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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缘》


第一章 一缕仙缘

洛城位于神州中部,由于土壤平坦肥沃,又处于水陆交通枢纽,自古就是人繁市茂之地。

此等人杰地灵之所,自然也是神州古往今来多个政权的政治经济中心。通过一代代帝王的建设,洛城的规模也越来越宏大,到了当朝当代,整个洛城人口已超过百万,俨然已成为神州第一城。

整个洛城呈长方形,东西宽两十里,南北长三十里,全城被分为五区。

洛城正中央是历代王朝皇城所在地,皇城西北面的城区为驻军地,东北面则为官员贵族宅邸聚集区,皇城以南的东南,西南两区就是洛城的平民区,居住着整个洛城七成的人口。

洛城西南区,有一个和附近民房大不相同的宅邸,此宅邸不但比普通平民要大得多。朱色厚木大门,围院三丈高墙,以及大门口那一对利齿圆目的石狮,都无不体现出这宅院主人身份的不凡。

只是让人惊奇的却是,虽然这宅院与附近平房的差距巨大,可是却丝毫没有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任何从它旁边经过的人,没有因为它存在于西南的平民区内而啧啧称奇或大惊小怪。仿佛它本就应该存在于此一般。

这日午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来到宅邸后方小巷子。这个孩童名叫方白云,在洛城出生,出生之时母亲就难产而亡,五岁的时候父亲又得病身故,而一直照顾抚养他的奶妈也在他十岁的时候病故。

拥有这样的经历的他自然被邻里当做克人精,没有人敢继续抚养他。

好在洛城乃神州最富饶繁华之地,他又自小父母双亡,养就了一副坚强性格,再加上以前父母好友和好心邻里的些许照顾,他一个人也在洛城中存活了下来。

方白云抬头看了看高两丈的院墙,一抬手将衣摆扎在了裤带上,手脚并用,就开始攀爬起这院墙来。

父母在方白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已双亡,所以对于这原本悲惨的命运他自己并没有多少感触,这反倒是让他自小就拥有了其他孩子无法拥有的自由。

男孩本就好动,爬墙骑树的事情自然都是家常便饭,无人管束的方白云更是将这附近的院墙屋顶几乎都爬了个遍。

半个月前,方白云盯上了这堵三丈高的墙,那个时候他才忽然发现这栋宅院似乎和附近的宅院比起来有些不同,它不仅面积大,而且门宽墙高,气派非常。只是奇怪的是,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注意这栋不凡的宅邸。

而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征服围墙屋顶无数的他,居然无法攀爬上这堵三丈高的墙。每次他爬到两丈高左右的时候,都会感觉无法再继续向上,如果还要坚持往上爬的话,往往就会有一股力将他挡下墙来,而更奇怪的是,每次从墙上摔到地上,他都不会觉得疼痛。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中,方白云就天天和这堵墙耗上了,他别的没有,时间和精力却是最不缺的。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外的其他时间,无论白天晚上,他都会来到这条小巷,攀爬这堵围墙,直到累的精疲力竭,他才会回休息。

虽然已经反复失败了半个月,可是方白云却依然没有放弃,他早就有了征服整个洛城围墙房顶的决心,怎么可能在西南区就止住脚步。

这些年来,一个人的生活,在不只不觉间也磨练了放白云的性子,让他性格不但比同龄的孩子要坚强得多,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点偏执。

方白云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围墙的一半高多一点的时候,稍稍停了一下,他知道再上去就将会遇到一股阻力,他觉得一旦自己能突破了这股阻力,那么他就能立刻征服这三丈高的围墙,顺便还能看看这难爬得有些过分的围墙内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方白云双手双脚依附在围墙上,忽然发力,用上全身的力量,整个人向上窜起。这个办法是放白云在失败多次之后想到的,既然多次的和那股力对抗都已失败告终,如果再用以前的办法,肯定还是行不通,于是他这次将对抗时间缩短,将所有的力气用在一瞬间,这样应该就有一些胜算了。

这一次果然冲过了两丈的高度,可是这一次方白云却以外的没有遇到以往的那股阻力,而他由于用了全力,所以一下也收不住劲。

方白云眼看着自己冲过了三丈围墙的顶,而且还在继续升高,慌乱之间,他双脚想要踩住墙顶,可是谁想这一踩之下,不但没有能够站稳,反而让他的身体向围墙内倾斜倒去。

从三丈多的高度的空中向下摔,方白云就感觉到耳边生风,看见越来越接近的地面的,他不由得闭上了眼,心中暗道:完了,完了,这一次就算摔不死,肯定重伤也是少不得的了。

噗嗤,三丈多高虽然看起来不低,可是从下落到落地也不过转眼的时间而已。

让方白云感觉到惊讶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反而在落地的瞬间感觉到一股软绵绵的力道将他托了一托,这让他仿佛就摔在厚厚的棉花上一样。

方白云先是一怔,接着立刻想到这十来天每次从围墙上掉下都不会觉得疼痛,心中不由得自责刚才居然把自己吓得半死。

方白云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头看了看,整个人立刻呆住了。

围墙内的景象和方白云此前所想完全不同,在爬这三丈围墙时,方白云只是觉得这人家院墙之内的建筑肯定与他平日所见的民房不一样。

可是此时入目的却是木桥碧水,亭台楼榭,假山清泉,竟然和茶楼里说书人口中的仙境一般。

方白云嘴巴惊讶得张开,足足有半晌时间,除了发呆外再没有其他任何举动。

一阵清脆悦耳的琴声让方白云从呆滞中恢复了常态,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后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捏了一把,大腿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知道自己不在梦境之中。

抬头顺着琴声看去,发现琴声来自于一个木栏琉璃顶盖的翠绿色亭子中,那小亭位于一汪碧绿池水之中,池面上是片片荷叶相连,这种池子在洛城中倒是不少,这让他有种从仙境返回现世的感觉,这也让他平时野惯了锻炼出来的胆子又壮了起来。

他离那绿色小亭还挺远,无法看清是谁在亭内弹琴,他于是抬脚就向那个池子中央的亭子走去。

池中央的小亭由两个木拱桥和陆地相通,方白云走到拱桥上,发现拱桥两边的栏柱顶端雕刻这各种各样的异兽,有三足羊,独角牛……这些动物别说以前见过了,就算是听都没有听过。

这些异兽雕像每一个均栩栩如生,有的张牙舞爪,有的腾云驾雾,方白云就这样一边看一边走,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到小亭前。

“咚……”清脆的琴声忽然中断,方白云目光从雕刻的异兽上转到亭中。

就见一个三四十许的中年人坐在小亭中央,就见他一袭青袍,容貌俊雅,气质超凡,面前是一个黑石条桌,条桌之上放着一七弦古琴,此刻他正手抚古琴,目光颇有兴致的落在方白云身上。

“你爬那围墙已经几日了?”中年人忽然问道。

方白云哪里想得到中年人第一个问题竟然会是这个,毕竟爬别人家的围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虽然他一直将征服洛城中所有围墙房顶视为自己此生的一个雄伟目标。

方白云摸了摸头,有些尴尬地回答中年人道:“从第一次爬到今天,应该有十几天了吧。具体的时间我也记不清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眼中带着笑意地看着他,又问道:“你这毅力从何而来,败而不馁,非要爬过那堵墙不可?”

这中年人说话颇有点文绉绉的味道,好在方白云父亲是读书人出生,自小就教他认字读书,无人管教之后,去茶馆听书就成了他最大的爱好。自小的教育加上茶馆内的耳濡目染下来,对中年人的话他也能够听懂个大概。

“其实也说不上什么毅力,只是我…………”方白云看了看中年人温和的表情,决定将自己心中第一个远大理想如实说出来,“只是我定下了一个目标,就是爬遍洛城内所有围墙房顶。西南区是我实现目标的第一步。”

“原来如此?”中年人似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自语道:“看似巧合,却又何尝不是注定之缘,若他没有那份坚定毅力,恐怕早就放弃爬那堵怎么都爬不到顶的围墙了吧。”

中年人站了起来,走到方白云身前,低头看着这个有着一双灵动眼睛的顽童,说道:“我送你一个成仙机会可好?”

“成仙?”方白云愣头愣脑地问道:“成仙有什么好处?”

“身轻如羽,来去如风,逍遥自在,长生不死。”中年人此时的声音似乎有些飘渺不定,听在耳中,却又有无穷诱力。

“愿意,有这种好事,我当然愿意。”方白云听到身轻如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点头,当中年人四句话说完,他立刻答应下来。

身体轻得和羽毛一样,那要爬墙上房,岂不就成了简单之极的事情,那估计很快就能实现自己原本起来有些遥远的宏大目标。说不定,这个目标还能扩大一点呢,方白云不由得想到了洛城中央的皇城,虽然没有进去过,通过远远的观看,方白云也知道皇城内的宫殿比他平日攀爬的民居要高大得多。

“那好。”中年人点了点头,一手抚在了方白云的头顶,轻声自语道:“自封记忆五十年,依然未能突破那还虚瓶颈,大限到来之际,这番记忆就赠给有缘人罢。”

方白云在中年人的手抚上他头顶的一刹,就感觉到脑袋内一阵轰鸣之声,紧接着,无数个记忆片段在脑海中快速闪现,每一个片段都如一根细针,生生的插入他的脑中,这让他脑袋胀痛无比,想要呼喊出声,却有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如果换做平时,这种连绵不绝的疼痛恐怕早就让他晕死过去,偏偏这个时候,他不但没有痛晕,反而意识感觉清晰无比。

痛就痛吧,痛完了,我立刻就去爬遍洛城所有围墙房顶,方白云此时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并借此抵御不断袭来的疼痛。

手抚方白云头顶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一缕满意地笑容,道:“心智坚定,或许能借此机缘成我未成之事。”

方白云脑袋胀痛无比,仿佛被硬生生的往脑袋中灌入了很多东西一般。

时间似乎过了几百年,似乎这一切又只是发生在片刻之间,方白云忽然感觉到脑袋里轰的一声,所有疼痛的感觉便消失了。

当他睁开眼时,发现眼前的场景也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他现在正处于一个小院落内,这院落样子普通平常的紧,就和自家的院子差不多。

院内的几棵桃树此刻都已桃花盛开,给这幽静的小院平添了几分活力。

方白云一转头,就见一个年轻人站在自己身侧,他此刻正抬着头,看着一棵桃树默认不语。

虽然年龄上相差十余岁,可是方白云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年轻人就是刚才自己在那个小亭中见到的中年人。

这年轻人年纪大概在二十三四岁,五官轮廓和刚才那个中年人一般模样,不过由于年轻许多的缘故,此刻的他也比刚才要俊秀得多。

“几百年了,它们依然花开花落,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化一样。”年轻人颇有些感慨地自言自语道。

“几百年…………?”方白云听了他的话,感觉到喉咙有些不听使唤,一句话卡在嘴边,半天才憋出来半句。

年轻人转头看着方白云,微笑着说道:“三百多年前,我是这院中的整日苦读的青衣书生。”

年轻人一招手,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青石长几,他盘坐在长几之后,手中不知如何就多了一本书,就听见他摇头晃脑地读道:“大道无情,仙缘难遇,苦修百年,仿若一梦…………”

他读得琅琅上口,声音如珠玉落盘,方白云也不知为何,竟听得如痴如醉。

一篇诵完,石几上便出现了一副纸墨,年轻人手中也多了一支毛笔,就见他手中笔挥洒间,一副美轮美奂的水墨美女图跃然纸上。

年轻人低头看着这幅画,眼中饱含深情,紧接着他吹出一口气,将画纸上的水墨吹干,将画卷起,递给方白云。

“给我的?”方白云一边伸出手接过画,一边有些懵懵懂懂的问道。

年轻书生点了点头,然后手再次拍在了方白云头顶。

方白云再次感觉到脑袋中一震,再睁开眼时间,发现已经身在小亭中,而刚才他看见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那个中年人依然站在他身边,眼中蕴含着让方白云无法体会的意味,似乎有些期待,甚至还有点嫉妒。

中年人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说道:“我给了你一大笔财富。”

“财富?”方白云看了看周遭却发现小亭内没有任何金银财宝,不由得有些迷惑地说道:“财富在哪呢?你不会是逗我玩的吧。”

中年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笔财富之宝贵,绝非你能够想象得到。不过这笔财富放在一个宝库之中。”

如果换做平时,有其他人这么和方白云说话,估计他早已认定这个中年人在耍他,并且破口大骂,可是今天他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中年人不会对他说谎。

方白云看着中年人问道:“那宝库在哪?”

“宝库在哪需要你自己去寻找,至于那钥匙我已经给你了。”中年人说完重新坐回黑石条桌后,手抚着古琴,清脆悦耳的琴声很快又在小亭内回荡。

方白云为皱着眉,他记得刚才好像发生了一些什么,可是现在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眉头紧锁之间,他握了握拳头,忽然发觉自己手中拿着一个卷状的柔软物品。

低头一看,却见是一副画卷。

这画卷什么时候到我手上的?方白云心中带着疑问,打开了画卷,就见画卷中是一个美丽得让任何形容美的词都为之失色的女子。虽然整幅画是黑白的水墨画风,可是方白云第一眼就感觉这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衣,眼神带笑,眉角却是微微垂下,给人一种似喜悦却又带着些幽怨的感觉。

“这个女子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方白云看着手中的美女图,微皱着眉说道。他一看见这个女子,就觉得有些印象,可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女子到底是谁,更别说想起这女子的身份名称了。

中年人此刻却是没有再理会方白云,而是自顾自地抚奏着古琴,动听的琴声伴随着水声鸟语,让人如入仙境。

“咚……”琴声忽然又止,于此同时,方白云听见一阵急切得有些慌张的脚步声向这边飞奔而来,仔细一听,却发现这脚步声离亭还远。

过了一小会,那脚步声才踏上连接着小亭的木拱桥,方白云看去,发现来人是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孩童。

虽然相隔还有一段距离,方白云发现自己能清晰地看清孩童的模样,这孩童衣着华贵,身材匀称,与亭中的中年男子长得有三分相像,只是轮廓更加柔和,圆润。

“爹爹…………”那孩童还没有冲到小亭,就开口喊道:“润儿今日午觉睡过了头,刚刚才看见您放在书房的纸条。”

亭中手抚琴弦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小声叹息道:“此乃天定之缘,就算有心安排,也无法违逆。”

那孩童慌慌张张地跑到小亭上,看见中年人之后,立刻低着头,一声也不吭。

中年人站了起来,走到孩童面前,脸上带着慈色,说道:“润儿,不用慌张,父亲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去把你母亲叫来。”

叫润儿的孩童看见了中年人脸上的微笑,于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道:“爹爹不生润儿的气就好,我这就去叫母亲。”说完,转头才发现亭内还站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童,不过此刻他急着去找母亲,所以只是好奇地看了方白云两眼,就跑上了拱桥。

“这位…………这位先生。”方白云也不知怎么称呼中年人好,不过看见他气质,模样,应该是个读书人,所以就以先生相称了。

“嗯。”中年人点了点头,看着方白云,说道:“你有什么话想要问吗?”

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先生你刚才不是说要教我能让身轻得向羽毛一样的办法吗?”

中年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说给你一个机会而已,至于能否有机缘学得,那得全看你的造化了。”

‘你这明显就是在骗人嘛。’方白云在心中腹诽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中年人面前,他以往的那种刁蛮和顽皮完全不敢表现出来,无论说话举止都比平时要庄重得体得多。

中年人看见方白云一副敢怒又不敢言的模样,不由得笑道:“我给你好处可不少,若你有机缘,自然就会知道。你现在就走吧。”

方白云觉得和这个中年人呆在一起,实在是有些不自在,就此离开最好不过。

就在方白云转头准备离开小亭的时候,就听见一声震天的轰隆声从东北面传来,方白云立刻转头看去,就见东北方向冒起一股浓烟。

“啪……”就听一声刺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方白云转头看去,就见那中年人看着东北方向,原本抚琴的手指,拉断了琴弦。

“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快些离开吧。”中年人收回目光,对方白云摆了摆手说道。

“那这幅画?”方白云虽然不知这幅画是什么时候在自己手中的,不过却还是明白,这幅画十有八九来自这个院中,因为他爬墙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带。

“送给你了。”中年人声音之中似乎有些许落寞,他又看了一眼,洛城东北面的那股高高升起的浓烟,说道:“若要谢我,以后有机会的话,帮帮我的孩子……”

方白云自然知道中年人口中的孩子就是刚才出现的那个锦衣少爷润儿,他也没想自己凭什么能够帮助润儿这般身份的人,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小亭。

方白云走后,中年人眼中现出自嘲之色,他苦笑自语道:“想不到啊,她的分魂居然也在这洛城之中。几十年,同在一城之中,却没有一面之缘。看来我陈志皓注定无法突破那还虚之境。”

说完中年人看着洛城东北面寂然不语。

“老爷,你让润儿叫我来有何事。”一把委婉细柔的声音传来,而发出如此声音的美貌妇人竟和刚才方白云手中美女图中的女子有个七八分相像。

“夫人,我即将远行,临行之前,和你交代一声。”中年人对美妇说道。

“啊”原本举止端庄矜持的美妇人,此刻眼中却充满了慌张,她急走两步,拉住了中年人的衣袖,说道:“陈郎,你这是要到哪去。难道真的要如你曾说的那样,一去不归了吗?”

“你我已然缘尽。”中年人脸上没有丝毫离别之愁,淡然笑道:“善待润儿,他将来定然能有所出息。”

中年人说完之后,也不见做什么动作,就已然摆脱了美妇人的双手,人也几步之间就消失于这院落之间。

美妇人呆呆地看着中年人消失的方向,半晌之后,凄然一笑,道:“陈郎,妾身会将润儿培养成材。”

第一章 一缕仙缘


class="width">洛城位于神州中部,由于土壤平坦肥沃,又处于水陆交通枢纽,自古就是人繁市茂之地。www.65txt.com

此等人杰地灵之所,自然也是神州古往今来多个政权的政治经济中心。通过一代代帝王的建设,洛城的规模也越来越宏大,到了当朝当代,整个洛城人口已超过百万,俨然已成为神州第一城。

整个洛城呈长方形,东西宽两十里,南北长三十里,全城被分为五区。

洛城正中央是历代王朝皇城所在地,皇城西北面的城区为驻军地,东北面则为官员贵族宅邸聚集区,皇城以南的东南,西南两区就是洛城的平民区,居住着整个洛城七成的人口。

洛城西南区,有一个和附近民房大不相同的宅邸,此宅邸不但比普通平民要大得多。朱色厚木大门,围院三丈高墙,以及大门口那一对利齿圆目的石狮,都无不体现出这宅院主人身份的不凡。

只是让人惊奇的却是,虽然这宅院与附近平房的差距巨大,可是却丝毫没有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任何从它旁边经过的人,没有因为它存在于西南的平民区内而啧啧称奇或大惊小怪。仿佛它本就应该存在于此一般。

这日午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来到宅邸后方小巷子。这个孩童名叫方白云,在洛城出生,出生之时母亲就难产而亡,五岁的时候父亲又得病身故,而一直照顾抚养他的奶妈也在他十岁的时候病故。

拥有这样的经历的他自然被邻里当做克人精,没有人敢继续抚养他。

好在洛城乃神州最富饶繁华之地,他又自小父母双亡,养就了一副坚强性格,再加上以前父母好友和好心邻里的些许照顾,他一个人也在洛城中存活了下来。

方白云抬头看了看高三丈的院墙,一抬手将衣摆扎在了裤带上,手脚并用,就开始攀爬起这院墙来。

父母在方白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已双亡,所以对于这原本悲惨的命运他自己并没有多少感触,这反倒是让他自小就拥有了其他孩子无法拥有的自由。

男孩本就好动,爬墙骑树的事情自然都是家常便饭,无人管束的方白云更是将这附近的院墙屋顶几乎都爬了个遍。

半个月前,方白云盯上了这堵三丈高的墙,那个时候他才忽然发现这栋宅院似乎和附近的宅院比起来有些不同,它不仅面积大,而且门宽墙高,气派非常。只是奇怪的是,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注意这栋不凡的宅邸。

而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征服围墙屋顶无数的他,居然无法攀爬上这堵三丈高的墙。每次他爬到两丈高左右的时候,都会感觉无法再继续向上,如果还要坚持往上爬的话,往往就会有一股力将他挡下墙来,而更奇怪的是,每次从墙上摔到地上,他都不会觉得疼痛。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中,方白云就天天和这堵墙耗上了,他别的没有,时间和精力却是最不缺的。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外的其他时间,无论白天晚上,他都会来到这条小巷,攀爬这堵围墙,直到累的精疲力竭,他才会回休息。

虽然已经反复失败了半个月,可是方白云却依然没有放弃,他早就有了征服整个洛城围墙房顶的决心,怎么可能在西南区就止住脚步。

这些年来,一个人的生活,在不只不觉间也磨练了放白云的性子,让他性格不但比同龄的孩子要坚强得多,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点偏执。

方白云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围墙的一半高多一点的时候,稍稍停了一下,他知道再上去就将会遇到一股阻力,他觉得一旦自己能突破了这股阻力,那么他就能立刻征服这三丈高的围墙,顺便还能看看这难爬得有些过分的围墙内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方白云双手双脚依附在围墙上,忽然发力,用上全身的力量,整个人向上窜起。这个办法是放白云在失败多次之后想到的,既然多次的和那股力对抗都已失败告终,如果再用以前的办法,肯定还是行不通,于是他这次将对抗时间缩短,将所有的力气用在一瞬间,这样应该就有一些胜算了。

这一次果然冲过了两丈的高度,可是这一次方白云却以外的没有遇到以往的那股阻力,而他由于用了全力,所以一下也收不住劲。

方白云眼看着自己冲过了三丈围墙的顶,而且还在继续升高,慌乱之间,他双脚想要踩住墙顶,可是谁想这一踩之下,不但没有能够站稳,反而让他的身体向围墙内倾斜倒去。

从三丈多的高度的空中向下摔,方白云就感觉到耳边生风,看见越来越接近的地面的,他不由得闭上了眼,心中暗道:完了,完了,这一次就算摔不死,肯定重伤也是少不得的了。

噗嗤,三丈多高虽然看起来不低,可是从下落到落地也不过转眼的时间而已。

让方白云感觉到惊讶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反而在落地的瞬间感觉到一股软绵绵的力道将他托了一托,这让他仿佛就摔在厚厚的棉花上一样。-====-

方白云先是一怔,接着立刻想到这十来天每次从围墙上掉下都不会觉得疼痛,心中不由得自责刚才居然把自己吓得半死。

方白云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头看了看,整个人立刻呆住了。

围墙内的景象和方白云此前所想完全不同,在爬这三丈围墙时,方白云只是觉得这人家院墙之内的建筑肯定与他平日所见的民房不一样。

可是此时入目的却是木桥碧水,亭台楼榭,假山清泉,竟然和茶楼里说书人口中的仙境一般。

方白云嘴巴惊讶得张开,足足有半晌时间,除了发呆外再没有其他任何举动。

一阵清脆悦耳的琴声让方白云从呆滞中恢复了常态,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后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捏了一把,大腿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知道自己不在梦境之中。

抬头顺着琴声看去,发现琴声来自于一个木栏琉璃顶盖的翠绿色亭子中,那小亭位于一汪碧绿池水之中,池面上是片片荷叶相连,这种池子在洛城中倒是不少,这让他有种从仙境返回现世的感觉,这也让他平时野惯了锻炼出来的胆子又壮了起来。

他离那绿色小亭还挺远,无法看清是谁在亭内弹琴,他于是抬脚就向那个池子中央的亭子走去。

池中央的小亭由两个木拱桥和陆地相通,方白云走到拱桥上,发现拱桥两边的栏柱顶端雕刻这各种各样的异兽,有三足羊,独角牛……这些动物别说以前见过了,就算是听都没有听过。

这些异兽雕像每一个均栩栩如生,有的张牙舞爪,有的腾云驾雾,方白云就这样一边看一边走,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到小亭前。

“咚……”清脆的琴声忽然中断,方白云目光从雕刻的异兽上转到亭中。

就见一个三四十许的中年人坐在小亭中央,就见他一袭青袍,容貌俊雅,气质超凡,面前是一个黑石条桌,条桌之上放着一七弦古琴,此刻他正手抚古琴,目光颇有兴致的落在方白云身上。

“你爬那围墙已经几日了?”中年人忽然问道。

方白云哪里想得到中年人第一个问题竟然会是这个,毕竟爬别人家的围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虽然他一直将征服洛城中所有围墙房顶视为自己此生的一个雄伟目标。

方白云摸了摸头,有些尴尬地回答中年人道:“从第一次爬到今天,应该有十几天了吧。具体的时间我也记不清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眼中带着笑意地看着他,又问道:“你这毅力从何而来,败而不馁,非要爬过那堵墙不可?”

这中年人说话颇有点文绉绉的味道,好在方白云父亲是读书人出生,自小就教他认字读书,无人管教之后,去茶馆听书就成了他最大的爱好。自小的教育加上茶馆内的耳濡目染下来,对中年人的话他也能够听懂个大概。

“其实也说不上什么毅力,只是我…………”方白云看了看中年人温和的表情,决定将自己心中第一个远大理想如实说出来,“只是我定下了一个目标,就是爬遍洛城内所有围墙房顶。西南区是我实现目标的第一步。”

“原来如此?”中年人似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自语道:“看似巧合,却又何尝不是注定之缘,若他没有那份坚定毅力,恐怕早就放弃爬那堵怎么都爬不到顶的围墙了吧。”

中年人站了起来,走到方白云身前,低头看着这个有着一双灵动眼睛的顽童,说道:“我送你一个成仙机会可好?”

“成仙?”方白云愣头愣脑地问道:“成仙有什么好处?”

“身轻如羽,来去如风,逍遥自在,长生不死。”中年人此时的声音似乎有些飘渺不定,听在耳中,却又有无穷诱力。

“愿意,有这种好事,我当然愿意。”方白云听到身轻如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点头,当中年人四句话说完,他立刻答应下来。

身体轻得和羽毛一样,那要爬墙上房,岂不就成了简单之极的事情,那估计很快就能实现自己原本起来有些遥远的宏大目标。说不定,这个目标还能扩大一点呢,方白云不由得想到了洛城中央的皇城,虽然没有进去过,通过远远的观看,方白云也知道皇城内的宫殿比他平日攀爬的民居要高大得多。

“那好。”中年人点了点头,一手抚在了方白云的头顶,轻声自语道:“自封记忆五十年,依然未能突破那还虚瓶颈,大限到来之际,这番记忆就赠给有缘人罢。”

方白云在中年人的手抚上他头顶的一刹,就感觉到脑袋内一阵轰鸣之声,紧接着,无数个记忆片段在脑海中快速闪现,每一个片段都如一根细针,生生的插入他的脑中,这让他脑袋胀痛无比,想要呼喊出声,却有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如果换做平时,这种连绵不绝的疼痛恐怕早就让他晕死过去,偏偏这个时候,他不但没有痛晕,反而意识感觉清晰无比。

痛就痛吧,痛完了,我立刻就去爬遍洛城所有围墙房顶,方白云此时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并借此抵御不断袭来的疼痛。

手抚方白云头顶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一缕满意地笑容,道:“心智坚定,或许能借此机缘成我未成之事。”

方白云脑袋胀痛无比,仿佛被硬生生的往脑袋中灌入了很多东西一般。

时间似乎过了几百年,似乎这一切又只是发生在片刻之间,方白云忽然感觉到脑袋里轰的一声,所有疼痛的感觉便消失了。

当他睁开眼时,发现眼前的场景也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他现在正处于一个小院落内,这院落样子普通平常的紧,就和自家的院子差不多。

院内的几棵桃树此刻都已桃花盛开,给这幽静的小院平添了几分活力。

方白云一转头,就见一个年轻人站在自己身侧,他此刻正抬着头,看着一棵桃树默认不语。

虽然年龄上相差十余岁,可是方白云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年轻人就是刚才自己在那个小亭中见到的中年人。

这年轻人年纪大概在二十三四岁,五官轮廓和刚才那个中年人一般模样,不过由于年轻许多的缘故,此刻的他也比刚才要俊秀得多。

“几百年了,它们依然花开花落,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化一样。”年轻人颇有些感慨地自言自语道。

“几百年…………?”方白云听了他的话,感觉到喉咙有些不听使唤,一句话卡在嘴边,半天才憋出来半句。

年轻人转头看着方白云,微笑着说道:“三百多年前,我是这院中的整日苦读的青衣书生。”

年轻人一招手,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青石长几,他盘坐在长几之后,手中不知如何就多了一本书,就听见他摇头晃脑地读道:“大道无情,仙缘难遇,苦修百年,仿若一梦…………”

他读得琅琅上口,声音如珠玉落盘,方白云也不知为何,竟听得如痴如醉。

一篇诵完,石几上便出现了一副纸墨,年轻人手中也多了一支毛笔,就见他手中笔挥洒间,一副美轮美奂的水墨美女图跃然纸上。

年轻人低头看着这幅画,眼中饱含深情,紧接着他吹出一口气,将画纸上的水墨吹干,将画卷起,递给方白云。

“给我的?”方白云一边伸出手接过画,一边有些懵懵懂懂的问道。

年轻书生点了点头,然后手再次拍在了方白云头顶。

方白云再次感觉到脑袋中一震,再睁开眼时间,发现已经身在小亭中,而刚才他看见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那个中年人依然站在他身边,眼中蕴含着让方白云无法体会的意味,似乎有些期待,甚至还有点嫉妒。

中年人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说道:“我给了你一大笔财富。”

“财富?”方白云看了看周遭却发现小亭内没有任何金银财宝,不由得有些迷惑地说道:“财富在哪呢?你不会是逗我玩的吧。”

中年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笔财富之宝贵,绝非你能够想象得到。不过这笔财富放在一个宝库之中。”

如果换做平时,有其他人这么和方白云说话,估计他早已认定这个中年人在耍他,并且破口大骂,可是今天他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中年人不会对他说谎。

方白云看着中年人问道:“那宝库在哪?”

“宝库在哪需要你自己去寻找,至于那钥匙我已经给你了。”中年人说完重新坐回黑石条桌后,手抚着古琴,清脆悦耳的琴声很快又在小亭内回荡。

方白云为皱着眉,他记得刚才好像发生了一些什么,可是现在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眉头紧锁之间,他握了握拳头,忽然发觉自己手中拿着一个卷状的柔软物品。

低头一看,却见是一副画卷。

这画卷什么时候到我手上的?方白云心中带着疑问,打开了画卷,就见画卷中是一个美丽得让任何形容美的词都为之失色的女子。虽然整幅画是黑白的水墨画风,可是方白云第一眼就感觉这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衣,眼神带笑,眉角却是微微垂下,给人一种似喜悦却又带着些幽怨的感觉。

“这个女子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方白云看着手中的美女图,微皱着眉说道。他一看见这个女子,就觉得有些印象,可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女子到底是谁,更别说想起这女子的身份名称了。

中年人此刻却是没有再理会方白云,而是自顾自地抚奏着古琴,动听的琴声伴随着水声鸟语,让人如入仙境。

“咚……”琴声忽然又止,于此同时,方白云听见一阵急切得有些慌张的脚步声向这边飞奔而来,仔细一听,却发现这脚步声离亭还远。

过了一小会,那脚步声才踏上连接着小亭的木拱桥,方白云看去,发现来人是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孩童。

虽然相隔还有一段距离,方白云发现自己能清晰地看清孩童的模样,这孩童衣着华贵,身材匀称,与亭中的中年男子长得有三分相像,只是轮廓更加柔和,圆润。

“爹爹…………”那孩童还没有冲到小亭,就开口喊道:“润儿今日午觉睡过了头,刚刚才看见您放在书房的纸条。”

亭中手抚琴弦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小声叹息道:“此乃天定之缘,就算有心安排,也无法违逆。”

那孩童慌慌张张地跑到小亭上,看见中年人之后,立刻低着头,一声也不吭。

中年人站了起来,走到孩童面前,脸上带着慈色,说道:“润儿,不用慌张,父亲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去把你母亲叫来。”

叫润儿的孩童看见了中年人脸上的微笑,于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道:“爹爹不生润儿的气就好,我这就去叫母亲。”说完,转头才发现亭内还站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童,不过此刻他急着去找母亲,所以只是好奇地看了方白云两眼,就跑上了拱桥。

“这位…………这位先生。”方白云也不知怎么称呼中年人好,不过看见他气质,模样,应该是个读书人,所以就以先生相称了。

“嗯。”中年人点了点头,看着方白云,说道:“你有什么话想要问吗?”

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先生你刚才不是说要教我能让身轻得向羽毛一样的办法吗?”

中年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说给你一个机会而已,至于能否有机缘学得,那得全看你的造化了。”

‘你这明显就是在骗人嘛。’方白云在心中腹诽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中年人面前,他以往的那种刁蛮和顽皮完全不敢表现出来,无论说话举止都比平时要庄重得体得多。

中年人看见方白云一副敢怒又不敢言的模样,不由得笑道:“我给你好处可不少,若你有机缘,自然就会知道。你现在就走吧。”

方白云觉得和这个中年人呆在一起,实在是有些不自在,就此离开最好不过。

就在方白云转头准备离开小亭的时候,就听见一声震天的轰隆声从东北面传来,方白云立刻转头看去,就见东北方向冒起一股浓烟。

“啪……”就听一声刺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方白云转头看去,就见那中年人看着东北方向,原本抚琴的手指,拉断了琴弦。

“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快些离开吧。”中年人收回目光,对方白云摆了摆手说道。

“那这幅画?”方白云虽然不知这幅画是什么时候在自己手中的,不过却还是明白,这幅画十有**来自这个院中,因为他爬墙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带。

“送给你了。”中年人声音之中似乎有些许落寞,他又看了一眼,洛城东北面的那股高高升起的浓烟,说道:“若要谢我,以后有机会的话,帮帮我的孩子……”

方白云自然知道中年人口中的孩子就是刚才出现的那个锦衣少爷润儿,他也没想自己凭什么能够帮助润儿这般身份的人,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小亭。

方白云走后,中年人眼中现出自嘲之色,他苦笑自语道:“想不到啊,她的分魂居然也在这洛城之中。几十年,同在一城之中,却没有一面之缘。看来我陈志皓注定无法突破那还虚之境。”

说完中年人看着洛城东北面寂然不语。

“老爷,你让润儿叫我来有何事。”一把委婉细柔的声音传来,而发出如此声音的美貌妇人竟和刚才方白云手中美女图中的女子有个七八分相像。

“夫人,我即将远行,临行之前,和你交代一声。”中年人对美妇说道。

“啊”原本举止端庄矜持的美妇人,此刻眼中却充满了慌张,她急走两步,拉住了中年人的衣袖,说道:“陈郎,你这是要到哪去。难道真的要如你曾说的那样,一去不归了吗?”

“你我已然缘尽。”中年人脸上没有丝毫离别之愁,淡然笑道:“善待润儿,他将来定然能有所出息。”

中年人说完之后,也不见做什么动作,就已然摆脱了美妇人的双手,人也几步之间就消失于这院落之间。

美妇人呆呆地看着中年人消失的方向,半晌之后,凄然一笑,道:“陈郎,妾身会将润儿培养成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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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灵宝真人

第二章灵宝真人

方白云是按照原路离开的,他在翻出那三丈高墙时,发现比翻墙进入院子的时候要轻松了许多。

难道刚才那位先生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给了我一些好处?方白云暗自想到。

得人好处,自然找机会要回报,可是想到中年人刚才所说让他以后有机会帮帮那个润儿,方白云就觉得他回报的机会实在是太过于飘渺了。

看看人家的院子,就知道肯定是大富大贵之家,而他自己呢?却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罢了,对方能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

方白云拍了拍脑袋,自语道:“算了,想那么多也没有用。以后有机会帮他的时候尽力就是,如果没机会相报,那也不能怪我。”

离开那条小巷,方白云本来打算回家去休息一会,也不知为何,他今天感觉很有些疲劳,细想起来,今天虽然终于翻过了那三丈高墙,可是和平日比起来,今天所消耗的体力,实在算不上多。

只是一路上,方白云发现很多人都在聚集议论这些什么,他走近一听,发现都是在议论刚才洛城东北区发出的那声巨响以及现在依然冉冉升起的浓烟。

方白云现在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对世间万物都充满好奇心的年龄,这一听立刻就生出去洛城东北区看个究竟的想法。

他小小年纪就一个人生活,无人管束也就养成了行事率性,想到就立刻做的习惯。他从几堆讨论的人群中听出了大体位置,又有袅袅浓烟做引导,自然不怕找不到地方。

只是洛城东北区是官宦人家宅邸集中区域,不少街巷都有差也哨,想要靠近也非易事。不过方白云对此倒也不担心,反正这些年锻炼下来,他翻墙爬树的本事一流,遇到一般的岗哨,他自然有办法避过。

方白云虽然心中算盘打得好,可是当他走到的靠近东北区的一条街道上,立刻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呆了。

整条街从头到尾,都是全副武装的兵士,那一片的金铠银盾几乎让方白云有些睁不开眼,而在街道两旁的屋顶,也有不少手持强弩的兵士守卫。

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混进去的可能,方白云不由得在心里琢磨,那冒浓烟之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几个身穿体面衣物,但是脸色却有些发青的人被几个官兵从东北区领了过来,方白云发现这几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看来这几个人脸上的青色是被吓出来的。

“这位大叔,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那么多官军将街道都封住了。”方白云向其中一个年纪偏大的人问道。

那人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左右,看他神色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听见方白云发问,他脸上的肌肉又抽搐了一下,显然心中非常惊恐。

他看了方白云一眼,发现这孩童可爱的脸蛋上充斥着浓浓地好奇心,想到了自己的孙儿也和方白云差不多年岁,怕这孩子因为好奇心而受到什么伤害,于是对方白云说道:“孩子,那边有妖怪,见人就杀,卫学士一家老小上百口,都被妖怪杀了个干净,你千万别过去,否则也会被妖怪杀了。”

和老者一起被兵士护送过来的几个人,听了老者的话,脸色都是大变。

“妖怪?”方白云在茶馆中可也是听过不少关于神仙,妖怪的故事,这些故事中的妖怪往往残忍嗜杀,不过最终都逃不过被神仙斩除的命运。

一想到斩妖除魔的神仙,方白云就不由得想到刚才在亭中遇见的那个中年人。

“妖怪过来了,妖怪过来了…………”一个站在老者身边的年轻人指着空中喊道,他的脸此时也因为极度的恐惧变得有些扭曲。

“你是不是被吓破了胆,这里这么多官兵,妖怪又哪里敢过来。”老者一边呵斥,一边抬头看去的,就见一团黑雾正从卫家所在的方向向这边快速的飘过来。

“快跑。”老者是洛城东北区一家专为官宦人家制衣的裁缝店掌柜,凭借生活多年的沉淀,遇事可比他身边的年轻小伙计要反应快多了。他没有大惊小怪的呼叫,而是一声低喝叫之后,转身就跑,他身边的几个伙计也进跟在他身后向洛城南面跑去。

方白云却没有个跟着老者逃跑,他抬着头看着正急速向这边飞来得黑雾,心中想的却是那浓雾中的妖怪到底是什么模样,如果着妖怪真的在洛城害人,那刚才遇到了中年人是否会出来斩妖除魔?

方白云心中已经隐隐将那个中年人当做神仙一般的人物,虽然这种直觉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

很快,方白云身边的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快速靠近的黑雾,他们之中不少是刚才被兵士从东北区送出来的,更多的则是和方白云一样,从别的城区过来看热闹的。

“妖怪要过来杀人了,大家快跑啊。”也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一声吆喝,人群立刻混乱起来,人们纷纷向南面逃散。

方白云在这混乱的人群之中,有些身不由己的被推挤着往南面走,以他弱小的身躯,想要在这种人潮中,逆流而行,那最可能得到被挤倒踩踏的下场。

方白云在人潮之中,好不容易挪到街边,挤进了一家街边的店铺,看来这家店铺的老板也是走得匆忙,连店门都没来得及关好。

很快人潮就从涌出了这条街,方白云从店铺中走出来,发现街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方白云立刻抬头看去,就见那黑雾已经立刻到了这街区上空,而封锁接到的兵士都已经严阵以待,房顶的持弩弓手,已经将箭头对准了那片黑雾。

就在这时,方白云看见几个衣服各异的人,慌慌张张地护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小女孩向他这边奔来。,

虽然隔得有些远,可是方白云还是能一眼看清白衣女孩那娟秀脸庞上透着些紧张的模样。

紧护在小女孩身边的是两个身穿厚铠的将士,两兵士魁梧的身形将小女孩保护在两人中间,几乎将她整个人裹住。

其他保护女孩的几人,穿着却是有道袍有儒装,相同的是这几人手中都拿着宝剑,几把剑上的流溢光华让守护街道的众多兵士手中的兵刃银盾都为之失色。

这几把宝剑,明显都非普通铜铁,而是修仙者的宝器,方白云对修仙之道丝毫不懂,所以也只是觉得这几把宝剑和其他兵器比起来有些许不同罢了。

那几个身穿道袍,儒装的人中有两人身上装束或破或焦,显得好不狼狈,不过他们脸上倒是神采流转,比普通人要显得有精神得多。

这几个人好像不是常人啊,方白云自那亭中见了中年人之后,无论是脚力眼力,还是对事物的敏感度都比原来提高了不少。

“我乃卫侯爷府中护将,卫侯爷的孤孙女正被天上妖物追杀,这里是哪位将军负责,快指挥弓弩手将天上妖物射杀。”几人跑到近了,护着女孩的一个将士高声喊道。

他的声音不但铿锵有力,而且词句清晰,几百步外的方白云都听得一清二楚,显然这将士也非普通人等。

而负责指挥兵士布防街道的将领,似乎已经认出匆忙过来的几人,一抬手,指着紧随着几人而来的黑色妖雾,喊道:“射。”

顿时间,就听一片弓弦之音,数百支利箭脱弦而出,直奔那团妖雾激射而去。

“找死。”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妖雾之中发出,方白云就觉得眼睛一花,就看见那团黑雾忽地变淡,散开,形成无数黑色丝缕,将射来的箭支缠绕住,然后再一松,利箭便纷纷无力地掉落。

这种诡异的场景,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都不由得为之一呆。

“再射。”将领很快继续下令道。

“看来还真是不想活了。”那尖锐的声音冷哼一声说道:“原本不想在洛城大开杀戒,不过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尖锐的声音刚落,第二轮箭雨再次射出,而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箭支并没有和刚才一般掉落,而是向地面上的兵士急射而去,那速度力度丝毫不比强弩差。

街道上的兵士也都是训练有素,在箭支射到之前,都已经竖起盾牌,利箭撞击在金属盾牌上,发出了‘磬锵’的刺耳声,也有几个反应稍慢的士兵,被利箭灌体而入,发出死前的惨叫。

“大胆妖孽,竟然在洛城滥杀。”随着一声清朗之声,就见一个身穿上绣五彩霞云白底道袍的中年道人落在街中央。

“咦。”道人忽地轻咦一声,转头看了看站在街边的方白云,露出有些讶然的表情。

方白云举目看去,就见这道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头发却已经全白,白发在头顶盘了个发髻,颚下一缕三寸白胡,背后背着一把木鞘宝剑,表情从容,姿态优雅,当街一站,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师尊,你可算来了。”护在白衣女孩身边一个身上道袍有大片烧焦的道人,惊喜地说道。

“灵宝真人,你可看得出那妖物是什么来头?”一儒装男子显然没有因为这似仙道人的到来而轻松,他皱着眉警惕地看着天空中那黑色妖雾问道。

这灵宝真人乃道家一大门派灵宝门开派掌门,虽然这灵宝门在整个修仙界来说,算不上大宗大派,但是由于灵宝真人出入世俗之间,和此时神州之上的大夏朝皇室关系极好,而他的灵宝门总舵也就建在大夏皇城洛城中,多次展现神通之后,上一代大夏王封灵宝真人为国师,是以灵宝门在大夏朝发展迅猛

灵宝真人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可不是装神弄鬼,糊弄凡人的手段。他开派之时,已到了化神之境,此时更是已经到了化神后期,离返虚之境只有一步之遥。

灵宝真人刚才在观中静坐养元,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气进了洛城,他原本只是以为这妖物不过是路过洛城罢了,若有所图谋,自然不会如此释放妖气,可是谁知这妖物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作为大夏国师的,他自然不能继续坐视。

灵宝真人对方白云微微点头,然后抬头看向那妖雾。

“魑魅鬼怪,避头藏尾。”灵宝真人声音朗朗,但是方白云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从他口中直逼那妖雾而去。

灵宝真人说着手中多了一张黄色纸符,五指一弹,纸符直奔妖雾而去,就在纸符即将接触到妖雾的时候,忽地燃烧,那一张小小的纸符燃烧起来的火焰却将那一大片妖雾包裹起来。

这灵宝真人一出手就如此神通,立刻让方白云看得目瞪口呆,同时心中又羡慕不已。

“轰。”空中那片黑雾在火焰的包裹之下,忽然发出一阵爆破之声,包裹着黑雾的火焰瞬然而灭,黑雾也同时消散不见。

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空中,方白云抬眼看去,就见空中之人虽然一身黑装,一张脸却白润如玉,凤目樱唇,面貌煞是美艳。

方白云虽然觉得此女相貌美艳动人,不过想到刚才她一出手,便狠辣万分地杀了数名军士,便心中一寒,暗自将着黑衣女子当做了说书先生口中的蛇蝎美女。

黑衣女子脚踩一柄黑色宝剑,面色阴冷,俯视着灵宝真人,冷声道:“刚才可是你用符烧我仙雾。”

灵宝真人目光一扫黑衣女子脚下那柄浮空的黑色宝剑,便看见剑身上刻着四个字:却尘斩恨。

灵宝真人眉头微皱,对那黑衣女子说道:“原来是玄湖门门下,我身为大夏国师,自是不能看妖物在洛城之中大开杀戒。”

一听见这黑衣女子是玄湖门门下,保护在卫侯爷孙女身边的几人脸色立刻大变。

玄湖门乃天下三大魔门之一,魔功修炼高深者众多,其门主钟离老魔据说已经到了化虚之境,离魔道大成,仅有一步之遥。

“嗤。”那黑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我钟玉妍不过是杀了几个不长眼的兵士罢了,又何来的大开杀戒。”

黑衣女子说完一抬手,脚下黑色宝剑便飞入手中,白玉般的五指紧握剑柄,身体飘然而下。

第二章 灵宝真人

第二章灵宝真人

方白云是按照原路离开的,他在翻出那三丈高墙时,发现比翻墙进入院子的时候要轻松了许多。

难道刚才那位先生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给了我一些好处?方白云暗自想到。

得人好处,自然找机会要回报,可是想到中年人刚才所说让他以后有机会帮帮那个润儿,方白云就觉得他回报的机会实在是太过于飘渺了。

看看人家的院子,就知道肯定是大富大贵之家,而他自己呢?却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罢了,对方能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

方白云拍了拍脑袋,自语道:“算了,想那么多也没有用。以后有机会帮他的时候尽力就是,如果没机会相报,那也不能怪我。”

离开那条小巷,方白云本来打算回家去休息一会,也不知为何,他今天感觉很有些疲劳,细想起来,今天虽然终于翻过了那三丈高墙,可是和平日比起来,今天所消耗的体力,实在算不上多。

只是一路上,方白云发现很多人都在聚集议论这些什么,他走近一听,发现都是在议论刚才洛城东北区发出的那声巨响以及现在依然冉冉升起的浓烟。

方白云现在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对世间万物都充满好奇心的年龄,这一听立刻就生出去洛城东北区看个究竟的想法。

他小小年纪就一个人生活,无人管束也就养成了行事率性,想到就立刻做的习惯。他从几堆讨论的人群中听出了大体位置,又有袅袅浓烟做引导,自然不怕找不到地方。

只是洛城东北区是官宦人家宅邸集中区域,不少街巷都有差也哨,想要靠近也非易事。不过方白云对此倒也不担心,反正这些年锻炼下来,他翻墙爬树的本事一流,遇到一般的岗哨,他自然有办法避过。

方白云虽然心中算盘打得好,可是当他走到的靠近东北区的一条街道上,立刻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呆了。

整条街从头到尾,都是全副武装的兵士,那一片的金铠银盾几乎让方白云有些睁不开眼,而在街道两旁的屋顶,也有不少手持强弩的兵士守卫。

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混进去的可能,方白云不由得在心里琢磨,那冒浓烟之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几个身穿体面衣物,但是脸色却有些发青的人被几个官兵从东北区领了过来,方白云发现这几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看来这几个人脸上的青色是被吓出来的。

“这位大叔,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那么多官军将街道都封住了。”方白云向其中一个年纪偏大的人问道。

那人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左右,看他神色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听见方白云发问,他脸上的肌肉又抽搐了一下,显然心中非常惊恐。

他看了方白云一眼,发现这孩童可爱的脸蛋上充斥着浓浓地好奇心,想到了自己的孙儿也和方白云差不多年岁,怕这孩子因为好奇心而受到什么伤害,于是对方白云说道:“孩子,那边有妖怪,见人就杀,卫学士一家老小上百口,都被妖怪杀了个干净,你千万别过去,否则也会被妖怪杀了。”

和老者一起被兵士护送过来的几个人,听了老者的话,脸色都是大变。

“妖怪?”方白云在茶馆中可也是听过不少关于神仙,妖怪的故事,这些故事中的妖怪往往残忍嗜杀,不过最终都逃不过被神仙斩除的命运。

一想到斩妖除魔的神仙,方白云就不由得想到刚才在亭中遇见的那个中年人。

“妖怪过来了,妖怪过来了…………”一个站在老者身边的年轻人指着空中喊道,他的脸此时也因为极度的恐惧变得有些扭曲。

“你是不是被吓破了胆,这里这么多官兵,妖怪又哪里敢过来。”老者一边呵斥,一边抬头看去的,就见一团黑雾正从卫家所在的方向向这边快速的飘过来。

“快跑。”老者是洛城东北区一家专为官宦人家制衣的裁缝店掌柜,凭借生活多年的沉淀,遇事可比他身边的年轻小伙计要反应快多了。他没有大惊小怪的呼叫,而是一声低喝叫之后,转身就跑,他身边的几个伙计也进跟在他身后向洛城南面跑去。

方白云却没有个跟着老者逃跑,他抬着头看着正急速向这边飞来得黑雾,心中想的却是那浓雾中的妖怪到底是什么模样,如果着妖怪真的在洛城害人,那刚才遇到了中年人是否会出来斩妖除魔?

方白云心中已经隐隐将那个中年人当做神仙一般的人物,虽然这种直觉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

很快,方白云身边的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快速靠近的黑雾,他们之中不少是刚才被兵士从东北区送出来的,更多的则是和方白云一样,从别的城区过来看热闹的。

“妖怪要过来杀人了,大家快跑啊。”也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一声吆喝,人群立刻混乱起来,人们纷纷向南面逃散。

方白云在这混乱的人群之中,有些身不由己的被推挤着往南面走,以他弱小的身躯,想要在这种人潮中,逆流而行,那最可能得到被挤倒踩踏的下场。

方白云在人潮之中,好不容易挪到街边,挤进了一家街边的店铺,看来这家店铺的老板也是走得匆忙,连店门都没来得及关好。

很快人潮就从涌出了这条街,方白云从店铺中走出来,发现街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方白云立刻抬头看去,就见那黑雾已经立刻到了这街区上空,而封锁接到的兵士都已经严阵以待,房顶的持弩弓手,已经将箭头对准了那片黑雾。

就在这时,方白云看见几个衣服各异的人,慌慌张张地护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小女孩向他这边奔来。,

虽然隔得有些远,可是方白云还是能一眼看清白衣女孩那娟秀脸庞上透着些紧张的模样。

紧护在小女孩身边的是两个身穿厚铠的将士,两兵士魁梧的身形将小女孩保护在两人中间,几乎将她整个人裹住。

其他保护女孩的几人,穿着却是有道袍有儒装,相同的是这几人手中都拿着宝剑,几把剑上的流溢光华让守护街道的众多兵士手中的兵刃银盾都为之失色。

这几把宝剑,明显都非普通铜铁,而是修仙者的宝器,方白云对修仙之道丝毫不懂,所以也只是觉得这几把宝剑和其他兵器比起来有些许不同罢了。

那几个身穿道袍,儒装的人中有两人身上装束或破或焦,显得好不狼狈,不过他们脸上倒是神采流转,比普通人要显得有精神得多。

这几个人好像不是常人啊,方白云自那亭中见了中年人之后,无论是脚力眼力,还是对事物的敏感度都比原来提高了不少。

“我乃卫侯爷府中护将,卫侯爷的孤孙女正被天上妖物追杀,这里是哪位将军负责,快指挥弓弩手将天上妖物射杀。”几人跑到近了,护着女孩的一个将士高声喊道。

他的声音不但铿锵有力,而且词句清晰,几百步外的方白云都听得一清二楚,显然这将士也非普通人等。

而负责指挥兵士布防街道的将领,似乎已经认出匆忙过来的几人,一抬手,指着紧随着几人而来的黑色妖雾,喊道:“射。”

顿时间,就听一片弓弦之音,数百支利箭脱弦而出,直奔那团妖雾激射而去。

“找死。”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妖雾之中发出,方白云就觉得眼睛一花,就看见那团黑雾忽地变淡,散开,形成无数黑色丝缕,将射来的箭支缠绕住,然后再一松,利箭便纷纷无力地掉落。

这种诡异的场景,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都不由得为之一呆。

“再射。”将领很快继续下令道。

“看来还真是不想活了。”那尖锐的声音冷哼一声说道:“原本不想在洛城大开杀戒,不过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尖锐的声音刚落,第二轮箭雨再次射出,而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箭支并没有和刚才一般掉落,而是向地面上的兵士急射而去,那速度力度丝毫不比强弩差。

街道上的兵士也都是训练有素,在箭支射到之前,都已经竖起盾牌,利箭撞击在金属盾牌上,发出了‘磬锵’的刺耳声,也有几个反应稍慢的士兵,被利箭灌体而入,发出死前的惨叫。

“大胆妖孽,竟然在洛城滥杀。”随着一声清朗之声,就见一个身穿上绣五彩霞云白底道袍的中年道人落在街中央。

“咦。”道人忽地轻咦一声,转头看了看站在街边的方白云,露出有些讶然的表情。

方白云举目看去,就见这道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头发却已经全白,白发在头顶盘了个发髻,颚下一缕三寸白胡,背后背着一把木鞘宝剑,表情从容,姿态优雅,当街一站,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师尊,你可算来了。”护在白衣女孩身边一个身上道袍有大片烧焦的道人,惊喜地说道。

“灵宝真人,你可看得出那妖物是什么来头?”一儒装男子显然没有因为这似仙道人的到来而轻松,他皱着眉警惕地看着天空中那黑色妖雾问道。

这灵宝真人乃道家一大门派灵宝门开派掌门,虽然这灵宝门在整个修仙界来说,算不上大宗大派,但是由于灵宝真人出入世俗之间,和此时神州之上的大夏朝皇室关系极好,而他的灵宝门总舵也就建在大夏皇城洛城中,多次展现神通之后,上一代大夏王封灵宝真人为国师,是以灵宝门在大夏朝发展迅猛

灵宝真人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可不是装神弄鬼,糊弄凡人的手段。他开派之时,已到了化神之境,此时更是已经到了化神后期,离返虚之境只有一步之遥。

灵宝真人刚才在观中静坐养元,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气进了洛城,他原本只是以为这妖物不过是路过洛城罢了,若有所图谋,自然不会如此释放妖气,可是谁知这妖物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作为大夏国师的,他自然不能继续坐视。

灵宝真人对方白云微微点头,然后抬头看向那妖雾。

“魑魅鬼怪,避头藏尾。”灵宝真人声音朗朗,但是方白云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从他口中直逼那妖雾而去。

灵宝真人说着手中多了一张黄色纸符,五指一弹,纸符直奔妖雾而去,就在纸符即将接触到妖雾的时候,忽地燃烧,那一张小小的纸符燃烧起来的火焰却将那一大片妖雾包裹起来。

这灵宝真人一出手就如此神通,立刻让方白云看得目瞪口呆,同时心中又羡慕不已。

“轰。”空中那片黑雾在火焰的包裹之下,忽然发出一阵爆破之声,包裹着黑雾的火焰瞬然而灭,黑雾也同时消散不见。

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空中,方白云抬眼看去,就见空中之人虽然一身黑装,一张脸却白润如玉,凤目樱唇,面貌煞是美艳。

方白云虽然觉得此女相貌美艳动人,不过想到刚才她一出手,便狠辣万分地杀了数名军士,便心中一寒,暗自将着黑衣女子当做了说书先生口中的蛇蝎美女。

黑衣女子脚踩一柄黑色宝剑,面色阴冷,俯视着灵宝真人,冷声道:“刚才可是你用符烧我仙雾。”

灵宝真人目光一扫黑衣女子脚下那柄浮空的黑色宝剑,便看见剑身上刻着四个字:却尘斩恨。

灵宝真人眉头微皱,对那黑衣女子说道:“原来是玄湖门门下,我身为大夏国师,自是不能看妖物在洛城之中大开杀戒。”

一听见这黑衣女子是玄湖门门下,保护在卫侯爷孙女身边的几人脸色立刻大变。

玄湖门乃天下三大魔门之一,魔功修炼高深者众多,其门主钟离老魔据说已经到了化虚之境,离魔道大成,仅有一步之遥。

“嗤。”那黑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我钟玉妍不过是杀了几个不长眼的兵士罢了,又何来的大开杀戒。”

黑衣女子说完一抬手,脚下黑色宝剑便飞入手中,白玉般的五指紧握剑柄,身体飘然而下。

第三章 虚杀

卫侯爷孙女身边的几人都知道此女的厉害,他们紧紧地将女孩护在身后,纷纷举起手中法器应敌。

钟玉妍钟玉妍此刻身在半空之中,见那几人举起法器相迎,冷冷一哼,去势不减,手中黑色宝剑忽然间暴涨几丈黑色剑芒。

守护在女孩身边的几人立刻脸色大变,虽然也全力催动手中法器,最长的也不过两三尺剑芒而已。

“嘭”黑色宝剑的剑芒和四把各不相同的法器撞在一块,黑色剑芒的霸道气劲将几件法器连同它们的主人一块震飞开去。

钟玉妍手中的黑色宝剑忽然一顿,黑色剑芒一收,便落在了小女孩身边,她伸出手,眼看着就要拉住小女孩的胳膊,一股凌然剑气忽地从侧面涌来。

钟玉妍身体往后跃起,将将躲过那阵剑气,抬眼看去,就见那灵宝真人已经到了女孩身边,原本背在背后宝剑也已然出鞘在手。

“灵宝真人,你真的要与我玄湖门为敌?”钟玉妍看着灵宝真人冷然说道。

灵宝真人在女孩身前巍然而立,手中宝剑灵光流彩,一看便知不是凡物,他对钟玉妍说道:“你已杀了卫侯爷一府满门,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愿放过,可见你已魔入本心,丧尽天良,贫道今日就算是树敌于你玄湖,也不会让你伤害这女孩一丝一毫。”

钟玉妍闻言秀眉一耸,寒声道:“我何时伤过这女孩家人,若不是我及时出手,这个小女孩恐怕早已死于妖物之手。”

灵宝真人闻言微怔,手中宝剑却依然对着钟玉妍,没有丝毫让开之意。

钟玉妍见状也不再说话,举起手中黑色宝剑,黑色剑芒再次暴涨。

灵宝真人面色凝重,以他入神之境,依然无法看出这女子的实力如何,由此可见她实力最少不在他之下,钟玉妍手中的却尘宝剑威力又远远强过他手中法器,是以对此一战,灵宝真人毫无把握可言。

钟玉妍剑出如风,丈长的黑色剑芒忽然如潮水般,时涨时落,时缓时急,身在剑芒覆盖之下的灵宝真人,感觉自己仿佛处于惊涛骇浪之间,他手中宝剑,不断吞吐的白色精光,就如一只小舟,乘载着他和卫侯爷的孙女二人,不被那黑色的巨浪淹没。

方白云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为灵宝真人和那个小女孩担心。

“弓弩手,瞄准那个妖女。”那个将军虽然并非修真之人,却也看出灵宝真人落了下风。

“哼,真不想活了吗。”钟玉妍冷哼一声,眼中杀机大盛。

灵宝真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一边发力抵御钟玉妍连绵不绝的攻势,一边说道:“将军不可造次行事,以免徒增伤亡。”

灵宝真人原本就已经快要抵挡不住钟玉妍的如潮水般的攻势,此时再一稍稍分心,立刻露出破绽。

“小心。”站在街边的方白云居然一眼就看出了灵宝真人的破绽,忍不住出声喊道。

方白云这一声喊不但让灵宝真人心中一惊,也让钟玉妍瞥了方白云一眼,就见这少年乍看之下,只是觉得他机灵有余,可是稍稍注意,便会发现他身上灵气充盈,显然是块修行的好苗子,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弟子。

钟玉妍此时也无暇去关注方白云,她利用灵宝真人露出的破绽,黑色的却尘宝剑突破灵宝真人的防御,一剑直刺他的胸口。

灵宝道人左手一闪,一张纸符便出现在他的手中,手指一弹,纸符贴在宝剑之上,原本已见式微的白色精光,立刻暴涨两尺。

不过既便如此,灵宝真人也只不过来得及防护住自己的身体,一时也护不住他身后的女孩。

眼看着黑色的剑芒就要将小女孩吞噬,在场之人无不既惊又急,却见黑色剑芒在小女孩身前停住。

钟玉妍剑芒一收,对灵宝真人的攻势变得更加猛烈,灵宝真人虽然以灵符催动宝剑剑芒,却依然被钟玉妍的攻势稳稳压住。

眼看又快要不支,就见灵宝真人忽地剑锋一转,向站在他身后的女孩身上刺去。

他这一举动,立刻让在场之人发出一阵惊叹,任谁都没有想到灵宝真人会如此行径。

方白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灵宝真人的剑锋刺向女孩,自灵宝真人出现之后,方白云便将他当做神仙人物般仰慕,灵宝真人这一剑仿佛一瞬间将他心目中的形象刺破,击碎。

接着,更让人讶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灵宝真人剑锋快要刺中女孩之时,黑色剑芒挡住了灵宝真人的宝剑。

“枉你刚才一口一句仁心道德,行事却如此歹毒,你们这些号称正派人物的修行之士,不过都是虚伪君子而已。”钟玉妍说话这须臾之间,便已经挡下了灵宝真人十余剑,剑剑均直女孩。

灵宝真人却是一言不发,手中宝剑精光吞吐,一剑连着一剑,不断刺向女孩要害。

一时间形式逆转,此前灵宝真人需一面对抗钟玉妍,一面还要保护女孩,这让原本实力就处于下风的他道力消耗更快;现在处于这种不利形式的变成了钟玉妍。

虽然钟玉妍仗着手中却尘宝剑,一开始就占了优势,其实本身实力和灵宝真人只不过在伯仲之间,可却尘剑在主攻时,更容易发挥威力,一旦转攻为守,却尘剑便威力大减。

眼看着灵宝真人运剑越来越快,原本被压制的宝剑精芒也暴涨到五尺,再如此继续下去,迎接钟玉妍的也将越来越被动。

钟玉妍一咬牙,左臂一甩,长袖倏然增长,向女孩卷去。

灵宝真人见状心中一惊,暗道别是这魔道女子被自己举动惹怒,真的想要取那女孩性命。

灵宝真人强忍住要出手的冲动,若是被钟玉妍看出意图,攻守之势再转的话,他可没把握还能支撑多久。,

钟玉妍长袖卷起女孩的腰,轻柔的往外一抛,将她抛离了战局。

方白云心中正为那小女孩的安危担心,忽地就见战局中形式一边,紧接着一团人影向他飞过来。

方白云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接着人影,低头一看,这不正是刚才身处险境地女孩吗。

如此近的距离看去,方白云就见这白衣女孩脸色苍白,却是柳眉琼鼻,皮肤细腻白皙,即便此刻她因紧张害怕而紧闭着眼,依然能够让人一眼就确认她是美人胚子无疑。

女孩被长袖抛弃之后,就惊慌得闭起了眼,耳边风起,她原本因为自己将重重摔在地上,身体一顿,原本预计的疼痛感却没有传来,又过了一小会,白衣女孩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进入女孩视线的是一双大而灵动的眼睛,然后是一张圆圆的,带着点顽皮意味的脸。

就在方白云和小女孩对视的时候,就听见灵宝真人忽地一声喝道:“还不带那个女孩速离此地。”

方白云闻声抬头,却看见灵宝真人眼中带笑地对他点了点头,接着手中宝剑精光一闪,连续向钟玉妍刺出几剑,让她无暇他顾。

方白云自小聪慧,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方才灵宝真人意外行径的意图,他抱着白衣女孩,转身沿着街道就往西面狂奔而去。

方白云虽然自小就没了父母,却因为洛城富足,邻里虽然不敢收养他,却也怜悯他生世可怜,倒也没有让他饿着,再加上他自小好动,又无人管束,倒是锻炼出了一副好身体。

是以虽然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却抱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显得毫不费力,奔跑之间,似乎比往日独自奔跑的速度还要快了一些。

方白云心中微微有些奇怪,难道这也是刚才那院中之人给自己的好处?

钟玉妍眼看着方白云抱着女孩,健步如飞一般的越跑越远,她自己却被灵宝真人紧紧缠住。

她自然也已知道此前灵宝真人以剑刺向女孩乃是使的诈人诡计,目的就是要借此解脱此前的窘境,钟玉妍越想心中自是越气,看这灵宝真人,就越是觉得碍眼。

两人此时都不用为保护小女孩而分心,黑白两柄宝剑,翻飞如腾空之蛇。

在场众人,何时看见过如此斗法场面,他们表情又惊又叹,脚下不自觉地往后退,给灵宝真人和钟玉妍腾出越来越大的空间。

“洛城之中,生灵万千,何人在此斗法。”

一阵清朗之声,忽地从空中传来,众人抬眼看去,就见一男子脚踩一抹金光从空而降。

男子快要落地之时,脚下金光一闪,落入他手中,却是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

这男子看起来三十上下,一身青色儒装,长身俊颜,一对朗朗明目,让人不敢对视。

“本人昆仑楚随风。”男子看了一眼场中形势,瞥了钟玉妍黑色宝剑一眼,道:“玄湖门之人怎会出现在洛城。”

楚随风出声之时,钟玉妍和灵宝真人就已经能够觉察到来人绝非寻常,便已经停住拼斗。

此刻一听这男子自报名号,灵宝真人脸色微喜,钟玉妍则是秀眉一耸,说道:“这洛城难道你昆仑门下能来,我玄湖门门下就来不得吗。”

楚随风洒然一笑,一抬手手中金剑倏然发出金色强光,照得众人都几乎睁不开眼,钟玉妍虽然拼命催动手中却尘宝剑,可黑色剑芒却在金光之下,显得虚弱无力。

“你师门难道没教导过你魔道中人不可入洛城。”楚随风边说边走近钟玉妍。

钟玉妍苍白的脸上很快挂满了细密的汗珠,楚随风给她造成的压迫力,让她就算是想动弹都难。

金光一敛,楚随风负剑于背,摆了摆手,说道:“看你模样,也是个马虎大意的魔道小辈,我今天也就网开一面,等你回到师门,自会因今日洛城之事,受到惩罚。”

钟玉妍心知自己和楚随风差距巨大,想将那女孩收入玄湖之心也只能就此作罢,她腾空而起,脚踩黑色宝剑飞离洛城。

灵宝真人见钟玉妍离去之后,连忙对楚随风举手作揖道:“拜见昆仑楚仙长。”

楚随风走到灵宝真人身边,低声说道:“灵宝真人身上可有培元丹,借我几颗。”

灵宝真人颔首道:“有。”说着从随身的百宝袋中取出几颗龙眼大小,散发着灵药清香的绿色药丸。

楚随风接过药丸,一抬手将药丸尽数倒入口中,微眯双目。片刻后,楚随风睁眼对灵宝真人谢道:“真人今日赠药之礼,来日我必会报之。”

说完后,楚随风抬脚便走,灵宝真人也未做任何挽留,只是非常恭敬地对着楚随风背影作揖,直至楚随风背影消失。

第三章 虚杀

卫侯爷孙女身边的几人都知道此女的厉害,他们紧紧地将女孩护在身后,纷纷举起手中法器应敌。

钟玉妍钟玉妍此刻身在半空之中,见那几人举起法器相迎,冷冷一哼,去势不减,手中黑色宝剑忽然间暴涨几丈黑色剑芒。

守护在女孩身边的几人立刻脸色大变,虽然也全力催动手中法器,最长的也不过两三尺剑芒而已。

“嘭”黑色宝剑的剑芒和四把各不相同的法器撞在一块,黑色剑芒的霸道气劲将几件法器连同它们的主人一块震飞开去。

钟玉妍手中的黑色宝剑忽然一顿,黑色剑芒一收,便落在了小女孩身边,她伸出手,眼看着就要拉住小女孩的胳膊,一股凌然剑气忽地从侧面涌来。

钟玉妍身体往后跃起,将将躲过那阵剑气,抬眼看去,就见那灵宝真人已经到了女孩身边,原本背在背后宝剑也已然出鞘在手。

“灵宝真人,你真的要与我玄湖门为敌?”钟玉妍看着灵宝真人冷然说道。

灵宝真人在女孩身前巍然而立,手中宝剑灵光流彩,一看便知不是凡物,他对钟玉妍说道:“你已杀了卫侯爷一府满门,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愿放过,可见你已魔入本心,丧尽天良,贫道今日就算是树敌于你玄湖,也不会让你伤害这女孩一丝一毫。”

钟玉妍闻言秀眉一耸,寒声道:“我何时伤过这女孩家人,若不是我及时出手,这个小女孩恐怕早已死于妖物之手。”

灵宝真人闻言微怔,手中宝剑却依然对着钟玉妍,没有丝毫让开之意。

钟玉妍见状也不再说话,举起手中黑色宝剑,黑色剑芒再次暴涨。

灵宝真人面色凝重,以他入神之境,依然无法看出这女子的实力如何,由此可见她实力最少不在他之下,钟玉妍手中的却尘宝剑威力又远远强过他手中法器,是以对此一战,灵宝真人毫无把握可言。

钟玉妍剑出如风,丈长的黑色剑芒忽然如潮水般,时涨时落,时缓时急,身在剑芒覆盖之下的灵宝真人,感觉自己仿佛处于惊涛骇浪之间,他手中宝剑,不断吞吐的白色精光,就如一只小舟,乘载着他和卫侯爷的孙女二人,不被那黑色的巨浪淹没。

方白云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为灵宝真人和那个小女孩担心。

“弓弩手,瞄准那个妖女。”那个将军虽然并非修真之人,却也看出灵宝真人落了下风。

“哼,真不想活了吗。”钟玉妍冷哼一声,眼中杀机大盛。

灵宝真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一边发力抵御钟玉妍连绵不绝的攻势,一边说道:“将军不可造次行事,以免徒增伤亡。”

灵宝真人原本就已经快要抵挡不住钟玉妍的如潮水般的攻势,此时再一稍稍分心,立刻露出破绽。

“小心。”站在街边的方白云居然一眼就看出了灵宝真人的破绽,忍不住出声喊道。

方白云这一声喊不但让灵宝真人心中一惊,也让钟玉妍瞥了方白云一眼,就见这少年乍看之下,只是觉得他机灵有余,可是稍稍注意,便会发现他身上灵气充盈,显然是块修行的好苗子,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弟子。

钟玉妍此时也无暇去关注方白云,她利用灵宝真人露出的破绽,黑色的却尘宝剑突破灵宝真人的防御,一剑直刺他的胸口。

灵宝道人左手一闪,一张纸符便出现在他的手中,手指一弹,纸符贴在宝剑之上,原本已见式微的白色精光,立刻暴涨两尺。

不过既便如此,灵宝真人也只不过来得及防护住自己的身体,一时也护不住他身后的女孩。

眼看着黑色的剑芒就要将小女孩吞噬,在场之人无不既惊又急,却见黑色剑芒在小女孩身前停住。

钟玉妍剑芒一收,对灵宝真人的攻势变得更加猛烈,灵宝真人虽然以灵符催动宝剑剑芒,却依然被钟玉妍的攻势稳稳压住。

眼看又快要不支,就见灵宝真人忽地剑锋一转,向站在他身后的女孩身上刺去。

他这一举动,立刻让在场之人发出一阵惊叹,任谁都没有想到灵宝真人会如此行径。

方白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灵宝真人的剑锋刺向女孩,自灵宝真人出现之后,方白云便将他当做神仙人物般仰慕,灵宝真人这一剑仿佛一瞬间将他心目中的形象刺破,击碎。

接着,更让人讶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灵宝真人剑锋快要刺中女孩之时,黑色剑芒挡住了灵宝真人的宝剑。

“枉你刚才一口一句仁心道德,行事却如此歹毒,你们这些号称正派人物的修行之士,不过都是虚伪君子而已。”钟玉妍说话这须臾之间,便已经挡下了灵宝真人十余剑,剑剑均直女孩。

灵宝真人却是一言不发,手中宝剑精光吞吐,一剑连着一剑,不断刺向女孩要害。

一时间形式逆转,此前灵宝真人需一面对抗钟玉妍,一面还要保护女孩,这让原本实力就处于下风的他道力消耗更快;现在处于这种不利形式的变成了钟玉妍。

虽然钟玉妍仗着手中却尘宝剑,一开始就占了优势,其实本身实力和灵宝真人只不过在伯仲之间,可却尘剑在主攻时,更容易发挥威力,一旦转攻为守,却尘剑便威力大减。

眼看着灵宝真人运剑越来越快,原本被压制的宝剑精芒也暴涨到五尺,再如此继续下去,迎接钟玉妍的也将越来越被动。

钟玉妍一咬牙,左臂一甩,长袖倏然增长,向女孩卷去。

灵宝真人见状心中一惊,暗道别是这魔道女子被自己举动惹怒,真的想要取那女孩性命。

灵宝真人强忍住要出手的冲动,若是被钟玉妍看出意图,攻守之势再转的话,他可没把握还能支撑多久。,

钟玉妍长袖卷起女孩的腰,轻柔的往外一抛,将她抛离了战局。

方白云心中正为那小女孩的安危担心,忽地就见战局中形式一边,紧接着一团人影向他飞过来。

方白云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接着人影,低头一看,这不正是刚才身处险境地女孩吗。

如此近的距离看去,方白云就见这白衣女孩脸色苍白,却是柳眉琼鼻,皮肤细腻白皙,即便此刻她因紧张害怕而紧闭着眼,依然能够让人一眼就确认她是美人胚子无疑。

女孩被长袖抛弃之后,就惊慌得闭起了眼,耳边风起,她原本因为自己将重重摔在地上,身体一顿,原本预计的疼痛感却没有传来,又过了一小会,白衣女孩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进入女孩视线的是一双大而灵动的眼睛,然后是一张圆圆的,带着点顽皮意味的脸。

就在方白云和小女孩对视的时候,就听见灵宝真人忽地一声喝道:“还不带那个女孩速离此地。”

方白云闻声抬头,却看见灵宝真人眼中带笑地对他点了点头,接着手中宝剑精光一闪,连续向钟玉妍刺出几剑,让她无暇他顾。

方白云自小聪慧,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方才灵宝真人意外行径的意图,他抱着白衣女孩,转身沿着街道就往西面狂奔而去。

方白云虽然自小就没了父母,却因为洛城富足,邻里虽然不敢收养他,却也怜悯他生世可怜,倒也没有让他饿着,再加上他自小好动,又无人管束,倒是锻炼出了一副好身体。

是以虽然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却抱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显得毫不费力,奔跑之间,似乎比往日独自奔跑的速度还要快了一些。

方白云心中微微有些奇怪,难道这也是刚才那院中之人给自己的好处?

钟玉妍眼看着方白云抱着女孩,健步如飞一般的越跑越远,她自己却被灵宝真人紧紧缠住。

她自然也已知道此前灵宝真人以剑刺向女孩乃是使的诈人诡计,目的就是要借此解脱此前的窘境,钟玉妍越想心中自是越气,看这灵宝真人,就越是觉得碍眼。

两人此时都不用为保护小女孩而分心,黑白两柄宝剑,翻飞如腾空之蛇。

在场众人,何时看见过如此斗法场面,他们表情又惊又叹,脚下不自觉地往后退,给灵宝真人和钟玉妍腾出越来越大的空间。

“洛城之中,生灵万千,何人在此斗法。”

一阵清朗之声,忽地从空中传来,众人抬眼看去,就见一男子脚踩一抹金光从空而降。

男子快要落地之时,脚下金光一闪,落入他手中,却是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

这男子看起来三十上下,一身青色儒装,长身俊颜,一对朗朗明目,让人不敢对视。

“本人昆仑楚随风。”男子看了一眼场中形势,瞥了钟玉妍黑色宝剑一眼,道:“玄湖门之人怎会出现在洛城。”

楚随风出声之时,钟玉妍和灵宝真人就已经能够觉察到来人绝非寻常,便已经停住拼斗。

此刻一听这男子自报名号,灵宝真人脸色微喜,钟玉妍则是秀眉一耸,说道:“这洛城难道你昆仑门下能来,我玄湖门门下就来不得吗。”

楚随风洒然一笑,一抬手手中金剑倏然发出金色强光,照得众人都几乎睁不开眼,钟玉妍虽然拼命催动手中却尘宝剑,可黑色剑芒却在金光之下,显得虚弱无力。

“你师门难道没教导过你魔道中人不可入洛城。”楚随风边说边走近钟玉妍。

钟玉妍苍白的脸上很快挂满了细密的汗珠,楚随风给她造成的压迫力,让她就算是想动弹都难。

金光一敛,楚随风负剑于背,摆了摆手,说道:“看你模样,也是个马虎大意的魔道小辈,我今天也就网开一面,等你回到师门,自会因今日洛城之事,受到惩罚。”

钟玉妍心知自己和楚随风差距巨大,想将那女孩收入玄湖之心也只能就此作罢,她腾空而起,脚踩黑色宝剑飞离洛城。

灵宝真人见钟玉妍离去之后,连忙对楚随风举手作揖道:“拜见昆仑楚仙长。”

楚随风走到灵宝真人身边,低声说道:“灵宝真人身上可有培元丹,借我几颗。”

灵宝真人颔首道:“有。”说着从随身的百宝袋中取出几颗龙眼大小,散发着灵药清香的绿色药丸。

楚随风接过药丸,一抬手将药丸尽数倒入口中,微眯双目。片刻后,楚随风睁眼对灵宝真人谢道:“真人今日赠药之礼,来日我必会报之。”

说完后,楚随风抬脚便走,灵宝真人也未做任何挽留,只是非常恭敬地对着楚随风背影作揖,直至楚随风背影消失。

第四章 道旁马车

方白云抱着女孩一阵狂奔,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总之当他精疲力竭的时候,他看见了洛城西门。

虽然累的弯腰喘气,方白云依然未将小女孩放下,仿佛已经忘了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一般。

“你不累吗?”一声糯糯软软的声音从怀中传来。

方白云低头看去,正对上一双微红的眼睛,显然是刚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之后,大哭了一场,只不过方白云刚才一阵狂奔,并未留意。

“放我下来吧。”白衣女孩脸色微红地轻声说道,林闲松连忙将她放下,他挠了挠头,表情颇为尴尬。

女孩站在林闲松身前,抬头看着这个刚才抱着自己一路跑到洛城西门的男孩,行了一礼,说道:“卫瑶音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方白云自记事以来,还从来没有被人以公子相称,此刻听这美若琼玉的女孩称自己公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一通瞎跑罢了。”方白云有些笨拙地说道:“呃,对了,我叫方白云。”

方白云挠了挠头,说道:“你现在打算去哪?”

卫瑶音身为侯爷孙女,自生下来便是金枝玉叶,娇生惯养自是难免,遇到灭门惨事,心中悲痛万分,自也没有什么主张。

她摇了摇头,表情凄凉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家里的人都被妖怪杀了,家里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我不想再回去了,也不想再留在洛城了。”

方白云闻言,看了看卫瑶音楚楚可怜的神情,他在洛城中反正也是一个人无依无靠,也早有了走出洛城去别处看看的想法,于是说道:“要不我们一块离开洛城吧。”

卫瑶音表情讶然地看着方白云,道:“方公子难道不怕家人担心。”

方白云脸色微微一黯,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笑容,答道:“我父母早已去世,在洛城之中,我无亲无故。”

“瑶音说到公子伤心事了。”卫瑶音低眉歉然说道。

方白云连连摆手,说道:“我自小就是孤儿,对此早已习惯。卫姑娘也不用公子,公子的叫我,这种称呼让我很是别扭,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就是。”

“如果方公子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方大哥吧。”卫瑶音脸色微红地说道:“方公子是我恩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叫我瑶音吧。”

女孩声音柔润,听得方白云心神一颤。

他自小孤独,邻里人家因怕了他的克人之名,所以也都不让自家的孩子和方白云一起玩耍,卫瑶音对他如此亲近的态度,无疑让方白云对这女孩更生好感。

“瑶……瑶音……”方白云乍一这么称呼卫瑶音还颇有些不习惯,不过多叫了两声,也就叫顺了。

“瑶音,那我们现在就出城吧,别一会那个魔女又追来。”方白云说道。

卫瑶音点了点头,跟着方白云走向洛城西门。

走到洛城门口,方白云回头看了一眼洛城,目光扫过那些高大建筑,心中颇为遗憾没能在离开洛城前,实现爬遍这些建筑的屋顶的愿望,又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回到洛城爬上这些建筑的屋顶弥补遗憾。

方白云和卫瑶音走出洛城西门,沿着大道而行。

两人都只有十一二岁,只知道沿着大道而走,走了半个时辰,卫瑶音已经走得双腿发软。

“瑶音,要不我背着你走吧。”方白云看见卫瑶音累的满头是汗,步履也变得有些蹒跚,于是说道。

卫瑶音摇了摇头,说道:“方大哥,我以后还要为了家人报仇,杀尽天下妖物。如果走这一点路的辛苦都受不了,还谈什么报仇。”

方白云见卫瑶音表情坚定,也不勉强,拉住卫瑶音布满汗水的湿软小手,继续往前走去。

卫瑶音紧紧拉住方白云的手,一边走一边喘着气说道:“方大哥,如果一会我实在走不动了,你就把我丢在路边,不用管我,等我休息好了,我自会追上你。”

方白云觉得这卫瑶音的性格倒是和自己有点像,颇有几分偏执,他回头对着卫瑶音笑道:“如果你真的走不动了,我就陪着你坐在路边,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一起上路。”

两人又走了片刻,就在卫瑶音觉得两腿重如灌铅的时候,她忽然看见前方路旁有一辆黑色的马车。

“方大哥,你看前面有一辆马车。”卫瑶音以往出门大多坐轿,出城则均是乘马车,她此刻双腿酸软,看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眼中不由得露出了期盼之色。

“哪里?”方白云在四周扫了两眼,并未看见路边有停着的马车。

“就在那?”卫瑶音以手指着前方路边的一个方位,说道:“两匹白马拉着的一辆黑车。”

方白云顺着卫瑶音的手指方向,定睛看去,果然看见一辆黑色马车停在路边,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刚才目光扫过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

方白云心中虽然觉得这马车出现得有些古怪,不过看见卫瑶音娇喘吁吁,举步维艰的模样,于是说道:“瑶音,那我们去问问马车主人,能否带我们一程。”

卫瑶音连忙点了点头,跟在方白云身后直向马车走去。

就在方白云和卫瑶音快要走到马车跟前之时,就听见马车内发出一声轻咦,从马车中走下来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

他上下打量了卫瑶音和方白云一眼,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两人都能看见这两马车?那你们告诉我,现在这辆马车在哪?”

卫瑶音和方白云忽然发觉眼前的马车消失不见,脸上均露出惊讶之色。

中年道人淡淡一笑,说道:“马车并未消失,它不过换了个方位,你们四处瞧瞧,还能不能看见马车。”,

方白云和卫瑶音立刻转头四顾,很快就在他们身后十丈处看见了刚才在眼前消失的那辆马车。

“在那里。”卫瑶音和方白云同时指着马车喊道。

“看来两位与我昆仑宗有缘,不知道你们是否愿入我昆仑宗门。”中年道人向两人问道。

卫瑶音和方白云都天性聪颖,自是已然看出了这道人绝非凡俗。

卫瑶音却是不答应也不拒绝,反向道人发问道:“若我入了昆仑宗门,可否学到斩妖除魔的本事。”

中年道人没想到这个分外漂亮的女孩会忽然有此一问,却依然点头答道:“我昆仑宗门道法万千,若能精之一二,斩妖除魔自不在话下。”

“若能教我斩尽天下妖魔的本事,我愿意加入昆仑宗门。”卫瑶音语气坚定地说道。

中年道人深深地看了卫瑶音一眼,点了点头,一转头又对方白云说道:“你是否愿意?”

方白云见卫瑶音都已答应,他自然也不会拒绝,不过他还是和卫瑶音一样,向中年道人提了一个问题,他问道:“昆仑宗门能够教我轻轻松松翻墙爬房的本事。”

中年道人摇头失笑,和语气坚定的女孩相比,他觉得这个男孩的问题才像这个年纪的顽童所问。

“别说翻墙上房这等小事,只要你入门之后,用心修行,就算是御剑飞行,也非不可能。”中年道人说道。

方白云一听御剑飞行,立刻就联想到刚才那黑衣魔女脚踩黑剑从天而降的情形,再想到自己以后也有机会御剑飞行,立刻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道长,我也愿意入昆仑宗门。”

中年道人微笑点头,说道:“你们能够看见马车,便已证明你们与我昆仑宗门有缘,你们即刻便回去告知你等父母,若父母同意之后,再回到此处。”

卫瑶音摇了摇头,说道:“我亲人都已经被妖魔所杀,来去都不需他人同意,我自己便能做主。”

中年道人这才心中恍然,总算知道这女孩为何如此痛恨妖魔。

方白云耸了耸肩,道:“我自小父母双亡,也是毫无牵挂。”

中年道人一招手,那辆马车又回到三人身前,说道:“你们先上车休息。”

方白云和卫瑶音刚准备上马车,就见中年道人忽地抬头仰目,然后笑着对方白云说道:“你可看看楚师叔御剑飞行的风采,楚师叔职掌一峰,却还未收一徒,若你进入本门后,能被楚师叔收为亲授弟子,那便是你的大福气。”

方白云顺着中年道人的目光抬头看去,就见一道金光划破蓝天,向他们几人所在之处急坠而下。

就听“噗”的一声,大道之上尘土飞扬,一人缓缓的从地上爬起。

中年道人脸色一惊,几步走到那人身边,问道:“楚师叔,你无碍吧。”

那人摆了摆手,说道:“今天也不知怎了,洛城附近居然出现了那么多妖魔强手,我一番连打带吓,真元居然耗损殆尽。”

方白云和卫瑶音终于看清坠落之人,只不过此刻他灰头土脸,身上衣衫更是惨不忍睹,看起来真是极为狼狈。卫瑶音毕竟还是小女孩心性,见此情景,不由得掩嘴而笑。

方白云却在心中暗暗自语:进了昆仑宗门之后,千万别给这个人当弟子,御剑飞行却要以这样的方式落地,就算不摔死也要给人笑死。

第四章 道旁马车


class="width">方白云抱着女孩一阵狂奔,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总之当他精疲力竭的时候,他看见了洛城西门。www.65txt.com<<>>

虽然累的弯腰喘气,方白云依然未将小女孩放下,仿佛已经忘了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一般。

“你不累吗?”一声糯糯软软的声音从怀中传来。

方白云低头看去,正对上一双微红的眼睛,显然是刚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之后,大哭了一场,只不过方白云刚才一阵狂奔,并未留意。

“放我下来吧。”白衣女孩脸色微红地轻声说道,方白云连忙将她放下,他挠了挠头,表情颇为尴尬。

女孩站在方白云身前,抬头看着这个刚才抱着自己一路跑到洛城西门的男孩,行了一礼,说道:“卫瑶音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方白云自记事以来,还从来没有被人以公子相称,此刻听这美若琼玉的女孩称自己公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一通瞎跑罢了。”方白云有些笨拙地说道:“呃,对了,我叫方白云。”

方白云挠了挠头,说道:“你现在打算去哪?”

卫瑶音身为侯爷孙女,自生下来便是金枝玉叶,娇生惯养自是难免,遇到灭门惨事,心中悲痛万分,自也没有什么主张。

她摇了摇头,表情凄凉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家里的人都被妖怪杀了,家里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我不想再回去了,也不想再留在洛城了。”

方白云闻言,看了看卫瑶音楚楚可怜的神情,他在洛城中反正也是一个人无依无靠,也早有了走出洛城去别处看看的想法,于是说道:“要不我们一块离开洛城吧。”

卫瑶音表情讶然地看着方白云,道:“方公子难道不怕家人担心。”

方白云脸色微微一黯,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笑容,答道:“我父母早已去世,在洛城之中,我无亲无故。”

“瑶音说到公子伤心事了。”卫瑶音低眉歉然说道。

方白云连连摆手,说道:“我自小就是孤儿,对此早已习惯。卫姑娘也不用公子,公子的叫我,这种称呼让我很是别扭,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就是。”

“如果方公子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方大哥吧。”卫瑶音脸色微红地说道:“方公子是我恩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叫我瑶音吧。~~~~”

女孩声音柔润,听得方白云心神一颤。

他自小孤独,邻里人家因怕了他的克人之名,所以也都不让自家的孩子和方白云一起玩耍,卫瑶音对他如此亲近的态度,无疑让方白云对这女孩更生好感。

“瑶……瑶音……”方白云乍一这么称呼卫瑶音还颇有些不习惯,不过多叫了两声,也就叫顺了。

“瑶音,那我们现在就出城吧,别一会那个魔女又追来。”方白云说道。

卫瑶音点了点头,跟着方白云走向洛城西门。

走到洛城门口,方白云回头看了一眼洛城,目光扫过那些高大建筑,心中颇为遗憾没能在离开洛城前,实现爬遍这些建筑的屋顶的愿望,又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回到洛城爬上这些建筑的屋顶弥补遗憾。

方白云和卫瑶音走出洛城西门,沿着大道而行。

两人都只有十一二岁,只知道沿着大道而走,走了半个时辰,卫瑶音已经走得双腿发软。

“瑶音,要不我背着你走吧。”方白云看见卫瑶音累的满头是汗,步履也变得有些蹒跚,于是说道。

卫瑶音摇了摇头,说道:“方大哥,我以后还要为了家人报仇,杀尽天下妖物。如果走这一点路的辛苦都受不了,还谈什么报仇。”

方白云见卫瑶音表情坚定,也不勉强,拉住卫瑶音布满汗水的湿软小手,继续往前走去。

卫瑶音紧紧拉住方白云的手,一边走一边喘着气说道:“方大哥,如果一会我实在走不动了,你就把我丢在路边,不用管我,等我休息好了,我自会追上你。”

方白云觉得这卫瑶音的性格倒是和自己有点像,颇有几分偏执,他回头对着卫瑶音笑道:“如果你真的走不动了,我就陪着你坐在路边,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一起上路。”

两人又走了片刻,就在卫瑶音觉得两腿重如灌铅的时候,她忽然看见前方路旁有一辆黑色的马车。

“方大哥,你看前面有一辆马车。”卫瑶音以往出门大多坐轿,出城则均是乘马车,她此刻双腿酸软,看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眼中不由得露出了期盼之色。

“哪里?”方白云在四周扫了两眼,并未看见路边有停着的马车。

“就在那?”卫瑶音以手指着前方路边的一个方位,说道:“两匹白马拉着的一辆黑车。”

方白云顺着卫瑶音的手指方向,定睛看去,果然看见一辆黑色马车停在路边,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刚才目光扫过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

方白云心中虽然觉得这马车出现得有些古怪,不过看见卫瑶音娇喘吁吁,举步维艰的模样,于是说道:“瑶音,那我们去问问马车主人,能否带我们一程。”

卫瑶音连忙点了点头,跟在方白云身后直向马车走去。

就在方白云和卫瑶音快要走到马车跟前之时,就听见马车内发出一声轻咦,从马车中走下来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

他上下打量了卫瑶音和方白云一眼,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两人都能看见这两马车?那你们告诉我,现在这辆马车在哪?”

卫瑶音和方白云忽然发觉眼前的马车消失不见,脸上均露出惊讶之色。

中年道人淡淡一笑,说道:“马车并未消失,它不过换了个方位,你们四处瞧瞧,还能不能看见马车。”

方白云和卫瑶音立刻转头四顾,很快就在他们身后十丈处看见了刚才在眼前消失的那辆马车。

“在那里。”卫瑶音和方白云同时指着马车喊道。

“看来两位与我昆仑宗有缘,不知道你们是否愿入我昆仑宗门。”中年道人向两人问道。

卫瑶音和方白云都天性聪颖,自是已然看出了这道人绝非凡俗。

卫瑶音却是不答应也不拒绝,反向道人发问道:“若我入了昆仑宗门,可否学到斩妖除魔的本事。”

中年道人没想到这个分外漂亮的女孩会忽然有此一问,却依然点头答道:“我昆仑宗门道法万千,若能精之一二,斩妖除魔自不在话下。”

“若能教我斩尽天下妖魔的本事,我愿意加入昆仑宗门。”卫瑶音语气坚定地说道。

中年道人深深地看了卫瑶音一眼,点了点头,一转头又对方白云说道:“你是否愿意?”

方白云见卫瑶音都已答应,他自然也不会拒绝,不过他还是和卫瑶音一样,向中年道人提了一个问题,他问道:“昆仑宗门能够教我轻轻松松翻墙爬房的本事。”

中年道人摇头失笑,和语气坚定的女孩相比,他觉得这个男孩的问题才像这个年纪的顽童所问。

“别说翻墙上房这等小事,只要你入门之后,用心修行,就算是御剑飞行,也非不可能。”中年道人说道。

方白云一听御剑飞行,立刻就联想到刚才那黑衣魔女脚踩黑剑从天而降的情形,再想到自己以后也有机会御剑飞行,立刻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道长,我也愿意入昆仑宗门。”

中年道人微笑点头,说道:“你们能够看见马车,便已证明你们与我昆仑宗门有缘,你们即刻便回去告知你等父母,若父母同意之后,再回到此处。”

卫瑶音摇了摇头,说道:“我亲人都已经被妖魔所杀,来去都不需他人同意,我自己便能做主。”

中年道人这才心中恍然,总算知道这女孩为何如此痛恨妖魔。

方白云耸了耸肩,道:“我自小父母双亡,也是毫无牵挂。”

中年道人一招手,那辆马车又回到三人身前,他对方白云和卫瑶音微笑着说道:“本人昆仑宗德广,你们都叫我德广道人便是。现在你们先上车休息,我们很快就要动身了。”

方白云和卫瑶音刚准备上马车,就见中年道人忽地抬头仰目,然后笑着对方白云说道:“你可看看楚师叔御剑飞行的风采,楚师叔职掌一峰,却还未收一徒,若你进入本门后,能被楚师叔收为亲授弟子,那便是你的大福气。”

方白云顺着中年道人的目光抬头看去,就见一道金光划破蓝天,向他们几人所在之处急坠而下。

就听“噗”的一声,大道之上尘土飞扬,一人缓缓的从地上爬起。

中年道人脸色一惊,几步走到那人身边,问道:“楚师叔,你无碍吧。”

那人摆了摆手,说道:“今天也不知怎了,洛城附近居然出现了那么多妖魔强手,我一番连打带吓,真元居然耗损殆尽。”

方白云和卫瑶音终于看清坠落之人,只不过此刻他灰头土脸,身上衣衫更是惨不忍睹,看起来真是极为狼狈。卫瑶音毕竟还是小女孩心性,见此情景,不由得掩嘴而笑。

方白云却在心中暗暗自语:进了昆仑宗门之后,千万别给这个人当弟子,御剑飞行却要以这样的方式落地,就算不摔死也要给人笑死。



第五章 清心培元诀

楚随风抬眼看见马车旁,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两双眼睛正打量着他,那个女孩更是用手掩着嘴,正在忍住不笑出声来。

“楚师叔,他们两人均已愿意拜入我昆仑宗门。”中年道士立刻向楚随风介绍方白云和卫瑶音。

楚随风在方白云和卫瑶音身上扫了一眼,说道:“灵气十足,能看见马车本属正常,又与缘何干。”

方白云和卫瑶音感觉楚随风这一眼仿佛就能由表及里,从头到心,将他们看透一般,原本的嬉笑也在无意间从脸上敛去。

楚随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破衣烂衫,随手在身上拍了两下,立刻又恢复了一副俊雅书生的模样,不但脸上灰尘尽去,原本残破的青色儒装也恢复如新。

方白云和卫瑶音小嘴微张,满脸惊叹。

方白云看了看楚随风,又看了看中年道人,心中大为不解,为何这中年道人年纪明明比楚随风大上不少,却怎么还称楚随风为师叔?

楚随缘对中年道人低语了两句,就上了马车。

中年道人转头对方白云,卫瑶音颔首道:“你们两人也上车吧,我们即刻上路。”

方白云和卫瑶音进了马车,立刻发现马车内的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而此时马车内已经坐了七八个少年和孩童,最小的大概只有五六岁,而最大的已经有十四五岁的模样。

马车内却没有看见楚随风的身影,方白云心中奇怪,刚才明明看见他进了马车,怎么却不见踪影,不过刚才看了楚随风施展的神通,方白云也就没有太过惊讶。

车厢很大,并排放了两排宽椅,这椅子不但能够坐,如果乏了,还可以躺着休息。

方白云和卫瑶音在最后一排空着的宽椅上并排坐下,卫瑶音今天经历了灭门之悲,刚才又一番赶路,此刻已经身心具疲,原本还想和方白云说一会话,结果说了两句,就靠在方白云肩头睡着了。

方白云看着熟睡中的卫瑶音,见她在睡梦中,都不时露出痛苦之色,心中更生几分怜悯。

卫瑶音睡着前,跟他说了几句自己的身世,这女孩虽然出身富贵之间,却也他一样出生之时便死了母亲,此番更遭灭门惨剧,从此也和他一般成了孤儿。

“楚师叔,你去车厢内休息吧。”中年道士一面驱鞭赶马,一面对坐在他身边的楚随风说道。

楚随风摇首道:“车厢内太闷,还是坐在外面舒服。”

中年道士知道楚随风的脾气,也不再劝说,专注执鞭赶马。

“德广,本宗自开宗以来,除了昆仑本地收的弟子外,其他弟子哪个不是千山万水,艰难跋涉,最后再经历层层考验入得宗门,这应该才算与本门有缘。这次倒好,反要我们驱马驾车,人分几路,横贯神州,这哪是他们和本宗有缘,明明就是本宗满神州招徒。”楚随风洒然说道。

驾车的德广道士笑了笑,说道:“此乃宗主之命,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本宗虽人分几路,与浩浩神州广袤相比,却似数舟入海,所经之地寥寥,每到一地,停留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要想上这马车,时间,地点,灵气缺一不可,这不是缘又是什么。”

“德广,我总觉得这次宗主有些揽才心切,若长此以往,本宗和那些普通门派,又有何区别。”楚随风语气之间颇有些不满地说道。

德广只是摇头笑了笑,并不再言,这位楚师叔无论灵根和天赋都是极佳,十岁进入昆仑宗,只用了四十年的时间就达到了化神之境,年不过百突破化神,进入还虚之境,这一系列的记录在昆仑宗都是前无古人。

只不过这位楚师叔的性格也是出了名的随性,为人虽然洒脱非常,却丝毫都没有其他几位真人的庄重气度。

“车厢中的这些孩童,虽然看起来先天灵气充盈,可大多来自修行福地,等带他们回到昆仑,他们身上的灵气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几成。”楚随风也不在意德广是否回他的话,自顾说道:“要想试出他们身上灵气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教他们一段入门心法,看他们修炼进展便可知了。”

德广道人面色一惊,连忙说道:“楚师叔,这些孩童都还未入我昆仑宗门,怎可能教他们本宗心法。”

楚随风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只是入门心法而已。他们既是和本宗有缘,自都要入本宗,一入本宗,无论是成为真人的亲授弟子,还是普通弟子,都会习得入门心法;我这不过是提前些时日而已。”

楚随风这一路行来,颇为无聊,此时终于想到个有趣的事做,自是有些迫不及待。

“德广,那我就不陪你了,我去车厢内,看看那几个孩童之中,是否有人与我有师徒之缘。哎,这次宗主师兄特意交代我,若有机会,这次下山收两个亲授弟子。”楚随风说着一闪身,便到了马车车厢内。

德广道人摇头苦笑,虽然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无力阻止楚随风作为。

楚随风来到车厢内,轻咳一声,几个或坐或躺的少年孩童都觉得精神一振,目光纷纷看向楚随风。

楚随风目光扫过几人,说道:“我是昆仑宗楚随风,乃昆仑宗七真人之一,现在我教你们本门入门心法,清心培元诀的一段,若你们谁能在短时间有所进境,我便收他为亲授弟子。”

车厢内除了方白云和卫瑶音之外,其他的少年孩童都已经听德广道人介绍过昆仑宗门的大体情况,知道亲授弟子和普通弟子之间的巨大差别。

所以当楚随风开口说出口诀时,车厢内的少年孩童们,都听得聚精会神,生怕漏过一分一毫。,

卫瑶音一心想着尽快学会本领,为惨死在妖魔手中的家人报仇,虽然不知道亲授弟子是何意,也是异常认真仔细。

只是方白云,一来不知道亲授弟子是何意,二来他刚才看见楚随风从空中坠落,就已经打定主意,尽可能的不要成为楚随风的弟子,是以就属他态度最为散漫无谓。

楚随风将一小段清心培元诀口述了一遍,然后问道:“这段口诀你们可都已经记住,若没能记住,可以出声告诉我,我再口述一遍。”

这些灵气过人的孩子头脑都颇为聪慧,这段口诀不过寥寥几十个字,自是都大体能记住。

楚随风见几人都纷纷点头,只有一个孩童既没点头也没有出声请他再口述一遍。

这没有点头的孩童就是方白云,既然打定主意不给楚随风当弟子,那自然要装得笨一点。

“方哥哥,如果你没记住,我可以背给你听。”卫瑶音见方白云是车厢内唯一一个没有点头的人,于是小声地对他说道。

方白云对卫瑶音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几十个字我怎么会记不住,我只不过不想当他的弟子罢了。”

方白云和卫瑶音的对话声音虽小,哪里躲得过楚随风的耳朵,他看了方白云一眼,不知道这孩童为何有这种想法,他生性随意,也懒得深究。

楚随风说道:“既然无人出声,那就是你们都已记住口诀,我现在将口诀要领说一遍。”

几十个字口诀,要领楚随风却说了不下千字,他口齿清晰,语速也快,没一会便将千多字的要领说完。

这一次车内的孩童少年大多无法将这千字要领记住,纷纷露出渴求之色,期待楚随风能够再说一次。

偏偏这一次楚随风却丝毫没有再说一次的意思,他眼中露出一丝颇有些恶趣的笑意,说道:“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回来检查你们的进展。”

楚随缘离开车厢,车厢内的孩童少年纷纷紧锁眉头,努力地回忆着刚才楚随风口述的口诀和要领。

方白云脸色一副轻松,转头见卫瑶音微微皱眉,于是说道:“瑶音,是否有些要领没有记住?”

卫瑶音点了点头,说道:“楚真人有两处说得太快,我光顾着记前面的内容,所以这两处就没能记下。”

方白云摇头低声说道:“你看看他们的表情,一个个都愁眉苦脸,显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记住所有要领。既然没记住,就暂且不管它,按着记下的口诀和要领练习便是。”

“那方哥哥,你又记下了多少?”卫瑶音问道。

方白云答道:“我可没你聪明,我有五六处没有记下。”

“那我将我记得的背给你听吧。”卫瑶音说完,便低声将几十字的口诀,以及她记得的要领低声在方白云耳边说了一遍。

这清心培元诀是昆仑宗门的筑基心法,主要用途是强身健体,聚集灵气,为修炼以后的上位心法打下基础。

楚随风选的这一段口诀,主要作用就是稳固本身灵气。

这些少年孩童身上的灵气都是自先天而得,若不以心法固之,这些灵气必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散,这也是修行之人若入门较晚,就难有成就的重要原因。

车内的孩童少年均灵气充沛,此口诀不但对他们大有好处,同时也能让楚随风对他们心法的领悟能力一目了然。

第五章 清心培元诀

楚随风抬眼看见马车旁,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两双眼睛正打量着他,那个女孩更是用手掩着嘴,正在忍住不笑出声来。

“楚师叔,他们两人均已愿意拜入我昆仑宗门。”中年道士立刻向楚随风介绍方白云和卫瑶音。

楚随风在方白云和卫瑶音身上扫了一眼,说道:“灵气十足,能看见马车本属正常,又与缘何干。”

方白云和卫瑶音感觉楚随风这一眼仿佛就能由表及里,从头到心,将他们看透一般,原本的嬉笑也在无意间从脸上敛去。

楚随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破衣烂衫,随手在身上拍了两下,立刻又恢复了一副俊雅书生的模样,不但脸上灰尘尽去,原本残破的青色儒装也恢复如新。

方白云和卫瑶音小嘴微张,满脸惊叹。

方白云看了看楚随风,又看了看中年道人,心中大为不解,为何这中年道人年纪明明比楚随风大上不少,却怎么还称楚随风为师叔?

楚随缘对中年道人低语了两句,就上了马车。

中年道人转头对方白云,卫瑶音颔首道:“你们两人也上车吧,我们即刻上路。”

方白云和卫瑶音进了马车,立刻发现马车内的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而此时马车内已经坐了七八个少年和孩童,最小的大概只有五六岁,而最大的已经有十四五岁的模样。

马车内却没有看见楚随风的身影,方白云心中奇怪,刚才明明看见他进了马车,怎么却不见踪影,不过刚才看了楚随风施展的神通,方白云也就没有太过惊讶。

车厢很大,并排放了两排宽椅,这椅子不但能够坐,如果乏了,还可以躺着休息。

方白云和卫瑶音在最后一排空着的宽椅上并排坐下,卫瑶音今天经历了灭门之悲,刚才又一番赶路,此刻已经身心具疲,原本还想和方白云说一会话,结果说了两句,就靠在方白云肩头睡着了。

方白云看着熟睡中的卫瑶音,见她在睡梦中,都不时露出痛苦之色,心中更生几分怜悯。

卫瑶音睡着前,跟他说了几句自己的身世,这女孩虽然出身富贵之间,却也他一样出生之时便死了母亲,此番更遭灭门惨剧,从此也和他一般成了孤儿。

“楚师叔,你去车厢内休息吧。”中年道士一面驱鞭赶马,一面对坐在他身边的楚随风说道。

楚随风摇首道:“车厢内太闷,还是坐在外面舒服。”

中年道士知道楚随风的脾气,也不再劝说,专注执鞭赶马。

“德广,本宗自开宗以来,除了昆仑本地收的弟子外,其他弟子哪个不是千山万水,艰难跋涉,最后再经历层层考验入得宗门,这应该才算与本门有缘。这次倒好,反要我们驱马驾车,人分几路,横贯神州,这哪是他们和本宗有缘,明明就是本宗满神州招徒。”楚随风洒然说道。

驾车的德广道士笑了笑,说道:“此乃宗主之命,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本宗虽人分几路,与浩浩神州广袤相比,却似数舟入海,所经之地寥寥,每到一地,停留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要想上这马车,时间,地点,灵气缺一不可,这不是缘又是什么。”

“德广,我总觉得这次宗主有些揽才心切,若长此以往,本宗和那些普通门派,又有何区别。”楚随风语气之间颇有些不满地说道。

德广只是摇头笑了笑,并不再言,这位楚师叔无论灵根和天赋都是极佳,十岁进入昆仑宗,只用了四十年的时间就达到了化神之境,年不过百突破化神,进入还虚之境,这一系列的记录在昆仑宗都是前无古人。

只不过这位楚师叔的性格也是出了名的随性,为人虽然洒脱非常,却丝毫都没有其他几位真人的庄重气度。

“车厢中的这些孩童,虽然看起来先天灵气充盈,可大多来自修行福地,等带他们回到昆仑,他们身上的灵气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几成。”楚随风也不在意德广是否回他的话,自顾说道:“要想试出他们身上灵气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教他们一段入门心法,看他们修炼进展便可知了。”

德广道人面色一惊,连忙说道:“楚师叔,这些孩童都还未入我昆仑宗门,怎可能教他们本宗心法。”

楚随风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只是入门心法而已。他们既是和本宗有缘,自都要入本宗,一入本宗,无论是成为真人的亲授弟子,还是普通弟子,都会习得入门心法;我这不过是提前些时日而已。”

楚随风这一路行来,颇为无聊,此时终于想到个有趣的事做,自是有些迫不及待。

“德广,那我就不陪你了,我去车厢内,看看那几个孩童之中,是否有人与我有师徒之缘。哎,这次宗主师兄特意交代我,若有机会,这次下山收两个亲授弟子。”楚随风说着一闪身,便到了马车车厢内。

德广道人摇头苦笑,虽然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无力阻止楚随风作为。

楚随风来到车厢内,轻咳一声,几个或坐或躺的少年孩童都觉得精神一振,目光纷纷看向楚随风。

楚随风目光扫过几人,说道:“我是昆仑宗楚随风,乃昆仑宗七真人之一,现在我教你们本门入门心法,清心培元诀的一段,若你们谁能在短时间有所进境,我便收他为亲授弟子。”

车厢内除了方白云和卫瑶音之外,其他的少年孩童都已经听德广道人介绍过昆仑宗门的大体情况,知道亲授弟子和普通弟子之间的巨大差别。

所以当楚随风开口说出口诀时,车厢内的少年孩童们,都听得聚精会神,生怕漏过一分一毫。,

卫瑶音一心想着尽快学会本领,为惨死在妖魔手中的家人报仇,虽然不知道亲授弟子是何意,也是异常认真仔细。

只是方白云,一来不知道亲授弟子是何意,二来他刚才看见楚随风从空中坠落,就已经打定主意,尽可能的不要成为楚随风的弟子,是以就属他态度最为散漫无谓。

楚随风将一小段清心培元诀口述了一遍,然后问道:“这段口诀你们可都已经记住,若没能记住,可以出声告诉我,我再口述一遍。”

这些灵气过人的孩子头脑都颇为聪慧,这段口诀不过寥寥几十个字,自是都大体能记住。

楚随风见几人都纷纷点头,只有一个孩童既没点头也没有出声请他再口述一遍。

这没有点头的孩童就是方白云,既然打定主意不给楚随风当弟子,那自然要装得笨一点。

“方哥哥,如果你没记住,我可以背给你听。”卫瑶音见方白云是车厢内唯一一个没有点头的人,于是小声地对他说道。

方白云对卫瑶音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几十个字我怎么会记不住,我只不过不想当他的弟子罢了。”

方白云和卫瑶音的对话声音虽小,哪里躲得过楚随风的耳朵,他看了方白云一眼,不知道这孩童为何有这种想法,他生性随意,也懒得深究。

楚随风说道:“既然无人出声,那就是你们都已记住口诀,我现在将口诀要领说一遍。”

几十个字口诀,要领楚随风却说了不下千字,他口齿清晰,语速也快,没一会便将千多字的要领说完。

这一次车内的孩童少年大多无法将这千字要领记住,纷纷露出渴求之色,期待楚随风能够再说一次。

偏偏这一次楚随风却丝毫没有再说一次的意思,他眼中露出一丝颇有些恶趣的笑意,说道:“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回来检查你们的进展。”

楚随缘离开车厢,车厢内的孩童少年纷纷紧锁眉头,努力地回忆着刚才楚随风口述的口诀和要领。

方白云脸色一副轻松,转头见卫瑶音微微皱眉,于是说道:“瑶音,是否有些要领没有记住?”

卫瑶音点了点头,说道:“楚真人有两处说得太快,我光顾着记前面的内容,所以这两处就没能记下。”

方白云摇头低声说道:“你看看他们的表情,一个个都愁眉苦脸,显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记住所有要领。既然没记住,就暂且不管它,按着记下的口诀和要领练习便是。”

“那方哥哥,你又记下了多少?”卫瑶音问道。

方白云答道:“我可没你聪明,我有五六处没有记下。”

“那我将我记得的背给你听吧。”卫瑶音说完,便低声将几十字的口诀,以及她记得的要领低声在方白云耳边说了一遍。

这清心培元诀是昆仑宗门的筑基心法,主要用途是强身健体,聚集灵气,为修炼以后的上位心法打下基础。

楚随风选的这一段口诀,主要作用就是稳固本身灵气。

这些少年孩童身上的灵气都是自先天而得,若不以心法固之,这些灵气必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散,这也是修行之人若入门较晚,就难有成就的重要原因。

车内的孩童少年均灵气充沛,此口诀不但对他们大有好处,同时也能让楚随风对他们心法的领悟能力一目了然。

第六章 心法偶得

马车车厢内的少年孩童们都还在愁眉苦脸的回忆着刚才楚随风的口述的要领,希望能够将当时没记住的地方想起来。

坐在最后一排的方白云和卫瑶音已经开始根据记住的口诀和要领练习起来。

楚随风知道这些孩童少年都没有任何修行的基础,所以短短几十字的口诀,他用了上千字说明要领,实际上已经将这段口诀的修炼方法说得非常细致清晰。

方白云按照口诀要领,盘坐在宽椅上,双目微闭,双手轻放在腿上,掌心向天。

第一次修炼心法,即便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口诀,方白云都花了不少功夫才练完一遍,而且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不过方白云丝毫都没有气馁,他觉得这修行说不定也和那爬墙上树一样,刚开始的时候总是生涩困难,多爬几次,自然也就顺了熟了。

第二次,第三次练习这段口诀,果然比第一次要顺畅得多,不过却依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方白云却依然不在意,继续开始练习第四次,第五次…………

当方白云第十次练习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一丝清冷的气息由头顶之处进入身体,虽然这丝气息很快就消失不见,不过这依然这让他心中一阵欣喜,因为这刚好符合楚随风刚才口述的要领。

这小小的进展让方白云大受鼓舞,于是更加专注地练习。

夕阳西下,黑色马车在一个路边的小客栈前停下,德广道人走进车厢,说道:“下车进客栈吃饭吧。”

少年孩童纷纷鱼贯下车,德广道人却看见车厢最后一排有一男一女两个孩童没有下车。

德广道人一眼认出,他们正是今日在洛城外遇到的那两个孩童,他向两童问道:“你们不饿吗?”

卫瑶音走到德广身边,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盘坐着的方白云一眼,说道:“德广道长,方哥哥他练得入神,我刚才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叫醒他,我吃完了给他送一份饭菜来吧。”

德广道人见方白云初接触修行心法就如此刻苦痴迷,不由得对卫瑶音微笑颔首道:“你去吃饭吧,他的饭菜我自会准备。”

卫瑶音走下马车后,德广道长看了看端坐宽椅上的方白云,又转头看了看卫瑶音的背影,这批孩童之中,就属于他们两人的灵气最是充盈,只是不知这与他们来自于洛城有多大关系。

方白云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练了多少遍,他只是觉得每练一遍,通过头顶进入身体的气息就越多。

按照楚随风口述的那一段心法,这些气息进入身体,经过几个大穴之后,最终到达丹田。

方白云虽然还没能将气息成功的引导入丹田,不过每一次他都能让那些气息更进一步,离丹田越来越近。

这就和他一次次爬一堵高墙一般,每一次都能更接近墙顶,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不厌其烦的一次次练习,一次次失败,再一次次练习。

当他将一缕气息倒入丹田后,他终于心神一松,顿时觉得肚中空空,一股强烈的饥饿感袭来。

方白云睁开眼,抬眼看向马车车窗,就见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转头一看,就见卫瑶音已经趴在宽椅上睡着,马车内的其他孩童少年此刻也已经进入了梦乡。

方白云苦笑了笑,看来自己练功居然练过了饭点,也不知道此刻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咦。”方白云忽地轻咦一声,马车外昏暗无光,为何马车内却明亮如白天一般。很快他就发现在马车顶的中央挂着一颗拳头大的明珠,明珠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马车中的光亮都是源自于它。

方白云原本也想干脆往宽椅上一躺,睡到天亮吃早餐,可是他已经大半天没有进食,肚中空空,还不是发出咕咕的抗议声,他在宽椅上翻来覆去,哪里有睡得着。

他这一番动静,倒是吵醒的睡在旁边的卫瑶音,她揉了揉眼睛,看见方白云在宽椅上转来转去睡不着。

“方哥哥,你终于练完了。”卫瑶音坐了起来,颇为欣喜地说道。

方白云对着卫瑶音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瑶音,把你吵醒了。”

“你饿了吧。”卫瑶音说着从宽椅下提出一个食盒,说道:“这是德广道长特意为你准备的。”

方白云看见食盒脸色一喜,从卫瑶音手上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食盒内有放着一荤一素两样小菜,还有四个白面馒头。

闻着白面馒头和菜香,方白云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他连忙抓起一个馒头,大嚼大咽起来。

“方哥哥,你慢慢吃,别噎着。”卫瑶音见方白云吃得如狼似虎,轻笑着说道:“别光吃馒头,吃几口菜吧。”

方白云三两下就解决掉一个馒头,二话不说又拿起一个就往口里塞,第二个馒头下肚之后,他才觉得肚子里稍稍有些底。

方白云抬头看见卫瑶音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瑶音,你也吃点吧。”

卫瑶音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肚子不饿,看见方哥哥吃得这么香,我就觉得开心。”

方白云自小就是孤儿,最缺少的就是关爱和情感,卫瑶音的话让他动作微微一顿,心中感动,说道:“瑶音,若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定不会饶他。”

卫瑶音对着方白云甜甜一笑,然后催促他快些吃菜。

两盘小菜,四个馒头很快就被方白云风卷残云般的吃个干净。

将食盒收好之后,方白云又和卫瑶音聊了一会练习心法的心得,方白云这才知道虽然自己练习时间要比卫瑶音长得多,两人进境却是差不多。

方白云心里不但没有丝毫妒忌,反而暗暗为卫瑶音高兴,希望她能够成为亲授弟子,只不过他对楚随风这个真人的本事始终有些不大放心,但愿卫瑶音能够成为昆仑宗其他真人的亲授弟子吧。,

卫瑶音说着忽然皱起了眉头,说道:“方哥哥,我练习心法的时候,发现每当那股气息到了两处便有些阻塞,往往要费很大功夫,才能冲过去,而且在这两处都会耗掉很多气息。”

方白云闻言点了点头,卫瑶音说的这一点,他在练习的时候也遇到过,刚开始时很多次气息都是因为无法冲破这两处而消散。

“会不会是那两处没有听清楚的要领造成的。”方白云说道。

卫瑶音点了点头,道:“有可能,那只有等明天楚真人来了之后,再找机会向他请教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卫瑶音打了哈欠,说道:“方哥哥,我睡觉了,你也休息会吧。”

方白云应了一声,躺在了宽椅上,填饱了肚子睡在宽椅上感觉就是舒服,方白云满意地摸了摸肚子,顿时感觉到怀里似乎有一样东西。

伸手入怀,取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副卷起的画,方白云立刻想起来这正是今天在那院子内中年人赠给他的。

他打开画卷,画纸上的绝美女子立刻映入了眼帘,方白云除了感叹这女子的美貌之外,这幅画经过今天狂奔乱跑的一阵折腾后,居然还能够平整无褶,也让他很是有些意外。

方白云将美女画卷放回怀中,闭上眼准备睡觉,可是不知为何,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那一段口诀和要领,口诀要领连续在他脑海中过了几次之后,方白云猛然发觉此刻脑海中浮现的要领好像比他练习时用稍有些不同。

他立刻细细对比,发现此刻脑海中浮现的口诀要领要比他此前所练的要领多两个穴位导气诀窍。

方白云此刻哪里还睡得住,他从宽椅上坐了起来,盘膝闭目,按照脑海中浮现的心法要领练了一遍。

他很快就发现,这多出来的两处穴位,正是他此前练习时,气息运行最艰难阻塞之处,此时以导气诀窍引导,气息非常轻松的打通两处穴道,直入丹田。

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让方白云身心一阵畅快,再没有丝毫睡意,全心全意的一遍遍不停练习心法。

天色微亮,楚随风出现在马车内。

“咦。”楚随风一眼就看见盘坐在宽椅上的方白云,脸色微讶,让他惊讶的并非方白云如此刻苦投入,而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厚重许多的灵气。

楚随风昨日教这些孩童少年的心法口诀,作用就是将先天之灵气巩固吸收,让其不容易轻易消散,期间他故意以极快的语速略过了两处穴位的导气诀窍,那些孩童少年都只是觉得他这两处说得太快,还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

这两处穴位在这段心法之中并不关键,其导气诀窍并非缺而不可,不过却也在那几十字的口诀中有所提及,他就是要借此看这些孩童少年的悟性如何。是否能够看出端倪,又或者随机变通,另辟蹊径。

楚随风观方白云此时灵气,知他这不到一日的时间内,进境神速,也不知道他是从口诀和要领的对比之中看出端倪,还是想到了什么别的办法。

楚随风又扫了一眼其他孩童少年,发现除了方白云之外,就以睡卧在方白云同一张长条宽椅的女孩子进境最快,观其灵气,也已到了气入丹田的程度;其他人则进展平平,有些甚至根本毫无进展。

“大概只有他两人有成为亲授弟子的机会。”楚随风自语之后,一闪身,便来到了车厢外,坐在了赶马的德广道人身边。

德广道人对楚随风点头行礼,接着问道:“楚师叔,那些孩子进境如何?”

“有两个不错。”楚随风淡淡地说道。

“哦。”德广道人笑道:“想从楚师叔口中得到夸奖实属不易,不知道那两孩子是否有机会成为楚师叔的亲授弟子。”

楚随风想到昨天方白云偷偷说的不愿做他弟子的那一句话,摇头说道:“师徒之缘,岂能全看天赋。”

天色渐亮,车厢内的孩童少年们纷纷醒来,卫瑶音从宽椅上爬了起来,一眼就看见方白云正盘坐宽椅上,心中不由得暗想:方哥哥昨天那么晚才睡,也不知今天多早就起来练习,这份勤奋刻苦可比我强多了。

马车一路西行,孩童少年们也都纷纷盘坐宽椅上,开始练习心法,不管进境如何,他们都不愿轻易放弃成为亲授弟子的机会。

方白云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日近中午,自昨夜莫名其妙地发现了那两处穴位的导气诀窍之后,他每练习一遍,便觉得从头顶进入身体的气息强了一分,导入丹田的气息也随之强了一分;这让他兴奋异常,劲头十足。

也不知道练了多少次,通过头顶进入身体的气息不再逐次增强,他又连续试了好几次,依然没有丝毫增强。

是以,他暂时停止了练习,一睁开眼,方白云就看见卫瑶音正歪着头看着自己。

一看见方白云睁开眼,卫瑶音立刻笑着说道:“方哥哥,你这次醒来得及时,刚好快到吃午饭的时候。”

方白云没想到这一次一练又是半天,不过相比而言,这一次的成果显然要大得多。

方白云刚想将自己心得告诉卫瑶音,就见德广道人走进了车厢。

德广道人笑着对车厢内的孩童少年们说道:“都下车进客栈吃饭吧。”德广道人说话间目光扫过方白云,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午饭之后,一干孩童少年回到马车车厢,就见楚随风已在车厢内等他们。

楚随风扫了一眼众孩童少年,然后指了指方白云,说道:“你们之中,进境最快的就是他。”

众少年孩童目光纷纷向方白云投过来,那目光之中既有羡慕之情也不乏嫉妒之色。

卫瑶满脸高兴的笑容,音低声向方白云说道:“方哥哥的努力刻苦有了回报,恭喜你就要成为楚真人的亲授弟子了。”

原本应该最是欣喜的方白云,此时反而一脸苦色,方白云对楚随风从半空中掉下来的情形实在是太过深刻,楚随风道法高深,从空中掉下,也不过狼狈些,如果换做他自己,那岂不是得粉身碎骨。

于是他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

方白云语气很是无私地说道:“我不过运气好一些,楚真人所说的口诀要领,记得全一点而已。我觉得楚真人应该再多考验考验我们,再做决定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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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心法偶得

马车车厢内的少年孩童们都还在愁眉苦脸的回忆着刚才楚随风的口述的要领,希望能够将当时没记住的地方想起来。

坐在最后一排的方白云和卫瑶音已经开始根据记住的口诀和要领练习起来。

楚随风知道这些孩童少年都没有任何修行的基础,所以短短几十字的口诀,他用了上千字说明要领,实际上已经将这段口诀的修炼方法说得非常细致清晰。

方白云按照口诀要领,盘坐在宽椅上,双目微闭,双手轻放在腿上,掌心向天。

第一次修炼心法,即便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口诀,方白云都花了不少功夫才练完一遍,而且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不过方白云丝毫都没有气馁,他觉得这修行说不定也和那爬墙上树一样,刚开始的时候总是生涩困难,多爬几次,自然也就顺了熟了。

第二次,第三次练习这段口诀,果然比第一次要顺畅得多,不过却依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方白云却依然不在意,继续开始练习第四次,第五次…………

当方白云第十次练习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一丝清冷的气息由头顶之处进入身体,虽然这丝气息很快就消失不见,不过这依然这让他心中一阵欣喜,因为这刚好符合楚随风刚才口述的要领。

这小小的进展让方白云大受鼓舞,于是更加专注地练习。

夕阳西下,黑色马车在一个路边的小客栈前停下,德广道人走进车厢,说道:“下车进客栈吃饭吧。”

少年孩童纷纷鱼贯下车,德广道人却看见车厢最后一排有一男一女两个孩童没有下车。

德广道人一眼认出,他们正是今日在洛城外遇到的那两个孩童,他向两童问道:“你们不饿吗?”

卫瑶音走到德广身边,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盘坐着的方白云一眼,说道:“德广道长,方哥哥他练得入神,我刚才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叫醒他,我吃完了给他送一份饭菜来吧。”

德广道人见方白云初接触修行心法就如此刻苦痴迷,不由得对卫瑶音微笑颔首道:“你去吃饭吧,他的饭菜我自会准备。”

卫瑶音走下马车后,德广道长看了看端坐宽椅上的方白云,又转头看了看卫瑶音的背影,这批孩童之中,就属于他们两人的灵气最是充盈,只是不知这与他们来自于洛城有多大关系。

方白云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练了多少遍,他只是觉得每练一遍,通过头顶进入身体的气息就越多。

按照楚随风口述的那一段心法,这些气息进入身体,经过几个大穴之后,最终到达丹田。

方白云虽然还没能将气息成功的引导入丹田,不过每一次他都能让那些气息更进一步,离丹田越来越近。

这就和他一次次爬一堵高墙一般,每一次都能更接近墙顶,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不厌其烦的一次次练习,一次次失败,再一次次练习。

当他将一缕气息倒入丹田后,他终于心神一松,顿时觉得肚中空空,一股强烈的饥饿感袭来。

方白云睁开眼,抬眼看向马车车窗,就见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转头一看,就见卫瑶音已经趴在宽椅上睡着,马车内的其他孩童少年此刻也已经进入了梦乡。

方白云苦笑了笑,看来自己练功居然练过了饭点,也不知道此刻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咦。”方白云忽地轻咦一声,马车外昏暗无光,为何马车内却明亮如白天一般。很快他就发现在马车顶的中央挂着一颗拳头大的明珠,明珠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马车中的光亮都是源自于它。

方白云原本也想干脆往宽椅上一躺,睡到天亮吃早餐,可是他已经大半天没有进食,肚中空空,还不是发出咕咕的抗议声,他在宽椅上翻来覆去,哪里有睡得着。

他这一番动静,倒是吵醒的睡在旁边的卫瑶音,她揉了揉眼睛,看见方白云在宽椅上转来转去睡不着。

“方哥哥,你终于练完了。”卫瑶音坐了起来,颇为欣喜地说道。

方白云对着卫瑶音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瑶音,把你吵醒了。”

“你饿了吧。”卫瑶音说着从宽椅下提出一个食盒,说道:“这是德广道长特意为你准备的。”

方白云看见食盒脸色一喜,从卫瑶音手上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食盒内有放着一荤一素两样小菜,还有四个白面馒头。

闻着白面馒头和菜香,方白云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他连忙抓起一个馒头,大嚼大咽起来。

“方哥哥,你慢慢吃,别噎着。”卫瑶音见方白云吃得如狼似虎,轻笑着说道:“别光吃馒头,吃几口菜吧。”

方白云三两下就解决掉一个馒头,二话不说又拿起一个就往口里塞,第二个馒头下肚之后,他才觉得肚子里稍稍有些底。

方白云抬头看见卫瑶音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瑶音,你也吃点吧。”

卫瑶音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肚子不饿,看见方哥哥吃得这么香,我就觉得开心。”

方白云自小就是孤儿,最缺少的就是关爱和情感,卫瑶音的话让他动作微微一顿,心中感动,说道:“瑶音,若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定不会饶他。”

卫瑶音对着方白云甜甜一笑,然后催促他快些吃菜。

两盘小菜,四个馒头很快就被方白云风卷残云般的吃个干净。

将食盒收好之后,方白云又和卫瑶音聊了一会练习心法的心得,方白云这才知道虽然自己练习时间要比卫瑶音长得多,两人进境却是差不多。

方白云心里不但没有丝毫妒忌,反而暗暗为卫瑶音高兴,希望她能够成为亲授弟子,只不过他对楚随风这个真人的本事始终有些不大放心,但愿卫瑶音能够成为昆仑宗其他真人的亲授弟子吧。,

卫瑶音说着忽然皱起了眉头,说道:“方哥哥,我练习心法的时候,发现每当那股气息到了两处便有些阻塞,往往要费很大功夫,才能冲过去,而且在这两处都会耗掉很多气息。”

方白云闻言点了点头,卫瑶音说的这一点,他在练习的时候也遇到过,刚开始时很多次气息都是因为无法冲破这两处而消散。

“会不会是那两处没有听清楚的要领造成的。”方白云说道。

卫瑶音点了点头,道:“有可能,那只有等明天楚真人来了之后,再找机会向他请教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卫瑶音打了哈欠,说道:“方哥哥,我睡觉了,你也休息会吧。”

方白云应了一声,躺在了宽椅上,填饱了肚子睡在宽椅上感觉就是舒服,方白云满意地摸了摸肚子,顿时感觉到怀里似乎有一样东西。

伸手入怀,取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副卷起的画,方白云立刻想起来这正是今天在那院子内中年人赠给他的。

他打开画卷,画纸上的绝美女子立刻映入了眼帘,方白云除了感叹这女子的美貌之外,这幅画经过今天狂奔乱跑的一阵折腾后,居然还能够平整无褶,也让他很是有些意外。

方白云将美女画卷放回怀中,闭上眼准备睡觉,可是不知为何,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那一段口诀和要领,口诀要领连续在他脑海中过了几次之后,方白云猛然发觉此刻脑海中浮现的要领好像比他练习时用稍有些不同。

他立刻细细对比,发现此刻脑海中浮现的口诀要领要比他此前所练的要领多两个穴位导气诀窍。

方白云此刻哪里还睡得住,他从宽椅上坐了起来,盘膝闭目,按照脑海中浮现的心法要领练了一遍。

他很快就发现,这多出来的两处穴位,正是他此前练习时,气息运行最艰难阻塞之处,此时以导气诀窍引导,气息非常轻松的打通两处穴道,直入丹田。

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让方白云身心一阵畅快,再没有丝毫睡意,全心全意的一遍遍不停练习心法。

天色微亮,楚随风出现在马车内。

“咦。”楚随风一眼就看见盘坐在宽椅上的方白云,脸色微讶,让他惊讶的并非方白云如此刻苦投入,而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厚重许多的灵气。

楚随风昨日教这些孩童少年的心法口诀,作用就是将先天之灵气巩固吸收,让其不容易轻易消散,期间他故意以极快的语速略过了两处穴位的导气诀窍,那些孩童少年都只是觉得他这两处说得太快,还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

这两处穴位在这段心法之中并不关键,其导气诀窍并非缺而不可,不过却也在那几十字的口诀中有所提及,他就是要借此看这些孩童少年的悟性如何。是否能够看出端倪,又或者随机变通,另辟蹊径。

楚随风观方白云此时灵气,知他这不到一日的时间内,进境神速,也不知道他是从口诀和要领的对比之中看出端倪,还是想到了什么别的办法。

楚随风又扫了一眼其他孩童少年,发现除了方白云之外,就以睡卧在方白云同一张长条宽椅的女孩子进境最快,观其灵气,也已到了气入丹田的程度;其他人则进展平平,有些甚至根本毫无进展。

“大概只有他两人有成为亲授弟子的机会。”楚随风自语之后,一闪身,便来到了车厢外,坐在了赶马的德广道人身边。

德广道人对楚随风点头行礼,接着问道:“楚师叔,那些孩子进境如何?”

“有两个不错。”楚随风淡淡地说道。

“哦。”德广道人笑道:“想从楚师叔口中得到夸奖实属不易,不知道那两孩子是否有机会成为楚师叔的亲授弟子。”

楚随风想到昨天方白云偷偷说的不愿做他弟子的那一句话,摇头说道:“师徒之缘,岂能全看天赋。”

天色渐亮,车厢内的孩童少年们纷纷醒来,卫瑶音从宽椅上爬了起来,一眼就看见方白云正盘坐宽椅上,心中不由得暗想:方哥哥昨天那么晚才睡,也不知今天多早就起来练习,这份勤奋刻苦可比我强多了。

马车一路西行,孩童少年们也都纷纷盘坐宽椅上,开始练习心法,不管进境如何,他们都不愿轻易放弃成为亲授弟子的机会。

方白云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日近中午,自昨夜莫名其妙地发现了那两处穴位的导气诀窍之后,他每练习一遍,便觉得从头顶进入身体的气息强了一分,导入丹田的气息也随之强了一分;这让他兴奋异常,劲头十足。

也不知道练了多少次,通过头顶进入身体的气息不再逐次增强,他又连续试了好几次,依然没有丝毫增强。

是以,他暂时停止了练习,一睁开眼,方白云就看见卫瑶音正歪着头看着自己。

一看见方白云睁开眼,卫瑶音立刻笑着说道:“方哥哥,你这次醒来得及时,刚好快到吃午饭的时候。”

方白云没想到这一次一练又是半天,不过相比而言,这一次的成果显然要大得多。

方白云刚想将自己心得告诉卫瑶音,就见德广道人走进了车厢。

德广道人笑着对车厢内的孩童少年们说道:“都下车进客栈吃饭吧。”德广道人说话间目光扫过方白云,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午饭之后,一干孩童少年回到马车车厢,就见楚随风已在车厢内等他们。

楚随风扫了一眼众孩童少年,然后指了指方白云,说道:“你们之中,进境最快的就是他。”

众少年孩童目光纷纷向方白云投过来,那目光之中既有羡慕之情也不乏嫉妒之色。

卫瑶满脸高兴的笑容,音低声向方白云说道:“方哥哥的努力刻苦有了回报,恭喜你就要成为楚真人的亲授弟子了。”

原本应该最是欣喜的方白云,此时反而一脸苦色,方白云对楚随风从半空中掉下来的情形实在是太过深刻,楚随风道法高深,从空中掉下,也不过狼狈些,如果换做他自己,那岂不是得粉身碎骨。

于是他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

方白云语气很是无私地说道:“我不过运气好一些,楚真人所说的口诀要领,记得全一点而已。我觉得楚真人应该再多考验考验我们,再做决定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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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惊艳寒蕊

方白云此话一出,立刻让车厢内的孩童少年们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们看向方白云的目光充满了疑惑和不解,都想不明白为何方白云会放弃本已到手了的,成为亲授弟子的机会。

楚随风却是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你说得不错,成为亲授弟子,自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今天还会教你们一段口诀,三天之后,你们谁进境最快,我就收他为亲授弟子。”

楚随风的话让孩童少年们都是精神一振,纷纷聚精会神,等待楚随风口述口诀和要领。

楚随风语气平缓地说出了数百字的口诀,也不等孩童少年们发问,他紧接着又将口诀复述了一遍,接着说道:“此口诀共有四百三十六字,你们可已记得。”

众孩童少年纷纷点头表示已经记住,楚随风颔首起身,道:“三日后,我来检查你们的进境。”

楚随风走到马车厢门口,转头看了一眼方白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名叫方白云。”方白云答道。

楚随风淡淡一笑,嘴角微动,一缕声音钻入方白云耳中。

“若你能在三日内,将这口诀修炼出些门道来,我便恳请宗主师兄收你为亲授弟子,否则你就乖乖的当我的徒弟吧。”

方白云脸色微微一怔,却见楚随风一闪身间出了车厢,再看车厢内的其他少年孩童似乎对楚随风最后一句话丝毫没有反应,他转头对卫瑶音问道:“瑶音,你可听见刚才楚真人走出车厢前的最后一句话?”

“楚真人离开车厢时不是问方哥哥你的名字吗?”卫瑶音不解地看着方白云,说道:“方哥哥,你也回答了楚真人啊。”

“哦”方白云连忙点了点头,心中暗想:那句话看来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想必是楚真人又用了神通,可是他又是如何知道我不愿做他弟子的?

楚随风离开车厢之后,车厢内的孩童少年们无不眉头紧锁,面露苦相。昨日一段几十字的口诀,楚随风用了千字的要领解说,仅仅是漏了两处并不重要的穴位导气诀窍,便让这些孩童少年难有进展。

现在面对四百多字的口诀,却没有只言片语的要领解说,他们只能愁眉苦脸的将口诀一遍又一遍的默念,希望在默念口诀之间灵光一现,让他们对口诀有所领悟。

卫瑶音皱着眉苦苦思考了半个时辰,转头对方白云说道:“方哥哥,这口诀我丝毫领会不出其中意思。”

方白云也苦笑道:“我也完全摸不着头脑。”

林闲松忽然低着头,轻声将昨晚他意外发现的那几十字口诀的两处导气诀窍告诉了卫瑶音。

卫瑶音立刻将昨天的口诀心法练习了一遍,并将方白云告诉她的两处诀窍补了上去。

卫瑶音再睁开眼时,脸上充满了惊喜之色,说道:“方哥哥,你不但比我刻苦,而且领悟力也比我强多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两个诀窍的。”

方白云挠了挠头,他总不能说是睡着睡着就想到了吧,于是只能敷衍道:“哪里说得上什么领悟力,只是一时运气罢了。”

那四百多字的口诀既然无法领会其意,方白云也干脆盘坐在椅子上,继续练习昨日的口诀。

德广道人见楚随风走出车厢,坐在了他的身边,便对楚随风行了一礼,道:“楚师叔觉得那个叫方白云的孩童如何?”

楚随风笑道:“看来德广你也看出那个小子的不凡之处。”

德广道人点头说道:“那孩子比其他人都要刻苦得多,仅一日时间,便将其他人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隐隐间已有鹤立鸡群之相。”

楚随风摇了摇头,道:“不仅仅是刻苦一些或者先天灵气充盈些那么简单。我昨日教他们口诀时,故意有两处诀窍没有说清楚,那孩童竟然能独自突破那两处阻碍,由此可见此子领悟力非凡。”

德广道人先是脸色一惊,接着摇头苦笑,这楚师叔看来不光是随心所欲,还有些童心不改。

“那楚师叔是否会将他收为亲授弟子。”德广道人问道。

楚随风笑道:“说起来有些意思,那小子居然不愿意当我的弟子。”

德广道人闻言更是不解,能够成为昆仑七真人的亲授弟子,那可有莫大的好处,多少昆仑宗弟子日思夜想而不得,这方白云又为何会不愿意。

楚随风继续道:“我方才又教了一段昆仑太上真经给他们,若是他能够领悟一二,我便请求宗主师兄收他为亲授弟子。”

“楚师叔,你怎可将本宗上位心法就教予他们,他们没有任何修行基础,若贸然修炼本宗上位心法,对他们恐怕有害无利。”德广道人脸色微变说道。

楚随风对德广道人语气间的那一丝不敬丝毫不在意,他依然是一副笑脸,说道:“德广,我自有分寸,我教他们的乃太上真经中化气为元的口诀心法。和昨天教他们的那一段入门心法刚好配得上。而且,我只教了他们口诀,并未解说要领,若非有大智大慧,别说给他们三天,就算给他们三个月,三年恐怕也难领悟出期间奥妙来。”

“楚师叔此举是想看那叫方白云的孩童灵根如何吧,我记得当年宗主说过,你是本宗开宗以来,灵根最佳者。”德广道人问道。

楚随风闻言一言不发,不点头亦不否认。

半日过去,夕阳染空,马车在一个路边的小店门口停了下来。

车厢内的少年孩童们纷纷走下马车,此前每到吃饭的时间,这些难得下马车透透气的孩童少年们都无不生龙活虎,此时却是一个个眉头紧锁,吃饭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方白云卫瑶音坐在一桌,这一男一女两个孩童表情各不相同,卫瑶音经过中午方白云指点后,下午修习入门心法大有进境,反是方白云虽也是练习了一下午入门心法,却感觉没有什么长进。不但每次由头顶进入身体的气息没有再增强,而且气息经过几个穴位,最终到达丹田之后,便消失于丹田之中,再也没有任何气感。,

草草吃了些东西,少年孩童们就回到了马车内,继续研究楚随风今天口述昆仑太上真经的口诀心法。

方白云对这昆仑太上真经中的口诀完全摸不着头脑,所以他也懒得去浪费功夫,盘腿一坐,继续练习那段入门心法。

方白云性格之中本就颇有些偏执,虽然下午没有进展,那晚上便继续练,既然不断的有气息由头顶而入,最后消失于丹田,积少成多,终归会有变化。

繁星满空,时入深夜,方白云睁开眼,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从晚饭之后练到深夜,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车厢内的孩童少年都已经或趴或躺的睡着,于是也往宽椅上一躺,准备睡一觉再说。

一闭上眼,方白云立刻就记起昨晚他便是躺在宽椅上睡觉时,不知怎的想到了口诀的那两处诀窍。于是他连忙默念楚随风今天口述的那几百字的口诀。

可是默念了十几遍,却丝毫没有任何感悟,他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人也在默念口诀之间迷迷糊糊地睡着。

清晨,柔和的晨光透过车窗投洒入马车内,晨风清新,将带着些甘美气息的新鲜空气吹入车厢。

飞驰的马车忽然一顿,在路边的一个小亭子旁停了下来。

小亭立柱上的红漆已经大多脱落,石围栏上裂缝斑驳,还有两处坍塌,显然已经很有些年月,倒是亭匾虽然看着已经很是破旧,上面的三个字‘留步亭’却依稀还能看得清。

楚随风转头看去,就见小亭内一个窈窕少女,背对马车而站。她身上穿着一袭白裙,白裙领上是一条洁白如玉,修长优美的颈项。她的双手托着一个长条匣子,站在亭中抬头远眺,仿若一只孤傲的天鹅。

楚随风收回目光,对德广道人说道:“这女子是何人,身上怎有我昆仑真元。”

德广道人摇头说道:“此女是何人我也不知,从昆仑出发前,宗主让我必过此亭,接一女子。”

楚随风点了点头,宗主师兄所指要接的女子必然就是亭中这个白衣女子了,只是他心中隐隐有些奇怪,他观这女子之气,已然到了化气之境后期,不知她是哪位真人云游收的弟子,为何放任她在尘世间修炼,难道不怕有何闪失?

德广道人跃下马车,走到亭前,对着那女子背影行了一礼,道:“本人乃昆仑宗德广,此番奉宗主之命,接姑娘前往昆仑。”

白衣女子缓缓转身,她十四五岁的模样,挺鼻凤眼,樱桃小嘴,却搭配着一对耸立剑眉,给她清美的脸庞添加了几分杀气。

她脸色清冷地看着德广道人说道:“我凭何相信你的话。”

德广道人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有这么一问,他拿出一块方形玉佩,递给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接过玉佩,输入真元,立刻感应到玉佩内一股纯正的昆仑真元回应波动,她点了点头,将玉佩递还给德广道人。

“那就请姑娘上马车吧。”德广道人收回玉佩后,对白衣少女说道。

白衣少女目光扫了黑色马车车窗一眼,正站在车窗前看向白衣女子的方白云,就感觉到被白衣少女一眼,看得心中一片冰冷。

他连忙一缩头,长出了一口气,刚才马车突停,刚刚醒来的少年孩童,心中好奇,纷纷通过车窗往外看去,刚好方白云旁边的马车车窗正对着小亭,是以他的视线角度也最好。

方白云一眼便看见了白衣少女的背影,他原本就是好奇心极强的少年,自然被白衣女子优美背影吸引,等白衣少女转过身来,那美丽中带着一抹杀气的奇特气质,更是紧紧地吸引着他的目光。心中不由得拿这个白衣少女和洛城中见到的那个黑衣魔女相比,谁想就在此时,白衣少女向他扫来一眼,顿时让他心冷如冰,连退两步。

站在他身旁的卫瑶音笑道:“方哥哥是不是看见那个姐姐漂亮,所以就挪不开眼睛,惹得那姐姐生气,瞪你一眼。”

方白云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中却依然回想着白衣少女那冷若冰霜的眼神。

白衣少女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匣,说道:“家母有令,我回昆仑之时,便是此剑出匣之日。”

她蹲下身子,将长匣放在地上,打开外层木匣,从中取出一个黑色长条石匣。

德广道人目光一凝,他一眼认出这黑色石匣是用一种黑色玉石做成,这种黑色玉石可以封住法器灵气,让灵气不会外泄消损。

当黑色石匣盖被白衣女子素手揭开时,一抹蓝光从石匣中透射而出,白衣少女手握剑柄,将宝剑提出石匣。

宝剑一出匣,立刻灵气四射,宝剑蓝光流彩,仿若有一汪春水流转于宝剑之中,剑身之上,有三个古篆刻字‘秋水剑’。

德广道人愣愣地看着的白衣少女手中的秋水剑,竟是呆在当场。

人影一闪,楚随风出现在白衣少女身边,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少女手中的秋水剑,问道:“这把宝剑你从何而来?”

“是家母临终前交给我的。”白衣少女答道。

“你母亲?临终?”楚随风脸色剧变,语气之间带着微微的颤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寒蕊。”白衣少女皱了皱眉,显然对楚随缘如此问话方式很不满意。

“你母亲可是江惜月?”楚随缘声音忽然黯然下去。

江寒蕊面露讶色,向楚随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名字。”

楚随缘却仿佛没有听见江寒蕊的问话,他喃喃自语道:“惜月,惜月,想不到一别二十年,见到的却是你的女儿,得到的是你的死讯。”

楚随缘喃喃自语间,脸色已苍白如纸,他一转身,狂奔而去。

德广道人嘴角蠢动了几下,最终却是一句劝慰的话都没能说出来,一声叹息后,对江寒蕊说道:“江姑娘请上马车吧。”

第七章 惊艳寒蕊

方白云此话一出,立刻让车厢内的孩童少年们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们看向方白云的目光充满了疑惑和不解,都想不明白为何方白云会放弃本已到手了的,成为亲授弟子的机会。

楚随风却是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你说得不错,成为亲授弟子,自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今天还会教你们一段口诀,三天之后,你们谁进境最快,我就收他为亲授弟子。”

楚随风的话让孩童少年们都是精神一振,纷纷聚精会神,等待楚随风口述口诀和要领。

楚随风语气平缓地说出了数百字的口诀,也不等孩童少年们发问,他紧接着又将口诀复述了一遍,接着说道:“此口诀共有四百三十六字,你们可已记得。”

众孩童少年纷纷点头表示已经记住,楚随风颔首起身,道:“三日后,我来检查你们的进境。”

楚随风走到马车厢门口,转头看了一眼方白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名叫方白云。”方白云答道。

楚随风淡淡一笑,嘴角微动,一缕声音钻入方白云耳中。

“若你能在三日内,将这口诀修炼出些门道来,我便恳请宗主师兄收你为亲授弟子,否则你就乖乖的当我的徒弟吧。”

方白云脸色微微一怔,却见楚随风一闪身间出了车厢,再看车厢内的其他少年孩童似乎对楚随风最后一句话丝毫没有反应,他转头对卫瑶音问道:“瑶音,你可听见刚才楚真人走出车厢前的最后一句话?”

