要修为不到神醒阶段.终归只是凡识.某些掌握灵识才能探查到的东西.你便无法看见.

登天识念之上则是六根识.这个识念境界是需要识念法门來修炼的.也需要一定的天赋和悟性.

如果天赋悟性惊人.识念法门也极好.那么在上境第一境时便修炼出六根识第六重意识之境也并非是沒有可能的.

六根识共分为六重.眼耳鼻舌身意.

登天识念要探察.只能一点点的蔓延识念.

而修成了眼识.则只要你用目光一扫.所及之处便如动用识念探查了一遍般分毫毕现.

至于耳识便更是变化极大.双耳微微一动.但凡风吹草动耳力听闻.便顷刻知晓风吹之地.草动之地到底发生了何事.

鼻识.只要嗅得一丝不寻常味.哪怕是从极远极远的地方传來的味道.只要能嗅得见.识念便可知其究竟.

舌识.尝风尝雨.舌尖轻轻一触.清风所拂之处.即知一切.雨落之处.无物不晓.

身识如同舌识的作用相错不多.不过更为惊人罢了.身体的每一处.无论是手足.亦或是发梢.都可以作为识念感知的媒介.

意识.便指人之所想.

一个地方.只要你清晰记得它周遭的环境细节.这个地方所在何处……心中灵光一动.无论天遥地远.哪怕是在天元本陆.也可以知晓九州大陆之事.

眩神木除了无法消弭掉第六重意识境的修者识念外.在这之下的识念只要探入了它周遭十丈之内.直接就会被眩晕.而后迅速冰消雪融般的化成虚无.

所以沈言先前可谓是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他的体魄无论多么强大.可毕竟识念只是登天识念.碰触到眩神木便唯有等待识念消散.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但偏生他识海之中藏匿着断天刀魂.刀光一闪之下.沈言顷刻间就清醒了过來.若非断天刀魂之故.他今日必难逃一死.

“这地方……到底是哪里.”

若是沈言本來还不以为意.认为自己只要顺着一条路往前走就可以找到出路的话.那么此刻他却是有些不敢确信了起來.毕竟前后虽然他只看到了两种值得注意的东西.可无论是丧魂花还是眩神木.都是能轻易取人性命之物.

沈言根本不敢确定.自己要是一直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会不会遇到更恐怖的东西.

不过他身处此地.这个疑问自然也沒有人能够回答他.而且到了这种地步.他也别无选择.唯有一步步的往前走.去寻找一条出路了.

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不起眼.却让他着了一道的眩神木.沈言正准备离开.却是突然间灵光一动.

“这眩神木与丧魂花可不同……这东西可并不会粘之便丧命.这样一來的话……”

沈言喃喃自语了两句.却是心中暗喜.暗道大难不死果然是必有后福.

“我将这里的眩神木收起來带出去.无论是用來阴人还是用來掩藏自己的行踪.都是了不得的好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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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五十六 出路

“这眩神木与丧魂花可不同……这东西可并不会粘之便丧命.这样一來的话……”

沈言喃喃自语了两句.却是心中暗喜.暗道大难不死果然是必有后福.

“我将这里的眩神木收起來带出去.无论是用來阴人还是用來掩藏自己的行踪.都是了不得的好宝贝...”

“给我进去.”沈言双手青筋暴露.直接将那一株眩神木给拔了起來.而后抖开在天元本陆东魔祖洞府里得到的储物锦囊.将眩神木给塞进了里面.

“看看还有沒有……”沈言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却是暗道以此看來陷入这其中倒也全然并非坏事.毕竟眩神木这种东西若是种在某些障眼的阵法中.那样的话那个地方可就几乎是不会有被人发现的可能性了.

毕竟障眼类的阵法只要用识念一探就可以破阵.但眩神木若在其中.谁敢去动用识念探察.那都不能算是找死.只能叫做活该你死.

“两根.”

沈言倒是并沒有因为得到宝贝而昏了头脑.他仍然是小心翼翼的缓步往前走着.

对于他來说.丧魂花的危险程度可比眩神木大多了.后者只要他不动用识念.哪怕一头撞上去也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前者则是碰到了就必死无疑.孰轻孰重.沈言自然还是分得清的.

但显然这地方此刻绝对算得上宝地.因为沈言并未走出去几步.便再度发现了另外一株眩神木.他眼眸微微一亮.直接便是再度将其拔了起來.塞入了锦囊之内.

“三根……”

“四根……”

“五……”

沈言一路往前.遇见第五株眩神木的时候.正要上前数步将其拔起來.但脚还沒有抬起來便直接别吓得收了回來.

“这丧魂花和眩神木的之间的关系要不要这么好啊……”

倒不是说他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相反只是很熟悉的一下片丧魂花围绕着那一株眩神木绽开着罢了.

“这两样东西凑到一起.简直无敌了.”

若是有丁点儿的办法.沈言都会收起一些丧魂花來.因为这东西和眩神木只针对识念的特点配合起來.除非你的修为步入了丹境.否则还真的是找不出分毫破绽來.

沈言心中都忍不住的暗想.让徐帘布下一个阵法.然后在其中栽下一株眩神木.再种下一些丧魂花.那样子即便是再简单的阵法.也必然成了龙潭虎穴.而且绝对是有进无出的那一种.

不过基于丧魂花的危险程度.沈言还是不至于疯狂到连身家性命都不顾的地步.

沈言这一次也不敢用识念探察.随意的转过身子继续往右走.

“越來越稀疏了……”约莫走出了近乎五百丈的距离.沈言却是发现周遭的丧魂花和眩神木.变得越來越稀少了起來.

“第七根.”不过他仍是碰到了一株明显要小于先前那几株的眩神木.不过眩神木的特性与它的大小根本沒有关系.

这一株眩神木虽然显得略小了些.可也只能说明它生长的年份短了些.或者说是周围的环境不利于它生长也是有可能的.

沈言抖了抖手中的储物锦囊.却是觉得前方即便沒有眩神木.自己得到的这七根.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问題还是如何找到一条出路.然后离开这个特殊的空间.

“这是……”

沈言再往前走了好半响.却是再沒有发现另外的眩神木.反倒是周遭的树木不在像先前那般死气沉沉.越往前走.便显得越是生机勃**來.

“有人说话的声音.”

沈言虽未修炼什么双耳方面的法门.但以他的体魄.再将真气灌注双耳中的时候.却也能听到极远处的风吹草动.

“沒错了.的确是人声.”

一边缓步往前走.一边凝聚心神听着那远处的细微声响.沈言半响后终于是确定道.

所幸这周遭根本沒有任何妖兽和野兽的存在.否则在受到影响的情况下他想要隔着如此之远的距离听清那些人说话的声音.却也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

“涛哥.长老他们说这夺魂绝地内有着我们突破到换血境的机遇.可我们都在这徘徊了好半天了.都沒有看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说这句话的.却是一个颇有些英气的女子声音.

“换血境是提升血脉.要是能得到传说中赤金蛟的血脉.那涛哥你一定能一飞冲天.得到长老门重视的.我父亲他也不会这么极力反对我俩的事了……”

言及最后.这女子的声音中却是流露出一抹羞怯之意.

“赤金蛟.传闻我大汉邻邦大宋朝雪云沼泽内倒是盘踞着一条赤金蛟.那可是被称之为雪云霸主的存在.”

“就连上云城城主那样的人物.都不是那赤金蛟的对手……我们在这秘境中得到一内息阶妖兽的血脉已经是幸运之事了.何必去想那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女子话音刚刚落下.便传來一个略微响亮一些.但声音中却明显夹杂着一丝淡淡不屑意味的男子声.

“李玉成你说什么.你就是见不得我想涛哥好是不是.”先前的女子声音再度响起.却是泛着一丝愠怒.

“好了.琳儿你少说一句.玉成你也不必跟她计较.这一次同时进入这夺魂绝地的修者极多.我们还是应当早些找到陈图师兄方才为是.”

最后开口打断两人言语的却是一个沉稳的男子声音.那女子在听到这句话后却是停下了自己的言语.不过那名为李玉成的男子却仍是发出了一声冷哼.

“妖兽的精血是提升血脉的一种途径.但某些天材地宝也同样拥有这样的效果.”

“我们这一次进入夺魂绝地.长老们吩咐过.逢山脉勿入.见谭则避.所以前方的那山脉.千万不可以随意进入其中.”

“而且我宗进入此地的弟子也有数批.但别的门派的弟子同样也不少.虽然各门派事先都说过不允许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动手的话.可谁也不敢保证这种事情会不会发生.”

“陈图师兄乃是掌座真人的入门弟子.也是内息阶的修为.我们找到了他之后再行商议寻找融入血脉的奇珍或者妖兽精血吧.”

“前方既然是山脉阻路.那便进不得.我们还是绕路而行方是上策.”

沉稳的声音再度响起.话语中的内容却是让沈言心头一动.

出路.

沈言本能的感觉到这就是他唯一的出路.这地方叫什么夺魂秘境.而且看样子还是许多门派都知晓的地方.不过看起來这地方那些门派也并不知道到底有些什么.所以才会让许多境界不一的弟子都进入其中寻找机缘.

更甚者那些门派应当在山脉之中吃过大亏.所以才会警告弟子不得进入这山脉之中.

想到这里沈言却也是觉得理所当然.这山脉之中不是眩神木便是夺魂花.那些门派的修者进入其中.在不知其恐怖的情况下.只怕都是有去无回了.

沈言心中的念头也只是微微一转罢了.他听这话里的意思.知晓对方看样子是要改变前行的方向了.也不知道这山脉之外是平原地形还是其他的地形.若是地形较为复杂.他又不敢贸然动用神识的情况下.只怕也是难寻对方的踪迹了.

于是沈言稍微估计了一下与那三人之间的距离.大概与他有着不到三百丈的样子.

用真气凝于双目.颇为耗费功夫的将目力所及之处看了个究竟.沒有发现夺魂花的影踪后.沈言方才急急忙忙的往前窜动着身形.

每每传至目力尽头时.他便会停下脚步再将前方用目光查探一番.在看到沒有夺魂花的踪迹后.方才继续往前行.

不过看样子这也应当是最后三百丈不到的距离了.周围的树木愈发变得生机勃**來.而夺魂花的踪影也是完全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沒有树木了.”

“前方应当便是出口了.”

山脉之中尽是树木和杂草.以及各种高低不平的地形.所以沈言在跑出二百余丈的距离后.却是终于从树木的缝隙间看到了完全迥然于山脉中环境的情景.是以立刻明白前方便是山脉的边缘了.

所幸那三人并沒有停止言语交谈.所以倒是给沈言指明了方位.不至于让他不知道应该朝那个方向走.

“总算是出來了.”

沈言脚下如御清风.一纵身直接跃出了这座山脉.前方的地形倒是最为开阔的平原地形.倒是让他一眼便看到了隐隐约约的三个人影.

“这山脉长度倒是够长.只不过宽度却是窄了许多.”

沈言轻轻的一跃.从一座小峰之上落下.而后稳稳的站在了平原之上.待得他回头望去.却是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

“早知道就直接横向往外走的话.只怕早就走出这山脉了.”

不过话又说回來.起初在山脉之中他也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更甚者即便好运选择了横向往外走.只怕也是无缘于这七株眩神木了.

用些许的时间换來对这夺魂绝地危险的认知.以至于让他变得谨慎起來.又得到了这种外界根本无缘见到踪影的眩神木.也算是利大于弊了.

一得一失.本该如此.

沈言顿住心头的念头.出了山脉他目光一扫之下.周遭有些什么都能看的清楚.前方有沒有生长起來的树木.他一眼便能看清.因而总算是可以探出自己的识念了.

微微一探之下.前方沒有丝毫夺魂花的气息.沈言直接便是使出须臾青天步法.身形化为残影清风.朝着不远处的三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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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五十七 融入

一得一失.本该如此.

沈言顿住心头的念头.出了山脉他目光一扫之下.周遭有些什么都能看的清楚.前方有沒有生长起來的树木.他一眼便能看清.因而总算是可以探出自己的识念了.

微微一探之下.前方沒有丝毫夺魂花的气息.沈言直接便是使出须臾青天步法.身形化为残影清风.朝着不远处的三人追去.

“也不知晓这三人究竟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但想來也与万剑宗那种郡地级宗门错不到哪里去.毕竟那名为涛的男子口中所谓的陈图师兄.也是内息阶的存在.”

“万剑宗除过那几位首席弟子.绝大多数长老的入门弟子.也大抵都在内息阶段徘徊.如此看來这个宗门的势力也并非太过庞大.”

内息阶.在低级修者之中就属于需要仰望的存在了.但放在郡地级宗门中.也不过是入门弟子的水准罢了.

领地级宗门那些长老级人物的入门弟子.除了天赋实在惊人年纪小的.绝大多数都已经是神醒阶段的修士了.真传弟子中.初入周天境的只怕也有不少.

所以沈言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这三人背后的宗门到底是个什么水准.

而这样的念头也仅仅是在他心中微微一闪而过罢了.不过沈言却也大抵心安了.

“仅仅和万剑宗一个层次的话.哪怕是有些隐世不出的长老.顶了天也不过周天晶障的修为.如此看來.倾其全宗之力.也是拿我毫无办法.”

沈言倒不是想着和一个宗门对抗这种事情.他只是觉得自己突兀的出现在这个夺魂绝地之中.等最后随着进入其中的修者出去的时候.被那些宗门的长老等人看见了之后.难免会直接认出他來.

到时对方一看沈言并非自己宗门之人.那必然要起冲突.

人情味在这种情况下.沒有人会跟你去讲.

所以在明白了对方即便倾巢出动都可能威胁到他以后.沈言也算是安心了不少.

虽然暂且还不明白这里到底是大汉朝的什么地方.离万剑宗有多远.可至少不用头疼怎么样做才能让自己安全下來.

哪怕出了这夺魂绝地被对方宗门的长老识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所谓的危机和险境.都不过是一拳砸落就可以解决的事情罢了.

沈言安心与否暂且不提.不过先前说话的那三人.此刻却是满脸的不淡定了.

“我等乃是真明领悬剑宗弟子.敢问阁下是哪门哪派的高徒.”

说话之人正是先前沈言听闻到的那个沉稳声音.此人倒也算是器宇轩昂.一袭锦缎蓝色绸面长衫.也是将他映衬的更为光鲜.

不过此时这男子却是一脸的凝重之色.只因为沈言突兀的在了他们三人的面前.而他竟然毫无所觉.

这只能代表对方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亦或者是修为实在超过他们太多.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看起來似乎对他们三人都是不妙的.

沈言见状.却是在心头暗自点了点头.看來这悬剑宗的长老将这三人糅合在一起也是不无道理的.

为首的这男子沉稳谨慎.那女子却是喜恶分明.至于名为李玉成的男子.却是略微有些心机.

这样三个人走在一起.倒也将性子上的不足之处互补了一番.

不过那李玉成的模样却是有些令沈言暗自摇头.因为对方的眼底分明掠过了一丝淡淡的惊惧.虽然隐藏的很好.可他还是看了个真切.

这种惊惧与沈言有沒有流露威压无关.只是一种本性罢了.

类似于这为首的男子.虽然看见沈言略有些吃惊.但也并沒有便显出这样的恐惧來.

心中有谨慎可为.有能屈能伸也可为.但独独在危险还沒有临近时便流露出恐惧者.几乎凡事不能为也.

或许这李玉成在外界被门中长老或者说外门弟子高高捧起.也沒有经历过太大的风浪.所以这种软弱的性子.却是沒有被那些长老们察觉到.

否则一个连危险都沒有看到.就心有恐惧的弟子.又怎么能大无畏的与其他修者去争.与这天地去争.

但这三个人到底如何.与沈言根本沒有丝毫关系.所以他也只是在大致的观察了一下三人的表情后.便嘴角微扬.流露出一丝笑意.

“剑修.沈言.”

沈言是什么宗门的.万剑宗.问題是这里是大汉朝.他自然不能报出自己是万剑宗的人.

而且胡乱说一个门派更是行不通了.这地方既然是悬剑宗和其他宗门一同派遣弟子进來的绝地.那么显然面前这三人很可能知晓都有些什么宗门.随意说一个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对方所识破.

虽然沈言并不怕对方知晓他不是任何一个宗门的弟子.可他觉得能不暴露.还是尽量不暴露的好.等出了这丧魂绝地.再议论其他方才为是.

剑修.

这只是说明了自己的是一名修习剑道的修者.倒也沒有爆出自己的门派來.而且九州大陆十有**都是剑修.天元本陆的剑道门派自然也不少.

剑修一脉.本就是最吃香的门派之一.

因为剑修传承面太广.无论哪一方面的剑道都有前人所涉猎.根本不需要修者自己去思索这自己所走的这一条剑道应该如何去修炼.

相反若是选择一个传承面极小的修炼之道.譬如传说中有人饮酒十二万九千六百坛.最后一口酒入喉.忽而顿悟成仙.

这种道谁不羡慕.那些好酒者更是羡慕的要死.可问題是.任何修者谁会去选择这样一条莫名其妙的修炼之道.

你知道如何饮酒成道么.哪怕是传说中那位饮尽十二万九千六百坛好酒的人.怕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來.虽然他已经成仙了……但问題是.只怕这仙他自己成的都莫名其妙不知其所以.又怎么能流传下自己修炼的道來.

所以沈言说自己是其他方面的修者倒是有可能正好这许多门派中沒有那一脉.不过他说剑修一脉.那几乎九成九的可能性都有着数个门派是属于剑修一脉的.

“涛哥……这人是剑修.也不知道是那几个门派中哪一个门派的弟子.”那名为琳儿的女子挑了挑英气之极的眉头.而后悄声道.

不过以沈言的耳力.即便不动用真力.也将她的言语声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一次进入这夺魂绝地的几大剑修门派.沒有一个好惹的.我们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沉稳男子也沒有回头.却是用一种秘法传音道.但沈言现在连天地灵气的波动都能察觉的清晰无比.这种传音之术对他來说简直就跟在和他说话一般.

“不过这人说他是剑修.也沒有爆出自己的门派.不知道是不是我悬剑宗的对头那一脉.”

沉稳男子稍微顿了顿.继续传音道.

沈言眉头微微一动.面上笑意却是分毫不减.装出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

“我看此人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么.先前能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恐怕也是因为我们都沒有仔细注意周围的缘故.你看我三人在这交谈.他都无法察觉.可想而知即便比我们强上那么一点.也应当强不到哪里去.”

李玉成眸子里的恐惧不过是一闪而逝罢了.而沉稳男子的传音之法显然与他同出一脉.所以两人之间都彼此能听到对方说了些什么.

他这个时候也算是从沈言突兀出现的震惊中回过了神來.也表现出了一副不屑的模样道.好似沈言在他眼中真的不名一文般.

“依我看涛哥就是太实诚了点.都还沒说什么呢.直接就报出自己的门派來.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剑林谷的弟子才故意隐瞒宗门不报的……”

名为琳儿的女子这一次倒是沒有心思去反驳李玉成的话.反而是有些想不过的道.

沈言心头也是好笑的摇了摇头.此人倒果真是一个直性子的女子.

“倒不是我太实诚.而是在这丧魂绝地之中虽然各方有过约定.但毕竟还有着一些人包藏祸心想要杀人越货.这一次进入丧魂绝地的那些门派.不到两成是与我悬剑宗有仇怨的.还有三成左右是关系不错的.剩下的五成则是无仇无怨.关系一般的门派.”

“我报出悬剑宗的门派后.若对方是那关系不错的三成门派中的弟子.自然就不会对我等再起祸心.至于另外的五成门派.一般无仇怨的情况下.他们各门派的长老只怕也叮嘱了不能胡乱出手树敌.”

沉稳男子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过他这摇头的动作却是显得有些突兀了.可见也是不怎么经常用这传音之术交谈.

“我报出门派.就直接化解了对方八成的敌意.若是真的遇到了剑林谷那些门派的弟子.却也唯有和他斗上一斗了.”

这沉稳男子一番话说完.李玉成却是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一副开口报个门派这种简单的事情我也会做的傲慢模样.不过却是无人理会于他.

“涛哥你先前的模样可真是像极了陈图师兄……”名为琳儿的英气女子听完后虽然似懂非懂.但也忍不住的赞叹道.

“陈图师兄.一直都是我的目标.”沉稳男子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炽热.然后沉声道.

“内息阶.你觉得你要花费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二十年才能追上陈图师兄的脚步.”李玉成阴阳怪气的出声嘲讽道.

“李玉成.你除了讽刺别人还有点其他的本事沒有.”那名为琳儿的女子一个沒忍住.便沒用传音之法直接喊出了声來.

沈言恰如其分表现出一丝疑惑.然后不解的望着沉稳男子.

“抱歉.”那沉稳男子见沈言半响未曾有动作.却是心头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气.“却是我等怠慢了……但不知你拦住我等.是为了什么.”

沈言听他言语.却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无妨.”

“不过我先前不慎走入了那山脉之中.在徘徊了许久之后终于是走了出來.不过我这人一直对方向都不太敏感.所以现在却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嘎.

沈言话音落罢.却见周围安静的诡异.他微微看了三人一眼.却见对方尽皆是一副惊骇莫名的样子望着他.

“你的意思是.你进过那山脉了.”沉稳男子再怎么谨慎.神色也终于是忍不住的一变.而后颤声道.

“嗯.怎么了.有问題么.”沈言心头暗自好笑.知晓对方是因为他走进山脉中而吃惊.不过面上却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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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百五十八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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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本來都不想更新了

大家知道我写东西很慢十一点五十多我跑上來创建章节的时候突然进不來了网页了卡顿了那么几分钟然后全勤就泡汤了每天抽时间写最后还给我來这么一出有点郁闷

不过想想这跟大家也沒有什么关系所以还是又打开电脑跑來更新了

哎……说用全勤交三个月网费的也泡汤了~~~~(>_

以下正文:

沈言话音落罢却见周围安静的诡异他微微看了三人一眼却见对方尽皆是一副惊骇莫名的样子望着他

“你的意思是你进过那山脉了”沉稳男子再怎么谨慎神色也终于是忍不住的一变而后颤声道

“嗯怎么了有问題么”沈言心头暗自好笑知晓对方是因为他走进山脉中而吃惊不过面上却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什么有问題沒有难道你的师门长辈沒有告诉过你逢山莫入遇谭则避的道理么也亏得你运气好才沒有陨落在那山脉之中”那英气女子看见沈言这幅模样顿时忍不住直言道

“琳儿……你……”那沉稳男子正要阻止英气女子将话说出口却是只说出了数个字却也是为时已晚了

他倒不是说害怕透露给沈言这些消息只不过觉得以这种口气极有可能会引起沈言的不满

所幸沈言虽然微微皱了皱眉但却并沒有表现出明显的怒意于是沉稳男子连忙补救

“抱歉我师妹她并无意针对阁下只不过她向來是一副直來直去的性子罢了若是先前言语中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莫要见怪”

沈言摆了摆手

“我很喜欢这种直言不讳的性子至于师门长辈……”

“我沈言乃一介散修何來师门长辈之说”

沈言的语气有些缓慢说话之间却是细细的打量着三人的神色变化

在他话音落罢后明显的从沉稳男子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沉吟之色

沈言之所以说自己是散修也是为了看看这夺魂绝地到底是不是被许多的宗门把持起來了若是容许散修进入的话之后离开此地的时候也便不会与各大宗门起冲突了

“不过还是多谢这位……”沈言见那沉稳男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于是便微微朝着英气女子拱了拱手而后说道

但他却不知晓对方到底叫做什么总不能也如同这沉稳男子一般称呼其为琳儿吧那也未免有些登徒浪子的嫌隙了

“我叫韩琳”英气女子见沈言模样怔了怔之后连忙朗声道

“多谢韩琳姑娘的提醒了”沈言善意的笑了笑然后继续道

“不……不用谢我也沒有帮到什么忙”韩琳听他道谢却是一下子有些尴尬的连连摆手说道

她是那种话出了口才知道有些东西不该说的人所以刚才听到沉稳男子向沈言道歉后她也反应过來先前自己的话好像是在咒对方应该陨落在山脉中一样

所幸这个人还算大度倒是沒有与她计较不过听到对方道谢韩琳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尴尬

“阁下既是散修可是通过某些其他的入口进入这夺魂绝地的”沉稳男子沉吟了半响然后方才询问出声

“不错”沈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眼底沒有看到试探或者其他的韵味于是乎便佯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点了点头而后说道

“原來阁下并非剑林谷那些宗门的弟子我等只道你先前不报出师门是为了隐瞒自己身份的原因”

沉稳男子却是面色一喜竟然比韩琳还要直言不讳了起來

“还未请教”沈言神色微微一动然后缓缓道

“在下许涛”沉稳男子一滞方才反应过來自己还沒有说出自己的名姓于是急急忙忙的拱手说道

“却不知许兄此言又是何意”沈言表现出一副诧异的模样问出声來

“既然阁下是通过夺魂绝地时常显露真明领内到处都可能出现的那些入口进入此地那显然与我悬剑宗定无恩怨了所以我才会如实相告”

许涛解释道

不过沈言仍然是有些奇怪这许涛看似沉稳难不成竟是一个如此毫无心机的人

正要开口说话时他却看见韩琳与李玉成眼底一闪而逝的讶然之色却是话临至嘴边又换了个说辞

“我一介散修自当谨慎行走在这修行路上又怎会轻易与他人结怨更遑论是许兄所在的悬剑宗了那可是整整一个宗门轻易便能视为蝼蚁的存在”

沈言的言辞有些含糊视为蝼蚁他也沒有说是悬剑宗视自己为蝼蚁还是自己视悬剑宗为蝼蚁不过听到这话的三人自然也会认为他言语中的意思指的便是前者了

一个宗门的势力是很庞大的

就算比悬剑宗势大的门派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说是和这个宗门结下仇怨更遑论是沈言这样的散修根本沒有结怨的资格

这都是显而易见便能想明白而又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

所以虽然先前沈言突兀的出现在三人面前而且让三人根本毫无所觉让三人认为他的修为或许会高出自己等人一两筹但也绝不会如此便认为沈言的实力深不可测了

因此沈言这番话在他们三人听來却也是合乎情理一个散修在修炼界行走自然要谨慎行事哪里能轻易与别人结怨

修炼之路难走一个人便更难走若是在这么难走的路途中还不知天高地厚处处与人结怨结仇可想而知走不出几步只怕也就到了尽头

“阁下此言差矣你一介散修之身蓦然进入夺魂绝地却也并无半点慌乱而且还远远的超过了我等三人炼髓阶的修为也已经是教人可赞可叹了”

许涛一副敬佩的模样连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赞叹之意而且沈言可以听出他言语之间的这种敬佩和赞叹却也并非是假意装出來的

可沈言怎么听都怎么觉得好笑想他堂堂上境第二重通脉境的修者在无数周天境神醒阶修者眼中被称之为“大能”的存在居然还在此地被一个炼髓阶的小修士用一种慎重其事的模样说出类似于“你很厉害”这样的话來

这也未免有些太啼笑皆非了点

不过无论再怎么啼笑皆非沈言却也无心暴露出自己的修为然后用实力强迫这三人吐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來

所以他立刻摆出一副不敢承受这赞誉之言的模样

“许兄此言折煞我了折煞我了”

沈言本來还觉得装出一副这种模样來有些不自然但说话之间他却是突兀的想到了自己的师尊北剑仙

那样一个六重丹境的绝世大能都对苍生心怀敬畏他又怎能因为这三人的修为弱于他而觉得对方的赞誉便不堪一提

沈言还记得很早之前北剑仙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他在这个时候却是突兀的感觉到了其中所蕴藏着的深意

“我这一生在旁人看來是修了千般剑法万般道但在我看來这万般剑道也及不上苍生之道”

“纵我身怀剑道千万万种若不时刻对天地苍生心怀敬畏也必然被天地所服也”

“我其实只修了一条半的道那一半是剑心之道另一半便是敬苍生之道”

北剑仙清冽的声音一回想起來便好似一道清泉淋落在心间教沈言忍不住的心旷神怡起來

他言语中的苍生自然也并非单指人类

这苍生指的便是非天地外的一切

毕竟天是天地是地北剑仙不敬天地却不能不敬苍生

沈言心头闪转过这样的念头之后言辞之间的那种敷衍之意却是消失不见了

“散修修行不易你并沒有依靠宗门之力却要高出我等三人修为不止一筹也确实教人佩服”韩琳眉头一挑然后声音清澈的说道

沈言并沒有回话只是报之以一笑

许涛见他如此模样犹豫了一下仍是出言道

“先前听你说自己对方向不慎敏感又突兀來到这夺魂绝地想來对出路与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也都不了解不知道许涛有沒有这个荣幸邀请阁下与我三人同行”

什么情况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却是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说着说着对方感觉比他还想要让几人同行呢沈言先前也是抱着这样的念头不过却沒有想到他还沒有提出來便被这许涛给抢了先

但思筹片刻之后沈言却也欣然点了点头

“既然许兄相邀再者我也正有此意当然是正好与三位同行了”

“否则我在这夺魂绝地之中想要依靠个人之力找寻到出路怕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

见到沈言点头又听到他的言语许涛和那韩琳两人对视一眼眸子里却是多出了一种沈言也沒有办法理解的神色

不像是阴谋得逞也不像是有着什么陷阱的样子不过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两人好像很庆幸的样子

好像在这夺魂绝地中人生路不熟的人不是他而是对方三人一般沈言在心头略微思索了片刻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也便只好暂且按下了心头的疑惑

“这样一來真是太好了”说出这句话的还是英气女子韩琳“我们三人來此是为了寻求提升血脉步入换血阶的奇珍你的修为比我们都要高应该已经步入换血阶了吧”

听到韩琳的话沈言却是顿觉自己有些恍然感情这三人是逮着他当帮手了怪不得一副捡了便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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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五十九 陈图

沈言便这样与许涛等三人一路同行

而对于他散修的身份似乎这三人也丝毫沒有怀疑般教沈言自己都颇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以他的眼界自然也能察觉到对方三人对他并无恶意所幸他也就卖了个乖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只要别人并非对他心怀叵测他自然也不会说对别人起什么歹心

“这夺魂绝地中满是机遇但相应的风险也是极大”一路往前走着许涛却是不停的在替沈言讲解这其中的一切

“我三人的师门长辈警告过我等逢山不入遇潭则避这两件最需要注意的事情”

许涛说到这里却是用仍然有些讶异的目光看了沈言一眼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师妹在听到你说自己是在那山脉中走了一遭才会感觉到无比的惊讶”

这些话沈言早就已经听到却还是要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

“哦难道此地这大大小小的山脉之中莫非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沈言自然知道玄机而且他还将那“玄机”给装到了储物锦囊里此刻就带在身上

“这我就不甚详知了但据闻门派内的传言说是各大宗门最初來这夺魂绝地查探的时候却是折损了个七七八八不过那都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谁也不知道真假”

“但师门的长辈既然有那样的警告想來也不会对我等有害”

许涛摇了摇头想了想之后方才说道

而沈言心中却是暗自好笑你口中所谓的那些传言绝对九成九是真的

夺魂花和眩神木对于这些宗门來说根本就是无视人数无视他们修为境界的存在

所以各大宗门数百年前刚发现这夺魂绝地的时候贸然闯入山脉之中必然是不小心被夺魂花的花粉沾染到了身上而后顷刻之间便殒命

余下之人心中暗怕便动用识念探察周遭却不料识念触碰到了眩神木而后识念消散也便等同于死亡了

数百年的时间早足以让那些修者的躯体化为灰烬了连尸骨都不可能剩下

“师门长辈之言理当遵循才是”沈言一时之间想不到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好如此道

却不料此言竟引得那李玉成不屑冷哼出声

“你区区一介散修说话却是毫无顾忌”李玉成见沈言一脸不解的看向了他继续冷笑道“你哪里來的师门我等对师门长老之言遵循与否自是用不到你來过问”

沈言听到他这番沒由來的言语却是一愣转念却是明白了过來

原來这李玉成是见许涛同他交谈不休将后者一下子从三人中脱颖而出了起來

韩琳是女子再加上本身对许涛也有情意自是不会觉得什么不妥但李玉成善妒的心性却是让他再沒有办法之下出声针对沈言想要找回自己的威风

沈言心中想明白这一切后却是不由得暗自哑然失笑

不过他也并未有丝毫的愤怒蝼蚁在他的面前是瞪眼也吧是蹬腿也罢对于他來说都不过是蝼蚁罢了

若是因为蝼蚁一点点小小的举动都要随意动怒的话那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凡人岂非都要活活气死了

李玉成之于沈言也即如同蝼蚁虫豸之于凡人一般无二

“玉成如何说话”许涛连沈言的神情都顾不上看直接便是略带一丝怒气的出声呵斥道

他倒不是真想要训斥李玉成不过害怕得罪了沈言罢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轻易让沈言与三人同行但即便沒有这一层原因在这种地方随意树敌也绝非利于自己的事

不过很可惜李玉成根本就沒有理会他的好意直接便是冷哼了起來

“本來便是我所言有错么他既然沒有宗门又非我宗弟子哪里能随意议论门派长老”李玉成直接就沈言随意的一句话曲解到了这种地步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可许涛并沒有察觉到对方这般言语其实就是因为妒忌他有些出风头罢了所以顿时忍不住的怒喝出声

“够了看來师父这一次让你到丧魂绝地中寻求机遇的决定根本就是错误的”

“你出了悬剑宗还一副目中无人天高地厚的样子也亏得沈兄弟气度非凡无意与你计较否则你今日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头呢”

许涛一番话虽然怒气冲冲但沈言和韩琳却都是听明白了其中的关切之意他只是害怕李玉成因为一两句话得罪了沈言所以才表现出如此愤怒的模样罢了

之后更是将一句气度非凡递给了沈言即便沈言本來还心中愤怒但听得这样的言语怕也是沒有脸皮与李玉成一般计较了

“放屁”李玉成拂袖怒声道“敬你年长唤你一声师兄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师父的决定也是你这厮可以随便议论的”

“还佯装出一副害怕我得罪这沈言的模样这种伪善的性子也就只有偏偏其他人罢了”

“谁知晓你这为人为己的态度之下到底包藏着怎样的祸心”

李玉成话音出口之后沈言便是在心中暗自摇头此人确实是是非不分有些不近人情的感觉至于许涛在微微一怔之后嘴角抽搐了几下似乎想要反驳什么但最终却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着沈言微微拱了拱手却也不再言语

而韩琳也是一脸愤怒的看着李玉成待得李玉成话音落罢她便气冲冲的开口

“李玉成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呢师兄他明明就是怕你出言不逊冲撞了别人你以为他是真的想管你的事情啊”

“你别一副不领情的样子幸亏沈言他懒得跟你计较而且进入这夺魂绝地的时候师父也说了让我二人听师兄的话你做错了事情他训斥你两句也是应该的”

李玉成似笑非笑的看了韩琳一眼终于是阴沉着出声说道:“老子追求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偏偏就是看不上我非要下贱到去贴在这个虚伪的东西身边简直就是被猪油懵了心白痴到家了”

“你”韩琳纵然再怎样性子直爽被揭穿了女儿家的心事也是有些羞怒的不过听到李玉成的话她却也是不知道该怎样去站在许涛的立场上斥责对方了

她这会儿也明白过來李玉成只怕是见不得她与许涛亲近才会莫名其妙的将怒气发泄到“无辜”的“路人”沈言头上

“好了玉成你冷静一些琳儿你也不要生气我们还是尽快前行为好毕竟在这绝地之中也仅仅唯有三个月的时间可用”

半响之后终于是许涛开口化解了这略有些僵住的气氛

“滚一边去吧老子受够了你这个虚伪的东西还整天一副以陈图师兄为目标的嘴脸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想有朝一日能与陈图师兄相提并论”

“你们自己走吧老子不奉陪了”李玉成指着许涛怒骂出声却是终于将心底的怒气全部爆发了出來

“哦何事竟惹得李师弟生出如此大的怨气”

一个温和儒雅的声音由远至近却是直接让怒火冲冲和一脸羞怒的韩琳以及沉默的许涛同时微微一滞

“……陈图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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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六十 足下

“哦.何事竟惹得李师弟生出如此大的怨气.”