“楚真人离开车厢时不是问方哥哥你的名字吗?”卫瑶音不解地看着方白云,说道:“方哥哥,你也回答了楚真人啊。”

“哦”方白云连忙点了点头,心中暗想:那句话看来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想必是楚真人又用了神通,可是他又是如何知道我不愿做他弟子的?

楚随风离开车厢之后,车厢内的孩童少年们无不眉头紧锁,面露苦相。昨日一段几十字的口诀,楚随风用了千字的要领解说,仅仅是漏了两处并不重要的穴位导气诀窍,便让这些孩童少年难有进展。

现在面对四百多字的口诀,却没有只言片语的要领解说,他们只能愁眉苦脸的将口诀一遍又一遍的默念,希望在默念口诀之间灵光一现,让他们对口诀有所领悟。

卫瑶音皱着眉苦苦思考了半个时辰,转头对方白云说道:“方哥哥,这口诀我丝毫领会不出其中意思。”

方白云也苦笑道:“我也完全摸不着头脑。”

林闲松忽然低着头,轻声将昨晚他意外发现的那几十字口诀的两处导气诀窍告诉了卫瑶音。

卫瑶音立刻将昨天的口诀心法练习了一遍,并将方白云告诉她的两处诀窍补了上去。

卫瑶音再睁开眼时,脸上充满了惊喜之色,说道:“方哥哥,你不但比我刻苦,而且领悟力也比我强多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两个诀窍的。”

方白云挠了挠头,他总不能说是睡着睡着就想到了吧,于是只能敷衍道:“哪里说得上什么领悟力,只是一时运气罢了。”

那四百多字的口诀既然无法领会其意,方白云也干脆盘坐在椅子上,继续练习昨日的口诀。

德广道人见楚随风走出车厢,坐在了他的身边,便对楚随风行了一礼,道:“楚师叔觉得那个叫方白云的孩童如何?”

楚随风笑道:“看来德广你也看出那个小子的不凡之处。”

德广道人点头说道:“那孩子比其他人都要刻苦得多,仅一日时间,便将其他人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隐隐间已有鹤立鸡群之相。”

楚随风摇了摇头,道:“不仅仅是刻苦一些或者先天灵气充盈些那么简单。我昨日教他们口诀时,故意有两处诀窍没有说清楚,那孩童竟然能独自突破那两处阻碍,由此可见此子领悟力非凡。”

德广道人先是脸色一惊,接着摇头苦笑,这楚师叔看来不光是随心所欲,还有些童心不改。

“那楚师叔是否会将他收为亲授弟子。”德广道人问道。

楚随风笑道:“说起来有些意思,那小子居然不愿意当我的弟子。”

德广道人闻言更是不解,能够成为昆仑七真人的亲授弟子,那可有莫大的好处,多少昆仑宗弟子日思夜想而不得,这方白云又为何会不愿意。

楚随风继续道:“我方才又教了一段昆仑太上真经给他们,若是他能够领悟一二,我便请求宗主师兄收他为亲授弟子。”

“楚师叔,你怎可将本宗上位心法就教予他们,他们没有任何修行基础,若贸然修炼本宗上位心法,对他们恐怕有害无利。”德广道人脸色微变说道。

楚随风对德广道人语气间的那一丝不敬丝毫不在意,他依然是一副笑脸,说道:“德广,我自有分寸,我教他们的乃太上真经中化气为元的口诀心法。和昨天教他们的那一段入门心法刚好配得上。而且,我只教了他们口诀,并未解说要领,若非有大智大慧,别说给他们三天,就算给他们三个月,三年恐怕也难领悟出期间奥妙来。”

“楚师叔此举是想看那叫方白云的孩童灵根如何吧,我记得当年宗主说过,你是本宗开宗以来,灵根最佳者。”德广道人问道。

楚随风闻言一言不发,不点头亦不否认。

半日过去,夕阳染空,马车在一个路边的小店门口停了下来。

车厢内的少年孩童们纷纷走下马车,此前每到吃饭的时间,这些难得下马车透透气的孩童少年们都无不生龙活虎,此时却是一个个眉头紧锁,吃饭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方白云卫瑶音坐在一桌,这一男一女两个孩童表情各不相同,卫瑶音经过中午方白云指点后,下午修习入门心法大有进境,反是方白云虽也是练习了一下午入门心法,却感觉没有什么长进。不但每次由头顶进入身体的气息没有再增强,而且气息经过几个穴位,最终到达丹田之后,便消失于丹田之中,再也没有任何气感。,

草草吃了些东西,少年孩童们就回到了马车内,继续研究楚随风今天口述昆仑太上真经的口诀心法。

方白云对这昆仑太上真经中的口诀完全摸不着头脑,所以他也懒得去浪费功夫,盘腿一坐,继续练习那段入门心法。

方白云性格之中本就颇有些偏执,虽然下午没有进展,那晚上便继续练,既然不断的有气息由头顶而入,最后消失于丹田,积少成多,终归会有变化。

繁星满空,时入深夜,方白云睁开眼,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从晚饭之后练到深夜,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车厢内的孩童少年都已经或趴或躺的睡着,于是也往宽椅上一躺,准备睡一觉再说。

一闭上眼,方白云立刻就记起昨晚他便是躺在宽椅上睡觉时,不知怎的想到了口诀的那两处诀窍。于是他连忙默念楚随风今天口述的那几百字的口诀。

可是默念了十几遍,却丝毫没有任何感悟,他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人也在默念口诀之间迷迷糊糊地睡着。

清晨,柔和的晨光透过车窗投洒入马车内,晨风清新,将带着些甘美气息的新鲜空气吹入车厢。

飞驰的马车忽然一顿,在路边的一个小亭子旁停了下来。

小亭立柱上的红漆已经大多脱落,石围栏上裂缝斑驳,还有两处坍塌,显然已经很有些年月,倒是亭匾虽然看着已经很是破旧,上面的三个字‘留步亭’却依稀还能看得清。

楚随风转头看去,就见小亭内一个窈窕少女,背对马车而站。她身上穿着一袭白裙,白裙领上是一条洁白如玉,修长优美的颈项。她的双手托着一个长条匣子,站在亭中抬头远眺,仿若一只孤傲的天鹅。

楚随风收回目光,对德广道人说道:“这女子是何人,身上怎有我昆仑真元。”

德广道人摇头说道:“此女是何人我也不知,从昆仑出发前,宗主让我必过此亭,接一女子。”

楚随风点了点头,宗主师兄所指要接的女子必然就是亭中这个白衣女子了,只是他心中隐隐有些奇怪,他观这女子之气,已然到了化气之境后期,不知她是哪位真人云游收的弟子,为何放任她在尘世间修炼,难道不怕有何闪失?

德广道人跃下马车,走到亭前,对着那女子背影行了一礼,道:“本人乃昆仑宗德广,此番奉宗主之命,接姑娘前往昆仑。”

白衣女子缓缓转身,她十四五岁的模样,挺鼻凤眼,樱桃小嘴,却搭配着一对耸立剑眉,给她清美的脸庞添加了几分杀气。

她脸色清冷地看着德广道人说道:“我凭何相信你的话。”

德广道人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有这么一问,他拿出一块方形玉佩,递给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接过玉佩,输入真元,立刻感应到玉佩内一股纯正的昆仑真元回应波动,她点了点头,将玉佩递还给德广道人。

“那就请姑娘上马车吧。”德广道人收回玉佩后,对白衣少女说道。

白衣少女目光扫了黑色马车车窗一眼,正站在车窗前看向白衣女子的方白云,就感觉到被白衣少女一眼,看得心中一片冰冷。

他连忙一缩头,长出了一口气,刚才马车突停,刚刚醒来的少年孩童,心中好奇,纷纷通过车窗往外看去,刚好方白云旁边的马车车窗正对着小亭,是以他的视线角度也最好。

方白云一眼便看见了白衣少女的背影,他原本就是好奇心极强的少年,自然被白衣女子优美背影吸引,等白衣少女转过身来,那美丽中带着一抹杀气的奇特气质,更是紧紧地吸引着他的目光。心中不由得拿这个白衣少女和洛城中见到的那个黑衣魔女相比,谁想就在此时,白衣少女向他扫来一眼,顿时让他心冷如冰,连退两步。

站在他身旁的卫瑶音笑道:“方哥哥是不是看见那个姐姐漂亮,所以就挪不开眼睛,惹得那姐姐生气,瞪你一眼。”

方白云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中却依然回想着白衣少女那冷若冰霜的眼神。

白衣少女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匣,说道:“家母有令,我回昆仑之时,便是此剑出匣之日。”

她蹲下身子,将长匣放在地上,打开外层木匣,从中取出一个黑色长条石匣。

德广道人目光一凝,他一眼认出这黑色石匣是用一种黑色玉石做成,这种黑色玉石可以封住法器灵气,让灵气不会外泄消损。

当黑色石匣盖被白衣女子素手揭开时,一抹蓝光从石匣中透射而出,白衣少女手握剑柄,将宝剑提出石匣。

宝剑一出匣,立刻灵气四射,宝剑蓝光流彩,仿若有一汪春水流转于宝剑之中,剑身之上,有三个古篆刻字‘秋水剑’。

德广道人愣愣地看着的白衣少女手中的秋水剑,竟是呆在当场。

人影一闪,楚随风出现在白衣少女身边,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少女手中的秋水剑,问道:“这把宝剑你从何而来?”

“是家母临终前交给我的。”白衣少女答道。

“你母亲?临终?”楚随风脸色剧变,语气之间带着微微的颤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寒蕊。”白衣少女皱了皱眉,显然对楚随缘如此问话方式很不满意。

“你母亲可是江惜月?”楚随缘声音忽然黯然下去。

江寒蕊面露讶色,向楚随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名字。”

楚随缘却仿佛没有听见江寒蕊的问话,他喃喃自语道:“惜月,惜月,想不到一别二十年,见到的却是你的女儿,得到的是你的死讯。”

楚随缘喃喃自语间,脸色已苍白如纸,他一转身,狂奔而去。

德广道人嘴角蠢动了几下,最终却是一句劝慰的话都没能说出来,一声叹息后,对江寒蕊说道:“江姑娘请上马车吧。”

第八章 仙器秋水

江寒蕊将秋水剑负于背后,对德广道人行了一礼,道:“有劳德广道长。”说完便上了马车。

江寒蕊一走进车厢,引来车厢内少年孩童们的惊艳眼神,她目光一扫,孩童少年们发出一阵吸气声,纷纷收回目光,却又不时偷偷向她看来。

江寒蕊虽然表情冷漠,一对剑眉一旦耸起,便会透出股子杀气来,可是在这些少年孩童眼里,她依然美艳不可方物。

其实同在马车内的卫瑶音相比江寒蕊,不但容貌丝毫不差,且更有女性温婉。只是卫瑶音毕竟年纪尚小,虽是美人胚子无疑,却少了江寒蕊那股少女初成的风情。

江寒蕊一眼看见车厢内的唯一女孩,便抬步行到卫瑶音面前,指了指她旁边的位子,道:“这里可否有人。”

卫瑶音摇了摇头,说道:“姐姐就坐这吧。”

江寒蕊对卫瑶音笑了笑,觉得这个女孩不但长得可人,而且嘴也很甜,很是惹人喜欢。

江寒蕊这一笑,顿时让孩童少年们眼前一亮,和刚才冷若冰霜相比,带笑的江寒蕊更显明艳动人,不过可惜的是,江寒蕊那一笑仅仅是惊鸿一瞥,转眼间她又恢复了那副冷淡表情。

江寒蕊坐下之后,卫瑶音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说道:“这位姐姐,我叫卫瑶音,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

“江寒蕊。”江寒蕊说着瞟了一眼坐在卫瑶音另外一边的方白云。

卫瑶音转头看着方白云嘻嘻一笑,接着对江寒蕊道:“江姐姐,这位是方白云方哥哥。”

“嗯。”江寒蕊听了卫瑶音介绍方白云,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其他任何表示。

卫瑶音对方白云吐了吐舌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肯定是你刚才偷偷看江姐姐,把她给惹恼了。”

方白云瞪了卫瑶音一眼,见她一个劲的坏笑,却也无计可施。

马车微微一晃,继续向西驰去。

江寒蕊发现马车上的孩童少年渐渐收回目光,他们盘坐在宽椅上,掌心向上,正是修炼心法的姿势。

“江姐姐,楚真人教了我们一套口诀,说是谁修炼得好,就会被收为真人的亲授弟子。”卫瑶音对江寒蕊说道。

江寒蕊点了点头,道:“瑶音你可是想成为真人的亲授弟子。”

卫瑶音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真人的亲授弟子就可以学会更多的本事,我便可以快些给亲人报仇了。”

“报仇?”江寒蕊有些诧异地看了卫瑶音一眼,不过她也没有深问,又道:“瑶音,我看这车厢内之人,莫说真元,就算是灵气都是散而不凝,显然都还只是先天灵气,你们修炼心法多长时间了。”

卫瑶音眨了眨眼睛,满脸不解地看着江寒蕊,说道:“江姐姐,两天前楚真人才教我们一段口诀心法。你刚才说的真元,灵气又是什么?”

江寒蕊这才知道,原来车厢内的这些少年孩童,乃昆仑宗门下山遴选的弟子,他们都还未正式加入昆仑宗门。若和普通孩童少年相比,他们的灵气则要充盈得多了。

江寒蕊对卫瑶音讲解道:“灵气来自于天地之间,附着于生灵万物,法物宝器之上;这真元则是以心法修炼灵气而成。”

卫瑶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江姐姐,你怎么看出我们身上有没有灵气和真元的?我怎么都看不见。”

江寒蕊被卫瑶音的娇憨模样逗得笑了笑,说道:“等你进了昆仑宗门,修炼一段时间后,便能感觉得到了。”

“那江姐姐也是昆仑宗门的吗?”卫瑶音说着看了看江寒蕊背在背后的蓝色宝剑,她总觉得这把蓝光流彩的宝剑散发着一股诱人心魄的气息。

“应该算是吧。”江寒蕊心中轻叹一声,说道:“瑶音,若你想要成为昆仑宗门真人的亲授弟子,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真的?”卫瑶音瞪大眼睛,很是惊喜地说道,不过转而她又有些黯然地说道:“可是真人昨天说的那段口诀心法,我非但没有丝毫进展,到现在连那口诀的意思都不懂半分。”

“你将那段口诀心法背一遍给我听听。”江寒蕊说道。

卫瑶音点了点头,立刻将昨日楚随风口述的那段四百多字的口诀心法给江寒蕊背了一遍。

江寒蕊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这段口诀分明是昆仑太上真经上部中的一段,这些还未入昆仑宗门的孩童少年又怎么可能练得成,也不知道那个楚真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寒蕊虽然心中疑惑,不过依然对卫瑶音讲解这段口诀的要领。

江寒蕊虽也未正式入昆仑宗,却自小就开始随母亲修习昆仑宗的心法,三岁开始修习昆仑宗入门心法清心培元诀,十岁完成筑基,开始修习昆仑太上真经,昆仑太上真经又分上中下三部,她刚刚修炼完上部,讲解起来自然毫不费力。

江寒蕊说完之后,又向卫瑶音问道:“瑶音,你可已经明白这段口诀心法的意思。”

卫瑶音连连点头称谢,然后便有些迫不及待的盘膝于宽椅之上,试着练习起来。

江寒蕊说话声音虽然小,一字一句却依然落在坐在卫瑶音身边的方白云耳中,方白云正为这一日来对这段口诀心法没有丝毫领悟而有些发愁,若这两日依然不能有所进展的话,岂不是要去做楚真人的弟子?

一想到要成为楚随风的底子,方白云脑海中便会浮现出如此一幕:他众人面前,意气风发地在空中御剑飞行,却忽然间脚下一空,人从天上直坠落地,灰头土脸,引得众人一阵阵哄笑。

现在既有江寒蕊解说口诀要领,他自然不能放过,是以虽然表面上一副盘坐修习心法的模样,其实整个人的心神都集中在两耳之上。,

既得要领,方白云毫不耽搁,立刻按照江寒蕊所说要领修炼。

这段昆仑太上真经的口诀心法显然比此前那段清心培元诀的心法要繁复得多,此前的那段心法,顺利的话了,一个时辰内方白云能够反复练习十余次,而现在这段心法练第一次就花去了他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

第一遍练完,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感应,方白云毫不犹豫的开始练第二遍。

第二遍练到一半,方白云感觉到丹田处似乎有一丝暖意,虽然很快这丝暖意就消失不见,却依然让方白云心中一喜,练得也更加认真投入。

到了中午时分,德广道人并没有如以往一般,让马车内的孩童少年下马车吃饭,而是匆匆在一个路边小店内买了一大包馒头和一些干菜送入车厢,便立刻马不停蹄的向西赶路。

车厢内的孩童少年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都不敢问德广道人原因,他们便就着干菜馒头填饱肚子。

卫瑶音取了几个馒头回来,递给江寒蕊两个,江寒蕊却摇了摇手,道:“我不饿,你吃吧。”

已修行到化气后期的江寒蕊,早已有了辟谷之能,三两日不进食,对身体都不会有丝毫影响。

卫瑶音见方白云此时依然闭眼盘坐,对此她也早已习惯,也不打扰他,将几个馒头放在他身边,自己吃了一个馒头,便也继续练习心法。

车厢外的德广道人眉头紧皱,脸色也越来越凝重,自早上开始,他便感觉到几个带着微弱后天灵气的修行人跟随在马车附近。

当时他也不太在意,就算这几人真是针对此马车而来,对付他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马车附近的修行人越来越多,而且其中几个身带真元,显然已是化气之境。

其实即便如此,这些人也不足以让德广道人担心,真正让德广道人担忧的是这些人背后门派势力。

天下之间,修行门派成千上万,谁知道这些跟在马车附近的修行者又是何门何派,看他们只是在附近跟着马车一起西行,便知他们很可能仅仅只是耳目而已,等到真动手时,又岂知会面临何等对手。

若是楚随风此时还在马车之上,德广道人自然不用担心,可是此时楚随风已不知跑去了何处,更不知他何时才会寻回来。

而更让德广道人心中不安的是,他已经隐隐猜到,吸引这些人跟随马车的是江寒蕊的那柄灵气四溢的秋水剑。

秋水剑乃昆仑宗六柄仙阶法器之一,二十年前江寒蕊的母亲,当时昆仑宗门中与楚随风齐名的新秀江惜月背负此剑下山行事。

谁想江惜月一去不返,这柄昆仑宗的仙器也随之失落。

二十年后,江惜月的女儿江寒蕊背负此剑准备重返昆仑宗,能失而复得秋水剑,对昆仑宗而言,乃是大大喜事。

昆仑宗虽在修行界名高势大,可面对此仙器,昆仑宗的威名也无法压制沿途门派对秋水剑窥取之心。

德广道人有自知之明,以他之能,面对几个小门派也许绰绰有余,若是有一两个中大修行门派,倾力而来,他便难以应付。

是以,他只能赶着马车,马不停蹄的一路往西,并希望楚随风能尽快返来。

第八章 仙器秋水

江寒蕊将秋水剑负于背后,对德广道人行了一礼,道:“有劳德广道长。”说完便上了马车。

江寒蕊一走进车厢,引来车厢内少年孩童们的惊艳眼神,她目光一扫,孩童少年们发出一阵吸气声,纷纷收回目光,却又不时偷偷向她看来。

江寒蕊虽然表情冷漠,一对剑眉一旦耸起,便会透出股子杀气来,可是在这些少年孩童眼里,她依然美艳不可方物。

其实同在马车内的卫瑶音相比江寒蕊,不但容貌丝毫不差,且更有女性温婉。只是卫瑶音毕竟年纪尚小,虽是美人胚子无疑,却少了江寒蕊那股少女初成的风情。

江寒蕊一眼看见车厢内的唯一女孩,便抬步行到卫瑶音面前,指了指她旁边的位子,道:“这里可否有人。”

卫瑶音摇了摇头,说道:“姐姐就坐这吧。”

江寒蕊对卫瑶音笑了笑,觉得这个女孩不但长得可人,而且嘴也很甜,很是惹人喜欢。

江寒蕊这一笑,顿时让孩童少年们眼前一亮,和刚才冷若冰霜相比,带笑的江寒蕊更显明艳动人,不过可惜的是,江寒蕊那一笑仅仅是惊鸿一瞥,转眼间她又恢复了那副冷淡表情。

江寒蕊坐下之后,卫瑶音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说道:“这位姐姐,我叫卫瑶音,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

“江寒蕊。”江寒蕊说着瞟了一眼坐在卫瑶音另外一边的方白云。

卫瑶音转头看着方白云嘻嘻一笑,接着对江寒蕊道:“江姐姐,这位是方白云方哥哥。”

“嗯。”江寒蕊听了卫瑶音介绍方白云,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其他任何表示。

卫瑶音对方白云吐了吐舌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肯定是你刚才偷偷看江姐姐,把她给惹恼了。”

方白云瞪了卫瑶音一眼,见她一个劲的坏笑,却也无计可施。

马车微微一晃,继续向西驰去。

江寒蕊发现马车上的孩童少年渐渐收回目光,他们盘坐在宽椅上,掌心向上,正是修炼心法的姿势。

“江姐姐,楚真人教了我们一套口诀,说是谁修炼得好,就会被收为真人的亲授弟子。”卫瑶音对江寒蕊说道。

江寒蕊点了点头,道:“瑶音你可是想成为真人的亲授弟子。”

卫瑶音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真人的亲授弟子就可以学会更多的本事,我便可以快些给亲人报仇了。”

“报仇?”江寒蕊有些诧异地看了卫瑶音一眼,不过她也没有深问,又道:“瑶音,我看这车厢内之人,莫说真元,就算是灵气都是散而不凝,显然都还只是先天灵气,你们修炼心法多长时间了。”

卫瑶音眨了眨眼睛,满脸不解地看着江寒蕊,说道:“江姐姐,两天前楚真人才教我们一段口诀心法。你刚才说的真元,灵气又是什么?”

江寒蕊这才知道,原来车厢内的这些少年孩童,乃昆仑宗门下山遴选的弟子,他们都还未正式加入昆仑宗门。若和普通孩童少年相比,他们的灵气则要充盈得多了。

江寒蕊对卫瑶音讲解道:“灵气来自于天地之间,附着于生灵万物,法物宝器之上;这真元则是以心法修炼灵气而成。”

卫瑶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江姐姐,你怎么看出我们身上有没有灵气和真元的?我怎么都看不见。”

江寒蕊被卫瑶音的娇憨模样逗得笑了笑,说道:“等你进了昆仑宗门,修炼一段时间后,便能感觉得到了。”

“那江姐姐也是昆仑宗门的吗?”卫瑶音说着看了看江寒蕊背在背后的蓝色宝剑,她总觉得这把蓝光流彩的宝剑散发着一股诱人心魄的气息。

“应该算是吧。”江寒蕊心中轻叹一声,说道:“瑶音,若你想要成为昆仑宗门真人的亲授弟子,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真的?”卫瑶音瞪大眼睛,很是惊喜地说道,不过转而她又有些黯然地说道:“可是真人昨天说的那段口诀心法,我非但没有丝毫进展,到现在连那口诀的意思都不懂半分。”

“你将那段口诀心法背一遍给我听听。”江寒蕊说道。

卫瑶音点了点头,立刻将昨日楚随风口述的那段四百多字的口诀心法给江寒蕊背了一遍。

江寒蕊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这段口诀分明是昆仑太上真经上部中的一段,这些还未入昆仑宗门的孩童少年又怎么可能练得成,也不知道那个楚真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寒蕊虽然心中疑惑,不过依然对卫瑶音讲解这段口诀的要领。

江寒蕊虽也未正式入昆仑宗,却自小就开始随母亲修习昆仑宗的心法,三岁开始修习昆仑宗入门心法清心培元诀,十岁完成筑基,开始修习昆仑太上真经,昆仑太上真经又分上中下三部,她刚刚修炼完上部,讲解起来自然毫不费力。

江寒蕊说完之后,又向卫瑶音问道:“瑶音,你可已经明白这段口诀心法的意思。”

卫瑶音连连点头称谢,然后便有些迫不及待的盘膝于宽椅之上,试着练习起来。

江寒蕊说话声音虽然小,一字一句却依然落在坐在卫瑶音身边的方白云耳中,方白云正为这一日来对这段口诀心法没有丝毫领悟而有些发愁,若这两日依然不能有所进展的话,岂不是要去做楚真人的弟子?

一想到要成为楚随风的底子,方白云脑海中便会浮现出如此一幕:他众人面前,意气风发地在空中御剑飞行,却忽然间脚下一空,人从天上直坠落地,灰头土脸,引得众人一阵阵哄笑。

现在既有江寒蕊解说口诀要领,他自然不能放过,是以虽然表面上一副盘坐修习心法的模样,其实整个人的心神都集中在两耳之上。,

既得要领,方白云毫不耽搁,立刻按照江寒蕊所说要领修炼。

这段昆仑太上真经的口诀心法显然比此前那段清心培元诀的心法要繁复得多,此前的那段心法,顺利的话了,一个时辰内方白云能够反复练习十余次,而现在这段心法练第一次就花去了他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

第一遍练完,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感应,方白云毫不犹豫的开始练第二遍。

第二遍练到一半,方白云感觉到丹田处似乎有一丝暖意,虽然很快这丝暖意就消失不见,却依然让方白云心中一喜,练得也更加认真投入。

到了中午时分,德广道人并没有如以往一般,让马车内的孩童少年下马车吃饭,而是匆匆在一个路边小店内买了一大包馒头和一些干菜送入车厢,便立刻马不停蹄的向西赶路。

车厢内的孩童少年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都不敢问德广道人原因,他们便就着干菜馒头填饱肚子。

卫瑶音取了几个馒头回来,递给江寒蕊两个,江寒蕊却摇了摇手,道:“我不饿,你吃吧。”

已修行到化气后期的江寒蕊,早已有了辟谷之能,三两日不进食,对身体都不会有丝毫影响。

卫瑶音见方白云此时依然闭眼盘坐,对此她也早已习惯,也不打扰他,将几个馒头放在他身边,自己吃了一个馒头,便也继续练习心法。

车厢外的德广道人眉头紧皱,脸色也越来越凝重,自早上开始,他便感觉到几个带着微弱后天灵气的修行人跟随在马车附近。

当时他也不太在意,就算这几人真是针对此马车而来,对付他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马车附近的修行人越来越多,而且其中几个身带真元,显然已是化气之境。

其实即便如此,这些人也不足以让德广道人担心,真正让德广道人担忧的是这些人背后门派势力。

天下之间,修行门派成千上万,谁知道这些跟在马车附近的修行者又是何门何派,看他们只是在附近跟着马车一起西行,便知他们很可能仅仅只是耳目而已,等到真动手时,又岂知会面临何等对手。

若是楚随风此时还在马车之上,德广道人自然不用担心,可是此时楚随风已不知跑去了何处,更不知他何时才会寻回来。

而更让德广道人心中不安的是,他已经隐隐猜到,吸引这些人跟随马车的是江寒蕊的那柄灵气四溢的秋水剑。

秋水剑乃昆仑宗六柄仙阶法器之一,二十年前江寒蕊的母亲,当时昆仑宗门中与楚随风齐名的新秀江惜月背负此剑下山行事。

谁想江惜月一去不返,这柄昆仑宗的仙器也随之失落。

二十年后,江惜月的女儿江寒蕊背负此剑准备重返昆仑宗,能失而复得秋水剑,对昆仑宗而言,乃是大大喜事。

昆仑宗虽在修行界名高势大,可面对此仙器,昆仑宗的威名也无法压制沿途门派对秋水剑窥取之心。

德广道人有自知之明,以他之能,面对几个小门派也许绰绰有余,若是有一两个中大修行门派,倾力而来,他便难以应付。

是以,他只能赶着马车,马不停蹄的一路往西,并希望楚随风能尽快返来。

第九章 杀出重围(上)

落日挂西,天色渐暗,马车刚好经过一个小镇,德广道人拉马停车。

感觉到附近越聚越多的修行之人,德广道人轻叹一声,和中午一样,下马车在小镇的一个小客栈买了些吃食,送到车厢内。

“今晚可能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德广道人对车厢内的孩童说道:“一旦生变,你们便往东跑,跑回这个镇子来,到时自会有人去小镇接你们。”

德广道人说完拿出一些碎银分发给车厢内的孩童少年,然后走到江寒蕊身边,嘴角蠢动,以只有他和江寒蕊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今晚一旦有变,请江姑娘与我一同往西去。”

江寒蕊虽然不知道德广道人此话何意,依然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德广道人说完便离开了车厢,驱车向西行去,他并没有如白天般快马加鞭,反是缓行慢走,似乎是要让马匹恢复体力。

根据德广道人的判断,在马车附近越聚越多的修行者,很可能会在今晚动手。

秋水剑只有一把,眼看着跟随马车的的修行者越来越多,时间越拖争夺者自然越多,想必已经完成聚集力量的势力不会愿意继续等待。

此时即便再如白天一样快速西行,也无法摆脱能跟到此处的修行者,而且同时也能方便那些孩童少年在生变之时,更快的回到小镇。

马车内方白云和卫瑶音吃着刚才德广道人送来的食物,方白云一边吃还不时偷偷看上江寒蕊一眼,这并非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奇怪为何她懂得昆仑的口诀心法。

方白云相比车厢内的其他孩童少年,耳目都要灵敏几分,今早他通过车窗,将德广道人与江寒蕊的对话也听了几分,由他们的对话来看,这江寒蕊似乎和他们这些孩童少年一样,还未正式加入昆仑宗。

马车缓缓前行,江寒蕊忽然站了起来。

“江姐姐,你这是?”卫瑶音不解地看着江寒蕊说道。

江寒蕊对卫瑶音说道:“一会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得紧跟着我身边。”

卫瑶音见江寒蕊表情严肃谨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轻轻拉了一下正盘坐练功的方白云。

“瑶音,怎么了?”方白云睁开眼,目带迷惑地对卫瑶音说道。

“方哥哥,一会可能有事发生,江姐姐让我们跟着她。”卫瑶音小声地对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看了看负剑而站的江寒蕊,小声地对卫瑶音说道:“刚才德广道长不是说,一旦有变,让我们跑回小镇吗?”

“我感觉到周遭有几股杀气。”江寒蕊冷冷说道:“想回镇子,恐怕很难了。”

江寒蕊话音刚落,马车戛然而止,就听德广道人高声说道:“我乃昆仑宗德广,此番驱车返回宗门,望各位朋友不要为难。”

马车两旁,是一片昏暗树林,树林之间潜伏着数十修为强弱不等的修行者,而马车正前方的路中央,站着十余人。

这十余人穿着一色的灰色长袍,手中纷纷拿着各式法器,德广话毕,他们既不回话,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师兄,他们是昆仑宗的人,我们要不要放弃。”密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担忧地说道。

另一个声音不屑地答道:“怕什么,这里最少有十几个门派,他昆仑宗又岂知道是谁干的,而且那法器灵气如此之强,若我们能够得到,便放弃山门,寻个隐蔽之地,就不信他昆仑宗能找到我们。”

此时藏身在两旁树林中的修行者,希望拦在路中间的那伙人和昆仑宗的人来个两败俱伤,他们再收渔翁之利。

只不过就算真如他们所愿,最终他们之间恐怕也要大战一场。

拦在马车前的人中终于走出一个枯瘦的老者,他抬头对德广说道:“留下灵宝,我们自不为难你等。”

这些灰色袍人来自百里外的修行门派阴山派,这个枯瘦的老者名叫张子栋,乃阴山派三长老之一。

阴山派每一代掌门选拔并非上一代掌门指定,而是由派中的三位长老竞争选出,阴山派当代掌门眼看大限将至,三位长老实力又是相当,都有机会却也都无把握。

近来张子栋也正因此烦恼,若不能在掌门大限之前提升实力,一旦比武失手,那恐怕此生都与掌门之位无缘了。

短时间内提高实力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顿悟,可这又谈何容易,想阴山派现任掌门,百年前便已经修至化神之境后期,离还虚之境仅一线之遥,百年过去,到现在大限将至,那距离依然还是一线。这顿悟,不但要看天赋,还需要看机缘,所谓可遇而不可求。

另一种办法就是获得上位的法器,张子栋若能够得到一把灵阶上品法器,那其战斗力必然会比另外两位长老高出一筹,比武获胜的把握也自然大大增加。

说起来也是巧合,前两日张子栋的大弟子下山办事,发现这辆马车上灵气四溢,便认定车上定然有灵宝,便立刻着人通告给了张子栋。

张子栋二话没说,立刻带了几个得力的弟子下山紧追马车,到了这日傍晚,张子栋跟着大弟子的留下的标记终于追上了马车,当张子栋感应到马车上那充盈四射的灵气时,心中立刻一喜,觉得车内灵宝恐怕不止灵阶级别,同时心里也更坚定了夺宝之心。

是以,虽然听车上人说来自昆仑宗,张子栋也是在微微一怔之后,便不再犹豫的站了出来,要求对方留下灵宝。

德广道人轻叹一声,知道今日之事恐怕无法善了,回头敲打了一下车厢,说道:“孩子们,按照我此前所说,下车回小镇吧。”

德广道人声音虽然不大,却让车厢内的孩童听得一清二楚,他们鱼贯行下了车来,沿着官道往回走。

阴山派众人和躲在两侧树林中之人都默默地看着这些孩子下车离开,他们能够感觉到哪股强烈的灵气依然在马车内,都是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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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杀出重围(上)

落日挂西,天色渐暗,马车刚好经过一个小镇,德广道人拉马停车。

感觉到附近越聚越多的修行之人,德广道人轻叹一声,和中午一样,下马车在小镇的一个小客栈买了些吃食,送到车厢内。

“今晚可能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德广道人对车厢内的孩童说道:“一旦生变,你们便往东跑,跑回这个镇子来,到时自会有人去小镇接你们。”

德广道人说完拿出一些碎银分发给车厢内的孩童少年,然后走到江寒蕊身边,嘴角蠢动,以只有他和江寒蕊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今晚一旦有变,请江姑娘与我一同往西去。”

江寒蕊虽然不知道德广道人此话何意,依然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德广道人说完便离开了车厢,驱车向西行去,他并没有如白天般快马加鞭,反是缓行慢走,似乎是要让马匹恢复体力。

根据德广道人的判断,在马车附近越聚越多的修行者,很可能会在今晚动手。

秋水剑只有一把,眼看着跟随马车的的修行者越来越多,时间越拖争夺者自然越多,想必已经完成聚集力量的势力不会愿意继续等待。

此时即便再如白天一样快速西行,也无法摆脱能跟到此处的修行者,而且同时也能方便那些孩童少年在生变之时,更快的回到小镇。

马车内方白云和卫瑶音吃着刚才德广道人送来的食物,方白云一边吃还不时偷偷看上江寒蕊一眼,这并非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奇怪为何她懂得昆仑的口诀心法。

方白云相比车厢内的其他孩童少年,耳目都要灵敏几分,今早他通过车窗,将德广道人与江寒蕊的对话也听了几分,由他们的对话来看,这江寒蕊似乎和他们这些孩童少年一样,还未正式加入昆仑宗。

马车缓缓前行,江寒蕊忽然站了起来。

“江姐姐,你这是?”卫瑶音不解地看着江寒蕊说道。

江寒蕊对卫瑶音说道:“一会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得紧跟着我身边。”

卫瑶音见江寒蕊表情严肃谨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轻轻拉了一下正盘坐练功的方白云。

“瑶音,怎么了?”方白云睁开眼,目带迷惑地对卫瑶音说道。

“方哥哥,一会可能有事发生,江姐姐让我们跟着她。”卫瑶音小声地对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看了看负剑而站的江寒蕊,小声地对卫瑶音说道:“刚才德广道长不是说,一旦有变,让我们跑回小镇吗?”

“我感觉到周遭有几股杀气。”江寒蕊冷冷说道:“想回镇子,恐怕很难了。”

江寒蕊话音刚落,马车戛然而止,就听德广道人高声说道:“我乃昆仑宗德广,此番驱车返回宗门,望各位朋友不要为难。”

马车两旁,是一片昏暗树林,树林之间潜伏着数十修为强弱不等的修行者,而马车正前方的路中央,站着十余人。

这十余人穿着一色的灰色长袍,手中纷纷拿着各式法器,德广话毕,他们既不回话,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师兄,他们是昆仑宗的人,我们要不要放弃。”密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担忧地说道。

另一个声音不屑地答道:“怕什么,这里最少有十几个门派,他昆仑宗又岂知道是谁干的,而且那法器灵气如此之强,若我们能够得到,便放弃山门,寻个隐蔽之地,就不信他昆仑宗能找到我们。”

此时藏身在两旁树林中的修行者,希望拦在路中间的那伙人和昆仑宗的人来个两败俱伤,他们再收渔翁之利。

只不过就算真如他们所愿,最终他们之间恐怕也要大战一场。

拦在马车前的人中终于走出一个枯瘦的老者,他抬头对德广说道:“留下灵宝,我们自不为难你等。”

这些灰色袍人来自百里外的修行门派阴山派,这个枯瘦的老者名叫张子栋,乃阴山派三长老之一。

阴山派每一代掌门选拔并非上一代掌门指定,而是由派中的三位长老竞争选出,阴山派当代掌门眼看大限将至,三位长老实力又是相当,都有机会却也都无把握。

近来张子栋也正因此烦恼,若不能在掌门大限之前提升实力,一旦比武失手,那恐怕此生都与掌门之位无缘了。

短时间内提高实力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顿悟,可这又谈何容易,想阴山派现任掌门,百年前便已经修至化神之境后期,离还虚之境仅一线之遥,百年过去,到现在大限将至,那距离依然还是一线。这顿悟,不但要看天赋,还需要看机缘,所谓可遇而不可求。

另一种办法就是获得上位的法器,张子栋若能够得到一把灵阶上品法器,那其战斗力必然会比另外两位长老高出一筹,比武获胜的把握也自然大大增加。

说起来也是巧合,前两日张子栋的大弟子下山办事,发现这辆马车上灵气四溢,便认定车上定然有灵宝,便立刻着人通告给了张子栋。

张子栋二话没说,立刻带了几个得力的弟子下山紧追马车,到了这日傍晚,张子栋跟着大弟子的留下的标记终于追上了马车,当张子栋感应到马车上那充盈四射的灵气时,心中立刻一喜,觉得车内灵宝恐怕不止灵阶级别,同时心里也更坚定了夺宝之心。

是以,虽然听车上人说来自昆仑宗,张子栋也是在微微一怔之后,便不再犹豫的站了出来,要求对方留下灵宝。

德广道人轻叹一声,知道今日之事恐怕无法善了,回头敲打了一下车厢,说道:“孩子们,按照我此前所说,下车回小镇吧。”

德广道人声音虽然不大,却让车厢内的孩童听得一清二楚,他们鱼贯行下了车来,沿着官道往回走。

阴山派众人和躲在两侧树林中之人都默默地看着这些孩子下车离开,他们能够感觉到哪股强烈的灵气依然在马车内,都是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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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杀出重围(下)

当车内再没有人走出,德广道人微微皱了皱眉,除了江寒蕊外,还有两个孩童在车厢内,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不按照自己此前所说下车。

“多谢各位朋友,给这些孩子一条生路,昆仑宗定然不会忘记这份恩情。”德广道人对着阴山派众人和两边的密林拱了拱手。

德广道人说着手中忽然出现了一张纸符,一抬手,纸符如离弦之箭般飞上夜空,就听“嘭”的一声爆破声,纸符在空中忽地炸开,闪烁出一片耀眼金光。

这是昆仑宗的传信和求助法门,纸符发出的金光远及百里,一旦看见此信号,百里内的昆仑宗弟子或是和昆仑宗交好的门派,都会前来应援。

张子栋脸色一变,说道:“动手。”

张子栋和身后的阴山派弟子纷纷拿出法器,将黑色马车团团围住。

德广道人一举手,掌中出现一颗鸡蛋大小的晶莹球体,就见他转手一握,球体精光一闪,变成了一把晶莹剔透的宝剑。

张子栋看着德广道人手中的宝剑,眼睛微微一眯,他看出来这柄宝剑应是灵阶中品的法器,这么一个赶马车的普通道人,居然都能有这等灵阶中品法器,看来昆仑宗还真不愧为修行界十宗之一。

德广道人手握宝剑剑柄,缓缓走下马车,眼中精光乍显,竟是一扫此前平庸之态,锋芒毕现。

张子栋眼神一凝,此时的德广道人和刚才坐在马车上拱手相谢的那个德广道人形同两人,感受着他身上涌动的真元,竟已有化神之境的修为。

即便德广道人的修为有些出人意料,不过张子栋感觉两人修为大概不相上下,德广道人虽然法器上占了点优势,自己这边人数上却占了大便宜,于是道:“没想到道友居然深藏不露。”

“修行之人,行走于市井之间,自该有所收敛。”德广道人语气之间依然如此前一般和气。

“既然道友不愿让出灵宝,我只好自取了。”张子栋声音刚落,抬手间手中已多了一杆乌黑的烟斗,这烟斗长达四尺,通体泛着淡淡的黑光。

张子栋将烟嘴放入嘴中,运起真元一吹,一条黑气从烟管中冲出,直向德广道人射去。

德广道人此时也面色凝重,手中晶莹宝剑忽然精光大亮,举剑斩杀向那道黑气。就听唰唰几声,黑气被他手中宝剑斩成几段,却很快又连成一线,不过那颜色已经比刚才淡了一些。

张子栋见状脸色一变,这黑气等凡法器根本无法伤它分毫,没想到德广道人一剑就能将它斩断,咬住烟嘴一吸,那线黑烟飞速地回到了长烟斗中。

收回黑气之后,张子栋出手如电,烟斗直点向德广道人胸口,德广道人不守反攻,剑光一闪,斩向烟杆。

张子栋知道这宝剑的厉害,烟斗一收势,险险避过剑锋,德广道人毫不停顿,宝剑稍抬再斩,剑锋直指张子栋的手臂。

张子栋拿着烟斗的手臂此时还来不及收回,眼看就无法躲过德广道人这一剑,忽然间,就见刚才那收回烟斗的那一道黑气从烟管口疾冲而出,直向德广道人咽喉射去。

德广道人心中一惊,原来此前张子栋以嘴吹出这道黑气的动作是用来迷惑他的,张子栋早已可以对这道黑烟操控自得。

德广道人不得已只能收回剑势,身形一晃,退出三丈开外,这一番交手,两人算是打成了一个平手。

张子栋丝毫不给的德广道人的喘息的时间,就见他踩地腾起,在空中抓住那道黑气,转眼之间,黑气就在他手中形成实物,竟是一柄透体漆黑的软剑,原来那个烟斗不过是幌子罢了,这柄黑色软剑才是他的法器。

张子栋一抖黑色软剑,剑身立时直如枪杆,一抹似隐似现的黑气环绕在剑身周遭,他借着腾空而起之势,向德广道人头顶疾刺而下。

德广道人和张子栋战成一团,阴山派的其他人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其中两人一手举剑,另一只手一掌击向车厢门。

车厢门应手而开,于此同时,站在马车车窗旁的两个弟子就感觉到一股杀气从车厢内直透而出,他们刚要举剑应对,却见眼前一片蓝光,还未看清蓝光后的人,便已经身首异处。

江寒蕊手持秋水剑,忽然破窗而出,一剑便斩杀了两个守在窗户边的阴山派弟子。

马车内的方白云和卫瑶音见此情景,立刻一闭眼,不过很快又睁开了眼睛,按照江寒蕊刚才所说,紧跟在她身后。

方白云和卫瑶音虽然都还只是十一二岁的孩童,可是他们两人一个刚刚亲眼经历了灭门惨剧,另一个也是见识过魔女伤人,所以虽然对江寒蕊出手便要两命的手段有些心惊,不过也都还算沉得住气。

阴山派的弟子显然已经被江寒蕊出手的狠辣和利落怔住,而守在马车车窗旁的两个弟子又已经在第一时间被她斩杀,这么一来,车窗方向就成了合围的缺口。

江寒蕊二话不说,手持秋水剑冲入了路旁的树林,方白云和卫瑶音也紧跟在她身后。

阴山派的弟子们的迟疑也不过一眨眼间,见江寒蕊三人冲入密林,立刻也跟在三人身后。

德广道人此时正和张子栋缠斗,原本他的打算是带着江寒蕊一路往西,谁知一交手,就遇到了个化神期的高手,见江寒蕊带着两个孩童冲入路旁密林,也一时帮不上手。

冲入密林,江寒蕊脚步慢了下来,一来她是怕在密林中方白云和卫瑶音在林中跟不上,此外她也知道路两侧树林中也潜伏着不少修行者,所以行动格外谨慎。

“你们两个跟得上不?”江寒蕊低声地问跟在她身后的方白云和卫瑶音,虽然她已经放缓了脚步,速度也并不算慢。

“我们跟得上。”方白云紧紧拉住卫瑶音的手,带着她跟在江寒蕊身后说道。

身后传来阴山派弟子紧随而来的脚步声,江寒蕊目光一转,一连斩断两棵粗大古树,手一扬,两棵古树向后横飞过去。

阴山派弟子丝毫不见惊慌,面对横扫而来的粗大树干,几柄法器同时一挥,立时将两棵古树震碎。

江寒蕊脚下丝毫不停,一道黑影从身侧直奔她的太阳穴而来,蓝波荡起,秋水剑将那道黑影绞成粉末,原来是一根三寸长的黑钉。

江寒蕊眼中一冷,身体一纵,飞出十丈,一剑斩断一颗参天大树,一个人影自树上跳下,还没来得及做出第二个动作,就被秋水剑的蓝光覆盖。

“呃。”随着第一声惨叫声发出,密林中隐藏的人似乎都被激发出心底的杀意,顿时间树木草丛间各种颜色的法器飞来射往,也不断有惨叫声传出。

阴山派弟子反成了最大的受害者,他们人数众多,紧随江寒蕊身后又成了显著的目标,其他欲夺秋水剑的人自然也将他们当做眼中钉,欲先除之而后快。

这反而让江寒蕊轻松了许多,再加上她修为不弱,手中仙阶法器秋水剑威力巨大,她出手更是狠辣,在连斩八人之后,竟然让她带着方白云和卫瑶音冲出了一条生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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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杀出重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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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广道人说着手中忽然出现了一张纸符,一抬手,纸符如离弦之箭般飞上夜空,就听“嘭”的一声爆破声,纸符在空中忽地炸开,闪烁出一片耀眼金光。

这是昆仑宗的传信和求助法门,纸符发出的金光远及百里,一旦看见此信号,百里内的昆仑宗弟子或是和昆仑宗交好的门派,都会前来应援。

张子栋脸色一变,说道:“动手。”

张子栋和身后的阴山派弟子纷纷拿出法器,将黑色马车团团围住。

德广道人一举手,掌中出现一颗鸡蛋大小的晶莹球体,就见他转手一握,球体精光一闪,变成了一把晶莹剔透的宝剑。

张子栋看着德广道人手中的宝剑,眼睛微微一眯,他看出来这柄宝剑应是灵阶中品的法器,这么一个赶马车的普通道人,居然都能有这等灵阶中品法器,看来昆仑宗还真不愧为修行界十宗之一。

德广道人手握宝剑剑柄,缓缓走下马车,眼中精光乍显,竟是一扫此前平庸之态,锋芒毕现。

张子栋眼神一凝,此时的德广道人和刚才坐在马车上拱手相谢的那个德广道人形同两人,感受着他身上涌动的真元,竟已有化神之境的修为。

即便德广道人的修为有些出人意料,不过张子栋感觉两人修为大概不相上下,德广道人虽然法器上占了点优势,自己这边人数上却占了大便宜,于是道:“没想到道友居然深藏不露。



“修行之人,行走于市井之间,自该有所收敛。”德广道人语气之间依然如此前一般和气。

“既然道友不愿让出灵宝,我只好自取了。”张子栋声音刚落,抬手间手中已多了一杆乌黑的烟斗,这烟斗长达四尺,通体泛着淡淡的黑光。

张子栋将烟嘴放入嘴中,运起真元一吹,一条黑气从烟管中冲出,直向德广道人射去。

德广道人此时也面色凝重,手中晶莹宝剑忽然精光大亮,举剑斩杀向那道黑气。就听唰唰几声,黑气被他手中宝剑斩成几段,却很快又连成一线,不过那颜色已经比刚才淡了一些。

张子栋见状脸色一变,这黑气等凡法器根本无法伤它分毫,没想到德广道人一剑就能将它斩断,咬住烟嘴一吸,那线黑烟飞速地回到了长烟斗中。

收回黑气之后,张子栋出手如电,烟斗直点向德广道人胸口,德广道人不守反攻,剑光一闪,斩向烟杆。

张子栋知道这宝剑的厉害,烟斗一收势,险险避过剑锋,德广道人毫不停顿,宝剑稍抬再斩,剑锋直指张子栋的手臂。

张子栋拿着烟斗的手臂此时还来不及收回,眼看就无法躲过德广道人这一剑,忽然间,就见刚才那收回烟斗的那一道黑气从烟管口疾冲而出,直向德广道人咽喉射去。

德广道人心中一惊,原来此前张子栋以嘴吹出这道黑气的动作是用来迷惑他的,张子栋早已可以对这道黑烟操控自得。

德广道人不得已只能收回剑势,身形一晃,退出三丈开外,这一番交手,两人算是打成了一个平手。

张子栋丝毫不给的德广道人的喘息的时间,就见他踩地腾起,在空中抓住那道黑气,转眼之间,黑气就在他手中形成实物,竟是一柄透体漆黑的软剑,原来那个烟斗不过是幌子罢了,这柄黑色软剑才是他的法器。

张子栋一抖黑色软剑,剑身立时直如枪杆,一抹似隐似现的黑气环绕在剑身周遭,他借着腾空而起之势,向德广道人头顶疾刺而下。

德广道人和张子栋战成一团,阴山派的其他人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其中两人一手举剑,另一只手一掌击向车厢门。

车厢门应手而开,于此同时,站在马车车窗旁的两个弟子就感觉到一股杀气从车厢内直透而出,他们刚要举剑应对,却见眼前一片蓝光,还未看清蓝光后的人,便已经身首异处。

江寒蕊手持秋水剑,忽然破窗而出,一剑便斩杀了两个守在窗户边的阴山派弟子。

马车内的方白云和卫瑶音见此情景,立刻一闭眼,不过很快又睁开了眼睛,按照江寒蕊刚才所说,紧跟在她身后。

方白云和卫瑶音虽然都还只是十一二岁的孩童,可是他们两人一个刚刚亲眼经历了灭门惨剧,另一个也是见识过魔女伤人,所以虽然对江寒蕊出手便要两命的手段有些心惊,不过也都还算沉得住气。

阴山派的弟子显然已经被江寒蕊出手的狠辣和利落怔住,而守在马车车窗旁的两个弟子又已经在第一时间被她斩杀,这么一来,车窗方向就成了合围的缺口。

江寒蕊二话不说,手持秋水剑冲入了路旁的树林,方白云和卫瑶音也紧跟在她身后。

阴山派的弟子们的迟疑也不过一眨眼间,见江寒蕊三人冲入密林,立刻也跟在三人身后。

德广道人此时正和张子栋缠斗,原本他的打算是带着江寒蕊一路往西,谁知一交手,就遇到了个化神期的高手,见江寒蕊带着两个孩童冲入路旁密林,也一时帮不上手。

冲入密林,江寒蕊脚步慢了下来,一来她是怕在密林中方白云和卫瑶音在林中跟不上,此外她也知道路两侧树林中也潜伏着不少修行者,所以行动格外谨慎。

“你们两个跟得上不?”江寒蕊低声地问跟在她身后的方白云和卫瑶音,虽然她已经放缓了脚步,速度也并不算慢。

“我们跟得上。”方白云紧紧拉住卫瑶音的手,带着她跟在江寒蕊身后说道。

身后传来阴山派弟子紧随而来的脚步声,江寒蕊目光一转,一连斩断两棵粗大古树,手一扬,两棵古树向后横飞过去。

阴山派弟子丝毫不见惊慌,面对横扫而来的粗大树干,几柄法器同时一挥,立时将两棵古树震碎。

江寒蕊脚下丝毫不停,一道黑影从身侧直奔她的太阳穴而来,蓝波荡起,秋水剑将那道黑影绞成粉末,原来是一根三寸长的黑钉。

江寒蕊眼中一冷,身体一纵,飞出十丈,一剑斩断一颗参天大树,一个人影自树上跳下,还没来得及做出第二个动作,就被秋水剑的蓝光覆盖。

“呃。”随着第一声惨叫声发出,密林中隐藏的人似乎都被激发出心底的杀意,顿时间树木草丛间各种颜色的法器飞来射往,也不断有惨叫声传出。

阴山派弟子反成了最大的受害者,他们人数众多,紧随江寒蕊身后又成了显著的目标,其他欲夺秋水剑的人自然也将他们当做眼中钉,欲先除之而后快。

这反而让江寒蕊轻松了许多,再加上她修为不弱,手中仙阶法器秋水剑威力巨大,她出手更是狠辣,在连斩八人之后,竟然让她带着方白云和卫瑶音冲出了一条生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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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溪边遇袭(上)

江寒蕊带着方白云和卫瑶音一路杀出密林,脚下丝毫不敢停步,身后树林之中,依然不时传出法器产生的亮光和惨叫声。

江寒蕊本身就已有化气后期的实力,再加上手中的秋水宝剑,施展开来杀伤力绝不在德广道人之下。

再加上密林之中隐藏的修真人士虽多,可是他们都有夺剑之心,各怀鬼胎之下,又见江寒蕊杀气惊人,下手狠辣,稍犹豫间,就错过了在密林中截杀三人的机会。

说起来江寒蕊三人能够暂时脱险,还要感谢阴山派的人,若不是他们急着出手,等其他夺剑势力增援到来,江寒蕊三人恐怕就算运气再好,也无法逃脱了。

三人出了密林之后,江寒蕊没有丝毫停留,向西奔去,方白云拉着卫瑶音的手紧跟在她身后。

虽然江寒蕊刻意放缓了一些脚步,可是这速度也着实不慢,跑了一会之后,卫瑶音就已经感觉到体力渐渐不支,看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江寒蕊本想背着她跑,却看见方白云先她一步,将卫瑶音背在了背上。

狂奔了一个时辰,江寒蕊才在一条小溪边停下脚步,她回过头,方白云背着卫瑶音站在她身后,全身上下的衣物都已湿透。

而卫瑶音已经累得脸色苍白他,她的下巴靠在方白云的肩头,闭着眼,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休息一会吧。”江寒蕊语气冷淡地对方白云说道。

看见江寒蕊那冷冰冰的模样,方白云心中很有些疑惑,看她年龄也才十四五岁的样子,就算她长得漂亮一点,也不用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一样吧。

想一想,他发觉江寒蕊除了面对卫瑶音时有些笑颜之外,就算对德广道长都是显得冷冰冰的。

再联想到在洛城中杀人不眨眼的黑衣女子,难道说这特别漂亮的女人不是凶巴巴的就是冷冰冰的?

方白云正想到这呢,就听见背后的卫瑶音轻声呓语道:“水,我想喝水。”

“瑶音,我这就给你取水。”方白云连忙将卫瑶音从背后放在一块石上,然后拿起随身带着的葫芦去溪边接水。

江寒蕊移到卫瑶音身边,纤纤玉手搭上卫瑶音的手腕,见女孩脉搏稳定,如此萎靡应该只是累坏了。

刚才一个时辰的狂奔,方白云虽然勉励坚持了下来,不过这身上葫芦里的水自然也被他喝了个干净,他来到溪边,手一接触清凉浸人的溪水,顿时觉得焦渴无比。

不过他却没有急着自己狂饮一通,而是将葫芦装满清澈溪水,送到卫瑶音身边。

“给我吧。”江寒蕊从方白云手中接过葫芦。

方白云知道江寒蕊对卫瑶音倒很是关怀爱护,见她接过葫芦去给卫瑶音喂水,他便一转头回到小溪旁,双腿屈膝,用手捧着溪水猛喝起来。

江寒蕊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颗白色药丸,指头用力将其捏碎,然后将药丸粉末放入葫芦之中,又摇晃了几下。

“瑶音,喝水吧。”江寒蕊轻轻拍了拍卫瑶音的肩膀说道。

卫瑶音睁开眼,对江寒蕊露出一丝笑容,接过葫芦大大的喝了两口水,精神立刻为之一振。

“江姐姐,你水怎么有一股清香的味道,而且喝了以后,身体也感觉轻松多了。”卫瑶音抬头向江寒蕊问道。

江寒蕊笑了笑,说道:“看你这么疲惫,我刚才放了一颗清神丹进去。”

“这就难怪了。”卫瑶音说着向趴在小溪边仍然在那喝溪水的方白云看了看。

“那个……江姐姐,我能不能把这葫芦里的水也给方哥哥喝一点。”卫瑶音有些忐忑地问道。

“你还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啊。”江寒蕊摸了摸卫瑶音的头发,说道:“葫芦本来就是他的,水也是他打来的,你要给他喝,我又怎么能不许。”

“那太好了。”卫瑶音露出开心的笑容,对着方白云的背影喊道:“方哥哥。”

方白云趴在溪边一阵猛饮,此时已经灌了半肚子水,听见卫瑶音叫他,便转过头去。

卫瑶音举着手中的葫芦对方白云说道:“方哥哥,快来喝点水吧。”

方白云咧嘴一笑,拍了拍肚子,说道:“瑶音,我喝水都要喝饱了,你还是给江小姐喝吧。”

“再休息片刻,我们就要上路了。”江寒蕊一对上方白云,又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江寒蕊说完也走到小溪边,却和方白云隔开了有五丈远,蹲下身子,用手掬起一捧水覆在脸上,洗去脸上的汗渍和灰尘。

卫瑶音对方白云吐了吐舌头,一跳一蹦地来到方白云身边,看着几丈外正在用溪水洗脸的江寒蕊,小声对他说道:“方哥哥,你肯定有什么地方惹到江姐姐了,否则她怎么会对你那么凶。”

方白云苦笑了笑,露出一副非常冤枉的表情,说道:“瑶音,我哪里敢惹她,而且就算我想惹她也要有机会不是。”

卫瑶音看见方白云依莲可怜相,轻笑一声,说道:“方哥哥,我一会帮你去问问江姐姐,为什么那么不待见你。”

方白云和卫瑶音正在小声私语,江寒蕊已经用溪水洗完了脸,她缓缓站起,说道:“跟紧我,这次我的速度会比刚才更快。”

就在江寒蕊话音还未落,就见她身后溪水中一阵无声涌动,紧接着两点寒芒从溪水中射出,直奔她背心而来。

“小心。”由于是和江寒蕊相对而站,所以她身后的情形,方白云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第一时间发出提醒。

只是那两点寒芒速度太快,方白云那‘小心’两个字才出口一半,它们就已经快要触到江寒蕊的后背。

江寒蕊动作更快,不过她却没有跃身躲开那亮点和寒芒,而是一转身,将将让过背后的要害,秋水剑已然入手。

在就在两点寒芒击中她肩膀的同时,秋水剑蓝光一荡,便听两声惨叫,寒芒落地,发出两声清脆之声,紧接着两个黑影也扑扑坠落在地上。

第十章 溪边遇袭(上)

江寒蕊带着方白云和卫瑶音一路杀出密林,脚下丝毫不敢停步,身后树林之中,依然不时传出法器产生的亮光和惨叫声。

江寒蕊本身就已有化气后期的实力,再加上手中的秋水宝剑,施展开来杀伤力绝不在德广道人之下。

再加上密林之中隐藏的修真人士虽多,可是他们都有夺剑之心,各怀鬼胎之下,又见江寒蕊杀气惊人,下手狠辣,稍犹豫间,就错过了在密林中截杀三人的机会。

说起来江寒蕊三人能够暂时脱险,还要感谢阴山派的人,若不是他们急着出手,等其他夺剑势力增援到来,江寒蕊三人恐怕就算运气再好,也无法逃脱了。

三人出了密林之后,江寒蕊没有丝毫停留,向西奔去,方白云拉着卫瑶音的手紧跟在她身后。

虽然江寒蕊刻意放缓了一些脚步,可是这速度也着实不慢,跑了一会之后,卫瑶音就已经感觉到体力渐渐不支,看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江寒蕊本想背着她跑,却看见方白云先她一步,将卫瑶音背在了背上。

狂奔了一个时辰,江寒蕊才在一条小溪边停下脚步,她回过头,方白云背着卫瑶音站在她身后,全身上下的衣物都已湿透。

而卫瑶音已经累得脸色苍白他,她的下巴靠在方白云的肩头,闭着眼,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休息一会吧。”江寒蕊语气冷淡地对方白云说道。

看见江寒蕊那冷冰冰的模样,方白云心中很有些疑惑,看她年龄也才十四五岁的样子,就算她长得漂亮一点,也不用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一样吧。

想一想,他发觉江寒蕊除了面对卫瑶音时有些笑颜之外,就算对德广道长都是显得冷冰冰的。

再联想到在洛城中杀人不眨眼的黑衣女子,难道说这特别漂亮的女人不是凶巴巴的就是冷冰冰的?

方白云正想到这呢,就听见背后的卫瑶音轻声呓语道:“水,我想喝水。”

“瑶音,我这就给你取水。”方白云连忙将卫瑶音从背后放在一块石上,然后拿起随身带着的葫芦去溪边接水。

江寒蕊移到卫瑶音身边,纤纤玉手搭上卫瑶音的手腕,见女孩脉搏稳定,如此萎靡应该只是累坏了。

刚才一个时辰的狂奔,方白云虽然勉励坚持了下来,不过这身上葫芦里的水自然也被他喝了个干净,他来到溪边,手一接触清凉浸人的溪水,顿时觉得焦渴无比。

不过他却没有急着自己狂饮一通,而是将葫芦装满清澈溪水,送到卫瑶音身边。

“给我吧。”江寒蕊从方白云手中接过葫芦。

方白云知道江寒蕊对卫瑶音倒很是关怀爱护,见她接过葫芦去给卫瑶音喂水,他便一转头回到小溪旁,双腿屈膝,用手捧着溪水猛喝起来。

江寒蕊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颗白色药丸,指头用力将其捏碎,然后将药丸粉末放入葫芦之中,又摇晃了几下。

“瑶音,喝水吧。”江寒蕊轻轻拍了拍卫瑶音的肩膀说道。

卫瑶音睁开眼,对江寒蕊露出一丝笑容,接过葫芦大大的喝了两口水,精神立刻为之一振。

“江姐姐,你水怎么有一股清香的味道,而且喝了以后,身体也感觉轻松多了。”卫瑶音抬头向江寒蕊问道。

江寒蕊笑了笑,说道:“看你这么疲惫,我刚才放了一颗清神丹进去。”

“这就难怪了。”卫瑶音说着向趴在小溪边仍然在那喝溪水的方白云看了看。

“那个……江姐姐,我能不能把这葫芦里的水也给方哥哥喝一点。”卫瑶音有些忐忑地问道。

“你还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啊。”江寒蕊摸了摸卫瑶音的头发,说道:“葫芦本来就是他的,水也是他打来的,你要给他喝,我又怎么能不许。”

“那太好了。”卫瑶音露出开心的笑容,对着方白云的背影喊道:“方哥哥。”

方白云趴在溪边一阵猛饮,此时已经灌了半肚子水,听见卫瑶音叫他,便转过头去。

卫瑶音举着手中的葫芦对方白云说道:“方哥哥,快来喝点水吧。”

方白云咧嘴一笑,拍了拍肚子,说道:“瑶音,我喝水都要喝饱了,你还是给江小姐喝吧。”

“再休息片刻,我们就要上路了。”江寒蕊一对上方白云,又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江寒蕊说完也走到小溪边,却和方白云隔开了有五丈远,蹲下身子,用手掬起一捧水覆在脸上,洗去脸上的汗渍和灰尘。

卫瑶音对方白云吐了吐舌头,一跳一蹦地来到方白云身边,看着几丈外正在用溪水洗脸的江寒蕊,小声对他说道:“方哥哥,你肯定有什么地方惹到江姐姐了,否则她怎么会对你那么凶。”

方白云苦笑了笑,露出一副非常冤枉的表情,说道:“瑶音,我哪里敢惹她,而且就算我想惹她也要有机会不是。”

卫瑶音看见方白云依莲可怜相,轻笑一声,说道:“方哥哥,我一会帮你去问问江姐姐,为什么那么不待见你。”

方白云和卫瑶音正在小声私语,江寒蕊已经用溪水洗完了脸,她缓缓站起,说道:“跟紧我,这次我的速度会比刚才更快。”

就在江寒蕊话音还未落,就见她身后溪水中一阵无声涌动,紧接着两点寒芒从溪水中射出,直奔她背心而来。

“小心。”由于是和江寒蕊相对而站,所以她身后的情形,方白云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第一时间发出提醒。

只是那两点寒芒速度太快,方白云那‘小心’两个字才出口一半,它们就已经快要触到江寒蕊的后背。

江寒蕊动作更快,不过她却没有跃身躲开那亮点和寒芒,而是一转身,将将让过背后的要害,秋水剑已然入手。

在就在两点寒芒击中她肩膀的同时,秋水剑蓝光一荡,便听两声惨叫,寒芒落地,发出两声清脆之声,紧接着两个黑影也扑扑坠落在地上。

第十章 溪边遇袭(下)

方白云和卫瑶音都张大了嘴,低头看去,就见刚才在夜色中的袭向江寒蕊的两点寒芒,竟然是两把精光闪闪的宝剑,而那两个倒地黑影,却是两个黑衣男子,他们胸口都有一个往外潺潺涌血的大洞,他们脸色苍白如雪,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这两人要说修为也都到了化气之境,就算是比江寒蕊稍差,却也差别不大。他们事先躲在溪中,鼻息凝神,再借溪水掩盖那微弱气息,已然成功的让江寒蕊没了防备。

他们趁着江寒蕊转身瞬间忽然暴起,眼看就要成功在即,谁想江寒蕊这个看起来绝美漂亮的女孩,不但反应快得惊人,居然还不躲不避,只用微小的动作让开要害,同时出剑狠辣反击。

江寒蕊这一出剑,就要了他们两人的命,虽然他们两剑也算是重创了江寒蕊,可是这对他们来说,却没有丝毫意义。

江寒蕊冷冷扫过地上了两具尸体,她虽然狠辣果断的以伤换了他们的性命,她自己的左肩也被两剑击中,整条左臂上的白袖尽碎,左肩皮开肉绽,麻木过后,痛感袭来。

收剑于背,江寒蕊身体微微一晃,她却强忍着疼痛不出一声,右手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吞下,手臂上的痛感稍稍减弱。

“江姐姐,你没事吧。”卫瑶音几步走到江寒蕊身边,担心地问道。

江寒蕊皱了皱眉,说道:“这条手臂短时间内恐怕是动不了了,而且那两剑也伤了我体内经脉,我需要立刻找个安全的地方运功疗伤。”

“那我们就快些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吧。”卫瑶音连忙说道,看着江寒蕊手臂上的伤口,她满脸焦急,那咬牙皱鼻的样子,好像这伤口是在她身上一样。

江寒蕊看见卫瑶音这个模样,轻轻一笑,说道:“瑶音,你不必太担心,我的伤不重,只需运功片刻就好。”

“方哥哥,那我们…………”卫瑶音转身就要叫方白云快些一起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好让江寒蕊运功疗伤,谁想却看见方白云手中正拿着两把刚才袭击江寒蕊的宝剑,一个劲的看着。

“方哥哥,你怎么把这两把剑给捡起来了,快些丢掉,我们去找一个安全之所让江姐姐疗伤。”卫瑶音看着方白云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又想到这两把剑刚才可是伤了江寒蕊的,心中不由得担心他此举会引来江寒蕊的怒火。

“丢掉?那多可惜。”方白云连连摇头,看着两把精光闪闪的宝剑,说道:“这两把宝剑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就算我们自己用不上,以后找个当铺给当掉,也能换不少银钱。”

“市井之徒。”江寒蕊瞥了方白云一眼,冷哼一声,向溪水对面纵身一跃,眼看着就要在掉落溪水中,脚尖又在溪水中间的一块袒露的大石上轻轻一点,身体再次腾起,再落地时已到了小溪对面。

江寒蕊人本就长得秀美非常,这跃过溪水的动作又翩然优美,再加上一身飘飘白衣,真是仿若仙女。

卫瑶音看得一脸艳羡,小声自语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有江姐姐这样的本事。”

方白云虽然对江寒蕊冷冰冰的做派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动作姿态,的确比楚随风落地的姿势要优美好看得多。

方白云又在从两具尸体身上找到了两个剑鞘,将宝剑入鞘,将它们绑在背后,看见卫瑶音正准备徒步过溪,他便叫道:“瑶音,我背你过去吧,你别把鞋裤弄湿了。”

“方哥哥,这溪水不深,我能自己走过去。”卫瑶音话音未落,就被方白云背起。

方白云一边跨入溪水,一边对背后的卫瑶音说道:“瑶音,帮我看好背后的两把宝剑,别不小心掉到溪水里去。”

溪水的确不深,中心的最深处,水也不过到方白云腰间,方白云虽然背后背着卫瑶音和两把宝剑,脚下却是丝毫不见慢,哗哗一阵淌水声中就来到了对岸。

江寒蕊待方白云将卫瑶音从背上放下来,便不再做丝毫停留,举步就走,她这次的速度比方才又快了几分,方白云和卫瑶音跟在她身后一阵好赶,才能将将跟上。

方白云迈开脚步紧随江寒蕊身后,侧头看了满头大汗的卫瑶音一眼,心中暗道:说来也怪,以卫瑶音此前的表现,此时应该已经跟不上了才对,现在她却依然能够紧紧跟在自己身边;不过继续以这个速度赶路,恐怕再不出片刻,瑶音又要累得寸步难行了。

“方哥哥,把你的葫芦给我喝两口水。”卫瑶音一边赶路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方白云点了点头,从腰间解下葫芦,递给卫瑶音,卫瑶音喝了两口水之后,原本已经有些不稳的脚步又重新变得踏实起来。

“方哥哥,你也喝两口吧。”卫瑶音将葫芦递还给方白云然后忽然低声说道:“这水喝了能解乏的。”

卫瑶音说着还偷偷看了前方的江寒蕊一眼,道:“江姐姐刚才放了颗丹药进去。”

方白云闻言恍然,难怪卫瑶音休息了那么一小会就重新抖擞精神,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原来是得益与江寒蕊放在葫芦中的丹药。

看来这丹药绝非凡品,方白云想着将葫芦重新挂回腰间,他能感觉到葫芦里的水已经不多了,卫瑶音人小体弱,恐怕一会又需要这葫芦里的水来补充精力,于是说道:“我不渴。”

又奔走了片刻,江寒蕊忽然停了脚步,即便方白云此时体力比以往要强上许多,可是这个时候也已经气喘如牛,这一停下来,他便双手撑膝,没命的喘气,卫瑶音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方白云刚准备将葫芦取下递给卫瑶音,就听江寒蕊忽然寒声道:“我真元已然耗尽,你们又何必再藏头藏尾。”

江寒蕊话音刚落,就见一旁大树之后施施然走出两个黑衣男子。

其中一人面带微笑地对江寒蕊说道:“并非我们小心过头,而是你虽然美貌如花,下手却毒辣异常,刚才的两个同伴就是因为心急大意,所以丢了性命。我们既想要你身上宝器又不想丢了性命,所以只好一路跟来了。”

两黑衣人虽然语气显得轻松自如,可是眼神之间,却分明充满着警惕和小心。

第十章 溪边遇袭(下)


class="width">方白云和卫瑶音都张大了嘴,低头看去,就见刚才在夜色中的袭向江寒蕊的两点寒芒,竟然是两把精光闪闪的宝剑,而那两个倒地黑影,却是两个黑衣男子,他们胸口都有一个往外潺潺涌血的大洞,他们脸色苍白如雪,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www.65txt.com~~~~

这两人要说修为也都到了化气之境,就算是比江寒蕊稍差,却也差别不大。他们事先躲在溪中,鼻息凝神,再借溪水掩盖那微弱气息,已然成功的让江寒蕊没了防备。

他们趁着江寒蕊转身瞬间忽然暴起,眼看就要成功在即,谁想江寒蕊这个看起来绝美漂亮的女孩,不但反应快得惊人,居然还不躲不避,只用微小的动作让开要害,同时出剑狠辣反击。

江寒蕊这一出剑,就要了他们两人的命,虽然他们两剑也算是重创了江寒蕊,可是这对他们来说,却没有丝毫意义。

江寒蕊冷冷扫过地上了两具尸体,她虽然狠辣果断的以伤换了他们的性命,她自己的左肩也被两剑击中,整条左臂上的白袖尽碎,左肩皮开肉绽,麻木过后,痛感袭来。

收剑于背,江寒蕊身体微微一晃,她却强忍着疼痛不出一声,右手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吞下,手臂上的痛感稍稍减弱。

“江姐姐,你没事吧。”卫瑶音几步走到江寒蕊身边,担心地问道。

江寒蕊皱了皱眉,说道:“这条手臂短时间内恐怕是动不了了,而且那两剑也伤了我体内经脉,我需要立刻找个安全的地方运功疗伤。<<>>”

“那我们就快些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吧。”卫瑶音连忙说道,看着江寒蕊手臂上的伤口,她满脸焦急,那咬牙皱鼻的样子,好像这伤口是在她身上一样。

江寒蕊看见卫瑶音这个模样,轻轻一笑,说道:“瑶音,你不必太担心,我的伤不重,只需运功片刻就好。”

“方哥哥,那我们…………”卫瑶音转身就要叫方白云快些一起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好让江寒蕊运功疗伤,谁想却看见方白云手中正拿着两把刚才袭击江寒蕊的宝剑,一个劲的看着。

“方哥哥,你怎么把这两把剑给捡起来了,快些丢掉,我们去找一个安全之所让江姐姐疗伤。”卫瑶音看着方白云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又想到这两把剑刚才可是伤了江寒蕊的,心中不由得担心他此举会引来江寒蕊的怒火。

“丢掉?那多可惜。”方白云连连摇头,看着两把精光闪闪的宝剑,说道:“这两把宝剑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就算我们自己用不上,以后找个当铺给当掉,也能换不少银钱。”

“市井之徒。”江寒蕊瞥了方白云一眼,冷哼一声,向溪水对面纵身一跃,眼看着就要在掉落溪水中,脚尖又在溪水中间的一块袒露的大石上轻轻一点,身体再次腾起,再落地时已到了小溪对面。

江寒蕊人本就长得秀美非常,这跃过溪水的动作又翩然优美,再加上一身飘飘白衣,真是仿若仙女。

卫瑶音看得一脸艳羡,小声自语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有江姐姐这样的本事。”

方白云虽然对江寒蕊冷冰冰的做派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动作姿态,的确比楚随风落地的姿势要优美好看得多。

方白云又在从两具尸体身上找到了两个剑鞘,将宝剑入鞘,将它们绑在背后,看见卫瑶音正准备徒步过溪,他便叫道:“瑶音,我背你过去吧,你别把鞋裤弄湿了。”

“方哥哥,这溪水不深,我能自己走过去。”卫瑶音话音未落,就被方白云背起。

方白云一边跨入溪水,一边对背后的卫瑶音说道:“瑶音,帮我看好背后的两把宝剑,别不小心掉到溪水里去。”

溪水的确不深,中心的最深处,水也不过到方白云腰间,方白云虽然背后背着卫瑶音和两把宝剑,脚下却是丝毫不见慢,哗哗一阵淌水声中就来到了对岸。

江寒蕊待方白云将卫瑶音从背上放下来,便不再做丝毫停留,举步就走,她这次的速度比方才又快了几分,方白云和卫瑶音跟在她身后一阵好赶,才能将将跟上。

方白云迈开脚步紧随江寒蕊身后,侧头看了满头大汗的卫瑶音一眼,心中暗道:说来也怪,以卫瑶音此前的表现,此时应该已经跟不上了才对,现在她却依然能够紧紧跟在自己身边;不过继续以这个速度赶路,恐怕再不出片刻,瑶音又要累得寸步难行了。

“方哥哥,把你的葫芦给我喝两口水。”卫瑶音一边赶路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方白云点了点头,从腰间解下葫芦,递给卫瑶音,卫瑶音喝了两口水之后,原本已经有些不稳的脚步又重新变得踏实起来。

“方哥哥,你也喝两口吧。”卫瑶音将葫芦递还给方白云然后忽然低声说道:“这水喝了能解乏的。”

卫瑶音说着还偷偷看了前方的江寒蕊一眼,道:“江姐姐刚才放了颗丹药进去。”

方白云闻言恍然,难怪卫瑶音休息了那么一小会就重新抖擞精神,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原来是得益与江寒蕊放在葫芦中的丹药。

看来这丹药绝非凡品,方白云想着将葫芦重新挂回腰间,他能感觉到葫芦里的水已经不多了,卫瑶音人小体弱,恐怕一会又需要这葫芦里的水来补充精力,于是说道:“我不渴。”

又奔走了片刻,江寒蕊忽然停了脚步,即便方白云此时体力比以往要强上许多,可是这个时候也已经气喘如牛,这一停下来,他便双手撑膝,没命的喘气,卫瑶音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方白云刚准备将葫芦取下递给卫瑶音,就听江寒蕊忽然寒声道:“我真元已然耗尽,你们又何必再藏头藏尾。”

江寒蕊话音刚落,就见一旁大树之后施施然走出两个黑衣男子。

其中一人面带微笑地对江寒蕊说道:“并非我们小心过头,而是你虽然美貌如花,下手却毒辣异常,刚才的两个同伴就是因为心急大意,所以丢了性命。我们既想要你身上宝器又不想丢了性命,所以只好一路跟来了。”

两黑衣人虽然语气显得轻松自如,可是眼神之间,却分明充满着警惕和小心。



十一章 宝剑予贼

才发现新章节评论有加分的,此前都不知道,浪费了,大家看了新章节有什么建议和想法,就发章节评论吧,有加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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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云目带惊讶地看着两个手拿宝剑的黑衣人,心中满是惊异,刚才在溪边江寒蕊遭袭,身受重伤,一条手臂都无法动弹,这两人居然眼看着自己的同伴抛尸荒野而无动于衷,继续偷偷跟踪江寒蕊。

在方白云印象中,伙伴之间应该生死与共,互帮互助,同进同退。他的这个想法无论是从说书先生那听的,还是他亲眼看见接上混混们之间的火拼都得到了验证。

可是眼前这两个黑衣人的行径却是完全打破了他此前的认识,不但没有和同伴们共进退,还为了各自的目的,对同伴的生死毫不在意。

虽已是真元耗尽,江寒蕊依然拔出秋水剑,看着她孤零零地站在两个黑衣人面前,方白云居然觉得这个出手狠辣,杀人不眨眼的女子有些柔弱无助。

而此刻的卫瑶音,脸上满是慌张和无助,她才经历了灭门的惨剧,这两天才从方白云和江寒蕊那得到一份让她觉得温暖的情谊,现在她却眼看着又将要失去,

她看着那两个黑衣人,牙齿咬得紧紧地,那张可爱的小脸上此时竟充满了愤怒和杀气。

两黑衣人盯着江寒蕊和她手中的秋水剑,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打算,江寒蕊这边三人,唯一有威胁的江寒蕊真元掏空,另外两个都是普通孩童,两黑衣人只需出手,那基本上就是手到擒来。

可是两黑衣人此时却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也许是刚才两个同伴的偷袭不成反惨死在江寒蕊剑下,让他们对江寒蕊产生了超强的警惕心。

所以不到万无一失,他们绝不会冒任何风险,此时江寒蕊虽然已经真元耗尽,可是她此时握剑站立的姿势并无明显破绽,手中寒光凛人的秋水剑依然让人寒毛竖,他们依然能够感觉到此时江寒蕊身上有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江寒蕊见两个黑衣人半晌都没有动手,只是目光冷然地看着她,显然不会再给她取巧的机会,不由得露出一个苦涩笑容,紧接着一声轻喝,举起手中一抹如水寒光刺向两黑衣人。

江寒蕊这刺出的这一剑,虽然说不上完全没有力道,不过那力道顶多就和普通人差不多,这一剑对两个黑衣人自然毫无威胁。

虽然江寒蕊这一剑完全暴露了她此时的虚弱,两黑衣人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他们一人出剑格挡,另一人仍然一动不动,目光紧锁住江寒蕊的每一个动作。

两剑相交,发出一声脆响,虽然秋水剑中蕴含的强大的灵气将黑衣人震得向后一缩身,江寒蕊却也毫无悬念地被对方剑上所蕴含的真元给震飞了出去。

江寒蕊身体飞起几米,从站在她身后的方白云和卫瑶音头顶越过,最后坠落在地上。

方白云和卫瑶音连忙转头看去,就见此刻的江寒蕊双眼紧闭,嘴角挂出一缕殷红的鲜血,地上的尘土沾染上她雪白的衣衫,即便是那一对杀气凛凛的剑眉,此刻也无精打采的耷拉了下来,此刻的江寒蕊看起来,就像一个受伤后,楚楚可怜需要人保护的美丽少女。

不过即便如此,她的右手仍然紧紧握着

“江姐姐。”卫瑶音稍稍一愣之后,立刻发出一声惊呼,转身跑到江寒蕊的身边,蹲下身子,拉着她左手,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两黑人对视一眼,刚才和江寒蕊对了一剑的那人点了点头,告诉同伴江寒蕊已经无法给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方白云此时也走到江寒蕊身边,他低头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江寒蕊一眼,再转头就见两黑衣人正举剑缓步向他们三人靠近,便一正身体,正对两人。

两黑衣人离江寒蕊,方白云,卫瑶音三人其实只相隔十余步的距离,此时已经完全摸透了江寒蕊的底细,是以两人也没有了刚才那有些过分的警惕,转眼之间便来到了三人跟前。

“咦,难道你小小年纪就想要英雄救美吗?”两黑衣人见方白云护在江寒蕊和卫瑶音两人身前,微微一愣说道。

虽然方白云自小就无人管束,一个人在洛城中野惯了,胆子比一般的孩童要大得多,可是站在两个手持宝剑,目光冷然,浑身满是杀气的黑衣人面前,心里仍然忍不住发虚。

不过这个时候,方白云虽然心里颇有些害怕,不过依然壮着胆子,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平稳一些,说道:“你们不就想要那把剑吗?你们能不能取了那把剑就走,不要伤害我们。”

看见这个十一二岁的孩童竟然能够如此冷静,两个黑衣人心中不由也微微有些吃惊,他们仔细观察了一下方白云,发现这孩童出了灵气要比普通孩童充盈一些,全身上下感觉不到一丝真元。

“你觉得可能吗?看你勇气可嘉,你现在可以带着那个女孩离开。”个头稍高的黑衣人的对方白云说道。

按他的想法,这孩童虽然胆子颇大,却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之处,现在给他一条生路,他不转身飞奔才怪。等他们拿到了那狠辣少女手中的宝器,解决掉她的性命,回头再去收拾掉这两个孩童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现在宝器眼看即将到手,他实在不愿意节外生枝,即便这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看起来不会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

谁想到方白云却没有如他所想一般飞奔而逃,他摇了摇头,然后从腰间抽出在溪边捡得的两把宝剑,连鞘平举,看着两个黑衣人说道:“这两把宝剑是你们同伴的吧,你们连自己的同伴的生死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们。”,

两个黑衣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这孩童的思维和言语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个头稍矮一些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给你一条生路,居然还那么多废话,那我们现在就将你们三人都斩杀当场便是。”

“我们三人都是昆仑宗弟子。”方白云感觉到脸黑人身上迸发出更浓烈的杀气,立刻大声说道:“如果你们要我三人性命,你们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昆仑宗都不会放过你们。”

方白云这一番话说得是非常色厉内荏,此时的他别说了解昆仑宗在修行界的地位如何,对修行界他都没有丝毫认识,他这番话,不过是听了此前德广道人在马车上自报家门,再结合他自己以往在洛城听过的一些说书演艺,见过的一些帮派放的狠话,临时拼凑出来。

方白云虽然不知道昆仑宗在修行界的地位,夺剑的两个黑衣人却又怎可能不知道,听见方白云这句狠话,他们心中也不禁一抖,不过他们既然已经下了夺剑的决心,自然不会被方白云这孩童的两句威胁给吓住。

个头稍矮的黑衣人举剑就要将眼前这个碍眼的孩童给刺穿,却又被他的同伴拦住。

“你说得没错,我们只是想要那把宝剑而已。”个头稍高的黑衣人脸上居然挤出了一丝笑意,他对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只需要你帮我将那把剑取过来,我们就放过你们三人。”

方白云点了点头,将端着手中的两把剑重新插在腰上,然后转身走到江寒蕊身边。

卫瑶音一张小脸满是紧张地看着方白云,眼中充满了惊慌和绝望,语气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道:“方哥哥,你不要听他们的,就算你给他取了剑,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方白云心中苦笑,他又何尝不知道两黑衣人的话不能信,他和两黑衣人的对话只不过在拖延时间罢了,在他看来,他们三人唯一活命的希望就是等待德广道人或者楚随缘赶来相救,虽然这希望也非常渺茫。

“瑶音,你别担心,他们既然答应得到宝剑后就不杀我们,就一定不会反悔的。”方白云一边说一边对卫瑶音使眼色,让她准备逃跑,只是卫瑶音仍然满脸焦急,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看懂了他的眼色没有。

方白云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江寒蕊,伸手就要取她握在手中的秋水剑。

就在方白云的手即将要触碰到江寒蕊白皙的手腕时,他忽然看见原本紧握着剑柄的手忽然微微一松,这让他非常轻松的就将秋水剑提在了手中。

方白云心中虽然惊讶,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提着闪发着一汪蓝光的秋水剑,转身对着两个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将这把宝剑给你们,你们拿了宝剑,便要放过我们。”

黑衣人看着方白云手中的秋水剑,眼中闪出一抹贪婪之色,两人都连忙点头,高个子的黑衣人笑道:“这你尽管放心,我们只不过夺宝心切才伤了那位姑娘,谁又真的会想和昆仑宗结下死仇呢。”

方白云低头看了一眼秋水剑,装作非产不舍地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走到两个黑衣人面前,也不知道是否有意,他将秋水剑递到了两个黑衣人中间。

十一章 宝剑予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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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云目带惊讶地看着两个手拿宝剑的黑衣人,心中满是惊异,刚才在溪边江寒蕊遭袭,身受重伤,一条手臂都无法动弹,这两人居然眼看着自己的同伴抛尸荒野而无动于衷,继续偷偷跟踪江寒蕊。

在方白云印象中,伙伴之间应该生死与共,互帮互助,同进同退。他的这个想法无论是从说书先生那听的,还是他亲眼看见接上混混们之间的火拼都得到了验证。

可是眼前这两个黑衣人的行径却是完全打破了他此前的认识,不但没有和同伴们共进退,还为了各自的目的,对同伴的生死毫不在意。

虽已是真元耗尽,江寒蕊依然拔出秋水剑,看着她孤零零地站在两个黑衣人面前,方白云居然觉得这个出手狠辣,杀人不眨眼的女子有些柔弱无助。

而此刻的卫瑶音,脸上满是慌张和无助,她才经历了灭门的惨剧,这两天才从方白云和江寒蕊那得到一份让她觉得温暖的情谊,现在她却眼看着又将要失去,

她看着那两个黑衣人,牙齿咬得紧紧地,那张可爱的小脸上此时竟充满了愤怒和杀气。

两黑衣人盯着江寒蕊和她手中的秋水剑,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打算,江寒蕊这边三人,唯一有威胁的江寒蕊真元掏空,另外两个都是普通孩童,两黑衣人只需出手,那基本上就是手到擒来。

可是两黑衣人此时却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也许是刚才两个同伴的偷袭不成反惨死在江寒蕊剑下,让他们对江寒蕊产生了超强的警惕心。

所以不到万无一失,他们绝不会冒任何风险,此时江寒蕊虽然已经真元耗尽,可是她此时握剑站立的姿势并无明显破绽,手中寒光凛人的秋水剑依然让人寒毛竖,他们依然能够感觉到此时江寒蕊身上有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江寒蕊见两个黑衣人半晌都没有动手,只是目光冷然地看着她,显然不会再给她取巧的机会,不由得露出一个苦涩笑容,紧接着一声轻喝,举起手中一抹如水寒光刺向两黑衣人。

江寒蕊这刺出的这一剑,虽然说不上完全没有力道,不过那力道顶多就和普通人差不多,这一剑对两个黑衣人自然毫无威胁。

虽然江寒蕊这一剑完全暴露了她此时的虚弱,两黑衣人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他们一人出剑格挡,另一人仍然一动不动,目光紧锁住江寒蕊的每一个动作。

两剑相交,发出一声脆响,虽然秋水剑中蕴含的强大的灵气将黑衣人震得向后一缩身,江寒蕊却也毫无悬念地被对方剑上所蕴含的真元给震飞了出去。

江寒蕊身体飞起几米,从站在她身后的方白云和卫瑶音头顶越过,最后坠落在地上。

方白云和卫瑶音连忙转头看去,就见此刻的江寒蕊双眼紧闭,嘴角挂出一缕殷红的鲜血,地上的尘土沾染上她雪白的衣衫,即便是那一对杀气凛凛的剑眉,此刻也无精打采的耷拉了下来,此刻的江寒蕊看起来,就像一个受伤后,楚楚可怜需要人保护的美丽少女。

不过即便如此,她的右手仍然紧紧握着

“江姐姐。”卫瑶音稍稍一愣之后,立刻发出一声惊呼,转身跑到江寒蕊的身边,蹲下身子,拉着她左手,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两黑人对视一眼,刚才和江寒蕊对了一剑的那人点了点头,告诉同伴江寒蕊已经无法给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方白云此时也走到江寒蕊身边,他低头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江寒蕊一眼,再转头就见两黑衣人正举剑缓步向他们三人靠近,便一正身体,正对两人。

两黑衣人离江寒蕊,方白云,卫瑶音三人其实只相隔十余步的距离,此时已经完全摸透了江寒蕊的底细,是以两人也没有了刚才那有些过分的警惕,转眼之间便来到了三人跟前。

“咦,难道你小小年纪就想要英雄救美吗?”两黑衣人见方白云护在江寒蕊和卫瑶音两人身前,微微一愣说道。

虽然方白云自小就无人管束,一个人在洛城中野惯了,胆子比一般的孩童要大得多,可是站在两个手持宝剑,目光冷然,浑身满是杀气的黑衣人面前,心里仍然忍不住发虚。

不过这个时候,方白云虽然心里颇有些害怕,不过依然壮着胆子,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平稳一些,说道:“你们不就想要那把剑吗?你们能不能取了那把剑就走,不要伤害我们。”

看见这个十一二岁的孩童竟然能够如此冷静,两个黑衣人心中不由也微微有些吃惊,他们仔细观察了一下方白云,发现这孩童出了灵气要比普通孩童充盈一些,全身上下感觉不到一丝真元。

“你觉得可能吗?看你勇气可嘉,你现在可以带着那个女孩离开。”个头稍高的黑衣人的对方白云说道。

按他的想法,这孩童虽然胆子颇大,却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之处,现在给他一条生路,他不转身飞奔才怪。等他们拿到了那狠辣少女手中的宝器,解决掉她的性命,回头再去收拾掉这两个孩童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现在宝器眼看即将到手,他实在不愿意节外生枝,即便这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看起来不会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

谁想到方白云却没有如他所想一般飞奔而逃,他摇了摇头,然后从腰间抽出在溪边捡得的两把宝剑,连鞘平举,看着两个黑衣人说道:“这两把宝剑是你们同伴的吧,你们连自己的同伴的生死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们。”,

两个黑衣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这孩童的思维和言语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个头稍矮一些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给你一条生路,居然还那么多废话,那我们现在就将你们三人都斩杀当场便是。”

“我们三人都是昆仑宗弟子。”方白云感觉到脸黑人身上迸发出更浓烈的杀气,立刻大声说道:“如果你们要我三人性命,你们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昆仑宗都不会放过你们。”

方白云这一番话说得是非常色厉内荏,此时的他别说了解昆仑宗在修行界的地位如何,对修行界他都没有丝毫认识,他这番话,不过是听了此前德广道人在马车上自报家门,再结合他自己以往在洛城听过的一些说书演艺,见过的一些帮派放的狠话,临时拼凑出来。

方白云虽然不知道昆仑宗在修行界的地位,夺剑的两个黑衣人却又怎可能不知道,听见方白云这句狠话,他们心中也不禁一抖,不过他们既然已经下了夺剑的决心,自然不会被方白云这孩童的两句威胁给吓住。

个头稍矮的黑衣人举剑就要将眼前这个碍眼的孩童给刺穿,却又被他的同伴拦住。

“你说得没错,我们只是想要那把宝剑而已。”个头稍高的黑衣人脸上居然挤出了一丝笑意,他对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只需要你帮我将那把剑取过来,我们就放过你们三人。”

方白云点了点头,将端着手中的两把剑重新插在腰上,然后转身走到江寒蕊身边。

卫瑶音一张小脸满是紧张地看着方白云,眼中充满了惊慌和绝望,语气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道:“方哥哥,你不要听他们的,就算你给他取了剑,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方白云心中苦笑,他又何尝不知道两黑衣人的话不能信,他和两黑衣人的对话只不过在拖延时间罢了,在他看来,他们三人唯一活命的希望就是等待德广道人或者楚随缘赶来相救,虽然这希望也非常渺茫。

“瑶音,你别担心,他们既然答应得到宝剑后就不杀我们,就一定不会反悔的。”方白云一边说一边对卫瑶音使眼色,让她准备逃跑,只是卫瑶音仍然满脸焦急,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看懂了他的眼色没有。

方白云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江寒蕊,伸手就要取她握在手中的秋水剑。

就在方白云的手即将要触碰到江寒蕊白皙的手腕时,他忽然看见原本紧握着剑柄的手忽然微微一松,这让他非常轻松的就将秋水剑提在了手中。

方白云心中虽然惊讶,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提着闪发着一汪蓝光的秋水剑,转身对着两个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将这把宝剑给你们,你们拿了宝剑,便要放过我们。”

黑衣人看着方白云手中的秋水剑,眼中闪出一抹贪婪之色,两人都连忙点头,高个子的黑衣人笑道:“这你尽管放心,我们只不过夺宝心切才伤了那位姑娘,谁又真的会想和昆仑宗结下死仇呢。”

方白云低头看了一眼秋水剑,装作非产不舍地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走到两个黑衣人面前,也不知道是否有意,他将秋水剑递到了两个黑衣人中间。

十二章 以符御剑

两黑衣人目光之中闪烁着贪婪之色,看着近在咫尺的秋水剑,感受着秋水剑上充溢无匹的灵气,他们几乎同时伸出手抓向秋水剑的剑柄。

若他们是从江寒蕊手中夺剑,他们必然不会如此大意,可是此刻秋水剑却是在一个在他们看来丝毫都没有威胁的男童手中。

他们的这个判断并没有错,方白云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真元,自然也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可当他们发现方白云手中的秋水剑忽然脱离他的手掌,荡漾起骇人的杀气,剑刃直划向他们的咽喉时,他们知道自己还是犯错了。

与此同时,他们看见原本闭眼躺在方白云身后的江寒蕊坐起了身体,她原本紧闭的双目已经睁开,一对杀气十足的剑眉也重新耸立。

江寒蕊嘴唇快速蠢动,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符,看见此情景,两个黑衣人心里都已了然,正是江寒蕊隔空操控秋水剑。

事起突然,两黑衣人心中均是巨震,虽然江寒蕊下手狠辣,杀气惊人,从马车被劫到溪边杀了两个偷袭她的同伴,短短时间,算起来已经杀了十名左右的修行之人,这些人之中虽然实力最高的也已经到了化气后期,可江寒蕊更多的还是依赖她手中那柄宝剑的巨大威力。

根据他两人观察判断,江寒蕊实力应该和他们两人相差无几,也就到化气之境后期的实力,以这个阶段的实力是绝不可能以念驭剑,更何况是秋水剑这样的威力巨大的灵器。

两黑衣人此时已没有时间去思考江寒蕊是如何隔空驾驭秋水剑这般灵器,近在咫尺的秋水剑剑刃已到眼前,再稍有犹豫,他们立刻就会身首异处。

两人身形猛动,同时向后飞撤,头部和身体都躲过了秋水剑剑芒,可是两人伸出抓剑的手臂却已经撤不回来。

剑光过后,血光迸起,两条手臂被秋水剑剑芒带得飞起数丈,血花飞溅,抛洒于半空,散落的血滴之后,是两个黑衣人狰狞的面容。

一个大意,两黑衣人便都失去了右臂,这无疑更加激发了他们心底的戾杀之气,两声愤恨的低吼,两人左手持剑,直向方白云身后,坐在地上的江寒蕊扑去。

两黑衣人现在心中恐怕最后悔的就是刚才太过于小心,没有上前先结果掉江寒蕊的性命,而他们心里也非常清楚,必须立刻除掉能够御剑的江寒蕊,否则也受重创的他们,很可能还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他们担忧得不错,秋水剑并没有在削断两人的手臂后便停下来,剑锋一转,又向两人刺来。

秋水剑乃昆仑宗六把仙阶法器之一,若能完全驾驭,其有开山破岳之威,是以即便江寒蕊借用母亲为她留下的转为秋水剑炼制的御剑符勉强操控,那威力也不是两个只有化气期修为的黑衣人能够化解。

两黑衣人见秋水剑再度飞射而来,心中虽然颇为恐慌,身体却非常有默契的拉开距离,一左一右向江寒蕊攻去。

江寒蕊以符御剑,以她此时的状况本就非常吃力,又是第一次御剑,难免生疏不熟,是以见两黑衣人忽然左右分开,在微微一怔之后,立刻果断地操控半空中的秋水剑射向个子稍高的黑衣人。

个子稍高的黑衣人见秋水剑向他飞射而来,竟然一改此前的谨慎,对着秋水剑举剑相迎。

他知道此时必须迅速除掉江寒蕊,他只需要挡住一两剑,自己的同伴应该就能够掠到江寒蕊身边。

秋水剑迎面而来,他左手挥剑格挡,就听一声脆响,他感觉到手中一轻,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中宝剑已经被秋水剑拦腰斩断,他还来不及惊怒,就看见秋水剑在空中一顿,再向他射来,见识了秋水剑威力,他哪里还敢挡其锋芒,身体一转,全力跃起欲避其锋芒,剑光满眼,杀气扑面,好容易险险躲过这一杀招,刚刚落地,还未来得及庆幸,就感觉到一蓬寒气由天而降,抬头间,就见秋水剑不知何时已到他头顶,此时正急坠而下。

他刚才在空中的多次变向躲闪,已然尽力,此刻再也无力躲避,他猛然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他已经耗了秋水剑三剑之时,为何同伴还未能将江寒蕊了断。

他看见自己的同伴已经一剑捅入对方的腹部,只是被捅的人并非江寒蕊,而是刚才那个将江寒蕊挡在身后,站在自己两人面前的那个孩童。

一声惨叫,秋水剑带起一蓬血雾,伴随着惨叫和血雾的还有一个女童的凄凉哭叫。

卫瑶音两眼通红,她眼睁睁地看着方白云在个子稍矮的黑衣人冲向江寒蕊时,忽然挡在了他们之间,紧接着对方一剑刺入了方白云的腹部。

“方哥哥…………”卫瑶音声音虽然依然悦耳,这一声中却饱含凄凉。

她看着方白云身体被对方一剑捅得连退几步后倒在地上,刚准备冲过去看看方白云是否已经身死,却发现方白云奇迹般的摸着肚子站了起来。

方白云这一站起来,别说让卫瑶音惊喜交加,让捅他一剑的黑衣人目瞪口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方才黑衣人分两路逼近江寒蕊,个子稍高的被秋水剑缠住,另一人则独臂挥剑直向江寒蕊冲去,方白云心里清楚,若江寒蕊被杀,自己和卫瑶音也不会有丝毫幸存之机。

是以他们唯一的生机就在江寒蕊身上,方白云最终一咬牙,站在了黑衣人和江寒蕊之间。

矮个黑衣人也是心急如焚,他只希望尽快接近了断掉的江寒蕊,于是看也不看,一剑刺向方白云的腹部。

方白云看着宝剑刺中腹部,心中暗道自己这次必死无疑,谁曾想到,倒地之后,他除了觉得肚子有些疼痛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于是试着站起来,结果也是一立而起。

就在几人都处于惊讶的一瞬,江寒蕊驱使秋水剑斩向剩下的黑衣人。

身受重伤,同伴已死,又惊讶万分,稍矮的黑衣人没有抵抗两招,就倒在秋水剑的剑芒之下。

御剑斩杀了两个黑衣人后,江寒蕊甚至都无力将秋水剑收回手中,便全身一软,重新瘫倒在了地上。

叮当一声,无人驱驭的秋水剑掉在了地上,然而此时这把让无数人觊觎仙阶法器却无人关心,方白云走到江寒蕊和卫瑶音身边,扫了一眼乏力倒地的江寒蕊,接着颇为关切地向卫瑶音问道:“瑶音,你没事吧。”

卫瑶音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方白云腹部,见果然没事,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眼中却又开始冒出眼泪,说道:“方哥哥,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被那坏人杀了。”

十二章 以符御剑


class="width">两黑衣人目光之中闪烁着贪婪之色,看着近在咫尺的秋水剑,感受着秋水剑上充溢无匹的灵气,他们几乎同时伸出手抓向秋水剑的剑柄。www.65txt.com

若他们是从江寒蕊手中夺剑,他们必然不会如此大意,可是此刻秋水剑却是在一个在他们看来丝毫都没有威胁的男童手中。

他们的这个判断并没有错,方白云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真元,自然也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可当他们发现方白云手中的秋水剑忽然脱离他的手掌,荡漾起骇人的杀气,剑刃直划向他们的咽喉时,他们知道自己还是犯错了。

与此同时,他们看见原本闭眼躺在方白云身后的江寒蕊坐起了身体,她原本紧闭的双目已经睁开,一对杀气十足的剑眉也重新耸立。

江寒蕊嘴唇快速蠢动,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符,看见此情景,两个黑衣人心里都已了然,正是江寒蕊隔空操控秋水剑。

事起突然,两黑衣人心中均是巨震,虽然江寒蕊下手狠辣,杀气惊人,从马车被劫到溪边杀了两个偷袭她的同伴,短短时间,算起来已经杀了十名左右的修行之人,这些人之中虽然实力最高的也已经到了化气后期,可江寒蕊更多的还是依赖她手中那柄宝剑的巨大威力。

根据他两人观察判断,江寒蕊实力应该和他们两人相差无几,也就到化气之境后期的实力,以这个阶段的实力是绝不可能以念驭剑,更何况是秋水剑这样的威力巨大的灵器。

两黑衣人此时已没有时间去思考江寒蕊是如何隔空驾驭秋水剑这般灵器,近在咫尺的秋水剑剑刃已到眼前,再稍有犹豫,他们立刻就会身首异处。

两人身形猛动,同时向后飞撤,头部和身体都躲过了秋水剑剑芒,可是两人伸出抓剑的手臂却已经撤不回来。

剑光过后,血光迸起,两条手臂被秋水剑剑芒带得飞起数丈,血花飞溅,抛洒于半空,散落的血滴之后,是两个黑衣人狰狞的面容。

一个大意,两黑衣人便都失去了右臂,这无疑更加激发了他们心底的戾杀之气,两声愤恨的低吼,两人左手持剑,直向方白云身后,坐在地上的江寒蕊扑去。

两黑衣人现在心中恐怕最后悔的就是刚才太过于小心,没有上前先结果掉江寒蕊的性命,而他们心里也非常清楚,必须立刻除掉能够御剑的江寒蕊,否则也受重创的他们,很可能还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他们担忧得不错,秋水剑并没有在削断两人的手臂后便停下来,剑锋一转,又向两人刺来。

秋水剑乃昆仑宗六把仙阶法器之一,若能完全驾驭,其有开山破岳之威,是以即便江寒蕊借用母亲为她留下的转为秋水剑炼制的御剑符勉强操控,那威力也不是两个只有化气期修为的黑衣人能够化解。

两黑衣人见秋水剑再度飞射而来,心中虽然颇为恐慌,身体却非常有默契的拉开距离,一左一右向江寒蕊攻去。

江寒蕊以符御剑,以她此时的状况本就非常吃力,又是第一次御剑,难免生疏不熟,是以见两黑衣人忽然左右分开,在微微一怔之后,立刻果断地操控半空中的秋水剑射向个子稍高的黑衣人。

个子稍高的黑衣人见秋水剑向他飞射而来,竟然一改此前的谨慎,对着秋水剑举剑相迎。

他知道此时必须迅速除掉江寒蕊,他只需要挡住一两剑,自己的同伴应该就能够掠到江寒蕊身边。

秋水剑迎面而来,他左手挥剑格挡,就听一声脆响,他感觉到手中一轻,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中宝剑已经被秋水剑拦腰斩断,他还来不及惊怒,就看见秋水剑在空中一顿,再向他射来,见识了秋水剑威力,他哪里还敢挡其锋芒,身体一转,全力跃起欲避其锋芒,剑光满眼,杀气扑面,好容易险险躲过这一杀招,刚刚落地,还未来得及庆幸,就感觉到一蓬寒气由天而降,抬头间,就见秋水剑不知何时已到他头顶,此时正急坠而下。

他刚才在空中的多次变向躲闪,已然尽力,此刻再也无力躲避,他猛然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他已经耗了秋水剑三剑之时,为何同伴还未能将江寒蕊了断。

他看见自己的同伴已经一剑捅入对方的腹部,只是被捅的人并非江寒蕊,而是刚才那个将江寒蕊挡在身后,站在自己两人面前的那个孩童。

一声惨叫,秋水剑带起一蓬血雾,伴随着惨叫和血雾的还有一个女童的凄凉哭叫。

卫瑶音两眼通红,她眼睁睁地看着方白云在个子稍矮的黑衣人冲向江寒蕊时,忽然挡在了他们之间,紧接着对方一剑刺入了方白云的腹部。

“方哥哥…………”卫瑶音声音虽然依然悦耳,这一声中却饱含凄凉。

她看着方白云身体被对方一剑捅得连退几步后倒在地上,刚准备冲过去看看方白云是否已经身死,却发现方白云奇迹般的摸着肚子站了起来。

方白云这一站起来,别说让卫瑶音惊喜交加,让捅他一剑的黑衣人目瞪口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方才黑衣人分两路逼近江寒蕊,个子稍高的被秋水剑缠住,另一人则独臂挥剑直向江寒蕊冲去,方白云心里清楚,若江寒蕊被杀,自己和卫瑶音也不会有丝毫幸存之机。

是以他们唯一的生机就在江寒蕊身上,方白云最终一咬牙,站在了黑衣人和江寒蕊之间。

矮个黑衣人也是心急如焚,他只希望尽快接近了断掉的江寒蕊,于是看也不看,一剑刺向方白云的腹部。

方白云看着宝剑刺中腹部,心中暗道自己这次必死无疑,谁曾想到,倒地之后,他除了觉得肚子有些疼痛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于是试着站起来,结果也是一立而起。

就在几人都处于惊讶的一瞬,江寒蕊驱使秋水剑斩向剩下的黑衣人。

身受重伤,同伴已死,又惊讶万分,稍矮的黑衣人没有抵抗两招,就倒在秋水剑的剑芒之下。

御剑斩杀了两个黑衣人后,江寒蕊甚至都无力将秋水剑收回手中,便全身一软,重新瘫倒在了地上。

叮当一声,无人驱驭的秋水剑掉在了地上,然而此时这把让无数人觊觎仙阶法器却无人关心,方白云走到江寒蕊和卫瑶音身边,扫了一眼乏力倒地的江寒蕊,接着颇为关切地向卫瑶音问道:“瑶音,你没事吧。”

卫瑶音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方白云腹部,见果然没事,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眼中却又开始冒出眼泪,说道:“方哥哥,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被那坏人杀了。”



十三章 不会放弃

“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瘫软在地上的江寒蕊声音虚弱地说道:“我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运功疗伤,恢复真元。我只有一张御剑符,真元不剩点滴,如果此时再遇上一个身怀修为之人,我们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若说此前江寒蕊表现出来的柔弱和无力还有几分是为了惑敌的伪装,此时她的虚弱却绝对是货真价实,没有一分一毫的

卫瑶音将关切的目光从方白云身上收了回来,看着面带虚弱,一身疲态的江寒蕊,有些歉然的说道:“江姐姐,我刚才光顾着担心方哥哥有没有受伤了。”

江寒蕊瞟了方白云一眼,又对卫瑶音说道:“他身上必有刀枪难入的宝物,又会有什么危险。”

卫瑶音闻言,又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方白云,方白云摇头笑道:“我不过就是一个洛城的野孩子,哪里能有什么宝物。”

方白云说着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无误,将自己的衣服扒拉开,以显示自己身上的确没有什么宝物。

谁想随着他扒开衣服的动作,一个卷状物体从他的怀里掉落了下来。

方白云低头一看,正是那日在洛城那个有些古怪的大宅院中,那位气质不凡的中年人送给自己的美女画卷。

“刚才就是这个东西救了你一命。”江寒蕊声音越显疲弱。

“就这么个纸卷,能挡住那贼人的剑?”方白云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透露出浓浓的怀疑,显然对江寒蕊的说法不甚相信。

卫瑶音见江寒蕊神色间越来越是困顿,于是连忙说道:“方哥哥,我们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呆在这里说不准一会又有坏人来。”

方白云闻言连连点头,将画卷放回怀中的,看了江寒蕊一眼,问道:“你现在还能走路吗?”

江寒蕊咬着牙点了点头,用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结果几次都没有成功。

方白云见状微微皱眉,他也没想到江寒蕊会虚弱到站都站不起来的的地步。

“对了。”方白云忽然想到自己挂在腰上的葫芦里可是有江寒蕊的清神丹,此前卫瑶音就是喝了两口水,便精神奕奕,体力大涨,他快速地将挂在腰上的葫芦取了下来,递到江寒蕊面前。

谁想江寒蕊却是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江寒蕊此时可不仅仅只是真元耗尽,两次和黑衣人交手,她都受了重伤,两口加了些清神丹粉末的凉水对她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多少作用。

“这水你给瑶音喝吧,对我没有作用。”江寒蕊说完再次用手撑地,最终再次失败。

卫瑶音见江寒蕊完全无力站起,不由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方白云,说道:“方哥哥,你力气大,要不你背着江姐姐走吧。”

“不用…………”江寒蕊立刻冷声说道:“我就算是爬也不让他碰我。”

“好像谁还喜欢背着你这么个累赘似的。”方白云冷笑一声,说道:“若不是看在瑶音帮你说话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会你的死活。”

方白云说着走到江寒蕊身边,伸手抓住她的两条手臂,就要往背后拉,江寒蕊虽然全身无力,却丝毫不肯配合,还咬着牙寒声道:“你若再碰我一下,等我恢复了过来,一定砍断你的双爪。”

卫瑶音闻言,连忙说道:“江姐姐,是我让方哥哥背你的,如果你有什么气,就生我的气吧,千万别怪方哥哥。”

背后的人不配合,背起来十分麻烦,方白云试了几次,都没能将江寒蕊顺利的背好,最后索性改背为抱,一条手臂搂着江寒蕊的肩膀,两一只手则搂住腿弯,一下变将江寒蕊稳稳的抱了起来。

被抱着的江寒蕊双目圆睁,目光如刀的盯着方白云的脸,仿佛想要用目光从他的脸上刮下一块肉来一般。

方白云此时却根本不敢低头去看江寒蕊,江寒蕊的身体并未如她表情眼光那般清冷如冰,而是轻柔又富有弹性,鼻中更是嗅这扑鼻而来的少女清香,还没开始迈步,他都已经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

方白云觉得自己得想办法分散下注意力,于是他转头看着卫瑶音笑道:“瑶音,我们带着她还有个好处,你想知道这个好处是什么吗?”

卫瑶音有些担忧地看了江寒蕊一眼,她真担心方白云的话语会更加的激起江寒蕊对他的反感。

见卫瑶音不搭腔,方白云便自问自答道:“如果我们再遇到些坏人,我们便将她送出去,那些坏人收到了这么份礼物,肯定会大发慈悲,放过我们两个的。”

“嗤。”江寒蕊冷笑一声,说道:“小人。”说完之后,她便闭目不语。

这么说笑两句,方白云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虽然不断涌来的少女香气依然让他有些沉醉。

“瑶音,跟在我身后。”方白云说完之后,迈开步子就走,卫瑶音自然紧紧跟在他身后。

谁想才走出两步,江寒蕊忽然睁眼道:“我的秋水剑。”

方白云扭头看向几十步外的那把蓝光流溢的宝剑,心中稍有犹豫,卫瑶音却已经向那汪蓝光跑去。

方白云虽然能够一只手提起秋水剑,可这把剑对卫瑶音来说还是显得有些重,她两只手并用都无法将秋水剑举起,最后只能半提半拖地把剑弄到方白云面前。

方白云从卫瑶音手中接过秋水剑,将它负在背后,然后对江寒蕊说道:“我听隔壁的一个大叔说过,女人做事就是婆妈,麻烦,现在看来此言果然不假。你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江寒蕊又是一闭眼,一言不发,此时她拿方白云丝毫办法都没有,不过心里已经恶狠狠地将方白云诅咒了几千几万次。

方白云见状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江寒蕊自从上马车以来,可没少给他冷眼,现在有机会对这么个冷艳无双的少女报复报复,这让他的心情相当不错。,

再次迈步西行,走了一小会,就听卫瑶音在方白云身后小声地问道:“方哥哥,你是不是讨厌女人,还只是讨厌女人婆婆妈妈?”

方白云闻言失笑,他方才那句话不过是说来气一气江寒蕊给自己解气罢了,没想到卫瑶音却是将这句话当了真。

“瑶音,你这么可爱的女孩,不管婆不婆妈,我都不可能讨厌。”方白云看着卫瑶音那微有些紧张地可爱表情,真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脑袋,可惜现在抱着江寒蕊,空不出手来。

卫瑶音闻言,对着方白云嫣然一笑,说道:“我就知道方哥哥不会讨厌瑶音的。”

卫瑶音自遭灭门惨事之后,便一直与方白云相依而行,对此时的卫瑶音来说,方白云寄托着她所有的依赖和情感。

快步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方白云喘着气停下了脚步,和卫瑶音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

虽然抱着江寒蕊,他的速度却并不慢,江寒蕊虽然身体轻盈,却怎么也比卫瑶音重一些,半个时辰下来,他也有些吃不消的感觉。

卫瑶音紧跟着方白云,虽然一路来并没有叫一声累,方白云依然从她的神情之间看出她的体力已经耗尽。

方白云取下葫芦递给卫瑶音,说道:“瑶音,喝两口水,解解渴,我们稍作休息,便继续赶路了。”

卫瑶音接过葫芦,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萎靡的神情立刻为之一振。

卫瑶音将葫芦递给方白云,说道:“方哥哥,你也喝两口吧,你还要抱……带着江姐姐,肯定比我要累多了。”

方白云却是笑了笑,接过葫芦,一口未喝地将葫芦挂在腰间,说道:“这葫芦里的水不多了,我一会在前面的水源再喝。”

这半个时辰中一直闭目不言的江寒蕊忽然睁开了眼,说道:“有修行之人正往此处赶来。”

“多远?”方白云立刻紧张地问道,此时别说再来两个刚才遇到的黑衣人,就算是来半个,他们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人很多,我能感觉得到他们,那就说明他们离这里已经不远了。”江寒蕊嘴角泛起苦笑说道。

方白云立刻站了起来,抱着江寒蕊对卫瑶音说道:“瑶音,我们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休息吧。”

卫瑶音点了点头,也跟着站了起来。

江寒蕊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他们的速度很快,就算你们全力奔跑,用不了多久,也会被追上。”

方白云却是已经迈开了步子,他边跑边说道:“我在洛城的时候爬过很多高墙楼房,不知道摔过多少跤,虽然期间失败过,失望过,害怕过,我却从来没有动过放弃的念头。我始终觉得我能够爬上这些墙头房顶,最后证明我的直觉没错。”

“而现在……”方白云声音一顿,又说道:“我也觉得我们不会死,所以我又怎么可能会放弃。”

“你……”江寒蕊微微一呆,她忽然觉得这个俗气,市井,还有些无赖的顽童似乎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十三章 不会放弃

“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瘫软在地上的江寒蕊声音虚弱地说道:“我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运功疗伤,恢复真元。我只有一张御剑符,真元不剩点滴,如果此时再遇上一个身怀修为之人,我们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若说此前江寒蕊表现出来的柔弱和无力还有几分是为了惑敌的伪装,此时她的虚弱却绝对是货真价实,没有一分一毫的

卫瑶音将关切的目光从方白云身上收了回来,看着面带虚弱,一身疲态的江寒蕊,有些歉然的说道:“江姐姐,我刚才光顾着担心方哥哥有没有受伤了。”

江寒蕊瞟了方白云一眼,又对卫瑶音说道:“他身上必有刀枪难入的宝物,又会有什么危险。”

卫瑶音闻言,又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方白云,方白云摇头笑道:“我不过就是一个洛城的野孩子,哪里能有什么宝物。”

方白云说着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无误,将自己的衣服扒拉开,以显示自己身上的确没有什么宝物。

谁想随着他扒开衣服的动作,一个卷状物体从他的怀里掉落了下来。

方白云低头一看,正是那日在洛城那个有些古怪的大宅院中,那位气质不凡的中年人送给自己的美女画卷。

“刚才就是这个东西救了你一命。”江寒蕊声音越显疲弱。

“就这么个纸卷,能挡住那贼人的剑?”方白云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透露出浓浓的怀疑,显然对江寒蕊的说法不甚相信。

卫瑶音见江寒蕊神色间越来越是困顿,于是连忙说道:“方哥哥,我们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呆在这里说不准一会又有坏人来。”

方白云闻言连连点头,将画卷放回怀中的,看了江寒蕊一眼,问道:“你现在还能走路吗?”

江寒蕊咬着牙点了点头,用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结果几次都没有成功。

方白云见状微微皱眉,他也没想到江寒蕊会虚弱到站都站不起来的的地步。

“对了。”方白云忽然想到自己挂在腰上的葫芦里可是有江寒蕊的清神丹,此前卫瑶音就是喝了两口水,便精神奕奕,体力大涨,他快速地将挂在腰上的葫芦取了下来,递到江寒蕊面前。

谁想江寒蕊却是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江寒蕊此时可不仅仅只是真元耗尽,两次和黑衣人交手,她都受了重伤,两口加了些清神丹粉末的凉水对她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多少作用。

“这水你给瑶音喝吧,对我没有作用。”江寒蕊说完再次用手撑地,最终再次失败。

卫瑶音见江寒蕊完全无力站起,不由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方白云,说道:“方哥哥,你力气大,要不你背着江姐姐走吧。”

“不用…………”江寒蕊立刻冷声说道:“我就算是爬也不让他碰我。”

“好像谁还喜欢背着你这么个累赘似的。”方白云冷笑一声,说道:“若不是看在瑶音帮你说话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会你的死活。”

方白云说着走到江寒蕊身边,伸手抓住她的两条手臂,就要往背后拉,江寒蕊虽然全身无力,却丝毫不肯配合,还咬着牙寒声道:“你若再碰我一下,等我恢复了过来,一定砍断你的双爪。”

卫瑶音闻言,连忙说道:“江姐姐,是我让方哥哥背你的,如果你有什么气,就生我的气吧,千万别怪方哥哥。”

背后的人不配合,背起来十分麻烦,方白云试了几次,都没能将江寒蕊顺利的背好,最后索性改背为抱,一条手臂搂着江寒蕊的肩膀,两一只手则搂住腿弯,一下变将江寒蕊稳稳的抱了起来。

被抱着的江寒蕊双目圆睁,目光如刀的盯着方白云的脸,仿佛想要用目光从他的脸上刮下一块肉来一般。

方白云此时却根本不敢低头去看江寒蕊,江寒蕊的身体并未如她表情眼光那般清冷如冰,而是轻柔又富有弹性,鼻中更是嗅这扑鼻而来的少女清香,还没开始迈步,他都已经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

方白云觉得自己得想办法分散下注意力,于是他转头看着卫瑶音笑道:“瑶音,我们带着她还有个好处,你想知道这个好处是什么吗?”

卫瑶音有些担忧地看了江寒蕊一眼,她真担心方白云的话语会更加的激起江寒蕊对他的反感。

见卫瑶音不搭腔,方白云便自问自答道:“如果我们再遇到些坏人,我们便将她送出去,那些坏人收到了这么份礼物,肯定会大发慈悲,放过我们两个的。”

“嗤。”江寒蕊冷笑一声,说道:“小人。”说完之后,她便闭目不语。

这么说笑两句,方白云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虽然不断涌来的少女香气依然让他有些沉醉。

“瑶音,跟在我身后。”方白云说完之后,迈开步子就走,卫瑶音自然紧紧跟在他身后。

谁想才走出两步,江寒蕊忽然睁眼道:“我的秋水剑。”

方白云扭头看向几十步外的那把蓝光流溢的宝剑,心中稍有犹豫,卫瑶音却已经向那汪蓝光跑去。

方白云虽然能够一只手提起秋水剑,可这把剑对卫瑶音来说还是显得有些重,她两只手并用都无法将秋水剑举起,最后只能半提半拖地把剑弄到方白云面前。

方白云从卫瑶音手中接过秋水剑,将它负在背后,然后对江寒蕊说道:“我听隔壁的一个大叔说过,女人做事就是婆妈,麻烦,现在看来此言果然不假。你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江寒蕊又是一闭眼,一言不发,此时她拿方白云丝毫办法都没有,不过心里已经恶狠狠地将方白云诅咒了几千几万次。

方白云见状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江寒蕊自从上马车以来,可没少给他冷眼,现在有机会对这么个冷艳无双的少女报复报复,这让他的心情相当不错。,

再次迈步西行,走了一小会,就听卫瑶音在方白云身后小声地问道:“方哥哥,你是不是讨厌女人,还只是讨厌女人婆婆妈妈?”

方白云闻言失笑,他方才那句话不过是说来气一气江寒蕊给自己解气罢了,没想到卫瑶音却是将这句话当了真。

“瑶音,你这么可爱的女孩,不管婆不婆妈,我都不可能讨厌。”方白云看着卫瑶音那微有些紧张地可爱表情,真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脑袋,可惜现在抱着江寒蕊,空不出手来。

卫瑶音闻言,对着方白云嫣然一笑,说道:“我就知道方哥哥不会讨厌瑶音的。”

卫瑶音自遭灭门惨事之后,便一直与方白云相依而行,对此时的卫瑶音来说,方白云寄托着她所有的依赖和情感。

快步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方白云喘着气停下了脚步,和卫瑶音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

虽然抱着江寒蕊,他的速度却并不慢,江寒蕊虽然身体轻盈,却怎么也比卫瑶音重一些,半个时辰下来,他也有些吃不消的感觉。

卫瑶音紧跟着方白云,虽然一路来并没有叫一声累,方白云依然从她的神情之间看出她的体力已经耗尽。

方白云取下葫芦递给卫瑶音,说道:“瑶音,喝两口水,解解渴,我们稍作休息,便继续赶路了。”

卫瑶音接过葫芦,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萎靡的神情立刻为之一振。

卫瑶音将葫芦递给方白云,说道:“方哥哥,你也喝两口吧,你还要抱……带着江姐姐,肯定比我要累多了。”

方白云却是笑了笑,接过葫芦,一口未喝地将葫芦挂在腰间,说道:“这葫芦里的水不多了,我一会在前面的水源再喝。”

这半个时辰中一直闭目不言的江寒蕊忽然睁开了眼,说道:“有修行之人正往此处赶来。”

“多远?”方白云立刻紧张地问道,此时别说再来两个刚才遇到的黑衣人,就算是来半个,他们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人很多,我能感觉得到他们,那就说明他们离这里已经不远了。”江寒蕊嘴角泛起苦笑说道。

方白云立刻站了起来,抱着江寒蕊对卫瑶音说道:“瑶音,我们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休息吧。”

卫瑶音点了点头,也跟着站了起来。

江寒蕊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他们的速度很快,就算你们全力奔跑,用不了多久,也会被追上。”

方白云却是已经迈开了步子,他边跑边说道:“我在洛城的时候爬过很多高墙楼房,不知道摔过多少跤,虽然期间失败过,失望过,害怕过,我却从来没有动过放弃的念头。我始终觉得我能够爬上这些墙头房顶,最后证明我的直觉没错。”

“而现在……”方白云声音一顿,又说道:“我也觉得我们不会死,所以我又怎么可能会放弃。”

“你……”江寒蕊微微一呆,她忽然觉得这个俗气,市井,还有些无赖的顽童似乎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十四章 追兵临近

得知有人已经追赶到了附近,方白云抱着江寒蕊全速奔跑,卫瑶音紧跟在他身后,虽然对这种速度感觉有些吃力,却咬着牙拼命摆动着两条小腿。

被抱着的江寒蕊,身体仍然提不起一丝力气,她只能仰着头,从下往上看着满头汗水的方白云,她心中微有些吃惊,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普通顽童,竟然有如此力气和耐力。

快速奔跑之中,方白云头上的汗水无序的溅落,不时有两滴溅落在江寒蕊脸上,刚开始江寒蕊还皱一皱眉,或者微微偏头,后来她仿佛习以为常了一般,任由那汗水洒落在面庞上。

“好了,我们有救了。”方白云忽然停下了脚步,声音之中充满了兴奋。

江寒蕊侧头看去,发现经过一阵狂奔,竟然跑到了山脚下。

“上了山,我们逃脱的机会就更大了。”方白云松了一口气说道。

虽然有些不忍,江寒蕊还是说道:“没用的,对于修行的人来说,山上的树木花草根本就不算障碍,他们想要找到我们很容易。”

方白云微微皱眉,不过转而又露出笑容,说道:“总比在平地上,毫无遮掩要好。”

方白云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正蹲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卫瑶音,露出一丝痛惜,不过依然说道:“瑶音,你摘下我腰上的葫芦,喝两口水吧,我们上山找个安全的地方再休息。”方白云对卫瑶音说道。

经过方才那一阵狂奔,勉强才坚持下来的卫瑶音,此时觉得自己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过她依然咬牙点了点头,强忍着两腿酸软,全身酸痛站了起来,手有些发抖的将挂在方白云腰上的葫芦摘了下来,打开喝了两口水。

两口水下肚,卫瑶音便觉得精神又是一振,只是刚才赶路太急太快,她的体力和身体一时也无法完全恢复,不过她知道此时不能停下休息,所以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方白云说道:“方哥哥,我休息好了,我们快些上山吧。”

方白云也笑了笑,只是笑得有些苦涩,此时也无暇多言,迈步就沿着山路向山上奔去。

这座山看来平日鲜有人迹,走了没多久,浅窄的山路就被杂草灌木淹没,原本就消耗了大量体力的方白云和卫瑶音行走起来也越发的困难。

“叮…………”方白云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不大,却清脆异常的声响从身后方向传来。

方白云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向卫瑶音,问道:“瑶音,你听见了什么声音吗?”

卫瑶音闻言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方哥哥,我什么都没听见啊,你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了?”

“也许是我听错了吧。”方白云对卫瑶音点了点头说道,哪一个‘叮’声的确有些微不可查。

“你没听错。”江寒蕊轻叹了一声说道:“他们已经追到山脚下了,那声音应该是他们交手时,法器相交发出的响声。”

说着江寒蕊又冷笑了笑,道:“难怪他们追得那么慢,原来他们一边想要追上我们抢夺秋水剑,还一面忙着相互算计。”

江寒蕊觉得对方追得慢,方白云却是觉得对反的速度实在有些太快了,上山还未行多久,对方便已经到了山脚,恐怕用不了片刻时间,自己几人就会被对方追上。

方白云的脚步忽然放慢了下来,江寒蕊还以为这是他绝望的表现,一抬头却发现方白云正在四下张望,似乎正在寻找什么。

“就这里了。”方白云忽然说道,接着他抱着江寒蕊踏过一片过膝的野草,走到一块大石旁。

这块大石足够几人高,大石前后都长满了深草灌木,方白云绕着大石前后看了看,然后将江寒蕊放下,拿着挂在背后的秋水剑,将大石一个稍稍内凹处的草木斩除。

方白云将江寒蕊抱着放在大石下,招呼卫瑶音坐在江寒蕊身边。

“方哥哥,你也坐吧。”卫瑶音也不知道方白云此举是为何,不过她现在也的确疲累得很,方白云让她坐下来休息一会,自然愿意。

方白云笑了笑,忽然对卫瑶音问道:“瑶音,你饿不饿。”

从马车下来之后,卫瑶音整个晚上几乎都跟着江寒蕊和方白云狂奔猛走,消耗体力甚巨,肚中昨晚吃的那点东西的,早就一干二净,所以听到方白云的问话,她下意思的点了点头。

“我也饿了,我现在就去找点吃的。你乖乖的呆在这里陪着江寒蕊,不要乱跑。”方白云微笑着说道。

“方哥哥,你不要去,瑶音不饿。”卫瑶音立刻改口说道。

“你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方白云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你站住。”江寒蕊冷冷地喊住方白云,说道:“把我的秋水剑留下。”

方白云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又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说道:“我身上可身无分文,就指着将你这把剑当了去换买食物的钱呢。”

江寒蕊虽然知道他说这话是故意掩饰,一时却依然有些气结,她剑眉一耸,说道:“你…………”却也拿方白云毫无办法。

卫瑶音虽然年龄小,却天资聪慧,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连忙满脸惶恐地站了起来,拉住方白云的手臂说道:“方哥哥,我真的不饿,你哪都不去,我们就一起躲在这里吧。”

方白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瑶音听话,你不饿我也饿了。你千万别乱跑,否则一会我回来找不到你。”

方白云说完之后,便挣脱了卫瑶音的手,大步走远。

看着方白云的背影消失在草木之间,卫瑶音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她转头回到江寒蕊身边,寻求安慰般地问道:“江姐姐,方哥哥他肯定会回来的是吗?”

‘他这是去送死。’这是江寒蕊心中的想法,可是看见小姑娘眼中含泪的模样,实在不忍让她更加伤心担忧,于是说道:“嗯,他会回来的,他刚才不是说了吗,让你在这里安心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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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 追兵临近


class="width">得知有人已经追赶到了附近,方白云抱着江寒蕊全速奔跑,卫瑶音紧跟在他身后,虽然对这种速度感觉有些吃力,却咬着牙拼命摆动着两条小腿。www.65txt.com<<>>

被抱着的江寒蕊,身体仍然提不起一丝力气,她只能仰着头,从下往上看着满头汗水的方白云,她心中微有些吃惊,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普通顽童,竟然有如此力气和耐力。

快速奔跑之中,方白云头上的汗水无序的溅落,不时有两滴溅落在江寒蕊脸上,刚开始江寒蕊还皱一皱眉,或者微微偏头,后来她仿佛习以为常了一般,任由那汗水洒落在面庞上。

“好了,我们有救了。”方白云忽然停下了脚步,声音之中充满了兴奋。

江寒蕊侧头看去,发现经过一阵狂奔,竟然跑到了山脚下。

“上了山,我们逃脱的机会就更大了。”方白云松了一口气说道。

虽然有些不忍,江寒蕊还是说道:“没用的,对于修行的人来说,山上的树木花草根本就不算障碍,他们想要找到我们很容易。”

方白云微微皱眉,不过转而又露出笑容,说道:“总比在平地上,毫无遮掩要好。”

方白云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正蹲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卫瑶音,露出一丝痛惜,不过依然说道:“瑶音,你摘下我腰上的葫芦,喝两口水吧,我们上山找个安全的地方再休息。”方白云对卫瑶音说道。

经过方才那一阵狂奔,勉强才坚持下来的卫瑶音,此时觉得自己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过她依然咬牙点了点头,强忍着两腿酸软,全身酸痛站了起来,手有些发抖的将挂在方白云腰上的葫芦摘了下来,打开喝了两口水。

两口水下肚,卫瑶音便觉得精神又是一振,只是刚才赶路太急太快,她的体力和身体一时也无法完全恢复,不过她知道此时不能停下休息,所以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方白云说道:“方哥哥,我休息好了,我们快些上山吧。”

方白云也笑了笑,只是笑得有些苦涩,此时也无暇多言,迈步就沿着山路向山上奔去。

这座山看来平日鲜有人迹,走了没多久,浅窄的山路就被杂草灌木淹没,原本就消耗了大量体力的方白云和卫瑶音行走起来也越发的困难。

“叮…………”方白云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不大,却清脆异常的声响从身后方向传来。

方白云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向卫瑶音,问道:“瑶音,你听见了什么声音吗?”

卫瑶音闻言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方哥哥,我什么都没听见啊,你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了?”

“也许是我听错了吧。”方白云对卫瑶音点了点头说道,哪一个‘叮’声的确有些微不可查。

“你没听错。”江寒蕊轻叹了一声说道:“他们已经追到山脚下了,那声音应该是他们交手时,法器相交发出的响声。”

说着江寒蕊又冷笑了笑,道:“难怪他们追得那么慢,原来他们一边想要追上我们抢夺秋水剑,还一面忙着相互算计。”

江寒蕊觉得对方追得慢,方白云却是觉得对反的速度实在有些太快了,上山还未行多久,对方便已经到了山脚,恐怕用不了片刻时间,自己几人就会被对方追上。

方白云的脚步忽然放慢了下来,江寒蕊还以为这是他绝望的表现,一抬头却发现方白云正在四下张望,似乎正在寻找什么。

“就这里了。”方白云忽然说道,接着他抱着江寒蕊踏过一片过膝的野草,走到一块大石旁。

这块大石足够几人高,大石前后都长满了深草灌木,方白云绕着大石前后看了看,然后将江寒蕊放下,拿着挂在背后的秋水剑,将大石一个稍稍内凹处的草木斩除。

方白云将江寒蕊抱着放在大石下,招呼卫瑶音坐在江寒蕊身边。

“方哥哥,你也坐吧。”卫瑶音也不知道方白云此举是为何,不过她现在也的确疲累得很,方白云让她坐下来休息一会,自然愿意。

方白云笑了笑,忽然对卫瑶音问道:“瑶音,你饿不饿。”

从马车下来之后,卫瑶音整个晚上几乎都跟着江寒蕊和方白云狂奔猛走,消耗体力甚巨,肚中昨晚吃的那点东西的,早就一干二净,所以听到方白云的问话,她下意思的点了点头。

“我也饿了,我现在就去找点吃的。你乖乖的呆在这里陪着江寒蕊,不要乱跑。”方白云微笑着说道。

“方哥哥,你不要去,瑶音不饿。”卫瑶音立刻改口说道。

“你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方白云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你站住。”江寒蕊冷冷地喊住方白云,说道:“把我的秋水剑留下。”

方白云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又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说道:“我身上可身无分文,就指着将你这把剑当了去换买食物的钱呢。”

江寒蕊虽然知道他说这话是故意掩饰,一时却依然有些气结,她剑眉一耸,说道:“你…………”却也拿方白云毫无办法。

卫瑶音虽然年龄小,却天资聪慧,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连忙满脸惶恐地站了起来,拉住方白云的手臂说道:“方哥哥,我真的不饿,你哪都不去,我们就一起躲在这里吧。”

方白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瑶音听话,你不饿我也饿了。你千万别乱跑,否则一会我回来找不到你。”

方白云说完之后,便挣脱了卫瑶音的手,大步走远。

看着方白云的背影消失在草木之间,卫瑶音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她转头回到江寒蕊身边,寻求安慰般地问道:“江姐姐,方哥哥他肯定会回来的是吗?”

‘他这是去送死。’这是江寒蕊心中的想法,可是看见小姑娘眼中含泪的模样,实在不忍让她更加伤心担忧,于是说道:“嗯,他会回来的,他刚才不是说了吗,让你在这里安心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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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坠河

方白云当然不会真的如江寒蕊所想那般是去送死的,他离开江寒蕊和卫瑶音之后,抓着秋水剑一阵狂奔。

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找一个离她们远一些的地方,最好是悬崖深渊之类的地方将这把秋水剑给扔掉。

虽然秋水剑的确是万千修行者梦寐以求的仙阶法器,只要能够得到它,不但能够让大大提高自身实力,还能借着秋水剑上充盈万分的灵气,快速提升修为。

可方白云对修行之事一窍不通,自然不能了解这把秋水剑的珍贵,不过经过整晚的被追杀,通过江寒蕊以及那两个黑衣人的话语,他却是知道了是这把秋水剑给他们三人引来的杀身之祸,是以他要将这把秋水剑远远的丢弃,希望藉此脱离被追杀之苦。

“如果刚才与瑶音跟那些孩童一起下车走回小镇,应该就不会有那么辛苦和危险了吧。”方白云心中苦笑自语,他却是不知道,就在他和卫瑶音跟随江寒蕊苦苦逃避追杀的时候,那些按照德广道人指使走回小镇的孩子已经被杀得一个不剩。

他手握秋水剑在没有山路的杂草间狂奔,遇到任何稍粗的灌木甚至是小树,他便一剑削过去,立马根断枝折,如果江寒蕊得知自己心爱的秋水剑被方白云拿着当开路刀用,估计立马会被气晕过去。

方白云自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行径在修行人士眼中无异于焚琴煮鹤,他只是不断向前全速奔跑,希望能够快些找到适合弃剑的场地。

与此同时,这平日很少有人迹的山林之间忽然间多出许多人影,只是这些人影的速度比普通人要快许多,若是一般山民百姓在半夜三更在山间看见这些动作奇快的身影,恐怕会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妖影鬼魅。

“啊…………”一声惨叫声忽然在静谧地山林之间响起,感觉到越来越近的灵宝之气,意图夺剑的修行人士间的暗算搏杀也更加凶残起来。

方白云听见这声惨叫,脚下步子一顿,脸上紧张之色更浓,他感觉那声惨叫声离他好像并不远,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看周遭的情形,就见身后方向不时有几抹亮光闪过,这在夜晚的山林之间显得特别醒目。

方白云知道这些亮光来自于修行之人的法器,他更知道这些在夜晚看起来颇有些炫目耀眼的亮光,说不定过一会就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又有一声惨叫响起,这次的惨叫声离方白云更近,这让他再不敢有丝毫停留,迈开双腿,拼了命的往前跑去。

身后的法器光华越来越多,惨叫声也开始越来越频繁,看来这些修行之人都已经将这里当做了秋水剑易主之地。

方白云奔跑之间忽然听见前方有流水声传来,他立刻面露喜色,这流水声对此时的他来说无异于悦耳仙乐。

离水声越来越近,惨叫声离他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方白云甚至都能偶尔听见衣物破空之声。

方白云将自己的速度提到极致,忽然间他看见前方豁然开朗,草木全无,他连忙降速,险险地在山坡边停了下来。

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就在脚下,方白云低头看去,就见这山坡也就三五丈高,山坡之下是一条小河。

方白云心中暗喜,要丢弃秋水剑,这地方再适合不过了,你们不是要抢夺宝剑吗,我就将秋水剑抛入这山坡下的河水之中,你们去捞去夺吧,我刚好可以趁乱逃离。

心中盘算好,他没有丝毫犹豫地举手就要将秋水剑抛入河水之中。

他虽然盘算得好,可是已经紧追在他身后的夺剑人自不会让他这么将秋水剑丢人河水之中,方白云就听见到两声轻喝,紧接着两股冰冷的剑气从左右向背后袭来。

举剑跃起刺向方白云的两个修行人一个是须发皆白的老者,另一个却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虽然他们年龄,形象差别巨大,可是此时他们目光中透露出的贪婪却是一模一样。

正是这种贪婪,让他们在剑尖离方白云仅仅一丈之遥的时候,忽然同时一转剑锋,将剑刺向几丈之隔的对方。

很显然,方白云在他们心目之中没有任何威胁,最多也就是个送剑童子,而同为夺剑者的对方,才是彼此最大的威胁。

也正是这种想法,让方白云暂时逃过了一劫,不过这也让他手举着秋水剑,一时不敢往山坡下的河水里扔了。

“呛……”两件法器在方白云头顶之上相交,溅起一片精光,让慌张抬头的方白云感觉到双眼一晃,立刻又重新低下了头。

这一老一少两个修行者虽然年龄相差不小,不过看来修为却相差无几,在空中这一个硬碰硬的交锋之后,都被对方的真元震得飘落在几丈之外。

他两人举剑对视,中间站着一个保持着抬手欲扔姿势的方白云。

方白云此时真想大声喊叫:这把宝剑我不要,你们谁能拿到我都无所谓,只要你们能够让我走就行。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那一老一少忽然爆喝一声,举剑向他冲过来。

这两人虽然此时离方白云最近,可是他们也都知道自己的修行在所有的欲夺宝剑的人之中算不上强,如果不乘着此时夺下宝剑,等其他人赶来,恐怕他们就再无希望。

这一下两人全力出手,就在方白云面前展开厮杀,方白云只感觉到眼前人影交错,剑光如电,什么都看不清楚,却是不知道这一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十招以上。

两人实力相当,终是年老者心思缜密,经验更是高出一筹,终于抓住一个机会,一剑将对手的一条腿斩落。

年轻人一声惨叫,单脚一蹬地,就想要逃,可对手哪里会给他逃跑的机会,剑光一闪,一缕殷红从他喉间冒出。

终于将对手击杀,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转头,向方白云走来。

方白云见状立刻想要将秋水剑递给老者,然而就在此时,一抹精光直射老者后背。

老者眼看秋水剑就要到手,此时心中本就稍有松懈,而那抹精光的主人的实力也比老者要高出不少,所以刚才还和那年轻人缠斗百回合的老者,竟然对这偷袭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方白云就见脸色充满贪婪和兴奋的表情忽然一僵,紧接着脸上表情剧变,充斥愤恨,无奈,绝望之色。

“啊”老者一声惨叫,喷出一阵血雾,却没有就此倒下,而是使出全身谨慎的力气,扑向方白云,将他连人带剑一同推入了山坡下的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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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坠河

方白云当然不会真的如江寒蕊所想那般是去送死的,他离开江寒蕊和卫瑶音之后,抓着秋水剑一阵狂奔。

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找一个离她们远一些的地方,最好是悬崖深渊之类的地方将这把秋水剑给扔掉。

虽然秋水剑的确是万千修行者梦寐以求的仙阶法器,只要能够得到它,不但能够让大大提高自身实力,还能借着秋水剑上充盈万分的灵气,快速提升修为。

可方白云对修行之事一窍不通,自然不能了解这把秋水剑的珍贵,不过经过整晚的被追杀,通过江寒蕊以及那两个黑衣人的话语,他却是知道了是这把秋水剑给他们三人引来的杀身之祸,是以他要将这把秋水剑远远的丢弃,希望藉此脱离被追杀之苦。

“如果刚才与瑶音跟那些孩童一起下车走回小镇,应该就不会有那么辛苦和危险了吧。”方白云心中苦笑自语,他却是不知道,就在他和卫瑶音跟随江寒蕊苦苦逃避追杀的时候,那些按照德广道人指使走回小镇的孩子已经被杀得一个不剩。

他手握秋水剑在没有山路的杂草间狂奔,遇到任何稍粗的灌木甚至是小树,他便一剑削过去,立马根断枝折,如果江寒蕊得知自己心爱的秋水剑被方白云拿着当开路刀用,估计立马会被气晕过去。

方白云自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行径在修行人士眼中无异于焚琴煮鹤,他只是不断向前全速奔跑,希望能够快些找到适合弃剑的场地。

与此同时,这平日很少有人迹的山林之间忽然间多出许多人影,只是这些人影的速度比普通人要快许多,若是一般山民百姓在半夜三更在山间看见这些动作奇快的身影,恐怕会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妖影鬼魅。

“啊…………”一声惨叫声忽然在静谧地山林之间响起,感觉到越来越近的灵宝之气,意图夺剑的修行人士间的暗算搏杀也更加凶残起来。

方白云听见这声惨叫,脚下步子一顿,脸上紧张之色更浓,他感觉那声惨叫声离他好像并不远,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看周遭的情形,就见身后方向不时有几抹亮光闪过,这在夜晚的山林之间显得特别醒目。

方白云知道这些亮光来自于修行之人的法器,他更知道这些在夜晚看起来颇有些炫目耀眼的亮光,说不定过一会就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又有一声惨叫响起,这次的惨叫声离方白云更近,这让他再不敢有丝毫停留,迈开双腿,拼了命的往前跑去。

身后的法器光华越来越多,惨叫声也开始越来越频繁,看来这些修行之人都已经将这里当做了秋水剑易主之地。

方白云奔跑之间忽然听见前方有流水声传来,他立刻面露喜色,这流水声对此时的他来说无异于悦耳仙乐。

离水声越来越近,惨叫声离他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方白云甚至都能偶尔听见衣物破空之声。

方白云将自己的速度提到极致,忽然间他看见前方豁然开朗,草木全无,他连忙降速,险险地在山坡边停了下来。

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就在脚下,方白云低头看去,就见这山坡也就三五丈高,山坡之下是一条小河。

方白云心中暗喜,要丢弃秋水剑,这地方再适合不过了,你们不是要抢夺宝剑吗,我就将秋水剑抛入这山坡下的河水之中,你们去捞去夺吧,我刚好可以趁乱逃离。

心中盘算好,他没有丝毫犹豫地举手就要将秋水剑抛入河水之中。

他虽然盘算得好,可是已经紧追在他身后的夺剑人自不会让他这么将秋水剑丢人河水之中,方白云就听见到两声轻喝,紧接着两股冰冷的剑气从左右向背后袭来。

举剑跃起刺向方白云的两个修行人一个是须发皆白的老者,另一个却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虽然他们年龄,形象差别巨大,可是此时他们目光中透露出的贪婪却是一模一样。

正是这种贪婪,让他们在剑尖离方白云仅仅一丈之遥的时候,忽然同时一转剑锋,将剑刺向几丈之隔的对方。

很显然,方白云在他们心目之中没有任何威胁,最多也就是个送剑童子,而同为夺剑者的对方,才是彼此最大的威胁。

也正是这种想法,让方白云暂时逃过了一劫,不过这也让他手举着秋水剑,一时不敢往山坡下的河水里扔了。

“呛……”两件法器在方白云头顶之上相交,溅起一片精光,让慌张抬头的方白云感觉到双眼一晃,立刻又重新低下了头。

这一老一少两个修行者虽然年龄相差不小,不过看来修为却相差无几,在空中这一个硬碰硬的交锋之后,都被对方的真元震得飘落在几丈之外。

他两人举剑对视,中间站着一个保持着抬手欲扔姿势的方白云。

方白云此时真想大声喊叫:这把宝剑我不要,你们谁能拿到我都无所谓,只要你们能够让我走就行。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那一老一少忽然爆喝一声,举剑向他冲过来。

这两人虽然此时离方白云最近,可是他们也都知道自己的修行在所有的欲夺宝剑的人之中算不上强,如果不乘着此时夺下宝剑,等其他人赶来,恐怕他们就再无希望。

这一下两人全力出手,就在方白云面前展开厮杀,方白云只感觉到眼前人影交错,剑光如电,什么都看不清楚,却是不知道这一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十招以上。

两人实力相当,终是年老者心思缜密,经验更是高出一筹,终于抓住一个机会,一剑将对手的一条腿斩落。

年轻人一声惨叫,单脚一蹬地,就想要逃,可对手哪里会给他逃跑的机会,剑光一闪,一缕殷红从他喉间冒出。

终于将对手击杀,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转头,向方白云走来。

方白云见状立刻想要将秋水剑递给老者,然而就在此时,一抹精光直射老者后背。

老者眼看秋水剑就要到手,此时心中本就稍有松懈,而那抹精光的主人的实力也比老者要高出不少,所以刚才还和那年轻人缠斗百回合的老者,竟然对这偷袭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方白云就见脸色充满贪婪和兴奋的表情忽然一僵,紧接着脸上表情剧变,充斥愤恨,无奈,绝望之色。

“啊”老者一声惨叫,喷出一阵血雾,却没有就此倒下,而是使出全身谨慎的力气,扑向方白云,将他连人带剑一同推入了山坡下的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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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失散

大石之下,卫瑶音和江寒蕊脸色都很难看。

一声声惨叫传来,卫瑶音的脸色越来越白,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沿着脸庞流下。

“不是他的声音。”江寒蕊不断的用这样重复的话语安慰着卫瑶音,这也是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够想得出来的安慰词。

“方哥哥已经去了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不断流泪的卫瑶音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

“可能是先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吧。”江寒蕊对安慰人一点都不擅长。

附近渐渐安静了下来,已经有片刻时间没有再传出惨叫或者法器相接的交鸣声。

“坏人们已经走了,我去找找方哥哥。”卫瑶音再也坐不住。

“瑶音,外面还很危险。”江寒蕊此刻依然无法站起,只能用话语劝阻着卫瑶音说道:“他不但跑得快,而且人又狡猾,就算遇到一些危险,也能想办法脱险。你现在一个人去找他,如果遇到坏人,被坏人抓了去怎么办。一会他回来不见了你,还不急疯了去。”

卫瑶音闻言的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来,露出一脸慌张无奈,哽咽道:“可是我在这里越等心里越慌啊,万一方哥哥他不回来了怎么办。”

“再等一会,再等一会他肯定就能回来。”江寒蕊只能如此劝慰道。

卫瑶音还真怕自己离开后方白云刚好回来,于是坐回到江寒蕊身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方白云离去的方向。

就这么又等了片刻,山上除了风吹草叶的声音之外,再没有其他响动,卫瑶音也重新站了起来,她对江寒蕊说道:“江姐姐,方哥哥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才和我们分开的,我现在去找找他,如果找到了他的话,很快就回来。”

听卫瑶音如此说,江寒蕊也觉得自己不好再劝阻,只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瑶音,那你找到他之后,你们快些回来。”

卫瑶音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方白云离去的方向跑去。

山上杂草丛生,卫瑶音又没有方白云那般的耐力和体力,所以没有走多远,就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虽然步履蹒跚,卫瑶音却不愿停下脚步,她不敢大声喊叫方白云的名字,因为担心会引来坏人,于是只能不断用目光四下搜寻,希望能够找到方白云的身影。

“咦,这小女孩好像是跟那拿着灵器的白衣少女在一起的。”十几丈外,两个修行者一眼看见在草木丛中艰难行走的卫瑶音,其中一人一眼就认出了卫瑶音就是此前在树林内跟在江寒蕊身后的小女孩。

这两人在今晚众多欲夺取秋水剑的修行者中,修为应该算是比较弱的,他们虽然也是一路跟来,上山的时间却是比其他人晚了许多。

他们却不知道此时秋水剑已经不在此山上,其他的修行者自然也都离山而去,两人还是兴冲冲的冲上山来,他们两人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的,上山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潜走在草木之间,以免被其他修行者暗算。

他们秋水剑没看见,倒是先发现了正在寻找方白云的卫瑶音。

“这小女孩怎么是一个人,那个白衣少女呢?”