一个温和儒雅的声音由远至近.却是直接让怒火冲冲和一脸羞怒的韩琳.以及沉默的许涛同时微微一滞.

“……陈图师兄.”

一个如玉般温润的男人.

这是沈言第一眼看见陈图时的感觉.如玉一般用以形容女子居多.但此刻这个词语用在这里.也并非蕴含着贬义.

他穿着一袭浅蓝色绸缎面子锦衫.头上整整齐齐的梳着一个剑修者最常见的髻.些许发丝垂落双耳旁.长发却是笔直的落至及腰的位置上.

他的声音有种极强的感染力.一种温润到如水般的感染力.

在言语之间.他那毫无瑕疵的俊俏脸庞之上.却是一直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先前怒气冲冲.一副对谁都看不过眼模样的李玉成.在看见这个如玉般的男人后.也是直接哑了火.

一个这样的男人.谁也无法在他面前维系自己的愤怒.

至少李玉成还做不到.

“陈……陈图师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于是李玉成结结巴巴的出声道.声音都有些微的发颤.

虽然陈图的面上.根本沒有哪怕丝毫的愠色.

“我进入这夺魂绝地后.倒是遇见了仙荷谷.碧云宗的女修.不过我却嫌她们太让人心烦.于是便一人独行了.”

陈图并沒有在意李玉成还未回答他的问題.听到李玉成结结巴巴的声音.他笑着解释道.

“陈师兄.我们还打算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你呢.沒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韩琳一脸的欣喜之色.直言不讳的性子却也沒有因为陈图的到來而收敛分毫.

“这下子就太好了.要是我们遇到了可以提升血脉的奇珍而又因为实力不足无法获得的话.正好可以请让陈图师兄出手帮个小忙.”

韩琳的声音到了最后.却是变得稍微细腻了些.看來这番话她也不能说的理所当然.

陈图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模样.

“师尊.以及掌门师伯等人在我们初入门的时候.便教导过修行之路上一切都要依靠自身的实力去获取.”

“你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却是万万不可为的.”

韩琳炸了眨眼.然后狡黠的吐了吐舌头.

“师兄你回回都是这么说.可哪一次门内的师兄弟.师姐妹找到你的时候你沒有帮忙.我看你呀.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

“你啊..”陈图微微一怔.旋即苦笑了起來.

“陈图师兄.”许涛恭恭敬敬的拱手行了一礼.见陈图的目光落了过來.“许涛见过陈图师兄.”

“嗯.”陈图面上的苦笑随之一敛.而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陈图师兄.你那是什么表情嘛.”韩琳见状.顿然忍不住的道.“干什么一副冷冰冰着脸的表情.许师兄他又沒得罪你.”

陈图望向韩琳.面上那种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再度浮现.不过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題.

而许涛见状.急急忙忙的张开了口.

“韩琳师妹莫要对陈图师兄不敬.他对我这般看似疏远的模样.实则是为了鞭策我罢了.”

听他这般言语.韩琳面上那一丝半分佯作半分发自内心的担忧终于也算是消散了开來.毕竟她也害怕许涛在什么地方得罪了陈图师兄.

而李玉成却是不屑的冷笑一声.但在陈图面前.他也仍是一言未发.

陈图终于是将目光落在了站在许涛身后的沈言身上.他虽然第一眼便看到了后者.但起先根本便沒有注意.

当陈图那温润的目光落在沈言身上的时候.他的神色先是一滞.旋即瞳孔便是蓦然收缩了一下.而后收回目光.却是定睛再看.

直到如此來回打量了沈言三番五次后.陈图脸上的神色也一下子变得肃然起來.先前那温润的如玉男子.顷刻间便化作了一位浊世公子.

陈图的气度.在这一刹那间.变得几乎让李玉成等三人只能仰视.

像是韩琳这种女子.根本不会对陈图生出半分情意.不是因为后者的仪表太不堪入目.相反则是她们压根从心底深处.都难以泛起半点奢望之心.

陈图也只有以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示人.寻常弟子才不会自惭形秽到连与他交谈都不敢.

至于女性修者.怕也唯有陈图先前所言的碧云宗.仙荷谷中的佼佼者.方才能提起心中的爱慕尝试着去接触陈图.

可惜陈图根本无意与儿女私情.否则先前也不会在众多女修的拥趸下选择一人独行了.

而当他露出此时这般正式的神情时.同辈修者却是根本连开口说话都要掂量再三.

这便是一个浊世美郎君.三尺青锋客的气度.

“在下陈图.失礼之处.还望足下见谅.”

陈图的声音其实并未有多大的变化.变得只是其中那种气质罢了.

但当听清楚他言语中所说的内容之时.李玉成等三人却再一次的呆滞在了原地.

陈图开口.自称足下.

这样内心强悍到极限.气质冠绝同龄人万千的绝代公子.竟会尊称足下.那么便唯有一种情况.他面前这个看似一脸人畜无害的“散修”沈言.便是一个修为高于他的修者.

实力才是一切.

管你风度.姿容如何.

所以陈图在三番五次连沈言的丝毫气息都察觉不到后.终于是认定了自己不如对方.而且两人的修为绝对还相错甚远.

而以他内息阶巅峰的修为.能让他连丝毫外泄的气息都察觉不到的修者.只怕已经是神魂初醒的神醒阶段了.

面对神醒阶的存在.尊称一声足下根本不算委屈了自己.

“无妨.”沈言见到许涛三人组之后已经不知道说出了几句无妨.不过这两个字给人的震撼.却远远比前面数次所言加起來的冲击力都要大.

因为先前他在李玉成等人的心中不过是一个比炼髓阶的修者强了些的修者.但此刻他却是一个俩内息阶的人都要甘拜下风的存在.

“敢问阁下师从何处.”陈图收回抱负在一起的双拳.而后再度询问道.

“自我生來这些年.也无门來也无派.”沈言平静道.

不过他心中却是暗自无奈.沒想到像徐帘那样装出一副平平淡淡的表情.还真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

毕竟一个人类.又怎会连丝毫的情绪波动都沒有.只要有情绪波动.神色便自然随之会有变化.所以想要达到徐帘那雨打不动风吹不摇的境地.怕是还要费不少的功夫.

“也无门來也无派.”陈图复述了一边.而后蓦然失声.

“足下竟是散修.”

不止他有些失态.连早已知道这些的韩琳等人也是不由得再度震惊到面面相觑.

一个内息阶以上的散修和一个炼髓阶以上的散修给人所带來的感觉.决然是完全不同的.

散修修炼何其不易.修炼到换血阶已是千难万阻.修炼到内息阶以上……那是一种什么概念.且不说机遇与其他.单论其天赋.便可叫无数人唯有仰视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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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六十一 一句话的果

“当然.取决权在于你自己.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自然知晓该如何抉择.”

他话音降落.韩琳与李玉成都是一副有些担忧的模样.不过看到正在沉吟思索的陈图.却是并未出言打扰.

“陈图师兄……经脉乃是修者之根本.万万不可随意听信他人之言.敞若经脉一旦损毁.那可就悔之莫及了.”许涛的性子极其谨慎.这一点沈言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他这样说.也并沒有多么令人感觉到奇怪.

陈图本來还略有些踌躇不定.但听闻许涛的话后.却是突然对沈言笑了笑.

“再差的结果也至不过落得个经脉损毁.却也算不得天大之事.”

“何况足下理当也不会存心害我才是.否则以你的修为.陈图或也毫无抵抗之力.”

陈图是自谦也罢.还是真的直觉到自己在沈言的面前不堪一击.至少他这一番话.却是让沈言觉得此人乃是一个有胆魄和胸襟之人.

陈图话音落罢.却并未听见沈言沒有说“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害你”这样的话.可他心中却有种直觉.即便这真气流入了自己抑制住的那经脉中.恐怕也是并不会有大碍.

韩琳似乎想劝说些什么.李玉成的面上也有着些微的担忧之色.不过两人都极为明白陈图乃是说一不二.一旦下了决定.根本不容的旁人左右的性子.因此也并未出言劝阻.

陈图屏住呼吸.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來.

他将本來已经莫名其妙疏通的经脉用真气封住.原本就是一件耗费心力的事情.此刻让真气流通进这经脉中.却是容易了许多.

只要将封住经脉衔接处的真气团直接散开便可以了.

所以陈图的面色在这少顷之间.却是连连生起许多变化.

先是满满的谨慎之色.而后化为了凝重.片刻后则是蓦然一惊……

而他这神色中流露出的惊讶之色.却是让许涛一下子反映了过來.急急忙忙的便准备伸出手去摇晃陈图的身体.想要让后者回过神來.

不过这时候却被李玉成伸出手挡住.

“你想做什么.”李玉成讥讽的冷笑着.然后出言道.

许涛直接顿住脚步.即便他的性子再如何沉稳.此刻也是不由得露出一丝愤怒.

“李玉成.你给我让开.陈图师兄神情有变.必然是真气流入那经脉之时生起了变故.你拦住我.难道是想要至陈图师兄于险境么.”

“险境与否.根本由不得你说了算.以陈图师兄的修为和心境.既然能做出这个决定自然就知道有什么危险.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李玉成好似偏偏便要和许涛作对一般.嘲讽说道.

“你..”许涛气的身体连连发颤.抬起手指后.却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呼……”而这个时候.陈图终于是睁开了微闭着的眼睛.而后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他身周也是直接涌动出一层无形的气浪.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來.

这一层气浪以区区炼髓阶的许涛三人自是无法抵御的.陈图刚刚察觉到.便是想要护住三人.却见沈言微微抬了抬手.而后拂袖一挥.

旋即那肉眼难见的气浪直接便消弭于无形.好似在周围扬起了一阵清风.

陈图一愣.转瞬间面上的神色便恢复了正常.

“谢足下指点.”

陈图微微后退一步.而后双手环抱成.直接朝着沈言躬身一礼.

正要询问些什么的韩琳等人见状.也是直接呆在了原地.不过倒是觉察到了沈言对陈图应当并无恶意.因而本來气氛正剑拔弩张的李玉成二人.倒也是收敛了下來.

“我不过随口提醒一两句罢了.能疏通那条经脉.也算你机遇悟性和心境缺一不可.”

心境.这是沈言最为看重陈图的一点.

因为陈图先前经过他微微一点.有因为一直封闭着那条步入周天境小圆满时才需要疏通的经脉之一许久.此时将真气灌入其中.厚积薄发下.却是直接由内息阶段突破到了刚柔共存的并济阶.

先前那无形的气浪.便正是他突破时沒有控制住逸散出体外的真气.

不过仅仅只是从内息阶跨越到并济阶.却在突破之后沒有半点失措的神色和举动.便可见陈图之心境绝佳了.

至于陈图.因为沈言的一句话而突破.自是无比感激后者.

更遑论在他突破到并济阶的一刹那.也恰恰是那一条被他封闭住而的经脉中真气流通成一个循环的时候.

所以他自是觉察到了其中那种不可言语的奥妙.虽然无法直说出这种感觉.但心境修为绝高的陈图却也明白.这条经脉若是真的因为自己一直将其封闭而重新堵塞.只怕他从内息阶越过并济阶.一跃而就突破到神醒阶.也根本不能弥补这损失.

而陈图本身自然不能说笨.因而他自己也刹时间醒悟了这条经脉的用处.只怕与他此刻还需要仰望的周天境界有关.

试问对他有如此之大的帮助.外加上在他突破后也仍看不清沈言深浅.陈图若是不躬身行礼.那才叫做奇怪.

“总之足下大恩.陈图沒齿难忘.”陈图见沈言说的轻松.而神情又不似作伪.却也明白自己说什么报答的言语.怕是对方也不会放在心上.因而只有郑重其事道.

沈言倒是并沒有觉得陈图说这种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连北剑仙那样的存在都需要敬畏苍生.试问他又有什么资格看轻任何人.

陈图此刻虽不过并济阶.沈言一个指头都能按死一百个.但谁也不能肯定的说对方日后就绝对无法步入上境.或者更高的境界……

这样一个前途敞亮.却又重恩重义之人的人情.其实也并非看上去那么毫无用处.

沈言嘴角微微上扬了少许.然后朝着陈图点了点头.并沒有开口的意思.

陈图见他如此模样.也唯有站直了身躯.而后转过身去看了许涛一眼.

“陈图师兄.先前你疏通经脉的时候.许涛这厮竟然想要阻挠你.”李玉成唯恐天下不乱的道.他话音落罢.却见陈图的眉头果然是微微一皱.

“陈图师……”许涛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释.陈图便先一步摆了摆手.

“够了.玉成你也沒有必要在我面前说许师弟的坏话.毕竟你们三人一路同行.我在这夺魂绝地中.也并不能干涉你们太多.”

陈图并沒有则问许涛.而是望着满面冷笑的李玉成道.

“所以我……”陈图还沒有所以出个什么.韩琳那英气的声音便传了出來.

“陈图师兄你的经脉怎么样了.”韩琳的面上.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关切之意.

李玉成虽然面上有些不忿.但也和许涛一样.竖起耳朵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沒事了.那经脉果真并非于我有害.”陈图笑笑.然后说.

“我见师兄你好像精气神都变好了许多.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韩琳俏皮的炸了眨眼.而后问道.

“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是我修为突破了而已.”

陈图温润的笑着道.

他的语气沒有多么大的变化.好似这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消失小事般.

或许有些人如此说.不过是在说着反话.其实显摆的意味更浓.但陈图这样说.却并沒有哪怕丝毫让人有这样的感觉.

而他话音落罢.韩琳微微一愣之后.却是一下子跳了起來.

“耶.陈图师兄果真厉害.现在我悬剑宗.悬仁义之剑这一脉中的年轻一辈弟子.全部要因为你而骄傲了.”

“悬礼仪之剑.信念之剑的那几脉中的最厉害的师兄.也不过才是内息阶巅峰罢了.而你现在突破了.就是整个悬剑宗年轻一辈弟子中绝对的第一了.”

李玉成的嘴巴也是张的大大的.

“惨了惨了.陈师兄你进境如此迅速.教我如何追赶.”

李玉成的话音落罢.许涛眸中的神色不由的闪烁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询问对方你怎么抢我的台词.不过最终他却沉默在了原地.

但此刻并沒有人去管顾他.哪怕是韩琳也正沉浸在自己这一脉中的陈图师兄登顶悬剑宗年轻一辈弟子首席的兴奋中.所以此时的许涛看起來.好似有些黯然.

却也不知道他在黯然些什么.也许是因为他与心中目标彼此间的差距越來越大的缘故.

“对了陈师兄.你刚刚想说什么來着.”韩琳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我的意思是.掌门与众多长老们的本意.是让我悬剑宗大部分弟子在这夺魂绝地中能历练一二.而我现在又是突兀的晋入了并济阶.自是不能……”

陈图想了想.还是说道.

他倒是并非不想帮助韩琳等人.只是觉得身边跟着一个明显强过自己很多的修者.那历练的效果便会差上许多.

碰到其他宗门生起冲突.互相讨教的战斗的机会也就直接等同于零了.

别的宗门的弟子一看他陈图在.谁有敢无端端的挑起事端來.纵然陈图不会真的下多重的手.可明知道必输无疑的战斗.自然不会有修者想要参与进去.

“不能什么.”韩琳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还不待陈图回答.她便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这个叫沈言的散修.先前说过要跟我们三人一同历练.他不是我悬剑宗之人.陈图师兄.你说长老他们会不会责备我等.”

陈图双眼一瞪.已到嘴边的话音竟是顿然一转.

“……我现在刚刚突破.自是不能肆意妄为.还是与你等三人一同在这夺魂绝地中历练为是.”

去他的历练和天材地宝.碰到这样一个随意能看出自己师尊都无法看出的修炼问題的不知名散修强者.不赶紧跟在对方屁股后面多多请教.那简直是白痴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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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六十二 天衣无缝



推迟



章节六百六十六 出与入

众多淤泥妖兽齐齐的身形一动.然后往前一步.似乎便要欺身上前.

猎刃嗜血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血瞳之中泛起一抹血光.而后蓦地转过了身躯.冷厉的眸子里满是无尽的杀意.

它的身躯蓦地上前一步.这些淤泥妖兽直接忍不住的倒退了开來.片刻之后.终于是不敢再有所冒犯.缓缓地往后潮水般的退了开去.

这是什么情况.

陈图原本还满面的骇然之色.但不过转瞬之间.事情的发展似乎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想.

待得那一群恶心的妖兽尽皆退去许久之后.陈图等人方才挪动脚步.神色各异的走到了沈言的身边.

“沈兄……这是.”陈图心中的惊讶并不次于韩琳等人.敞若沈言经过一番苦战.慑服了这群妖兽.倒也还不至于令他如此震惊.

但现在的问題却是.做到这一切的仅仅是一只好像刚刚出生般的猫咪样的小兽.

“我养的小狗……”沈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暴露出猎刃嗜血者的强大战力.虽说可能性极小.但也未必不会引起某些修者的关心.

毕竟杀人夺宝的事情.可屡见不鲜了.同理之.为了一只实力很强大的御兽.某些眼馋之人做出些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却也是极其正常.

“这孽障有点脑子不清醒.先前幸亏是那妖兽头领沒有防备的原因才会被它抓伤.否则只怕也吓不走那一群妖兽.”

沈言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话别人相信的可能性不大.但仍是信口胡诌道.

韩琳和许涛对视一眼.都是不置可否的露出了一丝不信之色.

“吼..”一声约莫和狗吠差不多大小的吼声传了出來.沈言低头望了过去.却见猎刃嗜血者瞪着一对小小的血瞳怒目而视.

沈言心头自然明白.必定是自己先前说这荒兽是自家养的小狗.还说其脑子不清醒的言语引得这孽障起了脾气.

所幸猎刃嗜血者被沈言千叮咛万嘱咐过.倒也沒有突然现出自己的真身來.否则只要韩琳等人将自己看到了的画面传了出去.沈言都觉得后果很难控制.

知晓荒兽特征的修者或许很少.但未必便沒有.毕竟徐帘既然可以判断出猎刃嗜血者的來历.那么不乏某些修者也同样可以猜测出这一点.

一只被镇压的了无数年.依靠自己曾经汲取的生命精华吊着一丝性命的荒兽.和一只实力强大.被驯服的御兽所拥有的概念.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这就如同一个凡人手中怀揣着满捧的银子.虽然足以引起许多人的嫉妒和羡慕.但出手抢夺的人或许并不多.仅仅会出现那么几个少数人罢了.

敞若将一个凡人手中的银子换成一堆金子.那少数人的几人之数.便会至少翻上十倍.乃至数十倍.

更遑论一只实力强大的御兽和一只残存下來的荒兽之间.根本不能单纯的用银子和金子來对比.如果非要去对比.那就是一大捧银子和一大捧灵晶的差距.

而且那一捧灵晶还必须得全部是毫无杂质的极品灵晶.

试问到了这种程度.莫说凡人.只怕是路过看到的.或者说仅仅是听闻到的修者.恐怕都会一拥而上.甚至于引动起一个郡地.乃至一个领地.甚至于一个州的巨大风暴.

东魔祖留下的储物戒指中之所以有那么多的灵晶.完全是因为他实力即便放在整个大宋朝六十五州也是处于最顶尖的那一层次.

五祖之一.绝非浪得虚名.有这样的财富也是丝毫沒有什么可值得惊叹的地方.

“这是小狗么.”韩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不复先前的英气.反而是怯生生的说道.

小狗.谁见过眸中凶戾之气如此恐怖的小狗.若非先前这比猫咪还小的妖兽只不过轻飘飘的看了这边一眼的话.只怕韩琳早就被那恐怖的杀意给吓到尿湿亵裤了.

这绝非是虚言.除了陈图心性尚且不错能忍住外.包括许涛和李玉成.都差一点点就尿了裤子.可见猎刃嗜血者身为荒兽.浑身上下的嗜血气息是何等恐怖.

不过话又说回來.敞若不是因为这身恐怖的嗜血气息.怕是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吓退先前那一群妖兽了.

“也与小狗一般无二罢.”沈言再度讪讪笑道.

“好了.既然沈兄说是他养的小狗.那便自然是小狗.韩师妹你也不必再问了.”见韩琳仍想要询问的样子.陈图眉头微微一皱而后出声打断道.

陈图是个聪明人.自然知晓沈言不愿意在这只明显隐藏着极大秘密的妖兽身上多费口舌.他们试图打破沙锅问到底.只会让两方都变得尴尬起來.

而沈言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他倒也能装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模样來冷厉喝问韩琳使其不再询问.但那毕竟不是他一贯的性格.

陈图此言.倒也是替他解决了一个小麻烦.毕竟韩琳问完了.说不定李玉成也会眼巴巴的凑上來.等李玉成问完了.说不得许涛又凑了上來.

“孽障.还不快滚回來.”沈言见猎刃嗜血者似乎忘记了他的叮嘱一般.忍不住的怒声道.

猎刃嗜血者委委屈屈的看了他一眼.却仍是轻轻一跃.而后钻进了沈言的袖口里.猫咪大小的身躯微一蜷缩.任谁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來了.

韩琳和许涛三人的眼神都顺着那比猫咪还小的身影不停挪动着.见得它终于沒入了沈言的袖口中.方才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來.

而且他们竟然感觉到先前周围那种压抑的感觉.竟然是在这比猫咪还小的异兽离开他们的视线后.便完全消失不见了.

这个时候韩琳等人方才反应过來.先前那压抑之极的气氛并非是自己的心理缘故.而是这体形极小的异兽自身所散发出的威压.

“赶走了这一群拦路的妖兽.这最后的一段路程.应当便会畅通无阻了.”

沈言见众人都一副各怀心思的模样.心中的念头闪烁了一下.却是直接随意的挑起一个话題來.

虽然众人仍然沒有从猎刃嗜血者带來的惊骇中彻底回过神來.但好歹也是勉强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也算是被沈言的话岔开了念头.

“还有不到三里路的距离.便可以看到那出口了.”陈图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该继续保持沉默.于是便主动接下话头道.

如果说在场所有人里.唯一一个不会泄露刚才看到的一切的人.也便唯有陈图了.

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既然沈言不想让外人知道那异兽的事情.那么他即便在好奇.也会紧着自己的口风.不会泄露出沈言怀揣一只实力极度惊人.灵性无比御兽这样的一个消息.

但他不泄露.却不能保证韩琳以及李玉成等人不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说出去.就算不是为了暴露沈言的秘密.但因为某些心理原因.总想将自己见识过的某些东西讲给别人听的念头.也会让他们无意识中说出这些东西來.

而沈言先前那异兽的尾巴.闪烁寒光的利爪.以及那满是冽然之意的头颅.都是一种鲜明无比的形态特征.

虽然修者谈不上过目不忘.但仅仅记下那异兽的体形却还是极其容易的.

陈图也觉得不该让众人泄露出这个消息.毕竟如此灵性的一只异兽落在了有心人的耳中.怕是会给沈言带來的许多的麻烦.

但他又沒有什么很好的办法.于是只能顺着沈言的话.试图将众人的思维拉扯到沈言要离开这夺魂绝地的事情上.

虽然不可能让韩琳三个人直接就忘掉了这件事.不过最起码也要让他们的记忆稍稍的对先前之事淡化一些.

“既然还有如此之近的距离.那我们便莫在此地逗留了吧.”沈言话音落罢.陈图也是连连点头.心照不宣的两人一前一后的迈动起步伐來.

留在原地的韩琳三人纵然还有心思不断去回想先前的事情.可陈图这一走.他们自然也是不能再逗留原地了.于是也急急忙忙的收敛思绪跟了上去.

韩琳先走了数步.许涛的神色也终于是恢复了镇定.他吸了口气后.便准备跟上众人的步伐.但却被身后的李玉成一把扯住了胳膊.

“许涛.我告诉你.你以后少他~妈在我面前装作一副温和无比的君子样.我看了恶心.”李玉成冷冷的抛下这样一句话.

他浑然不顾身后许涛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后.连忙跟上了走在前方的韩琳身后.

许涛则是一脸愤怒之意的看了看李玉成的背影.终于还是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是缓步朝前走去.

……

“第一个变数……”

远在中东之域的徐帘.收起手中叠成两枚.另一枚却不断在手心滴溜溜旋转的铜钱.然后平静无比的轻声道.

……

三里地的路程自然是转瞬即逝.沈言与陈图最先看到了那闪烁着微光的一条裂缝.

裂缝之后却是茫然一片.根本看不起到底是什么地方.因为夺魂绝地本來就不是单纯的属于真明领某个地方的秘境.两者之间之所以能联系在一起.完全便因为空间二字的缘故了.

“沈兄.那一条裂缝.便是出口.被吸入裂缝之后.三个呼吸之间.就会离开夺魂绝地.但至于会出现在真明领的哪一个地方.便说不定了.”

沈言也是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后他与陈图二人.以及身后的韩琳三人相继从宽敞的山谷地带往那一道裂缝所在处走去.

虽然沈言感觉周遭实在是有些寂静了点.不过却也沒有太放在心头.能威胁到他的东西或许存在.但至少这种情况下他并沒有感觉到危险.

沈言终于是走到了那裂缝的近前.只差一两步便能跨入其中.

他转过身來.朝着陈图微微拱了拱手.而后露出一丝笑意.

“后会有期.”

陈图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能是点了点头.

“后会有期.”至于沈言对他的恩情.自然便唯有谨记在心中了.來日方长.不怕沒有报答的机会.

“诸位.告辞了.”沈言再度朝着韩琳三人拱了拱手.他并沒有上境修者的傲慢之气.因为一切苍生.他都必须要敬畏.如此才能在修炼一途上走的更远.

“你……”韩琳犹豫了一下.微微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许涛却是微微上前一步.撞了撞她的胳膊.于是前者也唯有摇了摇头.

沈言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却也唯有付诸一笑.正当他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许涛躬身.双手抱拳朝他走來.

“你堂堂散修敢进入夺魂绝地还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当真是狂妄无边了.”许涛在接近到伸手可以触及到沈言的地方时.终于是冷笑着出声.

还不待沈言有所反应.许涛便直接猛的朝前推了一把.然后一顺手捞走了他腰间的储物锦囊.

沈言其实可以反应过來.但就在他准备错开身形的一瞬间.整个人的脑海却是蓦地一阵晕眩.旋即便直接被许涛撞入了那裂缝之中.

“为了不存隐患.给吾等……身陨道消吧.”

在沈言身形刚刚沒入裂缝一瞬间.四周的丛林灌木中.突然窜出了许多气息惊人的中年修士.而后同时动用真气轰击在那裂缝之上.

空间裂缝本就不稳定.受到如此之大的冲击.自然会在裂缝之中形成乱流……空间乱流与空间风暴都是恐怖无比的东西.试问哪个修者会有安然无恙存活的本事.

“真林宗.许涛……你个王八蛋...”李玉成在看到突然窜出來的许多修者.辨认出对方的身份后.终于是忍不住的厉然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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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六十七 困境

“为了不存隐患.给吾等……身陨道消吧.”

在沈言身形刚刚沒入裂缝一瞬间.四周的丛林灌木中.突然窜出了许多气息惊人的中年修士.而后同时动用真气轰击在那裂缝之上.

空间裂缝本就不稳定.受到如此之大的冲击.自然会在裂缝之中形成乱流……空间乱流与空间风暴都是恐怖无比的东西.试问哪个修者会有安然无恙存活的本事.

“真林宗.许涛……你个王八蛋...”李玉成在看到突然窜出來的许多修者.辨认出对方的身份后.终于是忍不住的厉然出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陈图也是一脸震惊和愤怒.

他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不单单是简简单单的惊讶和愤怒便能形容的.

因为沈言对他有恩.而他先前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恩人被人猝不及防下撞进了那空间裂缝之中.

当然如果单纯是这样倒也沒有什么.毕竟那空间裂缝是这夺魂绝地形成的出口.也即是说即便沈言被撞了进去.也应当是会传离此地.

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这不知深浅的真林宗修士利用真气同时轰击那裂缝.

直接便导致裂缝中涌现出恐怖的空间乱流.这样的空间乱流直接将沈言卷进去的最好结果.也只会落得个尸骨无存.

倒不是说尸骨无存这样的下场有多么好.而是落尽空间乱流中的修者.只要沒有可以冲破空间阻隔的能力.最好的结果是尸骨无存.最坏的结果也同样是如此.

许涛冷笑一声.这个从沈言一开始见到他便显得温和无比的男子.终于是露出了自己隐藏着的一面.

他在冷笑完后.似乎也是怕陈图不能控制住自己.竟然是急忙跑到了真林宗那数名中年修者身边去.然后一一向对方躬身行礼.

而他的声音虽然并沒有刻意的提高音调.但离得如此之近.陈图自然也是毫无意外的将他的言语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长老.”陈图面色蓦然变得一滞.“这些人.居然都是真林宗的长老.”

他喃喃自语罢.忽然看见韩琳的身躯猛的颤抖了一下.顿时心头一动.连忙追问出声.

“韩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韩琳迟疑道.

“若非沈兄.你我等人早就落入了那群妖兽的腹内.你真能如此狠心.眼睁睁的看着沈兄死的如此憋屈么.”陈图冷声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许涛再听说了沈言的身份后.便一直有些不对劲.”韩琳闪烁其词道.

“哼.”陈图冷哼一声.以他的眼界自然看出了韩琳的言语根本就沒有点到重点.“我早知这许涛心机极重.不料他竟是个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

以陈图的性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來.可想而知他此刻到底有多么的愤怒了.

而这个时候若是沈言在此的话.自然便会恍然大悟.为什么陈图从一开始对许涛就有些不待见的感觉.

当然沈言自己是认为这是陈图不愿意许涛高傲自大的缘故.但沒料到竟是后者居然隐藏着如此之重的祸心.

看起來从头到尾有些无理取闹的李玉成.倒是颇为直言不讳.把自己对许涛的不满完全流露了出來.

可无论他说许涛虚伪也好.还是其他.韩琳对人家本身便有些情意.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沈言先入为主的对许涛有了好感.自然也只会觉得李玉成是在胡言乱语.

除了陈图多年师兄弟互相接触的缘故.感觉到这许涛是一个心机颇重之人而不愿意与其过于接近外.先前便沒有任何人相信李玉成的话了.

不过陈图虽然觉得不接近许涛为好.但毕竟他是众人的师兄.自然不可能直接明眼对方的心机太深城府过重.那样他岂非直接便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谁曾想到.从头到尾除了一直让人感觉有些喜怒无常.爱针对别人的李玉成能看出许涛的真实面目外.竟是连陈图和沈言两人都同时走了眼.

但其实也并不能怪沈言眼界不够.毕竟许涛只不过是一个周天境都沒有达到的修士.若是要让他如何如何的看重对方.那才叫莫名其妙.

至于陈图就更简单了.他因为本能的对许涛感觉到了厌恶.所以压根连与后者说句话都不想.更是不可能探到对方的真实想法了.

“陈图师兄.你不必生气.韩琳她不愿意说这其间的原因只怕还是抱着给她那‘许师兄’留一条后路.不过这其中的缘故我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李玉成见陈图愤怒之极.也是一脸的冰冷之色.虽然他有些小心眼.但毕竟人都会有一点私利.但他对自己宗门也是极为看重.

因为李玉成可以说是从婴儿时期完全被自己的师父一手带大的.所以若说谁背叛了悬剑宗会有一个弟子最为愤怒.这个人无疑便是他.

“玉成你都知道些什么.”陈图眼中光芒一闪.然后急忙问道.

“陈图师兄.在进入这夺魂绝地的前一段时间.约莫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候.几位长老将很多达到了炼髓阶.以及更高修为的弟子聚集在了一起.叮嘱了一些事情.”

陈图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前些时日的确是外出去斩杀我悬剑宗属地内某些祸害凡人的妖兽了.难不成长老叫你们去叮嘱事情的时候.恰恰我正好不在.”

“沒错.”李玉成直接点头道.“而等到你回來了之后.门内这一次参与夺魂绝地中的长老们都率先进入了其中.我们这些弟子则是最后才赶到夺魂绝地入口处的.”

“所以也并沒有其他的长老告诉你此事.至于大部分的弟子也根本不在意掌门所讲的东西.连我也并不在意.所以根本就无人提醒你.”

李玉成话音落罢.陈图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凝重了不少.

“长老们到底叮嘱了些什么.”

“长老们说这一次夺魂绝地的开启.一些不在掌控内的出入口多了很多.所以让我们务必注意进入其中的散修.”李玉成说道.

“敞若真的探明对方是散修的话.就尽量和其交好关系.然后拉拢对方进入门派.以此來套出对方进入夺魂绝地时所在的地点.说不定就会发现另外的入口.”

“如果无法拉拢对方.也不必同这些散修扯上恩怨.任由他们离去便是.”李玉成话音落罢.陈图在心头将先后的一切联系在一起后.终于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如此.”陈图思索了片刻后.方才抬起头來.然后一脸冷漠的望着不远处刚刚躬身行礼完的许涛以及他身后的许多真林宗长老.

“想必我悬剑宗对这些散修的处理方式是以拉拢为首.拉拢不到的话也不会为难对方.但不乏某些掌握着夺魂绝地入口的宗门不想让任何外人知晓其他的入口处.所以想必给门内弟子所下的命令也是遇到散修便杀无赦吧.”

陈图缓缓出声道.

“许涛他……果真是背叛宗门的同时.出卖了沈兄.”

韩琳听闻出卖和背叛二字.俏脸之上瞬时间一片惨白.她虽然觉得引出了真林宗.但毕竟真林宗和悬剑宗之间的恩怨并沒有多深.所以倒也沒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陈图再无丝毫迟疑的点出这一点后.韩琳终于意识到了.她心底一直暗怀情愫的那个许师兄.竟然是一个背叛宗门.出卖恩人的无耻小人.

韩琳念及此处.娇躯一颤下便忍不住的想要冲出去.却被李玉成一把拉住了胳膊.

“韩师妹.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要去问问许师兄.他为什么要背叛师门.出卖沈言.”韩琳使劲的甩动着自己的胳膊.可一时半会儿却是沒有挣脱开來.

“那许涛分明便是丧心病狂的无耻之人.你即便上去询问又能挽回些什么.他们人多势众.说不得贸然上前还会有危险.”

李玉成一脸焦急的劝道.

“你放手啊.我要去问问许师兄.他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韩琳二人的话却也是被刚刚行完礼然后站定的许涛听了个真切.于是他忍不住冷冷的笑出声來.

“你若是舍不得师兄.何不到师兄这儿來.待得师兄成为杜长老的真传弟子后.定然也会让你享受到不亚于悬剑宗内的待遇.甚至还会更好.”

韩琳听闻他的话.原本极力甩动胳膊的身躯也是微微一颤.美目中有些迷离……这还是许涛第一次正面.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明显的对她表示出了些许的情意.

“韩师妹.师兄我可是爱你的紧呢.”许涛见状.心头一愣之下.也是不由得暗自冷笑起來.到了这种地步.他才不愿意去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想到将韩琳弄到手之后自己就能品尝到这个英气女子的娇躯.许涛的心中也是有些火热.他也沒有料到.到了这种境地.韩琳这个女人竟然还沒有立刻同他翻脸.

“师妹.不可.”见李玉成一愣神间被韩琳挣脱了开來.后者又是往前走了一步.陈图急急忙忙出声道.

“许师兄.你并不是想要背叛师门对不对……你只是想与真林宗这些修者虚与委蛇对吗.等到危险过去了之后.你还会回悬剑宗的对不对.”

李玉成正待上前.听闻韩琳略带颤抖的声音.却是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心中暗恨为何许涛这样一个杂碎竟能得到这个女子的芳心.

“咯咯.我们几个老家伙.可都是你这许师兄用传讯玉符引來的.你说说他到底还会不会回悬剑宗去.”开口的正是那真林宗的杜长老.也是准备收许涛为真传弟子的那修者.

许涛心中微微叹息了一下.知道以韩琳的性子.这样一來.只怕也是难成好事了.所以当下也不在理会韩琳那浑身颤抖的楚楚模样.怪异的笑出声來.

“怎么了.韩师妹你莫不是心痛的紧.是不是担心以后你那一对挺拔的乳~鸽沒有师兄的揉捏.就不复现在的模样了.”

许涛话音落罢.他身后一众有中年模样.也有老者的长老们也都是哈哈大笑出声.

“你……我……”韩琳一下子忍不住的倒退了一步.满面惊骇的望着哈哈大笑的许涛.似乎是第一天认识这个男子一般.

“你什么时候……摸过我那里……你不要血口喷人……”韩琳说的话当然不会有假.她虽然对许涛情愫暗生.但也不会如此放~荡.

可她这种模样.真林宗的修者根本无人会相信.那杜长老更是舔着脸.用舌头舔了舔自己那因为大限将至而渐渐生出老人斑的脸庞.然后垂涎的上下打量起韩琳來.

“乖徒儿.这女娃娃的身材倒是够劲爆.恰巧你师尊我近日动了荤腥之念.不介意我替你****她吧.”

许涛自是不会拒绝.虽然他明知道自己和韩琳并沒有什么实质的关系.不过这种情况下.这个女人还会逃得了么.

更何况杜长老吃肉.他身为徒弟.自然也能够跟着喝一口汤.

“杜师兄.你这样可不厚道了.等你摘了这小娘子的红丸.可要让我也跟着享受享受这女娃娃水嫩嫩的仙人~洞.”

“我等既然都在此地.那自然得按先后排个顺序.力求能让这女娃娃登上那极乐仙境.”

真林宗一大波长老自然不会是压箱底的内门存在.这些外门长老都不是些什么正人君子.因此有人带头之后.也是一个人比一个人口中冒出的话语更难听.

韩琳早已是气的面红耳赤.但却只能颤抖着根本无言反驳.

“韩师妹.玉成.此地不宜久留.我暂且拖住他们.你们二人速速离去.禀告师门长辈.”陈图见事情已至这种地步.知道沒有缓和的余地.于是小声道.

“陈图师兄……”李玉成眼中微微一颤.然后忍不住道.

“不要优柔寡断了.快带着韩师妹走.你真的愿意让她受到那种侮辱么.”陈图厉声喝道.

“韩师妹.我们走.”李玉成蓦然一咬牙.而后出声道.见韩琳好像已经沒有了言语和动作的力气般.他便直接一把握住了对方略有些冰冷的手.

韩琳轻微的挣扎了一些.但却已被气的浑身发软.又哪里有力气挣脱开李玉成铁钳般的右手.

正待李玉成准备离去之时.那杜长老的话锋却是一转.

“走.面对吾等七八个神醒阶巅峰.三五个本源阶初段.一个本源阶巅峰的力量.你们三人.谁今日又能走的脱.”

陈图闻言.心中瞬间为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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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六十八 急转直下

“韩师妹.我们走.”李玉成蓦然一咬牙.而后出声道.见韩琳好像已经沒有了言语和动作的力气般.他便直接一把握住了对方略有些冰冷的手.

韩琳轻微的挣扎了一些.但却已被气的浑身发软.又哪里有力气挣脱开李玉成铁钳般的右手.

正待李玉成准备离去之时.那杜长老的话锋却是一转.

“走.面对吾等七八个神醒阶巅峰.三五个本源阶初段.一个本源阶巅峰的力量.你们三人.谁今日又能走的脱.”

陈图闻言.心中瞬间为之一沉.

那杜长老话音落罢.自是看到了陈图剧变的脸色.不过他却并沒有立刻出手擒住三人.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许涛身上.

“乖徒儿.你从那散修身上摘下來的储物锦囊.还是交由为师查探一番为好.”

杜长老话音落罢.许涛的嘴角略微的抽搐了一下.沒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居然还是被对方给觉察到了.

否则一个至少也是神醒阶的强者储物锦囊中的宝贝.对他这个连换血阶修为都沒有的修者來说.也算的上是天降横财了.

听见杜长老的话.许涛纵然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也只得满面含笑的将储物锦囊双手奉上.

毕竟他要拜入真林宗门下.以后便是这杜长老的弟子了.

虽然因为将沈言这个散修的行踪泄露给真林宗.他可以得到一些实质上的奖励.但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背叛宗门的弟子自然是无人敢收.现在他除了杜长老所在的真林宗外.怕是也唯有离开真明领这一条路了.

“若是其中有适合徒儿你的宝物.为师自会赏赐给你.”

杜长老接过许涛手中的储物锦囊.心头也是略有些激动.毕竟他虽然是本源阶巅峰.但先前一刹那间根本就无法察觉到沈言真正的气息.

而沈言既然身为散修能进入这夺魂绝地.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那自然便是对方的修为已经超过了他.

基本上每一个到了神醒阶修者积攒下來的财富都是非常惊人的.更遑论对方的修为极有可能达到了周天境.

杜长老可是极为清楚.门内那些修为达到周天境的内门长老.手中的宝贝之多.可以说十个他的财富加起來.都抵不上对方一个人.

其实杜长老此刻也不由得有些暗自后怕.敞若刚刚那个散修对许涛哪怕稍微多一点防备.沒有被撞进空间裂缝中的话.只怕他们这一次可就栽了.

周天境和本源阶看似只差了一步.但这一步就是天地之别.否则为何真林宗周天阶以下的长老.除了一些丹道阵道的修者外.基本都是外门长老.

内门长老.除了个别之人.几乎都是周天境的存在.

所以虽然他们赶到此地只不过也是刚刚埋伏好.但一看见沈言出现杜长老就立刻就不断的打量起他來.

杜长老因为害怕提前泄露气息被发现.所以根本沒有用什么手段去探察沈言.只是单纯的用目光上下打量他罢了.

也许沈言觉察到了.但沒有在意.这便是他最大的失误.

当然其实这件事沈言倒也不算是不小心.毕竟他也沒有想到周围那些气息的主人竟然都是准备针对他的.

更何况以他上境的修为.任何人想要阴他还真的极其不容易成功.

之所以许涛可以将他撞进那空间裂缝中的原因.还是在他准备闪躲的时候突然脑海一下子传來了一阵巨大的眩晕感.

这股眩晕感沈言根本就不知从何而來.以他的身体素质.哪怕三五个月不吃不喝.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所以这件事.与其说是许涛等人设计了沈言.倒不如说是后者背后那未知存在之间的互相博弈.

“杜师兄.你这样做可就不厚道了……”杜长老话音落罢.当下那几名同为本源阶.不过比他稍微差了一筹的长老互相对视一眼.都是凑上前去.

“这储物锦囊之中的东西是那散修之物.理应让我等知晓其中都有些什么.”这几名本源阶的长老开口后.杜长老便是忍不住的在心中直骂娘.

不过他也沒有什么好的办法.除非他是周天境的修者.倒是直接可以明着独占了这些东西.可惜他的修为也仅仅是本源阶.虽然是本源阶巅峰.但面对另外几个本源阶修者的联手.也必然是有输无赢的结果.

“诸位师弟所言极是.理当我等共同查探其中宝物才是.”杜长老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像极了先前许涛的模样.但他仍然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修者之间也要有个亲疏远近.且说他虽然可以仗着这储物锦囊是许涛的东西而一个人吞掉所有的东西这些修者可能也碍于同门颜面不会动手.但可想而知日后他若是有了什么麻烦和难处去找别人的时候.谁想起今日之事只怕也不会去帮助他.

宝物这种东西除非是真正逆天级的东西.否则只不过是起一个辅助的作用罢了.实力才是正道.因为实力有无限成长的可能性.

除了实力.处于一个宗门中.晚辈们的拥护.同辈们的亲近.长辈的赏识也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因为这种人情关系.不是一次性的东西.它可以长久的保存下去.而且会越來越深厚.

杜长老的眼界还是较高的.所以他选择了着眼以后的人情关系.暂时的放弃了此刻的得失.

“杜师兄果真如传言中一般慷慨.教我等好生敬佩.”当下几位本源阶的修者也是忍不住的恭维了几句.毕竟他们也想过可能杜长老会推脱掉他们的请求.

陈图见对方那杜长老和另外几人凑在了一起不知道言语些什么.当下便转头像韩琳和李玉成打起了眼色.

韩琳虽然心中仍然是难以置信.但毕竟事实已经摆在面前.所以李玉成稍稍的拉扯了她一下.她也就随之转过了身去.

这一转身.便断了所有与许涛的缘.

像她这样性格的女子.说爱便是爱了.说断也就真真切切的断了.

“几个小娃娃可不听话啊.”杜长老阴测测的声音传來.陈图一惊.便发现自己三人刚刚转过身去.面前的地面便被一道剑气犁出了一条沟壑.

三人瞬间顿住脚步.也是不敢再度往前迈动步伐.毕竟再往前.对方说不定便会直接动了真火灭杀了他们.

对于一个本源阶的修者來说.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何况陈图还是悬剑宗极有名声的亲传弟子.杀掉这个很有潜力的弟子.对真林宗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过这个时候杜长老等人显然是准备先分掉储物锦囊中的宝物.对于陈图三人倒是并沒有太过于上心.

因为无论是谁离开一步去处理掉那三人.都会觉得自己离开的这一会儿会不会其他人就分走了储物锦囊中最好的东西.

有着这样的心理原因在作祟.陈图等人倒是勉强处于一种“安全”的境地.

不过这份安全可能维系不了多久.因为当杜长老等人查看完储物锦囊中的宝物后.便会毫不留情的灭杀了他们三人.

按道理说在夺魂绝地相撞的几率是很小的.但因为这里是一个公知的出口.所以各大宗门都有所记录.

在许涛的泄密和提醒之下.这些长老自然能顺着星盘寻到此处來.

而陈图此刻却是有些平静了下來.他已经捏碎了师尊交给他的传讯玉符.

那个玉符倒不是单单传讯给他的师尊.而是悬剑宗绝大多数和他师尊相交密切的长老们.因为他的师尊这一次并沒有进入夺魂绝地.所以也算是变相的拜托其他长老照看一下陈图了.

而此刻距离他捏碎传讯玉符的时间也不过就是众人先后说话的功夫而已.陈图无法估计距离这个出口点最近的长老到底离此多远.但想來接到这个讯息的人看在他师尊的面子上.都会直接朝此处赶來.

因此现在的情况也未必就是必死之境.只要拖到悬剑宗某个本源阶的长老來.那就会稍稍有缓冲的余地.等到接到这玉符讯息而又身在夺魂绝地的长老都赶了过來.他们自然也就可以安然离去了.

“杜师兄.我等谁先查看这储物锦囊.”一个本源阶初段的长老眸中闪烁过一道光芒.然后装作一副随意的模样问道.

杜长老微微一愣.

“既然杜师兄无法可想.那我等不如同时查探吧.”另外一个长老如此说道.他与先前说话的长老微不可查的交流了一下眼神.

倒不是说他们有什么阴谋.只不过是耍了一个小聪明.让杜长老不得不彻底放弃掉任何小心思.和众人公平的查看储物锦囊中的宝物罢了.

“如此也好.”杜长老并沒有想多久便答应了.既然先前已经同意了分配这储物锦囊中的东西.那么他自然也不必纠结在谁先查看这一点上了.

反正无论如何.这锦囊中的宝物始终都有他一份.

于是杜长老便微微松开储物锦囊之上金色的丝线.让其露出了一个小口.看见储物锦囊的变化.他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來这储物锦囊的主人.已经葬身在空间乱流中了.”

众多长老同时不约而同的点头.若是这锦囊的主人还存活着.自然不可能如同现在这般轻易的打开了.

“我等同时动用识念查探吧.谁挑选到了什么而又沒有另外一个人想要这件宝物的话.那就自然归他所有.否则便要商议决定了.”

杜长老微微吐了口浊气.然后将微微张开下口的袋子摊在手中.然后伸出手悬在几人的中心位置上.

在他话音落罢后.几名本源阶的修者不约而同的散发出识念.而后沒入了储物锦囊之中.

他们只來得及探察到了七根古怪的木头和一大堆的金银珠宝.然后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片刻之后也不见几名本源阶的长老有所动静.另外的十数名修者互相对视一眼.也终于是忍不住的将识念散发开來.探入了那储物锦囊之中.

于是真林宗到此地來的所有长老.同时呆滞在了原地.脸上的神情再也沒有分毫的变化.

“杜长老.陈长老.”许涛等了半响之后.终于忍不住的拍了拍自己未來师父的肩膀.只听得一声轻响.杜长老的身躯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随着地面一阵轻微的颤动.周围呆滞住的所有长老.一连串的同时瘫倒在地.那储物锦囊掉落在地上微微张开的小口.正对着许涛惊骇莫名以及死寂如灰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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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六十九 诡异

“杜长老.陈长老.”许涛等了半响之后.终于忍不住的拍了拍自己未來师父的肩膀.只听得一声轻响.杜长老的身躯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随着地面一阵轻微的颤动.周围呆滞住的所有长老.一连串的同时瘫倒在地.那储物锦囊掉落在地上微微张开的小口.正对着许涛惊骇莫名以及死寂如灰的脸庞.

陈图因为时间的缓缓流逝而心中越发沒底.但就在他们已经对宗门长老能及时赶到这件事情不报以任何希望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不远处那真林宗的所有长老尽皆轰然倒在了地上.

陈图眸中光芒一闪.然后定睛一看.却是发觉真林宗的众多长老.胸口已经不在起伏.而且生命气息也在逐渐的变弱.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眩神木是彻底的针对修者识念.并非是一瞬间将其击杀.而是因为识念的缘故缓慢导致死亡.

识念消散之后.再怎样厉害的修者若是沒有了意识.自然也就不能去控制自己的呼吸了.

沒有运转真气将体内浊气疏通出体外的情况下.不呼吸的后果是同常人无异的.

即便这些修者的身体素质比常人要高.但也不过是小片刻中的时间.陈图便已经再也察觉不到那十余个真林宗长老分毫的生命气息了.

若对方不是诈唬人.便唯有一件事说得通.那便是那些长老.已经尽皆死于非命.

陈图得知这样一个结果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就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简直是任凭他想破脑袋都无法理解的事情.十余个真林宗外门长老.每一个都是修为超越了他的存在.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全部离奇死亡.

陈图虽然算不得谋略惊人.但他在思索了一番之后.却是将目光缓缓的落在了那些已经沒有了丝毫气息的真林宗长老身边的储物锦囊之上.

他虽然无法察觉到对方的识念波动.但也能猜测出.这些长老先前唯一都做过的事情.便是所有人的识念都渗入过那储物锦囊.

因此这些长老突兀身陨的原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显然有极大的可能性便是因为那个储物锦囊.

而这储物锦囊.也是陈图亲眼看见许涛从沈言身上摘下來的.

念及此处.陈图早已是再也不能言语.除了震骇.还有感激.

震骇是因为沈言隐藏着的东西太过恐怖.一瞬间灭杀十余名神醒阶乃至以上修者的东西.简直是耸人听闻.

至于感激.便是因为沈言那储物锦囊中的恐怖物事.又间接的救了他们三人性命.

先是指点修为之恩.此刻更是救命之恩.陈图想到这里.纵是心中戚戚然不已.却也唯有无可奈何的在心中叹息一声.

毕竟沈言已陷入了空间裂缝中.在空间乱流的席卷之下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试问如此之重的恩情.他又如何去还.

陈图心中的思绪也不过是转瞬即逝.旋即他便目光凛然的望着远处一脸惨白的许涛.

许涛虽然看见先前自己极渴望得到的储物锦囊微微张开了一个小口.但却再不敢有胆量将其打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已经让他吓破了胆.

不过他忽然察觉到了一阵凛然的杀意.于是乎方才想起远处的陈图等人.

他背叛师门.吐露沈言的行踪.帮助真林宗等人杀害沈言.试问陈图的肚量即便再如何大.也绝不可能容忍他这样的行为.

而在有李玉成与韩琳两人的作证.即便是陈图当场击杀了他.却也绝对不会受到宗门的惩处.

许涛念及此处.本就惨白的面色更是难看了不少.他甚至已经计划起逃跑的路线來.

不过他思索片刻.却有些无奈之极.因为陈图的修为超过他太多了.此刻的情况和先前陈图三人面对真林宗众多长老是一样的.根本沒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性.

“许涛.”

陈图的声音.有些发寒.他的目光死死的落在许涛的身上.尽管后者极力控制.但身体还是有些小幅度的在颤抖着.

“你害死沈兄.又转投真林宗背叛师门.简直是罪无可恕.今日我便代执法长老之责.替我悬剑宗诛杀你这恶徒.以免日后为祸四方.”

陈图话音落罢.许涛便是瞬间转过了身去.而后真气运转开來.便准备逃离.

“休走.”陈图冷喝一声.真气一震.便准备动身去追.他丝毫不害怕许涛能逃过.因为两者的修为境界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纵然他给许涛十数个呼吸的时间.只要他能寻到对方留下的气息.也照样能迅速的追踪到其落脚之处.

但陈图真气刚刚运转起來.正准备迈出步伐的时候.却见韩琳伸开双臂.满面凄楚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还请陈师兄饶他一条性命.”

“让开.”陈图此刻根本只想替沈言报了此仇.根本沒有心思去听韩琳的劝阻.因而只是冷冷的抛出两个字道.

一旁的李玉成却是满面的难以置信.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韩琳仍然还要为许涛求情.

“陈师兄...”韩琳见陈图瞬间便绕过自己窜出了数丈.当下直接转过身去正对着陈图的背影.而后猛的跪倒在地.

“还请陈师兄高抬贵手.放许师……许涛一条生路.”韩琳跪在地上.一字一顿的说道.“韩琳必将铭记师兄大恩.结草衔环以报.”

陈图遥遥的看着那因为他半响沒有追出去而忍不住回过头來看了一眼的许涛.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因为对方的目光只是微微在跪倒在地的韩琳身上一扫.便直接转移了开來.虽然明知道是韩琳为他求情.但许涛甚至沒有半分的留恋.而是用最快的速度逃离出了众人的视线.

事已至此.陈图也无心再追.只是让体内沸腾的真气平静下來.而后走到了韩琳身前.将其托起.

“你这……又是何苦.”陈图的话.也正是李玉成想说的.

韩琳顺着陈图抬着自己双臂的力道站起身來.目光中的英气和灵动却是消失不见.唯有一种淡淡的凄楚和落寞.

“韩琳谢过师兄了.”

“许涛从此.与我再无半点牵连.”

韩琳先是谢过了陈图一声.然后方才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來.似乎是在回答陈图所问的“这是何苦”之言.

李玉成听到韩琳此言.面上一震.却是掩不住的欣喜.

韩琳总算是为时不晚的看清了许涛的真面目.

他不在乎韩琳是否能和自己终成眷属.但总归不能让这样一个女子.和许涛那狼心狗肺的虚伪之徒走到一起.

“陈师兄……我们现在……”见两人半响不再言语.李玉成只好开口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我先前给师门长老传出了消息.便在此地稍等片刻吧.”陈图如是回道.不过他的目光.却落在了身侧那因为被真林宗等长老轰击.形成空间乱流而彻底消失了的空间裂缝先前所在的地方.好似想要看到沈言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般.

卷入空间乱流按理说是必死无疑的.不过沈言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因为龙象金身的缘故.他在空间乱流中倒是稍微坚持了少许时间.而后居然被空间乱流中突兀出现的一道空间裂缝给吸了进去.

于是沈言虽然离开了夺魂绝地.但却又落入了另外一个诡异的地方.

这是一处山崖之上.周围是遍地的繁华绿草.往另一边看去.却是有着一条从更高的悬崖上跌落下來的瀑布.

这瀑布不知道落入了多深的幽谷中.落在沈言的耳中.反倒是沒有了那种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唯有那清澈悦耳的水流与岩石撞击传出的响动.

再转过身往身后望去.便是一片黑色.那种吞噬掉一切.连光线都彻底消失的黑色.

沈言四处看了看.大约估计了一下从他所在的这山崖边缘走到肉眼可见的山崖另一端.不过也就是一百多丈的距离罢了.而左右的宽度.也差不多如此.

他的正前方.山崖肉眼可见的另一端.却是一面好似从天穹之上垂落下來的山壁.

这山壁之后到底是什么.他根本就看不见.如同他看不到那清澈瀑布后方的一切般.

左侧是瀑布.身后是无边的黑暗.前方一百多丈外是一道不知有多高的山壁.右侧则是一条顺着一座极高极高的山峰盘旋蜿蜒往上的小径.

这地方的灵气极其浓郁.而且极其精纯.似乎有着聚集天地灵气以及凝练天地灵气的阵法一般.不过沈言却沒有丝毫察觉.

他只能用一个词语來形容这里.那便是修炼圣地.

周围的景色如梦如幻.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点点银光的清澈瀑布.以及遍布山崖的繁花绿草.青翠无比.不过人高.手臂粗细的树木.除了沒有任何生命气息外.这里简直就如同传说中的福地一样.

沈言一时之间也不敢随意动作.他站在原地却是回想起先前的事情來.

“我刚刚明明可以躲开那许涛的一撞.不过为何突然感觉到一种根本无法抑制的眩晕感.难不成是有人陷害于我.”

“不过话说回來.我识念触碰到眩神木时的眩晕感.都沒有先前來的强烈.如此看我突然感觉到眩晕的原因.根本就与那许涛无关.”

沈言想到眩神木.却是伸手往腰间一摸.然后神色一滞.先前他因为眩晕感的缘故.也沒有察觉到自己腰间的储物锦囊已经被摘走了.于是此刻忍不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许涛可真够阴险的.竟然不声不响的连我都给糊弄了过去.还被他拿走了我好不容易才采到的七根眩神木.还因此被空间乱流卷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來.简直是流年不利.”

之所以说流年不利.是因为在那夺魂绝地中.他原本只差一点点就能出去了.只要到了天元本陆.他就不愁找不到回万剑宗的方法……但來到了这种地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出去.沈言可就是半点摸不着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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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七十 因何而成

“这许涛可真够阴险的.竟然不声不响的连我都给糊弄了过去.还被他拿走了我好不容易才采到的七根眩神木.还因此被空间乱流卷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來.简直是流年不利.”

之所以说流年不利.是因为在那夺魂绝地中.他原本只差一点点就能出去了.只要到了天元本陆.他就不愁找不到回万剑宗的方法……但到了这种地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出去.沈言可就是半点摸不着头脑了.

“不会是刚出夺魂绝地.又被空间乱流卷到了另外的秘境吧.”沈言站在原地.因为有了夺魂绝地中的教训.却也不敢随意散发出识念去探察.半响之后却是忍不住的嘀咕道.

“不过看起來.这反倒像是天地自然形成的空间……”

“若是修者开辟的话.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怎样的大能.才有着这样通天彻地的手段.”

无论是那高耸直入天际的山壁.亦或者是不知从何处坠落的瀑布.以及那蜿蜒盘旋着延伸到天穹中的小径.都足以称得上一声鬼斧神工.

修者的确可以开辟空间.某些大能的洞府为何常人寻遍天下都找不到.自然便是因为对方所在的地方根本就是自己开辟出來的空间.

沒有经过同意.除非手段能压制住对方强行破开空间.否则任凭你怎样费劲功夫.也休想寻到半点踪影.

虽然说擅自闯入某个大能开辟的空间绝对是失礼无比.说不定还会被对方给击杀掉.但沈言此刻却反而希望这空间是某个大能开辟出來作为洞府的地方.

因为如果是天地自然形成.虽然來自于修者的威胁消除了.但这并不代表沈言就能百分百的安然无恙.

更遑论最主要的还不是安全与否这个原因.而是天地自然形成的空间.沈言想要出去.便唯有两条路可走.

其一就是以力破之.轰碎了这空间的壁障.自然也就出去了.但到时候会被空间裂缝传送到哪里去.也就不得而知了.

其二则是找出方法.弄懂这个空间进出的原理.自然也就可以离开此处.还能勉强控制自己出去之后的落点.

不过可想而知.这两条路都是有些不切实际.

不要说沈言此刻的修为是上境二重通脉境.即便是聚灵境的修者落入了其中.也只能是两眼一抹黑.

而且沈言与他们的共同点都是不敢轻举妄动.即便你有着破除这空间壁障的能力又如何.要是一拳砸下去.空间破碎.直接导致无尽空间风暴乱流的形成.也唯有死路一条.

沈言虽然可以在空间乱流中坚持少许的功夫.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无限制的在其中生存.

他至多也就是在空间乱流中徘徊小片刻中的功夫罢了.若是待得时间太久.还沒有修炼到一定程度的龙象金身也照样会被空间乱流给湮灭.

所以有时候即便是有实力.在这种情况之下.随意乱來也绝非什么绝妙的好点子.

“敢问此地是哪位大能潜修之处.晚辈贸然闯入.还望前辈饶恕我冒犯之罪.”虽然沈言感觉此地沒有生命气息.也怀疑这空间便是天地自然形成.但他仍是小心翼翼的高喊道.

声音却是朝着四面八方毫无阻碍的扩散开去.沒入了身后的无尽黑暗中.却好似真个站在高高的山巅呼喊般不断的回荡着.

“晚辈无心闯入此地.若是打扰了前辈清修.还请前辈莫要与我计较.”沈言轻轻的抬起腿來.然后小心谨慎的往前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落下.沈言彻底的愣在了原地.

因为周遭的环境蓦然大变.变得让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他此时仍是在一座山巅.但周围的一切却完全变得不同.身前不再是那直入天穹的山壁.身后也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环顾望去.尽皆是一片汪~洋.目力极处.却也连山脉都看不见.

好似脚下这一座山峰.便成了整个世界的唯一般.被无尽的汪~洋大海环绕起來.

沈言根本不知晓这是哪里.这山峰顶端较小.环顾之下便能先后看个通透.越往下方.山体也就变得越來越宽大.

沈言并沒有过多的动用识念去探察什么.但他已然能察觉到山峰下方有着丝丝缕缕的生命气息.那些气息本源同根.有强有弱.最强者所散发出的气息他虽然无法感觉到.但却从心底深处沒由來的有些发寒.

这些气息并非人类修者.因为其中散发着些许的妖兽气息.可偏偏又嗅不到半点属于妖兽的暴怒和煞气.

沈言急急忙忙的收回了自己的识念.再不敢随意在此地探察.

在收回识念之后.他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身前数丈之地的一块顽石上.这顽石暗生光芒.沈言定睛一看.便知其有三丈六尺五寸高.环绕一周也有二丈四尺之围.

单单是这一块异石的大小.便足足近乎五个他的高度.所幸沈言离这异石也有数丈.倒也能将其全貌收入眼底.

而他除了看到这异石之外.却也看见另外一样物事.

那东西便在他身侧数尺之地.一块微微凸起.约莫及他胸口处的石台之上.

那是一本颇为古旧的书.

沈言心中一动.却是缓缓迈出一步.而后一把将这本书握在了手中.

书本并沒有多么厚.也不过是寸许薄厚.因为侧过身子拿取这书本的缘故.沈言并沒有擦觉到.当他将这书本拿起的一刹那.那三丈六尺五寸之高的异石.竟是微微颤动了一下.

当沈言将这书本握住的一刹那.不知道相隔多少个空间之外.有二者同时睁开了双眸.

在无数的炫寂天火.青莲净火环绕之下.那庞大到无边无际横躺在虚空的身躯突然半卧而起.四周星辰卷动.无数天火也是朝四面八方飞射而去.

“那里……是什么地方.”

这个庞大无比的身影.停止了自己身躯因为惊讶而一下子半卧而起的动作.反是眸中闪烁出一阵惊悸之色.

“为何连我……都看不见.”

这声音在浩瀚的空间中不断的回荡着.但却根本无人解答.似有灵性的星辰与天火.也好似感应到了其怒火般而不在飘动.整个空间好似一瞬间便凝固住了一样.

“……是这一荒之祖的手段么.”无尽黑暗中.唯一的一片白色~区域里.一袭黑衣的男子睁开了他紧闭着的双眸.声音中满是讶异.

“浮黎.一荒之祖.除了那两个存在外.还有何人敢在我二者面前耍手段.你的猜测.也未免太令人啼笑皆非了点.”分明是隔着无尽空间.但在无数星辰环绕下的那庞大身影.却好似在随意无比的交谈般说道.

“何必说出这样的话來.你我二人的时代早已经逝去.这十六荒各自之祖.可还记得我浮黎.与你无始之名.”

“且不说这些.敞若先前那一切.正是与那两个存在有关呢.轮回离世.单单你我.可压不住他们.”一袭黑衣的男子.眸中神情淡漠.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般.

“哼.”无尽星辰环绕下的庞大身影.冷哼一声.“我早知那钧与古二人必与我们争锋相对.初时劝你借轮回之力将他们打落凡尘.你却不听……”

“现在这二人遮天蔽日.教你我二人的手段都无处施展.我看你如何是好.”

黑衣男子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旋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倒是沒有想到.这一局你竟是与我谋到了同处去.借那空间乱流之手.将他送进了那里.可惜了……却被某些家伙搅了局.”

庞大身影忍不住的怒哼出声:“气煞我也.”

“不过我可并非与你合谋一处.那里有你留下的东西.也有我留下的东西.到底是福是祸.可还要看他的选择.”

“说來不错.”黑衣男子点点头道.“但最主要的.还是要看他还会不会再度回到那里了.”

“敞若那搅局之人有意针对你我.即便是他从此刻所在之处离开.只怕也回不到你我布局所在的那山峰之上了.”

“而你我即便有千般手段.面对此刻的情形却也无计可施.毕竟他现在所在之处.可是连你我……都看不见的地方啊.”

庞大的声音眸中泛起一丝怒意.旋即也唯有悻悻然的再度横卧虚空中.却是不再回答那黑衫男子之言.

而沈言此刻.却是有些不明所以之极.

他根本看不懂自己手中书本上写着的那一行字.正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却见书本之上那数个笔画复杂之极的字迹.突然扭曲了一阵.旋即便转为了天元本陆的通用语.

天元本陆的通用语沈言虽然不知晓.但沈谪仙留存下來的记忆可是对此清清楚楚的.所以他这一次.倒是认出了书本封面上的那些字迹.

字迹稍稍有些模糊.似乎是书本封面沾染上了些许灰尘.沈言直接伸出袖子将其上的灰尘擦拭干净.方才缓缓的将书本封面上的字迹念出声來.

“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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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七十一 西游释厄的传说

他根本看不懂自己手中书本上写着的那一行字.正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却见书本之上那数个笔画复杂之极的字迹.突然扭曲了一阵.旋即便转为了天元本陆的通用语.

天元本陆的通用语沈言虽然不知晓.但沈谪仙留存下來的记忆可是对此清清楚楚的.所以他这一次.倒是认出了书本封面上的那些字迹.

字迹稍稍有些模糊.似乎是书本封面沾染上了些许灰尘.沈言直接伸出袖子将其上的灰尘擦拭干净.方才缓缓的将书本封面上的字迹念出声來.

“西游记.”

轰咔.

便在沈言轻声念出这三个字的一刹那.他身前那山峰之上.高三丈六尺五寸的异石竟是发出了剧烈的颤动和轰鸣声.同时好似还从其内散出阵阵金芒.

沈言竟是鬼使神差的沒有将注意力放在那异石的变化上.反而是缓缓的翻开了那古朴陈旧.带着一丝莫名韵味的书籍.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书籍扉页上.从右往左.竖排写着四行诗句.同样在他打开书籍的一刹那.便转化为了天元本陆的文字.

沈言心中一颤.而后突然便微微开口.将这四行诗句抑扬顿挫的念出了声來.

轰隆隆..

天地一瞬间便阴暗了下來.肉眼可见的滚滚黑云开始在天空中凝聚和翻滚.这一座山峰周围的无尽汪~洋也是激荡起十数丈高的海浪.让人望而生畏.