“可能是走散了吧。”

两人低声商量了几句,他们知道以自己的实力要去参与夺剑,希望非常渺茫,一个不好,还会丢了性命,所以决定将这小女孩抓住,以此威胁那出手狠辣的白女少女交出秋水剑。

卫瑶音终于累得停下了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直喘气,她低声自语道:“方哥哥,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她自语声刚落,就听见前方传来脚踩杂草的声音。

卫瑶音还以为是方白云的脚步声,惊喜地抬起头来,却看见两个男子走到她的身前。

“小姑娘,你的那位白衣姐姐呢?”两男子中的一人面带微笑地问道。

江寒蕊出手的狠辣,他们可是在那片密林中见识过的,所以他们虽然仔细观察了附近,没有看见的江寒蕊的身影,却依然不敢贸然出手。

卫瑶音看着眼前两人,很快就从他们的服饰和手中的宝剑猜出他们也是修行之人,那这两人肯定也是追踪他们三人而来。

“江姐姐就在后面,很快就会来。”卫瑶音强作镇定的说道。

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第一次在这样的状况下说谎,说话时眼中难免有几分闪烁。

这自然瞒不过对面的两个男子,其中一人嘿嘿笑道:“我看小姑娘你也累了,让我们背着你去找你的江姐姐吧。”

卫瑶音心中一惊,她已经从对方的表现看出,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揭穿,于是一转身就想跑。

两男子自然不会让她逃脱,一个快步就到了她的身后,身手一提卫瑶音的衣领,就将她提了起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卫瑶音人被提在半空中,一边喊叫着,双手双脚也一边乱抓乱蹬。

“小丫头,你给我老实点。”抓住卫瑶音的男子说着卫瑶音的颈部一拍,她便一声不响的晕了过去。

男子将卫瑶音往肩膀上一扛,对同伴说道:“现在我们就去找那少女,用着女孩换秋水剑。”

两人扛着卫瑶音,还没走几步,就感觉到身后两股强烈的灵气逼来,紧接着就见两抹黄光一闪,正前方便出现了两个身穿黄色长袍的妙龄女子。

他二人均是修行中人,知道这二女气势逼人,动作又快捷如鬼魅,必是御剑而来,若要御剑而行,那最少也是化神之境的实力,这可比他们两个还只在筑基之期的实力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两位仙子,不知找我们有何事。”两男子立刻挤出不自然的笑容,低声下气地问道。

“你们抓着这个女孩做什么?”年纪稍小的黄袍女子指了指被扛在肩上的卫瑶音问道。

“哦。这是我们的师妹……”

两男子还待说谎,就见对面两黄袍女子冷笑一声,伸手间手中已多了一把晶莹宝剑,一转眼两男子肩上的女童就到了其中一个黄袍女子怀中,而两男子还没来得及拔剑,手中的宝剑连带着剑鞘便被削成碎片。

年纪看起来稍长两岁的黄袍女子对呆若木鸡的两男子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走吧。”

觉得捡回一条性命的两男子,立刻转身奔逃,年纪稍小的黄袍女子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孩,忽然轻咦了一声,道:“师姐,这小女孩倒是一块修行的好材料。”

年纪稍长的黄袍女子凝神看了小女孩两眼,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带着她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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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失散


class="width">大石之下,卫瑶音和江寒蕊脸色都很难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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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惨叫传来,卫瑶音的脸色越来越白,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沿着脸庞流下。

“不是他的声音。”江寒蕊不断的用这样重复的话语安慰着卫瑶音,这也是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够想得出来的安慰词。

“方哥哥已经去了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不断流泪的卫瑶音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

“可能是先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吧。”江寒蕊对安慰人一点都不擅长。

附近渐渐安静了下来,已经有片刻时间没有再传出惨叫或者法器相接的交鸣声。

“坏人们已经走了,我去找找方哥哥。”卫瑶音再也坐不住。

“瑶音,外面还很危险。”江寒蕊此刻依然无法站起,只能用话语劝阻着卫瑶音说道:“他不但跑得快,而且人又狡猾,就算遇到一些危险,也能想办法脱险。你现在一个人去找他,如果遇到坏人,被坏人抓了去怎么办。一会他回来不见了你,还不急疯了去。”

卫瑶音闻言的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来,露出一脸慌张无奈,哽咽道:“可是我在这里越等心里越慌啊,万一方哥哥他不回来了怎么办。”

“再等一会,再等一会他肯定就能回来。”江寒蕊只能如此劝慰道。

卫瑶音还真怕自己离开后方白云刚好回来,于是坐回到江寒蕊身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方白云离去的方向。

就这么又等了片刻,山上除了风吹草叶的声音之外,再没有其他响动,卫瑶音也重新站了起来,她对江寒蕊说道:“江姐姐,方哥哥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才和我们分开的,我现在去找找他,如果找到了他的话,很快就回来。~~~~”

听卫瑶音如此说,江寒蕊也觉得自己不好再劝阻,只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瑶音,那你找到他之后,你们快些回来。”

卫瑶音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方白云离去的方向跑去。

山上杂草丛生,卫瑶音又没有方白云那般的耐力和体力,所以没有走多远,就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虽然步履蹒跚,卫瑶音却不愿停下脚步,她不敢大声喊叫方白云的名字,因为担心会引来坏人,于是只能不断用目光四下搜寻,希望能够找到方白云的身影。

“咦,这小女孩好像是跟那拿着灵器的白衣少女在一起的。”十几丈外,两个修行者一眼看见在草木丛中艰难行走的卫瑶音,其中一人一眼就认出了卫瑶音就是此前在树林内跟在江寒蕊身后的小女孩。

这两人在今晚众多欲夺取秋水剑的修行者中,修为应该算是比较弱的,他们虽然也是一路跟来,上山的时间却是比其他人晚了许多。

他们却不知道此时秋水剑已经不在此山上,其他的修行者自然也都离山而去,两人还是兴冲冲的冲上山来,他们两人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的,上山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潜走在草木之间,以免被其他修行者暗算。

他们秋水剑没看见,倒是先发现了正在寻找方白云的卫瑶音。

“这小女孩怎么是一个人,那个白衣少女呢?”

“可能是走散了吧。”

两人低声商量了几句,他们知道以自己的实力要去参与夺剑,希望非常渺茫,一个不好,还会丢了性命,所以决定将这小女孩抓住,以此威胁那出手狠辣的白女少女交出秋水剑。

卫瑶音终于累得停下了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直喘气,她低声自语道:“方哥哥,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她自语声刚落,就听见前方传来脚踩杂草的声音。

卫瑶音还以为是方白云的脚步声,惊喜地抬起头来,却看见两个男子走到她的身前。

“小姑娘,你的那位白衣姐姐呢?”两男子中的一人面带微笑地问道。

江寒蕊出手的狠辣,他们可是在那片密林中见识过的,所以他们虽然仔细观察了附近,没有看见的江寒蕊的身影,却依然不敢贸然出手。

卫瑶音看着眼前两人,很快就从他们的服饰和手中的宝剑猜出他们也是修行之人,那这两人肯定也是追踪他们三人而来。

“江姐姐就在后面,很快就会来。”卫瑶音强作镇定的说道。

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第一次在这样的状况下说谎,说话时眼中难免有几分闪烁。

这自然瞒不过对面的两个男子,其中一人嘿嘿笑道:“我看小姑娘你也累了,让我们背着你去找你的江姐姐吧。”

卫瑶音心中一惊,她已经从对方的表现看出,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揭穿,于是一转身就想跑。

两男子自然不会让她逃脱,一个快步就到了她的身后,身手一提卫瑶音的衣领,就将她提了起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卫瑶音人被提在半空中,一边喊叫着,双手双脚也一边乱抓乱蹬。

“小丫头,你给我老实点。”抓住卫瑶音的男子说着卫瑶音的颈部一拍,她便一声不响的晕了过去。

男子将卫瑶音往肩膀上一扛,对同伴说道:“现在我们就去找那少女,用着女孩换秋水剑。”

两人扛着卫瑶音,还没走几步,就感觉到身后两股强烈的灵气逼来,紧接着就见两抹黄光一闪,正前方便出现了两个身穿黄色长袍的妙龄女子。

他二人均是修行中人,知道这二女气势逼人,动作又快捷如鬼魅,必是御剑而来,若要御剑而行,那最少也是化神之境的实力,这可比他们两个还只在筑基之期的实力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两位仙子,不知找我们有何事。”两男子立刻挤出不自然的笑容,低声下气地问道。

“你们抓着这个女孩做什么?”年纪稍小的黄袍女子指了指被扛在肩上的卫瑶音问道。

“哦。这是我们的师妹……”

两男子还待说谎,就见对面两黄袍女子冷笑一声,伸手间手中已多了一把晶莹宝剑,一转眼两男子肩上的女童就到了其中一个黄袍女子怀中,而两男子还没来得及拔剑,手中的宝剑连带着剑鞘便被削成碎片。

年纪看起来稍长两岁的黄袍女子对呆若木鸡的两男子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走吧。”

觉得捡回一条性命的两男子,立刻转身奔逃,年纪稍小的黄袍女子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孩,忽然轻咦了一声,道:“师姐,这小女孩倒是一块修行的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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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水遁救徒

‘你想要这把宝剑你就拿吧,把我推下河干什么。’这是方白云在被老者连人带剑推下山坡一瞬间的想法。

就在他快要掉入河水中时,眼睛的余光看见几率光华正从不同的方向向他身体射来,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几股浓浓的杀气。

方白云心中惊惧交加,自己和这些人无冤无仇,为了自己都要掉河里了,他们依然要对自己痛下杀手。

忽然他反省过来,这些人的真正目的是要夺取宝剑,而此时那把宝剑不还在他手上握着吗,想通此处,方白云便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一把将手中的秋水剑抛了出去。

他这一抛,救了他自己一条命,那几个方白云的修行者,立刻舍弃了方白云这个此时对他们来说已经无用的目标,身体一转,像方白云抛出的那一抹碧光扑去。

噗嗤,几乎是和方白云丢出秋水剑的同时,他的身体也掉进了河水之中。

方白云虽然不能说完全不会水,却也只会几下狗刨,才扑腾了两下,忽然感觉到头顶一股杀气袭来,他一抬头,只能看见一片刺眼剑光。

‘我要死了。’此时在水中的方白云面对满眼剑光,脑袋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而就在此时,方白云感觉脚被人很狠往下一拉,整个人迅速地沉入水中,这一沉,也让那片剑光落了空。

一长相阴鸷的年轻人撤回宝剑,脸上露出困惑之色,不过很快便收回看向河水的目光,执剑向那群争夺秋水剑的人跃去。

此时秋水剑已经落在了一个中年相貌的男子手中,他也正是方才在山坡上袭击欲从方白云手中夺剑老者的人,他的修为大概在化气后期,在这批夺剑人之中也算是佼佼者,此时又是灵器入手,顿时威力大增。

五剑之间,他已连斩两人,手持秋水剑,让他觉得自己修为仿佛瞬间提高了不少,此前很难为继的招式,借着秋水剑的充盈灵气,可以非常连贯自然的施展开来。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摆脱被围攻的命运,秋水剑越是威力强大,也就越让夺剑的人眼红,争夺之心更炙,围攻之态更是凶猛。

百余招后,秋水剑再次易主,那第一个夺得秋水剑的中年人却已是身中无数招,千川百孔了。

这边为了争夺秋水剑杀得血染河溪,方白云却是已经在十里之外。

方白云被拉入水中之后,便紧闭上眼,双手乱抓,双脚乱蹬,就以他那两下狗刨,对潜泳自然没有任何经验和心得,所以他丝毫没有因为逃过头顶的剑锋而庆幸,他脑海中依然还是那一句‘我要死了。’

只不过这一次换了一种方式罢了,方白云感觉有人提着自己后背在水中快速运动,耳边是如涛水声,就在方白云感觉到自己已经快快要憋不住气时,就听哗啦一声,整个人脱水而出,落在了河岸边。

方白云站在岸边,发现这并非他刚才落水的地方,也看不见那些夺剑的修行者,而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身材瘦弱,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

“你……你是谁?”方白云向老人问道,他确信刚才拉自己进水和提着自己在水中快速游动的人应该就是这个老者。

老者笑了笑,并没有直面回答方白云的问题,他摸了摸胡须,道:“你知道此地离你刚才落水的地方有多远吗?”

方白云摇了摇头,老者笑着说道:“相隔十里开外。”

方白云面现惊色,不过很快又露出不信之色,从他被拉入水中算起,到现在也不过一个他憋气极限的时间,这么点时间,这老者还带着自己这么个大活人能游十里?

“看来是似乎不信。”老者说完提着方白云的肩膀,纵身一跃,跳到了溪水旁的一颗大树上。

“这里虽然看不见十里之远,两三里内的景物却也能看清。”老者站在方白云身边对远处景物指点着说道。

虽然依然是夜晚,不过星月之光,也足以让方白云看见方圆一里内的景物,他站在树上左右看去,果然看不见此前的落水之地,这也就是说,不管老者是否吹牛,他此时肯定离落水之地有个两三里的距离。

“怎么样?这下你应该信我的话了吧。”老者提着方白云从树上跳下,又说道:“这转眼十里的水遁之术,你可想学?”

方白云一愣,不知道老者为何忽然有此一问,不过很快他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位老先生,那把宝剑已经不在我的手里了。”

老者闻言,知道方白云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他抚须笑道:“他们人人都想夺剑,对我来说就算那宝剑灵气再盛也无任何意义,我从洛城开始便跟随马车,并非为求灵器宝物,而是为寻一弟子。”

“寻一弟子?”老者的话让方白云越来越听不明白。

老者看见方白云有些懵懂的表情,笑着指了指他,说道:“说得确切些,我跟随马车一直到此,就是为了你。”

“为了我?您是说要收我为徒?”方白云终于想明白了一点老者的意思。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欲收你为徒,不知你是否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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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章 光杆掌门

方白云神色之间充满了不解和困惑,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这个老者会费尽心思,只是为了收自己这个普通的孤儿孩童为徒,这十几年来,他除了翻房爬墙比其他孩童厉害一些外,真没发觉自己有什么独特之处。

他这么一困惑之间,却是忘了回答老者的话,老者心中十数之后,轻叹一声,微微苦笑,道:“既然你不愿意做我的徒弟,我也不勉强于你。不过我教你一些法门绝学,不需师徒之名,你又是否愿意?”

方白云这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管老者到底看上他哪一点要收他为徒,他这条命也是老者救回来的,切这位老者的本事看起来也绝非寻常,他孤身一人,有此良机自然不会有什么牵绊和犹豫,于是立刻点头说道:“我当然愿意。”

老者终于满意一笑,笑容中却依然有些苦涩,仿佛自语般的道:“几十载都未能寻到合适之人,若再错过此子,恐怕连本派的绝学道法都要失传了。”

方白云也听不懂老者的话中意思,只能满脸迷惑地看着老者。

“你既然愿意学本派法门绝学,那就随我走吧。”老者对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

方白云本想回去看看江寒蕊和卫瑶音是否安全,不过想想那些追踪他们的人无外乎都是为了那把秋水剑,此时那些人恐怕正为秋水剑争夺得不亦乐乎,哪里还会有心思去找两个女孩的麻烦。

虽然对卫瑶音这个听话的小妹妹有些不舍,不过想必有江寒蕊照顾她,恐怕和自己在一起更强,以后她也必然会跟着江寒蕊一同进入昆仑宗。

于是方白云对老者点头说道:“小子听从老先生安排。”

老者颔首,用一只胳膊挟着方白云,说道:“你若害怕,就闭上眼睛。”

方白云自小胆子便是不小,又是充满好奇的孩童年龄,听见老者这么一说,自然不会闭眼。

老者脚下起步,不断飞跃起落,方白云就感觉到眼前景物如飞般倒退,风声啸耳,也不知道这老者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老者挟着方白云,飞一般奔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此时天色渐明,前方出现了一个小镇的轮廓,老者停下了脚步,将方白云放了下来。

方白云砖头看去,就见老者额头上都带着汗渍,显然刚才这番挟人飞奔,也让他颇为吃力。

老者微微闭目,深呼吸了两口,平复了一下气息,对方白云说道:“天色已亮,不宜太过招摇,我们去镇上吃过早点,再寻一辆马车代步吧。”

方白云自然毫无意见,他点了点头,跟随老者沿着路走入小镇,两人在一家小馆子吃了些早点,老者向店小二询问了镇上马车租用之地。

就这样两人白天租车而行,晚上稍做休息,老者就挟着方白云飞奔,三天之后,老者带着方白云来到一个山野小村。

老者在这个小村内的人缘显然非常好,看见他的村名都会非常热情的和他打招呼,而且从他们的语气表情来看,这里的村名对老者都非常尊重。

“我在这里住了十余年了。”老者一边面带微笑对和他打招呼的村民们点头,一边对方白云说道:“闲着没事,就教教这里的孩子识字。可惜这里虽然山清水秀,也颇有些灵气,却未能见着灵气过人的孩子。”

这几日方白云跟着老者成天除了赶路,吃饭,就是休息,所以一路上也没有说上几句话,方白云甚至都没有问老者为什么想要收自己为弟子。

方白云闻言,刚好借着老者的话问道:“老先生想要收我为弟子,就是看重我的灵气?”

老者点了点头,又和相遇的村民打起了招呼。

老者并没有住在小村之内,而是住在小村后的一座并不算太高的小山上,住所就是两间简陋草房,草房内除了一张床之外,别无长物。

老者指了一间草房给方白云住,说道:“有些简陋,不过此处不但山清水秀,还能聚集几分灵气,虽然比不上那些洞天福地,这点灵气也成不了护派之阵,却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

“老先生姓石?”方白云问道,刚才他听见村民都称呼老者为‘石老先生’。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我的名字叫石缺玉,是我师父给我取的名字,至于我本名叫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

“小子名叫方白云。”方白云一边说心中还有些奇怪,不知为何老者一路行来都未问自己的名字。

老者抚须颔首,道:“你随我一路行来,途中既无波折阻碍,那便是我与你还算有授业之缘,虽无师徒之名,我还是需将本派的渊源历史与你说一说。”

见石缺玉的声音表情忽然庄重起来,方白云也不由得站直了身子,露出聚精会神的神情。

“本派名为金庭,一千多年前开派于神州东部的金庭山。开派掌门乃通天真人,五百年前,本派险些灭门,虽最后保住了一丝香火,金庭山却被人强占。此后本派虽多次欲夺回山门,却均是功亏一篑。无根无基,沉浮之间,本派日渐衰弱。”

说到此,石缺玉轻叹了一声,又道:“自通天祖师以来,我已是金庭第二十代掌门,看来金庭派要在我这个不肖弟子手中终结了,恐怕金庭派的各位祖师先贤们都不会想到,金庭派会没落到这等田地吧。”

方白云看见石缺玉脸上的失落之色,想要安慰两句,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石缺玉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低落,他轻咳了两声,调整了一下语气,又道:“本派掌门通天真人的开派初衷乃是为了感悟天地,强人精神体魄,倒是不看重这门户之见,是以只需本派功法绝学不会失传,我这不肖弟子也算对祖师先贤们有点交代了吧。”

“方白云,我现在问你,你是否愿意学我金庭绝学。”石缺玉目光落在方白云的脸上,语气严肃地问道。

方白云连忙对着石缺玉鞠了一躬,说道:“小子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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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入门

石缺玉看着正对自己躬身行礼的方白云,脑海中不由得出现了当年他向自己师傅跪拜入门时的情形,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他都已经大限将至,却连一个弟子都没有收,现在眼看着金庭派就要终结在自己手中。

其实石缺玉虽然自身修为并不高深,即便是到此时也不过到化气后期的修为,可是要想收几个弟子却也并非什么难事。

只是当年师傅一再教诲他,若要收徒,宁缺毋滥,他的师傅给他起名石缺玉,就是觉得他天赋不够,难以担负起重振金庭派的重任。

金庭派没落几百年,需要天赋非凡者,参悟透金庭派功法绝学,金庭派才有重新崛起的可能,所以这些年来的,石缺玉不断游走于神州各地,寻找天赋过人的孩童。

只是修行天赋出众的孩子本就少见,而天下修行门派又很是不少,这些孩子大都很小就会被附近修行门派选中,他一个独行掌门,又凭什么和那些门派争夺弟子。

是以这些年来,石缺玉多次和天赋非凡的弟子擦肩而过,在不断的扼腕叹息之中,蹉跎耗费了大量的时间,这次终于将先天灵气充溢的方白云带回来,虽然没能让他加入金庭派,只要方白云能够传承金庭派功法绝学,石缺玉也已觉得颇为庆幸了。

“你起身吧。”石缺玉收回思绪,看着依然躬身行礼的方白云说道。

石缺玉指了指草房前的两个石墩,让方白云坐下,然后说道:“现在你和我说一说你身世经历。”

方白云的身世说起来也简单,他十一二年的生活都在洛城之中,几天前才和卫瑶音一同出的洛城,所以没用几句话语,就说了个清楚。

“你是说你并没有正式加入昆仑宗?也未正式拜师?”石缺玉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惊喜之色。

方白云嗯了一声,说道:“那德广道长只是问我是否愿意拜入昆仑,我说愿意。”

“哦。”石缺玉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丝惊喜之色转眼消失,说道:“方白云,你我之间只有授业之实,并无师徒之名,是以你不用挂念门户之见。”

方白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心里有些不明白,为何石缺玉一再强调和自己并无师徒之名,难道他并不愿意收自己这个徒弟?那他又为何要带自己回来呢?

“这几天赶路你也累了,去山后溪水中清洗一番,就早些休息吧。”石缺玉对方白云摆了摆手说道。

方白云只好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站了起来,在他的那间草房内找到了木桶,毛巾往山后走去。

待方白云走后,石缺玉摇头轻叹,自语道:“就算能让此子拜入金庭派,独自苦修百年之后,修为最多恐怕也只能如师尊一般到化神之境。还不若留一份机缘予他,兴许还能有更大成就。”

石缺玉走进自己的草房,草房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中的一位中年道人,意气风发,仙风道骨,正是金庭派的开派祖师通天真人。

石缺玉对着画像跪拜而下,恭声道:“弟子石缺玉不肖,即将大限,却膝下无徒,只愿那子能够借祖师神功,有万一之希望,达成当年祖师未成之愿。”

石缺玉说完之后站了起来,颇为自嘲地笑了笑,心中自问:那孩童需要多大的福缘,才能换来那万一之希望?对祖师的那番话,不过是因自己的愧疚,而生出的自欺罢了。

方白云在山后找到一条浅浅的小溪,看着清澈的溪水,他立刻脱了衣物,走入溪水之中。

这几日随着石缺玉风餐露宿,此时刚好用溪水洗去满身灰尘污垢,洗完澡之后,方白云感觉浑身轻松,他提了一桶水回到草屋前,就见石缺玉正坐在草屋门口的一块大石上闭目练功。

方白云刚洗完澡,正觉精神抖擞,毫无困意,看见石缺玉正在练功,不由得想起在马车上习得的那两段昆仑宗的心法口诀,于是他也在草屋门口盘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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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宗,天柱殿。

昆仑宗乃天下十大修行宗门之一,其主殿天柱殿气概自是不凡。

鎏金圆柱粗若千年成树,气势雄伟,雕刻极精;白玉为砖,温润平整,宝光盈盈,不染一尘;大殿之上,放有七把宽大檀木椅,此乃昆仑七真人的座椅。

而此时天柱殿中央,站着位一身白衣,背负长剑的少女,正是江寒蕊。

楚随缘站在江寒蕊身侧,其他六位真人则都坐在各自的座椅上,目光都投在亭亭玉立的江寒蕊身上。

片刻之后,居中坐着的昆仑掌门云阳真人轻叹一声,道:“寒蕊,你与你母亲真是有几分神似。”

即便面对着昆仑掌门,江寒蕊脸色依然清冷如常,她对云阳真人道:“我母亲临终交代,见到云阳掌门,必三拜以谢恩情。”

说完,江寒蕊便对着云阳真人跪拜而下,三拜之后,重新起身。

“这三拜,就算寒蕊你的入门仪式吧。”云阳真人对江寒蕊颔首道。

云阳真人目光扫过其他几位真人,又道:“秋水剑本已给惜月使用,既然惜月临终将其传给寒蕊,那以后秋水剑就还是由寒蕊暂时保管吧。”

秋水剑乃昆仑六把仙阶法器之一,灵气充盈,威力不凡,将其交给一个还处于化气期的弟子,的确有些太过于浪费,不过江寒蕊既是江惜月的女儿,现在又有掌门发话,其他几位真人自是不会反对。

见众真人都颔首回应,云阳真人点了点头,又道:“寒蕊既然已入昆仑宗,不知哪位真人愿为其师。”

站在江寒蕊身旁的楚随缘忽然出声道:“我愿收江寒蕊为亲授弟子。”

楚随缘此言一出,见云阳真人微微皱眉,楚随缘连忙又道:“昆仑七位真人,只有师弟我未有一徒,我见江寒蕊灵气十足,天赋不凡,是以就动了收徒之心,愿掌门师兄成全。”

“惜月乃我得意之徒,寒蕊当然也应为我亲授弟子。”一个平淡的女声传出,说话的正是七真人之一,江寒蕊的母亲江惜月之师玉旻真人。

楚随缘眉毛一耸,看着玉旻真人道:“我一眼看见寒蕊,便觉与她有师徒之缘,况且我未有一徒……”

“随缘。”云阳真人摆了摆手,打断了楚随缘的话,道:“愿拜谁为师,还是让寒蕊自己定夺吧。”

江寒蕊低头答道:“母亲让我跟随玉旻真人,以了她未报师恩之憾。”

楚随缘闻言,面沉若水,一转身,迈步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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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 师徒之缘

石缺玉睁开眼,一眼便看见坐在对面不远的方白云,看见方白云盘坐之姿以及他匀称的呼吸声,便知道此子正在练习功法。

石缺玉淡淡一笑,站了起来,也没有叫醒他,从方白云打水回来的水桶中捧了两捧水喝下,走到山边,山顶清风徐徐,抬头仰望明月。

这些年来,石缺玉总是期望能够收一个天赋极佳的弟子,他曾多次思考过,如果有一天能让他寻得一个得意门生,该如何教其修炼金庭派绝技,以何等方式能够让其以最快的速度进步突破。

可当他终于找到一块璞玉时,他心中却万分矛盾起来,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已经不可能再去寻找另一个天赋过人的弟子,是以方白云这块璞玉便是他和金庭派最后的希望。

金庭派开派祖师通天真人可谓天纵奇才,自创奇功通天诀,并修行至还虚之境后期,离修行最高境界合道飞升只差一线。其流传下来的通天诀,让金庭派得以风光数百年,可惜此后金庭派再无通天真人这等人物出现,金庭派实力也是一代不如一代,最终丢掉了门派生存的根本:金庭山。

一个修行门派,若失去了修行的灵山福地,其衰败也就无法避免,这个规律,金庭派也无法避免。对于金庭派离开金庭山之后的迅速衰弱,石缺玉和他的师傅都觉得无甚奇怪,让他们困惑的是,为何金庭派占有金庭山如此修行福地,却在通天真人之后,再无拔萃之才出现。

这一点恐怕也是数代金庭派门下思考过的问题,却没有任何人想通了其中缘故,石缺玉的师傅也是带着这份困惑去世。

石缺玉虽修行天赋一般,头脑却相当聪慧,他通过书卷记录,历数了金庭派数代掌门以及派中长老,发现虽然记录之中用词巧妙婉转,却仍能感觉到金庭派实力逐代退减。

他再将此判断结合通天诀心法特点,竟然让他看出几分缘由因果。

石缺玉看着天边圆月,脸上百般犹豫,最终轻叹一声,自语道:“既难两全,只能舍弃功法了。”

石缺玉转头,看着盘坐运功的方白云,心中暗道:你我虽无师徒之缘,只愿你能有祖师之才,又有过人之气运,借通天诀奇功,达成祖师未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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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随风站在翠玉峰上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此石名为观丹岩,站在其上,可看着远处气雾缭绕,丹霞吞吐的瑰丽美景,此时的楚随风脸上表情却一片木然,仿佛对眼前的壮观美景视而不见。

那天在路边小亭之中,他看见了江寒蕊,得知江惜月已经撒手人寰,并已经有了一个如此大的女儿,瞬时间,怒愤之意狂涌,心头更是既冷还酸,体内真元激荡不已,险些当场走火入魔。

那时,他一面狂奔,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江惜月的往日种种,为减轻心中痛苦,他一路吼叫,从早晨一直跑到天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多远。

就在他浑身无力的靠在一颗树上时,忽然看见了德广道人发出的求助金光,他心中大惊,一面调整体内真元,一面向金光方向御剑而去。

当他赶到的时候,看见的是那些孩童们的尸体,以及在重围中奋战的德广道人,却并没有看见江寒蕊。

自责与愤怒让他当时大开杀戒,手持金剑连斩数十尾随马车意图夺宝之人,并将那把不断易手的秋水剑也夺了回来。

好在第二天,他和德广就在附近的一座山上找到了江寒蕊,否则他恐怕又会自责万分,江寒蕊毕竟是江惜月唯一的女儿。

想到和德广找到江寒蕊时,江寒蕊无力柔弱的模样,他心中就不由得一阵心悸,和平时的冷清表情相比,那一刻的江寒蕊和江惜月更加神似。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云阳真人的声音传入耳中:“随风,我就知道你会来观丹岩。”

楚随风并没有回头,他点了点头,说道:“当年每日傍晚我都与惜月在此谈经论道,自惜月下山之后,我便再未来过观丹岩。”

云阳真人走到楚随风身旁,和他并肩站立,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一阵大风刮来,掀得他须发纷飞,他的表情却不变分毫。

“寒蕊和惜月很像。”云阳真人忽然说道。

楚随风眉毛一耸,说道:“掌门师兄,我想收她为亲授弟子,乃是因为我觉得我与她有师徒之缘,我自第一眼看见她,便觉她乃难得之才,昆仑宗数千弟子无一人能比。”

云阳真人笑容不变,摇了摇头,道:“寒蕊自愿入玉旻真人门下,玉旻真人也愿收她为徒,这才是师徒之缘。”

“我听德广说这次下山,倒是有一个孩子,你有些收他为徒的心思。”云阳真人不愿继续在江寒蕊的问题上纠缠,于是话题一转说道。

楚随风不可置否的说道:“那孩子倒是有几分聪明,只是那次遇袭之后,便没有了下落,也不知去了哪里,更不知是死是活。”

“师弟看中的孩子,那肯定有所不凡,我派人下山去寻寻。”云阳真人对楚随风能看上眼的孩子到底是什么个样子颇有兴趣。

楚随风摆了摆手,说道:“就如掌门师兄刚才所说,若真有师徒之缘,来日自会成师徒。”

云阳真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楚随风天赋灵气,乃昆仑千年罕见,百年不到便已入还虚之境,只可惜生性太过随意,心智未坚,是以入还虚之后便进境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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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修行之路长漫漫

天色微亮,方白云睁开眼,揉了揉眼睛,转头看了看简陋草房,想到自己此时所在之地。

他在洛城自己的家住了十二年,期间从来没有住过别的地方,自那日离开洛城之后,这些日子来,却是几乎每晚过夜之处皆是不同,现在随石缺玉来到此地,应该又能安稳一阵了吧。

方白云下了床,推开房门,就见石缺玉已经站在屋外。

“起来了。”石缺玉听见推门声,回头对方白云点了点头。

石缺玉让方白云去昨日洗澡的溪水处洗漱打水,待方白云打水回来之后,他便生火做饭。

两人吃过早饭,石缺玉着方白云和他对坐在屋前的两块大石上,说道:“这里环境虽简陋,却不妨传功授道,日后每日早晨,你打水做饭后便坐在此地等我。”

方白云点了点头,他虽然年纪不大,却早早就在洛城中独立生活,对这些日常杂事,倒是都做得来。

见方白云答应得如此爽快,脸上也没有丝毫委屈和犹豫,完全没有一点娇气,石缺玉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先问你,你对修行之道有几分了解?”石缺玉问道。

方白云满脸懵懂之色,摇了摇头,说道:“我对此完全不懂。”

昨日石缺玉听方白云说过他自己的经历,已知道此子恐怕对修行之事根本一窍不通,于是他便道:“世间生灵,无论望闻跑跳,还是生命长短皆有极限;这突破极限之方法,便是修行。”

方白云嘴巴蠢动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敢打断石缺玉的话。

石缺玉显然看出方白云的意图,于是对他点头笑道:“你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石先生说世间生灵,那岂不是动物也像人一般懂得修行?”方白云眼中充满好奇的问道。

石缺玉颔首道:“这是当然,否则妖之一说,又从何而来。莫说是动物,即便是树草,只要是生灵,都能修行。”

方白云闻言心中很是吃惊,对于妖怪他以前倒也是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这妖怪原来是动物修行而来,至于树草都能修行之说他更是第一次听说,只是不知道这树这草修行之后又会成为何等模样?

石缺玉继续说道:“修行之法成千上万,仅以人类修行之法都是数不胜数,可谓仙有仙法,魔有魔道,虽修行过程各不相同,最终却是殊途同归,那便是追求无上力量,获得无限生命。”

“要想达成最终目标,其过程自然难上加难,不过人类从不缺乏大智慧者,通过不断摸索前行,终是理出了一个脉络来。人从开始修行到飞升成仙,期间大概能分为五层。”

方白云第一次听说修行之事,一双圆圆大眼之中蕴含浓浓兴致,神情更是认真之极,这让石缺玉心中暗喜。

“这第一层名为筑基,其又分练气和练体,练气乃是将先天灵气转为后天灵气以为己用,练体则是强筋健骨,锻炼体能力量。顾名思义,这筑基就是为此后的修炼打下基础。”石缺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方白云道:“明日开始,我便教你筑基。”

见方白云连忙点头,石缺玉继续道:“筑基之期长短因人而异,不过只要有几分天赋,又能刻苦修炼者,都能顺利突破这第一层。当后天灵气打通任督二脉,便可进入到第二层:化气期。”

“化气期乃是化后天灵气为体内真元,并以真元养成内丹。真元可驱动万般仙法神通,让修行之士开始突破人类肉身极限,别于凡人。到化气期的最高境界,便可以意驱物。”

“第三层称作化神,修行之人自此开始感悟天地,并借天地之力为己用,当修行到化神期之境的最高境界,内丹开始转化为元婴。”

“第四层称作还虚,要想修到此等境地,除了本身拥有过人天赋之外,还需几分气运。能修行到还虚之境的修行之士,虽不能呼风唤雨,却可算是半仙了。”

“第五层称作合道,一旦突破还虚之境,就是合道之时,那便可粉碎虚空,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方白云忍了那么久,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修到此层的修行者是不是就等于成仙了?”

石缺玉点了点头,说道:“虽说合道便是修行之大成,不过合道又有大合,小合之分。大合开宗立门,小合飞升成仙。”

方白云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开宗立门,难道比飞升成仙还难?”

石缺玉答道:“那是自然,这两千年以来,神州各派飞升成仙者也有十余人,而能开宗立门者,不过一人尔。我方才所说的就是修行中的五层境界,不过个各门各派修行之法各有不同,修行过程之中进境划分或许会有些许区别,不过也都是大同小异罢了。”

“对我所说,你还有什么疑问。”石缺玉微笑着向方白云问道。

方白云闻言,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石先生,你现在修行到五层中的第几层。”

石缺玉闻言微微苦笑,道:“我天赋一般,修行之地又非灵气汇聚的洞天福地,是以到现在,也不过是化气之境的后期。”

方白云回忆了下刚才石缺玉所说的修行五境界,化气之后便是化神,于是又问道:“那石先生何时可到化神期。”

“此生已无此可能了。”石缺玉对此倒是早已看开,没有什么遗憾。

“那如果想要御剑飞行的话,需要到第几层?”方白云又问道,这也是他颇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虽说化气后期已能以意驱物,不过若想御剑而行,却须到化神之境才行。”石缺玉说着眼中带笑地看着方白云说道:“以你天赋,若再有些气运,要修到化神之境,倒也并非不可能。”

方白云又问了几个问题,石缺玉也一一作答,这问答之间,不觉半天已过。

“石老先生。”一个淳厚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方白云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山村农夫背着两袋米和两大块腊肉往草屋这边走来,原来是村民们给石缺玉送米肉来了。

二十二章 聚灵之地

方白云初闻修行之事,对修行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陌生,石缺玉也对方白云的聪慧和专注大为满意,两人相对盘坐,一说一听,一问一答。

直到太阳落西,日沉月升,带着些湿气的夜风扑面,石缺玉这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停下了言语。

“今天就说道此,记得明日早晨起来做饭。”石缺玉说完,便起身的回他的草房。

看着石缺玉走进草房,方白云也随之站了起来,他揉了揉盘坐得有些发酸的双腿,虽然听了一天有关修行的知识,可是他对修行之说还是有些懵懵懂懂,对修行界之类的更是云里雾里,没有概念。

不过方白云倒是对这修行很感兴趣,而且不知为何,今天石缺玉和他说修行之事时,他的脑海中总是时不时的会浮现出洛城那个朱门高墙中,那位弹琴的中年文士。

照说方白云这些日子来,见过的修行之士着实不少,灵宝真人,德广道人,楚随风,江寒蕊以及就在他身边的石缺玉,他可是看过这些人展示过神通的;而那位不知何名和姓的中年文士,除了能够弹出一手动人心弦的好琴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那为何自己偏偏就认为中年文士像个修行之士呢?

方白云对此怎么也想不明白,想不通的事,索性就不想,兴许等以后自己长了见识,自然也就会明白了。、

方白云回到自己的草房,点亮油灯,正准备睡觉,一眼就看见放在床头的那一卷画卷,昨天在草房内安顿下来之后,他觉得画卷继续放在怀中不方便,于是就将它放在了床头。

想到这幅画卷正是那位中年文士送给自己的,而且这画卷还救了他一命,方白云拿起画卷打开,那美丽得让人炫目的女子再次呈现在方白云眼前。

江寒蕊已是难得的美丽女子,可是和这画中的女子一比,却是少了许多方白云说不出的味道,特别是女子眼中流露出的那一抹妩媚,即便明知到她是画中人,却依然免不了怦然心动。

方白云将画卷卷了起来,心中暗想道:也不知道这女子的真身是否真的有画中的这么美丽。

这幅画卷,怎么看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偏偏它就可以挡住黑衣人的宝剑,也许那位中年文士也和这幅画卷一样,看起来似乎平平无奇,其实却是深藏不露。

吹灭油灯,方白云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石缺玉跟他说的那些有关修行的内容,一边在想自己以后是否能够御剑飞行,一会又想为什么开宗立门比飞升成仙还要难,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天刚朦朦亮,方白云便爬了起来,提起木桶到溪边打水回来,便洗米做饭。

早饭做好,饭香飘起,石缺玉便从草房内走了出来,吃过方白云做的早饭之后,石缺玉点了点头,说道:“味道不错,看来你以前经常做饭。”

方白云应了一声,道:“石先生夸奖了,我自己的手艺自己知道,我做饭也就是能够弄熟而已。”

两人和昨天一样,相对盘坐在两块大石上,石缺玉向方白云问道:“我看你前两日独自修炼功法,不知你练的是什么功法。”

“是昆仑宗的楚真人教的一段心法。”方白云说道。

石缺玉点了点头,说道:“能否将这段心法跟我说说。”

方白云毫不犹豫地将那一段楚随风教他们的那一段清心培元诀背了一遍。

石缺玉听完方白云背的心法,稍稍沉吟片刻后道:“这口诀乃是筑基时的练气的一段心法,其功用是将先天灵气转为自身的后天灵气,这类口诀每个修行门派都有,虽小有差别,却也是大同小异。这段决口出资昆仑宗,的确要比大多数修行门派的练气心法要高明几分。以后,你每日上午练习两个时辰的这段心法。”

方白云点头应是。

石缺玉站了起来,说道:“你自管练功,等吃午饭时,我会来叫你。”

方白云闻言连忙道:“午饭还是由小子来做吧。”

石缺玉摇头笑道:“午饭自有村名送来,你不用为此挂心。”

石缺玉说完便下山而去,方白云则继续盘坐在大石上,闭目开始运行那段清心培元诀。

很快他便感觉到一股气息从头顶进入身体,沿着几个穴道缓缓进入丹田,方白云发现在此地的练习这段心法,气感比此前在马车上练习时要强得多,这种状况他此前在此地的练习心法时便有感觉,只不过此时的感觉更加明显。

这种感觉让方白云心里颇为欣喜,练得也更加投入,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在他不停的反复练习中,不知不觉的过去。

午时,石缺玉重新出现在草屋前,他的身后跟着两个村民,村民手中提着几个瓦罐,瓦罐内装着为石缺玉和方白云准备的饭菜。

石缺玉见方白云闭目凝神,对自己几人的到来都没有任何感觉,心中大为欣喜。

而石缺玉身后的两个村民看向方白云的目光之中,竟然也是充满了尊敬之色,这可是昨天村民们看见方白云时没有的。

石缺玉叫醒了方白云,两个村民立刻将瓦罐放在桌上,就满脸笑容地离开了。

方白云你也发现两个村民对自己的态度和昨天相比有很大不同,于是便问石缺玉原因。

石缺玉笑了笑,颇为神秘地说道:“这个等到下午,你便会知道。”

吃饭之间,方白云又将自己上午练习心法时气感为何比在车厢内强得多的疑问提出。

石缺玉道:“此山能够汇集灵气,虽然所能汇集的灵气很淡薄,对刚开始修行的人来说,却是已经有很大的帮助了。”

“那是否有比这座山更能汇集灵气的地方。”方白云好奇地问道。

石缺玉颔首道:“那是自然。那洞天福地就都是灵气汇集浓厚之地,若在这些地方修行,在修行初期,便会有事半功倍之效。”

二十三章 练体之法

午饭后,方白云向石缺玉问道:“石先生,我下午是继续和上午一样,练习心法吗?”

石缺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是筑基阶段,可否记得我昨日和你说的筑基期需要做些什么?”

方白云记性倒是不差,对修行之事又是兴趣十足,是以对昨天石缺玉说的那些修行的内容大体都能记得,于是答道:“昨天石先生说的筑基期分练气和练体,练气乃是将先天灵气转为后天灵气以为己用,练体则是强筋健骨,锻炼体能力量。”

石缺玉听方白云几乎将昨日他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出来,买带微笑,满意地颔首道:“说得不错,你今天上午所练习的心法便是练气,下午我安排你练体。”

两人午休了一小会,石缺玉便带着方白云来到一片梯田山前,只见梯田间村民们提着水桶沿山而上,浇灌田地。

石缺玉指着山坡上的梯田说道:“这座山村的村民们都是以打猎种田为生,山村可耕种的土地太少,于是村民就开拓出了这些梯田,每日他们都须挑水而灌,很是辛苦劳累。你我二人在此地所需食物都是这里的村民们供给,我们自然也需为他们做些什么。”

方白云闻言点头,说道:“石先生说得是。”

他自小生活便很是孤苦,虽然对他这个克人精邻里都不敢收养,不过却也不时给予这个可怜的孤儿些许帮助,方白云对这些都深记在心,只是他人小力单,暂时也没有能力回报那些邻里。

现在如果有机会回报这些为他提供米肉的村民,他自然不会有丝毫不愿。

“今天上午,我到村内,对村名们说,你愿意帮他们修一个小水库,给这些梯田供水。”石缺玉说着转头对方白云笑着说道:“反正你也需练体,与其将体力都浪费在树桩野径上,还不如做些实事。”

方白云总算明白为什么今天中午,送饭上山的两个村民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友好和敬意。

方白云闻言皱眉苦笑道:“我一个人能修好水库吗?”

石缺玉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只需你有毅力坚持,要修成一个水库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我从来没有修过什么水库,而且连看都没看别人修过。”方白云挠了挠头,颇有些为难地说道。

对于毅力,方白云倒是丝毫不缺,如果真如石缺玉所说只需毅力的话,他倒是不怕修不出水库。只是他对修水库可真是一窍不通,别说没见人修过了,从小就住在洛城中的他,连水库是什么模样都没见过。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石缺玉说道:“该如何修,我自会告诉你,你照着我说的做就是了。”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方白云一边搓手一边向石缺玉问道:“石先生,我们要把水库修到哪里?”

方白云这么迫不及待反而又让石缺玉有些惊讶,他略带不解地看着方白云,问道:“你为何如此着急?”

“石先生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的食物都是山民们提供的,我既然已经开始享受了村民的好处,现在又有办法报答,自然是越快报答越好。”方白云说着又指了指一位被沉重的水桶压得弯腰前行的村妇,说道:“而且村民们为了灌溉这梯田如此辛苦,对水库的需求也很迫切,所以我也想尽快将水库修好。”

“你能这么想很好。”石缺玉点头笑道,不过他觉得方白云毕竟是孩童心性,虽然现在说得信誓旦旦,一会估计不用多久就会叫苦不已。

石缺玉带着方白云走到梯田所在的山顶,他用脚踏了两脚地面,说道:“这山顶的土质很硬,泥土中还有不少石块,挖起来很是费力,不过这里却是修水库的最佳地点,水库修成之后,水便能沿着水渠直接灌到山坡上的梯田之中。”

石缺玉说完,又对山下的山民喊了两句话,让他们送几件挖土的工具上来,很快就有几个村名送了锄铲以及挑土的担子上山来。

小村的村长也在其中,修水库的想法,他们也都有过,只是这山上的土质实在太硬,他们又没有多余的劳力消耗,所以只能作罢。他看了一眼还是孩童的方白云,心中对这个孩童能够为他们修一个水库很是有些怀疑,

“石老先生,需不需要我们村子派几个人来帮忙。”村长对石缺玉说道。

石缺玉摇了摇头,说道:“村长,你们尽管放心,我保证能给你们一个灌溉梯田的水库。”

村长和村民下山后,方白云二话不说,拿起锄头就开始挖地,石缺玉则站在一边,看着他干活。

方白云身体本就比同龄的孩子要好不少,离开洛城那日,他也不知为何觉得自己的力气耐力都增强了许多,否则他也不能抱着卫瑶音和江寒蕊狂奔那么远。

所以这一动手,直到第一把锄头挖得蹦了口才停下来,石缺玉又让方白云换了一把锄头继续挖,他对方白云的表现倒是不觉得有多吃惊,他此前就已经发现了方白云远远超过同龄人的力气和耐力,否则也不会以开始就让他用这种方式练体。

山地的土地坚硬而多石,很快第二个锄头又缺口了,石缺玉丝毫没有让方白云停下,让他继续换锄头挖,就这样锄头换而人不停,整整一个时辰之后,方白云的动作终于开始慢了下来。

“稍稍休息一会,喝点水吧。”石缺玉对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抬手抹了一把汗,看看自己这一个时辰的成果,不过才挖出一个半米深,一丈长宽的窄坑。

他摇了摇头,显然对自己成果很不满意,他喝了两碗水,丝毫没有休息片刻,便抡起锄头继续挖掘。

石缺玉看着挥汗如雨的方白云,眼中满是欣赏。

天色渐暗,山顶上依然不断传出有节奏的挖土声,劳作了一天准备回家的村民们,脸上不由得都露出一丝惊容,他们都想不到那个看起来有些可爱的孩童,竟然有如此耐力和毅力挖了整整一个下午。

“好了小云。”石缺玉终于叫住了方白云,他看出方白云其实早已精疲力竭,却依然不肯停下来,看他的架势,似乎不将这个水库挖好,就不愿休息一般。

“今天就到这吧,就算你再想挖,也没有好的锄头给你用了。”石缺玉说着指了指地上横七竖八放着的或缺口或断柄的锄头。

方白云喘着气停下了动作,看着他挖了一个下午,才挖出来的一个深不过一米,长宽也不到两丈的坑,无奈说道:“石先生,按这个速度,不知何时才能将水库修好。”

石缺玉却是淡淡一笑,道:“这就如修行一般,不须太急,每日尽力便是。”

二十四章 非常之力忽消散

方白云早上练习心法,下午为村民们挖水库,晚上则是与石缺玉在草屋前相对而坐,请教修行之中问题和困惑或是听石缺玉讲述修行界的种种传闻轶事。

日子过得看似单调,方白云却觉得很是充实满足,特别是每天能感觉气感都在增强,而那山顶的坑也越来越大。

十几天过去,那坑已经小有水库雏形,根据不时到山顶来给他们送水送饭的村长说,这样大的一个坑,蓄满水已经可以灌溉好几块梯田了。村民们也不再怀疑这个孩童是否能挖出水库,并且经常惊叹方白云的力气和耐力。

石缺玉对方白云的进步速度已经不能用满意两个字来形容了,方白云给他带来的是难以形容的惊喜,他甚至有些遗憾,如果早二十年能够发现一个方白云这样一个兼顾天赋,毅力,勤奋的孩子,他也许能够有机会亲眼看见金庭派复兴的希望。

石缺玉此前指定的计划是如果方白云筑基期进展顺利的话,半年后,便开始传授他金庭派的通天诀,现在他已经开始考虑,将传授通天诀的日期提前三个月还是两个月。

可就在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的时候,忽然有一天方白云感觉无论是气感还是力气耐力忽然急剧下降,他原本的充盈无比的灵气,也比此前要弱了许多。

练习心法一个上午的效果还不如此前半个时辰,挖土不到半个时辰,便会感觉体力耗尽,很难继续坚持。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方白云和石缺玉都非常不解,石缺玉刚开始还以为是不是方白云练心法不小心伤了经脉,可是在查过方白云的脉象后,却发现一切正常。

“也许是这段时间练得太累了,休息两天可能就能恢复。”石缺玉如此安慰着方白云道。

方白云的情绪自然大受影响,辛苦了一天之后,虽然全身累得酸痛无比,躺在床上依然翻来覆去很难入睡。

方白云感觉到此时自己的身体状况和一个月前,也就是力气耐力没有得到突然提升前差不多,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恢复。

第二天方白云起得特别早,匆匆作了早饭之后,他便盘坐在大石上开始练习心法,一个时辰之后,他睁开眼,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今天的气感还是没有增强的迹象。

下午方白云挖土的感觉也是昨日一样,半个时辰不到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既便如此,方白云依然不愿停下来休息,将锄头举起,然后无力的挖在坚硬的地面上。

“邦。”锄头挖到一块坚硬的石头,反弹之力将方白云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方白云一声不吭地用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伸手又要去拿锄头,却被石缺玉挡住。

石缺玉脸上依然带着和蔼的笑容,看着方白云问道:“你气馁了吗?”

方白云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石缺玉看着方白云眼中坚定的神色,说道:“那就休息一会,你现在根本无法挖动坚硬的地面。”

方白云闻言没再固执,他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狠狠地喝了两口水,然后微微闭眼,默默运行每天上午练习的口诀心法。

看见方白云竟然这一点时间都不原因浪费,石缺玉这两天来的哪一点失望很快化做无形,此等坚韧心性也未尝不是一份难得天赋。

片刻之后,方白云睁开眼,神色之间精神比刚才好了些许,不过他却微微皱眉,向石缺玉问道:“石先生,为何我刚才的气感比早上时更差了一些。”

石缺玉闻言丝毫没有担忧,反是微微一笑,道:“小云,你忘了我们所住的那座山能汇聚灵气吗?”

方白云闻言恍然,心中稍安,他现在的力气耐力是他以前正常的程度,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显著的变化;而他以前的正常的灵气和气感是什么状况,他却丝毫不知,他真有些怕自己的气感会持续减弱。

“那如果身边带着一件灵气十足的物品,是不是也有好处。”方白云问道,他忽然想起了那把灵气十足的秋水剑,当时对修行一窍不通的他只是将秋水剑当做催命符般的丢掉,现在初闻修行之道的他自然也开始意识到秋水剑的宝贵。

“那是当然。”石缺玉看着方白云颔首道:“你是不是想起了那把被你抛弃了的秋水剑?若你身边此时能有一把那个等级的灵器,所得益处,绝不亚于一般的洞天福地。”

石缺玉又笑着对方白云问道:“你现在是不是有些后悔当初将那把宝剑丢弃了?”

方白云却是摇了摇头,脸上也丝毫没有现出遗憾之色,道:“如果当时我不将那把剑给丢掉,现在我恐怕连命都没了。”

“你倒也洒脱得很。”石缺玉觉得越了解方便云,自己便对他越是欣赏。

方白云捡起地上的锄头,开始继续挖掘坚硬的地面,汗水很快就沿着额头滑落在地面上,双肩双臂也越发的酸重,他却硬是坚持到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再次停下来。

这一次方白云干脆直接躺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似乎连伸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石缺玉走到方白云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以后每日下午,你只要挖一个时辰就好。”

那怎么行,方白云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说道:“我现在本来就已经挖得比前两天慢很多了,如果再减少时间,这小水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方白云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摇头,道:“我每天都吃着村民送来的饭菜,挖水库怎能遇到一点困难就偷懒退缩。”

“随你吧。”石缺玉也不再劝,他将方白云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那你就快去洗澡休息,恢复体力精神。”

“石先生你晚上不给我说修行界的那些故事了?”方白云颇有些不舍的问道。

“等你不会累得爬都爬不起来的时候再说吧。”石缺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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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破而重练

接下来的十余天,方白云每天都期待着自己能够再获得那超常的力气和耐力,可是结果迎来的一天又一天的失望。

其实方白云已经隐隐的猜想到自己忽然增强的力气和耐力恐怕和他爬进的那个高墙大院有关,他记得那天自己从院子翻墙出来时,就已经觉得轻松多了,而此后更是抱着卫瑶音一口气跑到城门口,都没觉得太吃力。

只是方白云并不知道他见到的那位气质不凡的中年人名叫陈志浩,乃是一位已经修炼到还虚之境后期的修行之士,更不知道陈志浩用改造过的灌顶之法,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修行宝库。

陈志浩将自己毕生修行的经验和些许记忆灌入方白云脑中,已达还虚之境的修为,让这一灌之下,附带着也将方白云的身体机能大大的提高了一块,只是这种提高只是暂时性的而已。

若方白云原本就已是修行之人,便可借这次机缘好好利用这次身体上得来的好处,可惜他不但对修行之法丝毫不懂,连陈志浩给他灌顶一事都不知道,自然也无法说给石缺玉听,所以时间一过,又回到了原来的身体状况。

好在方白云性格豁达开朗,十余天过去,发现力气和耐力依然无法恢复,索性就将那期望连同着这些日子来的失望一同抛到脑后。

那些超常的力气和耐力原本就是白白得来的,就算是现在没有了,也算正常,就当自己做了一个大力士的美梦好了。

石缺玉这十几日来,也一直在暗暗观察方白云的变化,最后发现方白云虽然力气和耐力都没有恢复,倒是情绪上又开始乐观起来,而且练习得比以前更加勤快。

每天早上方白云会比原来早半个时辰起床,那时候往往天都还没有亮,他会先练一会气,等天蒙蒙亮时,便开始做饭吃饭,然后接着练气,这一练不到中午石缺玉叫他吃饭是不会停下来的;吃过午饭,便是下午的练体时间,方白云知道现在自己的体力无法支持长时间的连续挖掘,于是他每半个时辰会停下来休息片刻,而这片刻时间他也不会浪费,全部都用来练气。

每天兢兢业业的练气,练体,虽然每次练体结束后,都累得几乎走不回住处,却依然要缠着自己给他讲几段修行界的奇闻异事,有时他甚至盘坐在草房外的大石上听着听着就睡着。

就这样一个月下来,方白云无论是气感还是力气耐力都提高不少,虽然这种进步并算不上惊艳,却让方白云异常高兴,同时这种通过自身不断努力得来提高也让他心里分外踏实。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挖掘,山顶坑已经有一个大池塘大小,如果灌满水,灌溉个几十块梯田也不成问题,可是方白云却发现这几日来送饭菜的村长和村名们脸上都带着忧色,原本看着已有雏形的小水库都满脸笑容,现在却不时的摇头叹气。

连续几天如此之后,方白云不由得问石缺玉原因。

原来这半个多月少雨,原本村民们在山脚打水的水源也开始紧张起来,村名们无奈,只能从更远的地方打水来灌溉梯田,这么一来,不但让他们更加劳累,打水的效率也大大降低,眼看着梯田内的作物即将面临缺水的困境。

“小云,你愿不愿意帮帮这些村民。”石缺玉忽然向方白云问道。

方白云早就有此想法,自然点头应是。

“那明天起,你就先不用继续在此挖掘了,每天吃过午饭,你便以水桶打水灌入这里。”石缺玉指了指方白云这一个多月挖出的大坑。

石缺玉见方白云低头往山下的水源看去,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记住,要从你每日洗澡之处打水。”

方白云每天都是在所住的山后洗澡,离这里距离可着实不算近,就算空手疾走,恐怕也要一盏茶时间。

不过方白云对此并无异议,这山下的水源村民们都不够用,他自然不能就近取水了。

第二天方白云吃过午饭之后,就提着两个大木桶往山后溪水而去,两个大木桶在装满水之后,加起来将近百斤,方白云虽然比同龄孩子身强力壮,这段时间的锻炼也颇长了些力气,可毕竟是还是个十二岁的孩童,提着这么重两桶水,没有走出十丈,就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才走到一半路,方白云感觉双臂酸痛无比,两个大木桶中的水,已经在途中被荡出了差不多一半。

方白云终于受不了将水桶放在了地上,接着他自己也躺在地上,稍稍休息,他又继续提着水桶前行,谁想这一次才走出没多远,他又忍不住放下了水桶。

就这么提着走几十步,放下休息,然后再提起走几十步,等他终于将两个只剩下小半桶水的大木桶提上山顶时,算算时间,已经耗费了一个多时辰。

花了那么长时间,而且水桶中的水还在路途中泼洒了大半,方白云觉得很是羞愧。

“小云,将桶里的水倒入池中吧。”石缺玉脸上丝毫没有责怪之色地对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连忙将提着两个木桶将水倒入了他这一个多月挖出的池塘中。

“咦。”方白云惊奇地发现整个池塘底已经铺上了一层石头,这样一来,水就不会渗透入土中,他挑来的水也就可以全部用来灌溉梯田而不会有丝毫浪费。

“石先生,这是您……”方白云转头对石缺玉说道。

石缺玉未等方白云问完,便点了点头,却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说道:“小云,你方才第一次放下水桶休息之前,用时不到半个时辰,所行之路却与此后你一个时辰所走之路相同。而且前半段路,水桶也更沉。”

“石先生,我下次不会如此了。”方白云低着头说道。

石缺玉摇头说道:“小云,我并非是要责怪你,你的毅力已经远远超过大部分孩子了。我只是希望你能从刚才的事情中得出一些经验。若你方才第一次放下木桶的时间更早,你今日恐怕都无法提桶到达此地,若你方才能再多坚持片刻再放下木桶,也许你就能早半个时辰到达此地。”

“一鼓而作气,往往能事半功倍;若因难而停,惰性一起,难免事倍功半尔。”

“小子会牢记石先生教诲。”方白云说完,提着两个大木桶,继续去打水。

看着方白云稍显瘦弱,却颇显坚定背影,想到他忽然间减弱的气感和力气耐力,石缺玉自语道:“破而重练,也许并非什么坏事。”

二十六章 进境难测

方白云刚开始,每天下午只能从水源打两次水送到梯田山顶,一周之后,往返次数增加到六七次,一个月后更是可以来回十余次,且能保证每次水桶滴水不溅。

虽然每天他打的水,还不到他所挖水池的十分之一,不过却已经能够帮助到一些村民灌溉梯田,特别是那些家里缺乏劳力的家庭,大部分灌溉梯田的水都是由山顶那水池中的水,通过渠道送来。

眼看终于可以帮助村民们做一点事,方白云心里很是高兴,看着村民们的笑脸,他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辛苦没有白费;他却是没有注意,在不知不觉之间,他的体力和耐力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

倒是石缺玉将方白云的提高看在眼里,虽然练气和练体有着相辅相成的关系,方白云在练气的同时,也促进了体力的增长,可是这进步的速度依然让石缺玉有些吃惊。

石缺玉有时会不由得担担心,方白云的力气和耐力不会是阶段性的循环增强减弱吧?

不过在隐晦的询问过方白云过几次之后,他也就放下了这份担心,因为从方白云那得知,他的那超常的力气和耐力也是在两个月前,也就是他离开洛城那天获得的,此前的他力气,耐力都很普通正常。

石缺玉猜想可能是昆仑宗的人给那些选中的孩子吃了某些短时间内提高体力耐力的丹药,好让他们可以在到昆仑宗前就能拥有比较不错的修行效果,药效退散,自然又恢复了正常。

这一日,天空终于乌云密布,很快豆大的雨点就洒了下来。

久旱后的雨水,对于种田的农民们来说是极其珍贵的,正提着两个大水桶上山的方白云也听见在梯田上忙碌的村民们发出一阵欢声笑语,他也不由裂开了嘴露出笑容。

他随石缺玉来到此地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这个两个多月来,每天下午,他不是在山顶挖土,就是提水往返于水源和山顶之间,此时的他比刚来到此地时肤色黑了不少,不过身体也壮实了许多。

将两桶水提到山顶时,雨水已经渐渐大了起来,雨滴砸在石块铺着的坑底,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没一会声音渐小,因为坑底已经积了一层薄水。

“这雨看来没个三五天是下不完了。”石缺玉站在山顶看着天边低沉的乌云说道。

“小云,从今天起,你先不用打水了,开始重新挖水库吧。”石缺玉对提着桶子继续去打水的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闻言放下水桶,看了一眼坑中越积越多的水,一拍脑袋说道:“这下雨积的水,可比我提来的水快多了。”

方白云说完立刻拿起锄头开挖,一想到这场大雨,能够让村民们一段时间内不用那么辛苦的负水山上灌溉梯田,而他挖的水库越大,能够容水也就越多,他便干劲十足。

这一次,方白云连续挖了一个多时辰,将三个锄头挖崩了口,才停了下来,他甩了甩酸软的手臂,看了看自己的成果,惊异的发现,居然比他刚开始挖土那几天,也就是他还没有恢复正常力气的时候,挖出的坑还要大许多。

“咦。”方白云立刻回头,就见石缺玉正满脸微笑地看着他,于是他连忙问道:“石先生,我觉得我的力气和耐力不如刚开始挖土那几天,怎么挖土的效果却比那时候好上许多。”

石缺玉笑道:“你此前力气,耐力虽然比现在要强,可那并非你自身之力,乃是意外获得,你的身体和心理都需要磨合适应,使用起来自然也难力尽其用。而你现在之力,乃你自身锻炼而得。每涨一分,每进一步,都是循序渐进,自知深浅,应用之间自是得心应手。是以,你现在力量,耐力虽然不如此前,可是使用效率却是高得多了。”

方白云听后,细细想来,觉得的确如石缺玉所说,此前他挖土之时,只觉得自己拥有用不完的力气,每一锄都是尽力而下,一旦觉得疲累就立刻会感到体内再再无可用之力;而现在他却能够感觉得到自身体力消耗程度,对力度缓急再加以控制,效率自然大大提高。

“以你的进步速度,恐怕不出两月,就能达到此前的体力了。”石缺玉笑着说道。

当晚,虽然大雨倾盆,方白云和石缺玉的依然对坐在草屋前,方白云努力睁大眼睛,石缺玉的声音和哗啦哗啦的雨水声混杂在一起,却依然字句入耳。

“筑基虽只是修行的第一阶段,对修行之人来说却也异常关键。若筑基时没有打下个好根基,此后修行之路将更加艰难,即便天赋超群,往往也会因根基不稳而步履艰难;而就算天赋不佳者,筑基期勤奋苦练,打好根基,最后即便无法走上仙途,却又可百病不侵,健体长生。”

“就好比这漂泊大雨。”石缺玉指了指密如垂帘的雨水,道:“身体强壮者,淋上半个时辰,恐怕都要伤风感冒,体弱气虚者,说不定就此丢了性命;而你开始筑基不过两月,面对此大雨却能泰然坐之,甚至可以雨为浴,比一般之人已不知逍遥自在多少了。”

“石先生,我再如此筑基两月,又会有何变化?”方白云大声问道,可即便他全力发声,依然连他都有些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这两个月来体力,耐力上的变化,让方白云对修行兴趣更浓,同时也开始期望早些学习道法仙术。

“两个月之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石缺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到方白云的耳朵里,他朗声说道:“两个多月之前,你又何曾想到过会在此随我修行;你刚到此地时又何曾想到会失去那突然增强的力气耐力;一个月前,你又何曾想到过此时的进境。修行除了天赋,努力,勤奋之外,最讲机缘;可天赋可测,勤奋努力自知,只有这机缘飘渺虚无,无法琢磨。是以修行进境也最是难以预料,两个月后能到何等成就,到时也就自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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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通天,翻天

秋风渐冷,眼看寒冬将至。

方白云盘坐在草屋前的大石上,微闭双目,练习着楚随缘教给他们的那一段清心培元诀,冷风吹起,带着片片落叶飘落而下,有几片落在他头上,肩上,他却一动不动,仿若毫无觉察。

方白云随着石缺玉来到此地已经三月有余,从那次反复之后,他的筑基之路便走上了正轨,无论是气感还是体质都有显著的进步。

而石缺玉在这三个多月时间,并没有教方白云任何修行之法,除了给他安排作息时间,让他每天上午练心法,下午挖水库提水桶外,就只给他说了不少修行界的知识趣事。

方白云却也不着急,随着这段时间的修行,以及听石缺玉对他的教诲,他也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修行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步登天的事迹虽然在修行界也出现过,不过那需要惊才绝艳的奇才再加上万载难逢的机缘。

方白云觉得这两样,他都不沾边,所以还是得走稳打稳扎,缓步提高的正统路子。

所以方白云无论是练气还是练体,都极度专注勤奋,可是今天上午才过了一般,他就睁开了眼。

石缺玉虽每天似乎对方白云的修行一副不大关心的模样,却在方白云一睁开眼的时候,他就从草屋走了出来,问道:“有何不妥?”

虽然方白云此时修行的清心培元诀,乃是最基础的转化先天灵气为后天灵气的心法,石缺玉却依然担心他是否会走火岔气,毕竟他对昆仑宗的心法也是毫无了解。

方白云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感觉,只是我刚才忽然觉得小腹丹田之处,有一股温暖气团集而不散,这种情况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

石缺玉闻言脸色一喜,他知道方白云所说的这种情况叫做‘气聚’,是体内后天灵气积累到一定程度的体现,也是筑基期过程中的一个重要阶段,后天灵气汇集成团,可减少其自然消散的损耗,以后更快的存储后天灵气。

“你不用惊慌。”石缺玉面带喜色地对方白云说道:“你这是‘气聚’的表现。”

方白云听完石缺玉的讲解,心中也是颇为欣喜,从石缺玉口中得知,他进境的速度已经算很快了,很多刚开始筑基的修行之人,要达到气聚,一般都需要一到两年。

半个月后,落下了第一场雪。

白雪之间,草屋之前,方白云依然每日清晨就盘坐在大石之上,他现在的体质已经完全可以抵御冬日的严寒。

冷风虽然刺骨,方白云脸色依然红润,雪花一旦飘落在他身上,头上,很快就会化去,石缺玉走出草屋,看着方白云头顶腾升起的一团白雾,点了点头,轻咳一声。

方白云闻声睁眼,看看时间离午时还远,不由得有些不解地看向石缺玉。

“跟我进屋,我有事要和你说。”石缺玉说完返身走回草屋。

方白云从大石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腿脚,便往石缺玉的草房行去。

这四个月来,方白云身体长得高壮了一些,可是他踩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却比往年要浅上许多,不过方白云对此变化倒是没有留意。

走进石缺玉的草房,方白云微微一呆,只见金庭派的祖师画像前此时供奉着三支香,石缺玉一脸肃然的面对着他,说道:“方白云,你筑基已有根底,从今日起,我便开始教你金庭派通天诀。”

方白云闻言一喜,连忙说道:“多谢石先生。”

石缺玉摆了摆手,说道:“你不必谢我,我传你金庭派功法,也是为了祖师开创的绝学不至失传于我手中。只望你能潜心学习,将来能重现我金庭派绝学之威。”

方白云向石缺玉行了一礼,说道:“小子一定竭尽所能,不负石先生期望。”

石缺玉拿起那三根香,在金庭派开门祖师通天真人面前跪拜而下,重重磕下了三个响头,道:“不肖弟子石缺玉,今将本派绝学传予外人,并非因私忘训,而是避免本派绝学失传。”

石缺玉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重新站起,回头对方白云说道:“从今日起,每日晚上传授你通天诀。”

这天吃过晚饭,方白云就盘坐在大石上,心中既兴奋又紧张,虽然这这个月来,他每天都在修行清心培元诀,却还从来没有真正学过道术神通。

方白云盘坐大石上,等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看见石缺玉姗姗来迟,他在方白云对面的石上盘坐,看着方白云期待的表情,说道:“是否有些迫不及待了?”

方白云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

石缺玉淡淡一笑,说道:“我金庭派祖师通天真人乃天纵奇才,他所开创的通天诀,也是精妙无匹。”

接着石缺玉就开始讲述起金庭派祖师通天真人以及他开创的通天诀。

这通天真人不但是个奇才,而且还可以称之为怪才,根据金庭派留下的记载,通天真人不满百岁便已入还虚之境,之后两百年,他无法再进一步,最后竟然毫无留恋的坐化而去,而他坐化之时,离他大限之日最少还有百多年寿命。

他所开创的通天诀,更是与众不同,人类通过修行不断增强自身实力,其实也是遵从了大自然的弱肉强食的规则,你只有越强大,才更有机会飞升成仙。

而通天诀则是一种以弱制强的奇妙诡异功法,也不知当年通天真人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灵感,竟然创造出这样违逆自然规则的功法来。

方白云听着石缺玉的侃侃而谈,不觉间已是夜幕降临。

“今天就说到此处。”石缺玉站了起来,走回自己的草房。

“恐怕祖师当时给这功法起的名字应该是翻天诀吧。”石缺玉站在通天真人画像面前,轻声自语。

二十八章 只传口诀

从这日起方白云每日晚上,就会和石缺玉盘坐在草屋之前,由石缺玉传授他通天诀。

无论**,又或漫天大雪,都从未间断。

山中岁月短,转眼又半年。

每日练气,练体的锻炼,让方白云身体涨得很快,比之半年前又高出一截。

这半年之间,方白云气感越来越强,每到练气之时,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身周有一层薄薄的灵气涌动,这种感觉按照石缺玉的说法就是灵气外溢,是体内的后天灵气积累到相当的程度后,和体外灵气的一种呼应,是修行到筑基中期的体现。

体力,耐力方面方白云进步也是非常显著,山顶的小水库已经挖成,灌满水,可以足够山坡上梯田半月灌溉之用,而他现在一个下午可提着两个装满水各重八十斤的水桶,来回水源水库三五十次。

方白云的表现村民们刚开始还很吃惊,后来渐渐也都习以为常,并且都以小神仙称呼他。

方白云几乎每日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上的巨大变化,这也更加让他坚定了修行之心,他心中很多次暗想:照这个速度进步下来,说不定他真有身轻如羽,御剑飞行的一天。

按理说,半年进步如此之大,方白云应该很满意才对,却也有让他困惑,烦恼之事。

石缺玉教他通天诀已有半年之久,可每日都只是教他心法口诀,从来没有教他怎么练过。那些口诀生涩难懂,好不容易弄懂其中两句,却依然觉得毫无头绪,无从练起。他也曾两次带着疑惑去问石缺玉,石缺玉总是非常平静地对他说道:平心静气,切莫着急了,好好体会通天诀中的奥妙。

你不教我,我怎么可能体会得到里面的奥妙,方白云心里也多次抱怨过,不过想到此前石缺玉说的话,修行需循序渐进,更需机缘;便只能用‘机缘未到,等机缘到了,石先生自然会教我’这样的话来自我安慰。

石缺玉其实又何尝不希望早些让方白云练习通天诀,只是这通天诀原本是配合一套金庭派的心法而练,要修习这种心法,最少要进入化气期,再以这种心法修炼的真元推动通天诀。

方白云现在还处于筑基中期,远远未到化气之境,此外石缺玉出于某些原因,也不愿意让方白云修行金庭派的这种心法,而通天诀本身也是生涩难懂,所以石缺玉干脆先传授方白云通天诀的口诀,让他慢慢体会通天诀的奥妙,却并不教他怎么练习;说得更确切一些,身无真元的方白云,根本就无从练习通天诀。

可这个理由石缺玉也暂时不好和方白云说清楚,要知道以此地的修炼环境,恐怕等他的大限到来,方白云都无法进入化气之境,此后是否能到也要看造化机缘,如果直白的告诉方白云:现在传授给你的通天诀,你恐怕一身都无法修炼。

就必然会对方白云的积极性有所打击,好在这段时间方白云虽然对此很是困惑,却也没有影响他修行的进度。

虽然通天诀通篇都生涩难懂,不过石缺玉还是让方白云死记硬背的都记在脑里,每日传授之前,都要他将前一天的传授的口诀背诵一遍,每一层心法传授完后,也让他将此层心法的口诀背诵,此外每个月末,还让他将所学过的通天诀所有口诀加以背诵。

这一日,方白云听完石缺玉传授的通天诀之后,头大如斗的躺在床上。

石缺玉今晚给他传授的是通天诀第二层的心法口诀最后一段,每天晚上睡觉之前,虽知大多是徒劳无功,不过方白云依然会默念两段通天诀,希望能够弄懂一二。

按照石缺玉所说,通天诀全篇共有三层心法,半年下来,他已经能熟背其两层,却还未开始修炼。

其实通天诀三层心法,正是相对筑基后的化气,化神,还虚三个修行境界,这一点石缺玉并没有对方白云说。

这会不会是石先生在考我的悟性?方白云脑海中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来,一想到这种可能,方白云立刻联想到楚随风曾就以此考察马车内孩童们的天赋和悟性,并以此来选择亲传弟子。

现在石先生传授自己通天诀已经半年有余的,三层心法也已教了两层,自己对通天诀却是毫无感悟,这种糟糕的表现,会不会让石先生觉得自己并非可造之材?

方白云想到此,哪里还睡得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在小小的草屋内来回走动。

可是半年都对通天诀难有丝毫感悟,此时又怎么可能一下就有进展,方白云在草屋内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脑中除了通天诀那生涩难懂的字句之外,没有任何灵感。

“哎。”方白云心中颓然,也不上床休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感悟之事不像他在洛城爬墙,或是练气和练体,只要勤奋努力,进展便会显而易见,若无机缘,对着寥寥几句口诀,就算头发想白了,都不一定能够弄懂其意。

此时已是春末,坐在地上不但不会觉得冷,还有清凉的舒服感觉,方白云坐了一会,索性往地上一躺。

方白云躺在地上,头一侧,一眼就看见床底有一个卷状物体。

应该是那张美女画卷吧,方白云这才想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张画卷了,原来它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床下。

方白云自和石缺玉来到此地之后,每天生活都是异常充实和辛苦,到晚上睡觉时,往往都是往床上一躺,很快就会睡着,开始修习通天诀后,满脑子又都是那生涩难懂的口诀,是以对这幅画根本没有关注。

此时看见画卷,方白云脑海中立刻闪现出的画卷上的绝世容颜以及送他画的中年文士。

“那文士说送了我一笔财富,石先生说教我通天诀,我却都是什么都没看见,偏偏还不觉得他们是骗我的。”方白云自语着将画卷从床底捡起。

拉开画卷,就见画纸中的墨迹丝毫没有褪色,那绝美容颜依然让人看之迷醉。

二十九章 忽悟通天诀

方白云看了几眼之后,又将画卷起放好在床头,又将床推得仅靠墙边,免得这画卷又掉到床下。

此时离天亮已经没有多久,虽然苦思了一晚通天诀,明天一早的练气依然不能耽搁,所以方白云往床上一躺,就想抓紧时间休息一会是一会。

可是这次躺下之后,他脑海中依然不断出现通天诀的那些口诀,他几次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口诀,却都没有成功,这些口诀仿佛牢牢占据了他的思绪一般。

‘难道是刚才想得太多了,所以现在想停下里都不行?’方白云在心中苦笑自语。

既然无奈,他也只能由着脑袋自己想去了,他只管闭着眼,尽可能的多休息一会。

他刚刚闭眼没一会,又忽然睁开了双眼,眼中闪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怎么会忽然把通天诀第一层心法的口诀都领悟了?”方白云难以置信地自语道。

就在刚才,方白云正全力想将那不断在脑海中闪现的通天诀生涩的口诀扫出脑袋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些口诀没有以往那么生涩难懂了,稍一思考,居然就能明白其含义来。

“应该没有那么容易一下都弄懂才对吧?”方白云有些茫然地自语道。

这些口诀,他此前半年可都没弄懂一句,所以方白云现在是既兴奋无比,却又很是担忧自己并没有正确的理解口诀。

要不先练着试试吧,反正现在也已经快天亮了,一想到此,方白云立刻迫不及待地开始按照他刚才领悟的第一层心法开始练习。

练了没一会,他便皱眉睁开了眼,因为完全没有任何口诀中所说的气感,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还是自己现在的灵气并不足以运行通天诀?

方白云心中充满一会,他决定天亮之后,便将自己忽然间领悟到的第一层心法口诀告知石先生,看看自己的领悟是否正确。

石缺玉按照往日正常作息时间起床,推开门,一眼看见方白云正站在自己门外。

“今早怎么没有练气?”石缺玉心中颇有些奇怪,方白云这半年多来,作息时间极其规律。

“石先生,我有两个有关通天诀的问题想要请教您。”方白云说道。

‘半年了,他终于忍不住了’石缺玉心中暗想道。

“有关通天诀的疑问,等晚上再问也不迟。”石缺玉说道:“你现在处于筑基期间,练气练体乃是基础之基础,不可耽搁。”

只是方白云忽然间领悟通天诀第一层,却不知道是否正确,心里如侯挠似的,哪里还能静下心来,于是他难得的没有听从石缺玉的话,说道:“石先生,我昨晚忽然领悟了通天诀第一层,可是练习起来,却完全没有口诀中所描绘的气感。我不知道是灵气太弱,还是领悟有错,是以想向您请教。”

石缺玉闻言心中大惊,虽然他早早就开始传授方白云通天诀,就有了让他早早熟悉通天诀生涩口诀,并加以领会感悟的想法;可是他从来没想到过,方白云能够真正领会口诀之意,而且一下就领会了整个第一层。”

“你说来给我听听。”石缺玉不动声色地盘坐在大石上,又指了指对面的大石,示意方白云坐在对面说。

方白云盘坐下来,将半夜忽然领悟到的第一层心法口诀的意思说了一遍。

石缺玉微着眼睛,在方白云说话的过程中一语未发,直到他全部说完,他才睁开眼,看向方白云的目光之中,竟然带着几分敬然,说道:“小云,你乃奇才。这段口诀你领悟得竟比我还要通彻,你是如何领悟出这些口诀的。”

方白云挠了挠头,说道:“这半年来,我每日都苦思口诀,却没能有任何领悟,昨晚半夜,忽然间,我觉得满脑子都是通天诀的口诀,想不去想都做不到,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忽然之间就领悟了通天诀的第一层。”

石缺玉摇头轻叹道:“这大概就是机缘了吧。你这一夜的领会,却可抵很多年几十年苦想。”

石缺玉感叹完了之后,又道:“小云,你领悟得没错。而你练习时的困惑是因为你现在根本无法练习通天诀。”

方白云闻言一愣,刚想要发问,却见石缺玉对他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出声。

石缺玉继续说道:“要想修炼通天诀,体内必须要有真元才行。通天诀三层心法,分别对应的是化气,化神,还虚三个修行境界,也就是说,必须到了化气之境,拥有了体内真元,才能修行得通天诀。”

石缺玉说完之后,看见方白云皱着眉头,半晌也不啃声,还以为他正为无法修炼通天诀而郁闷,于是宽慰道:“小云,以你的天赋和执着,突破筑基到达化气之境乃是迟早的事,是以你不用为暂时无法修炼通天诀而困扰。”

“石先生,可是我觉得通天诀口诀之中,并未说明此心法必须拥有真元才可修炼。而且您曾经对我说过,真元其实就是从后天灵气转化而来,从本质上来说,真元和后天灵气应该相差不大,那既然拥有真元能了练得通天诀,为何后天灵气却练不得?”

石缺玉愣了一楞,接着颔首道:“小云,你说得倒是也有几分道理。不过真元虽从后天灵气转化而来,但其精纯程度和威力绝非后天灵气所能比,这就好比许多神通道法,能以真元驱之,却不能用后天灵气。”

“不过。”石缺玉口气忽然一转,说道:“我对通天诀的理解领悟,大多都赖师傅传授。小云你乃是自己悟通,所以也不用被我的经验束缚。”

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每日花些时间,试试后天灵气是否也能练习通天诀。”

虽说后天灵气和真元本质差别并不大,可是一周之后,方白云在练习通天诀的过程中,依然没有感觉到任何进展。

难道后天灵气真的无法推动通天诀?还是说我的后天灵气不足?

虽然心中疑惑,可他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除了每天坚持试练通天诀外,还增加了练气时间,方白云觉得,自己体内的后天灵气越足,他就离练习通天诀越近。

三十章 习剑习战

练气的时间增加,练体的时间没有减少,又多了试着练习通天诀的时间,方白云的日子不由变得更加忙碌起来,而多的时间也只能从睡觉时间里抽了。

石缺玉见方白云每天睡觉的时间被抽得只剩两个时辰,担心他会累坏的身体,于是将晚上传授心法的时间减少了一个时辰,三层的通天诀已经传授了一大半,这第三层方白云一时半会也学不上,所以传授得慢一点倒也无所谓。

方白云试练通天诀一个月之后,终于有了一丝气感,当时他兴奋得跑去敲石缺玉草房的门,好像全然忘了当时已是深夜。

睡得正香的石缺玉被方白云吵醒,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睡过了头,结果打开门,看见的却是满天星空以及方白云兴奋地脸。

“石先生,我刚才练习通天诀时,有感觉了。”方白云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喜讯告诉石缺玉。

也难怪方白云如此兴奋,在毫无气感的情况下,坚持不懈的练了一个多月,期间的无奈和怀疑自然不会少,现在终有回报,当然让他高兴异常。

这还是其次,更让方白云兴奋的是,这等于是证明了用后天灵气也能够练习通天诀,也就是说,他可以从现在开始就练习通天诀,而不用等到化气之境后。

“真的?”虽然方白云这段时间不断的给他带来的惊喜,可听见这个消息,石缺玉依然掩不住心中的惊讶和兴奋。

“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感觉。”石缺玉拉着方白云问道。

方白云将刚才练通天诀时的感觉说了一遍,又道:“那气感很细微,而且很快就消失了。”

石缺玉点了点头,脸上依然带着喜色,说道:“小云,你的这种气感的确是练习通天诀的现象,看来这后天灵气果然也能够练习通天诀。不过,后天灵气毕竟不够精纯,若非非常深厚,很难推动通天诀。”

方白云闻言连连点头,说道:“石先生,那我每天是不是再多加一些练气的时间。”

石缺玉看着方白云一副求学若渴的期待表情,却是微微摇头,说道:“小云,后天灵气的积累,看的不仅仅是练气时间,功法以及环境也非常重要。”

“你现在每日练气时间已足够,以此山所能汇集的微薄灵气,你练气时间再多一点,也不会有太大效果。”

方白云闻言不由得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又颇为自信地说道:“石先生,我练通天诀一个月才开始有气感,此前毫无进展的一个月我都能坚持,现在已有进展,自然更不会轻易放弃。我想随着我后天灵气的增强,通天诀也会越练越顺畅。”

“你有这种想法那是最好不过。”石缺玉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年气候适宜,可以说是风调雨顺,水库已经挖好,靠着雨水都能始终保持半满,若再以挑水练体,显然有些浪费。

于是石缺玉便教了方白云一套拳法和一套剑法,并且让他使出拳法和剑法之时要蕴含后天灵气。

相对于挖水库和提水桶而言,练拳法和剑法显然有趣得多,特别是石缺玉教的那套剑法颇为飘逸自在,练顺之后,方白云顿感行云流水,气畅神舒,虽然暂时只能以竹代剑,不过方白云依然每日练得不亦乐乎。

方白云一套剑法练完,心中往往会出现这样的想法:如果我现在手中用的是秋水剑,挥将起来,那又会是什么感觉,什么场面?

一年前秋水剑在他手中,唯一的作用就是除草开路,现在他自己想起来,也觉得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石缺玉也很快就发现方白云对剑法更情有独钟,见他一套剑法没几日就练熟,于是很快又教了他一套新的剑法,一月不到,方白云又将新剑法练得通透自如。

石缺玉在半年之中,前后教了方白云五套剑法,都被他一一熟练精通,并且他还能将几套剑法的剑招融合并用,他能够毫不生涩,又不重复剑招的练剑半个时辰。

石缺玉更是发现,方白云用的虽是竹剑,却恍然间已有一种人剑合一的感觉,若这孩子手中能拿着一把高阶仙剑,不知他能否驾驭得住,以达到真正的人剑合一。

这半年来,方白云进步神速的不仅仅是剑法,他的通天诀也有不小的进展,第一层心法已经可以勉强练到三分之一,不过这大概也是后天灵气所能练习通天诀的极限了。

既便如此,石缺玉依然对方白云通天诀的进境惊叹不已,在得知方白云练习通天诀又一次遇到瓶颈之后,他也帮着方白云想过办法,不过却并没有效果。

这一天晚上,石缺玉和方白云对坐在屋前,冬风又起,转眼又是一年。

“小云,虽然第一层口诀练到三分之一,却已经很是难得了。”石缺玉对盘坐在对面的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点了点头,他也觉得暂时不宜再继续试练通天诀后面的口诀,一来是因为他努力了两个月都没有再有任何进展,此外通天诀第一层前三分一,他虽然已经可以练习,气感却并不强,不如先将这部分练好习透再说。

石缺玉又道:“这通天诀的与众不同,我此前也和你说过,它不但要勤练,而且非常需要实战,在实战中才可以更加充分的体会它的妙处和特点。你现在既然已经有所基础,那么从明天开始,就开始实战练习吧。”

“实战?”方白云闻言一愣,问道:“和谁实战?”

石缺玉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说道:“这里能够和你实战的,当然就只有我了,难不成你还想找那些村民不成?”

三十一章 首练惨败

这天早晨起床,方白云的心情与往常大不一样,他的心情颇有些紧张,却也带着些许期待。

推开门,只见此时本应该还在睡觉的石缺玉已经负着手站在山边,听见推门声,他转头对方白云说道:“今日起,每天早晨,你我交手半个时辰。以你现在实力,根本伤不了我,所以你只管全力出手,”

见方白云点了点头,石缺玉转身走到屋前平地中央,笑着问道:“我们交手是用拳掌还是剑?”

方白云不出所料的选择了剑,石缺玉自然早就料到他会选剑,方白云在用剑方面的天赋相比他修行的天赋要高不少,不说别的,就说他初学剑不久,就能将一把竹剑舞得行云流水,颇有几分人剑合一的味道,这可是很多人淫浸十几年剑法都不一定能达到的。

石缺玉一抬手,放在大石块上的几把竹剑,一把飞入他手中,另有一把向方白云飞去。

方白云一把抓住竹剑,他知道石缺玉这是用的驱物之术,这是化气之境后期才能拥有的能力,平日石缺玉的言行举止都和一个普通的老翁无异,很少表现出他的修为来,此时却忽然锋芒毕现。

“你不是我的对手。”石缺玉用竹剑指着方白云,说道:“我希望你能坚持三招。”

话音刚落,石缺玉身影一闪,方白云就感觉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举起剑,就被石缺玉用竹剑抵住了胸口。

虽然是竹剑,可石缺玉这一剑用的力道却着实不小,让方白云的胸口一阵揪心刺痛。

方白云以手捂胸时,石缺玉已经退到了他出手前的位置,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对方白云说道:“这一剑,是我现在真正实力的体现,你别说还手,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方白云脸色憋得通红,盯着石缺玉脸上颇带着些轻蔑的表情,第一次觉得石缺玉的面貌居然也有那么点可憎。

“再来。”方白云咬着牙放下捂在胸口上的左手,举手抬剑,剑锋直指石缺玉。

石缺玉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对付你,拿出真实实力,太浪费了,现在我自降半层功力,在和你试试吧。”

石缺玉说完垂剑闭眼,再睁开眼时,身形已动,竹剑直扫方白云剑身,方白云没想到石缺玉这一次又未出声便动手,慌忙举剑便挡。

“啪。”两把竹剑相交,方白云就感觉握住竹剑的虎口一震裂痛。

手中竹剑紧接着一轻,整个剑身被石缺玉一剑震碎,只剩下他手中紧握的剑把,紧握剑把的指间,已有鲜血溢出。

又已经退回原地的石缺玉又摇了摇头,脸上的轻蔑之色更甚,道:“看来你完全无法接下化气之境的一击,那我还是以筑基期之力与你较量吧。”

“再试一次,我有准备的话,最少可以应付几招。”方白云大声叫到,看向石缺玉的目光炯炯,仅剩的剑把被他握得更紧。

石缺玉依然摇头,用剑尖指了指方白云手中的剑柄,说道:“你的剑呢?难道你准备就用这个剑柄和我交手吗?你现在无法承受我的任何真元之力。”

方白云想要反驳,可是却一时无词,他可以说石缺玉有偷袭之嫌,也可以说自己缺乏防备,所以让石缺玉有机可乘;当手中竹剑的粉碎,却是找不到任何借口和理由。

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实力差距,他的后天灵气完全无法承受石缺玉真元的冲击。

石缺玉再次闭上眼,很快又重新睁开眼睛,这次他没有如前两次一般抢攻,而是说道:“我现在也是筑基期的实力,也只能应用后天灵气,你去那边换一把竹剑吧。”

方白云走到放在竹剑的大石块旁,丢掉了手中的竹剑,随意拿了一把,然后重新走到场中。

“准备好了吗?”石缺玉这次倒是出手前开口相问,不过那表情神态,却比刚才越发的不屑。

方白云有两次经验,这次也玩了个先发制人,石缺玉话音还未落,他便已经一个冲步,竹剑直刺石缺玉胸前。

石缺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撤步让开方白云刺来竹剑,剑尖点向他的肩膀。

虽然同时用的筑基之力,可石缺玉将自己的实力控制在筑基后期,比方白云此时实力还是强上不少,方白云就感觉到一阵疾风袭向肩膀,从这股剑风上,他便能够判断自己根本无法硬接。

方白云立刻收剑转身,重新拉开了和石缺玉之间距离,稍退又进,当石缺玉剑势用尽,方白云剑招又至。

这一次方白云知道自己依然没有和石缺玉硬接之力,所以每一剑都带着小心,剑招虚而不实,石缺玉仿佛也看透了方白云的想法,于是他剑剑直冲方白云竹剑而来,不求刺他人,只求碰他手中竹剑。

方白云顿时狼狈起来,原本行云流水的剑招完全无法施展,手拿竹剑上串下跳,只为了不让自己手中的剑与石缺玉的竹剑相触。

五招过后,石缺玉忽然一剑点向方白云腿部,此时方白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剑上,根本没想到石缺玉会忽然改变目标,攻击他的身体,所以慌忙之下,还没来得及格挡,腿就被石缺玉点中,他感到被点中的腿部一麻,还想再退,却发现那条腿完全不听使唤,重心立刻不稳,然后摔在了地上。

石缺玉看着倒在地上,揉着腿部的方白云,问道:“为何不敢和我接剑?”

方白云微低着头,说道:“我怕我的竹剑像刚才一样被击碎。”

“于是你就用身体来和我的竹剑接触?”石缺玉忽然冷笑一声,道:“现在的你心里缺乏战意,害怕失败,只知躲闪而不敢迎战。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石缺玉说完就手中竹剑丢在地上,不再看方白云一眼,转身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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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 一剑而败

石缺玉走后,方白云坐在地上,好一会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腿上的痛麻感已经消失,可他心情却是糟糕之极。

刚才石缺玉的表现和他往日相比,完全是两个人,此前的温和,内敛,慈祥在刚才的石缺玉身上完全找不动,取而代之的是狂傲,锋芒毕露。

直到此时,方白云依然有一些无所适从,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石缺玉变化那么大。

盘坐在大石上,想了片刻,依然毫无头绪的方白云摆了摆头,既然想不到原因,那就暂时不去想了,等晚上找机会问问石先生就是了。

摒弃杂念,方白云很快进入和往日一样的练气状态。

和往日一样,方白云的练气被石缺玉叫他吃午饭而打断,此时的石缺玉表现得又和往日一样,和方白云有说有笑,只是只字不提早晨两人练习较量剑法的事。

方白云几次想提出来,却总是被石缺玉岔开了话题,午饭过后,石缺玉招呼方白云下午好好练剑,又独自一人下山去了。

这天下午方白云练剑不再向以往那样,一套接着一套行云流水般一舞就是半个多时辰,他一边琢磨着上午和石缺玉交手的情形,一边思考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剑招和策略,才有可能取胜。

他一连试将所学几套剑法中的比较飘逸,隐蔽的剑招组合起来,希望能够避重就轻,在不与石缺玉强势的竹剑相交的情况下,战胜对方。

新组合的剑法成型之后,方白云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熟悉和改进,尽可能让这套临时拼凑而成的剑法能够更加流畅。

天色渐黑,方白云看见石缺玉带着晚饭走上山来,他连忙停止练习,这套剑法还是留着明天对付石缺玉的秘密武器。

吃过晚饭,石缺玉和往日一样,继续给方白云讲授通天诀,到了时间,便回房休息。

方白云照常练习完通天诀,然后去后山洗澡,做完这一切回到草房内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之后,才仰头看着房顶轻叹了一声。

石缺玉的今天表现出来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非常让人奇怪,不知道明天一早起来看见的是什么样的石先生,是那个平日一般和蔼可掬还是如今早一般锋芒逼人,盛气凌人。

胡思乱想了一会,方白云渐渐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方白云翻身下床,站在门前,深吸了两口气,才推开门。

门外,石缺玉就站在昨日早晨时所站之处,听见开门声,他转过身来,眼中尽是不屑的锋芒。

“想必你昨日已经想了一些应对的招式和策略了吧,我可以告诉你,在实力面前,你的所有雕虫小技都毫无作用。”

果然是和昨天早晨一样的可憎模样,方白云一言不发,直接走到大石旁,拿了一把竹剑在手。石缺玉撇着嘴笑了笑,并没有如昨日一般以驱物之术隔空取竹剑,而是如方白云一般走到大石旁,拿起一把竹剑。

两人走到房前空地中央,相隔两丈而站。

石缺玉并不抢攻,只是用他带着轻视和挑衅的目光看着方白云,手中竹剑指着方白云,说道:“你猜猜你今天能坚持多久,三招,五招又或者是一招倒地。”

方白云忽然觉得,这多话的石缺玉还真比昨天偷袭自己时更让人可气。

那好吧,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昨天专程为了对付你准备的剑法,方白云可不愿意继续听石缺玉的冷嘲热讽,他一举竹剑,扑身而上。

竹剑如飞舞蝴蝶一般,上下翻飞,看起来倒是热闹得很,却是没有一招发力,全部都是有虚无实之招。

石缺玉冷笑一声,说道:“你昨日想了一天,就想了这么个没用的招数。”

声音一落,石缺玉抬起竹剑,从上往下,直直地向方白云肩头劈下,虽是竹剑,可这一剑仿佛带着雷霆之威,带着呼啸之声,去势如电光火石。

方白云脸色大变,他此时的剑已经快要刺到石缺玉的胸口,可是他那剑别说是带了多少后天灵气,就连力气都没有几分,完全就是个花花架子。

虽然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竹剑能先一步刺中石缺玉的胸口,可是那软绵绵的一剑根本不可能对石缺玉的动作造成任何影响,而他的肩膀将迎接石缺玉那雷霆之势的一剑。

这一剑下来,会有什么后果?方白云可不敢拿自己的肩膀去试试石缺玉这一竹剑的威力,从昨天的交手过程来看,他知道交手时的石缺玉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如果自己不想办法,那一剑必然会毫不保留的,重重的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方白云无奈只能撤剑,然后此时想要撤身已是来不及,只能用竹剑去格挡。

“啪”一声竹剑断裂的声音之后,又是一声竹肉相交的沉闷声音。

“嗯……”方白云闷哼一声,虽然他匆忙间举起格挡的竹剑卸去了石缺玉这雷霆一剑大部分的力气,但余下的力气依然让他身体狂震,肩膀上更是传来一阵剧痛。

然后方白云的此时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自己的剧痛的肩膀上,他愣愣地看着手中又只剩下半截的竹剑,他又败了,而且还是一招二败。

昨天他有两次一招而败的经历,而那两次石缺玉都有偷袭之嫌,而且他都用上了化气之境的实力。

而今天,是他先出手,他用了昨天想出来对付石缺玉的新剑法,而石缺玉用的也只是筑基之境的实力,可是他却还是一招而败。

这一次他败得没有任何借口,没有任何理由,他只能低着头,以免自己看见石缺玉那蔑视的眼神。

“你打算就此放弃吗?”石缺玉冷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那声音之中的冷意,比此时寒冬的寒冷还要冷上几分。

“你难道只会用逃避的方式战斗吗?”石缺玉的声音越来越冷,天空中此时飘起了小小的雪花。

“不敢挑战强者的人,永远都是弱者。”石缺玉的声音渐行渐远。

方白云猛地抬起头,却只看见石缺玉下山前的最后一抹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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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不可惧败

雪越下越大,雪花变成雪片,纷纷洒洒如成片鹅毛般飘落。

方白云站在原地,不顾依然疼痛的肩膀,也不顾飘落而下的雪片,任其落在他的头上,肩上,身上。

这一整个上午,方白云就一直站在屋前空地上,偶尔抬头看看漫天飞雪,大多数时间都是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后悔着些什么或者是在思考些什么。

中午,石缺玉并没有如往日一般出现,而是由两个村民送来了午饭。

“方小哥,石先生今天有事出去,所以让我们给你送午饭来。”两个村民看向方白云的目光既敬佩又惊讶。

他们都觉得奇怪,那么大的雪,方白云为什么站在屋外,不遮不避,难道方小哥不怕冷,不怕淋雪后生病?

方白云抬头看了看两个村民,对他们点头道谢,让村名把饭菜放下就行。

送饭的村民走后,方白云直接坐在大雪中,快速的吃过午饭,将空瓦罐放在一边,然后从大石上取了一把竹剑,在草屋之前,漫天大雪之下,忘情的挥舞起来。

这一次方白云没有再想着怎么对付石缺玉,只是手持竹剑,凭着感觉翻飞舞动,竹剑越舞越快,方白云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坚毅。

“杀。”方白云忽然大喝一声,震得附近的飘雪仿佛一滞,他手中的竹剑也全力刺出,这一击和他刚才应对石缺玉时使出的飘逸却无力的剑招完全不同,这一剑不但蕴含着他全身的力道,而且还带着他的决心和勇气。

这一剑刺出去,方白云从早上开始就一直阴郁的心情稍稍平复些,他收剑停步,微微喘息了一阵。刚才那一番忘我的狂舞,消耗了他不少体能和灵气。

休息了片刻,方白云又开始舞剑,这一次他使用剑招的攻击性更强,每攻出一剑,他都要大喝一声,每踏出一步,都气势十足,又是半个时辰之后,他才气喘吁吁的收剑。

稍息又练,一直到村民送来晚饭,他才将竹剑放回大石上。

当天色暗下来之后,大雪也终于停了下来,方白云盘坐在大石上,等待着石缺玉。

中饭和晚饭时石缺玉都没有出现,方白云还真有些担心石缺玉会不会晚上再不出现。

不过好在石缺玉还是准时到来,他在方白云对面的大石上的坐了下来,锐利的目光盯着方白云的脸,半晌之后,才说道:“今晚暂时不说通天诀了,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方白云闻言,绷着脸点了点头,说道:“石先生您请说。”

石缺玉问道:“你原来在洛城的时候最喜攀爬围墙,屋顶。如果遇上你觉得很难爬上去的,你会不会绕道而过?”

方白云非常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自然不会。越是遇到难爬的围墙,屋顶我就越是想爬,一次不成,我就会爬十次,十次不成,我就会爬一百次,最后总归会让我爬上去。”

方白云说着露出几分自豪之色,在洛城他所住的那块区域的孩童们之中,要论爬墙上房的能力,他的确能说是首屈一指的。

石缺玉对方白云的话不置可否,他又问道:“那你爬墙上房的过程中,是否有摔下来的经历?”

“当然有,这是经常的事情。”方白云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臀部,那里可是遭罪最多的地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而且有时候摔下来还很疼。”

“既然怕痛,那你为何还要继续爬,难道你不知道如果你不再去爬那些围墙,屋顶;你也就不会摔痛自己了吗?”石缺玉淡淡的说道。

“怎么能放弃。”方白云连连摇头,道:“若我不爬上去,此前摔的跤岂不是白摔了;而且我有一个愿望,就是爬上洛城所有高墙高房。”

“小云,你是一个聪明,坚强,刻苦,有毅力的孩子。可是你同样有一个巨大的缺点。”石缺玉的目光终于柔和了一些。

方白云闻言精神一紧,对石缺玉接下来的话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你的缺点就是你太害怕失败。”石缺玉缓缓说道:“这两天,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交手练习都会草草结束?”

方白云摇了摇头。

石缺玉道:“因为你害怕失败,所以你总是会选择尽可能延迟失败的方法,你很聪明,做出的选择也很对路。可这并不是你现在需要的。”

方白云目光中带着迷茫看着石缺玉,不明白为什么既然自己的选择很对路,却又做得不对。

“你做出的选择在其他门派之中,也许会因为你快速聪明的反应而受到师长的赞赏。可在我这里却不会有赞赏。你正式练习通天诀已经有半年多了,难道你还没有摸透通天诀的所蕴含的真正力量吗?”石缺玉说到这里声音一顿,看着方白云,等他自己思考。

方白云先是微微皱眉,很快脸上露出恍然之色,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石缺玉终于对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小云,你应该也想到了吧,通天诀讲求以弱胜强,可弱强之间的实力对比,又岂是能够轻易颠覆的。要想把握那诀窍关键,必须面对强者千锤百炼,屡败而不馁。”

“记住,若要更快的提升自我,必须要不断去直面挑战更强大的对手,只有这样,才能将通天诀的奇妙之处更充分的发挥出来。而要面对强大的对手,你必须要做到的是不怕输,不怕痛,不能死。小云,这些你能做得到吗?”

方白云从盘坐的大石上下来,对石缺玉行了一礼,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石先生,我想早一些和化气之境的您交手。”

“你放心吧,明天我依然不会手下留情的。”石缺玉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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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 对敌心态

“嘭。”方白云重重地摔在地上,这是他不到半个时辰内的第十次被石缺玉的竹剑击中倒地了。

“五招,似乎比刚才有点进步,不过你还是连我衣服的边都沾不着。”石缺玉略带嘲讽地看着趴在地上方白云说道:“还不快些起来,如果按照你刚才被击败的速度频率,今天练习的时间还够你再被击倒两次。”

方白云狠狠地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现在全身都感觉到异常酸软,十处被石缺玉击中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发痛,手中竹剑也只剩下了半截。

“动作慢腾腾的,难道你是想这么将时间给拖掉吗?”石缺玉忽然冷笑着说道。

方白云一转眼,看向石缺玉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怒火,他将手中的半截竹剑甩掉,这已经是他今天被对方这段的第六把竹剑了。

方白云快步走到拜访竹剑的大石块前,又取了一把竹剑,一转身便大喝一声,举剑向石缺玉冲去。

经过刚才十次交手,方白云无论是灵气还是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再加上身上的伤痛,让他几乎连一个正确的剑姿都无法拿稳,这一剑的威力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噗。”石缺玉单手格开方白云软弱无力的剑,手中竹剑闪电般的挥出,击中了方白云的胯部。

方白云被石缺玉竹剑上的后天灵气震得飞出数米,然后跌落在雪地之上。

这一次方白云没有等石缺玉讥讽的话语出口,就艰难用竹剑支撑着自己爬了起来,他稍稍喘息,然后左手抓起一把雪在自己脸上揉了几下,让本被摔得有些迷糊的神经重新清醒。

看着刚刚站稳,又向自己冲过来的方白云,石缺玉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这是交手练习三天来,石缺玉第一次对方白云的表现感到满意。

可是此时的方白云已经没有心思去体会石缺玉的眼神变化了,此时的眼睛已经有一些发红,他的目光紧紧地的盯着前方的石缺玉,用身体仅剩的全部力量,举着剑冲向对方,整个人就像一头困兽犹斗的公牛。

可惜的是方白云并没有公牛困兽犹斗时爆发出来的惊人力量,他毫无威胁的攻击也毫无悬念的被石缺玉非常轻松的化解掉,接着他第十二次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看着依然想尽力从地上爬起来的方白云,石缺玉一抬手,将手中竹剑丢回到了大石上,说道:“半个时辰已到,今天的交手练习到此为止。”

方白云闻言,松了一口气,同时感觉到全身在没有一丝力气,于是也不再努力爬起来,干脆翻了个身,躺在了雪地上。

石缺玉走到方白云身边,将方白云从地上提了起来,将他放在大石上,道:“小云,练气可以加快你身体和伤痛的恢复,特别是刚刚交手之后精疲力竭时,效果最好。”

方白云闻言,勉强的摆正了一个盘坐之姿,闭眼开始练气。

石缺玉听着方白云沉重的气息渐渐平缓,转身下山而去。

中午时分,练了一个上午气的方白云被石缺玉叫醒,他睁开眼,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吃午饭期间,两人破天荒的说起了早上的交手时的情形,石缺玉帮着方白云分析得失,并且告诫他,千万要记住交手时通天诀的使用。

通天诀以弱制强的一个非常关键的诀窍,就是借敌之力,这一点在通天诀开始阶段非常重要,石缺玉对方白云道:“通天诀第一层之中,有八成口诀是借敌之力的内容,这是因为修行初期,所能拥有的真元灵气不会太强,所以要想以弱胜强,往往不得不借用对手之力。”

方白云闻言点头,半个时辰内的十二次惨败,给他教训可绝对比从围墙上摔下来十二次要深刻多了,他今天第一次全力以自身实力和石缺玉对抗,所以整个过程之中,都没有怎么记得用通天诀,满脑子都是剑招。

“石先生,你每次交手时,表现得和平时完全不同,是不是为了激发我的怒气和战意?”方白云忽然问道,因为他觉得此时温言和蔼的石缺玉与早上时差距实在太远了,简直就是两个人。

石缺玉摇了摇头,语气转为严肃,道:“并非如此。无论交手对方是谁,无论交手目的是什么,一旦交手,那对面便是对手。”

“面对对手,绝不可心慈手软,否则你必然无法发挥自己全力的实力。所以,你每天早上在练习交手时,看见的我,就是交手状态的我。”

石缺玉说到这里,忽然笑了笑,道:“今天早晨你最后两次倒地前的状态,才是正确的交手状态。我能感觉得到,当时的你已经完全没有把我当做长辈,当做老师,当做先生,只是完完全全的将我当做了一个对手,你一个想要击败,想要击倒的对手。”

方白云闻言微微一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发现的确如石缺玉所说,当时已经精疲力竭,再听到石缺玉不断嘲笑讽刺的话语,心中却升起了最为高昂的战意。

“小云,记住。只要是站在你对面的对手,不要管他是谁,你都一定要全力以赴,否则最后后悔的很可能就是你自己。”石缺玉语气深沉地告诫道。

“可是……”方白云略带犹豫地说道:“可是我觉得我很难做到。”

今早若不是石缺玉不断的尖酸讽刺,方白云也绝不会在那一刹那将自己尊敬有加的石先生当做死敌一般。

“没关系,你可以学。”石缺玉说道:“我每天上午交手的过程中都会帮你,让你渐渐熟悉如何面对对手。”

方白云苦笑了笑,他当然知道石缺玉是用什么办法帮他,他此后每天早上一睁眼,必然会面临那不屑的冷眼,刺耳的讽刺,毫不留情的竹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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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章 一剑沾衣

石缺玉狠狠的一剑向方白云肩膀劈下,方白云不避不让,双手紧握竹剑,硬生生地架住了石缺玉这全力一剑。

“咔……”方白云的竹剑发出一阵开裂声,剑身为之一凹,却并没有完全断裂。

方白云脸色憋得通红,为了架住这一剑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现在虽然勉强挡住,可是他双肩,双臂已经麻木不已。

对面的石缺玉眼中惊色一闪,就在刚才两剑相交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一股灵气从方白云竹剑反弹传到他的剑身。

虽然这股反弹之力并不是很大,但是关键的是,他熟悉的感觉到这股后天灵气正是从自己的竹剑发出,而方白云之所以能将这股灵气反弹过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方白云在刚才双剑相交的一瞬间,运用了通天诀。

借敌之力以应之,这是通天诀第一层中的主要内容。

这半个月来,虽然方白云也已经在努力的在交手过程之中应用通天诀,可是那些口诀功法在背诵,练习的时候早已的熟练于心,可是真正应用起来,却是非常难以把握。

有时在交手之时,忽然想到要应用通天诀,稍一犹豫,动作慢了那么一点点,本就大大落于下风的他就立刻会被石缺玉的竹剑刺中或是扫中。

在不断的失败之中,方白云开始慢慢把握住应用通天诀的方法和时机,在刚才这一剑的交手过程中,终于在双剑相交的一瞬间,第一次成功使用出来。

就在石缺玉微微一愣的关头,方白云却是没有停住,他好不容易架住的石缺玉雷霆般的一剑,手中竹剑没有被打断,虽然双肩,双臂已经酸麻不已,可这种机会他怎么舍得放过。

方白云并没有撤身再发动攻击,那样的话,石缺玉便有了足够的反应时间,是以他左手一松剑头,整个人一矮身,从石缺玉的剑下飞刺而出,剑尖直指石缺玉的小腹。

由于方白云此时的身体状态并不好,所以这一剑速度并不快,不过好就好在这一剑距离近,出剑突然,让石缺玉根本没有什么反应时间。

当石缺玉发现方白云的竹剑已经快要刺中自己小腹时,知道是自己刚才那一愣神给了方白云这个机会,此时无论是压剑下劈还是,出拳掌格挡,都已是来不及。

“好。”石缺玉大叫一声好,双脚一蹬地面,颇有些匆忙狼狈的向后飞退,在这半个多月的交手过程之中,他还是第一次被方白云逼迫着退后。

虽然石缺玉的动作已经很快,可是方白云的竹剑剑尖还是触碰到了他飞退时,飘起的衣摆。

石缺玉退出方白云竹剑的攻击范围,身体立刻一顿,一压手中竹剑,竹剑如毒蛇出洞一般刺向方白云。

方白云方才一剑已经用尽了全力,眼看着石缺玉的竹剑刺来,想躲却以及完全无力散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缺玉一剑刺在胸口。

“不错。”石缺玉看着捂着胸,半跪在地上的方白云说道。冷冰冰的声音之中,完全没有体现出刚才眼中的那一抹惊讶和赞许。

“半个月了,你的剑终于能够沾到我的衣角,比我预想的还要提前了不少。让我们来猜想一下,你下次再能沾到我衣角需要多少时间?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又或者是半年?”

方白云被刺中胸口的一剑,让他胸口闷痛不已,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他猛吸了几口气,抬起头来,目光倔强地看着石缺玉,说道:“我今天已经能够刺中你的衣角,半个月后就能刺中你的手脚,一个月后就能刺中你的胸口,两个月后我就要逼出你化气之境的实力来。”

“既然你那么有信心,现在还跪在地上干什么?难道是想赢得我的怜悯吗?我不会给你任何喘息之机的。”石缺玉说着微举起剑,对着半跪在地上的方白云。

“我为什么要跪着。”方白云左手抚着胸口站了起来,缓缓举起剑,剑尖对着石缺玉,说道:“因为我不想再那么容易被你击倒。昨天我被你每击必倒,而现在我却能跪着支撑自己不倒下去,也许明天即便被你击中,我仍然能够站着。”

方白云话音一落,便纵身跳起,使尽全身力气,狂野的向石缺玉劈下…………

每天清晨,方白云和石缺玉都会锋芒相见,那架势不说是深仇死敌,说是眼红对手绝不过分,而每当天色渐暗,两人相对盘坐的时候,气氛却是融洽异常,两人仿若师徒,又似忘年之交。

“小云,你上午刺中我衣角之前,是否体悟到了通天诀的妙处。”石缺玉面带微笑看着坐在对面的方白云。

方白云点了点头,眉头微皱,似乎正在回忆当时的情形,过了片刻后,说道:“当时的感觉很奇怪,当时我接下你那全力一剑的时候,已经感觉到竹剑有些受不住力要断了,当时我灵光一闪,于是使出了通天诀,紧接着就感觉到似乎有一部分你竹剑上的力道被卸了出去。”

“你的感觉没错,不过那一部分被卸掉的力量中,其实有一些被送回到了我的竹剑上。”石缺玉颇为感叹的说道:“不过你当时的反应和决断也很出色,如果你也有一点点犹豫,那么你将错过这个机会。”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见有机会,便立刻发动。”方白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当时石先生应该是对我使出通天诀而稍露迟疑的吧。”

石缺玉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笑道:“小云,记住你当时的感觉,这一剑,这种经验,是你宝贵的财富。”

“多谢石先生指点。”方白云对石缺玉行了一礼。其实他今天整个下午练剑的过程中,都在不停的寻找那一剑的感觉,可是怎么都摸不到头绪。

通天诀,以弱应强,必须在交手压力之中才能爆发其威力;对空出剑,每剑均刺向虚无,何来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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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以身护剑

冬去春来,万物尽显生机,睁眼便闻鸟啼。

方白云睁开眼,躺在床上撑了撑懒腰,舒服的呻吟了一声,一副慵懒模样。

跳下床,当双脚落地时,全身慵懒尽去,双目之中精神奕奕,浑身上下斗志昂然。

推开门,大步走到屋前空地,从大石上取下一把竹剑,目光炯炯的看着站在对面的石缺玉。

石缺玉一手持剑柄,另一只手则端着剑身,目光也正对着方白云,只不过方白云目光炙热,而石缺玉则神色冰冷。

“我倒是要看看化气之境的你到底能强到什么程度。”方白云虽然眼中战意浓浓,脸上却是带着笑。

‘只要是站在你对面的对手,不要管他是谁,你都一定要全力以赴,否则最后后悔的很可能就是你自己。’这是在刚开始实战练习几天时,石缺玉教他的。这几个月来,他深刻的体会了这一点,所以现在每日两人交手的半个时辰内,方白云绝不会称呼石缺玉为先生,甚至连您都不会用,而是直接用最普通的‘你’来称呼对方。

石缺玉每次在交手之时,脸上都是冷冰冰的,就算偶尔露出一丝笑容,也都是嘲讽的讥笑,刚开始一段时间,方白云总是会被石缺玉的表情言语激得心头怒起,后来他渐渐发现,一旦带了怒气,交手时情绪不稳,无法冷静做出正确判断。

方白云想了个办法,就是每到交手时看见石缺玉冷冰冰的表情,就会以笑容应对;当石缺玉开始用挑衅的言语嘲讽讥笑时,他反而笑得更浓,更投入。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只要是交手时,他的脸上总是保持着笑容,战意越浓笑得也越浓。

随着方白云越来越熟练的掌握通天诀,便开始每天都会向石缺玉问,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识一下他化气之境的实力,石缺玉订下的标准是,方白云只要在半个时辰内,两次击败他,那么他将会开始以化气之境和方白云交手。

就在昨天,方白云终于用竹剑两次击中石缺玉的胸口,所以今天他将即将面临的是化气之境的石缺玉。

“很快你就会知道,化气之境和筑基期之间的巨大差距。”石缺玉语气还是冷冰冰的,虽然已是春暖雪融,可是听见他的声音,依然会让人不觉间缩一缩脖子。

方白云脸上带着浓浓的笑容,看着石缺玉,他心中对化气之境的石缺玉到底是何实力万分期待,虽然几个月前,石缺玉也展现过,不过那不过是惊鸿一瞥罢了,以他当时的实力和反应,根本就还没有什么感觉,便败下阵来。

而现在已经却已是大为不同,经过几个月的交手磨练,他不但对战经验已经颇为丰富,而且对通天诀的应用也有了几分心得,是以她不再多言,低喝一声,双手握住竹剑剑柄,向石缺玉横扫而去。

随着这段时间和石缺玉的交手,方白云的战法也是越来越霸气,每出一剑都生猛如虎,每踏一步都矫健如龙。

面对方白云的狂猛攻势,石缺玉却不动声色了,一挽竹剑,竹剑之上泛起一抹青光,单手出剑,看似轻飘飘的挡向方白云气势十足的一剑。

“叮”两把竹剑相交,居然发出了金铁交鸣之声,石缺玉竹剑上的青光一闪,就听方白云手中的竹剑发出一阵‘哗啦’的悲鸣,竹剑虽未断,却散成几十根粗细相若的竹丝。

方白云并未因手中竹剑的惨状而稍有停顿,他顺手将已经毫无用处的竹剑直接抛向石缺玉,身体则一个翻滚,来到摆放竹剑的大石旁,伸手又取了一把完好的竹剑。

石缺玉对方白云丢来的竹剑不避不让,抬起左手一掌拍开,看见方白云又拿起一把竹剑,冷哼一声,闪身而上。

方白云明显的感觉到今天的石缺玉比昨天要难对付得多,看来化气之境和筑基期之间果然有着不容忽视的巨大差距。

人影一闪,本还在几丈开外的石缺玉便已经到了身前,方白云心中一惊,手中竹剑已经毫不犹豫的刺出。

“啪”两剑再次相交,这一次方白云根本来不及用尽全力,手中的竹剑被从中折断,方白云还待要伸手再取一把竹剑,却已是来不及,石缺玉竹剑在他肩上一点,立刻让他全身一震,整个人被掀飞了几丈后摔落在地上。

两把竹剑,一剑只应付了石缺玉一招,一共两招方白云便被击飞,这种状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当石缺玉开始以化气之境面对方白云时,似乎又回到了两人交手练习的初期。

实力差距都是巨大,不过方白云的斗志和经验却绝非当时能比。

方白云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揉了揉刚才被击中的肩膀,说道:“还好伤的是左肩,如果右键伤了,我就不得不用左手剑了。”

方白云一边说着一边又取了一把竹剑,转身面对着已经回到空地中央的石缺玉。

“今天应该不用练半个时辰了。”石缺玉缓缓说道:“就算你顽强得和野狗一样,竹剑也不够用。”

方白云闻言心中微微泛苦,每天早晨石缺玉都会在空地旁的一块大石上放十把竹剑,这几个月以来,每天都是如此,此前两人都是以筑基期交手,所以竹剑损耗并不太快,每天练完半个时辰,往往还会剩下几把。

而今天石缺玉是化气之境的实力,竹剑之上用上了真元,方白云的两把竹剑都是在一交之下便报废,照这个速度损耗下去,剩下的七把竹剑,别说半个时辰了,恐怕片刻之后,方白云就无剑可用了。

然而此时已经无暇多想,石缺玉已经持剑闪身刺来,方白云忽然灵光一闪,出剑便挑,不过挑的不是石缺玉的剑身,而是挑向他的手腕。

石缺玉冷冷一笑,转刺为劈,竹剑扫向方白云手中之剑,方白云立刻改挑为刺,直刺石缺玉胸口…………

“啪。”当两剑再相交时,已是五招之后。

剩下的七把竹剑,最后依然没有坚持完半个时辰,方白云身上却是被击中不下二十剑。

当天晚上,石缺玉笑着问方白云:“你以身护剑,真与人拼杀之时,岂不是早丢了性命。”

方白云却道:“拼杀之时,没有了剑仍能继续战斗;而今早,如果竹剑全部折断,那便无从再练,我自然要以身护剑。”

石缺玉闻言哈哈一笑,对方白云的回答,就说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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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 两年

与化气之境的石缺玉练剑,方白云又开始重新处于完完全全的下风,即便是他将通天诀非常适时的应用出来,也无法给石缺玉增加多少麻烦。

别看化气之境在修行的过程中只不过比筑基高上那么一级而已,可是真正分别和筑基期,化气之境的石缺玉交手过之后,方白云才明显的感觉到,两者间的差距竟如鸿沟。

除此之外,后天灵气和真元之间的差距也让方白云吃苦不已,原本方白云还以为这真元既然是后天灵气炼化而成,本质本是相同,那威力应该也不会差别甚巨才是。

可现在每天早晨和石缺玉练剑,石缺玉竹剑上那一层薄薄的青色真元,简直就成了他的噩梦,他蓄满后天灵气的竹剑,一碰到那青色真元,立刻就会被其振散,甚至还会有一部分被吸附其上。

很多时候,方白云甚至都觉得,这种筑基期的修行者挑战化气之境的修行者,那简直就和送死差不多。

其实化气之境和筑基期虽然有很大差别,却也没有方白云看到的那么大。

一来方白云本身也不过才开始筑基不到两年时间,虽然他为人勤奋刻苦,天赋也算上佳,却也不过到筑基期中期而已。而石缺玉也因为某些原因,以化气之境和方白云练剑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实力。

所以这等于是一个修行才短短两年,处于筑基期中期的孩童少年,面对一个化气之境后期,经验丰富的老手,体现出来的差距感自然非常明显。

不过如果是一个筑基期后期的修行者对上一个刚刚步入化气之境的修行者,虽然也会处于下风,不过却也有一战之力。

越是和化气之境的石缺玉交手,方白云对化气之境和真元也就越感到向往,可是他现在每天只能依靠昆仑宗一小段清心培元诀练气,到了筑基中期之后,进境便开始逐渐缓慢下来,以他现在的进度,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修炼到化气之境。

这天晚上,石缺玉传授完通天诀后,方白云终于忍不住向石缺玉问道:“石先生,我有一件疑问一直憋在心里,现在实在忍不住想提出来。”

“哦?”石缺玉抬眼看着方白云有些急切的表情,微微点头,说道:“有什么疑问,你说吧。”

方白云先向石缺玉行了一礼,道:“石先生,救我一命之后,带我来此地已差不多有两年之久,可从头到尾,只让我用那一段昆仑宗的心法练气,你除了教我通天诀的口诀之外,再没有教我其他修炼心法。现在我已感觉自身修炼到了一个瓶颈,若再继续练习那段口诀,恐怕意义不大了。”

石缺玉似乎早就知道方白云迟早有此一问,闻言笑了笑,说道:“你能忍到此时,已是难得。本派自然有完备的筑基心法,不过却是不能教你。”

方白云闻言一愣,说道:“那又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没有拜先生您为师吗?”

石缺玉摇头一笑,说道:“连本派至宝通天诀都传授予你了,区区筑基心法又算得了什么。不教给你,自然别有原因。”

“通天诀之特点妙处,想必你这几个月来已经深有体会,若无强手可战,通天诀不但无甚作用,更是无从提升。若你入我金庭派,派中仅你我二人,我大限之后,又何来高手和你交手,助你提升。”

见方白云张口要说话,石缺玉摆了摆手,让他先不要言语,继续道:“你是否想说可以找派外高手较量?”

见方白云点头,石缺玉微微苦涩的笑道:“这又谈何容易,别派的高手自然不会为了帮你练功而与你交手,若因矛盾而战,你又怎保证自身安全,若惹上魔道之人,那说不定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到时你别功没练成,反倒把命给丢了。”

方白云闻言也是颇为尴尬的笑了笑,他此前想得太过于简单,江湖之上,谁会无缘无故与人交手,而一旦出手,说不定就要分出生死,到时候刺在自己身上的就不是每天早上石缺玉手中的竹剑了。

石缺玉又道:“为了你的修行之路,你一定要拜入其他门派。神州修行门派千千万万,没有门户之见的强门大派极其罕有,若我教你金庭派心法,难免成为你今后加入其他门派的阻碍”

方白云这才明白,原来石缺玉一直没有教他金庭派筑基心法,原来还有这等苦心。

“石先生,可我这两年都在练习昆仑宗的练气心法,难道这对加入其他门派没有影响?”方白云又问道。

石缺玉轻松笑道:“那一段练气心法,不过是最基础的将后先天灵气转化为后天灵气而已,各门各派都有相似的口诀心法,很多散修的修行之士也都有这类口诀,你只要不说,谁又能知道你练的是昆仑宗心法。”

“半月之后,小云你来此地就已经整整两年了。”石缺玉忽然感叹的说道:“两年寒暑,转眼而过。”

方白云只是知道自己已经在此过了两个冬天,倒是没算过具体时间,听石缺玉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再过十五天就满两年了。

石缺玉稍稍感慨后,道:“今天的这些话,我本打算等三天后,也就是通天诀授完之日再对你说,不过现在既然说开了头,就干脆都说了吧。”

“我曾对你说过,这世间最富盛名,实力也最是强大的正道修行门派无外乎十宗,这十宗都是人才济济,高手如云,若你能入得十宗,无论是对你个人修行,还是对通天诀的修习成长,都是再好不过。只是十宗又岂是想进就进的,除天赋之外,机缘更是难得,当年你就差点入了昆仑宗,可是阴差阳错,错过了那次机缘,现在再想要进昆仑宗,却是难寻其门了。”石缺玉颇替方白云感到遗憾,以他的天赋勤奋以及那股执着劲,如果两年前入了昆仑宗,此时恐怕已经达到化气之境了。

不过若方白云两年前入了昆仑宗,他又去哪里再找个这么满意的人传授通天诀,石缺玉心中轻叹,这机缘际遇,果然是飘渺无形,莫可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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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水遁法,压灵诀

“半月之后,也就是你随我到此地满两年之时,我将带你离开此地。”石缺玉对盘坐在对面的方白云说道。

“离开这里?”方白云张了张嘴,虽然经过刚才的对话,他知道自己离开这个生活了两年的地方是迟早的事情,可却没有想到会那么快。

方白云不由问道:“石先生要带我去哪?”

石缺玉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说道:“虽然我与修行十大宗门毫无关系,在整个修行界却也并非毫无人脉;我有一位关系颇厚的朋友乃是绿萝门下,绿萝门虽然比不上十大宗门,却也是修行界中数得着的门派。”

方白云闻言,才知道原来石缺玉对自己的将来早就有所准备,心里颇为感动,不过他还是嗫嚅着说道:“石先生,我觉得我最少还应该在这呆上两月,我还想见识见识您化气之境后期的实力呢。”

石缺玉闻言笑道:“小云,我化气之境后期的实力,你已经见识了一个多月了。”

方白云闻言愕然,看着面带微笑的石缺玉,过了半晌才道:“石先生,您不是说…………”

石缺玉摇了摇头,微叹一声,说道:“我又何尝不希望能够循序渐进,慢慢提升实力,让你稳步提高。可是时间不等人,我以化气之境后期实力与你练剑,的确有拔苗助长之嫌,不过小云你并未让我失望,到今早为止,竟然能够接下我十招而不败。”

“那只有半月和先生练剑的时间了。”方白云颇为遗憾的说道,虽然这几个月来,他和石缺玉每早练剑半个时辰,他基本上都是挨揍的份,不过他却仿佛有些上瘾了一般,每天早上一睁眼,便全身充满斗志的迎接石缺玉和他的竹剑。

“那这半月每日能不能多练一些时间。”方白云还是希望乘着这最后半个月的时间,多与石缺玉练练剑,也算是过足最后一把瘾。

石缺玉依然摇头,他指着方白云笑骂道:“没想到你那么喜欢打斗,我不会一不小心教出个无战不欢的比剑狂人出来吧。你别想打这半个月的主意,虽然传授通天诀的时间只有三天,可这半个月,你绝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时间。”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方白云果然如石缺玉所说,没有哪怕片刻的空闲时间,除了每日必不可少的练气,练体时间外,石缺玉又教了方白云一门功法,一个逃命绝技。

功法的名为压灵诀,算是石缺玉自创的一门功法。这门功法的实用性并不大,而且似乎只适用于金庭门。

所谓压灵诀,就是将自身实力暂时压力,听起来似乎和控制力道差不多,其实不然,压灵诀是在一段时间内强行将自身实力降低到一个程度,在这段时间内,除非他自己有意解除掉功法,否则他所能发挥出的实力绝不会超过他所降低到的程度;而控制力道则是随心随手而行,他的实力并未有丝毫降低,一个拿捏不准,难免失手。

这压灵诀在石缺玉与方白云练剑的时候就用到过,他就是用此功法将自身实力压到筑基期。

石缺玉将这套功法的口诀传授给方白云后,苦笑道:“这套功法,你恐怕一生都难以用上,只是此乃我毕生唯一自悟所得,传予你,也算慰我虚荣之心吧。”

方白云与石缺玉之间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已是师徒只实,这两年之间,方白云从石缺玉身上学到的东西绝不止通天诀而已,他也早在心中将石缺玉当做自己的良师和慈祥的长辈。

所以对这个看起来没有多大用处的压灵诀,方白云也是用心学练,让石缺玉心中大为宽慰。

这功法虽然看起来似乎无多大用,不过那个逃命绝技却是大有用途。

这个逃命绝技就是两年前,石缺玉救方白云时用的水遁之术。

这遁术分为三种,分别是气遁,土遁,水遁;是一种速度骇人的神通。

一旦将遁术练到高阶,一遁千里并非不可能。然而遁术也绝非什么人都能练的,没有化神之境后期的实力,根本没有机会触碰到这种神通。

然而通天真人这位创造了通天诀的旷世奇才,另辟蹊径,竟然将水遁之术加以简化。

当然,简化之后的水遁之术,比简化前要弱许多,可是却能够让任何修行之人使用。

化气之境后期的石缺玉,以全身真元使水遁之术,最多可以一遁二十里外,而筑基期中期的方白云,若能掌握这水遁之术,以全身后天灵气,也可一遁四五里之远。

两年前就遭遇过被人追杀的方白云,自然深知这水遁之术的作用,所以练习得特别勤奋拼命,经常是一跳进山后的小溪,不到睡觉时间不会出水,有其中有两次遁的方向弄出,一头遁向溪底,撞得头晕脑胀,险些没有淹死。

半个月之后,方白云虽然还无法完全掌握水遁之术,不过只要不弄错方向,沿着水流,遁个几百米却也问题不大;而那套压灵诀却比水遁之术容易许多,方白云已是完全掌握。

这天清晨,天才微微亮,方白云背着简单的行李,怀里揣着一直闲置在床头的那张美人画卷,跟随着石缺玉离开了这个住了整整两年的地方。

走到村头,方白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自己住了两年的小山,心中颇有几分不舍。

“走吧,孩子。”石缺玉回头看了方白云一眼,说道:“以后若有心思,便可回来看看。”

“石先生以后还会回来这里住吧?”方白云觉得石缺玉话中颇有些不再回来的意味,不由得问道。

石缺玉摇了摇头,道:“我对此地毫无留恋,等我大限之际,自要回金庭山。”

“石先生神清体健,离大限之日还远吧。”方白云连忙说道。

石缺玉淡淡一笑,不再说话,速度忽然加快,方白云无暇多想,也跟着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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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绿萝外门

方白云随着石缺玉离开生活两年的山村,和两年前相比,方白云身材高壮了许多,他原本在洛城时,就比同龄孩童壮实,现在十四岁的他已经和大多数十六七岁的少年身材差不多了;相比身材,方白云五官长相倒是变化不大,那一双机灵的眼睛似乎比以前更大了些,显得更加灵气十足,说笑之间,脸上孩子气十足。

一路行来,方白云依稀记得,两人走的还是两年前来此时的路,行了半天,两人来到一个小镇。

“路上行人渐多,行路不要太快,勿要过分张扬。”吃午饭时,石缺玉对方白云交代道。

方白云点了点头,转头颇有兴致看着店外小镇上来来往往的人们,一双灵动的眼睛东看看,西瞧瞧,好奇心十足。这小镇虽然和洛城相比,繁华程度要差上许多,可是对两年都呆在个小山村中的孩子来说,已经是难有的热闹了。

石缺玉对方白云的举动摇头笑了笑,方白云毕竟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正是喜欢热闹和好奇心最强的年龄。

在小镇用过午饭,石缺玉便和两年前一般,与方白云改乘马车。

步行或乘马车一路往东南,几天后,坐在马车内的方白云听见一阵阵水声,好奇的从车窗往车外看去,一条宽大的江河映入眼帘。

方白云从小在洛城长大,洛城边便有一条大河洛水,可是的和眼前这条大江相比,恐怕还宽度还不及一半。

石缺玉见方白云脸上闪现着惊讶之色,于是对他说道:“这条河叫天江。”

“这就是天江啊。”方白云又是轻忽一声,石缺玉曾经和他说过一些神州山河地理,其中就提到过天江乃是神州最长的河流。

“只是这天江好像有点窄。”方白云微微皱眉说道,虽然他所见的天江宽度,已经比洛水宽了两倍还不止,可是依然和他心目中的神州第一江河有些差距。

石缺玉笑道:“此处不过是天江中游而已,到得下游,宽度会增加几倍。”

方白云闻言点头,似乎这才和他心目中的神州第一江河对的上号,挠了挠头,说道:“以后有机会一定到这天河下游去看看。”

“呵呵,到时你一定又能看见更宽广的水面。”石缺玉说道。

方白云微微一愣,好奇道:“难道那里还有比天河更宽的江河不成?”

石缺玉却是摇了摇头,道:“到了那里,你将会看见大海。”

“大海啊?”方白云微微张着嘴,他也听说过石缺玉说过大海,那种无边无际的水面,想一想都让他非常向往,他握了握拳头,说道:“我以后也一定要看看大海到底是什么样子。”

石缺玉含笑点头,说道:“好男儿本该走遍神州山水。”

马车内其他人都以为这一老一少是爷孙两,见他两人问答对话之间,颇为有趣,特别是方白云一对乌溜溜的黑眼珠不断散发着好奇和惊讶,模样讨喜滑稽,不由得露出善意的笑容。

不多时,马车来到一处渡口,石缺玉带方白云下车改乘船,船沿着天河水流,往东航行了两天,停靠在了岳州码头。

石缺玉带着方白云在岳州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又带着他坐上了马车,三天之后,终于来到了这次的目的地:武陵城。

这次旅途,算起来差不多耗费了十天之久,不过已筑基两年的方白云却没有丝毫疲态,反而对一路来看到了不少风土人情,兴致颇高。

“这一路,若是化神之境的高人,御剑而行,不用一日。”石缺玉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方白云说道:“小云,以你天赋,此生达到化神之境,也并非不可能。”

方白云有些不解的看着石缺玉,说道:“石先生,是不是快要见到你的那位绿萝门的熟人了?”

“哈哈。”石缺玉笑道:“你猜得没错,这武陵城中就有一处绿萝门的旁支外门,如不出意料,一两天日,便能见到那位故人了。”

石缺玉带着方白云来到武陵城中的一家药店,两人一进门,就有一位脸色微黑,身材中等的中年人迎了上来。

方白云看见此人就是微微一愣,他发觉这人身上灵气比普通人似乎要充盈许多,应该也是修行之人。

“敝人是这家药店的掌柜周余,两位贵客有什么需要,我们到屋里谈。”周余说着就将两人让进了药店大厅后的房间内。

一关上门,周掌柜的态度立刻由此前的热情转为了尊敬,他向石缺玉行了一礼道:“这位想必就是石先生了吧。”

“周掌柜太客气了。”石缺玉对周余拱了拱手,道:“周掌柜真是好眼力。”

“杨师叔又交代最近石先生会来。我这家小药店,极少有石先生如此气度的人物,这我才能够一眼认出石先生来。”周余恭恭敬敬的说道。

周余不过筑基期中期的修为,以他天赋此生估计也再难有更高成就,所以能被委以武陵城担任一外门管事,对他来说已经非常满意了,对绿萝门中交代下来的事,他都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马虎。

这位老者可是绿萝门十二长老之一交代要好好接待的人物,周余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且从刚才第一眼看见石缺玉,他就发觉这位老者的修为不凡,他身边的那个孩子看样子修为估计也不比自己低,于是就越发的恭敬起来。

“两位在此稍后,我这就去准备茶饭。”周余说完出门一面着人去绿萝门通知杨长老,一面张罗人准备饭菜,给石缺玉和方白云吸尘。

周余离开后,方白云很是惊讶地向石缺玉问道:“石先生,这绿萝门还开药铺?”

石缺玉闻言笑了笑,说道:“你是否觉得修行门派都不食人间烟火?但凡修行中大门派,都有其旁支外门,就以绿萝门为例,它便在绿萝山附近几座城镇都设有外门。各外门均有一些置业,除了为绿萝门提供一些衣食用度之外,还有一项主要的职责,那就是为绿萝挑选天赋过人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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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 豪饮之辈

方白云闻言点了点头,既然这绿萝门的外门有推荐弟子的职责,那石缺玉十有八九是要在此地借用他的人脉关系,将自己送入绿萝门了。

“石先生,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绿萝门。”既然很可能要进入绿萝门,方白云当然希望先了解一下这绿萝门的状况。

石缺玉自然明白方白云的心思,他笑着颔首道:“绿萝门在神州中南这一块,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修行门派,绿萝门的开派掌门,也算是个传奇人物。”

原来这绿萝门的开派掌门乃是一位女性,姓周,名慧英。修行界中虽然从来不乏出色的女性,可是真正能够开门立派的却是凤毛麟角。

当年周慧英开创绿萝门之前,绿萝山曾经被几伙山贼,强盗占据。周慧英一次路过附近,刚好遇到绿萝山的一伙山贼抢劫村镇,杀人放火,劫财掠物,周慧英见状大怒,当场剑杀了这伙山贼,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批山贼之中,竟然有几人灵气异常充盈,却并非修行之人。

周慧英从被她所救的村民得知,在绿萝山上还有几伙山贼,强盗,也时常会下山来骚扰附近居民百姓,于是周慧英单人孤剑,独上绿萝山。将山上的几伙山贼,强盗全部杀尽。

同时周慧英也惊讶的发现,这绿萝山原来竟是一处极其适合修行的聚灵福地,于是周慧英便留在了绿萝山修行,几十年后,便跨入还虚之境,并开创了绿萝门。

绿萝门开派这千多年来,也算是长盛不衰,每一代均能出个把还虚之境的高手,不过遗憾的是,这一千多年,未有一人合道飞升。所以绿萝门在修行界虽然一直都算一流门派,却无法和十大宗门相提并论。

“从还虚之境到合道飞升真的那么难吗?”方白云听到这里不由得问道。

“那是当然。”石缺玉非常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从还虚到合道这一步之困难,便是此前从筑基到还虚,这所有修行过程中的艰难加起来,都不到其十一。”

方白云吸了一口气,他虽然也才到筑基中期,可是期间便已经吃了不少苦,也遇到了不少困难,而他这点困难看起来还不到从还虚到合道的万分之一。

方白云忽然想石缺玉曾经说过,合道还分大合,小合。飞升不过是小合而已,而大合是开宗,于是又问道:“这小合的飞升都那么难,那大合的开宗岂不是更难。”

石缺玉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飞升乃是达到天人合一之极的境界,而开宗却是逆天辟地,其难度自不言而喻。就我所知,由古至今,神州修行之士得飞升者有数十人之多,而开宗者却是只有一人。”

方白云张了张嘴,显然对这开宗的难度又有了新的理解,这飞升本就已经是难上加难的事情,而这开宗似乎比飞升还要难上几十倍,这岂能不让他咋舌。

“那石先生知道这开宗的人是谁吗?”对这位神州古今第一人,方白云自是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石缺玉答道:“那人是昆仑宗弟子,姓李名太白,他开创了太白宗,让神州九大宗门自此添了一宗,成了现在的神州十宗。”

“李太白。”方白云念了念名字,忽然他心中一动,说道:“石先生,这李太白开宗乃是逆天辟地,而金庭派开派掌门通天真人开创的通天诀也算是有逆天道,这都是逆天而行,可惜通天真人未能合道开宗。”

方白云说完还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虽然他没有拜入金庭派,可是跟随石缺玉两年,又学了金庭派的通天诀以及简化的水遁之术;他对金庭派很有些好感,所以他听闻李太白创太白宗,而金庭派却没落到只剩石缺玉这个光棍掌门,于是想到如果当年通天真人也能开宗的话,那金庭派肯定不会是现在这副光景了。

方白云虽然只是偶尔心中一动的有感而发,石缺玉闻言却是眼中一亮,不过转而又轻叹了一声,摸了摸方白云的头,说道:“开宗之事有岂是想开就开的,这通天诀之事日后也切不可对其他人提起。”

方白云闻言立刻点头。

没过多久,周余便敲门进来,说是洗尘宴已经摆好。

对于石缺玉这样的贵客,周余自不敢怠慢,一桌洗尘宴也是颇为丰盛。

方白云自小便成了孤儿,在洛城之中虽说饿不着,却也是只能填饱肚子,随石缺玉到山野小村的两年生活,衣食倒是更有保证,不过也只能说得上粗茶淡饭。

此时看着眼前的鸡鸭鱼肉,还未上桌,口水就差点流了出来。

石缺玉呵呵一笑,对周余拱了拱手,道:“真是有劳余掌柜了。”

周余见状非常识趣的拱手还礼,道:“石先生客气了,您二位慢用,我前面店面还有些事,就失陪了。”

周余离开之后,石缺玉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说道:“快坐下来吃吧。”

方白云小声地欢呼一声,手筷并用,忙得不亦乐乎,顿时觉得自己一张嘴有些不够用。

石缺玉坐在方白云身边,一边给他倒酒夹菜,一边劝他吃慢些,别噎着。

酒足饭饱之后,方白云舒服摸着肚子,打着饱嗝,满满的一桌就酒菜佳肴,差不多被他席卷一空。

石缺玉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筷子,看着方白云酒足饭饱的满意模样,石缺玉笑着指了指两个空空的大酒坛,说道:“没想到小云你居然还是个豪饮之辈。”

方白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吃得有些急,怕噎着,所以就拿着酒当水喝了。”

“当水?”石缺玉闻言一瞪眼,很是惊讶的看着方白云,说道:“你难道现在没有一点头晕醉意?”,

“头晕?”方白云晃悠了两下脑袋,然后摇了摇头,很有些不解的说道:“没有啊。那酒不过就比水多了一点怪味道,难道真的能让人头晕眼花脚下软?”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海量。”石缺玉苦笑道,他不喜饮酒,所以两年下来,都没发现方白云原来还是个不会喝醉的酒缸。

到了傍晚,周余又来找石缺玉,说道:“石先生,真是抱歉,由于门中有事,所以杨师叔恐怕要过两天才能来此见您。”

周余接着又为石缺玉,方白云两人安排了药店后的客房。

方白云与石缺玉就在药店后的客房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方白云起床后本想和往日一样,连一连气,可是这里空气中灵气稀薄异常,气感很差。

方白云心想,这里虽绿萝门的外门,这里的弟子每日应该也要修行练功,不如去问问他们每日都在何处修炼。

推开房门,刚好周余也从院中走过,一眼就看见了走出房门的方白云。

“方小哥起得这么早啊。”周余热情走过来和方白云打着招呼。

方白云对周余问了声好,然后问道:“周掌柜,你们平日都是在何处修行?”