“盖闻天地之数……”

沈言却是对周围的一切恍若未觉.好似处于一种极其玄妙的境地中一般.朗声吟诵道.

虽然他并沒有有意识的去控制自己的声音.但仅仅是用一种普普通通的语气将其诵念出來.便散发出一种亘古便是如此的感觉.

仿佛天地之数.便应当如是.仿佛混沌未分.便自然如是.

“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

沈言的声音继续在天地之间响起.传遍了无尽的汪~洋大海.传到了这世界中所有生灵的脑海中.

无论是有灵智的妖兽.亦或是只有本能的野兽.鼠牛虎兔.鸡狗羊蛇.尽皆一脸陶然沉醉之色.好似冥冥中便听懂了其间奥妙.

“那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沈言心中微微一动.好似察觉到了些什么.但他却完全沉浸在这玄奥的境地中而不能自已.

“……因见风.化作一个石猴.五官俱备.四肢皆全.便就学爬学走.拜了四方.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

沈言的声音变得越來越沧桑.且带上了一股子无端万事.立于局外旁观这天地的洒脱.

但见他话音落罢.天地间微微一滞.倏尔便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声.沈言蓦地一个激灵.仿佛被这霹雳声给惊醒.而后倏然转过了身去.

定睛一看.只见那高有三丈六尺五寸的异石便轰然炸裂开來.碎石四处乱颤.端得叫人心惊胆寒.

其中随之窜出一只抓耳挠腮.灵动无比的猴子.

沈言正暗自惊讶.却见他灵猴似乎沒有看见他一样.蓦然扬起头來.朝天穹一望.这一眼.顿是石破天惊.这一眼.管教的日月星辰都为之倾斜移位.

但见得这灵猴眼中金芒窜出.直入天穹.仿佛要将这天地刺穿一般.

沈言心惊肉跳的同时.也是再度将目光落在了手中的书本上.

“目运金光.射冲斗府.”沈言直接骇然无比的念出这八个字來.

“西游记.”

沒有人告诉他这是怎么样一回事.但此时所发生的一切.却偏偏正如同这西游记上所讲的一切.分毫不差.

若说其中有丝毫差别.便唯独少却了一个他罢了.

“……惊动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沈言沒有忍住.竟是再度开始念诵起书本上的字迹來.

“高天上圣.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不知为何.明明从未听过这个名号.但沈言仍是不自然的喃喃自语念叨了起來.

“玉皇上帝.”沈言再度喃喃道.“是了……为什么会感觉到熟悉.”

“玉霄天帝.也不知这玉皇上帝与玉霄天帝到底是何种关系.”沈言心中疑惑无比.但却根本无人替他解答.

于是他只得按下心头的疑惑.正准备再度吟诵手中的“西游记”.但突然间却好似听到了一个威严无比.蕴藏着整个天地间至理般的浑厚声音响起.

“朕见下方有金光直入天穹.哪位仙家洞明天地.知道发生何事.”

这声音响起了许久.沈言再沒有听到任何其他的话音响起.于是他的注意力便再度放在了手中的书本上.

正当他准备吟诵接下來的段落之时.却突然听闻先前那至高无上的威严声音再度响起.

“千里眼.顺风耳.两位卿家走一遭可好.”那声音虽是用一种询问的语气.但却充满了无穷威严.根本容不得丝毫反驳.

沈言心道这顺风耳与观天眼的手段自己倒是得到过.但其修炼起來太过不易.因而反倒是沒有识念好用了.不知道这两种神通手段和那名为千里眼顺风耳的两者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音落罢后.也不见顺风耳或者千里眼回话.但沈言心中自知先前的声音绝非自己的错觉.因而倒是凝神细听.

却说那顺风耳千里眼果真目运神通.耳听八方世界.

不过须臾.沈言变听得他二人回报道:“臣奉旨观听金光之处.乃东胜神洲海东傲來小国之界.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仙石.石产一卵.见风化一石猴.在那里拜四方.眼运金光.射冲斗府.如今服饵水食.金光将潜息矣.”

沈言闻听此言.心中已是再无疑惑.而后他鬼使神差的再度开始念诵起书本上的内容.

“那玉帝垂赐恩慈……”

沈言话音还未落.果听得天穹中那浑厚的声音再度响起.

“下方之物.乃天地精华所生.不足为异.”玉帝言毕.顺风耳千里眼二人顺势退下.

沈言却将这玉帝的声音置若未闻.反倒是念诵的声音越來越快.

“那猴在山中.却会行走跳跃.食草木.饮涧泉.采山花.觅树果;与狼虫为伴.虎豹为群.獐鹿为友.猕猿为亲……”

他开始念诵这一段话后.身侧那只灵猴果真是三窜两跳之间顺着山峰便往下窜动而去.

沈言心中一动.急急忙忙的握紧手中书册.而后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这灵猴身形矫健.偏生的对山峰上的险峻处示若平地.沈言不知为何.在无法动用真气飞身而起的情况下.竟是追其不上.

不过好歹他也算是掉在了这灵猴身后.也见其所作所为.好似初生灵智.对何物都感到新奇无比.

食花果.吃草木.饮涧泉又寻觅树上野果.其时与狼虫虎豹相伴.獐鹿猕猿为亲.

沈言在他身后來來去去.却也见天地尽头的朝阳升起落下数次.他却好似融入了这灵猴的世界中一般.见证了对方从出生到现在起所做的每一件事.

却是一日.灵猴与这仙山宝地中的众多猴子戏耍时.突然对戏耍的山涧之水源于何处生起了兴趣.

沈言这时候.也是福至心灵的将手中书本翻到了下一页去.

“众猴都道:‘这股水不知是那里的水.我们今日赶闲无事.顺涧边往上溜头寻看源流.耍子去耶.’喊一声.都拖男挈女.呼弟呼兄.一齐跑來.顺涧爬山.直至源流之处.乃是一股瀑布飞泉.”

沈言话音落罢.便见众猴飞窜了出去.顺着山涧往上攀爬.而他也连忙跟上.

待得看见那滚滚银涛碧浪从悬崖上垂落而下.沈言再度看向手中的书本.出声念诵.

“众猴拍手称扬道:‘好水.好水.原來此处远通山脚之下.直接大海之波.’又道:‘那一个有本事的.钻进去寻个源头出來.不伤身体者.我等即拜他为王.’连呼了三声.忽见丛杂中跳出一名石猴.应声高叫道:‘我进去.我进去.’”

沈言定睛一看.却见果真是那从仙石中蹦出的灵猴在高深呼喊.

这灵猴的目光极其灵动.甚至于与常人无异.但听得其话音落罢.闭目纵身一跃.便直接窜进了那垂落而下的瀑布中.

沈言鬼使神差的往前迈出一步.眼前景色倏然大变.

却见得自己已出现在了那瀑布之后.面前却是一座铁板桥.桥边有花有树.也有石桌石凳.中间一块石碣之上.却写着栩栩十个大字.

“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沈言不由自主的喃喃吟出声來.话音落罢.却见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好似时光在飞速的倒流一般.周围的一切迅速的变化着.再看清周围一切的时候.他却是已经站立在了一座木筏之上.那灵猴正双手握着木浆划动着木筏顺着无尽汪~洋往前而行.

沈言不知其究竟往何处而去.便再度翻开手中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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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七十二 这才是金身



1

“好了……他们的伤势都不算严重。已经沒事了。”

沈言在兰维关切的目光之下。缓缓将手中的真气团散去。而后舒了一口气道。

“谢谢师兄。”无论如何。虽然整个万剑宗内诸多剑峰之上的弟子。大抵都是看不起他们这些紫薇峰上沒人要的弟子。但对于沈言。众人还是齐齐道了一声谢。

兰维却是咳嗽了两声。看着面前一群修为大多都在强身阶徘徊。只有两个人勉强步入了塑体阶的一众弟子。

他入紫薇峰的时rì虽然最短。但修为却提升最快。所以理所应当的便成了众弟子的老大。因此他咳嗽了几声。先前还嘈杂的声音便一下子消弭了下去。

“诸位师弟。这一位便是我紫薇剑峰的沈言大师兄了。”兰维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面庞之上。后者早在踏入这里的时候便想清楚了一切。所以面上的神情很平静。

“大师兄。”

另外六名弟子尽皆是一脸的诡异之sè。大师兄这个词语在紫薇峰似乎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因为大长老不收亲传的缘故。所以紫薇剑峰是无人拥有大师兄这个头衔的。

众多天赋不佳。用來凑数方才能留在万剑宗的记名弟子也仅仅是以修为高低來互相称呼一声师兄师弟。

所以兰维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六名紫薇峰的记名弟子便是齐齐的呆滞在了原地。

“不必胡思乱想了。沈师兄的的确确是在大长老亲自点头后收下的弟子……”兰维笑了笑。然后解释了一番。

沈言其实从一开始就沒有隐瞒自己是大长老弟子身份的事情。但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时间來万剑宗。所以自然无从去承认自己的身份。

至于凌霜……那厮本意是为了不让沈言借助大长老的身份在万剑宗耀武扬威。

其实他哪里知道。整个万剑宗除了他。以及楚青衫等寥寥几人还保持着对大长老的敬畏的话。只怕也就不会可以隐瞒沈言的身份了。

“大师兄。。”

众人相视一眼。终于是齐齐的唤道。不过沈言却看到了他们眼中的一丝黯淡。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输给了整个垫底的万剑宗。自己从云端跌落进深坑里。难道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么。”

沈言看见他们眼中的黯然。突然便是出声厉喝道。

兰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刚刚张了张嘴。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般。于是便静静的站在一旁。也沒有了解释和辩驳的心思。

整个紫薇峰。可以说除了他这个心甘情愿成为记名弟子的人之外。可以说所有人的斗志都已经消弭了。

“我知道紫薇峰以前是个什么模样……也知道在这里的人多数也并非出自自己的本意。”

沈言毫不留情。继续数落起來。

“但你们既然是紫薇峰的弟子。便要将紫薇峰视为自己的荣耀。”沈言面sè一冷。“想我们紫薇剑峰。乃是堂堂第一峰。竟然被最弱的灵植峰轻而易举的挑落下來……简直是耻辱。。。”

“这耻辱不是紫薇峰的。也不是我的。更不是大长老的。而是我们大家的。”

“大师兄……我们的修为。比起那些十二剑峰的亲传弟子。甚至是内门弟子。真的差距太大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弟子。忍不住的出声嘀咕了一句。

沈言大笑了一声。然后目光凌厉的扫视了众人一眼。

“说得好。差距大。不如人家。但你们告诉我……你们真的。不顾一切拼尽全力。只为了护持住这名为第一的荣誉么。”

“不用说我也知道。。沒有。。。”

沈言只是漠然的扫了一眼众人面上的愧然之sè。便知道他们至多也便是在和灵植峰战斗的时候。装模作样似的抵抗了几下而已。

“大师兄。你这句话未免有些太不近情理了……”一个皮肤黝黑。看起來异常壮士的弟子看了沈言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哦。”沈言倒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不怕你问。就怕你连开口都不敢。在自己剑峰的大师兄面前都不敢开口反驳。那又如何去和其他剑峰的弟子斗。

怒是怒其不争。敢反驳自己是好事。沈言又为何要愤怒。

但这肤sè黝黑的弟子接下來的一番话。却是让沈言的面sè变得铁青。

“大长老收了你作为弟子。那么你作为大师兄理应在紫薇峰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而不是躲着不出來。等到事情结束了方才出來教训我们。”

“而且我们只是记名弟子。大长老连收徒都不肯。我们又凭什么为紫薇峰拼尽一切。”

沈言死死的盯着他。直到后者的神sè都有些发怵时。他方才缓缓出声。

“且不说我躲与不躲的问題。这一点你们都未有亲眼所见。单凭我自己说出任何理由來。只怕你们也都是不信的。”

沈言自然知晓。此时谈论自己是否先前躲藏的问題。根本就不可能争论出个结论。

于是他直接将这个话題抛诸脑后。纵然是被众人认为是默认。那也无妨。

“你们口口声声想要拜入大长老门下。但却连为他拼尽全力去保护万剑宗第一剑峰长老的名头都做不到。就算他真的肯收你们做弟子……谁又配。”

“你还不是也在这里大言不惭……”虽然某个弟子嘀咕的声音极小。但仍然被沈言听得清清楚楚。

“我告诉你们。不要妄图想着任何不劳而获的事。大长老是什么。整个万剑宗名义上最强的人。那么想要拜他为师。自然要付出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

沈言连理会那微弱的嘲讽都沒有。话音越來越凌厉。

“你们天赋不好。才会落到來紫薇峰的地步。否则要么是做杂役弟子。要么就是滚出万剑宗。莫不然。你们谁又肯呆在这个地方。”

“时至今rì。紫薇剑峰的名头已经一落到底。”沈言话音至此。却是微微一顿。

“我想……这座原本是作为荣誉。有名无实的剑峰。很快也就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因为……他已经不是万剑宗的第一。”

“现在想走的人……我沈言。绝不挽留。你在紫薇剑峰呆着的时间内依靠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尽可以带走。”

沈言话音落罢。却是略微站到了一旁。微微阖上了自己的眸子。

待得少顷之后。沈言再度睁开双眼之时。硕大的房间之内。已经只留下了三个人。

兰维。以及那两个唯一步入了塑体阶的弟子。

那两个弟子的年纪都很大。约莫都在三十五六上下。也许正是因为修炼的时间太久。方才在天赋不佳。而且沒有资源的情况下。突破到了塑体阶。

“你们……为什么不走。”沈言打量了他们片刻。终究还是出声问道。

“大师兄。我二人年少时拜入这万剑宗成为外门弟子。若非有紫薇剑峰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我们恐怕也已经成为了杂役弟子。或者直接被逐出万剑宗了……”

沈言听二人言语后。不屑的笑了笑。然后说道:“被逐出万剑宗。至少可以过得很不错。我看另外的那些弟子。只怕早就想离去了。”

“若非先前还有两位外长老在此打理诸多事务。只怕紫薇剑峰早就连一个弟子都沒有了。”

现在紫薇剑峰直接被灵植峰挑了下來。那两位外长老自然也就沒有了再留下去的心思。

他们这一走。沒有了约束……所有的弟子。自然是一个接一个的相继离去了。

“话虽如此……但近乎四十年岁月。毕竟已经对紫薇峰有了感情。真要离开了这里。虽然天大地大。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是个安身之所。”

这是天赋低下的修者的悲哀。有些时候。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守在门派之中虚度一生。

“你们……希望紫薇剑峰仍然是万剑宗的第一么。”沈言点了点头。而后忽然问道。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而后尽皆露出了一丝苦笑。

“自然是想的。哪怕只是一个虚名……但至少也算是一种慰藉了。”

“想。那便和我一起……将紫薇剑峰。再度推上万剑宗第一剑峰的位置上。。。”

沈言看着二人如同见鬼一般的神情。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你们两个懦夫……敢……还是……不敢。”

“我们不是懦夫。”两人齐声反驳道。刚刚说完心中便有些揣测。不知道会不会惹得沈言不高兴。

但看见沈言只是似笑非笑。不屑而又鄙夷的看着他们时。两人心中那一丝已经熄灭的尊严与勇气。仿佛再次被点燃了那么一点……那么一点点。

“敢不敢。”沈言再问道。

“敢。。。”这一次。连带着兰维也一同朗声应道。

除了兰维眸中的豪气沒有散去外。另两名弟子刚刚吼完这个字……便仿佛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又萎靡了下來。

因为在他们心里。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沈言却是放声而笑。对他來说。两人此刻是担忧。是不安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说需要的……仅仅是他们吼出那个“敢”字之时那一点点的尊严和勇气而已。

只这一点点。便已足够。

“那么……诸位。”

沈言蓦地转过身去。而后从桌上拿起一根代表着紫薇峰弟子的紫sè木钗。将自己的长发隆起。而后将其插在了发髻之上。

“随我共赴灵植峰。。从哪里倒下。便从哪里站起來。”

“紫薇剑峰。只能是第一。。。”

PS:这会儿再写第三章的话。估摸着得到一点多快两点去了。所以就沒有第三更了。明天争取还是早点写。(∩_∩)O~

章节六百七十四 金箍棒

于是沈言便再度往下念道.

“……悟空又礼拜恳求.祖师却又传个口诀道:“这朵云.捻着诀.念动真言.攒紧了拳.对身一抖.跳将起來.一筋斗就有十万八千里路……”

十万八千里.沈言一震.目光再度落在了书本之上.仔仔细细的看了数遍.方才肯定自己决然沒有看错.

正是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路也.

沈言方还來不及思虑.随着不自主的将“西游记”后续的情节念出.他身周的景sè也是快速的变动着.却是出现在了山门前.

此时却并不只是他与灵猴.以及那老仙人三人了.反倒是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弟子.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那老仙人的面上.却也是一脸的愠怒之sè.

至于对方到底是佯作而出.还是真个动了心头之火.却不是沈言所能揣摩的了.

但他不知其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于是便只能再度看向手中书册.

“……祖师道:‘我也不罪你.但只是你去吧.’”沈言念及此处.却是心头一颤.

(去吧.莫不然只是因为在弟子面前卖弄本事.便触到了这老仙人的底线么.难不成这灵猴便要被其赶出了山门去.)

沈言能理解.可那灵猴却是一怔.旋即眼含泪水.声音也变得尖锐不少:“师父教我往那里去.”

那老仙人却道:“你从哪里來.便从哪里去就是了.”

灵猴一惊.旋即方才思量到其中究竟.

“我自东胜神洲傲來国花果山水帘洞來的.”

沈言闻听此言.倒也算是蓦然叹了口气.想这灵猴求仙访道近十年功夫.方才拜入了这菩提祖师的门下.却不料这又是十年上下的功夫.便被赶出了山门.

不过沈言一个旁观之人.却也无法去改变那老仙人的决定.是以他也唯有暗自在心头替那灵猴道一声可惜.

灵猴还待再求情.沈言却是无心在观摩下去.于是便再度念诵出声.

“……祖师道:‘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來.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

“悟空道:‘决不敢提起师父一字.只说是我自家会的便罢……’”沈言话音顿住.便见身前灵猴蓦然起身.对着老仙人躬身一拜.而后一个筋斗.便沒了踪影.

而沈言却仍处于震惊之中.

(这老仙人言语之间不让灵猴透露他的身份.还告诉那灵猴说出半个字來.他便知晓……)

(这般手段.只怕是比徐帘所言那些大能查探天道长河的本事都要恐怖了.)

查探天道长河.是变相的借助天道的力量.而这菩提祖师.却是自然知晓.这一來二去稍作计较.便知其手段何其之不可思议.

沈言心知单单凭借自己是决然追不上那灵猴的筋斗云.于是便再度翻开手中书册.正待念诵.却见那老仙人的目光.再度看向了他.

这一次倒是沒有了什么凝如实质的威压.也沒有丝毫的杀意.反而是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挪揄之sè.

沈言心头一惊.却是控制不住的将书册上的字迹念了出來.

“……那里消一个时辰.早看见花果山水帘洞……”

天地之间又模糊到了极致.一切都在飞速的往沈言身后倒退着.而他却无心停顿.因为他心头的好奇已经少却了大半.反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看现在的模样.似乎他想要从此处离开.只怕也唯有先将这“西游记”一书念个通透方才能找到些许的办法.

正因有着这样的念头.尽管书册中出现了那灵猴与妖魔打斗的场面.但沈言却也沒有丝毫停顿.因此他身周的一切仍然是飞速的倒退着.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悟空撩衣上前.摸了一把.乃是一根铁柱子.约有斗來粗.二丈有馀长……”

沈言念到这里.心头却是猛然一颤.甚至于连他识海中的断天刀魂都不由自主的颤动了起來.至于那惜诵残页却反而是沒有丝毫反应.

断天刀魂颤动开來.沈言自然是急急忙忙的停顿住自己的言语.待得话音一顿.身周的景sè一瞬间剧烈的扭曲了一下.他便发觉自己已是出现在了水中.

沈言周身真气自然逸散而出.却是并沒有将自己弄得太过狼狈.不过这些都是次要之事.他再度看见了那灵猴的身影.不过其身旁还站着一个龙首人身.周身倒是沒有散发着丝毫妖气的仙人.

之所以说是仙人.是因为书册之中记载了这老年模样的存在.乃是东海龙王.受了天庭的册封.自然也算得上是根正苗红.

虽然沈言也觉察不到这东海龙王的修为和气息.不过对方显然比之那菩提祖师不知道差了几万筹.也是丝毫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沈言也只是随意打量了两眼.便将目光落在了那灵猴身前金光万丈的粗大铁柱上.

直觉告诉沈言.这东西便是引起他体内断天刀魂震颤的根源.于是沈言定睛一看.却见那铁柱之上.栩栩如生似天地生成五个字迹紧挨着上头金箍.

是谓..“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

沈言第一次看见如此之重的兵器.心中也是骇然无比.而且他根本从这根金箍棒上觉察不到任何的天地灵气.亦或者是器灵.

但偏偏这东西就给他一种.擦着即死.碰着就伤的错觉.

不过旋即.周围却是翻江倒海一般的颤动起來.沈言直接一个趔趄倒在了海水之中.虽然真气仍是护着他躯体不受水侵.但却也是根本无法稳稳的站立在此地了.

而那东海龙王.倒仍然站立着.不过也是东倒西歪.沈言定睛一望.却是那灵猴不知使了什么法术.让那“如意金箍棒”变得不过两丈來长.碗口粗细.拿在手中舞的密不透风.

那东海龙王连连求情.方才使那灵猴住了手.沈言也终于是心惊胆颤的站起了身子.

(这个世界之中.除了那菩提祖师外目前所见到的所有人都无法察觉到我的存在……我倒以为自己安全之极.却不曾想这灵猴的手段竟能影响到我.)

沈言不知这其间道理.却也唯有打定主意再看见这灵猴使手段耍泼的时候.端得要离他远远的.

这毕竟是沈言自以为如此.若是徐帘在此.怕是会给他分析一番.无非便是因为.其余所有人都不过是配角……而这“孙悟空”是主角.或者说主角之一的缘故.

虽然他來到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旁观者.但主角所作的事情是在真实的引动天地发生变数.灵猴在这水中舞棍.便是彻底的让周围的水流颤动翻滚起來.是无视时间和空间界限的.所以自然便能影响到沈言.

而若是其余人來搅动这龙宫之水.所搅动的不过是他自身所能影响到的那个层面的空间和时间罢了.对于沈言.根本就影响不到分毫.

因为这个世界.并非是此刻真实在发生着的.而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沈言所见的一切.都是时间刻画下來的东西罢了.那些不能影响到时间的配角和非主要人物.自然也就无法通过自己的行为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了.

至于菩提祖师.那就是一个例外.因为那样的大能是直接凭借自己的手段就可以逆转时间空间的存在.换言之……那就是等同于跳出世界的存在.

沈言见着那灵猴耍了个威风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倒也是连忙翻开书册.准备再次念诵后面的段落.不过他眸子忽然一扫.却是看见先前那巨大铁柱下方以及周围一圈.竟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散发出蓝白之sè的晶莹石块.

沈言心中一颤.而后蓦地上前一步.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什么.顺手便在地上抓起一块來.

不知为何.他在出手抓取那冰晶的一瞬间.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大的阻碍一般.整只手如同被凝滞住了一样.难以动弹半分.

但突然间随着一种莫名的韵律从识海中的惜诵残页里传了出來.他的右手便一下子恢复了灵活.将一枚蓝白sè的晶莹石头抓在了手中.

感受到其中那凛然彻骨的寒意.沈言一下子就是忍不住的狂喜了起來.

“果真是寒月冰魄……”

“这龙宫处于深海最深之处.形成如此之多的寒月冰魄倒也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我重铸断天刀虽然只需要三块.但毕竟这东西珍贵如此.既能从这世界中拿去.还是多取走几块备用为好.”

沈言心头一动.便再度探出手去.

远在斜月三星洞内静坐的菩提祖师蓦地睁开双眸.眼底却是泛起了一丝淡淡的莫名之sè.不过他仍是伸出一根手指.微微在身前一点.

“虽不知何方大能出手.但我方世界的东西.岂能任由你取之.若是再來试我.莫要怪我下了狠手.留下此子.”

“凝.”

一指点出.一种蕴藏着天地至理的波动传了出去.瞬间扩散到了东海龙宫去.

而刚刚想要伸出手再度拿去那些寒月冰魄的沈言也是直接凝滞在了原地.他脑海中的惜诵残页闪烁了数下.终究还是归于沉寂.

毕竟以菩提祖师的手段.既然敢说出留下沈言的话來……怕也是并非虚言.无论真正的“惜诵”是何等样的宝物.但毕竟此刻.它也只是剩下了一张残页而已.何况能拿到一枚寒月冰魄.已然算是达到了目的.



章节六百七十五 兜率宫的丹

“凝.”

一指点出.一种蕴藏着天地至理的波动传了出去.瞬间扩散到了东海龙宫去.

而刚刚想要伸出手再度拿去那些寒月冰魄的沈言也是直接凝滞在了原地.他脑海中的惜诵残页闪烁了数下.终究还是归于沉寂.

毕竟以菩提祖师的手段.既然敢说出留下沈言的话來……怕也是并非虚言.无论真正的“惜诵”是何等样的宝物.但毕竟此刻.它也只是剩下了一张残页而已.

菩提祖师做完这一切后.却也是不再有其他动作.反而是平静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眸.

在约莫过去片刻中后.沈言方才猛的一下回过了神來.不过在他自己感知中.却不过仅仅一瞬间罢了.

沈言心头微微一滞.还待伸出手再去抓取那些寒月冰魄.却见手中的“西游记”直接便迅速的翻动起來.那速度让他都有些应接不暇.

“……好大圣:摇摇摆摆.仗着酒.任情乱撞.一会把路差了;不是齐天府.却是兜率天宫.一见了.顿然醒悟道:‘兜率宫是三十三天之上.乃离恨天太上老君之处.如何错到此间...也罢.也罢.一向要來望此老.不曾得來.今趁此残步.就望他一望也好.’……”

待得书册翻动定了.沈言定睛一看.然后缓缓念诵出声.

这时候周围的景sè也是蓦然大变.已不在龙宫海底之中.反是出现在了仙云彩霞萦绕.琼楼宝树生光的仙家之境.

沈言心中暗自惊讶.因为此地的灵气竟已是凝如实质.甚至于根本都不需要吸纳.都源源不断的朝他的体魄之中涌入.而后流转而出.

莫要说是修者.即便是一个寻常人呆在此地.也会被这其间的浩瀚灵气养的长命百岁.经脉皆通.

而沈言这个时候.却是将目光死死的落在了“太上老君”四个字上.

如果沒有记错的话.徐帘曾经和他说过.他服下的那一枚九转金丹.便是太上老君所炼制.

虽不知道这“西游”中的太上老君.与炼制他服用的那一枚九转金丹的太上老君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沈言仍然感觉到了一种沒由來的惊惧.

那是悄无声息.却被人清晰的察觉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的惊惧.这仅仅只是一种感觉罢了.倒不是说沈言真的察觉到了那些个注视着他的人.但仅仅如此.这种沒由來的感觉.也让他一时之间再不能言语.

半响之后.他方才重新平复好心绪.然后看向了那灵猴.

却见其猴脸泛起满满的cháo红之sè.浑身酒气沸腾.不过这是仙家灵酒.倒也不甚熏人.

“这灵猴.莫不然是饮酒了不成.”沈言目瞪口呆之余.却也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不过话说回來.他却是有些好奇那个“太上老君”到底是何人了.

“兜率宫”三个字虽沒有散发任何骇人的气势.但却让沈言不自主的将目光落在了其上.

而那灵猴摇摇晃晃的抬眼见着了兜率宫三个字.却是不由得咧起尖嘴嬉笑一阵.然后直接便借着酒劲推开了那虚掩着的宫门.

沈言乘机往前一步.紧跟着那灵猴走了进去.

此间却是朴素之至.仅有着一个巨大的丹炉.至于那所谓的太上老君.却是根本不在此地.

沈言见此沒由來有些失望.不过却也不以为意.反是翻开手中书册.

“……这大圣直至丹房里面.寻访不遇.但见丹灶之旁.炉中有火.炉左右安放着五个葫芦.葫芦里都是炼就的金丹……”

沈言猛的将书册合上.嘴唇都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都……都是金丹.”

他正想要上前盘查一番.却见那灵猴四处跌跌撞撞的搜寻一番.沒寻着太上老君.反倒是跌跌撞撞的撞到了许多东西.

而围着丹炉丹灶摆放着的那些紫金葫芦被灵猴上窜下跳的不小心撞翻在地.也是滴溜溜的在地上打起了滚來.

灵猴使劲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之间靠在丹炉旁.这炉火走的是文火收丹之路.所以丹炉之外倒也不甚滚烫.

“嘿……此物乃仙家之至宝.老孙自了道以來.识破了内外相同之理.也要些金丹济入.不期到家无暇;今rì有缘.却又撞着此物.趁老君不在.等我吃他几丸尝新.”

沈言听见这灵猴迷迷糊糊的言语.却是不由得心中暗惊.

且不说这太上老君到底是何等人物.单单能在这仙家宝地有着如此之大的宫殿.其地位便可见一斑.

更遑论炼丹不是寻常.一炉丹药怎么说也得费些手脚.何况太上老君所炼金丹.又岂是凡物.连沈言都沒有想到.这灵猴修行短短时间.竟然就有着如此大的胆子.敢偷到了这太上老君的头上來.

不过无论他心中如何想法.那灵猴自然也不会去关心.反倒是毛手毛脚的掀开了身边那些被他撞到在地的紫金葫芦的封口.然后一仰头.就着葫芦嘴便咕噜噜的往自己嘴中倒了起來.

却见其一边往口中倒.一边顺着嘴角就落在了地上.十枚丹药若是能吃下六七枚.怕是都能算作其运道了.

沈言在一旁看的嘴角直抽搐.他虽然不知晓这灵猴吞下的丹药到底有多么珍贵……但那丹药散发出來的浩瀚灵气.却是能给他实质意义上的冲击.

天元大陆的那些丹药.莫要说什么凡级灵级.就算是那些丹师再炼上个百年千年一万年.只怕其手段都不及老君的万分之一.

因为沈言直接便能从那一颗颗滴溜溜滚落在地的丹药上方.看到虚幻的龙虎之影.看到无尽的山川海洋.看到一个世界.看到生老病死……

丹成道.

这一粒丹药便是一种道.甚至于数种.数十种道.试问这样的手段.将道之奥妙炼于丹中.除了真正的无上大能.谁又有如此本事.

“不好吃……不好吃……我只道老君这金丹如何了得.不曾想也是些糟粕物.”

沈言心中的垂涎之意且不说.那灵猴却是一边不断的将地上的葫芦封口打开往嘴中倒着金丹.一边还摇头晃脑的说着风凉话.

(这厮……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言恨得牙痒痒.却也毫无办法.

不过转瞬间的功夫.她却又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那灵猴此刻已经足足倒下去了数葫芦的仙丹.但整个人却好似毫无所觉一般.

(不对.这么多的仙家妙药.即便是以我的体魄只怕都承受不了.这灵猴又为何能如炒豆般的将其往口中倾倒.)

沈言的疑问自然沒有人替他解答.而那灵猴吃了数葫芦的仙丹.再迷迷糊糊的伸手朝地上探了两下.却只摸到了几粒滚落下來的金丹.他随手往远处一抛.然后便倒头靠着丹炉昏睡了过去.

不过少顷功夫.沈言便听到了这灵猴无异于常人的呼噜声.不过他此刻的注意力却并不在此.而是在那满地的金丹之上.

这散落一地的金丹.粗略数去.怕也是不下数十颗.而每一颗丹药.都是出自那不知來头的太上老君之手.可想而知是何等样的天地奇珍.

(这灵猴倒是好运气……)

沈言见那灵猴沉沉睡去.不由得在心头暗叹一声.念及此处.他却是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词汇來.

(运气.气运……莫不然这灵猴还真的有些什么气运.)

沈言思索了片刻.反倒觉得更是如此.

(怪不得我说这灵猴当初一介凡人之躯.竟能度过那无尽汪~洋大海上了岸.只怕这也是离不开所谓的气运二字了.)

(至于最后遇到菩提祖师.然后又得了筋斗云与那七十二般地煞变化的手段.若要细细说來.却也能与他自身的气运扯上关系.)

沈言想到最后却也只是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灵猴的气运的确是很惊人.

(不过话有说回來了.我怎么感觉这灵猴从头到尾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是注定的一样.或者说跟我的情形差不多.)

(莫非他背后也有着所谓的未知大能在注视着.而拜菩提祖师学艺.又跑去东海龙宫拿到那如意金箍棒.又误打误撞跑來偷吃了老君的仙丹.好似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环环相扣的局.)

沈言沉思了少顷功夫.却是使劲的晃了晃脑袋.他虽然隐隐约约的有些看透了这前后发生的事情.但他毕竟不是徐帘……想要彻彻底底的凭借这么些许的东西将所有的一切理顺畅了.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算了.这灵猴如何我却是根本管他不得.不过我既然能拿到那龙宫海底的寒月冰魄.想必拿走这些仙丹.也并非异想天开之事.”

沈言心头暗自道.

“只盼这‘西游记’不要莫名其妙的自动展开剧情才是.待得我拿到几枚丹药.再迅速的离开这兜率宫方才为上.”

沈言喃喃自语罢.便将手伸了出去.朝散落一地的仙丹抓去.

而此时太上老君与燃灯古佛在三层高阁朱陵丹台上讲道.众仙童、仙将、仙官、仙吏.都侍立左右听讲.所以一时之间并未察觉到下方的动静.

至于是不察.还是故意不察.那便是未可知的了.

但便在沈言伸出手去.抓住了三枚仙丹的一瞬间.太上老君的面上突然掠过了一丝淡淡的异sè.旋即讲道之声瞬间一顿.

“何方大能.入我三十三天兜率宫竟意图做出这等鸡鸣狗盗之事.”太上老君并未开口.不过这话音却是在沈言耳边如同阵阵惊雷便响起.ì月星辰环绕四周.好似手中拿捏着三个宇宙一般.

“入我兜率宫.盗我老子丹.便叫你入得來.出不去.”太上老君似乎并未将沈言放在眼中.他反倒是在注意着那有可能隐藏在暗处之人.不过便在他这话音落罢.伸手朝虚空按下之时.沈言脑海中的惜诵残页.连连闪烁了一十三下.

而后整个“西游”世界的空间与时间中.便彻彻底底的沒有了沈言的踪影.与他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一本古旧的“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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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七十六 那是道啊

“入我兜率宫,盗我老子丹,便叫你入得來,出不去。”太上老君似乎并未将沈言放在眼中,他反倒是在注意着那有可能隐藏在暗处之人,不过便在他这话音落罢,伸手朝虚空按下之时,沈言脑海中的惜诵残页,连连闪烁了一十三下。

而后整个“西游”世界的空间与时间中,便彻彻底底的沒有了沈言的踪影,与他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一本古旧的“西游记”。

当沈言从如梦似幻的状态中回过神來的时候,却发觉自己似乎从未移动过脚步。

“果真是幻境。”沈言看了看那不知从何处垂落而下的万丈银河瀑布,以及右侧那蜿蜒的小径,心头暗自筹道。

“不对,。”

沈言转瞬之间便反应了过來,之所以如此快的反应过來,并非是因为他分析出了些什么,而是他手中的一件东西,正在明明确确的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绝不仅仅是幻境。

“西游记,,。”沈言震惊之下,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念出了这三个字。

“这本书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手里,这样说的來话……”沈言识念往储物戒指中一探。

“寒月冰魄,第三块寒月冰魄……”

沈言呆滞的站在原地,几乎是好半响后,方才缓缓的喃喃出声。

“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让我从时间长河中,拿到这一枚寒月冰魄。”

沈言忍不住翻开了西游记的扉页,却突然发现多出了四个字,那先前他根本不曾看见的四个字,此刻诡异无比的写在“混沌未分天地乱……”这首诗之前。

“西游之记。”沈言不明所以的将这四个字念了出來,他整个人却是彻底的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四个字难不成还隐藏着什么东西不成么,西游记……西游之记,这其间又有什么分别。”

而在沈言从西游世界中再度出现在这个未知空间的一瞬间,那藏身于无尽天火星辰,以及盘膝端坐在虚无里的两人,目光中同时泛起一丝异sè。

“……好妙的一招棋,浮黎,你当真是好手段,能让此子取到寒月冰魄,更在地仙界三十三天兜率宫中得了莫大的好处。”

“亏得我还以为是古与钧二人插手,沒想到你竟是连我都瞒了过去。”那卧在无数天火中的庞大身影,声音中充斥着无尽的怒意,但却终究沒有彻底的爆发出來。

至于盘膝而坐在那无边无际虚无中的黑衣男子,却是一脸的苦涩,犹豫了片刻后,方才缓缓摇了摇头。

“不管你信是不信,总之这回溯时光入‘西游’一事,的的确确非我之局。”

“信,我如何不信,我信你浮黎还有更多的手段沒有使出來。”那庞大的身影却是冷哼一声,旋即一阖双目,竟是不在言语。

“地仙界……西游,从这两点來看,倒是古与钧都有极大的可能xìng插手此事……可问題是,他们莫名其妙的搅进这一场棋局中是想要做些什么。”

“是古,还是……钧。”不过这个问題显然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能够回答,于是乎黑衣男子也唯有渐渐闭上双眼,整个人彻底沉寂了下來。

沈言自然不知道这背后两者之间的交谈,他整个人反而是在思虑一番无果后,缓缓迈动步伐往前走去。

而那从东海龙宫海底中拿到的寒月冰魄,以及手中的“西游记”却被他暂时收入了储物戒指中,至于从兜率宫取走的三枚仙丹,也正静静的躺在储物戒指中。

沈言的识念探察到这一切的时候,自然也是颇为欣喜的,实际上这前前后后让他迷惘无比的事情所带來的直接后果……竟是反而帮他解决了最大的麻烦。

那就是第三枚寒月冰魄的问題。

据徐帘所说,他所知道的寒月冰魄,一枚是在紫禁天,一枚就是赤幽玄无意间得到的那一枚,而第三枚只怕还得碰运气。

可沒想到沈言的运气居然真的如此逆天……根本沒有丝毫踪影的事情,竟就这么yīn差阳错的给完成了。

如今三枚寒月冰魄齐全,只需要等三百万斤铁jīng到手的时候,自然也便是断天刀再度横空出世的时rì。

当沈言走到正前方那仿佛直通天际的山壁面前时,发觉这凝滞的空间中,好似突然有了生命的气息。

倒不是说他感觉到了什么其他的存在,而是死寂的空气中,缓缓拂來了清风,那垂落的瀑布,也终于发出了震天动地的轰鸣声。

银河霄汉落九天,莫过于此。

不过沈言整个人的注意力却根本沒有集中在这些事情上,甚至于那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也只是让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而已。

因为他面前那平整的石壁之上,在正中间有着一条白线从最高处垂落,将这一片石壁分成了两部分。

无论是左右两边的石壁之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案,而沈言越看便越是心惊,越看便越发的迷茫,甚至于他整个人到了最后,都已经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之中……

尽管他在原地愣神了许久,可终究也沒有将这两边石壁上所记载着的东西揣摩出个究竟來。

许久许久之后,随着识海深处的断天刀魂微微一颤,沈言方才缓缓回过了神來。

“我……好像看到了rì月星辰。”在原地迟疑了半响之后,沈言喃喃自语道。

“……亦或者,是宇宙洪荒。”在前一句话音落罢后,沈言却又不确定的再度出声道。

“不对……好像是天地伦常,不……应该是yīn阳造化。”沈言不停的喃喃出声,却又不停的否定自己的每一个猜测。

“不……都不是……那是无影无踪的清风,那是飘渺不定的白云……”

“那是……道啊。”这话音落罢,沈言不知觉的长叹出声,整个人好似在一瞬间苍老了无数。

他的目光再度落在这被分隔开的山壁之上,上面的图案和文字全部剧烈的扭曲和变化了起來……直到最终汇聚成七个大字。

左半部分的山壁之上,是三个好似天地雕凿而成的字迹,,“无始经。”

右半部分的山壁上,却是和先前三字所蕴藏着的韵味相错了无数,鬼斧神工般,满是浩瀚苍茫,亘古如一意境的四个字,。

“浮黎总纲。”

Ps:我回來了,断更好些天了,非常非常抱歉,不过真的沒有想到,还有几位朋友在等,怎么说呢……小仙很感动,真的,至少我并不是那么孤独。

我曾经说过仙誓会写到两百万,就硬生生的将他写到了两百多万字去,我说过会完本,那也就一定会完本。

O(∩_∩)O~感谢你们。

章节六百七十七 抉择

冥冥之中的两位大能自然是能觉察到自己所布下的局发生着怎样的变化,但当沈言走到那山壁近前,其上浮现出七个字迹之后,两者却同时愣住。

沒有人可以料到如此凑巧的事,两人的手段竟是如出一辙,同样是在这个空间,同样是在这一面山壁之上。

甚至于同样留下了自己最根本,最重要的东西。

无论是无始经,亦或是浮黎总纲,都不应当存于世。

但此地已不是人间,更不是任何修者可以触摸到的地方,甚至于从时间中,都难以察觉到此地的丝毫痕迹。

此时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沈言……究竟会如何抉择。

是选无始经,亦或是浮黎总纲。

到了这种境地,浮黎两者其实倒也不怎么在意了,因为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地步,那么显然已是定数。

不管沈言选择无始经也好,还是浮黎总纲也罢,已是他们二人所不能影响到的了。

甚至于无始也沒有动怒,觉得浮黎又暗暗摆了自己一道,因为两者都明白,出现这样的情况与其说是碰巧,倒不如说是既定之事。

因为这个地方,是两者曾经共同的悟道之地。

这一个曾经,便是万万年。

沈言此刻却也是处于一种犹豫之极的状态中,他直觉到这一面山壁之上,左右两边都隐藏着难以想象的际遇。

也正是因为这种际遇太过庞大,连他一时半会儿都无法去抉择。

“无始,……自它便无始么。”沈言望着那天地雕凿的三个字迹,忍不住暗自喃喃道。

这无始二字,已经不能单单用狂妄能形容了,这就好比天下无敌,唯我独尊的感觉一样,自此起便无始,那它便是一切之始,究竟是何等样的气魄方才能给一门法诀冠上这样的名字。

沈言迟疑了片刻,却是揣摩起浮黎两字的含义,不过半响之后他也沒有理出个头绪來。

这浮黎二字,似乎什么都可以代表,又似乎什么都代表不了。

七个字迹栩栩如生,但沈言却一直不能做出决定,而他愣在原地的时候,山壁之上也是沒有分毫的变化。

似乎必要等他做出一个抉择來,先前所看到的那些字迹与图案方才会再度出现。

不过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情况,毕竟这两门法诀得其中之一已是了不得的机遇,更遑论是二者兼得了。

沈言思來想去,终究还是缓缓的将目光落在了浮黎总纲四个字上,而后缓缓的迈动步伐往那一边山壁走去。

他的动作自是落入了那冥冥的两位大能“眼中”,于是乎无始一下便忍不住的微微起身,不过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动作。

至于盘膝而坐的黑衣男子,却是一脸的淡漠和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又似乎是根本不在意沈言的抉择一般。

但仅仅小片刻钟后,黑衣男子面上的淡漠和平静便一下子转为了惊骇……

因为沈言在就要触摸到那半边山壁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而后整个人毫不犹豫的转过了身躯。

“道,可多而不可杂。”

“如此之道,我习不得,更学不会。”

“若是随意修炼,更会影响了我自己本身的根基,有断天刀魂,更有九转雷霆诀,再加上龙象金身,这天下之大,我何处不可去得。”

沈言转过身去每走出一步,眼中的神sè便越发的坚定。

“际遇与风险并存,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得到玄妙如此的法诀,必然也要负担起相应的责任,更遑论……纵然我记下了这法诀,敞若参悟不透其中的奥妙,那才是真正的无可奈何。”

沈言很清楚,这种法诀虽然玄奥,但并不一定说得到就必然会学会。

因为这山壁仅仅是记载罢了,根本沒有所谓的传承一说,这样一來,即便是山壁上将这两门法诀的所有要点都记录了下來,谁又能肯定他沈言一定就能参悟通透。

单凭一段段文字和一张张图案,根本就只能是不得其门而入,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时时对苍生心怀敬畏,那便处处都是恒道。”

沈言终于是离开了那一面山壁数丈的范围,而他不知觉间,竟是走到了右侧那蜿蜒盘旋,直入天穹的小径之前。

“我要从此地出去,只怕得到那无始经和浮黎总纲两门法诀其一是一种办法。”

沈言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方才喃喃道。

“不过那两门法诀能不碰自然是不碰为好……现在看來,想要从这里出去,只怕除了打破这空间外,便唯有顺着这小径一探究竟了。”

倒不是说沈言觉得这小径有什么诡异之处,而是他已经找不到其他可去的地方了。

前面被那山壁挡住,身后则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和虚无,鬼都知道不可能往后面走,至于左侧是那滔天彻地的悬河瀑布,他总不可能直接一头跳进去吧。

所以思來想去之下,似乎也唯有顺着这小径往上走,或许还能yīn差阳错的找到离开此地的法子。

而当沈言站在这山壁之前的时候,盘膝而坐的黑衣男子和卧在虚空中的庞大身影早就已经目瞪口呆了。

任由两者想破了脑袋,也根本无法料到沈言居然会做出这样一个抉择,放弃了那两门单单看上去,就和绝世与无敌等字眼挂钩的法诀。

若说这还不能让浮黎与无始二人震惊的话,那沈言突兀的走到了这小径之前的举动,则是彻底的让两人心惊肉跳了起來。

不过两者这种心悸的模样,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便说不定了……亦或者两者都是真的,亦或者两者都是假的,更甚者一真一假也绝非什么奇怪的事情。

“浮黎……你敢说现在的情形绝对和你无关。”巨大的身影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是稍稍的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冷哼出声。

“我又怎能料到现在的情形。”浮黎苦笑一声,忍不住的摇了摇头,他们二人知根知底,也唯有以局破局,能否看个通透,便是谁棋高一着的关键……所以两者相互之间的言语,到底几分是事实,几分又是猜测,自然也是未定之数了。

“毕竟……那小径之上是什么,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浮黎沉吟了片刻,在沈言一步踏上那小径之时,方才满怀敬畏的出声道。

话音落罢,卧在虚空中的巨大身影,也是微微一颤,终究是沒能再说出半个字來。

章节六百七十八 终归,未亡

山风,微凉。

冷月,如刀。

沈言终归是顺着那一条小径直上天穹。

他一共迈出了十二万九千六百步,走过了无数个rì出,走过了无数个rì落。

而这些天里的rì出rì落亘古不变,但从未见月。

当他顺着小径走到尽头,站上峰顶的这一刻,却看到了一轮弦月。

弦月如刀,月晕微寒,似能夺人心魄。

月下有人dú lì,似真似幻。

“你终究还是來了。”那个似真似幻的虚影似乎知晓沈言站到了峰顶,但从他口中传出的话语,却是令人有些难以捉摸。

不过无论再怎样难以捉摸的言辞,都无法遮掩住他话语中那苍凉到极致的意味。

“你是谁。”沈言一瞬间甚至有些恍惚,直到识海深处那隐匿起來的惜诵残页微微一颤,他方才恢复了清醒,而后望着那个并沒有多么高大的背影颤声问道。

“你终究还是來了。”那身影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以一种同样的语调,同样的语速,甚至同样苍凉意味的重复了先前那一句话。

“你认识我。”沈言心头那种莫名的感觉越來越强烈,却始终无法捕捉到丝毫的痕迹,心头的悸动到底是因为什么,连他自己都根本无法揣摩。

“你终究还是來了。”这声音如同刻画在了时间和空间中一样,甚至于连那背影微微扬起的发梢,都是同样的弧度。

“我是谁。”沈言鬼使神差的往前走了一步,月光更寒。

周遭的气息轰然大变,似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因为那个背影,似乎是在他迈出步伐的一瞬间转过了身來。

沈言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对方的脸庞,却只觉得除了模糊还是模糊,仅仅只能看见些微的轮廓罢了。

甚至于在他反应过來之后,心头的惊骇意味更是难以自制,因为他根本不知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出那样一句话來……我是谁。

“你终究还是來了。”仍是这样古井无波的语调。

沈言心中沒由來的一阵烦躁,不过转瞬间他恍惚的听见了另一个字。

“古。”

“古。”沈言的眸子微微一凝,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都忍不住的微微一震。

“你的天……可开了。”那个声音的语气,终于略有了些变化,不过沈言怎么听,都感觉像是沈如烟和沈正天两人对自己说话的那种语气一样。

沈言原本以为此人口中所称呼的古是对方的朋友,甚至于哪怕是敌人也未尝不可,但如今听到这种语气,他一下子就断定那“古”绝非与此人平辈。

“天……”沈言微微一愣,喃喃了一句,瞬间他便愕然的抬起了自己的头來,“开天。”

“无始和浮黎虽有愧于你……毕竟尚未铸成大错,你又何必如此。”

不过在那月下的身影终究是沒有回答半个字,只是自顾自己的继续说道。

“无始,浮黎。”沈言周身一震,惊呼出声,“无始经,浮黎总纲。”

若说他从哪里听说过这两个名字,那么毫无疑问唯有那一尊耸入天穹的山壁之上。

“终归……我还未亡。”

那身影缓缓呢喃出这六个字后,蓦然抬起双眼,直接落在了沈言身上。

沈言似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却又似乎什么都沒有看见,他只记得那一道苍凉无比,亘古唯一的目光。

是那样的骇人心魄,是那样的无法言喻。

千分之一个刹那后,沈言方才回过神來,却发现周遭的一切早已经变得无比陌生。

那从九天而落的瀑布消失不见,身后的虚无黑暗消失不见……他居然出现在一处极为空旷的山林之中,周遭生机勃勃,以及天元本陆独有的灵气让他不由得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虽然尚且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但终究比那个诡异的空间让他感觉安心了许多。

“那个人……”沈言刚刚的轻松了一下,却又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那个背影的言语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最后那一道目光,甚至……

比道还像道。

沈言步入上境,自是能触摸到天地间无数种道的存在,但无论是什么,都比不上先前那一道目光中所透露出來的韵味。

“我擅入那里,还希望那个人不要怪罪于我才是。”

沈言虽然知晓他看见那个身影仅仅是一道残念,但却也明白那人的本体必定是真真正正的无上大能……放言天元,乃至于另外的世界,都足以称一声无上的存在。

“不过话说回來……古到底是谁。”沈言微微的摇了摇头。

“那个人的残念留在那里,应当是要给那个叫古的人传递一些什么讯息……最后那句话,似乎反倒更像是一种jǐng告了。”

“……还未亡……么。”沈言再度呢喃道。

“罢了,这其间纵然隐藏着再多的玄奥,只怕我也是看不出任何端倪來……敞若徐帘在此便好了。”沈言眼中的迷惘之sè只是持续了少顷,片刻之后便再度回转过來。

“既然已经从那个诡异的葬魂绝地出來,也离开了那看起來更加匪夷所思的神秘空间,我还是先回万剑宗去找到徐帘方才为是。”

沈言念及此处,却又忍不住的拱手朝着虚空微微一礼。

“虽不知尊下究竟是何人,但毕竟送我一程离开了那里,沈言无心闯入,更无意破坏尊下残念所留存下來的讯息,还请尊下莫要怪罪于我。”

沈言虽然感觉到了那个身影的恐怖,但却也不能说是怕了对方,他之所以说出这样一番话來,只是觉得于心有愧罢了。

因为一缕残念即便能存留那么久,但先前他步入了那峰顶,听到了那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只怕此刻那存留下來的残念已经烟消云散了。

敞若因此让那个“古”得不到这些讯息,只怕这因果归根结底还要牵连到他自己身上來,所以沈言说这一番话,却也是有意为之。

沈言话音落罢,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先前那种压力似乎顿然而去。

不过无论怎样,他终究是觉得心头蓦然一松,于是乎便直接纵身一跃,凭借感觉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迅速离去。

PS:祝大家马年吉祥,万事如意,身体安康。

PS2:迟來的新年祝福,小仙知道诸位亲们是不会与俺计较的啦……O(∩_∩)O~

章节六百七十九 小镜城

“不……不对啊……”沈言刚刚从山林间冲了出來,整个人便蓦然愣住。

“这里的天地灵气和周围的气息,不但混乱,而且满是血腥味。”沈言口中的血腥味倒不是指真的嗅到了血的味道,而是指一种感觉。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站在赫赫有名的古战场上,照样能感觉到浓郁的杀气和血腥之气。

但大宋朝除一些边境之地,几乎是天下太平,哪里会出现这么浓郁的血腥味,更遑论天地气息混乱,代表的便是这一方天地中的局势极为混乱,大宋国无论哪一个地方,都不可能出现这般混乱的气息。

“这样说的话,这里应该不是大宋朝境内了。”沈言微微沉吟了片刻后,有些不确定的道。

之所以不确定,便是因为大宋朝疆域太过广袤的缘故,也许有某些地方杀伐太重而他又不知晓,那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当务之急,便是返回万剑宗找到徐帘。”沈言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心中暗道。

“那西游记之事,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古’到底是谁,怕是唯有徐帘才能解答了。”

“但想要回到万剑宗,首先得弄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

沈言方向感本就不好,更遑论在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然唯有撞运气一般的继续往前行了。

他并沒有改变自己先前随意选择的方向,毕竟城池再如何分布不均匀,顺着一个方向不停的前行,总也是能找到出路的。

约莫三个时辰之后,沈言倏然顿住脚步,负手立于一座约莫五丈高的山头上。

他目光如同鹰隼,近百丈外的一座中小型城池映入眼帘。

“小镜城。”城门之上并未留匾,这字迹完全便是用刀剑刻进去的一般,而且还显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sè。

“好重的血气。”那暗红sè的字迹,显然是被常年累积下來的血气所侵染,沈言虽然隔得极远倒也能感受到这其间的气息。

他喃喃的话音刚刚落罢,便见城门中先后冲出数名修者的身影,皆是面sè冷峻,同时多多少少都带有伤势在身。

而且大部分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迹,显然不是旧伤。

“这城池之内的修者,居然如此好战。”沈言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他离小镜城足有近百丈,自是无人能够看清。

就在他思索之间,那从城池内先后冲出的数名修者却是渐渐沒了踪影。

“罢了,此地到底何处,入城一问便知。”沈言晃了晃有些发涨的脑袋,旋即直接从山头之上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他毕竟艺高人胆大,也许寻常修者感受到这肃然的血气,怕是未入城内便先怯三分。

可以他上境修为,说一句自负的话,这看起來比上云城都逊sè数分的小镜城,只怕连周天小圆满以上的修者都难以找出一二。

小镜城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守门,甚至于城门处设计的滑轮都有些黯然无光,显然这城门已经不知道多久沒有关闭过了。

沈言步入其中,便越发感觉到这城池的杂乱无章。

他识念散开在身周扫视了一圈,却是连一个神醒阶的修者都沒有发现。

大部分在其中一言不合便大肆开骂,甚至于动手动脚的修者,都不过是锻骨阶上下罢了。

沈言识念发散之下,却是很明显的发现一百个修者中,其中三分之二都是满怀戒备,剩下的三分之一也是一脸的冰冷神sè。

至于不时打斗,互相争吵的情形便更为正常了,不过却是沒有再发生先前那样数名修者互相追逐着冲出城门的情况。

感觉到这一切后,沈言不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他觉得自己跑进这小镜城里是不是闲得慌,在这种环境之下,真的能问出什么东西來。

心头在思索着问題的沈言,突兀的听见两句喝骂声传來。

“草,你他~妈挡在这里是想吃屎么,还不赶紧给老子们让路。”

道路很宽敞,至少沈言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很显然,和他面对面的两名修者并不这样认为,因为这两名打扮略有些相似的修者,此刻完全便是一副鼻孔朝天,趾高气扬的姿态。

“眉毛拧这么紧,你是死爹了还是死妈了,还是你全家都死了。”

沈言甚至都沒有來的及作出任何反应,便听见身前两人再度谩骂道,而且听对方的声音,明显有些越來越高昂的架势。

周边的修者根本就是面sè冰冷的來來去去,好似根本沒有察觉到这里的冲突一般。

沈言望着面前两人,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是舒展了开來,而后露出一丝细微的笑意。

那笑容,渗人的紧。

“你他~妈……”站在他面前的两名修者之一见沈言露出一丝他自以为是的轻蔑笑意,顿时忍不住的开口道。

不过这一次他却是只说出了三个字,便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因为一只并沒有多么粗壮的手臂缓缓地伸了出來,径直握住了他的脖子。

被捏住脖子的修者此刻已经是呼吸不到半点空气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面sè迅速变得酱紫起來,神情中的傲慢终于缓缓转为了惊恐。

而另一人也是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硬生生的将自己刚要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他们先前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找沈言的茬,自然是因为沈言浑身上下沒有什么血气和杀意,而且一副身形孱弱模样的缘故了。

这二人本來他们只打算怒骂几句,然后踹给那个瘦弱的青年几脚便离开,若是能敲出一点好处自是更好,却沒想到仅仅只是两句话,甚至于第三句话还沒有出口,局面便瞬息间落到了这样的境地。

纵然这里是小镜城,这修者也从未遇见过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因为小镜城里的规矩,一般是以骂对骂,以战对战。

谁能料到沈言的手段竟如斯狠辣,而这样一言不合瞬息动手的原因,便唯有一个……那就是他们两人今儿个踢到铁板了。

约莫片刻钟的功夫,沈言方才缓缓松开手來,被他直接提起在半空中的修者瞬间翻了个白眼瘫软在地,却是昏迷了过去。

另一名修者瞬间被吓得面无人sè,他却是不知沈言下沒下死手,所以才会如此心惊胆颤。

“这是哪里。”沈言眼中泛起一丝笑意,他忽然觉得莫名其妙跑來两个找茬的人也不错,至少这样一來,便能知晓这到底是何处了。

既然这小镜城战风极甚,那么他用这般手段威慑一番再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怕也是轻而易举便能得到答案了。

“小……小镜城。”那面无人sè的修者愣了愣,旋即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同伴连忙说道,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惊恐的缘故,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起來。

“我知道这里是小镜城,我想知道这里是哪朝境内。”沈言心底暗自苦笑着摇了摇头,偏偏还是寒声问道。

“嗯。”半响却不见那修者回答,沈言目光微微一凛,却发现对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直到他有些不耐烦的冷哼出声后,后者才慌忙回答出声。

“这……这里是齐国境内啊。”

“齐国。”沈言心头一滞,大宋朝,大汉朝,大元朝等等他都知道,但似乎记忆中并沒有一个叫做齐的朝代……不过转瞬之间,他的神sè便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起來。

“莫不然此地便是,。”

“南秦九国,,,。”

说几句

墨迹了半天就打了五百多个字,主要是今晚上一大堆的事弄得小仙头昏脑涨的,并且我还打算将这本书的后续情节压断,一部分直接摒弃,也就是说,再有最多二十万字就会完本了。

新书的事情我也在考虑,虽然是跟我老爸在干活,但每天晚上回来还是有时间写的,这本书前些rì子两周的断更小仙很抱歉,倒是没什么理由,就是跑出去玩了几天,然后回来就不想打字了⊙﹏⊙b

新书倒也是考虑好了,虽然看我书的朋友不多,但能看到现在的,想必也是喜欢我这种行文方式的。

新书的话,现在有几个考虑,一个是悬疑恐怖,就是一个故事接着一个故事的那种。

另外一个就是末世卡牌,类似于能量卡,战斗卡那种规则。还有就仍然是玄幻,或者说是仙侠,这个玄幻就不是单纯的功~法之类的,主角所掌握的金手指大约和林沉类似,应该也蛮好玩的。

网游也有过考虑,不过写了一段文字练笔倒是感觉那个数据太麻烦了,小仙人本来就懒……所以网游就不再考虑范围之中了。

新书的话,大家可以提提意见,末世卡牌类型,还是悬疑恐怖类型?亦或者就是继续玄幻?

这会儿小仙就不写了,因为写完明早上就应该爬不起来了,所以明天更新,明天会在家,所以会多写几章。

大家对于新书的意见,可以直接留书评,也可以加Q群直接找我说,仙誓简介上有书群,群主就是小仙啦O(∩_∩)O~

章节六百八十 南秦乱

南秦九国的局势绝对是极为混乱的。

这一点无论是道听途说,亦或是相关的书籍记载,都只会得到一样的答案。

沈言自然也是明白在九国混战的大势,敞若算上不时新建,又迅速被剿灭的势力,便足有数十个国度的情形下,这小镜城会是这样的局面,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他却是对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南秦九国这件事感觉到非常惊讶,毕竟他先前离此的距离足以如天地之隔。

当然,或许某些非定位的传送阵法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也不足为奇。

但在西游记,以及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事情影响下,连带着沈言自己都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起來。

他甚至隐约觉得自己出现在南秦九国,会不会也是徐帘口中那些未知存在布下的局。

这些东西沈言自己根本推测不出來,但将某些事情联系起來,其实不难得到这样的结果。

“南秦九国……”沈言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离开了小镜城,此刻正走在一条平整的道路之上微微捏着下巴道。

“虽然离大宋朝距离很远,不过好歹已经是知道了自己身在何处……”

“南秦九国某些重城之内,应当也有传送阵法,哪怕不能让我直接便出现在大宋朝境内,仅仅是出现在南秦边界,那也足够了。”

沈言此刻所走的道路应当是经常有行人來往的一条道路,毕竟从路况都看的分明,何况还有來往修者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在缓慢前行。

本來沈言还打算要不要回小镜城询问一下其他城池的大致方位,免得自己摸瞎乱撞。

不过当他顺着这条路走出数十丈后,却直接打消了自己先前的念头。

倒不是说他已经能在目力所及处看到城池,而是识念可以顺着周围的血气和杀意汇聚程度來判断。

越是修者不怎么聚集的地方,这血腥气息便显得极淡。

而身后的小镜城那种血腥味道就比较浓郁,不过沈言扩散识念,却是勉强能觉察到更远处那更为浓郁的血腥煞气。

毫无疑问,那个方向即便不是齐国重城,也必定聚集着许多的修炼之人。

不管是不是重城,只要有修者,沈言就有无数个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返回小镜城,倒显得有些无关紧要了。

元山城。

沈言到达这个城池的时候发现城门口竟然有着一大堆守门的修者,满面的肃然之意,反倒是在城外根本看不见修者來往。

总而言之,此地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沈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后,却是径直朝城门处走去,直接无视了那些看守城门的修者投过來的森冷目光。

毕竟他这会儿可沒有心思再往另一个城池跑,看着元山城规模倒也恢弘,便知道其中拥有传送阵的概率极大。

而这传送阵总归不可能传送到一个极小的城池之内吧,所以去往南秦九国边界,从理论上來说,还是蛮简单的一件事。

最主要的问題便是这齐国之人通融与否了。

“元山城今rì封城,许进不许出。”

待得沈言走到城门数丈外时,其中一名看守城门的修者抬眼一看,而后沉声道。

(封城,)

沈言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他也明白,单纯的去询问这些看守城门的修者,显然是无法得到什么可靠的答案,于是乎顿了顿步伐后,还是直接走进了元山城内。

从数丈之长,被把守的严严实实的城门甬道中走出來后,沈言心头便是直接一颤。

因为他目力所及之处,城池之内的居民,家家户户的房门都是关的死死的,连一丝缝隙都看不见。

但让他心头一颤的原因却不是如此。

整条街道上,不时可见双目还圆睁着的头颅,以及直接被斩断的手足之内,遍地的鲜血,甚至都未曾來得及彻底干涸。

“你。”

耳畔传來的厉喝声并未引起沈言过多的注意,毕竟他此刻还在思索造成现在这种骇人场面的原因会是什么。

“你,。”

不过还不待沈言整理出个头绪來,便听得先前那声音的主人走到了自己身边继续道。

沈言莫名其妙的转过身去,看着面前这个穿着一身青铜甲胄,满面杀气的男子,有些疑惑的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就是你。”青铜甲胄男子冷哼一声道,“我齐国与燕国这近月來连番作战,牵扯十数个城池重地,此番缺月谷战事胶着,凡周边城池修者尽皆要赶赴战场,你既进入了元山城内,想必应当知道这个规矩。”

沒听谁说起过这事儿啊,沈言纳闷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还不待他开口,那青铜甲胄男子似乎是看到了他眼中的莫名之sè,却是不由得森然一笑。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但这些临战yù退之人的下场便是如斯,若你想要如他们一般,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那也便由得你去。”

原來如此。

沈言听闻他的言语,心头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感觉城池之内那许多头颅睁开的双目中显露出的神sè复杂之极,原來竟是因为这种情况。

只怕那些修者根本不知晓不参加战场会被齐军斩杀吧,否则只要不是脑袋有问題,只怕都会选择上战场,毕竟战场虽然危险,也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沈言也无法肯定这些被斩杀的修者,是不是便是元山城中的刺头,齐军斩杀这些人,也许是为了杀鸡儆猴以镇军心也未尝不无可能。

(斩杀这些修者也许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不过这么做难免还是太过了一些,)

沈言虽然不懂行军作战,但也明白一味的镇压肯定是不现实的,压迫到了一定的界限,只怕整个齐军都会大乱。

不过……他却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xìng。

(……若是这齐军之人损失太过惨重,会使出这种下下之策倒也正常,)

沈言神sè微微一动,心中暗自筹道。

齐军损失惨重,不得不以如此之狠辣的手段逼迫战场周遭的城池修者参战,虽然手段太过狠辣,但为了不让缺月谷全线奔溃,却也唯有出此下策了。

“身为齐国修士,自不能坐视燕国之人肆意侵犯,这缺月谷我自然要去。”

沈言心中闪过数个念头,最终还是决定去那缺月谷走一遭再说,毕竟要借用齐国城池的传送阵,若是能在战场上取得一些功绩,只怕回大宋朝之事不要变得太轻松才好。

他这般痛快的答应,倒是让他青铜甲胄男子微微一滞,不过转瞬间也是爽朗的大笑了起來。

“好好好,这才是我齐国的好男儿,你随我來,待这虎字军凑足百人,便一同朝缺月谷进发。”

PS:话说沒人理小仙啊~~~~(

章节六百八十一 缺月谷

啪啪啪,。

在一阵莫名的波动过后,缺月谷某个入口处突然接二连三的传出这样的响声。

沈言看着周围那些同自己一组赶赴缺月谷的修者一个跟着一个倒地,面上却是沒有丝毫惊异的表情。

这一切压根就是他弄出來的。

沈言可沒有功夫跟随这么一大堆人慢悠悠的去做什么探察,然后制定作战计划……那样一來,还不知道会耽误多少的功夫。

他所要做的仅仅是借用齐国的传送阵罢了。

不过现在是处于两国交战的特殊时期,显然齐国内的传送阵也不可能随便让他使用。

那么显而易见就只有用武力压服这一条路可走。

但沈言可不敢肯定自己在南秦九国真的闹出什么大动静的话,会不会引來齐国的重视。

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之下,被齐国盯上,说不定就要面对大批大批的修者跑來找他的麻烦。

虽然一般上境强者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但比大宋朝混乱了无数倍的南秦九国,天知道隐藏在暗处的上境有多少。

來一个沈言可以轻松反杀掉对方,來两个便需要动用龙象爆体诀的力量……敞若同时有数个上境修者配合围攻他,避免受到重伤,他怕也唯有落荒而逃了。

那样一來,使用齐国的传送阵,也就自然变成了一个笑话。

沈言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便是以一己之力直接逆转了缺月谷的困境。

这样一來齐国就算不奉他为上宾,但仅仅是使用传送阵这样的事情,想必也沒有哪个白痴会冒着得罪他的风险说不。

他可不打算让这些倒在地上的修者跟在他屁股后面混饭吃,一个是太过麻烦,另一个则是沈言想独自建功,这样才能让齐国高层正确衡量他的实力。

只要实力足够让对方感觉到威胁,那么就算齐国有所怀疑他是否燕国派來使出一招苦肉计的修者,但也决计不敢无端端拒绝他使用传送阵这样合理的请求。

至于这些修者,他只是用识念的波动将他们震晕过去罢了,毕竟沈言还沒有那么不择手段,想要全部杀掉这些跟他无冤无仇的人。

识念散开,沈言瞬间便感觉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战气冲天而起。

那是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一丝丝一缕缕虽然并沒有多么显眼,但数万股纠缠在一起时所爆发出來的气势,便极为恐怖了。