周余一听方白云的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夸奖道:“方小哥刻苦如斯,难怪小小年纪有已经有此修为了。”

“武陵城以及附近的外门弟子每日的修行之地,在城外东面五里的一座小山的山脚。我这就着人用马车送方小哥你过去。”

周余说完又指了指石缺玉的房间,说道:“去之前,方小哥要不要和石先生说一声。”

周余话音刚落,就听见石缺玉的声音从房中传出:“小云每日早晨都要活动活动,又劳烦周掌柜了。”

“石先生客气了。”周余说完,便带着方白云来到药铺,又吩咐一个小伙计驾马车将方白云送到武陵城外的外门弟子平日修行之地。

方白云下了马车,就见眼前是一扇红漆大门和一圈高大围墙,看看附近地形,这个大院的确是修在一个山谷之中,只是他并没有感觉这里的灵气比武陵城中浓多少。

红漆大门前,站着两人,方白云感觉他们身上的灵气要比普通人强得多,应该也是绿萝门的外门弟子。

药店小伙计上前跟两人说了几句,那两人得知方白云身份后,对方白云拱了拱手,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白云对伙计道谢,又对两人点了点头,然后推开红漆大门,走进大院之中。

一只脚跨进院门,方白云立刻感觉到了门内的灵气明显要充盈得多,当他走入院中,看见院中的情景时,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大大的院子内,有十几对绿萝门的外门弟子正在捉对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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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将错就错

方白云扫了大院中练剑的十几对绿萝门的外门弟子,发现他们其中大多后天灵气似乎还不如自己,手中拿着的竹剑虽然舞起来也是虎虎生风,却是没有丝毫杀气,他们这是在名副其实的练,而不是战。

方白云又看了一阵,然后索然无味的摇了摇头,他觉得既然要练剑,那就应该双方全力以赴才有意思,这样都蓄着力,好像生怕伤着对方一般,那和对着棵树舞剑有什么区别。

这时一个年纪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走向方白云,对方白云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师弟,好像有些面生,是不是石门的外门弟子。”

方白云闻言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这个年轻人说到‘石门的外门弟子’时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不屑,而且他还发现这年轻人的后天灵气似乎比正在院中练剑的外门弟子要充盈上不少。

‘难道这绿萝的各个外门之间还有些矛盾?’方白云心中暗暗想到,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对年轻人说道:“我也是刚听说此地,所以过来看看。”

方白云这句话声音虽然不高不低,不过这院中之人都是修行之辈,即便修为不高,不过耳目倒是比一般人都要强上几分,所以方白云这话他们都清晰的听入耳中。

方白云话音刚落,就见刚才还在呼喝连连的院子内忽然陷入一片平静,所有练剑的人都停了下来,目光都向他看过来。

难道我刚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方白云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所说的话,他不过就说了一句‘刚听说此地,所以过来看看’,怎么会引得这些人那么大反应。

那年轻人笑了笑,说道:“周师兄半月前去石门外门向同辈的师兄弟们请教剑法时,这位师弟当时不知在不在?”

虽然是笑,方白云却明显从他笑容中觉察出了冷意和嘲讽,这类笑容,他从石缺玉那可见过不少,只不过石缺玉的这种笑容显然要比这位熟练到位得多,现在即便是石缺玉的这种讥讽笑容,方白云都能忽略不计,此时自然更不会为此不快动怒。

他已经感觉到院内的人对他这位‘石门外门的弟子’不大友好,看来他此前的绿萝门各外门似乎有些矛盾的判断没错,而从这位和他对话的年轻人的话语里,他得知半个月前,武陵城这边的一位周姓外门弟子去石门比剑,看样子应该是大获全胜,而自己则被他们当做是过来找回场子的。

方白云感觉到院子中的人的看向他的目光似乎带上几分怒气,他心中一喜,暗道:再加几分怒气,就会有一丝杀气了。

“哦,半月之前,我随师傅外出,并未在石门。”方白云于是顺着这位的话说道。

方白云这就等于默认了自己此来的确是为石门外门过来找回场子的。

一旦确认了他的目的,刚才最少还保持着表面上客气的年轻人立刻脸色一板,说道:“这么说来,这位师弟是来找周师兄比剑的?”

那位周师兄既然能够一人挑遍整个石门外门的同代弟子,那应该是个厉害角色吧。

方白云心中一面想着,一面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要比剑较量,对手当然要强些的好,否则不但对他的提高没有什么好处,他也没有任何兴趣。

“可惜今天周师兄不在。”年轻人冷声说道:“不如就由我们先陪你练练。”

一听周师兄不在,方白云不由得露出了失望之色,根据他的观察,这院中的绿萝外门弟子中,就属这个和他对话的年轻人后天灵气最强,而这年轻人虽然比自己修为可能高上一些,不过应该也还是筑基期的修为。

已经和化气之境的石缺玉交手过一个多月的方白云,现在显然对筑基期的对手兴趣不是很大。

看见方白云听见周师兄不在的消息,竟然露出失望之色,这显然是对在场之人一种再明显不过的轻视,是以在场的武陵外门弟子们看向方白云目光中的怒气更甚。

面对几十道充满怒气的目光,方白云仿佛没有觉察到一般,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

“故作镇定。”一个身材高瘦,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冷笑一声说道:“等一会,我们将你这小子打得跪地求饶,我看你怎么装。”

方白云闻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道:“哦,难道你们打算群殴?”

方白云这笑还真不是装的,他一听对方话中那个‘我们’,还以为对方有以多打少的意思,既然对方的实力不能让他满意,那么一次多上来几个,也不失为一种弥补实力的方法。

方白云和石缺玉练剑几个月,都是以弱战强,以少战多还真是没试过,对此他心中还真是颇为期待。

可是对方看来却并不想如方白云的意,那年轻人冷笑一声,说道:“这位师弟请你放心,我们武陵外门从来不干以多打少,胜之不武的事情。刚才周海的话有欠考虑,你别当真。”

“啧。”方白云再次露出遗憾的表情,被群殴的期望看来要落空了。

方白云这一声“啧”显然在院内武陵外门弟子本就有火的心中又加了一把柴,那位身材高瘦,名叫周海的弟子怒哼一声,几步走到方白云面前,说道:“我倒是要见识见识,你到底有几分狂傲的本事。”

狂傲?方白云闻言一愣,他只不过是觉得有些失望而已,何来狂傲可言。

他又打量了一下周海,这个高瘦的少年脾气居然最是火爆,观他后天灵气,修为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处于筑基期中期,不过方白云对这样的对手,真是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方白云转头对一直和他对话的那位年轻人说道:“还是我们两来比试,比试吧。”

那周海见方白云居然面对他的挑战都如此无视,心中甚怒难平,一脚踏出,站在方白云和那年轻人之间,一双怒目圆睁,紧盯着方白云说道:“你想和王宇师兄比剑,先要过我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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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 一剑败敌

嗯,不错,终于有杀气了。

方白云感受着周海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笑意,问道:“一定要先战胜你,才能跟这位王师兄交手吗?”

周海狠狠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当然,你如果连我都打不赢,凭什么和王宇师兄交手。”

“那好。”方白云颔首道:“那就先击败你,再向王师兄请教吧。”

方白云说完还对王宇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意思好像是在对王宇说‘稍等一会,一会就轮到你了。’

这周海看来在这批武陵外门弟子之中也算是比较出众的一位,见他要和方白云比试,他的师兄弟们都显得对他颇有信心,很快院子中间就腾出了一块空地。

周海冷对方白云冷笑一声,然后在院子边的一个武器架上取了一把竹剑,走到场地中央。

“这位师弟也去取一把竹剑吧。”王宇对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对王宇点头称谢,也走到武器架旁,扫了一眼架上的几把竹剑。

方白云与石缺玉练剑用的竹剑耗损量惊人,所以每日使用的竹剑也都是石缺玉用竹子随手做成,做工自然粗糙得很;而这武器架上的摆放的虽然也都是竹剑,没把却都是做工颇为考究,剑身剑柄线条优美匀称,剑身上更是油光发亮,显然是经过桐油浸泡。

这种竹剑不但外表好看,而且坚固耐用,精选的重竹再经过桐油浸泡,在重量上和金属的宝剑也相差不大。

方白云取了一把在手中,挥舞了两下,觉得非常趁手。

“你还在那里磨磨蹭蹭做什么?如果害怕了就直接跪下认输,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周海冷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周海声音一落,院中发出一阵嘲笑声,看来他们似乎都觉得方白云临战胆怯了。

方白云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说道:“若你能向我可三个响头,我也可以考虑放过你。”

方白云这句话终于彻底点燃了周海心中的怒火,他也等不及方白云下到场地中间,一举手中竹剑,一纵声便向方白云刺来。

方白云这还是第一次和自己实力差不多的人比剑,此前心里多少还有些新奇感,不过当看见周海出剑的速度和力道时,他心中不由得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周海这一剑别说和化气之境的石缺玉比,就连和筑基期实力的石缺玉比起来,都不知道差了多少,虽然对方怒意滔天,战意十足,可是这实力也太让人失望了。

方白云皱了皱眉,这在他对战之时是很少见的表情,只是这次周海显露的实力太让他不满意了。

眼看周海竹剑已经快要刺中方白云胸口,在场观战的师兄弟们正想要高声欢呼,就听见站着一动不动的方白云忽然喝了一声“断”,举起竹剑就向周海竹剑的剑身劈下。

方白云这一剑出手的时机非常准确,如果再慢一点,周海的剑尖就已经刺中他的身体,如果快一些,周海则有撤剑的机会;此时出剑,让周海进不得也退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竹剑被方白云劈中。

“啪。”一声脆响,周海的竹剑的剑身被拦腰斩中,竹剑发出一阵呻吟,虽然未完全断,不过眼看着也没法再用了。

方白云这一剑之威,立刻让刚才还准备为周海叫好的师兄弟们吸了一口冷气,他们都没想到这个‘石门外门弟子’居然有如此身手。

然而接下来的方白云的表现更是让他们目瞪口呆,方白云一击得手,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剑刺向还微微有些发愣的周海肩部。

周海向后一跃,想躲过方白云的攻击。

在他们平日练剑中,对方手中没有武器了,也就等于这场比剑结束了,可是方白云却根本不认这一套,在他看来,你要么认输,要么被击倒,否则他不会停手。

所以周海往后跃,他便举剑跟进,他动作本就比周海快,此时周海心中又惊又怒,动作难免受影响,所以很快便被方白云刺中胸口。

周海被刺中之后,以手捂胸,脸色铁青,也不知道着脸色是痛的还是因为羞愤而致。

方白云本待继续出剑攻击,就见人影一闪,王宇挡在了周海身前。

“这位师弟请适可而止。”王宇脸色不愉地对方白云说道。

“咦。”方白云很有些不解地说道:“他并未认输,也未被击倒,那比试应该还未结束才对啊。”

王宇回头看了一眼周海,他看出周海虽然伤得不重,不过此时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了,于是他心中轻叹一声,说道:“周海师弟已经败了,接下来应该是我们两人比试了。”

“那好。”方白云也实在没兴趣和周海纠缠,既然有人帮他认输了也就行了。

王宇让人将周海扶到一边,然后取了一把竹剑,来到方白云对面,对方白云行了一个拱手礼,道:“绿萝门武陵城外门弟子王宇向师弟请教。”

方白云也对王宇持剑拱手为礼,却并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他本就不是什么石门外门弟子,多言必失,这时候肯定是少说话比多说话要强。

“不知师弟可否告知大名。”王宇又皱眉说道,同时心中暗道:这石门外门弟子怎么如此不懂规矩,双方互通姓名,自己已经说了名字了,他却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方白云自然不愿说出自己的名字,闻言一笑道:“若王宇师兄能够击败我,我自然会告诉你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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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 挑场(上)

对方问名而不报,本就是带着些不尊敬,更何况本就同是绿萝门外门的师兄弟,方白云此举在武陵外门的弟子们看来,无疑是太过于目中无人,再加上此前他得势不饶人,非要将周海伤在剑下的表现,纷纷对他怒目而视。

倒是王宇表现得要相对冷静,这一批弟子之中,王宇的年纪最大,同时考虑事情也最为冷静和全面。

王宇觉得方白云自来到此地后一系列的倨傲表现,并非是方白云本来性格,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激怒他们。

周海显然已经中了方白云的计,是以刚才含怒出手,太过于急功,结果一招即惨败。

方白云斩中周海剑身的那一剑的确精准,很辣,不过相对而言他的后天灵气并不比周海强,否则那一剑必然能够斩断周海手中的竹剑。

在王宇看来,方白云的实力并没有到一招击败周海的地步,他甚至认为,如果周海能够冷静对敌的话,周海也并非完全没有胜算。

而王宇自己本身修为要比周海强上不少,只要能够保持平和冷静的心态,那战胜方白云便是迟早的事情。

是以王宇和院中其他人的态度完全不同,他不骄不躁,不紧不慢的走到场地的武器架,精挑细选般的选了一把竹剑,还学着方白云方才的动作在空中挥舞了两下,那意思就是要告诉方白云,你的小伎俩我完全清楚,你别想我也和周海犯一样的错误。

原本王宇还想看看方白云被自己识破意图之后,会不会露出些许失望之色,他却看见方白云站在场地中间对着他笑,笑得很真诚,绝对找不到任何一丝讥诮,嘲讽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王宇心中一愣,按照他此前的想法,方白云此时要么失望,要么就会继续使伎俩激怒他才对。

相对于此前的周海而言,王宇显然更能满足方白云练剑的要求,无论是气度实力都要远远超过周海,虽然看起来也只是筑基期,不过可以感觉到后天灵气比方白云他自己要强上不少,应已经到了筑基后期。

战意越浓,笑得越甜,方白云收起了对周海这个对手的失望,脸上露出带着些许天真的笑容,看起来还颇有几分可爱。

然后方白云现在是在场武陵外门弟子的眼中刺,他这时的笑容果然又被误解了。

一人大声喊道:“你以为你现在讨好的笑,就能让王宇师兄放你一马了。王宇师兄,刚才这小子可是对周海痛下毒手,你可千万别轻易就放过他。”

他这话一出,立刻迎来了院子内除了王宇外所有人的响应。

王宇拿着竹剑,走到场中,站在方白云对面三丈处站定,他抬了抬手,院子中安静了下来。

“这位师弟,希望我们比试之后,便能获知你姓甚名谁。”王宇虽然表面平静,不过这句话却暗露锋芒。

方白云脸上依然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似乎根本没有体会到王宇话中的意味,他举起剑,对王宇点了点头,示意比试开始。

王宇也点头回应,他早已决定不像刚才周海那般主动进攻,而是采取比较稳妥的守势,对方虽然后天灵气平平,可对时机的把握却还是让他有所顾虑。

王宇刚点头,还在考虑怎么引方白云出手,就听对面方白云轻喝一声,双手握剑柄,纵身一跃,从上往下向他头顶直劈下来。

“啊……”在旁边观战的武陵外门弟子见状不由都发出一阵惊呼,方白云的动作其实并不算太快,可是那如猛虎下山般的气势却是惊人得很。

身临其境的王宇是对这股气势感受最深的,他此前怎么都没想到方白云会一上来就发动这样猛烈的攻势,而且还是双手持剑全力下劈这种极尽狂野的招式。

退,王宇立刻做出了选择,对方本身实力就有不如他,再以这种耗力拼命的打法,不用几招就会露出破绽,如果自己硬接,说不定会给对方乱中取胜的机会。

王宇脚尖一点地面,向后飞退两米,以方白云这种进攻招式,每一招之间都需要一些蓄力的时间,所以王宇并没有退得太远,这也是为了一旦有机会出现,他便可立刻出击。

方白云见王宇往后退,在空中换成单手握剑,脚一落地,毫不停顿,手中竹剑轻盈的向王宇一挑。

方白云这个异常连贯的动作顿时将王宇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还是狂野如狮,怎么一转眼又轻盈若水,这风格和招式的转变太快了一点。更关键的是,变成单手握剑后,方白云的出剑速率大大快过王宇此前的判断。

这一错误的判断,立刻让王宇完全处于被动之中。

就见方白云剑出如风,挑,刺,劈,斩,剑剑直逼王宇,王宇则只能狼狈应付,没多时,王宇此前那副冷静的气度完全消失,额上脸上汗出如浆。

眼看就要落败,王宇忽然大喝一声,手中竹剑全力向方白云剑身挥去。

这一阵交手,王宇总算明白过来,方白云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剑法,实战都比要强过他,而他唯一能够强过方白云的,恐怕就只有后天灵气。

是以王宇深知想要扭转万分不利的局面,唯一可以依赖的,只有超过方白云的后天灵气了。

王宇这一招求的就是硬拼,他要借强过方白云的后天灵气,阻断方白云如潮水般的攻势。

这一剑挥出去,王宇却并没有多少把握方白云会和他硬拼,从方白云此前的表现来看,对战经验相当丰富,他应该也非常清楚双方的优劣。

然而让王宇感到惊喜的是,方白云的竹剑竟然迎上了他挥去的一剑。

“啪。”两把竹剑相交,方白云后天灵气果然要弱于王宇,被震得连退两步。

“好。”一直处于又惊又怒状态武陵外门弟子们终于有了大声叫好的机会,于此同时,他们也都为王宇松了一口气,而一直紧握着拳的手中已经满是汗水。

他们这批弟子之中除了今天不在的周远泰,就要属王宇实力最强,如果王宇也败给了方白云,那岂不等于被方白云这个‘石门外门弟子’单枪匹马给挑场了。

四十三章 挑场(下)

这个转机来之不易,王宇自然不愿放过机会,他也顾不得此前周海失败的教训,手中竹剑连连出招,不断攻向方白云。

方白云却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弱点一般,面对王宇攻过来的剑招居然招招格挡,一招不漏,照单全收。

后天灵气上差距,也让方白云没接一剑,便会被震得退后一两步,转眼间,王宇已经连出十余剑,而方白云也已经退了十丈左右,已经快要退到院墙了。

眼看王宇掌握主动,优势明显,观战的武陵外门弟子们叫得更是卖力,脸上也都满是兴奋之色;而刚才中了方白云一剑,脸色铁青的周海此时却是咬牙切此的盯着方白云,脸上流露着几分解气的神色,他和王宇私交很好,他相信王宇一定会帮自己报仇,狠狠地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又出手不留情的‘石门外门弟子。’

感觉到自己优势越来越大的王宇,此时也开始感觉到胜利离自己越来越近,出剑更是果决迅猛。

无论是观战者还是王宇都没有注意,此时方白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战意越甚,笑意越浓。

王宇的如潮水般的攻势,终于让方白云找到了一丝和石缺玉交手时的感觉,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点点相似而已。

王宇无论是后天灵气还是剑法的狠辣,时机的把握都和筑基期实力的石缺玉差了不少,和化气之境的石缺玉那自然更没得比了。

“王宇师兄,这就是你所有的实力了吗?”方白云竟然在接下来王宇一剑往后一跃的当头,笑着向王宇问了一句。

方白云此时已经差不多背靠院墙,基本上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他此时说这话,无法不让人产生他这是临死嘴硬的念头。

又想利用这些言语来扰我心神,好摆脱现在的被动局面吗?王宇心中冷笑,手中竹剑却是丝毫不见停顿,反而更加猛烈的向方白云扫去。

王宇一直担心的是方白云不与其硬拼,他自知在剑法和对敌经验上自己恐怕都不如方白云,不过此时方白云已经被逼到墙边,就算他想不硬拼,都不行了。

果然不出王宇所料,方白云面对他猛烈扫过来的竹剑,只能双手握住剑柄,剑身一横格挡而上。

“啪。”两把竹剑的剑身再一次狠狠地接触的接触,而方白云并没有如王宇所想一般,被他全力一剑震得竹剑脱手,身体撞在背后的墙上,反而是他感觉到一股大力反弹向他手中竹剑,这股力道之大,来的之快,让王宇完全没有应变的时间。

王宇顿时感觉到虎口一麻,竹剑险些脱手而出,此时他脸上露出毫无掩饰的惊慌之色,这股力道是从何而来?从两人此前交手的过程来看,对手的后天灵气显然不可能到这种地步。

难道说,在此之前,自己的步步紧逼,都不过是对方设下的一个局?直到此时才显露真正实力?可如果对方实力真如此之强,再加上本就胜过自己剑法和对战经验,要战胜自己,并非难事,又何必要费尽心思设这个局呢?

此时王宇心中既是惊讶又是困惑,方白云手中竹剑已经再次刺出。

“呼。”剑身带着一阵轻微的风声,由此便知这一剑力道十足,如若被刺中,恐怕伤势会比周海还要重。

来剑太快,王宇已经没有时间闪身,是以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挥剑挑向此来的竹剑。

“啪。”双剑再交,王宇就感觉到虎口一热,紧接着手中一轻,竹剑已经脱手飞出。

“啊…………”场边的原本还在大声呼好的武陵外门弟子们发出一阵惊呼,接着院中又重新恢复了一片宁静。

原本一脸解气表情的周海,此时目瞪口呆,看着那个狂妄的‘石门外门弟子’以剑指着王宇的胸口。

“我认输。”在方白云的剑就要刺中胸口的一瞬间,王宇脸色铁青的说道。

“啪嗒。”似乎为了配合王宇的话,在他声音刚落,那把被震飞的竹剑掉在了地上。

方白云见王宇认输也是微微一愣,收住力道,他与石缺玉练剑那么久,也还从来没有口头上认输过,每次都必然被打得剑折人翻,不到竹剑尽折或是半个时辰的练剑时间结束,他便不会停手。

“承让了。”方白云收剑对王宇拱了拱手,回头扫了一眼院中的武陵外门弟子们。

方白云多希望他们能够义愤填膺,然后将自己这个‘石门外门弟子’围攻一番,可惜他看见的却是一张张充满惊讶,甚至还带着几分惧色的脸。

‘看来今天被围攻的愿望是实现不了了。’方白云在心中不无遗憾地自语道。

方白云拿着竹剑挽了个剑花,这竹剑用起来还真是比石缺玉做的那些粗糙货要顺手多了,方白云还真有点想弄这么把竹剑带在身边,不过刚刚击败了别人,又要顺走别人的竹剑,似乎有些欺人太甚了。

是以方白云颇有些恋恋不舍的将竹剑插在地上,转身往院门走去。

就在方白云快要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王宇忽然问道:“你明天早上还来吗?”

方白云转过头来,问道:“明天早上那位周师兄会在这里吗?”

王宇铁青着脸点了点头,说道:“明早周师兄肯定会来。”

“那我也一定会来。”方白云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他有些顽皮味道的微笑,在院中所有人眼中一点都不可爱。

方白云走出院子,他大概记得从武陵城到此的路,便信步往武陵城方向走去。

这几日来天天赶路,也没有和石缺玉练手的机会,实在有些憋着慌;刚才一番比剑,虽然未能尽兴,却也让他感到身心舒爽了许多,只是不知道那位曾横扫石门外门同辈弟子的周师兄修为如何,希望别让自己失望就好。

四十四章 不知名姓

方白云回到药铺时,药铺也才刚刚开门。

“方小哥就回来了。”药铺掌柜看见方便云立刻热情的招呼道:“我正准备让马车去接你呢。”

方白云向周余道了声谢,道:“周掌柜太客气了,我已经认识路,以后可自己来去。”

“石老先生已经起来了,让你回来后直接去后院找他。”周余说完又对方白云点了点头,便去忙药铺的事情。

难道石先生是要和我练剑?方白云想到此,立刻兴冲冲的向药铺后院走去,虽然早上已经打了两场,却远远未让他尽兴,更别说两场之中的一场还是一剑结束。

方白云来到后院,一眼就看见石缺玉正站在院中,微微仰头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石先生,听周掌柜说你找我?”方白云脸上满是期待的看着石缺玉说道:“是不是要找我练剑?这几日都在赶路,是不是今天把练剑的时间都给补回来。”

石缺玉再看方白云脸上一副求战心切的表情笑了笑,摇头说道:“这哪里是练剑的地方。”

方白云闻言立刻露出失望之色。

石缺玉忽然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就回来了?你平日练气最少都是一个多时辰,现在离你早上离开一个时辰都未到。”

“这个……”方白云对于自己今天阴差阳错的挑场行为颇有些不大好意思说出口,挠了挠头,说道:“哪里的灵气稀薄,不适合练气,所以我也就回来了。”

看见方白云说话支支唔唔的模样,石缺玉摇头笑道:“小云,你我认识两年来,你这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谎吧。”

要说方白云当年在洛城的时候,撒点小谎,说点假话,那绝对是心不跳脸不红,绝不会让人一眼看穿;可面对救了自己一命,又朝夕相处两年,对自己既有长辈之慈,又有师长之严厉的石缺玉,他却是还从来没有说过半句谎话。

此时露出马脚,又被石缺玉一句揭穿,方白云只能尴尬的将刚才在练习场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石缺玉听完之后,顿是觉得哭笑不得,要说这事情吧,也不能完全算是方白云的错,毕竟对方先认错了人,将他误认为是石门外门的弟子。

“那个……石先生,这个绿萝门不会因为这个事情,不要我吧。”看见石缺玉闻言之后半晌不语,方白云颇有点忐忑的问道。

刚才光顾着手脚痛快,却一时忘了此次来武陵的目的了,如果真因为这事影响到自己加入绿萝门,那真会让他后悔不已。

“这有何可担心的。”石缺玉颇有些无所谓的说道:“你要入的是绿萝门,又不是武陵外门,况且只是切磋而已,他们败给你,也只是因为他们自己技艺不精,修为不够。”

方白云这才安心下来,说道:“说起来,他们比石先生真是差远了,和他们交起手来,真有些无趣。”

“少拍马屁。难不成你还真是更喜欢挨揍不成。”石缺玉笑骂道。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方白云说道:“现在我的对手若无您筑基期后期修为,我都提不起劲来。”

石缺玉对方白云的修为如何很了解,他此时最高也不过筑基期中期罢了,开口却要对手最少要筑基期后期以上才行,若换做别人,一定会觉得这孩子不过是吹牛罢了,可石缺玉却是知道方白云说的都是真心之言。

方白云这种心态和石缺玉这几个月来,对他的教导有关,更和通天诀的特性相合。

“武陵外门的弟子中是否有后天灵气强过你的?”石缺玉忽然话题一转问道。

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有不少。”

石缺玉又问道:“那你可知为何他们练功之地灵气稀薄,他们年纪也大不了你几岁,天赋恐怕也不如你,为何后天灵气却强过你。”

方白云摇头表示不知。

“若你早上能进他们的练气房看看,便会知道。”石缺玉想到方白云第一次去人家练习场,就直接玩了一把挑场,就又摇头笑了笑,说道:“修行门派往往会给的外门一些附带灵气的灵物,其中大多以灵玉为主。外门的弟子便是借助这些灵物的灵气修炼。”

方白云闻言点头,对修行门派和其外门之间的依附关系,又明白了几分。

吃过早饭,石缺玉便带着方白云出了药铺,既然故人有事迟来,那就带着方白云在武陵城中好好的游玩游玩吧。

傍晚时分,一个十八九岁的俊朗青年,骑着一匹高头骏马缓步向武陵城城门行去。

这少年仪表风度,一看便颇有些与众不同,只是此时他眉头微皱,脸上带着几分不愉之色,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烦忧事。

“周师兄,你可回来了。”

前方传来的喊叫声,让俊朗青年抬起头,就见两人向他奔跑过来。

两人跑近,正是今早和方白云交过手的武陵外门弟子周海和王宇,而这马上的青年就是单人独挑石门外门同辈弟子的周远泰。

“咦。”周海向周远泰身后的方向张望了一下,疑惑的问道:“周师兄,你没有接到张师姐?”

周远泰沉着脸摇了摇头,说道:“今天并未见凡雅下山。”

“不对啊。”周海皱眉说道:“我明明听我叔父说的,今天杨长老和他的弟子会下山来武陵城。”

王宇见周远泰脸色更是不愉,连忙向周海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

“周师兄,今天石门外门那边来人了。”王宇说道。

“哦。”周远泰闻言冷笑一声,说道:“是不是跑来告状的?”

王宇摇了摇头,说道:“你的那件事情师长们早已知道,石门那边的人肯定也知道,就算来告你一状,师长最多不过装模作样的责怪你两句。”

“今天来的是一个和我们同辈的石门外门弟子,而且他此来的目的和你上次去石门时的一样。”

“石门还有人敢过来挑场?”周远泰眉毛一挑,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实力如何?”

王宇苦笑了一声,说道:“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因为他说,战胜他,他才会报上姓名。”

四十五章 十年一选

“连你也输了?”周远泰微微有些吃惊的向王宇问道。

王宇苦笑着点了点头。

周远泰闻言一惊,在武陵外门这一辈的弟子之中,除了他之外,就属王宇的修为最高,虽和自己相比还有一些差距,却也已经进入了筑基期后期。石门外门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弟子,怎么王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没有听说过?

“你们有几个人受伤?”周远泰又问道。

半个月前,周远泰单自一人来到石门外门,连挑石门外门最出色的同辈弟子七人,且七人均是受伤而败,既然对方是来报仇的,必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只有我和周海和他交手,周海伤了,我认输了。”王宇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那人虽然看起来颇为狂傲,不过下手倒是还算有分寸,当时他竹剑已到我胸前,我认输出口,他便停剑。”

周远泰听说只有周海一个人受伤,松了一口气,他剑伤石门外门弟子七人,虽然有扬名立威的想法,却也并非真想伤那么多人,只是石门外门的同辈弟子毕竟都是年轻人,就算明知不敌,也不肯松口认输,最终他只能击伤对手以获胜。

若武陵外门的师兄弟因为此事,太多人受伤,会让周远泰更加愧疚,不过好在王宇少年老成,能放得下面子,如果王宇再伤,说不定其他师兄弟会红着眼不顾实力差距继续向那个‘石门外门弟子’挑战。

“那人修为如何?”周远泰问道,这是他现在迫切希望知道的。

“和周师兄你差远了。”周海很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他被竹剑刺中的胸口,到现在依然隐隐作痛。

“我看他的实力最多也不过是筑基期中期,周师兄你可是绿萝外门几十年来,到化气之境最年轻的弟子。他在你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周海一想到那小子从进院门开始就一直装出的那副笑脸,就恨得牙痒痒,他真希望现在就看到周远泰一剑抽中那小子脸庞的情形,他倒是要看看,到那个时候,那小子是不是还笑得出来。

“能赢得了王宇兄的,怎可能会不堪一击。”周远泰知道周海咋咋呼呼的性格,不过周海受的伤,也算和他有关,所以他也不便斥责,于是向王宇问道:“王宇兄觉得那人修为如何?”

“很难说,就算和他交过手,我现在也不清楚他的修为到底如何。”王宇苦笑着说道。

接着王宇将早晨那个‘石门外门弟子’来挑场的经过给周远泰详细的说了一遍。

周远泰听得很仔细,特别是王宇说道和那人交手的过程,他还会不时打断问上两句。

听完之后,周远泰点了点头,说道:“此人应该为筑基期后期修为,不过却很善于把握让人的心态。”

王宇闻言也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剑法出色,对战经验也很丰富。”

“石门外门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出色的年轻弟子。”周远泰皱着眉说道:“这么出色的人物,我们怎么此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王宇只能苦笑着道:“周师兄,你半月之前,名声也远不如现在。”

“是啊。现在还不展示实力,还等到什么时候。”周远泰笑道:“十年一选,对于大多数外门弟子来说,进入绿萝门内门的机会就此一次啊。”

“那人怎么能和周师兄你比。”周海愤愤的说道:“这一次进入绿萝内门的名额一定会是你的。”

“十年一选,好像从来没有规定只选一人吧。”周远泰说完一拉缰绳,骏马重新起步。

王宇和周海也纷纷上马,周海驱马来到周远泰身边,说道:“周师兄,你可千万不可大意,虽然十年一选并未规定每次只选一人,可我听叔父说,这百年来,从无一次十年一选,出现过选两人入内门的情况。”

王宇也驱马来到周远泰另外一边,说道:“周海这话不错。明早那石门外门弟子还会去练功场,周师兄你一定要挫其锐气。”

“他明天还会去练功场?”周远泰颇有些惊讶的问道,同时觉得这个石门外门弟子行事有些过分,难不成他还打算连续挑场几天,以此来竖立威名。

“他是想向周师兄你挑战。”王宇说道:“也许他觉得只有战胜你,才能彻底洗刷石门外门的耻辱;而你也是这次十年一选的所有外门弟子中,对他最有威胁的竞争对手。”

周远泰目中精光一闪,笑道:“那自是再好不过,我还正担心找不到他呢。”

“师兄,明天一定要让那小子知道你的厉害;要让他知道,他的筑基期和化气之境之间,有着多大的差距,让他彻底死了和你竞争进入内门的妄想之心。”周海握了握拳头,对周远泰说道。

周远泰敷衍般的嗯了一声,思绪却早已飞到了别处。

‘半年不见,不知道张师妹是否出落得更加美丽了。’周远泰脑海中闪过一个未语先笑的少女面容,心情一阵恍惚后,摇头轻叹,心中自语道:不知她现在的修为已经高出我多少,这次若不能入内门,恐怕此生便是想再多见她几面,都难了。

周远泰忽然觉得心中一阵烦闷,似乎越想自己和那少女之间的距离就越远一般,他一夹马腹,骏马吃痛嘶叫一声,举蹄狂奔。

“咦,周师兄这是怎么了?”周海见周远泰忽然策马狂奔,转头不解的向王宇问道。

王宇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十年一选日近,心情有些紧张吧。”

王宇说完,颇有些羡慕看着周远泰的背影,进入绿萝内门,这是所有外门弟子,特别是年轻弟子心中梦想,可真正能有这种机会的,十年也不过一人罢了。

石缺玉带着方白云在武陵城中闲逛游玩了一天,到了傍晚两人才回到药铺。

周掌柜看见两人,连忙满脸带笑的上来招呼,并随两人来到了后院。

“石先生,杨长老传来消息,说他明日会来此与您相见。”来到后院后,周掌柜对石缺玉说道。

石缺玉闻言点头,说道:“多谢周掌柜传信。”

四十六章 练气灵物

天还未亮,方白云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昨天听周掌柜说,今天石先生那位绿萝门的朋友就要来,方白云担心石先生会不会因为担心节外生枝,不再让他去武陵外门的练功场。

所以他特意提前起床,想趁着石先生还在睡熟,便溜出去。

可是当他看见坐在院子中的石缺玉时,只能露出无奈的神情,看来石先生也早就防自己这一招了,他今天再去练功场与那位周师兄比剑的计划就此落空。

石缺玉面前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他回头对方白云微笑点头,说道:“小云,时间还早,人家的练功场恐怕都还没开门呢。先来陪我喝一杯茶吧,这可是周掌柜送来的上等的好茶。”

方白云闻言心中一喜,看来石缺玉并没有阻止去练功场的打算,他连忙在石缺玉对面坐下,讨好般的给石缺玉倒了一杯茶。

石缺玉一眼就看出了方白云的心思,淡淡一笑,拿起茶杯轻啜一口,然后微叹道:“我已经多少年没饮过如此好的香茶了。”

“真的那么好喝吗?”方白云和石缺玉在一起呆了两年,还真没见过石缺玉有过几次如此夸张感叹的表情,于是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方白云举起茶杯,也学着石缺玉的模样轻轻啜了一口,茶水入口,顿时清香四溢,口喉生香。

“真的很香啊。”方白云也跟着赞叹的说道。

石缺玉笑道:“此茶名为云雾茶,乃这一带的特产,在神州也算是排的上号的好茶,不过由于产量不低,是以就未显得那么珍贵。”

“还有比这云雾茶更好喝的茶吗?”方白云自小也很少有机会喝到茶水,而这清香熏人的云雾茶已经是他此生喝过最香的茶了。

“那是当然。”石缺玉似乎被方白云这一问,提起来的谈兴,竟然一口气说了好几种他品尝过的好茶名茶,并且将每一种茶的特点和可贵之处都点了出来。

这一气说完,天色蒙蒙亮,石缺玉终于停口,又啜了一口茶,对方白云说道:“我还需去补个回笼觉,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啊”。方白云正听石缺玉说起的茶道入迷,听他此言,这才发现不觉间已是过了大半个时辰,连忙站了起来,对石缺玉说道:“那石先生先去休息吧,等我回来,您再给我讲这茶的学问。”

石缺玉也未答应,只是微笑着对方白云摆了摆手。

方白云出了药铺,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两年来和石缺玉在一起的时间,授业修行练功,就算偶尔闲谈聊天,石缺玉也都是说的修行界的传闻趣事。

而这两天来,石缺玉又是和带他在武陵城中游玩,又是与他饮茶谈茶道,却很少与他说起修行方面的话题。

不过很快方白云的这一点疑惑,就被即将要到来的比剑冲得不见踪影,那位武陵外门弟子口中的周师兄修为到底有多高?是否已经到了化气之境?

终于又有机会和石缺玉之外的高手过招,方白云越想越兴奋,脚下的速度也不觉间越来越快。

不到一盏茶功夫,他便来到了练功场外,练功场门口依然站着两人,却是与昨日不同。

“哎呀”方白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昨日守在门口的两人恐怕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其他人了,那他这个假石门外门弟子的身份,岂不是已经被揭穿了。

方白云不知道,每日守在练功场门口的都是初入外门的弟子,他们需要担任外门各类杂役满一年,才能算外门的正式弟子。院中那些平日被他们羡慕,仰视的内门弟子们,又怎么可能会将被人挑场这类糗事告诉他们。

既然已经到了门口,那不管自己的身份是否已经被揭穿,方白云也不可能就此转头回去,他对站在门口的两人点了点头,抬脚便要进门。

门口两人伸手一挡,其中一人问道:“这位朋友好像面生得很。”

方白云往院中指了指,说道:“我昨日和武陵外门的师兄们约好了的。”

两人闻言,收回手,问道:“你就是那个石门外门的弟子?”

方白云闻言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这个‘石门外门弟子’的身份并没有被揭穿,他立刻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门口两人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不过还是对方白云做出了个请进的姿势。

待方白云走进院子后,两人对视一眼,左边那位冷笑道:“嘿嘿,就这样子还想挑战周远泰师兄,我看他是来讨打的吧。”

另一人也跟着嘿嘿笑了一声,说道:“还不是上次周远泰师兄挑了他们石门外门的面子,所以想找回来,真是不知死活。”

方白云自然不会理会门口两人的对话,他走进院中,正在练剑的人一看见他,立刻都停了下来,紧接着练气房房门推开,哗啦啦的也走出一批武陵外门弟子来。

方白云扫了一眼院中的人,数量比昨天造早晨多了差不多一倍,看见那一张张气势汹汹的脸,方白云心中暗道:难不成他们昨天吃了亏,今天集中人马,想来群殴报复?

就见昨天的手下败将王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方白云拱了拱手,说道:“师弟请稍等,周师兄一会就到。”

方白云点了点头,看了看练气房,对王宇说道:“王师兄,不知道我可否在练气房中打坐一会。”

王宇显然没想到方白云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微微一愣之后,点了点头,说道:“请师弟自便。”

见王宇点头同意,方白云也不客气,抬脚大步就走进练气房。

一进练气房,立刻感到房中的灵气果然比外面要浓上许多,目光在空旷的房中一扫,很快就注意到练气房中间放着一个小小的平台,平台之上则方了一块直径一米,高半米的大玉石。

这块玉石显然就是这间房中的灵气之源,也就是昨日石缺玉所说,辅助练气之用的灵物。

方白云走近玉石,在离玉石最近的地方盘坐了下来,微闭上眼,竟然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练起气来。

四十七章 恶狗扑食

看见方白云竟然就在他们眼皮底下盘坐练功,仿佛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一般,武陵外门的弟子们,脸上不由得都露出愤愤之色。

其中有几个脾气火爆的,还想冲过去将方白云拉起来,然后赶出练气房去。

王宇将那几人拦住,低声说道:“无论武陵外门弟子还是石门外门弟子,都同为绿萝门弟子,这练气房本就可以共用,莫要因为一时激愤,给人话柄。”

昨日和周远泰以及周海的一番谈话之后,王宇对这位石门外门弟子的来意又有了新的想法。正如昨天周海所说,虽然绿萝门每十年一次的选外门出色弟子入内门并无规定只选一人,可是百年来的这些次十年一选,均都只选了一人。

王宇判断,绿萝门内门的十年一选,已经开始渐渐由以前的选拔外门弟子英才,变成了照顾各外门情绪,给所有外门弟子鼓励和希望的一种手段。而真正天赋超群的外门弟子,根本就不用等到什么十年一选,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会被内门挑中。

是以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今年肯定还是只有一个安慰性的名额,而从现在各外门弟子的情况来看,一个月前突破筑基期,进入化气之境的周远泰希望最大。

不过区区初入化气之境的修为,也许在各外门看来,周远泰算是凤毛麟角,可是在内门眼中却是不值一提了。内门之中,年纪比周远泰小便进入化气之境的弟子不知凡几。

别的不说,就拿昨天周远泰去绿萝山下准备接的那个少女,当年她十岁的时候被选入绿萝内门,结果三年后,也就是她十三岁的时候,便已经完成筑基,进入了化气之境。现在又是三年过去,据半年前和她见过一面的周远泰说,那少女现在最少已经到了化气之境中期的修为。

是以周远泰看起来似乎很明显的修为优势,很可能在人家内门人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也便是说其他修为的不如周远泰的弟子也有入选的机会,而最近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很可能会成为影响人选的因素。

王宇看来,此时正盘坐在练气房内的那位石门外门弟子,此来的目的,显然也和这次的十年一选有关。

从他昨日来练功场时的狂傲举止,到刚才步入练气房旁若无人的盘坐练气,目的都是为了挑起武陵外门弟子的怒火,一旦武陵外门弟子有过激举动,那么周远泰很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毕竟是周远泰去石门外门挑场在先,真论起来,对方怎么都不会理亏,如果万一这次能够和周远泰战个平局或者小败,那不但为石门外门挽回了面子,同时也会让他自己名声大涨。

王宇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自己想得太多,还是对方真的有如此盘算,总之在他看来,对方孤身一人,又如此有恃无恐,绝不正常。

方白云当然不知道,他原本简简单单希望找高手交手的一个行为,竟然别被人揣测出如此多的心思考虑。

他盘坐片刻之后,睁开眼,觉得这练气房的灵气似乎不如他住了两年的那座小山,他环目看了练气房一圈,发现练功房内四周的墙壁上贴着一些纸符,他猜测这些灵气之所以能够不外泄出去,可能就与这些纸符有关。

这时他忽然听见房外传来一阵欢呼声,这时候能让那帮憋着一肚子气的武陵外门弟子如此兴奋,估计除了那位能帮他们解气的周远泰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方白云脸上露出笑容,站了起来,向练气房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方白云就看见两个武陵外门的弟子快步走来,正要进练气房,估计是来通知他这个‘石门外门弟子’的。

方白云对两人并未理会,目光投向练习场中,就见练习场门口,一个长身而立的青年正被众星捧月般的拥着走向练习场。

虽然无法一眼看出对方修为如何,不过方白云还是直觉的感觉到此人修为恐怕比自己要高上不少,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展开来。

与此同时,那青年也一眼看见了方白云,他微微一愣,他自然知道站在练气房门口的这个陌生人就是击伤周海,击败王宇的石门外门弟子。

可是他却觉得这个石门弟子除了长相好像有些孩子气之外,修为似乎不算太高,应该不如王宇才是。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客气的向对方拱了拱手,说道:“我是周远泰,不知这位师弟怎么称呼。”

方白云笑了笑,并不说话,从练气房门口走到练习场中。

看着方白云脸上的微笑,周远泰觉得这笑容好像并不像周海他们说的那样可憎,可恶;而是有那么一股子暖洋洋的顽皮味道。

不过方白云那股子傲气倒是一点都不假,自己问他名字,他却是一声不吭,显然是没有回答的意思。

周远泰并未露出不快之色,反而对方白云点头笑道:“师弟昨天说过,要想知道你名字,必先战胜你,不知道此话还算否?”

方白云点了点头,道:“自然算数。”

两人即将交手,拥在周远泰身边的人纷纷散开,将院子中间的空地给腾了出来。

王宇走到场边的武器架旁,取了两把竹剑,对站在场中的周远泰和方白云问道:“你们是否要挑选竹剑?”

周远泰招了招手,说道:“都是竹剑而已,又非仙器宝剑,有何可选的。”

方白云也对王宇点头招手。

王宇将竹剑分别送到两人手上,然后走回到场边,向身边的周海问道:“你没有把石门外门弟子来我们这挑场的事情告诉你叔父吧。”

周海此时目光紧紧盯着站在场中的两人,目光一瞬不瞬,说道:“当然没有,我昨天特意没有回药铺。就算要告诉他,也要等到周师兄教训完那小子之后的再说。”

周海说话之间,脸上忽然显出兴奋之色,他看见周远泰竹剑一举,剑尖指着几丈外的方白云,剑身之上有着一抹淡淡的光华。

站在周远泰对面的方白云自然也看见了那抹光华,眼中一亮,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大喝一声,双手持剑,向几丈外的周远泰飞扑过去。

恶狗扑食,这是周远泰此时对方白云动作的第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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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 绿萝凡雅

恶狗扑食,周远泰并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此时的方白云,而方白云此时的姿态显然也比恶狗优美得多,而他自然也不愿意成为恶狗的眼中食。

可此时此刻,方白云脸上的表情却让他第一时间联想到这个词语,就在他举起剑时,他的对手的表情真就如一条看见美食的恶狗一般兴奋,凶悍。

周远泰自然不知道,让方白云如此兴奋的原因是他竹剑上那一沉淡淡的光华。

这层光华代表着什么?已经和化气之境的石缺玉练剑一个多月的方白云当然清楚,虽然周远泰竹剑上的光华比之石缺玉,要淡都多,淡得几乎到了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的地步。

可它依然代表着真元,这淡淡的一层真元,也证明了周远泰化气之境的实力。

“喝。”方白云双手持剑,高高跃起,当身体处于最高点时,大喝一声,竹剑带着一阵呼啸,狠狠地向周远泰劈下。

周远泰抬头看着鹰击而下的方白云,面对头顶竹剑破空的呼啸声不动声色,手腕一抬,举剑一挑。

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挑,正中方白云气势如虹的竹剑上。

方白云下扑之势为之一滞,方白云就感觉到一股威压之气迎面扑来,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后天灵气对上真元,有着先天的弱势,即便周远泰刚入化气之境不久,真元也很微弱,可是依然能够对筑基期的修行者形成一种气势上的威压。

周远泰依靠着这种先天上的优势,与筑基期的师兄弟交手中,几乎是无往不利,这让他在信心上提高了整整一个层次。

可是这种威压在今天的对手面前,似乎并没有发挥出作用,周远泰就见对手的身体微微一滞,却没有如他预料一般的向后翻身跃开,而是双手持剑继续下劈。

咦,周远泰心中微微一惊,方白云的实力在刚才双剑相交的时候,他便已经大体了解,那不过是筑基期中期的实力罢了。

可就是这个不过筑基期中期修为的对手,在昨天战胜了筑基期后期修为的王宇,今天更是面对自己蕴含真元的一剑而不退。

不仅如此,对手竹剑上的下压之力,还让周远泰隐隐觉得握剑的手微微有些发麻。

仅以外人来看,方白云是双手持剑由上而下的下劈,在力道上自然是占了大便宜,而周远泰却不会如此想,双方修为上的明显差距,就应该足够化解掉方白云这些外在的优势。

虽然有些吃惊,周远泰依然对战胜对手有充分的信心,两人实力上的差距,绝不是一招一式的得失能够弥补的,是以周远泰并没有在这一剑上和方白云较劲,一收剑,身体往旁边撤了半步,让开了对手气势惊人的一剑。

周远泰这让开的半步,让周围观战的武陵外门的师兄弟们的差点将眼珠子掉在了地上,在他们心目中,周远泰的实力,是他们这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自从周远泰突破筑基期,进入化气之境后,整个武陵外门同辈弟子之中,能够在周远泰剑下走三招的人都没有几个,能够逼得周远泰撤步的,更是没有一人能够做到。

而现在,就在他们眼前,那个可憎的石门外门弟子第一招就逼得周远泰撤步,难道说,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子,实力也到了化气之境?

此时正被众人惊叹的方白云,刚一落地,便立刻转身,换成单手持剑,动作却一如刚才一般粗犷狂野,大开大合的向周远泰劈砍而去。

相比起周远泰,方白云此时的手腕,甚至手臂都生生的发麻,这就是实力上差距的体现,不过早已习惯面对比自己强上几个层次的石缺玉,方白云对于周远泰那一点淡淡真元的威压,完全无视。

反而是发麻的手腕和手臂,更加激发了他心中的斗志。

迎强而战,只能逆流而上;若无越挫越勇之决心,必溃败如崩堤。

看着那张笑意越来越浓的孩子气面容,周远泰忽然觉得这张他刚才还觉得温暖调皮的笑脸,的确也很容易让人觉得可憎,可恶。

此时周远泰自然不会再有所退却,竹剑一挽,冷哼一声,迎着方白云劈砍过来的竹剑架了上去。

硬拼,这绝对是周远泰战胜方白云最简单最直接最快速的办法,然而看见这一幕的王宇却不由得想到昨日他与方白云交手的情形,心中不由得为周远泰捏了一把汗。

不过王宇这个担心倒是多余了,毕竟周远泰已进化气之境,修为之上和方白云比起来要强得太多,是以交手五剑之后,周远泰已经完全掌握住了优势。

两人竹剑每相交一次,方白云便会被震得往后连退几步,在他还未站稳身体之时,周远泰的竹剑又已经攻来。

“啪。”周远泰终于找到一个机会,一剑横劈在方白云的竹剑剑身上,竹剑发出一阵断裂的呻吟声。

“好……”刚才大吃一惊的武陵外门的弟子们此时终于松了口气,周远泰不但完全占据的优势,而且一剑劈断了方白云手中的竹剑。

在一群叫好的弟子中间,周海却是皱了皱眉,他真担心方白云在断剑之后,会和昨天的王宇一样投剑认输,那他希望周远泰教训方白云出气的愿望岂不是就要落空了。

方白云却并没有让周海失望,手中竹剑一断,他身体没有做任何停顿,而是侧身一闪,来到场边的武器架旁,又取了一把竹剑。

周远泰一剑劈断方白云的竹剑,心中刚觉出了一口气,可是一转眼看见对手又取了一把竹剑,脸上依然满带笑容的向他冲了过来。

不认输?难道他觉得用这种死缠烂打的方式,能够侥幸获得取胜的机会吗?

就在此时,练功场的院门被推开,一个轻盈的身影袅娜地走入院中。

此时目光正好对着院门的周远泰,看见那身影,目光一凝,身体微微一震。

那身影他本应该如此熟悉,可是此时一眼看去,又觉得陌生万分,只有那一双虽然不大,却似乎永远带着笑意的细长双眸仿佛未变。

她正是昨日他去绿萝山下,却没有接到的张师妹,张凡雅。

四十九章 双剑齐断

一阵惊呼声传来,微微愣神的周远泰随即感觉到一股劲风向他面部扫来,他心中一凛,举剑便挡。

双剑相交,张凡雅的突然到来而微微走神的周远泰,因为仓促应对,吃了点小亏,架住对方剑的时候,对方的竹剑已经离他的脸只差毫厘,不得已他向后退了半步。

这是双方交手的第一招之后,周远泰再一次撤步。

此时院子内的武陵外门的弟子们注意力都在场中交手的两人身上,他们见周远泰明明占据着绝对优势,刚才还劈断了对手竹剑,现在怎么一转眼又被对方逼退了半步,而且方才若不是他们惊呼出声,说不准周远泰还会被对方的竹剑击中。

周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此时他们心中的共同的疑惑和不解,有些昨天看过方白云和王宇交手的弟子,心中开始暗暗担心周远泰会不会重蹈昨天王宇的覆辙,王宇也是在占据巨大优势的情况下,忽然之间就败下阵来。

只有王宇觉察出周远泰的异样,而且他也发现刚才周远泰看着前方微微愣神,这种情况怎么会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周远泰身上,是以他也一转头,向院门方向看去,结果这一眼,立刻让他当场愣住。

“王师兄,你说周师兄他刚才是怎么了,居然差点被那小子一件击中。我都怀疑那小子是不是有什么邪术,昨天用在你身上,刚才又用在了周师兄身上。”周海看见场中的周远泰又重新确立起优势,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

说完之后,却未见王宇回应,他不由得转头看来,结果一眼就看见站在那呆呆愣愣,看着院门方向的王宇,他再顺着王宇的目光看去,瞬时间,他神情一凝,目光更是变得和王宇一样直愣愣的。

而让周远泰战中分神,让王宇,周海神情呆滞的罪魁祸首,此时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对战的两人,当她看见周远泰竹剑上淡淡的光华时,露出一丝笑意。

当年张凡雅十岁进入绿萝门外门的时候,大她两岁的周远泰便对她这位师妹非常关心和照顾,虽然在外门未呆多久,她便被选中,入了内门,上了绿萝山,不过对周远泰,她心中依然有这一份感激。

现在眼看十年一选就要到来,周远泰也突破了筑基期,进入了化气之境,这也让他有更大的机会被选入内门。

紧接着,张凡雅的目光又被周远泰的对手吸引,她此时只能看得见那人的背影,从身材来看,年龄应该也和周远泰差不多,张凡雅很快就发觉,论实力,周远泰比对手要强多了,可是看场面,周远泰要击败对手,好像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细细观察之下,张凡雅发现周远泰的对手虽然修为要比周远泰低,却是剑法纯熟,出招果断,时机把握也很有火候。

不过张凡雅觉得周远泰应该也未尽全力,否则的话,以化气之境对上筑基期中期,应该不用纠缠多久。

张凡雅却是不知,从第一招被对手逼退半步开始,周远泰便用上了全力,见到张凡雅之后,更是不遗余力,希望能够在张凡雅面前展示自己的修为,同时也希望快些击败对手,好接待张凡雅。

可原本看起来并不难得的胜利,却是迟迟无法到手,虽然对手已经完全处于被动,可是一招一式,出剑闪身却不见丝毫慌乱,更让周远泰疑惑的是,现在每一次双剑相交,虽然能够将对方震退几步,可是他都会感受到一股反弹之力,这力道对他的连续进攻总会有所阻碍和影响,而且这有些古怪的反弹力还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相比周远泰,方白云却是越战越勇,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战越浓。

相比化气之境后期的石缺玉,刚入化气之境不久的周远泰显然更加适合作为他练剑的对手,真元对后天灵气拥有者巨大的先天优势,方白云面对石缺玉雄厚的真元,无论是剑招还是通天诀,都很难施展得开,而周远泰微弱的真元刚好能让方白云逐渐适应。

两把竹剑再次相交,一同发出了刺耳的裂开声。

“好。”战得兴起的方白云虽然被震得连退两步,却是痛快淋漓的大叫了一声好,根本不顾手中竹剑已是经受不了多大力道,脚步刚刚一稳,立刻举剑就向周远泰扑去。

周远泰此时脸色已经有些许低沉,这一剑交锋,虽然对手依然连退两步,而他脚下纹丝不动,可是他心里清楚,这一次他是用尽全力才化解了那股反弹而来的力道。

如果那股力道再大上一分半分,他也必然会以退步来缓解冲力,虽然此前他也有过两次撤步,可那两次都是措手不及使然,而这一次他却是差一点硬生生的被对手逼退。

对手脸上依然带着那副笑容,周远泰甚至从对方的眼神之中觉察到了一股兴奋之色,周远泰也低喝一声,全力运起真元,挥剑迎向对手劈过来的竹剑上。

“咔。”两把已经不堪重负的竹剑,在这一次相交时,同时发出了断裂的声音,方白云和周远泰同时觉得手上一轻,手中只剩下小半截竹剑。

方白云一把抛下手中的断剑,就准备取剑再战,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拍掌声。

方白云转身看去,就见一个少女正站在院门口拍着手,她体态婀娜,面貌秀美;一对修长柳叶眉下是一双细长的眼睛,眼睛虽然不大,却会给人一种未语先笑的错觉,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方白云看着这个拍掌打断他们的少女,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笑容,这笑容并非因为少女的容貌,而是因为他感觉,这少女的修为不凡,似乎比之刚才和他战得不亦乐乎的周远泰,都还要强。

“张师妹。”周远泰从方白云身边走过,来到张凡雅身前。

张凡雅对周远泰笑了笑,说道:“恭喜周师兄突破筑基期,进入化气之境。”

周远泰闻言却全无得意之色,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才入化气之境不过月余,和师妹比起来,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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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只为比剑

张凡雅将目光投向周远泰身后的方白云,发现他的脸比起他的身材来要显得稚嫩得多,她对方白云点头笑了笑,向周远泰问道:“这位也是外门的师兄弟吧?”

周远泰闻言心中暗叹一声,虽然张凡雅也是从武陵外门进入内门的,不过她在武陵外门呆的时间不长,对于她这样的内门弟子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武陵外门,石门外门等各个外门之分。

在内门弟子眼里只有绿萝内门和外门,或许他们都不一定会将外门当做绿萝门的一部分。

“这位师弟是石门外门的弟子。”周远泰说着转头看了方白云一眼,却发现方白云正满脸笑容的看着张凡雅,这笑容刚才在交手时,就已经让周远泰颇有些觉得厌恶了,此时却更是觉得不快。

“哦。不知这位师弟叫什么名字?”张凡雅果然如周远泰所想的一样,根本就没在意张白云的‘石门外门弟子’身份,不过她也却发觉方白云对着她的笑容越来越浓,那带着些孩子气调皮的笑容。

虽然这笑容并不让她觉得反感,不过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年纪还小些的男孩这么盯着笑,却也是让她微微皱了皱眉。

“他啊……”周远泰忽然发现刚才自己并没有击败对方,所以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张凡雅闻言一愣,却见方白云带着微笑走了过来,看着她问道:“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张凡雅有些不解的看着方白云,对方不过一个石门的外门弟子而已,怎么好像还一副架子很大的样子。

“想知道的名字很简单,只要你能够赢我就行。”方白云对张凡雅说道:“这是我和武陵外门弟子们的约定,只要谁能赢得了我,我说出自己的名字。”

方白云哪里知道张凡雅是绿萝门的内门弟子,听张凡雅和周远泰的对话,他自然也当张凡雅是武陵外门的弟子,不过修为却是比周远泰还要强,这可是周远泰自己都承认的。

才和周远泰一战,让方白云大呼过瘾,现在来了一个更强的对手,方白云当然也希望和其交手。

“赢你?”张凡雅闻言笑了笑。

虽然方才方白云能够和周远泰大战一番,以看起来不过筑基期中期的实力力敌周远泰,可是却远远没有挑战她的实力。

“赢你倒是简单,不过我对你的名字没有兴趣。”张凡雅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些许调笑之意,在她看来,方白云此举不过是想故意引起她的注意罢了,虽然这比主动搭讪要高明得多。

“你不愿和我比剑?”方白云闻言脸上的笑容立刻一滞,看见张凡雅依然微笑着摇头,方白云不由得露出的失望之色。

“那我们继续打吧,刚才还没分出胜负。”方白云一转头,对站在张凡雅身边的周远泰说道。

张凡雅见状一呆,她看见方白云脸上的失望之色,心中觉得好笑,刚想看看他还能使出什么钟招数再引起自己的注意,没想到他却一转头又向周远泰挑战了。

方白云的表现也让周远泰觉得意外,他看了一眼张凡雅,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已战成平手,何须再分胜负。”

原本注意力都放在张凡雅身上的那些武陵外门弟子们,闻言都露出惊讶之色,看向方白云不友好的目光中,却还带着些许艳羡。

能够和周远泰打成平手,这消息传出去,这个石门外门的小子岂不是要声名鹊起。

若张凡雅不出现,周远泰绝不会承认这个平手,不过此时他一方面要表达出自己的大度,另一方面这也等于逼着对方说出名字。

在周远泰想来,对方来挑场,既是想借此出名,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和他打成了平手,如果不报出名字来,做的这一切岂不是等于白费;而这时候被吊得不上不下的方白云再报出姓名,必然会让张凡雅觉得此人不真不诚,并对其产生恶感。张凡雅毕竟是内门弟子,说不定她的一两句话便会影响十年一选的人选。

周远泰这一招以退为进用得相当漂亮,可惜方白云来此挑场并非是为了扬名立为,他甚至根本就不是绿萝门的石门外门弟子。

“你也不愿意继续打了?”方白云满脸的期待瞬时间化为失望,又看张凡雅一眼,很是遗憾的叹息了一声,抬脚就往院门口走。

他这一举动换来的是一片不解的目光,眼看他就要走到院门,张凡雅几次想张嘴叫住他,却都强自忍住。

“你来这里挑场,不就是为了扬名立为吗?”终于有人在方白云即将走出院门的时候叫住了他。

方白云回头一看,叫住他的人却是昨天被他一剑击伤的周海,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就算你不想出名,可是你昨天击伤了我,我总归要知道击败我的人是谁吧,否则我以后找谁报仇去?”周海紧盯着方白云,眼中怒火熊熊。

“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就要击败我,这是你们答应的规矩。”方白云说完转身又要走。

“那就由我来击败你吧。”一个清冷的女声让方白云停住了脚步。

张凡雅冷冷的看着方白云的背影,方才对方回头时,竟然连眼睛的余光都没有瞟她一下,虽然她并不期待方白云的目光,可是那种被完完全全无视的感觉,却让她心里很是不快。

而方白云表现出来的那种完全是目中无人的狂傲,也让她生出教训对方一顿的冲动。

她话音刚落,方白云便回过头来,那股子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他颇为惊喜的对张凡雅说道:“真的?”

“当然。”张凡雅冷冷的点头,虽然她对这个石门外门的弟子有那么点好奇,此时却也对他的态度颇为反感。

方白云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快步走到武器架旁,取了把竹剑,然后站在了场地中间。

看见张凡雅依然站在场边没动,他面带微笑的催促道:“最好能快些,我还赶着回去呢。”

“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张凡雅却是没有取剑,她径直走到方白云对面问道。

方白云目光直盯着张凡雅,看着两手空空的她,皱了皱眉说道:“只为比剑。”

五十一章 只识对手,不问何人

张凡雅看见方白云脸上的不耐之色,心中顿时对他的目中无人更是来气。

不就是筑基期中期的实力吗,刚才不就是和刚入化气之境的周师兄勉强打了个平手吗,怎么就好像是天下无敌了一般。

张凡雅天赋惊人,人长得又漂亮可人,不但非常得绿萝门师长们的喜爱,就连绿萝门掌门对她都器重有加,是以心中难免会有些傲气,对方白云的态度自然会觉得有些难以容忍。

“即便不用竹剑,我也可以轻松赢你。”张凡雅冷冷地对方白云说道:“不过,你既要求比剑,我也只好成全你。”

张凡雅说完一抬手,一把竹剑便从武器架上飞入她的手中。

场边立刻传来一阵惊叹声,这一手隔空取物,对这些武陵外门的弟子们来说已是难得一见的神通了,而周远泰除了赞叹之外,心中还不由得闪过一丝黯然,没有化气之境后期的修为,根本是不出隔空取物,看来这半年之间,张凡雅的修为又精进了,而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大。

方白云和化气之境的石缺玉交手一个多月,这一手隔空取物早已斯通见惯,不过他倒是对这个少女已经拥有化气之境后期的实力颇为兴奋。

张凡雅见方白云丝毫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反而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这种笑容就和刚才他初看见她时的一样。

难道他这笑容是专门为对手准备的?张凡雅脑海中忽然冒出了这么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的念头。

“可以开始了吗?”方白云问道。

张凡雅点了点头,说道:“五招之内,我必然会…………”

张凡雅狠话还没来得及放出来,方白云就已经出剑进攻了。

“无耻。”场边立刻骂声一片,武陵外门的弟子们本来就看方白云不顺眼,此时看见他居然面对如此漂亮可爱的张凡雅都展开抢攻,对他更是鄙夷。

方白云自然不会认为自己这是无耻,他刚才已经询问了张凡雅是否可以开始比剑,张凡雅也已经点头应是,那他当然就可以开始出招。

至于说张凡雅还在说话,方白云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和化气之境后期实力的石缺玉交手那么多次,深知差距;若不一开始压住对方的气势,他恐怕连三五招都抵挡不住。

张凡雅显然也没有想到对方一副笑脸相对的模样,居然不等自己将场面话说完就开始出招,她的脸色顿时气得发红,一运真元,竹剑上立刻闪现出一层绿色光华。

张凡雅面对劈过来的一剑,咬牙切齿的格挡上去,就听一声脆响,方白云虽然在招式上处于主动,却依然被震得向后退去。

张凡雅此时对这个不讲规矩的对手恨得牙痒痒,当然不会和他客气,举剑紧随而进。

两招就击败你,看你还能拿什么得意,张凡雅心中想着,手中竹剑直指方白云肩膀,她竹剑之上蕴含真元,若真击中对手要害,免不了让对方受伤,所以她心里虽然对方白云很是不满,下手还是有所分寸。

方白云面对张凡雅刺来的竹剑,却是忽然一个前冲,手中剑一挑张凡雅刺来的竹剑,强忍着手腕和手臂被对方真元震得的酸痛,身体微微一躬,一剑直接向张凡雅当胸刺去。

方白云这一剑刺来,张凡雅的脸都绿了,这绿色有一小半是惊的,一大半是被气的。

她怎么都没想到,对方居然无耻,下流到这个地步,这不过是同门师兄弟之间的交流比剑而已,他居然什么抢攻,狠招都用上了。

张凡雅却是不知道,方白云只要是在和人交手时,满脑子便只会想着如何击败对手,无论对面站着的人是谁,在他眼中,都只是自己要击败的对手罢了。

所以这当胸一剑,在方白云看来根本就与什么无耻,下流无关,面对石缺玉时,若有这样的机会,他也必然会毫不犹豫的出剑,而此时张凡雅在他眼中,和石缺玉并无区别。

除了对方白云的‘无耻’越发的愤恨和不屑外,张凡雅被他这突然而狠辣的招式弄得有些惊慌。

而对方架开她竹剑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微微一震,在双方实力相差如此之大的情况下,这原本是不可能发生事情。

这一微微一震,虽然对张凡雅的动作有所影响,可她毕竟是拥有化气之境后期的修为,手腕一抖,竹剑便横扫在自己胸前,足下一蹬,身体向后飘起。

“啪。”方白云的竹剑被张凡雅一扫而开,他却并没有丝毫停顿,双脚用力,高高跃起,同时双手握住竹剑剑柄,向张凡雅头顶直劈而去。

“啊……”场边传来一阵惊呼声,方白云和周远泰交手时就用过这种彪勇霸道的招式,没想到他此时又乘着张凡雅身体处于半空,无法着力的时候,再次使了出来。

面对方白云气势如虹的这一招劈砍,身体还在半空中的张凡雅冷笑一声,身体在空中忽然向方白云飘去,这次她也不再留情,竹剑直指方白云胸口。

张凡雅这一招和方才方白云突然使出的招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她是在空中的变相运动,这一点却是只不过筑基期中期修为的方白云远远做不到的。

方白云眼中迸出兴奋之色,对张凡雅刺来的一剑不躲不避,双手紧握竹剑迎了上去。

这一次张凡雅将全身真元聚在竹剑之上,可说是毫无保留,结果自然毫无悬念。

一声竹剑断裂的声响之后,方白云手中竹剑折断,人也被震出好记丈外,然后跌倒在地上。

“好。”方白云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笑容的看了张凡雅一眼,那表情仿佛看见了什么大宝贝一般,转身就又要去武器架上取竹剑。

“你难道还不认输吗?”张凡雅冷冷的声音传来,她用竹剑遥指方白云,说道:“你竹剑已断,人也被震翻于地,难道你觉得这还不算输吗?”

方白云闻言一愣,他转过身来,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道:“没错,我输了,我现在就把名字说出来,然后我们继续再练。”

张凡雅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约定是你和他们之间的,我对你的名字没兴趣。”说完一转头,不再理会方白云,这也算是对他此前的傲然态度的一个回应。

“你真的不继续和我练剑了?”方白云还有些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张凡雅却是冷笑一声,连话都没有答。

方白云有些遗憾的耸了耸肩,也不再多说话,转身走出了院子。

五十二章 绿萝长老

石缺玉独自坐在院中,自酌自饮着茶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早晨清朗的天空,看起来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只是那眼神之中却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

“多年未见,石先生还是风采依旧啊。”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传来。

石缺玉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身材中等的男子站在几米外,他面带微笑,双眼之中神光流转,虽然表情谦和,却依然透这一股子锋芒之气。

“若风,你来了。”石缺玉面带欣喜的站了起来,向男子笑道。

这男子正是他此次来武陵要找的人,绿萝门杨若风。

杨若风走到茶桌前,将石缺玉按坐在椅上,说道:“石先生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石缺玉也不推却,坐下之后,也让杨若风在对面坐下,然后又上下将他打量一番,赞叹道:“若风,你又精进了,记得上次见面时,你初入化神之境,现在我已经完全看不出你修为到何种程度了;照此发展,说不定此生有机会突破化身,进入还虚之境。”

杨若风对这位救命恩人毫不隐瞒,说道:“去年刚达元化,以我之天赋,此生恐怕无突破化神的可能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杨若风说道:“石先生既来武陵,我本应该在此相候,只是门中近日发生了些事情,是以今日才得以脱身前来,石先生多多包涵。”

“哦”石缺玉闻言颔首说道:“我反正无事,就算再多等些时日也没关系。我此次来武陵找你之事,此前在书信之中已提到过。”

杨若风闻言轻叹一声,颇为惭愧的说道:“石先生,你信所说之事,若换在半月之前,我立刻便能答应下来,可就在三天前,竟然发现门内弟子之中,居然有奸细存在。”

“还有这种事情?”石缺玉闻言也是微微一惊,不过这种事情他以前也听说类似的事,倒也没觉得大惊小怪,只是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候发生在绿萝门,对他此行的目的来说,却是大为不利。

所谓仙侠门派中的奸细,并不一定来自于敌对门派,反而更多是来自于一些普通的中小修行门派,这些奸细的目的也并非刺探破坏,而是盗学一些修行心法。

通过杨若风的介绍,石缺玉了解到这一次绿萝门发现的奸细也是属于这种类型,虽然这种奸细对绿萝门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威胁,不过却依然让绿萝门山下警觉。

杨若风这几天都在与绿萝门掌门以及长老们商讨如何处理这次奸细事件,并谋划以后应该如何杜绝再让奸细混入绿萝门。

无疑,这个阶段是绿萝门对入门弟子限制得最为严格的时期,石缺玉自然想得到这一点。

石缺玉一边心中苦笑运道不佳,一边仍有些不死心的说道:“若风,你现在是绿萝门长老,难道不能通融一二?”

杨若风露出苦笑,说道:“这几天我与掌门和其他长老开会商讨,我们都表示绝不徇私。”

以杨若风对石缺玉的了解,知道若不是已经到了万般无奈,石缺玉必不会有此求人之举,且石缺玉毕竟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忍让石缺玉太过于失望,于是说道:“石先生,要不你看这样如何,先让那孩子进入绿萝门外门,等过得几年,这次的奸细风波淡去之后,我再想办法让他进入内门。”

石缺玉闻言,知道杨若风的确是无能为力了,他却依然还不愿意放弃最后一丝希望,说道:“若贵徒能够对那孩子看得顺眼,也不行吗?”

杨若风闻言一呆,说道:“若我那徒儿真能对那孩子一见钟情,那孩子进绿萝门自不在话下。可不是杨某自夸,我那徒儿不但天赋惊人,而且眼高于顶。石先生,你也不是外人,我也不怕说一句颇为难堪的话,就连我这个长老之位,我那徒儿都有几分功劳。”

石缺玉闻言奇道:“这话怎讲?”

“掌门很是赏识我那徒儿,觉着她有一门之主的潜力。”杨若风说着看见石缺玉脸上一片失落,心中颇为不忍,转开话题道:“石先生,那孩子在哪,快叫他出来让我看看,我这个做长辈的少不了他的见面礼。”

石缺玉自然知道这是杨若风要送方白云一些灵物丹丸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对初修行者颇有好处。

事已至此,只能说此行运道太差,稍稍收拾了下心情,笑道:“那孩子一早就出去练功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他名叫方白云,是一块修行的好苗子,一会你见了他,便会知道我信中所言觉无夸张之处。”

石缺玉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向后院走来,很快一个身材看起来如十六七岁少年,长相却显得稚嫩得多的孩子出现在两人眼前。

“正说你呢,你就到了。”石缺玉指着那孩子,对杨若风说道:“他就是方白云。”

杨若风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白云,点头笑道:“果然是一块修行的璞玉之才。”

“石先生。”方白云被杨若风犀利的目光的打量得很不自在,不由疑惑的看向石缺玉。

“白云,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位故人,绿萝门的杨若风杨长老,你就叫杨先生吧。”石缺玉对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对杨若风行了一礼,然后充满好奇的观察着杨若风,嘴巴蠢动了几下,似乎有话想说。

方白云的表情举动自然瞒不过眼光犀利的杨若风,他对方白云笑了笑,说道:“你是否有话想问。”

方白云点了点头,杨若风颔首笑道:“有何想说的,尽管说便是,不需拘束。”

“杨先生,不知你和石先生相比,谁修为高?”方白云问道。

石缺玉笑道:“我不过化气之境,而杨先生早已有化神之境的修为了。”

“化神之境啊。”方白云满脸惊叹的说道,再看向杨若风时,目光之中充满的跃跃欲试的意味。

五十三章 五年之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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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缺玉见方白云表情神态,自然一眼看出他心里此时正想这些什么,不由得笑骂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杨若风也被方白云的样子逗乐了,却是连连摇头说道:“石先生,此话就有些不对了。初生牛犊,若没有这一点冲劲和张狂,如何面对以后无尽艰苦的修行之途。”

方白云还真没有什么年少张狂的意思,只不过发现面前的这位居然是化神之境的修行高手,还从来没有和化神之境的高手交手过,所以免不得有些手痒罢了。

“若说过招,十个我恐怕都不是杨先生的对手。”看见方白云眼中依然有些不甘之色,石缺玉于是说道。

方白云闻言眼中露出几分难以置信之色,他现在和石缺玉交手,运气好的话能走个十招八招,正常情况下,都是三五招便会败下阵来;这杨先生竟然比石缺玉还要厉害上十倍。

虽然非常吃惊,不过方白云也对石缺玉的话却也不怀疑,这两年来,石缺玉和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坦诚实言,从无欺骗。

“白云,你说说你都修行过哪些功法。”杨若风忽然向方白云问道,同时一对锐利如刃的目光,紧盯在他的脸上。

方白云直感到自己的脸仿佛被那一对目光割痛了一般,表情不由得一肃,说道:“我这两年随石先生就练了一段练气的心法,除此之外,便是锻炼身体和练剑。”

杨若风见方白云在他锐利目光的注视下语句流畅,丝毫未见丝毫慌张之色,便神色一缓,点头说道:“仅凭一段练气心法,两年便能到筑基中期的修为,也属难得了。”

杨若风对方白云的印象非常不错,觉得此子不失为修行的好苗子,若没有刚发生的奸细事件,就算没有和石缺玉的这一层关系,他兴许都会将方白云收入绿萝门。

就在杨若风打算问方白云是否愿意先进入绿萝外门时,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接近着两个人走入后院。

两人中一个正是药铺的周掌柜,另一人则是一个高瘦的少年。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高瘦少年一看见方白云立刻露出几分惊讶和愤然之色,用手指着他问道。

方白云一看见和周掌柜一同走入后院的少年,想要回避却是已经来不及,那少年竟然就是昨天被他一剑击伤的周海。

“怎可对贵客如此无礼。”周掌柜脸色一变,对周海呵斥道:“给我出去。”

周掌柜呵斥完周海,又立刻对杨若风,石缺玉,方白云三人拱手说道:“劣侄有失管教,还请杨长老,石先生,方小哥见谅。”

方白云闻言才知,原来这周海是周掌柜的侄儿。

周海被叔叔训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虽然心中有所不服,却是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敢说,要说现在就出去吧,心中却又很是不舍,毕竟对外门弟子来说,想要见杨若风这样的绿萝门长老一面,可不容易。

“孩子之间的事情,不必认真。”石缺玉笑着打了个圆场说道。

石缺玉一眼便看出周海也是修行之人,再联想到方白云这两天一大早去了哪里,便已经大体猜出为何周海为何对方白云如此态度。

杨若风也是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周海,说道:“周余,你这侄儿已是筑基中期,好好努力,此生到化气之境不难。”

周掌柜和周海闻言,脸上都露出喜色,对于这些外门弟子而言,毕一生之时力,能突破筑基期,达到化气之境便已经是非常的难能可贵了。

周掌柜催促着周海道:“还不快快谢过几位宽宏大量。”

周海连忙分别对杨若风和石缺玉行礼道歉表谢,可是面对方白云时,那一礼,却是怎么都行不下去。

周掌柜见状又要呵斥,却见方白云反是笑着对周海行了一礼,说道:“昨日是我失手伤了周海,本就应该由我向他道歉才对。”

方白云此举让周掌柜,周海,杨若风都是一愣,杨若风向周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内门的长老见问,周海自然是不敢有任何隐瞒,他将昨日以及今日方白云去武陵外门练功场挑场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只不过看见方白云与杨长老在一块,又被叔父称为贵客,语气之间,还是刻意缓和了些。

“和周远泰打成平手?”周掌柜听完之后惊叹着说道,同时看向方白云的目光也充满了惊讶。

杨若风见周掌柜听说方白云和周远泰打成平手如此吃惊,不由得问道:“那周远泰修为如何?”

这一次周海没等叔父说话,便抢前回答道:“周师兄在一个多月前便突破了筑基期,进入化气之境。”

“哦。”杨若风微微点头,又问道:“那周远泰年纪多大?”

“今年满十八。”周海道。

“也算是一块可造之材。”杨若风说完之后,便不再提周远泰,忽然微笑着对方白云说道:“白云,你对那个击败了你的女孩印象如何?”

方白云想了想,然后说道:“她修为比我高上不少,剑法不错,应变也很快,是个不好对付的对手。”

杨若风闻言失笑道:“除了这些之外呢?比如她容貌如何,气质怎样?”

方白云摸了摸头,说道:“这个倒真没有太注意,好像长得还不错。嗯,那一手隔空取物挺不错。”

方白云说完发现杨若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还当这是杨若风笑话他连一个女孩都打不过,脸色不由得有些微窘,说道:“我现在虽然不是她的对手,可是我相信再过几年,一定能赢她。”

“哈哈。”杨若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在院内几人疑惑的目光中,杨若风扬声说道:“凡雅,你还打算躲在外面偷听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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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章 五年之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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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若风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窈窕的身影走进后院,方白云抬眼看去,正是刚才才和他比剑的那个女孩,原来她的名字叫‘凡雅’,周远泰叫她张师妹,那这女孩的名字应该是叫张凡雅了。

方白云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张凡雅身上多久,因为他发现对方的目光非常的不友好,那种嗔中带怒的眼神,更是让他轻咳两声,转开头去。

哎,原本还说这两天剑也比了,身份还没暴露,这下倒好,一下就来了两个见证人,方白云心中颇有些无奈地想到。

杨若风看见张凡雅的那份嗔怒表情,脸上笑容洋溢,他这个徒弟,天赋相貌在绿萝门同辈弟子中都显得出类拔萃,不但深得师长们的关爱;师兄弟姐妹对她更是倾慕谦让,这些年下来,张凡雅的心气也是越来越高。

然而就在刚才,他这个天之骄女一般的弟子却从一个仅仅是筑基中期的孩子口中得到那么不起眼的评价,想必此时,她肚子都已经快要气炸了都不一定。

张凡雅将锋利如刀刃一般的目光从方白云脸上收回来,一转眼就看见杨若风脸上流露出的那副为老不尊的笑容,不由得嘴巴一鼓,没好气的喊了一声:“师傅。”

杨若风又哈哈的笑了两声,自己这个心高气傲的徒弟流露出这样的神情还真是少见。

“凡雅,这位就是我常常给你提到的石先生。”杨若风说着又指了指方白云,说道:“这位是石先生的晚辈,名叫方白云,别看他个头不小,今年不过十四岁而已。嗯,我刚才听说,你们刚才还比试过。”

“十四岁?”张凡雅的目光又投向方白云,从他稚嫩的脸庞来看,似乎十四岁才是更符合他的年龄,不过就算是十四岁,也不是他能够如此无耻下流的理由吧。

“你名字叫方白云。”张凡雅对方白云说道:“难怪你刚才不敢报名字,原来是怕被人揭穿你不是石门外门的弟子。”

方白云一晃脑袋,反驳说道:“谁说不敢,谁能击败我便报姓名,这本就是说好了的。后来我是败给了你,可是你自己不用我报名字,这还能怪我不成?”

“凡雅,你们方才交手,你用了几招击败小云的?”杨若风向张凡雅问道。

“不到十招。”张凡雅咬着牙说道,一想到刚才两人交手的情形,她心里就冒火,方白云不但抢攻,出招更是毫无顾忌,一些无耻下流的招式都用了上来,若非如此,她肯定能够三招之内,就将方白云击败。

“十招啊。”杨若风忽然若有所思的看了方白云一眼,说道:“小云现在不过筑基中期的实力,便能和凡雅你拼耗十招,若再给他些时日,几年之后,说不定凡雅你还真难赢他。”

心高气傲的张凡雅,哪里吃得了杨若风这一激,况且拿来激她的对象,还是那个惹她嗔怒的无耻小子。

“难赢他?”张凡雅闻言眉毛一耸,一转脸,对杨若风说道:“师傅,莫说几年,就算再给他十年,百年,他也别想在我剑下走过十招。”

“小云。”杨若风又转头看向方白云,笑着说道:“我记得你刚才可是说过给你几年时间,你便能赢得了凡雅,那话不会是逞一时痛快,吹牛的吧?”

这话方白云刚才的确说过,他自然不会不认,况且和石缺玉比剑数月,他几乎每日都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进步,今日虽然败在张凡雅剑下,他却也坚持了差不多十招,是以他也有自信一段时间之后,便能击败张凡雅。

方白云语气坚定的对杨若风说道:“自然不是吹牛,不过…………”

张凡雅见那无耻的小子居然这大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心中更是恼怒,听到方白云说到‘不过’,便冷笑打断道:“不过什么,我看你不过就是吹牛罢了。”

方白云毕竟也还是少年心性,吃张凡雅的话一激,便毫不犹豫的说道:“只要你每日都能陪我练剑,不用几年,只要一年时间,我便有把握赢你。”

“你……”张凡雅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一片绯红,看向方白云的眼睛却仿佛要喷出火来,憋了半天,才说道:“你无耻。”

无耻?这算什么无耻?方白云闻言大为不解,他和石缺玉每日练剑,最后不但战胜了筑基期实力的石缺玉,和化气之境的石缺玉交手一月,他的进步也是几乎每日可见,在他看来,要战胜对手,最好的办法便是每日和对手交手。

可是他这话听在张凡雅耳中,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意思。

开派掌门周慧英开创绿萝门之后,和一位才华横溢的散修之士相恋,两人在绿萝山中一起修行,周慧英夫妇二人恩爱有加,每日一同练剑交流,最终双双达到了还虚之境。

那个能够同时拥有两个还虚之境的修行高手的时期,也正是绿萝门最辉煌的时候,而周慧英夫妇自然也成了绿萝门后辈们效仿的榜样,绿萝门中的弟子,是可以通过嫁娶的方式,引纳门外一些天赋过人的年轻人入绿萝门的。

而每日在一块练剑比剑,在绿萝门中则成了一种示爱和求亲的话语。

方白云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话居然还有着这样一层含义,于是也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如果不敢,那就算了吧。”

“不敢?”张凡雅此时真的想现在就将眼前的这个无耻之徒用剑刺穿几十个窟窿,她指着方白云说道:“五年,我给你五年时间,只要五年之后能够击败我,我便答应天天陪你练剑。”

方白云和张凡雅这一番话,让杨若风和石缺玉听得目瞪口呆,他们都没想到,这两人一番互激下来,居然成了这么个结果。

“击败你,能击败你,谁还愿意天天和你比剑。”方白云这话一出口,差点让张凡雅冲过来就咬,也让石缺玉和杨若风差点当场栽倒。

石缺玉真想将方白云这句话给塞回去,杨若风则目光充满惊奇的看着方白云,不知道这孩子脑袋里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其实方白云的意思很简单,他只是喜欢和修为强过他的人交手罢了。

张凡雅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之后,终于板着脸对方白云说道:“我给你五年时间,只要五年内,你能接下我百招,我便答应天天陪你练剑。”

五十四章 不入外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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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五年时间,只要五年内,你能接下我百招,我便答应天天陪你练剑。”

原本只是两个孩子之间斗气,可是张凡雅这句话一说出来,就成了她和方白云之间的约定。

石缺玉和杨若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惊讶,倒是石缺玉的眼中还带着几分喜色,这种结果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特别是当他看见张凡雅之后,发现这个仅仅才十六岁的女孩,居然已经有了化气之境后期的修为时,他也就完全断了那一丝让方白云通过嫁娶引纳方式进入绿萝门的想法。

“师傅,我先回绿萝山了。”张凡雅此次随杨若风一块下山,原本还想好好玩玩,谁想到却碰上方白云这么个无耻小子,心情大坏,哪里还有心思游玩。

张凡雅说完,还是非常有礼貌的对石缺玉行了一礼,然后又狠狠的剐了方白云一眼,转身便出了后院。

“杨长老您们先聊,我们也不打扰了。”周掌柜觉得刚才那斗嘴的一幕颇有点意思,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和侄儿听这些内容似乎有些不太适合,于是趁着张凡雅离开的当头,也连忙拉着周海告辞离开。

杨若风苦笑着对石缺玉说道:“石先生,我那徒弟也是被我娇惯坏了,还请你不要见怪。”

已经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石缺玉此时心情大好,笑呵呵的说道:“若风,你这徒弟小小年纪,就已经有化气之境后期的修为,没有点傲气才是怪事。而且我看她举止礼数也很得体,并无什么无礼之处。”

杨若风摇了摇头,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方白云,说道:“没想到小云和凡雅还有些机缘。”

石缺玉和杨若风又重新在茶桌旁坐了下来,杨若风对方白云招了招手,说道:“小云,你也来坐下,我有话问你。”

方白云依言去房里取了张椅子,也在茶桌边坐下,石缺玉给三人都斟杯茶。

“小云,我问你是否愿意先加入绿萝门外门?”杨若风向坐定的方白云问道。

“绿萝门外门?”方白云闻言问道:“这绿萝门外门是否就是指武陵外门,石门外门这些?”

杨若风点头笑道:“没错,你倒是已经知道得颇为清楚。原本我和石先生是打算让你直接进入绿萝门的,只是最近门中发生了一些事情,你进绿萝门内门的时间也只能往后压一压了。”

方白云扭头看向石缺玉,想要向他征求意见,石缺玉却是淡淡一笑,说道:“小云,这决定将会关系到你以后的修行之路,我不会给你任何意见,你需要自己做出选择。”

方白云想了想,然后道:“杨先生,我不想加入绿萝门外门。”

“哦。这是为何?”杨若风闻言一愣,即便绿萝门外门远不如内门,可是相比于方白云这样无门无派,却也好了不知多少。

别的不说,最少进入绿萝外门之后,便可以获得绿萝门的筑基心法,并且还可以经常得到师长的指点;这比他一个人修行着那一段练气心法要强多了吧。

方白云向杨若风问道:“杨先生,我想问问你,在绿萝外门之中,周远泰这样修为的弟子有多少?”

杨若风微微一愣,才想起来周远泰就是今早周海说的那位一月前进入化气之境的武陵外门弟子,说于是道:“很少。”

“那能超过周远泰修为的弟子又有多少呢?”方白云又问道。

杨若风摇了摇头,说道:“年纪相若的同辈弟子几乎没有。”

绿萝门的外门弟子之中,能够达到化气之境本就不多,如周远泰这样十七八岁的更是凤毛麟角。

“这就是了。”方白云说道:“外门弟子之中能到周远泰修为的都没几个,我现在已能和他战成平手,入门之后,我每日和谁练剑?既然如此,我入绿萝外门,又有何意思。”

杨若风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再劝,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方白云,说道:“这块玉佩,我戴在身上已有十余年,此后几年你独自修行,它对你会有些用处。”

方白云道谢接过玉佩,这玉佩晶莹碧绿,散发着灵气,一看便知道是上品灵物。

“这礼物有些重了。”石缺玉连忙说道。

杨若风却是摇头笑道:“本就是我食言在先,答应石先生您的事情没能做到;小云这孩子我也挺喜欢,这区区一块玉佩,又算得上什么重礼。”

方白云拿着玉佩,可以感觉得到玉佩中充盈的灵气,这让他心中不由得一喜,如果每日戴着这块玉佩练气,那后天灵气增长的速度必然会大大加快。

杨若风陪石缺玉,方白云一块吃过午饭,也告辞离去,离开前,杨若风还不忘对方白云说道:“小云,可千万别忘记你和凡雅的五年之约,此外这五年内,若你想入绿萝外门,也可尽管来找这里的周掌柜。”

杨若风走后,石缺玉和方白云对坐在茶桌两边,石缺玉一边给方白云斟茶,一边说道:“小云,既然你不愿意入绿萝门外门,今后有何打算。”

方白云笑着答道:“自然是和石先生回到那山村中去,有这块玉佩,再有先生每日陪我练剑,不出一年,我便有信心胜那张凡雅。”

石缺玉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那女孩才十六岁,修为便已到化气之境后期,天赋之高自不待言;你进步,她也会进步,要想胜她,却是不易。”

虽然张凡雅和方白云的五年之约算是意外之喜,不过静下心来想想两人修行的环境,方白云想在五年内接下张凡雅百招,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石缺玉语气一顿,看向方白云的目光带着几分不舍,说道:“我也不可能陪你继续在那小山上练剑了。”

方白云闻言大吃一惊,满脸不解的向石缺玉问道:“先生,这又是为何?”

五十五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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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缺玉用手摸了摸方白云的头顶,虽然他动作很轻柔,表情慈祥,可是方白云却忽然间觉得心里非常不安。

“那座小山虽然能够汇聚一点灵气,却也需要布置一个小小的阵法来灵气不外泄,我们离开时,布置阵法所需的材料已经用完,所以现在那座小山已经不是修行的合适之地了。”石缺玉缓缓说道。

“那我们就去找一些材料。”方白云说着将刚才杨若风给他玉佩拿了出来,说道:“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这块玉佩,即便那座小山不能汇集灵气,我也一样可以借助它的灵气修行。”

石缺玉依然微笑着摇头,说道:“小云,我大限将至,死之前,我想去一趟金庭山。就让我这金庭派的不肖弟子,最后也归于金庭山吧。”

石缺玉的声音很平淡,语气之间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说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生死。

方白云闻言张着嘴,脸色一片苍白,嘴唇更是微微的颤抖,他已然明白石缺玉已经不久于人世,并且石缺玉现在就要去早已选好的墓地:金庭山。

“砰。”方白云一拳狠狠地砸在茶桌上人,整个桌面被他砸翻得飞起,桌上的茶水也四散洒落,于此同时,他已是泪流满面。

“都怪我,都怪我。”方白云跪趴在石缺玉面前,大声哭泣着说道:“我克死了我的父母,克死了抚养我的奶妈,现在我又要克死石先生您,所有对我的好的人,都会被我克死…………”

看着趴在自己脚下,放声痛哭的方白云,石缺玉也是一脸惊色,原来这个平日看起来坚强,乐观,豁达的孩子,心中居然有这样的悲伤。

方白云从小就被人叫克人精,虽然他表面装作不当一回事,可是那稚嫩的心中又怎么可能丝毫不受影响,此时听闻抚养,教导自己两年的石缺玉也要离开人世,那心底的伤疤连同新的伤感一同爆发了出来。

“石先生。”方白云忽然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石缺玉那张慈祥的面孔,说道:“如果我现在立刻就离开你,从此之后,再也不和你相见,你能够活得更久一些。”

“傻孩子。”石缺玉再次伸出手摸着方白云的头顶,这一次抚摸得更加轻柔,说道:“我的生死又岂是你能克得了的。你父母,奶妈的去世也一样和你毫无关系。这些都是上天的定数,我们无法控制,更和你无关。”

“天定,天定。我亲人的生命为什么要由它来做主。”方白云依然在哭,不过拳头却已经紧紧的握住。

石缺玉听着方白云有些孩子气的话语,笑了笑,说道:“小云,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能够遇到你,这是我此生觉得最幸运的事情了。”

方白云看着石缺玉慈祥的笑容,却是哭得越来越凶,泪水不断的从眼眶滑落。

他有多久没有哭过了,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奶妈去世的时候,在一片克人精的责难声中,没有掉一滴泪水,当时他还觉得自己此生也许再也不会哭泣。

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想要止住眼泪都不行,这两年的生活虽然很累很辛苦,可是却也是衣食无忧,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了温暖;这种温暖在疼他的奶妈去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感受到过,所以对石缺玉他不但有对恩人的感激,更是体会到了失而复得的亲情。

可是那失而复得的亲情马上又要离他而去,从此之后,他将再次成为一个无人关心,没人在意的孤儿。

方白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后在哭泣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哎。”石缺玉轻叹一声,将方白云抱回他房间,放在床上,帮他盖好被子,然后回到后院,将此前被掀翻的茶桌重新摆好。

方白云一觉醒来,已是日落黄昏时,他睁开眼,忽然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鞋子也顾不得穿,就冲出了房门。

当他看见正坐在院中饮茶的石缺玉时,脸上紧张的神色才松了下来。

“起来了。”石缺玉转头对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过来陪我喝一壶茶吧,明天早上,你我便要各奔东西了。”

方白云应了一声,来到茶桌旁坐下,石缺玉为他斟了一杯茶,他刚才大哭一场,此时正觉口干舌燥,拿起茶杯一饮而下。

“不哭了?”石缺玉微笑着又给方白云的茶杯斟满。

方白云拿起茶杯又是一口喝干,道:“哭够了。”

石缺玉欣慰的笑了笑,一边继续给方白云斟茶,一边说道:“小云,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坚强得多。”

“如果哭泣能够让石先生您多活几年,我愿意哭上十天十夜。”方白云露出一个和他年龄不太相符的无奈苦笑。

接下来,方白云和石缺玉饮茶畅谈,石缺玉说着修行界的种种见闻,方白云则一边认真倾听一边偶尔提出几个疑问。

除了大石换成了椅子,这一切,就和当初石缺玉带方白云到那座小山上的那晚一模一样。

天色渐黑,当繁星满空时,石缺玉站了起来。

“小云,明天一早我便要赶路,该休息了。”石缺玉说着从怀中摸出两根小金条,放在了茶桌上。

方白云并未推辞,他等到石缺玉走进房间之后,对着他的房门跪拜而下,对着房门深磕了三个头,然后站了起来。

“石先生,明天一早我要按时练气,可能就不能去送你了。”方白云说道。

石缺玉在房间内应了一声,过了片刻,房间内又传出石缺玉的声音。

“他日你修为能到还虚之境,若有心,去一次金庭山吧。”话落,房内灯灭。

第二天天还没亮,方白云便起身,透过窗户,向院中张望。

可是直到天色大亮,他都没有看见石缺玉,他终于忍不住来到隔壁石缺玉的房间门前,却见房门却是开着的,屋内却是没了石缺玉的身影。

方白云脸上闪过一抹失落,回到房间,背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药铺。

五十六章 必败之约亦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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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云背着简单的行李,走出了武陵城城门。

站在武陵城门口,他呆立了片刻,一时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去哪?

他这一生的前十二个年头是在洛城渡过,虽然有几年时间是独自生活,生活环境很是熟悉;此后离开洛城后到被石缺玉相救之间的几天时间,身边最少还有一个卫瑶音相伴。

此时此刻的他,才算得上是彻头彻底的孤身一人,稍觉迷茫片刻,方白云忽然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天下之大,何处不是可去之地。”说完,便踏着大步沿着大道而行。

“男儿自当行四方,险峰登遍急流趟,看全天下绝美景,驾舟渡尽海与江…………”方白云一边大步前行,一边大声唱颂着。

这首歌是石缺玉教给他的,不过在深山小村中,他也没怎么唱过;此时忽然想到,觉得正对现在的心态处境,唱将起来,更是觉得神清气畅,好不痛快。

就这样边走边唱,没多久,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方白云也没在意。

快马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骑手忽然勒缰停马,方白云觉得奇怪,转头看去,马上骑手他却是认识,正是昨天在练功场和他战成平手的周远泰。

“总算追上你了。”周远泰脸色很是低沉,语气也很不客气。

看着周远泰从马上跳下,方白云注意他背后背着两把竹剑。

“不知周兄找我有何事。”看见那两把竹剑,方白云便已经大概能够猜到周远泰的来找自己的目的,应该是昨天交手之后,觉得和他这个筑基中期修为的对手战个平手心中不痛快,是以今天再来找自己比剑。

“比剑。”周远泰直截了当的说道。

“自当奉陪。”方白云对此当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周远泰虽然修为实力远不如张凡雅和石缺玉,却也不失为现阶段方白云的一个好对手,有这样的对手主动找上门来,方白云自是求之不得。

“若我能赢你,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周远泰又说道。

“周兄是想知道我的名字?这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方白云话还没有说完,周远泰便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已知道方少侠并非石门外门弟子。”

听闻周远泰称他为方少侠,方白云也并未觉得惊讶,周掌柜的侄儿周海和周远泰关系很好,自己的底细来路自然也瞒不过周远泰。

“如果你败在我手下,我希望你能放弃和张师妹之间的五年之约。”周远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是张凡雅让你来说的?”方白云闻言看着脸色低沉的周远泰问道。

周远泰摇了摇头,说道:“这事情张师妹并不知情,来找你是我自作主张。”

“我不能答应你。”方白云一口否决道:“这是我和张凡雅之间的约定,若她想不认这个约定,让她自己来和我说便是。如果现在我答应你,岂不成了我不守约了。”

“虽然我很想和你交手,可惜你的条件我不能答应。”方白云很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周远泰背后的两把竹剑,抬脚继续前行。

看见方白云拒绝得如此直接,周远泰脸色又是一变,昨日周海便将方白云的身份以及方白云和张凡雅之间定下的约定都告知周远泰。

周远泰听完之后,立刻大惊;虽然他只是绿萝门的外门弟子,却也知道这个约定代表着什么,虽说现在方白云和张凡雅之间的修为差距,五年之后,方白云能接下张凡雅无招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是一想到在和方白云交手时,对方发挥出的那种远超过自身修为的战斗力,周远泰依然觉得不安。

所以今天一早他便到药铺去找方白云,希望能够让方白云放弃那个约定,虽然周远泰觉得成功的机会并不高,但是他依然要试一试。

谁知道他到了药铺,却发现方白云已经离开了,向伙计问明了方白云离去的方向,周远泰骑马便追,好在方白云是徒步而行,走得并不远。

“你觉得五年之后,你能接下张师妹百招吗?”周远泰冷笑着道,接着又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放弃和张师妹的约定,我便主动放弃这次十年一选的机会。”

方白云闻言露出迷惑之色,说道:“你来找我比剑,与我和张凡雅之间五年后的比剑约定有何关系?和你是否参加十年一选又有何关系?”

“我若不参加,你自然更有机会借这次十年一选进入绿萝门内门。而你并非石门外门弟子之事,现在也不过只有我和周海知道而已,只需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和周海绝不会将这事暴露出去。”周远泰盯着方白云说道:“难道你不觉得为了那个不可能实现的幻想,放弃掉进入内门的机会很不值得吗?”

方白云越听越觉得糊涂,他实在不明白周远泰为何那么在意他和张凡雅之间的比剑约定,他摇了摇头说道:“你不需再说了,若要比剑我可以奉陪,你提的这些条件,我不会接受。”

“难道你不想进入绿萝门内门吗?”周远泰见方白云口气丝毫没有可商量的余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能进入内门,修为进境必然会飞速提高,难道你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

方白云看着周远泰一脸的焦急,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五年之内,我都不会回武陵,五年之后,我必然会来赴约。”

周远泰闻言忽然笑了起来,他指着方白云说道:“你现在都不能接下张师妹十招,五年之后,你可知道张师妹的修为能到何等境界,那时你恐怕连她三招都接不下来;到时候你便会后悔今天没有答应我的条件。”

“败又如何?”方白云神情淡然的说道:“只要倾尽全力,即便一招而败,又有什么可后悔的?”

周远泰闻言一愣,说道:“明知必败,为何还要和张师妹定下这五年之约。”

“她比我强,她的挑战我怎舍得不接。”方白云笑了笑,抬脚又走。

走了几步,方白云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指了指周远泰背后背着竹剑,说道:“这竹剑我很喜欢,周兄能否送我一把。”

这种练习的竹剑,武陵外门不知有几百把,周远泰微微一愣,然后从背后取下一把竹剑丢给方白云。

见方白云渐渐远去,周远泰忽然苦笑一声,说道:“你明知必败,为何就不愿意放弃那五年之约。而张师妹却要为此约守上五年。”

周远泰忽地长叹一声,自语道:“五年,五年,五年之后,恐怕我都不敢正视张师妹其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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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 郡主招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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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下一站目的地是哪,方白羽的脑海中下意识的想到了两个地方。

一个是洛城,另一个则是那个他和石缺玉生活了两年的小山村,这两个地方都是方白云生活过的地方,不过方白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如他刚出武陵城时所唱的,‘男儿自当行四方’,现在他已经十四五岁了,又修行了两年,身体较普通人要强得多,自不能回洛城或是那个小山村蹲着。

此外,方白云既然走上了修行之路,自然不愿就此止步,既然暂时无法入得绿萝门,那这几年的时间,也要去寻寻有没有其他的机缘。

昨日石缺玉在饮茶聊天时,便将这天下间很多名宗大门都给方白云介绍了一番,只不过虽然知道这些宗门的大体地点,真要去找,一般人还难寻其门。

方白云到了几处附近有修行门派的城镇,别说遇到机缘,就连修行之士见到的都不多,这让他颇有些失望。

不过方白云的性子执着,虽小有挫折,却也毫不气馁,仍然按照石缺玉的指点,继续寻那修行宗门,等那难测机缘。

方白云现在每到一处,都会问问当地人附近是否有修行门派,就如他在武陵城所见的绿萝门外门一样,他相信很多修行门派也都会有如绿萝门一样的外门。

不过这一个月多来,方白云却是从来没有问到过,刚开始他还觉得奇怪,心想难道有外门的修行门派很少不成。不过后来仔细想了想,也就想明白了,绿萝门在武陵城的外门联络点便是一个药铺,换做一般人也不会知道那药铺会和修行门派扯上关系。

离开武陵城的这一个多月,方白云每天早晨都会找一隐蔽处练气,杨若风赠送的玉佩,果然是一件难得灵物,借着玉佩上的灵气,方白云觉得比在那座小山的练气效果都好得多。

只是这一个多月他没机会和修行之士交手,也让方白云觉得手脚发痒,浑身上下都感觉有些不得劲。

这一日天黑之前,方白云来到一处小镇,见天色快黑,他便在镇上住了下来,安排好住宿之地后,他便寻了一家饭店,按照惯例点了些酒菜,然后便找小二聊天。

方白云和小二聊天的内容不外乎就是些风土人情,期间当然会旁敲侧击的问一些修行门派人士之类的事情。

各地酒店的小二因为每日都能接触到各类客人,自然也少不了听客人们吹牛聊天,所以一般都还算得上当地的消息灵通人士,只是这些消息大多都是市井杂闻,而且多有夸大之言,是以方白云也并不指望真的能从他们那得到什么有意义的消息。

点好酒菜之后,方白云随意的向小二问道:“小二哥,不知道最近这附近可有什么新鲜事?”

小二见方白云点菜要酒出手颇为阔绰,脸上笑容也很是和善,是以给他倒上酒水之后,看了一眼方白云身后背着的竹剑,小声说道:“这位小客官,您应该也是练武之人吧?”

方白云感觉到小二的目光扫了自己背后的竹剑一眼,于是点了点头,笑道:“算是吧。”

小二忽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小声说道:“那客官可算是来着了,过两天,便是丹阳王开始为小郡主招护卫的日子。如果客官你有此兴趣,身手又了得,一定要去试一试。”

这附近都是丹阳王的封地,是以丹阳王公开为他的小女儿招揽护卫一事,自然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不过方白云对此却是毫无兴趣,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什么其他有趣的事吗?”

小二见状还以为方白云不知道丹阳王的来头,继续说道:“这位客官,丹阳王可是当今天下九大世袭王之一,拥城十余座,若能在比武中胜出,成为小郡主的护卫,那收入肯定非常丰厚,而且听说小郡主乃是倾国倾城之貌,看上一眼,便能让人目眩神迷,若当上了小郡主的护卫,那还不能天天都能欣赏到绝美容颜。”

方白云依然摇头,觉得没什么兴趣,忽然他的脸上神情一振,向小二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小郡主的护卫都要通过比武筛选?”

“那是当然。”小二看见方白云终于被自己勾起了兴趣,说得更是卖力,道:“小郡主身边的护卫人选,又怎么可能那么随意。听说这次丹阳王要为小郡主挑选护卫五十名,而现在聚集在丹阳城,等待参加比武应选的人已经超过千人了。”

“比武啊。”方白云砸吧了一下嘴,同时感觉到手似乎有些无法控制的有些痒痒,只是不知道这些参加比武应选的人之中有没有修行之士。

上千人啊,里面总该有些身手高强之辈吧,方白云想到此又向小二问道:“不知要参加这比武应选,需要什么条件?”

“条件很简单,听说只要能够举起一个大鼎,拉满一张强弓便行。”小二说到这里,脸上的谄媚之色更加浓了起来。

方白云拿出块小碎银放在桌上,道:“从这里到丹阳城怎么走?”

小二飞快的将碎银抓在手心,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说道:“出了本镇后,客官沿着大道一直往东走,步行的话需要半天时间,若坐马车,两个时辰便可到达。”

方白云吃过饭,回到客栈房间,思量着到底要不要去参加这比武选卫,当然他的目的并非去应选什么郡主护卫,而是藉此机会寻人过招练剑。

“就算那千人里面都没有修行之士,也可以去看看热闹。”方白云最后自语着做了决定。

五十八章 手痒拔剑救红衣(上)

一大早,方白云便背着简单的行李和竹剑离开了小镇,沿着大道,向着丹阳的方向而去。

石缺玉给他的两根金条,以他普通的食宿花销,用上个两年也不成问题,完全可以买匹马代步,不过方白云却是一路步行,别说未买马匹,就是马车都未坐过。

对于方白云来说,步行有两个好处,一来可以以此练体,二来也可以更贴切的了解到一路上各地的风土人情,偶尔遇到同行者,还能攀谈交流,涨涨见识。

虽然是步行,已是筑基中期的方白云行走速度较一般人要快得多,再加上他一路上都不怎么需要停歇,所以别人需要一天才能走到的路程,方白云往往半日之内就能到达。

昨天那店小二说从小镇到丹阳城步行需半天时间,方白云估算自己一个时辰之后便能到丹阳城。

小二说过,只要能够通过举鼎和拉弓的测试,便会安排食宿,方白云也想早点去安顿下来,然后看看参加比武的人之中,是否有修行之士。

天才刚刚亮,大道上人很少,只有偶尔有赶早市的小贩的骡马车经过,清晨的新鲜清爽的空气更是让方白云觉得神清气爽,迈起步来,仿若脚下生风,轻快异常。

行了不到半个时辰,方白云忽然看见大道前方有一个红影如一片红云一般快速向他这边移动过来,同时他听见了急促的马蹄声。

距离稍近,方白云看清是一人一马,马身通红,骑马之人也是一身红装,而在她身后,又出现了数骑人马。

那一人一马离他越来越近,忽然快速奔跑的红马发出一声悲惨的嘶鸣,马上的红衣人在马倒地的一瞬间跃下马来。

方白云目光一凝,在红马嘶鸣倒地之前,他看见一抹精光闪入马股,而那骑在马上的红衣人从马上跳落下来的动作轻盈飘逸,显然也不是普通人,从其体态动作可知还是一位女子。

那红衣人落地之后,丝毫不停,继续向方白云这边奔跑而来,而她身后数骑却是离她越来越近。

那红衣女子奋力奔跑,可是她的速度又怎比得了身后的快马,她忽然看见前方路上站着一人,当她看清那人背后的剑柄后,就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的大声喊道:“那些强盗想要抓我,请救救我。”

声音虽然颇为焦急,不过却依然清脆悦耳,一听便知是一个年轻女子发出,方白云站在原地,看着那红衣女子离自己越累越近,没有任何举动,也未出一声。

那红衣女子身材高挑匀称,动作快捷却又不失优美,只是她的脸上遮着一块红纱,一时也看不见她长得什么模样。

那红衣女子见方白云这边没有任何表示,心中自然是焦急万分,可是此时身后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她此时也再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这背着剑的人能够有能力,并且愿意救她,虽然这希望似乎也只有一丝一毫。

当红衣女子终于跑到方白云身边时,身后追兵也已赶到,几声马嘶,追赶之人骑着马将红衣女子和方白云围在了中间。

红女女子此时也看清了方白云的模样,见他长相如此稚嫩,不由得很是失望,显然她不认为方白云能够帮得了她。

“你走吧。”红女女子颇有些无奈的对方白云说道:“你救不了我,我也不想拖累得你丢了性命。”

“你练过武?”方白云却是没有答红衣女子的话,反而向她问道。

红衣女子闻言一愣,不过她此时哪里有心思和方白云闲聊,很不赖烦的摆了摆手,说道:“你如果还不快走,说不定他们就不会放你走了。”

方白云依然没有理会红衣女子的提醒,他扫了一眼马上的几个骑士,道:“这些强盗居然身带后天灵气。”

“啊”。方白云的话显然让红衣女子大吃一惊,她上上下下重新将方白云打量了一番,说道:“难道你也是修行之人。”

这时一马上骑士指着方白云大声说道:“识相的话,快些滚开,莫管闲事。”

方白云闻言笑了笑,对那发话的骑士说道:“如果我就是要管这个闲事,你们对我围攻吗?”

方白云一言出口,让刚升起一点希望的红衣女子立刻又陷入绝望之中,刚听他说到‘后天灵气’,还以为他是修行之人,说不定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现在看来不是傻子就是疯子,否则哪里有正常人期待别人围攻的。

马上骑士先是一愣,随后都哈哈大笑起来,那发话的骑士指着方白云说道:“你小子是被吓傻了吧,还不快滚,否则你要了你的小命。”

方白云摇了摇头,然后缓缓从背后抽出竹剑,说道:“好不容易有个过手瘾的机会,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

看着方白云从背后拔出的竹剑,骑士们又爆发出了一阵更大的嘲笑声,他们此时已经认定了方白云肯定是傻子。

那红衣女子看见方白云的竹剑之后,已经完全绝望了,她苦笑着说道:“你快些走吧。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既然已经拔剑,现在想走已经晚了。”那发话的骑士冷笑道,接着锵琅一声拔出宝剑,从马上一跃而下。

其他几个骑士也纷纷拔剑下马,将方白云和红衣女子紧紧围住。

“一,二,三,四,五。”方白云一手拿着竹剑,另一只手指对方数着数,说道:“五个人,不知道五招够不够。”

“小子,既然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了你。”发话的骑士向方白云一剑刺来。

“啪。”方白云的竹剑击打在对方宝剑的剑身上,将对方宝剑挡开,身体顺势而进,左手紧握,一拳击打在对方的小腹上。

“呃。”骑士闷哼一声,“当”手中宝剑落地,人也蜷曲着趴在地上。

方白云收剑回身,扫了一眼剩下的四个骑士,道:“还剩四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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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手痒拔剑救红衣(下)

方白云一招便将对方一人击倒在地,在场之人无不露出惊讶的神色,剩下的四个骑士,都没了刚才的轻松和自大;而红衣女子的大部分脸虽然都藏在红纱之下,露在外面的小嘴却已经惊讶得微微张开,半天都没有合上。

“我们是长生宫的弟子,我劝你别管闲事,把这女人留下,立刻离开,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虽然语意带着些许威胁,可是语气和神态之间都可以感觉到他们的紧张和惧意。

“长生宫?”方白云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发现这个长生宫并不在石缺玉跟他说过的那些修行门派之中,再看看这几个只不过筑基初期的弟子的身手,觉得这长生宫恐怕也不过是修行界的一个旁门小派。

那红衣女子见方白云听了长生宫的名字愣了一下,还以为他被对方的名头吓着,立刻急急说道:“长生宫那小小邪门算得了什么,和我三茅宫相比,根本就是不值一提,这些少侠一看就知道满脸正气,必然不会被你们吓到。”

方白云闻言笑了笑,却是不理会红衣女子,举起竹剑指着那几个长生宫的弟子,说道:“要不出手围攻,要不就让开,别浪费我的时间。”

剩下的四个长生宫弟子对方白云的实力颇为忌惮,不过他们毕竟有四人,而且他们手中也都是锋利的宝剑,而对方只是一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少年,而且手里拿的还是缺乏杀伤力的竹剑,虽说刚才出手显示了惊人实力,不过如果他们四人联手围攻的话,胜面应该不小。

四把寒光森森的宝剑从四个方向几乎同时向方白云刺来,方白云脸上带着笑容,手中竹剑挑刺劈砍,动作迅捷刚猛却又不失精妙柔和,就听四声痛呼,四个长生宫的弟子或捂胸,或抱腹,或抚腕,手中宝剑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跌落在地。

方白云颇有些遗憾的叹息了一声,对方的实力太弱了,这让他觉得很过瘾,看着几个目光中充满惧意的长生宫弟子,说道:“要不再来一次?刚才的失败应该让你们积累了些许围攻的经验了吧?”

此时长生宫的弟子自然不会再当方白云是傻子或是疯子,在他们看来,方白云此前的举止不过是故意装傻充愣迷惑他们而已。

“不…………不用了……”那个最先被方白云一拳击倒的长生宫弟子此时缓过气来,忍着心头的惧怕,瞪着方白云说道:“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杀要刮尽管来,我们的同门自会给我们报仇。”

方白云见长生宫的弟子都没有再继续围攻的意思,颇有些无趣的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尽可以去叫高手来我报仇,你们现在走吧。”

看见方白云如此大方,长生宫五人眼中都露出一丝喜色,其中一人说道:“你叫何名?”

方白云顺口说道:“要想知我姓名,必先胜我。”

这本是他和绿萝门武陵外门弟子之间的约定,此时却又下意思的顺口说了出来。

长生宫五个弟子闻言脸色都是一沉,方白云这句话不就是在讽刺他们没资格知道他的名字吗?不过此时他们也无法放什么狠话,咬着牙,低沉着脸,就准备上马离开。

“慢着。”红衣女子忽然叫住了长生宫五人,说道:“你们刚才杀了我的马,这五匹马得给我留下。”

“我们只杀了你一匹马……”一个长生宫弟子还想要反驳红衣女子,却被同伴拉住,他们现在是失败者,能不丢命都算是幸运,哪里还有什么资格讲条件。

虽是步行,五个长生宫弟子走得依然很快,没一会就消失在方白云和红衣女子的视线中。

“哎。”红衣女子叹息了一声,说道:“真可惜,为什么你用的是竹剑而不是宝剑呢。”

方白云看了一眼红衣女子,摇头笑了笑,对这红衣女子如此狠辣却也没觉得多奇怪,两年前他就见过两个貌美如花,却出手狠辣无比的女子,将竹剑重新负在背上,方白云抬脚就要走。

“你等等。”红衣女子看见方白云招呼都不和她打一声就要走,连忙拦在他的身前,说道:“你就这么走了?”

方白云有些奇怪的看着红衣女子,虽然隔着层红纱也看不清她的容貌如何,不过从其白里透红的细腻皮肤以及那张殷红一点的小嘴来看,那红纱下的面容定然也不会让人失望。

“你已经安全了,而我也还要赶路。”方白云说完,伸手将红衣女子拨在一边,抬脚就走。

“喂。”红衣女子对方白云的无视颇有些气恼,气呼呼的又挡在方白云身前,可是一想刚才对方还救了她一遭,不由得又将语气放缓了一些,说道:“小女子多谢少侠搭救之恩。”

方白云看见红衣女子又挡在前面,皱了皱眉说道:“我只是看见他们都是修行之人,忽然觉得手痒而已,所以你也不用谢我,我还要赶路,请你让开。”

“你……”红女女子被方白云的话起得一时语塞,听方白云的话语,他刚才和长生宫几人交手,主要目的居然是为了过手瘾,而救自己只不过是顺便而已。

“呵。”红衣女子忽转怒为笑,一声轻笑,笑声清脆悦耳,仿佛绕耳而不散。

笑声过后,红衣女子缓缓抬手,撩开了脸上的红色面纱,一张美艳绝伦的少女面容出现在方白云面前。

这女子面容看起来还带着几分青涩,年龄大概在十五六岁之间,可是那脸型五官长得却又艳美惹人,此时再加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足以让任何男子惊艳之后必生恻隐。

“小女子兰芝得少侠所救,心下感激万分,本不该再麻烦少侠,只是那长生宫不会就此放过我,必然还会派出高手抓我。”红衣少女低眉顺眼,可怜兮兮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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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同行之饵

方白云看着面容艳若桃李的红衣女子,问道:“那长生宫高手都强到什么程度?”

红衣女子兰芝闻言心中一喜,暗道:这少年果然看见自己容貌之后,便不忍如刚才一般舍弃她而去,不过该如何回答方白云这个问题,兰芝心里还是琢磨了一番,这少年修为身手都很是了得,刚才面对长生宫弟子时,以一敌五毫不费力;稍稍将长生宫实力说得强一些,应该不会将他吓住。

于是兰芝继续装作一副可怜无助的表情,说道:“刚才那五人只不过是长生宫最底端的弟子罢了,除了这些普通弟子外,长生宫还有十位护法,五位长老,两位宫主。”

“那十位护法,修为最少是筑基中期,五位长老则已入化气之境,至于那两位宫主……”兰芝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方白云,故作惊惧的说道:“恐怕都已经有化气之境后期的实力了。”

说完又仿佛害怕般的低下了头。

“什么?”方白云听完之后,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吃惊之态。

而低着头的兰芝听见方白云吃惊的语气,心里也是一惊,暗道:难道自己所说的长生宫实力将这个少年给吓住了?想到此,她不由得一边在心里苦笑自己作茧自缚,一边在想办法消除对方的惧怕之心。

方白云自然不是真的被长生宫的实力吓着,确切的说,他是被长生宫的实力给弄懵了。这算什么修行门派,两位修为最高的宫主都不到化神之境,筑基中期的修为都能当护法,那以他此时的修为,岂不是都能去这个长生宫当护法了。

此前他还只是觉得这个长生宫应该远不如绿萝门,却是没想到实力会如此不堪,难怪此前那五个弟子修为身手那般不济,和绿萝门那些外门弟子比起来,都差了不少。

这种难道也能算是修行门派吗?方白云摇头苦笑,又问道:“那你觉得长生宫会派什么人来抓你。”

兰芝正在那苦想着补救的办法,一听方白云的文化,立刻就如入抓到一根稻草一般,说道:“最少……哦,不对,应该是最多会派一个护法来吧。”

“什么,才来一个筑基中期的护法。”方白云闻言非常不满的摇了摇头,道:“那又有何意思。”

难不成自己又说错话了?兰芝心里颇为恼火,感觉自己好像被这少年戏弄了一般,她抬起头,却看见那少年脸上还真是一幅失望的样子。

“不过少侠你方才一个人就将长生宫五个弟子打得落花流水,我想他们为了稳妥起见,一定会多派一些高手前来,到时我恐怕怎么都逃不掉了。”兰芝继续装可怜,顺带着也将自己将要面对的处境悄悄的和方白云此前大发神威挂上了钩。

“你的话翻来覆去,也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方白云可不傻,自小自立的生活,让他心智远比同龄的孩子要坚强成熟得多,虽然这两年跟随石缺玉,他更多展现的是勤奋,执着,纯朴的一面,可那是因为石缺玉从始至终都以诚,以关爱待他;现在独自行走江湖,他恢复了曾经的警觉,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糊弄。

这红衣女子说话反复无常,方白云自然从中听出了些许蹊跷,他笑看着红衣女子,说道:“你就实实在在的告诉我,你在长生宫眼中有多重要,他们会派出何等人手来寻你。”

红衣女子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还很有些稚嫩的少年居然颇为精明,她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了一番,说道:“他们一定会尽力抓我回去,这次五个弟子失败,他们会派出护法;如果护法再失败,便会派出长老;如果长老还是失败,宫主会亲自出手。”

“啧。”方白云砸吧了一下嘴,看了兰芝一眼,说道:“真麻烦,直接来个宫主多省事。”

兰芝闻言一翻白眼,她算是明白了,这个少年现在是想拿自己当吸引长生宫高手来陪他过招的饵呢。

想到此,她真想骑上马就走,离这个视自己美貌如无物,一心拿自己当诱饵的家伙远远的,不过转念一想,跟着这个家伙似乎好处也不少。

首先这家伙修为身手相当不错,可以给她提供比较好的保护;其次这个少年看起来应该是从外地来的,这在她看来也是一大优点;第三,虽然这家伙有些无视自己的美貌,可这对她的安全无形中也多了一层保障。

“我现在要去丹阳城,如果你顺路的话,就一起走吧。”方白云说完,便不再言语,绕开兰芝,沿着大道向前行去。

虽然长生宫的实力弱得让他觉得有些荒谬,不过对于筑基中期的他来说,这长生宫的护法和长老倒是正好当练剑的对手,能够顺路捡几个练剑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一听方白云的目的地是丹阳城,红衣女子兰芝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看见方白云已经大步前行,她连忙上了一匹马,赶到他的身边,说道:“少侠,能不能先不去丹阳城,我还要去其他地方办些事情”

方白云非常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丹阳城的千人比武这两天就要开始,我可不想错过。”

“千人比武?”兰芝闻言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问道:“你说的是丹阳王为小郡主举行的比武选卫吧。”

见方白云点头,兰芝微微一笑,说道:“你也想去当小郡主的护卫?”

“去看看热闹。”方白云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说道:“顺便以武会友。”

看见方白云那颇有些顽皮的笑容,兰芝咬了咬牙,她知道他后面那一句‘以武会友’才是重点,这家伙肯定又是去找机会过手瘾的。

兰芝骑在马上皱着眉,她非常不想去丹阳城,不过如果不跟着这个家伙,万一又被长生宫的人追到了该怎么办?

不过很快,兰芝似乎想通了什么,脸上的愁眉尽展,她低头对方白云说道:“这位少侠,我也想参加比武选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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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乔装入城(上)

“你也想给小郡主当护卫?”方白云转头看了看骑在马上的兰芝,笑了笑说道:“那刚好顺路,只是不知道是否招女护卫。”

这丹阳王为小郡主招护卫之事,方白云都是从小二那听得,他本身又志不在此,是了解得不算详尽,这护卫是否有年龄,性别的限制,他都不太清楚。

兰芝闻言轻笑道:“小郡主身边的护卫,不仅待遇丰厚,而且前途也很是光明,若有机会,我当然不愿错过,而且我相信小郡主也喜欢身边能有几个贴身的女护卫。”

“只是……”兰芝皱眉叹息一声,说道:“这护卫人选却是只限男子,即便我实力身手够强,却是连应选的机会都没有。”

“有了。”兰芝一拍手,笑道:“少侠,你说如果我化妆成一个男子的话,在比武过程中表现出色,最后就算暴露了女儿身,小郡主一高兴说不定就破例收我当护卫了。”

“毕竟小郡主也是女子,心里肯定也为这次的护卫招男不招女的条件觉得不公。”兰芝似乎很为自己这个想法满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方白云觉得兰芝笑起来的确非常的明艳动人,相比江寒蕊的冷艳,张凡雅的清秀可人,又别具一番风情。

只是这几个少女虽然都算得上是人间少有的美色,方白云却并未因为她们的美貌而迷醉,除了方白云还是孩童心性,且心思大多放在修行之上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他见过他自认为比她们三人更美丽的女子。

那女子的美,将江寒蕊,张凡雅,兰芝三女的美都糅合在一块,都不足以形容,这还仅仅是从一幅画像而已,如果能见其真人,那还不知道会美到何等程度。

“喂,你觉得我这想法怎么样?”兰芝见方白云半天都不答腔,不由得颇有些不快,若换做以前,她必然会大为恼怒,可是现在她对方白云却是多有所求,所以不但不能发怒,还得忍气吞声的调整语气。

“哦。”方白云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你既然觉得给小郡主当护卫有那么多好处,怎么此前都不去丹阳城,现在才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兰芝听到方白云的问话,眼珠子转了转,才很是无奈的说道:“我怎么会是才想去当郡主护卫,我本来都已经快要进丹阳城了,却被的长生宫的人发现,所以才一路跑到这里来。”

按照方向来看,兰芝刚才的确是从丹阳城的方向而来,所以她这话也算是说得通,不过方白云看见她灵活多动的眼珠,就知道她这话即便不全假,也肯定全是实话。他对此倒也不在乎,兰芝到底是何人,为何被长生宫的人追,以及她的目的是什么,他根本没有兴趣知道。

看见方白云依然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兰芝说道:“我们到附近的一个小镇子买些衣物,让我换好了男人装束再进丹阳城吧。”

方白云点了点头,问道:“离这里最近的小镇在哪?”

兰芝提着马鞭,往前方一指,说道:“再走片刻,我们就能到垂柳镇。”

没一会,兰芝和方白云便来到了一个小镇子,在进镇前,兰芝又将面纱拉上,遮住大半个脸。

进了小镇之后,兰芝买了一大堆男子穿的衣物,又买了个帽檐可以遮住大半个脸的斗笠,随后又找了家客栈,要了间客房。

方白云就在客栈楼下喝茶等待,随意的和客栈的小二聊着天。

垂柳真离丹阳城已经很近,步行只需半个时辰,骑马的话更是片刻可到,镇上人获得有关丹阳城的消息也更快更多,现下丹阳城最热门的事情便是丹阳王为小郡主挑选护卫的事,所以小二和方白云说的都是有关此事的消息。

应选的各方英雄侠客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人;哪位哪位出名的剑客也到丹阳城准备应选;丹阳王昨日又发布消息,将给予此次比武选卫的前三名高额的赏钱…………

各种各样关于此次比武选卫的消息,从小二口中如倒豆子一般的说出来,方白云倒也听得津津有味,不过稍稍有些让他失望的事,从小儿口中,他并没有听说有什么修行之士应选。

若来参加比武选卫的都只是一般的练武之人,那也就只能看看热闹了,方白云正觉遗憾,就看见兰芝从客栈二楼走了下来。

方白云是通过那一顶大斗笠认出兰芝的,此时的兰芝不但戴着遮住她大半脸的斗笠,而且在斗笠前沿还垂着一块黑色面纱,让人完全无法看清她的模样。

兰芝身上也穿着男性的衣服,也不知道那件宽大的外衣里她穿了几层衣物,总之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她原本的婀娜窈窕,再加上她原本就较高的身材,一眼看过去,她完全就是一个带着大斗笠,身材普通的男子。

兰芝走到方白云身旁坐下,压着嗓音说道:“这位小哥,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

那声音竟然听起来也比她原本的声音粗哑得多,一听之下,还真不会觉得是出自女子之口。

方白云看着兰芝,点头笑道:“不错,不错。你这个样子,肯定不会有人能认出你是女子。”

“哎。”兰芝轻叹了一声,说道:“我现在这个模样肯定一点都不好看,这几天还都得穿着一身。”

哪个女子不爱美,特别是兰芝这样的天生丽质的少女,对美丽更是有着充分的自信和追求,现在让她完全将自己的美丽藏起来,自然少不了有些许遗憾和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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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乔装入城(下)

兰芝和方白云出了客栈,又找到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刀剑店,兰芝既然要装作习武者,自然得买上一把宝剑。

这小镇上刀剑店也只有一些普通的凡品刀剑,兰芝挑选了一把看起来颇有些秀气的宝剑,虽然装扮上已经是一副男子形象,可是那女儿的性格心思却依然一时难以改变。

“你也买一把宝剑吧。”兰芝转头对方白云说道:“你总不会带着这把竹剑去参加比武选卫吧,到时候恐怕还没开始比武,你就会被人耻笑。”

方白云却是摇了摇头,他刚才试了几把刀剑,感觉还不如他背后的竹剑。

“还瞧不上这里的刀剑。”兰芝轻哼了一声,说道:“这些刀剑虽然做工粗糙,可是怎么也比你那把竹剑要强多了吧。你既看不上这些刀剑,等过段时间,我再送你一把好剑。”

方白云闻言笑了笑和兰芝一同走出了小镇,继续向丹阳城行去。

行走之间,方白云忽然转头打量了兰芝一番,然后皱了皱眉。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妥?”兰芝见方白云如此打量自己,连忙低头看自己的衣物,是不是哪里没有整理好,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你打扮成这个样子,长生宫的人岂不是认不出你来了?”方白云看着满脸不解到兰芝说道。

兰芝闻言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她便想到了方白云的心思,他这不是怕自己变了装束,没办法给他引来长生宫的高手陪他过招吗。

兰芝想到这里,心里那叫个气,真想直接两马鞭抽下去,这人怎么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她咬牙切齿的说道:“长生宫的人并不一定要依靠容貌找我。”

不过此时她的整张脸都被斗笠和黑纱挡住,她是何种表情,方白云也看不见。

方白云闻言点了点头,道:“难怪你此前没有这种办法躲避长生宫。”

兰芝闻言一呆,自己似乎有些想错了,又走了一阵,兰芝向方白云问道:“这位少侠,你救了我,你我现在又同行,我却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只有她和方白云两人时,兰芝并未用假声,柔美的声音搭配上她此时的装扮,显得很是怪异。

“我名叫方白云。”方白云也觉得光是行路颇有些无聊,既然有人做伴,交谈解闷倒也不错。

“我记得你刚才说过你也是修行之人。”方白云问道。

兰芝点了点头,语气颇为自豪的说道:“我自小便在三茅宫中修行,我的师傅,也就是三茅宫的宫主修为已到化神之境,那长生宫和本派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哦。”方白云闻言笑了笑,然后颇有些好奇的说道:“你师傅既然都已入化神之境,为何你身上的后天灵气却如此淡薄。”

“这个嘛。”兰芝脸上一热,不过此时方白云自也是看不见她的脸色,她支支唔唔了半天,才说道:“我一直都在修炼一种功法,这功法修炼初时效果并不显眼,等修炼到一定的阶段后,便会修为大涨,一飞冲天。”

方白云闻言笑了笑,他自听得出兰芝这是在吹牛,却也并不去揭穿。

当丹阳城的城门出现在眼前时,兰芝跳下来马,牵着马和方白云并肩而行。

丹阳城作为丹阳王的王城,在神州也算是数得着的大城,城内大街上车多人稠,一副热闹景象。

“丹阳城可是这神州东南第一城。”兰芝对丹阳城很熟悉,给第一次来丹阳城的方白云当起了向导。

“这里两条路,一条通往比武招卫的报名地,另一条通往丹阳城最繁华的街道。用不用我先带你在城里逛逛?”走到一个路口时,兰芝停下脚步,对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今天一大早出发,原本打算上午就能到丹阳城,中途却因为和长生宫弟子交手,以及兰芝换服装扮的耽搁,此时已经是临近中午了。

他摆了摆手,说道:“还是先办正事吧。”

兰芝应了一声,带着方白云向通往城西的路走去。

方白云见兰芝对丹阳城的道路环境如此熟悉,于是问道:“你是丹阳城人?”

兰芝点了点头,说道:“我从小就在丹阳城长大,对这里自然再熟悉不过。”

报名处在西城军营的一个小校场,教场门口站着几个兵士,在问明方白云两人的来意之后,稍稍打量了两人一番,便放两人进去。

而此时由于快到午饭时间,人倒是不多,方白云看见小校场中央放着一个铜鼎,来报名的人都需要先举起铜鼎,然后再将挂在旁边的一把强攻拉满,便可去校场边报出自己的名字和来历,这便算是有了参加比武选卫的资格。

由于程序简单,所以效率也很高,没一会便轮到方白云和兰芝两人。

方白云走到铜鼎旁,见铜鼎鼎壁并不太厚,这鼎的重量应该也不太沉,于是两手抓起鼎沿,一发力,便轻松举起,根据他的判断这鼎重量应该不到两百斤,看来这资格倒是不难获得;再取下强弓,张手便拉出了个满月之状。

“小伙子力气很足啊。”一个将官看见方白云如此轻松的举鼎和拉弓,很是欣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相比起方白云,兰芝举鼎和拉弓可就要吃力多了,不过还好最后勉强完成。

在记录姓名的时候,兰芝则报了个兰智的假名,接着便有兵士带着他们去安排住处。

一千多报名参加比武选卫的各路高手豪杰,丹阳城原有的接待客人的行馆显然不够用,于是临时将一个军营改造成了一个大型的行馆。

临时的行馆是每两人一间房间,兰芝听完介绍之后,立刻说道:“能不能单独给我一间房?”

“人数太多,两人一间行馆都有些安排不过来,所以请这位侠士多多见谅。”负责接待的兵士对兰芝说道。说话虽然客气,语气神态却是让人知道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那接待兵士又道:“如果侠士觉得不满意的话,也可以去住旅店。”

“那你给我们两安排一个房间吧。”兰芝最后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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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章 宝铃(上)

行馆的房间还算宽敞,除了两张单人床之外,还有两个小柜和几张椅子。

兰芝有一走进房间,便在两张床之间比划着,方白云问她这是干什么。

兰芝哼了一声说道:“男女同处一室,有所不方便,我打算在这里隔一道布帘。”

方白云随意的将行李和竹剑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坐在床上,道:“那你为何不干脆出去住客栈。”

“我来参加比武招卫,自然要住在丹阳王安排的行馆里,否则一不小心耽误了事怎么办。”兰芝振振有词的说道。

方白云笑了笑,也不去理她,盘坐在床上,开始闭目练气,他今天一大早便赶路来丹阳城,耽搁了练气的时间,此时安顿下来,刚好补上。

兰芝虽然修为低微,可怎么也还能算得上是修行之人,一眼就看出方白云这是在练气,连忙说道:“你怎么现在练气,我们午饭都还么有吃呢,吃过午饭,我还要去采购做布帘的物品……”

方白云睁开眼,眉头一挑,道:“你若有事自己去办便是,不要打扰我练气。”

方白云的语气虽还算缓和,神态却是颇为严肃,让兰芝一时不敢再多言,她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委屈的撇了撇嘴,狠狠地瞪了闭目练气的方白云两眼,心中自语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几个人敢这么对我凶的。

房中很静,兰芝也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不知不觉之间,她两只手撑着下巴,看着闭目凝神的方白云。

这张带着孩子气的脸,虽然稚气未脱,却又透出些许坚毅;看着他练气是略带严肃的表情,兰芝不由想到和长生宫的几个弟子交手时,他脸上的笑容。

兰芝很少在交手的人脸上看见过笑容,即便有,不是苦笑,便是冷笑,嘲笑。

那笑容既非苦笑,也非冷笑嘲笑,却是一种发自真心,充满期待的微笑,他为什么会在和人交手时那样笑呢?还是说我当时心情紧张看走眼了?

忽然间,兰芝非常想再看看方白云在和人交手时脸上的笑容,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被布包裹着的小器物,正准备把布展开,却又摇了摇头,将它重新放入怀中。

兰芝又撑着下巴,看着方白云的脸,心中暗想着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出自什么门派,为何小小年纪,便独自出行…………

兰芝正胡乱的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看见方白云睁开了眼,她连忙转开头去,装作一副打量房间的模样。

方白云看着目光四处乱扫的兰芝,又扫了一眼房内的情形,说道:“你一个下午都没有出去?”

若无人打扰,方白云一次练气的时间大概是两个时辰,这也是在那座小山上多年来生成了习惯,是以当他睁开眼,见兰芝坐在对面床上,房内却也没发现做布帘所用的架子和布料。

“一个下午?”兰芝闻言一愣,立刻走到窗前,却见窗外晚霞挂西。

“我每次练气的时间一般是两个时辰左右。”方白云也从床上下来,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体,说道:“你就坐在这里发了一个下午的呆?”

“我……”在房间内兰芝未戴斗笠摘,所以此刻她脸上闪现过了一抹羞红,却是尽收方白云眼里。

方白云微觉奇怪,就算她真的发了一下午的呆,又有何羞涩可言。

他却哪里知道,兰芝不仅是发了一下午呆,而且还是撑着下巴,看着他发的呆。

“我倒是也想出去,可我一个人,遇到长生宫的人怎么办?而且我一个弱小女子,怎么搬得动那么些布料和架子。”兰芝表情立刻一转,气呼呼的说道。

“说起来,你能举起那鼎,也算是不容易了。”方白云说着拿起放在柜上的竹剑,负在背后。

兰芝被方白云这句话气得不轻,说她‘能举起那鼎’,岂不是等于揭穿否定了她此前自称的弱小女子;而后半句‘也算不容易了’,岂不是又在轻视她的实力。

对着方白云的背狠狠地瞪了一眼,兰芝气鼓鼓的拿起放在床头的斗笠,戴在头上。

“我们现在去哪?”走出行馆后,兰芝又恢复了低沉的假声。

方白云拍了拍肚子,说道:“当然是先去填饱肚子。”

听方白云这么一说,兰芝也立刻赶到肚子内大为空虚。两人大概中午时分到的丹阳城,然后直奔小校场,报过名之后,一到行馆,方白云便开始练气,算起来从早餐到现在,还粒米未进。

都是给这家伙气饱了,让我都忘了饿,兰芝在心里气呼呼的想着,她却忘了下午她看着方白云发呆时,也没感觉饿。

虽然对方白云颇有些愤愤不平,不过兰芝这个向导当得还是非常尽职的,她带着方白云在丹阳城内找了一家大小,装潢都很普通,菜肴口味却很是独到的饭店。

“这里的菜可是丹阳城一绝。”兰芝小声对方白云说道:“别看这里店面普通,吃一顿却最少要花费十两银钱。”

“这么贵?”方白云对这店饭菜的价格很是吃惊,十两银子,都够他在普通小店吃上两个月了。

“还嫌贵,换个地方,你就算出十倍的钱,都吃不到这么好菜肴。”兰芝说着忽然压低的声音,说道:“这家饭店的老板以前是皇家的御厨,因得罪了宫里人,最后逃出皇城,来到丹阳。因为不敢张扬,所以才开了这么家不起眼的小饭店。”

方白云听后说道:“这些你居然都知道。”

“那是当然。”兰芝颇为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所以你救了我,却也等于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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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章 宝铃(下)

这时小二端上饭菜,方白云试了几筷,觉得这饭店的菜肴的确可口美味,风味独特,再加上一天都没怎么未进食,不觉间几大碗米饭便已下肚。

和方白云相比,兰芝却是斯文了许多,她细嚼慢咽的吃了些饭菜,再看着方白云狼吞虎咽的模样,啧啧了两声,说道:“你吃饭的样子也太粗鲁了,吃那么快,不仅难看,还容易噎住。”

方白云扒完碗里的饭,耸了耸肩,说道:“吃饭,就是要填饱肚子而已,动作好看又有什么用。你看看你,这么半天时间,才吃下半碗饭,实在是太磨蹭了。”

“你……”兰芝觉得自己本是好心提醒,方白云却不领情,气得哼了一声,不再理他,继续细嚼慢咽。

谁想吃了没几口,兰芝发现对面的方白云却看着她笑了起来,她不由问道:“你笑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此时的形象和你吃饭的动作很不相配。”方白云笑着压低声音,说道:“你现在完全是男子的穿着打扮,却一副女子吃饭的动作姿态,而且吃饭时,还戴着这么个大斗笠。整个饭店里的人,都偷偷的看你呢。”

“什么?”兰芝闻言一惊,用余光观察,发现果然店内的人都会时不时的向她这里瞟过来一两眼。

兰芝顿时又羞又气,她压低声音,非常不满的对方白云说道:“你怎么不早提醒我,让我在这里出丑。”

方白云轻笑答道:“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此前我顾着填饱肚子,根本没有注意到。”

兰芝闻言恨得牙痒痒,难道自己在这个家伙眼里还不如这桌上的饭菜,再想到此前他救自己,也是为了和长生宫的人交手而顺带为之,兰芝心里就更是有气。

“吃饱了,小二,结账。”兰芝拿出一块银钱丢在桌上,然后站起来急匆匆的就走,她可不愿意继续在此被人偷偷打量。

方白云也已吃饱,他摇头笑了笑,起身也走出饭店,出门,就见兰芝站在门口等他。

兰芝一看见方白云便说道:“现在去逛逛夜市,买做布帘的材料。”

方白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请我吃了这么丰盛的一顿饭,帮你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两人并肩而行,行走之间,兰芝身上发出轻微的清脆响声,方白云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兰芝的腰间不知何时挂了一个精美的小铃铛。

“刚刚挂上的。”兰芝见方白云目光看过来,还用手摆弄了两下挂在腰间的小铃铛,说道:“怎么样,很漂亮吧。”

方白云看着兰芝颇为女性化的动作,取笑道:“你这样岂不是更不像男人了。”

这一次兰芝却是没有动气,她笑道:“谁说男人就不能带佩戴铃铛了,而且我这个铃铛刚以前就是男人用的呢。”

方白云随着兰芝行走于丹阳城,所走却大都是比较偏僻和冷清的街道,当两人走到一处颇为空旷的地方时,方白云忽然停住的脚步。

兰芝有些不解的转头看了方白云一眼,说道:“怎么不走了。”

兰芝话音刚落,就看见前方走过来两个身穿灰色道袍的人,当她看清楚两人的服饰后,立刻露出惊色,并往方白云身后躲去。

这两人所穿道霹式和上午那几个长生宫弟子差不多,只不过长生宫弟子所穿道袍为青色,而这两人却是灰色罢了。

“他们是长生宫的护法。”兰芝在方白云背后说道:“没想到一来就是两个护法。”

方白云从背后取下了竹剑,闻言颇有些失望的说道:“才来两个护法,我还以为最少会来个长老呢。”

躲在方白云背后的兰芝咬了咬牙,说道:“等你能胜了这两个护法,自然就会有长老找上来。”

“奇怪。”方白云忽然有些迷惑的说道:“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不用等兰芝回答,两个长生宫的护法便已经在方白云对面站定,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宵小之徒,竟敢盗取本派宝物,还打伤本派弟子,今日绝不会轻饶了你们。”

“盗取宝物?”方白云一愣,转头看向兰芝。

兰芝闻言也从方白云身后走了出来,她冷哼一声,摘下了头上的斗笠抛开,露出容颜,接着将挂在腰间的小铃铛取在手中,摇了摇,说道:“我何时偷了你们长生宫的东西,这个铃铛是你们长生宫的人送给我的。”

方白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小铃铛本是长生宫的宝物,现在却在兰芝身上,这也是长生宫会派人抓兰芝的原因所在了。

长生宫护法冷笑道:“竟然还敢狡辩,试问本派之人,怎会将派中宝物送给他人,你们速速将本派宝物交出,再跟随我们回去认罪受罚。”

兰芝也是冷笑一声,然后将小铃铛放回怀中,道:“别人送我的东西,便是我的,凭什么给你们。”

两护法不再多说,锵琅两声,同时拔出宝剑,方白云见状也平举竹剑,遥指两长生宫护法。

“你难道还想用竹剑和他们交手?”兰芝有些急切的说道:“他们的实力修为可比今天上午的那几个长生宫弟子强多了,你拿我的宝剑吧。”

兰芝说着就将在小镇上买的宝剑解下想要递给方白云,方白云却是已经大喝一声,双手握着竹剑剑柄,双脚蹬地,高高跃起,一剑下劈,气势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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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 你才是贼(上)

兰芝看着方白云腾在半空的背影,虽气势十足,霸气无匹,可那高举的竹剑实在是扎眼得很。

“他真是不要命了,面对两个长生宫的护法,居然用竹剑应对,难不成他还以为护法和早上那几个弟子一样容易对付。”兰芝心中担忧,小声自语道:“早知道这人这么笨,我就不把这铃铛拿出来了。”

兰芝正为方白云暗暗担心,两长生宫的护法此时却是感觉到杀气扑面,他们心中惊讶,这个面带着孩子气笑容的少年竟然能够给他们带来如此大的压迫感。

“找死。”两护法中的一人冷哼一声,举剑直迎方白云竹剑。

方白云自然知道自己的竹剑一旦架上宝剑剑刃,竹剑会是什么下场,他脸上笑容不变,气势依然如虎,手中竹剑却是轻巧的改变了轨迹,转劈砍为横扫,竹剑让过剑刃,直接击中了剑身。

方白云这一击是全力而出,对方却是想依靠宝剑之锋利削断他的竹剑,所以留了些后力,却没想到方白云中途变招会如此之快,反应过来时间,已经无暇变招,只能侧击相迎。

“啪”宝剑和竹剑剑身相交,发出一阵沉闷的撞击声,那护法宝剑被击得往旁边一荡,竟在这一招拼剑中落了下风。

而这一剑的交锋,让方白云大体摸透了对方的修为,这护法的修为应该和他差不多,处于筑基中期左右,不过也许是有些轻敌,这第一招下来,那护法不但小小的吃了点亏,还大大的落了下风。

就在护法手中宝剑被荡开之际,方白云的竹剑毫不停留的顺势就往那护法的肩膀横削过去。

“小贼竟敢伤人。”另一护法怒喝一声,已是一剑向方白云刺来。

兰芝原本看见方白云一剑占优,心中颇为欣喜,此时见长生宫的另一个护法居然也出剑合击,立刻冷笑嘲讽道:“长生宫两大护法,居然联合出手对付一个孩童,长生宫真是好威风啊。”

这两长生宫的护法原本还顾着身份面子,不愿以多打少,免得被人取笑,此时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方白云此时脸上笑容却是更浓,面对侧面袭来一剑,扫出的竹剑并不收势,只是身体也随竹剑而进。

“噗”竹剑扫中宝剑被荡开的那护法肩膀,而此时另一护法的宝剑离他的背部只有一线之隔。

吃了方白云一竹剑的护法,顿时感觉到整条左臂酸软无力,胸口气血翻涌,脚下连退数步,正是这数步,给了方白云避开身后一剑的空间。

方白云已经能够感觉到背后的寒意,他就地一滚,将将躲过背后一剑,站起身来,依然感觉到背后泛起一片凉意,原来背后衣物已经被剑气割破了一大块。

原本一直都只能看见方白云背影的兰芝,此时终于可以看见方白云的正面,原本她还以为险险逃过这一剑的他,应该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才对,谁想她看见的竟然是一张笑脸,那笑意似乎比今天上午他面对长生宫弟子时更浓。

兰芝看着那张充满孩子气的笑脸,心中有些气恼,又有些欢喜,情绪复杂难明。

转眼之间,两长生宫护法已经伤了一人,而方白云以一敌二,虽然最后避让动作显得有些狼狈,却是毫发未损。

“你是哪家的弟子?”未受伤的护法向方白云沉声问道。

这少年看起来最多不过十六七岁,修为竟已不比自己两人弱,招式变化更是比他两人老道果断,由此可见,这少年出身恐怕不简单。

“想要知道我是哪家弟子很容易,你们赢了我,将我带回长生宫去审问,自然什么都知道了。”方白云面带微笑的说道。

话音刚落,也不等对方答话,方白云一举竹剑,竟又狂攻而上。

这一次两护法却是有了准备,再也不敢托大,面对方白云的招式小心应付,是以虽然伤了一人,两人合战方白云,还是占了上风。

兰芝看着方白云越战越浓的笑容,不觉间竟又是看呆了,心中不由得又想道:这人难道只要是与人交手便会如此开心吗?如果他败了呢?或者被人击伤了呢?他还会是这幅笑脸吗?

兰芝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矛盾起来,她既然想看看方白云落败或受伤后是否还能保持这幅笑脸,又想方白云快些大发神威,将这两长生宫的护法击败。

方白云以一敌二,交手了十余招后,武器上的劣势让他越来越落下风,不过他心中却是丝毫不急不慌,他只需寻得一个机会,便能取胜,虽然对方也只不过筑基中期实力,却也是他离开武陵之后遇到的最强对手了。

而难得的是,这两长生宫的护法,居然愿意以多打少,同时出手,从这一点看来,他们比绿萝门的那些外门弟子都要放得下身段多了。再想想上午遇到的那五个围攻自己的长生宫弟子,方白云觉得在能放下面子,注重实效这一方面,长生宫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若两个长生宫的护法知道方白云此时的想法,估计肚子都要给气爆,这不就是说他们长生宫的弟子不讲规矩,不要颜面吗?