在识念的探察下,沈言似乎感觉远处那两股庞大的战气正在上方不断的对撞拼杀着。

“看來应当是仍在交战之中。”沈言就算再怎么不明就里,也能从两方战气的碰撞中察觉到这种变化必然代表着齐国与那燕国正处于紧张的交战之中。

单从气息的变化,就能体现出很多的东西。

这就好比一个生病了的人,他的面sè就会变得比正常人要难看一些是一样的道理。

不过沈言拥有上境识念,对这种无形无质的东西,可以感受的更为清晰分明一些罢了。

“燕国……齐国。”沈言仔细的咀嚼了一下这两个词语,突然间却是微微一愣。

“齐国,鲁国,韩国,赵国,魏国,楚国,周国,后梁国……还有一个最强大的秦国。”

“这便是我所知的南秦九国,不过好像从未听说过一个燕国在内。”

沈言仔仔细细的梳理了一遍自己的记忆,确认自己绝对沒有遗忘掉或者说记错以后,方才有些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眉头。

“虽然说南秦九国局势极其乱,但毕竟这九个国家乃是最强盛,也是整个南秦的代表xìng国家,按道理说应当不会有谁轻易被推翻的可能xìng。”

沈言这种想法倒并非是空穴來风,小型的国度几乎不时都会在南秦九国成立,然后有迅速的被吞并剿灭。

从许多小型势力中脱颖而出的国家就会发展成中型国家,然后就是大型国家,等这些国家发展到对南秦九国有了威胁的时候,这九个最强大的国家就会直接统一战线一巴掌将那些顶尖的大型国家拍的七零八落,如此便是一个循环。

在这种规则之下,试问除了某个国家突然出现了万年一见的绝世奇才,然后拥有力压那些顶尖国家的实力,至少也得是分庭抗礼的实力以外,还有什么可能造就出九国之一被取缔这样的奇迹來。

更遑论,九国虽然彼此也沒有多么和睦,但毕竟都知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所以面对威胁的时候,九国君主都还是深明大义之极的统一战线的。

谁也不会狂妄到说自己的国家在南秦就无敌了,毕竟无数的中大型国家集合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如果不合力的话,就算能镇压下去,只怕也会伤筋动骨,这样一來,岂不是给大宋大汉这种强权之朝扬起屠刀的机会么。

沈言心中暗自筹思了一下,还是先决定赶赴战场看了究竟在说。

毕竟燕国异军突起,说不定便真的请到了什么恐怖的强者……如果是某个隐世的三境聚灵强者,沈言可沒有第二道两仪yīn阳气來催动两仪雷霆。

心中念头落罢,沈言直接顺着识念传递回來的讯息,朝着那战气最浓郁的地段前行而去。

他的身形在山林之中,竟犹如鬼魅,敞若让寻常的修者看到,也只会认为自己一瞬间突然花眼了而已。

缺月谷,呈缺了一角的月亮形状,也因此而得名。

谷口处较小,但入口却分成了极多个……而越是往内,地形便会越发的宽广起來,而出口便只有三个,分别被三座山脉分割开來,中间的一个出口最大,旁边的两个稍小。

这三个出口的宽度直接就足以让军队鱼贯而入,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缺月谷对于齐国來说的出口,对于燕国來说却是入口。

不过齐国凭借着缺月谷的地形,硬是在三个入口处分别拦截住了燕国的军~队。

这缺月谷的地形沈言一见,纵是再如何不通兵法,但也明白这绝对是极其重要的地段了。

而齐国根本就不能退让,虽然说退出缺月谷的话,燕国的军~队就会从那无数的小缺口出现,力量就会被分散开來。

可齐国自己也得分散力量去拦截,而且一旦打开了缺口,后面便直接是一马平川,燕国连下数国,气势本就达到了一个顶点,可想而知一旦让燕**~队从缺月谷走了出來,齐国所面临的局势会是多么的严峻。

而且到时候就算燕国侥幸不敌,也可以便战便退,入了缺月谷直接堵住那些小的入口,你齐**~队是进还是不进。

缺月谷一夺,燕国便是可战可退,完全可以仰仗缺月谷地势反将齐国一军。

齐国君主就算再怎么白痴,也明白这样一个重要的道理……所以才会下达那样严厉的命令,让无数齐国修士赶赴战场固守缺月谷了。

沈言心中大抵知晓了缺月谷的重要xìng后,却也是不忙着下手去针对燕国了。

虽然他不怕麻烦,但燕国如果真的是因为某些强大的修者才发展到和九国之一的齐国一拼的话,那他只怕还得要另做计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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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六百八十二 我有要事

惊。

当然,这不是沈言此刻的心情。

而是他寻找到一个能将战场形势收于眼底的山头直接纵跃上去后,便直接看见的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上飘扬着的字迹。

惊字旗,沈言的眉头直接扭在了一起。

好熟悉的旗帜……明明心底好像有什么相关的记忆,但沈言绞尽脑汁却就是想不出來。

“怎么又冒出头來了,给我回去。”

正在思索之间,沈言便被怀中的动静一下子触动的收回了思绪。

却是那如同初生猫咪般大小的猎刃嗜血者,正探头探脑的想要从他的怀中爬出來。

但话说回來,沈言原本就抱着不想在这种紧张局势中惹麻烦的心态,又怎么可能让猎刃嗜血者跑出來。

也不顾猎刃嗜血者的发出的嘶鸣声,沈言硬生生的将它探出來的脑袋给摁了回去。

“……燕国……燕国……好熟悉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言不可逆转的心思,猎刃嗜血者倒也乖乖的沒有再度挣扎,静下心來之后,沈言再度回过神來,看着远处的惊字旗暗自筹到。

不过有时候明明感觉好像对一件事很熟悉,但偏偏怎么绞尽脑汁的去想,反而不能得到答案,弄得自己一头雾水。

沈言思筹了半响一无所获,也唯有暂且按下了对燕国的疑惑。

但这样一來,他却也不打算直接对燕**~队动手了,毕竟他虽然想不到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惊字旗,可这么一丝熟悉的感觉总不会错。

“唔……”

沈言揉捏着下巴,片刻之后双目一亮。

“我还真是有够无聊的……”

“想要弄明白这些东西,直接去找一个燕国之人询问一番不就得了。”

这倒也不怪乎沈言对此思來想去,毕竟这也是他谨慎行事的缘故罢了,那种什么局势也不看,什么后果都不想就动手的人,跟疯子毫无两样。

沈言不是疯子。

但是他显然沒必要用自己的思维去分析这些东西,因为只要不涉及的影响战局的那种事情,沈言肯定自己无论是去询问燕国还是齐国之人,想必对方斟酌一二必然都会选择解答。

毕竟,他是上境。

有了计较,沈言也不再观察远处正处于交战中的军~队,直接纵身从山头之上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而后脚下如御风行云般朝战场而去。

其实他先前已经看了个明白,齐国和燕国这会儿明显是僵持住了。

而两方的军~队也沒有完全短兵相接,大部分的两国修者都处于疲累之极按兵不动的情形中。

刀剑相交,鲜血飞溅的情况,仅仅只是一部分一部分的出现罢了。

小股小股的战斗还在持续着,而两方军~队同时传來的刺耳的鸣金声。

那些疲惫之极的修者如同cháo水般纷纷后撤回归到了己方阵营之中,战场不过疏忽之间便平静了下來,一部分修者这个时候方才从两方阵营中來到战场,收敛尸体。

沈言也不理会战场上收敛尸体的两方修者,反而是直接朝飘扬着许多面惊字旗的营地走去。

毫无疑问,他被拦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试问沒有腰牌,甚至于连甲胄都未穿戴的沈言能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燕国的阵营之中。

“此乃燕国驻地,來者何人,,。”

阵营四面八方都有无数的士兵巡逻和看守,而沈言所选择的这一个方向的入口,单是看守的修者便足有十八人。

他不过刚刚走进一个范围,约莫离入口还有数丈之远的时候,便听得一声铮鸣,竟是那十八名修者同时扬起手中兵器,左右架在了一起。

这十八人浑身气息极其厚重,还带着一抹威严之意。

这句询问之言原本当是问句,但却在开口之人的询问下,硬生生的爆发出了让人心惊胆颤的气势。

若是寻常人,怕是被这一声怒喝直接就吓得瘫软在地了。

不过沈言却是连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他面sè平静的打量了一下这十八名修者,倒也是在心中暗暗的点了点头。

(这燕**~队的素质倒是真的不错,)

(想必这十八人应当是燕国原本的士兵,而非是从各大城池中强征过來的修者们了,)

沈言之所以能做出这个判断,只是从这十八人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子经年累月才能积压下來的杀气。

而且他们的动作也极具统一xìng,敞若是单纯从各大城池征收的修者,必然是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素质的。

“我要见你们将军。”

沈言眉头微微皱了皱旋即又舒展开來,他差一点又将思想转入了自己应该怎么解释才能够成功进入这燕国阵营的误区里。

所幸他瞬间便从这个误区中转了出來,直接便点明了自己的來意。

他是上境,虽然也许南秦九国隐藏着的强者他不是对手,但在这里,他就等同于是无敌的。

缺月谷在重要,毕竟只是地势罢了。

几万十几万人的战斗,只怕最强之人,也不过是在周天境里徘徊,甚至于连周天境的修为都达不到也不一定。

沈言的想法很简单,见到燕国派來此地的领军之将,然后问明白这燕国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他应该就能想起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感觉这燕国极其熟悉了。

“你是何人。”

先前开口的那修者满是威严的面sè一沉,声音都变得有些凝重了几分。

“你们不必管我是谁,只需要知晓我來此是为了见你们将军的便是。”

沈言沒有察觉到杀气,听到对方询问自己的身份,他想了想还是如此回答道。

毕竟他沒有什么身份。

甚至于他连这领军之人是男是女,叫什么姓什么都不知道,当然,这领军之人应该也不可能是个女的。

“此乃燕军驻地,值此于齐军交战之际,还请阁下速速离去。”

听到沈言的回答,十八名修者脸上也沒有怒出什么愤怒之sè,微微沉吟了片刻之后,先前出声的那威严修者方才如此说道。

“那可不行,我有要事在身,还是劳烦诸位通报一声吧。”

沈言皱了皱眉头,他甚至都想啪啪几巴掌拍晕这些家伙硬闯进去了,不过想必如此一來他也甭想弄明白自己的疑问,于是只能按下心头的无奈再度道。

“敞若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还请阁下离去。”

说完这句话,那满面威严的修者便再沒有了声音,不过那十八柄架在一起的兵器,也并沒有被他们收回去。

沈言听闻身份两个字,突然灵光一动。

“我乃燕国特使,伺机混入元山城中,随齐军派遣的一百名修者赶赴战场,不过我已将他们全部斩杀,此番前來,便是有要事禀告。”

“待我等通报一声。”十八名修者对视一眼,片刻后便有人直接转身朝营内跑去。

他们不觉得沈言是冒充的,因为敞若是敌人,一个人孤身陷入十几万大军的阵营之内,那不是找死么。

(想來这领军之人,应该会见我的吧,若是不见,也只有直接闯进去了,)

沈言见那修者转身去通报,却是在心头暗自嘀咕了起來。

章节六百八十三 居然是燕云动

“你是说齐国已经后继无力了。”

说话的便是这缺月谷燕军的将领,领沈言來此的那修士称呼其为许将军,所以他也并不知道对方叫做什么。

“从表面上來看的确是这样。”

沈言的逻辑分析能力虽然比不得徐帘,但至少在后者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看待事物绝对不能只看其表面,于是如此回答道。

这会儿帐篷之中唯有那许将军与沈言两人,听闻此言,许将军略有些疲惫的脸庞之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疑虑之sè。

“此话何解。”

沈言听到对方的询问,却是摇了摇头,并沒有回答这个问題。

姑且不论他能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算是有,貌似燕国与齐国之间的战争跟他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齐国到底是示敌以弱还是真的被压制到了这种境地且不说,你能先替我解释一下燕国是怎么一回事吗。”

沈言摇了摇头之后,便直接开口询问道。

许将军的神sè一滞,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能理解他言语中想要表达出的含义。

“……你指的是国君么。”

不过在莫名其妙的看了沈言一眼后,那许将军便反问道。

沈言心头一动。

“国君。”

“燕国国君是谁。”

沈言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这许将军并沒有去怀疑他的身份,但也沒有太过在意。

他这会儿已经敢肯定,燕国与他绝对有些关系。

“虽然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许将军缓缓的吐出了这一句话,但他却根本无法从沈言的面上看到哪怕半点的慌乱之sè。

“但既然连我都无法察觉到你丝毫的气息,想來像是你这种境界的强者如果要动手的话,只怕整个缺月谷也无人能与你相抗,可现在你沒有丝毫出手的意思,想必也是沒有恶意了。”

沈言微微抬了抬眼,却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不过这许将军的话出口之后,他倒也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一脸镇定的斥退左右,而且连他的身份也不去询问了。

“只是你所问的燕国之事,我实则也并不知晓多少。”

那许将军见沈言沒有否认,心头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话已经说开而对方也沒有动手的意图,应当是真的毫无恶意了。

“……燕国君主便以燕为姓,叫做燕云动,至于其他,莫说是我,只怕整个南秦九国都沒有多少人清楚国君的根底……”

沈言瞳孔猛然一缩。

燕云动。

陡然之间听闻这个名字他还微微一愣,不过转瞬便想起來在雪云沼泽中碰见的那个青年了。

燕云动似乎是踏足了什么阵法才从大汉朝來到大宋朝的,而且在他被万剑宗的叛徒严影长老擒住之后,也是仰仗对方才终于解了围。

之后他似乎是提过让燕云动带着那些惊字军到南秦九国徐图后计,但他却根本沒有想到,这燕云动竟是真的在南秦九国站住了脚。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当初不过一千余人的惊字军,竟已壮大到了这样的地步,简直是骇人听闻。

燕国能压着齐国打,必定是与其他八国有了协议……或者说是有什么可以震慑其他八个国家的底牌。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足以看出燕云动的手段是何等样的厉害。

但似乎以现在这样的情况來说,燕云动将燕国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对于他來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当然也许沈言要求对方替他做什么比较为难的事情可能燕云动也会拒绝,不过仅仅是想要离开南秦九国这样简单的事情,似乎对方也沒有拒绝的道理。

(幸好跑來询问了一番……否则若是为了借用齐国的传送阵而杀掉这许将军,岂非是破坏燕云动的计划,与忘恩负义也一般无二了,)

沈言心头略微松了口气的看了许将军一眼,在心头暗自嘀咕道。

他虽然不是什么彻头彻尾的好人,但燕云动既然替他解围过,他杀掉对方手底下的将领,从某种意义上來说,倒也属于忘恩负义之辈了。

“燕国都城在何处。”

沈言浑然不知自己先前的眼神已经让面前的许将军心惊肉跳了半响,略微的思量了一番之后,他便直接询问燕国都城所在。

燕云动身为燕国君主,在这种情况下,坐镇都城的可能xìng是极大的……毕竟燕国此时进攻齐国,还要防备着另外的八个国家。

“……”

许将军愣了愣,而后在心头考虑了一番,倒也沒有说自己不知道之类的话。

毕竟沈言就算是有什么歹意,到了燕国都城那种重地,也是决然翻不起丝毫浪花的。

“离开阵营往西北方一直前行就能看见燕国国都定军城了。”

许将军话音落罢,却见沈言一脸的疑惑和尴尬。

“……西北方。”沈言喃喃了一番之后,还是发挥了不耻下问的jīng神询问了出來。

“是左边还是右边。”

许将军这一次倒是真的直接给愣在了原地,半响之后方才眨巴了一下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身侧。

“从你现在所站的位置來说,是右前方……”

“多谢了。”沈言话音落罢,整个人已是如飘渺的白云清风一般,倏然离开了此地。

许将军甚至连残影都沒有看清便发觉自己面前的男子已经消失不见了,这让他在冷汗涔涔之余也不由的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正要转过身去的时候,许将军的眸子却瞬间如同灯笼一般瞪的滚圆。

“灵……灵晶。”

“这……这么大一堆,这种纯度的灵气,想必都是中品灵晶吧。”许将军瞪大眼着看着沈言先前所在之处那足有数十枚的灵晶,不由得颤声道。

半响之后他方才猛的上前一步,直接便将地上的灵晶全部给抱在怀中,直到接触到那晶莹剔透的rǔ白sè灵晶之时,许将军方才“咕咚”的咽了一口唾沫。

“上……这些……居然都是上品……上品灵晶……”

“三十多枚上品灵晶……发了,这下子是真的要翻身了,,。”

许将军整个人魔怔般的在原地喃喃自语了许久后,方才猛的回过神來,朝着沈言离去的方向深深的弯身行了一礼。

章节六百八十四 严罗老祖

“沈兄,这位便是严罗老祖,第三境聚灵巅峰的存在。”

“我燕国之所以能和其他八国达成协议,纯粹是仰仗严罗老祖的震慑,否则我也不敢轻而易举的做出进犯齐国的决策。”

燕云动身着一袭华贵的明黄sè长袍,浑身的气息变得比初见时更为凝练,而且整个人也透露出一种特有的威严。

沈言心中不由得暗自点头,看來燕国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走到今rì这一步,也并非偶然。

他打量了一下坐在主位旁边一张椅子上的严罗老祖,只见对方双目微合,对他的到來却是视若无睹。

沈言当然不相信对方是沒有看见自己,只不过人家是自持身份,不愿给他这个面子罢了。

不过沈言倒也不在乎对方的这种态度,毕竟单纯以聚灵境巅峰的实力來讲,无论是放在大宋还是南秦九国,都是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一群存在。

毕竟像是五祖那样境界的存在,也是寥寥无几的。

既然这严罗不愿意理会自己,沈言自然也不会下贱到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何况……三境聚灵而已……单纯论境界來说,或许赵清虚跟其差不多,但沈言有理由相信,赵清虚绝对可以轻松的完爆了这严罗老祖。

大宋朝皇室的传承,绝对不容小觑。

再者见识过大长老那样第六境丹境的存在,一个聚灵境巅峰,也实在很难让沈言感到惊讶。

不过这严罗老祖的出现,反倒是证明了他先前的猜测,燕云动的燕国之所以能和其他八国打成了某种协议,重中之重的关系便在于这严罗老祖了。

也许其他八国也有各自的隐藏力量,但既然燕国敢对齐国动手,那显然齐国的力量比现在的燕国要弱。

而燕国即使覆灭了齐国,也必定会元气大伤,虽然因为有严罗老祖的震慑其他八国也不会随意开战,可毕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因此燕国现在的依仗就是严罗老祖,显而易见的,燕云动自然不会轻易去开罪,或者说是让其感觉到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否则虽然有利益牵绊,但对方一个聚灵境的强者想要反悔,也就是简简单单看个心情二字罢了。

“国师,这位便是云动的好友,沈言。”

不过燕云动自然不可能因为严罗老祖的态度就不去介绍,他先是让沈言坐在厅内客座的主位上,然后方才站在严罗老祖身前轻声道。

严罗老祖终于是睁开了自己微微合拢的双目,轻描淡写的看了沈言一眼。

“嗯~”

随后严罗老祖便从鼻尖微微渗出一丝轻轻的嗯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沈言也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一个是因为燕云动夹在两人中间的缘故,另一个就是他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得罪一个聚灵境的存在。

“国师,我们先前说到刺猬关之战,到时候只怕还需要您亲自出手才是。”

见两人之间的气氛虽然有些古怪,但好歹也是走了个过场后,燕云动便坐了下來,而后一脸慎重的说道。

“刺猬关三面环山,易守难攻,若能夺下此城,你燕国便大势在握。”严罗老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沉而浑厚,不像是老者,倒像是一名气息雄浑的中年壮汉。

“待得一切准备妥当,老夫便亲自动身前往刺猬关,行那搬山之事。”

搬山。

一个恐怖而又让人感觉到啼笑皆非的词语,不过对于聚灵境的存在來说,那可真的便是说搬就搬了。

管你什么易守难攻之地,直接将那三面环山之地中的一面全部挪开,到时候反倒可以长驱直入,待得下了刺猬关,再将山川搬回原地,便又成了刺猬关的最好屏障。

不过yù要行那搬山之事,对于上境强者都算得上是困难无比了,刺猬关既然是三面环山易守难攻之地,显然那山脉不仅庞大而且还很高。

高且绵延不断代表的是什么,那就是几乎让人望而生畏的重量与质量。

所以这严罗老祖,倒也是个重诺之人,否则他只需要轻描淡写的跑去将齐国在刺猬关的守将给斩了,然后让燕云动自己去打,其实从道理上來说,也是讲的通的。

不过他偏偏选择了最困难,但也最利于燕云动的做法,搬山。

搬掉那绵延山脉,燕国便可长驱直入,如果说先前的缺月谷占据下來是一个重地的话,那么这刺猬关,便是重中之重。

“如此一來,便仰仗国师之力了……”

燕云动面sè一惊,许久不见他实力虽然成长了不少,不过也还在周天之内徘徊,对于严罗老祖口中的话,简直是骇然无比。

刺猬关他自然见过,那高昂挺拔的山脉对于寻常人來说,简直就是攀爬都显得困难,所以连燕云动都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攀越过那山脉对刺猬关发动进攻。

你说这些士兵能不能上去,那自然是可以的,但花费的代价,绝对是平原作战的无数倍,甚至于补给,以及天气变化可能引起的泥石洪灾,纵然燕云动也是极为自信之人,可也不敢去赌那种几率。

且不说翻越过那山脉能活下來几成的士兵,但只是疲惫就足以让三军失去作战能力了。

再者攀爬山脉铁定不是一rì两rì就能成功的事情,若这消息走漏,被刺猬关守将知晓,直接就在另一端布下天罗地网,将燕**~队一网打尽,简直是不要太过容易。

燕云动一边恭维了严罗老祖几句,旋即便商谈起另外的事情來。

沈言见其对自己毫不避讳,心底也不由得微暖了几分,能在南秦九国这种地方遇见一个故人,连带着他多rì來迷茫无措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燕云动接下里的话他并沒有过多的关注,毕竟行军作战这种事情离他的确是有些遥远。

而此时燕国皇宫的芷微宫内,正发生着一系列荒唐无比的事情。

“玉妃娘娘,你说你是不是个贱**。”

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正将一位身穿淡蓝sè绫罗锦袍,上边绣着银线金丝青鸾的女人压在梳妆台前,让其雪白浑圆的臀部高高翘起,整个人的身躯也在不断的摇晃着。

他一边摇晃身躯,一边用一只手扯着身下高贵无比,略施粉黛却媚态惊人的玉妃娘娘长发,因为疼痛,这玉妃娘娘的神sè都有些扭曲,不过整个人还是绣口微张,津液顺着嘴角缓缓淌下,一副诱人无比的模样。

“是……奴家就是贱人,贱到恨不得跪下來舔你的鞋底……”

玉妃娘娘的声音有些发颤,腻人的好像是在呻~吟一般。

他身后的青年一听到这高贵无比的妃子口中低贱的话语,整个人的呼吸居然在一瞬间粗重了起來,身体也是剧烈的颤抖了片刻,然后整个人便扑在了身下女人的后背上,不断的用舌尖舔弄着对方的粉嫩的耳垂,雪白的脖颈等地。

“今晚上就让你和华妃舔我的鞋底……”青年的声音有些嘶哑,半响之后方才抬起头來,整个人面sè苍白,眼帘深陷,显然一副纵yù过度的模样。

“不知道你们的皇帝哥哥知晓了你们这幅yín~贱的模样,会是个什么表情啊……”

青年站起身來,啪的一巴掌扇在了玉妃的翘臀之上,直接便留下了一个血红的手掌印。

那玉妃娘娘直接嘤咛一声,半褪的锦袍上水润的痕迹更甚,然后整个人竟是瞬间瘫软了下來,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

“……老祖让我去天明殿一趟,想必是那狗皇帝要见我,且让我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干了他这么多女人,总得为他做点事才好……”青年穿好衣衫,然后猛然一脚踹在了玉妃娘娘的腰间,直接便将其踹倒在了地上。

“滚去洗干净了等着给老子舔……不止是鞋底哦……哈哈哈……”一边放肆的大笑了几声,青年一边转过身去离开了这满是yín~靡气息的华贵房间。

那玉妃衣衫半解,身上沾染着许多白浊的液体,被一脚踹倒在地上后,整个人竟是再度抽搐了几下,连眼睛都彻底翻白了起來。

ps1:对不起jackaaas,霖雅,月空,以及很多朋友,小仙最近很烦很烦,4号想写來着,结果写了几个字就沒心思了,5号6号又是这样,所以拖到了今天。

ps2:完本是一定会完本的,不过小仙对仙誓早就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之所以想写完它,不过是曾经的一个承诺罢了。

ps3:我前段时间说估计还有20-30字,但现在连小仙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字,也许这几十万字根本就写不完我所要讲的一切,说不定到时候会悬念完本,等以后有机会开一本续集。

再度感谢,jackaaas,霖雅,月空的支持,无论仙誓结束与否,我们都是朋友O(∩_∩)O~

章节六百八十五 徐妖孽为什么不在

“此役却是劳烦皇上你多多费心照料老朽的徒孙了……”

在谈论和商议了刺猬关一战的诸多事宜后,严罗老祖的神sè微微变了变,那种渗人的冰冷中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柔意。

他少年无名,中年灾多劫盛,晚年更是孤独无所依,虽然一个三境聚灵的强者并不需要依靠他人,但这种孤独的感觉,任谁都不愿意拥有。

所以当自己的后辈,虽然已经不知道和自己隔了几代的孙子寻來,再验过骨血后,严罗老祖瞬间便将他看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之所以出山辅佐燕云动,也正是因为想要让自己的孙子过上好rì子罢了。

替燕云动震慑齐国,必要战役时出手的约定中有一条,便是在燕国取齐国而代之后,燕云动便要封他的孙儿为王,而且还要拥有自己的领地。

可见严罗老祖对这个与自己隔了好几代的孙子,也是极为关心和爱护的。

“不用国师开口,云动也理应照顾好天儿。”其实燕云动对那个早先看上去气度还算不错,但最后却一心扑倒女人堆里的严天绝对沒什么好感,但无论如何对方终归是严罗老祖的孙子,只这一个身份,他再如何不满也只得压在心底。

沈言心头听得疑惑,他隐隐有种莫名的预感,但又说不上來那到底是什么。

(该死……徐帘这厮要是在身边就好了,)

徐妖孽这会儿要是在身边,沈言就敢肯定,就算是在最危险的地方他都敢闭上眼睛睡大觉,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亦步亦趋。

不过那严天……沈言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还不待他思索,便听见一个略有些漂浮的声音响起。

“天儿见过老祖,见过皇上。”

那名为严天的青年衣着绝对堪称华丽,无论是金丝玉线绣出的鲤鱼跃龙门锦袍,亦或是脚上穿着的寒丝踏云履,腰间带着的凝心玉佩,都足以让任何一个颇有财富的商人瞬间变成穷光蛋。

而他的修为居然也步入刚柔并济之境,但气息却极其散乱,显然是那严罗老祖用了什么方法硬生生的将其提升到了这个境界。

至于神醒……能堕入温柔乡乐不思蜀的家伙,显然沒有那么强大的心境依靠自己的力量觉醒神魂。

沈言在看到这青年的一瞬间,面上的神sè不由得有些古怪起來,倒不是因为对方的修为和穿着,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在对方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然后沈言忍不住朝他目光望去的时候变得更为明显了起來。

身为上境强者,哪怕只是第二境通脉,但沈言的识念也是极为敏感的,更遑论这一次他还是直勾勾的和对方目光相撞在了一起。

“……这位是。”那严天看了他一眼之后,便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询问道。

(绝对沒有看错……刚才他瞳孔猛然收缩的感觉,像是碰见了什么惊讶的事情一般,)

沈言有些心惊肉跳。

(该死的徐帘……)

是什么,沈言整个人的目光愈发的平静了起來,但他的心头却思绪凌乱之极。

(这种熟悉感绝对不会有错,那么他是谁,还是说……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本來面目,)

沈言心中的念头闪烁了片刻,忽然之间灵光一动。

(对了……上境识念用于双目,便能触及眼识奥妙,虽然我还达不到看穿一切的地步,但想要识破此人的伪装应当不难,)

沈言的识念这一次沒有直接探出体外,而是迅速的汇聚到了双目之中,天地间的一切迅速变得清明澈然起來,甚至于都能隐隐约约看见飞舞闪烁的灵气光点。

虽然动用识念,只要不去探察比自己修为高的人,一般不会被人发现……可沈言的识念虽然沒有渗出体外,但他双目的变化却瞒不过严罗老祖。

不过严罗老祖也只是目光微微闪烁了片刻,却是一言不发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儿,旋即嘴角扯出一个yīn厉的笑容。

(该死,)

沈言几乎直接便要跳起來大骂出声,因为他果然通过识念凝于双眼的方法看到这严天的周身萦绕着一种淡淡的上境气息,和严罗老祖一模一样,而且这气息如同薄雾一般遮挡着他的视线。

不过虽然严罗老祖是三境聚灵,而沈言只是二境通脉,但终归皆是上境,因此只是一道遮掩严天真实身份的气息,按理说是完全可以看破的。

但就在沈言看破那气息萦绕的淡淡薄雾的瞬间,便发觉自己的眼中直接出现了一道刺目的金光,朝四面八方扩散开來。

这光芒唯有上境识念才能看见,所以任何人都沒有异样……但沈言却是感觉自己的目光直接被刺痛了一下,所幸他筋骨皮肉,乃至五脏六腑和双目都因为龙象金身的缘故变得极其恐怖,所以这刺目的金光也只是让他的双目微微刺痛而已,并未伤及根本。

沈言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绝对被严罗老祖给发现了,对方佯装一副不理会自己的模样,但暗地里却直接來了个识念对撞。

不过两人都沒有动用真本事,但从表面上看却是沈言略逊一筹……不过一个通脉境的修者在和聚灵境修者识念的碰撞之下沒有受到什么损伤,也是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严罗老祖的心头也是微微疑惑了片刻,不过转瞬间目光深处却是闪过一抹凛然寒意。

整整一个大境界的修为差距,但从识念的浑厚程度上來看竟不逊sè于他,也触摸到了眼识的边缘,这种心境绝对堪称恐怖。

他少年中年老年吃了多少苦,磨练了多久方才能拥有这种心境,将识念凝练到这种程度。

但沈言的生命气息绝对超不过五十岁,这哪里是单纯一个天才能概括的。

修为易得,心境难升,这绝对不仅仅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现在的局势对我不利啊,)

沈言的双目假装因为刺痛而闭上,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之后,竟是瞬间用真气在自己的面庞上乱窜了起來,啥时间他整个人的面sè就惨白到了极点。

“噗,。”

装作一副强撑的模样,沈言摇摇yù坠的吐了一口血,然后轰然瘫倒在了地上。

严罗老祖的心头一滞,旋即冷笑起來,他觉得沈言先前应当是在硬撑,否则一个修炼不足五十年的人轻而易举的就拥有了和他一样程度的识念,无论从什么方面去看,似乎都有些情理不通。

不过严罗老祖也不是大意之人,他在燕云动看到沈言吐血晕倒跑过去的一瞬间也站起身來,正要靠近沈言探个究竟,却见严天朝自己挥了挥手。

严罗老祖心头一动,然后带着严天走到了将沈言搀起來的燕云动身旁。

“皇上,天儿近rì修炼遇到了瓶颈,老朽便先去指点他一番。”

“国师自己随意,云动安顿好沈兄之后,再找国师商榷刺猬关之事。”燕云动闻言急忙出声道,他心系沈言也來不及奇怪严罗老祖的做法,在严罗老祖拉着一脸冷意的严天离开之后,便赶忙让人将沈言抬到了自己的寝宫。

章节六百八十六 竟然是他

“,,沈兄,你。”

并不能怪燕云动一回到寝宫便一副惊讶的模样,实在是因为先前还吐血昏迷过去的沈言竟然直接清醒了过來,目光灼灼jīng神抖擞,哪里有半点昏迷的模样。

“切勿声张。”沈言将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上,而后皱眉道,“我感觉……那严罗老祖的孙儿,好像有些奇怪……”

“奇怪。”燕云动不由得拉过一张方凳坐下,然后疑惑道。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他一样。”沈言沉吟了一下,方才如此道。

“沈兄行走四方,见多识广,难免遇见一两个气质相似之人,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燕云动哑然失笑。

“至于那严天,虽然我也并不喜他那种骄奢极yù的xìng子,但他确为严罗老祖的后辈,当时严罗老祖测验骨血的时候,我也正好在侧。”

“而依沈兄所言,你若是见过严天的话,那岂非表明你在此前已來过南秦九国。”

沈言闻听此言,顿时摇了摇头。

“我从未來过南秦。”

“这不就结了,之所以感觉到熟悉,肯定是因为沈兄你在大宋朝见过与这严天气质极其相似的修者,是而不必耿耿于怀。”

燕云动笑道。

沈言摇了摇头,却也不再言语,却是在心头暗自沉思了起來。

燕云动见状,却是不禁莞尔,不过也只是站起身來朝沈言拱了拱手。

“沈兄你便在此歇息,我暂且离开一下。”

沈言好似沒有听到他的言语一般,面上的表情极其纠结。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以我通脉境的修为,根本不存在认错人的可能xìng,)

(那种很熟悉的感觉绝不会有错,但我认识的人中,根本沒有这严天的印象,所以那严罗老祖掩去严天的相貌,也是必然之事,)

沈言一边沉思,一边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额头。

(如果是徐帘的话……想必应该能推测出來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吧,)

沈言对此根本不需用去怀疑,这样程度的信息,依徐帘的谋略,绝对可以推测出來那严天的真实身份。

当然前提是他们此前的的确确见过那严天。

(如果我是徐帘的话……)

沈言整个人的目光竟然在泛起这个念头的时候,连带着目光都变得有些凛冽起來。

(如果我是徐帘的话……)

(严……天,严,姓严之人,)

“我知道了。”沈言直接便是惊呼出声來,刚走到门前的燕云动也不由得走了回來,用一种莫名的目光看着他。

“燕兄,敞若我沒有猜错的话。”沈言的言语变得有些凝重起來。

“这严天……便是当初在万剑宗掳走我的人。”

“严影的儿子,严青。”

燕云动的神sè微微一滞,旋即也是浑身一颤。

“当时严影与严青是为了我身上一物抓走我,本想來这南秦九国投靠所谓的老祖宗,但沒想到在路途中遇见了燕兄和你率领的惊字军。”

“最后严影身陨,却是被严青逃遁走了,当时局势混乱你我都未曾注意,想必那严青应该是躲藏了起來。”

沈言的言语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而随着他的述说,燕云动的神sè也变得愈发难看了起來。

“我告诉你带着惊字军來南秦发展,那时候严青应该是听到了你我的谈话……”

“而他一个人想要來到南秦九国境内简直是难如登天,我料那严青定是跟在你们的身后,前后步入了这南秦之地。”

“在严青找到了自家的老祖宗后,便将一切全盘托出……然后严罗老祖便前來相助。”

沈言的气息有些凉的让人渗然。

“敞若沈兄所言属实,那严罗老祖何必多此一举前來助我。”燕云动对此事,却是极为不解。

“他们不是为你,而是为了,,我。”

沈言话音落罢,燕云动不由得惊诧出声。

“沈兄此言何意。”

“严罗老祖必定是为了我身上一物,但他已不可能轻而易举找寻到我的踪迹……更遑论我若是躲在万剑宗内,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涉足半步。”

沈言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弧度來。

“所以便相助你成立燕国,行那守株待兔之事,他不知晓我身在何处,但必定猜测的到你我关系非同一般,有朝一rì敞若知晓燕国国主是你,便有极大的可能xìng前來寻你叙旧。”

“到时他在燕国之内身居国师之位许久,势力也必定根深蒂固,我到了南秦九国便是插翅难飞,然后他们便可顺势取走我身上的东西。”

燕云动被这连番的话语惊得一下子站起身來,整个人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杀意。

“他便如此肯定你会前來寻我,敞若你二三十年都不來,难道他们便一直等下去。”

“他等上个三年五载,我若有其他事情牵绊,或许不会前來,但如果严罗老祖将你抓起來,然后故意派人在大宋朝境内,上云城境内散播燕国国主燕云动被擒的消息……”

“你觉得我会不会來。”沈言话音落罢,也不待燕云动回答,便再度冷笑道。

“更遑论,我身上的东西……虽然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大的用处,但若是登上二三十年便能拿到手,想必那严罗老祖也会心甘情愿的等上这么久。”

燕云动并沒有询问沈言他身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面上神sè踌躇不定了起來。

“沈兄……这……这可如何是好。”

燕云动也许不会完全相信沈言的话,但他们合力害死了严影终归是事实,这严罗老祖如此护短,两者之间的关系早已势同水火。

现在能维持住这种合作的关系,只不过是双方各取所需罢了,更重要的是,沈言还沒有出现。

但今天沈言出现,等那严青将此事托出,为了沈言身上的那样东西……严罗老祖不动手便罢,一动手必定势如雷霆。

这也正是燕云动担忧的缘故。

更重要的是,一旦严罗老祖离去,他辛辛苦苦建立的燕国,就如同一盘散沙般,不需要什么龙卷狂风,一阵细微的轻风就能将其吹得七零八落。

“不必担心。”沈言也是从床榻上站起身來。

“想夺我沈言之物,也要看看他严罗老祖到底有沒有这个本事。”

“若真的拼起命來,我也未必会怕了这个老匹夫,,。”

沈言话音落罢,却见燕云动早已是满面骇然,他早先以为沈言应该也在周天境内徘徊,但此番能说出这样的话來……

除了同为上境外,再沒有其他的解释。

PS:好久远的坑有木有……⊙﹏⊙

章节六百八十七 即刻出发

“刺猬关外,三军已至,时至今rì,万事俱备,唯缺国师你这一场东风了。”

时间在很平静的氛围中流逝,短短数rì,便已到了进攻刺猬关的这一天。

宽敞的大殿内唯有四个人,燕云动也并未自峙甚高的坐在主座上,反而是与沈言,严罗老祖等人同样坐在了下首的客座上。

此刻他正一脸凝重的望着面上沒有丝毫神sè波动的严罗老祖,而后出声说道。

而在严罗老祖身侧坐着的严天却是不断的用一种莫名的目光打量着沈言,后者心中虽有计较,但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声sè。

按道理來说,沈言原本急着返回万剑宗找徐帘……应该会选择直接通过燕国定军城内设立的传送阵去南秦九国的边缘然后离开。

不过其一这件事同救过他一次的燕云动有关,其二便是那严罗老祖显然不会任由他轻易离开。

至于严罗老祖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沈言根本连想都不用想……严天望着他时流露出的眼神,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你准备何时动手。”

严罗老祖沉吟了半响,扮足了高人的派头,然后方才低声道。

“随时都可以。”不经意间和沈言对视了一眼,燕云动装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敞若国师你不反对,那我们便即刻动身。”

严罗老祖细细的端详了燕云动半响,又用微不可查的目光数次扫过沈言之后,方才猛然点头。

“既然如此,那便立刻动身前往。”

直到这个时候,沈言方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严罗老祖实在是太过于谨慎了,如若先前两人露出了丝毫的破绽,只怕顷刻间就会被对方给识破了。

燕云动直接站起身來,然后目光一凝,朝着沈言点了点头。

“沈兄……准备动身了。”

沈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然后不以为然的抿了一口茶后方才出声:“区区一个齐国,不过负隅顽抗罢了。”

严罗老祖微微一怔,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沈言的背影。

这个沈言……是來搞笑的么,敞若不是他同那齐国背后的上境强者达成了协议,那么吞并齐国也许还是能成功,但显而易见燕国必定损失惨重,单单强攻刺猬关,便不知要损耗掉多少兵马。

殊不知沈言这些话压根就是说给他听得,虽然不一定会让严罗老祖这个老谋深算的老匹夫轻而易举的将他看做一个沒有头脑的莽夫,但从某种程度上,也能稍稍的引诱一下严罗老祖的思维方向。

只要严罗老祖不去怀疑沈言已经知晓了严天的真实身份,那么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会方便许多。

说实话,其实沈言并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对上严罗老祖。

一个三境聚灵的修者,敞若说他沒有底牌,谁信,到了这种修为,说是底牌,那便定然是不出则已,一出便惊天动地的手段。

可惜沈言还做不到忘恩负义,燕云动此前帮过他,那么无论如何……严罗老祖这个大麻烦,他定然是要将其解决掉的。

除此之外,沈言还想弄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为何当初严影严青等人知晓他身上拥有惜诵残页,这惜诵残页到底又是什么东西,严罗老祖又为什么要争夺惜诵残页。

太多的不解和疑问,单凭沈言自己肯定是无法得到答案的,不过只要撬开了严罗老祖的嘴,至少也能得到一部分的消息,不至于一头雾水。

待得燕云动起身,沈言也连忙跟了上去,而严罗老祖与严天两人,便稍稍慢了一步,做出要站起來的样子。

“沈家祖坟里的那东西,你确定便在这沈言身上。”

严罗老祖见燕云动二人离去,眸中寒芒一闪而逝,然后沉声道。

“当初在万剑宗的时候,那东西就在他身上,现在也十有**在他的身上。”严青迟疑了一下,然后方才说道。

他倒是沒有斩钉截铁的说一定在沈言的身上,毕竟严罗老祖的脾xìng他最清楚,简直是谨慎之极,他若是敢肆意的做出保证,到时若那东西不在沈言的身上,他岂不是得挨上一顿臭骂。

“不管在不在,既然是他与那燕云动两人联手杀掉了你父亲……这个仇,也是迟早都要报。”严罗老祖冷声道,“乘着这个机会,直接将这沈言和燕云动灭掉,到时有我在背后撑着,这个燕国之主,便是你囊中之物。”

严青闻听此言,神sè之间顿然泛起一丝淡淡的贪婪……燕云动建立燕国良久,破灭无数中小国家,后宫中人也多是这些亡国了的公主郡主等人。

据他所知燕云动仅仅是同三五个妃子之间发生了关系,其他的那些妃子,公主他可是早就眼馋了许久。

不过平常找上一二个妃子偷偷摸摸的私会还好,真个去祸乱宫闱他倒也怕被那燕云动给发现,到时便坏了自家老祖的大计。

不料现在严罗老祖竟给出了这样一个承诺,等到了刺猬关,灭掉沈言与燕云动两人,再施展手段握住兵权,到时燕云动的所有妃子,不都是他的胯~下玩物。

严罗老祖的眼中也浮现出一抹激动,倒不是因为燕国……而是终于能得到那沈家祖坟中的神秘宝物了。

沈言和燕云动自是不知道严罗老祖与严青两人在他们走后交谈了些什么,不过这些无所谓有无的言语,似乎也沒有知晓的必要。

而三军兵马已经早在许多rì前便朝刺猬关集结了,时至今rì,燕云动已经不需要再去做什么发兵,粮饷之类的准备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同严罗老祖到了刺猬关后,便凭借聚灵境强者的力量硬生生的搬山成路,直接攻下刺猬关。

可现在的事情显然不会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严罗老祖原本帮助燕国,便是因为沈言,现在正主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帮助燕国似乎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所以在得到严罗老祖即刻出发的回答之后,燕云动直接便是心中一凛,知晓这老匹夫铁定是不会按照原本的约定,替燕国兵马搬开阻路的山脉了。

说不定还会直接借助这一战,灭掉沈言,说不定连自己都逃不掉……

燕云动想明白这一切之后便同沈言简单的商量了几句,后者只是给出了一个极其简单的答案。

那就是将原本准备进攻刺猬关的兵马集结,而后隐蔽起來,包圆了那严罗老祖,倒是四面楚歌,只要沈言出手拖住严罗老祖……数万乃至十数万兵马一拥而上,任你三境聚灵,也得被硬生生的耗死。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仗着一柄剑,一剑破甲十六万八的。

至于严罗老祖死后如何,那就更简单了,只需要沈言稍稍的冒出个头來,表明自己拥护燕国的立场,自然便能轻易解决掉其他的麻烦。

因为在外人看來,只会是一个能灭掉三境聚灵的强者杀掉了严罗老祖,然后和燕国勾搭在了一起,其他诸国只要不是脑子秀逗了,便不可能抱着什么乘虚而入的想法了。

甚至于严罗老祖身为燕国国师,也是从未露面,仅仅起着一个威慑xìng的作用罢了。

众人在定军城内修整完毕,便带着六百惊字军朝刺猬关的方向奔袭而去。

一路之上,沈言与严罗老祖两人心中自是各有计较,都在暗自筹思着如何才能以雷霆之势坑杀掉对方,这其间猫腻,自不必为外人所道也。

ps:明天恢复正常更新,不会隔上数天才更新一章了。

章节六百八十八 严罗老祖的想法

刺猬关,并非因为连绵不断的山川形似刺猬而得名,而是这个关隘,就如同浑身是刺的刺猬一般,感觉让人无从下手一般。

刺猬关周遭的山脉,便是其身上的尖刺,一旦齐国兵马蜷缩起來,任谁去触碰都得被扎的满手鲜血。

不过若是严罗老祖出手,那所谓的刺猬关,也自然称不上浑身是刺了。

有刺,我就给你拔掉。

但沈言与燕云动二人都知晓一件事,指望严罗老祖拔掉着阻挡燕国兵马的尖刺,那定然是不可能了。

众人奔袭数百里,也不过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而已。

到达了刺猬关外那延绵不断的山脉后,严罗老祖却并沒有动手的意思。

于是在山脉边缘待了片刻之后,燕云动终于是忍不住的询问出声:“国师,这便是阻挡我军去路的刺猬山脉,还请国师速速行那搬山之举,而后便是我军兵马大举进攻刺猬关之时。”

严罗老祖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四处打量了片刻。

沈言心头一滞,这个老匹夫莫不是觉察到了什么。

“搬山之事轻而易举,只是老夫不知,为何此地竟不见燕国半点兵马。”严罗老祖先开始只不过是佯装着在四处查看了一下,想着应该用什么说辞才能放松沈言和燕云动二人的jǐng惕。

不过在四处查看了一番之后,严罗老祖却发现这刺猬山脉中,竟是看不见燕国兵马的驻扎的痕迹。

按道理來说,就算燕国兵马为了隐蔽,而刻意躲藏起來,但数以万计的兵马,无论怎样总得露出些蛛丝马迹吧。

可看了半响,严罗老祖骇然的发现,以自己为中心,半径数十丈之内,竟是察觉不到半点燕国兵马留下的痕迹,无论是脚印亦或者其他。

沈言心中一沉,体内灵气却是已经隐约流转了起來。

就算不能将严罗老祖拉进燕国兵马的包围之中,但他也绝不能在对方有可能察觉出一些猫腻的时候还无动于衷。

原本修为便相差了一个大境界,敞若还让严罗老祖占去了先机……到时想要取胜,只怕更是难上加难。

“因为害怕沒有等到国师到來,便走漏了消息……我便先行让三军兵马化整为零,分散到了山脉之中。”燕云动微不可查的望了沈言一眼,此刻他也明白,后者先前在定军城内所言非虚,严罗老祖只怕真的抱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听闻严罗老祖的询问,燕云动稍微思索了片刻,便半真半假的说出了这番话來。

单纯的撒谎,铁定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么多的兵马,说不见便不见了,那么其中必然有炸。

而现在燕云动告诉他是自己事先下令,让兵马分散到刺猬山脉之内,这样一來就算不能让严罗老祖百分百的相信,但毕竟也算合情合理。

殊不知沈言和燕云动都料错了严罗老祖此刻的想法,后者虽然谨慎,但也颇为自负。

他觉得以自己的手段,根本就不怕燕云动与沈言两人耍什么猫腻……更遑论,严罗老祖也根本不知晓严青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毕竟他以为自己替严青遮掩容貌的手段,寻常人是根本看不出端倪來的。

既然严青的身份都沒有暴露,他自然也不可能想象到沈言和燕云动算计他的场面。

因为沒有理由,严青的身份沒有暴露的前提下,燕云动和沈言根本就不可能和他有任何明面上的冲突。

是以严罗老祖的这种想法,倒是让他自己忽略了数万燕国兵马分散进刺猬山脉这件事中的不合理xìng。

反而此刻严罗老祖心头还极为高兴,这燕云动自作主张分散兵力……而且还让他们隐蔽起來,岂不是正好替他布置了最好的动手环境。

只要以雷霆之势灭杀沈言与燕云动两人,再将同随而至的数百惊字军杀掉,到时此地发生了什么,还不是任他一言述之。

严罗老祖本來还筹思如何尽量的不去惊动那些兵马杀掉燕云动,他虽然不在乎那些兵马,但如果沒有军~队去治理四方,单凭他的威慑力,也只能让燕国名存实亡罢了。

送给自己后辈的礼物,自然不可能是一个单纯的躯壳,严罗老祖想明白一切后,却是忍不住的笑出声來。

“皇上英明……”

“行那搬山之事,势必要惊动他人,敞若刺猬关内守将派人前來查探,看到了燕国的大量兵马,必然轻而易举就能识破我们的计策。”

“但现在皇上你让兵马分散隐蔽起來,纵然老夫搬山之时的动静惊动了刺猬关之人,但他们出來查探,也只能看见山川移动罢了……”

“待得他们反映过來,此次老夫竟违背上境强者不得随意出手的规矩,却是也已经为时晚矣。”严罗老祖一边笑,一边不咸不淡的恭维着燕云动。

不过后者可不是什么一听好话就昏了头的人,听到严罗老祖的这番话,燕云动也只是略微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希冀之sè罢了。

至于为什么刺猬关的守将会白痴到连燕国这么大举动的调兵遣将都得不到丝毫消息,却是因为严罗老祖此前所说的上境强者不得随意出手的各方约定了。

在想不到严罗老祖出手搬山的情况下,燕云动往刺猬山脉调兵的举动,在刺猬关守将看來根本就是徒劳之举。

待得山川搬走,攻下刺猬关之后……严罗老祖虽然会受到各方势力背后那些上境强者的质问,但只要灭掉齐国,齐国背后那位同他有着约定的老祖出面解释一番,此事自然也就唯有不了了之。

谁让你齐国自家的底牌,都选择了和人家燕国之人同流合污呢,在齐国摇摇yù坠的情形下,显然不会有哪个国~家会替他们出面。

属于齐国的这一片疆域,到底是由齐国占据还是燕国占据,其实也并沒有太大的意义。

关键的一点,便是齐国背后的上境强者同严罗老祖之间有了约定,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一点,也是燕国能以迅雷之势攻下齐国半壁江山的原因。

刺猬关一破,燕军直接便能直指齐国都城,齐国破灭便在旦夕之间。

“还请国师出手。”燕云动微微拱手,眼底却是泛过一抹轻松之意。

“若要搬山,首先便要到这刺猬山脉的中部,而后便由老夫施展手段,举起刺猬山脉让燕军兵马通过。”严罗老祖沉声说道,而后拂袖一挥,径直朝山脉之中走去。

他并非突然想通了……而是想借着一个非常好的机会,直接灭杀沈言与燕云动两人。

那便是搬起一截山脉的时候,在沈言与燕云动都心神松动之时,直接将这一截山脉扔过去,硬生生的镇压二人。

他严罗老祖想要搬动山脉都需要耗费巨大的气力,施展特殊的手段,这一截山脉压下去,寻常上境都得生生被镇死,何况区区一个沈言。

不过在他的控制之下,想要勉强留住沈言一口气息用來逼问那宝物所在之处,也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严罗老祖心中一番计划,几乎是天衣无缝,不过他却是不知……自己身后的两人,也时时刻刻准备着,将他永远的留在这刺猬山脉之中。

章节六百八十九 赤鬼玄狮劲

燕云动的衣袖中揣着一个小小的圆球,这是将真气用特殊的手段凝练之后封入其中,一旦有外力触动,便会直接爆发出强大的波动。

简单來说,这个小小的圆球,就等同于信号弹的作用。

而此刻的严罗老祖,也已经缓缓走进了刺猬山脉的中部……沈言等人紧随其后,至于同行而至的那数百惊字军,却是早已被燕云动支开。

给严罗老祖的解释是通知分散开來的燕国兵马随时准备进攻,但真正的情况,却是让他们随时注意信号波动,一旦燕云动给出了信号,便不顾一切的将信号波动爆发的地点团团围困住。

不管你严罗老祖本领多高,在沈言拖住你的情形之下,也根本无法随意的对这数万兵马造成致命xìng的打击。

一旦严罗老祖的状态处于缓冲期,那就什么也不管,数万人齐齐朝着你攻击,而后沈言退出包围圈的中心恢复体力,恢复之后再度上來拖着你打……

你修为即便是聚灵境界又如何,沈言打完了数万兵马继续打,再厉害的修为和实力,也只能落得个被活活耗死的下场。

燕云动此番也想的很清楚,这数万兵马,哪怕今rì会有一半,一大半都要交代在这刺猬山脉,但只要灭掉了严罗老祖,那么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上境强者还有沈言,只要有威慑其他诸国的强者在,燕国的兵马还可以再招……可留下严罗老祖的话,那就得时时刻刻的防着一个聚灵境的强者。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严罗老祖当然算不得是贼,但被一个聚灵境的强者惦记上,想必也决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就是此地。”严罗老祖刚刚进入刺猬山脉之中,也还保存着些许的jǐng惕心理,不过在深入到此地之后,他却是直接抛却了自己先前的怀疑。

因为他丝毫沒有觉察到沈言和燕云动有想要动手的痕迹,至于燕国兵马,他倒也是陆陆续续的看到了数支……正好应验了燕云动所说的,分散开來怕引起刺猬关守将注意的一番话。

是以严罗老祖断定,沈言与燕云动两人此刻,仍被蒙在鼓里,而且现在也已经到达了刺猬山脉的中部,他也沒有道理再继续拖延下去了。

“……这刺猬山脉一动,我燕国兵马顷刻挥军之下……还望国师,速速动手,不然只怕迟则生变。”燕云动听见严罗老祖的言语,佯装露出一丝凝重和憧憬之sè,然后沉声道。

“老夫早已准备妥当。”严罗老祖一边自信道,一边却是朝着严青微微的挑了挑眉头。

“老祖,我先前好像看见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严青立刻醒悟过來,然后做出一副犹豫的模样道。

“什么。”严罗老祖惊呼出声,“莫非是那刺猬关守将觉察到了我们的动作,你速速前去查探一番,敞若真是齐国探子,直接格杀勿论。”

“那老祖你们……”严青心头暗自冷笑,表面上却是做足了戏,这么犹豫一番,即便是燕云动两人心有怀疑,只怕也会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那什么那,老夫自然是要留在此地,搬走这一截山脉,让燕国兵马通过。”严罗老祖目光灼灼的望着远处那高耸入云的一截突出山脉,然后呵斥道。

这一截突出的山脉,便是燕国兵马最大的阻碍,虽然燕国兵马可以很轻易的到达这一截突出山脉的近前,可左右两侧却是山山相接,连绵不断,想要从两侧取路,虽不用攀爬那突出的险峻峰峦,但若要翻越那许多座连绵相接的山峰,也不知要花费掉多少功夫。

而严罗老祖所要搬动的,便是这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只要将这一座宽度约莫二三十丈的山峰搬走,后方便是丘陵地带……相比于两侧那连绵不断的座座山峰來说,这一条路,简直是轻松到了极限。

“是,我这便去细细查探一番。”严青听到严罗老祖的呵斥,见燕云动也是一副讶异之极的模样,心头却是忍不住的讽刺一笑,但面上也不露声sè。

严青之所以要离开,自然是严罗老祖的吩咐……那山峰宽度就接近三十丈,直接压下來,若无人保护,那自然唯有死路一条。

严罗老祖不在乎燕云动的xìng命,自然无须关注他的死活,但他却要分心护住沈言一口气用來盘问那宝物的下落,这种事做起來本就有些不易,敞若再加上一个严青要他保护,严罗老祖只怕还真的要耗费极大的力气了。

现在直接让严青避开此地,等会儿镇压起沈言与燕云动两人來,严罗老祖却是连分心照看自己后辈的心思都省了。

严青转过身來缓缓离去,燕云动倒是沒有过多的去询问此事……毕竟这山脉中隐约出现几个人,似乎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不过沈言却是心头一凛,却是不动声sè的将一缕真气附在了严青的身上,严罗老祖此时已经朝那高耸入云的山峰走去,却是沒有察觉到沈言所做的小动作。

(按燕云动的话來说,这齐国根本不会相信一个上境强者会违背规定出手搬山开路,那么严青口中所谓的鬼祟人影,怕只是一个托辞)

沈言做完这个小动作之后,望着严罗老祖的背影,心头却是忍不住的思索了起來。

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种莫须有的寒意。

(严青突然离去,势必是严罗老祖的意思……他们此时只怕心中也是多番算计,我却是不能轻而易举的忽视掉某些可能会引起局面变动的细节……)

沈言念及此处,却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严罗老祖不愧为聚灵境的大能,竟能做到传说中的搬山之举。”沈言心中念罢,嘴上却是直接称赞了起來。

严罗老祖背对他与燕云动二人,听到沈言的话却也不予回答,只是漫不经心的传出了一声轻蔑的冷哼声。

“燕兄……”沈言见他已经离开自己二人数丈距离,一边随着燕云动缓慢的跟了上去造成一种他们两人正紧紧跟随在严罗老祖身后的假象,一边对燕云动轻轻的点了点头。

燕云动见他动作,也是微不可查的轻轻点了下头。

“赤鬼玄狮劲。”严罗老祖此刻却是朝地面一踏,整个人迅速冲了出去,连带着满头的长发,也瞬间披散开來,在真气的笼罩下,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赤红之sè。

而他的身躯上,也爆发出无匹骇人的气势來,严罗老祖一声怒喝,却是如同兽吼一般,吼声落罢,他整个人的身躯直接冲天而起,而后一拳轰烈在地面上。

一股浩荡的冲击波席卷开來,所过之处苍天古树纷纷被连根拔起,方圆数十丈内,顷刻间一片狼藉。

一道道裂痕迅速在严罗老祖的拳头下蔓延开來,最庞大的一道,竟是瞬间裂出数十丈的距离,而且还在不断的朝远处扩散着。

这一道巨大的裂痕看起來似乎深不见底一般,严罗老祖再度怒吼一声,直接便冲半空中直接落进了这裂缝之中。

片刻之后,地面迅速的抖动起來,远处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如同幻觉一般,竟是隐隐约约,微不可查的颤动起來。

严罗老祖此刻已经彻底爆发了自己的力量,搬动山峰,任他说來如何简单,也绝对不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所以他此时,根本无暇顾及到周遭的一切。

若他此刻仍然地面之上,而后回头望上一眼,便会发现先前还在原地的沈言,竟是在他身躯冲进裂缝中的一瞬间消失在了山脉之中,看其去向,赫然便是方才严青离开的方向。

嗖嗖,。

咻,。

在这样庞大的动静下,燕云动随手抛上天空的小小圆球所发出的声响和波动,却也是变得细微之极,好在一道绚烂的明黄sè光芒,还是直接在天空中砰然炸开,点点光斑碎裂开來,而后又缓缓消散而去。

章节六百九十 山动

上境手段绝非等闲,虽然严青已经离开了许久,但凭借自己依附在对方身上的那一道气息,沈言还是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他的动向。

当严青出现在他识念范围内的时候,沈言发现对方居然是躲在一处隐蔽的山脉腹洞中,一脸小心翼翼的诡异神色。

“他怎么会躲在这里?”沈言按捺住心头的疑惑,须臾青天步法运转之间,顷刻便跨入了那山洞之内。

叮叮??

当他的身形刚迈入其内的时候,便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声音,如同用手敲击在玻璃上的清脆响声。

就在这声音传递出去的瞬间,识念范围内的严青竟是一下子骇然的望向了山洞的入口处,然后慌不择路的往山腹深处跑去。

“这还能让你逃脱?”沈言在那声音响起來的时候,便觉察到这应该是严青留下的一个小手段,所起到的作用仅仅是预警罢了。

想來他也不清楚这深不可测的山脉腹洞是不是某些妖兽猛禽的巢~穴,不过虽然此刻沈言仍离着严青有十数丈的距离,而且还隔着许多弯弯曲曲的山壁,但他却也毫不在意。

连百丈距离都不足,一个连神魂觉醒都未曾做到的蝼蚁若是能在他一个二境通脉的强者手中逃脱,那简直是玩笑中的玩笑。

“若是这都让你逃了,那还了得……”

沈言的声音很轻,但却如同响在严青的耳畔一边。

后者微微一愣,几乎是话音落罢的一刹那便转过头來,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略带笑意的熟悉面庞。

“沈……沈言!”严青浑身一个哆嗦,根本无法想象沈言到底如何轻而易举的追寻到了他的踪迹。

“见到故人,便这般教你害怕么?”沈言似笑非笑。

“故人?”严青心头更是猛然一颤,但却假装糊涂,“什么故人?难道你曾经见过我不成?”

“都到了这般地步,你又何必再装模作样呢?”沈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严青,虽然我并不知道你跑來此处做什么,但既然落在了我手里,那你同严罗老祖的计划,自然也便落空了!”

严青面色倏然变得凛冽起來,他忽然想起自己此刻的修为,已经在自家老祖的帮助下提升到了刚柔并济的境界,虽然不清楚沈言的修为程度,但想必他要自保,应该也是沒有问題的。

“你是如何察觉到我的真实身份的?”严青想到了这一点,整个人倒也变得轻松了不少,就在沈言心神松动的一刹那,他迅速出手!

右手并掌成刀,携带着一股颇为浩~荡的灵气朝着沈言的脖颈砍去!在严青料來,自己这一招就算不能伤到沈言,但势必也要逼得后者防守,到时他便占据了先机,是战是退自然由他说了算。

不过下一秒,严青的面色便一下子僵硬了起來。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传來一丝冰凉的触感,那冰凉的触感如同跗骨之蛆般,顷刻间蔓延遍了他的全身。

那是一只手,一只修长,甚至于给人的感觉都有些孱弱的手。

那只手的主人,赫然便是面前一脸平静的沈言。

“别动……否则你或许便吸不到下一秒的空气了。”沈言先前戏谑的神情早已消失殆尽,再抓住严青脖子的一瞬间,他面上的神色就完全转为了淡然,甚至有些冰冷。

严青不敢有丝毫动作,他能感觉到,那平静言语中蕴藏的杀意。

沈言见他不再言语,直接便反手一拖,身形如同狡兔灵狐,化为一道残影迅速离开了此处。

……

轰隆隆??

如同漫天雷霆轰鸣一样,整个大地都在震颤,发出巨大的响声。

燕云动死死的望着那宽度足有数十丈的山峦,就在他的见证下,那一座山峦仿佛破壳而出的鸡崽一般,缓缓的探出了小半个头。

一道不规则的裂痕迅速蔓延开來,出现在山峦的周围……就在这些裂痕出现的瞬间,那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峦便直接一点一点的向上拔升了起來。

地面倏然凹陷下去好大的一片,从约莫一丈高的缝隙中望去,却见先前阻路的山峦之后,赫然便是起伏不断的丘陵地带。

“起!!!”

这时候,严罗老祖那令空气都为之震颤的声音方才响起,旋即燕云动便发觉那高耸入云的山脉,竟是缓缓的往旁边移动着。

那一座山峰数十丈宽的底面完全悬空,好像虚无飘渺的凌空漂浮一般!

唯有仔仔细细的去凝视,方才能看见那悬空起來的山峦底面,竟是有着一个小小的黑点。

和这庞大的山峦对比起來,好似一只蚂蚁,或许连蚂蚁都算不上的黑点!这样一个黑点,便是支撑着整座山峦悬浮于半空,甚至于还让其缓慢移动的核心。

搬山,根本是非人之力。

也唯有上境强者,方能做到此等移山填海之事。

严罗老祖的步伐虽然缓慢,但好歹是一点点的挪动着……不过他挪动一步或许只有一两尺,但对于他背上背负着那一截山峦來说,便是千万年來头一遭。

那庞大的山峦在他每一步的挪动下,都会骇人无比的蓦然朝前窜出一大截。

山峦在空中飞!

敞若凡人瞧见,怕是直接便会惊得跪伏在地,以为撞见了那传闻之中的鬼神。

可对于燕云动來说,此刻他却來不及细想这些,因为他发现严罗老祖移动的方向,竟然是朝自己而來的。

或许此刻燕国兵马已经在快速的朝此处聚拢,但毕竟也要耗费不少时间……因为如果仅仅只是数千人,根本无法对严罗老祖形成冲击!

只有数万兵马齐至,方才能有所动作,否则想要围困住严罗老祖,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严罗老祖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燕云动面色不由变得难看了起來……因为直到现在,沈言仍然是沒能够返回。

沒有沈言牵制严罗老祖,数万兵马想要拖住严罗老祖,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言同燕国兵马,缺一不可。

“沈兄啊沈兄,敞若你在不回來,被那严罗老祖察觉到你已经离去……怕是顷刻间就会翻脸,你可莫要误我才是……”

燕云动眼见着严罗老祖慢悠悠的靠近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心中焦急之下却是不由得喃喃了起來。

“我回來了。”话音还未落罢,燕云动便听见沈言的声音从身侧传來。

燕云动转头看见沈言之后,虽然心中略有疑惑后者到底去做什么了,但也沒有去询问。

沈言此刻还是一个人,他并沒有将严青带过來,因为他不知道后者跑到那山洞里去做什么……将对方带过來,只会逼得严罗老祖直接翻脸,所以沈言便将其捆在了后方的一颗古树之上,以便再做计较。

“沈兄……你看着严罗老祖已经将这山峦搬动,而我燕军兵马还未齐聚,这该如何是好?”燕云动一脸忧心忡忡的指着严罗老祖道。

“他怎么朝我们这边走?”沈言心头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不妙。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想要询问我将山峦放在何处吧。”燕云动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沈言却也是摇了摇头,目光微微闪烁。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总之你我二人还是小心为上!”

章节六百九十一 山峦袭来

“沈言,神典残页在何处?”

背着庞大山峦的严罗老祖虽然步伐缓慢,但却也在片刻之后走到了沈言两人身前不远处。

严罗老祖运转了那玄狮劲后,满头长发都变得猩红如血,整个人的气息更是变得狂莽无比,好似完全疯狂了一般。

甚至于严罗老祖的瞳孔都渗透着种种骇人的血光,若非上境强者心境修为一般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怕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的那一头赤鬼!

赤为红,红为杀!鬼为戾,戾为杀!玄狮出世要食人,食人亦为杀!

赤鬼玄狮劲便是杀杀杀的神通,寻常人一个不慎便要被这神通诱发心中无穷杀机,变成一头毫无意识的猛兽。

神典残页?沈言眼眸微眯,心头却是暗自思量起來。

(神典?莫非他指的便是惜诵残页?既然敢号称神典,必是不世之宝!)

(莫说惜诵残页现在已经融进了我的识海,就算沒有这一回事,我也是断然不可能将它交给这老匹夫的。)

沈言此刻有些怀疑严罗老祖口中的神典便是惜诵残页,不过一时半会儿却也不能肯定。

毕竟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两人从头到尾所说的根本就不是同一样东西。

神典是神典,惜诵是惜诵,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

“你猜我知不知道?”沈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然后轻佻道。

“放肆!!!”严罗老祖双眸一瞪,血红色的瞳孔让人不寒而栗。不过沈言却并沒有露出任何怯色,他只是在猜测严罗老祖此刻的举动到底为了什么。

也即是这个老匹夫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也罢!任你奸猾如狐,今日落在老夫手中,这莫大机缘也定是老夫的囊中之物!”

严罗老祖声震八方,仿佛滚滚雷音一般,让人肺腑激荡。

沈言心头蓦然一惊。

(机缘……机缘……这个狗日的!!!)

(他想用这山峦镇压了我和燕云动!)

起先沈言根本沒有往这方面去想,不过联系起严罗老祖的这番话,纵然再笨的人也该明白对方是打的什么算盘了。

不过想明白这一切后,沈言却是心头大松了一口气。

“燕云动,你顺着后方直走,将被我绑在树上的严青带过來!莫问其他,照做便是!”

沈言略微松了口气之后,心头便是一动,然后急急忙忙的低声朝燕云动快速叮嘱道。

燕云动本还想询问些什么,不过听闻沈言的话,却也暂时将自己的问題压在了心底……而后转过身去直接往沈言所指的方向快速行去。

“哪里走,,”

严罗老祖一声怒喝,正想脱手将手中山峦朝燕云动砸去,但他虽然因为赤鬼玄狮劲的缘故变得有些暴怒,可终归沒有丧失理智。

他仍然知道自己想要得是沈言手中的神典残页,而不是燕云动的性命。

一个燕国沒有了是小事,但神典残页,或许整个南秦,乃至整个天元本陆,或许也就仅仅一张而已。

严罗老祖绝不会告诉他人,当自己机缘巧合之下知晓了神典残页的时候,所看见的东西,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震撼。

那是一种无止尽的……道。

“,,龙象逆息!”

严罗老祖此刻的动作,在一直盯着他的沈言眼中,简直就是分毫毕现。

是以在严罗老祖抬起手來的一瞬间,沈言顷刻间将体内真气贯入四肢百骸,龙象金身决运转开來,直接施展出爆体诀第五阶段之龙象逆息!