几招过后,那未受伤的护法忽然眼前一亮,看见了一个大好的机会,方白云大概是被总是处于下风的形式逼急了,竟然全力一剑,向左臂受伤的那护法刺去。

这一剑虽然能够对手逼退,却也等于给了那未受伤护法极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如此良机,一运后天灵气,也是全力一剑削向方白云的腰部。

方白云刚攻出全力一剑,此时身体根本无法做出太大的回避动作,只能转剑应对,不过他反应却还真是快,即便在如此情况下,还不忘以竹剑迎上袭来剑身。

那未受伤的护法冷笑一声,这几十招交手,也让他摸清了方白云的修为,两人修为应该相差无几,而他这一剑他是全力而出,方白云只是勉力回剑应对,就算无法削断竹剑,他这一剑之力也足以将对方手中的竹剑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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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 你才是贼(下)

气势十足的宝剑与看似软弱无力的竹剑相交,自信满满的宝剑主人先是感觉到对方竹剑果然软绵绵没有丝毫力道,可是忽然之间,毫无预兆之下,一股反弹之力袭来,他的手腕一麻,宝剑剑身一抖,竟是露出了一丝破绽,就在此时,那少年的声音传入耳中“你们败了。”

话音未落,青光一闪,竹剑突破那丝破绽,噗的一声,刺中了他的胸口,顿时他觉得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这刺在胸口的一剑,力道很大,中剑的护法吐血之后,脚下凌乱的连退数步,最后跌倒在地,脸上一片惨白,显是已然重伤。

此前伤了手臂的那护法立刻来到同伴身边,以剑指着方白云,神色很是紧张,此时形势逆转,这边两人都已有伤,其中一人已经完全失去了还手能力,而他们的对手,那个满脸笑意的少年,却是依然毫发未损。

方白云见对方已无意再战,颇觉有些无趣,想他曾经每日早晨与石缺玉练剑,哪天不都要被石缺玉击败,击倒多次,他都是败而不馁,迎难而上,不到力竭再无可战之力绝不停手。

方白云收剑于背,对那两长生宫的护法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走吧。”

两护法见方白云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放他们走,不由得露出怀疑和犹豫之色,再看见方白云负剑于背,又转身而去,这才相信对方是真心放他们走,于是左臂受伤的那护法连忙搀扶着同伴起身,打算速离此地。

兰芝这时才从方白云忽然间逆转战局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对着方白云大声说道:“难道你又打算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方白云见兰芝不满中带着气愤的表情,竟是点了点头,似乎颇为赞同兰芝的话,这反而让兰芝一愣。

“你们两个等会。”方白云真的转身叫住了两个准备离去的长生宫护法。

左臂受伤的护法冷笑着举起宝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你若要出手就爽快些,别婆婆妈妈的。”

方白云看见对方举起的剑,眼中一亮,还以为自己不经意间又激发了对方的斗志,可是当他发现对方的冷笑其实更像是一种惨笑,眼中也完全没有拼死一搏的勇气时,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把你们的宝剑留下再走。”

方白云的话让长生宫两护法面面相觑,不过他们想到对手刚才所用的竹剑时,又有些释然,于是也不再犹豫,丢下手中的宝剑,相搀转身离去。

“你……”兰芝脸上带气说道:“你叫住他们,难道就为了要着两把破剑。你现在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他们必然毫无惧意,很快便又会派人来找上你。”

“那岂不正好。”方白云笑着指了指兰芝腰部,这正是兰芝刚才挂铃铛的位置。

兰芝知道方白云看出了端倪,脸色一红,不过又一想这家伙本就喜欢与人交手过招,自己这也算是成全了他,又有何过意不去的。

方白云拾起地上的两把宝剑,挥舞了几下,感觉两把宝剑虽是寒光闪闪,很是锋利,可是舞动之间,感觉却还不如他背后的竹剑顺手。

刷刷两声,方白云将两把宝剑插入土中,抬脚就走。

“喂,你去哪里?”兰芝连忙追上方白云,说道:“你为什么不要那两把宝剑,难道你还打算继续当你的竹剑客吗?”

方白云拍了拍负在背上的竹剑,说道:“还没有我竹剑用着顺手,自然不要。”

“那你怎么一个人就走,也不叫上我一声。”兰芝很是不满的说道,心中觉得方白云太小气量,她就算用那铃铛引来两个长生宫的护法,有想出口气的意思,可那不是也正如了你的意吗,只不过没有提前告知你罢了。

而且相对而言,长生宫的人对她的威胁显然要更大,因为长生宫的宝物在她的身上,只是有一点兰芝却一直没有想过,那就是如果面对长生宫的高手时,方白云为了自身安全,不保护她了该怎么办?

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对方白云必然会保护自己的信任是从何而来。

方白云忽然停住了脚步,他转头看向兰芝,目光之中有着让她心底颤栗的冷漠,这种神色,和此前他脸上孩子般的微笑有着极其强烈的反差。

“我不喜欢和偷东西的人呆在一块。”方白云冷冷说道。

兰芝被方白云说得一愣,却见方白云抬脚又走,她大叫一声“你站住。”

跑到方白云面前,兰芝脸色气得通红,指着方白云说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小偷,我从小自大从来没有偷过一件东西,就算是偷,也是别人偷我的,又有谁的东西值得我去偷的…………”

兰芝大概也是被方白云的言语和态度气过了头,说起话来,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她将那精美的小铃铛从怀中拿出来,在方白云面前摇晃着说道:“我知道,你是觉得我这个铃铛是偷的是吧。我刚才已经说了,是长生宫的人送给我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将这铃铛送给我的人,就是长生宫宫主的大弟子。”

方白云微微吃惊,目光中却依然带着怀疑。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我们现在就去长生宫,我可以找那人对峙,让你知道,我才没有偷东西。”兰芝说着说着眼睛却是有些红了,她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方白云却是摇了摇头,兰芝还以为他依然不相信自己,眼中的泪水竟然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却听方白云说道:“他肯定不会承认的,否则他师父肯定不会饶他。”

委屈得就要大哭一场的兰芝惊讶的看着方白云,问道:“你相信我不是小偷了?”

“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贼,怎么可能偷得到这样的宝物。”方白云看着泪眼婆娑的兰芝说道。

兰芝闻言很狠的瞪着方白云,依然蕴含着泪水的眼中既有欣喜又带嗔怒,她咬牙切此的指着方白云说道:“你刚才居然怀疑我是小贼,你才是小贼,你才是这天下最坏的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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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测铃(上)

方白云误将兰芝当成了小偷,作为补偿,他陪着兰芝在丹阳城的夜市逛街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

方白云扛着两个支架,另一只手抱着一捆布料回到行馆。将手中,肩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放在地上,方白云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陪你的逛这夜市,真是比我练体一天都还要疲累。”

兰芝关好门,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满意的笑脸,她笑嘻嘻的说道:“我请你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还要被你冤枉成小偷,你不过陪我逛逛夜市罢了,有何好抱怨的。”

“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方白云话只说了一半,后面一半却是停住不说。

兰芝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施恩图报的人,你救了我一次,我自不会忘记。”

方白云笑了笑,盘坐在床上,就准备再练会气就休息。

“喂。”兰芝看见方白云又要练气,连忙叫了他一声,有了中午的经验,她知道等他已经开始闭目凝神,再睁开眼恐怕就是一两个时辰之后了。

“你现在别练,陪我说一会话,要不然我又得一个人在房子里发呆了。”兰芝语气中颇有些央求的意味。

看见兰芝在对面的床上也打起了盘坐,方白云不由得想起和石缺玉在那座小山时,每天晚上两人就是相对盘坐在大石上,石缺玉或授业,或给他说修行界的传闻轶事。

再想想离开石缺玉的这段时间,每天独自一人,除了赶路吃饭,便是练气睡觉,生活真是枯燥无味,现在有人聊天,聊上一会,倒也不错。

“你想说什么?”方白云对兰芝点了点头说道。

兰芝见方白云没有拒绝,露出欢喜的笑容,她明艳的姿容,仿佛让整个房间都为之增色不少。

“嗯。让我先想想说什么。”兰芝用一只手撑着脸颊,手肘架在膝盖上,想了一小会,看着方白云,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小偷。”

方白云原本带着淡淡微笑的脸,闻言立刻一沉。

他为什么如此痛恨小偷,当年他用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件遗物:一个银钗,去当铺当了银钱,准备给刚过世的奶妈置办一口薄木棺材,当他跑到棺材铺时,却发现身上的银钱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

那银钱是放在他最结实的口袋中的,而此时那口袋却是多了一个平整的口子,毫无办法的他,只能在棺材铺苦苦哀求老板,能够给他一副棺材,哪怕是破旧不堪的都可以。哀求了三天之后,伴随着奶妈下葬的却只是一卷草席。

每想到此事,方白云便是怒恨交加,对小偷自然恨之入骨。

看见方白云的脸色越来越低沉,兰芝心中发慌,连忙说道:“小偷偷别人的东西,本就可恶,可恨。我们就不说小偷了,说些别的吧。”

兰芝转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是哪个修行门派的,你的师傅又是什么人?”

方白云摇了摇头,说道:“我无门,无派,无师。”

“那怎么可能。”兰芝对方白云的回答非常不满,还当方白云是在敷衍自己,他无门无派无师,难道他的心法和剑法是天生就会的不成。

方白云笑了笑,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如果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是什么三茅宫的弟子,而且你师父已经到了化神之境,你和我说一说你的师门吧。”

“这个啊。”兰芝眼珠转了几转,说道:“我师父不让我将本门中的事在外乱说。”

兰芝其实是怕顺着她师门聊着,又会提到为何她修为如此低微。若说修行天赋,兰芝不可谓不高,否则三茅宫的宫主也不会收她为弟子,可兰芝修行期间,害怕吃苦,她师父也不对她加以督促,反是真找了一种不苦不累的心法给她练习,结果这么些年下来,她进境极其缓慢。

兰芝虽然也对所修炼的心法有所怀疑,可是她本身就怕吃苦,这心法虽然进境慢,可是与刚开始修炼的心法比起来却是轻松得多,倒是也符合了她懒怠的性子,说到底,她之所以修为如此低微,还是因为她怕苦。

再看方白云年龄似乎和她差不多,却是已经能够独挑两个长生宫的护法,一比之下,自己实在是差得远了,所以兰芝立刻岔开话题。

“这个铃铛说是长生宫的宝物,我发现除了精巧好看之外,却是从来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其他宝贵之处。”

兰芝说着将那小铃铛取出,放在了方白云的面前,说道:“你也帮我看看,这铃铛到底有些什么作用。”

方白云拿起小铃铛,静距离仔细观摩,发现这小铃铛内外两壁都刻着一些细密的纹路,而在铃铛的顶端,则刻着两个古篆小字:炼器。

“这铃铛难道叫炼器铃?”方白云抬头向兰芝问道。

兰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那长生宫的人送给我这个铃铛时,并没有说这铃铛是什么名字,只是说这铃铛是个修行的宝物。”

修行的宝物?方白云将小铃铛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握着它体会了片刻,没有从铃铛上感觉到什么灵气,也没有发现上面再有什么其他特殊之处。

看见方白云摇了摇头,兰芝也面带疑惑地说道:“刚开始我也以为那送铃铛给我的人是骗我的,这不过就是一个精美些的小铃铛罢了,直到后来,长生宫的人几次三番因为这个小铃铛找上我,刚才更是派出了两名护法,我这才相信这铃铛应该是个宝物。”

“对了。”兰芝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人将铃铛给我的时候说过,我练气的时候要将这铃铛握在手心。我虽然试过,也没发现有什么效果,不过可能是因为我修为不够,你修为比我高得多,要不你握住它练气试一试。”

方白云点了点头,用手心握住小铃铛,闭目凝神,开始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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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测铃(下)

没一会,方白云手心的小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而兰芝却分明看见方白云的手并没有动,她立刻露出惊讶好奇之色,却又不便去打扰方白云,只能心痒难耐的等待。

好在这一次方白云并没有让她一等又是两个时辰,片刻之后,方白云便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对睁得圆圆的,充满好奇和期待的美目。

方白云张开手掌,露出掌心的铃铛,说道:“这个铃铛果然是一件修行的宝物。”

练气之时,体内后天灵气流转,往往会有一些灵气流散,虽然并不算多,可对修行之人来说,这些流散的后天灵气总是损失。

而方才方白云练气时却发现,有一部分流散的后天灵气竟然留滞在握着铃铛的手掌附近,随着小铃铛的清脆响声,缓缓聚集。

由此可见这小铃铛可以聚集练气时流散的后天灵气,让这些后天灵气保留在练气者身体周遭,继而被练气者将其和先天灵气一块收入体内,如此循环反复,便等于提高了练气的效率。

方白云给兰芝讲解完自己的判断之后,又将那精巧的小铃铛放在眼前细细观察,那些细密的纹路恐怕不是为了美观而刻画上去的,方白云不由得想到绿萝门武陵外门那间练气房墙壁上贴着的那些防止灵气外泄的纸符,铃铛上的这些纹路恐怕就和那些纸符上的符箓作用相似。

而一旦有后天灵气被小铃铛汇集,后天灵气在铃铛内壁流转,形成气流,小铃铛便会发出响声,其实如果仅仅是为了聚集流散的后天灵气,根本没必要设计成一个铃铛,不知道当初做这个铃铛的人是何种想法。

“原来还真的有些作用啊。”兰芝看着方白云手中的小铃铛,看见他似乎对这铃铛颇为钟爱,于是轻笑道:“这铃铛在我手里也没有什么用,就送你了吧。”

方白云闻言一愣,他明明已经将这小铃铛的功用告诉了兰芝,虽练气时流散的后天灵气不到十之一,可是对一般的修行之士来说,这铃铛也已经算是难得修行宝物了,兰芝却对其却丝毫不珍惜。

“你这么不在意这个小铃铛,与其将它送给我,不如将它还给长生宫的人,岂不是可以省了很多麻烦。”方白云摇头笑了笑,将铃铛递还给兰芝。

“哼。”兰芝却是不接方白云递过来的铃铛,她哼了一声,说道:“凭什么还给长生宫,这铃铛既然是他们的人送给我的,那便应该完全由我来处置。他们居然还想派人抢回去,他们越是这样,我便就算丢了,砸了,烧了,都绝不让他们得到。”

“这铃铛我送给你了,就当是表示对你救我的谢意。”兰芝说完忽然觉得有些不妥,这铃铛如果给了方白云,那长生宫的人岂不是都会直接找上他,自己对他来说不就失去了原本的作用,那时他会不会不再不让自己跟着他了?

兰芝想到此,连忙补充了一句,道:“不过这铃铛送给你,我还有一个条件。”

方白云倒也不客气,此时已经将铃铛又拿回眼前,想再细细观察一番,看能否再看出些这小铃铛的奥妙之处。

方白云和兰芝不同,对于这个小铃铛的功用非常看重,此时的他可以算是一位散修之士,想要提高修为完全只能靠自己,这个小铃铛无疑对他的修行很有益处。

是以这个小铃铛对方白云来说无异是一份大礼,听闻兰芝还有条件,方白云毫不犹豫的说道:“说来听听。”

“你得同意让我跟着你。”兰芝说道:“在我自己想离开之前,不许赶我走。”

方白云闻言一皱眉,摇了摇头,说道:“那怎么行,你自有师门,跟着我做什么,何况我自己的行踪都难定,怎么能还带着你。”

兰芝闻言一撅嘴,心中嘀咕着道:我愿意跟着你,难道你还觉得累赘不成,不知多少人想求着呆在我身边。

不过看见方白云态度坚决,兰芝竟是发觉自己不敢和他胡搅蛮缠,只能很不满意的瞪着方白云看。

“这样吧,我离开丹阳城之前,你都跟着我便是。”方白云说道:“或者我现在就护送你回师门,你师门自也可以保你安全。”

“不行,我现在还不想回师门。”兰芝连忙说道:“而且,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丹阳城,说不定明天一早就走了呢。这样吧,这小铃铛就当是你保护我十天的酬劳,十天之后,你我各走各的,互不相欠。”

“成交。”方白云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兰芝的条件。

兰芝见方白云拿着铃铛看个不停,一会捧头,一会皱眉,一会又露出笑容,就像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童,那股可爱劲中还透露着几分顽皮。

“能不能告诉我,你离开丹阳之后,准备去什么地方?”兰芝见方白云光顾着看铃铛,对她不理不睬,不由得问道。

方白云闻言放下铃铛,他研究了半天,却是没有丝毫进展。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去看看东海,看看无边无际的水面到底是什么个样子。”方白云随意的说道,这却也是他心中的一个愿望,他这一路都是一直向东,便是有着最后走到东海边,看看大海的想法。

“东海啊。”兰芝闻言眼睛放光,脸上满是兴奋神色,她忽然拉着方白云的手臂,说道:“我也很想去看看大海到底是什么个模样,我们什么时候去?明天就去好不好?”

“我这十天打算就呆在丹阳城中。”方白云收回被兰芝拉着的手臂,说道:“十天之后,这比武招卫大概也该结束了吧。”

“十天?”兰芝忽然想到,刚才两人说定的是以她小铃铛换取方白云十天的保护。

“你…………”刚才还是满怀欣喜的兰芝脸上喜色一滞,很快就换成了一副气呼呼的表情,指着方白云说道:“你就是个彻头彻底的大奸商。”

“你今天早上可是对我说过,你此来丹阳城,是参加小郡主比武招卫的。”方白云笑着提醒道。

兰芝顿时语塞,过了片刻,才悻悻的说道:“我一个弱女子,参加这比武招卫本就没把握,此来不过凑凑热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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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章 校场练兵(上)

清晨,兰芝忽然被一阵鼓声惊醒,她皱着眉睁开眼,刚想开口呵斥,忽然看见房顶的粗糙房梁,这才想起自己此时所在。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向方白云的床看去,看见的却是一道布帘,这布帘是她昨晚睡觉前做好的,记得昨晚刚开始躺下的时候,心中还颇为有些紧张,毕竟和一个陌生男子同住房,她还是第一次。

从床上爬起,拉开布帘,就见方白云正盘坐在床上,不过此时他不是在闭目练气,而是皱着眉,侧头往窗户看去。

“这清晨,哪来的鼓声。”方白云转回头,看着兰芝问道。

“这行馆原本就是军营改成的,旁边不远便是校场。”兰芝对这丹阳城还真不是一般的熟悉。

“看来以后每天早晨还得另找地方练气才行。”方白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刚才本在练气,却忽然被鼓声惊醒,练气中途被打断,心中自然觉得不快。

房外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敲门声,兰芝连忙拿起放在床头的斗笠戴上,然后去开门。

一名身穿盔甲兵士走入房间,大声说道:“请速速到校场集结,王爷请诸位壮士观看校场练兵。”说完之后,也不多言,转身出门,与去其他房间通报的兵士又列队退出走廊。

练气既被打断,外面鼓声也不知何时才停,去看看校场练兵倒也不错,于是方白云索性起身,将竹剑负在背后;兰芝则打着哈欠,一边报怨嘀咕着随方白云出了行馆。

行馆门口,此时已然聚集了不少参加比武招卫的人,这批人大多身高体壮,一看便知是孔武有力之辈;也有一小部分人身材普通,甚至显得有些瘦弱的,不过这些人眼光神态,却又锐利精悍,一看便知绝非泛泛之辈。

行馆门口聚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方白云目光不时从人群中扫过,想找找这些参加比武招卫的人之中,是否有修行之士。

这一看之下,倒还真让他找出几人身怀后天灵气,不过这几人灵气之淡薄,连他身边的兰芝都不如。

这让他不由得很是有些失望,看来想借这次比武招卫好好过过手瘾的希望很可能要落空。

“你这东看,西看,到底想找什么。”兰芝看见方白云的眼睛不停的到处瞅,忍不住问道。

“啧。”方白云啧了一声,颇为失望的说道:“你不是说这郡主招卫的待遇很丰厚吗,连你也很是动心,为何就吸引不了其他修行之士来参加。”

“这我又如何知道。”兰芝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是暗道:稍有些修为的修行之士,若愿给皇家贵胄担当护卫,对方都是求之不得,哪需参加这等选拔。

两人正说话间,就见两列穿甲持戈的兵士并排小跑而来,在行馆门口停住,两列兵士侧转相对而站,又各退大步,形成一条夹道。

这时一位身材高壮,全身甲胄,威风凛凛的将军通过两排兵士组成的夹道走到行馆前,对参加比武招卫的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请各位随我而来。”

众人随着将军从两排兵士组成的夹道行过,两排兵士盔明甲亮,戈首寒光闪闪,颇具威慑之力,让这批平日的壮士豪杰一时无声。

夹道直通校场,到校场后,这批人被安排到了校场一侧。校场之上,除了检阅台外均无座椅,是以他们均只能站立观看。

这一千多人,如果换在丹阳城的其他地方,必然是黑压压的一片,颇是壮观,可是在着大校场的一角,却丝毫不觉显眼。

此时身旁没有了披甲持戈兵士的威慑,人群之中议论之声响起,众人都想知道,丹阳王为何请他们观看校场练兵,不过显然这批人事先都没听到风声,是以议论来,议论去,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此时,校场之中忽然鼓声大响,随即一阵马蹄声响起,就见一队百人精甲骑兵奔入校场,当先一骑,马上骑士身材高大,一声金色盔甲,即便相隔百丈,依然能感觉到其慑人威势。

人群中有人说道:“那穿金色盔甲的,就是丹阳王了。”

“喝,喝,喝”校场上的数千将士忽然举起兵器,齐声大喝,似在为丹阳王助威,又似在向丹阳王展现饱满士气。

丹阳王带领的那一队精骑直奔到检阅台下,丹阳王下马走上检阅台,其余精骑则围绕在检阅台四周。

丹阳王站在检阅台上,一抬手,数千将士将士喝声立止,他目光看向参加比武招卫的那批人,提声说道:“能请诸位壮士豪杰来到丹阳,乃是小女的荣幸,也是本王的荣幸。为了表达小女以及本王对各位的敬意,我特请诸位一同赏阅练兵。其后,小女也会来与诸位一见,以表达谢意。”

丹阳王声音洪亮的声音飘荡在校场上,即便相隔颇远,一字一句却依然清晰无比。

“开始。”丹阳王抬起右手,身后立刻有两个将校舞动手中的三角令旗了。

就听从校场一侧忽然传来密集而整齐的脚步声,脚步声间又夹杂着金属摩擦声。

“咝。”当看见一群黑甲兵士,如一片黑云一般,涌入校场时,那一千多壮士豪杰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群黑甲兵士人数在两千左右,身材高大,动作迅猛,人手一把长柄陌刀;气势吓人,杀气腾腾,却又除了脚步和甲胄的摩擦声外,不发一声,突然间冲入眼帘,仿若一群从九幽地底冒出来的魔神。

黑甲兵士一直冲到校场中央,忽然同时停步,动作整齐划一,顿时间校场中鸦雀无声,而那两千黑衣甲士此时也如一群黑色雕塑,立在校场中央,一动不动。

检阅台上令旗又变,两千黑衣甲士忽地大喝一声,手中陌刀同时下斩,那两千宽刃陌刀,卷起一片寒光,若不是陌刀在半空中停住,而是一直下劈,还真会让人觉得它们能劈开地面。

“喝。”两千黑甲再次发出爆喝,这一次两千陌刀却是横扫之势,顿时校场之中,又是一片寒光。

校场之中两千黑甲不断变化各种阵型,那两千把长柄宽刃陌刀也是整齐一致,刀光凌厉,整个校场,充斥肃杀。

方白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握出了不少汗水,这两千黑甲,虽都非修行之士,其气势和震撼力,却也非比寻常。

方白云再转头看看身边其他人,发现他们均是脸色苍白,显然都被这冲天杀气震得心中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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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章 校场练兵(下)

方白云再转头看看身边其他人,发现他们均是脸色苍白,显然都被这冲天杀气震得心中骇然。

“这阵势就是用来吓这些人的。”兰芝忽然在方白云耳边说道。

此时校场之中,两千黑衣甲士依然呼喝如雷,兰芝即便和方白云近在咫尺,方白云的耳力又强于常人,也不过勉强能够听清兰芝的话。

“丹阳城中忽然聚集了那么多孔武之辈,丹阳王担心他们桀骜闹事,以精锐之士,震慑其胆,让他们在丹阳城中不敢有所妄为。”兰芝继续说道。

方白云却是没想到那些壮士豪杰都被黑衣甲士的阵势吓得脸白胆颤,而兰芝却还能语气平缓,分析得也是颇有道理,不由得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两千黑甲的阵法演练终于结束,检阅台上令旗一落,他们便如潮水般的退出校场。

“呼…………”两千黑甲退去,顿时让一干壮士豪杰松了一口气,不少人忽然感觉到背后已经是冷汗泠泠。

检阅台上,传来丹阳王的一阵豪爽的笑声,接着又听丹阳王道:“本王手下的儿郎,还称得上威武二字吧。”

一阵无序的应和声从方白云身边的那些壮士豪杰门口中传出,这声音和此前兵士们的万人同声比起来,简直就是杂乱无章,乌合之众;无形之间,站在校场一角的这些壮士豪杰们,气势更弱。

丹阳王又扬声说道:“为了助兴,本王今天还请来了两位三毛仙宫的仙长。”

丹阳王话音刚落,就见两条灰色的人影,迅疾的奔向检阅台,速度快过奔马,待众人还没看清那两条人影到底是何模样时,两人已到了检阅台下,身形一停,脚下戛然而止。

这时众人才看清两人皆是一身灰色道服,身后背着宝剑,身材看起来虽不显壮硕,却依然让人觉得蕴含惊人力量。

“三茅宫。”方白云轻声念了念,转头看向兰芝,兰芝不也是三茅宫的弟子吗?

兰芝连忙小声在方白云耳边说道:“那两个都是我的师兄,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不方便和他们打招呼。”

方白云摇头笑了笑,心说也不知道这两个三茅宫的弟子是不是出来找兰芝的,不过这两人倒是让方白云眼前一亮,方白云估计,这两人的修为应该要强过自己些许。

两三茅宫弟子站在检阅台下,对检阅台上的丹阳王拱手行礼,丹阳王笑道:“两位仙长何必如此客气,请上检阅台来吧。”

两人纵身一跃,从地面上直接跳上了几丈高的检阅台,这又让方白云身边的那些壮士豪杰们一阵轻呼,方白云也颇有些侧目,检阅台这样的高度,以他此时的实力,要想不走楼梯而上,中途必然要借一两次力,而这两三茅宫弟子却能毫不吃力的一跃而上,那最少恐怕也应该到了化气之境了。

随便两个弟子都能有化气之境的修为,那这三茅宫的实力果然是比那长生宫要强多了。

兰芝又在方白云耳边轻声解释道:“我这两位师兄都已是宫中护法了,由于我的师父是宫主,所以我在宫中辈分很高。”

方白云点了点头,虽然这化气之境的实力的护法比之长生宫还是要强上一些,可是方白云依然觉得有那么点滑稽,这么算来,绿萝门的张凡雅那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岂不是都能到三茅宫当个长老,去长生宫当个宫主?

“郡主到。”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一声高喝。

众人目光立刻往声音传来之处看去,没一会就见一辆马车缓缓向这边而来。

这小郡主美貌之名流传甚广,是以一见小郡主要出现,众人之间议论之声又起。

有人小声嘀咕:“听说小郡主是倾国倾城之容,不知到底生得是何模样?”

又有人带着疑问,道:“这唱报之人也是,为何不报出小郡主芳名。”

有人冷笑回道:“小郡主之名,又岂是能够随意乱说出来的。”

兰芝看见慢慢接近的马车,压着嗓子轻笑一声,对方白云说道:“你是不是也很想看看这小郡主到底有多美貌。”

方白云嗯了一声,说道:“都传这小郡主绝代风华,能看看她的容颜,自然不错。”

“哼。”兰芝闷哼一声,说道:“我看那小郡主被传得如此美貌,不过是因为她出生王侯之家罢了。”

方白云摇了摇头,笑道:“那可不一定,这天下皇室王侯的公主,郡主人数何其多,为何偏偏这个小郡主美名远扬。”

兰芝闻言笑了笑,说道:“再美,也美不过我,你总归会要失望。”

两人说话之间,那马车已经到了近前,马车前后均有数名披甲兵士,漆黑的车门禁闭,宽大的车窗也拦上了一层垂帘。

见这情形,众人都是知道,今日恐怕是没有机会一睹小郡主容颜了,人群之中发出一阵失望叹息。

“本郡主谢过各位英雄壮士,待各位脱颖而出,我必亲自设宴款待。”一阵略带清冷,却又异常清脆动听的声音从马车车窗的垂帘之后传出,让听闻之人,如饮甘怡。

小郡主声音一落,驾马车的兵士一抖缰绳,马车缓缓从众人身边行过,众人瞪大眼睛,仿佛都想看透垂帘,最后自然无一得逞。

不过小郡主那一席话,却让众人更生斗志,都一心要在比武招卫中全力胜出。

兰芝看着马车远去,回头对方白云笑道:“听见没有,若想要看小郡主容颜倒也不难,只需赢得比武招卫便可。”

方白云此时的目光却已经从马车转移到检阅台上,看着那两位兰芝的师兄身,方白云忽然向兰芝问道:“你那两位师兄会不会也参加这比武选卫。”

“当然不会。”兰芝闻言哭笑不得的说道:“就算是丹阳王请他们担当护卫,他们都不可能答应,又怎么会参加这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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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郡主无踪(上)

丹阳王王府书房,丹阳王李昊脸色低沉,看着两个低头不语的部下,冷声说道:“还没有找到小郡主吗?”

“回禀王爷,属下已经将整个丹阳城都找了个遍,附近城镇也都派出了大量人手,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小郡主的消息。”属下紧低着头,不敢面对丹阳王李昊阴冷的脸色。

丹阳王李昊乃是当朝皇帝李驰的亲弟弟,李昊和李驰两兄弟自小便感情极好,李驰登上皇位之后,分封李昊为丹阳王。

李昊封地之内大小城池十余座,更有沃野千里,李昊也成为当今天下最有权势财力的王侯。

就在两个月前,李昊忽然收到皇兄来信。

信中说两年前忽然消失的前宰相,其子陈希润以不到十五岁之龄,便高中当朝状元,李驰亲自接见,发现此子长相居然与其父颇为神似,这让李驰不由得想起陈希润辅佐有功的父亲。

金殿上的一番问答,李驰发现陈希润不但长相和其父相似,学问见识方面也颇有其父风采。李驰顿生爱才之心,给陈希润封官加赏。

这件事本也就到此为止,此后陈希润仕途如何,则要看他自身能力和努力了,可偏偏就在此时,李驰身边的一位公公曾受过陈希润父亲的恩惠,他悄悄的告诉皇上,陈希润父亲忽然消失之后,此前已经和陈家定亲的一户富贵之家,落井下石,欺负陈家孤儿寡母,竟是辞退了这门亲事。

李驰闻言,想到陈希润父亲当年的种种功劳,顿时大怒,重罚了那悔婚的人家,并且当场要给陈希润做媒。

谁想陈希润几年前见过丹阳王李昊的小女儿一面,虽然当时他年纪尚小,却是对小郡主一见钟情,是以在金殿之上,说出了自己的意中人。

李驰当时就犯了难,他知道自己的弟弟丹阳王李昊对那位小女儿疼爱有加,这陈希润此时虽然也是年轻俊彦,前途不可限量,可却还真难入自己那为性格高傲的弟弟法眼,偏偏据他所知,那位小郡主还并未许配予人,他刚说过要给陈希润做媒,却是不便立刻反悔,于是只好含糊应承下来,不过却同时推介了另几位官宦王侯的名媛。

李昊一看来信,立刻就明白了皇兄李驰的意思,皇兄并非真的要将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陈希润,只不过在金殿之上,语出如金,不便当场反复;于是李昊的方法也简单,拖时间,先是推说自己女儿生了病,无法长途跋涉去京都洛城。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再继续装病似乎有些不妥,于是丹阳王又换了花样,称从丹阳去洛城路途遥远,途中难免遇到宵小盗贼,是以要为小郡主招揽身手高强的护卫,才能放心让其去洛城。

这理由其实也颇为可笑,丹阳王手下将士数万,想要护卫,直接在军队里挑选便是,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过皇帝却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丹阳王的建议,让他速速招揽护卫。

按丹阳王的想法,这护士选拔出来以后,如果那边的事情还不能了,那他便可以以训练护卫为名,再拖上几个月。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当口,他的小女儿忽然不见了踪影,几番排查之后,终于确定小郡主是昨日早上,穿着王府侍女的服饰,以买东西的借口,偷偷跑出王府。

这小郡主由于自小得李昊宠爱,性格骄纵顽皮,一个人偷偷跑出王宫的事情也不知发生过多少次,可是这一次却有些不同。

前一天晚上小郡主在书房中发现了皇帝给丹阳王李昊的信,当场就闹着说决不嫁给陈希润,就算皇帝下了命令,她也不从。

李昊不便将其和皇兄之间的默契告知女儿,当时只好呵斥了她几句,谁承想,这骄纵小郡主,第二天一早就跑了个没影,更让李昊担心的是,她竟然彻夜未归。

方才在校场之上,李昊只能让一个王府侍女坐在马车内假扮小郡主。

“再去找,今天之内,务必要找到郡主的消息。”李昊目光冷冷扫过两名属下,道:“否则,哼。”

一声冷哼,让两属下背生冷汗,两腿发软,连忙应了一声,低头退下。

两属下退去之后,李昊暗叹一声,又道:“来人,去将两位三茅宫的仙长请来。”

没一会,两个一身灰色道服的中年男子来到书房,正是今日校场上那两个飞奔若马的三茅宫护法。

“见过王爷。”两人并未行大礼,只是对李昊拱了拱手。

李昊面带笑容的说道:“两位仙长不必客气,请坐下说话。”

两三茅宫护法也不客气,纷纷坐下之后,其中一人说道:“我们已经在王府中巡查过了,可以确定小师妹并不在王府之中。”

小郡主自小体质偏弱,经常生病,李昊当年为此很是担心,为她求医问药无数;在小郡主三岁时,在丹阳附近极富盛名的三茅宫宫主忽然不请自来,不但治好了小郡主的多病之体,而且还称与小郡主有师徒之缘,希望收小郡主为徒,李昊自是求之不得,却又对年小的女儿颇为不舍,最后三茅宫主让小郡主每年在王府和三茅宫各住半年。

这段时间小郡主刚好住在王府,昨日一早偷偷跑出王府,一日未归,李昊心中焦急,担心女儿出事,连夜派人去三茅宫求助,原本还以为要等上几天,三茅宫的人才会来;谁知第二天一早,便有两位三茅宫的护法来到王府,当时丹阳王校场练兵在即,便请了两人也出场一展神通。

丹阳王李昊苦笑一声,说道:“都怪我对兰儿太过于骄纵,让她顽劣如此,还要劳驾到几位仙长辛劳一番。”

“王爷何须如此客气,小郡主是我等师妹,这些本是分内之事。”三茅宫护法客气了两句,又道:“明日宫主也会来王府,到时有事要与王爷商量,所以还请王爷做些准备。”

“惊动到宫主了。”李昊脸色微微一变,忙问道:“宫主此来可是因为兰儿的事?”

“宫主此来正是为了师妹之事。”见李昊脸色又是一变,三茅宫护法又道:“王爷不需担心,宫主此来与王爷商谈之事,是喜非忧。”

“那就好,那就好。”李昊还真有些担心自己女儿顽劣性子惹恼了三茅宫宫主,此来便是为了结束这段师徒之缘。

李昊放下心来,明日三茅宫宫主一到,凭宫主的神通道法,必然很快就能找到女儿,他扬声道:“来人,去将王府西院打扫整理一番,明日将有贵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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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郡主无踪(下)

方白云,兰芝以及一干壮士豪杰从校场回到行馆,一路上虽没有来时的兵士夹道,这些人依然比平时要显得安静得多,显然方才校场演兵给他们的压力和震慑,一时还未能消除。

方白云和兰芝回到房间之后,兰芝迫不及待的将斗笠摘了下来,抱怨道:“这东西戴着真不舒服,也不知道要戴到什么时候。”

方白云闻言笑道:“你放弃参加这次比武,自然就不用再戴着它装男人了。”

“那当然不行。”兰芝摇了摇头,忽然轻轻一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那小郡主的声音很好听?今天那小郡主躲在车内,脸都没有露一下,你说马车内坐着的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小郡主本人?”

方白云耸了耸肩,说道:“是不是小郡主本人,与我何干。我只是奇怪,丹阳王拥有如此精锐之师,何必还要另外为小郡主招揽护卫。”

兰芝闻言一呆,显然此前没有考虑过这个疑问。

“依我看,丹阳王这是另有所图了。”方白云说着摇了摇头,说道:“管他有何所图,又与我何干。”

说完方白云将竹剑从背后解下,盘坐在床上,又从怀中取出小铃铛。

“喂,你怎么现在又要开始练气,先陪我出去走走,吃了午饭再说。”兰芝看见方白云盘坐于床,手握铃铛,连忙叫道。

方白云摇头说道:“方才已经在校场浪费了不少时间,你如果要去逛街,吃饭,就先自己去吧。”说完便闭目凝神,默运心法。

“你……”看见方白云已经闭眼,兰芝也只好闭上嘴,不满的对着方白云瞪了几下眼,没一会她又用手掌撑着下巴,看着方白云的脸。

昨晚他面对两个长生宫的护法时,还是一脸笑意,只是不知他遇到强敌或是被击败时是不是依然能笑得那么开心得意。

兰芝摇了摇头,心中暗笑自己的想法可笑,又有谁会在失败时真心而笑,那时候就算能笑,恐怕都和昨天那两歌败在方白云手下的长生宫护法一样,不是苦笑就是惨笑了。

回想这两天,和方白云相处的时日,兰芝有时撅嘴,有时微笑,最后她对着闭目练气的方白云挥了挥拳头,暗道:‘你对我爱理不理,还冤枉我是小偷,还时不时瞪我凶我,我一定要找个机会看看你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样子,那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得意。’

‘哎,这家伙几天之后就要离开丹阳城了,而且不许我再跟着他,那时候我又去哪?’兰芝忽然又忧郁下来。

‘回家去?’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兰芝立刻摇了摇头。

‘回师父那去?’兰芝心中轻叹,暗道:‘如果师父知道这事,也不知会不会罚我。’

兰芝就这么一边看着练气的方白云,听着他手心铃铛的清脆响声,一边胡乱的想着心事,不觉间竟是趴在床上睡着了。

方白云睁开眼,一眼看见趴在床上熟睡的兰芝,此刻她没有带斗笠,美艳的脸庞一半压在床上,一半露在外面,显出几分慵懒,几分娇憨。

方白云看着这张熟睡的脸,忽然间想到了卫瑶音那张红扑扑可爱的脸庞,当时他为石缺玉所救,也不知她和江寒蕊命运如何,此时她两人又在何地。

方白云拿起被子,盖在兰芝身上,然后坐回自己床上,拿出那小铃铛,仔细研究打量。

方才练气两个时辰,因为有了这个小铃铛的缘故,效果比此前要好上些许,此外这个小铃铛还给方白云另一个附带的惊喜。

此前在武陵城时,绿萝门长老杨若风赠送给方白云一块灵气十足的玉佩,这些日子,方白云便是借着这块玉佩附带的灵气练气。

方白云渐渐发现,玉佩上的灵气在渐渐变淡,虽然现在还不明显,可是方白云却是知道,自己每日练气所需的先天灵气大多来自于这块玉佩,随着自己每日练气修行,这块玉佩上的先天灵气最终会被消耗完。

在玉佩灵气消耗完之前,找到其替代品自是最好不过,可这等灵物却是可遇而不可求,方白云这样无门无派无师之辈,更是无处可求。

感受着玉佩内灵气的逐日减少,方白云虽也偶尔焦急,却是无能为力,总不能为了不让玉佩灵气减少,而停止练气修行吧。

刚才练气之后,方白云手握怀中玉佩,感受其中灵气,忽然感觉玉佩今日消耗的灵气似乎要比往日少。

他细想了想,最后觉得这应该也是这小铃铛的功劳,小铃铛减少了练气时后天灵气的流散,不但提高了练气的效率,同时原本被流散后天灵气,连同着玉佩内的先天灵气重新进入体内,等于无形间也减少了玉佩中先天灵气的消耗。

这一发现,让方白云大为欣喜,虽然这无法阻止玉佩最终还是会灵气耗尽,可是对于他来说,这玉佩能多用一日一月,都宝贵之极。

他现在想好好研究一下铃铛上的纹路,看看能否寻到其规律,然后自己再做一个,练气时两手各握一铃铛,这样应该能够更加减少灵气的流散。

可是看了许久之后,方白云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那铃铛上的纹路看起来似乎并不复杂,可是他发现,每一次看,那纹路似乎都有所不同,显然这些纹路绝非简单刻画可成。

最后,方白云将目光落在了铃铛顶端刻着的‘炼器’两个字,以他所了解到的铃铛作用来看,这炼器两字并非所指铃铛功用,那这两个字又是何意,是否是制造这个铃铛的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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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不告而别(上)

方白云忽然听见兰芝轻哼了一声,抬眼看去,就见趴在床上的兰芝睁开眼,侧头向他看来。

兰芝迷迷糊糊间醒来,当她看见方白云的笑容时,立刻“哎呀。”轻叫一声,有些慌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面颊。

见方白云的笑容中似乎带着些戏谑之意,她又连忙拿出一面掌心大小的铜镜,通过铜镜,兰芝看见自己脸上有一块睡觉压出的红印。

方白云见兰芝照完铜镜之后,忽然站起来,拉起了两张床之间的布帘,不由摇头笑了笑,不就是脸上睡出了个红印吗?有必要拉起布帘来遮?

没一会,布帘又被拉开,兰芝却是已经戴上了斗笠。

方白云看着斗笠上的覆下的面纱,笑道:“没有这个必要吧。”

“当然有必要。”兰芝哼了一声说道:“那印子消去之前,我都不会摘下这个斗笠了。”

方白云耸了耸肩,继续看手中的小铃铛。

兰芝这时候才注意到身边摊开的被子,她记得自己睡着前并未盖被子,于是向方白云问道:“这被子是不是你给我盖的?”

见方白云点了点头,兰芝忽然觉得心中冒出一阵喜悦,只可惜美丽的笑容此时被遮盖在黑纱之下,无人可见。

微笑过后,兰芝又发现方白云心思都放在那个小铃铛上,又对她不理不睬,心中不快,不由觉得自己就不该将这个小铃铛送给他。

“这不公平。”兰芝忽然说道。

方白云闻言抬起头,问道:“什么不公平?”

兰芝颇有些不忿的说道:“你我都是修行之人,我把修行宝物送给你了,你的修行宝物我却看都没有看过。”

方白云笑了笑,说道:“你是三茅宫宫主的弟子,修行宝物自然不少。而我无门无派,可没有什么修行宝物能送你。”

“小气。”兰芝轻哼一声,她又哪里是真想要方白云送她什么修行宝物,只不过是想引起方白云的注意罢了,她用手指了指方白云说道:“谁说要你的宝物了,我只不过是好奇想看看你有什么修行宝物。”

“这倒是简单。”方白云说着将玉佩拿出,递给兰芝。

兰芝接过玉佩,翻来覆去打量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这玉佩玉质倒还算不错,只是雕刻有些粗糙了,这个也算是宝物?”

方白云闻言摇头笑了笑,这兰芝自小便跟在三茅宫宫主身边修行,竟然对玉佩中的灵气视而不见,也不知三茅宫的宫主到底是看中她哪一点,将她收为弟子。

“还给你。”兰芝颇为失望的将玉佩递还给方白云,又说道:“回头我送你几块玉佩,无论是玉料还是雕工都比你这块要强上许多。”

方白云对兰芝这样不识货的主,除了摇头苦笑,也是别无他法。

兰芝将玉佩还给方白云后,又问道:“你还有没有别的修行宝物或者是其他什么新奇的东西?”

方白云想到怀中的那副美女画卷,那画卷所绘女子之绝美,可算得上是一件奇物;而那看起来本身平平无奇的画纸,却能够挡住锋利的刀剑,由此可见又是一件宝物。

稍稍犹豫,方白云还是将画卷从怀中取出,递给了兰芝。

“你身上还藏着一幅画啊。”兰芝看见方白云居然是拿出一副画来,很是有些奇怪,暗想难不成这幅画也是他修行的法宝不成?

好奇心让兰芝接过画后,迫不及待的将画卷打开,就在她看见画中女子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呆住了。

半晌之后,兰芝才幽幽说道:“这世间竟然还有比我美上许多的女子。”

兰芝放下画卷,竟是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的看着方白云,问道:“这世间真的有这么美丽的女子吗?”

看兰芝这表情神态,说不定在看这画卷之前,以为她自己便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了。

兰芝也不等方白云回答,又道:“我总算知道,你为何看见我面容时,毫无所动,原来你早已见过比我还要美的女子。”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画中的女子是谁?是你的母亲吗?”兰芝看着方白云问道。

见方白云摇头,兰芝咬着牙,问道:“那这女子又是谁?是你的姐姐,还是你的师姐。”

方白云只是不置可否笑了笑,从兰芝手中拿回画卷小心卷好,放回怀中,这画卷的女子是谁他也不知道,又如何回答兰芝。

“哼,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等以后我长大了,说不定就比这画中人还要漂亮。”兰芝撅嘴说道,不过她这话却是没有多少底气。

“好了,我身上称得上宝物,奇物的只有一块玉佩和一幅画,你现在都看见了,总该满意了吧。”方白云说着站了起来,摸了摸的肚子,说道:“差不多一天没有吃东西,这肚子都饿扁了。”

两人出了行馆,自然还是兰芝带路,找了一处颇有特色的饭馆吃了些东西,兰芝今天的情绪似乎比昨日低了许多,吃完饭之后,居然没有叫着去逛街游玩,而是随着方白云回到了行馆。

当晚有兵士到行馆,通知明日比武招卫将正式开始,比武的地点就在报名的小校场。

也许是一大早就被鼓声吵醒没有休息好,兰芝晚上很早就拉起了布帘休息,方白云则倒是没有闲着,除了练气便是研究那小铃铛。

第二天,方白云和往常一样,天才微微亮便醒来起身,昨天兵士通知早晨会击鼓叫醒行馆中人,所以方白云也没有练气,免得练到中途,又被鼓声吵醒。

方白云起来没一会,布帘那边也传来兰芝起床的声音,很快布帘拉开。

“今天倒是起得挺早。”方白云笑着对兰芝说道。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兰芝一扫昨晚的低落,精神情绪都非常好,她笑嘻嘻摸了摸自己的脸,向方白云问道:“我脸上的那个印子没有了吧。”

方白云故意仔细看了看,然后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一点痕迹都没了。”

兰芝笑逐颜开,道:“那就好。”

鼓声突响,逐渐增大,片刻之后,竟然响如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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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不告而别(下)

方白云和兰芝走出行馆,就见行馆外不知何时放上几面大鼓,此时几个高壮兵士,正手持鼓棒击打大鼓。

如雷鼓声之下,行馆中人很快就都出了行馆,汇聚在行馆门口。

兵士领着众人来到报名的小校场处,校场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签筒,签筒之中放满了半人长的竹签。

所有参加比武招卫的人排队抽签,抽签之后,直接到旁边记录处报出签号姓名,然后便在校场一旁等待。

虽然抽签人数有一千多人,不过程序简单,效率很高,一个多时辰便都抽签登记完毕。

比武对手安排也很简单,一号签对二号签,三号对四号,以此类推。

比武的地点就在小校场,小校场上一会就会搭建起四个擂台,比武选卫也从这日下午正式开始。

方白云和兰芝分别抽到了八百多号和一千多号,按照每天比武一百场的安排,轮到他们都是几天以后了。

“去吃点东西,下午过来看比武。”虽然参加比武的人中,基本没有修行之士,不过方白云依然颇有兴趣,看看这些人的剑招刀法,也是不错。



兰芝今天的心情显然比昨天下午要好得多,带着方白云一连尝了许多各具特色的小吃,方白云虽然自小在洛城长大,见过的各类小吃和丹阳城比起来只多不少,真正吃过的却还真是不多。

这一番连吃带逛下来,就已经过了中午,两人转头往比武的小校场走,快走到小校场时,兰芝忽然哎呀轻叫了一声,说道:“我的铜镜忘在房里了。”

方白云笑道:“你一出房间,便会戴着这斗笠,要那铜镜又有何用。”

兰芝却是执意要回行馆去取铜镜,对她来说身边没有那小铜镜,没发现还好,一旦发现铜镜不在身上,便会觉得总少了点什么。

行馆离小校场不远,兰芝便独自回行馆取铜镜,而方白羽则直接去小校场等她。

兰芝匆匆的回到行馆,推开门,就见房内,已有一人负着手站在窗前,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兰芝当即就想退出房去。

“兰儿。”窗前之人叫住兰芝,缓缓转身,他身穿白色道袍,皓首白须,却又精神抖擞,两眼之中更是蕴含神光,一看便知是修行高深之辈。

兰芝犹如中了定身咒一般,站在门口,低着头,如做出事的小童一般,不动不言。

“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房内之人随意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是,师父。”兰芝低着头喊了一声,走进了房间。

原来这房内之人,就是兰芝的师父,三茅宫宫主。

“可知我来找你何事?”三茅宫宫主神态慈祥,却又隐隐含着严厉。

虽然三茅宫的宫主也对兰芝颇为疼爱,可兰芝却丝毫不敢在师父面前放肆,她依然低着头,站在师父跟前,说道:“我猜师父是来找我回去的。”

“呵呵。”三茅宫宫主淡淡一笑,说道:“你只猜对了前面一半。”

兰芝闻言抬起头,问道:“师父来找我,难道什么别的事?”

“还戴着这个东西干什么,摘了吧。”三茅宫宫主手指一弹,戴在兰芝头上了的斗笠便呼的一声离头而去。

“兰儿,你可还记得,我经常和你说过你还有另一段师徒之缘吗?”三茅宫宫主缓缓说道。

“徒儿自然记得,这话师父前些年,每个月都会对徒儿说一次。”兰芝自从进入三茅宫起,她师父,也就是三茅宫宫主,经常会跟她说起,她还有另一段师徒之缘,还说那段缘分一到,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也就了解了,可是这么多年来,另一段师徒之缘却依然没有到来,大概从两年前开始,她师父也再没提起这事,她心中奇怪,为何今天师父会突然在这种场合旧事重提。

三茅宫宫主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看着兰芝的目光也越发柔和,道:“兰儿,你入三茅宫十二年了罢。”

“是的,师父。徒儿三岁入三茅宫,拜您为师,到今年刚好十二年。”兰芝觉得师父今天说话怎么那么奇怪,让她完全摸不透师父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的师徒之缘也只有这十二年了。”三茅宫宫主话音刚落,就见兰芝脸色大变。

“师父,你这是要责罚徒儿吗?”兰芝面色惊慌的说道。

三茅宫宫主摆了摆手,说道:“并非责罚,而是你的另一段师徒之缘已至。”

“啊”兰芝闻言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她这才知道为何师父会忽然提到那已经有两年未说的话。

“三茅宫虽在丹阳一带小有盛名,可在整个修行界却只能算是小门小派,你离开三茅宫之后,将会成为宗门弟子,你的师父,也是修行界有数高人,你跟随其修行,十数年后,便能有为师修为。兰儿,此乃天赠良机,定要万分珍惜。”三茅宫宫主语气严肃的交代道。

“可是徒儿舍不得师父,舍不得三茅宫。”兰芝语带不舍的说道。她三岁便入三茅宫,对三茅宫和师父感情深厚,现在忽然要另入师门,心中自是万分难舍。

三茅宫宫主笑了笑,说道:“不久你便会知道,你我师徒之缘已尽,不必有所感伤。”

三茅宫宫主说完站起身来,道:“兰儿,你现在便与我回王府。”

“现在就回去?”兰芝面色犹豫,说道:“可是还有人在小校场等我呢,我现在离去,总得和他说一声吧。”

三茅宫宫主却是淡淡一笑,道:“你偷偷离开王府时,可曾和你父亲说一声。”

见兰芝低着脑袋摇头,三茅宫宫主道:“你出生王侯之家,又将如修行宗门,此萍水相逢,必无后缘。你即将远离丹阳,还是多陪陪你父王吧。”说完抬脚走到门前,推门而出。

兰芝本想给方白云留个小笺,可是却又不敢耽搁,只能满怀心事的跟在了师父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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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试探(上)

四个擂台架设在小校场四角,每个擂台之下都围满了暂时不用比武的人,方白云并未靠近擂台,而是站在离校场门口不远处,远远的看着擂台上交手的情形。

他眼力远比普通人强,是以虽然隔得稍远,却也能将擂台上的交手情况看得个大概。

此时四个擂台上交手的八人已是方白云看见第三批了;从这二十多人的表现来看,这些人招式大多简单粗放;直来直去,还没见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招式。

不过方白云却依然看得津津有味,他欣赏的是这些人的斗志。

别看这些比武者身手平平,可是其中不少人却是斗志坚定,此前的二十多人中,方白云就发现过两人实力远不如对手,最后却能和对手纠缠许久。

虽然这些人身上毫无修为可言,方白云却是觉得他们比那些长生宫的弟子和护法有趣得多。

要不自己在不用后天灵气的情况下和他们较量较量?方白云脑海中的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这一千多人,一轮轮擂台打下去,越到后面的对手必然是身手越高,意志越坚定,与这些人交手,在打擂过程中,遇到越来越强的对手,倒也颇有些乐趣。

这样一来,石缺玉教他的压灵诀也刚好派得上用场,而且因为和兰芝的交易,他最少也要在这丹阳城呆上几日。

方白云正在考虑是不是真的要和这些壮士豪杰们过一过招,打一打擂,就听一个擂台下的观战者忽然发出一阵叫好声,原来这擂台就在刚才又分出了一场胜负。

方白云忽然觉得身边好像少了点什么,这一想之下,才发现他已经到小校场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回行馆拿小铜镜的兰芝却是还没有过来。

行馆到小校场的距离不远,一个时辰足够普通人走上七八个来回,方白云心中微惊,暗想兰芝不会是在一个人的时候遇到长生宫的人了吧。

不过一想又觉得不会,长生宫的修行宝物小铃铛现在还在他身上,如果长生宫的人找来,必然也会找上他才对。

又等了片刻,依然不见兰芝出现,方白云心觉奇怪,于是离开小校场,回到行馆,进门一看,却未见兰芝。

方白云将房内情形仔细看了一遍,兰芝的行李物品一件没留,而他的东西却也是一件未少,且房内丝毫不显凌乱,显然兰芝离去时走得很从容。

他又在房内找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看来她是自己离开的,方白云心中暗道。对于兰芝为何忽然不辞而别,方白云倒也没有再做多想。

方白云回到小校场,继续观看擂台比武,不过兴致却远没有方才那么浓,兰芝既然已经离开,那么他也就不用在丹阳城呆上十天,他打算明天就离开丹阳城,继续往东行。

丹阳王王府。

丹阳王盛宴待客,只不过这一次的盛宴却有些不同,既无歌姬弹奏,也无舞姬伴舞,甚至连帮手倒酒的侍女都没有。

大大的一张圆盘檀木桌旁只坐了六个人,除了丹阳王本人之外,他的对面坐着一位面容清癯,神色安详的老者,老者左右坐着一对年轻男女,男的俊雅非凡,气度惊人;女的也是美貌绝伦,动人心魄;而在丹阳王左右也是一男一女,却是三茅宫宫主和兰芝。

丹阳王李昊举起酒杯,敬向对面老者,道:“上仙莅临本府,真是让本府蓬荜生辉啊。”

老者对丹阳王点了点头,举起酒杯,放在嘴边,点到即止,目光便不再看丹阳王,而是落在了他身边的兰芝身上。

李昊对老者的态度却也毫无不快,在三茅宫宫主告知他那老者的身份后,能见上这样神仙般的人物一面,他便都觉得心满意足,对方态度略显傲慢,那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坐在老者身边的那娇美女子,忽然轻笑一声,道:“小郡主如此天资美颜,等入了我宗,练了我宗无上心法,必然成为天下第一美人儿,羡煞了天下间所有女子。”

老者身边这女子普普通通的一言一笑,却是让丹阳王李昊看得一呆,这女子一瞥一笑之间都给人春风拂面之感,每一个动作姿态又都优美动人,让人不忍侧目;更为难得的是,此女如此美丽迷人,偏偏浑身上下不现半分妖艳魅惑。

娇美女子所说小郡主正是丹阳王李昊身边的兰芝,她本名李芝兰,因和父王李昊争吵,逃出王府,却不想因为身上带着一个长生宫弟子讨她欢心,送给她的小铃铛,被长生宫的人追拿。

结果她却是因此遇到了方白云,于是她化名兰芝,跟在方白云身边,进了丹阳城,还随着方白云报名参加比武招卫,四处寻找她的丹阳王属下,怎么都不可能想得到他们要找的小郡主居然会住在行馆之中。

虽然跟随三茅宫宫主回到王府,李芝兰脸色却一直有些不愉,即便此前三茅宫宫主向她介绍对面那老者就是即将和她结下师徒之缘的高人时,她也只是应付般的点了点头。

此时坐在老者旁边的娇美女子夸她美貌,她也没有什么表示,低头想着事,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般。

“兰儿,女仙长夸你,你怎不谢。”李昊也发现身边女儿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不过此时也不便多问。

“小郡主这是有心事呢。”那娇美女子笑道:“只是不知道哪个少年英雄有如此福气。”

“什么?”李昊闻言一惊,转头看向女儿。

“你胡说。”李芝兰气呼呼的瞪了那娇美女子一眼,说道:“我在想什么,你又怎知道。”

那娇美女子还要说话,却听清癯老者出言道:“红螺,不要欺负你师妹。”

老者声音虽是平缓,可是此话一出,那红衣女子立刻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对着李芝兰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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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试探(下)

李芝兰本对这说破自己心思的女子颇为气恼,可是看见她对自己吐舌头轻笑,竟又发现自己对她怎么都恨不起来,心中不由觉得很是奇怪。

“师妹?”丹阳王李昊却是微微一愣,转头向坐在他身旁的三茅宫宫主看去。

三茅宫宫主微微一笑,说道:“恭喜王爷,齐真人要收小郡主为徒。”

“什么?”丹阳王李昊脸上露出又惊又喜之色,半晌才回过神来,目光看向那清癯老者。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我与王爷之女,确有师徒之缘。”

“那……那真是太好了。”李昊忽觉自己口齿都有些不清,这等失态之举,他已不记得多少年没有过了。

“可是。”李昊又露出犹豫之色,看了三茅宫宫主一眼,道:“小女与宫主已是师徒。”

三茅宫宫主自然明白李昊的意思,他不以为意的说道:“王爷和小郡主也许不知道,十二年前,就是齐真人看中了小郡主天赋根骨,让我先代为收徒。”

这一次不仅是李昊,就连李芝兰都是满脸惊讶,她也万万没想到,真正想收自己为徒的原来是坐在对面的那位齐真人,而她这十二年的师父三茅宫宫主,不过是受齐真人所托,暂收她为徒罢了。

“不知王爷是否愿意让小郡主拜我为师。”齐真人向李昊问道。

李昊稍稍犹豫,不过还是颔首道:“这自然是求之不得,兰儿能拜上仙为师,也是她的福分了。”

齐真人又对李芝兰说道:“小郡主心中有事,若就此随我回去,必然心神难宁,无法全心修行,我帮你了了心中之事,你再拜我为师。”

“小郡主,将你心中之事,说出来吧。”齐真人说着对李芝兰点了点头。

目光和齐真人温和的眼光一接触,李芝兰觉得心中一暖,竟是将她如何遇到方白云和这两天与方白云相处的经历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

“没想到,你居然住在行馆之中。”李昊听完之后摇头苦笑,他总算知道派出那么多属下人手,为何依然找不到女儿的原因了。

“那姓方的小子必然是知道你的郡主身份。”红螺忍不住说道:“否则他怎么看见小郡主你这等天姿容颜都会毫不动心。他的心思必然在前途权势上。”

李芝兰立刻摇了摇头,说道:“若他想借我身份博得权势,赢得前途,应对我毕恭毕敬,以礼相待才是;为何又要对我不理不睬,视若无物呢。”

“啊,我知道了。”红螺笑嘻嘻的又道:“那他就必然是爱慕小郡主美貌,却又自知般配不上,是以装出不在意模样,其实却是在欲擒故纵。”

李芝兰闻言心中一动,不过很快又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是。”

“管那人是何想法,兰儿你既是为不辞而别,所以心中过意不去,现在修书一封与他道别,我再赏他些银钱,让人一并给他送去便是。”李昊摆了摆手说道。

李芝兰此时却是低头不言,显然对李昊的建议不满意。

红螺却是摇头笑道:“王爷,小郡主的心事恐怕不是一封书信就能解开的。”

李昊脸色微微一变,道:“兰儿,你心性单纯,容易被人蒙骗,那人看似无欲无求,其实必然是对你有所图谋,你莫要被其表象欺骗。”

李芝兰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

一直坐在齐真人身边的那俊雅年轻人忽然说道:“那人目的为何,心性怎样,试试便知。”

“怎么试?”红螺美目看向俊雅男子,说道:“卓师兄可有办法?”

卓师兄淡笑说道:“那还不简单,小郡主不是与那人之间有个保护她十日的交易吗?现在小郡主便以此约他来到王府,我自有办法试他。”

“那好,这事就交给渊文办吧。”齐真人对俊雅年轻人点了点头,然后又对丹阳王李昊道:“王爷,我想与小郡主单独谈谈。”

李昊连忙道:“就去我的书房吧。”

李芝兰起身要走,卓渊文对李芝兰说道:“小郡主,请你给那人写个纸笺,让其今晚到王府西院来救你。”

李昊立刻让侍女取来纸笔,李芝兰拿着笔稍作思考,便写下了‘十日之约,君可忘否?王府西院,今晚等君来救。兰芝’。

“这送信之事,就交给我吧。”三茅宫宫主拿过纸笺,张口一吹,吹干纸上墨迹。

酒席散后,红螺跟在卓渊文身后,问道:“卓师兄打算如何试那人。”

“那人目的无外乎,美色,权势,金钱罢了。一一试来便是。”卓渊文说着忽然一顿,目光之中带着笑意的落在红螺身上,道:“到时还需师妹帮忙。”

红螺却是轻哼一声,说道:“那少年若是那么容易被美色所迷,又怎能对小郡主视若无睹。我倒是觉得那少年和小郡主相遇,只是因缘际遇罢了。”

卓渊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就算真是如此也无妨,我倒是对小郡主所说,他每每遇敌,都微笑满面这一点颇感兴趣。只是不知若他被人击伤,击败,是否还能含笑以待。”

红螺微微一愣之后,忽然笑道:“你竟然妒忌了,想不到仅仅才见了小郡主这一面,她便能勾起你的妒忌心,看来我方才说小郡主将来会让天下女子羡煞还有所不足,她将来必然还能让天下所有男子迷恋沉醉。”

红螺笑声虽清脆动听,可是其表情眼神,却有藏着那么一丝不自然和失落。

卓渊文闻言皱了皱眉,却也不多加解释,道:“能让师父倾十二年时间寻找洗髓筑根的灵药,红螺你自问能做得到吗?”

红螺闻言笑声顿止,她神情又恢复了那副巧笑怡人的模样,道:“你想让那少年在小郡主面前原形毕露,我帮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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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 可服否?(上)

天色渐暗,小校场第一天的比武结束,方白云离开小校场,直接回到了行馆,准备在行馆中吃了晚饭,便练气休息,明天一早就离开丹阳城。

行馆之中的膳堂为住客提供一日三餐,只不过这两日天天随兰芝品尝丹阳城美食,方白云倒还从来没有在行馆中吃过饭,这千人同食的饭菜自然不会有多精细美味,不过分量倒是管饱。

方白云填饱肚子,回到房间,屋内依然没有了兰芝的身影,方白云案例将背后竹剑摘下,忽然发现窗前小柜上放着一张雪白纸笺。

他连忙拿起,就见纸笺上写着一行字体秀气的小字,‘十日之约,君可忘否?王府西院,今晚等君来救。兰芝’。

这以小铃铛换取他十日保护的交易只有他与兰芝两人知道,所以这信笺应该是兰芝所写无误,方白云首先想到的是兰芝并非自己离开,而是被长生宫的人抓了。

只是若兰芝是被长生宫的人抓去,为何信笺上丝毫没有提到小铃铛,又为何要让自己去王府西院相救而不是去长生宫?

难不成这丹阳王和长生宫有所关联?所以他们住了兰芝之后,先将她囚禁在丹阳王王府。

“不对啊。”方白云忽然想到校场练兵时,丹阳王身边的那两个三茅宫的护法,如此看来丹阳王应该是与三茅宫关系颇深,而兰芝又是三茅宫弟子,丹阳王怎么都不可能允许长生宫在王府之中囚禁三茅宫的弟子才对。

或许兰芝并非是被长生宫抓去,而是被三茅宫的同门师兄给带走的。方白云想想兰芝在校场看见那两个三茅宫护法时,说她是偷偷从三茅宫跑出来的,可见她还真是很有可能是被同门师兄抓去王府的。

想到此方白云摇头笑了笑,和自己无门无派无师一比,这兰芝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不管兰芝到底是被谁囚在王府内,这纸笺又是何人送来,方白云依然决定今晚去一趟丹阳王王府,履行那保护兰芝十日的约定。

书房门开,李芝兰表情复杂的走了出来,方才在书房之中,老者齐真人对她表明了身份,并且将为何直到十二年后,他才来圆这段师徒之缘的原因也一并告诉了李芝兰。

齐真人本名齐光季,乃是当今天下十大修行宗门之一的余香宗宗主,十二年前,齐宗主路过丹阳,偶然发现李芝兰媚态天成,有着极其适合练习余香宗功法的天赋,可同时他又发现李芝兰灵根极差,即便比一般普通人都要差得多,根本不适合修行。

可面对如此美玉良才,齐宗主自然不舍放弃,可要想让李芝兰拥有修行只能,除了重塑灵根外,便别无他法。

重塑灵根需大量珍贵材料制成秘药,再建筑灵大阵,在筑灵大阵之中,以秘药给李芝兰洗髓改骨整整百日。

于是他托三茅宫宫主暂收李芝兰为徒,代为照料保护,他则开始收集可修经洗髓,重塑灵根的秘药材料,这秘药材料均是极其难得,即便以他一宗之主之所能,也整整用了十二年才算备齐。

听完事情原委,李芝兰对这段师徒之缘总算是大体有所了解,而她也总算明白,为何自己练气进展会如此之差,原来她的身体,根本不适合修行。

三岁便入三茅宫,李芝兰自然也知道能够进入十大宗门代表着什么,更何况要收她为徒的就是一宗之主,是以就在书房之内,李芝兰拜入了余香宗。

齐宗主自然也是心情大悦,当场就送了李芝兰一个绣饰精美,香气袭人的小香袋,并且教李芝兰如何使用,当李芝兰发现这就是早已听说过的修行宝物储物袋时,顿时拿着小香袋把玩不已,欣喜异常。

拜入余香宗,又得到储物袋这样的宝物对李芝兰来说都是求之不得之事,可是此时的她心情依然颇为复杂,一来拜入余香宗后,必然不能再如现在一般,每年都有半年时间住在王府中,她将离开丹阳,前往余香宗宗门居住修行;此外对于今晚方白云是否回来王府,她心中也是很有些矛盾,她既希望方白云守约而来,却又有些担心方白云来王府后会吃些苦头,偏偏她内心深处,还隐隐有那么一点希望看看方白云与人交手落败吃亏时到底是副什么表情。

总之,此时她的心情是既喜悦,又有些伤感,既期待,又有些担忧。

李芝兰与齐宗主来到王府西院,红螺,卓渊文,以及三茅宫宫主都在此等待两人。

红螺一眼看见李芝兰腰间的储物袋,立刻对齐宗主恭喜道:“恭喜师父收得高徒。”

齐宗主显然对正式收李芝兰为徒也很是高兴,闻言哈哈一笑,对红螺与卓渊文说道:“你们以后要多帮帮你们小师妹。”

卓渊文面带微笑的看着李芝兰说道:“小师妹天赋极佳,将来成就必然超过我等。我们早进宗门几年,若能有什么帮得上的,师妹尽管说便是。”

卓渊文原本就容貌俊雅,气度不凡,此前神情严肃,且一副锋芒毕露模样,还有几分让人难以接近之感;此番温文尔雅,语气和蔼,立刻展现出十足魅力,是对年轻女子,更是充满难以抵挡的吸引力。

红螺轻笑一声,一把将李芝兰拉到自己身边,亲昵地道:“小师妹有何疑问尽管来问我就是,我们同为女子,修行之中遇到的问题更为相近,而且说话也更加方便。”

红螺说话之间仿若无意的扫了一眼卓渊文,见他微微皱眉,又笑道:“现在天色渐黑,也不知道那姓方的少年,是否已经看见你给他的纸笺,现在是否已经在来王府的路上了。”

“谁知道呢。”李芝兰无奈的笑了笑,感觉与方白云已经很是熟悉,可细细一想她与方白云相处不过短短几日,对他的了解更是无从谈起。

李芝兰这略带着些迷茫的神情,却是看得卓渊文为之一呆,此时他才总算明白为何师父会如此看重李芝兰。

未经雕琢,一瞥一笑,皱眉眨眼间,即便他这样心性坚定,见惯绝色女子的人,都难免心魄难定,等她修习了天香妙相心经之后,又将会美到何等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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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 可服否(下)

“那少年已经快到了。”一直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三茅宫宫主忽然说道,他在那张纸笺上留下了一丝神识,只要那纸笺在他附近出现,他便能感应得到,当然若那纸笺落在修为高深的修行之士手中,自会发现和抹去他所留下的那一丝神识,不过以方白云此时的修为,却是根本无法发现。

“师父,他真来了?”李芝兰神色颇有些紧张地向三茅宫宫主问道。

话说完,才想到自己刚刚才拜了新师父,只是她与三茅宫宫主十余年的师徒关系,又岂是能说改口就改口的。

倒是三茅宫宫主,微笑着对李芝兰说道:“小郡主,你现在已是齐真人的弟子,对我可平辈相称便可。”

“那怎么可以。”齐光季摇头说道:“芝兰与宫主师徒十余年,这师徒之情岂是没就没的。芝兰虽拜我为徒,宫主你也依然是她师父。”

三茅宫宫主笑了笑,却是也没有推迟,他对李芝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现在已经到了王府内了。”

三茅宫宫主话音刚落,就见丹阳王部下走进院内,向李芝兰报称有人潜入王府,正向西院而来,他们按照丹阳王事先的吩咐,并未阻挡。

来报信的丹阳王部下离开后,齐光季向卓渊文问道:“渊文,对方立刻便道,你这可否已经准备好。”

卓渊文微笑点头,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请师父,小师妹,宫主拭目以待。”

卓渊文笑着将齐光季,李芝兰,三茅宫宫主几人请到西院正厅门口,道:“一会我便在院内与他周旋,小师妹你陪着师父和宫主在此看着便是。方圆一丈之内,我已布下简单阵法,只要你们不走出阵法范围,以他之修为,根本无从发觉你们。”

交代完之后,卓渊文又看了看李芝兰身边的红螺,红螺却对他的眼色视而不见,只是在陪着李芝兰说笑。

卓渊文暗中瞪了红螺一眼,也不好当着李芝兰的面催促红螺,转身走进了正厅,刚进门,他耳边便传来红螺的声音,“你放心,到该我出面时,我自会出现。”

卓渊文刚走进厅内不久,就听见墙头一阵轻响,一个背后背着一把竹剑的少年就跳落在院内。

“这少年长得倒是有几分可爱。”红螺轻笑着说道:“咦,他怎么背着一把竹剑,难不成这把竹剑还是什么法宝不成。”

李芝兰见红螺说话声音很是不小,生怕方白云听见,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站在院子中央的方白云,一边将手指架在嘴唇上,示意红螺说话小声些。

“小师妹,你怕什么。我们在这阵法中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听不见看不见。”红螺不以为意的说道。

红螺上上下下将方白云打量了几遍,然后心中不由疑惑:这少年修为不过筑基中期,也看不太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何身为郡主之身,容貌若仙的小师妹会对其如此着意。

“这少年有些意思。”齐光季看着举止小心的向他们这边走来的方白云,忽然说道。

“师父可是看出了他有什么特别之处。”红螺闻言立刻向齐光季问道。

齐光季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感觉而已。”

说话之间,方白云已经快要走到他们面前,也就是大厅门口。

方白云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目光四下扫了一便,虽然相对于王府的守卫而言,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眼力耳力,他都要强上血多,可是他还是觉得今天似乎有些太顺利了一些。

“原来有客人来了。”一阵清朗的声音从厅内传出来。

方白云闻言立刻退了几步,离开厅门口稍远,手也已经握住了背后竹剑剑柄,从厅内传出的声音,他听出说话之人绝非泛泛之辈。

一个身穿锦衣的公子出现在门口,他长身而立,面若满月,仿若集天下间俊雅于一身。

方白云此刻离那锦衣公子不过数丈距离,两人对面而立,让他感觉一股压迫感从对方身上传来,这股压迫感不仅仅来源了对方的锋芒如剑的俊彦气质,也来源于对方身上所蕴含的迫人力量。

这一刻方白云便可确定,对方必然也是修行之士,而且修为要比自己高出许多。

“你为何来此?”锦衣公子目光从方白云身上扫过,不过也只是一瞥而已,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多余。

“找人。”方白云定了定神说道。

此时红螺,李芝兰几人所在正是方白云和卓渊文之间,是以他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巨大差距,绝大部分人在这种情况下往往都会自惭形秽,而方白云却似乎完全没感觉到这种差距一般。

“咦。”红螺轻咦一声,见方白云在卓渊文气势的压迫之下,竟能不卑不亢,语气平静,红螺心中颇有些惊讶。

卓渊文摇了摇头,说道:“你此来不是找人,而是找功名,找前程。”

方白云闻言一皱眉,道:“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我来此是为了找人,她名叫兰芝,她现在就在此处院落之中。”

卓渊文笑道:“没错,你说的那人此刻就在我身后的大厅内。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她就是丹阳王的小女儿。”

方白云闻言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又摇了摇头,说道:“她是何身份与我无关,我只是遵照约定前来寻她。”

“你已知道她是小郡主,而这里是丹阳王王府,是她的家。你却依然执意要见她?”卓渊文冷冷笑道:“你难道还不承认你找小郡主是为了权势,财富,前程?”

“不管你相不相信,也不管兰芝究竟是何身份,让我来到此地的不是什么权势,财富,而是一个铃铛。”

方白云不再多说,缓缓摘下背后竹剑,脸上露出淡淡微笑。

“我若现在就要进去找兰芝,你是否会拦我?”方白云向几丈外的卓渊文问道。

方白云此举,让在场之人都是一惊,只有李芝兰明白,一看见方白云的微笑,她就明白,这是他要准备动手了。

感觉到方白云身上忽然提升的战意,卓渊文也明白他是准备要动手,不由轻松一笑,将一只手放在背后,目光中带着一丝轻蔑的看着方白云,说道:“我若用一只手,一招之内击败你,你是否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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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再来!再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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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输?”方白云笑着摇头,道:“我此来是为了救人,并非求胜负。”

李芝兰看着方白云那张满带微笑的脸,虽然此前她已经两次见过他脸上的这种笑容,可是如此近距离,长时间的直接面对,却还是第一次,她与他相隔不过一丈,她可以将他表情的一点一滴尽收眼底。

他的微笑虽然有那么一点点顽皮的味道,却很真诚,很自然,绝无做作之感。

然而方白云脸上的微笑在李芝兰看来颇有些顽皮可爱,这笑容看在卓渊文眼中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论形象,论修为,论气质…………无论比什么,卓渊文显然都要远强过对方,可是偏偏方白云就能面带微笑举着一把破竹剑,那么不卑不亢的和他对话。

而且方白云看不见近在咫尺的李芝兰,红螺等人,卓渊文却是能够清楚的看见,自从方白云出现之后,他便发现李芝兰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方白云的身上。

而红螺还时不时回头充满玩味的看他一眼,那眼神带着的调侃,嘲讽意味,与红螺同师同门那么多年的卓渊文自然明了。

卓渊文甚至在想:这少年不会早已知道小郡主就在一旁看着,所以故意装出这幅模样吧。

不过当方白云运起后天灵气,双手握住剑柄时,卓渊文一时也无暇多想了。

方白云虽然无法看见李芝兰,红螺,齐光季等人,却并不是他们对方白云来说真不存在,方白云举剑冲来,当然也不可能从他们身上穿过去。

于是卓渊文先动了,就见他脚下根本没有见有什么动作,身体却在一瞬间移到了方白云面前。

方白云见状一惊,急忙刺出竹剑,可卓渊文又岂会等他竹剑刺出,右手负在背后的卓渊文冷冷一笑,左手推上方白云的肩膀,就在他的手接触到方白云的肩膀时,手上闪过一抹金色光芒。

卓渊文看似轻轻的一推,却是将方白云如遭重击,身体往后倒飞数丈后,才跌落在地上。

“哎呀。”李芝兰看见方白云被卓渊文一掌击飞,顿时小声惊呼,于此同时心中却又生出一种期待,期待看看被人一招击败的方白云,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

“小师妹不用担心,他并没有受伤。”红螺收回看向方白云的目光,那少年在卓渊文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此前在卓渊文面前表现出来的镇定自若,此时看来,应该是无知而无畏的表现吧。

红螺忽然发现李芝兰原本有些担忧的脸上忽然闪现出讶色,于是也转眼看去,就见那被卓渊文一掌击飞的少年已站了起来,而他的脸上依然满带着微笑,仿佛刚才他不过是自己后跃而退,并非被卓渊文击倒一般。

方白云一边揉着有些酸麻的肩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向长身而立,潇洒不凡的卓渊文问道:“化神之境?”

卓渊文点了点头,此时方白云的笑容在他看来,仿佛有了一些阿谀讨好的味道,方白云既然是修行之辈,当然知道筑基期和化神之境之间的巨大差距,而且刚才他那轻描淡写的一掌,也将差距完全展现在了对方面前。

“你若现在就转身离开这个院子,丹阳王依然会看在你这几日对小郡主护卫有功的份上,给你一个好前程。”卓渊文一边说一边观察方白云的表情。

双方实力差距巨大,对方应该已经知道想过他这一关,走进他身后的大厅,已经全然没有机会,这个时候再加以利诱,任谁必然会舍难求易,接受他的条件。

看着方白云依然不变的笑脸,卓渊文呢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对方既然连假惺惺的受辱而叱都没有,接下来恐怕就会说两句好话,然后离开此院,找丹阳王去兑现他的前程去了。

卓渊文正想着,那少年果然说话了,不过所说之言却与他想的有些不太相符。

方白云根本就太在意卓渊文说些什么,他只是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一边面带微笑的看着卓渊文。

这可是化神之境的高手啊,他此前见过的化神之境的高手倒也有几个,不过在开始修行之后,却只见过杨若风一人。

而现在,挡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化神之境的高手,本来要遇上这种对手就不容易,现在又加上要救兰芝的理由,方白云自然更不可能就此错过。

揉了一阵肩膀,等肩膀上的酸痛感稍稍减弱,方白云微笑着对卓渊文道:“再来。”

“再来?”卓渊文闻言一愣,他不知道方白云这句再来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他明白这‘再来’之意了,方白云一句再来出口,单手持剑,一个突刺,竹剑向卓渊文刺来。

方白云这也是汲取了方才的教训,双手持剑的刚猛招式虽然气势彪悍,不过速度上却要稍慢,此前卓渊文忽然近身,便让他出招不及。

卓渊文却是不见避闪,直到方白云竹剑快要刺中他身体时,他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倒是有几分愚勇。”

卓渊文说话间,依然是单手伸出,势若闪电,一掌再次击中方白云肩膀。

同样的部位,不过这一次方白云感觉到力道比刚才要强许多,方白云再次被击得腾空而起,飞出好几丈后,摔落在地。

“你觉得你我之间的差距,是用一点勇气能够弥补的吗?”卓渊文冷笑一声,却看见方白云已然从地上爬起来,他手中依然紧紧握住剑柄。

“再来……”回答的卓渊文的的,依然是这简短的两个字。

方白云大喝一声,脸上笑容满面,手中竹剑却全力挑向卓渊文胸口。

卓渊文脸上已然有些不耐烦,一掌再次拍向方白云的肩膀。

就在卓渊文出掌的一瞬间,方白云的肩膀忽然稍稍一倾,这一倾并不能让他躲过卓渊文的手掌,这一倾只不过在他肩膀在被击中之后,身体并不会如此前一般往后直飞,击中肩膀的力量,将他的身体侧掀起来,而他手中的竹剑,也借着这力道更快更猛的刺向卓渊文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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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 剑未断,仍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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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那竹剑就要刺中胸口,卓渊文下意识想伸出另一只手去抓剑,却忽然想到此前自己的话,于是只能身为微微向后一撤步。

原本以方白云的修为以及手中的竹剑,就算着着实实的刺在卓渊文胸口上,都无法给他造成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伤害,可卓渊文又怎可能让对方的竹剑沾上自己的身体。

看着方白云侧着身子横摔出去,卓渊文心中没有丝毫得意,反而是怒气腾的一下从心底冒了起来。

他堂堂余香宗宗主的弟子,修为早已达到化神之境,竟然会被一个籍籍无名,修为不过筑基中期的小子逼退半步,恰恰就在此时,身后传来红螺轻笑声。

“小师妹,还真没看出来,那少年居然能逼退卓师兄。对了,这少年好像姓方吧,叫什么名字?”红螺拉着李芝兰的手问道,目光落在卓渊文的背影上,眼中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虽然这少年这一招应变表现得颇为出彩,不过她依然没觉得这少年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他名叫方白云。”李芝兰目光却是看着再次重重摔倒在地的方白云,这一次显然比前几次摔得更重,也不知道方白云摔伤没有,不知道他再站起来时,脸上是否依然还能带着笑容。

方白云一摔倒在地,很快又爬了起来,他觉得这种感觉与他初次与石缺玉练剑时非常相似,两人实力差距巨大,对方要击倒他只需要一招就够了。

不同之处在于这卓渊文比石缺玉的实力还要强得多,而他也早已习惯了迎难而上,败而不馁。

“可惜啊。”方白云语气颇为惋惜的自语道:“刚才他撤步时,本是多好的机会,若能顺势逼近,刺中他的机会一定很大。”

方白云虽然是低声自语,可是在场之人,除了李芝兰外,都是化神之境以上的修为,对他的话均是字句入耳。

一直没有开口的齐光季面色微讶,道:“此子年纪不大,战意之浓,专注力之强,却真是罕见。”

“呵呵,师父说得不错,这方白云的确有些少年张狂。”红螺依然只是在方白云身上一扫而过,注意力还是放在卓渊文身上,可惜现在卓渊文背对着她,她真想看看卓渊文此时的表情是何模样。

卓渊文此时脸上也带着笑,不过和方白云脸上的笑容完全不同,他的笑很冷,看向方白云的眼神更冷。

“觉得可惜吗?我也为你觉得可惜,此前若你听我的,转身就离开这个院子,对你来说将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你现在想那么舒舒服服的离开,却已是不可能了。”卓渊文说完,一抬手,虚空抓向方白云。

方白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道抓住胸口的衣物,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然后重重往下一顿,砸向地面。

方白云心中一惊,这种神通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在身体即将落地之前,他竹剑在地面上一点,身体侧翻而起。

身体还未站直,立刻感觉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一抬头,就见卓渊文已到了他的面前,一只手掌正正的印在了他的胸口上。

“噗嗤”方白云一口鲜血吐出,这一次身体却是并没有被击飞,看着眼前表情冷傲的卓渊文,他强忍胸口剧痛,一剑扫向对方身体。

“找死。”卓渊文冷森森的吐出两个字,手掌吐力,将方白云再次震飞出去。

看见方白云口吐鲜血,身体再次飞出,李芝兰惊叫一声,就想要冲出去,到方白云面前看看他究竟伤得怎样。

红螺却是一把拉住李芝兰的手,安慰道:“小师妹,你放心。卓师兄下手自有分寸。”

话虽这么说,红螺却是知道这一次卓渊文出手可着实不轻,最少动用了两成真元,不过下手还是有所分寸,只伤肉体,未损筋脉。

这一次,红螺终于将目光停留在了方白云身上,她要看看这次被击得重伤的少年,是否还能如方才一般面露笑容。

这一次方白云的确伤得很重,在落地时,他感觉到胸口如同被压了万斤大石一般透不过气来,而那卓渊文那一掌之力,也震得他全身发软。

方白云一面以体内后天灵气调息,一面试着活动手脚,发现除了被击中的胸口很是疼痛之外,身体其他部位都还正常。

见方白云倒在地上,一时没有爬起来,李芝兰又想去看看究竟,却依然被红螺拉住,她眉头一皱,刚要对红螺发怒,却见方白云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

“若不想死,就走吧。”卓渊文看着方白云摇摇晃晃的稳定住身体,冷冷说道:“趁现在手脚齐全,筋脉未损。”

方白云抬起手,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渍,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笑容,他用手摸着竹剑剑身,笑道:“剑未断,兰芝未见,我怎可走。”

“傻瓜,打不赢为什么不走。”李芝兰看着方白云脸上的笑容,看着他嘴角未抹干净的血迹,那原本还让她觉得有些可气的笑容,此刻却是让她觉得倍感亲切和暖心。

“他居然还在笑。”红螺转头看着李芝兰说道,她这才发现李芝兰的眼睛已经隐隐泛红。

“师姐,你告诉卓师兄,打断方白云的竹剑,让他快走吧。”李芝兰咬了咬牙说道,方才她还两次想冲出去看看方白云伤得怎样,现在看着他的笑容,却又突然间心生怯意。

她不知道若是此时见了方白云,她该和他说什么,难道说这安排不过是想看看你是否守诺?那样的话,方白云将是什么样的反应?她将面对着方白云怎样的目光?

她甚至都有不敢继续往下想,是以现在她只希望方白云能够立刻离开这里,然后自己再另找机会和他见面。

“小师妹,你自己去跟卓师兄说吧,你的话恐怕比我的要管用。”红螺将目光重新投到了方白云身上,她知道,很快就要轮到她出场了。

“喝。”刚站稳身体的方白云,忽然大喝一声,双手紧抓剑柄,用尽全身力量,腾空而起,竹剑向卓渊文头顶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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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 试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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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芝兰用手掩着嘴,她没想到,依然站都有些站立不稳的方白云,居然还能在瞬间发动如此迅猛的攻势。

“他方才的虚弱有几分是装出来的。”红螺目光看着腾在半空中的方白云,此时他脸上虽然依然带着笑容,由于此时倾尽全力,所以看起来显出几分狰狞。

“真的?”李芝兰颇为吃惊的问道,不过心中却又期待方白云这突然一击,能够有所收获。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听红螺又道:“不过他这点小伎俩,瞒不过卓师兄。”

红螺话音未落,方白云竹剑已经快要劈中卓渊文,卓渊文却只是抬着头,面带冷笑地看着鹰击而下的方白云。

方白云心道两人实力差距巨大,见卓渊文站立如雕塑,知道他必然有后招,可却依然不变招式,竹剑带着破空声,硬生生的劈向卓渊文。

面对强大的敌人该如何面对?除非拿定主意逃跑,否则只有迎强而上,不断冲击,不断挑战,即便不断失败也不气馁,只有如此你才能够在不断的失败中寻找到取胜的机会。

这便是方白云迎敌的信念,这信念是他本身就颇有些偏执的性格,搭配上通天诀的奇异的特性,再经过和石缺玉练剑经历一起锻造出来的。

仿佛感觉到竹剑已经击中卓渊文,就在此时方白云感觉到自己的腿忽然一紧,接着整个人悬在半空中,一阵轻微的眩晕之后,方白云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卓渊文提着腿,而卓渊文却是身在空中,缓缓落下。

“这可是你自找的。”卓渊文面无表情的提着方白云的腿,手中金光一闪。

一阵剧痛从腿部出来,方白云顿时痛得满头,满身都冒出冷汗,他感觉到自己被卓渊文抓住的那条腿不但剧痛无比,而且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卓渊文在落地之前,抬手一抛,将方白云远远丢了出去。

方白云摔落在地时,率先落在地面的却正好是那条被震断的腿,一阵剧痛差点让方白云当场晕了过去。

“他……他怎么了。”李芝兰看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方白云,紧张的向红螺问道。

“他的腿断了。”红螺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断一条腿和喝一口茶一般普通,她对李芝兰笑了笑,说道:“师妹,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帮他把断腿治好。”

红螺说完,身形一闪,便到了方白云身边,就见她蹲在方白云身边,抬头对着卓渊文怒斥道:“王爷只是让你拦住人,谁让你把人打伤。”

方白云忽然感觉到一阵清香飘入鼻中,他艰难的抬起头,首先入目的是一袭红裙,接着他看见了一张美艳动人的脸,此刻这张脸上的满是愤慨之色。

“你没事吧。”感觉到方白云抬头看向她,红螺低下头,瞬时间满脸的愤慨转化为担忧和痛惜,仿佛方白云与她关系非常熟络一般。

方白云微微一呆,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女子,可这女子为何对他又如此关心?

“我的腿动不得。”方白云微微苦笑,双手撑地,想要艰难的站起来。

“你别动。”红螺一只手按住方白云的肩膀,另一只手在方白云伤腿上轻轻抹过,当触碰到方才卓渊文触碰处时,顿时痛得方白云全身一抖。

“这里好像断了。”红螺说到此,又是狠狠的瞪了卓渊文一眼,然后语气柔和万分的对方白云说道:“你忍着会,我帮你治好。”

红螺说完从怀中拿出一颗丹药,两根芊芊素指捏住丹药,一使力,将丹药捏碎,药粉纷纷落入她的掌心,红螺又小心翼翼的将方白云腿部伤处的布料撕开,接着用捧着药粉的手掌覆盖在了伤处。

红螺动作轻柔温和,表情时而舒展,时而皱眉,仿佛对方白云的疼痛感同身受一般。

这样的温柔体贴,方白云还真是第一次感受到,虽然被红螺按揉之处,疼痛无比,可被红螺那细腻若脂的柔荑素手轻搓慢揉,似乎又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慢慢的,腿上疼痛感越来越少,忽地红螺手中金光一现,方白云如遭重击一般,整个人从地上跳了起来。

“公子,你的腿已经好了。”红螺声音柔和的对方白云说道,嘴带轻笑,面色微红,这般含羞的表情配上她美丽容姿,更是让人心动。

方白云愕然的看着自己站在地上的腿,使力蹬了几下,竟是完好如初。

“多谢姑娘。”方白云连忙对红螺拱了拱手说道。

“公子,你不是此人对手,还是随我出去吧。”红螺面带关切的对方白云说道:“而且公子的腿现在虽已无大碍,却还需一段时间调理才能真正痊愈,不过公子放心,出去之后,红螺自会陪着公子疗伤。”

“她…………”李芝兰不想红螺会对方白云这般温柔,不知为何,心中顿觉不快,脸色也沉了下来。

齐光季见李芝兰脸色微变,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说道:“芝兰,红螺她这是在考验那少年的心性。”

方白云此时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与刚才断他一腿的化神高手卓渊文交手,后果也许是更加惨烈的失败和伤痛;另一个选择则是与红螺一块转身离开王府。

如何选择,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自不待多言,更何况方白云才被卓渊文连续击败,击断一腿,此时应该处于意志最薄弱的时刻,身边还有素手红颜的关怀规劝。

“多谢姑娘,不过在下现在暂时还不能就这么离开。”方白云说完略带歉意的对红螺笑了笑,转头一摆手中竹剑,直面卓渊文。

卓渊文此时心中也颇为吃惊,这种状况之下,方白云竟然还能如此果断的回绝红螺的提议,他到底所求为何?

不过卓渊文也没有多想,因为方白云的竹剑已经刺到,而他手下也丝毫不留情面,很快又扭断了方白云的一条手臂,又将他抛到红螺身边。

红螺又给方白云治好了断臂,见他又要拿起竹剑挑战卓渊文,不由得略带薄怒的说道:“你明知不敌,为何还要去试。”

这番薄怒却又是一番风情,不但不会让人觉得气恼,反而还觉得这是她在表达担忧关切,很多时候,这种薄怒斥责,比之软语相劝,效果更好。

方白云转头对红螺笑了笑,说道:“若是不试,又岂知不敌。”说完大喝一声,手中竹剑向卓渊文刺去。

七十二章 七断七战促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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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螺握着方白云的左手,手掌中的左手已是多处断裂,感触到皮肤下掌骨的断裂处,红螺感觉到自己心一阵揪紧。

红螺绝非心慈手软的女子,可是此时她携带的十颗生肌接骨只剩下三颗,其他七颗已经在这短短的片刻中用完,她难以想象,这个少年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承受得了那么多的痛苦。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方白云七次断骨,每次所断之处都不相同,且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更加严重,这种身体和精神上的多重打击之下,方白云依然毫无离开之意,一旦红螺帮他治好伤,他谢过她之后,拿起竹剑又扑向卓渊文。

她甚至怀疑这少年是不是疯子,可是每当自己给他治好的断骨后,他都会彬彬有礼的向自己道谢,无论神态语言都恭敬得体,丝毫看不出任何疯傻的征兆。

而此时,就在她给方白云医疗断掌的时候,那张带着血迹和灰尘的脸,竟然依然带着笑容,不过这笑容和他与人交手时不同,此时方白云的笑容之中带着一股子得意,虽然这得意的笑容因为手掌处不时传来的疼痛显得有些龇牙咧嘴。

红螺知道方白云为何得意,因为他方才以左手手掌被卓渊文捏断的代价,又将卓渊文逼退了半步。

对方丝毫未损,他却断了手掌,红螺真不明白,这少年为何能够乐观到这种程度。

和方白云脸上得意之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卓渊文此时的表情,卓渊文的脸色已经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出现在方白云面前时的意气风发。

他连续重创方白云,可是他心中却没有任何喜悦和成就感,一次次看见那张打不变,痛不变的笑脸,卓渊文甚至冒起了一丝直接将此人彻底抹杀的念头。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当刚才方白云第二次将他逼退半步时,他对方白云的判断和感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论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方白云是用什么办法也好,何种手段也罢,他卓渊文都的的确确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被一个只有筑基中期修为的少年逼退了两次。

卓渊文竟然发现自己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挑战和威胁,这原本应该算是非常无稽甚至是滑稽,一个出身宗门,年纪轻轻便已有化神之境的修行界俊彦新星居然会觉得一个籍籍无名,修为不过是筑基中期的少年对他有威胁。

不过卓渊文却不会认为自己这种感觉滑稽,他看着再次向红螺道谢,然后举剑指着自己的方白云,此前装出来的嘲讽和冷笑瞬时间从卓渊文脸上一扫而空。

卓渊文不再将左手负在背后,而是出人意料的对方白云拱了拱手,道:“余香宗卓渊文向方少侠请教。”

阵法之内,已是泪洒满面的李芝兰看见卓渊文的变化,却是一愣,不过很快她又将目光投向方白云,看着他那张让她又气又心痛的笑脸,双拳紧握,却又不敢走出阵去。

“哎,可惜了。”齐光季看着卓渊文的表情,忽然轻叹一声。

李芝兰闻言心中一悸,转头向齐光季问道:“师父,你说什么可惜了,难道他要对方白云下毒手了?”

齐光季对李芝兰笑了笑,摇头道:“渊文不会真的伤害那少年,更不会要了他的性命,芝兰你尽管放心。”

宽慰完李芝兰后,齐光季看着方白云那张倔强的笑脸,心中暗叹:天赋虽然不算出众,可是心性却是绝佳,若非渊文以他为心劫,倒是能够收入宗门。

方白云见卓渊文忽然向自己拱手为礼,微微一呆,就见卓渊文右手一抬,手中便出现了一把灵气四射的宝剑,只感觉那剑上的充盈灵气,便知此剑是一件不凡法宝。

红螺见卓渊文亮出法宝,脸色立刻一变,一闪身挡在方白云身前,看着卓渊文,道:“你……你难道忘了王爷的交代?”

卓渊文看着红螺脸上闪现过的不快,苦笑着对红螺摇了摇手,说道:“红螺,你让开。”

红螺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你难道真想伤他性命不成?你就不怕小郡主怪罪。”

“红螺,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渊文身上并没有杀气吗?”齐光季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红螺看向齐光季,见他正对她点了点头,她又看了一眼卓渊文,发觉他虽然宝剑在手,身上却真是没有任何杀气,这才让开了来。

“出手吧。”卓渊文平举宝剑,指着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也是毫不含糊,举起竹剑就刺向卓渊文,就见卓渊文手中宝剑金光一闪,瞬间间方白云就感觉到手中一轻,竹剑就仅剩下一个剑柄,整个剑身却已不翼而飞,连一点碎末都找不到。

“你有资格做我的对手。”卓渊文看着方白云说道:“今日之后,我们再相遇时,我将全力施展,必将你斩杀于剑下。”

方白云看着手中剑柄,摇了摇头,苦笑道:“竹剑果然还是不大顶用啊。”

红螺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卓渊文的这番话等于是向方白云提出挑战,她想不明白,为何卓渊文会对这样一个筑基中期的少年如此看重。

与此同时,阵法内的李芝兰也是松了口气,她心中暗想,方白云竹剑已断,这下应该会离开了吧。

可是她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见方白云忽然向她这边看来,那目光神态,似乎依然看见了自己一般。

他不会看见我吧?李芝兰心中一惊,同时心中不断宽慰自己道:这么长时间他都没发现自己,说明他确实如红螺所说,无法看破这个阵法,这时候又怎么可能突然看破…………

“兰芝,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刚才怎么一直没发现。”方白云颇为迷惑的说道。

方白云一句话彻底让李芝兰呆立当场,感受着方白云目光中的疑惑,李芝兰心中升起转身就跑的冲动。

七十三章 为它而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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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云竟然能够看见阵法中的李芝兰,不仅李芝兰觉得不知所措,就连卓渊文和红螺都大吃一惊,心中暗想难道这少年深藏不露,此前一切都是做出来给他们看的不成?那他施出七断七战的苦肉计也有些太过于夸张了吧。

不过当两人转头向阵法看去时,心中立刻释然,原来那阵法不知何时已是荡然无存,卓渊文目光投向师父齐光季,阵法中的三人也只有他的师父能够在瞬间破去这阵法。

齐光季却只是对卓渊文笑了笑,并没有任何示意,卓渊文又看向面色有些慌张的李芝兰,忽然笑道:“师妹所料不差,这少年果然会不顾生死前来救你。”

“我没有……”卓渊文话一出口,李芝兰顿时大惊失色,她发现在这一瞬间,方白云的脸色变了变,不过又很快恢复了常态。

“方白云,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李芝兰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对卓渊文的话无可辩驳,邀方白云来此的纸笺是她写的,方白云也卓渊文战得惨烈非常,她却一直在一旁看着也是事实。

可是她心中却又委屈万分,她明明是想证明给他们看,方白云救她,陪伴她,并非如他们所说的是为了名利,前程。

感觉自己无力辩解的李芝兰,只能眼睛红红的看着方白云,希望方白云也能够明白她的心思。

“小郡主是我的师妹。”卓渊文对方白云说道:“即便你可以为她不顾生死,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远远配不上她,所以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在她面前出现,否则你得问问我手中的剑。”

方白云却是对卓渊文的话丝毫不理会,他看着李芝兰说道:“那纸笺是你写的吗?”

李芝兰闻言,原本心底存留的一丝期望立刻化为泡影,她眼睛更红,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方白云点头笑道:“总算不是被骗来的,你身边这几位的修为都比我要高上许多,剩下的几日,你也应该不需要我保护了吧。”

李芝兰看着方白云,依然点头。

“我现在守诺来到王府,见到兰芝你,你也同意后几日不再需我保护,那我此来的目的也就达成了。”方白云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而且……”方白云又看了看卓渊文,说道:“而且还有幸和化神之境的高手过了招,此来真是收获颇丰。”

“人已见,竹剑已断,也该走了。”方白云说完对兰芝点了点头,眼中竟然毫无恨意,转身就走。

“喂。”红螺叫住方白云,说道:“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

“生气,为什么?”方白云转头看了一眼已是满眼泪水的李芝兰,向红螺问道:“你觉得我应该生兰芝的气?”

红螺点了点头,显然她觉得方白云此时就算不是勃然大怒,也应该负起而走才对。

“她不叫兰芝,她是丹阳王的小郡主,也是余香宗宗主的亲授弟子李芝兰。”卓渊文纠正道。

“好吧,不管她是叫兰芝还是李芝兰。我此来丹阳王府又并非是为了她,为何要气她恨她。”方白云摇头说道。

“你不是为了师妹?”若换了别人,红螺定会觉得是在说气话,反话;可是这修为平平的少年,却总是有出乎意料的表现,是以红螺不由得满脸疑惑的问道:“你来此不是为了师妹,那是为了谁?”

“是为了它。”方白云从怀中拿出一个精美的小铃铛,轻轻摇动,铃铛顿时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音。

“为了得到这个小铃铛,当时我与兰芝……对了,现在应该称小郡主了,我与小郡主做了那个保护她十日的交易。我既然已经从小郡主手中得到了这个小铃铛,我就要保护小郡主十日。”

方白云看着发出清脆响声的小铃铛,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喜爱之色,她又看了一眼李芝兰,说道:“若我未守承诺,这铃铛我便得知有愧,心中难安。而现在我也小郡主的交易已算完成,这铃铛也终于彻彻底底是我的了。”

“所以我此来是为了它,而非她。”方白云说完将小铃铛放入怀中,抬脚又往外走。

而此时李芝兰脸色却已是一片苍白,看着方白云的背影,几次想张嘴,最后却发现此刻她已无话可说。

方白云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住了脚步,他转头对红螺拱手为礼,道:“姑娘帮我接了七次骨,无论目的为何,我心里都承你一份情,以后若有机会,我自会还你这份情。”

看着方白云出门而去,李芝兰忽地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我竟然连一个铃铛都比不了。”李芝兰摇头笑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在他心目中总是那么无足轻重,他为了和长生宫的弟子交手救了我一次;这次来王府,却只是为了那个铃铛。”

“芝兰,你知道这是为何吗?”齐光季忽然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他对你毫不在意吗?”

“我不知道?”李芝兰抬起头,看着齐光季,仿佛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问道:“难道师父你知道其中缘由?”

齐光季点了点头,道:“我自然知道。那小铃铛,能够助他修行;与长生宫弟子交手,能增加战力。你能给他什么?”

“我……”李芝兰忽然间发觉,对于方白云来说,她似乎真的只是个累赘。

“他现在一心追求的是修行,力量。”齐光季放缓了语气,说道:“你若想让不再比他轻视,只有一个办法。”

“师父,是什么办法?”李芝兰眼中闪现过一道希望,目光紧紧地盯着方齐光季,急急的问道。

“让自己变强,你若强过他许多,他便自会来找你。”齐光季淡淡说道:“他追求的是力量,而你强过他,那你在他面前,也就代表着力量。”

“真的吗?”李芝兰看见齐光季肯定的点了点头,于是咬牙坚定地说道:“我会让自己变得比他强得多,让他再也不敢无视我。”

七十四章 散修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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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云回到行馆时,天色已经全黑,推开门,点上油灯,小心翼翼的仔细摸便方才被打断骨头的七个部位,最终发现这七个断骨处完好如初,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不适和异样。

“呼。”方白云松了一口气,又从怀中拿出那个小铃铛,摇了摇,听着铃铛清脆的声音,他颇为感慨的苦笑了一声,说道:“得到你还真是不容易,断了七次骨头,差点丢了性命。”

石缺玉当初对方白云说过,面对强敌,必须要不怕输,不怕痛,不能死。

不怕输,不怕痛,这两点方白云倒是完全能够做到,不过不能死却就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了,特别是他需要挑战面对的对手,修为往往都要高过他的情况下。

就说今晚在丹阳王王府,在与卓渊文交手中,他就几次都感觉自己离死亡不远,

特别是最后几次断骨,卓渊文的出手越来越重。

如果按石缺玉此前的交代的‘不能死’,他应该放弃继续和卓渊文交手才是,可是他却不能停下来。

他今晚必须要见上李芝兰一面,如果她真是被囚禁于王府,而他又无力救她出来的话,他便会将小铃铛还给她,然后离开丹阳王府;这是他与李芝兰之间的交易,他必须要守诺。

虽然最终的局面有些出人意料,不过方白云对今天王府之行的结果还是颇为满意,完成了和李芝兰的交易之外,还有机会和化神之境的卓渊文交手。

当然,当方白云发现这不过是设的一个颇有几分戏耍意味的局时,说他心中一点怒意都没有自是不可能,不过他很快便想通过来,就算这是个局,那也是他与李芝兰交易的一部分。

“看来这好东西果然都不是能够轻易得到的,要想得到就得付出代价啊。”方白云看着手中的铃铛自语道。

盘坐在床上的方白云,并没有立刻开始练气,而是回想着今天与卓渊文交手的过程,从卓渊文第一次将他击倒,到最后卓渊文一剑将他手中竹剑化为无形,前前后后算起来,他今晚与卓渊文交手十余次。

这些十几次交手之中,基本上都是一招而败,而且他知道,若卓渊文真要杀他,也不过是一招半式的事情。

期间他也曾想试着施展通天诀,可是在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通天诀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往往是他的竹剑还在半路,人已经被击打得倒飞了出去。

是以今晚他算起来也和化神之境的高手交手了十余次,却丝毫谈不上有所提高,只是差不多等于当了十几次的沙包罢了。

如此看来,以他此时的修为,还是适合与化气之境修为的对手过招,并非一味的对手越强,便是越佳。

对手的修为太高了不行,太低了又觉无趣,这不上不下正合适的对手,又去哪里才找得到,方白云想到此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个时候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一个散修之士的尴尬和无奈。

他心中不由生出对卓渊文,红螺以及李芝兰的羡慕,这三人都是修行十大宗门之一的余香宗弟子,门中各种修为的弟子高手肯定都是不少,他们三人在宗门之内,想找什么样修为的对手都可以轻易找到。

羡慕归羡慕,方白云知道此刻的他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他将小铃铛握在手心,闭目凝神,开始练气。

见识了卓渊文化神之境的实力,他也更加渴望尽快提高修为,早日能够和卓渊文这样的高手一较高下。

丹阳王府西院的一间客房内,齐光季手拿一卷经书,随意翻读。

敲门声响起,齐光季放下手中经书,道:“渊文,你进来吧。”

卓渊文推门而入,站在齐光季面前,深低着头,沉声道:“师父,弟子今日妄种生死心劫,请师父责罚。”

齐光季却是笑了笑,道:“你倒是说说,我为何要责罚你。”

卓渊文神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平复一下紧张的心境,才道:“生死心劫乃魔道……”

“哈哈。”卓渊文话还没说完,却已经被齐光季的大笑打断。

齐光季拍了拍卓渊文的肩膀说道:“正道能如何,魔道又怎样,求的不过都是天人合一,得道飞升。余香宗自开宗以来,就从来没有以正道宗门自居。渊文,你眼光不错,这生死心劫也种得非常好。”

“师父也看好那少年?”卓渊文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面带微笑的齐光季。

“渊文,你难道觉得为师的眼光还不如你吗?”齐光季笑道:“若非你与他种下生死心劫,此时他恐怕已是你的师弟了;以那少年心性天赋,若能入得修行大门大派,必有惊人成就,你与他种下的生死心劫,也许真能成为你将来合道之关键。”

“若师父收他入宗门,又以何去激小师妹。”卓渊文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齐光季摇头笑道:“芝兰天赋极佳,若用心修行,必有大成就。只是她出生王侯之家,自小又是娇生惯养,我就怕她心性不坚,性格懒怠,浪费了绝佳天资。”

“没想到啊,那不过筑基中期,看起来也平平无奇的少年,竟能让芝兰如此着意,我破了那阵法,既可让芝兰暂断了寻那少年之心,又可激发她用心修行之念,为何不为。”

卓渊文点了点头,又颇有些担忧的说道:“小师妹修行一段时间后,必然会明白今日她被那少年看见,是有人动了阵法的手脚。”

齐光季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我虽在阵法上动了手脚,却未欺瞒芝兰,那少年一心修行,追求力量,目光只会向上仰视;若芝兰不能在修行上高他一等,他又怎愿浪费时间,低头多看她一眼。”

卓渊文却还是有些担心,道:“将来小师妹与那少年再见的话……”

齐光季摆了摆手,打断了卓渊文的话,道:“将来之事,天定之缘,无论你我,都无力改变。记住:他人之缘不可破,自身自缘却可寻。”

“弟子受教。”卓渊文向齐光季行了一礼说道。

七十五章 送观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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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方白云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李,便离开了行馆。

他行李本就简单,除了几件换洗衣物之外,便是一把竹剑,昨晚竹剑已经在王府被卓渊文损毁,没了背后的竹剑,此时的方白云看起来更像一个走亲访友的普通少年了。

方白云打算继续往东走,或乘船或步行,期间若能遇到些机缘自是更好,若是一无所得,最后走到东海之滨,能看看那广阔无边的水面,这一路也可算是没有白走了。

即便修行之心异常坚定,不过方白云毕竟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好奇之心极是浓厚,想法心性也少不得有几分贪玩跳脱。

他起得太早,来到丹阳城东门时,刚好才到开城门的时间,看见时间如此巧合,方白云微笑自语道:“看来今天运气不错,也不知道是否能够藉此好运,遇上点修行机缘,进个修行门派。”

他这句话原本不过是玩笑之言,声音很小,普通人即便是站在他身边都不一定听得见,可他这句话却是让城楼上一红衣女子掩口轻笑。

李芝兰目光诧异的看着掩嘴而笑的红螺,问道:“红螺师姐,你为何发笑。”

红螺将方才方白云那一句自语说了一遍,道:“他倒真是乐观得很,却是不知之所以城门刚好此时开启,是师妹你的功劳。”

“他果然还是起得那么早啊。”李芝兰轻声说道,目光投向城外。

红螺心中觉得奇怪,既然李芝兰那么想见方白云一面,为何要站在朝丹阳城外的一侧等待,从这里看下去,岂不是只能看见方白云的背影吗。

三茅宫宫主却是目露释然之色,天还未亮,李芝兰便起身嚷嚷着要到丹阳城东门来,说是想要看看丹阳城的日出,当了李芝兰十余年师父,他对李芝兰的性格很是了解,换做平时,别说看日出了,不到太阳高升,这位小郡主是绝不愿意离开床榻的。

不过丹阳王本就对这女儿万般宠爱,过两日李芝兰又将离家远行,是以对李芝兰的要求自无不允,派出府中卫士,陪李芝兰去了丹阳城东门。

为了安全,三茅宫宫主也陪着李芝兰一同前往东门,而刚出王府,红螺也追了出来,说是也想看看丹阳城的日出。

当时三茅宫宫主就觉得很是诧异,难道李芝兰一入余香宗就改了心性,直到刚才,李芝兰传令下去,让守城将士提前半个时辰开城门,接着听见那少年的声音,再听了李芝兰的话,他才算明白这位懒散成性的小郡主,今天为何表现得如此勤勉了。

李芝兰听了红螺复述的方白云自语的话,神情为黯,心中暗道:他果真是无门无派无师,我此前还以为他是在敷衍我,没想到他没有骗我,反倒是我多次欺瞒他。

方白云的背影终于现在了眼帘中,李芝兰看着那背影,眼中不知为何又升起一层朦胧,喉咙轻动了几下,似乎想要出声叫他,最终却是不敢。

“师妹,既然已来送他,就去见见他吧。”红螺看见李芝兰伤感犹豫的神情,心中生出几分不忍。

此言出口,红螺才猛然警觉,以她之修为,竟然在不觉之间受了李芝兰表情情绪的影响,生出怜悯不忍之心,这小师妹修习宗门心法之后,又将达到何等境界?这天下,还有能够抵挡她一笑一皱的男子吗?

李芝兰却是摇了摇头,道:“既然是来送他,那便就看看他的背影吧,和他相见,又能怎样,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个骗人的累赘罢了。”

“师妹,我觉得他并未怪你。”红螺依然安慰着李芝兰。

李芝兰却是摇了摇头,道:“若他真的怪我,怨我,我心里反倒会好受些。”

红螺不再言语,她想若是自己被人如此无视,恐怕心中也会万分难受,更何况李芝兰还是自小就集千万宠爱于一身小郡主呢。

就在两人几句言语间,方白云已是走出城门一段距离,似乎有所感应一般,他忽然回头往城楼上看了看。

李芝兰下意识的就想缩头,却听见红螺说道:“小师妹,你放心,他看不见你的。”

“昨天你们不是也说他不会看见我吗。”李芝兰闻言不再缩头,却是冷笑一声道。

红螺脸上的笑容滞了滞,看来李芝兰已然觉察到了她昨晚忽然被方白云看见的怪异之处,红螺正考虑着怎么跟李芝兰解释。

“哎。”李芝兰轻叹一声,说道:“师父说得不错,你们也都是为了我好。”

方白云又回过头来,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心中自语道:奇怪,刚才为何感觉有人正偷偷看我。

方白云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走出李芝兰几人的视野。

走了片刻,方白云身体忽然一顿,只见前方路中,站着几人,看着那几人服饰,感受到他们身上的后天灵气,方白云一摸后背,却是一声苦笑。

站在路中共有六人,均是来自长生宫,两位长老,四位护法,除了宫主之外,长生宫的高手几乎已经到齐。

“总算把你给等来了。”站在当前的一位长老看着面带苦笑的方白云,目光之中却是略带疑惑,道:“就是你,以一人之力,击伤了我长生宫两位护法?”

“正是我。”方白云说着就往路边走去。

“想跑吗?”长生宫的长老冷笑道:“这附近有我长生宫数十名弟子,你觉得你能脱得了身吗?”

方白云走到路边几棵竹树下,便不再走,而是伸手折下几根较粗竹枝。

“为何要逃?”方白云一边试着哪根竹枝更加顺手,一边对着那几位长生宫的人说道:“我只是找一把竹剑而已。”

方白云挑选好了竹枝,重新走回到大道上,看着长生宫几人,笑道:“看来今天运气还真是不错,到城门口刚好遇到开城门;现在又遇上送上门来让我练剑的长生宫诸位。”

七十六章 还铃?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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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云此时手中的竹枝与绿萝门的竹剑相较起来,自然要差上许多,无论剑形剑重,都远不及绿萝门的竹剑顺手。

不过这竹剑却又与他和石缺玉练剑时用的差不多,是以方白云拿着这简陋的竹剑挥舞了几下,倒也没有觉得太过于不适。

“你就用这根竹子?”长生宫的长老颇有些诧异的看着方白云问道。

他却是不知道,此前方白云击伤他长生宫两护法时,用的也是竹剑,否则那两位护法回去时,就算不缺胳膊少腿,也肯定会满身是血。

这长生宫从弟子到护法两次惨败在方白云手下,上报之时却又碍于自身颜面,都未将自己是被对手用竹剑击败的情况交代清楚,结果便是让下一批来找方白云的人,觉得这少年以竹剑相对,乃是在轻视他们。

方白云自是不知长生宫内部的这些零碎事,他用手中竹子摆出了一个剑势,说道:“什么叫竹子?这明明就是一把竹剑。”

长生宫长老冷笑一声,道:“小辈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以竹代剑,一会便让你知道如此轻狂的代价。”

方白云心中暗道,若我有合手的宝剑,又何必以竹剑对敌,不过他也懒得再与长生宫的人啰嗦。

昨天与卓渊文一番毫无悬念的惨败,正处年轻气盛的他,心中怎可能丝毫没有气,现在既然长生宫的人送上门来,他刚好借着他们出出气,扫一扫昨日积累在心中的郁闷。

“你们是六个一起上吗?”方白云瞟了长生宫六人一眼说道,这一眼他却学上了石缺玉与他练剑时的轻蔑眼神,再加上嘴角勾起的淡淡讥笑,绝对是勾起对方怒意的不二良方。

方白云这个表情还真是管用,对面两位长生宫的长老见了他这表情,胡子都差点给气翘起来。

这少年看起来也不过筑基中期的修为,以竹子对敌就已经是够轻视人了,现在居然还要以一敌六,就算你年少轻狂也不用到这个地步吧。

“无知小辈,我现在就要看看你到底有何本钱张狂。”一位长老怒哼一声,锵琅一声拔出宝剑。

长生宫的长老修为筑基后期和化气之境初期之间,这次派来的两位长老中一位姓王,一位姓李。

拔剑准备出手的这位是王长老,修为已入化气之境,他也是这次长生宫派出的人中修为最高的,是以他也最是受不得方白云的轻视。

“啧,又和上次一样,先单挑,再围攻。”方白云颇有些无趣的摇了摇头,抖了抖手中的竹剑,对着王长老说道:“快些出手吧,别耽误了我赶路。”

王长老手中荧光一闪,眼见就要出剑,方白云眼中一亮,他也看出这王长老身怀真元,应已有化气之境的修为,正是最适合先阶段与他练手。

可就在此时,就见一个长生宫弟子狂奔到两位长老身边,小声在两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放过他?”王长老闻言脸色一变,极其不甘的看了方白云一眼,说道:“此人不但轻狂万分,还伤了我长生宫那么多人,岂能那么轻易就放过了他。”

李长老却是低声劝道:“王长老,这是宫主传来的命令,只要他能交出宝铃,便放他离开。宫主既传出这等指令,必然有其考虑,我们不可轻易违背。”

王长老又狠狠地看了方白云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也不敢违背长生宫宫主的命令,锵琅一声又将宝剑归鞘。

王长老这一举动,却也让方白云直瞪眼,明明已经拔剑出手,自己这边也已准备出招了,怎么又将宝剑给收回去,你这不是吊胃口,戏弄人吗。

方白云可不管那么多,好不容易碰上个化气之境的对手,容易吗?

你收剑是你的事,我这边该怎么出招还是怎么出招,谁想刚准备起步出剑,就见另一位长老对他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少侠,我们宫主说了,只要你将宝铃归还给本宫,此前我们之间的误会便一笔勾销。”

李长老和王长老原本想,这条件对于对方来说,已是极其宽松;那铃铛本是长生宫之物,归还给长生宫本就属于天经地义之事;而方白云此前两次击伤长生宫弟子和护法,长生宫对此也不再追究,这等好事,方白云必然会满口答应。

谁想方白云闻言,一瞪眼,说道:“我得这铃铛非偷非抢,要我将它还给你们?没门。”

说起来虽然这铃铛是李芝兰送给方白云的,可是方白云却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况且这铃铛对方白云来说大有用处,他又怎可能将铃铛交出。

王长老本就对宫主忽然传来的命令很是不满,听见方白云竟然一口回绝,手立刻又握住了剑柄,对着方白云怒目而视,道:“你不还,难道还以为我们自己取不回来?”

“好啊。”方白云听见王长老说要抢夺铃铛,竟是丝毫不见怒气,反是满脸笑容的说道:“铃铛就在我身上,有本事你们就过来抢。”

方白云说完一摆竹剑,目带挑衅的看着王长老几人,心中暗道:这下你们总该要动手了吧,难不成我不还铃铛,你们也能就这么放我走?

锵琅一声,王长老再次拔出剑来,转头对李长老说道:“李长老,你也看见了,并非我不听宫主之令,实在是这小贼不识抬举。”

李长老虽然修为比王长老稍低,还只到筑基后期,不过为人处事却比王长老要老道得多,所以这次行事,还是以他为首。

李长老宫主忽然传来这道命令,必然有其原因,原本还想多劝方白云两句,可是见此情景,知道已是多说无益,于是颇有些无奈的对王长老点了点头,说道:“望王长老能速战速决,最好不要伤了他……”

王长老却是根本没等李长老把话说完,一看见他点头,手中宝剑寒光一闪,一剑向方白云刺去。

七十七章 还我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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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宫王长老的宝剑之上裹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银白色剑芒,方白云知道,那银白色的剑芒正是被真元催生出来的。

面对剑芒,方白云却是丝毫不惧,双手紧握竹剑剑柄,纵身一跃,竹剑往对方宝剑剑身劈了过去。

王长老冷哼一声,也不改剑招,剑身也向着方白云的竹剑扫去。

竹剑,宝剑相交,双方都是全力而击,真元和后天灵气随着双剑交错,一阵激荡。

方白云被对方真元震得往后飞退几大步,虽是明显的落了下风,心中却是舒爽无比,这种全力而博,力道又能落到实处的感觉,让他觉得畅快淋漓。

方白云大叫了一声‘好’,脚下一站稳,立刻毫不停顿,又向王长老扑去,手中竹剑更是直刺向王长老的面门。

丹阳城东城门城楼之上,李芝兰依然看着方白云离去的方向,站在她身旁的红螺劝说道:“师妹,他已经走了那么久了,早已看不见他的背影,我们回王府吧。”

李芝兰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还要看日出呢。”

虽然口中说着要看日出,李芝兰的目光却投向方白云离去的那条路上。

“呵呵,师妹说得也是,既然都已经来了,怎么也得把日出看完了再回去。”红螺笑着说完,不再言语。

红螺忽地眉头一皱,目光也与李芝兰一样看向方白云离去的方向了,而站在李芝兰另一边的三茅宫宫主也是如此。

三茅宫宫主和红螺对视一眼,问道:“姑娘可是也感觉到了那股灵气的波动。”

红螺点了点头,道:“我还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真元波动。”

红螺说完,也不知为何,心中竟然隐隐升起一丝担忧,她又看了一眼灵气和真元波动传来的方向,转头对三茅宫宫主说道:“宫主在此陪着师妹,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红螺一抬手,手中已是多了把晶莹剔透的红色宝剑,一抛宝剑,身体随之跃起,脚踩红色宝剑,御剑而去。

“师父,你们所说的灵气,真元波动都是什么意思。”李芝兰看着御剑而去的红螺,眼中颇有些羡慕之意。

“灵气和真元的波动一般都是在修行之人交手时产生的。”三茅宫宫主对李芝兰解释道。

“什么?”李芝兰闻言惊呼一声,用手指着红螺御剑而去的方向,也正是方白云离开的方向,问道:“会不会是他?”

三茅宫宫主自然知道李芝兰口中的他是指的谁,他点了点头,说道:“有可能。不过兰儿你不用担心,红姑娘修为比我高上不少,她既然已经赶去,那少年必然不会有大碍。”

李芝兰忽然想起了什么,双眼一瞪,咬牙说道:“那小铃铛现在在他身上,一定是长生宫在找他麻烦,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必会将长生宫铲平。”

听李芝兰突然间冒出如此煞气十足的话来,三茅宫宫主不由得露出诧异之色,看着李芝兰,轻叹道:“兰儿,你动杀机了。”

方白云与王长老战得真酣,经过十余招交手,方白云感觉到王长老的修为应该与绿萝门武陵外门弟子周远泰差不多。

想那周远泰不过是绿萝门的外门弟子而已,而这位却已是一派之中,地位仅次于掌门的长老了。

虽说方白云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可当他开始施展出通天诀时,他与王长老居然能够战个不分上下。

这不由看得长生宫的人目瞪口呆,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那少年明明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王长老却是打得那么费劲。

身在其中的王长老,却是有苦说不出,刚刚开始他还稳占上风,可是几招过后,他发现每次宝剑与对方手中的那根竹子碰撞,都会有一股不知从何而生的力道从宝剑上传来。

这股力道虽然也不算太刚猛,却也延迟他的动作和剑招,而他的对手,那个不过筑基中期的少年,往往会利用这个机会施展出几招刁钻的剑法,让他穷于应付。

连续几次之后,王长老开始刻意避免宝剑剑身与对方手中的竹子接触,这样一来,他难免开始变得有些束手束脚。

方白云却是越打越觉畅快,他越是大开大合,王长老就更加缩手缩脚,主动权也就越在方白云这边。

这不由得他回想起刚刚开始与石缺玉练剑时,他为了避免速败而想出来的只出虚招,以避为主的策略,结果却是他越怕输,输的反而越快越惨。

方白云一剑直刺王长老胸口,王长老立刻剑锋下削,斩向方白云的竹剑;方白云手腕一转,改刺为扫,竹剑直扫向王长老手中宝剑的剑身。

王长老为了避免宝剑剑身与方白云竹剑相撞,只能收剑撤步,然而这一次方白云却是没有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手中竹剑如毒蛇一般,直追王长老的身体。

王长老只能狼狈后退,一连退了十余步,才算勉强化解掉方白云这一剑。

长生宫几人都没想到王长老居然会完全陷入被动,这么下去,他必然会败在那少年手下,李长老低沉着脸,对身后的三个护法说道:“去上去帮着王长老拿下那少年。”

“是。”三护法应命而出,同时拔出宝剑,与王长老对方白云形成合围之势。

方白云手持竹剑,目光扫过长生宫几人,脸上满带笑容,道:“围攻本就是你们长生宫所擅长,早让你们一起上,你们却要惺惺作态,结果却是白白浪费时间,现在到了最后,还不是要用上这招看家本领。”

方白云正在盘算着,三个筑基中期加一个化气之境初期的围攻会是何等的滋味,就听一声有些熟悉的冷哼声从空中传来,侧头看去,只见一抹红光从空中向他这边直坠而下。

还未看清所来何人,就见红光几闪,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灌入鼻中。

再转眼看去,方才围攻自己的长生宫四人却已成了四具尸体,而他的身边也多了一个红衣女子,正是昨日在王府之中,帮他七次接骨疗伤的红螺。

“竟然围攻一个修为不如你等的少年,该杀。”红螺冷冷的扫了地上的四具尸体一眼说道。

“你没事吧?”红螺看向方白云,目光之中颇带关切。

方白云此时真是哭笑不得,他看着红螺,真想抓着她的肩膀,对她大声喊道:还我围攻。

七十八章 种劫如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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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长老和三个护法瞬时间被人斩杀在剑下,李长老顿时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上更是冷汗直冒。

那红衣女子看起来娇美动人,修为却是骇人得很,下手更是狠辣果断,再看看红衣女子对那少年的态度,听她与那少年的对话,就知道她与这少年颇有些关系。

李长老立刻明白宫主刚才急急送来那道命令的原因,宫主必然是得知那少年身份不凡,偏偏又不舍那宝铃,结果却是害惨了他们几人。

红衣女子斩杀了王长老几人之后,看都没有看李长老一眼,只顾着和少年说话,这又让李长老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侥幸,见识了方才红衣女子的身手,李长老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红衣女子能够看他没有参与围攻那少年的份上,放他一马。

李长老这边的状况心思,红螺自然不会理会,她见自己帮方白云解了围攻之困,方白云脸上却是根本没有什么感激之意,先前还以为他是不是受了伤,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却发现方白云是毫发未损。

“喂,我帮你解围,你怎么都没点反应。不会是刚才被吓傻了吧?”红螺终于忍不住问道。

方白云心中那叫个郁闷,被别人帮忙帮得这么哭笑不得,他也真是第一次遇到,昨天与她同门的卓渊文交手,本就让他着实的郁闷了一番,今天好不容易想与长生宫的围攻众大战一场,却不想又被她打断。

难不成这余香宗真是自己地克星不成?

不过说到底,人家也是好心出手,虽然坏了他的好事,却也不便冷脸相向,于是方白云勉强挤出个笑容,道了声谢。

“笑得那么勉强。”红螺一眼就看出方白云脸上的笑容不太由衷,撇了撇嘴,说道:“我看你昨日与卓师兄交手时,被他伤得那么惨烈,笑得都比现在要真诚多了。”

方白云耸了耸肩,这没办法,交手时面带笑容可是在和石缺玉练剑时培养出来的,早已成了一种习惯,战意越浓,笑意越浓,方白云现在已经很享受这种感觉。

“你又救了我一次,我自会记在心里。”方白云对红螺拱了拱手,又苦笑了笑道:“不过以我之能,恐怕也没有多少机会还这人情就是。”

红螺修为如何,方白云虽不清楚,不过看其方才御剑而来,那最少也已是化神之境了,以他区区筑基中期的实力,无门无派无师的条件,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红螺的?

“谁稀罕你的报答了,真是不识好歹。”红螺轻哼一声,她本就没有施恩图报的意思,只不过自己好心出手帮他解围,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得到,心中有些愤愤罢了。

红螺又转头扫了一眼地上的四具尸体,问道:“这些人又与你有什么过节。”

“他们是长生宫的人,李芝兰交易给我的那个小铃铛,就是长生宫的人背着长生宫宫主偷偷送给她的,他们此来找我就是想要那铃铛。”方白云说着走到王长老的尸体旁,将他的宝剑捡起,挥舞着试了试,感觉还不错,最少比镇上卖的那些宝剑要强得多,他现在竹剑已毁,这宝剑留在身边刚好用得上。

红螺目光看向站在路中,半天都不敢动也不敢言的李长老,问道:“你在长生宫是何职位?”

“在……在下……乃宫中长老。”李长老被红螺目光一扫,顿觉心惊胆战,生怕红螺一个不顺眼,便一剑也将他给斩了。

“修为只是筑基,居然就能担当长老。”红螺摇了摇头,指了指方白云,道:“你回去告诉你们掌门,那铃铛现在已是他之物,你们勿要再寻麻烦。”

“是,在下一定转告,一定转告。”李长老连连点头说道,同时心中却是暗喜,既然对方让自己传话,那他这条命也算是保住了。

“还不快去。”红螺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李长老心中一喜,终于能远离这可怕女子,正是求之不得,他连连对红螺和方白云行礼说道:“多谢姑娘和少侠宽宏大量。”

李长老转身刚要走,就听红螺冷冷的喊道:“慢点。”

李长老心中大惊,却还是只能转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姑娘还有何吩咐。”

红螺指了指地上的四具尸体,说道:“找人将这几具尸体带走。”

红螺相信只要长生宫宫主看了这四具尸体上的剑伤,必然不会再敢找方白云的麻烦。

方白云又找到宝剑的剑鞘,将宝剑入鞘,负在背后,对红螺拱了拱手,说道:“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喂,你这是打算往哪里去?”红螺在方白云身后问道。

去哪?下一站会是哪?方白云却又哪里知道,不过他还是用手往前一指,说道:“东海。”

“东海?”红螺微微一愣,对已经走出十余丈的方白云问道:“你是不是也和芝兰师妹说过你要去东海?”

方白云没再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红螺看着方白云远去的背影,心中释然,她刚才还奇怪为何李芝兰就确定方白云一定会从东门出城,原来是她已知道方白云要去东海。

“我那小师妹对这少年的话还真是上心啊。”红螺自语道。

丹阳王王府内,齐光季和卓渊文正在院中下棋。

卓渊文忽然眉头一耸,抬头看着齐光季道:“师父,红螺在城外出手了。”

齐光季点了点头,手中棋子稳稳的落在棋盘上,道:“是为了那少年。得一生死心劫,却又失另一心劫,渊文你是否后悔?”

“后悔?”卓渊文摇了摇头,说道:“既已落子,后悔又有何用。”

说完,卓渊文手中棋子重重的落在了棋盘之上。

七十九章 大风刮出同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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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丹阳城后,方白云依然步行往东,每日修行赶路,顺便沿途打听修行之事,希望能够遇上些机缘。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却是一无所获,这日下午,方白云正行在大道之上,忽然刮起一阵大风,顿时尘土飞扬,路上行人纷纷止步,以手遮面或是以布裹着嘴鼻。

这沙尘对方白云并无多大影响,他继续迈步前行,他已经将前方路程打听清楚,若是能够赶得快些,可在天刚黑时赶到一个码头大镇。

走了一阵,风却并不见小,大道之上,满是扬起的黄色尘土,沿途行人大多已经停下脚步,寻找避风处躲这阵突然刮起的大风。

整个大道之上,步行之人似乎就只剩下方白云一人还在继续赶路,方白云眼睛余光忽然感觉到一道青影一闪,转头看去,就见离他身侧一丈,也有一个穿着青色书生服的青年正在赶路。

方白云发现他不但也在这大风之中前行,而且他的青色书生服之上,竟是点尘不沾。

那青年书生仿佛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也转头向方白云看来,并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方白云也看清了这书生模样,他大概比自己大上两三岁,年龄应该在十七八岁之间,面色白皙,长得眉清目秀,倒是一副标准的读书人模样。

方白云也对青衣书生点了点头,心中却觉得这书生很不一般,有心想试试他,于是脚下稍稍加快了些速度。

那青衣书生感觉到方白云速度加快,竟是转头又对他笑了笑,同时也加快了脚步。

果然不是普通人,方白云心中想着,速度再次加快;青衣书生也随之加速。

直到方白云将速度提高到极限,那青衣书生依然能够和他走个平肩,且全身上的青色书生服片尘不染。

方白云停住脚步,那青衣书生也同时止步。

“兄台也是修行之人吧。”方白云走到青衣书生面前,拱手问道。

青衣书生颔首笑道:“这等风沙之中赶路相遇,也算是难得缘分,我将一路往东,若是同路的话,你我干脆同行。”

这青衣书生倒也是爽快性格,方白云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两人并肩沿路东行。

大风之中,两人虽然也能对话,不过却着实有些不便,是以两人加快脚步,在天黑之前便赶到了那码头大镇。

两人刚进镇子,找了一处酒楼坐下,外面大风便停了下来,方白云和青衣书生对视一眼,都露出无奈和自嘲的笑意。

“看来这大风是专门为你我准备的。”青衣书生点了酒菜,给方白云斟了一杯酒后笑道。

方白云敬了青衣书生一杯,说道:“方才光顾着赶路,也没有请教兄台怎么称呼。”

青衣书生说道:“在下姓张,名少凡;这位兄弟又该如何称呼?”

方白云答道:“在下方白云。”

“原来是方兄弟,不知方兄弟是哪家仙门的弟子,尊师又是哪位。”张少凡又问道。

“小弟我无门无派也无师。”方白云说着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么说恐怕张兄不会相信。”

张少凡却是笑道:“我为何不信,这天下间散修之人何其多,我的先祖也就是一位无门无派的散修之士。”

方白云露出讶色,看着张少凡问道:“那少凡兄也是散修之士?”

“我不算散修。”张少凡摇了摇头,说道:“我先祖散修小有所成,据说当时离还虚之境之差半步而已,此后我家世代修行,已成了修行世家。我自生下来,便有家人督促修行,父亲便是我的师父。”

方白云倒是也听石缺玉提到过天下间有这种修行世家的存在,不过这种修行世家往往只能维持数代,很难长久,是以当时他也没继续在修行世家的问题上深问,没想到今天忽然遇到一个修行世家的弟子。

两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这张少凡不但出身修行世家,而且读书甚多,谈吐之间,很是不凡。

从聊天之间,方白云感觉到张少凡对这修行之事并没有多少兴趣,只是出身修行世家,让其不得不从小就将大量的时间花费在修行之上。

“就算我再努力的修行,又有什么用。”张少凡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修行世家的命运就是走向没落,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等先祖留下的那一点东西用光,我们这修行世家也就到头了。”

张少凡说着摇了摇头,道:“好了,不提这些了,说起来无趣。说说方兄弟你吧,你为何选择散修而不是拜入修行门派。”

方白云闻言苦笑道:“我又何尝愿意如此无依无靠的独自散修,只是就算我想拜入修行门派,却是其门都寻不到。”

“可惜修行世家只收本家子弟。”张少凡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又道:“不过我最近听说沧海剑派正在广招门徒,方兄弟若是有此心,为何不去试试?”

沧海剑派位于东海的一个海岛之上,也算是修行界的大门派,方白云闻言精神一振,问道:“少凡兄这消息可准确。”

“应该不会有误。”张少凡说道:“告诉我这消息的那位朋友,和沧海剑派颇有些渊源。”

方白云满脸兴奋的说道:“少凡兄可知道那沧海剑派在何处?”

张少凡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各门派之山门又岂会随意让外人知道,不过沧海剑派就在东海之上;而且既然是要招收弟子,沧海剑派必然也会有所动作,是以我觉得方兄弟完全可以去碰碰运气。”

方白云点了点头,举杯敬向张少凡道:“多谢少凡兄告知小弟这个消息。”

张少凡笑道:“要谢我还不简单,多陪我喝几杯便是。”

八十章 乘船半夜遇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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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方白云便来到隔壁客房,抬手敲门。

片刻之后,房门才开,就见张少凡揉着头站在门口,看见门中站着的方白云,苦笑道:“方兄弟,昨天真是喝的太多了,睡了一晚,我这头还有点晕呢。”

张少凡颇为好酒,昨日和方白云边喝边聊之间,发现方白云酒量也相当不错,顿时让他欣喜不已,喝酒有个酒伴,那比端杯独饮气氛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杯来杯往,不觉间两人竟是喝了两大坛酒,当时就惊呆了饭店内的小二和掌柜,对这两年轻人的海量称奇不已。

张少凡见方白云喝了那么多,还和没事人一样,起了斗酒之心,这也是海量之人常有的心态。

最后,两人又一人一坛,相对豪饮,结果一坛酒下肚,方白云依然和没事人一样,张少凡却是已经有些头晕脑胀,脚下不稳了。

方白云扶着张少凡找了家客栈,开了两间客房,张少凡一躺在床上就立刻呼呼大睡,方白云却是因为从张少凡那听了沧海剑派招收弟子的消息而有些兴奋得睡不着。

今天天刚亮,就起身来向张少凡告别,然后直奔东海。

“从这里去东海何必走陆路。”张少凡叫客栈小二送一壶茶到他房间来,然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这镇上的码头就有直接到东海沿岸城镇的客船,一会直接上去那边的客船就行。”

“啊,能坐船直接到东海,那自是最好。”方白云点了点头,他此前之所以的选择一路步行,除了能够借此练体之外,还希望路途之中能遇上些修行机缘。

现在既然已知道有加入东海沧浪剑派的机会,自然是能越快到东海越好。

“方兄弟,真是没看出来,你的酒量那么好。”张少凡喝了一口小二送来的茶水说道:“等今天上了客船,我们继续喝。”

“少凡兄难道要和我一块去东海?”方白云闻言不由得问道。

喝了两杯浓茶之后,张少凡的精神显得好了许多,他对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我此次出门本就是为了游历一番,没有什么目的地可言,只是没想到能遇到方兄弟这样既聊得来,又能豪饮的朋友,若方兄弟不嫌弃的话,我倒是可以一直同行到东海。”

“能有少凡兄同行,我当然求之不得。”方白云连忙说道。

张少凡不但性格豪爽痛快,而且见识广博,出身修行世家,也让他对修行界颇为了解,能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对方白云来说当然大有好处。

张少凡又叫来小二,给了他些赏钱,让他去码头问问今天何时有去东海沿岸的大客船。没多时,小二就回来汇报,说是中午时分,有一艘去东海的大型客船会在码头停靠。

“方兄弟,我再睡一会,等快到午时,你再来叫我。”张少凡说完打着哈欠又往床上躺。

方白云只得退出张少凡的客房,回到自己的房间,此时离午时还有不短的时间,方白云索性盘坐在床上,从怀中取出小铃铛握在手心,开始练气。

再睁开眼时,已是快到午时,方白云又敲开了张少凡的房门。

足足的补了一觉,张少凡此时显得精神抖擞,气质不凡。

“去看看船到了没有。”张少凡说完与方白云一同离开了客栈,来到码头。

此时码头上已是停了一艘长十余丈的大型客船,张少凡向那客船指了指,道:“应该就是它了。”

两人上得客船,张少凡找来客船管事的人,花高价要了一个宽敞客房。

进得房间后,张少凡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碧波青山,笑道:“一边饮酒,一边沿岸之景,倒也颇有情趣。”

方白云笑了笑,道:“却是让少凡兄破费了。”

张少凡摆了摆手,说道:“说这些做什么,好好陪我喝酒便是。”

过了午时,客船起锚开航,这大型客船之上倒是一应俱全,张少凡不但要来了几大坛美酒,还叫人送了几道热炒凉菜来房间。

方白云和张少凡在窗边相对坐下,饮酒吃菜间,观看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再极其随意的聊上几句,真是惬意非常。

两人就这么观景,饮酒,闲聊,不觉间已是日落西山,天色渐暗。

“不过瘾,不过瘾。”张少凡忽然说道:“你我二人,饮了一个下午,却才喝空了两个酒坛。”

“难道少凡兄又要抱坛而饮不成?”方白云笑着说道,昨晚喝到最后,张少凡就是与方白云抱坛对饮喝醉的。

张少凡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用,这天色刚黑,离休息还早,我们换杯为碗就行。”

天色黑了下来,岸边景物只能看见一个个漆黑的影子,倒是变幻无常的水流声,颇为悦耳。

不知已经喝了多少碗酒的张少凡又开始熏熏欲醉,方白云偶尔转头看向窗外,就见一抹光华从空中划过。

“咦,少凡兄,你看那是什么?”方白云指着夜空中的那道不断移动的光华向张少凡问道。

没听到张少凡说话,方白云转头看去,就见张少凡却是已经趴在桌上晕晕睡去。

方白云摇头笑了笑,纵身从窗户跳出,跳到了甲板上。

站在甲板上仰望的视野更好,方白云能够更加分明的看见那抹光华,若是普通人,一定会认为那是一道划过天际的流星,而方白云却觉得那更像是修行之士御剑而行。

一片乌云忽然遮住了明月,繁星,也遮住了那移动的光华。

方白云皱了皱眉,正准备回到客房,就听见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隆隆雷声,紧接着河面上忽然狂风大作,巨浪掀起,客船随之剧烈摇晃起来。

八十一章 焦黑之人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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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风平浪静的河面,忽然之间刮起狂风巨浪,即便是方白云脚下有些不稳,船夫们更是被晃得东倒西歪,根本无法在甲板上站住脚。

这一阵风浪来得甚是突然,且如此大的风浪在江河之中极为罕见,就连方白云都觉得有些怪异,行船于江海讨生活的水手,船夫们,更是脸色大变。

“定是河神发怒了。”勉力走到船舱门口的船长,双手紧紧抱住舱门大声叫道:“快快去把准备好的贡品拿出来,抛下水去。”

本已方寸大乱的水手船夫们听见船长的喊声,终于稍稍回过神来,立刻有几个靠近船舱门的手脚并用的爬进船舱,没多时就又纷纷抱着一些烤猪,烧鸡,牛头之类的祭品爬了出来。

将手中祭品丢下船后,所有的船夫水手以及船长都跪拜在甲板上,不断的对着河面磕头,一阵大浪袭来,船身一阵剧烈的晃动,跪在甲板上的船夫水手又是一阵七倒八歪,有两人还差点掉落到河水中。

船夫水手好不容易重新平衡了身体,然后继续跪拜在甲板上磕头,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显是正在祈求河神的宽恕。

也不知是不是这些人的祈求最终起了作用,河面之上风浪小了下来,又过了一小会,整个河面又恢复到了此前的风平浪静。

“多谢河神开恩,回头我们一定给您祭献更多的贡品。”船长对着河面大声说道,说完站了起来,对跪了一甲板的船夫水手们说道:“今晚不能再前行了,立刻下锚,明天一早再开船。”

下锚停船之后,船长和船夫水手们都回了船舱,这也是为了不再惊动冒犯河神的意思,整个甲板上只剩下了方白云一人。

方白云看了看被风浪打湿的甲板,这阵风浪来得快去得也快,若不是这湿透的甲板为证,还真会怀疑方才那阵风浪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

抬头看天,就见天上的那一片乌云也正渐渐散去,已经依稀可以看见月亮的轮廓以及几点星光,只是那道光华倒是一点影踪都寻不到了。

方白云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转身正准备回房间去,忽然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紧接着传来物体掉落在甲板上的声音。

方白云连忙转头,当看清掉落在甲板上的东西时,面色陡然一惊,原来掉落在甲板上的是一个人,全身上下一片焦黑的人。

方白云立刻想到方才划过天际的那一抹光华,以及忽然响起的那一阵阵惊雷,这位不会是被雷给轰下来的修行之士吧,若真如此,他也真是够倒霉的。

方白云走到从空中掉落下来的人身边,蹲下身体,正想仔细看看这人的样子,却见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这黑乎乎的一片之中,突然间出现一对眼白,的确是有些吓人,不过方白云也不是一般人,自然不会被吓着,只是这人虽然睁开了双眼,可是脸上依然是焦黑一片,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模样。

“你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方白云指了指天上问道。

全身焦黑之人目光中透出请求之色,同样焦黑的手颤颤抖抖的指了指怀里,方白云见状立刻身手在他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锦盒;焦黑之人又指了指锦盒,然后指了指他自己的嘴。

方白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打开锦盒,立刻一股草木清香扑面而来,原来锦盒内放着一颗蓝色剔透的丹药。

这丹药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方白云连忙从锦盒中取出蓝色丹药,放入焦黑之人嘴中。

吃了蓝色丹药后,那人又闭上了眼,一小会后,他重新睁开,语气绝望的说道:“那妖魔竟如此厉害,即便是吃了还魂丹,也不过只能续我片刻生命。”

焦黑之人看了一眼方白云,说道:“这位小兄弟看起来也是修行之人,不知是何门何派的弟子。”

“在下无门无派。”方白云说道。

“我是灵墟派刘恒子。”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刘恒子是以也不废话,介绍完自己之后,便道:“希望小兄弟能帮我一个忙,将这件东西送回到本派。”

刘恒子说着拿出一白色锦布包裹之物,递给方白云,道:“此物送到之后,本派自会对小兄弟重谢。”

“不过小兄弟千万记住,此物一定要包裹在锦布之中,不可取出,否则后果难料。此外,方才伤我那妖魔,恐怕还在附近不远,小兄弟一定要小心……”刘恒子说完这话,双眼一瞪,全身上下顿时再无丝毫生机。

“刘前辈,刘前辈。”方白云叫了两声,见刘恒子毫无反应,不由摇了摇头。

“方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方白云闻声转头,就见张少凡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看着地上焦黑的尸体,目光之中满是疑惑之色。

看来这张少凡也是刚刚才到,没有听见刘恒子对方白云说的话,方白云方才发生的事跟张少凡说了一遍。

张少凡闻言恍然道:“难怪我方才还觉得天摇地动,醒来时却发现酒菜洒了一地,原来刚才竟然是起了大风浪。”

张少凡走到刘恒子身边,忽然皱了皱眉,说道:“刘恒子这名字,我好像听说过。”

张少凡目光又仔细在刘恒子的尸身上看了看,忽然伸手,摘下了挂在刘恒子腰上的一块菱形令牌,前后看了几眼,然后道:“难怪我觉得有些刘恒子这名字有些耳熟了,原来他是灵墟派的长老,并且听说很有机会成为下一代灵墟派掌门。”

“刘恒子身为灵墟派三长老之一,最少也是化神之境后期的修为,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厉害角色。”张少凡叹息了一声,又看着方白云手中锦布包着的东西,说道:“刘恒子将死之际,居然将这东西而非长老令牌托你带回灵墟派,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物,要不方兄弟你打开锦布看看。”

八十二章 灵物玉笛

今天第二更。

又冷又困,第三更只能明天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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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锦布,方白云可以大体摸出锦布内包裹着的东西是长条形,长度大概只有半尺,这种长度和形状,倒还真难判断是什么东西。

方白云本就对这锦布之中的物品很是好奇,再听张少凡这么一说,也忍不住要打开锦布看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此前刘恒子的告诫自然起不了什么作用,方白云正要解开锦布,就见张少凡拦住了他,道:“还是回房间再打开吧。”

方白云看了看甲板上刘恒子尸体,总不能让这尸体一直放在甲板上,这焦黑的尸体,明天一早还不吓坏船夫和船客才怪。

张少凡一眼看出了方白云的心思,取出一把白色粉末,往刘恒子身上一洒,刘恒子的尸身顿时就燃烧了起来,并且很快就烧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灰烬都没有。

方白云和张少凡回到房间,张少凡将窗户关好,方白云这才小心翼翼的解开锦布,这锦布也不知道是什么质地,不但柔软细滑,而且轻若无物。

紧裹着的几层锦布之中是一个墨黑色的长条盒子,从重量和手感来看,这盒子应该是玉石做成。

“这黑色玉石可以阻隔灵气。”张少凡看见黑色石盒后,眼中立刻闪现兴奋之色,说道:“方兄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黑色石盒内,必然有上品灵物。”

方白云闻言心中也是一阵兴奋,缓缓将黑色石盒打开,一股充盈的灵气立刻从石盒中泄了出来,石盒之中则静静的躺着一根翠绿玉笛。

那笛子晶莹剔透,似乎有一股绿色的光华在其中流转,方白云忍不住伸手将笛子拿在手中,只感觉到玉笛质地温润柔和,拿在手中十分舒服。

张少凡看着玉笛发了一会呆,忽然颇有些慌张的说道:“方兄弟,快将这笛子放回盒中。”

方白云闻言一愣,问道:“少凡兄,你为何如此慌张。”

张少凡却是不由分说,抢过方白云手中的玉笛,将其放回黑色石盒中,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将石盒又抵还给方白云,道:“这玉笛必然不是一般的修行法宝,若是它的灵气被凑巧路过附近的修行之士感悟到,说不定会勾起他们的窥视之心,且击杀刘恒子的人,说不定也就是为了这个玉笛。”

方白云闻言点了点头,脑中却是想到了江寒蕊的那把秋水剑,那把秋水剑也是与这玉笛一般的灵气充盈,结果他却是差点因此丢了性命。

“方兄弟,这玉笛你还是送回灵墟派去吧。”张少凡说道。

方白云却是摇头说道:“我可不愿放过拜入沧海剑派的机会。”

张少凡笑了笑,说道:“拜入沧海剑派和成为灵墟派弟子又有什么区别。”

“灵墟派弟子?”方白云闻言一愣,满脸不解的看着张少凡,道:“少凡兄此话怎讲。”

“你现在不是正想拜入修行门派吗?与其去东海漫无目的碰运气,不如把握住眼前的这个好机会。”张少凡说着忽然打了个瞌睡,大概是因为喝酒太多,精神颇有些委顿。

张少凡揉了揉太阳穴,接着道:“这灵墟派说起来也算是修行名门,比起来那沧海剑派来一点不差,而你现在手中玉笛,必然对灵墟派非常重要。你若送回去,对灵墟派来说就是一件大大的恩德,他们也必定会给予报酬,不过你若是以刘恒子徒弟的身份将这件玉笛带回,对你来说好处更大。”

方白云立刻就明白了张少凡的意思,他若以刘恒子徒弟身份将玉笛送回灵墟派,那等于是从大大恩德,变成了大功一件;刘恒子本身就是灵墟派的三长老之一,其弟子在派中定然地位不低,再加上他立下的大功,想必灵墟派必然不会亏待于他。

至于他如何证明他的确是被刘恒子收为徒弟,刘恒子已死,该如何说还不是随他发挥,实在不行,就干脆说刘恒子死之前遇上他,为了能让玉笛顺利送回灵墟派,于是在将这玉笛托付给他的同时收他为徒。

编这种真中带假的小谎话,还是真是难不倒方白云。

张少凡看着方白云脸上的表情变换,仿佛能够猜得到他脑中所想一般,赞许笑道:“方兄弟应该是已经想通期间关节了。”

方白云点了点头,不过又皱眉道:“只是这灵墟派山在何处我并不知,却如何去找。”

“这倒不难。”张少凡将方才从刘恒子身上取下的令牌递给方白云,道:“你只要带着这个令牌在灵墟派附近出现,自然会有灵墟派的人找上你。”

方白云接过令牌,对张少凡拱手为礼道:“少凡兄如此帮我,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张少凡却是打着哈欠摆了摆手,说道:“我是觉得和方兄弟投缘顺眼,你切莫如此客气。”

“今天的酒真是喝得多了。”张少凡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他一边往床边走,一边道:“方兄弟,我先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聊吧。”

方白云原本还想问问灵墟派的大体位置,可是见张少凡一躺上床,立刻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只好作罢。

八十三章 改道西南

今天第一章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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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就是如此无常,几日前方白云还不知何处寻机缘,而此时他面前却是放着两个机会,一个是东海的沧浪剑派,另一个则是灵墟派。

这是几日前方白云绝对不敢想象的,虽说沧浪剑派和灵墟派都能算得上是修行的名门大派,不过对于方白云来说,明显还是灵墟派的机会更佳。

虽然按张少凡所说,沧浪剑派也在招揽弟子,不过苍茫东海之上,那丝机缘又显得万分飘渺;倒是顺利进入灵墟派,可称得上十拿九稳。

虽期间要冒称是刘恒子之徒,不过这也能算是方白云将那玉笛送回灵墟派的报酬,是以也算得上是各取所需了。

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对方白云来说可算都非常有利,方白云心中兴奋,是以醒来也格外的早。

对面床上,依然响着张少凡平缓的低鼾,方白云下床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一阵夜风吹入房。

船外还是漆黑一片,客船此时停在江中,除了能听到水拍船身的声音外,船上传下便是一片安静。

方白云深吸了几口略带微腥的江面空气,仰头看去,就见空中已是月朗星稀,不用多久,第一抹晨光就会从东方升起。

方白云取出那块灵墟派的令牌,放在手中反复的看了几遍,令牌上横刻灵墟两字,纵向则是刻着长老两字,用手轻弹,回音清脆中带着低沉,听声音似金属又像玉石,不知道这令牌到底是什么做成。

再拿出那个黑石盒子,想到其中装着的那个灵气充盈的玉笛,方白云就有一股将它取出,拿在手中练气的冲动。

以玉笛上的灵气辅助练气,效果恐怕会提高数倍吧,方白云心中只是想想罢了。两年前,那把一样灵气冲天的秋水剑,引来那么多心怀窥取之意的修行之士,连江寒蕊和德广道人也是无以奈何,最后只能弃马车奔逃。

现在回忆起来,方白云知道,自己此时的修为和当时的江寒蕊,德广道人相比,都还相差甚远,若是这玉笛同样引来窥取之人,他又哪里应付得了。

身后的张少凡的鼾声忽然一顿,方白云转头看去时,那鼾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方白云看着酣睡中的张少凡,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和玉笛灵气如此充盈,且又得灵墟派长老刘恒子如此重视,必然是一件宝物无意,少凡兄同为修行之人,为何对这玉笛好像全无兴趣一般?

这个赶路遇到的旅伴,两日来对方白云可说照顾有加,那沧浪剑派招徒的消息也是他告知的,而以刘恒子徒弟的名分将玉笛送回灵墟也可以说得了他的提点。

虽然两人关系已经很是熟络,方白云对张少凡了解却并不算多,除了知道他是出身修行世家外,其他可说一概不知。

方白云摇了摇头,看着睡得真香的张少凡,觉得自己有些想得太多了,张少凡可说对他全无防范,从张少凡的言谈举止之中,也不难看出他对修行丝毫不热衷,切性格随意不羁,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性情,使得张少凡对这玉笛没有任何兴趣吧。

也许,少凡兄就是我命中的贵人吧?

方白云再回过头看向窗外时,天边已经开始微微发光,天亮了。

酒后熟睡了一晚的张少凡,在阳光洒入窗口时,终于睁开了眼,他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转头一眼看见站在窗户前的方白云。

“昨晚又被方兄弟你给灌醉了。”张少凡摇头苦笑道:“这两天与你饮酒,都是睡时头发晕,醒时还是晕。”

方白云闻声转头笑道:“那今天便不再喝酒便是。”

“那怎么成。”张少凡闻言立刻连连摇手说道:“已经连醉了两天,如果就此不喝,我那仇还怎么报,不行不行,今天继续喝。”

张少凡说着站了起来,忽然看见桌上放着的那块锦布,一敲脑袋,说道:“你看我这酒后的记性,竟然差点忘了昨晚那事,我在这里先恭喜方兄弟拜入灵墟派这般的修行大派。”

方白云摇了摇头道:“少凡兄切莫这么说,谁知这事最后能不能成。”

张少凡却是仿佛比方白云还要有把握得多,很是胸有成竹的说道:“有李恒子的令牌和那玉笛在手,这事情必成无疑。”

方白云却依然摇头,要知道两年前,他可是都已经上了昆仑宗的马车,最后还不是机缘巧合,未能拜入昆仑。

“少凡兄,那灵墟派大概在何处,你可知道。”方白云向张少凡问道,这两天的接触下来,方白云发现张少凡对修行界非常了解,是以觉得这灵墟派所在的位置应该也难不到张少凡。

张少凡果然也没有让方白云失望,他点了点头,说道:“灵墟派在我们此刻所在位置的西南,一会到了下个码头停船时,我们就下船。”

方白云听张少凡语气,又要陪他同去,不由得拱了拱手,说道:“萍水相逢,少凡兄如此助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

张少凡哈哈一笑,说道:“萍水相逢何其多,黄沙同行只一人。况且我本就无事,能与一个每日将我灌醉的朋友同行,可是求之不得。”

张少凡说完,指了指桌上的那块锦布,对方白云说道:“方兄弟,这块锦布你可收好,昨日那刘恒子全身被烧得漆黑,就连随身的储物袋这样的宝物都烧得个干净,而这锦布却是丝毫不损,可见不是凡物。”

方白云闻言立刻又用锦布将放着玉笛的石盒包裹好,然后放入怀中。

客船在午时停靠在一个码头上,方白云与张少凡在此下船,两人倒也没有骑马或是坐马车,而是沿着大道向南,赶路闲聊,丝毫不觉乏味。

八十四章 食灵虫

方白云与张少凡往南而行,白天赶路谈笑风生,晚上隔桌抱坛对饮。

两天下来,张少凡是又醉了两次,真可谓旧仇未报,又添新狠,一向以豪饮自居的张少凡,虽然对方白云咬牙切齿,却是除此之外,再无他法,每次喝到酣醉时,他都会指着方白云摇晃着说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酒仙转世而生。

这一日,两人正行沿着大道南行,忽然之间,谈笑中的张少凡脸色一凝。

“少凡兄,你这是怎么了?”方白云见状问道。

张少凡停住身形,转头往后看了看,说道:“后面有人正在接近我们。”

两人每日沿着大道赶路,每晚又在城镇吃饭饮酒休息,所遇之人不知凡几,张少凡这么一说,方白云自然知道他所指的‘人’,应该是身怀修为之士。

方白云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少凡兄有些大惊小怪了,这大道既然你我走得,其他修行之士难道就不走了?”

张少凡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并非一般的修行之士,方兄弟一会小心些,尽量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方白云看见张少凡神色如此凝重,于是点了点头,也收起了轻松随意的心思,一边往前继续前行,一边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果然没一会,身后响起了密集的马蹄声,方白云虽心中好奇,却是记着张少凡的交代,没有回头去看。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方白云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大的压迫之力传来,看来张少凡方才所说不错,这批人果然都是修行之人,而且修为很是不低。

终于有飞驰的马匹超过了方白云和张少凡,此时方白云看见马匹都是纯黑色,而骑在马背上的骑士,也都是一身黑装。

方白云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身怀修为之人的感知力都远超过常人,多看几眼,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惹上这群人。

就在这几十骑即将全部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就听骑士之中忽然有一人举手喊道:“停。”

顿时几十骑士同时拉缰停马,几十匹黑色骏马扬蹄而起,一阵嘶叫之后,蹄落声息,竟然与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

顿时间,大道之上,人不言,马不嘶,竟是宁静无比,就见方才举手叫停的骑士,转过头,往方白云和张少凡这边看过来。

这黑衣骑士脸上有一道可怖的,几乎横跨整个脸颊的刀疤,看起来很是狰狞;他此时看向方白云和张少凡的目光虽然并不凌厉,不过依然让方白云感觉到一阵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方白云心中莫名的一抖,他感觉得到这些黑衣骑士应该都是修行之人,可奇怪的是,从他们的身上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后天灵气,反而是能够从他们身上觉察到厚重得有如实物的杀意。

刀疤骑士看了方白云和张少凡两眼后,最后目光落在了方白云身上,接着翻身下马,竟是往方白云和张少凡两人这边走来。

下马后,刀疤骑士高大魁梧的身材便是彰显出来,随着他的靠近,方白云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压迫力。

“悉索,悉索…………”刀疤骑士身上忽然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听见这声音,张少凡脸色大变,忽地大叫一声道:“是食灵虫。”

话音未落,就见张少凡抬手间,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晶莹宝剑,宝剑之上青色剑芒闪烁,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刀疤骑士脸色却是不变,双手从背后抽出两把长刀,长刀也与他的坐骑以及身上衣物一般通体漆黑。

“东西很可能就在他们身上,别让他们跑了。”刀疤骑士一面吩咐身后的手下,同时手中的两把黑色长刀劈向张少凡,显然虽说他们要找的东西在方白云身上,可是他却知道两人中张少凡的威胁更大。

一众黑衣骑士听了吩咐,立刻有一部分人跳下马,拔出黑色兵刃,帮助刀疤骑士一起对付张少凡和方白云,另外一部分则驱马将方白云和张少凡给围了起来。

张少凡手中青虹一闪,与两把通体漆黑的长刀在半空中相接,顿时间青芒四溅。

张少凡这一出手,方白云就立刻感觉到他的实力恐怕还在石缺玉之上,石缺玉已是化气之境后期的实力,那少凡兄岂不是已到了化神之境?

不过此时方白云已是没有时间去惊讶张少凡的修为之高,他抽出宝剑,与张少凡背对背,面对包围着他们的黑衣骑士们。

张少凡与刀疤骑士交手一招,双方似乎都没有占到便宜,不过刀疤骑士眼中却是杀气更甚,而就在此时他感觉到,放在怀里盒中的食灵虫忽然激烈的躁动起来,盒子中传来的不再是方才悉索,悉索的虫鸣,而是食灵虫噼里啪啦撞击盒子内壁的声音。

就在他这一愣之间,张少凡张嘴一吼,声音如狮如龙。

方才还奔跑如风训练有素的神骏黑马,听见张少凡这声吼叫,竟然纷纷四腿一软,软趴在了地上。

“走。”张少凡低吼一声,带着方白云冲出因马匹忽然跪倒而变得松散的包围圈。

“追。”刀疤骑士冷喝一声,谁想刚追出几步,就见张少凡和方白云周遭的空气一阵波动,转眼间两人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他们人呢?”黑衣骑士们停下脚步,一脸惊愕的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

“居然能用遁术。”刀疤骑士微微一惊,转而又冷笑了笑,对手下说道:“以他们的修为,这一下也跑不了多远,有食灵虫在,不怕找不到他们踪影。”

刀疤骑士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食灵虫就放在盒子中,可当刀疤骑士打开盒子时,脸色却是大变,盒中的食灵虫全部已死。

“这是怎么回事,食灵虫怎么会死的。”刀疤骑士脸色阴沉,抬头又看了一眼方白云和张少凡消失的地方,回头吩咐手下道:“去将刚才发生的情况传给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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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还是有点无力,今天就一更了。

剧情快有大转折了,大家可以猜测一下。

八十五章 黑渊谷

方白云跟着张少凡正全力狂奔,忽然之间,他感觉到身体一滞,身体周遭空气似乎泛起一阵波动,紧接着他便觉得身体突然失重。

这种毫无预料的失重感传来时,方白云心中一惊,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时,他又已经安安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上。

方白云心中自然疑惑万分,不过却依然不敢停下脚步,可是才跑出没几步,却发现周遭景物和方才似乎有所不同。

仔细一瞧,他现在身处一片荒郊野了之中,而那些黑衣的追兵骑士,也是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方白云心中疑惑,不由得转头向张少凡看去,就见张少凡脸色苍白如纸,双眼之中,也是毫无神采。

“少凡兄,你受伤了?”方白云见到张少凡如此模样,顿时惊讶问道。

张少凡摆了摆手,说道:“我没受伤,只是真元损耗太过。”

张少凡说着在一块青石上坐下,对方白云说道:“方兄弟,那批黑衣武士离我们已有一段距离,相信一时半会,他们也找不到这里,我们在这休息一会吧。”

方白云看见张少凡如此疲累,又听他说方才还紧追在两人身后的那批黑衣武士转眼便被抛下很远,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些什么。

“遁术?少凡兄,你方才可是用了遁术?”方白云双眼瞪大,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张少凡问道。

石缺玉曾经说过,这遁术虽然神妙非凡,却绝非一般的修行之士能练能用,就算初窥其皮毛,都需最少化神之境后期的修为。

见张少凡点头承认,方白云脸上吃惊的表情更浓,道:“少凡兄,这么看来,你岂不是离还虚之境之差一步之遥了?”

“还虚之境?”张少凡的眼睛顿时瞪得比方白云还大,接着笑道:“若我修为以接近还虚之境,方才就不必带着你转身而逃了,直接除掉了那些黑衣武士便是。”

“那你这遁术……”方白云还想追问,不过又想到这可能是别人的隐秘,所以问了一半便停了口。

倒是张少凡不以为意的说道:“不瞒方兄弟说,我之所以能使得出遁术,乃是用了家传的一个法门。”

方白云见张少凡脸色依然苍白,心想恐怕少凡兄还要多休息一会,恢复力气,便也在旁边找了块青石坐了下来。

“少凡兄,那些黑衣武士可是为了我怀中的玉笛而来?”方白云想了想方才的情形,觉得这批黑衣武士无缘无故的找上他们,十有八九是为了从刘恒子身上得到的那根玉笛。

“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玉笛在我身上。”方白云面露疑惑的说道:“那放玉笛的盒子,分明能够阻隔灵气散发,我放在怀中,都感觉不到,他们又是怎发现的?”

张少凡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因为他们带了食灵虫。食灵虫是以先天灵气为食,常常攀附在灵气十足的灵宝而生,这种东西对灵气充盈的灵宝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以前修行之士常常利用它们这方面的特长寻找灵宝。不过食灵虫太难饲养,听说几百年前就已绝迹,没想到黑渊谷居然还有。”

“黑渊谷?”方白云说道:“刚才那些黑衣武士便都是来自于黑渊谷?这黑渊谷又是什么样的门派。”

方白云从石缺玉那听闻了许许多多的修行门派,却是从来没有听过黑渊谷的名字。

张少凡道:“这黑渊谷据说在九幽之地,寒恶之气极重之所,其修炼之法也与一般修行门派大为不同,由于他们很少离谷活动,是以知道这个黑渊谷的人并不多。”

“少凡兄果然博才。”方白云由衷的赞叹道,他感觉好像修行界的任何事情,张少凡仿佛都明了一般。

“如此看来,那刘恒子应该是因为这玉笛被黑渊谷的人所伤,无巧不巧落在了我们所乘的船上,黑渊谷的人没得到玉笛,于是也一路往灵墟派追去,结果恰巧就遇上我们了。”方白云分析道。

张少凡却没有表态,只是笑了笑。

“哎呀。”方白云忽然轻声惊呼一声,道:“那食灵虫既然能够寻到灵宝,那黑渊谷的人岂不是很快就能知道我们的所在。”

张少凡闻言却是摇头,轻松的笑了笑,说道:“这个方兄弟倒是不用担心,那些食灵虫都已经死了。”

就在此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鹰雕的鸣叫,声音不大,却是让张少凡脸上轻松的笑容一滞。

方白云抬头看去,却没有找到鹰雕的影子,不由摇了摇头,说道:“奇怪,明明听见有鹰雕的叫声。”

“方兄弟,你现在立刻动身,专选荒野而行,千万不要走大道,不要入城镇,黑渊谷的人必然会在这些地方安排人手。”张少凡说着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路线图,又道:“方兄弟你按照这路线图全力而行,大概三四天便能到灵墟派附近,你身上有刘恒子的令牌,到时自会有灵墟派的弟子找上你。”

方白云点了点头,虽然已然明白张少凡话中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说道:“少凡兄难道不和我一起去了?”

张少凡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方才用遁术已经耗尽了真元,没有个三五日,根本无法恢复,你若在此等我,必然会错过先黑渊谷的人到达灵墟派的时机。是以我只能在这里和方兄弟道别了。”

“那黑渊谷的人这几天内找到少凡兄怎么办?”方白云颇有些担忧的问道。

“他们如何能找得到我,而且我可没有玉笛,他们也不会将心思浪费在我身上。”张少凡说完对方白云摆了摆手,道:“快去吧,等方兄弟你入了灵墟派,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

方白云虽然颇有些不舍,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少凡兄你多保重。”

看着方白云的背影快速远去,张少凡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抬头看着天,似乎要看透那厚厚的云层。

“这畜生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张少凡冷冷一哼,身形渐渐淡去,直到丝影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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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能都发现了,《仙缘》要上架了,不过上架前,今天还会发包括这章在内的两章公众章节。

这里解释下大家提得比较多的几个疑问。

第一,方白云为什么不去昆仑,而是在外面瞎晃悠,寻机缘。

十大宗门,虽然在修行界无人不知,不过其山门却非修行之士都知道。就拿昆仑宗来说吧,石缺玉也会知道昆仑在神州极西之地,再具体些,他便不会知道了。所以方白云并非不想去昆仑,而是根本不知如何而去。

第二,方白云为何喜欢拿着竹剑。

这个在作品中已经有解释了,方白云不是只喜欢拿着竹剑,而是此后试过的几把宝剑,他觉得手感还不如绿萝门得到的那把竹剑罢了。

第三,方白云去挑战高手,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确切的说,方白云刚开始的确有些不知死活,与石缺玉的练剑中,让他心底有着不断挑战修为高强者的冲动和欲望,而此前遇到的绿萝门门下,长生宫弟子,护法等,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死亡的威胁,并让他与修行之士交手的欲望得到了满足。是以他乐此不疲,不过在和余香宗卓渊文交手时,他确切的感觉到的巨大的差距和死亡的威胁,不过当时他却为守诺而不能放弃。事后回到行馆,他也有所反思。所以我觉得方白云并不是不知死活去挑战,这应该算是他成长中的一个过程。

好了解释了那么多,不知道大家是否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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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章 报复之心送灵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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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云照着张少凡所说,一路往西南奔走,且只走荒山野岭,绝不靠近大道,更不进城镇。

三日后的中午,赶了半天路的方白云停下脚步,在一处树荫下稍作休整。

在这荒山野岭中赶路,显然要比步行于大道要费力得多,从早上到中午这半天赶路下来,他也已是汗流浃背了,这三天中,方白云全身上下的衣物已经有不少处被荆棘刮破,虽不能说衣衫褴褛,却也是颇为狼狈了。

餐风露宿于野外,喝山泉,吃野果,再加上每天拼命赶路,即便是方白云都觉得有些许吃不消,不过好在三天已经过去,应该已经离灵墟派已是不远。

盘坐在树荫下,调息了片刻,方白云再睁开眼时,精神已是比方才好了许多,站起身来,继续往西南方向奔行。

又奔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方白云正攀行在一座高山的山腰处,忽然隐隐的听见一阵水声,方白云立刻精神大振,按照张少凡此前所说,灵墟派附近有一座小湖,而他此时所行的方向,必会经过那湖。

一旦前方就是那个小湖的话,那他应该很快就能遇到灵墟派的弟子了。

为了确定方才所听无误,方白云一面加快脚步往山上奔行,一面侧耳全力倾听,果然很快又听见一阵水声。

方白云心中兴奋,脚下速度不由得更快了几分,三两下眼看就要爬上山顶,就见山顶忽然闪出两人,他们身穿灰色道服,手拿宝剑,目光凛凛的看着方白云。

方白云一眼便看出两人是修行之人,不过却不知他们是否就是灵墟派的弟子。

“来者何人,为何来此?”站在山顶的两人对方白云喝问道。

方白云感觉得到两人目光颇不友好,而且隐隐间还有警惕之意,由于暂时无法确定对方身份,是以方白云淡淡答道:“过路人,路过而已。”

“从此处路过?”山顶两人中左侧那个子稍高的冷冷一笑,道:“有大道不走,为何走着荒山野岭。”

“咦。”山顶的另一人忽然轻咦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方白云腰间,说道:“你身上有何物,竟然有我灵墟派的真元气息。”

此言一出,方白云立刻知道眼前两人便是灵墟派弟子,心中顿时一喜,对两人拱了拱手,道:“原来是两位师兄。”

“谁是你师兄?”两灵墟派的弟子皱着眉紧盯着方白云,手已紧握住剑柄,道:“你若再不表明身份,莫怪我们不客气。”

方白云却是笑了笑,从腰间衣摆下取出从刘恒子身上得来的令牌,直接抛给山顶的两个灵墟派弟子。

灵墟派弟子接住令牌,两人拿着令牌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就听锵琅两声,两灵墟派弟子宝剑已经出鞘,剑尖直指方白云,其中一人厉喝道:“你这令牌到底从何而来?”

方白云忽然叹息了一声,脸上流露出几分伤悲之色,道:“这令牌是我师父临终前交给我,他让我拿着这块令牌和另外一件东西回灵墟派。”

“你师父给你的?”山顶的灵墟派弟子冷笑一声,显然还不相信方白云的话,又道:“将令牌交给你的人是谁?”

“我师父说他是刘恒子,乃灵墟派长老。”方白云说着又是一声叹息,接着将他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道:“我师父说他此次外出,无意间得到了一件宝物,却不想在回灵墟派的途中被人暗算,他虽然拼死逃脱,却是依然无法保住性命,临死之前刚好遇上了我,于是就将我收为徒弟,并让我将他的令牌和那件宝物带回灵墟派。”

方白云这半真半假的一番话说完,他便从两个灵墟派弟子的表情中看出他们已是基本信了。

“那件宝物呢?”灵墟派弟子看着方白云问道。

方白云摇了摇头,说道:“那件宝物在我身上,不过师父说了,必须要见到掌门,才让我拿出宝物。”

灵墟派两个弟子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你跟我们来吧。”

方白云闻言心中一定,看来这拜入灵墟派一事终于要成了,可是他这欣喜还未来得及停留多久,就听一阵响动从山下传来。

方白云闻声看去,立刻大惊失色,就见山脚下数十黑衣骑士骑着黑色骏马向山上奔来,这些黑衣人正是几天前他与张少凡遇见的黑渊谷武士,而那黑色骏马,面对山丘陡坡,竟然是如履平地一般,速度如风。

“快走。”两灵墟派弟子看见这批黑武士,脸色也露出慌张之色,从他们惊恐的表情中可知,他们此前应该也见过或者是听过这些黑衣武士。

方白云紧跟在两人身后,故意问道:“这些黑衣骑士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灵墟派附近。”

“我们也不清楚,这两天来,附近忽然出现了大批的这种骑士,他们战力强悍,人数众多,一旦遇上,一言不发就狠辣出手。我们派中已有不少同门死伤在他们手下。我们两今天便是出来观察他们有何动向的。”一灵墟派弟子一边奔跑,一边急匆匆的答复着方白云。

方白云闻言心中一惊,这黑渊谷实力如此强悍,竟为了一件灵宝将灵墟派给包围了起来。

“不过你不用怕。”灵墟派另一个弟子一面跑,一面道:“只要到了本派山门附近,他们便寸步难进了。”

“咚……”,

清脆琴声忽然响起,方白云和两灵墟派弟子闻声不由脚下一顿,不过很快回过神来,继续奔跑。

“咚……咚……”

琴声连起,方白云和两灵墟派弟子此时都彻底停下了脚步,脸上都显出茫然之色,而他们身后追赶的黑衣骑士也在那琴声之下止步不追。

恍然之间,方白云觉得这琴声竟然有些许熟悉,这琴声仿若两年前,他在洛城那高墙大院中所听的那琴声。

方白云抬脚就往那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没一会,他便听见越来越大的水声,穿过一小片竹林,入眼是一汪翠绿湖水。

湖水之旁,一颗垂柳之下,一个白衣赤足的女子,正背对着他跪坐在青青草地之上,双肩连抖,琴声便如流水一般从她的双手之间流出。

方白云脚下不停,径直往那女子走去。

“你终于来了。”当方白云走到那女子身后时,琴声停下,女子说话间转过头来。

秋波如水,秀眉若柳,朱唇如樱,青丝若瀑,天下间,竟然能有清秀如此的女子,和她相比,那秀美小湖,连做她的背景都不配。

白衣女子看着方白云,眼神幽幽,仿若含怨,这一眼过后,她又转身,双手抚琴,道:“我的琴声可美?”

“美。”方白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茫然的说道。

“可是这世间最美的琴声。”白衣女子又道。

“是。”方白云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我可美?”白衣女子又转过头来,面带轻笑的看着方白云。

“美。”

“可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这一次,却是没有得到意想中的回答,白衣女子看见方白云脸上的犹豫之色,本想再耐心问几句,就听不远处空中传来一阵轻啸,她立刻脸色一变。

“你可愿意把那玉笛给我,我给你吹更动听的曲子。”白衣女子双眼紧盯着方白云,眼中神色不断变换,语速也加快了许多。

方白云神情一阵茫然,手已经伸进怀中,准备取出玉笛。

“妖女,找死。”一声轻喝传来,湖面上空一抹青虹划过,直向方白云和白衣女子两人而来。

方白云被这喝声震得神情稍清,白衣女子心中焦急,已是无瑕再等,直接伸手向方白云怀中抓来。

“嘿嘿。”一个低沉的笑声仿若从地面之下传来。

白衣女子听闻这笑声,脸色大变,一时也顾不得去夺方白云怀中之物,一把拿起琴来,刚要拨动琴弦,就听璞的一声,一个身影竟然破土而出。

这一下方白云算是彻底惊醒了过来,他一看破土而出的那人,顿时惊出一背的冷汗,那人身材极其高大,几近两米,披着黑甲,全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只一眼,方白云就能确定此人乃是黑渊谷的人。

“白姬,想不到你对这么一个少年,还要用抢的,哈哈。”破土而出的黑甲武士仿佛看见了什么让他极度开心的事情一般,竟是哈哈大笑。

“哼,你们黑渊谷也别想轻易得到那玉笛。”白姬冷冷一笑,手指已经抚上了琴弦。

“这玉笛乃是我派刘恒子长老以命换来,本应是我灵墟派之物。”方才发出啸声的那人也御剑而到,乃是一个须发飘飘,气质如仙的老道。

白衣女子看着老道,笑道:“虚如子,你莫以为我还不知道,刘恒子得到玉笛之时,便已是脱离了你灵墟派,虽然此事你有心隐瞒,却又岂能瞒得过我,那玉笛根本算不上是你们灵墟派之物。”

方白云闻言险些当场栽倒,原来那刘恒子已是脱离了灵墟派,那刘恒子为何死之前还他让将此物送到灵墟派来,他这个‘刘恒子的弟子’现在在灵墟派又算是什么身份?叛徒的弟子吗?不过方白云心中又生出一丝侥幸,兴许灵墟派掌门看自己送回玉笛的份上,让自己拜入灵墟派。

“刘恒子既让弟子将这玉笛送回到灵墟派,那便表明其依然将自己当做灵墟派之人……”虚如子淡淡说道。

“哈哈。”白衣女子笑着打断了虚如子的话,道:“刘恒子必然是恨你甚深,他知这玉笛所窥之人众多,是以死之前,也要用这玉笛给你灵墟派送来一场灾祸。”

方白云闻言,简直想趴在湖边痛哭一场,自己千辛万苦,历经风险的送玉笛到灵墟派,送的原来是一份报复之心,拜入灵墟派的愿望看来是彻底泡汤了,此时夹在三大强手之间,想保住小命都是万分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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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章 大鹏一展十万里

二论你们如何说,泣玉笛出现在在此,那便应该是我兆碰孤所有。

。虚如子显然不愿再在刘恒子的身份上浪费口舌,干脆拿地界来说事。

黑甲武士冷笑一声,说道:“你这话倒是好笑,那玉笛本已是我黑渊谷之物,却是被刘恒子偷得。莫说现在它还未进你灵墟派,就算是真已经被你灵墟派所得,我们黑渊谷也会把玉笛给拿回来。”

“哼,好大的口气虚如子冷笑声,青虹一现,一把闪烁着青芒的宝剑已是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冷眼看着黑甲武士,道:

“我倒是想见识见识黑渊谷倒是有何本事,竟是直接对我灵墟派欺上门来

白姬,黑甲武士。虚如子三人虽是唇枪舌剑,其实他们却都在默默留意着方白云,虽然在三人眼中小方白云修为根本不值一提,可毕竟他们所求的玉笛就在方白云身上。

“好了,好了白姬忽然轻笑一声,说道:“我们三人先莫争了,这玉笛现在既不是黑渊谷之物,也不是虚掌门的灵墟派之物,自然也不是我之物

白姬目光流转间,伸出葱葱玉指,指了指站在三人之间的方白云,道:“应该说,这玉笛现在应该算是这位小兄弟之物,所以作为玉笛的主人。这位小兄弟才有权决定将玉笛交给我们三人中的谁。”

这白姬虽是说玉笛乃方白云之物,话语间却又点明方白云必须要将玉笛交出来,给他们三人中之一,是以这话既能博得方白云的好感,也没有开罪虚如子和黑甲武士两人。

“由他决定?。黑甲武士忽然哈哈笑道:“白姬,你方才单独面对这少年的时候都没能让他乖乖交出玉笛,现在在我们面前,难不成你还能使出什么更高明的手段。白姬。我看你是老了,那点伎俩连这少年都迷惑不了了

白姬闻言脸色一寒,不过转眼又是一阵轻笑,目光柔和的看着方白云,说道:“我白姬要取什么东西,从来都是让别人送得心甘情愿绝不豪夺硬取,你若不愿意给我,我也绝不勉强。”

方白云双眼与那温柔浸人的目光一对,神情竟是又有几分恍惚。

虚如子手中宝剑忽然青芒大盛,冷笑道:“在我们面前,你还想使这等伎俩。莫是以为我不会察觉不成?。

那青芒晃得方白云精神一清,瞬时却又让他感四周压力徒增。白姬施招未成,围着方白云的三人已成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

白姬手指抚琴,脸上虽还是笑意盎然,眼中却已杀机毕现;虚如子一身道袍无风而动,手中一抹青虹青芒四射;黑甲武士手中已是多了一把长柄大刀,浑身上下散发着淡黑色的雾气。

三人真元已动,虽未动手,却已是针锋相对。却是苦了处于三人之间方白云。

杀气越烈,那真元威压也就越强,方白云便更是难受,他修为不过筑基丰期而已,若不是意志坚定小性格倔强坚强,恐怕早已在这三股强大真元的压迫下,晕厥过去。

“噗方白云终于再也扛不住三股强大真元的压迫,张口喷出一口血来,不过这却丝毫没有影响白姬,虚如子,黑甲武士三人,他们不断催动真元,只待对方露出一丝漏洞,便会全力出手。

方白云一口血水吐出之后,并没有觉得舒服了些,反而觉得胸口更加闷痛,身体更是欲裂般的撕痛

仿佛身体随时都会被那三股真元撕开一般。

他知道这么下去。他是必死无疑,而那三人在乎的只是他怀中的玉笛,根本不会在乎他的死活,若想活命,他能靠的只有自己。

白姬的额头上已是冒出了一层细汗,显出一副娇弱模样,手指紧扣琴弦;黑甲武士浓眉紧锁,双眼圆睁,身遭黑气越来越浓;虚如子道袍如遇狂风般狂舞,剑上青芒更盛小仿佛要将整个小湖的湖水再映绿几分。

三人蓄势已足,虽然均未发现对方的漏洞,却也是必将出手了。

“你们再不停手”我就捏碎这玉笛。”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三人之间传出。

声音虽却是让三人心中一震,顺声看去,就见被他们围着的那少年,此时已经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嘴角,鼻沿,带着几屡血迹。,

这少年的状况倒是不会让他们觉得吃惊。即便是这少年已经身死于此,他们也不会有丝毫惊讶和怜悯,真正让他们心颤的是少年手中紧握着的玉笛。

方白云双手紧握玉笛,鼻嘴滴下的鲜血落在手间和玉笛上,他语气虚弱,却又异常坚定的说道:“让我离开此地,否则你们谁也无法得到玉笛。”

黑甲武士眉头一立,就要出手了解掉方白云的性命,他有十足把握在方白云捏碎玉笛前就彻底断了方白云的生机。

就要出手之际,黑甲武士心中猛地一惊,竟又收回了出手了断方白云的心思,如他这时候出手,必然会露出一丝破绽,白姬和虚如子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就算玉笛没有被方白云捏碎,也不会有他的份了。

显然虚如子和白姬也都和黑甲武士一个心思,是以三人只是紧盯着方白云手中的玉笛,一时不敢轻易出手,却也不将真元内敛。

方白云见三人对他的要求不作应答,身遭压力却丝毫没有减感觉到身体已是越来越难以支择,方肖再拖下丢,恐怕自只想要捏碎纹玉笛都只是赤力,公…

既然你们不给我一条生路。那你们也别想得到这玉笛,方白云怒哼一声,就要使力捏碎玉笛。白姬,黑甲武士。虚如子三人显然也都看出了方白云的想法,三人正要同时出招,在方白云捏碎玉笛前要了他的小命。

就在此时,一声巨大的,如鹰雕般的鸣叫声从他们头顶的上空传来。顿时震再几人心神不定。

“啊。”白姬忽然面露惊恐之色,抛了手中长集。身体蜷曲在地上瑟瑟发抖。

黑甲武士与虚如子两人抬头看着上空,全身上下真元已收,面现惊惧之色。

这声鹰雕般的鸣叫声后,方白云感觉到身上的压力顿失。又见白姬,黑甲武士,虚如子这般模样小不由也抬头向天上看去,就见上空一个黑点,正逐渐变大。

方白云面露惊色。当一片黑影完全将他们几人笼罩住时,方白云已惊得膛目结舌,那是一只缓缓降落的巨鸟,身长恐怕有数百丈。一对张开翅膀的长度甚至还超过身长。方白云脑海中闪出一个石缺玉对他说过的神兽:鲤鹏。

传说鳃鹏乃是天地间神兽之一,张翅而飞,一日可远十万里,其栖息于北溟,极少会在其他地方出现。

巨鸟降到离他们头顶几十丈高时。又发出了一声鸣叫,震得方白云耳鸣之声半晌不绝。

巨鸟终于在湖边落下,方白云几人顿时被罩在了巨鸟身下的阴影之中,方白云好一会才从耳鸣中缓过神来,就见那巨鸟已在低头饮水湖水个竟是随之降低。

巨鸟饮够水之后,双翅一抖。眼看就要展翅,方白云心中明白。白姬,虚如子。黑甲武士三人此时是被巨鸟镇住,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巨鸟飞走,他又将陷入必死之境。

是以方白云也顾不了那许多,奋力一跳,抓住巨鸟身上宽大如芭蕉叶一般的羽毛,刚刚抓紧,还未来得及平衡身体,巨鸟双翅一挥。已然腾空而起,往西飞去。

由于一只手拿着玉笛,方白云只能以另一只手抓住羽毛,巨鸟这一飞起,方白云的身体便在空中胡乱摆动。

巨鸟升空很快,翅膀几摆之间,离地面已有数百丈。蜷缩在地上的白姬此时才惊魂未定的站起,看都不敢看天空中的巨鸟,捡起地上的长琴,白影一闪,便已向巨鸟飞行的反方向奔逃而去。

虚如子和黑甲武士则目送着巨鸟消失在天际,虚如子苦笑一声,转头向黑甲武士问道:“你我还打不打?。黑甲武士却是答都未答虚如子,转身迈步便走。

方白云一只手紧紧抓住巨鸟羽毛,另一只手则想将玉笛放入怀中,可高空之中,巨鸟飞速又是极快,大风之下,这简单的动作竟也无法做到。

方白云就这样单手抓着巨鸟羽毛,随着巨鸟不知飞了多久,忽然间一阵狂风袭来,方白云的身体顿时摆动得更是厉害,单手再也难以支撑,此时方白云就算再是不舍,那握着玉笛的手也只能一把丢了玉小笛,随意一阵乱抓,抓住了另一根羽毛。,

有了两个支撑点,着白云身体这才得以平衡了许多,巨鸟一直往西飞,从白天到晚上,又再到天亮,也不知飞了多远。

在高空中,大风不停,温度也是时冷时热,变幻不定,方白云虽然身体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可这么撑了一日一夜,也已是感觉有些难以支撑。

“当”一声钟响,让精神已然有些模糊的方白云稍稍清醒,他往前低头看去。就见几座巍峨高山,山上云雾缭绕,云雾之间。偶现琼楼玉殿。似幻似真。

那是什么地方?方白云心中默想,难道是仙境吗?

“当当当。昆仑主峰天柱峰上,警钟连响,钟声七响之后,昆仑七真人便已经齐聚天柱殿前。

“是什么人竟敢公然突破护宗阵法天显真人面色带寒的说道:“昆仑立宗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小

昆仑掌门云阳真人。虽然表情严肃,神色间却依然冷静,他不急不缓的说道:。玉曼真人不用焦急,来人既然如此张狂,我们很快便能知晓是谁?”

青山之中,秀水之旁。一十四五岁的秀美少女,坐在水边青岩之上,手拿一管竹笛,悦耳笛声悠扬而起。

红唇贝齿贴笛身,仙乐籍音溢香醇,这情,这乐,这人,真乃天作之合。

然而,笛声忽顿,秀美少女忽然站起,将竹笛往腰间一放,抬眼看着从高空中落下的一抹碧绿。

那抹碧绿越落越低,少女已然看清那竟是一根碧绿色的笛子,她纵身一跃,在空中一把将笛子抓在手中,手中顿时感到一片温润。

落地之后,再看手中笛子,是一管玉笛。不但玉色碧绿纯正

而且灵气四溢,竟是一件修行买宝。

少女也发现玉笛之上,有着几点斑红血迹。

看见这几点斑红,少女不知为何心中一悸,立刻将玉笛上的血迹处放在鼻下,猛然之间,少女清秀绝美的脸上闪过复杂矛盾的神情。

似喜似悲,似欣似郁。

八十八章 此乃昆仑

二江天柱殿前,以掌门云阳真人为首的昆仑宗七真人删尔,等待那入侵昆仑境地之敌的出现。

昆仑宗乃是原修行界九大宗门之一,自立宗以来,得道飞升者数人,在九大宗门之中倒也不算突出;不过自从昆仑宗弟子李太白创建第十宗太白宗后,昆仑宗便已经隐隐成为十大宗门之首了。

虽然着数百年来,昆仑宗因未再出飞升开宗这等人物,是以略显颍势,不过其在修行界的地个和实力却依旧出类拔萃,昆仑七大真人修为均已入还虚之境,掌门云阳真人的修为更是精深,离合已成,只待参透空冥,便能合道飞升。

云阳真人看似离开合道飞升之差一步之遥,可其心中却是自知,这一步要想迈过去又谈何容易,而一旦他合道未成,昆仑宗颓势也将更甚。

昆仑七位真人,除了他本人之外,其他六人离合道飞升差距甚远,而纵观整咋。昆仑宗,在云阳真人看来,有机会最终合道飞升的却只有楚随风一人,而楚随风虽然天赋极佳,进境也极快,可是性子却是太过于随性,是以突破化神之境,进到还虚之境之后,便有些止步不前。

身为昆仑宗掌门,云阳真人心中自然有所焦虑,两年前,他便破例从昆仑派出几路人去,在神州各地收揽与昆仑宗有缘的孩童少年。

可昆仑宗即便近来有些额势,今日竟被人入侵到昆仑境内,这种事情可是昆仑建宗以来首次出现,这岂不是公然扫昆仑宗和他这位掌门的颜面,是以云阳真人就算修养再好,此时心中也是想着必要严惩那入侵之人。

此时东方的天空出现了一个黑点,七真人立时目光一凝。

“那可是鳃鹏。”楚随风指着那越来越大的黑点说道。

七位真人之中,就属于楚随风年纪最他心性又很是随性,是以一看清那黑点是一只巨鸟时,便立刻指着黑点喊了出来。

云阳真人点了点头,笑道:“我还道何人能够如此轻易突破昆仑护宗阵法,原来是神兽鳃鹏。鳗鹏可是吉兽,此来兴许是给昆仑送来几分运道。”

云阳真人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六位真人心中也都是一松,要知这昆仑护宗阵法乃建宗以来便有,这多年来都无一人能够突破,可见其威力之大;若有人真能突破其阵,那实力之强,自不需多言。

“掌门师兄,若没有什么其他事,我就先回赤松毕练心养元了。”楚随风说道。

昆仑宗由七座灵气充盈的山峰组成,七位真人便分镇七峰,主峰天柱峰,不但海拔最高,面积也是最大,乃昆仑宗历代掌门所镇,其他六峰分别是翠竹峰,赤松峰,霞满峰,得丹峰。大鸵峰,小鸵峰,楚随风所镇的便是赤松峰。

云阳真人知道楚随风脾性,既然只是鳃鹏过境,没有入侵之敌,七真人齐聚于此,也的确没了意义,于是摆了摆手,说道:“都各自回去吧。”

楚随风随手一抬,手中便多了一把小金剑,身形一闪,便御剑而去。

其他五位真人可没有楚随风这般的随意,他们纷纷向云阳真人行礼,才准备御剑回峰。

“咦。”正准备御剑而去的玉显真人忽然轻咦一声,道:“看那鳃鹏身上好像还有一人。”

此时鲤鹏已经飞得比方才近了许多,也低了许多,几位真人定睛看去,果然看见似乎有一咋。人正挂在鳃鹏的羽毛上。

玉显话音未落,就见挂在鳃鹏身上那人忽然从鳃鹏身上坠落,看那人坠落的姿态速度,就如一个沙袋从空中坠下一般。

鳗鹏虽然此时飞行高度比方才为低,可是最少也是超过百丈,普通人从这种高度坠落,必然是粉身碎骨而死。几个真人正待去救,就见两个昆仑弟子御剑而起,已是接住了坠落之人。

鳗鹏再次扬翅而起,很快便又飞出了昆仑宗地界。

“不知这从鳃鹏身上掉落下来的是什么人。”玉显显然对这个能挂在鳃鹏身上,然后掉落在昆仑宗的人很有些好奇。

不仅是她,其他几个真人显然也颇为好奇,方才本已向云阳真人告辞,此刻却都是站在天柱殿前,没了离开的意思。,

云阳真人自然也看出了几位真人的心思,他摔袖转身道:“几位真人也一起先回天柱殿坐坐吧。”

除了已经回赤松峰的楚随风外,其他五位真人纷纷随着云阳真人鱼贯步入天柱殿,各坐其位。

方白云双手抓着巨鸟羽毛,悬挂在高空中,经历大风大雨,已是整整一天一夜,全身虚弱,精神委顿,完全是凭借着一股子求生**,才没有在途中松手跌落。

听见那阵阵钟声,虽是让方白云精神一振,可是其气力已是消耗殆尽,他自己也知道已是支持不了多久,虽下面这仙境也不知道是真是幻,却也总比跌落到悬崖深谷,荒郊野岭要强。

精神稍稍这么一懈,早已麻木的双手就再也抓不住巨鸟羽毛

整介,人身体立刻往下跌落。

耳边是疾落的风声,虚弱的他此时已是睁不开眼,也无法做出其他任何动作,只能任身体往下坠落。

“看来还是一死啊。方白云心中无奈的想到,即便借着巨鸟躲过了白姬,黑甲武士,虚如子几人,最后却依然难逃一死。

疾速的坠落忽然一顿,这是落地了吗?怎么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方白云正感觉诧异,就听耳边传来声音,“王师弟,这人还是个少年,似乎也有些修为,不知是怎样攀到那巨鸟身上的。”

咦,有人说话,难道自己跌落之处真是仙境?此刻他也被仙人所救?

心想于此,方白云连忙睁开眼,就见他此时正被一人抱着,脸正向下,往下看去,就见抱着自己那人脚下是一把闪耀着光芒的宝剑。而此时两人也还在空中,不过离地面却已是很近。

“咦,你醒了?”

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方白云感觉到一阵疾坠,很快抱着他的人便已收剑落地,并将他放在了地面上。

方白云抬起头,看见的是两个身穿浅蓝色道服的青年,两人精气饱满,眼神如电,一看便知是修为高深之辈。

见方白云精神似乎还算清醒,一道服青年于是问道:“你能站起来吗?”方白云试着动了动手脚,虽然觉得很有些僵硬酸痛,不过却还勉强能动,于是他颇有些艰难的站起身,然后对两道服青年行了一礼,道:“多谢二个相救,只是不知道这是何处?”

“此乃昆仑。”道服青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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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章 鲲鹏送徒

显方白云闻言稍稍愣,随即露出惊讶意外过只,门道:“可是昆仑宗?”

两道服青年点了点头,对方白云的惊讶,他们丝毫不意外,任哪介,方白云这等修为的修行之士发现自己忽然出现在昆仑宗,恐怕都会既惊又喜。

两道服青年点了点头,道:“这正是昆仑宗。”

“我竟然到了昆仑宗。”方白云自言自语着道,想着两年前,他与卫瑶音一同离开洛城,便在洛城外上了昆仑宗的马车,当时的他对修行界还没有丝毫了解,而现在却已是修行两年,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了。

此时的方白云自是已然知道昆仑宗在修行界中的地位,而能够成为昆仑宗的弟子又意味着什么,于此同时,方白云脑海中又出现了卫瑶音和江寒蓖的身影,不知她们两年前是否也逃过了那一劫。

两昆仑宗的弟子见方白云站在那发愣,还以为他还没从突然到得昆仑宗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由笑道:“这位朋友,不知你哪个门派的弟子,为何会在那巨鸟身上。”

方白云闻言缓过神来,说道:“在下无门无派。”

昆仑宗弟子闻言眉头一皱,还当方白云这是在敷衍他们,虽然世间散修之士不少,不过如方白云这般年纪的散修却是极为少见。

“请问两个,德广道长此时可在昆仑宗。”方白云开口问道。由于并不知道江寒蕊和卫瑶音是否已经平安到了昆仑,而相对楚随风而言,方白云与德广道人更熟些,是以方白云只能开口问德广道人。

“德广道长。”两昆仑宗弟子均是一惊,显然是没想到方白云竟然与德广道人相识,不由问道:“这位朋友认识德广道长?”

方白云点头答道:“我与德广道长两年前见过。”

昆仑宗弟子闻言,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怀疑,看方白云现在也不过初成少年,两年前的话,他岂不还只是个孩童而已,德广道长怎会和一咋。无门无派的孩童相识。

正疑惑之间,就见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飘然而至。

两昆仑宗弟子见了白衣青年。立刻转身行礼道:“庄师兄好。”

那白衣青年笑容温和的对两昆仑弟子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方白云,道:“两位师弟,这位可就是方才从巨鸟身上跌落的朋友。”

两昆仑宗弟子连忙说道:“正是他。”

庄师兄闻言领首道:“师父让我将他带去天柱殿。”

两蓝色道服的昆仑宗弟子闻言,连忙点头应是,其中一人道:“庄师兄,他方才提了德广道长的名字。”

庄师兄哦了一声,又看了看方白云,道:“这位朋友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话,请跟我来吧,两位师弟请你们将德广道长也请到天柱殿。”

庄师兄说完对方白云点了点头,便转身抬脚而行,方白云紧随其后。

一路行来,方白云不时看见身穿青色和蓝色道服的弟子经过。他们都纷纷向他前面的庄师兄行礼,也不知道这庄师兄到底是什么来头。

虽然一路上无论风景建筑都是美轮美奂,方白云却也无暇仔细欣赏,因为那庄师兄虽然看似闲庭信步,方白云却需要全力迈步才跟得上他,偏偏他的速度控制得恰到好处,总能让方白云网好跟上。

就这般行了一阵,前方忽然出现一个数百级的阶梯,每一层阶梯白净光润,仿若玉石。

踏上阶梯之后,出现在方白云眼前的是一个极其广阔的广场,广场尽头一座金碧辉煌的高大殿堂,那便是昆仑宗的主殿天柱殿。

方白云随着庄师兄走过广场,走进天柱殿。

“师父,五位真人,我已将他带来。”庄师兄对着坐在天柱殿正位上的云阳真人躬身行礼道。

天柱殿上,六位真人分坐其位,云阳真人对庄师兄点了点头,道:“无忧,辛苦你了。”

庄师兄站在了大殿一旁。方白云一人独自站在大殿中央,感受着云阳真人在内的六个昆仑宗真人的目光,方白云觉得浑导上下很是不自在。

“你叫什么名字。”过了一小会,云阳真人语气缓和的问道。,

方白云听闻云粗真人的声音,顿时觉得精神一振,恭敬答道:“小子名叫方白云。”

“方白云,方白云”云阳真人念叨了两句,道:“你又是如何认识德广的。”

方白云于是将两年前在洛城城外与德广相遇的经过缓缓说出

才说到一半,德广道人便已经来到了天柱殿。德广道人一看见站在天柱殿中的方白云,脸上立时露出惊喜之色,对殿内的几位真人行礼之后。道:“方白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方白云虽然与两年前相比高大了许多,不过五官脸型却是没有多大变化,是以的管道人一眼便认了出来。

两年前,马车被袭之后,德广与楚随风只找到了江寒蕊一人,虽然没有找到方白云和卫瑶音的尸体,却依然觉得他们生还的机会渺茫,此时忽然见到方白云出现在天柱殿上,德广道人内心自然惊喜万分。

德广道人又对云阳道人说道:“掌门真人,这方白云就是两年前楚真人有意收徒的那个孩子。”

“哦。”云阳真人闻言又看了看方白云,然后笑道:“看来你真是与我那楚师弟有师徒之缘。”说完神识一动,很快楚随风便出现在了天柱殿门口。

“掌门师兄,不就是有一少年从鳗鹏身上跌落到我昆仑宗吗,这事情何必还要又叫我来一趟天柱峰楚随风网开始还没注意到站在殿中的方白云,他走进天柱殿,经过方白云身边时,才忽然一愣。

“咦。”楚随风惊咦一声,又上下打量了方白云一番,摇头说道:“真想不到,你不但没死,居然还以这种方式到了昆仑。”

云阳真人呵呵一笑,说道:“随风,你坐镇赤松峰时日已经不短,却是还未收一个亲授弟子,连神兽鳃鹏都看不过眼,将你看中的孩子送来。”

楚随风表情颇有些尴尬,道:“他来其仑宗的方式倒是奇特

要我收他为亲授弟子倒也未尝不可,只是这孩子似乎不大愿意做我的弟子。



EC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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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章 拜入昆仑

楚随风一句话,让天柱殿中的其他六位真人都流露出讶色,能成为昆仑宗七位真人之一的亲授弟子那是多少修行之士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大幸事,而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修为不过筑基中期的孩子,居然会不愿意成为楚随风的弟子,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很快,六位真人的目光又都落到了楚随风身上。

从这些目光之中的狐疑之色,便不难看出六位真人对楚随风这句话的怀疑,显然六位真人觉得这不过楚随风不想收方白云为亲授弟子的借口罢了。

整个天柱殿中,除了楚随风和方白云两人外,恐怕也只有德广知道楚随风所说非虚了。

云阳真人轻叹一声,说道:“楚师弟,若你觉得和这孩子没有师徒之缘,那就算了吧。方白云,你既然随鲲鹏来到本宗,那即是与本宗有缘,不知你是否愿意拜入本宗?”

“掌门师兄。”楚随风露出哭笑不得之色,说道:“我所说乃是实言,我若真不想收他为徒,直说便是了,何必拐弯抹角。”

“两年前,这孩子的确不愿为我弟子,这一点可问德广。”楚随风说着看着方白云道:“或者问这孩子自己也行。”

云阳真人却是笑了笑,继续向方白云问道:“方白云,你是否愿为本宗弟子。”

修行两年的方白云,自不会和两年前一样,只当昆仑宗是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以及学轻身本领的地方,他连忙对着云阳真人躬身说道:“弟子方白云愿入昆仑宗。”

“那好。”云阳真人说着指了指楚随风,道:“那你可愿意拜楚真人为师。”

方白云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愿意。”此刻的他自然不会和两年前一般,因为楚随风一个极其难看的落地姿势,而不愿成为昆仑宗真人的亲授弟子。

“楚师弟。”云阳真人眼中带笑的看着楚随风,道:“你可愿收方白云为亲授弟子。”

“我虽随性了些,不过言出必行,既然这孩子现在已愿意拜我为师,我自然也便愿收他。”楚随风耸了耸肩,然后坐回了自己的宽椅上。

云阳真人见楚随风已然应允,便又看向方白云,问道:“方白云,你两年前逃得大难,现在又随鲲鹏来到我昆仑宗,也可算得上是福泽深厚之人,我看你虽然修为不高,这两年却也没有荒废,不知是在何处修行,师父又是何人?”

方白云忽然间觉得云阳真人原本柔和的目光变得锐利通透起来,仿佛自己任何细微的动作,甚至心中一想一念,都无法逃过那双眼睛。

“那日马车遭袭,我与卫瑶音,江寒蕊从马车内逃如了道旁密林…………”方白云将那日遭袭后,这两年来自己的经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无论是小山中与石缺玉的两年修行,还是在绿萝外门,丹阳城的遭遇他都毫不隐瞒,唯独没有说石缺玉的金庭派掌门身份以及他所学的通天诀。

方白云这两年的经历说下来,句句为真,是以语速平缓,神情自然,即便是昆仑宗七真人都没有从他的话中听出什么破绽。

方白云说完之后,云阳真人颔首道:“如此说来,你还未入过任何修行门派。”

方白云点头应是。

“这倒是省去了些事情,看来你此生是必然要入我昆仑宗啊。”云阳真人抚须笑道:“方白云,今日刚好几位真人都在,此刻你就拜楚真人为师吧。”…,

其他六位真人都不知掌门师兄为何如此高兴,这孩子看起来,天赋灵气最多也只能算得上不错,而且此时看年龄最少也已十五六岁,此时入门应该算是有些晚了,掌门却怎么和捡到块瑰宝一般。

虽说昆仑宗弟子数千,不过能够真正成为七位真人亲授弟子的不过三四十人而已,所谓亲授弟子,绝非只是由七位真人亲自教徒的意思。

亲授弟子往往是真人从众多弟子之中选出的天赋,灵气最佳者,这些被选出的弟子不但能够得到真人的亲自授业,而且在生活,灵物,法宝,丹药等各方面都比普通弟子有所优势。

天赋本就强过其他弟子,再加上真人亲自栽培,是以,亲授弟子往往也会接过真人的衣钵,成为昆仑宗下一代真人。

真人要收亲授弟子对于整个昆仑宗来说,都不能算小事,弟子的品性,甚至可能影响到到昆仑宗的未来,是以某位真人要收亲授弟子,都需让其他真人过目,获得所有真人的认可,方能正式成为亲授弟子。

是以每当有真人要收亲授弟子,七位真人都会齐聚昆仑宗主殿天柱殿,共同定夺。

方白云转向面对这楚随风,对着他跪拜而下,磕下了三个响头,这就算是正是拜入了昆仑宗门墙。

楚随风一抬手,方白云便感觉到一股无形之力将自己身体托了起来。

“这……为师”楚随风第一次做人师父,一时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其他几位真人看见楚随风那模样,都不由得摇头而笑。

楚随风正觉得有些无措,忽然想到其他真人收亲授弟子时,都会送些法宝,丹药之类的礼物给新收弟子,于是抬手拿出一颗金色小丸,道:“这是为师给你入门礼物。”

其他六位真人一见楚随风送出的礼物,顿时脸色大变,云阳真人急忙制止说道:“随风,你怎可将这金阳剑赠予白云,以他现在修为,不但无法驾驭,还可能伤了自己。”

这个金色小丸竟是昆仑六柄仙阶法器之一的金阳剑剑丸,楚随风忽然要送方白云入门礼,却发觉身上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像样法宝,于是将他自己使用的金阳剑给拿了出来。

楚随风闻言只好有些讪然的收回金色剑丸,对方白云说道:“等回了赤松峰,我再给你把礼物补上。”

“能拜楚真人为师,已是对白云最好的礼物了。”方白云连忙低头说道。

几位真人见状均是含笑点头,觉得方白云虽然天赋并不算突出,为人说话却还算乖巧圆滑,这一点上,倒是比他那位随性之极的师父要强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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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点事,所以今天只能一更了,不过给大家预告下,明天重见江寒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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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 赤松峰师兄

方白云在天柱殿拜师入宗之后,云阳真人笑着对站在他一侧的弟子庄无忧说道:“无忧,现在你楚师叔也终于有了亲授弟子,你也可重回天柱峰了。”

庄无忧闻言点头笑道:“无忧也为楚师叔感到高兴。”

庄无忧也就是方才将方白云带到天柱殿的白衣青年,他是云阳真人的首徒,可称是方白云他们这一代亲授弟子共同的大师兄。

庄无忧不但入门得早,天赋修为出类拔萃,而且为人处事也是沉稳得当,很得云阳真人以及其他六位真人的欣赏和器重。

楚随风镇掌赤松峰后,由于其性格太过于洒脱随性,是以云阳真人便让自己的首徒庄无忧去帮着管理赤松峰的日常事务,楚随风本就对赤松峰的那些各种琐碎杂务烦恼不已,有庄无忧来帮忙,他自然求之不得,一段时间之后还干脆当起了撒手掌柜,而庄无忧却是也不负所望,一人将赤松峰管得井井有条。

是以楚随风一听的云阳真人的话,似乎有让庄无忧不久后便不再管理赤松峰的意思,连忙说道:“掌门师兄,无忧将赤松峰调理得当,远胜于我,若是没有了他,赤松峰岂不乱成一团糟,况且我这徒弟年岁尚小,近期内又需专攻修行,哪里能分心其他,是以赤松峰的事务,还得让无忧多多费心。”

云阳真人摇头笑了笑,其他几位真人则表情各异,有面无表情的,又要摇头苦笑的,只有玉旻真人却是冷笑出声,显然对楚随风行径颇为不屑。

楚随风却是仿若没听见玉旻真人的冷笑一般,对云阳真人又道:“掌门师兄,你也知我喜欢云游感悟,经常不在昆仑,赤松峰岂不是经常无人管理,而我这个徒弟初入昆仑,很多地方也许无忧指点照料…………”

“好了,好了。”云阳真人摆了摆手,打断了楚随风的话,道:“无忧就暂时继续帮你调理着赤松峰吧。”

“多谢掌门师兄。”楚随风拱手笑道。

“无忧,你先带你方师弟去赤松峰熟悉下环境,为他安排住处。”云阳真人对庄无忧说道:“我与几位真人还有些话说。”

庄无忧领着方白云出了天柱殿,脸色微黑,一脸沉稳厚重的厚行真人便向云阳真人问道:“掌门师兄,我有些不明白,您为何对那孩子如此看重,我观其灵气根骨,并不显突出。”

这厚行真人掌控大驼峰,性格有如其长相,说话做事也是一板一眼,耿直了当,绝不拐弯抹角。

云阳真人却是早就料到几位真人会有这般的疑问,淡笑说道:“这孩子与我宗有莫大缘分,否则怎会屡拜数门而不得入,最终却被鲲鹏送至昆仑。鲲鹏乃神兽,送来之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再则,这孩子虽然看似天赋并不突出,不过从其方才描述之经历,可知其性格坚强,意志坚定,这一点倒是与厚行你有几分相似。”

几位真人离开之前,云阳真人说道:“明日一早,几位记得带各自亲授弟子到此,让他们见见新师弟。”

方白云随着庄无忧走出天柱殿,来到那广阔得仿若能站的下数万人的广场,庄无忧一抬手,一把银白色宝剑闪现而出。

“方师弟,今日天色已不早,我先直接送你去赤松峰,为你安排食宿,再带你熟悉一下赤松峰环境。”庄无忧站在闪着银色芒焰的宝剑上对方白云招了招手说道。…,

方白云将庄无忧示意他也踩上银色宝剑,可是那宝剑剑身本就不宽,即便此时冒着芒焰,也只不过刚好够庄无忧一人踩踏,他又如何能站得上去。

庄无忧一眼便看出了方白云的顾虑,笑着将方白云拉了过来,当方白云踩在宝剑上时,那白色芒焰又增大了一圈,这样一来就足够两人同时踩踏其上。

“方师弟站稳了。”

庄无忧话音刚落,方白云便感觉到自己忽然腾空而起,往下一看,却是已经飞起了十余丈高。

银色宝剑载着两人向前飞去,速度虽不算快,却是异常平稳,方白云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看着脚下银白色芒焰,很有些艳羡的对庄无忧说道:“庄师兄,不知我何时才能也这般御剑而飞。”

庄无忧笑了笑,说道:“师弟身为亲授弟子,苦心修行个四五十年,应该就行。”

“要那么久。”方白云不由得面露惊讶之色,他看庄无忧似乎也不过二十余岁的青年而已,为何他如此年轻就能御剑带人而飞,而自己却需要四五十年。

庄无忧似乎看出了方白云的心思,笑道:“方师弟莫看我长相年轻,其实我已是七十岁有余了。”

从天柱峰到赤松峰若是步行,路途不短,不过御剑飞行的话,也不过片刻而已。

到了赤松峰后,庄无忧领着方白云先来到了给他安排的住处,那是一个幽静朴素的小院,三间木房并排而建,房前院中栽种了几棵桃李。

“我一个人住这么大个院子?”当听了庄无忧的安排,方白云露出惊讶的表情,问道:“庄师兄,昆仑宗的弟子都有这样独立的院落?”

庄无忧笑着摇头,道:“昆仑几千弟子,能有这般待遇的不过数十亲授弟子而已。”

庄无忧又领着方白云在赤松峰各处走了一圈,回到住处时,楚随风也已是回到了赤松峰。

当晚,楚随风召集了赤松峰所有弟子,向他们介绍刚收的亲授弟子。

当赤松峰的弟子们一共对着方白云叫师兄时,方白云顿时惊愕交加,半晌无语。

原来在昆仑宗之中,一旦成了掌镇一峰真人的亲授弟子,本峰的其他非亲授弟子,无论入门先后,都需称其为师兄师姐。

这赤松峰虽说弟子相对其他六峰来说已是最少,却也有两百余人,徒然间从一个无门无派,修行不过筑基中期的散修之士,成了两百多昆仑宗弟子的师兄,这种巨大的转变,换谁都会有一种如置梦中的感觉。

赤松峰的众弟子散去之后,楚随风将方白云叫到他的功舍之中。

“两年前,你为何不愿做我弟子?”

楚随风这一问,让方白云顿时一愣,他见楚随风脸色有些悻悻,似乎对两年前的事还有些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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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稍晚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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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章 天赋超绝楚随风

忽然被楚随风这么一问,方白云到那时一愣。

两年前,他为何不愿做楚随风的弟子,还不是因为这位楚真人出场的方式太过于让人不忍目睹。

不过方白云知道这时候可不能将这个原因说出来,他已经是楚随风的弟子,这才拜完师,就将师父给得罪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方白云脑中急转几下,然后道:“当时弟子年小不懂事,见师父如此年青,还以为师父的修为自不会高,是以想拜一位修为高深,功法神通的仙长为师,却不想师父虽然年纪轻轻,修为却已参天悟地,列为昆仑宗七真人之一了。”

楚随风闻言哈哈一笑,道:“你倒真是圆滑得很,不过这个马匹拍得我很是舒服,那事情的真实原因是什么,我也不与你计较了。”

方白云闻言长出了一口气,他这理由的确牵强得很,不过一时间还真想到其他更合适的,好在楚随风并非真的是计较此事。

“白云,你既已拜我为师,有些事我要和你交代一下。”楚随风语气一转,由方才的嬉笑不羁转为庄严肃穆。

方白云知道这才是楚随风带他来功舍的愿意,于是立刻面露恭敬之色,低头垂目,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先说说这赤松峰。”楚随风语气肃然的说道:“要说这赤松峰,在昆仑宗建宗数千年来,在昆仑七峰中一直算是默默无闻,几位合道飞升的昆仑祖师,都不是出自于赤松峰。”

“直到上一位赤松峰的掌峰真人出现,在改变了赤松峰几千年来的默默无闻的局面。他不但让赤松峰在昆仑宗的地位一崛而起,还让昆仑宗隐隐成为修行十宗门领袖。这位当年的赤松峰掌峰真人,便是开建太白宗的李太白。”

方白云闻言脸色一惊,那位大合开宗的李太白,曾经居然是赤松峰的掌峰真人。

楚随风轻叹了一声,又道:“不过太白祖师当年虽是让赤松峰风光无限,不过在他带着一批得意弟子,去开建了太白宗之后,赤松峰又重新陷入了长久的低迷。精华尽去,低迷本是难免,可这赤松峰原掌峰真人已成一宗之长,赤松峰的掌峰真人人选也不易定夺。”

“是以,许多年下来,赤松峰一直都由其他真人代管,直到二十年前,掌门师兄令我掌镇赤松峰。”

楚随风说到此,脸色神采扬起,露出自得之色,道:“我十岁入昆仑,从一个对修行毫无所知的孩童修到化神之境,用了不过短短十年时间。这等速度,即便是太白祖师当年都无法企及。”

方白云此时终于直到楚随风为何如此张狂不羁,因为他的确有这样的本钱,修行十年便入化神之境,这般的天赋,这般的机缘,真是千年难遇。

“是以,二十年前,当我终于突破化神之境,进入还虚之境时,掌门师兄觉得以我进境天赋足以成为太白祖师的接替者,执掌赤松峰。”

楚随风说到此,顿了顿,又道:“我自入昆仑宗来,可说是一帆风顺,少年得志,无论岁考,还是十年大考,我都从来没有输过。昆仑宗内很多人觉得为师太傲,太狂,应该有所收敛,不过为师对此不屑一顾,我从未输过,不傲不狂,便是虚伪做作;我宁愿再傲再狂百倍,也不会有半句违心之言。”

楚随风说到此看着方白云,说道:“你既为我的亲授弟子,那你便和为师一样,要狂得起来,傲得起来,若是唯唯诺诺,语不对心,虚伪做作,我这赤松峰便不会容你。”…,

方白云点了点头,又颇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师父,弟子天赋远不如您,若是在岁考,十年大考上输了呢?难道也还是要狂,要傲吗?”。

“你难道就不能说点有志气的话。”楚随风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的笑骂道,原本还想给这个弟子长些信心,用他这位做师父的辉煌经历激励方白云一番,谁想这个弟子好像不大吃这一套。

“弟子自然也想如师父一般,战而必胜。”方白云抬头看着楚随风说道:“可若实力不够,还说必胜,岂不也是语不对心,虚伪做作了吗?”。

楚随风板着脸,说道:“我楚随风的徒弟,怎能认输,你若做不到这一点,就别叫我师父了。”

方白云闻言点头,他这位师父大概也是太过于得志了,那份狂和傲的颜面连在自己的徒弟身上都不愿意丢了分毫。

方便云躬身对楚随风道:“弟子也会倾尽全力,努力提高修为,

岁考大考时,每战必然全力求胜。若是尽了全力依然不敌,也绝不说认输两字。”

楚随风看着恭眉低首的方白云,颇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说道:“你去休息吧,明日晨时,与我一同去天柱殿,见见你的师兄师姐们,也就是其他真人的亲授弟子。”

方白云应了一声,却是没有退出功舍。

“你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说吧。”楚随风见方白云没有立刻退出功舍的意思,于是说道。

方白云道了一声谢师父,接着说道:“师父,我想问问您,两年前,和我一同逃出马车的卫瑶音和江寒蕊是否也活了下来。”

一听江寒蕊之名,楚随风便皱了皱眉,脸色微沉,道:“你明早到天柱殿便知道了。”

方白云闻言心中一喜,楚随风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他,话中意思却是他明早在天柱殿能见到江寒蕊和卫瑶音二女,如此看来,二女不但没死,而且还都成了真人的亲授弟子。

方白云此时可谓是心情大好,今天对他来说,简直就和梦境一样,不但稀里糊涂成了昆仑宗楚真人的亲授弟子,成为了赤松峰两百多昆仑弟子的师兄,还得到了卫瑶音和江寒蕊都还活着的好消息。

回到房间后,方白云并没有休息,而是立刻盘坐在床上,开始练气。

从鲲鹏身上掉落到昆仑时,他便发觉此地灵气充盈无比,只是一直没有片刻安闲,直到此时,他才能安然盘坐,闭目凝神。

意念一动,先天灵气立刻如江河入海一般从头顶****,练气效果与在那座呆了两年的小山上不知强了多少倍。

方白云心中顿时狂喜交加,不舍停下,竟练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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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要出去,如果晚上回来的早,回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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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章 天柱殿上见寒蕊

微亮。方白云便听贝房外传来庄无忧的声音,他连“册帐下床。开门出房。

庄无忧站在院中,一身白衣,面现和煦笑容,看见方白云推门而出,看了看他的神色表情。道:“看方师弟精神气色,应是一夜未睡

方白云初来昆仑宗,对此处充盈万分的灵气,如获至宝,虽说一夜练气,感觉所得颇丰,可精神和体力上的疲劳却也是遮掩不住。

方白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我昨晚睡前在房中练气。没想不知不觉竟练了一夜

庄无忧点头笑道:“方师弟如此勤勉,进境必会突飞猛进

庄无忧此话倒也不能算是客套话,十大宗门所在之地,所含灵气,绝非其他地方所能相比,方白云只要努力修行,修为提升速度必然比以前要快上许多。

“方师弟,你快些换了衣服,然后随我一同去天柱殿吧。

。庄无忧笑着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记得穿上白色道服。”

方白云这才发现自己昨日到昆仑之后,此前一直无暇,回房间之后又光顾着练气了,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已经到挂破多处的衣物,于是连忙对庄无忧拱了拱手,转身回屋。

房内早有昨日赤松峰弟子送来的几套崭新的衣服。其中有两套白色道服与庄无忧所穿样式相同。方白云回想起昨天和庄无忧行往天柱殿的路上,所见昆仑宗弟子大多穿着灰色或者蓝色的道服,便猜测这白色道服是否只有亲授弟子所穿。

换上白色道服再次出门,庄无忧上下打量了方白云一番,赞道:“方师弟,你换上这一身之后,竟是有几分洒脱之意,气质不凡啊。”

方白云闻言连连拱手,道:“师兄就别取笑我了,我穿上这身衣服。还觉得有些不自在

方白云虽然修行也有两年,还真是第一次穿上道服,再加上这道服用料上等。做工精美,一时还真让他颇有点不适。

庄无忧见方白云话语间坦诚直率,对难堪尴尬丝毫不加以掩饰,直显本性,不由得对这个新来的小师弟又多了几分好感。

“方师弟,随我去天柱殿吧,今日你与其他真人的亲授弟子都见见面庄无忧说道。庄无忧这次却是没有御剑飞行,而是带着方白云迈步从赤松峰步行前往天柱峰。

与昨日不同,庄无忧这次与方白云并肩而行,一面为他介绍昆仑宗的环境,一面交代他昆仑宗内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其中有一条便是若非有必要,宗内弟子最好勿御飞剑。

“亲授弟子倒是没有这一层限制。庄无忧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却认为,若非是有急事或是时间紧迫,我们亲授弟子在宗内也应与其他弟子一般,以步行之

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都是昆仑宗弟子,本应如此。”

庄无忧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笑道:“师弟做如此想便是最好,虽为亲授弟子,却不可以此而骄,自觉高人一等

庄无忧带着方白云虽然一路交谈,速度却是丝毫不慢,方白云依然要全力而行,才能勉强与庄无忧走个并肩。

既便如此,当两人到天柱殿门口时,也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

此时天色已是大亮,阳光洒在天柱殿殿身,流光溢彩,辉煌耀眼。庄严而大气。

天柱殿内,七个真人已是各坐其位,除了楚随风之件,其他六位真人身后。排城二或少的站了几个到十几个不等的白衣弟



方白云随在庄无忧身后,走进了天柱殿大门,就听坐在大殿正座的云阳真人扬声道:“无忧身后那孩子便是你们楚师叔昨日收的亲授弟子。姓方名白云。”

玉显真人身后。站着七八名白衣女弟子,其中一女,身材高挑,容貌美得令人炫目,面色却是始终清冷若冰,直到她看见跟随在庄无忧身后走进天柱殿的方白云那一刻,她的脸上才泛起一丝涟漪。

当听见云阳真人说出方白云的名字时。她脸上更是闪过一抹既惊又喜之色,不过这表情变化也不过一闪之间而已,很快她脸上又恢复了古井不波的神情。,

倒是玉显真人身后的其他几个女弟子以及其他真人的弟子,都颇为好奇的打量着方白云,这并不是说方白云有什么非常特别之处。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方白云相对于其他亲授弟子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平凡普通了些,不但修为不过筑基中期,而且灵气根骨也不见过人之处。

他们有些想不明白,天赋惊人的楚随风楚真人,怎么会收这么个普通的亲授弟子。

方白云跟在庄无忧身后,虽然他很想看看卫瑶音和江寒蕊在不在殿内。此时却是不敢左顾右盼了,恭恭敬敬的对着云阳真人行了一礼。

云阳真人抚须笑了笑。说道:“白云。和你的师兄,师姐们认识认识吧。”

方白云这才转头看向各个真人的身后的亲授弟子们,很快他就在玉小显真人身后找到了江寒蕊,虽然玉显真人身后数位女弟子均是容貌出众,各具特色,可江寒蕊站在其中,依然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与江寒蕊目光稍稍一碰,方白云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便将目光挪开,看向其他亲授弟子。

与卫瑶音两年不见,这两年之间,也不知道她出落成什么样子。面貌是否有了变化,方白云的目光自然更多的落到了女弟子身上,殿中几名真人中,就属玉显真人身后的女弟子最多,自然也受方白云目光先顾最多。

天柱殿中,忽然传出玉显真人的一声冷哼,在座的几位真人大都露出颇有些古怪的笑容。心中暗想楚随风收的这个徒弟也真是太色胆包天了些,不仅目光总是往女弟子身上瞟,而且还不断往玉显真人的几位弟子身上招呼,要知这玉显真人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且她最恨男子恋色轻浮,昆仑宗的男弟子们,即便对玉显真人那几位几位美貌惊人的女弟子心有倾慕,都绝不敢在玉显真人面前表露出来。

若仅仅从这一点来看,方白云倒还真有几分楚随风那随性不羁的风范。

谁想玉曼真人冷哼一声之后。方白云却是轻叹了一声,无比遗憾的收回了目光。

这一声轻叹,方白云是因为在大殿之中没有看见卫瑶音的身影。他只当是卫瑶音没有被真人们收为亲授弟子,为她觉得遗憾,可是在玉显真人耳中听起来,那味道却大不一样了,她才冷哼一声,警告方白云要有所收敛,对方却立刻还了一声叹息,还满脸遗憾,那意思仿佛是说“你这些弟子的容貌也不过如此小又有何可炫耀的。玉显真人脸色顿时一变。就听云阳真人说道:“无忧,白云初入昆仑。还是由你为白云介绍各位师兄。师姐吧。”

九十四章 瑶音无踪

庄无忧对方白云的表现也是觉得很有些哭笑不得,这位方师弟从这两天的接触来看,性格心地应该都算颇为醇厚,今日怎么会在天柱殿上,七位真人的眼皮底下,表现出几分轻浮。

心中虽然怀着不解,庄无忧还是依次将各个真人的亲授弟子介绍给方白云,每介绍一人,方白云便非常恭敬的拱手叫一声师兄师姐,和方才目光总往女弟子身上瞟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楚随风看着玉旻真人那张依然气得有些发白的脸,心里觉得很是有些痛快,想当年,玉旻真人就百般反对他与江惜月之间的关系,再加上他脾气性格本就不是玉旻真人所喜,是以两人关系一直冷淡,而江惜月出事之后,玉旻真人更有将此事之归咎于楚随风的意思,时不时会针对他冷言冷语两句。

玉旻真人是七真人中唯一的女性,年纪除了比楚随风大一些之外,比其他五位真人都小,是以几位真人平时也都让着她些,楚随风虽说性格随性惯了,再加上玉旻真人怎么说也是江惜月的师父,却也是不愿在细枝末节之上和玉旻真人计较。

虽说不计较,楚随风对玉旻真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感观,见方白云居然能在这天柱殿上让玉旻真人吃下个暗亏,心中顿时痛快无比。

楚随风心中暗道:我收的这个徒弟虽然资质并不突出,心性也没有我这般的率性自信,却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楚随风又看了看玉旻真人身后的几位女弟子,此时刚好庄无忧为方白云介绍玉旻真人的亲授弟子,楚随风就见玉旻真人的那几个女弟子看向方白云的目光都颇带着些好奇,其中还有两人更是脸上带着几分嬉笑。

倒是只有江寒蕊依然是低眉冷脸,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方白云一般。

“方师弟,这位是江寒蕊,乃玉旻真人的得意弟子。”庄无忧站在方白云身边,手指终于指到了玉旻真人身后,冷艳无双的江寒蕊。

方白云对江寒蕊拱了拱手,喊了一声江师姐,他倒是想马上向江寒蕊问卫瑶音的情况,不过他也知道此时此地不便相问。

江寒蕊初见方白云时的那一丝惊喜之色早已敛去,只是冷冷的对方白云点了点头,回都没有回他一声。

天柱殿内包括方白云在内的所有人,都对江寒蕊的脾气秉性早有了解,是以对她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怪。

介绍完天柱殿内的其他亲授弟子之后,庄无忧又对方白云说道:“方师弟,你以后若在修行之上遇到什么困难,尽可问这些师兄师姐们。”

方白云连连又拱手转了一圈,对所有师兄师姐行了一礼,并且道谢。

“今日叫你们来此,也就是让你们见见楚师叔新收的弟子,你们日后要对新师弟多多帮助;白云,你也要需像师兄,师姐们一样,多加努力。”云阳真人说完对几位真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而去。

云阳真人走后,玉旻真人便站了起来,扫了方白云一眼,然后又冷冷的瞟了楚随风一眼,冷哼一身,率着自己的几个弟子走出了天柱殿,显然在她看来,方才方白云的所为十有八九是楚随风这位师父的授意。

其他几位真人都是对方白云点了点头,或是勉励几句,便纷纷离开,只有厚行真人语重深长的对方白云说道:“你入我昆仑宗,除了要刻苦提高修为之外,也需注重品行。”…,

几位真人虽然纷纷离开,他们的亲授弟子却并未全部随他们而去,当六位真人都已离去,天柱殿内还剩下几位身穿白衣的亲授弟子。

楚随风今日心情相当不错,他也是七位真人之中最后一个站起来的,他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说道:“你与这些师兄们交流交流,我先会赤松峰了。”

七位真人全部离去,天柱殿内便只剩下了几位弟子,方白云很快便发现留在天柱殿中的几位亲授弟子除了庄无忧之外,其他四人分别是厚行真人,护炉真人,悟本真人,严心真人这四位真人的弟子,此时天柱殿内,就唯独没有玉旻真人弟子。

除了庄无忧之外,其他几位真人的弟子年龄看起来都不大,和方白云年龄相当,

如此安排,也是颇有几分心思。

这六人,自然又以庄无忧为首,庄无忧说道:“方师弟初来昆仑,我们还是带他在各峰走走,算是熟悉一下吧。”

六人走出天柱殿,方白云一眼便看见江寒蕊站在天柱殿前的广场之上,即便广场如此之大,广场上的昆仑弟子也为数不少,可她还是能够让人第一眼便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虽然她气质清冷,让人觉得不易接近,这却依然使人不舍侧目。

“方才我还以为玉旻真人心中有气,不会按惯例留下一弟子,真没想到玉旻真人居然留下江寒蕊,”护炉真人的弟子刘竹文木看着傲然而立的江寒蕊小声说道。

江寒蕊看见方白云几人走出天柱殿,一闪身来到天柱殿门口,清冷目光落在了方白云身上,道:“我有话要问你。”

方白云点了点头,他也正要向江寒蕊问卫瑶音的情况。

看着方白云和江寒蕊并肩走开,除了庄无忧外的其他几位亲授弟子,纷纷露出惊讶万分的表情,任谁都不会想到绝美绝冷的江寒蕊,居然会主动找上方白云,他们可都知道,方白云方才在天柱殿的表现,可是江寒蕊平日极其厌恶的。

方白云与江寒蕊走到广场一角,江寒蕊脸上露出一丝期待,刚准备说话,方白云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瑶音现在在哪?她为何没有被收为亲授弟子。”

江寒蕊脸上的那一丝期待顿时间消散不见,脸色也立刻冷若寒冰,她紧紧地看着方白云的脸,道:“瑶音……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方白云充满期待的笑容在一瞬间僵住了,他看着江寒蕊冰冷的脸,焦急的说道:“当时你不是与瑶音躲在那块大石后吗?她怎么可能会和我在一起…………”

江寒蕊看着方白云焦急中带着几分愤怒的脸,如玉手指紧紧握起,喃喃道:“瑶音当时说出去找你?”

“那瑶音去哪了?”方白云冷冷的打断了江寒蕊的话,缓缓摇头,道:“她一个小女孩,你当时怎么能让她独自去找我。”

方白云说着不再理会江寒蕊,一转身向庄无忧几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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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章 荒谬任务

江寒蕊看着方白云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脸色依然冷若冰霜,倒是眼中难得闪过了复杂之色,似恨似歉,若怨若痛。

锵琅一声,江寒蕊竟然忽然间拔出了背后的秋水剑,方白云顿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森冷,全身上下的寒毛不由得都竖了起来,却是依然不止步。

江寒蕊这一拔剑,没让方白云在止步,倒是吓坏了站在天柱殿门口等待方白云的几位亲授弟子,那秋水剑可是昆仑宗六件仙阶法器之一,不但灵气充盈万分,拔将出来,杀气也是骇人心颤,再加之江寒蕊冷脸寒面,神情阴晴不定,更是让他们几人将心提了起来。

几人心中暗想这位方师弟胆子还真是够大,方才在天柱殿内敢开罪玉旻真人,现在一转眼又不知怎么得罪了江寒蕊。

庄无忧一闪身便来到了江寒蕊面前,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容,说道:“江师妹,方师弟可是惹到你了?他毕竟初入昆仑,还请江师妹你多多包涵。”

江寒蕊目光却依然盯在方白云的背上,冷哼一声,将秋水剑插回背后剑鞘,看都不看庄无忧一眼,转身飘然而去。

庄无忧看着江寒蕊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七位真人这么多亲授弟子之中,这么不给他这大师兄面子的,也只有江寒蕊一人了。

江寒蕊虽然两年前才入昆仑宗,并成为与旻真人的亲授弟子,她不但天赋超凡,更难得的是坚忍勤奋,心性坚定,是以进境神速,两年下来,修为在亲授弟子当中已然显出出众之意,这也让庄无忧对这位冷若冰霜的师妹颇有些敬意。

“方师弟,你刚才怎么惹到江师姐了。”刘竹文也是去年才成为护炉真人的亲授弟子,虽然年龄比江寒蕊还要大上两岁,却依然得叫江寒蕊为师姐。

方白云耸了耸肩,露出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说道:“我刚才好像并未开罪江师姐。”

“那江师妹怎会拔出秋水剑…………”悟本真人的亲授弟子王守常面带狐疑的看着方白云问道。

“好了。”庄无忧回到几人身边,摆了摆手,示意几人不要在这个事上再费口舌,然后对方白云道:“方师弟,今日就不去翠竹峰了。”

翠竹峰由玉旻真人掌镇,方白云今日短短的时间内,连续得罪了玉旻真人和江寒蕊,此时自然不宜再去了。

接着方白云便随着庄无忧几人行走于各峰之间,昆仑七峰,分别是掌门人云阳真人所在的昆仑主峰天柱峰,玉旻真人所镇翠竹峰,

楚随风所镇赤松峰

,厚行真人所镇大驼峰,护炉真人所镇得丹峰,悟本真人所镇小驼峰,严心真人所镇霞满峰。

方白云每到一峰,都要拜见各峰的掌峰真人,各掌峰真人都会嘉勉几句并送他些礼物。

七峰之中,赤松峰自是不用去,翠竹峰则是不能去,不过尽管如此,余下的五峰草草的走了一遍后,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方白云向几位陪着他走了一天的师兄道谢告别之后,随着庄无忧回到了赤松峰。

赤松峰上弟子看见方白云和庄无忧,都会止步恭敬地喊一声“庄师兄,方师兄。”

方白云被人叫师兄还有几分不习惯,遇到叫自己师兄的赤松峰弟子,都会面色微窘,然后学着庄无忧对行礼的弟子点点头。

庄无忧要处理赤松峰事务,方白云便与庄无忧告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刚准备盘坐练气,就听见院外有人喊方师兄。…,

方白云只能推门而出,一个身穿灰色道服的赤松峰弟子对方白云拱手,说道:“方师兄,楚真人让您回来后去他的功舍一趟。”

方白云点了点头,对那弟子道了声谢,便抬脚向楚随风的功舍走去。

“进来吧。”

刚走到楚随风的功舍门口,便听见楚随风的声音飘入耳中,于是抬脚走入功舍。楚随风坐在功舍之中,手中拿着书卷,方白云进门后,他抬起头,对方白云点了点头,问道:“其他几峰的几位真人都拜见过了吧。”

“只有玉旻真人还未拜见。”方白云如实说道。

楚随风闻言笑着摇了摇手,说道:“小肚鸡肠,不用理她。几位真人都送了你些什么好东西。”

方白云连忙将几位真人所送的物品拿出放在桌上,楚随风随手拿起一个小瓶,道:“这瓶培元丹是护炉真人所赠吧?不少字”

方白云点头称是,这瓶培元丹一共十二颗,护炉真人送他时交代,每月服用一颗,对其筑基期和化气之境都有大帮助。

楚随风五指一合,再张手,一瓶培元丹已成灰烬,看见方白云脸上露出不舍之色,楚随风说道:“筑基期和化气之境虽看似不起眼,却是修行之基础,不但连体练气,更是练心练性。若以丹药辅之,自可强体健气,加快进境,却会减少了心性的磨练,到头来往往却是误了修行。”

楚随风见方白云露出恍然之色,于是微笑道:“小云,你天赋并非高绝,基础更是重要。”

方白云再没了丝毫对那瓶培元丹的不舍,恭敬地对楚随风说道:“多谢师父教诲。”

他这位师父虽然性格行事随性不羁,可是在修行一事的态度之上,却是认真严谨,一丝不苟,不求捷径。

“其他几件东西倒是多你修行颇有好处。”楚随风说着拿出一个小布袋子,递给方白云,说道:“此乃储物袋,内中有乾坤,以你此时修为,能发挥它功用恐怕不到百一,不过却也差不多够你用了。”

方白云接过储物袋,这小布袋只有一拳大小,他真不知这小小的袋子里面能有什么乾坤,于是伸手向袋中摸去,里面竟有水缸大小的空间。

方白云将几位真人送给自己的物品都放入小袋中,小袋不鼓不胀,还是那般模样。

楚随风看见方白云拿着储物袋,东看西看,不忍释手,忽然说道:“小云,为师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办。”

方白云连忙将储物袋挂在腰上,道:“师父有何事,尽管吩咐。”

楚随风点了点头,说道:“那玉旻真人几位女弟子你今日在天柱殿上都看见了吧?不少字”

方白云点了点头。

楚随风又道:“那几位师姐容貌如何?”

方白云虽然不明楚随风为何忽然说起这个来,不过依然答道:“几位师姐都是天仙之貌。”

楚随风脸上忽然浮起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问道:“她们之中,你最喜欢哪个?”

“这……”方白云闻言一愣,看着楚随风脸上的笑容,不明所以的问道:“不知师父此问是何意?”

“当年玉旻真人座下数徒,以惜月最是出色,为师硬是在玉旻真人眼皮底下,偷走了她最看好的徒弟之芳心。”楚随风说到此处,似乎颇有几分虎口拔牙的得意,眼中却也带着几分伤感。

“而我现在交代给你的事,便是让玉旻真人的一名弟子也钟情于你。”

“什么?”方白云闻言差点没一下栽倒在地,方才说到修行时还一本正经的楚随风,却是一转眼便给他下了个如此荒谬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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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章 邪理

方白云看着楚随风,看他神情又不像在开玩笑,稍有犹豫后,还是忍不住道:“师父,弟子对这事情有些困惑。”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但说无妨,为师知无不言。”楚随风笑着点头,还给了方白云一个鼓励的眼神,他还以为这是方白云要向他请教经验。

“师父,不知您交代的这事情和修行有何关系?”方白云低着头说道:“弟子初入昆仑,修行低微。今早在天柱殿上所见师兄师姐均是修为高强,让弟子既是敬佩又是羡慕,是以弟子当时已下决心,必要全力修行,以早日能和师兄师姐们一较长短…………”

“好了。”楚随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打断了方白云的话,道:“我看你今日在天柱殿上表现得挺机灵的,将那玉旻气得脸色发白却是不敢发作,怎么现在又变得如此迂腐。”

“这和你努力修行又有何冲突。”楚随风将语气缓和了些,看着方白云,颇有些语重深长的说道:“小云,那玉旻自从当上了翠竹峰的掌峰真人之后,已收亲授弟子十余人,不得不说她收徒还是很有些眼光,所收女弟子无一不是花容月貌,风采袭人,所追求者均是不知凡几。可这玉旻真人却将那些对她弟子倾慕者当贼一般。”

方白云心中不明为何楚随风忽然又开始说玉旻真人的为人处事来,不过却依然低首垂目,做出一副细心倾听的模样,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他对这位师父随性的性格已是体会甚深了。

“男女相悦,本就是天道人伦,玉旻真人这作为岂不是背天而行。”本是一套歪理,楚随风却还说得振振有词,他轻哼了一声,继续道:“既便如此,她座下最出色的弟子还不是与我相爱,她知道这消息之后,必然是气得吐血三升,否则又怎会嫉恨到此时。”

“小云,你是我弟子,那便要和我一样,要让玉旻真人知道,这天道人伦,岂能是她能所控制。她座下弟子并非忘尘仙子,又怎免得了七情六欲。”

楚随风说到此终于顿了一顿,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说道:“小云,你觉得说得可对。”

这算是什么逻辑?方白云真是觉得哭笑不得,不过初拜楚随风为师,总不能对楚随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直接拒绝,于是只能顺着楚随风的话说道:“师父是否让我也去追求玉旻真人最看重的弟子,可是以弟子现下的情况,恐怕很难。”

“倒是不用强求是谁。”楚随风看着方白云,他这个昨日才收的,修为不过筑基中期的亲授弟子,此时要去追求玉旻真人最看重的弟子倒也真是有些勉为其难。

“这几**且先好好熟悉一下本宗和本峰的环境,我会帮你收集玉旻真人座下那几个弟子的性格喜好。”楚随风说完也不等方白云表态,便又道:“你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方白云回到住处,心里想着方才楚随风交代自己的任务,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哭笑不得,这不就是师父和玉旻真人在斗气吗?这种任务,恐怕也只有楚随风这样的师父才有可能布置给自己的弟子。

方白云摇了摇头,摊上这样一个师父,他这做徒弟的又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跟着他胡闹一通,想想玉旻真人的那几位弟子,一个个美貌惊人,气质如仙,又怎可能会为不过筑基中期,天赋也是平平的师弟动心。…,

方白云忽然想到方才楚随风并没有交代自己每日的练功作息时间,不由得又是一阵苦笑,看来只能明天一大早再去找楚随风请示了。

拿出楚随风给他的储物袋,方才在楚随风的功舍,无暇多看多琢磨,此时倒是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真是个好东西啊。”半晌之后,方白云轻叹一声,他已经将自己随身的几件东西,包括那幅画卷都放进了储物袋中,储物袋的剩余空间还是不少,而且更神奇的是,储物袋的重量也没有增加多少。

若按楚随风的说法,随着修为的提升,便越能发挥这储物袋的功效,此后自己的无论什么东西,都尽管丢入这储物袋便是,那真是方便之极。

研究完储物袋之后,方白云原本还想在练一会气,可他这两日没有休息片刻,此时已是极其疲惫,刚在床上盘坐下来,便昏昏欲睡,没一会便侧躺睡着。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亮才醒,方白云睁开眼,侧头看见窗外已是大亮,连忙跳下床,准备去给楚随风问安,一出门,却见庄无忧已然站在院中。

庄无忧对方白云点了点头,道:“方师弟,昨晚可休息得好。”

方白云连忙点头道谢,然后向庄无忧问道:“庄师兄,我可是起得迟了。”

庄无忧笑着摇了摇头,道:“方师弟,每日上午你可先自行练气即可,下午去楚真人功舍,楚真人将会给你授课。”

“每天早晨,我不用向师父问安吗?”。方白云问道,昨日与几位真人的亲授弟子交谈中,他得知各峰亲授弟子,大多每日早晨都要向师父请安。

庄无忧道:“这个每峰规矩习惯各有不同,方师弟还是下午自己问楚真人吧,”

庄无忧走后,方白云便直接盘坐在院中练气,昆仑宗充盈的灵气让其很快便进入了忘我的状态,直到两个时辰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感受着体内充实的后天灵气,方白云不由得在心中暗想:如果这两年,我都在这般的充盈的灵气中修行,现在是否已经突破筑基期进入化气之境了?

拥有这样优越的修行环境,方白云自然不愿意浪费分毫时间,中午草草吃过午饭,便又开始在院中练气。

这一练又是差不多一个时辰,直到过了午时,他才匆匆离开住处,来到楚随风的功舍。

盘坐在功舍中的楚随风对方白云点了点头,示意他在对面坐下,然后缓缓说道:“今日我教你昆仑宗的筑基心法:清心培元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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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章 功舍授道

清心培元诀,方白云两年前便学了一小段。并且这两年来,他练气所用的心法便也就是这一小段清心培元诀。

楚随风说得很快,数千字的清心培元诀不到一盏茶时间便说完。

“我方才说的这段口诀,你可都记得?”楚随风向方白云问道。

方白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师父,弟子愚钝,你方才所说口诀,我能记下的不到三分之一。”

“那好,我再说一遍,这一次你可认真听了。”楚随风说着又将数千字的清心培元诀说了一遍。

虽然这一次速度比方才稍缓,不过方白云却依然还有不少处没有记住,于是只能挠了挠头,对楚随风说道:“师父,你能不能再多说几遍?”

楚随风闻言一瞪眼,盯着方白云道:“你说什么?还要多说几遍?当年你师父我可是只听了一遍就能倒背如流。”

这清心培元绝虽然不过仅仅三千余字,却是字字关键,不少地方更是深奥难明,方白云虽然在普通孩子中也算得上聪慧,与楚随风这边的天纵奇才想比,却还是差了许多。

“弟子愚钝,与师父天赋相差甚远。听了两遍还有许多处没有记住,是以只好请师父多说两遍。”方白云没有受楚随风态度的影响,他语带恭敬,语气却是没有丝毫退缩。

这可是修行心法,一点都马虎不得,即便是有一个字没有听明白,即便是要多问上十次百次,他都会毫不犹豫。

看见方白云虽声称自己愚钝,目光却是异常坚定,楚随风摇头一笑,说道:“也罢,也罢。你既知天赋远不如我,那就必须万分刻苦,否则难有所称。”

楚随风说完之后,便耐心细致的将清心培元诀又说了三遍。

前前后后听楚随风说了五遍,方白云总算是将清心培元诀三千余字一字不差的记在脑中,而一个下午也已是过完。

见方白云终将清心培元诀记住,楚随风也是松了一口气,对方白云摆了摆手,说道:“小云,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你去吧。”

此时方白云也已是觉得肚中饥饿,于是站了起来,对楚随风行了一礼,道:“弟子吃过饭,立刻就回功舍来。”

“慢点。”楚随风喊住就要快步走出门的方白云,问道:“你一会还来功舍做什么?难不成清心培元诀你还没记住吗?”。

“清心培元诀的口诀弟子已经一字不差的都记住了。”方白云脸上也是露出几分不解。说道:“弟子只是记住了口诀而已,自然还要向师父请教心法要领。”

楚随风闻言苦笑,道:“你背一个口诀都需要半天时间,这口诀要领尤其是一晚能够说得完的,那我今晚还用不用休息了。从明日开始,你每日下午来此,我给你讲解心法口诀的要领。”

“是。”方白云心里虽然微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非常恭谨的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出门,却又是想到了一件事情,连忙再次转回头看,对已经有些头大如斗的楚随风道:“师父,每日早晨弟子该到何处给您问安,是书房还是功舍?”

这一问也显出方白云那一点机灵,既显出了对师父的尊敬,也可以顺便问问是否需要每日早晨给楚随风问安。

楚随风却是满脸不耐的摆了摆手,说道:“每日早晨应是你修行的时间,怎可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上。你若真是敬我,也不需用此种方式证明,我赤松峰更不需要这种规矩。”…,

方白云退出门后,楚随风忽然失笑一声。自语道:“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虽然天赋只能算一般,倒是有几分倔劲。”

方白云离开了楚随风的功舍后,便回到自己的住处,小院内的石桌上已经放着一个大食盒。

虽然到赤松峰才两天,方白云却是已经非常分明的感觉到了亲授弟子和普通弟子的区别。

普通弟子均是两人住一间房,三餐也都是在统一的饭堂吃,而他这位亲授弟子,住的是单门别院,一日三餐则都有其他弟子为他送到院中。

方白云虽说自己也会做些饭菜,不过也只是弄熟的水平,和这昆仑宗专为亲授弟子准备的饭菜相比自然相差甚远,不过方白云此时心思都在那清心培元诀上,对食盒内的美味佳肴,也无暇细心品味。

草草填饱肚子,方白云便盘坐在院中,不过却没有如前两日般立刻练气,而是在心中细细诵读着三千余字的清心培元诀的前几百字。

方白云随石缺玉学了通天诀,通天诀的生涩难懂绝对要远超过清心培元诀,是以凭借着学通天诀积累下来的底子,方白云对清心培元诀的口诀心法倒也多少能悟懂一些。

不过这一段悟懂一句,那一段悟懂半句,结果却是似懂非懂,对很多地方的理解更是模棱两可,不知何意。

“看来还是得明天下午等师父的讲解了。”方白云最终还是苦笑摇头,放弃了自己领悟的念头。

正准备凝神练气,就听见院外传来庄无忧的声音,“方师弟在家吗?”。

方白云闻言连忙站了起来,对院外高声道:“庄师兄。师弟就在院内。”

院门推开,庄无忧走进院中,他依然是一身白衣,脸上笑容依旧温暖和煦。

“师弟正在练功?看来我是打扰到师弟了。”庄无忧略带歉意的对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连连摇头,说道:“师兄这是哪里话,自到昆仑以来,我屡次得师兄照顾,您随时来我这里,我都是欢迎备至。”

庄无忧点了点头,也不再说客套话,直接在院内的一张木椅上坐下,然后抬头对方白云说道:“方师弟,楚真人今天可是教你清心培元诀?”

方白云点了点头,答道:“今日师父正是教我清心培元诀。”

“师弟是否能够听懂。”庄无忧说到此,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于是歉意的对方白云笑了笑,又道:“楚真人天赋极高,在整个修行界都乃罕见,一般人要看好几遍才能懂的口诀心法,他扫一眼便了然于胸;切楚真人性情又是随意洒脱,极其潇洒,做事也从不愿拖泥带水,我师父都给我说过。当年他教楚真人口诀时,刚开始被他惊人天赋赞叹,后来却是被他的不羁随性给气得够呛。”

方白云听到此,哪里还听不出来庄无忧的意思,他是怕方白云无法跟上楚随风的授道节奏,又怕伤了方白云的自尊心,不便直说。

方白云忽然站起,对着庄无忧深深的行了一礼,在庄无忧诧异的目光中,方白云说道:“庄师兄的关怀,师弟我一定会记在心里。”

庄无忧闻言脸上又露出温和笑意。知道自己的意思依然被方白云看出,道:“方师弟,你我都是亲授弟子,就如今日师父在天柱殿上说的一样,本该相互协助,我身为掌门之徒,又是你们的师兄,自然更是义无反顾。”…,

“方师弟,每日与楚真人所学心法,若有不懂之处,尽管问我,千万不要心存拘谨;修行之事,一定要懂得通彻明了,否则误时误力,耽误了进境。”庄无忧说完,看着方白云,似乎正在等他提问。

方白云对庄无忧的关怀心中感动,于是将下午在功舍中楚随风教他清心培元诀的前后过程说了一遍。

楚随风听完之后,愣愣的看着方白云,半晌才失笑道:“方师弟,还真有你的,楚真人初次授道,居然能够穷问不舍,这份胆量,这份执着,倒也真是难得。”

方白云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也是我太过于愚钝,无法两遍就记下清心培元诀,可记不住心中又是焦急不已,只好麻烦师父多教几遍了。”

“那我就不再打扰方师弟练功了。”庄无忧说完站起身来,就准备告辞。

方白云忙道:“庄师兄,我想向您请教一下清心培元诀几句口诀心法的要领。”

清心培元诀开头几百字的口诀心法,庄无忧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算讲解完毕。

“我说得粗陋,不知方师弟可否听懂。”庄无忧说完向方白云问道,却见方白云已是支头沉思,竟是没听见他的话。

庄无忧微笑点头,也没有再叫方白云。无声的离开了院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白云忽然醒神,转头却是已看不到庄无忧的身影。

方白云摇了摇头,自觉好笑,自己居然想着清心培元诀口诀想得入神,连庄师兄何时走了都不知道。

不过此时已经明悟清心培元诀前一小段口诀,他已是无暇再多想别的事,立刻盘坐在地,开始按着新得口诀,练起气来。

说起来楚随风此前在马车上教他们一干孩子的那段口诀,已算是清心培元诀中的重要部分,体内已经积累了一部分后天灵气后,修行起这清心培元诀来也顺畅了许多。

虽说如此,这几百字的口诀记录的心法要练上一遍,也花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的时间,当方白云再次睁开眼时,由衷感叹道:“这清心培元诀果然精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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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章 换装而出

二江宗清心培示诀,虽然也只是练与修体的基础心法,珊敌了行得再是精通,也修不出任何高明的道术仙法,方白云却依然能从中感觉到其与众不同的精妙。

千般口诀,万般心法,各修行门派的基础心法,目的都是练气强体罢了。清心培元诀却在练气强体之外还有一部分修心的内容。

虽然初懂之后,觉得这些修心的内容似乎有些多余,对修炼丝毫无所帮助,反是浪费了时间,可是方白云已修行了两年,对修行中的种种困苦艰难已是有所了解,深知若心性不够坚定,要想在修行中有所突破,几不可能。

清心培元诀在修炼心法的关键困难处,加上几句嘉勉平心之词,以驱缓弟子急躁冒进之心,看似对修行无甚帮助,实则用处极大,可帮助门下弟子更顺利的练气练体的同时,也完成了最基础的修心。

这也难怪昆仑宗的筑基心法叫清心培元诀了,培元便是练气连体,这清心自然就源自于那些修心口诀。

对于初来昆仑,这两年多来,仅靠小山上稀薄的灵气,以及杨若风所赠一方玉佩所带灵气修行的方白云来说,此处灵气充盈得简直可以称得上奢侈,再加上初得昆仑宗的清心培元诀全部口诀,是以他连点滴时间都不愿轻易放过。

这一练,竟又是忘了休息。两轮下来,天色已经开始蒙蒙发光。

方白云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觉间竟然在院中盘坐了一夜,这时有赤松峰的弟子送来早点,方白云连忙道谢接了过来。

“方师兄今天来送早点的弟子看起来似乎比方白云还要小上一再岁。他眼中充满好奇的看着狼吞虎咽的方白云,问道:“这些早点你够不够吃,不够的话我再去拿一些来

方白云抬头看着这斤,比自己年纪还小一些的赤松峰弟子,被他叫师兄,他倒是没有觉得那么不适,最少在年纪上来说,自己要比他大上一些。

尴尬的笑了笑,方白云摇头说道:“不用了,这些已经足够了

方白云吃完早点,那弟子连忙来收拾,方白云一边帮着他收拾,一边问道:“这位师弟不知怎么称呼,今年多大了?”

“方师兄,我叫张彬冉,今年十四岁。”赤松峰弟子连忙毕恭毕敬的对方白云说道。“原来是张师弟。张师弟何时入的昆仑宗。”方白云又问道,他发现这张彬冉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一岁多,可是身上的灵气却是比自己还要强上不少。

“方师兄,我两年前入的昆仑宗,可惜资质普通,两年了,还没有进入化气之境,修为还只到筑基期后期而已。张彬冉继续恭恭敬敬的说道。

方白云见张彬冉颇有些拘谨小连忙摆手说道:“张师弟,我们年岁相差不大,你也不用如此拘谨,你修行两年便已是筑基后期,可是比我强多了。”

张彬冉毕竟年岁不大,见方白云异常随和,原本的那份拘束也渐渐收了起来。道:“方师兄,我听说您是骑在一只大鸟的背上来到昆仑宗的?。

方白云闻言笑了笑,说道:“这说法倒也不错,不过过程可算是比较凄惨,因为我是挂在大鸟身上而不是骑在它背上。”

张彬冉所方白云说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又问道:“方师兄,你才入昆仑宗,虽然现在修为还不如我。用不了多久肯定便会超过我甚多。我知道的几位其他真人的亲授弟子。修为进境都比我们这些普通弟子要快上许多

方白云又与张彬冉聊了几句小张彬冉收拾好食盒离开后,方白云便继续盘坐在地上练气。

这一练又是一直到了午时,就见张彬冉又送来了午餐。

下午,方白云来到楚随风的功舍,楚随风见方白云神情之间似乎有些疲惫,问道:“昨晚没睡?”

方白云答道:“昨天从师父这学了清心培元诀,心中兴奋,练了一夜,竟是忘了休息。”

楚随风眼中闪过满意之色,这幕子资质虽然算不得上选,刻苦和心性倒是颇为难得。

着方白云坐下之后,楚随风开始给方白云讲解清心培元诀的口诀心法,相对于昨天庄无忧的讲解,楚随风的解说得要简要许多。,

若是没有了昨晚庄无忧的讲解,方白云少不得又会要楚随风讲解得再清晰细致一些。不过楚随风的讲解也有其特点,那便是往往直点关窍,方白云听之总会有几分猛醒顿悟之感。

离开楚随风的功舍,方白云回到自己院中后,细细回味庄无忧和楚随风两八川二二培方诀的讲解,发现虽然风格不同,却是相得慈轧,

庄无忧讲解得明了易懂,楚随风讲解虽显得有些飘忽随意,却往往能够激发灵感,让他对口诀心法有更深层的理解。

当晚,庄无忧再次来访,方白云这次自然直接向他请教清心培元诀的口诀心法。庄无忧问无不答,讲解依然还是那般明了易懂。

这一次方白云没有再如昨日一般听完便陷入沉思,而是将庄无忧恭敬的送出院子,并歉然说道:“昨日庄师兄走时都没有道谢,只好今日补上。”

庄无忧却是洒然一笑,道:“我们师兄弟之间,不用这些表面功夫。”

庄无忧走后,方白云本想盘坐在院中,再练一夜,只是昨日没有休息,精神难济,终还是练到一半小便昏昏睡去。

第二天醒来。方白云拍了拍身上的露水。摇头失笑,暗道还需规划一下自己的修行作息才好,否则总这般练着练着便睡着了,也不是回事。

没多时,张彬冉便又送来旱点,方白云这次吃得不急,一边吃还一边与张彬冉聊着昆仑宗和赤松峰的情况。

方白云吃饭点之后,见张彬冉收拾好食盒后,就准备离开,方白云叫住了他,说道:“张师弟,每日可都是你负责给我送饭。”

张彬冉点头说道:“半年内,方师兄的一日三餐都将由我送来。师兄若是对饮膳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便是。

方白云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日三餐已够丰盛了,我是想问问张师弟,每日赤松峰的弟子都是在何处学习心法。”

同样一段清心培元诀,庄无忧和楚随风讲解起来便是各有不同。方白云从中也都各有受益,他昨晚便想,不知昆仑宗其他真人修士讲解清心培元诀,是否又有不同。

想到昆仑宗普通弟子必然不是由楚随风和庄无忧授道,于是便问起张彬冉来。

张彬冉闻言一愣,颇有些不解的向方白云道:“方师兄,你们都是由真人们亲自授道,难道您还需听其他道长授道不成?”

方白云却是摇头笑了笑,道:“我初来昆仑,到赤松峰也才几天,是以想对赤松峰多了解一些。”

张彬冉闻言释然。于是将普通弟子学习心法的之处和每日授道时间都一一告诉给方白云。

方白云听完之后微觉有些可惜。赤松峰普通弟子每日的授道时间也是在下午,正好与他去楚随风功舍听其授道的时间相同。

就这般。方白云每日早晨到午时在院中练气,下午去楚随风的功舍听其讲解心法,晚上又听庄无忧将心法再讲解一番,如此过了七天,一套清心培元诀总算是全部学懂。

“明日起,若非是修行中遇到困惑之处。你每日不需再来我功舍了。”给方白云讲解完一套清心培元诀。楚随风也觉得一身轻松,以他的性子,每日呆在功舍内给弟子讲解口诀心法,的确也让他颇有些难受。

“等你修为突破了筑基期。达到了化气之境时,我自会再授你昆仑宗上层心法。”楚随风说完对方白云摆了摆手,说道:“你一定要勤奋苦练。你可要知道,昆仑宗所有亲授弟子之中,只有你一人还只是筑基期。”方白云从楚随风功舍退了出来,发现天色还早,忽然冒出了去普通弟子授道之处看看的念头。

虽然到赤松峰差不多已有十日,不过这些天来,方白云基本就是住处和楚随风的功舍两头跑,对山上各条路径并不熟悉。

是以走了好一阵都还未找到张彬冉所说的授道之处,到是不断在路上遇到赤松峰的弟子,他们一看方白云一身白色道服,便纷纷行权,叫上一声“方师兄。”

方白云猛地想起,若自己穿着这么杰身代表亲授弟子身份的白色道服去到投道之处,必会影响他人。

想到此,方白云先回去了住处。找了一件蓝色衣衫,换下了白色的道服。

昆仑宗中对穿着并无严格要求,除却一些特定场合,如何穿着。是否穿道服,宗中弟子都可自行选择。

换上了蓝色衣衫,方白云路上遇到几个赤松峰弟子,他们大多都没有认出方白云来,毕竟方白云与大多数赤松峰弟子都只见过一面而已。此时的他修为平平,除了那一身白色道服,也没其他引人之处,自不会引起其他弟子的注意。

联祝大家元旦快乐。

九十九章 岁考名额

九十九章岁考名额

方白云换上一身蓝色蓝衫,继续去寻授道之处。

这一次倒是顺利,没半个时辰,便让他找到了普通弟子的授道之处。

只可惜此前寻路,换服浪费了太多时间,当他走进学舍,这日的授课刚好结束,正要离开学舍的授道道长,看见姗姗来迟的方白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了一句‘如此惫懒,谈何修行。’便摆袖而去。

方白云却是只能苦笑了笑,第一次到学舍,就给授道的道长留下惫懒的印象,不过今天总算也有收获,找到了普通弟子授道了学舍,明日午后可以直接来此,不用再在寻道上浪费时间了。

授道的道长一走,原本安静的学舍内立刻就热闹了起来,这学舍所教本就是昆仑宗最基础的心法,来此听课的也是才入昆仑宗时间不长的弟子,当他们修为有所突破后,便会跟随自己的师父修行。

是以道长一走,这些孩子们哪里还静得住,有一个看起来年龄稍长的少年走到方白云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这位师弟应该是刚入昆仑宗不久吧。”

方白云颇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修为不过筑基中期,却能感觉到学舍内绝大部分弟子修为都要高过他,且绝大多数看起来却比他年少。

那少年也看出了方白云的尴尬,仿佛他能猜到方白云心中所想一般,颇有些自嘲的笑道:“我是广闻道长的弟子刘文,今年十六岁,去年才入昆仑宗,到现在也不过刚筑基后期而已,以我现在的修为,昆仑宗中很多弟子十岁就已经能达到了。”

方白云连忙点头,说道:“在下方……方宇,乃是周通道长的弟子,拜入昆仑宗才半月。”

周通道长乃是每日为方白云送餐的张彬冉的师父,方白云从张彬冉那得知,周通的弟子不多,且暂时没有新收的弟子,是以冒称是周通道长的弟子,至于临时改名方宇,也同样是为了避免自己的亲授弟子的身份暴露出来。

虽说方白云来赤松峰那一日和赤松峰的弟子们也都算有一面之缘。不过当时刘文当时只是在数百弟子之中,远远的看了方白云两眼而已,对那位新来的亲授弟子,除了一身代表亲授弟子身份的白色道服之外,并没有多少深刻映像。

是以刘文也没认出眼前这位方宇就是这几天来,让赤松峰上下数百弟子都羡慕异常的那位亲授弟子。

“原来方师弟是周通道长的弟子。”刘文又向方白云拱了拱手,说道:“周通道长我是见过几次,不过在这学舍倒是第一次见到周通道长的弟子。”

方白云一听,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他还真怕这刘文和周通道长本人或者徒弟相熟,转眼间就揭穿了自己假冒的身份。

方白云也知道刘文后面这拱手为礼是对他师父‘周通道长’的,是以立刻还了一礼,道:“我来昆仑宗日子还短,还未有机会拜见广闻道长,却是早已听师父提过尊师之名。”

刘文点了点头,转眼一看,他两人几句对话之间,学舍中的弟子却已是走得所剩无几,于是摇头笑了笑,叫来还未离开的三五弟子,介绍方白云和他们认识。

这刘文的修为虽然在学舍中只算得中上,不过因为年龄较大,气质见闻都比这些大多十岁出头孩子强上不少,对新进学舍的弟子也都是照顾有加,是以隐隐间成了学舍中的孩子头。

介绍一番之后,刚进学舍的方白云又与刘文一同出了学舍,看着方白云站在学舍门口摇头苦笑,刘文笑问道:“方师弟怎的这时间来学舍,若是换了我,此时进学舍,还不如不来,免得还受到授业道长这责怪。”

方白云心中觉得无奈,若是认识路或是知道这时候刚好是授业结束时间,他傻了都不会进学舍,今日偏偏就是那么倒霉,时间碰的是如此之巧。

方白云也没有隐瞒,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第一次来学舍,虽然师兄为了指了路,可才上赤松峰两天,对周遭环境还不熟悉,结果寻了半日才找到学舍所在……”

方白云说到此,很是尴尬的挠了挠头,露出苦笑。

刘文听闻方白云迷路,却未见嘲讽,只是善意的笑了笑,说道:“这赤松峰上的确有些路径盘杂,我刚来之时,也几番迷路。”

方白云与刘文边走边聊,不觉天色已经渐暗,分别前,刘文又特意提醒了方白云学舍每日授课开始和结束时间。,

方白云告别刘文后,回到住处,没一会张彬冉就送来了晚餐。

方白云一边用餐,一边与张彬冉随意聊着天,吃完饭后,看着张彬冉收拾碗筷,方白云忽然说道:“张师弟,今天下午我去了一趟学舍,并且冒充是你师父的弟子。”

张彬冉收拾碗筷的手顿了一顿,脸上的表情也微微一呆,不过很快他就想到方白云冒充周通道长弟子的原因,于是笑了笑,问道:“不知师兄下午在学舍收获如何。”

方白云苦笑了笑,丝毫没有隐瞒张彬冉,将下午去学舍的窘况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张彬冉闻言不但没有笑,反而颇有些惶恐的说道:“都怪我,没有说清楚学舍所在,害得方师兄费了那么多寻路时间,还被授业的道长责怪。”

方白云见状,心中暗道:看来自己这个赤松峰大师兄的身份对于一般的赤松峰弟子还真是颇有威慑。

他对张彬冉摆了摆手,说道:“张师弟这是干什么,我自己寻路不到怎么怪得到你,不过我这倒是有一事要张师弟帮忙。”

张彬冉闻言连忙说道:“方师兄请说。”

“若学舍中其他弟子知道我乃楚真人的弟子,恐怕我也难安心在学舍学道。是以若有人向张师弟问起我的身份,还请张师弟帮我圆话。”方白云说着对张彬冉拱了拱手。

张彬冉连忙闪避,让开了方白云拱手行礼的方向,说道:“我怎受得起。方师兄您放心,若有人问起,我一定说你是师傅新收的弟子就是。”

张彬冉一走,方白云便直接盘坐在院中练习清心培元诀。

自从到了昆仑宗之后,他的生活便简单至极,以前每日还要张罗吃食,现在连一日三餐都有张彬冉送到住处,除了每日去楚随风功舍学道,其他时间就是练功修行。

好在方白云一心修行,倒也不怎么觉得枯燥,一轮心法练下来,睁眼却是已然到了深夜。

三千余字的清心培元诀,方白云还未练到三分之一,不过他却也不着急快将整篇口诀通练一遍,而是循序渐进,将清心培元诀中的每一阶段细心,耐心的修炼,如此才能为后面的修行打下坚实基础。

看看夜色已浓,方白云站起来身来,准备回屋休息。

这几日疯狂苦练,每日休息时间几乎不到一个时辰,方白云也觉得身体精神颇有些承受不住,他也知道,这么练下去,效果也不见得好,是以打算趁着离天亮还有的一两个时辰休息一下。

“咦。”方白云走到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院门,自语道:“今晚庄师兄却是没来。”

虽稍有些奇怪,不过庄无忧身为昆仑宗掌门的大弟子,又要帮楚随风管理赤松峰事务,事情繁多,今日忙得来不了也属正常。

方白云想得不差,此时庄无忧正在天柱殿中。

除了庄无忧外,昆仑宗七真人此时也齐聚在殿中,能让几位真人商量到如此时刻,定然是宗中要事。

不过奇怪的是,七位真人若是商量的宗中要事,表情却并非都一脸严肃,其中云阳真人是一脸苦笑,而楚随风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除他两人之外,其他五位真人脸色都不大好看,看模样似乎刚刚经过一番争论。

“此次岁考名额分配还是与往年一般,天柱峰,大驼峰,霞满峰各四十二名弟子;得丹峰,小驼峰各三十五名弟子;翠竹风,赤松峰各三十名弟子。”云阳真人说完,看见几位真人似乎又要有争辩之意,一摆手,说道:“你们都不必再说了,今年名额还和往年一般,按照弟子数量分配,从明年开始,每年岁考参加的弟子名额,都将根据上年岁考成绩分配,免得你们每年都要再争一次。”

云阳真人说完一甩袖站了起来,显然不愿再和这几位真人纠缠下去,转头对庄无忧道:“无忧,记录下各峰参加岁考的弟子名单。”

“掌门师兄,我还有一事。”见云阳真人就要离开大殿,玉旻真人起身说道。

云阳真人脸色微微一沉,看着玉旻真人道:“玉旻,今年各峰名额人数已然定下,不会再有变动。”

玉旻真人却是摇头一笑,道:“掌门师兄您误会了,我所提之事与此无关。”

玉旻真人说着有意无意的瞟了楚随风一眼,对云阳真人道:“每年岁考,各峰掌峰真人的亲授弟子都需参加,不知今年是否例外。”

一百章 史上最弱亲授弟子

一百章史上最弱亲授弟子

昆仑宗每年一岁考,十年一大考,目的都是为了考察弟子进境,并借此鞭策宗中弟子努力上进,不得惫懒。

每十年才一次的大考,即每名昆仑宗中的弟子,无论入宗时间长短,不管修为高低如何,都必须参加。所有弟子会根据大体修为进境,分为七个层次,每个层次的前三名,都将获得昆仑宗掌门真人的奖赏。

而每个层次的第一名,更将获得莫大的荣誉,若是以非亲授弟子的身份荣登魁,更是会被七位真人中的一位破格收为亲授弟子,这可是万千昆仑宗普通弟子的梦想。

当然,一年一次的岁考,自然没有大考那般隆重。参加的弟子也不过二百五十六名,昆仑七峰,根据反各峰弟子数量分配名额,各峰参加岁考的弟子也都是各掌峰真人指定,而且不分级别,最终也只有在岁考中夺魁的弟子才会获得掌门真人的奖励。

虽说如此,每年岁考也都是各峰展现各自实力,显耀本峰新锐的一个大舞台,各峰真人虽然口头上不说,却是心照不宣的在每年岁考中相互较劲,希望藉此提高本峰在昆仑宗中的地位。

对于各峰掌峰对于岁考,大考的态度和想法,昆仑宗各任掌门心中又何尝不知道,不过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异或还有些乐见其成,这种竞争和较劲,大概就是创立岁考和大考的昆仑宗先辈的初衷之一吧。

岁考不用所有弟子参加,不过却是指定所有亲授弟子必须参加,由此可见,在很大程度上,岁考应该算是为亲授弟子设下的检验考核。

毕竟亲授弟子代表着昆仑宗的未来,他们也需迎接更严厉,更频繁的检验和挑战。

亲授弟子必须参加岁考,这一条千百年来都非常平静自然的执行着,可是在今年岁考之前,却被玉旻真人额外提了出来,偏偏她此举并没有引得其他真人的错愕的,反而是所有目光都在第一时间看向了楚随风。

此中原因自然是这位赤松峰的掌峰真人几天前才收的那位修为不过筑基中期的亲授弟子:方白云。

方白云恐怕是有史以来,昆仑宗最弱的亲授弟子了,昆仑宗的亲授弟子几乎都是从普通弟子之中挑选,当他们表现出群的天赋和灵根时,修为往往已经不会太低了。

偶尔有一二例外者,如江寒蕊这般才入昆仑宗就被收为亲授弟子,却也是惊才绝艳,身带神兵灵宝,且基础深厚,参加岁考自然也不会吃亏。

偏偏方白云不但修为低下,还巧到刚入昆仑宗不久就要岁考,以他此时修为,垫底那是必然。

亲授弟子若在岁考之中垫底,那也绝对是岁考有史以来的第一遭,这不但将对赤松峰的威信名声有莫大打击,也会令所有亲授弟子的颜面都不好看。

是以玉旻真人此言一出,大殿中所有人都看向了楚随风,而楚随风闻言,脸上也是怒颜一闪。

楚随风这人性格虽是随意,却也对尊严颜面看得极重,若他所收的亲授弟子第一次参加岁考就垫了底,那对他来说,无异于巨大的耻辱。

“玉旻。”云阳真人在稍稍一愣之后,脸色严肃的看着玉旻真人说道:“白云入宗时间尚短,且基础较差,今年的岁考他就不必参加了。”

玉旻真人却仿佛早就知道云阳真人会如此说,她冷笑着瞟了楚随风一眼,然后毕恭毕敬的对云阳真人道:“掌门师兄,我也知道楚真人的那位亲授弟子入门时间尚短,只是这昆仑宗先祖定下的规矩从未打破过,难不成就要坏在我等手中?这头一开,恐怕以后这种事便会络绎不绝,无法制止了。”

严心真人也起身对云阳真人拱手道:“掌门师兄,严心也觉得此列不可破。”

这严心真人不但是霞满峰的掌峰真人,同时也执掌昆仑宗戒律惩罚,是以对破坏宗中条规之事,绝不会无视放纵。

云阳真人闻言苦笑,身为昆仑宗掌门,他行事一向公平公正,此时既然严心也如此说,虽然明知这是玉旻希望看楚随风的笑话,却也不能继续固执己见,于是点了点头,对六位真人道:“虽说不能为方白云破例违背岁考宗规,不过方白云情况的确有特殊之处,我看这样吧,方白云还是参加此次岁考,不过却不用穿代表亲授弟子的白色道袍,你们觉得这样如何。”,

云阳真人此话一出,六位真人都露出赞同之色,方白云若以普通弟子的身份参加岁考,即便垫底,那对亲授弟子的声望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而玉旻真人逼方白云参加岁考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看楚随风的笑话罢了,方白云无论以什么身份参加岁考,在场的几位真人和各真人的亲授弟子都知道他的身份,他在岁考中若是垫底,也就等于折损了楚随风的面子,是以玉旻对云阳真人这个折中的办法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见云阳真人的目光看过来,楚随风颔道:“我对掌门师兄的建议没有任何意见。”

云阳真人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开了天柱殿,庄无忧则给六位真人送上纸笔,请他们写下各峰参加岁考的弟子。

几位真人对本峰参加岁考的弟子也是早有打算,都是三两下便写好了名单,便纷纷离殿返回本峰。

庄无忧拿着几份名单,看了几遍,最后脸上一片苦笑,名单中除了方白云外的二百五十五名弟子,似乎找不到一个能够让方白云挺过一招的。

‘看来这史上最弱的岁考弟子,必将落在方师弟头上了。’对于方白云此时的实力如何,庄无忧和楚随风恐怕是最清楚不过的,庄无忧摇了摇头,一边登记岁考名单,一边自语道:“希望方师弟心性坚定,不会为此次岁考惨败,留下阴影。”

虽然离岁考不过十天时间,即将成为岁考实力最弱亲授弟子的方白云对此却还是一无所知,这两天他都是早上,晚上练气,下午则去学舍听道。

虽说一时半会还无法突破筑基期达到练气之境,不过进境度却比以前快上数倍,唯一让方白云有些不解的是到昆仑宗这些日子来,无论是楚随风还是庄无忧都没有来教他练体之法。

‘难道说昆仑宗重练气而轻练体?’方白云偶尔会在心中如此想。

一百零一章 是否参加

离开岁考的日子越来越近,楚随风却是一直没有即将参加岁考的消息告诉方白云,方白云每日除了去学舍听课之外,其他时间几乎全部用在了练功之上,是以对即将到来的岁考竟然也是一无所知。

就在离岁考只有两天时,方白云终于第一次听闻了岁考的消息,而这消息的来源却并非楚随风和庄无忧,而是他在学舍认识的朋友刘文。

这天授道结束之后,刘文拉住了准备会住处的方白云,笑着说道:“方师弟,我看你每日来学舍都是赶点而来,一听完课就急急而去,为何如此匆忙。”

方白云闻言,毫不隐瞒的说道:“不瞒刘师兄,昆仑宗灵气充盈,和我此前修炼的环境相比,简直天差地别,自我入宗那一日起,就如身置宝库,真是分秒都不舍浪费,是以每日都是来去匆匆,没和学舍的师兄弟们沟通交流,倒是让刘兄见笑了。”

刘文闻言却是对方白云拱了拱手,说道:“方师弟如此勤勉刻苦,将来成就必是不可限量,我此前还觉得自己足够用功,可是和方师弟比起来却是差得远了。”

“哎。”刘文说着忽然轻声一叹,说道:“方师弟如此努力,进步必然神速,也许不用几年就能代表我们赤松峰参加岁考了。”

“岁考?”方白云还是第一次听说岁考这个词,不由得问道:“岁考又是何物?”

刘文呵呵一笑,将昆仑宗一年一次的岁考给方白云介绍了一番,然后又道:“今年的岁考就在两天之后。”

刘文说完之后,就见方白云站在那里,半天不说话,竟是愣住了。

“方师弟,你这是怎么了?”刘文不由得关切问道。

“哦。我没什么。”方白云强笑了笑,道:“刘师兄,你刚才说每年岁考,各位真人的亲授弟子都必须参加?”

“那是当然。”刘文肯定的点了点头,忽然笑道,笑道:“经方师弟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楚真人现在也有了亲授弟子。”

刘文说着神色微微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就见他脸上泛起了苦笑,轻叹一声道:“楚真人的亲授弟子入本宗时日还短,即便天赋高绝,一时半会恐怕实力还是有限,若是他参加本次岁考,前景堪忧啊。”

楚随风的亲授弟子,便是赤松峰所有同辈弟子的师兄,这位亲授弟子的岁考的成绩若是太过不堪,赤松峰弟子们都会觉得丢了颜面。

方白云闻言脸色微微一白,刘文多少还可以对那位入门不久的亲授弟子抱一丝期望,方白云却对自己的实力如何心知肚明,参加岁考的各峰弟子都是各峰真人挑选而出,一个个自然都是实力不俗,以他现在的修为,若是参加的话,这垫底之位恐怕无人能抢。

刘文见方白云脸上变色,还以为方白云是和他一样,也是担心那位亲授弟子实力太弱,殃得赤松峰的弟子跟着丢了颜面,于是宽慰道:“方师弟,我们倒也不用太过于担忧,毕竟楚真人那位弟子刚入昆仑宗没有几日,兴许掌门真人会允许他不参加今年的岁考也说不定。”

方白云只是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很难平静,许多念头同时从心底冒出。

为何师父没有跟他提过岁考之事?难道真如刘文所说,自己不用参加两天后的岁考?若他要参加本次岁考,那…………

“方师弟,这些都是真人们需要考虑的事,我们也就不要为此操心了。”刘文见方白云依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刘师兄说得是。”方白云强忍着立刻去找楚随风问个究竟的冲动点头说道。

“刘师兄,为何离岁考只有两天,却不见学舍中的师兄弟们谈起过。”方白云和刘文走出学舍后忽然问道。

刘文闻言摇了摇头,道:“还需在学舍中学道的弟子们,自是没有丝毫机会参加岁考。莫看他们每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是能入得昆仑宗门的,又有谁是平庸之辈,这时候谈起岁考,无异于自寻不快,是以大家都心有默契,岁考结束之前,都不会提及岁考里二字。”,

方白云闻言释然,刘文今天也是无意间提到岁考,否则的话,他这位亲授弟子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知道岁考之事。

告别刘文之后,方白云没有回住处,而是直奔楚随风的功舍而去。

功舍之内,楚随风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一本经书,边走边读,一副悠然自得之状。

“咦,这小子怎么来了。”楚随风忽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自语道:“难道说修行之中遇到了什么不懂之处?”

想到此,楚随风眉头一皱,道:“不过是最简单的清心培元诀,经过我的讲解,还有无忧的辅助,难道还无法顺利修炼?这悟性也实在是太差了些吧。”

片刻后,功舍外传来方白云求见的声音。

“进来吧。”楚随风扬声说道。

方白云迈步走进功舍,看见站在功舍中央的楚随风,立刻行了一礼,道:“弟子见过师父。”

楚随风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是不是修行之中遇到了什么不懂的地方?”无论对方白云的天赋悟性有多不满,这毕竟是他第一个亲授弟子,再不快也得耐下些性子。

“师父,我刚才从一位师兄弟处听说,两天之后就是岁考之日?”方白云立刻问道。

“嗯?”楚随风微微一愣,他却是没有想到方白云来找他却是为了岁考之事,他看着方白云点了点头,然后面带微笑地问道:“你既然听说了岁考之事,想必也知道岁考的一些规矩。作为我的亲授弟子,这次岁考你也必须参加。”

“是的,弟子也是刚才得知了这条规矩。”方白云恭敬的说道。

“那你是否愿意参加这次岁考。”楚随风语气淡然的问道。

方白云闻言微微一愣,于是答道:

“按照昆仑宗岁考的规则,弟子不是必须要参加吗?”

“嗤”楚随风冷笑一声,道:“昆仑宗可没规定真人不能在岁考前的一天派自己弟子外出。”

方白云闻言心中一动,看来楚随风对此心里是早已有了打算,在岁考前派他下山,顺便避过这次岁考。

冷笑过后,楚随风看着方白云的目光之中忽然精光一闪,沉喝道:“白云,我再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参加这次岁考,不要犹豫,立刻回答我。”

方白云被楚随风这么一问,也无暇多想,下意思的就将心中的愿望说了出来:“弟子希望参加此次岁考。”M

一百零二章 岁考前夜

楚随风脸色一沉,看着方白云冷冷说道:“以你现在的修为,参加岁考,成绩必然垫底,而且没有任何发生奇迹的可能。”

方白云点了点头,恭声说道:“弟子心里清楚。”

楚随风冷笑一声,又道:“别说垫底了,恐怕面对任何一个对手,你都不会有任何招架之功,恐怕连一招都抵挡不了。”

方白云依然恭声说道:“师父说得是,弟子也对自己的修为有自知之明。”

楚随风的声音忽然变得更冷,目光紧紧盯着方白云,那有如是实质般的目光,给方白云以巨大了压力。

“岁考之上,虽然没有生命之忧,参与之人却都不会手下留情,你每一战都会遍体鳞伤。”楚随风的声音仿佛带着莫大的恐惧直击方白云心底。

方白云感觉呼吸都已经有些不畅,心底甚至有一丝放弃参加岁考的心思升起,他知道这是楚随风给他施加的压力造成,不过他却狠狠地压住那一丝动摇,声音缓慢却又坚定异常的说道:“弟子若不是遍体鳞伤,无法再动一拳一指,也不会认输。”

楚随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向方白云施加的压力却丝毫不见减弱,反而比刚才又有所增强,他冷哼一声,语带讽刺的说道:“即便你不怕输,不怕伤,不怕痛。可是我身为昆仑宗七真人之一,被誉为昆仑宗有史以来天赋最佳的楚真人却是丢不起这个脸。”

一直低着头的方白云闻言扬起了头,虽然楚随风身上散发的巨大威压让他眼角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不过他依然毫不相让的和楚随风对视。

“师……父,弟子……认为,即便是输得……再……再惨,也比逃避……强……万倍。”在楚随风巨大的威压之下,方白云好不容易才将这么一句不长的话说完。

“好。”楚随风冰冷的脸上终于迸发出一片满意的神采,方白云周身上下无处不在的压力也在这瞬间消散。

压力一去,方白云顿感一阵虚脱袭上心头,而他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透。

“白云,你天赋一般,若想有所大成,必要有超越常人的坚持和勇气,敢于面对必然到来的惨痛失败也不愿逃避,便显示了你莫大的勇气。”无论从楚随风的表情还是语气,都可以看出他此时心情非常不错。

“刚才你若是真的决定外出躲避岁考,我对你这个徒弟也不会有什么期望了。”楚随风看似很随意的说道,不过方白云却能感觉到楚随风这话并非随口而说。

“本来是打算岁考之前一天再将岁考的事情告诉你,也就是为了不给你太多考虑的时间,这样你才能做出最本能的反应。现在既然你已经决定参加岁考了,那也就只好我到外面去走走了。”楚随风非常理所当然的说道。

看着方白云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解,楚随风笑道:“你小子,心里是不是在想我让你要有大勇气,自己却要当逃兵了?哈哈,无论你小子岁考被人揍得多惨,也都不会影响我在昆仑宗的地位。我只不过不想让玉旻那婆娘在我面前得意罢了。”

方白云听见楚随风对玉旻的称呼,后背立刻又冒出一层冷汗,这话如果让玉旻真人听见了,恐怕昆仑宗一时半会都不得安宁。

“对了,虽然按照岁考的规矩,你作为亲授弟子必须要参加,不过掌门师兄特许你岁考之时不用穿亲授弟子的道服。”楚随风说完对方白云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吧,这两天你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不用特意为岁考做什么准备,反正以你现在的实力,做什么准备都是白费。”

方白云脸上,心头同时都浮出苦笑,他这位师父说起话来,真是太直白了一些,不过他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性子,对于楚随风直白的话也没有任何反感,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出功舍。

待方白云的脚步声消失,楚随风方苦笑一声,摇头自语道:“这面子看来是丢定了,不过我这徒弟倒是越看越有点意思了。哎,当年我拿第一,现在我的徒弟却要拿倒数第一,嘿嘿,这倒数第一也算是第一吧。”,

自嘲之后,楚随风直奔天柱峰,虽然他一向来去随心,不过每次离开昆仑,都会给掌门师兄打个招呼。

云阳真人得知楚随风要在岁考来临之时离开昆仑,也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之色,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有这般打算。

“准备带弟子下山历练历练?”云阳真人微笑说道:“也好,我可是听说你对这个弟子不太上心,只是教他口诀心法,便让他独自修行,他可是你的第一个亲授弟子,你可得上点心。”

楚随风摇了摇头,说道:“掌门师兄,这次我是一个人出去走走,白云他才入昆仑宗,此时就出去历练还为时尚早。”

“哦。”云阳真人闻言颇有些意外,不过转而就是淡淡一笑,道:“这孩子有些意思。”

楚随风点头笑道:“我现在是越来越相信掌门师兄你的话了,既然他是鲲鹏带来昆仑,那必然不是平庸之辈。掌门师兄,您着眼力,真是让我不佩服都不行啊。”

云阳真人笑着摇头道:“少说好话,你想去哪就去吧,赤松峰和白云那边,我会让无忧多关照着。”

岁考前夜,庄无忧来到方白云住处,这几日都忙于准备岁考事宜,庄无忧都无暇来指导方白云,不过昨日倒是从云阳真人那听说方白云坚持留在昆仑宗参加岁考的事,心中对这位方师弟又多几分好感。

庄无忧今晚到来,是为了将岁考的具体时间,程序告知方白云。

通过庄无忧的介绍,方白云这才知道,原来所有参加岁考的弟子,将要参加的比试场次完全相同,二百五十六名弟子,通过现场抽签,分成一百二十八对相互比试;一百二十八名胜者和一百二十八名负者继续抽签各分成六十四对,如此层层比试,每个参加岁考的弟子都会经过八场比赛,最终得到一个准确的排名。

听完岁考规则的方白云,心里一个劲的苦笑,根据岁考的规则,看来自己是要将这个垫底的二百五十六名给坐实了。

庄无忧最后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道:“方师弟,我佩服你的勇气。”

翠竹峰,玉旻端坐于大殿主位,大殿之下站着三十名参加此次岁考的翠竹峰弟子,八名亲授弟子站成一排,其余二十二名弟子则站在八名亲授弟子身后。虽然玉旻真人的八名亲授弟子都是女弟子,不过翠竹峰上男女弟子的比例基本上持平,这二十二名弟子中也是差不多男女各占一半。

“你们其中大部分都已经参加了多次岁考,不过我还是要在岁考前交代你们一声,岁考中必要全力而为,切莫有退让不忍之心,否则的话,必然会因此吃亏。”玉旻真人说到此声音又是一顿,道:“特别当对手是赤松峰弟子时,更是不得有丝毫手软。”

弟子们立刻同声应是。

玉旻真人又交代了几句,便让非亲授弟子回去休息准备,殿中便只剩下八个白衣窈窕的身影。

“赤松峰的那个轻浮小子明天也会参加岁考,只不过掌门师兄让他着普通弟子的装,一旦明天你们其中谁有机会和他交手,莫有顾虑,全力而为便是。”玉旻真人冷冷说道。

玉旻真人的亲授弟子当然明白玉旻真人所指的轻浮小子是谁,虽觉得修为才筑基期的方白云应该不值得师父如此针对,不过还是同声应是。

玉旻真人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让她们退去。

玉旻真人手才摆起,就见一条身材修长的白色身影转过身,向殿外走去,玉旻真人不但不以为许,看着那背影嘴角反而泛起一丝笑意。

其他七名亲授弟子也纷纷转身,看着那个优美中透这孤傲的背影,想到刚才师父脸上不但不怒反而带着鲜有的宠爱表情,她们心中虽然多少有些许羡慕,却又难以升起半分嫉恨。

在玉旻真人心目中有如此特殊地位的,也只有江寒蕊了,她走出大殿,立刻被夜色的黑暗吞没,即便她那张白皙如玉的脸上的表情,也让人无法看清。

她隐于袖中的修长五指,此刻却已经握成一拳,她脚下如风,很快就消失在了其他亲授弟子视野之中。

七名亲授弟子中身材小巧,同时也是年龄最小的王欣洁收回目光,转头对几位同伴说道:“如果我们之中有人明天和那个方白云交手,难道真的要按师父所说毫不留情?那岂不是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王欣洁去年才成为玉旻真人的亲授弟子,这也是她第一次参加岁考,对于即将到来的岁考除了紧张兴奋之外,还充满了好奇。

玉旻真人的长徒宋依秋苦笑道:“我们最好还是别和那个方白云在岁考上遭遇,否则不定会有什么麻烦事。”

宋依秋年纪和江寒蕊的母亲相仿,所以对玉旻真人这么多年与楚随风的矛盾了解甚深,同时也深知江寒蕊如此受宠,绝非仅仅因为她天赋超绝,修行刻苦那么简单。M

一百零三章 岁考抽签

一百零三章岁考抽签

天柱峰前的巨大的广场就是昆仑宗每年岁考之地,此时广场之上已经搭建了三十二个宽大的擂台,每个擂台长宽都超过十丈,为了安全起见,擂台的四个角分别站着一位修为已到化神之境中期的道长。

四位道长不但要保护比试双方的安全,而且还要避免他们会误伤到擂台四周的人。

三十二个擂台占地已是不小,而擂台之间的间隔的距离更大,可是广场依然有一大半的空阔之地,昆仑宗的弟子们和这广场相比,真是小如蝼蚁,即便这一日几乎所有的昆仑宗弟子都集中在广场上,也是显得空空荡荡,没有丝毫堵塞拥挤之感。

方白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根据他前几次到这个广场的印象,广场虽然一直都很大,可是似乎并没有宽广到这个地步。

站在方白云身边的庄无忧淡淡一笑,说道:“天柱峰顶上的这个广场乃是我们昆仑宗的一块奇地,莫看它现在已经如此广大,若是有所需要,再大十倍也不在话下。”

方白云闻言大为惊讶,这广场居然还能变大缩小,若是让它扩展到极限,不知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

庄无忧对着三十二个擂台中央之地指了指,对方白羽说道:“方师弟,那是每一轮比试前的抽签之地,你先过去吧。”

此时方白云穿着一身普通弟子的灰色道服,他既然是以普通弟子的身份参加这次的岁考,庄无忧也方便在他身边呆的时间太长,让他受到太多关注,免得一不小心被人认出他的身份来。

说起来云阳真人为了避免方白云被人当场认出亲授弟子的身份,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不但将方白云两次来天柱殿时的守卫弟子都派出,还根据方白云自己的意愿,将他参加这次岁考的名字改成了方宇。

至于其他认得出方白云的亲授弟子,自然都已经受到了各位真人的交代,不过不论怎么下功夫,这事情也只能瞒得了一时,毕竟方白云在这次所有参加岁考的弟子中,实在是弱得太过于突出。

当下次方白云以亲授弟子的身份出现时,就会被众多昆仑宗的弟子认出,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也许到了那时,方白云的实力已经符合他亲授弟子的身份了。

广场中央有放着一个比擂台小一圈的平台,平台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竹筒,竹筒中放满了竹签,一共是二百五十六支,所有参加岁考的弟子刚好一人一支。

竹筒后方放着一个巨大的屏障,屏障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宣纸,宣纸上写着二百五十六个签数以及签数间的对位情况,只有签数上的名字位空着。

方白云几乎是最后一个来到平台之下,除了几位真人的亲授弟子外,其他参加岁考的各峰弟子显然都有些意外,一来方白云对他们来说非常陌生,另外方白云的修为太弱了,不过筑基期的修为怎么可能参加岁考。

各峰的亲授弟子都不经意般的对方白云点了点头,或是投来一个示意的眼神,翠竹峰的几个亲授弟子,因为受了玉旻真人的交代,都没有对方白云有什么表态,不过她们依然时不时的偷偷看方白云两眼,心中忍不住琢磨这位修为才到筑基期的亲授弟子今天会多么凄惨,如果自己真的和这位楚真人的亲授弟子交手,真的要如师父所说那样毫不留情吗?