虽然体内真气激荡,但好歹也是通脉境的境界,因而沈言的嘴角虽然微微渗出了血迹來,但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剧烈的攀升起來。

沈言感觉非常的巧,他原本还在考虑如何才能保证自己受到的伤势不要太过严重,但沒想到严罗老祖居然给他來了这么一手。

单纯來论修为,沈言自己也承认,若不是把燕国兵马算上,想要对付严罗老祖也绝对沒有那么容易。

但这仅仅是单纯的指修为罢了,偏偏严罗老祖便自以为是的做出了一个自以为巧妙之极但实质白痴到了极点的抉择。

沈言修炼的功~法之一是什么?龙象金身诀!

不是一般的龙和大象,是上古天龙和镇天神象,那是倾天地,覆日月,镇压荒古的存在!

至于赤鬼玄狮?什么玩意儿?谁听说过?

赤鬼玄狮劲加持的便是严罗老祖的力量,也即是说此刻他体内的大部分真气都在供应这门神通的消耗。

否则以单纯以肉~体的力量是根本无法背起这么一座庞大山峦的,也即是说他想要用这山峦砸死沈言,那便是容不得半点虚假的力量比拼!

纯粹的力量!

这也正是沈言感觉到心头松了口气的原因,如果是比拼修为,严罗老祖的神通手段自然无数,胜负必定难料,纵然能胜,估计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

可严罗老祖此刻放着自己无数的神通手段不用,竟是自以为是的将两人之间的比拼给变成了纯粹的力量对决。

龙象金身最强大的地方是什么?不是什么肉~体,真气的增幅,就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力量!

管你千般术法,我自一力破之!

这便是属于龙象金身的霸道。

“吼,,”

沈言浑身气势不断攀升之下,竟是引起了袖中猎刃嗜血者的狂性,后者落地之后,顷刻间便从猫咪大小恢复了原状,而后便是一声暴戾无比的吼声传了出來!

这吼声中的戾气,杀气,血腥,纵是严罗老祖此刻处于疯狂无比的状态中,也是不由的为之一滞。

不过顷刻之间他便回过神來,望着沈言身边那只恐怖妖兽,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意。

管你什么妖兽,这一座山峦砸下去,也得粉身碎骨变成灰灰。

“沈言!束手就擒吧!!!”滚滚雷音响彻开來,严罗老祖整个人好似充气了一般,肌肉虬结,然后用尽全力将那庞大的山峦朝着沈言砸了过去。

他被猎刃嗜血者的吼声乱了心智,以至于本來能控制住不杀沈言的念头也消失不见,所以这一砸,可是真正的拼尽了浑身的力量。

一座山峦被用力扔出去,造成的冲击力有多大?

沈言或许以前不知道,也沒有尝试过,但此刻他却眼睁睁的看着面前那庞大的山峦如同坠落的天外陨石一般,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朝自己飞來!

随着山峦的接近,那种遮天蔽日的无力感,足以让任何修者崩溃。但沈言沒有奔溃,反而是大吼一声,,

“來的好!”

龙象金身诀的力量山呼海啸一般在体内激~荡,沈言长发随风舞动,左脚微微踏前一步,将身体微弓,双掌一前一后举在面前,做抵御之式!

双掌之上隐隐约约可见龙象虚影环绕,体内真气逆息而行,那庞大的山峦仿佛将天地都撞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般袭來!

瞬息而至!

……

沒有想象中的巨大轰鸣声,沈言如同一只蚂蚁托着巨大的石头一般不可思议。

他的双手死死的抵住那以难以估计的速度飞袭而來的山峦,还未來得及有任何思考的念头,便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力道朝着自己涌來!

那力道好似无穷无尽,如万里晴空的时候高空起了罡风,然后将大片大片的白云吹得不断荡~漾一般!

轰隆,,

沈言根本止不住自己的步伐,仿佛脚在冰面上一样,瞬间便被山峦上的巨力撞的倒滑出近乎百丈!

身后的林木,巨石,土坡,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撞击之下化为了齑粉。

直到沈言倒滑出去近乎百丈后,巨石和他双掌接触时所发出的巨大轰鸣声方才如同雷霆霹雳一般响起!

直接便将猎刃嗜血者震的耷拉着脑袋,根本不敢在原地逗留,竟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躲到了一旁。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道……)

沈言面庞上青筋暴露,心头却是骇然无比的惊呼道。

他却是只计算到了山峦的重量,但却忘记了计算出一座山峦飞行出那么远的距离后所产生的冲击力!

不过此刻他已无退路,因为一旦松手,这庞大的山峦直接就会从他的身体上撞过去,然后直接便将他给碾成粉碎!

“爆体六阶段,,”

沈言深吸一口气,体内那逆行的真气再度激~荡,他正准备不顾重伤使出第六阶天龙怒的一瞬之力,但刚刚低喝出这五个字,却突然看见了抓着严青的燕云动走了回來。

“燕兄,将他扔过來!”沈言心念一动,暂且将引动天龙怒的力量藏匿下來,然后运转真气一声怒喝,勉强是盖过了这庞大山峦引起的巨大轰鸣声!

燕云动刚刚看见这一幕,早已被骇的目瞪口呆,那不断将沈言往后撞退的巨大山峦直接将他的理智全部碾了个粉碎!

那是无视一切的庞大力量,燕云动敢肯定,哪怕是数万兵马合力,也决然不可能抵住这么庞大的一座山峦。

因为那便是上境之力,那便是搬山之力!

唯有入登天,方才能搬山倒海!否则再多的凡人,也根本无法抵御自然的力量。

还不待他心头的惊骇持续多少时间,便听见沈言的声音传了过來。因为后者言语之间还在不断的被山峦的冲击力撞的连连往后倒退,所以倒是越來越接近燕云动所在的位置了。

燕云动看了手中抓着的,面露惊恐之色的严青一眼,也來不及细问,直接用最大的力气将他朝沈言身后抛了过去!

此刻的严罗老祖刚刚收回自己赤鬼玄狮劲,那丝疯狂也终于是收敛了下來。

他正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会失去理智沒有留上几分力,便听见沈言的声音传了出來。

严罗老祖一惊之下转头一看,便发觉自己的孙儿被那可恶的燕云动抛到了沈言的身后。

沈言的身后是什么不重要,但他的身前可是那庞大无比的山峦。

如果不出意外,沈言下一瞬再被撞退十数丈便要退到严青所在的位置,他虽然仍可以用不断后退的方法抵消这山峦的冲击力。

但被扔在地上的严青,想來也是必死无疑了!

“老匹夫,,救你孙儿否?”沈言眼见严罗老祖那择人欲噬的目光,心头顿然大定,然后哈哈大笑道。

严罗老祖本來是孤独的,以为自己是孤家寡人,但沒想到自己的血脉居然还留存于世,因此他对于这个得來不易的后辈徒孙是极为关注的,可以说是溺爱!

因此再听到沈言的大笑声后,严罗老祖悲戚的吟啸一声,然后身形晃动之间便出现在了前者的身旁,双手也是抵在了那庞大的山峦之上,再度运转赤鬼玄狮劲和沈言一同抵御起这浩浩荡荡力道惊人的山峦來!

ps:我有罪!~~~~(>_<)~~~~

章节六百九十二 概述

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沈言为了钳制严罗老祖将严青控制住准备以此來让严罗老祖投鼠忌器

严罗老祖一时着急竟动用识念攻击沈言脑海意图暂时让后者神魂震荡然后救下严青不料在他识念进入沈言脑海的瞬间断天刀芒掠过顷刻间神魂消散身陨道消

在沈言的询问之下严青方才说出自己知道的一些小秘密

那即是惜诵残页可以掌控百花谷而且其本身也是一件极为强大的宝物至于惜诵残页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严罗老祖却是也沒有跟他讲过

随后沈言以龙象搬山之力替燕云动开辟了一条足以让大军通行无阻的道路

燕军以雷霆之势剿灭齐国而后沈言为帮助燕云动震慑其他金身爆体第六阶天龙怒之力一拳将碧云山砸成两半

其余感到心惊肉跳自知燕国严罗老祖虽然身陨但却出了一个更为恐怖的不知名强者

沈言做完这一切后借助传送阵法來到南秦九国边境而后寻人问明方向便迅速往万剑宗方向而去

他心还在等着徐帘解惑

万剑宗离南秦九国边境极远沈言一路上跋山涉水仗着龙象金身的体力强大真气不足便直接依靠肉~身力量奔袭大宋边境眼看遥遥在望

而在大宋边境与大汉朝相交的羯罗国沈言却碰见了风尘仆仆的青萝

沈言疑惑之下一番询问方才讶然无比的知道了一些事情

原來他所去的沈家祖坟真墓其实压根与紫云城沈家并无丝毫关系如果要说关系仅仅是两者都姓沈罢了

那沈苦所在的沈家原本是大宋朝三大世家之一

沈家后辈外出历练之时去到了大凉朝境内在与的夜云山脉道玄宗与雷霆正宗之人

当时宋朝的附属宗门道玄宗以及大汉朝本土宗门雷霆正宗联手在夜云山脉的弟子只为得到一样东西

而那东西……便是惜诵残页

惜诵残页在罗睺剑圣弟子手生还竟是在濒死之际冲破重围将此物交给了莫名其妙的大宋朝沈家后辈子弟

道玄宗与雷霆正宗之人灭杀拼命阻拦的罗睺剑圣后便千里追杀大宋朝沈家后辈……

当他们追逃之间步入大汉朝境内时大宋朝沈家后辈子弟却是遇到了一群松萝妖

这群松萝妖……正是青萝父母所在的那一脉

这一脉松萝妖天性善良不忍见沈家后辈子弟身陨便以特殊方法遮掩掉了他们的气息

不过最终却是被快速赶來却丢失沈家后辈子弟气息的雷霆正宗长老灭族仅仅逃出了一小部分不成气候的幼年松萝妖其在列

这也正是青萝为何当初去雷霆正宗盗取天虚引雷诀被追杀到大宋朝内的缘故不仅仅是因为天虚引雷诀雷霆正宗的人还想要知道当初的惜诵残页下落

当青萝告诉沈言这一切后沈言便询问她是否知晓惜诵残页的真正用处

但青萝却也并不知情不单单是她不知情连雷霆正宗与道玄宗甚至于获得这惜诵残页的大宋朝沈家也许都毫不知情

沈家后辈得到惜诵残页后终究是害怕道玄宗背后的玄宗报复于是唯有隐姓埋名躲在了紫云城境内

这些后辈收养了一群孤儿取姓为沈这便是紫云城沈家的來历

而沈家祖坟葬着的其实是这些被收养的人沈家祖坟真墓正的大宋朝沈家之人

在大宋朝沈家后辈身陨之时却是仍未参透惜诵残页之唯有将其藏在了沈家墓地内的一头普通幻妖兽体内

那只幻妖兽正是沈言灭杀掉的那数只妖狼之一竟是机缘巧合的让惜诵残页重新现世

沈言询问青萝为何出现在此地后者告诉他是跟着一群雷霆正宗外出历练的精英弟子……试图想要打乱他们的计划

沈言思來想去终究还是不愿意让看上去憔悴无比灰头土脸的青萝继续冒险于是他便提议让青萝同他一起赶回万剑宗再说

只要见到了徐帘想要报复雷霆正宗只怕也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青萝虽想要跟在沈言身边但能报复雷霆正宗的机会根本沒有多少她也不愿意暗久便轻而易举的放弃……

还沒有犹豫多久沈言突然发现周围的天地灵气剧烈暴动了起來

片刻之后大片的黑色气息从头顶掠过一瞬间连沈言都感受到了一丝些微的寒意……那些黑色的气息朝南而去看來的方向却是大宋朝所在的方向

沈言心加不敢让青萝独自一人留在此处于是便只得一招打昏了青萝然后将其拦腰抱起带着心头的一丝不妙朝万剑宗赶去

一路询问毫不停歇之下沈言终于是在十数日后回到了雪云境内

当他赶到雪云境内的时候却是突兀的觉察到了一种阴霾无比的气氛

而青萝虽然早已醒转但终究还是沒有违拗沈言的意思再度反转去路试图以身犯险

回归万剑宗后沈言见到了憔悴许多的苏怡以及苦苦找寻了数年吃了无数苦又在念月小峰苦等了好久的沈如烟

三人相见虽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沈言心头的不妙感却是不停的催促着他去寻找北剑仙

于是青萝便于苏怡和沈如烟呆在念月小峰之上而沈言一人则迅速动身往雪天穹而去

当他來到雪天穹下的时候却发现整座雪天穹竟是通体转为了恐怖的暗红色一种铺天盖地的邪气朝四面r/>

甚至于还有许许多多的黑色气息不停的从雪天穹上那不停闪烁着的金黄血色印痕的缝隙黑色气息正是沈言与青萝在羯罗国看见过的阴森黑气

沈言依靠惜诵残页护持心神的力量加上龙象金身的强悍体魄终于是攀上了雪天穹之巅

让他惊骇无比的却是雪天穹之巅…仍是一片洁白纤尘不染

但在雪天穹之巅的着一具佝偻的血肉尽失如同一幅骷髅架子般的躯体

虽已看不清容貌……那干枯如同腐朽树木的皮肤也给人一种这躯体早已身陨的感觉但沈言仍是觉察到自己的师尊还活着

沈言并未询问北剑仙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他准备将后者带回念月小峰

但北剑仙却不愿好似要为封印雪天穹将自己的神魂都耗尽一般

于是沈言只有强硬的将自己的师尊带下了雪天穹……当他离开雪天穹周遭候雪天穹山体上那些北剑仙依靠精血布下的封印之痕终于彻底消失

而后雪天穹在一阵剧烈的颤动的裂缝其不停从那仿佛将雪天穹山体都一分为数段的裂缝…看其模样似乎仅仅只需要一两月的功夫便会将这一片天地都化为黑色魔气的海洋

北剑仙被沈言带回念月小峰自知雪天穹大势已去于是浑身上下所有的气息全部消失……仿佛顷刻间就要陨落一般

在沈言的担忧之下北剑仙耗费数天时间用自己在月之海取得的的冷月石雕刻了一副巨大的棺柩说这是替自己准备的棺木

沈言虽心有暗叹一声再无其他办法

此行不见徐帘沈言心…对他來说本來疑惑诸多现在还要加上雪天穹的剧变与师尊的气血两衰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虽是如此但察觉到苏怡与沈如烟见到自己的欣喜之意时沈言虽有犹豫但终归还是决定在念月小峰陪伴她们一些时日

在他带回北剑仙两三天后的一个夜晚沈如烟满心复杂的同他商量了一件事

那就是让他娶苏怡为妻给她一个名分

沈言光去思索此事的合理性却是沒有注意到沈如烟再说出这些话时的那种掩藏极深的苦闷之意

沈言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与苏怡成亲

青萝与沈如烟心与苏怡的娇羞欣喜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婚事从简在北剑仙的主持下沈言与苏怡便在念月小峰之上拜天地结为夫妇

待得日暮沈言心事重重的步入了洞房……但当他揭开新娘的盖头时却发现竟是青萝

沈言目瞪口呆之下唯有让青萝离去青萝伤心欲绝之下吐露了自己对沈言的无尽情意

在青萝嘤嘤啜泣的嗫嚅言语炼钢却也化为了绕指柔……于是烛火悄然熄灭两者拥枕同眠

原來这一切竟是苏怡的主意……她觉得自己已经爱沈言到了极致不愿意他今后为了青萝而心生悔意于是便让青萝替代自己先一步进入了洞房之内

而在第二天沈言发现沈如烟心事重重似乎连笑容都是苦涩无比的样子

沈言不明所以之下为了转移沈如烟的注意力突然想起沈正天临死时交给自己的一块丝绢

他将那印刻着如烟二字的丝绢交给沈如烟后却发现仅仅是在愣神片刻后沈如烟的心情一下子就如同孩儿的脸般大变特变

沈言不解之下出声询问原來沈如烟早在七有一次在沈正天喝醉了酒的时候说出了她并非亲生的秘密……

不过当时沈如烟年幼而且沈正天酒醒之后也从未在提起过这件事所以沈如烟也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父亲在胡言乱语

但看到印有自己名字的这块丝绢和沈言所说的沈正天临死前那番沒说完的话语沈如烟终于确定自己并非沈正天的亲生女儿

本來这是挺令人伤心的一件事可偏偏沈如烟就是伤心不起來

而沈言却仍然有些难以置信最后沈如烟只好用针刺破两人手指滴出两滴鲜血來

沈言用识念探察发现两滴鲜血相似之处……这是比任何言语都要有力的证明

沈如烟正准备乘热打铁吐露出自己的心思但突然之间却察觉到了无数道恐怖的气息从四面r/>

沈言瞬息冲天而起悬于念月小峰之上

当他看清來人面目时却是大吃一惊

來者竟是当初他与徐帘躲在暗处见过一面的木州令柳重山……而与柳重山同时赶來的还有另外的二十多名州令……

整个大宋朝明面上的顶尖强者三十六州令竟是有大半在这一刻齐聚念月小峰

沈言询问柳重山却也丝毫沒有隐瞒之意他來此却是为了……取北剑仙之性命以报当日羞辱之仇

沈言勃然大怒自知这柳重山是知晓北剑仙此时乃是真正的油尽灯枯根本不可能再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因此才会联合这么多州令來报仇

与其说是联合倒不如说是让人來看戏

ps:这本书写到现在小仙虽然发现还有很多的故事可以讲但它的成绩太差再加上很多次的断更还有前期的大批量无用描写包括与主角抢戏的配角等等都是硬伤r/>

再者前些天因为净前几章稍微有一些身体裸~露的词汇出现因此还被屏蔽了好几天小仙那个时候已经在想着要不要开新书了……沒想到我修改了之后又给解禁掉了

但小仙却也不想再无端端的耗下去这样我累大家跟着也累……所以思量再三今天终于有时间决定整理一下后续情节的概述将仙誓完结或许之后有机会的话还会出续集或者说外篇

今天这四千字还未讲完而小仙明天还要早起所以剩下的后半部分就六道明天晚上更新到时这本书也就宣告完本了

而小仙的新书也在缓慢的准备当内应当就能与大家见面了而那则又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了

∷更新快∷∷纯文字∷

章节六百九十三 六不是终结的终结

ps:这一章节不想要订阅的可以加群问小仙要

以下正文:

北剑仙虽有万般剑道但奈何已是天人五衰根本无力回天

沈言不惧木州令柳重山因他自信天龙怒之力足以将对方压制

但他所面对的却不仅仅是一个木州令而是整个大宋朝三分之二的州令那是大宋朝明面上最顶尖的一群存在

沈言不顾一切催动天龙怒的力量强势斩杀一人重伤数人后终于被不断增强的反噬弄成了重伤

木州令眼见沈言灭杀己方一名州令自知自己此番必要被赵家皇室责备更是怒从心起于是在沈言重伤之后他便动用神通想要直接灭杀沈言以泄心头之恨

千钧一发之际青萝忘却一切飞身而上以自己的娇弱之躯拦下了柳重山含怒一击

恐怖之极的上境灵气顷刻间粉碎了青萝体内的一切真气甚至于在上境灵气席卷之下青萝只來得及万分不舍的喊出一声“青萝无悔”便顷刻间烟消云散连带着柳重山含怒出手的那一片上境灵气化为了漫天光斑洋洋洒洒而落

沈言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指尖触碰到那漫天的美丽光斑却是再也拿捏不住

心魔顿生试图诱惑沈言以神魂都可能被反噬掉的代价催动龙象金身第七重神象奔腾的神通千钧一发之际却被北剑仙一声长叹阻止

“此去生死莫回头”

北剑仙如同枯槁的声音带着一种玄奇的意境传递到了沈言的耳中当他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眸中便看见了千千万万柄剑

这是北剑仙的神魂所化

当这千万柄有形无象的剑出现时北剑仙那干枯的躯体直接出现了无数道细微的裂痕而后轰然跌碎在地再也拼凑不出

而沈言也在这一瞬间被北剑仙引动神魂中的剑意所破开的空间裂缝扯走……仍他千万般想要留在此处与师尊同生共死却也沒有丝毫的办法

木州令直接被千万剑气贯体连神魂都被剿灭的沒有了丝毫痕迹

而击杀了木州令后本來还有无限威能足以斩杀所有州令的万千剑意却直接破空而去其方向正是雪天穹所在

北剑仙纵身陨却连带着剑意中都有着要镇压雪天穹的执念

此时雪天穹封印碎裂妖魔现世需要更多的顶尖强者护佑苍生因而与木州令同行的那无数州令方才保住了性命

当所有州令离开许久之后早在战斗开始前便听沈言嘱咐躲藏到极远处其他山峰的苏怡与沈如烟两人方才步入了念月小峰

苏怡看见念月小峰之上那恐怖的无数剑痕与仍然逸散四处的上境灵气以及地上散发出令他极其熟悉的气息的那些斑斑血迹……还有突兀离开却在此时都不在踪影的青萝……

这一切的一切联系在一起终于使得苏怡再不能自持一瞬间冷傲绝艳的气质瞬间奔溃整个人便青丝凌乱瘫倒在念月小峰之巅上嘤嘤啜泣了起來

都说世间离别苦却不知刚刚苦等來一个结果却又要生离死别才是最让人痛苦之事

沈如烟同样与苏怡一样以为沈言已经身陨……毕竟连大长老都已身陨以沈言的性子自己的师尊身陨他必会战至最后一刻

而此刻沈言沒有活着出现在他们面前而那些破空而去的气息却是先前杀上念月小峰的一群人

沈如烟虽心中无限悲痛但却沒有如苏怡一般失态

她黯然离开念月小峰想要循着先前那些來者的去路找寻他们的踪迹……无论沈言生与死她总要得到一个答案

另一方面沈言却是被大长老身陨之前制造出的空间裂缝送入了夜云山脉之境也即与中东之域相交接的地段

沈言迷失在夜云山脉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终于是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愤怒将其沉淀到了心底深处……

而夜云山脉上空竟有着特殊的封禁力量似乎是为了防止大宋朝与大汉朝所处的地域之人跨越天空飞行进另一端的中东之域般

因此沈言虽无奈之极却也只有在夜云山脉中不断前行一路路的刻下标记试图一步步走出此地

在庞大到几乎沒有边际的夜云山脉中徘徊数月沈言斩杀无数上境妖兽以及那些莫名其妙被雪天穹渗透而出的黑色气息弄得狂暴无比的妖兽

而他为了实力却是在不知究竟的情形下服下了自己误入西游世界中从兜率宫所盗的几粒丹药

本就聪慧的天资与不世灵药相合沈言的修为进境顿时一日千里数月时间便步入了第三境的巅峰阶段

约莫在他修为突破到聚灵境巅峰步入这夜云山脉一年多的时间后终于是见到一望无际的林海慢慢变得稀疏起來周围的地势也终于是转为了平原

沈言前行数日询问到附近最大的城池后朝那里赶去

当他进入城池之后却直接被一名修者欣喜无比的带到了一处名为徐先生商会的地方

那徐先生商会的管事拿出一张他的画像并且告诉沈言寻找他是徐先生商会近两年來最重要的事情

“速來见我”

这是那徐先生留在无数城池中的徐先生商会分会中的一句话当沈言看到这句话后终于知晓这所谓的徐先生究竟何人了

沈言迅速从分会会长处拿到地图然后毫不停歇的朝目的地的行去

当來到目的地后沈言终于是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果不出他所料那所谓的徐先生正是妖孽徐帘

徐帘在两年前和他因为一处秘境的空间缝隙被分开來到了中东之域后便知晓沈言一定会先回万剑宗寻他待得寻找不到的时候应当会想要去玄宗盗取铁精如此一來沈言无论如何都会步入中东之域

徐帘思索之下便开始着手布置……先是依靠自己的口才拿下了一名小型城池城主身边的谋士之位而后借助其身份开始四处接触各种领域的存在

最终建立起徐先生商会在徐帘的谋划之下无数领域中都有人在推波助澜因此徐先生商会短短两年便发展到了一种可怖的境地

而徐帘发展商会的唯一目的便是为了让沈言來到中东之域的时候可以直接找寻到他

另外徐帘也在商会发展起來后不断的收集铁精

因此当沈言询问何时去玄宗盗取铁精的时候徐帘却直接从总会仓库中取出了三百万斤的铁精

所有的一切齐聚

沈言以血为引以神魂为印割肉为媒切骨为材融合无数材料借天虚引雷诀引动天雷重铸断天刀

当重新有了实质的断天刀现世握在手中后沈言感觉自己的心态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有种无惧一切的感觉

重铸断天刀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沈言终于说出了北剑仙身陨之事而且也将自己疑惑颇多的西游世界讲给了徐帘听

当徐帘看到他从西游世界中带出的“西游之记”后一番分析之后便直接解开了沈言的疑惑

徐帘分析西游自是从南北亦或东方而始

而南北相对应东西相对应以此來看以东而始的几率最大

之便是的(天元世界里“的”字自然与地球写法不同但所要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

而的同音之字亦有很多(得德地……天元自然也有这些意思的字只是写法不同但音仍是相同)

西游也不太可能是从天上飞或者从海里过去另外“的”字的读音中有一个字是“地”

这个“地”便是“地(di)”(这些字只是写法与地球不同但该有的字意与读音不同的读音相同的字天元大陆的文字都是具备的)

天上飞水里游不可能也正是应在这个地字上

徐帘告诉沈言这个地不是自己脚下所踩着的地而是不灭剑神林沉的故乡他來到这个世界的地方那个名为地球的地方

而太阳是东升西落由东到西便是一个循环……最完美的循环则是圆正应了林沉所说的他的家乡是一颗球体的言语

所以徐帘料定西游世界必然与地球有关系

沈言听到这一番分析心中顿然有种去往地球解开一切迷惑的冲动但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忍住

而徐帘这个时候也告诉他了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北剑仙其实就是他……沈言

徐帘让沈言回忆自己前世到底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在重新握紧断天刀之后沈言回忆了一番后赫然发现……自己原本以为应该是真实的那些记忆

天机公子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回忆……

是他渡劫之时被众多名门正派邪魔外道围攻收了重伤然后被柳霓裳以一道封印在符印中的神霄天雷将他灭杀

这才是当时真正的情形

而沈言在徐帘的提醒下终于再度想起一个自己很久前就注意到但却沒有深思的细节

那就是他前世的修炼境界本该是元婴分神而后合体然后才是渡劫等等境界……但他却并未经历分神与合体这两境直接就从元婴跳到了之后的境界

沈言骇然之极询问真相徐帘告诉他……因为他三魂中有二丧失在外

天魂正气浩然在天元大陆中以天魂为本身凝聚出一个虚假的灵魂然后化为凡人一步步修炼成绝世剑仙

这个人正是北剑仙慕容雪也即沈言的天魂

地魂贯通幽冥出神入化在天元大陆中也凝聚出了一个不完整的虚假灵魂以地魂为本的恐怖存在

那人便是中神策中神策当初算到了自己身为地魂的真相本想逆天改命奈何三魂缺二直接被天谴灭杀

而柳霓裳之所以击杀他便是为了将他送入天元本陆这也是徐帘猜测中那冥冥未知的存在早就算计好的布局

至于柳霓裳的真正身份徐帘却说自己也并不知晓或许仅仅是实现那未知存在计划的一枚棋子罢了

而北剑仙与玄天**中神策与洛灵昭沈言与柳霓裳……其实都不过是一人之三魂耳

这也正是当初玄天**为何会对北剑仙说自己并未背叛他的缘故只可惜北剑仙虽修为通天彻地但终归命魂与地魂并非真实因而也根本不知玄天**言中真意

徐帘也告诉沈言北剑仙之死是他体内天魂重新衍生的先决条件北剑仙不死他的天魂终归凝聚不出本源

沈言不禁询问为何北剑仙的天魂不知晓抢夺他命魂……徐帘解释说天魂本就是天青月白正气浩然之魂自然不会使这般手段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才是真正的沈言

因为命在他这里任天魂地魂何等手段除非能超脱六道轮回否则也绝对难以抢夺到真正的命的力量

正因性命不全所以北剑仙修为虽然通天彻地但却始终无法触摸到雪天穹上方星辰因为他性命不全天道不会任由他破开隔膜去往其他世界

沈言震惊之余心头也是更为骇然对于那冥冥中的未知存在更是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寒意

一切准备妥当后徐帘直接让他离开准备去九州大陆紫禁天借助那些附灵师的力量联系林沉然后询找前往地球方法去解开一部分的谜底

辗转返回大宋朝沈言与徐帘同行手持断天刀一个接着一个灭杀了当初的那些州令

虽然大长老的“命魂”其实是沈言自己的天魂但他却也是一个真真正正有血有灵的人

那种大义那种博爱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容怎奈何镇压雪天穹是逆天之行……否则只怕北剑仙还能真正得到恐怖的功德彻底的将自己与沈言冥冥之间的联系斩断化为真正的性命俱全的修者

沈言灭杀了当初的一群修者后也不理会震惊骇然无比的大宋朝皇室直接借助传送阵法前往九州大陆……

当沈言离开后沈如烟却是在两年间狼狈无比几乎是一路乞行的來到了大宋朝帝都

沈如烟也听到了无数人议论两个胆大包天斩杀了无数州令的青年……凭借直觉沈如烟知道那就是沈言与徐帘于是她开始在帝都中大肆打听了起來

但因为两年來仆仆风尘导致根本无人能识得她美却是连同她说一句话都欠奉

万般无奈之下沈如烟却遇到了一个曾经见过的人……西佛陀觉欲

其实觉欲一直都跟随着沈如烟当看到沈如烟终于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时他方才现身

觉欲告诉沈如烟自己知道沈言的下落但她必须要答应自己一件事

沈如烟哪里还会反对莫说一件纵是十件她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觉欲见她同意也不再停留耗费极大的功夫在短短半天之内将沈如烟再度带回了念月小峰之上

苏怡的容貌在两年间变得憔悴不少她那一袭红裙早已不知去处当沈如烟再见到她的时候苏怡长发盘成一个髻身上却是一袭白色的长裙如雪一般

觉欲其实本來打算直接带沈如烟前往那个地方可想了想还是将她带回了念月小峰……毕竟他所需要的并不一定要沈如烟亲自前去

于是觉欲履行承诺告诉沈如烟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那即是沈言的确活着不过却是和徐帘离开了天元本陆

沈如烟高兴之余便想要去告诉苏怡这个消息但念想到自己答应觉欲的事情于是便让觉欲说出是什么事

觉欲告诉她自己要取走她身上的一样东西

沈如烟虽然疑惑却也点头……除了自己以外任由什么觉欲都可以拿走

当沈如烟点头的一瞬间觉欲不由得暗叹一声……像他西佛陀竟也打了诳语

虚手一爪一团迷蒙的光芒便出现在了觉欲手中那是一道晶莹无比闪耀着天地最纯洁光芒的光团

当这光团被觉欲从沈如烟体内抽离的一瞬间沈如烟直接便感觉心神一颤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晕倒在念月小峰之上

觉欲拿走的正是沈如烟的大光明之魂

至诚至善至真至纯的大光明之魂他拿走这大光明之魂也是为了妖魔乱世做出一些准备

沈如烟虽然七魄仍在但失去了一魂注定陷入不会醒转的昏迷中

觉欲得到之后便直接离去他将沈如烟带回念月小峰只是为了让她能沉睡在一个熟悉而又平静的地方罢了

苏怡看到昏迷的沈如烟也看见了觉欲印刻在沈如烟身边地面上的字迹知晓她的情形后却也并沒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因为她的心已死

不过念及沈如烟与沈言的关系苏怡仍是将还有生命气息但注定不会醒转的沈如烟放进了一具冰棺之中

那正是大长老当初用冷月石雕刻而成的替自己准备的冰棺却沒有想到居然用在了沈如烟的身上

冷月石具有月华之力沈如烟的身躯搁在其中注定千年如一日

而因为沈如烟的昏迷苏怡也并不知晓沈言仍活着的消息……于是她唯有一日日痴痴的站在念月小峰上远望着天边云海好似想要看到自己的相公有朝一日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一般

而沈言与徐帘到了九州紫禁天后却是直接遇见了林沉的神魂虚影……当他们表明來意后林沉却似乎已经知晓他们想要去往地球一般再一番劝阻无果后唯有耗费大神通破开天元世界的壁障将二人送往了银河世界……一个名为地球的地方

此去不知何年才会再度归來

世间最无奈事也许是得不到也许是放不下也许是生离死别……

但这时间最最无奈的事却是红颜终会苍老青丝终将暮成白雪沒有什么能抵挡住时间的侵蚀

在沈言离开天元世界五十年后念月小峰之巅仍不时出现一名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的女子因其思念成疾修为在这数十年间毫无寸进……于是时间的侵蚀她更难抵挡曾经那绝美的容颜渐渐有了细微的皱痕那随风扬起的满头青丝也沾染上点点霜白

苏怡情重终身不愿再嫁宁为沈言守节一身虽她直到今时今日仍是完璧但……

这世间之事有悔与无悔又何尝是注定的呢

只要她愿意她便可以等谁人也阻拦不了

全书完

ps:北剑仙与中神策其实是沈言的天魂地魂这个伏笔小仙藏得太远了最前期的时候就点过沈言沒有经历过分神期与合体期因为他无神可分无魂可合而玄天**与洛灵昭柳霓裳所爱的其实都是沈言小仙从未想过所谓的玄天**是欺骗北剑仙感情这样的构思

西游之记与地球这也是早就想到的情节但最终却只能匆匆带过……包括这一卷的名字叫做一树花开不知是否大家还记得有一株树叫做凡梨木终究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沒有写到但到了这样的地步也当做一个终结了

仙誓的结局自然不是完美的但其实也不是悲痛的就当小仙为了留下一个可以写续的伏笔吧只是这样的续却又不知何时才会动笔了

小仙的新书在5月之内就会上传到时希望追仙誓追了这么久的寥寥可数的那几位朋友來捧个场

言及此处请让小仙说一声感谢要感谢的人无非便是那几个……我时常提起过他们因为他们真的是跟着沈言走了好久但最终小仙还是虎头蛇尾了所以要和霖雅jackaaas月空颂小杰等等等等许多人说一声抱歉

可仙誓小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将他写下去了这样的一个概述结局大概也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吧总比小仙一直将它搁在这里不去理会为是

所有的遗憾小仙会尽量在下一本书中弥补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

最后……希望霖雅以及其他的一些朋友可以加进qq群中來群号是:194758664虽然人不多但也能时不时的扯扯皮

或许其最大的作用还是小仙看到那为数不多的一些名字时心中会升起更大的慰藉吧

仙心尘堕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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