二百五十五名弟子之中,只有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已经成为了‘异类’的方白云一眼的,那就是江寒蕊,她目光微眯,仿佛已经入定了一般。

“抽签时间到。”一位道长扬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却可让广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晰无比。

参加岁考的弟子鱼贯走上平台,从竹筒中抽出一根竹签,然后将竹签交给旁边的道长,那位道长喊出弟子名字以及签位,另有一位站在宣纸旁的道长便将这名弟子的名字写在相对的签数上。

抽签记名的速度很快,没一会二百五十六名弟子的名字就已经写在了宣纸上,方白云抽到的是二百一十三号,将要和他对阵的是一位大驼峰的弟子。,

三十二个擂台,第一波比试的是前六十四位的弟子,根据签号,方白云排在第四波,在自己在擂台上被痛扁之前,他倒是可以好好欣赏前三波的比试。

方白云早就注意到江寒蕊的签号是三十,属于第一波上擂台的弟子,方白云转身就准备去找江寒蕊比试的擂台,却是看见刘文向他走了过来。

“方师弟,真想不到啊……,你居然参加今年的岁考。”刘文走到方白云身边,一边用依然诧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一边说道。

方白云却是露出了满脸苦笑,道:“别说刘师兄你了,就是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昨日,师父将我叫去,告诉我会参加本次岁考,直到现在我都还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以我的实力,这岁考的名额应该怎么都轮不到我才是。”

若是换做其他岁考弟子,刘文心中必然有几分羡慕,可是对方白云参加岁考之事,他是既无羡慕更无嫉妒,反而还有几分同情,因为方白云实在是太弱了,参加岁考基本上差不多等于是来挨揍的。

如果不是岁考时,每个擂台都有修为高深的道长守护一旁,刘文都会怀疑这是不是方白云的师父看他极不顺眼,想找个借口将他除掉。

“反正离我的比试还早,就先看看其他师兄师姐的比试,算是开开眼界吧。”方白云摇头叹气说道。

刘文一时也不找不出什么安慰方白云的话,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比方师弟入宗早一年,对这次参加岁考的各峰弟子多少有些了解,不知方师弟准备去看那一擂。”

三十二个擂台都是有编号的,而江寒蕊所在的擂台是十五号,方白云自然毫不犹豫的说道:“十五号。”

刘文闻言眼睛一亮,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方白云的肩膀,说道:“方师弟,我也正想去十五号擂台,看来我们所想一样。”

当刘文和方白云到了十五号擂台下时,发现似乎绝大多数昆仑宗的弟子想法都和他们一样,十五号擂台四周此时已经聚集了广场上的九成弟子速度还是提不起来,先尽量每天保持更新吧,感觉只能慢慢找了。X

一百零四章 第一擂

一百零四章第一擂

十五号擂台下围着的人虽多,相对于其他擂台周围,却又格外的安静,擂台之下,所有的目光都集在白衣飘飘,仿若谪仙的江寒蕊身上

清风带起江寒蕊的白衣后摆,却是无法动她墨般青丝一分一毫,她表情清冷,目光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她正对面的对手

转眼之间,江寒蕊的目光已然在擂台下扫了一圈,并且很快现了众人之的那个身影,那人显然也感觉到了她的注视,身体微微动了一动

抽到第一轮和江寒蕊交手的是一位驼峰的男弟子,在得知自己的对手是江寒蕊时,他既是激动兴奋,却又有些担忧心悸,从这两年的岁考成绩来看,江寒蕊不但进步飞,而且下手也是果决异常,无论胜负,必有人伤

可以说,江寒蕊是每个昆仑宗每个男弟子最希望交手的对象,同时又是最不希望遇到的对手此刻,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心目的飘飘仙子,这名男弟子心瞬间恍惚,不过紧接着他便现江寒蕊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在自己身上,这一刹那,便是机会

这种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他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实力,要想取胜江寒蕊的几率微乎其微,是以即便心对江寒蕊万分倾慕,他也不会错过这样难得的取胜机会

平静的擂台上忽然青光一闪,擂台下围着的众人几乎同时出一声或高或低的轻呼声,就见那驼峰弟子已然灵剑在手,一抹白光带着凛然杀气向着江寒蕊笼罩而下

方白云心微微一突,就在此刻,江寒蕊的目光刚好停留在他身上,对方忽然暴起而动,江寒蕊必然要吃大亏

江寒蕊见方白云脸上微有担忧之色,眼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欣慰,洁白如玉的芊芊素手微微一抬,背后秋水宝剑脱壳而出,顿时间碧光四射

驼峰弟子正为自己占得先机心暗喜,谁想江寒蕊宝剑出鞘,便将他好不容易占得的优势完全化为乌有,仙阶法器秋水剑散出的莹莹碧光,将他灵剑剑气完全压制

江寒蕊面寒若水,秋水剑在手,真元一吐,碧芒甚,冷冷看了对手一眼,下一刻剑光如电

短短两年,江寒蕊修为已然到了化神之境,虽然就修为来说,与对面的那位驼峰弟子相差无几,可她真元精纯,剑法过人,即便对上修为高过她几分的对手,也丝毫不会吃亏

再加上那把仙阶法器秋水剑的无匹威力,对方是无法抵御,五招之内,便分出了胜负,那位驼峰的弟子身两剑,剑落认负

江寒蕊的获胜,立刻让十五号擂台四周出一阵欢呼声,除了驼峰的弟子之外,又有谁不希望这谪仙般的人儿能够取胜呢

江寒蕊向对手礼节性的拱了拱手,再一转头,却现那人已是不在原位

“哎,江寒蕊修为比之去年又要精进多了”刘摇头赞叹道:“对方占得先机,居然也毫无还手之力,这要是换了我们,恐怕是半招都无法抵挡了”

“方宇兄…………”刘忽然住口,因为他想到他身边的这位筑基期的方师弟也是要参加本次岁考的,他将面对的都是这些恐怖的对手

刘说话有所顾忌,方白云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摇头笑道:“刘师兄倒是不用为我担心,反正我怎么也不会遇到江寒蕊了”

刘闻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江寒蕊方才依然获得了第一轮的胜利,方师弟也要赢了第一个对手才有机会和她交手,而以方师弟的实力,除非对手弃权,否则铁定会输

“其实对我来说,对手是谁又有什么区别”方白云微微苦笑,刘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江寒蕊这边结束得快,其他擂台上的岁考弟子,大多还在交手斗法,方白云与刘行走于各个擂台之间,对他们施展出来的修为仙法,既是赞叹又是羡慕

希望明年此时,我也能够拥有和他们一战的实力,方白云心默默想到

三轮过后,终于轮到方白云上场了,看着方白云站在擂台之上,刘心真是为这位方师弟很狠的捏了一把汗,再看方师弟对面的那位大驼峰弟子林鸿,虽然不是亲授弟子,去年岁考的成绩却也是百名之内,由此便知实力不俗,

希望这位大驼峰的林师兄下手不要太重,让方师弟少吃些苦头,刘心暗自想到

方白云默默无闻,林鸿也是属于埋头苦练,毫不耀眼类型的弟子,是以他们两人的比试根本无法吸引多少注意力,除了刘和几位大驼峰和林鸿要好的弟子外,便再无人关注到他们这一擂

然而虽然昆仑宗众弟子对方白云和林鸿这一擂毫不关注,却是吸引了天柱殿前伫立高台上的数道锐利目光

天柱殿前的高台上,昆仑宗七位真人除了楚随风都在,此刻他们的目光毫无例外的落在了方白云所在的擂台上

一个筑基期的亲授弟子参加岁考,这绝对是昆仑宗有岁考以来的头一遭,虽然方白云所穿是普通弟子的道服,可既便如此,亲授弟子就是亲授弟子,看着一位亲授弟子在岁考被暴揍垫底,对众真人的颜面来说,都不是一件颜面有光的事情

是以即便其他擂台上都有本峰弟子,众真人的目光依然落在了那个最不起眼的擂台上

“希望方白云能够谨记自己的亲授弟子身份,不要输的太过窝囊”玉旻真人的目光紧盯着远处擂台上的方白云,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方白云终于站在了擂台上,接下来的交手显然毫无悬念,方白云必然迅落败,这也总算让玉旻心的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还是让玉旻觉得有些遗憾的是,观看方白云这一擂的人太少了,远远看去,只有那么寥寥几人,只在这么几人面前出丑,真是有些便宜了他了,而且根据方白云的实力来看,此后他所在的擂台受关注度必然都异常低下

就在玉旻心惋惜之时,忽然就见那擂台之下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玉旻顿时眼睛一亮,那白色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她最喜欢的弟子江寒蕊,随着江寒蕊的出现,本冷清异常的擂台下很快就聚集了数十人,没一会人数有增加了数倍

玉旻嘴角顿时间泛起一丝满意的笑容,心暗赞:寒蕊真不愧是我得意弟子,她此举真是大快本师心意

林鸿看着几丈外的对手,心惊异无比,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何一个修为如此低下的弟子都能代表赤松峰参加岁考

别说林鸿,擂台四周的几位道长也对方白云修为如此之弱大感困惑,就算赤松峰历年来岁考成绩都不太理想,可怎么也到不了需要用筑基期修为的弟子充数的地步

几位道长又看方白云面孔很生,显然是才入昆仑宗的弟子,真不知道哪位真人突奇想,会让他参加岁考,又或是这子不心大大的得罪了某位真人,是以被配来岁考挨揍挨羞辱?

几位道长对视一眼,然后都摇了摇头,刚准备宣布开始,忽然感觉到白影一闪,转头看去,就见江寒蕊依然冷冷的站在了擂台下

江寒蕊抬头看着擂台,目光清冷,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谁也没有想到,这位玉旻真人的得意弟子,一贯以美若天仙,冷若冰霜著称的她居然会关注这毫无看点的一擂

方白云自然也现了江寒蕊,不过看着随她增加的观众,方白云心苦笑

江寒蕊的忽然出现,却是让林鸿心泛起一丝惊喜,江寒蕊自然不会因为对面那个修为极其低微的赤松峰弟子而来,那么她就是为了看自己的修为表现而来

难道江寒蕊将自己当做重要的对手,又或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虽然林鸿性格一贯沉稳低调,可是能够受到江寒蕊的关注,他的心依然忍不住的悸动

江寒蕊的突然到来,让几位道长感到意外而稍有延迟,不过很快几位道长的注意力便重放回到擂台上,宣布道:“开始”

林鸿闻言,收回心神,既然江寒蕊来看他此擂,那他就必不会让她失望,即便对手实力孱弱,他也会尽展实力

方白云与林鸿对行了一礼,林鸿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就见一抬手,一把晶莹宝剑已然在手

方白云还没来得及拔出宝剑,便觉得眼前一片精芒,此时他已无暇多想,就地一滚,险险躲过一招

一时间,擂台下先是一片沉寂,紧接着一片大笑,岁考之上,方白云这种狼狈的滚地招,还真是极其少见,而且方白云不但以滚地躲避,还在翻滚之,就手的宝剑给丢落在擂台上,这种草包表现,还真是让擂台下的昆仑宗弟子们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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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章 败

一百零五章



“嗤”站在高台上的yù旻真人忍不住轻笑一声,这在修行高深的她身上是极少出现的,可是此时她心情实在是畅快异常,仿佛方白云这丢人之极的一滚一躲,让她心中对他们师徒的怨怒得以发泄出来。

“哎,白云还是入mén时间太短。”厚行真人摇了摇头说道:“这般一招落败,除了对他自信心有所损伤之外,恐怕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是啊,这么短的时间,即便是丹yào供着养着,进境也很难有大的提升。”护炉真人所在的得丹峰最擅长的就是炼制丹yào,对丹yào辅佐修行的妙用最是清楚不过。

几位真人此时都已经将话题绕开,显然不打算配合yù旻真人取笑挖苦方白云,同时他们的目光也已经纷纷看向其他擂台,显然不希望看见方白云惨败后的失落之sè。

“白云好像还没有认输。”云阳真人双眼紧盯着方白云所在的擂台说道。

“啊?”几位真人闻言都是颇为吃惊的将目光转回到方白云所在的擂台上,方白云果然还没有认输,他此时已经重新站了起来,和对手相隔数丈对立相持,只可惜他的宝剑依然掉落在擂台的一个角落。

方白云看着几丈外的林鸿,两人之间修为相差巨大,不过他眼神之中,却没有丝毫惧怕之sè。

林鸿感受到方白云坚定的眼神,也是微微一愣,收回已经放在擂台下江寒蕊身上的注意力,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这个对手。

正常情况下,一jiāo手就显lù出如此大的差距,往往都会直接认负,因为双方都知道结果已经明了,再打下去也是徒劳。

可是眼前这个对手,显然还不打算认输,无论是从他的表情眼神,还是从他身上渐渐凝聚起来的那股战意来看,他是希望继续打下去。

林鸿的xìng格自xiǎo就在一干师兄弟之间以沉稳著称,无论是修行练功还是比试jiāo手,他都会异常认真严谨,绝不会有任何轻敌怠慢的举动,这也是他虽然天赋不算高绝,进境速度却超过大部分昆仑同龄弟子的原因所在。

而就在刚才,当林鸿发现擂台上自己的对手不过才筑基期时,他心中第一次闪现过一丝轻敌之意,不过此时他已经完全收敛了那一抹懈怠。

‘扮猪吃虎?示敌以弱?’林鸿感受着对手身上越来越浓烈的战意,脑海中瞬间闪现过这样两个词语,因为他觉得如果对方真的仅仅只有筑基期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还有和自己一战的勇气。

可是在再次仔细感悟了方白云身上的灵气后,林鸿又皱起了眉,对方身上没有丝毫真元,也就是说对方最多也不过是筑基期后期的实力,那他的那份坚定和战意信念又是从何而来。

林鸿心中忽然之间闪过一分恼怒,自己竟然被对方虚张声势给吓住,而让一个实力仅为筑基期的对手镇住,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一种羞辱。

不过即便如此,林鸿的出手依然非常xiǎo心,仅仅用了一半真元,以免真的着了对方的道。

方白云再次陷入一片jīng芒之中,这是实力上的差距,绝不是能够靠一些信念和战意弥补的,不过这一次已经有了充分心理准备的他也没有如方才那般狼狈,不但没有滚地躲闪,更是连退避的动作都没有做,反而迎着剑芒欺身而进。

方白云修为方面也许和林鸿有着很大的差距,可是若说实战经验方面,他还真不输于对方,特别是那种真刀实剑的对战,他的经验可要比林鸿丰富多了。

虽说满眼jīng芒,对手手中的剑只有一把,方白云知道以此时他的修为眼力,根本不可能辨别出这些jīng芒的虚实,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果断出击。

方白云相信对方必然会用剑攻击阻止自己的反击行动,这时那满眼剑芒的虚实才会暴lù出来。

就在方白云闯入一片jīng芒之中时,擂台下发出一片惊呼声,这些昆仑宗的弟子看了那么多年的岁考,大考的比试,还第一次看见方白云这种几乎等于是送死的打法。,

而静若雕塑的江寒蕊此时忽然动容,方白云此时那股子一往直前的气势,让她忽然想起两年前他拿着秋水剑离开她和卫瑶音时的情形,虽然场景情形相差甚远,可是那种下定决心的果决却是完全相同。

林鸿显然也没想到方白云会不顾一切的冲向他,他果然如方白云所想一般,立刻引剑刺向方白云的肩膀。

剑光一闪,方白云感觉到一缕冰冷的寒意直袭他的左肩,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大的修为差距,对于这一剑他根本躲不过,不过他也根本没有丝毫心思要躲,他的双手猛的伸出抱向对方的腰部。

然而林鸿修为上的优势这个时候非常明显的体现出来,虽然方白云的突然冲击有些出乎林鸿的意料,他的出剑已经算是后招,但是他的剑还是先刺中了方白云的左肩。

方白云感觉到左肩传来清冷的刺痛感,紧接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翻起,最后重重的落在了擂台的几角落。

“蓬。”方白云重重的落地声,让擂台上下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方白云。

“简直就是个xiǎo无赖。”高台上的yù旻真人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入昆仑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在岁考之上看见这种市井打法。”

严心真人目光落在远处擂台上那个‘xiǎo无赖’的身上,语气平淡的说道:“岁考规则中没有禁止这种打法。”

面对掌管昆仑宗戒律宗规的严心真人,yù旻真人也只能轻哼一声,不再出声相辩。

“不知道白云伤得重不重。”护炉真人说着一招手,他的大弟子便来到他身边。

护炉真人mō出一颗丹yào,递给大弟子说道:“这颗丹yào去给你方师弟服下,可减轻他的身上的痛苦…………”

护炉真人话还没说完,就听厚行真人打断他说道:“先别急着去送yào,那xiǎo子还没有认输呢。”

“什么?”护炉真人显然吃了一惊,抬眼看去,就见原本趴在擂台角落的方白云已经缓缓的爬了起来,不由得摇头仿若自语般的说道:“这又是何必呢,明知不敌还不认输,不过是徒增痛苦罢了。”

厚行真人淡淡一笑,目光分毫不离擂台上缓缓站起的方白云,道:“我等明知天资有限,难以合道飞升,又何必受这么多年的修行之苦。”

厚行真人这一句话让其余几位真人神sè均是一愣,只有云阳真人赞许的看了厚行真人一眼,淡然一笑。

看着方白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擂台下再次发出一阵惊叹声,原来他原本压在身体下的手中紧握着一块破布,而再看林鸿,他身上的道袍刚好被撕下来一块。

林鸿此时脸sè难看之极,虽然对手的左肩吃了他一剑,此时正潺潺流血,可是他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挫败感,特别是当他发现对方眼中和坚定和身上的战意依然高昂时,这种挫败感就更加强烈。

方白云将手中破布丢在地上,然后踏在脚下,这让林鸿神sè顿时大变,就见他冷喝一声,举剑再次向方白云刺来。

毫无悬念,方白云再次中剑腾空,然后重重的摔在了擂台的另外一个角落里。

可是随着擂台下的再一次惊呼声,林鸿看见方白云又一次站起,而这一次他的手中居然举着一把宝剑。

刚才他出剑时,方白云忽然身体一侧,让身体换了一个角度被刺中,当时林鸿还以为这不过是对方下意识的躲闪而已,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当时对方已经计算好了角度,然后再借他这一剑之力。

不过虽然此时方白云手中有剑,可是他的左键和背部两处剑伤都不轻,正流血不止,而随着两剑进入他体内的真元,更是让他浑身上下难受不已。

“你还不认输吗?”林鸿看着方白云冷冷的问道。

方白云嘴角一撇,居然lù出笑容,那绝不是伪装出来的笑容让擂台上下的人都不由得心中一震。

“我好不容易重新拿回了宝剑,为何要认输。足可立,手可动,嘴可说,自然还能再战。”方白云话音一落,脚下用力,竟然主动攻向林鸿。,

“当。”两把宝剑在空中轻轻一磕,方白云的手中毫无真元灵气的宝剑立刻脱手而出,紧接着他的身上又多了两道剑痕,人也再一次重重摔在了擂台上。

负责保护擂台上弟子安全的几个道长此时都深皱着眉,这种状况他们也都是第一次遇到,本来此时他们应该出面宣布比试结束,并宣布胜者。却又接到了几位真人的传音,让他们暂时作壁上观,不要打断此擂的比试。

再这么下去,恐怕这个只有筑基期的弟子要修为大损了,几个道长对视苦笑,虽然心中焦急,却也不敢违背了真人的意思。

高台上,六位真人神sè各异,即便是一向轻视方白云的yù旻真人,此时也已是目lù诧异。

护炉真人看着浑身染血,已经半晌没有起身的方白云,摇头说道:“我看差不多了吧,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正在积蓄力量。”厚行真人是六位真人中看得最投入,也是最认真的,他双目微眯,说道:“我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灵气正在慢慢积蓄,最后大概还够他站起来一次。”

厚行真人话音刚落,方白云身体果然再次动了起来,就见他先是艰难的用手脚撑着地,然后一点一点的爬了起来,最后终于完全站了起来。

他脸上依然带着笑,满脸的血污,让他的笑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林鸿看着已经无法完全站直身体的对手,这个对手他现在根本不用出剑,只需轻轻一推就能让他再次倒地,可是就是这样的对手,却让他背后冒起一阵冷气,他的心中此时甚至升起一种跳下擂台而走的冲动。

“去死吧。”林鸿爆发出声嘶力竭般的叫喊,手中宝剑忽然jīng光暴起,全力刺向方白云的xiōng口。

林鸿突如其来的爆发,让擂台下顿时响起一阵惊呼。

锵琅一声,擂台下惊呼的弟子们顿时觉得周遭一寒,转眼看去,就见江寒蕊背后的秋水剑已经离鞘而出。

就在场面眼看着要陷入húnluàn,林鸿手中的宝剑忽然缓了下来,宝剑上的jīng光也一闪而没,最后宝剑只是象征xìng的碰到方白云身上。

即便是这样轻轻的一碰,方白云此时的身体也已经无法承受,他再次重重的倒在了擂台上,就在他昏厥前的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他对楚随风的保证:“弟子若不是遍体鳞伤,无法再动一拳一指,也不会认输。”

而此时他的确遍体鳞伤,也无法再动一拳一指,可是他却依然没有认输,或者说是已经根本无法认输了。

林鸿看着手中的宝剑,愣愣发呆,就在刚才他忽然觉得全身上下的真元失去了控制,原本蓄积全部真元的一剑也变得轻飘飘的全无力道。

“这一擂,大驼峰弟子林鸿获胜。”擂台四周的道长走上擂台,宣布此擂结果。

然而此时的林鸿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这原本应该是异常轻松的一擂,最后居然以如此惨烈的结束,虽然惨烈的人并非林鸿,而是对手,但是他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江寒蕊又看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方白云一眼,一收手,秋水剑入鞘,转身便走。

高台之上,厚行真人摇头轻叹:“楚随风这个弟子不错,可惜怎么就跟了这么个随xìng的师父。”

云阳真人颔首笑道:“若说xìng格,白云和厚行你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他与随风却有师徒之缘。这便是天意,谁也无可奈何。”

厚行真人依然摇头,一边说着“可惜了,可惜了”,一边转身而去。

护炉真人则再次招来他的大弟子,这一次多给了他几颗丹yào,叮嘱他立刻给方白云服下。

yù旻真人则眉头轻皱,她看见爱徒江寒蕊方才忽然拔出秋水剑,这让她对爱徒的心思有些琢磨不透,难道寒蕊是怕那臭xiǎo子最后被对手重伤?

这一擂让真人们各怀心思,在岁考中绝对极其罕见,即便是每年岁考的最后的决赛,也不会让引起真人们这么关注。

而真正让这一擂被如此关注的方白云,此时却已经是毫无知觉的陷入昏mí之中。,

就在场面眼看着要陷入húnluàn,林鸿手中的宝剑忽然缓了下来,宝剑上的jīng光也一闪而没,最后宝剑只是象征xìng的碰到方白云身上。

即便是这样轻轻的一碰,方白云此时的身体也已经无法承受,他再次重重的倒在了擂台上,就在他昏厥前的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他对楚随风的保证:“弟子若不是遍体鳞伤,无法再动一拳一指,也不会认输。”

而此时他的确遍体鳞伤,也无法再动一拳一指,可是他却依然没有认输,或者说是已经根本无法认输了。

林鸿看着手中的宝剑,愣愣发呆,就在刚才他忽然觉得全身上下的真元失去了控制,原本蓄积全部真元的一剑也变得轻飘飘的全无力道。

“这一擂,大驼峰弟子林鸿获胜。”擂台四周的道长走上擂台,宣布此擂结果。

然而此时的林鸿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这原本应该是异常轻松的一擂,最后居然以如此惨烈的结束,虽然惨烈的人并非林鸿,而是对手,但是他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江寒蕊又看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方白云一眼,一收手,秋水剑入鞘,转身

两位道人已经得到云阳真人的传音,将受伤昏mí的方白云送到了天柱殿前。

天柱殿前已有庄无忧正在等候,谢过两位道长后,庄无忧夹着方白云,就准备送他会赤松峰的住处修养一番。

却见护炉真人的大弟子赶了过来,并送来了护炉真人赠予的几颗灵丹。

两人立刻将灵丹给方白云服下,方白云虽然看似伤得不轻,不过主要都是一些皮ròu筋骨之伤,修行经脉却是没有多大损伤,所以服下灵yào后,再经庄无忧运气疏导,不过半盏茶功夫,他便能够恢复正常的行动,只不过由于失血过多,脸sè看起来还有一些苍白。

“方师弟,你先回赤松峰休息休息吧。”庄无忧对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活动了一下筋骨,又闭目运行了一下面内灵气,发现除了因为血气损耗,而稍有些虚弱之外,全身上下并没有其他不妥之处,于是便谢绝了庄无忧的好意,道:“庄师兄,我身体已经无碍,与其回去躺着làng费时间,不如多观摩其他师兄师姐们的岁考比试,收获更多。”

庄无忧也知道方白云只是暂时有些许虚弱,作为修行之人,半天功夫就能完全恢复过来,所以也不勉强,jiāo代了两句,便去忙其他事情。

方白云有向护炉真人的大弟子道谢,谢过真人送来的灵丹,否则他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恢复这般生龙活虎。

一百零六章 玄铁巨蟒

一百零六章

玄铁巨蟒

月光如水,楚随风站在山峰之尖,抬首举目,夜风吹起,带起他身上儒袍后摆,一派风轻云淡,仿若融入青山明月一般。

山脚之下,有一个百十人口的xiǎo山村,虽然此地深处山丘闭塞之地,却是山灵水秀,最是养人,xiǎo村之中常有百岁老人,这在平凡人中,极是少见。

夜虫鸣叫,溪水轻流,夜sè之下并不宁静,忽然一阵微不可闻的轻啸声从山脚xiǎo村头传出的,站在山顶的楚随风目中jīng光一闪,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自语道:“等了两天,这畜生终于还是来了。”

山峰之巅人影一闪,便没有了楚随风的身影。

原本月光明朗的夜晚,忽然飘过一片乌云,顿时之间夜sè弥漫,一片漆黑。

xiǎo村村口不知道何时忽然出现了一个身材枯瘦,手拄拐杖的垂垂老人,他脸上皱纹已经堆得一层一层,即便举着拐杖,走起路来,也是颤颤悠悠,看那模样,仿若已经到了行将入土之年。

可是老叟那一对让人一看就浑身不舒服的三角眼,却不时闪过毒辣yīn狠的厉芒,这和他的表现出来的年龄极不相符。

老叟拄着拐杖,脚步迟缓,一步一挪般的从村口向村里走去,最后他停在了一户人家mén口,抬手敲mén。

这半夜三更,村中人都在睡梦之中,是以他连续敲了五次,才听见屋内传来响动。

“是谁半夜打扰老汉好梦”屋内响起一阵洪亮的埋怨声,不过那声音虽然洪亮清朗,却依然能够听出是一老者发出。

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木mén打开,一个mén内站着一个老头,这老头身材普通,虽然须发全白,可是脸上基本上看不见多少皱纹,即便是额头上抬头纹都很浅。

老头看着mén口的枯瘦老叟,róu了róu眼,然后皱眉说道:“你是谁,半夜三更敲我家mén干什么。”

老叟嘿嘿一笑,脸上那一层厚厚的皱纹随着他的笑容轻轻颤抖,那一对三角眼更是不断上下打量着老者,那yīn森森的目光更是让老者感觉被一阵阵冷风吹过一般。

“你是不是今日满百岁?”老叟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老者闻言一愣,满脸讶sè的看着枯瘦老叟,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我应该是明天满百岁才对。”

枯瘦老叟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天,说道:“已经过子时了,你现在已经年满百岁。”

枯瘦老叟说完,不再理会满脸惊讶不解的老者,张嘴吐出一口黑气,黑气立刻将对方包围,老者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又是二十年啊。”枯瘦老叟一挥手,那团黑气立刻消散,他伸出jī爪般的双手,mō着倒在地上的老者,仿若抚mō一件千金珍品。

“你自xiǎo身体就比其他孩子健壮,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是拜我所赐。你四十岁之前,前前后后四mén亲事,知道为何新娘都在入dòng房前得怪病而死,最后落得个克妻人的可怕名声吗?也是拜我所赐。你知道为何你百年来基本没有生过病吗?那还是拜我所赐。”

躺在地上的老者虽然此时手脚不能动,口不能言,但是看他脸上表情不断的变化,便知知道枯瘦老叟说的这些话他都能听见。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为你做那么多的事吗?”枯瘦老叟看着老者脸上的表情越来越jī动,lù出满意的笑容,老者心中正在不断的积累着怨气,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因为我需要百年童子身,来做为我修炼的灵yào。”

老叟话音一落,老者脸上的表情从原本的怒气冲冲,变得惊惧jiāo加。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们村盛产百岁老人,其中很多都是刚好百岁而死了吧。因为他们都是我准备的修炼灵yào。而你,即将成为其中一个。”

枯瘦老叟说完,老者脸上的表情变化也剧烈起来,时而惊恐异常,时而又陷入到一片愤怒之中。

“很好,很好。你真是一个优秀的灵yào,等我修炼有成之时,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枯瘦老者忽然间发出一阵桀桀怪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兴奋之sè。,

然而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老者忽然表情一滞,那些愤怒,惊惧之sè瞬时间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之sè。

“等我取了你一身皮囊,我给的好徒弟做出一副贴身宝甲,我们师徒也不会忘记你的。”一阵晴朗的声音忽然从老叟身后传来。

“是谁?”老叟悚然而惊,有人已经在他身后几步之后,他居然都没有发现,这种情况从来还没有发生过。

枯瘦老叟转身看去,就见他身后十步站着一个一身白sè儒装的俊朗中年人,月光倾洒在他白sè儒袍上,让他身上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枯瘦老叟这才猛然发现,原本遮挡着明月的黑云不知何时依然散去,皎洁如水的月光又重新覆盖于夜间的大地。

“看来你这几百年的妖孽果然已经老得不行了,记xìng居然如此不堪,不过二十年而已,你居然就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儒装中年人脸上原本柔和笑容一收,转眼间变成凌然厉sè。

“二十年前,你便在此作孽,当时若不是我因为有事,心xìng不稳,当时怎么可能又让你逃过一劫。既然二十年后,你依然不知悔改,继续危害人间,那自然就留你不得。”

“二十年前斩了我一剑的就是你?”枯瘦老叟脸上顿时lù出狰狞之sè,二十年前,他即将修炼成上妖,结果被突如其来的一剑废去了百年修行,当时若不是他逃得快,恐怕已经命丧剑下了。

一剑斩去百年道行,修炼成上妖从即将可得又变成遥遥无期,可想而知他对那一剑主人深入骨髓的痛恨。可是当时他身受重伤,别说报复,连转身看对方一眼时间都不敢làng费,所以只能将那份怨毒藏在心里。

谁想到,二十年后,又在这个xiǎo村遇到那个让他丧失百年修行的仇人,枯瘦老叟发出一阵似哭似笑的怪叫,抬起手中拐杖指着中年人,道:“一剑之仇,今晚刚好了解。”

话音一落,老叟手中的拐杖便向对方飞shè而去,于此同时老叟全身上下散发出浓浓黑雾,将他和周遭全部包裹起来。

中年儒士冷冷一笑,说道:“还想逃跑,你莫以为今日还能如二十年前一般?”

中年儒士说完一抬手,手中依然多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宝剑忽然之间金光大作,让整个xiǎo村亮如白昼,同时也驱散了老叟nòng出的黑雾。

而此时那老叟已然借着这点时机逃到了村口,村口往前十余丈,就有一条xiǎo溪,那便是老叟全力奔逃的目标,只要能够逃入xiǎo溪,他便有非常大的把握再次逃过今天这一劫,这也是二十年前他逃生的方式。

眼看着枯瘦老叟已经逃到了xiǎo溪前,忽然之间他的头顶爆发一片金光,中年儒士脚踩金剑已然到了他的头顶,他嘴角含着冷笑,伸手一把抓住老叟的双脚,然后一阵甩动,顿时便让老叟向骨头脱节一般动弹不得。

“你这蛇妖已有三百年道行,若是潜心修行,再过三百年,达到玄妖境界也非不可能。为何偏偏要走歪mén邪道,以人为修行之yào。”

已然完全动弹不得的老叟,发出一阵嘲讽般的笑声,愤然道:“你等人类,拿我们妖族作为修炼之用难道还少?为何你们觉得这便理所当然,而我用你等人类做修行灵yào便是歪mén邪道,逆天作为?你们人类也不必装得如何光明正大,我被你擒住杀了,不过是技不如人而已,和什么替天行道沾不上一点关系。”

见着老叟犹自嘴硬,中年儒士也不和他多言,只是淡淡说道:“无论你如何狡辩,反正必死无疑。记住,杀人之人乃昆仑宗楚随风。”

楚随风说完,手中金剑一闪,斩下老叟头颅,头颅落地,老叟身体一阵痉挛,最后变成一条水桶粗细的蟒蛇蛇身。

楚随风将蟒蛇蛇身丢在地上,然后以手中金剑,剥下蛇皮,这三百年的玄铁巨蟒的皮肤极其柔韧坚硬,用来做贴身护甲再好不过。

楚随风将剥好的蛇皮丢入身上的储物袋,然后一抬脚将没了皮的蛇身踢入前方的溪水之中,接着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xiǎo村,不由得叹息一声。,

二十年前,江寒蕊的母亲,他当年的恋人江惜月下落不明,他疯了似的满天下寻她,便经过这个xiǎo村,并且刚好遇到这蛇妖害人,当时他心境不稳,虽然斩了蛇妖一剑,却最终还是让它脱身。

这一次再来xiǎo村,一来是为这里的村民除去蛇妖之害;另外方白云入他mén墙,成为他的亲授弟子,他还欠方白云一份礼物,所以顺便就打起了这玄铁蛇妖皮的主意。

“我那徒弟,这几天恐怕得挨不少拳脚刀剑吧。”楚随风目光看向昆仑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可惜为师的这个礼物恐怕要等岁考结束之后,才能送到你手上了。”

楚随风说完一摆手,身体再次腾空而起,这里事了,他下个目的地就是找人将这块玄铁巨蟒皮加工成一件宝甲。

天柱殿前,刚刚结束了岁考第二轮的chōu签,对于绝大多数昆仑宗的弟子来说,他们关注的是几位实力最强的亲授弟子chōu中的对手是谁。

除此之外,翠竹峰yù旻真人那几位千娇百媚的亲授弟子也是众人关注的对象。

相对于普通弟子,几位真人以及他们的亲授弟子们,除了关注自己的对手外,他们最留意的便是方白云这位史上最弱亲授弟子的下一个对手是谁。

方白云虽然很弱,但是他第一擂却让其他亲授弟子颇有些刮目相看,虽然他那种死缠烂打的战法被yù旻真人称之为市井无赖打法,可是那巨大差距下依然展lù出来的坚定和战意,却是让人眼前一亮。

他们相信即便方白云最后依然会排名垫底,但是他的每一战必然都会血战到底,直到被人彻底击倒为止。

然而昆仑宗的祖师爷显然想要给今年的岁考再增添一些sè彩,所以方白云第二擂chōu中的对手居然也是一位亲授弟子,并且还是来自于翠竹峰,她就是yù旻真人最xiǎo的亲授弟子王欣洁。

王欣洁拜入yù旻真人mén下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在所有的亲授弟子之中,除了方白云之外,就属她实力最弱,偏偏第一轮chōu签,她chōu中的对手虽然不是亲授弟子,但是实力很强,最近几年岁考都能冲进百名之内,所以她也就成了除方白云外,另一个第一轮落败的亲授弟子。

一百二十八名第一擂落败的弟子重新chōu签分成六十四对,偏偏方白云就和王欣洁chōu在了一起。

这种签位,在普通弟子看来平平无奇,可是对几位真人和他们的亲授弟子来说,却都有一种天意nòng人的感觉。

先是一百二十八名落败者中唯二的亲授弟子成为对手,这几率本来就已经很低了;而这两位亲授弟子又分别来自赤松峰和翠竹峰这两个昆仑宗关系最僵的峰。方白云更是才入昆仑宗,就和他师父一样,狠狠的得罪了yù旻真人一把,想必王欣洁肯定会得到她师父的特别指示。

无疑,这一签充满了戏剧xìng,所以当方白云看见这个chōu签结果时,脸上第一时间浮现出苦笑。

刘文不知道方白云亲授弟子的身份,以及他和yù旻真人的恩怨,还向他道贺道:“方宇兄,恭喜你chōu了一个好签。你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岁考的时候能够和翠竹峰那几位chōu在一起,即便是最后败在她们手中,也是一种幸运。而你却chōu中了翠竹峰那几位中,唯一进入败者组的王欣洁,这得需要多好的运气。”

方白云却是一脸苦笑的陪着刘文点头,他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而得到chōu签结果的几位真人表现却也是各有不同。

掌mén云阳真人得知方白云居然和王欣洁chōu在一擂后,摇头笑了笑,对身旁的庄无忧说道:“这翠竹峰和赤松峰还真是有些孽缘,而你方师弟倒是也真适合接你随风师叔的班。”

庄无忧笑了笑,说道:“看来随风师叔和方师弟这师徒之缘绝非偶然。”

yù旻真人得知消息后,显示微微一愣,紧接着发出一阵极其畅快的笑声,并且立刻招来王欣洁面授机宜。

护炉真人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从怀中又多mō出了几个丹yàojiāo给自己的大弟子,说道:“到时候如果这些丹yào不够的话,立刻来找我要。”,

严心真人听了这消息,脸sè依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转头jiāo代身边的弟子道:“一会记得注意王欣洁上擂时所带法器,若杀伤力太强,一定要督促她更换。”

厚行真人得知方白云和王欣洁chōu在一擂后,冷哼了一声,自语道:“师父惹下的事,却要徒弟跟着受连累。此子拜楚随风那轻狂子为师,真是可惜了。”

王欣洁从yù旻真人处出来之后,脸sè很有些犹豫,方才师父教导她在和方白云比试时,一定要全力出手,不能留丝毫余地,而且下手之时一定不能有丝毫心软,不但要赢得彻底,还要给方白云那登徒子一个狠狠的教训。

王欣洁生xìng善良温婉,平日和人红脸吵架都几乎没有,虽然岁考之上,相互比试在所难免,可要让她下手狠辣,她还真有些难以做到,可是yù旻真人的师命又是难违,这让她心中真是万分矛盾。

王欣洁正心情忧郁的低头而行,忽然感觉到前方似乎站着一人,立刻停步抬头,就见江寒蕊正站在她面前。

“江师姐。”王欣洁立刻开口喊道。

江寒蕊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王师妹,你随我来一下。”说完之后,也不管王欣洁是否答应,便转身而走。

王欣洁立刻进跟在江寒蕊身后,几位师姐之中,王欣洁心底最佩服最仰慕的就是这位江师姐,不是因为江寒蕊容貌最为惊yàn,而是这位江师姐不但天赋惊人,而且极其刻苦,所以进境飞速,已经隐隐间成为昆仑宗新一代的代表人物。

对于王欣洁来说,江寒蕊就是她的榜样,唯一让她觉得遗憾的是,这位江师姐似乎一心都在修行苦练之上,平日里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她即便多次想和江师姐请教修行心得,结果都没敢去问。

今天江师姐忽然主动找上她,她心中自然再兴奋异常,方才心中的那犹豫心情也暂时被她抛到了一边。

江寒蕊当先行到一处清净之地,才停住了脚步,王欣洁在她身后三步处站住,她有些不敢和这位表情清冷的偶像师姐站得太近。

江寒蕊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一般,呆呆的站立片刻,才回过头来,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金sè的纸符,递给了王欣洁。

“江师姐,这是什么符?”王欣洁自然不敢不接江寒蕊递过来的纸符,虽然对纸符之术并不太了解,她却也知道这金sè纸符乃是昆仑宗最高级的几种纸符之一。

一百零七章 第二擂

一百零七章

第二擂

王欣洁看着纸符上复杂的纹路,一看就知道此符必然不同凡响,只是她对纸符之学还涉及不深,是以不知道这纸符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江寒蕊淡淡道:“这是引霄神雷符。”

“啊”王欣洁虽然对纸符之学不算太懂,对各类符的名字和威力大体都还知道,这引霄神雷符乃一种威力巨大的攻击类纸符,一旦在合适的地点和时间发动此符,对方即便是化神之境的高手,都不一定能够抵挡。

“江师姐,你这是……”王欣洁拿着金sè纸符,手都有点发抖,想把纸符还给江寒蕊,可是看见她冷冰冰的表情,却又是不敢。

江寒蕊微微摇头,示意王欣洁把符收好,然后道:“这符是给你用的。”

“给我用?”王欣洁脸上满是不解,看着江寒蕊有些愣愣的问道:“可是江师姐,我现在好像用不上这等威力巨大的纸符。”

“怎么用不上。”江寒蕊语气忽然一冷,道:“一会你不是要与那赤松峰的弟子打擂吗?这张引霄神雷符刚好就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啊……”王欣洁xiǎo嘴张得大大的,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江寒蕊,道:“这怎么行,那个方白云不过才筑基期的修为,这张引霄神雷符的威力可是连化神之境的修行人都不一定能够抵挡,如果用在他身上,岂不是会要了他的xìng命。”

王欣洁的声音已经有些颤颤发抖,方才师父jiāo代她要对方白云全力出手,狠狠教训,都已经让她心情有些犹豫了,谁想这位冷冰冰的江师姐却比师父还要狠,让自己用引霄神雷符对付方白云,这岂不就等于让自己要了对方的命吗。

真不知道这位江师姐和那方白云到底有多大的仇怨,竟要下此杀手,可是为什么又要借自己下毒手呢…………

头脑一时间有些发懵的王欣洁一通胡思luàn想,连江寒蕊连续叫了她两声,竟然都没有反应,最后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才让她猛醒。

“啊,不行,不行。江师姐……恕我直言,虽然我们大竹峰与赤松峰关系不佳,可是我也断不能借岁考之机取那方白云的xìng命,而且……而且我不敢杀人……”王欣洁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江寒蕊的表情,看江师姐表情越来越冷,她心中又惊又怕,说着说着也差点要哭起来。

“谁说我要取那方白云的xìng命了。”江寒蕊冷冷说道。

王欣洁闻言微微一呆,随即心中又是一喜,连忙说道:“是欣洁太笨,会错了江师姐心意,请师姐责罚。”

王欣洁现在的想法的就是,只要江师姐不是真的要她去杀方白云,就算是打她骂她,她都愿意。

江寒蕊看着王欣洁刚才眼看就要哭出来,转眼又面lù喜sè,xìng格倒是天真烂漫,对自己的喜怒哀乐毫不掩饰。她平日一心练功修行,就连身边的师姐师妹都没有怎么关注过。

“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发动引霄神雷符的全部威力。”江寒蕊非常直接的说道:“而且打擂的时间地点环境,并不适合使用此符,所以你最终能够发挥出此符十分之一的威力,便已经非常难得了。”

“可是那方白云的修为不过筑基期,就算十分之一的威力,恐怕他也承受不了吧。”王欣洁依然有些担心的问道。

江寒蕊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当然。即便是十分之一的威力,也足够损他经脉灵气,最少要躺上十天半个月才可能恢复过来。”

“啊……”王欣洁再次张了张xiǎo嘴,说道:“那也伤得太重了。”

“哼。”江寒蕊忽然冷哼一声,吓得王欣洁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师父可是已经jiāo代你要好好教训方白云。”江寒蕊冷冷的目光扫过王欣洁圆圆的可爱脸庞。

王欣洁觉得被江寒蕊这冰冷的目光一扫,全身上下都隐隐发寒,哪里敢隐瞒,立刻点头称是。

江寒蕊又道:“那你又可知道方白云打擂时是何等的拼死搏命。”

王欣洁摇了摇头,xiǎo心翼翼的说道:“他修为不过筑基期而已,我想就算再怎么拼命,应该也没有多少机会吧。而且他的第一擂我没有去看……”,

“我当时看了。”江寒蕊说着将方白云第一擂的情形跟王欣洁说了一遍。

江寒蕊的叙述虽然非常平淡,可是依然听得王欣洁脸sè有些发白,问道:“他真的浑身是血,还要奋力扯下对手的一块衣角?”

江寒蕊点了点头,语气肯定的说道:“你若要完成师父的吩咐,必然要多次面对满身是血的他继续下手,也许他还会和第一擂一样,拼命冲向你,不求伤你,只求扯下你身上一片碎布或是在你身上留下一个血红的印记。”

王欣洁似乎已经想象到那血腥,可怕的场面,她嘴chún都已经开始发白,说道:“可是江师姐,岁考上好像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打法。”

“岁考上又何曾有过还是筑基期的亲授弟子。”江寒蕊冷冷说道:“一切常规都是用来打破的,他既然打破了第第一个,接下来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江寒蕊说着顿了顿,她发觉今天自己对王欣洁说的话仿佛已经超过了平时她几天所言,于是直截了当的说道:“所以你一上擂台,就用这张引霄神雷符将他彻底轰到,也省去后面的纠缠和麻烦。”

王欣洁看着手中的金sè纸符,的确有些心动了,如果那方白云真的用那种死缠烂打的方法,那还真是让她惧怕,万一比试中出个意外,输给筑基期的对手,那她岂不是要羞愧至死。

江寒蕊没有再劝,临走前只是告诫王欣洁比试时要多加xiǎo心,千万不要因为方白云只是筑基期,就轻视了对手。

岁考第二轮比试是先从负者组开始的,这其实也是给胜者组更多的休息和准备时间。

方白云和王欣洁的比试大概是负者组中最引人注目的一擂,在他们这一擂开始之前,方白云和刘文依然来往于各擂台之间,观看负者组各峰弟子的jiāo手比试。

刘文见方白云每一擂都看的认真,投入,终于忍不住问道:“方宇兄,我看你似乎对一会和王欣洁的比试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又有什么用。”方白云目光不离擂台上两个正在用法器搏斗正凶的昆仑宗弟子,说道:“与其白费那无用心思,不如放平心境,反正是输,只要到时尽力就行。”

“可是……”刘文看见方白云满不在乎的样子,苦笑道:“可是你的对手可是翠竹峰yù旻真人的亲授弟子王欣洁,到时候她的那些师姐必然会到场观战,顺带着也会吸引来大批来观战的师兄师弟们。”

“那又如何。”方白云摇了摇头,说道:“来的人再多,还是输一场,又不会变成输两场,有何可计较担心的。”

看见刘文yù言又止的样子,方白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刘师兄你是担心我在众多人面前输的太惨,从而丢了面子。”

刘文闻言颔首,这正是他为方白云担心所在。

“我不怕输。”方白云淡淡说道,仿佛说自己输就和家常便饭一样,丝毫没有丁点隐讳。

“输了可以再来,直到赢为之。”方白云脑海中忽然出现他与石缺yù在xiǎo山上练剑的情形,那时候,每天他都要面对不断的失败,同时也让他认识到输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敢输。

当你心态到了不敢输的境地,那么你也就基本上断绝了自己提高的机会和赢的希望。

刘文也不知道方白云真是真心实话,还是无奈之言,不过此时他也只能安慰道:“方宇兄,你能有如此心态最好不过。”

“方白云,王欣洁,速到XX号擂台。”

终于到了第二擂了,方白云抬脚快步来到擂台处,此时擂台四周已经围满了人,王欣洁也在她几位师姐的陪伴下来到擂台下。

这几位美若天仙般的师姐妹的联袂出现,立时吸引了众多弟子们的目光,许多原本在观看其他擂台比试的个各峰弟子,也开始向这边涌来。

而天柱殿前那个方才还空空如也的高台,此时已经站齐了六位真人,他们自然是来观看这负者组唯二的两位亲授弟子之间的比试。

悟本真人在几位真人之中,xìng格最为开朗随和,他笑呵呵的对yù旻真人说道:“yù旻,你看方白云能在你那宝贝徒弟手下撑几招。”,

yù旻真人摇了摇头,淡淡道:“这要比过才知道,不过方白云喜用无赖招式,谁又知道他这次会耍什么huā招。”

悟本真人笑了笑,说道:“依我看,欣洁虽然修为要比白云强得多,不过心xìng太过单纯,实战经验也太过于缺乏,这刚好有事白云擅长之处。如果白云能够将自己优势发挥到极限,并且巧妙的利用欣洁心理上的缺陷,倒也不是没可能偷得一擂。”

yù旻真人闻言脸sè一变,显然这也是她心中的隐忧,不过很快她便轻哼一声,说道:“投机取巧,无赖手段,始终不是正道,谁胜谁负最终还是以实力为主。”

悟本真人点了点头,说道:“论实力,欣洁可比白云强得多,所以这一擂虽然白云并非全无机会,不过那取胜几率最多也不过百分之一罢了。”

“第一轮过后,负者组就有两个亲授弟子,这好像还是岁考以来的第一次吧。”严心真人忽然说道。

yù旻真人脸sè一变,虽然知道严心真人此话并非针对她,可是此时此地,负者组中两位亲授弟子的师父却只有她在,心中自然颇为不快。

云阳真人却是淡然一笑,道:“本宗自达巅峰以来,最近百年逐渐式微,正是到了需要有所改变之时。”

云阳真人的话让yù旻真人原本有些yīn沉的脸sè又明朗了起来,她对云阳真人行礼道:“掌mén师兄所言甚是,只有出sè的年轻弟子辈出,才能再复我昆仑宗辉煌。”

这一批岁考弟子之中,王欣洁年龄最xiǎo,yù旻真人此话自然是在为她自己和弟子的开脱辩解之意。

其他几位真人自然都知道yù旻真人护短xìng格,非常默契的不再提亲授弟子第一轮掉入负者组破岁考记录之事。

此时方白云已经走上了擂台,王欣洁也准备上擂台前,却被道长拦住,并仔细检查了她所带宝剑。

yù旻真人见状脸sè微变,转头看向严心真人,道:“这是什么意思。”

严心真人表情依然是那般的庄严肃然,道:“欣洁修为不深,白云更是才到筑基期,两人jiāo手之时,若以强**器出手,恐怕很难控制。”

yù旻真人还想要说什么,就听云阳真人对严心真人颔首夸奖道:“严心,你是越来越细心了。”

严心真人立刻向云阳真人行了一礼道:“掌mén师兄过奖了,这本就是严心的分内之事。”

云阳真人表面上微笑点头,心中却是忍不住苦笑起来,这一场本来只是平常不过的负者组的岁考罢了,就是因为双方分别是来自赤松峰和翠竹峰的亲授弟子,就平白多了这许多事情来。

方白云和王欣洁终于在擂台上相对而立,方白云看着几丈外的白衣nv孩,那张可爱的圆圆脸庞此时紧紧绷着,显然非常紧张。

王欣洁此时不但是紧张,而且手里还捏了一把汗,方才道长检查她法器的时候,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好在道长只是检查了她的法器,而没有注意她身上还藏有一张引霄神雷符。

“第XX场,翠竹峰弟子王欣洁地赤松峰弟子方宇,开始。”擂台边的道长扬声宣布道。

道长话音刚落,方白云身体便已经电闪而出,手中宝剑更是高高举起,直接向王欣洁刺去。

这是方白云第一擂之后积累的经验,作为岁考之中唯一一个筑基期修为的弟子,他必须要先发制人,否则的话,他恐怕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便会被人完全压制。

王欣洁虽然上了擂台之后,心中便很是紧张,可是当她看见方白云持剑刺来时,心中反而平静下来。

方白云这一剑虽然气势十足,可是剑上感觉不到分毫真元,这也让他那气势便是了虚势,对王欣洁并没有多少威慑之力。

王欣洁一抬手,手腕上戴着的一对yù环便脱腕而出,一前一后击打向方白云手中宝剑的剑尖和剑身。

叮叮,两声脆响,两个yù环准确无误的击中了目标,方白云手中的宝剑也毫无悬念的被震得飞起。

击飞了对方的法器,这让王欣洁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才松了一半,她脸上便lù出惊讶的神sè,就见方白云并没有随着他手中被击飞的宝剑一并震得飞起,而是双手成拳,继续向她攻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手中宝剑被自己蕴含真元的yù环击飞,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受影响?

王欣洁虽然心中惊讶异常,不过动作丝毫不停,双脚贴地而退,同手双手一抬,收回她的法宝yù环。

和王欣洁的惊讶疑huò不同,高台上的几个真人虽然也有些意外,但是却对方白云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就在王欣洁发出一对yù环的同时,方白云持剑的手已经脱离了剑柄。所以王欣洁的蕴含真元的yù环虽然击中了宝剑的剑尖和剑身,方白云却没有受到丝毫力道。

“狡诈。”yù旻真人冷哼一声,不过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方白云的应变能力的确过人,不过她却依然坚定的认为这不是方白云的天赋体现,只不过是他经历的实战较多,所有经验丰富些罢了。

“楚随风这徒弟的确有些意思。”护炉真人笑道:“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弟子以筑基期修为,能有如此表现,必然会后悔没能临场观战。”

除了高台上的几位真人,擂台下的一些修为不凡的昆仑宗弟子也多少看出了些端倪,王欣洁的那几位师姐也是其中几位,不过她们却并不为王欣洁焦急,因为双方实力差距明显,即便方白云耍些xiǎohuā招,占了点xiǎo便宜,也很快会被巨大的实力差距给抹平。

果然,王欣洁贴地飞退让方白云双拳落空,紧接着她的法器yù环再次出击,这一次目标是方白云的双肩。

方白云全力闪避,虽然右臂险险避过,左臂还是被yù环擦了一下,顿时感觉左臂全麻,几乎无法动弹。

接下来局面很快就被王欣洁完全控制,她的法器双环在擂台上不断穿梭往返,并且不时击中方白云一两下,而方白云却没有丝毫放弃认输之意,一次次被击中击倒击飞,又一次次全力而上,不求击倒击中对手,即便在被击中前,离她更近一步也是胜利。

方白云的顽强和韧劲,让王欣洁额头上渐渐挂上了汗珠,她的xìng格让她每次出手,都无法真正的下狠手,她多么希望方白云能够在一次被震飞之后,向她认负。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见一声冷哼,顿时全身一震,这是师父yù旻真人的声音,显然师父对自己的心慈手软,没有遵照她的吩咐不满了。

一百零八章 引霄神雷符

一百零八章

引霄神雷符

江寒蕊站在擂台之下,抬眼看着擂台上不断被王欣洁击飞出去,然后立刻再次发起冲击的方白云,一对英气十足的剑眉微微耸起。

虽然和几位师姐站在一块,可是也不是否有意,她和师姐们之间隐隐间保持着一xiǎo段距离,白衣如雪,容貌若yù,脸sè如冰,宝剑负背,长身而立,即便在yù旻真人的亲授弟子中,她的修为并不算最高,可是依然会让人不觉间有一种鹤立之感。

方白云再一次被王欣洁的yù镯击打飞,这一次可能是他体力已经消耗过大,无法在空中控制身体,终于重重的落在擂台上。

那“蓬”的一声响,震得王欣洁身体微微一抖,震得江寒蕊剑眉一挑,更是震得高台上观战的yù旻真人脸上lù出的笑容。

王欣洁收回空中的yù镯,目光有些紧张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方白云,心中不断祈求般的自语:别爬起来了,别爬起来了,就让这场擂台结束吧……

王欣洁知道,她的yù镯虽然已经多次击中方白云,可是随着比试的持续,她因为心软怕重伤方白云的关系,用在yù镯上的真元也是越来越xiǎo。

可即便如此,以方白云的修为,每一次被她的yù镯击中,必然也会非常不好受,而方白云也表现出来了此前江寒蕊所说的顽强。

王欣洁见方白云都已经只有挨打的份了,却依然迟迟不见认输,心中异常着急,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希望下手重伤了方白云。

直到她耳边响起师父的那一声冷哼,才重新增强了yù镯上了真元,结果也就是这么一下,让方白云重重的摔倒在了擂台上。

王欣洁只希望方白云别在爬起来,那么片刻之后道长就会宣布这一擂结束,她可以在不用重创对手的情况下获得胜利。

虽然一会很难和师父以及江师姐jiāo代,可是两相比较,她还是做出了出于本心的选择。、

可是可惜的是,事情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般发展,方白云在擂台上趴了一阵后,又重新爬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由于落地时,额角被擂台磕破,所以一缕鲜血顺着他的脸一直往下流淌。

“啊”看见方白云脸上的血迹,王欣洁不由得轻声惊呼一声,那种出于内心的惊讶和愧疚之sè从她的脸上展现出来,让擂台下观战的同mén弟子们,都不由感叹这位yù旻真人亲授弟子的善良和单纯。

不过王欣洁愧疚之sè并没有在她脸上停留多久,脸上带着血迹的方白云已经再次向她冲击过来,而且因为额头上的伤口和他脸上的血痕,再加上那种强大战意,让他的脸看起来顿时有几分狰狞。

王欣洁看得心中一颤,同时脑海中浮现出江寒蕊对方白云第一擂时惨烈场景的描绘,以此时的态势,发展下去,那种场面肯定又会再一次出现。

想到自己即将陷入那一种态势之中,面对浑身是血的方白云不断的,搏命般的冲击;而她也将要一次次的将他击飞,击倒,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的伤口和鲜血…………

王欣洁忽然有一种máo骨悚然的感觉,她不知道如果真的陷入了那种境地,自己能否坚持到最后。

高台之上,yù旻真人冷哼一声,道:“又要开始无赖打法了。”

厚行真人语气平淡的说道:“白云不过筑基期修为,频受打击,还能保持高昂战意,已是难能可贵。倒是欣洁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等场面,切她虽然天资过人,心xìng却过于天真善良,若被白云如此连续冲击,不知心境能否支撑得住。”

yù旻真人闻言脸sè微微一变,虽然厚行真人此话很不顺耳,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厚行真人看得很准,同时也道出了她唯一的担忧。

她的几位弟子之中,王欣洁不但年龄最xiǎo,入mén时间最短,而且xìng格也最是天真烂漫,纯洁善良。这种xìng格对于修行而言,也算是一种不错的天赋特xìng,往往可以让她忽视修行中的重重困苦mí茫,以天然之心化解种种修行心魔。,

可是这xìng格也不是完美无缺,虽然王欣洁让师姐们关爱有加,可是一旦直面凶狠险恶,往往会因为毫无心理准备,变得手足无措,甚至会在刹那间陷入恐慌和呆滞之中。

对于王欣洁xìng格上的这个缺陷,yù旻真人其实早已了解,只是为了她初期的顺利的修行,yù旻真人打算等她修为到一定程度后,再想办法对她进行这方面的改进。

而且在昆仑宗中,王欣洁很得各峰弟子的喜欢,短时间内她的这个xìng格缺陷也不会暴lù出来。

可是谁能想得到,在今年的岁考之上,会出现方白云这样一个筑基期的亲授弟子,而且还每一擂都用上了无赖打法,这也硬生生的将王欣洁xìng格的缺陷提前暴lù了出来。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难道赤松峰的人偏偏就是我翠竹峰弟子的魔障?

然而此时厚行真人和yù旻真人的担心似乎立刻就要变成现实,面对方白云一脸狰狞的冲击,王欣洁竟然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看着越冲越近的方白云,仿佛吓傻了一般。

“欣洁,你快出手啊,要不躲闪开也行。”擂台下王欣洁的一位师姐已经忍不住喊道,其他几位师姐也纷纷lù出焦急之sè。

只有江寒蕊的脸上依然一片冷静,和其他人不同,她此时的目光并没有放在搏命冲击的方白云以及呆呆而立的王欣洁身上,她的下巴微微仰起,目光注视着王欣洁头顶的上方。

就在此时,王欣洁头顶上方忽然之间凝聚起一团不大,却极其浓厚的乌云,看见这团乌云的出现,江寒蕊脸上的冷sè居然微微一松。

“不好……”高台之上几位真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厚行真人更是直接腾空而起,直往擂台飞去。

可是即便厚行真人转瞬便已经到了擂台之上,可是还是晚了那么一瞬,就听擂台之上发出一阵雷鸣之声,几道强烈的电光猛闪,晃得看台下的众昆仑宗弟子转头避光。

当他们再回头看向擂台时,立刻满脸惊讶,就见擂台之上方才搏命冲击的方白云再一次倒下,他全身上下道服多处破损,脸上,身上更是一片漆黑之sè,头发眉máo更是杂luàn焦糊,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而王欣洁依然是呆呆的站在擂台上,只不过她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举在了半空中,手中握着一张烧毁大半的金sè纸符。

厚行真人来到方白云身边,蹲身将一颗yào丸喂入他口中,接着转头狠狠的盯着王欣洁一眼。

王欣洁此时也是慌了神,虽然她此前也知道那引霄神雷符威力不凡,可是当她使用此符,并且看着方白云被雷电击中后的惨痛情况,自己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真人……他……他没死吧。”王欣洁声音之中已经带着哭腔。

厚行真人摇了摇头,说道:“虽然xìng命无碍,不过经脉却是受了重创,要想恢复,恐怕需要一些时日了。”

王欣洁听见方白云xìng命无碍先是心情一松,可是又听到方白云经脉受到重创,不由得愧疚得眼睛发红。

高台之上,严心真人目光如刀的看向yù旻真人,怒道:“yù旻,你怎可让欣洁在岁考之上用金符伤人。”

yù旻真人冷冷答道:“岁考规则之上似乎没有禁止使用纸符之规,而且每年岁考用各类纸符的弟子都不少,我不觉得欣洁哪里有错。”

“这金符威力巨大,即便规则未做严格限定,又怎可在岁考擂台之上,用在同mén之声。”严心真人冷冷说道。

“此符是我给欣洁的,也是我让她在关键时刻用的。”yù旻真人淡淡说道:“你若觉得我让徒弟违背了岁考之规,尽可按章罚我便是。”

这yù旻真人一向最是护短,其他真人都知道即便这件事情真和她无关,她也会一力承担,更何况从她这些日子对方白云的态度来看,说不定这‘引霄神雷符’还真有可能是她jiāo到王欣洁关键时刻用在方白云身上的。

此时厚行真人已经回到了高台之上,云阳真人开口问道:“厚行,白云的伤势如何?”,

厚行真人答道:“还好,虽然经脉受了些损伤,不过伤得并不太重,修养十天半月,就能痊愈。”

云阳真人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落在了yù旻真人身上,语气严肃的说道:“yù旻,同mén岁考,欣洁擅用金符,无论起因如何,都必然要给予处罚。”

“掌mén师兄,可是…………”yù旻真人还待继续将责任担在自己身上。

云阳真人却是微微摇头,脸上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让yù旻真人也只能yù言又止。

“你身为昆仑宗七真人之一,即便和随风,白云再有不和,也不可能如此不识大体。所以这金符之事,必定和你无关。”云阳真人一句话便yù旻真人低下了头,知道在自己这位掌mén师兄面前,再如何护短担责,也毫无作用。

yù旻真人最终还是忍不住帮王欣洁求情道:“欣洁她还xiǎo,不懂事,希望掌mén师兄莫要罚得太重。”

就在此时,一个白sè高挑的身影飘然行到高台之下,仰头扬声道:“弟子江寒蕊求见各位真人。”

几位真人纷纷一愣,云阳真人却忽地微微摇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接着对高台下的江寒蕊说道:“你上来吧。”

江寒蕊上得高台,对几位真人低头行礼,道:“寒蕊此来,是为了请罪。”

“请罪?”yù旻真人眉头一皱,说道:“你整日在宗内修行练功,又能又有何罪,不要胡言,快些退下。”

一向对yù旻真人言听必从的江寒蕊这一次却没有依言而退,她依然低着头,说道:“方才王欣洁师妹所用的引霄神雷符是我给她的。”

江寒蕊此言一出,立刻让除了云阳真人之外的其他几位真人面lù惊sè,其中yù旻真人最甚,她难得的对江寒蕊冷然斥道:“你又为何给欣洁引霄神雷符,此事和你无关,你不必为了欣洁,胡luàn揽罪。”

江寒蕊依然低着头,说道:“师父,各位真人,那引霄神雷符的确是我给欣洁的。若你们不信,可以找欣洁来问,还可去问xiǎo驼峰的天心师姐,这张符就是我从她那要来的。”

“我知道了。”云阳真人轻叹一声,说道:“虽然此符乃你给欣洁,受罚必不可少,而欣洁也不得不罚。”

云阳真人说着转头对严心真人道:“严心,你负责宗中弟子戒律刑罚,寒蕊和欣洁该如何处罚,你来定吧。”

严心真人连忙对云阳真人行礼道:“是。”

于此同时严心真人心中也是苦笑不已,要真论起来,王欣洁这次犯错不xiǎo,本可重罚,即便她是以护短著称的yù旻真人的亲授弟子,他也丝毫不会留情。

可是江寒蕊参进来,就让事情有些复杂起来。几位真人都知道,江寒蕊的母亲江惜月当年其实等于是为昆仑宗做出了莫大牺牲,所以几位真人,特别是云阳真人对江惜月之事一直当做一块心病,找回江寒蕊之后,对她更是心怀极大的愧疚。

所以就算一向公正严明的严心真人,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有所考虑。

“寒蕊,欣洁都是初犯,且岁考规则中的确没有对使用纸符等级的限制,所以我觉得不宜罚得太重。”严心真人装作一副苦恼思量的模样,说道:“等岁考之后,寒蕊,欣洁思过一个月;掌mén师兄,这处罚是否得当?”

yù旻真人原本有些紧张的神情顿时一松,云阳真人却是心中一叹,原本他的想法是最少也要面壁思过半年,谁想严心真人心中顾虑过头了。

不过严心真人既然已经提出建议,他自然不会驳回,于是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处理吧。思过期间,yù旻你要对她们严加管教,以后切莫再犯此等错误。”

yù旻真人连忙应道:“掌mén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对她们严辞教导。”

yù旻真人说完,便叫上江寒蕊急冲冲的下了高台,去找王欣洁去了。

yù旻真人和江寒蕊一走,厚行真人看了云阳真人一眼,说道:“掌mén师兄,我昆仑宗的确愧对寒蕊母亲,可是那时白云并未入mén,即便我宗还这笔债,也不应该由白云来承担吧。”,

厚行真人一向脾气耿直,不过他也对江寒蕊的母亲江惜月的遭遇以及她的身世极是怜惜,所以这番话还是忍到了yù旻真人和江寒蕊离开才说出来。

云阳真人却是摇头苦笑道:“随风下山前,将白云托付给我照顾,我却让白云受了委屈,实乃有愧……”

护炉真人却是拉了一把厚行真人,道:“厚行,你就别用那牛脾气难为掌mén师兄了。我看刚才欣洁那xiǎo丫头虽然发动了引霄神雷符,却是连这符十分之一的威力都没有发挥出来,白云经脉即便有损,也不会有多重。你若要为白云不平,就随我一起,让他今晚就身体痊愈。”

厚行真人转身前还不忘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然后才道:“护炉,怎么说?”

“我出丹yào,你引导yào气,修复破损经脉。两个时辰内,必可让白云经脉尽复。”护炉真人笑着说道:“一个入mén不满一月的亲授弟子,能够得到两位昆仑宗真人的倾力相助,这宗可以弥补白云受的委屈了吧。”

厚行真人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倒也算公平。不过你这两天倒也难得如此大方,居然舍得为白云耗费那么多珍贵丹yào。”

护炉真人笑道:“我就楚随风这个弟子比较顺眼。他师父当年一入咱们昆仑宗,便几乎每战必胜,好像是专mén来咱们昆仑宗打人的,而白云则好像就是来为他这位师父还债一样,来咱们昆仑宗就是个挨打的。”

几位真人听护炉真人总结得不但有趣,还真有几分道理,不由得都哑然失笑。

王欣洁被几位师姐带下了擂台,并且迅速的回到了翠竹峰,此间她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

几位师姐也是第一次看见一向天真烂漫的xiǎo师妹如此表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好,而且她们也为xiǎo师妹即将受到的处罚担心。

直到yù旻真人和江寒蕊回来,将处罚的结果一宣布,她们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yù旻真人将江寒蕊和王欣洁两人叫到自己的功舍。

“你们说,这事情重头到尾到底是怎么回事。”yù旻真人语气严厉的问道。

虽然江寒蕊和王欣洁没有受到重罚,可是yù旻真人回想起来,依然有些心悸,她也知道,如果这一次事件的主角,不是江寒蕊的话,王欣洁恐怕会遭受极其严厉的处罚。

“师父,这事情和王师妹没有干系,符是我给她的,也是我让她用的。”江寒蕊低头说道。

yù旻真人目光紧盯着江寒蕊说道:“那寒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看了方白云的第一擂。”江寒蕊抬起头看着yù旻真人说道:“我觉得王师妹可能会输。”

一百零九章 败有何惧

一百零九章

败有何惧

yù旻真人想起在高台上看方白云第一擂时,江寒蕊当时也就在擂台之下,脸sè不由得稍缓。

“你们都各自坐下吧。”yù旻真人此时的几位亲授弟子之中,她最为喜爱的就是这两个xiǎo徒弟,特别是她原来爱徒江惜月的nv儿江寒蕊,更是欣赏疼爱有加,此时心情缓和下来,便恢复了一贯的娇宠。

待江寒蕊和王欣洁坐下之后,yù旻真人向江寒蕊问道:“寒蕊,那登徒子不过筑基期修为,你又为何觉得你王师妹会敌不过他。”

“师父应该知道,我到昆仑宗前,便和方白云相识。”江寒蕊恭声说道。

yù旻真人也早已知道方白云和江寒蕊本是要同车来到昆仑宗的,只不过后来路上遇到变故,所以才失散了,侥幸后来被楚随风救回昆仑。

倒是王欣洁满脸惊讶之sè,她这还是第一次知道江师姐早已和那赤松峰的方白云认识。

不过整个昆仑宗,都只是知道马车遇劫的前面这一段,此后江寒蕊带着卫瑶音,方白云突围而出后的事情,除了方白云和江寒蕊两人之外,其他人都不了解,即便是楚随风和的光道长都知之不详。

江寒蕊缓缓说道:“方白云当年只不过是一个灵气过人的普通孩童而已,这两年来虽然也看得出他另有际遇,不过修为却低微得很,否则他也不能再入我昆仑宗。可是第一擂之上,他以如此低微之修为,面对实力强他许多的对手,毫不畏惧,战意坚定,可见心智之坚,更可看出他对敌经验极其丰富。而这两点也是王师妹所欠缺的。”

若有其他人面对yù旻真人直言她爱徒的缺陷,她必然会皱眉怒目,极为不快,可是这话从江寒蕊口中说出来,却是让她脸上浮起赞赏之sè,并且还夸奖道:“寒蕊眼光果然过人。你便是觉得欣洁可能无法对付那登徒子,所以将引霄神雷符jiāo给她,让她关键时刻使用?”

江寒蕊却是摇了摇头,她看了王欣洁一眼,王欣洁立刻低下头说道:“当时江师姐是让我一上擂台便用这张金符,只是我当时心中不忍……”

“哎。”yù旻真人怜爱的看着脸上充满愧sè的王欣洁,叹息了一声道:“欣洁,你心地太过于善良,若是听你江师姐jiāo代,一上擂台便直接用引霄神雷符将那登徒子轰倒,也不至于受到那般的惊吓了。不过经此一役也好,给你长个教训,它也能够告诉你,以后对敌之时,切不能心慈手软。”

“弟子记下了。”王欣洁垂头认错道。

“你先出去吧,我还有话要和你江师姐说。”yù旻真人对王欣洁摆了摆手说道。

待王欣洁走后,yù旻真人目光重新落在了江寒蕊脸上,那目光虽然柔和,却仿佛能够看透江寒蕊身心一般,就听她问道:“寒蕊,引霄神雷符威力巨大,你就不怕欣洁一个失手,直接将方白云轰杀擂台上?”

江寒蕊微微摇头,道:“王师妹对符箓之学造诣不深,再加上她本身修为有限,发挥不出引霄神雷符的多少威力。而摆擂之地,并不适合此擂符箓施展,所以我才会将此符jiāo给王师妹。”

yù旻真人目光紧盯着江寒蕊的脸庞,见她表情从头至尾,没有丝毫bō动,和她往日一般模样,这才颔首道:“看你心思如此缜密,倒是为师想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江寒蕊对yù旻真人行了一礼,正准备转身而去,忽然就听yù旻真人说道:“那登徒子第一擂危急之时,你为何当场拔出秋水剑。”

江寒蕊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岁考之上,怎可眼看着出人命,而且那批同车上昆仑宗的弟子之中,只剩下我和他两人,我也不忍见他丧命在本宗弟子剑下。”

yù旻真人目光紧紧看着江寒蕊的脸庞,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是从始至终,除了她方才忽然提问的微微一愣之外,江寒蕊的表情依然是那样的淡薄清寒。

yù旻再次对江寒蕊摆了摆手,看着爱徒走出功舍,她轻叹一声,自语道:“你母亲就是因赤松峰那家伙出的事,你可千万不要重蹈你母亲覆辙就好。”,

江寒蕊走出功舍后,长出了一口气,方才yù旻真人的bī视,给她莫大的压力,虽然最终她依然保持表情不变,可是手心早已捏满了汗水。

没走出几步,就见王欣洁迎了上来。

“江师姐。”王欣洁看着江寒蕊冷然的表情,有些yù言又止,她对这位江师姐心中可谓是充满了敬畏。

“有什么话说吧。”江寒蕊看见王欣洁那怯生生的模样,表情不由得稍稍放松,对这个天生烂漫的师妹,她现在颇有点好感。

“那个方白云会不会被那一下毁了经脉,会不会影响他以后的修行?”得到江寒蕊的应允后,王欣洁立刻急冲冲的问道,这等事情她知道去问师父yù旻真人更好,可是一想到师父对方白云那极度反感的态度,她心中便不敢去师父那问。

再加上方才在师父功舍中,听说江师姐和方白云早已认识,觉得江师姐应该也对方白云的情况比较关心,所以她才一直在这里等着江寒蕊。

看见王欣洁脸上真诚的关切之sè,江寒蕊表情不由得又松了松,说道:“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你莫忘了,他可是楚真人的亲授弟子,几位真人必然会尽心照顾好他,为他疗伤。”

王欣洁脸上的紧张之sè稍松,她是真的害怕那威力巨大的一符给方白云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那样的话,她也必然会后悔,愧疚一辈子。

“那江师姐,我想去看看他,给他道个歉,不知道合不合适?”王欣洁满脸愧疚的说道:“他会不会看见我就对我又打又骂?”

看见王欣洁脸上的担忧害怕之sè,江寒蕊心中觉得好笑,这位王师妹完全是一副纯真天然的心境,即便是刚经过擂台上的惊吓和教训,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岁考比试,既有胜负,自然也少不得损伤。想他不会这点道理都不懂,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暂时不要去赤松峰寻他,等以后再相遇时,顺便道歉一声便是。”江寒蕊说道。

王欣洁微微皱眉,觉得江师姐说得果然很有道理,希望那方白云的想法也和江师姐一样就好,于是她点了点头,对江寒蕊道:“那我就听江师姐的。此外我还要谢谢江师姐给我的那张引霄神雷符。否则以当时的情况,我还真可能会被他吓得输了比试。”

江寒蕊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谢我,给你那符,也不仅仅是为了帮你。”

江寒蕊说完之后,不等王欣洁再问,便抬脚走了,王欣洁也不敢叫住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王欣洁才耸了耸可爱的xiǎo琼鼻,自语道:“江师姐给我引霄神雷符,不只是为了帮我,那还为了什么?难道是帮师父出气?”

王欣洁最后晃了晃脑袋,觉得这事情有些太复杂,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漆黑夜sè,一轮明月浮在昆仑之上。

赤松峰亲授弟子住处,方白云静静的躺在chuáng上,他身上已没有了在擂台上被雷电击中后的焦黑,不但换了一套崭新的白sè道服,脸上肌肤看起来甚至比他原本还要白皙几分。

chuáng边站着护炉和厚行两位真人,其中护炉真人正在给方白云搭脉,厚行真人则双眼微眯,正在调息。

须臾之后,护炉真人开口说道:“经脉全复,已然痊愈了。”

厚行真人睁开眼,看着呼吸平稳的方白云,颔首道:“经你灵丹和我真元的疏导,他经脉比之前更是强韧许多,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护炉真人闻言点了点头人,然后颇有些不忿的说道:“这楚随风的徒弟受伤,却要让我们两人费心费力费灵丹妙yào,他倒是后,安安心心在外面逍遥快活。”

厚行真人不搭护炉真人的茬,一摆手,道了一声‘走吧’,便消失在踪迹。

护炉真人却是耸了耸肩,道:“真是没趣,我看厚行你去干严心那活,兴许比他做的更好。”

说罢护炉真人抬脚向外走去,走到房mén口,他忽然微微皱眉,回头扫了方白云房间一眼,最后摇了摇头,自语道:“这里乃昆仑宗核心之地,又怎可能有妖味……”,

厚行真人和护炉真人走后片刻,躺在chuáng上的方白云缓缓睁开眼。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chuáng,熟悉的房顶,熟悉的房间,他第一时间便知道自己所处之地,可是很快他便眉头一皱,在他记忆中,此前一刻,他应该还在擂台之上,和王欣洁鏖战比试。

“奇怪,我怎么会回到这里。”方白云猛然从chuáng上坐起,低头看见自己身上代表亲授弟子身份的白sè道服,不由lù出更为不解的表情。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敲mén之声,随即传来庄无忧的声音:“方师弟可否已醒了。”

听到庄无忧的声音,满心疑huò的方白云立刻下chuáng出mén,将庄无忧迎入了房间。

“庄师兄,我这是……”

看着方白云满脸的疑huò,庄无忧淡淡一笑,说道:“就在方才,护炉真人和厚行真人二位真人还在这里为你疗伤。”

“啊”方白云闻言更是惊讶万分,他到底负了怎样的重伤,居然需要昆仑宗两位真人联袂出动。

庄无忧也不再卖关子,随即从方白云是如何在擂台上被王欣洁用引霄神雷符轰伤,到护炉真人和厚行真人如何合作为他疗伤一一道来,就连高台上江寒蕊主动认错受罚的经过也点滴不漏的描述了一遍。

方白云听得连连咂舌,他怎么也没想到王欣洁会忽然施展出一张金符轰他,更没想到这符还是江寒蕊给王欣洁的。

当然最让他意外的是,厚行真人和护炉真人愿意联手帮他疗伤,因为根据庄无忧对他所受伤的描述,只需要给他几颗养护经脉的yào丸,再静养十天半月,他的伤也就可以慢慢痊愈;所以他有些不明白两位真人为何如此费心费力。

庄无忧看方白云皱眉沉思,还以为他正为被引霄神雷符轰伤而不快,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方师弟,你是否不满江寒蕊和王欣洁两位师妹所为。”

不想方白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向庄无忧问道:“庄师兄,岁考之上可有禁用符箓之规定?”

庄无忧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有此一问,不过还是摇头答道:“没有此禁令。”

“那是否对使用符箓威力规格有所限制?”方白云又问。

庄无忧还是摇头,道:“这倒没有明文限制,不过根据往年岁考来看,从来没有人在岁考比试期间,用引霄神雷符这等威力的金符。”

“那就是了,既然没有这些限制,那王欣洁师姐用那符就并不违规。我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满。”

庄无忧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方师弟,你倒是豁达得很。”

方白云摇了摇头,道:“庄师兄过奖了,这并非是我豁达,既然规则如此,便没有什么可抱怨的。若换做我有如此符箓,而又希望借此在岁考上取胜,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使用。”

庄无忧摇头笑道:“方师弟,看来你要失望了。即便你真能拿到这等符箓,也无法在岁考上使用,今天的事情发生后,严心真人已经当场修改了岁考规则,以后岁考比试,若想用符箓,一缕只能用白符。”

方白云闻言点头,所谓白符,就是用最普通的宣纸画出的符箓,是最低等的符箓,其威力极xiǎo,在昆仑宗这等修行宗mén,白符除了拿来给弟子学习符箓入mén之外便别无它用。

“看见方师弟身体已经痊愈,那我也就放心了。这两**便好好在赤松峰休息。”庄无忧说着便准备告辞而去。

“庄师兄,难道明日没有岁考比擂?”方白云闻言连忙问道。

庄无忧闻言脚步一顿,道:“几位真人都觉得方师弟你入mén不过半月,参加岁考的确有些太早了。”

因两位爱徒用引霄神雷符轰伤了方白云,是以当严心真人再次以方白云前两擂的表现为由,提出让方白云不继续参加今年的岁考时,yù旻真人也没有再做出反对。

所以方白云终于可以不用在众弟子的观战之下,将他低微的修为,一次又一次的展现。

在庄无忧看来,经历了第一天两擂的惨败,不用继续参加岁考的消息对方白云来说应该是天大的好消息才对。,

谁是谁想方白云却忽然眉头紧皱,看着庄无忧,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庄师兄,几位真人是不是觉得我这亲授弟子,在岁考期间输得太惨,有损他们的颜面。”

庄无忧可没想到方白云会忽然有这么一问,他自然知道几位真人的确有这方面的考虑,却又不能如此直白的对方白云说。

于是庄无忧lù出温和的笑容,对方白云的道:“方师弟为何忽然有这等想法。你既是亲授弟子,就必须要参加岁考。只是你因为身体受了重创,所以几位真人才商量,让你免去剩下的比试。”

“可是我身上的伤已然好了啊。”方白云说着还摆了摆手臂,踢了踢tuǐ,以展示自己的确已经痊愈。

庄无忧忽然有些明白方白云的意思,于是试探着问道:“方师弟的意思是不是要继续参加岁考,而不想中途退出?”

“我就是这个意思。”方白云连忙说道:“庄师兄你能不能帮我谢过几位真人的关怀,并且转告他们,我的伤真的已经痊愈,继续参加岁考完全没有问题。”

庄无忧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和赞赏,然后点头说道:“几位真人只是担心方师弟你身体重伤,希望你能好好调养;既然方师弟身体既然已经痊愈,明日继续参加岁考便是。”

“那太好了。”方白云立刻眉开眼笑,不过转而他又有些担忧的说道:“那个……我前两擂表现那么差,会不会给几位真人丢脸。”

庄无忧看见方白云那仿若做错事般xiǎo心翼翼的模样,失笑道:“方师弟,你是楚真人的亲授弟子,要说丢人怎么也还轮不到其他真人吧。”

“那就好,那就好。”方白云这次长出了一口气。

庄无忧看见方白云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忍不住问道:“方师弟,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合不合适问你。”

方白云立刻说道:“庄师兄怎的和我客气,有什么尽管问便是,千万不要有丝毫顾虑。”

庄无忧颔首道:“以方师弟你此时修为,明知每战必败,为何还不舍败战呢?”

方白云脸上没有丝毫尴尬,反是lù出轻松的笑容,说道:“我修为本就低微,若是惧败,何时才能与人一战;只要我每战全力而为,败又有何惧?”

庄无忧又问道:“如此连败,难道不怕失去胜心?”

方白云却是果断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败,何来胜心。”

一百一十章 岁考结果

一百一十章

岁考结果

岁考的第一天,总体来说往往比较平淡,按照规则,亲授弟子在岁考前两轮是不会相遇的,所以前两轮中很少会出现强强对决。

岁考首日中唯一算得上噱头的一擂,就是翠竹峰yù旻真人亲授弟子王欣洁和一位赤松峰弟子之间的较量,至于那位赤松峰弟子叫什么名字,观战的昆仑宗弟子们根本就没几个注意的。

这一擂之所以最后成为首日岁考后的谈资,并非两位弟子的实力多强劲,战况多jī烈,恰恰相反,这还是一场败者组两名弟子之间的较量,那位赤松峰弟子更是只有筑基期的修为,无数昆仑宗弟子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以前岁考上出现过修为如此之弱的弟子。

王欣洁在擂台上用出了金符引霄神雷符,才是这一擂如此引人关注的原因,随后严心真人宣布新的岁考规定:岁考比试之上只允许用白符。很显然,这一条新规定就是为了这一擂才加上的。

由此可见,这原本平平无奇的败者组的一擂,将会因为促成岁考规则的增改,被计入昆仑宗的史册。

除此之外,对于这一擂议论较多的,就是那位被引霄神雷符轰中的赤松峰弟子伤势有多重。昆仑宗的弟子都知道一张金符的威力非同凡响,而那位赤松峰弟子不过是筑基期修为,不少弟子sī下纷纷议论那弟子就算生命无忧,恐怕也要经脉大损,修为大亏了。

只不过似乎并没有人和那位赤松峰的弟子相熟,即便是赤松峰的其他弟子对此也是一问三不知,仿佛那人并非来自赤松峰一般。

唯一的例外就是刘文了,昨日当他看见方白云被突如其来的雷电轰中,当时就被吓得呆立半晌,以他的修为和见识,第一时间并不知道那雷电是从何而来,直到后来其他同mén议论,才知道那是王欣洁发动了引霄神雷符。

好在他又听说方白云并没有xìng命之忧,这才让他稍稍安心,原本昨日当晚他就打算去看看方白云伤势,只是师父突然chōu查修为进境,让他没能去成。

好在岁考期间,昆仑宗各峰道长真人,对弟子们作息没有严格要求,各峰弟子在这几日时间上基本上都可以自行安排,所以李文的计划,今天午时去寻方白云。

一来他估着方白云遭受重伤,去得太早,恐怕还在休息,此外他也不愿错过观看越来越jīng彩,jī烈的岁考比试。

刘文此时正站在天柱殿前的广场之上,等待比擂chōu签开始,他也好选择先看哪一擂的比试,就在此时他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他“刘师兄。”

刘文闻言立刻转头,一眼就看见方白云正面带微笑向他走来。

“方宇兄,你怎么来了……”刘文话说到一半,又连连摇头,改口说道:“不对,我是说你昨天的伤都好了?”

方白云含笑点头,说道:“已然痊愈了,要不今天怎么来继续参加岁考。”

“方宇兄,你还要继续参加岁考?”刘文顿时lù出惊讶之sè,不过紧接着他捂住自己的嘴,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这才走到方白云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方宇兄,你昨日两擂都以大败告终。我说句实话,你莫生气,你若要继续参加岁考,此后几擂恐怕也难有起sè。与其在擂台上连连惨败,不如借昨日被引霄神雷符轰中之事,托人申请退出今年的岁考。”

刘文说着又四周看了看,仿若做贼一般的继续xiǎo声对方白云说道:“你现在立刻回赤松峰,我去找负责chōu签的道长,就说你昨日重伤未愈,还需调养,今日不能继续比擂了。”

方白云微微摇头,先谢过了刘文好意,然后道:“刘师兄好意白云心领。只是我既然已然痊愈,便要继续参加岁考。即便再败得更惨,我不会退出。刘师兄,你不需再劝了,对于我等昆仑宗弟子来说,能参加岁考,又何尝不是难得的机会,让我放弃,我真是不舍啊。”

刘文见方白云说到这个份上,自然也好再说什么,而且对方说得也对,以他的筑基期的修为,今年能参加岁考,依然算是撞了大运了,错过这一次,以后还不知道何年才会再有这等机会。,

“那好吧,既然方宇兄决心以下,我就不再啰嗦了。希望你此后几擂,莫要在受大伤。”刘文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祝福道。

一般人比擂之前,收到的祝福往往都是‘祝大胜’‘愿赢取此战’,方白云收到的却是‘莫要受大伤’,虽然这听起来颇有些滑稽,不过这般祝福此时对于他来说又是异常实在合适。

就在此时,广场中央的巨大擂台上,一位道长扬声宣布第三轮比擂的chōu签开始,方白云连忙和刘文抬步赶去。

天柱殿前的高台之上,几位真人纷纷到来。

对于几位真人来说,岁考之上他们一般只会在意比较焦点的强强对决,以及各自本峰比较看好的弟子的比擂,所以每日的两次chōu签,几位真人都会必到,其他时间就很难到齐了。

护炉真人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众多昆仑宗弟子,当他看见方白云的身影时,忽然眉头一皱,道:“咦,方白云怎么又来了。难不成他昨天那些揍还没挨够。掌mén师兄,难道您忘了告诉他今日起可以继续参加岁考了?”

云阳真人摆手说道:“昨晚我已经让无忧告知他了,不过听无忧说,白云自己还是想坚持参加岁考。既然这是他的意愿,我当然也不能反对。”

护炉真人摇了摇头,说道:“真是不知道好歹。他难道不知道以他区区筑基期的修为,每一擂都只有挨打的份,难道他还想再遇到王欣洁这般心地善良,xìng情单纯的对手不成?”

护炉真人这话,和昨日王欣洁在擂台上用引霄神雷符轰伤方白云的作为看起来十分矛盾,不过各位真人从表情上来看,都觉深以为然,显然都同意护炉真人的看法。

“以方白云的xìng格,既然当初愿意参加此次岁考,他便不会轻易退出。”厚行真人缓缓说道:“虽然他昨日被欣洁用引霄神雷符重创,可既然昨晚经我们救治,已然痊愈,他自然会继续参加岁考。”

护炉真人摇了摇头,显然对方白云的行径不太理解,又道:“厚行,早知道如此,昨日我们就不应该给他治得那么透彻,让他在chuáng上多躺几天,还可让他免去这几日在擂台上继续挨揍。”

云阳真人闻言笑道:“护炉,我看你是心痛你的那些丹yào吧。”

“还是掌mén师兄了解我啊。”护炉真人苦笑着说道:“这xiǎo子接下来几擂必然又要费我不少丹yào。掌mén师兄,到时我找随风去要补偿,你可得主持公道啊。”

云阳真人笑着摆了摆手,道:“此时你莫再提,你身为昆仑宗七真人之一,又是白云的师伯,对几颗丹yào都如此xiǎo气,你也不怕各位真人听了笑话。”

护炉真人只能做出一副万般无奈的表情,叹息了一声,道:“当初我怎么就偏偏选炼制丹yào这赔本买卖。”

几位真人闻言纷纷含笑摇头,当年护炉真人论修行天赋,一点都不突出,最后能够成为七真人之一,就是得益于他对炼制丹yào那种独特的感悟力,他往往能够用比较普通的材料,调制出许多从未有过的灵丹妙yào。他也为此疯狂的热衷于丹yào之学,而他也是依靠丹yào的辅助,修为后来居上,最终成为了昆仑宗七真人之一。

护炉真人在七位真人之中xìng格最为开朗,时不时喜欢开些玩笑,他与几位真人的关系也都不错,其中更是和楚随风往来较多,这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楚随风喜欢到处走动,不时能够带回一些炼丹用的珍贵材料。这也是他为何对方白云如此上心的重要原因。

高台上几位真人轻松说笑,chōu签擂台下却是另外一种气氛。

无论是首日两战全胜还是两战皆负的岁考弟子,都对随后的签位万分关注,谁都希望能够更进一步,谁也不愿意一输到底。

不过也不是所有岁考弟子的注意力都放在擂台上负责chōu签的几位道长身上,王欣洁就一直方白云身上瞟。

王欣洁和一众师姐刚来到擂台下,看见站在离她们不远处的方白云时,心中大为惊讶。昨天被她用引霄神雷符轰得经脉重伤,当场昏mí的方白云,现在居然全身上下毫无损伤的站在那里。,

惊讶之后,王欣洁心中又浮起喜悦之情,她原本就对重伤了方白云觉得异常愧疚,现在见他已是安然无恙,心中的一块大石算是落了地。

不过喜悦归喜悦,她还是对方白云为何能恢复得如此之快疑huò不已,于是她慢慢的挪到了江寒蕊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说道:“江师姐,你看那方白云竟然已经安然无事了。”

“嗯。”江寒蕊冷冷的应了一声,却是连头都没有转一下,似乎根本不在意方白云的情况一般。

“那……江师姐,你看我是不是现在就去和他道个歉。”王欣洁有些犹豫的说道:“他现在既然已经痊愈了,应该不会太恨我吧。”

江寒蕊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主动过去找他,到时候遇到时,随意说一句便是。况且,我觉得你根本不必向他道歉,你有和错?你用引霄神雷符轰伤他本是帮他,他自己傻得出奇,不知好歹也就罢了,你又何必去向他道歉,自讨没趣。”

江寒蕊这一番话听得王欣洁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她偷偷的看了江寒蕊一眼,发现江师姐表情依然是那般的清冷如旧,不像是头晕胡语的样子。

明明是用引霄神雷符伤了他,为什么江师姐还说我是帮了他呢?王欣洁心中虽然充满了疑huò,可是看见江寒蕊冷冷的表情,也不敢多问,只能悄悄的挪到其他几位师姐身边。

第三轮岁考chōu签结束,方白云的对手是一位得丹峰的弟子,对于他来说,对手如何基本没有多大区别,甚至面对对手该如何应对也属于多想无益,他能做的和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

离他的第三擂开始还有一些时间,方白云和刘文继续来往于各擂台之间,两人一边观战,还一边讨论心得,正说得兴起之际,忽然感觉到身边香风袭来。

转头看去,就见王欣洁已然走到两人身旁,刘文非常识趣的对王欣洁行了一礼,便立刻走开。

虽然江寒蕊不主张主动来向方白云道歉,可是王欣洁却在她那颗善良的心怂恿下,最终还是忍不住来找方白云。

可是此时面对着方白云,王欣洁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和愧疚,她微红着脸,低着头,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角,那模样就如一个做错事的xiǎo姑娘一样。

“方白云,昨天我……对你用引霄神雷符,让你受了重伤,真的很对不起,我其实不是……”王欣洁本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话到嘴边,才发现这样说明显有语病,难道不是她故意,而是引霄神雷符自行发动,轰伤了方白云不成。

“我……我真的不是想要伤你,我……”王欣洁发现自己越说越显得luàn,最后不但解释不清楚,眼中还急得发红起来。

方白云看着王欣洁那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摆了摆手,说道:“王师姐,你昨日使用那符并没有违法岁考的规则,所以即便伤了我,你也用不着道歉。”

本来已经急得眼睛发红的王欣洁闻言,立刻抬起头,用一双微红的美目,看着方白云说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你真的不怪我?”

方白云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真的不怪你,岁考擂台之上,双方各展所能,只要在规则之内,用什么方法和手段都是合理。当时如果我手中也有那引霄神雷符,说不定也会用在你的身上。”

王欣洁见方白云说得真诚,表情也没有丝毫敷衍之sè,这才真的安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道:“你真不怪我就好。不过你这话和江师姐对我说的好像,而且……”

见王欣洁提到江寒蕊,忽然一顿,林若鸿忍不住问道:“而且什么?”

王欣洁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说道:“而且江师姐还说我用引霄神雷符轰你,其实是帮你……”

“帮我?”方白云微微皱眉,似乎正在消化江寒蕊这听起来颇有些诡异的话。

王欣洁见方白云皱眉,连忙说道:“这个是江师姐说的,我自己是觉得这样不对,我想江师姐也是随口一说,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看见王欣洁那怯生生的表情,方白云不由笑道:“我方才已经说了,王师姐不要再为此事自责,此事我们就当到此为止。”

王欣洁闻言自然连连点头,她是最希望如此的,于是说道:“这样最好不过。方白云,你可真是大方,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恨我骂我,刚才来向你道歉之前,都做好了被你打骂的准备。”

方白云不由得失笑道:“即便我心里真的恨你,又怎么敢对王师姐你动手,我的修为可才不过筑基期而已。”

王欣洁摆了摆手,道:“如果你真的要打我几下出气,我是肯定不会还手的。”

忽然传来召唤王欣洁去XX擂台的声音,王欣洁此时去了一个心结,心情大好,对方白云摇了摇手,说道:“该我上擂台了,方白云,你今天也要加油啊。”

方白云对王欣洁挥了挥手,看着她轻快的背影,也深刻的感觉到她天真烂漫的xìng格和善良的心灵。

“真的和瑶音有些像。”方白云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随即他又摇了摇头,相比而言,王欣洁更加单纯娇憨,而卫瑶音xìng格中有一股子顽皮jīng怪的味道。

广场上又传来召唤江寒蕊去擂台的声音,方白云的心思也转回江寒蕊那句颇有些怪异的话上。

方白云看着远远的擂台上,那个xiǎo点般的白sè身影,即便相隔如此只远,那个身影依然给人一种孤傲清冷的感觉,方白云轻声自语道:“帮我吗?也许是吧。”

江寒蕊走上擂台,冷清的目光扫过对面的对手,忽然之间,她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远处广场的边缘。

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在她嘴角一闪即逝,抬手间,秋水宝剑已然出鞘,白衣飞舞,寒光闪烁,出手之间,竟似一曲飘然若仙的剑舞,更让人觉得惊讶的是,这一擂中江寒蕊冰冷的表情竟然微微融化,虽未见chūn意,却已然让人觉得心中一暖。

观者痴mí之间,江寒蕊已然收剑入鞘,脸上表情又已再复平日那般清冷,踏步下擂,只留下半跪于地,手臂渗血,弃剑认负的对手。

半个时辰之后,在另外一个擂台上,方白云又一次遍体鳞伤,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年岁考,江寒蕊最终排名第三,楚真人亲授弟子方白云,七战七败,排名垫底。

一百一十一章 任务重提

岁考结束后,方白云的生活又恢复了岁考前的作息。

每日早晨修习清心培元诀,下午则去学舍听课,到了晚上则是继续修习心法,虽然看似非常枯燥无味,不过对于方白云来说,在昆仑宗这等灵气如此充溢之地修行,那便是万分喜悦之事,根本不会有半分厌烦无聊之感。

相对于楚随风和庄无忧,学舍道长对心法的讲授虽然更加仔细,有时一个词的意思都会花上不少时间说明,可相对而言却还远远没有楚随风和庄无忧两人说得透彻。

特别是对心法精髓部分的提点和感悟,更是相差甚远,不过即便如此,方白云还是每日下午坚持去学舍,一来他初入门,对心法了解得更细致一些没有坏处,二来就是能和刘文等几个关系不错的师兄弟沟通修行心得。

毕竟和楚随风,庄无忧相比,方白云与同在学舍听课的刘文等人所处的修行阶段相近,所遇到的问题和修行难题也更加相似。

庄无忧经常会来他住处,询问他修行中的遇到的困难,对于他提出的问题,也都是知无不答,十分耐心,这让他有时候会觉得相比而言,庄无忧比楚随风更像是他的师父。

岁考结束后十日,楚随风回到了昆仑宗。

天柱峰,天柱殿的书房内,云阳真人含笑看着站在殿下的楚随风,说道:“随风,这次下山游历可有什么收获?”

楚随风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个大大的食盒,恭敬的送到云阳真人面前,道:“掌门师兄,这是您最爱吃的江南香糕,前些日途经江南,顺手买了两盒。”

云阳真人看着眼前两盒江南香糕,不由微微感叹,道:“这家乡的小吃,我已然几十年未曾尝过了,不想随风你这么有心,师兄我也不客气了。”

云阳真人接过两个食盒,放在面前的几上,又指了指椅子,道:“坐吧,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楚随风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然后才坐了下来,虽然他天性随性,为人轻狂,可是对这位如师如父般的掌门师兄,却是一直非常恭敬,各种礼节仪式从不怠慢。

楚随风对云阳真人拱手道:“掌门师兄有话请说。”

云阳真人先是将今年岁考的最后获得前三名的弟子告知楚随风,当他说到江寒蕊赢得本年岁考第三时,楚随风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

“寒蕊入门不过三年不到,就能在岁考之上赢得前三,真乃天纵奇才啊。”楚随风感叹道,脸上也显露出掩饰不住的失落之色,只要一提到江寒蕊,他便会不觉间想到她的母亲,也就是他的恋人江惜月。

“寒蕊天赋惊人,而且极其刻苦用功,玉旻也经常感叹说寒蕊是她所有弟子中最为勤勉的。再加上她手中的仙阶法器秋水剑,今年获得岁考第三,倒也不算是非常意外之事。”

云阳真人说完岁考前三,却是没有提楚随风唯一亲授弟子在岁考上的最后排名,而是话题一转,直接说起方白云被王欣洁在岁考比擂之时用引霄神雷符轰伤之事。

“什么?王欣洁那小丫头居然还要用引霄神雷符对付白云?”楚随风听完之后满脸的惊愕,他第一反应不是方白云受伤多重,而是在设想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形,居然让王欣洁对仅仅筑基期的方白云用上如此威力的金符。

楚随风脑海中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以方白云的修为,怎么可能逼得王欣洁用上引霄神雷符,最后居然皱眉摇头道:“这小丫头也太浪费了吧。”

云阳真人指着楚随风笑骂道:“随风,你这师父到底是怎么当的,听闻这等消息,不但不为自己弟子伤势安危担忧,倒是在心痛浪费了张金符。”

“我有何可担心。”楚随风脸上笑容依然轻松无比,道:“我离开昆仑之前,可是将白云托付给掌门师兄您的,你当时也承诺会帮我照顾好他。在我心中,掌门师兄一向一言九鼎,所以别说白云被一个小丫头用引霄神雷符给轰了,就算他被仙阶法器给劈了,现在肯定也好好的在赤松峰呆着呢。”,

云阳真人摇头而笑,颇有些无奈的道:“都掌镇一峰真多年了,那一副无赖的手段一点都没有变。”

楚随风闻言不但丝毫不露愧色,还拱手道:“多谢师兄夸奖。”

“咦,不对。”楚随风忽然脸色微微一变,道:“王欣洁那小丫头可是玉旻的亲授弟子,她一个小女娃娃怎么可能会想到用引霄神雷符对付白云,这里面一定是玉旻那……玉旻教她的。”

楚随风差点一句玉旻那婆娘出口,好在最后关头忍住了,否则的话必然会被掌门师兄骂得狗血淋头。

“这事情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我要去当面向玉旻好好问问,她这么做目的何在,是不是见我楚随风收了个亲授弟子,便意欲除之。”

云阳真人自然知道玉旻和楚随风之间的过节,看着楚随风借题发挥出那么大一通牢骚,却是摇头笑道:“随风,你这次倒是真的冤枉玉旻了,这事情和她毫无关系,你可知道那引霄神雷符是谁给欣洁的吗?”

楚随风闻言摇头,道:“掌门师兄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不过这等威力的金符,以王欣洁的现下的修为肯定无法自制出来。”

“是寒蕊给她的。”云阳真人缓缓说道。

楚随风闻言却是表情一呆,接着立刻摇头道:“这又怎么可能,我看是玉旻教唆寒蕊提她认罪的吧。”

云阳真人继续说道:“寒蕊认罪时不但承认引霄神雷符的是她给欣洁的,而且还坦承是她让王欣洁在岁考比擂时,对白云使用的。”

“啊……”这一次楚随风吃惊更大,张着嘴半晌没有吭声,片刻后才皱眉道:“寒蕊这又是为何?她与白云并没有什么仇怨,而且马车被袭后,我寻到她时,她还吵着嚷着让我寻找白云。”

云阳真人摇了摇头,说道:“寒蕊为何如此,详情我等都不清楚。不过据玉旻后来说,寒蕊是看了白云第一擂,觉得小师妹王欣洁可能会输给白云,所以才出此对策。”

“王欣洁那小丫头会输给白云?”楚随风觉得这借口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云阳真人看见楚随风满脸疑虑,淡淡一笑道:“看来随风你对自己的弟子毫无信心,当日我看了那一擂,若非欣洁使出引霄神雷符,白云还真有几分机会。”接着云阳真人便将那一擂的情形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楚随风听完,颇为感叹,道:“看来还是我轻视自己这个徒弟了。”

“哎呀。”楚随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呼一声,语气颇为急迫的向云阳真人问道:“掌门师兄,那寒蕊为此事受了怎样的处罚。”

“寒蕊和欣洁被罚岁考之后,面壁一个月。”云阳真人说完,就见楚随风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由轻叹,这位天赋超绝的师弟,不知何时才能突破江惜月留在她心中的那一层魔障。

“不过随风,虽然白云当天便已痊愈,你却也欠下了护炉一个大大的人情。”云阳真人接着将护炉真人和厚行真人一个出药,一个出手,联手治愈方白云所受重伤的情况道了出来。

“当时护炉就叫嚷着等你这个师父回来给徒弟还债。”云阳真人笑道:“不过此时护炉的确在白云身上耗了不少丹药,而厚行也对白云刮目相看。”

楚随风闻言颇为得意,道:“我天生福缘深厚,随随便便收个亲授弟子都是鲲鹏送来,这可是厚行他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云阳真人摆了摆手,说道:“又在胡言乱语。我的话已说完,你回赤松峰去吧。”

楚随风起身对云阳真人又行了一礼,这才走出天柱殿,然后御剑直接回到赤松峰方白云的住处。

方白云正在闭目吐息,忽然感觉到上方传来一阵威压,立刻双目睁开,正要抬头看去,却见楚随风已然面带微笑的站在他面前。

“师父。”方白云立刻起身对楚随风行礼道。

“好了,不用拘束。”楚随风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直接在院中的石椅上坐下,开始上下打量方白云。

片刻之后,楚随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半个多月,你一点都没有荒废。后天灵气比半月前强了不少,看来清心培元诀修炼得也很顺利。”,

“师父您过奖了。”方白云连忙说道。

“都说了不用拘束,坐吧。”楚随风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石椅说道。

待方白云坐下之后,楚随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黑色软甲,递给方白云,道:“这件护身软件乃是取用已有三百年道行的玄铁巨蟒皮制成,其上又刻有轻身法阵,是以穿在身上,不但坚韧护体,还能让你身体更为轻便。算是补上收你为徒时欠的礼物吧。”

方白云连忙接过,并准备行礼道谢。

楚随风又摆了摆手,并且微微皱眉,道:“以说了几次不用拘束了,哪来的那么多礼数。”

方白云却依然将礼行完,然后道:“此乃师徒基本礼数,为徒不敢荒废。”

“好了,好了。”楚随风有时觉得自己还真拿这个性格倔强的徒弟没辙,于是话题一转,说道:“说说你岁考成绩如何。”

方白云苦笑低头,道:“弟子无能,七战皆败,最后在岁考弟子中屈居末席。”

楚随风撇了撇嘴,虽然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结果,但一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当年入了昆仑宗后,参加的历次岁考,大考从来没有输过,自己这徒弟则来了七战七败,排名个垫底,心里还是颇觉怪异。

楚随风问道;“那七场岁考,你对落败过程可还记得清楚?”

方白云点了点头,接着竟然将他七场岁考的过程一一道来,甚至连每一场对方的特点和使用的法器招式都一点不漏,这让楚随风越听越是惊讶。

其实这种习惯是方白云和石缺玉在那座小山上练剑是养成的,当时石缺玉教导他不惧败,但是不能败得毫无价值,每一败都必须要能够从中学到点什么,总结点什么。

只有这样的失败,才能有所价值,而人也只有在这样的失败中,才能够有真正的成长,并且最终化败为胜。

一直都处于弱势的方白云将石缺玉的这番教导牢记于心,即便到了昆仑宗,也丝毫不忘。

楚随风听方白云叙述完,道:“每一擂,你都是战到战无可战,伏地不起才结束的。”

方白云点头道:“这是弟子对师父的承诺,自然不敢失信。”

“好。不愧是我楚随风的亲授弟子。”楚随风赞赏的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说道:“即便输都要输得这般轰轰烈烈,与众不同。”

方白云闻言顿时露出古怪表情,这师父夸人的方式也独特了一些。

“嗯,虽然七战七败,不过我对你岁考的成绩非常满意。”楚随风颔首说道:“我交给你另外一个任务,你这些天是否有所进展?”

“另一个任务?”方白云闻言皱眉,接着颇为茫然的看着楚随风说道:“师父,恕弟子愚钝,竟然不记得那另一任务是什么了。”

楚随风面露不满之色,说道:“你既能记下对手的一招一式,怎么我交代给你的重要任务却忘得一干二净。还记得你刚入门那天晚上,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方白云见楚随风脸色不快,立刻皱眉苦想,这把师父交代的任务给忘记了,可是极不应该的。

一阵苦思,方白云忽然苦笑起来,他终于想起来当日楚随风让他追求玉旻真人坐下亲授弟子的任务,于是道:“这些日子除了岁考之外,弟子每日都倾心修炼,只求尽快提升修为,是以无法分心他事。所以师父当日交代的那个任务,实在让弟子无能为力。”

楚随风却是表情微洒,道:“白云,你心性坚定,好学刻苦,就是有些迂腐。这修行界中,修为高深的神仙眷侣数不胜数,他们何曾因为**女悦荒废了修行。若是把握得当,不但不会影响修行,还能有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之效。”

楚随风也知道自己的话颇有些牵强,于是又摆了摆手,道:“不过我也知白云你的苦衷。你自认修为太低,怕玉旻的那些亲授弟子们看轻了你。你这担心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毕竟你身为我楚随风的亲授弟子,若是随意的被人拒绝,那也是损了我的颜面。”

方白云自然不愿与师父直面对抗,闻言连忙说道:“师父说得有理,是以弟子觉得现下应该全力修行,待修为都和师姐们相近……”,

楚随风不等方白云说完,便立刻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道:“这种事情,修为高低,并非关键因素,关键还是要看一个缘字。”

楚随风口中如此说,心中却是暗道:以白云你现在筑基期的修为,若要和玉旻的那几个弟子修为相近,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这样吧。”楚随风说道:“你入昆仑宗不到一月,更是还未上过翠竹峰,的确没有和玉旻那些弟子接近的机会。唯一的机会,还是在岁考擂台之上……”

楚随风说着一顿,后面半截‘被对方用引霄神雷符轰伤’忍住没说,免得打击方白云本就不足的自信心。

“所以为师现在就要你有所进展,的确是有些性急了。”

方白云立刻对楚随风行礼道:“多谢师父体谅。”

楚随风一摆手,笑骂道:“你先别打蛇随棍上,我话还没说完呢。”

这徒弟看起来挺忠厚纯良,性格也是倔强坚忍,不过偶尔也会不时的表露出几分滑头之色,还真得小心应付。

“为师此前说过要帮你收集玉旻那几位徒弟的性格喜好,却是因为事情缠身,最近有下山云游才归,是以到现在还未收集。说起来也这是为师的过失。”

楚随风右手修长五指轻轻敲打着石桌,似乎正在思量这些什么,片刻之后,他才继续说道:“过几日,我便会将搜集到的玉旻几位弟子的情况给你,你先好好了解和研究一下她们的性格脾性。至于你和她们的相处机会,为师自然也会安排。”

“是。”既然楚随风都已经下定决心如此安排,方白云自然也只能应是。

不过虽然口头上这么答应,方白云心中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倾力修行,即便师父真的找机会给他安排和玉旻真人那几位亲授弟子相处的机会,他也会根据她们的脾气性情,反其道而行之。

如此一来,再加上玉旻真人和师父本就恶劣的关系,他与玉旻真人的弟子们关系弄僵的可能性必然是百分之百,千分之千的事情。

以他师父楚随风好面子,争胜心强的性格,如果自己的徒弟两次三番的被玉旻真人的弟子拒绝,恐怕也不会再愿意在这方面下功夫了吧。

一百一十二章 被罚面壁

一百一十二章

被罚面壁

方白云拿着玄铁巨蟒皮制成的贴身宝甲,放在身上一阵比划。

这是楚随风补给他的入mén礼物,以楚随风昆仑宗七真人之一的身份,送给第一个也是暂时的唯一一位亲授弟子,这礼物自然不会差。

虽然已经制成软甲,那黑sè的玄铁巨蟒皮上的鳞片依然闪烁着黑光,用手抚mō其上,一股清冷之意从鳞片上渗入手中,方白云用手捏róu宝甲,感觉它柔软而又坚韧。

颜sè漆黑的软甲看起来质地浑厚,拿在手中重量也不轻,可是一旦穿在身上却轻若无物,拿在手上时冰冷的寒意,一穿上身却丝毫都感觉不到,而且更加奇妙是软甲会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体上,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它是一件衣物,仿佛就是皮肤的一部分一般。

“果然是一件宝甲啊。”方白云用手抚mō着宝甲上冰冷的鳞片,兴奋的自语道。

兴奋之余,自然想到送这宝甲给他的师父楚随风,一想到这位师父,方白云便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方才还在和他谈话的楚随风,无时无刻不在彰显他随xìng万分的xìng格,这不刚才说道要帮他去搜集yù旻真人几位弟子的xìng格喜好,便是片刻不愿多等,竟是当场起身就往外走。

方白云当时还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不是自己打算敷衍师父的想法被看出,所以惹恼了师父,是以连忙向楚随风行礼道歉。

当时楚随风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他,说道:“白云,你为何忽然道歉,你似乎并未做错什么。”

方白云倒也机灵,连忙说道:“我看师父忽然拂袖而去,还以为是对我岁考全败垫底感到生气。”

楚随风当即笑道:“若要生气,还会与你说那么多废话?直接赶你去面壁思过了。我现在是去为你收集yù旻她座下那几个弟子的xìng格喜好,免得过段时间又因琐事缠身,忘了这正事。”

方白云想到楚随风临走时的话,便觉得哭笑不得,何为琐事何为正事?真不知道之位师父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

不过这位师父xìng格随xìng了些,对他这位徒弟还算不错,方白云脱下黑sè的宝甲,准备将它放入衣柜。

“这宝甲放在住处,如果以后在外面突然有事要穿的话可就不方便了。”方白云拿着宝甲关上衣柜,相对于昆仑宗大多数弟子,他江湖经历,生死经验都要丰富得多,所以考虑事情也往往更加缜密和实用。

还是放在储物袋里吧,方白云从腰间取下储物袋,抬手便将宝甲放入储物袋中,虽然以他现在的修为,储物袋只有水缸大xiǎo,不过他也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放入其中,倒也够用。

放好宝甲,方白云又拿了一白一蓝两件道袍也一并放入了储物袋,他平日在住处和去天柱殿都需穿亲授弟子的白sè道服,而每日去学舍听课,则穿普通弟子的蓝sè或灰sè道服,所以各备一件,换起来也比较方便。

放入了一件宝甲,两套道服,储物袋中才算显得没那么空,方白云的手正准备伸出储物袋,忽然碰到一个筒状的纸卷。

方白云顺手将纸筒从储物袋中拿出,看着那卷起的画卷,不由回想起当初在洛城的生活种种,特别是那位将画卷给他的中年文士,即便现在想起来,那如仙般的气质容貌,依然历历在目。

当时方白云不过是洛城中的一个普通顽童,对修行之事可谓是一窍不通,虽然觉得那中年文士不凡,却也看不出什么mén道来。现在回想起来,方白云已能确认那位文士必是一位修行高绝之士,只是不知道他出自何mén何派,又或者散修高人。

“细想起来,若不是这位前辈,我恐怕也没有机会走上这修行之路了。”方白云拿着画卷,自语道。

虽然从离开洛城算起,到现在也不过两年多不到三年,可方白云却依然经历过几番命悬一线,几次生离死别,几多死里逃生……

无数看似仿若无稽,几率微乎其微的事情也一一发生在他的身上,这种种经历,让方白云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把握决定着他的命运。,

而那位中年文士便是驱动它修行命运的人,自从见到他开始,方白云便开始不断的和修行界形成了jiāo集。

回忆如水,一旦开启,便有些止不住;见了中年文士后,离开那高墙院落,接下来他便平生第一次见识到了修行之士间的jiāo锋;然后便是遇到了瑶音,再接着就是洛城外遇到昆仑宗的马车,途中遇到江寒蕊,再其后便是石缺yù…………

“哎”方白云轻叹一声,终于收回了思绪,看着手中的卷起的画卷,一抖手,画卷摊开,画卷中那美得让人窒息nv子再次展现在方白云面前。

方白云呆呆的看着画中的nv子,竟是愣愣的呆了半晌,收回心神,发觉竟已过了半个时辰。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画中的nv子和我以前看的有些不像?方白云眉máo挑起,皱眉苦思。

这画中的nv子和两年前一样,依然极美,只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和方白云印象中有些许不相符。印象之中,画中nv子虽然嘴角含着浅笑,可是眉宇之间,却带着淡淡的哀伤,让人一看之下,除了惊yàn还有几分怜惜。

而此时方白云看到的画中nv子,却是满面chūn风,即便是眼角都带着几分媚态,这对于方白云这个年龄的男孩来说,更具有一种直入其心的震撼力,是以刚才他摊开画卷,一看之下,竟是呆滞了半个时辰。

“为何会变?”方白云看着画卷上绝美nv子喃喃自语道:“到底是画变了,还是我的印象错了。”

方白云再次仔细的看着画卷中的那个nv子,那她和自己印象中的相互比较,有过了半晌,他摇了摇头,道:“奇怪了,明明五官,脸型都几乎一模一样,为何感觉却相差得那么大呢。”

方白云摇了摇头,忽然听见每日给他送饭来的张彬冉在院外唤他的名字,他立刻将画卷重新卷起,放在chuáng头,走出房间。

“方师兄,听说楚真人回来了。”张彬冉一面给方白云摆放饭菜,一边顺口问道。

经过一些日子的相处,张彬冉发现方白云为人很随和,所以和他说起话来也再没有丝毫拘束。

方白云颔首道:“师父刚刚从我这离开。”

“啊,楚真人刚才还在这里?”张彬冉连忙转头四处去看。

方白云心中暗道自己糊涂,方才看那画卷都差不多看了一个时辰,只不过期间太过投入,竟然没怎么感觉时光流逝,是以摇头笑道:“师父已经走了一会,你想要见他的话,可以直接去他的功舍找他。”

“那就好。”张彬冉长出了一口气,忽然压低了声音,对方白云说道:“那楚真人没有怎么处罚方师兄你吧。”

“师父为何要处罚我?”方白云听得一愣,转而才反应过来,看着张彬冉问道:“师弟,你也知道岁考上的那个方宇便是我了?”

张彬冉点了点头,说道:“方师兄每次比擂都看得我心惊ròu跳,我只看了前两次,后面的都不敢再去看了。”

方白云对张彬冉发现自己参加岁考,倒不觉得奇怪,因为整个赤松峰的弟子中,和他最熟悉的也就只有张彬冉和刘文两人,而既和他相熟又知道他是亲授弟子的,也就只有张彬冉了。

方白云摇头笑了笑,说道:“师父知道我修为深浅,自然对我岁考的成绩也未报什么希望。彬冉,我参加岁考之事,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

张彬冉连连点头,说道:“师兄放心,此时除了对方师兄您之外,我对谁都没有提前,连我师父我都没有和他说过。”

“我对你很放心。”方白云微笑着点了点头。

用过晚餐,待张彬冉收拾好碗筷离去,方白云便开始修习心法。

清心培元诀虽然只是昆仑宗的入mén心法,方白云又有楚随风,庄无忧以及学舍道长的三重讲解和心得,但是要想将其修炼通彻,却也绝非一戳而就的事情。

这期间有很多原因,其中有些心法,需要一定的后天灵气甚至是真元积累,这些就是必须得要循序渐进的地方;更有一些修习中的要点难点,即便灵气真元足够,也无法顺利攻克,这时候便需要通过自身的天赋和努力,去感悟期间诀窍,这种时候,即便有其他人的经验和心得帮助,也不能生搬硬套,因为修行一事,本就因人而异。,

而这两日,方白云的修行正是卡在了这样一个节点处,他也为此向庄无忧请教过,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庄无忧修炼此段心法的时候,非常顺畅,并没有遇到和他相似的困境,所以也无法给他提供攻克此节点的诀窍心得。

对于方白云来说,些许困境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拥有足够的耐心和韧劲取得突破;夜sè渐黑,已经到三更,方白云终于叹息一声睁开了眼睛。

那个节点今晚依然没能攻克,他皱着眉站起身来,走向卧房。

如果换做刚来昆仑宗的那几天,这个节点未能攻克,他必然会苦练整整一夜,不过现在他已经能够更好的分配自己的jīng力和时间。

方白云躺在chuáng上,脑子里想着的还是这两日无法突破的那个心法节点,问题到底出在何处,为何就是这个xùe位冲不过去…………

方白云思绪渐渐模糊,不只不觉间进入了梦乡,睡到半夜,方白云侧了一个身,脸压在了一个微凉光华的物体之上。

即便是在睡梦之中,方白云还是潜意识的想到这微凉光华的物品应该是那幅画,可别被自己在睡梦之中不xiǎo心给压坏了。

想到此,方白云连忙用手mō到那画卷,想要将它从脸下拿开。

当他的手一触及到画卷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一段这两日没能攻克的心法,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两日他可为了这两句口诀费了不少心思,伤了不少脑力,在睡梦中想起,倒也不算奇怪。

可让方白云觉得有些郁闷的是,那一段口诀心法不断的浮现,而且还不时的有自己这两日苦思的攻克之法浮现,仿佛要占满他整个脑海一般。

“咦。”方白云忽然睁开双眼,并且猛然坐了起来,他皱着眉,自语道;“是啊,这个方法这两日倒是好像没有试过。”

就在方才,方白云忽然在满脑子浮现的攻克之法中,发现一条他此前没有试过的方法,这个发现顿时让他jīng神一振,醒了过来。

“现在立刻就去试试。”方白云此时忽然得到一条可能帮他攻克困扰了他好几日的方法,哪里还有心思睡觉,立刻跳下了chuáng,就要走到院中去修习。

当他走到卧房mén口,才发现自己手中还紧紧抓着那张画卷,他连忙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并将它放回chuáng头,然后再转身走出了卧房。

半个时辰之后,方白云脸上浮现起一抹惊喜之sè,真没有想到,这睡梦中的突然想到的方法竟然如此有效,他只试了一次,便成功的克服了这个心法难点。

天边已经lù出一丝白sè,方白云站起身来,撑了个懒腰,然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虽然昨晚睡得并不好,但是他感觉jīng神不但一点不差,反而有一种jīng力充沛充实感。

在方白云看来,这应该是突然得到灵感,冲破节点给他带来的兴奋造成的。

忽然回想起两年多钱,他初次接触这清心培元诀的时候,在那马车之上,也是在睡梦之中获得了灵感,并借此和楚随风初次结下了师徒之缘。

“难道说我在睡梦之中往往能够拥有超过平时的领悟力?”方白云说完连他自己都自嘲般的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虽然发生了两次,不过在他看来,也仅仅只是运气罢了。

回到卧房,将昨晚因为半夜起chuáng修习心法,而显得散luàn的被褥收拾了一下,拿起枕边静静躺着的那副画卷,抖手摊开,呆看那画中绝美nv子片刻,竟有一种不忍移目之感,凭借莫大毅力,勉强挪开眼睛,偏着头将它重新卷好,丢回到储物袋中。

方白云心中微悸,心中暗暗自责道:我这是怎么了,修行两年多,定力居然比之孩童时还差了许多,看来以后不可再轻易将那画卷取出来了。

攻克了困扰几日的心法难点,方白云心情大好,这日上午的修行也是异常顺利,眼看就快要到中午,正在盘坐修行心法的方白云睁开眼,就见他的师父楚随风正笑嘻嘻的站在他的面前。

“师父。”方白云连忙起身行礼,接着问道:“师父,您是何时到的?”,

楚随风笑着对他摆了摆手,招呼他坐下,道:“我到此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我看白云你jīng气神比之昨日大有长进,难道你心法修行有所突破?”

“师父真乃火眼金睛。”面对师父,方白云也绝不会吝啬一两句得当的马屁,于是他便将这两日遇到的心法难点,以及昨夜睡梦中的灵感偶得的经过对楚随风说了一遍。

谁想楚随风没有半句夸奖,反而是摇了摇头,说道:“xiǎo云,当年你师父我修行这清心培元诀,没有遇到过任何阻碍难点,你却这么简单的问题想了两天,最后还需要梦中灵感攻克难关。你之天赋,和为师相比,实在差之太远。”

回到卧房,将昨晚因为半夜起chuáng修习心法,而显得散luàn的被褥收拾了一下,拿起枕边静静躺着的那副画卷,抖手摊开,呆看那画中绝美nv子片刻,竟有一种不忍移目之感,凭借莫大毅力,勉强挪开眼睛,偏着头将它重新卷好,丢回到储物袋中。

方白云心中微悸,心中暗暗自责道:我这是怎么了,修行两年多,定力居然比之孩童时还差了许多,看来以后不可再轻易将那画卷取出来了。

攻克了困扰几日的心法难点,方白云心情大好,这日上午的修行也是异常顺利,眼看就快要到中午,正在盘坐修行心法的方白云睁开眼,就见他的师父楚随风正笑嘻嘻的站在他的面前。

“师父。”方白云连忙起身行礼,接着问道:“师父,您是何时到的?”

楚随风笑着对他摆了摆手,招呼他坐下,道:“我到此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我看白云你jīng气神比之昨日大有长进,难道你心法修行有所突破?”

“师父真乃火眼金睛。”面对师父,方白云也绝不会吝啬一两句得当的马屁,于是他便将这两日遇到的心法难点,以及昨夜睡梦中的灵感偶得的经过对楚随风说了一遍。

谁想楚随风没有半句夸奖,反而是摇了摇头,说道:“xiǎo云,当年你师父我修行这清心培元诀,没有遇到过任何阻碍难点,你却这么简单的问题想了两天,最后还需要梦中灵感攻克难关。你之天赋,和为师相比,实在差之太远。”

一百一十三章 奇葩真人

一百一十三章

奇葩真人

“面壁思过?”方白云满脸不解的看着楚随风,道:“不知弟子何事做错,惹得师傅罚我面壁思过。”

对于楚随风的随xìng之极的思维,方白云也多少有些适应,不过对于忽然要罚自己面壁思过,却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你身为我的亲授弟子,岁考之上七战皆败,而且每次都被人揍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连认输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一条还不够罚你去面壁思过的?”楚随风面带微笑地说道。

方白云脸上表情顿时僵化,他这位师父虽然是随xìng了点,可是却没发现居然还如此善变,这岁考成绩昨日不就已经向他汇报了吗?记得当时楚随风不但没有不快,还赞扬了他一番,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过错了。

虽然方白云心中觉得诧异万分,不过还是恭恭敬敬的对楚随风行礼道:“弟子知错了。”

“啧。”楚随风颇有些无趣的对方白云摆了摆手,说道:“你这xiǎo子有时候看起来tǐng机灵的,偶尔还能玩一两出神来之笔,怎么有时候又这么木讷无趣呢。”

“我说你有错,你就的认错啊,居然都不辩驳一下,提出点疑问。真是迂腐之极,无趣之极。”楚随风没好气的说道。

方白云这下还真的被这位师父给绕糊涂的,他看着楚随风,xiǎo心翼翼的问道:“那师父的意思是不罚我去面壁了。”

“怎么不罚,当然要罚。”楚随风瞪了方白云一眼,说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机会,怎么能错过。”

看见方白云一脸míhuò,楚随风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看你xiǎo子这傻乎乎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自己也想不明白,干脆还是我来直接告诉你吧。”

方白云立刻做出一副洗耳恭听,谦卑无比的模样,这位师父今天也不知道是耍什么xìng子,自己还是好好配合他的好。现在他还只是想着罚自己去面壁,如果一个没应付好,再惹火了他,不准回头把自己罚下昆仑山游历,那可就真惨了。

方白云才入昆仑宗不满一个月,对于他来说,昆仑宗这等修行福地可是万万不舍离开。

“之所以提出你岁考七战七败的过错,就是为了罚你去面壁思过,而罚你去面壁思过的原因就在你手中的xiǎo本子上。”楚随风笑眯眯的说道。

方白云觉得楚随风这笑容看着有些慎人,不过他还是拿起手中的xiǎo本,颇有些míhuò的说道:“师父,这xiǎo本上记录的不是yù旻真人座下几位弟子的资料情况吗?”

“没错,你再想想,这和让你去面壁思过有什么关系?”看来楚随风还是不直接将答案告知方白云,依然提示着说道。

方白云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些什么,于是面lù苦笑,道:“师父是说江寒蕊与王欣洁此时也正在被罚面壁。”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楚随风面lù得意之sè,笑道:“xiǎo云,你不是正为无法找到接近yù旻座下那些弟子而苦恼吗?这岂不是一个现成的机会。”

方白云心中很是无奈,这位师父现在看来心思都在这事上面,以他的脑袋,nòng出些什么想法都不奇怪,只能希望楚随风对这事情的热衷快些过去,否则他真没法安心修行了。

“好了xiǎo云。你也别再发呆了,立刻回屋里收拾换洗衣服,然后和我去见掌mén师兄。”楚随风对方白云摆了摆手说道。

“这面壁思过还要去见掌mén?”方白云更是不解,他虽然进入昆仑宗时间不长,不过作为亲授弟子,对于昆仑宗的宗规却早已熟记于xiōng。

各位真人罚自己弟子去面壁,根本无需和掌mén通气,所以他对楚随风为了面壁思过之事,要带他去见掌mén云阳真人,非常不解。

楚随风颔首道:“那是当然。虽然各峰真人有权处罚各峰弟子。不过你情况比较特殊,以来你是我唯一的亲授弟子,我若罚你比较显眼;此外你这段时间也还没机会犯什么过错,所以我直接罚你,也很是不便。到时候掌mén师兄问我缘由,我岂不是难以应答。”,

方白云看楚随风那意思,知道自己这个面壁之过,肯定是躲不过去了,于是十分干脆的问道:“师父打算要我怎么说,弟子一定照办。”

楚随风顿时面lù喜sè,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道:“xiǎo云,为师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以你入mén时间,以及此时修为,岁考七战七败,根本算不上什么过错。我若以此为据罚你,掌mén师兄必然不会允许,那你也就自然无法去面壁了。”

方白云听得心中苦笑,听楚随风这语气,好像去面壁是他自己十分乐意之事一样。

楚随风继续说道:“所以这面壁思过的处罚,必须要你自己提出来。而且要在掌mén师兄面前态度坚决,对自己七战七败之结果百般自责,万分懊悔,并求掌mén师兄和我的重罚。这个时候,我就会轻描淡写的提出罚你去面壁几日,此事自然也就成了。”

听着楚随风的计划,方白云除了点头应是,又还能说什么,昨天他就知道这种事情,反正是躲不过的,与其拖着心下不定,还不如早些解决为妙。反正他昨日之时,心中就已经有了对应之策。

“弟子一切遵照师父安排。”方白云恭声说道。

楚随风满意的微笑点头道:“好了,好了。别那么多繁文缛节了,快去清东西吧。”

方白云却是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道:“换洗衣服我储物袋内都有,被褥之物,面壁思过之地根本不准带入,是以也不用再清什么东西,现在便能出发。”

楚随风指了指方白云手中的xiǎo册子,道:“你还是先看看王欣洁的xìng格喜好吧,免得到时候见了面,也不知道该如何投其所好。”

方白云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对策,自然不能让楚随风一眼就看穿,所以像模像样的拿起xiǎo册,一页一页的翻看,这个册子也不知道楚随风是从何处nòng来,yù旻真人的几位弟子的xìng格特点,爱好喜好,以及修为进境都一一罗列,且每一位弟子都有一副简单的画像,虽然都只是寥寥几笔,却将她们的神韵都勾勒出来。

不过翻到江寒蕊那一页时,却是除了一副简单的画像外,别无一字。

方白云心中好奇,不由开口问道:“师父,为何这册子没有记录下江寒蕊的xìng格喜好,脾xìng特点?”

楚随风嗯了一声,眉头微皱,道:“寒蕊xìng格高傲冷僻,一心修行,不喜与人言谈,实谈不上有什么喜好。而且我觉得对你来说,寒蕊也不太合适。”

方白云点了点头,对于楚随风这话他也颇为认同。原本以他的修为条件,去追求yù旻真人的弟子,绝对是让几乎所有人觉得是一件自不量力的事情,更何况江寒蕊这位yù旻真人最喜爱的弟子,若再算上江寒蕊那冷冰冰的脾气xìng格,那真是十万分之一的机会恐怕都没有了。

翻过江寒蕊这页,xiǎo册子的最后一页便是王欣洁了。

王欣洁比方白云要下上半岁,对于她的xìng格,xiǎo册上记录的是单纯善良,对此方白云倒是已有了亲手感受,此外王欣洁和普通的xiǎonv孩一样,很爱吃甜点。

“师父,她喜欢吃甜点。这个是否能让咱们赤松峰的厨房做一些出来。”方白云既然要装样,那就得做足的样子,免得被楚随风瞧出破绽来。

“这个为师早就为你想到了。”楚随风说话间,手中已然多了几包糕点,递给方白云道:“这是我在附近最近的一个镇子买的,那家糕点店在附近很有名气,而且还是今天清早出炉的第一炉,保管那王欣洁喜欢。”

方白云连忙装出一副喜sè,从楚随风手中接过糕点,将其放入储物袋中。

方白云随楚随风来到天柱殿时,正好遇到庄无忧,庄无忧对楚随风行了一礼,又对方白云点头笑了笑,然后道:“楚真人回来了。”

昨日楚随风回昆仑宗后,先是见了云阳真人,接着直接去了方白云处,此后便是忙于制作那xiǎo册以及去附近镇子买点心等事,这还是回来后初次和庄无忧见面。,

楚随风对庄无忧含笑点头,道:“无忧,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赤松峰的事务和白云的修行都辛苦你关照了。”

庄无忧连说不敢,楚随风随即问起云阳真人此时所在。

“师父正在书房之中,护炉真人也在。”庄无忧恭敬的说道。

楚随风谢过庄无忧,带着方白云来到云阳真人书房。

护炉真人一见楚随风,顿时站了起来,指着他道:“随风,这些日子我可为你这徒弟耗费了不少珍贵丹yào,你打算怎么补偿。”

楚随风却是表情微洒,道:“爱护宗中弟子,本就是你这七真人之一应该做的事情,怎的还要索取回报。”

护炉真人全然不吃楚随风这一套,而且非常干脆的一把抓着他的胳膊说道:“我不管,我为你弟子耗费了大量的珍贵丹yào,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你就别想脱身。”

楚随风见状,立刻像云阳真人求助道:“掌mén师兄,你来评评理,护炉这xiǎo气真人又耍赖了。”

护炉真人这‘xiǎo气真人’的绰号是他当年还未成为真人时就有的,不过那时候他是叫‘xiǎo气道人’,不过这绰号在他成为真人之后,便无人再叫,现在整个昆仑宗还时不时提起他这个绰号的,也就只有楚随风一人了。

“你还好意思告状。你在你弟子面前,叫我绰号,辱我名声,我还要找掌mén师兄主持公道呢。”护炉真人不依不饶的道。

云阳真人见这两人如此年纪,如此地位,竟然还和两个孩童一般,哭笑不得的一摆手,说道:“要吵都给我出去吵,别在这里扰我看书清净。”

楚随风正有事找云阳真人,只好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漆黑的圆珠,递给护炉真人道:“拿去,拿去,救助本宗弟子居然都要回报,算我怕你这个xiǎo气真人了。”

看见那漆黑圆珠,护炉真人也不管楚随风怎么叫他绰号,立马两眼放光的拿在手中,道:“三百年以上的玄蛇内丹。也不知道你xiǎo子为何运道那么好,每次下山云游,都能遇到这般好事。”

楚随风道:“得了好处,还不快走,xiǎo心我后悔又收回来。”

护炉真人立马将玄蛇内丹放入自己的储物袋,笑道:“已入我手的好东西,你还想收回?不过你且放心,这好东西我不会白要,等我用它炼出一炉好丹,自然会送了几颗。”

护炉真人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向云阳真人行礼告辞,看他那急匆匆的模样,仿若不立刻将那玄蛇内丹炼制,那内丹就会融了一般。

楚随风摇了摇头,道:“护炉成为真人已几十年,对炼丹之痴mí却是丝毫不减。”

云阳真人颔首笑道:“护炉若无此等痴mí执着,又怎会有今日之成就。随风,你今日带白云来找我有何事。”

楚随风闻言,立刻悄悄的给了方白云一个手势,方白云见状立刻躬身对云阳真人道:“掌mén师伯,白云今次岁考,七战七败,身为亲授弟子,真乃羞愧不堪。不但有损亲授弟子之名,更是让各位真人失颜。可谓过错深重,特来向掌mén师伯请罪。”

云阳真人见状一愣,抬头看向楚随风。

楚随风脸上浮起一片苦笑,道:“掌mén师兄,你莫这般看我。在赤松峰,白云向我认错请罚,我便已经多次劝他,他却坚持觉得自己有错,我也是拿他无奈,只好带他来见您,希望您能替我劝说服他。”

云阳真人微微点头,目目光重新落到了方白云身上,稍稍沉yín,开口说道:“白云,你入宗时间尚短,修为本就低微,岁考之上七战七败,本就非你过错。不过你既然坚称有错,可见你对自身要求甚高,这自然再好不过。若些许处罚,能让你更为知耻后勇,便是大善。”

楚随风和方白云心中都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在云阳真人这里居然进行得如此顺利,不过与此同时,楚随风又暗暗担心掌mén师兄会不会越俎代庖,直接给方白云一个处罚,那可就百分了他一番心思了。

好在云阳真人并没有那个意思,他鼓励了方白云一番过后,又转头对楚随风道:“随风,白云既然如此坚持,你就量错而罚吧。”,

楚随风对云阳真人拱手应了一声,接着又装模作样的皱着眉,仿佛在思考给方白云怎样一个处罚才合适。

半晌之后,楚随风才说道:“白云岁考七战七败,就算即便有错,也非他本心而犯。是以此罚不便太重,我觉得让他面壁几日,以此洗涤心中杂念,让他日后勤勉奋起,尽快提高修为。掌mén师兄,你觉得这个处罚是否合适。”

云阳真人颔首道:“面壁几日,倒是再合适不过。”

目的达到,楚随风和方白云向云阳真人行礼告辞,待两人离开书房后,云阳真人摇头笑道:“也不知道这师徒两想玩什么huā样。”

随即云阳真人又微叹一声,道:“随风心xìng修为依然未见长进,即便现在,说谎之时,鼻尖还会冒汗。”

若是云阳真人这一句话被此时正洋洋得意的楚随风听见,估计会让他脸上笑容立刻凝固,而他身旁的亲授弟子方白云,不定会当场笑痛肚子。

“白云,这面壁之地,其实也宗中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区别。之时灵气稀薄了一些,日子清苦了一点。”楚随风笑道:“想当年为师每次被罚去面壁思过,我都当是修行辛苦,去放松休息几日。”

方白云闻言心中暗笑,看来这位师父当年也没少被罚去面壁思过,听说当年是云阳真人替师父收的楚随风为徒,也不知道是云阳真人还是其他什么人罚的他。

昆仑宗思过之地也分为几处,都设在各峰之间灵气相对稀薄之地,其中亲授弟子的思过地就在主峰天柱峰后。

当方白云看见一段陡峭的悬崖上写着‘思过’两字时,他便知道已经到了地方。

负责看守思过之地的道长会严格的检查方白云的身上所带之物,以及他的储物袋。凡是被罚思过的弟子,不但不准带入被褥,食物之类的物品,连丹yào都一律不许带入。

方白云将储物袋jiāo给看守道长时,才想起里面有几包糕点,可是此时也已经来不及,不过奇怪的是看守道长并没有从他储物袋中收出什么糕点。

当方白云接回储物袋,走入思过地后,伸手入袋,发现那糕点竟然就在袋中。回头看去,就见楚随风对他点头微笑,不问可知,方才是这位师父做了手脚。

几位守护道长自然不知道更不会想到,堂堂昆仑宗七真人之一的楚随风楚真人,会动此手脚。昆仑宗几千年来,如此奇葩的真人恐怕也仅此一人别无分号。

一百一十四章 面壁崖

一百一十四章

面壁崖

下雪天江寒蕊舞剑

方白云和王欣洁点心的事

踏入思过之地,方白云顿时感到周遭的灵气淡了许多,这一个月来,他整日在赤松峰修行练功,对灵气充盈的环境已然非常适应,忽然来到这灵气淡薄之地,竟然感觉到全身上下颇有些不自在。

除了灵气稀薄之外,方白云第二个感觉就是这里非常空旷。

不对,方白云摇了摇头,似乎还不能只用空旷来形容,甚至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落寞。

方白云目光再次扫向四周,仔细观察,这才发现那种落寞之极的感觉的由来,原来此地四处除了石山就是石块,除了峭壁就是断崖,根本不见一草一木,甚至连一丝土沫都看不见。

一阵冷风吹来,方白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对于他来说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其实要说起来,这阵风并不算太冷,只不过是周遭那yīn冷荒凉的氛围影响到了他的心境。

看来这思过之地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啊,方白云在心中暗暗想道,同时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走过一条碎石xiǎo路,前方出现一个长长的吊桥,方白云走到桥边,往下一看,下方竟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那吊桥无风自摇,看那陈旧不堪的样子,也不知道已经修了多少年。

方白云一脚踏上去,顿时吊桥剧烈的摇晃起来,忽然之间他感觉到脚下踩空,原来是木板依然腐朽,竟然被他一脚给踩散了。

方白云双手疾速抓住吊桥横索,一入手,方白云便能够感觉到横索坚忍结实,丝毫没有腐朽松散的迹象,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编成。

方白云有了经验,自然也就学乖了,他双手拉着横索,就如树林中的猿猴一般,攀爬前行。

终于通过吊桥,方白云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热汗。

过了吊桥,又往前走了几步,眼前顿时一片开朗,一块宽敞的平地出现在方白云眼前,宽敞的平地再往前却是一个更加宽大,高耸入云的崖壁。

方白云抬眼看着那两遍延伸到几乎看不到边际的崖壁,前方再也无路,想必这里就是被罚弟子的思过之地了吧。

走入宽敞空地,方白云发现这里地面也全部是各种岩石,碎石,依然不见一草一木。

“咦,又有人来了。”从崖壁那边的一角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方白云已然听出那是王欣洁的声音,他遁声看去,就见一身白衣的王欣洁忽然从崖壁的一个角落闪身出来,并且向他看来。

王欣洁看见方白云时,明显的愣了一愣,不过很快便向他快步走来。

“你怎么也来了。”王欣洁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苦笑了笑,说道:“进这里还能为何?还不是犯错被罚。”

王欣洁闻言顿时lù出同情之sè,说道:“哎,那你被罚的这些日子可不好过了,这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就连休息的房子,睡觉的chuáng也都是石头做的。除了一条水质冰冷的xiǎo溪流之外,一切都是石头的,我有时候也都觉得自己要变成石头了。”

“石屋,石chuáng?”方白云闻言转目四看,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王欣洁看见方白云那东张西望的样子,呵呵笑道:“你可真笨,这里如果有石屋石chuáng不早就看见了,你跟我来吧。”

方白云看着王欣洁如此天真无邪的笑容,暗自摇头,也不知道yù旻真人是从何处将她寻来,这等善良心机,恐怕连三五岁的xiǎonv孩都比不上她。

方白云跟在王欣洁身后,走到崖壁的一个角落,就见王欣洁一闪身,便闪入崖壁之中,方白云紧跟她身后,发现这里原来是一条崖间的xiǎo路,因为整块崖壁都是黑sè岩石构成,这xiǎo路又很是隐蔽,所以不认真去看,根本看不出来。

崖壁间的xiǎo路并不算长,区区十余丈而已,如果细看,就会崖壁之间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也就是说这条xiǎo路是崖壁裂开而天然形成的。

走出xiǎo路,眼前再次一明,首先入目的是一条潺潺xiǎo溪,这对于自进入这思过之地,满眼都是岩石的方白云来说,实乃让他觉得眼前一亮。,

xiǎo溪两旁,各有三五个黑黝黝的石屋,一看这石头的颜sè,就知道是就地取材,石屋非常简陋,黑dòngdòng的口子敞开着,连一个mén都没有。

王欣洁指了指xiǎo溪左侧的几间石屋说道:“我和江师姐住在这边。”

方白云点了点头,用手一指xiǎo溪右侧的石屋,道:“那我就住这边吧。”

王欣洁见方白云就要走去石屋,连忙叫住他,问道:“对了,我忘了问你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被罚来思过的。”

方白云顿时苦笑了笑,道:“我身为亲授弟子,岁考之上七战七败,自觉愧对亲授弟子身份,也丢了各位真人的颜面,所以自己请罚来此处思过。”

“啊,你是自己请罚来的。”王欣洁瞪大眼睛,满眼都是诧异之sè,显然她对方白云居然会自己要求来这种极其荒凉无趣的地方思过,极其的不理解。

方白云心中叹然,他来此的目的真说起来,就是利用这次王欣洁受罚面壁的机会,来接近她,并且赢得她的好感。

当然,那是他的师父楚随风布置给他的任务,他自己心中也早就有盘算。

不过看着这个单纯善良的nv孩,方白云心中也不由得暗想:如果自己真按照楚随风的要求行事,那么成功的机会恐怕还真的不xiǎo,这个yù旻真人的xiǎo弟子,真是太过于单纯了。

王欣洁自然不知道方白云心中所想,她只是满眼怜悯的看着他说道:“想来你此前也不会想到这里回事这般模样吧。我也是如此,刚才是我也觉得面壁思过,根本算不上什么受罚,反正每日练功修行也是闭目而坐,对着一株树修行还是对着一面墙壁又有何区别。”

“哎。”王欣洁也叹息了一声,在她一贯天真无邪的脸上倒是闪现出难见的郁闷之sè,她继续说道:“后来来到此处,看见满眼的石头,灵气又异常稀薄,修行起来都是事倍功半。原本还觉幸好不是被独自罚来思过,身边还有一位能够聊天解闷的江师姐。可是…………”

看着王欣洁那无言苦笑的模样,方白云摇头轻笑起来,江寒蕊那xìng格,自然不会愿意陪着王欣洁聊天解闷,方白云甚至觉得,这里若不是灵气稀薄了一些,江寒蕊还会是不是要求来此地闭关修行。

这里环境虽然枯燥无味,但是又极度的简单冷清,在方白云看来,和江寒蕊似乎非常相配。

“好在现在又有你来了,终于有人来陪我说话了。”王欣洁脸上带着真诚的喜悦。

方白云含糊的应了一声,便转身向xiǎo溪右侧的石屋走去。

几间石屋无论是造型还是大xiǎo,基本都是一模一样,所以也没有什么可选,方白云随意走进一间石屋。

由于是由黑石做成,所以石屋内即便是白天也显得黑漆漆的,直接挖空而成的mén和窗就是两个黑漆漆的大dòng,虽然能够转换空气,引入太阳月亮之光,可是却完全没有遮挡作用,冷风呼啦啦毫无阻碍的灌入石屋之内,比之室外仿佛还要冷上几分。

石屋之内无桌无椅,只有一个石chuáng,石chuáng上也是空dàngdàng的,没有任何被褥。

看来这面壁思过,就是让犯错的弟子过清苦日子啊,方白云心中自语道。

另一边,王欣洁跑到江寒蕊所住的石屋。

江寒蕊坐在石chuáng之上,双目微眯,显然正在修行练功,王欣洁心中觉得奇怪,此地灵气之稀薄,恐怕连昆仑宗各峰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这等环境的修行,效率显然不高。可是江寒蕊自从来到此地之后,几乎成日不是练功就是练剑,仿佛这里是一块修行乐土一般。

江寒蕊听见王欣洁的脚步声,睁开眼看着她,目lù询问之意。

王欣洁几步走到江寒蕊面前,道:“江师姐,赤松峰的方白云也来思过了。”

“他来思过?”江寒蕊眉头微皱,道:“他又犯了什么过错。”

王欣洁于是将方白云自请受罚的事情告之江寒蕊,道:“江师姐,我想他现在必然是已经后悔了。他此前恐怕也没想到,这里居然是这般无趣的地方。”,

“后悔吗?”江寒蕊说着微微摇头,道:“他做事从来不后悔,只是太过于木讷自大罢了。”

“咦,江师姐,你又如何知道?”王欣洁对江寒蕊的话颇有些吃惊,这话听起来,仿佛江寒蕊对方白云非常了解一般。

江寒蕊淡淡说道:“以他那般修为实力,还要参加岁考,你说他这是不是自大;岁考每擂,他都输得何其之惨,明明是必输之擂,他却从不认输恶,每一擂必然被人揍得趴地不起到的不能出声,你说这算不算木讷。”

王欣洁闻言点了点头,道:“听江师姐这么一说,他还真是有些自大木讷。”

“好了,我还要练功。若没有别的事情,就不要来烦我了。”江寒蕊说着对王欣洁摆了摆手。

王欣洁吐了吐舌头,还是非常听话识趣的转身走出江寒蕊的石屋。

王欣洁一出石屋,就见方白云站在xiǎo溪对面四处张望,便立刻走了过去。

“这里四面都是石壁,没有什么可看的。”王欣洁满脸乏味的对方白云说道:“刚开始我和江师姐来到这里时,看见这条xiǎo溪,还以为别有dòng天,结果却是白高兴了一场。后来才发现之所以宗中前辈选这里建了石屋,除了这里有一条xiǎo溪可供饮用之外,还能避过外面不时刮起的大风。”

方白云点了点头,又像王欣洁问道:“王师姐,不知江师姐现在在何处?我既然来了,自然要去拜见她一番,这也算是身为师弟的礼数。”

王欣洁闻言却是连连摇头,说道:“江师姐现在正在石屋中练功,你现在去打扰了她,恐怕反而惹她不快。”

方白云颔首应是,江寒蕊那冷冰冰的脾气,他可是两年前就已经领教,她似乎除了对瑶音和颜悦sè,特别投缘之外,对其他人似乎都是冷脸相对。

“我带你去面壁崖看看吧。虽然也都是石头,不过那里还有那么点意思。”王欣洁忽然说道。

“面壁崖?”方白云闻言一呆,他倒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而且据他所知,这思过之地好像没有这么一处地方。

“是我起的名字。”王欣洁笑嘻嘻的说道:“它就在外面,也是一块崖壁,只不过上面有许许多多的宗中先辈被罚思过时留下的感悟言语。”

“哦。那倒是真的值得去看看。”方白云颇感兴趣的说道。

昆仑宗数千年的历史,修行高深之辈,层出不穷,而这里本是亲授弟子的思过之地,是以能在这里出现必不是等闲之辈。能看看这些人物在此地修行时的心境心得,也不失是一种收获。

王欣洁见自己的提议引起了方白云的兴趣,脸上立刻lù出开心的笑容,这些日子她在这里可真是憋坏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能和她jiāo流,关键还愿意和她jiāo流的人,让她都有一种重归生天的感觉。

方白云和王欣洁两人再次通过那条天然石缝xiǎo道,走出xiǎo道之后,王欣洁指着那一块几乎看不见尽头的崖壁,说道:“这一块就是我自己命名的面壁崖了。”

“这么大一块都是面壁崖?”方白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看见王欣洁那洋洋得意的模样,他知道自己被这xiǎo丫头xiǎo耍了一番。

王欣洁看见方白云愣愣发呆的神情,得意的笑道:“虽然这面壁崖很大,不过那些先辈的留言却比较集中。”

王欣洁带着方白云沿着崖壁而行,最后在崖壁平整之处停下了脚步,然后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崖壁,道:“就是这里。”

方白云立刻走近崖壁一看,果然见这块平整的崖壁之上,刻了不少字迹。

其中很多都是自悔感悟的文字,也有一些兴致忽到的诗词,方白云忽然发现一段署名楚随风的文字。

立刻定睛看去,那一段刚劲有力的文字内容却让他哭笑不得。

“思过,思过。思完便过。”楚随风。

一百一十五章 狼吞虎咽

一百一十五章

狼吞虎咽

方白云接着又在这块平整的崖壁上找到几处楚随风留下的文字,除了那句让‘思过,思过,思了就过’外;也都是一些抱怨思过之地膳食太差,生活太单调无味之类的调侃词句,以这些词句的内容和条数来看,楚随风被罚面壁思过的次数必然不少,而且看他的这些牢sāo表现,也是属于死不悔改的那种。

王欣洁见方白云不断在崖壁上寻找楚随风留下的文字,不由得掩嘴笑道:“这崖壁上楚真人留下的字句最多,我数了一共有二十几条,而且就属楚真人的文字最是有趣。”

王欣洁被罚来此思过的这些日子,太过于无趣,每日除了基本的练功修行外,其他时间大部分就在这崖壁上寻找宗中前辈们的留言题词,而众多的文字之中,楚随风的文字内容别具一格,而且还让心xìng单纯的王欣洁觉得非常认同,是以她印象也特别的深刻。

方白云便在崖壁之下,看各位受罚前辈们留下的字句,其间不乏面壁时的偶得的修行心得和感悟,是以方白云也算是xiǎo有所得。

不觉之间,天sè已经渐暗,崖壁上的文字也是越来越难辨,特别是那些处于崖壁较高处的,更是难以看清。

方白云有些不舍的收回目光,忽觉得肚中空空,他这才想起楚随风一大早便去他住处寻他,接着便到了天柱殿和这思过之地,中饭还尤未吃,此刻又快到晚饭时间。

“王师姐,此处每日何时用餐。”方白云向王欣洁问道。

一听到用餐,王欣洁便是脸sè一苦,道:“每日天黑之后,我们可以去吊桥对面领取一些冷饭冷菜。”

王欣洁说着撇了撇嘴,一脸不开心的模样,道:“晚上本来就极冷,那饭菜又硬又冷,难吃极了。哎,以后我再也不敢犯错了,这思过的日子太不好受。”

王欣洁说到这里,忽然响起她这次之所以受罚,就是因为在和方白云比擂时,用了引霄神雷符这样的金符,不由得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偷偷的观察了一下方白云的表情,发现他脸sè依旧,这才放下心来。

修行之人,一般到了化气期之后,对食物的依赖xìng就没有普通人那般强,不过他们往往也要依靠聚集天地jīng华的丹yào来补充身体所需,可是这思过之地,却是连丹yào都不许带入,是以即便那冷饭冷菜,再怎么不堪入口,被罚弟子也只能咬着牙咽下去。

对于事物味道的要求,方白云却是不高,虽然自入昆仑宗这一个月来,他每日都享用着符合他亲授弟子身份的jīng美膳食,不过这并不会让他面对粗茶淡饭便无法下咽。

对于自xiǎo就生活艰难的方白云来说,无论饭菜味道如何,只要能够填饱肚子,便是满足。

当天sè全部暗下来之时,江寒蕊终于走出石屋,王欣洁立刻跑到她的身边,喊道:“江师姐,我们正等你一起去取事物呢。”

江寒蕊对王欣洁微微点头,抬眼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方白云,便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

王欣洁对方白云lù出一个苦笑,那神情仿佛的是在说‘江师姐脾气就是这样,你别见外。’

方白云对江寒蕊的脾xìng自然早就清楚,对她的态度自然也丝毫不在意,便跟在二nv身后。

三人行到那吊桥旁,此时与方白云白天来时相比风又大了许多,吊桥在大风之中疯狂的摆动,再加上天sè漆黑,无法看清它清楚的轮廓,咋看过去,它仿若一只风中狂摆的怪兽一般。

对于江寒蕊和王欣洁而言,过这吊桥非常轻松,特别是江寒蕊,白衣如雪,双脚轮流在吊桥的横索上点了两点便到了对岸;王欣洁虽然动作没有江寒蕊那般的轻盈优美,却也是身不摇,体不晃,白影闪动几下就过了去。

但是这吊桥对方白云来说,却是没有那么轻松了,对于不过才筑基期修为的他来说,要过这吊桥,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和白天一样双手抓着两根横索,如猿猴一般吊在半空爬过去。,

可是这晚上两崖之间的风很大,吹得他和吊桥左右大幅度的摇摆,而且大风之中还伴随着零零细雨,冰冷的雨水落在横索之上,让横索变得有些滑手起来,这更加增添了难度。

原本就空空如也的肚子,此时更显得饿了起来,重重困难之中,方白云咬牙往前攀爬,当他终于到达吊桥对面,竟用了xiǎo半个时辰。

“你终于过来了。”王欣洁迎上前来,见方白云满脸苍白之sè,身上道服更是已经被雨水和汗水湿透,头发也是散luàn不堪,看起来极其狼狈。

“你没事吧?”王欣洁见方白云仿若虚脱一般,颇为担心的问道。

方白云勉强笑道:“只是有些累罢了,作息一会就好。”说完就地盘坐,闭目吐息。

王欣洁回到一直冷然而立的江寒蕊身边,xiǎo声的说道:“江师姐,你看他过吊桥,累成这般模样,一会还要过一次,我们要不要帮帮他?”

江寒蕊冷然摇头,说道:“都和你说了,这人倔强得很,就算你好心帮他,他也不会接受。”

“可他明明那么吃力,有人相帮,应该很高兴才对,又怎会拒绝?”王欣洁有些不解,又有些不信的说道。

“你若不信,一会问问他便是了。”江寒蕊说完便不再言语。

作息了一xiǎo会之后,方白云惨白的脸sè终于浮现出些许血sè,他睁开眼,长出了一口气,虽然jīng神比方才好了许多,肚子却也比方才更饿了几分。

江寒蕊在方白云站起的一瞬间,便转头抬脚而行,王欣洁对方白云招了招手,紧随在江寒蕊身后。

走过碎石xiǎo路,两名负责看守思过之地的道长已然提着三个食盒在等着他们。

看见江寒蕊三人的身影,两道长松了口气,待他们走近之后,道:“今日来得比往日都晚了许多,不知道是为何。”

江寒蕊没有说话,只是从接过一个食盒,王欣洁则是悄悄的向两个道长指了指随后而来的方白云。

两位道长这才释然,按以往的惯例,每天天sè刚黑之时,被罚思过的亲授弟子就会到此取用食物,今日却比往日晚了半个多时辰,

被罚在此处思过的都是各位真人的亲授弟子,若有些许闪失,负责看守此地的道长也难以担当,是以在不知道发生了何种状况的情况下,他们也颇为心焦,若是江寒蕊他们再晚半个时辰不到,看守道长必然会去寻他们。

此时看见神sè颇有些疲惫的方白云,看守道长才想起来今天又多了一位被罚思过的亲授弟子,而且这位亲授弟子的修为还仅是筑基期。

以筑基期的修为,在晚间过那吊桥,的确有些困难,想必就是为此费了些时间。

方白云打开食盒,取出其中冰冷饭菜,二话不说,立刻狼吞虎咽。

印象之中,自从离开洛城,无论是跟随石缺yù,还是来到昆仑宗,他还真没有这般的饥饿过,这般风卷残云般的用餐,让他不由得回想起当年在洛城时的一些时日。

虽然都是冷硬饭菜,口感味道都极其不佳,但是分量却是不少,江寒蕊只吃了不到一半,便放下了碗筷,而王欣洁更是吃了几口,便皱着眉不再动筷了。

只有方白云将饭菜是了个干干净净,点滴不剩,这让两位道长都有些惊讶。他们看守这思过之地许多年,还第一次看见亲授弟子对这等冷饭冷菜,都吃得如此津津有味的。

方白云有些意犹未尽的将碗筷放回食盒,虽然这饭菜不少,可是他依然觉得没吃饱,一天只有这一顿,对他来说的确有些少了。

“你是不是没吃饱。”王欣洁忽然向方白云说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没吃完的饭菜……”

似乎觉得自己这话有些突兀,而且对方白云似乎也有点不太礼貌,王欣洁脸sè微微红了一下,补充说道:“我这饭菜还剩了许多,而且都是拨在xiǎo碗里吃的,余下的都没有动过。”

方白云正觉得肚子未饱,自然不会拒绝王欣洁的好意,连忙谢了一声,接过她递过来的食盒。,

将王欣洁食盒中的饭菜再次一扫而光,方白云这才觉得肚子大体已经填饱,三人谢过为他送饭的道长,便要回去。

再次来到长长的吊桥之前,王欣洁看了看方白云,又看了看江寒蕊。

江寒蕊根本没有理会王欣洁的眼神,直接跃起,脚下几点,便过了吊桥。

王欣洁见状只好自己走到方白云的身边,说道:“我看你方才过这吊桥如此吃力,需不需要我帮你一把?”

方白云对王欣洁点头笑了笑,道:“你如何帮我?难道你已经能够御剑而行?”

王欣洁连连摇手,说道:“我现在可还没这般本事,要御剑而行,最少要修行到化神之境。不过我可以提着你,一同行过桥去。”

方白云闻言,脑海中立刻出现他被王欣洁提着领子的场景,立刻婉言谢绝道:“王师姐,多谢你相助之意,我既然能够自己过桥,就应凭己之力。劳其筋骨,我想这也应该是受罚思过的一部分吧。”

王欣洁见方白云果然如江寒蕊所说一般拒绝,于是也没有再劝,只是说让他多加xiǎo心,便行过桥去。

王欣洁一过吊桥,就看见正站在桥头,一袭白衣,飘然而立的江寒蕊。

“江师姐,他果然拒绝让我帮他。”王欣洁撇了撇嘴说道:“这人也真是奇怪,明明自己修为不够,靠自己之力要过吊桥,必然会jīng疲力竭,毫不辛苦,为何要拒绝我的援手。”

“他就是这般自不量力。”江寒蕊冷冷说道,目光透过崖间的重重夜sè,落在那双手紧抓横索,艰苦攀爬的身影上。

“江师姐,你说他会不会不xiǎo心掉下去?”过了一会,王欣洁忽然有些担忧的说道,因为此时也能看见方白云在大风中随着吊桥不断猛烈摆动的身体。

江寒蕊依然摇头,道:“真人虽然子自不量力,可是运气一向很好。”

王欣洁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笑道:“江师姐,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听说方白云就是抓着一只大鸟的羽máo,直接飞到我们昆仑宗来的吧,那大鸟飞那么高,那么快,他都没有脱手摔下去,运气可真是好。”

“不是什么大鸟,那是神兽鲲鹏。”江寒蕊纠正王欣洁的话道,此话出口,江寒蕊自觉有些奇怪,为何在王欣洁面前,她的话似乎要多了许多。

此时方白云已经快要攀爬过桥,江寒蕊收回目光,转身而去。

王欣洁本想叫住江寒蕊,却又是不敢,想跟着她身后,却又看了一眼攀爬速度越来越慢,显然体力已经快要透支的方白云,最终还是决定在桥头等候。

方白云终于再次爬过了吊桥,全身上下也再次湿透,他虚脱般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王欣洁连忙来到他的身边,见他脸sè苍白,浑身无力,不由说道:“刚才让我帮你一把,你又哪用如此辛苦。”

方白云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所吃饭菜是王师姐数倍,过个吊桥,还需王师姐出手相助,岂不可笑。”

看着方白云再次盘膝吐息,恢复jīng力;王欣洁暗自摇头,这方白云果然是有些不自量力,每次过完吊桥,都累得要瘫痪了一般,却还是这般逞强。

也不知这一次他盘坐调息,需要多久?王欣洁索xìng和方白云相对盘坐,微微闭目,也吐息起来。

修行之人练功吐息之时,可以会汇集周遭灵气,修为越高,汇集的灵气也就越多,王欣洁修为要比方白云高上不少。

是以她和方白云相对盘坐吐息,汇集的灵气其实充斥于两人的周遭,也等同于帮方白云加快了吐息调整的速度。

一百一十六章 舞剑若仙

一百一十六章

舞剑若仙

方白云缓缓睁开眼,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一次的吐息效果明显比此前一次要好得多,难道吊桥这边的灵气浓度比那边稍高?

不过当他睁开眼,看见和他相对盘膝而坐的王欣洁时,心中顿时释然,原来之所以这一次吐息效果更好,是因为她的帮忙。

看着王欣洁圆圆的脸,方白云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她闭眼吐息,毫无戒心,在她眼中心里,这世间似乎没有一个坏人,没有一颗坏心。

方白云不得不承认,王欣洁这等xìng格心态,初看起来,似乎只是让人觉得她纯洁娇憨,又或者说是毫无心机,可是一旦接触多了或是相处的时间长了,就会现她的可爱之处,同时也是她的可贵之处。

王欣洁感受到方白云的目光,立刻睁开眼,见方白云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不但没有娇羞慌张,反而是1ù出喜sè,道:“你jīng神好像恢复了许多。”

方白云对王欣洁点头道谢,王欣洁此时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说道:“这有什么可谢的,我本来就是同mén,而且你也喊我师姐,这些本就应该是我所为。而且……而且岁考的时候,我还……”

方白云闻言自然知她话中所指,看来王欣洁对岁考擂台之上,对他使出引霄神雷符之事心怀愧疚。

“王师姐,那已经是过去之事,何须再提。”方白云笑着说道:“你我现在都因苏考被罚思过,是以岁考乃是我们的伤心事,那就跟不能提了。”

王欣洁闻言连连点头,说道:“就是,就是。一提起岁考,我心里就不舒服,不但犯了错,还和你一起成为了岁考轮失败的亲授弟子。”

方白云闻言朗声笑道:“如此说来,我和王师姐在这岁考一事之上,还真有些缘分。同年第一次参加岁考,然后又都以亲授弟子的身份在第一擂落败,而且还作为唯二的败者组亲授弟子,被bsp;

“对啊。你不说,我还没现居然有那么多巧合之处。”王欣洁闻言有些愣。

两人如此边走边谈,不觉之间,便回到了石屋处。

告别之前,王欣洁面带笑容,对方白云说道:“方白云,你能来这里思过真是太好了……”

“啊,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说你你被罚来这里,对我来说真是一件大好事……哎呀,这么说也不对。”

王欣洁连续几次语误,笑脸都憋红了,最后终于说道:“我是想说,能有个人来陪我说说话,简直是太好了。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在这里多无聊。”

“总算说清楚了。”王欣洁吐了吐舌头,然后对方白云招了招手,转身走向xiao溪左侧她的石屋。

方白云回到黑sè石屋,躺在冰冷的石g上,想到今天生的事情,不由失笑摇头,不过他也无暇多想,今天三次攀爬过吊桥,对他体力经理消耗都很大,所以没一会,他便陷入了梦乡之中。

方白云睁开眼,石屋内外此时还是一片漆黑,他全身已经蜷成一团,他是被被冷醒的,冰冷的寒风的一阵阵的吹进无窗mén阻隔的石屋,期间竟然还带着白sè的颗粒。

这种状况下再想睡着已是很难,方白云索xìng起身下g,走出石屋,夜sè漆黑似墨,这正是一天之中天sè最黑的时候,即便如此天空之中依然能够看见无数白点,白片掉落飘dang,下雪了。

恍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座生活了两年的xiao山,此地的灵气和那座依靠石缺yù阵法聚灵的xiao山浓度相仿,而夜间飘落的大雪也是一般无二。

当初,他与石缺yù在大雪之中,盘坐于石上。他问,石缺yù答,风吹雪起,染白眉,却丝毫未能阻碍两人的问答热情。

两年过去,石缺yù此时却已不知生死,而他却再次yīn差阳错,成了昆仑宗楚真人的亲授弟子。

不觉之间,方白云眼前浮起一层淡淡的雾气,转眼之间,却见他扬眉一笑,随手一挥,拂去心中升起的淡淡伤感。

和石先生分别时,先生曾说过,等修为到还虚之境,便去金庭山看看。此时他虽已入昆仑宗,可修为依然不过筑基期,又有何资格去怀恋对他恩同再造的石缺yù石先生。,

抬头扬声大笑,借此消去心中那一抹抑郁,转身回到屋内,盘坐石g之上,闭目练功修行。

当方白云再次睁开眼时,天sè已亮,转头看向窗外,满目飘散雪hua,而地面之上,也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方白云站起身来,走出石屋,向xiao溪对面看去。

白雪皑皑之间,就见一飘逸的白衣nv子,手持秋水宝剑,翩然而舞;碧光如虹,飘雪如片片白sèhua瓣,咋看之下,竟是恍若仙境。

而那仙境之中的白衣nv子,身形忽然一顿,目光如冰一般向他这边看来。

原本看得有些眼神mí茫的方白云顿时心神一紧,脑海中冒出这般一句:江寒蕊,舞剑似仙,肤白胜雪,目光若冰,娇yan如寒梅之蕊。

也不知是其母知她甚深,给她起了一个这般的名字,还是她遵照母意,刻意让xìng格如此展,总之方白云忽然间觉得此名和她极其相配。

江寒蕊看见方白云之后,收剑于鞘,转身回到了石屋。

此时王欣洁从另外一个石屋冒出头来,对方白云招了招手,然后展1ù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能够一早起来,就看见一个可以并且愿意和她聊天的人,对于思过期间的王欣洁来说,就是一种快乐。

王欣洁缩回石屋,整理头衣服,没一会她便从石屋中走出,向方白云走来。

走到方白云面前,她低声说道:“你方才是不是看见了江师姐舞剑?”

方白云点了点头,道:“一出石屋,刚好看见。”

“江师姐舞剑很美吧。”王欣洁满脸向往的说道。

方白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极美,我看见的第一眼之时,还以为看见了舞剑的仙nv。”

王欣洁连连点头,道:“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我当初第一次看见江师姐舞剑,也以为是仙nv下凡。记得当时,我都已经看呆,看痴了。”

“真不知道,我何时才能舞剑舞得和江师姐一样。”王欣洁眼中满是憧憬。

“哎。”紧接着她却又叹息一声,道:“不过我觉得是没有多大希望,师姐之中,有几位修为要比江师姐高,可是看她们舞剑,虽然也很是漂亮,但就是没有江师姐舞剑这般的意境,美感。我也为此问过师父,师父告诉我,这乃天资天赋,即便后天努力,也很难达到。”

方白云淡淡一笑,这王欣洁对于任何事情,任何疑问都不会藏在心里,就如江寒蕊舞剑之美的事,一般人即便心中再是yan羡欣赏,肯定不会以此去向师父提问,而她却毫不犹豫的向yù旻真人问起。

“今天我们又去面壁崖吗?”王欣洁语气一转说道。

方白云闻言一愣,看见王欣洁满脸期待的神情,心中一阵苦笑,她还真当自己是来当她的玩伴的?

方白云摇了摇头,说道;“我每日上午和晚上都需修行练功。”

“啊。”王欣洁顿时1ù出失望之sè,看向方白云的目光之中,竟是带了几分哀求,说道:“这里灵气这般稀薄,就算你再是刻苦勤勉,也难有所长进。不过这几天就少hua些时间修行练功好不好?”

王欣洁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还真是让人不忍拒绝,不过方白云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无论到何地,这修行练功都不可马虎荒废,我昨日因为初到思过之地,已经荒废了一日,今日不能再有所懒怠了。”

王欣洁闻言立刻1ù出失望之sè,原本还以为来了一个可以天天陪她说话的人,谁想这方白云竟然和江师姐差不多,对修行练功都是极其的勤勉用心。

“那你下午总归可以陪我说说话了吧。”王欣洁再次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方白云。

“下午嘛。”方白云语气稍稍一顿,这一个月来,他基本的作息是上午,晚上修行练功,下午则去楚随风的功舍或学舍听课,现在既然来了思过之地,这课自然是没地方去听了。

“难道你下午也要练功?”王欣洁见方白云半晌不吭声,还以为他顾忌自己情绪,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情绪低落的说道:“你既要练功,那我也不好打扰你了。”

方白云摇了摇头,说道:“下午倒并非我的练功时间,我在赤松峰每日下午,都是听真人或者道长讲经授道。”

王欣洁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说道:“这里可没有讲经授道之处。要不,我来给你授业吧。”

王欣洁嘴上这么说,其实就是想借着这个名义,好在下午找方白云闲谈聊天罢了,可是这话一出口,她又现很是不妥。

方白云身为赤松峰楚真人的亲授弟子,而她却是翠竹峰yù旻真人的亲授弟子,而且两人无论是年龄还是入mén时间相差都不太大,她莽撞的提出为方白云授业,无论是对方白云还是他的师父楚真人,都显得有些不敬。

“我给你授业好像不太合适。”王欣洁否决了自己的提议,不过转而她又兴冲冲的说道:“你每日上午,晚上修行练功,那岂不是没有时间练体。要不,每日下午,我陪你练体如何?”

一百一十七章 以臂当剑

一百一十七章

以臂当剑

练体变成比剑

练得累了,方白云才想起拿点心给王欣洁吃

当年瑶音对你那般好,你难道已经忘了她吗。

修行的筑基期分为练气,练体;分练气和练体,练气乃是将先天灵气转为后天灵气以为己用,练体则是强筋健骨,锻炼体能力量。都是为了修行打下坚实基础。

这练气,练体之法,各修行mén派都各不相同;其中练气虽然功法各有差异,但是基本还是以吐息为主,这练体却是相差甚远。

大部分普通的中xiǎo修行mén派,都是以超负荷的运动劳作,作为练体方式,这也是最古老的修行方法;而随着修行界的发展,特别是丹yào之学的不断进步,一些家底雄厚的修行mén派,渐渐开始以丹yào强身固体,这样一来可以大大加快本mén弟子突破筑基期的速度。

方白云刚到昆仑宗的时候,对宗中的一应安排颇有些奇怪,那些只是筑基期的弟子,似乎从来没有被安排练体,这和他随石缺yù修行的分配安排完全不同,他当时也产生过昆仑宗修行不需练体的疑问。

后来他才知道,昆仑宗的弟子绝大多数都是以服用丹yào的方式完成练体,不过也有一部分比较苛刻的真人,道长要求座下弟子以身练体,不过这种情况在整个昆仑宗来说已是极少。

所以方白云忽然听见王欣洁提出陪他练体,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对王欣洁道:“王师姐,你们难道不是用的丹yào练体?”

王欣洁点了点头,道:“刚开始时都是以丹yào练体。不过师父说,仅靠丹yào练体,虽然一样能让筋骨强健,却无法真正让了解和适应身体的强度,所以除了丹yào练体之外,还会安排我们用其他的方式练体,比如让我和其他几位师姐练剑,每次都会让我倾尽全力,jīng疲力竭。”

“你们平时都是用练剑的方式练体?”方白云眼中顿时直冒光,同时也对王欣洁的好运羡慕不已。

王欣洁点头笑道:“是啊,就算现在已经突破筑基期,进入了化气之境,我们依然会保持这种练体的方式。下午我也用练剑的方式陪你练体好不好?”

这正是方白云梦寐以求的,怎么可能说半个不字,立刻点头如捣蒜,道:“没问题,那我就先谢过王师姐了。”

“你答应了。那太好了。”王欣洁仿佛比方白云还要兴奋,连连拍手道:“你可是答应了的,可不许耍赖。那你现在快点去修行练功吧,快点,快点。”

看王欣洁那语气表情,仿佛深怕方白云会立刻改口一般,方白云笑了笑,转头走回石屋,盘膝坐在石chuáng上,默运清心培元诀。

这清心培元诀,方白云从最少开始接触算下来,也已经修行了两年有余,只不过在来到昆仑宗,成为楚随风的弟子之前,他修行的清心培元诀,只有那么一xiǎo段罢了。

要说正式开始修行,却也才一个月的时间,不过虽然时间才一个月,修行速度却着实不满,几千字的清心培元诀口诀,他已修行完一半还有多,各据说即便是天赋不错的昆仑宗弟子,修行完清心培元诀,借此突破筑基期,进入化气之境,也需要一年有余。

如此顺利的进度,连方白云自己也觉得有些惊讶,并且对此着实思量了一番,最后他将进境如此之快的原因,归功于楚随风和庄无忧对修行中遇到的困难,点睛般的提点,以及这两年来多少打下的一些基础。

其实方白云却忽略了他自身的天赋,虽然和江寒蕊这等天资惊人的无法相比,但是和普通昆仑宗弟子比起来,他也算是天赋颇佳的。

可惜他这点天赋和那位天赋超绝的师父楚随风比起来,确实是太过卑微,偏偏他那位师父还不是用‘你天赋普通’‘你天赋远不如我’这样的言语来提点他,是以他对自己的天赋基本没剩多少自信。

按照现在的进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保守一些算,应该在三个月之内突破筑基期,进入化气之境。可是现在又被楚随风丢到这灵气稀薄的思过之地,这无疑对他修行的进度有些影响。,

不是世事就是如此,可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思过之地稀薄的灵气耽误了他修行清心培元诀的进度,却也为他推开了另外一扇窗户,让他有机会和王欣洁比剑,练剑。

和强手过招,一想到此,方白云心中就忍不住升起一阵兴奋和悸动,虽说在岁考之时,他也算是连续和强手打了七擂,可是在那种情形之下,他能够和对方来回过招的机会极少。巨大的实力差距和岁考比试的xìng质,也让他的对手都希望能速战速决。

而和王欣洁以练体为名的比剑,练剑则完全不一样了,这种xìng质应该和石缺yù教他练剑时差不多,这种方式也最是有利他的提高。

方白云几次想起身立刻就找王欣洁比剑,可是最后还是强压住这股yù望,最后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才算是稳住了心绪,闭目认真吐息修行。

两轮心法运行下来,当方白云重新睁开眼时,就见王欣洁已然在窗外往屋内张望,看见王欣洁那颇有些焦急的等待表情,方白云不由一笑,她身为昆仑宗yù旻真人亲授弟子,此时这表情动作,却和儿时,邻家的约好一起出去玩耍的xiǎo姑娘差不多。

看见方白云睁开眼,并对着她lù出笑容,王欣洁立刻欣喜一笑,隔着窗户说道:“我还怕你这一练就忘了时间,那我可就惨了。”

方白云笑着说道:“已和王师姐约好了的,怎敢忘了时间。”

说话之间,方白云走出了石屋,王欣洁来到他的身旁,说道:“方白云,你以前与人练过剑没有?可有什么规矩?”

方白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顿时看得王欣洁满脸míhuò。

方白云于是解释道:“我来昆仑宗之前,倒是与人比过剑。只是上了昆仑之后,每日除了修习心法,便是听真人讲经授道,却是还未与人练过剑,是以也不知道昆仑宗练剑是何规矩。”

王欣洁其实最紧要的是找个人陪她说话解闷,是以对练剑并不迫切,于是继续问道:“那你以前和人比剑,又是什么规矩?”

方白云回想起他和人练剑,比剑的种种经历,最后还是拿出了和石缺yù练剑时的标准,说道:“以击倒对方为标准。”

“击倒啊?”王欣洁lù出惊讶之sè,然后皱了皱道:“那输了的人岂不是遭受不少痛苦,只是同mén之间的练习罢了,又何必如此呢。”

方白云知道王欣洁心底善良,于是笑道:“那你觉得我们练剑用什么样的规矩比较合适。”

“我和师姐练剑时,都是点到为止来分胜负。”王欣洁说道:“我们就用这种规则,好不好?”

王欣洁虽然不喜欢方白云提出的击倒分胜负,不过最后还是征求他的意见。

“这当然没问题。”方白云点头说道:“王师姐现在修为可比我高不少,能点到为止,对我来说还算是少了些皮ròu之苦,等于占了便宜。”

王欣洁见方白云答应得如此干脆,也很是高兴,她还真有些担心他又拿出昨晚过吊桥时的倔脾气,那样的话,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方白云和王欣洁来到xiǎo溪旁的一块平整的地方,方白云忽然苦笑道:“这没有剑,又如何比。”

“我和师姐们比剑都是以指为剑。”王欣洁说完举指为剑,指剑之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那是她的真元,没一会那光晕涨到半寸之长。

“这就是我的剑了。”王欣洁将指剑挥舞了两下,道:“不过师姐们真元都比我强,她们的指剑都比我长几倍呢。”

王欣洁说完,却发现方白云那边半天没有任何动静,不由抬头一看,就见方白云此时正一脸苦笑。王欣洁这才忽然想起来,方白云还只是筑基期而已,体内没有点滴真元,又如何能够和她一样施展出指剑来。

“哎呀,我刚才忘了你……”王欣洁歉意的看着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摇了摇手,道:“这与王师姐你无关,只是我修为太过于低微而已。”

“那……”王欣洁眨了眨眼,然后道:“要不我也不用指剑,我们也都不用真元,只是以手臂当做宝剑如何?”,

方白云一听,觉得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如果双方都不用真元的话,显然对王欣洁有些不利,毕竟要论实战经验,方白云要远远超过王欣洁,而王欣一旦放弃了实力上的优势,jiāo起手来,自然是凶多吉少。

两人以手臂为剑练剑,刚开始时,两人都觉非常不适应,被当做宝剑的手臂,时不时会下意识的做出曲臂,转圈等动作。每到此时,双方都会一愣,然后停下手来,紧接着便是两人忍不住的自嘲笑声。

如此练了大概半个时辰,两人以及他们的手臂终于渐渐适应了各自的角sè,出招比试之间,才算有些模样。

就如此前方白云所想,不用真元的王欣洁很快就陷入了被动,无论是出剑的狠辣还是时机的把握,王欣洁都比方白云差了不少。

不过好在她身法要比方白云快捷不少,剑招也更加丰富jīng妙,依靠着这两点,她才能够勉强维持不败的局面。

可随着jiāo手的深入,方白云也开始越来越进入状态,他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那战时的笑意,而王欣洁则是越来越觉捉襟见肘,她修为较方白云高不少,即便不能以真元攻击对手,可是在其他地方,比如闪身躲避,她都已经是全力而为,这种情况之下,无法占上风,她心中自然有些焦急。

特别是她看见方白云,居然还打着打着,lù出笑容,还以为对方已经xiōng有把握,于是心中不由更加惊慌急切,原本就已经开始渐落下风,此时再一焦躁,很快就lù出了破绽,被方白云的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这一拍仿佛将王欣洁定住了一般,她站在当地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显然对自己竟然会输给方白云,感到极其错愕。

“多谢王师姐让我一招。”方白云微笑着对王欣洁说道。

王欣洁摇了摇头,心中却很有些不服,道:“这一场是我输了,我们继续来。”

这第二场王欣洁比方才又认真了许多,这也让方白云顿时感觉压力大增,看来此前王欣洁多少还是有些大意,对只有筑基期实力的他有些看轻。

可即便如此,方白云还是能够非常稳定的维持着场面上的态势,即便刚开始落了下风,也没有让王欣洁有得手的机会,两人身形闪动,当剑的手臂不断在空中挥舞接触。

时间流逝,王欣洁刚开始建立起来的优势,再一次在方白云丰富的经验和耐心面前,慢慢被消耗殆尽,而脸上带着笑容的方白云也已然做好了发起反攻的准备。

“不打了。”王欣洁忽然甩手说道:“这么打下去,我怎么也打不赢你,而且你脸上的笑容,我看着心里就不舒服。”

方白云与人对战正酣时,脸上便会流lù出的笑容来,而且随着战意越浓,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浓,这种战时习惯,是在和石缺yù练剑时,为了应对对方始终如一的冷酷表情而锻炼出来的,所以虽然是笑容,可是最少看在对手的眼里,不会觉得舒服。

方白云正准备发动攻势,这忽然之间被王欣洁叫停,顿时又一种被吊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感觉。不过既然王欣洁叫了停,他也只能无奈点头。

“你下次练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笑,我记得你在岁考比擂的时候,也是喜欢这么笑。”王欣洁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

方白云摇头笑道:“王师姐,对此我非常抱歉。可是这已经是我养成了多年的习惯,想要改恐怕很难了。”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习惯。”王欣洁嘴角一撇,虽有不满,却也无奈。

王欣洁又皱眉说道:“这手上没剑,以手臂当剑使,真是不习惯。一会吃饭时,问为我们送饭的道长要两把剑来。”

方白云也觉以手臂当剑,很是别扭,闻言点头说道:“王师姐说得是,若是手中有剑,jiāo手出招之时,必然不会那么生涩拘束。”

王欣洁抬头看了看天sè,苦笑着道:“这一说到吃饭,忽然觉得肚子好饿。前些日子到此时都还不会有饥饿感,看来今晚要都多吃几口那冷饭冷菜了。”,

王欣洁肚子虽饿,可是一想到那冷硬的饭菜,依然提不起什么胃口,眉máo更是有些矛盾的皱了起来。

王欣洁在思过之地的这些日子,都吃得很少,不过她每日运动量也不大,所以成日也不会有什么饥饿感,不过这日下午和方白云练剑了一个多时辰的剑,消耗了不少体力和jīng力,再加上昨晚忽降的大雪,气温骤降,为抵御寒冷,消耗能力也有所增加,才会忽然觉得饿。

方白云稍稍一想,便知道了个中缘由,忽然想起自己的储物袋中还有昨日师父楚随风jiāo给他的几袋点心,立刻取出一袋,递给王欣洁道:“王师姐陪我练剑辛苦了,我这里有一些糕点,你将就着填填肚子吧。”

王欣洁一看见糕点,顿时眼中放光,一来她此刻的确是饿了,而糕点又正式她极喜欢吃的,再来这些日子每日吃的都是些冷硬饭菜,对比之下,方白云递过来的糕点,无疑充满了yòuhuò力。

王欣洁丝毫不做虚假的推迟,立刻接过糕点,取出两块,飞快的放入嘴中,一脸享受的咀嚼起来。

“真是太香了,这简直就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王欣洁一边吃一边感叹道。

看着王欣洁吃糕点时发自内心的喜悦表情,方白云脸上也不由lù出笑容,不过紧接着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这糕点本就是楚随风为王欣洁准备的,看中的就是王欣洁爱吃糕点甜食这一点,他误打误撞之间,执行了楚随风的吩咐,并且现在看来,这糕点的效果似乎还远远超过了楚随风的预期。

王欣洁这些日子在此地过得太苦,恐怕她这辈子都没有这般的清苦过,她刚接过糕点时,真是恨不得一口将它们全部吞到肚子里去,可是吃了一半时,她却停了下来,并且重新将糕点包好。

“吃饱了?”方白云说道:“你尽管吃就是,不用舍不得,我这里还有。”

王欣洁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不许带入丹yào和食物,你就算想办法偷偷带进来,肯定也不多。我拿了你一袋糕点,已经有些过意不去了,不能再要你的。这半袋糕点,我留给江师姐,你没有意见吧。”

方白云感受着王欣洁无暇的目光,忽然之竟然有一种自行惭愧的感觉。

无论是楚随风jiāo给他的任务,还是他心里早就准备的打算,在她的目光之下,都显得那般的龌龊不洁。

一百一十八章 闻怨

仙缘

一百一十八章闻怨

果然方白云所想,江寒蕊对于王欣洁递过去的糕点,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目光便冷冷的向方白云这边扫过来。.(-)仿佛方白云偷偷将点心带进来是做了多么大的错事一般。

方白云知道江寒蕊的xìng格,对她冷冷的眼光只当视而不见,倒是王欣洁还对方白云吐了吐舌头,并且歉意一笑,然后将剩下的半袋点心放入了腰间的储物袋中。

虽然江寒蕊不要,她也还是舍不得这一次就吃光,她还准备留着每天嘴馋的时候吃一点。

天sè渐黑,江寒蕊,王欣洁,方白云三人又去领取一天的饭食。

过吊桥依然需要耗费方白云不少时间和体力,不过这一次攀爬过吊桥,他发现桥头只有王欣洁一人等他。

王欣洁终于见方白云过了桥,连忙欣喜的跑到他身边,说道:“江师姐说你过桥太慢,等你也是làng费时间,所以先去吃饭了。”

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王师姐,你下次也不用在此等我,我过吊桥虽然慢了一点,不过却已经没有危险了。”

王欣洁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在这里,可以助你调息。”

方白云见王欣洁一脸真诚,知她完全是出于善良本心,也不忍拒绝她的好意。

和昨日一样,方白云在桥头吐息了一xiǎo会,jīng力和体力才恢复了少许,当两人来到取食处时,却发现江寒蕊已然不在,想必是他们两人方才在吐息的时候,江寒蕊便已经用晚餐过了桥。

用餐时,王欣洁请两位道长给他们寻几把平日练剑用的竹剑,木剑,其实昆仑宗弟子之间练剑,比剑,经常直接用法器宝剑,只是王欣洁担心方白云修为太低,怕被自己真元伤着,所以才特意提出要竹木剑。

亲授弟子被罚面壁思过,除了只能呆在思过之地不能luàn跑,饮食丹yào严格控制之外,对于他们并没有太多其他的限制,而若是有为了修行练功方面的合理要求,看守道长也都不敢怠慢。这些毕竟都是亲授弟子,只要不违反思过之地的规定,看守道长们都是尽量满足。

是以王欣洁刚提出要求,立刻就有一位道长去办,用餐到一半,便已取回了七八把练习用的竹剑来。

方白云看见那几把竹剑,眼中便是一亮,脑海中立刻闪过他和石缺yù,以及绿萝mén弟子们之间比剑的情形来。

虽然王欣洁今日肚子比前些日子要饿,不过那些冷饭冷菜对她来说还是太难以下咽,最后还是只吃了一半不到,剩下来的,自然一点不剩的都到了方白云的肚子里。

王欣洁拿起已经准备在一边的竹剑,将它们丢入储物袋,谢过几位看守道长,和方白云一块离去。

看见两人并肩而去的背影,一位看守道长说道:“不是说yù旻真人和楚真人之间的关系不和吗?他们两位的亲授弟子却是看不出什么芥蒂来。”

另一位看守道长笑道:“你这一提楚真人,我就想起当年来,当年他可是这里的常客,虽然早知他天赋惊yàn,当时却怎的也想不到会成为本宗七真人之一。”

“要论资质,楚真人的徒弟可比他差远了,不过看来这进思过之地传统倒是继承了下来。”

几位看守道长负责看守这思过之地,平日除了修行也是无聊得紧,难得有机会起了谈xìng,这话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还有那江寒蕊,据说就是yù旻真人江惜月的弟子。”一位道长忽然感叹道:“江惜月当年模样天赋皆是上上之选,为人也是热情和蔼,未语先笑,她这nv儿的xìng格倒是和她恰恰相反。”

一说到江惜月,几位道长都忍不住发出叹息声。

一位道长声音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当年本宗所有的人都最看好江惜月会成为yù旻真人之后,翠竹峰的掌峰真人,谁想后来竟然出了这等的惨事。老天不公啊。”

“哎。听说yù旻真人就是因为江惜月之事记恨楚真人。也不知道这事情是真是假。”话题绕着绕着又绕回到楚随风身上。,

“那这么说来,江惜月的nv儿岂不是要更恨楚真人,估计连他的弟子也会一并恨上吧。”

言语忽然一顿,他们聊得兴起,不觉间已经聊到了一些宗中禁说的话题,此时显然他们都有所觉悟,于是立刻同时住口。

冷风忽起,一条白sè人影飘然而来,几位道长定睛看去,却发现是去而复还的江寒蕊,顿时都是脸sè微变,不知道他们方才谈论的话题是否被她听见。

“几位道长,刚才忘了请你们几位给我师父带句话。”江寒蕊依然是那一副冷然表情,和方才来用餐的时候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也让几位道长安下心来。

“请讲。”看守道长对江寒蕊客气的说道。

“我已悟透昆仑太上真经第二层心法,请师父做些准备。”江寒蕊说完对几位看守道长行了一礼,转身间,原本已是冰冷的面容瞬间更冷了几分,那一对英气十足的剑眉更是充满杀气的高高耸起。

虽然看不见江寒蕊剧烈变化的表情,几位看守道长依然已经是目瞪口呆。

昆仑太上真经,一共分为九层,前两层是化气之境的心法,一旦能够将这两层心法悟透修完,那便是要突破化气之境,进入化神之境的先兆。虽然江寒蕊天赋之高,早已在昆仑宗流传极广,可是正式入宗不到三年,便到化神之境,这等进境速度,恐怕比之当年的楚随风也不遑多让了。

半晌之后,几位看守道长才回过神来,他们显示一阵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摇头叹息道:“江寒蕊的天赋,可比她母亲还要强得多了。”

“楚随风,管采香,江寒蕊……,看来我们昆仑宗真的迎来复兴的机会了。”一位看守道长语气之中虽然充满了欣慰,却也带着几分羡慕。

方白云睁开眼,屋外依然天亮,他起身走出石屋,看见一眼依然随风飘散的雪溪对面看去。

却并没有看见江寒蕊舞剑的身影,他也不知道江寒蕊舞剑的时间本身就不固定,还是因为昨日舞剑时被他看见,扰了她的兴致,是以今日不再舞剑。

方白云摇头笑了笑,也懒得去多想,沿着溪水走动了一番,稍稍活动了一下在低温下睡了一晚,此时还稍稍有些发僵的筋骨,便会到石屋,盘坐在石chuáng上修行心法。

也许在其他昆仑宗弟子看来,这思过之地灵气稀薄如斯,在此修行一天,恐怕都抵不过在宗中各峰修炼半个时辰的效果,与其费心费力的练功吐息,还不如抱头大睡,反正在这里练功和睡觉都无异是在làng费时间。

不过方白云却不会有如此想法,其实就灵气论,他自开始修行以来,此地的灵气也就比昆仑宗各峰要差,和他修行两年的那座xiǎo山不相上下,与流làng江湖相比确实强得太多了。

是以方白云丝毫不会觉得在此地修习心法等同于làng费时间,不但如此,他还想起了李芝兰送给他的那个可以聚集流散灵气的xiǎo铃铛,结果在储物袋中一mō,还真给他找着了。

这xiǎo铃铛若放在赤松峰那等灵气充盈之地,等于一点用没有,在这里却能多少派上一点用场。

方白云将xiǎo铃铛握在手掌之中,闭目盘坐,随着他修习心法,手中铃铛那熟悉的叮当声再次传出来。

这铃铛声虽然不大,对于王欣洁这般化气之境的修行之人来说,却是足以听见。

王欣洁此时还懒懒的躺在chuáng上,思过的这些日来,她每日都感到极度的无聊和难熬,忽然听见叮当声,立刻从石chuáng上弹身起来,走出石屋,几个跃步,便来到了方白云石屋的窗外。

她目光充满好奇的看着方白云的手掌,那叮当声便是从他手掌之中发出,只是不知他手掌之中握着什么东西。

可是此时方白云显然已经吐息入定,她自然不好叫醒他,于是只好趴在空dòngdòng的窗户上,看着盘膝闭目的方白云。

目光一下落在他发出叮当声的手上,一会又落在方白云的脸上,即便这样呆呆的看着一个修习练功的人很是无聊,不过在她看来也好过一个人呆在空dàngdàng,冷冰冰,yīn暗暗的石屋要强得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午时左右,方白云终于缓缓睁开眼,在窗外已经站了一上午的王欣洁一声欢呼,直接从窗户跳入方白云的石屋中。

“你手里藏着什么东西?”王欣洁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方白云的双手说道。

方白云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白影从窗户跳入,如果不是同时听见王欣洁熟悉的声音,还真会吓一跳,听她这么一问,便微笑着张开手,他的手掌上放着一个xiǎo巧jīng美的铃铛。

“这个东西,能给我看看吗?”王欣洁看见这个xiǎo铃铛,便觉一场喜欢。

“当然可以。”方白云抬手将xiǎo铃铛递到王欣洁面前。

王欣洁拿着xiǎo铃铛,左摇摇,又转转,竟然玩得不亦乐乎。

方白云看得不禁哑然失笑,说道:“这铃铛可不是摇着好玩的,它还有其他妙用。”

王欣洁闻言兴致更大,连忙将xiǎo铃铛递还给方白云,道:“这xiǎo东西还有什么用,你快告诉我。”

方白云笑着将这铃铛的作用以及用法对王欣洁说了一遍,王欣洁听完后,立刻又将xiǎo铃铛握在手中,就在方白云身边毫不忌讳的盘膝坐下,闭眼吐息。

很快xiǎo铃铛便在她手中中发出清脆的响声,片刻过后,王欣洁睁开眼,说道:“这铃铛的确有趣,不过对我修行吐息好像帮助不大。”

王欣洁这话说得很是直接,方白云也早已习惯她的这种毫不掩饰的直接风格,笑道:“这铃铛只能聚集一点吐息时流失的后天真气,对于王师姐这般修为来说,自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即便是对不过筑基期的我来说,也只有在这灵气稀薄之地有几分作用,如果回到赤松峰,我也是用它不上。”

王欣洁闻言连连点头,最后恋恋不舍的将xiǎo铃铛还给了方白云。

到了下午,方白云和王欣洁来到昨日两人练剑的平地,不同的是,今日两人不用再以臂当剑,此时他们手中已经各握着一把竹剑。

竹剑在手,方白云顿时感觉到全身上下涌起一阵冲动兴奋,抬手挽了几个剑huā。

“咦,你的剑法好像不错哦。”王欣洁看着方白云熟练的玩着竹剑,于是说道:“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练剑。”

方白云颔首道:“所以今天竹剑在手,王师姐,你可要xiǎo心了。”

“吹牛,我的剑法可也不弱的。”王欣洁也熟悉的挥舞了两下手中的竹剑,说道:“别以为昨天我赢了我两次,就xiǎo看我。”

方白云点头一笑,道:“我又怎敢xiǎo看王师姐,不过王师姐今日不用隐藏真元,尽请全力发挥。”

“你的意思是让我用真元和你练剑?”王欣洁不由得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我若用真元的话,一个不好就会伤到你。”

方白云哈哈一笑,道:“用剑伤我,可没那么容易。”

王欣洁微微皱眉,觉得方白云拿起竹剑之后,和此前相比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仿佛一瞬间,他就变成了岁考擂台上的那个他。

当两人jiāo手之后,王欣洁这种感觉更甚,方白云出剑迅捷,使用招式也是毫不客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和人做生死之战一般,更让王欣洁觉得不舒服的还是方白云脸上那笑容。

她越看越觉得那笑容是讥笑,是嘲笑,反正就是让她觉得极其讨厌;于是她便也不再客气,手中竹剑之上顿时泛起一阵光华,这是她的真元。

真元一出,王欣洁立刻就占了优势,虽然方白云依然保持着凶猛的气势,可是每每两剑相碰,他便会被弹出几米甚至几丈,虽然手中竹剑能够保持不断,但攻势也往往会因此一顿。

可是当王欣洁开始渐渐建立优势之后,她发现方白云在她连绵不觉的攻势之下,虽然捉襟见肘,但脸上那笑容丝毫不减,甚至还有越笑越浓之势。

难道他非要被我打败才会停住那让人讨厌的笑容吗?王欣洁心中嘀咕着,手中竹剑攻势更甚。

方白云此时虽然已经完全处于下风,心情却是畅快不已,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和人全力比剑的感觉了,而且王欣洁修为在化气之境,虽然比他强上不少,却是正好合适。,

这等练剑对手,可以让他全力而为,虽落下风,却也不会快速落败,正是助他练习剑法以及通天诀的最佳对手。

王欣洁渐渐已经掌握住了场面,她手中的泛这真元的竹剑,将方白云的活动的范围越压越xiǎo。

“看剑。”王欣洁忽然一声娇喝,竹剑直刺方白云肩部,这一剑因为杀得兴起,所以她用力不xiǎo。

方白云此时也已经躲无可躲,只能以手中竹剑硬接,虽然再双方竹剑接触的一瞬间,用上了通天诀,将王欣洁竹剑上的力道卸掉了不少,他的肩部却还是被她竹剑刺中。

王欣洁在自己的竹剑刺中方白云肩膀的一瞬间,感觉到一股力道反弹回来,不过这股力道很轻,根本无法影响她的动作;倒是竹剑剑尖触碰方白云肩膀时,传来的震动让她心神随之一震。

王欣洁立刻收力,却依然听见噗的一声,竹剑刺破了方白云肩膀的衣服,直入皮ròu,紧接着他身体也被她剑上真元震飞而起,飞出数丈,然后落在雪地之上。

王欣洁怔怔地看着跌落在雪地中的方白云,见他安然起身,又低头看着已经染红的竹剑剑尖,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我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用那么大的力刺他。”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见鼓掌声,抬头看去,就见方白云面带微笑,一边鼓掌一边向她走来。

“王师姐剑法修为果然高绝,这一场我输得心服口服。”方白云肩膀上的伤口本就不深,此时血也已经止住。

王欣洁看着方白云的笑脸,虽然都是这张脸发出的笑容,为什么此时他的笑那么亲切温和,而比剑时,却那般惹人生厌?

王欣洁看着方白云在她面前站定,张了张嘴,说道:“你的伤不重吧。刚才真的对不起,我一不xiǎo心出手太重。下次我还是不用真元了。”

“不可。”方白云立刻摇头道:“王师姐,既要练剑,你我就要全力以赴;只有这般,练剑才能有所效果。否则各不尽力,玩的都是huā拳绣tuǐ,岂不和街边卖艺一般。”

王欣洁见方白云如此坚持,又觉他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一想到刚才自己仿佛中了魔怔一般,竟然为了击败他,全力出剑,这和她往日的xìng情极不相符。

“可是,我怕我还会伤你。”王欣洁低声说道:“特别是看见你比剑时的笑容,我心里就忍不住想击败你,刺中你,让你笑不出来,得意不起来。”

“这便是你所缺乏的争胜之心。”一天都未出现的江寒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离两人不远处,语气冷然的说道。仙缘

一百一十九章 坦诚

一百一十九章

坦诚

王欣洁忽然听闻江寒蕊的声音,讶然的转头看去。

江寒蕊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转身而去,期间连看都没有看方白云一眼。

“争胜之心。”王欣洁低声喃喃自语道:“难道刚才那种感觉就是师父常对我说的争胜之心吗?那种满腹心思都是击败对方,刺中对方而后快的想法……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啊。”

王欣洁说着抬起头,看着方白云,说道:“你说,我们修行之人,难道就一定要有争胜之心吗?”

对于王欣洁这个问题,方白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以他本人来说,自然会觉得这争胜之心不可少,可是王欣洁这天真纯洁的xìng格,恐怕一时无法理解。

不过感受到王欣洁眼中的希冀之sè,方白云只好颔首道:“也许是吧,那些能够最终合道飞升的修行前辈们恐怕都少不得一颗争胜之心。不过人之xìng格,本就各不相同,你若觉得争胜之心不好,也不需勉强自己便是。”

王欣洁闻言顿时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说道:“是啊,是啊。此前师父总是说我缺少争胜之心,我就想着快点拥有它,好让师父高兴。可是刚才终于有了,我却又发现它让我很不舒服。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飞升成仙,我只是觉得在昆仑宗很开心,和师姐们在一起很开心,就想着最好一直就这么下去就好。”

方白云看着王欣洁脸上纯真的笑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王欣洁这话若是普通孩子说出口来,必然是天真之言,不可能能够实现;不过对于yù旻真人的亲授弟子王欣洁来说,这种憧憬最后倒是真有可能成为现实。

作为修行十大宗mén之一的昆仑宗已经字修行界屹立了数千年,实力虽然也算是起起落落,却从来未遇到过生存方面的危机,所以王欣洁在昆仑宗快快乐乐的度过修行一生也是完全与可能的事情。

方白云本还想继续与王欣洁练剑,但是王欣洁由于刚刚刺伤了方白云,坚持今日就练到此为止,方白云最终也只能无奈答应。

此时离天黑去用餐还有段时间,方白云本想回石屋吐息练功,却被王欣洁央着聊天。

方白云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又想到她每日下午陪自己练剑,也算是帮了自己,是以也不好拒绝。

此时飘雪已停,两人索xìng爬上了一个石屋顶,并排坐着。

王欣洁手中拿着两块点心,一边xiǎo口xiǎo口的咬,一边说道:“方白云,你发现没有,江师姐今天的心情好像不大好。”

“哦?”方白云耸了耸肩,说道:“这我倒是没有感觉得出来。她的脸不总是冷冰冰的吗,你又是如何看出她心情不好。”

王欣洁指了指自己的眉máo,轻声对方白云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啊,你可别跟别人说。江师姐心情不好的时候,她的眉máo是竖着的,就是这样;平时她的眉máo就显得平一些。”

方白云闻言失笑道:“你对你的江师姐观察得倒是很仔细。”

王欣洁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当然了,江师姐虽然一直都冷冰冰的,却是极美,我经常偷偷的观察她。”

方白云见王欣洁吃完一块点心之后,第二块吃得更是xiǎo口,不由笑了笑,伸手从储物袋中又拿出两袋点心,递给王欣洁。

王欣洁连连摇手,说道:“我不能再要了,这个你留着自己吃吧。你每天修行吐息的时间比我要长,过吊桥消耗的体力jīng力也很多,相对我更需要补充食物。”

方白云却是将点心硬塞在王欣洁的手中,然后说道:“我不喜欢吃点心,留着也没用。”

王欣洁闻言满脸疑huò,看着方白云问道:“你不喜欢吃点心,那又为何要带点心进来。”

“这个嘛。”方白云看着王欣洁纯真无邪的表情,稍稍思量,才道:“这原因等离开这里之前,我再告诉你。”

“还要等那么久啊。”王欣洁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说道:“难道这还是秘密不成?”

方白云笑了笑,点头说道:“这的确是秘密。”,

自请受罚思过,以及带着这几包王欣洁爱吃的糕点,都是楚随风让他接近王欣洁的手段,方白云觉得此时现在还不适合对王欣洁说,而他自己早已做好的打算,是否实施,他现在也更是矛盾。

随着对王欣洁的了解,他已经意识到这nv孩天真烂漫,纯洁善良,而她本身对他就有所愧疚,再加上这两日下来的接触,如果他冒冒失失的直接提出想要和她成为修行伴侣,先不说会不会吓着她,万一在这些各种各样的情绪之下,她不忍拒绝,那才是**烦。

那样一来,岂不是反而达成了楚随风所愿,可这绝对不是方白云所希望的,他现在一心修行,唯一的愿望就是尽快提高修为。

所以现在无论怎么说,方白云都觉得不大合适,索xìng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任其发展,到了离开思过之地的日子,再考虑如何说吧。

接下来的日子便开始有规律起来,方白云每日早上,晚上修习心法,下午则和王欣洁练剑。

不过王欣洁倒是在练剑的前两天颇为纠结,在第一天用竹剑刺中方白云之后,第二天她便坚持不用真元,别看她温婉善良,可是这一打定主意,无论方白云如何劝他,她都坚持己见。

只是一旦不用真元,她和方白云比剑之时便占不到丝毫优势,并且最后往往会输给修为不过筑基期的方白云。

更可恶的是,方白云比剑时脸上的笑容,她若能赢的时候还好些,可是当她落入下风,局局面不利时,方白云的笑容就变得更加让人厌烦起来。

再连续输了几阵之后,有一日江寒蕊忽然对她说道:“师父若是知道你每日练剑都输给楚真人的弟子,一定会很不高兴的。”

王欣洁这两天本就输得心中郁闷,再经过江寒蕊如此一提点,第二天和方白云练剑时,又重新开始使出真元。

这倒是正中了方白云的下怀,如若王欣洁不用真元,他虽然胜多负少,但是那通天诀基本无施展之处。

不过王欣洁因为担心伤了方白云,所以即便开始使用真元之后,比剑时却又变得缩手缩脚的,如此一来,她刚开始依然占不了多少上风。

直到又一次方白云比剑时,用上了偷袭战术赢了她,这才彻底jī怒了王欣洁,一到比剑之时便不再留力。

江寒蕊和王欣洁的被罚思过的时间不过一个月,方白云却是没有定确切的时间,以当时楚随风的想法,大概就是等江寒蕊和王欣洁受罚结束后,便直接去接方白云出来。因为这本身就是他自请受罚,而且掌mén师兄本意并不愿罚他。

这一日下午,方白云和王欣洁还是如这些日子一样练剑,比完一场,王欣洁将手中的竹剑掷在地上,说道:“今天不练了。”

说完还一脚将竹剑踢飞,竹剑最后撞在一石屋上,变成几段。

方白云对王欣洁的突然之举颇有些惊讶,不由收剑问道:“王师姐这是为何?我方才好像没有出什么偷袭之类的招数啊。”

当日方白云以偷袭之法赢了王欣洁,王欣洁当时就异常生气,也是掷剑于地,大声说道:“你赖皮,不比了,不比了,以后再也不和你比剑了。”

可是方才这一场,方白云明明输了,王欣洁这掷剑又是为何?

王欣洁笑嘻嘻的说道:“方白云,我和江师姐明天就可以离开之力,会翠竹峰了。”

方白云闻言这才释然,笑道:“那我就恭喜王师姐了。”

王欣洁摇了摇手,说道:“其实应该我谢谢你,否则的话,剩下的那么些天里,我真的会被憋疯了不可。”

“陪我说一会话吧。”王欣洁说着指了指石屋屋顶,这些天的下午,除了比剑之外,王欣洁有时也会让方白云陪她说会话,她xìng格活泼,喜欢和人沟通聊天。

方白云也笑着一甩手将手中竹剑抛飞,明日王欣洁就要离开,他刚好也有一些话,要对王欣洁说明。

“我觉得你这个人有些奇怪。”两人并肩坐在石屋顶上,王欣洁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方白云闻言微微一笑,问道:“王师姐为何如此说。”

王欣洁转头看着方白云的脸,目光清澈通透,就如毫无杂质的清水,只不过清水是用来洗涤污垢,而王欣洁的目光却仿佛人直接照进人心深处一般。

方白云被王欣洁如此目光一看,心中有事的他几乎要转过脸去回避。

“看不透呢。”王欣洁忽然说道:“真是感觉看不透,为何你平时和比剑时感觉完全是两个人呢。分明就是一个人,为何差别会如此之大。”

方白云依然在笑,说道:“这大概就是争胜之心在作怪吧。一旦和人jiāo手,无论是比剑也好,岁考也罢,我便会全力以赴,以获取胜利,无论对手如何,实力强也好,弱也罢,我的目标便是战胜对手,这一点不会有分毫改变。”

“可我们这只是练剑而已啊。”王欣洁对方白云判若两人的状况,依然满脸不解,说道:“同mén之间的切磋,难道也需要那么认真和拼命吗?”

方白云依然微笑着点着头,虽然他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不过点头的动作却异常坚定,道:“只要对面而站,以剑相对,无论是殊死相搏还是同mén比剑,对我来说,在认真程度是没有区别的。”

“我还是不懂呢。”王欣洁最后还是不能理解方白云的这种思维,不过她也不再多问,而是话题一转,道:“我记得你有个秘密,说是要在离开这里前告诉我的。”

这话题本就是方白云准备要给王欣洁说的,就见他点了点头,道:“那个秘密,现在就告诉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自请受罚,到这思过之地来吗?你又知道我为何要偷偷带了并不怎么喜欢吃的点心进来?其实都是为了你。”方白云缓缓的说道:“确切的说,是我的师父为了让我接近你,所以才做的这些事情。”

“为了我?还是楚真人让你做的?”王欣洁满脸惊容,刚才脸上的笑容也在此刻全部不见了踪影,显然是对方白云的话惊愕万分。

其实将事情的真实缘由直接告诉王欣洁,是方白云早几天就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因为他觉得无论是按照楚随风的指示去做,还是用他此前已经对策,都不太合适,而且说不定还有可能得到适得其反的结果。

“那这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楚真人要你做这些讨好我,接近我?”王欣洁从巨大的惊诧之中缓过神之后,并没有生气不快,反倒是心情气和的问道。

对这个问题,方白云也早就有了准备他,他总不能真的说出这是楚随风用来气yù旻真人,和yù旻真人斗气的手段吧,虽然刚才已经出卖了一次师父,不过也不能卖得那么彻底不是。

“其实我的师父也是为了我好。”方白云lù出一个苦笑,说道:“在各位真人的亲授弟子之中,我的修为才筑基期,和你们相差太远。而我资质又很一般,师父觉得若我按部就班的修习心法,那必然难有大成。于是就想让我寻一位师姐结成修行伴侣,希望藉此加快我的修行速度。王师姐,你也知道我师父和yù旻真人之间关系不佳,平日若想接近你们,自然难而又难,所以师父就想让我借此次你受罚思过的机会,和你拉近关系,看是否有机会发展为修行伴侣。”

所谓修行伴侣,便是男nv修行之士结为情侣而双修,双修的好处便是情侣中修为较低那位修行者,可以借助情侣的修为,加快进境速度。

王欣洁是知道修行伴侣的意义的,她闻言之后脸sè顿时通红,想要怒视方白云,又觉此事似乎和方白云关系不大,本就是楚真人的授意,而他还将此事坦白的告诉了自己。

王欣洁xìng格一向直来直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什么话也不会藏着掖着,可是此时她却觉得有些矛盾,不知道的该如何说话。

怒斥楚真人吧?她作为第一辈的弟子,又怎么能叱骂昆仑七真人之一;而且稍稍细想,楚随风虽然此时做的并不光明,但是他也是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够加快进境,要求方白云所做之事,对她来说也并没有任何过分之处。,

方白云见王欣洁脸sè一会红,一会白,显然是心情矛盾,于是起身对王欣洁行了礼,道:“我在此代师父和我本人向王师姐能够谅解。”

王欣洁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你若不说,我根本不会知道。而且说起来,无论是你自请受罚还是偷偷带进来我爱吃的糕点,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我并不怪你们,不过那修行伴侣之事,我也不能答应你就是。”

方白云顿时面lù喜sè,看来他此法果然奏效了,于是连忙对王欣洁又行了一礼,道:“那我就先谢过王师姐的大人大量。不过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求王师姐帮忙。”

王欣洁闻言,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她真害怕方白云又会提起那修行伴侣之事,虽然她方才依然明确拒绝,可是她本身对方白云并没有什么恶感,这些天相处下来,更是对他感官颇佳,若方白云真的央求与她,以她的xìng格,还真难以硬下心来,果断拒绝。

“你……要我帮你什么?”王欣洁xiǎo心翼翼的说道,同时目光之中也透lù出紧张之sè。

方白云lù出苦恼之sè,道:“我不忍骗王师姐,所以将事情缘由相告。可是如此一来,我恐怕在师父那边不好jiāo代,所以想请王师姐你回翠竹峰之后,对yù旻真人说我在思过期间,曾向你表白爱意,却被你拒绝。如此一来,我师父自然也就会知道我并非不遵照师命行事,而是有心无力,未能成功而已。”

“这样啊。”王欣洁心中稍安,不过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要骗我师父了。”

方白云挠了挠头,道:“其实我也算是骗了我师父,这就算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如何?”

王欣洁心中暗道:他为了不骗我,将楚真人的计划告知自己,自己帮他圆了这个谎也是应该,否则他因此被楚真人罚则,自己就难免愧疚了。

想到此,王欣洁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就按照你说的告诉师父。不过这样一来,好像对你也不太有利。”

yù旻真人一旦听说方白云对爱徒表白爱意,定然会大发雷霆,并且肯定会将此事闹到掌mén云阳真人那去,不过方白云对此却丝毫不惧,他只希望师父楚随风,以后不要再用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任务来耽误他修行就好。

“那真是太谢谢王师姐了。”方白云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个xiǎo铃铛,递给王欣洁,道:“我见王师姐对此物很是喜欢,离开此地之后,这xiǎo物件对我来说也无甚作用,就送给王师姐吧。”

王欣洁对那xiǎo铃铛甚是喜欢,这些日子多次问方白云要来把玩,见方白云要送她,顿时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眉目眼角之间,全是喜爱之sè。

一百二十章 进境

一百二十章

进境

江寒蕊与王欣洁结束受罚第二日,楚随风便将方白云也接了出来。

“情况如何。”一离开思过之地,楚随风便向方便云问道。

方白云知道楚随风所问何事,于是苦笑着答道:“弟子无能,向王欣洁表白爱慕之意,却被她拒绝。”

楚随风似乎早就预料会如此,也没有显出太失望之sè,只是颔首道:“没关系,不过是一次失败而已。这种事情其实就和修行一样,必须要软磨硬泡,百折不饶。只要xiǎo云你继续坚持,终会有所得。我也会想办法给你安排机会。”

方白云听得心头苦笑,特别是听到那句‘软máo硬泡,百折不饶’,更是脸sè都有些变了,看来师父对这件事情一时还不会死心。

“不过也的确有点可惜。yù旻的几个弟子之中,王欣洁最是天真烂漫,也是最容易接近的一位。而你这次得思过受罚之便,没有什么外人干扰,又带进去的她最爱吃的糕点点心……”

楚随风说着摇了摇头,道:“看来还是时日太短,你和她在思过之地相处时间不过十来天而已,她恐怕还不够时间对你产生好感。”

方白云闻言苦笑道:“还是弟子太过于平庸,修为又低,自然对她毫无吸引力。看来我也只能全力修行,尽快提高进境,这才有希望完成师父jiāo给我的任务。”

“早已和你说了,这并不矛盾。”楚随风甩了甩手,说道:“况且,yù旻的弟子之中适合你的,又不止王欣洁一人,她此法拒绝你,只是与你无缘又或是缘分未到。兴许yù旻其他弟子与你有缘呢。”

方白云知道想要劝服自己这位师父,基本没有什么希望,不过他也早留了后手,道:“弟子就是怕王师姐会不会将此时告诉yù旻真人,到时yù旻真人必然会告诫座下弟子对我倍加防范。”

楚随风闻言眉máo一皱,说道:“这倒是个麻烦,不过王欣洁心xìng善良纯洁,即便被你表白爱慕吓着了,也很可能不会告知yù旻。”

方白云点头应是,心中却是暗道:原本以王欣洁的xìng格,十有**会如楚随风所想那般,可是此次却是他与王欣洁商量好了的,所以这事情也必然会传到yù旻真人耳朵里。

回到赤松峰时,楚随风自回功舍,方白云也回到住处,此时刚好快到午饭之时,感受着周遭充盈的灵气,方白云忍不住就此盘坐于地,修习心法。

一轮心法运行下来,再睁开眼,就见院外张彬冉正仰着脖子往这边张望。

“张师弟,进来吧。”方白云对张彬冉招手说道。

张彬冉已经来了一xiǎo会,只是看见方白云盘坐在院中盘坐练功,所以没敢打扰他,此时见他起身相召,才提着食盒快步走进院来。

“方师兄,你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我每日来送餐,都未见你。”张彬冉边说边将食盒放在院中桌上,将菜肴一盘盘端出。

这些菜肴和思过之地的那些冷菜冷饭相比,无论sè,香,味,那都是好上千万倍,方白云虽然能够忍受那冷饭冷菜,谁又不喜欢更为可口的饭菜。

方白云立刻对桌上饭菜大开杀戒,不多时便风卷残云,几大盘饭菜吃得点滴不剩。

张彬冉见方白云竟如几日未用过餐一般,还不由吓了一跳,等方白云扫光几个盘子,他一面收拾碟盘,一面向方白云问道:“方师兄是否饱了,若是不够,我现在再去给你取一些来。”

方白云mō了mō肚子,笑道:“已然是很饱了,有些日子没有吃到如此美味的饭菜了,所以吃相有些难看,倒是吓着的张师弟了。”

张彬冉连忙摇手,将桌上碗筷都收入食盒,他便准备告辞离开。

方白云见张彬冉似乎有些yù言又止,于是说道:“张师弟有话便说,半月不见,怎的变得拘束了。”

“方师兄,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张彬冉说着偷偷观察了一下方白云的脸sè,这亲授弟子的行踪,他一个送饭的普通弟子,本不应该过问,不过他心中好奇忍不住便问了出来,却又担心方白云嫌他僭越多事。,

方白云对此倒是没有那么大的规矩,他笑道:“这半个月,我自请受罚,去思过之地面壁思过了。”

“啊。”张彬冉顿时吃了一惊,他表情不解的看着方白云,想问得再详细一些,却又是不敢。

方白云笑着解释道:“我岁考七战皆败,自觉给楚真人以及本宗其他真人丢了脸,所以便自请受罚。”

张彬冉虽然心中对方白云此举依然不解,不过他不再多问,只是向方白云行了一礼,道:“方师兄如此自省自责,让我佩服之至。”

张彬冉走后,方白云在院中走了两圈,稍稍休息了一会,准备继续修习心法,谁想刚刚盘坐下,就见庄无忧来到院外。

“方师弟。”庄无忧一眼看见院中的方白云,对他挥了挥手,说道:“快去换上白sè道服,随我去天柱殿议事。”

方白云应声回屋换上亲授弟子的白sè道服,出院跟随庄无忧身旁。

走了没几步,庄无忧脸上忽然lù出苦笑,道:“方师弟,为兄我先提醒你一声,你也好有些心里准备。”

方白云闻言一愣,停步问道:“难道此次去天柱殿是为我之事?”

他此前还以为是宗中之事。这是昆仑宗的惯例,对一些宗中重要却不机密的事情,往往会召集亲授弟子,让他们作为旁听,因为下一任的真人就是从这些亲授弟子中选出,这也等于是让他们提前了解宗中各种事务。

庄无忧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而且这次议事还是yù旻真人要求发起。”

方白云听到这里自然就明白此次议事的内容是什么了,必然是王欣洁已经按照他们的商定,将那事情告知yù旻真人,yù旻真人必然要借此次事情给他们师徒一个好看。

虽然这是心里早就料到的事,方白云还是装作有些惊慌的模样,说道:“庄师兄可知道是为何事。”

庄无忧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安慰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方师弟此后言行多加注意就好。”

方白云连忙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说道:“白云以后一定多加注意。”

庄无忧忽然淡淡一笑,让方白云心中一突,还以为被庄无忧看出些什么,就听庄无忧说道:“此时议事,yù旻真人主要的不满恐怕还是要发泄到楚真人身上,方师弟你倒是不用太过于担心。”

方白云跟随庄无忧走进天柱殿时,就见天柱殿七位真人此时都已经到齐,而各位真人亲授弟子也大多站在他们身后,只是在yù旻真人的身后却是没有看见江寒蕊和王欣洁的身影。

看不见王欣洁这倒属正常,毕竟此次议事和王欣洁有关,她nv孩子面皮薄,不好意思出现,倒是江寒蕊却是不知因何原因也没出现。

yù旻真人见方白云目光向她这边看来,顿时冷冷一哼,冰冷目光犹如实物寒剑一般,刺得方白云心惧胆寒,竟是一时站在当地不能动弹。

“白云,过来站在我身后。”楚随风温和的声音此时响起,也让方白云顿感压力一轻,立刻走到楚随风身后,屏息而立,低眉垂目。

坐在主位之上的云阳真人朗声说道:“人已到齐,现在请yù旻真人说说今日所议何事。”

此次议事,是yù旻真人提出发起,其实就yù旻真人提出的议事理由而言,本就不是什么上台面的正事,不过云阳真人还是没有否了yù旻真人的要求,而且还非常痛快的一口答应下来。原因无他,yù旻真人心中有怨气,而这件事情刚好有触到那口怨气之上,云阳真人也觉得让她将这口怨气给吐出来也好。

yù旻真人站起身来,目光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楚随风和他身后的弟子方白云,语气冷然的说道:“我弟子王欣洁天赋过人,且一心向道,勤勉修行,将来定会成为我昆仑宗栋梁,可是楚真人的弟子方白云,对欣洁动了yù念,借一同思过之便,扰她心绪,luàn她道心。真是无耻,下作之极。”

殿中几位真人包括云阳真人首徒庄无忧,都已知道今日议事内容,而亲授弟子们基本都还不知,此时一听yù旻真人之言,目光顿时看向方白云。,

这些目光之中有鄙夷,有惊讶,甚至还有不少敬佩之sè。.

男弟子心中都在暗想,这楚真人的亲授弟子还真是sè胆包天,修为不过筑基期而已,就已经多次因贪好yù旻真人座下弟子美sè之事,与其发生冲突,这等胆量真非常人能有。再加上其中不少人也对yù旻真人座下那几位天仙般的亲授弟子心有仰慕,却一直惧于yù旻真人不敢有所举动,所以心中对方白云有了几分佩服。

相对而言,nv弟子对方白云更多的还是鄙夷,并且心中免不了腹诽,也只有楚真人才会收如此轻浮的亲授弟子。

“好在欣洁道心坚定,未受他影响。不过我希望这等事情,以后不要再次发生,并且我希望楚真人和方白云给我一个解释和道歉。”yù旻真人说着冷冷的扫了楚随风一眼。

“笑话。”楚随风淡淡吐出两个字,话语之间依然风清云淡,仿佛丝毫不为yù旻真人的针锋相对而不快,他也站起身来,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说道:“窈窕淑nv君子好逑,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又何来解释,何来道歉。”

“白云少年心xìng,欣洁娇美如huā,心生好感,倾慕追求。这本就是人之常xìng,和无耻何关,和下作何关?”楚随风说着脸上浮现出洋洋笑意,道:“若以后yù旻真人座下弟子倾心于白云,他们又能两情相悦,别说是你,就算是老天也无法阻止。”

“你……”yù旻真人被楚随风这一番话气得脸sè发青,楚随风这几句话不但将方才她的指责和呵斥反驳了回去,还隐喻的说出了当年yù旻真人无法阻止江惜月和他之间的恋情。

“随风,你身为昆仑七真人之一,说话怎可如此轻佻。”云阳真人缓缓发话,又看了一眼气得脸sè发青,以手指着楚随风的yù旻真人,道:“yù旻,大殿议事,应该心平气和,怎能如此剑拔弩张。”

楚随风立刻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然后坐回座位,yù旻真人脸sè虽然依然难看,不过也是行礼入座,目光一转,不再看楚随风和方白云一眼。

云阳真人又看向方白云,说道:“白云,你是此事的当事人,你自觉是否有错。”

方白云走到大殿中央,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说道:“弟子自省,觉得无错又有错。”

“哦,此话怎讲。”云阳真人语气温和的问道。

方白云恭声说道:“王欣洁师姐貌美如huā,天真烂漫,弟子见之心喜,乃是发自内心,弟子自觉这并无错。”

“你既觉无错,为何又觉有错?”云阳真人问道。

方白云又道:“弟子入宗不到两月,修为才筑基期,可谓低微至极,本该全力修行,无心他事才对。此次却是分了心,所以弟子又觉得自己有错。”

云阳真人脸上浮现出笑容,看着站在大殿中央,满脸恭敬,表情肃穆的方白云,笑道:“那这件事你又打算如何处理。”

“王欣洁师姐当时便已经拒绝于我,如若她觉我扰了她修行之心,我愿当面向她道歉。而我也将自省自悟,一心修行,不再旁顾。”方白云朗声说道。

方白云话音一落,不但云阳真人眼中有赞赏之意,除了yù旻真人之外的其他几位真人都lù出微笑,并且对方白云报以赞赏的眼光。

方白云这等于是认了错,却又已经表明自己没错,表示愿意道歉,实际上却又根本不用去道歉。

以方白云的说法,若是王欣洁觉得被他扰了修行之心,他便愿意去道歉。可若是王欣洁承认被他扰了修行之心,岂不是等于是说对方白云并非没有感觉,这肯定是yù旻真人万万不愿承认的。

云阳真人又看向yù旻真人,道:“yù旻,你觉得如何?”

yù旻真人虽然心有不甘,不过此时也只能点头道:“以他只能,怎能扰欣洁道心,道歉之事也就罢了。不过我要他保证,此后不再接近我座下弟子。”

云阳真人眉头一皱,淡淡说道:“同为本宗亲授弟子,怎可疏远如沟壑。yù旻,此类话语,以后切莫再提。”,

yù旻真人心中一惊,也发觉此前的话有些不妥,连忙低头应道:“yù旻心急语误,还请掌mén师兄勿怪。只是我担心以后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怕误了欣洁她们修行进境。”

云阳真人颔首,又道:“白云,你入mén不久,应以勤勉之心,修行为重,莫要轻重不分,辜负了我们的期望。”

“弟子谨记于心。”方白云连忙躬身行礼道。

议事结束,各真人与亲授弟子纷纷离开天柱殿,云阳真人对身侧的庄无忧道:“无忧,今日议事你如何看。”

庄无忧笑道:“yù旻真人有备而来,却是没能占楚真人丝毫便宜。此外方师弟应变之快,也让我惊讶万分,那既无错又有错,更是将yù旻真人之力化于无形。”

云阳真人摇头道:“你还是有点走眼了,这议事,得益最多的,恐怕就是你这位方师弟了。”

“弟子驽钝,方师弟虽然未受罚,却也难说得益。”庄无忧有些不解的说道。

云阳真人的摇头笑道:“此子不凡,只可惜天赋虽然不差,却也只能说是中上之资,恐怕是难以接你楚师叔衣钵。”

此次议事之后,楚随风短时间也不便在将那任务强压给方白云,他又是静不住的xìng子,给方白云讲了两天心法,便又一拍屁股,下山云游去了。

方白云的生活也就回到了修习心法—学舍听课—修习心法的轨迹上,只是每日下午无法在再和王欣洁练剑,这让他颇有些遗憾。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事,楚随风就他一个亲授弟子,若是找其他真人亲授弟子练剑的话,他修为又实在过低,他对一输再输倒是无所谓,就怕对方觉得无趣。

于是他只好全心修习心法,而且这段时间他发觉的修习速度明显增快,是以他索xìng暂时不再去听课,全力修行练功,期望能够更快突破筑基期,进入化气之境。

月光如洒,夜sè如墨,翠竹峰后山的一片溪边草地之上,江寒蕊白衣若雪,盘坐于地,此刻她双目紧闭,全身上下轻微颤抖,丝丝白sè烟雾从她身上蒸腾而起。

离她十余丈外,yù旻真人以及她座下其他几位亲授弟子,皆是目光紧张的看着盘坐溪边的江寒蕊。

“师父,江师姐应该能够一冲而破吧。”王欣洁语气紧张的向yù旻真人说道。

yù旻真人微微摇头,道:“寒蕊天赋过人,不过还需看她气运如何。”

yù旻真人话音刚落,就见江寒蕊忽然长身而起,一抬手,放在一旁的秋水剑脱鞘入手,剑光若水,映出她绝美容颜;双目微睁,就见她目光如电,忽地引剑而啸。

剑声人声jiāo织共鸣,清脆透彻,却又隐藏滔滔杀意,这一啸,便成化神。

天柱殿书房,云阳真人忽地持书起身,闪身之间,已到天柱殿外,投眼翠竹峰方向,目光如炬,片刻之后,收回目光,自语道:“正式入宗,不到三年,便已到化神之境,只是杀气太重……”

说完转身,正准备回书房,忽地从赤松峰方向传来一身清啸,这声清啸比之翠竹峰那边的啸声要低得多,却是让云阳真人再度回首,最后淡然一笑:“一个化神,一个化气,竟是在这一天。”

一百二十一章 同殿受夸

一百二十一章

同殿受夸

方白云盘坐在院中草地之上,这几日他体内后天灵气已然越发的充盈,而清心培元诀的最后一段,他也在方才悟透。

此时他正在将整套心法从头至尾在体内运行一遍,然后心法一起,体内后天灵气顿时汹涌的顺着经脉滚滚而行,这种感觉方白云曾今从来没有过。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已经有些承载不了这汹涌的后天灵气,随时随刻都要被它们冲破冲裂一般,是以他不敢稍停,只能不断默运心法,让这滚滚灵气顺着经脉而行,希望能够通过几个大xùe时,将灵气分摊一些。

谁想经过几个大xùe,后继续在静脉内运行的后天灵气丝毫不减,不过好在也没有增加,否则他真会担心经脉会无法承受。

此时的方白云就仿佛是在被经脉内汹涌的后天灵气催bī着默念着清心培元诀,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一遍又一遍,仿佛永远都不是个头。

忽然之间,体内后天灵气集于一处,这让方白云心中大骇,却又不敢有丝毫所动,只能不断的默运心法,希望将这些聚集的灵气疏导开去。

方白云此刻全身上下都已被汗水湿透,还不断有汗滴从他脸上滑落,聚集一处的后天灵气如开闸猛虎一般,直冲他任督二脉。

顿时间,方白云就觉全身上下似痛,似养,似舒,似酸,千万般感受仿佛在一瞬间从他的身体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他终于忍不住抬头仰天而啸,这一声长啸清越无比,时长惊人,却也让他顿时觉得全身通畅的,于是他继续长啸不停,生怕一停下来,身体又恢复来到方才的状况。

当他终于无力再啸时,猛然觉得全身已然一派轻松,再无方才那种酸痛jiāo加的感觉,而原本在他体内如洪流猛虎般的后天灵气,此刻也已经恢复正常,化作涓涓细流在经脉之内缓缓流淌。

“这是怎么回事?”方白云站起身来,虽然方才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水分,却是觉得全身筋骨舒爽轻松,仿佛整个人都轻了许多一般。

修行差不多三年时间,方白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他满脸mí茫不解,喃喃自语道:“走火入魔?却又不像,身体经脉都正常得很……”

就在方白云摇头不解之时,就见天空中一抹流光一闪,庄无忧已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方师弟,恭喜恭喜。”庄无忧脸上带着真诚的喜sè说道。

方白云闻言一脸茫然,不过看见庄无忧表情神态又不像是玩笑之语,于是语带疑huò的问道:“庄师兄,你这是恭喜我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何喜之有?”

庄无忧笑道:“方师弟方才可是在练功?”

方白云点头称是。

庄无忧又道:“练功之时可发现异常?”

方白云连忙点头,并将方才练功时遇到状况说了出来,然后面带担忧之sè,道:“我方才正担心,这是不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可是又发现全身经脉xùe位,并无异常之处,不知道庄师兄可知我这是什么情况。”

庄无忧看见方白云一脸mí茫,朗声笑道:“楚师叔这师父当得真不称职,方师弟你突破筑基期,进入化气之境这等关键时刻,他居然不在你身边。”

“什么?”方白云满脸惊愕,随即心中涌起一阵狂喜,他一下也顾不得形象礼节,一把拉住庄无忧的手臂,说道:“庄师兄,你可是说我这是突破筑基期,进入化气之境的现象?”

庄无忧对方白云的无礼行动丝毫不以为许,这种修行过程之中获得突破带来的喜悦,他也经历过,自然能够理解方白云此刻的心情。

特别是方白云身为唯一一个修为只是筑基期的亲授弟子,估计平日心中压力负担也是不少,突破到化气之境,心情自然比之其他人更是兴奋。

“方师弟,真是恭喜你了,你入昆仑宗不过两月时间,便有此突破。除却天赋不谈,可知你修行练功之勤勉努力。”庄无忧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又笑道:“你此等进境,恐怕连楚师叔也意想不到,否则的话,他此时必然会在赤松峰。”,

别说是楚随风意想不到,就连当事人方白云都没有想过通悟清心培元诀这一天,便是他突破筑基期,进入化气之境之时。

以方白云此前的了解,在通透清心培元诀之后,最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以全套的清心培元诀心法牢固根基,增强经脉,积累后天灵气,在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之后,才会选择合适的时间突破筑基期,冲击化气之境。

而这一个月的时间,已经算是他估量最短的时间了,此时就得以进境,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以方才练功之时出现异常,他压根都没有往进境方面去想,倒是一心觉得自己是不是练功岔气,走火入魔了。

庄无忧见方白云站在那里愣了半晌,一声不吭,知道他此刻需要消化忽得进境的兴奋和欣喜,于是对方白云说道:“我次来就是恭喜方师弟,就此告辞了。”

方白云这才醒过神来,连忙对庄无忧拱手道谢。

庄无忧走到院mén口,忽然又转过头来,笑着对方白云说道:“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方师弟了的,今夜本宗可谓喜事连连,除了方师弟你进境到化气之境之外,yù旻真人座下的江师妹也在今夜进境化神之境。”

方白云看着庄无忧没入夜sè中的背影,收回目光,抬眼看向翠竹峰方向。

化气,化神看似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无数修行人士,一生都在化气之境这一层上挣扎,努力,却始终难入化神之mén。

修行界中也有一种说法,筑基,化气不过是凡人修法,到了化神,才算正式踏入修行之道。

这类说法林林总总,有些颇有道理,有些却是自夸贬人之言,不过对于方白云来说,化气和化神有一个非常直观的区别,那便是只有到了化神之境,才能御剑飞行;而化气之境,依然要凭借双足而行,只不过比常人走得快些,跳得远些罢了。

虽然很早以前就已经将御剑飞行当做愿望之一,不过此时方白云也并不奢望也能够在几年之内就修行到化神之境,因为意外进境化气的喜悦,都能够让他好好的高兴几天了。

有亲授弟子进境到化神之境,虽然对于昆仑宗来说算不上什么奇事,却也会为此在天柱殿举行议事,恭喜进境弟子和他师父的同时,也可以督促其他亲授弟子勤学苦练,全力修行,已获得进境。

是以第二天一早,所有身在昆仑宗的真人和他们座下亲授弟子都来到天柱殿上,其实昆仑宗七真人,除非有重大事情,否则都会留在昆仑潜心修行以及管理宗中事务,也只有楚随风喜欢没事各地云游。、

这一次江寒蕊和方白云进境都很突然,楚随风此时也不知道云游到了好处,是以一时之间也不可能赶回来,天柱殿上,其他几座都是真人坐当中,身后身侧站着或多或少的几名亲授弟子,只有方白云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楚随风座椅旁。

方白云和几位相熟的师兄点头致意后,又看向yù旻真人身后,今天江寒蕊和王欣洁都在,王欣洁看见他不敢做任何表情手势,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方白云自然也知道不能和王欣洁有所表示,只是礼貌xìng的点了点头,目光又看向江寒蕊。

江寒蕊穿着相貌没有任何变化,不过方白云却能觉得她身上气质和此前有些不同了,而且当她目光扫来,顿时让他心中一阵冰冷,她的杀气比以往更加锐利了。

云阳真人今日一改往日淡然神情,脸上带着喜sè,道:“今日议事内容,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yù旻座下亲授弟子寒蕊,昨夜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化神。”

云阳真人胡须而笑,道:“寒蕊入我昆仑宗不满三年,真可谓是突飞猛进,一日万里。当年随风十岁入昆仑宗,十年便达化神之境;我看寒蕊的进境速度和随风相比,丝毫不差嘛。”

几位真人纷纷向yù旻真人和江寒蕊道贺,yù旻真人心爱弟子进境神速,她也是心情极好,对各真人回礼,即便是对方白云,冷眼都比以往要少了些。,

真人道贺完,便是给位亲授弟子向江寒蕊祝贺,方白云虽然极不想靠近yù旻真人,不过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恭喜江师姐进境化神。”方白云拱手对江寒蕊说道。

江寒蕊面对众人道贺,除了对几位真人按例行礼外,对亲授弟子们都只是微不可查的轻点一下头,众人早知道他xìng情,也都不以为许。

待各位真人和亲授弟子归位之后,云阳真人声音有起,这一次他赞许的目光落在了方白云身上,只听他道:“除了寒蕊进境化神之外,本宗昨夜也还有一件喜事。楚真人亲授弟子白云,也于昨晚突破筑基期,进境化气之境了。”

方白云进境化气之境,在座的各位真人自然早就一眼瞧出,只不过亲授弟子进境到化气,那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所以云阳真人居然说这是一件喜事,也让几位真人和他们座下的亲授弟子颇为不解。

云阳真人看真人和亲授弟子们的表情,便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于是说道:“白云入我昆仑宗不过两月时间,便能突破筑基期进境到化气之境,这等速度本就不慢。”

几位真人微微点头,其实昆仑宗并不乏一两个月内就突破筑基期的天才弟子,上好的天赋再加上培元灵丹,可以大大减少筑基期所需要的时间。

不过几位真人此时也已经明了这是掌mén师兄在借此次议事,顺便鼓励方白云,毕竟他终于摆脱了唯一一个筑基期亲授弟子的尴尬了。

“而且……”云阳真人继续说道:“白云和他师父楚真人一样,筑基期间,都未以丹yào辅助,所以实为难得。”

云阳真人此话一落,天柱殿内除了他与方白云之外,其他人均是面lù惊sè,即便是江寒蕊,脸上也是讶sè一闪,接着目光投向站在对面,孤零零一人的方白云身上。

“未用筑基培元的灵丹,却在两月时间突破筑基期。”护炉真人率先语气狐疑的向方白云问道:“白云,我给过你一瓶培元丹,你没有服用?”

方白云闻言点头,恭声说道:“当晚师父便将真人给的那瓶培元丹销毁。”

护炉真人闻言微微一愣,不过这等事情也的确是楚随风做得出来的,于是他不满说道:“那培元丹本可祝你打牢修行根基,你师父是否说了为何不让你服用。”

方白云于是将当时楚随风说的话复述道:“师父当时对我说:‘筑基期和化气之境虽看似不起眼,却是修行之基础,不但连体练气,更是练心练xìng。若以丹yào辅之,自可强体健气,加快进境,却会减少了心xìng的磨练,到头来往往却是误了修行。’”

方白云说完,天柱殿内一时静了下来,随即就听yù旻真人冷笑道:“修行之道,本就各取其途,又何来高下之分。只不过有些人自持天赋过人,贬低他人进境之路罢了。”

厚行真人却是看着方白云淡淡说道:“未用丹yào,却能用两月时间进境到化气之境,实属难得,若非一心修行,全力以赴,怎可能有如此进境速度。”

站在云阳真人身侧的庄无忧,拱手对方白云说道:“恭喜方师弟进境神速。”

大师兄庄无忧这一开头,其他亲授弟子也纷纷向方白云道谢,只有yù旻真人身后的nv弟子们没得到她的首肯,未有所动。

方白云自然也不指望yù旻真人会忽然豁达起来,他站在大殿中央,拱手行礼一周,道:“白云多谢各位真人和师兄师姐的鼓励,以后必将更加勤勉努力,不负各位对我的厚望。”

云阳真人宣布议事结束,yù旻真人率先带着她的弟子们离开天柱殿,今日议事本是为祝她爱徒江寒蕊进境化神,谁想那登徒子也借势被掌mén真人夸奖了一番,这多少破坏了她本来极好的心情。

yù旻真人之后,其他几位真人也纷纷离开,方白云身为辈分最xiǎo的弟子,自然要等各位真人都离开后,才好离开天柱殿。

天柱殿中人越走越少,最后只剩下两人,方白云看了一眼依然坐在椅上的厚行真人,上前行了一礼,道:“厚行真人,弟子先回去了。”,

厚行真人抬手示意方白云稍候,接着道:“你两月便突破筑基期,可见修行之心坚定异常,绝不可能有所旁顾。”

方白云闻言顿时心中一惊,他已听出厚行真人话中之意,这是在怀疑他在思过期间倾慕王欣洁之事,想来其实方才厚行真人的话中已经隐含此意,只不过没有此时言语那么明显罢了。

这厚行真人,言行举止,一举一动,皆可谓是中规中矩,严谨认真;他的形象在几位真人之中,也最显平凡;只是没想到却能从他进境化气之境的事情上,看出此前那件事的破绽来。

厚行真人见方白云额头上一泛起汗珠,淡然说道:“我虽不知你为何要如此行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修行不仅只修真元灵气,更是修心修xìng。若失了本心真意,修行到头,必然还是一场空梦。记住,切莫làng费了你的天赋和坚定心xìng。”

方白云已然浑身冷汗,连忙对厚行真人行了一礼道:“弟子受教了。”

厚行真人颔首起身,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说道:“这批亲授弟子之中,你与寒蕊,采香最为出sè。而你和寒蕊,我更看好你成就更大。”

方白云顿时目瞪口呆,江寒蕊可是入宗不到三年便进境化神,其惊人天资早已被各位真人认定,而厚行真人却更看好他这个刚刚踏入化气之境的菜鸟亲授弟子。

惊讶过后,方白云心中已经断定,这是厚行真人在鼓励自己罢了。

谁想他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听已经走向天柱殿mén口的厚行真人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这人,此生未有一句妄语谎言。”

方白云被厚行真人这句话说得脸sè发红,就在厚行真人即将走出天柱殿的时候,就见护炉真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护炉真人直接和厚行真人擦肩而过,两只手抓住方白云的肩膀,说道:“你虽然没有服用筑基培元的丹yào,但是能这么快进境化气,还是因为受了丹yào之助。”

此时厚行真人已经转回身来,向护炉真人问道:“你此话是何意?”

“厚行,难道你忘了这xiǎo子岁考比擂时,被王欣洁那丫头用引霄神雷符轰成重伤,是我出灵yào你出力气,才让他当晚复原的。为了能够让其尽快恢复,我用的可都是对经脉有奇效的珍贵丹yào。疗伤之时,便已经顺带着帮这xiǎo子增强了经脉xùe位对灵气,真元的承受力。”

护炉真人说着忽然嘿嘿笑道:“这一次楚随风又得欠我一笔,希望他这次云游能带回点好东西。”

一百二十二章 昆仑太上真经

一百二十二章

昆仑太上真经

方白云对自己进境神速的疑huò,总算从护炉真人那得到一些答案。

清心培元诀作为昆仑宗的筑基心法,自有他循序渐进的特点,在修炼过程当中,心法会根据修炼之人体内经脉和xùe位的承受能力,来调节后天灵气的增长。这虽然看似延缓了修行的速度,实际上却是对修行者的一种保护。

也就是说,当经脉不够强健的时候,清心培元诀不会修出超出经脉承载范围的后天灵气,而清心培元诀本身也就有增强经脉的作用,一旦体内后天灵气已经达到经脉承受力的上限时,修行者就会发现遇到了一个后天灵气积累的瓶颈,而要度过这个瓶颈的唯一办法就是增强自己经脉的承受力。

各人经脉的强健程度和承载力天生便是不同的,有一些天资过人的修行之人,他们经脉对后天灵气的承载力,是一般人的几倍,几十倍,甚至几百倍;而这也是修行天赋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方白云这方面的天赋虽然比普通人要好一些,但是在昆仑宗众多天赋不凡的弟子之中,也只能算是中上之资。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他在通悟清心培元诀之后,会很快遇到后天灵气的瓶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修清心培元诀的过程中,会慢慢增强经脉,经脉强一分,后天灵气的积累才能多一分,直到后天灵气足够冲破任督二脉,才能进境化气之境。

岁考比擂受伤,护炉真人和厚行真人联手帮他疗伤固本,结果也将他经脉增强,让他经脉对后天灵气的承载能力已经完全达到了进境化气的要求,而他每日刻苦修行,也不断快速的积累着体内的后天灵气,最后在通悟清心培元绝的当夜就打通任督二脉,进境化气之境。

想通这一切后,方白云又不由得有些许遗憾,毕竟谁又不希望自己是修行天才,拥有超凡天赋;这一次的进境也让他心中有了那么一丝念想和期望,觉得也许自己也和师父楚真人一样,拥有绝世天赋。

不过这遗憾也不过一闪而过,从开始修行的那一日开始,方白云的每一点进步都是脚踏实地,艰苦修行而来的,他从来不指望能够一步登天,这一次能够有如此惊人的进境,已经算是意外惊喜了。

中午,张彬冉送来饭菜,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方白云一番,然后xiǎo心的问道:“方师兄,今天早晨我送早饭来的时候,发现你又不在,我还以为你可能又要消失一段时间,而且……而且我觉得你今天好像和往日有些不同了。”

方白云昨日半夜进境化气之境,今天一早便去天柱殿参加议事。

是以这还是他进境到化气之境后第一次和张彬冉相见,他笑了笑说道:“张师弟,今日一早我去了天柱殿。此外你的感觉也很敏锐,我在昨夜突破了筑基期。”

“啊”张彬冉连忙将手中食盒发在石桌上,对方白云拱手行礼道:“恭喜方师兄。”

方白云摆了摆手,说道:“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倒也算不得什么喜事,整个昆仑宗的亲授弟子之中,我算是最晚才进境到化气之境的。”

“那怎么相同。方师兄你也是入宗最晚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入宗才两个月,这等进境速度,其他的我不敢说,肯定是赤松峰同代弟子之最了。”张彬冉的表情比平日又恭敬了几分。

此前他对方白云的恭恭敬敬的主要原因是出于方白云亲授弟子的身份,而方白云神速进境表现出来的修行天赋和前景,显然更容易赢得同为修行之士的张彬冉的尊敬。

用过午餐,方白云正考虑下午是不是要去学舍,学舍授课内容只是清心培元诀以及一些简单基础的修行常识,一些稍微高深些的心法都是各位道长亲自传授给自己的弟子。

而方白云此时清心培元诀已经修行完毕,再去学舍听清心培元诀的讲解,自然是再无任何意义,而已经进入化气之境的他,此时本应该由师父楚随风传授他更高深的上位心法,可这个时候楚随风不但不在昆仑宗,何时回来都还不定。,

“算了,还是继续修习清心培元诀吧。”方白云无奈自语道。

就在他准备盘坐修炼吐息之时,就见庄无忧走到院外,朗声笑道:“方师弟还真是勤勉有加,刚进境化气之境,也不休息庆祝两日。”

方白云连忙起身将庄无忧迎了进来,连连说道:“这次的进境既有意外也有运气,师弟我哪敢骄傲,那休息庆祝,更是无从谈起。”

庄无忧也已然得知方白云这次进境神速乃是因为那次的受伤疗伤,笑了笑道:“修仙之道,除了天赋刻苦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运道。这运道岂不就是意外和运气,方师弟你也莫太过自谦,这运道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的。”

方白云和庄无忧纷纷坐下,庄无忧开mén见山的说道:“楚真人此次下山云游,也不知道何时才回。所以师父让我来给白云你讲讲本宗的上位心法:昆仑太上真经。”

“那真是太谢谢掌mén真人和庄师兄了。”方白云闻言大喜,他刚才还正为此事伤脑筋,连忙起身对庄无忧行了一礼道:“那就有劳庄师兄为我讲授心法。”

庄无忧淡淡摇手,说道:“方师弟不必客气。昆仑太上真经,乃是本宗上位心法。整个心法分为九层。其中前两层心法对应化气之境,三到七层心法乃是化神之境能够修习。”

“那八,九两层心法呢。”方白云见庄无忧语气一顿,不由得问道。

庄无忧摇了摇头,说道:“方师弟,这并非是我卖关子,因为为兄我也不知道**两层心法有何作用。”

“啊。”方白云闻言一怔,满脸不解的看着庄无忧。

庄无忧苦笑道:“不瞒方师弟,我现在已经修习到昆仑太上真经第六层心法。当我刚通悟第五层心法时,就迫不及待的问过师父,这第八,第九层心法到底有何作用,内容如何,是否和此前的七层心法一样,对应还虚之境;结果师父说等我第六层心法通悟后,他便会告诉我,结果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三十年了,我第六层心法依然还未能通悟。”

方白云闻言点头,庄无忧的意思就是告诉他,第八第九两层心法对他来说可以说是遥遥无期的事情,现在他根本没必要也没条件,甚至可以说是没资格去关切它们。

接下来庄无忧就开始给方白云讲解化气之境和筑基期之间的区别。

筑基期主要是以后天灵气疏通经脉,增强身体,为修行打下坚实的基础。

到了化气之境后,开始通过上位心法,将后天灵气转化为真元,而这真元乃是修行的一个关键所在,无论是飞剑还是灵符,亦或是各种道法仙术,都需要真元驱动。

昆仑太上真经的前两层心法,内容也就是以修炼真元为主。相对于清心培元诀,作为昆仑宗上位心法的昆仑太上真经自然是复杂难懂许多,内容更是要丰富不少。

就拿第一层心法来说,一万多字生涩难懂的口诀,光是粗听一遍,就已经让方白云感觉有些头痛。

庄无忧见方白云皱眉模样,不由笑了笑,说道;“这昆仑太上真经绝非清心培元诀所能比,即便是天赋空前的楚师叔,当年通悟这第一层心法,也足足用了两年时间。方师弟切莫有急躁之心,否则修行之中,会有走火入魔之忧。”

相对于清心培元诀,昆仑太上真经可就没有那般安全。

清心培元诀是即便你再急躁,经脉的承载能力不够,你想多积累后天灵气也不成,基本上不可能出现练功中经脉受损的状况;而昆仑太上真经对修行人要求更高,包括修行过程中的度,也需要修行人自行掌控,一旦超之过急或心不在焉,便会有岔气或走火入魔的危险。

方白云听得庄无忧提醒,点头说道:“白云谨记庄师兄提醒。”

庄无忧微笑点头,道:“方师弟,你修行一向刻苦勤勉,只需持之以恒,有所进境那是必然之事。这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一共一万四千三百六十七个字,我打算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全部将给你听。”,

庄无忧说话用词非常谨慎得当,他教方白云昆仑宗上位心法,从来不用传授两字,只用讲,说,这样的词句,因为这传授两字,是用在师徒之间。给方白云传授上位心法的,应该也只能是他的师父楚随风。

一万四千多字,分为三十天,平均下来,每天方白云所学心法不到五百字,这和他学清心培元诀时,几千字一日授完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不过方白云却丝毫不敢怠慢,因为就难度而言,这昆仑太上真经和清心培元诀相比也是天壤之别。

到目前为止,方白云觉得最深奥,最难懂的功法口诀就是石缺yù所教金庭派的通天诀。现在拿通天诀和昆仑太上真经两相对比,却是不相上下。所以每日虽然才五百字而已,方白云却对自己能否全部记牢,nòng懂,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庄无忧说到此也不再啰嗦,开始正式给方白云讲昆仑太上真经。

五百字不到,庄无忧足足复述了六次,方白云才勉强将这些生涩拗口的口诀心法记住,他又闭目将这段口诀在脑海中来来回回背诵了好几遍。

庄无忧也丝毫不急,抬手间桌上已然多了一个茶壶,两个茶杯,自斟自饮起来。

过了片刻,方白云再次睁开眼,看见庄无忧正在优哉游哉的饮着茶水,不由得惭愧道:“庄师兄,白云驽钝,几百字的口诀,竟是要耗费这么多时间才能记住。”

庄无忧摇了摇头,说道:“当年为兄我初学昆仑太上真经时,记下这一段xiǎoxiǎo的口诀所用时间丝毫也不比方师弟你少,所以已然有了经验,来之前,特意准备了茶水。方师弟,你也莫急,先喝口茶再说。”

记下口诀,接下来是的讲解更为关键,不过即便是讲解,昆仑太上真经也远没有清心培元诀那般的清晰透彻,其中更是有不少地方,庄无忧也只能说一个大概意思,具体如何,还需要方白云自己修习之时去感悟。

既便如此,区区五百字的口诀,庄无忧也huā了两个多时辰,才算给方白云大概讲解完。

庄无忧又给自己和方白云的茶杯添上茶,准备饮完这一杯便告辞离开。

两人一边饮茶,一边随意闲聊,方白云忽然想起早晨在天柱殿上厚行真人的一句话。

‘这批亲授弟子之中,你与寒蕊,采香最为出sè。而你和寒蕊,我更看好你成就更大。’

当时他对厚行真人对自己评价和期望如此之高异常惊讶,后来回想起来,忽然发现厚行真人这句话中提到的三人,除了他与江寒蕊之外,还有一个叫采香。按照厚行真人的说法,这位采香应该是和他同一辈的亲授弟子,他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于是借着这喝茶闲聊之际,方白云问道:“庄师兄,我们这一辈亲授弟子,可有一个叫采香的?”

庄无忧看了方白云一眼,然后颔首道:“她叫管采香,乃是师父的亲授弟子,也是我的xiǎo师妹。”

方白云一听这采香居然是云阳真人的亲授弟子,也颇有些惊讶,昆仑宗七真人之中,楚随风外,就属云阳真人的亲授弟子人数最少,就方白云所知的,除了大师兄庄无忧,方白云所知所见的还有两个男弟子,却没想到庄无忧还是以为xiǎo师妹。

庄无忧看见方白云脸上的好奇之sè,于是继续说道:“我这位管xiǎo师妹,入mén比江师妹早一年。师父对她期望很高,称她天赋甚至不下于当年的楚师叔。”

“啊”方白云顿时惊愕异常,云阳真人身为一宗之主,说话一向稳重,在昆仑宗中的威望更可谓是德高望重,他绝不会随意妄言。

云阳真人竟然说那管采香天赋不下于楚随风,这绝对是极高的评价,即便是入宗三年便进境化神的江寒蕊,都没有得到他这种评价,可见他对管采香这位弟子的看重。

“只不过管师妹在入宗之前,曾入过其他mén派。”庄无忧忽然微微叹息一声,道:“是以当她入宗之时,无论是师父,还是其他真人都是惋惜万分。”,

庄无忧这话又让方白云吃了一惊,他是知道修行之人在加入一个修行mén派之后,改换mén庭这种事情,是极少发生的,看来这个管采香不但天赋惊人,而且经历也不同凡响。

“想必方师弟也知道,修行之士转换师mén在修行界乃是十分忌惮之事,而我这位管师妹如此天赋,可想转换师mén更非xiǎo事。”

方白云闻言点头,拥有不下于楚随风这般天赋的弟子,试想哪个mén派愿意放弃,所以即便管采香是转投昆仑宗掌mén云阳真人mén下,所受的阻力也不会xiǎo。

似乎有所隐讳,庄无忧对管采香此前的mén派并没有提及,道:“管师妹为了入我昆仑宗,自废此前修为。”

方白云听到此不由得又是一声惊呼,修为被废,对于修行之人来说,乃是比失去生命给位残酷痛苦之事,这管采香居然为了转投昆仑宗,自废了修为。可见其意志之坚,决心之大。

“若方师弟知道管师妹她自废修为之前,修为已到化神之境,恐怕更为惊讶吧。”庄无忧说着眼神闪过惋惜之sè,道:“自废修为的过程之中,不但让管师妹修为全消,而且还伤了经脉,当时已和普通人无异。”

方白云此时已经惊讶得无法发声,他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何种原因,让管采香即使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也要转投昆仑宗。

庄无忧继续说道:“不过即便如此,管师妹也在两年内完成筑基,进境到化气之境。不过由于经脉受损太重,一时还无法承受真元,是以暂不能修行昆仑太上真经。这一年多来,管师妹都在闭关修炼补缺还chūn诀,修补受损经脉。是以方师弟一直还未有机会见到她。”

方白云轻叹了一口气,对管采香的经历遭遇颇为感叹。

此时天sè已经到了傍晚,张彬冉也已经提着食盒而来,看见庄无忧正在院内和方白云隔桌对坐,张彬冉连忙对他们行礼道:“庄师兄,方师兄。”

庄无忧一挥手,桌上茶具已然入了他的储物袋,对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方师弟,为兄告辞了。”

方白云送走庄无忧,又吃过张彬冉送来的晚饭,天sè便已经黑了下来。

初学昆仑太上真经,方白云并不急着修炼,而是坐在院中石椅上,回想这方才所学心法,思绪不觉之间又转到了那管采香身上。

细想起来,他其实也能算是转投昆仑宗,一相对比,他发觉自己比管采香可要幸运多了。

一百二十三章 艰难修习

一百二十三章

艰难修习

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主要的功用就是见后天灵气化为本身真元。

对于真元方白云可谓毫不陌生,从和石缺yù比剑开始,那剑身上那一层淡淡的真元就已经让他羡慕不已。

现在终于有机会修炼出真元,方白云自然不会有丝毫懈怠,更不可能如庄无忧所说的那般休息几天,庆祝几天,学了第一段昆仑太上真经心法的当天晚上,他便开始修习。

这昆仑太上真经不但心法语句生涩难懂,修习起来也是万般的困难的,方白云经常是一句口诀心法,修习了一阵,发现毫反应和感觉,不得不停下来,重新细细思考一遍,然后再闭目修习,

有时候短短十几个字口诀心法,他甚至要前前后后停下了四五次,这也是他此前修习心法的过程中,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如此练练停停,不断mō索着修习吐息,当他终于将第一日的所学的昆仑太上真经口诀心法从头到尾勉强的练了一遍后,猛然间发现天边已然现白。不觉之间,他竟然在院中盘坐了整整一夜。

这种没日没夜的修习,也只有他刚刚进入昆仑宗的那几日试过,不过当时是因为初到这等灵气充盈的修行福地,不舍làng费一分一秒,而这一次却是因为昆仑太上真经心法艰涩难修,修习期间遇到了莫大困难。

方白云站起身来,撑了一个懒腰,虽然一夜不睡,倒也无碍他此刻抖擞的jīng神,修为上了一个台阶,从他身体的各个方面都有所反应。

进境到化气之境之前,熬上一两夜虽然也不会太过于疲惫,但jīng神状态明显会有所低落,而更大的一个区别在于,此前一夜jīng力体力的打量消耗之后,空空如也的肚子会造成强烈的饥饿感,而现在虽然也能察觉到肚子空空,饿的感觉却并不明显,属于那种有吃的更好,即便没有,也关系不大的状况。

方白云知道,这是进境到化气之境后的一种辟谷状态,到了这种状态之后,对食物的渴求和依赖会有所降低。不过,这也并不是完全不食人间烟火,必要的补充和进食还是需要的,不过许多修行之人,到了这个状态只有,可以经常一个月不进食,只需几颗灵丹即可。

盘坐了一夜,方白云在院中活动了一下筋骨,便见张彬冉送来了早餐。

方白云可不会因为辟谷就减少饮食量,对他来说辟谷只不过是可不食或者可少食而已,绝非不可食或不可多食;所以他的饮食量还是和此前差不多,又因为昨晚研习昆仑太上真经心法熬夜,还多吃了一些。

大概是因为方白云进境神速缘故,张彬冉对他又多了几分敬畏,所以和他之间的话少了许多,方白云吃完早点,他便快速的收拾好碗筷,然后向方白云告辞。

方白云对此也没有劝说什么,他知道,是地位上的差距再加上忽然拉大的修为上的差距,让张彬冉重新拘束起来,等过了一段时间的,张彬冉就会慢慢适应过来。

又是一个上午的修习,当庄无忧下午来时,方白云总算将昨日所学心法能够比较顺利的运行下来。

庄无忧看了看方白云的面sè,然后摇头说道:“方师弟,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切莫急功近利。”

方白云脸上微热,昨日庄无忧已经为此专程提醒过他,他却不觉间练了整整一夜,于是对庄无忧说道:“刚学昆仑太上真经,心中兴奋,谁想修行起来,却是艰涩无比。于是练练停停,不觉间就发现已是天亮了。”

庄无忧颔首道:“方师弟的确勤勉过人,不过修习上位心法,切忌莫要贪多求快。”

方白云连连点头,庄无忧也不再废话,首先考方白云昨日所学的那一段昆仑太上真经口诀心法,这些程序和规矩倒是和师父传授徒弟一般无二。

方白云一夜的深思苦修可不是白费的,那段心法背诵得自是滚瓜烂熟;同一段口诀,自己修行过之后,自然又会有新的理解和认识,是以在讲解这段口诀心法意思的时候,方白云除了复述昨日庄无忧所教,还将自己的观点也添加了进去。,

待方白云说完之后,庄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看来方师弟已经将昨日所学心法全部修完,否则也不会有如此认识。对昨日所讲心法,我也就不多费口舌了,就直接讲下面的心法。”

和昨日一样,一段区区五百字不到的心法口诀讲解下来,有huā了两个多时辰,而方白云脸上的mí茫之sè,却是比昨日有多了许多。

庄无忧收起桌上茶具,离开之前,还是对方白云说了一句:“方师弟,我还是要送给你两个字:莫急。”

方白云虽然对庄无忧的话满口应是,可是用过晚餐过后,他便又迫不及待的开始研究修习今日新学的昆仑太上真经的心法口诀。

原本方白云还觉得万事开头难,随着他对昆仑太上真经的学习和修习,过程本该越来越顺利才对,可是看起来事情并非如他所想。

这第二日口诀心法,修习起来不但丝毫不比昨晚顺利,反而变得更加艰涩难懂,他停下思考苦想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多,而且修习过程之中,他还发现有不少地方似乎和昨日的心法有所矛盾。

同一部心法,又怎么可能会前后矛盾,是以出现这种状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方白云理解上出了问题,于是他不得不huā了大量的时间在脑海中去整理,理顺这些矛盾。

如此一来,修习吐息的时间,反而大大少于思考专研口诀心法的时间,这让他一度烦不可耐,心生急躁之下,也曾冒出过管它是否有矛盾,先这么修行下去再说。

不过好在忍住了心中的冲动,还是循序渐进,来回mō索修行,不觉之间,夜sè散去,天sè又明,竟然又是熬了一夜。

相对而言,这一夜的进度明显不如前一夜,新学的几百字心法口诀,只悟通修习了不到一半。吃过张彬冉送来的早点,他丝毫不停顿,继续修习。

已经两天未睡,方白云也已觉得jīng神稍有不济,修习速度不由更慢了一些,到庄无忧来时,一上午的进展不过两句,十几字的口诀心法而已。

庄无忧一走进院中,看了方白云一眼,招呼都没有打,转身就要走。

方白云连忙拉着庄无忧,并且行礼道歉道:“庄师兄切莫生气,白云知道错了。”

庄无忧见方白云满脸愧sè,轻叹一声,坐下问道:“昨晚又是一夜未睡?”

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白云并非不听师兄劝告,实在是因为所学心法未能领悟修习,心有不甘,只想在修习完这一句就休息,又或修习完下一句便睡觉。就这般一句接一句,不觉之间又是一夜了。”

庄无忧闻言摇头笑道:“那方师弟觉得效果如何?”

方便云面现愧sè,低头说道:“效果却是越来越差,今天一个上午,也不过悟透两三句罢了。”

“这就是了。”庄无忧叹息一声,说道:“这就是为何我让你不要太过于求快。这昆仑太上真经又岂是清心培元诀能比。你一部清心培元诀,悟透练完都huā了两月时间,难不成你还想三十天讲完昆仑太上真经的第一层心法,你就随之修完不成?”

方白云站在一旁,低着头,满脸通红,一声不吭。

“好了,你先坐下吧。”庄无忧指了指对面的坐位,然后拿出茶壶茶杯,给方白云倒了一杯茶,道:“先喝杯茶,然后还是和昨天一样,背诵口诀心法。”

方白云拿起茶杯,顿时感觉杯中茶水清香冲鼻,细抿一口,jīng神为之一震。

“这茶乃是天柱峰后山茶场所产,若是拿去民间贩卖,一钱的xiǎoxiǎo一包,可抵百两黄金。”庄无忧淡淡笑道:“此茶是醒脑提神佳品,即便在修行界,也算得上是稀罕之物。”

“居然如此之贵。”方白云闻言感叹道,相比于他,很多昆仑宗的弟子都是自xiǎo便入宗修行,可谓是不知世事,对钱财多少,物品贵贱,根本没有切身的认识,他们听得百两黄金之类,只会当做一个普通数字罢了,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些黄金对于生活在民间的普通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

方白云却是不同,他遭受过贫穷困苦,历经过生死磨难,是以他在昆仑宗修行机会的珍惜,也远非其他弟子能比。

细细品味这杯中茶水,这一杯茶的价值,可能足够他当年在洛城中生活五年,甚至十年,而现在也不过一口而已。

饮完杯中茶水,方白云一口气将两日学习的昆仑太上真经的口诀心法背诵熟练的背诵了一遍,然后又开始将这一夜半天来,他对昨日新学口诀心法的领悟和遇到的难点也一并说了出来。

庄无忧听得脸sè越来越严肃,待方白云说完,他沉声说道:“你昨晚若是遇到困阻,特别是那些你感觉前后矛盾之处,若强行修行,就极可能走火入魔了。”

方白云心中暗叫一声惭愧,昨晚他有何曾没有这等想法,如何选择,也只是一念之差罢了。

庄无忧并不急着教他新的口诀心法,而是慢慢的和他探讨他修行中遇到的问题困难。修行一事,月到高深之处,虽然在宏观大体之上相差不大,但具体到每一个人的修行过程,却基本上可谓是各有不同。

是以庄无忧也只能将自己此前修行中的感悟拿出来和方白云探讨,至于是否能够帮得到他,则就需要看运气了。

这整整一个下午,庄无忧没有再教方白云一个字的新口诀心法,既便如此,当张彬冉送来晚餐时,两人的探讨依然没有结束。

“方师弟,你今晚吃过饭之后,就好好休息吧。你此时jīng神状态,强行修行的话,不但效果不佳,还容易思路僵硬,失误犯错。”庄无忧说完对方白云摆了摆手,抬脚而走。

方白云这一次听从了庄无忧的话,吃过晚饭,稍稍将今天和庄无忧的谈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便往chuáng上一趟,呼呼大睡。

这一觉从傍晚直接睡到第二天清晨,方白云起chuáng之时,只觉全身舒爽,昨日有些晕沉的大脑也为之一清。

走到院中,闭目盘膝,也不急着修习未练的口诀心法,而是将前日,昨日已经悟通的心法从头到尾修习了几遍,这才开始不紧不慢的修习新的口诀心法。

到得下午,庄无忧看见脸sè红润,jīng气神均饱满异常的方白云盘坐在院中时,脸上顿时浮现出淡淡笑容。

从这一日气力,庄无忧每日只huā一个时辰教方白云昆仑太上真经的口诀心法,其他时间均用来和他探讨修行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

方白云的心态也渐渐放缓,对于新学的心法口诀无法立刻修习,也丝毫不着急,只是每日将它们背熟记牢。

就这般过了十余日,昆仑太上真经的口诀心法方白云也已经熟记了差不多一半,这一日下午庄无忧依然按时而来,只不过这一次他并非是教方白云口诀心法和帮着他探讨修行中的困难疑huò,而是来向他短暂告别的。

云阳真人要派庄无忧下山去办一些事情,所以有段日子无法来教方白云口诀心法。

不过就方白云这十余天所学的心法,已经够他修习一段不短的时间,是以庄无忧和方白云两人对此倒是都不担心。

庄无忧告辞之后,方白云每日下午的时间也一并用来修习心法。

要修出真元,比后天灵气要难上许多。后天灵气只需将先天灵气吸收如体,然后通过筑基心法,将其化为己用便可,本质上来说,后天灵气和先天灵气其实是一类而已,并无多大区别。

真元则不然,它虽然也是以后天灵气炼化而成,xìng质上却已经和后天灵气完全不同,其艰难程度自然也是大不一样。

方白云自开始修行昆仑太上真经以来,已经差不多有了二十天,可是依然无法感觉到身体内存有一丝真元。

不过他对此倒并不沮丧,一来是庄无忧已经明确告诉过他修出真元的难度,此外他通过前两天的教训之后,也已经在心里定下了循序渐进的目标。

不急于一时,所谓yù速不达,以他并不出众的天赋,只有脚踏实地,才是明道正道。

这一日下午,方白云修行之中,又遇到一个阻塞难点,几番停下来,又几番思考,依然无法想通悟透。,

他mō了mō额头,又敲了敲有些发胀的头,索xìng站立而起,打算出去走走。

自开始修习昆仑太上真经以来,方白云几乎都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那专注程度,几乎和闭关相差无几。

回屋换上了一身普通弟子的蓝sè道服,方白云随意在赤松峰走动。

“要不去学舍看看刘文兄?”方白云忽地停下脚步自语道。

算起来他已经有一月有余未去学舍了,也不知道刘文是否也还在学舍之中,以刘文筑基期后期的修为,在这一个多月时间内,突破筑基期,进境化气之境绝对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而一旦进境化气之境,便不会再去学舍听课。

“还是去看看吧,一个人这么闲逛也太过于无趣。”方白云自语之间,便已经抬脚往学舍行去。

来到学舍外,透过窗户往里看去,就见刘文此时也正坐在学舍中,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刘文此时刚好转头看过来,一眼就看见站在窗外的方白云,微笑着对他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没一会,学舍课结束,刘文快步从学舍中行了出来,走近方白云,正要和他说话,脸sè却在此时微微一凝,转而上上下下仔细将方白云打量了一番。

“方宇兄,你这可是进境化气之境了。”刘文惊讶的说道。

见方白云点头应是,刘文不由大为感叹,道:“我还说为何这段时间都未见你,还以为你有事未来,原来是已经不必再来学舍了。”

刘文说着,发出一阵感叹,摇头道:“想来还是我糊涂了。方宇兄既然能以筑基期的修为参加岁考,又怎可能是平凡之辈。可笑我当初还以为你参加岁考是因为何事得罪了师父,真是可笑之极了。”

“刘文兄莫要这么说,我能如此快进境化气之境,也是运气好罢了。”方白云说道。

两人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却因为颇聊得来,也算得上是朋友,刘文在刚开始的惊讶过后,也开始为方白云感到高兴,并补上了对他的祝贺。

“我看刘文兄后天灵气也是越发的雄厚,想必进境化气之境,也是指日可待了。”方白云也注意到了刘文修行的进步。

刘文点头微笑道:“应该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不过却是已经落后方宇兄太多了。”

两人正边走边聊,两个十四五岁的弟子急匆匆的跑到刘文身边,说道:“刘师兄,武师兄试剑时,被大驼峰的弟子给打伤了。”

一百二十四章 何为试剑

一百二十四章

何为试剑

“什么,武师兄试剑的时候被打伤了。”刘文闻言之后,面sè一惊,看着两个师弟说道:“武师兄伤得重不重。”

刘文的两位师弟此刻一脸慌张,其中一个稍微冷静一些的急冲冲的说道:“武师兄被对方在xiōng口打了一掌,当时还没怎么回事,结果调息了一阵后,吐了几口黑血,就昏了过去。”

“快带我去看看。”刘文说着抬步就要走,又转头看了一眼方白云,拱手说道:“方宇兄,我一位师兄试剑受伤,我要赶过去看看,今天就先告辞了。”

刘文说完立刻跟着两位师弟身后而去,方白云稍怔,紧接着快步追上刘文,说道:“刘文兄,既然你师兄受了伤,而且还是被本宗其他峰的弟子打伤,我也随你去看看,或许还有我帮得上手的地方。”

刘文原本还想拒绝,不过想到方白云已经是化气之境的修为,自己这边三个师兄弟,都只是筑基期而已,也许一会方白云还真能帮上忙,于是又对方白云拱手谢道:“那就有劳方宇兄了。”

一路上四人虽然走得很快,不过方白云还是不失时机的问道:“刘文兄,这试剑怎会让武师兄受伤,而且还是被大驼峰弟子打伤,难道这试剑是一种比试?”

刘文闻言诧异的看了方白云一眼,对他这个问题非常意外,不过还是一边快速前行,一边解释道:“方宇兄。可能是你师父对你特别看重,对座下弟子也管得特别严厉吧。这试剑其实就是各峰弟子之间比剑练剑的意思,只不过为了避免说得太过直接,所以才起了这么个名字。”

方白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立刻闪出几个念头来,就听刘文继续说道:“这个叫法在各峰弟子之间已经流传了许多年了,相比各峰的道长和真人们应该都已知道,不过他们试剑此事却的从来不禁止,应该算是一种默许。”

方白云闻言点头,这试剑说白了就是一种各峰弟子之间的比试甚至是sī斗,各峰的真人和道长没有下令禁止,其实也是为了各峰弟子能够通过这岁考,年考这两种正式的场合外,有更多的机会jiāo流,已达到增加各峰弟子实战经验的作用。

不过这种jiāo流一般都会局限于筑基期和化气之境的弟子,修为达到化神之境之后,往往就会被派下山处理一些修行界的事务,那便会有更多的真正的实战机会,当然那样的话,同样也会有不少真正的危险。

这种试剑之中除了真正的比剑jiāo流之外,往往也会少不了一些争锋斗狠,意气之争,毕竟这些弟子说到底并非真正的无忧仙人,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只是血气方刚,又有些修为的青年少年而已。

而这一次的刘文他们的武师兄显然应该属于后面一类的情况,因为如果双方只是比剑jiāo流,受伤都会有有所分寸,一般都是点到为止。

方白云和刘文的跟随着他的两位师弟一路疾走,来到了赤松峰山脚的一处xiǎo山谷,远远的就看见xiǎo山谷中有衣着各异的几十个弟子。

“试剑之时各峰弟子所穿的道服颜sè也有讲究,我们赤松峰弟子需要穿蓝sè道服。”刘文对方白云介绍道。

好在方白云今日出mén刚好穿了一身蓝sè道服,倒也符合了试剑的规矩。

xiǎo山谷中央是一块平坦的草地,大部分弟子此时都在草地上,不过正在比试练剑的不过两三对而已,其他的人大多数围着看热闹,或者加油叫好。

刘文的那位武师兄此时正坐在平地外围的一块大石之上,他身边还有两位年纪十四五岁的师弟,他们一看见刘文,立刻迎了上来。

“武师兄怎么样了。”刘文急冲冲的问道。

“刚才醒来了一会,不过又吐了两口黑血,现在正在调息。”师弟担忧的对刘文说道。

方白云随着刘文来到武师兄身前,就见此时他虽然盘坐在大石之上,正闭目运功调息,可他脸sè苍白异常,额头之上更是不时的冒出虚汗,看起来整个人虚弱不堪。,

“怎么会伤成这样。”刘文皱眉问道:“武师兄一向不喜和人争斗,试剑也都是点到为止,从来没有结下什么怨仇。为何那大驼峰的人要伤他如此之重。”

见几位师弟都有些犹豫,刘文脸sè一沉,说道:“你们若是不说,我又怎么想办法为武师兄讨回公道。”

“刘师兄,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有一个得丹峰的弟子拿来了一颗培元丹,说是作为今天试剑的彩头,谁能赢得第一,那培元丹便归了谁。武师兄说如果能够将那颗培元丹赢来,给刘师兄你服了,必能让你在半月之内突破筑基期,进境到化气之境……”

刘文摆了摆手,示意师弟不要在说下去,他看了看武师兄的气sè,然后轻叹一声,说道:“看来只能带武师兄回去,然后让师父救治了。”

“啊……”刘文的几位师弟纷纷lù出惊慌之sè。

方白云却是面lù不解之sè,徒弟在和同mén比剑之中受了伤,又身为他们师父的道长为其疗伤,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为何刘文的几位师弟脸上会lù出惧sè。

刘文见方白云míhuò神sè,于是苦笑着对他解释道:“方宇兄你既不知试剑之事,自然也不知道各峰道长真人虽然对此没有严令禁止,但是多试剑时的分寸把握要求非常严格,一旦试剑中有弟子受了重伤,不但致使对方重伤的弟子要受罚,受伤的弟子也会受罚,而与他们一起来试剑的师兄弟往往也会被罚。所以试剑上受了些轻伤的话,都会自己想办法的疗伤解决。”

方白云闻言也不觉惊讶,点了点头,这的确也是掌控各峰弟子比试分寸的一个好办法。

“让我来看看武师兄的伤势吧。”方白云说着走到武师兄面前,武师兄此前苍白的脸sè此时却已经变成了土灰sè,看来伤得的确太重,而他自我运气调息的效果则非常有限。

方白云虽然并未学过医,但是跟着石缺yù时间,搭脉探经的手法倒是学了一点,以手指搭在武师兄的脉搏上,便感到他脉搏轻微,且跳动不均,显是经脉受了创。

刘文的几位师弟都满怀期待的看着方白云,此时他们已经从刘文那里知道方白云修为已到化气之境,他们这批弟子之中,也就只有受伤的武师兄修为到了化气之境而已。

倒是刘文因为知道方白云进境到化气之境也不过半月时间而已,所以也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方白云给武师兄把完脉之后,转头对刘文说道:“武师兄应该是经脉受创,若是有养护经脉的灵丹的话,再经他自己运功调息一番,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刘文闻言先谢过方白云,接着又苦笑道:“我等又何来灵丹。”

说着刘文又转头看向几名穿着黄sè道服的弟子,眼中闪过yàn羡之sè,道:“若是得丹峰的弟子,倒是有可能有。”

方白云顺着刘文的目光看见那几位黄sè道服弟子,知道他们便是得丹峰弟子,看来黄sè道服是得丹峰弟子试剑时的穿着。

得丹峰之名绝非白白得来,此峰真人一向都是以善炼灵yào著称,峰上的道长弟子在炉鼎炼丹之学也都颇为研究,此峰自然也就盛产各种灵丹。

灵丹的充足,让得丹峰的弟子们在筑基期到化气之境两个修行阶段上,比其他峰的弟子们要轻松得多,特别是筑基期,平均下来,得丹峰的弟子突破筑基期进入化气之境的时间,比其他峰的弟子要快上一年。

这种优势在初期往往让各峰弟子眼红不已,不过当了化气之境后期开始,这种优势就渐渐减xiǎo,因为在这之后的修行,成为了对天赋,感悟力,甚至是气运的考验。

“侥幸我身上刚好有一颗这样的丹yào。”方白云笑着从储物袋中mō出一颗龙眼大xiǎo的yào丸,捏碎蜡衣,一股带着上等yào材气味的灵丹清香飘散开来。

嗅到灵丹香气,顿时让刘文以及他的四位师弟脸sè一喜,光是这灵丹的香味,便让他们能够感觉到此丹绝非普通的疗伤丹yào。,

方白云身为昆仑宗真人的亲授弟子,所收重视待遇自然比之其他弟子要强得多,方白云身上就有不少疗伤灵丹,以备不时之需。

方白云将灵丹递给刘文,让他喂武师兄吞下,灵丹刚以入腹,就见武师兄长出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呼吸渐渐均匀下来,随着他运气调息,他的脸sè也开始好转。

看见武师兄这般模样,刘文知道已无大碍,连忙对方白云行了一礼,道:“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方宇兄。”

方白云连连摆手,说道:“都是同宗,同峰的师兄弟,见此情形,自该相助,刘文兄何必如此客气。”

虽然得灵丹相助,不过由于受伤较重,武师兄还需要一些时间运功调息,刘文和方白云便走到平地边,观看其他弟子的试剑。

方白云对这试剑颇有兴趣,而刚才一路赶过来,刘文因为心中焦急,是以说得也是随意潦草,此时便仔细的将试剑的方方面面跟方白云介绍了一遍。

这试剑的地点并不固定,不过一般会选在各峰山脚较为安静人少之地,而且往往同一时间会有好几个,甚至十几个试剑之地。这都是根据各峰弟子事先约好而定。、

不过还是有几个比较固定和规模也比较大的试剑地点,刘文也一一告诉给方白云。至于试剑的规则,比如用何种武器,是否能使用真元,这一些也是临时而定,并没有统一固定的规矩。

至于今天出现的灵丹彩头,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彩头一般都是丹yào和修行灵物,刘文也见过一两次用宝剑做彩头的。

方白云闻言笑道:“这试剑的huā样还真是不少。”

看着平地中央两名身穿不同颜sè道服的昆仑宗弟子,手拿竹剑往来jiāo手,方白云不由觉得手有些发痒,原来这昆仑宗之中还有试剑这等事情,他此前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这大概也是因为他是真人亲授弟子身份的缘故。如果他是一个普通道长的弟子,恐怕早就听师兄们说起了。

“刘文兄,你们师兄弟之间关系倒是很好,你那武师兄为了能帮你夺那培元丹,却是甘愿冒身受重伤的危险。”方白云淡淡说道,他看见一个身穿黑sè道服的弟子眼光频频向他们这边看来,特别是盘坐运功疗伤的武师兄,他眼中不是流lù出担忧之sè。

方白云便判断出这身穿黑sè道服之人,应该就是打伤了武师兄的大驼峰弟子,因为按照试剑的规则,一旦武师兄的重伤被双方的师父得知,他也必然会受罚,而且作为重伤同mén的他,恐怕还会受罚不轻。

根据方白云的观察,这位大驼峰的弟子,虽然他与被他打伤的武师兄都是化气之境,不过他的修为在此时xiǎo山谷里的这批弟子中最为高深,比之武师兄也要高出不少。

武师兄为了能让刘文尽快突破筑基期,竟然冒险和对方比剑,可见他和刘文的关系非同一般。

刘文闻言轻叹一声,说道:“武师兄名叫武光,和我以及方才的四位师弟,都是同出一村。”

这倒是有些大大的出乎了方白云的意料,一个村中竟然能够出得这么多昆仑宗的弟子。

不过随着刘文的讲述,方白云心里也渐渐释然了起来,原来刘文,武光他们均来自于昆仑宗附近的山村。

由于毗邻修行福地昆仑,山村出生的孩子往往灵气比普通孩子要强,每一个山村中的孩童,到了一定的岁数,就会徒步前往昆仑宗,试一试是否能够有机会入得昆仑宗mén。

昆仑宗之中,和刘文,武光他们类似的,昆仑宗附近村镇的弟子不少,他们相比其他人更容易入得宗mén,但是他们平均的天赋往往比如其他弟子,修行进境的速度自然也较慢。

而刘文,武光相差两岁,自xiǎo便是要好的玩伴,又有缘同入昆仑宗,还同在一位道长手下为徒,关系自然亲如兄弟。

刘文说完苦笑一声,道;“只怪我天赋低劣,这次还害的武师兄受伤。”

刘文乃是方白云在昆仑宗为数不多算称说得上话的朋友之一,面对刘文的无奈,他能帮得上忙的话,自然会出手相帮。,

只是他的储物袋中虽然还有不少疗伤的灵丹,可筑基培元的丹yào却是一颗没有,原本护炉真人倒是在他刚刚拜入昆仑宗的时候,给了他一些,却在当天就被楚随风全部捏碎,是以此时即便想要帮帮刘文,却也无可奈何。

场中两个比剑的弟子此时分出了胜负,一个穿着绿sè道服的弟子赢得了这场比试,而方白云此时也从刘文的口中知道穿绿sè道服的乃是翠竹峰的弟子。

不过那刚赢了一场的翠竹峰弟子,脸上却丝毫没有欣喜之sè,方白云能够在他的脸上找到紧张的痕迹。

“这一场试剑,翠竹峰的王师兄获胜。”一个穿着黄sè道服的得丹峰弟子宣布道,接着他又回头看向一名身穿黑sè道服的弟子说道:“接下来将是翠竹峰王师兄对大驼峰李师兄。”

那一身黑sè道服的大驼峰李师兄,正是方才频频看向方白云他们的那位。

那位翠竹峰的王姓弟子面对他时,明显的信心不足,不过对那可培元丹又不愿放弃,是以只能硬着头皮一搏了。

虽然这两名翠竹峰和大驼峰的弟子,修为已到化气之境,不过培元丹对于他们来说依然作用不xiǎo,是以两人丝毫都不敢马虎,即便是实力占优的大驼峰弟子,也不敢有分毫怠慢。

两人手持竹剑,相隔两丈而站,站在外围观战的方白云,眼睛忽然眯了起来。

两人手中竹剑此时都已经泛起淡淡的光华,这光华便是他们的真元,无论是从光华的亮度和厚度来看,大驼峰弟子都远远要超过对方。

气势上和实力上的劣势,让翠竹峰的弟子不得不率先发动进攻,希望能凭借凌厉的攻势来削弱对方的气势。

可惜的是翠竹峰弟子在剑法之上也没有丝毫优势可言,处处落后,有无奇招,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五招过后,急躁的翠竹峰弟子被大驼峰弟子将手中竹剑击飞。

“这一场试剑,大驼峰李师兄获胜。”得丹峰弟子扬声宣布道,接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xiǎo瓷瓶,道:“今日试剑的获胜者是大驼峰李师兄,这颗作为奖励的培元丹,也将赠给获胜者…………”

大驼峰李姓弟子脸上泛起一阵喜sè,有了这颗培元丹,将大大的有助于他突破最近遇到的瓶颈,他此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准备接那颗培元丹。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一声“慢着”,众人转眼看去,就见一个身穿蓝sè道服的赤松峰弟子抬手说道:“我要挑战大驼峰李师兄。”

一百二十五章 胜败一线

一百二十五章

胜败一线

大驼峰的李姓弟子目光中冷光一闪,也没有等得丹峰的弟子说话,便拱手对方白云说道:“在下乃大驼峰李如,这位赤松峰的同mén,不知如何称呼,是那位道长的弟子。”

李如今天来此试剑,是事先就听说了有得丹峰弟子会以培元丹作为彩头的消息,可谓是又被而来,对于那颗培元丹也是志在必得。

今日在此试剑的人之中,本就以他的修为最为高深,真元最为雄厚,原本他觉得应该能够轻松获胜,可是当他和赤松峰的武光比剑时,发现对方修为虽然比他要弱,可是剑法犀利,而且出招时变化多端,非常不好对付。

最后他还是依靠雄厚的真元,bī着武光和他硬撼了两招,才获得胜利,不过也因此将对方重伤,这也让他心里好是忐忑了一番。

此后的比试虽然可称得上是一帆风顺,但是李如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武光身上,见他脸sè如土,并且多次口吐黑血,也是担忧不已。此后又来了两个赤松峰的弟子,其中一人喂了武光一颗灵丹,武光的情况便开始快速的好转。

这些都看在李如眼里,他也知道那颗灵丹绝非凡品,而方白云随随便便就拿出这样一颗灵丹,也绝不是一般的普通弟子,是以当方白云忽然出声挑战时,他便格外的xiǎo心谨慎。

方白云也对李如拱手说道:“在下方宇,这位是刘文师兄,他乃是方才和李师兄jiāo手的武师兄的师弟,而我和他是在学舍认识的。”

方白云虽然并没有直言自己是哪一位道长的弟子,李如心中却是一松,一般去学舍学习的都是普通道长的弟子。

是以李如便不再继续询问,只是对方白云点了点头,这时那位手拿培元丹的得丹峰弟子开口说道:“原本按照试剑规则来说,你晚到如此之久,本应没有挑战资格,不过我见大驼峰李师兄既然不反对,那便同意你的挑战。你和李如师兄之间的胜者将获得我手中的培元丹。”

这位得丹峰大弟子,在丹yào方面可比李如要识货得多,方白云给武光疗伤的灵丹的情形也落在了他的眼里,而且还嗅到了一丝丹yào香味。

当时他就大为惊讶,仅仅一丝香气之中,就让他嗅出了几种极难得的贵重yào材的气味,以他的经验判断,这颗灵丹别说赤松峰的普通弟子,就连他这般得丹峰的弟子见的机会都不多,更别提带在身边了。

是以他判断无论方白云这颗丹yào是如何得来的,这人最好都别得罪,既然李如没有明显的表达出反对的意愿,他自然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方白云对李如的挑战。

“方宇兄。”刘文却是忽然拉住了方白云,皱眉劝说道:“你已经突破筑基期,进境到化气之境了。虽然这颗培元丹,对你化气之境的修为也有些许好处,你也没有必要为此冒险……”

刘文虽然没有明说,方白云却明白他的意思。

刘文的意思其实就是说他的实力远远不如这那大驼峰的李如,又何必多此一举,前去挑战,而且李如刚才还击伤了武光,谁知道一会和方白云jiāo手时会不会再次失手。

“我虽然已经进境化气之境,刘文兄不是还没有吗。”方白云淡淡笑道:“武师兄为了能帮你拿到这颗培元丹受了伤,你我朋友,我自然也要试试。”

“可是……”李文还想劝说,就见方白云对他摆了摆手,转身走向场中。

李如看着缓缓走近的方白云,他之所以没有反对方白云的挑战,是因为早已看出方白云修为虽然已到化气之境,但和他相比,还是相差甚远,他甚至无法从方白云身上感觉到一丝真元的气息,这也就是说,对方应该也是刚刚才从筑基期进境到化气之境而已。

对于这种实力的对手,别说多一个,就算多来十个八个,只要不是一拥而上,他对付起来都毫不费力。况且方才伤了赤松峰一个弟子,他也想用这次大度的表现,给对方做出一些补偿。,

“大驼峰李师兄,赤松峰方师兄接剑。”得丹峰弟子将两把竹剑分别抛给李如和方白云。

各峰同辈弟子之间的称呼往往比较随意,大部分年龄相近的,为了表示对对方的尊敬,都会称对方为师兄,只有各真人亲授弟子和关系比较密切的道长的弟子们之间,才会比较严谨的以入mén先后顺序相互称呼。

试剑是用的武器最多的就是竹剑,这样也可以避免有人受重伤,不过方白云方才听刘文说,他也听说过有在试剑时,以法器宝剑作为武器的,不过这种情况非常罕见,而且一旦被真人,道长们发现,也必然会受重罚。

李如接过竹剑,对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方师兄请出手吧。”

方白云也不客气,竹剑在手中挽出一朵剑huā,轻喝一声,一剑直接向李如xiōng口刺去。

李如眼睛微眯,当他看见方白云熟练的挽出剑huā时,心中的轻敌之心便弱了几分,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对手对手中竹剑的掌控,甚至可以说是融合,他知道这是一种用剑的天赋。

正常情况之下,比剑刚刚开始,双方都会有几招相互试探,特别是方白云作为实力弱的一方,更不会一开始就全力进攻,完全不留余地。

李如和在场的各峰弟子也都是这么认为,是以李如对于方白云的试探一剑也只是抬手架开。

结果方白云的竹剑在空中忽然一顿,隐隐有撤招的意思,这便更加坚定了李如等人对他这一剑乃是试探的判断。

然而方白云的竹剑虽然停顿,身体却依然往前,瞬间转变成双手握剑,双脚一蹬,高高跃起,手中竹剑则转成了下劈之势,向李如头顶劈下。

李如心中顿时大骇,方白云这一招可谓是雷霆万钧,无论是从气势还是从竹剑带起的厉风来看,都可以看出是全力出手,这一剑如果让他给劈中了,即便对方剑上不带丝毫真元,他也重伤难免。

李如无暇多想,就地一滚,将将躲开方白云这当头一剑,他知道由于此前的轻敌,让他已经失了先机,以至于他运在竹剑上的真元不过一两分而已,这等情况下,如果用竹剑硬架对方的雷霆一招,很有可能会出现竹剑断裂的情况。

在试剑之中,竹剑断裂往往也就意味着失败,李如对那可培元丹志在必得,当然不能允许这样的可能出现,是以他丝毫不顾及是否会丢颜面,以最快的速度用最合理的方式避开。

“呼”身在其中的李如心中惊骇,观战的各峰弟子更是被方白云这一剑惊得发出一声惊呼。

他们之中见方白云出手就如此果断拼命,心中都在暗想他是不是想为方才被李如打伤的同峰弟子李如报仇。

方白云如此突然的一招不中,却是丝毫不见停顿,手中竹剑攻招如cháo,不断涌向立足未稳的李如。

勉强应付着方白云源源不绝的剑招,李如此时心里也是肠子悔青,早知如此,方才有何必故作大方,同意他的挑战;即便就是同意,又为何要如此大意,结果现在将自己完完全全的陷入了被动之中,对方剑招快速狠辣,每一招都直指他必救破绽,可谓招招皆险,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会败在对方的剑下。

在这种状况下,李如就是想全力运起真元都没时间机会,他只能拼尽全力,挨过方白云这一bō疯狂攻势,只要对方势头稍弱,便是他反击之时了。

李如的想法如何,方白云心里自然也知道,同时他也清楚,真元方面的巨大差距,让他根本没有和李如长时间对抗的实力,是以这一bō的攻势的成败,就将决定两人之间的胜负。

竹剑破空的呼呼之声震动着观战各峰弟子的耳膜,天空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雷声,随即有点点滴滴的雨水落下,不过他们此刻已经顾及不了这些,他们的目光紧紧看着场中一攻一防的两人。

他们之中大多数的修为都已经达到了化气之境,自然能够看出赤松峰弟子的修为不但要差李如许多,而且他攻势如cháo的竹剑上更是不见丝毫真元,这等修为和李如jiāo手,正常情况下,能熬过十招,就算不错。,

但是现在场中占优势的,却是那赤松峰的弟子,他剑出如风,剑法更是行云流水,攻势连绵,明显可以看出是不同剑法中的攻招,却被他用得极其流畅,招与招之间似乎没有任何停滞和延缓。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四十招…………

不断攻击的一方,招数用得越多,往往自己lù出破绽的机会也就越大,可是方白云的攻势如cháo的剑招却始终紧密连绵,而李如此时脸上已经汗水如洗。

‘他还能坚持几招?’

这是此刻方白云和李如心**同的念头。

‘也许下一招,就是他的尽头。’

这则是他们心中此时共同的期待。

可是坚持还在还在继续,无论是方便云和李如显然都不愿放弃。

甚至忽然之间,方白云手中的竹剑又快了两分,这让观战的各峰弟子又发出了一阵惊呼,他们觉得这一下李如估计要输了。

可是李如依然再坚持,面对对手忽然快了两分的攻势,他的防守也随之严密了两分。

各峰弟子见状脸上都有些不好看,很明显,比剑的两人此前居然还都留了力,到了现在这个看似临界点才拿出了全部的实力。

如果换成他们自己的话,这个时候肯定会被对手最后的发力而击败。

毫无疑问,这一战是此地今日试剑最jīng彩,最jī烈的一战,而那位此前毫不名气的赤松峰弟子虽然修为不高,但是他展现出来的实力,特别是他在剑上的造诣,显然使这一战,或者说是今天试剑的最亮点。

终于,久攻不下中,方白云的攻势缓了一缓,其实这一缓不过是两招之间的延缓稍长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李如却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李如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即将要达到极限了,如果再不寻找机会运气体内真元,他将会在五招最多十招内被对手击中,所以他必须要在十招之内找到缓和的机会,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只要趁着这一丝延缓,他能够主动攻出一招,以此彻底打断对方的攻势,那么他就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运起体内真元。

毫不犹豫,也无法犹豫,李如一剑挑向方白云手中的竹剑,无论这一剑最后挑中竹剑,还会死bī迫方白云闪身避开,李如都将获得难得的喘息机会。

而这喘息机会,也将决定这场比剑的胜利会归入他的囊中,李如的脸上此时已经浮现起一丝笑意,虽然这一战的艰难出乎意料,虽然对手的攻势让他狼狈不堪,不过这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他的,那一刻培元丹也还是属于他的。

也许是上百招的攻势,已经让方白云jīng疲力竭,他面对李如挑过来的这一剑,反应速度明显不够,当他准备撤剑而退的时候,李如的竹剑已经挑在了他竹剑下方。

两把竹剑接触,发出一声低沉的啪声,这一声反而让观战的各峰弟子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看来,这一声两剑相jiāo发出的声响,代表着这一战的结束。

此时的李如心里也是暗自一松,能够挑中对手的竹剑,便说明对方已经先他到了极限,也许根本不用在运起体内真元,只要这一剑将对方手中的竹剑挑飞,他便获胜。

心中的喜悦刚刚涌起,李如忽然感觉到从对方竹剑上传来一股奇怪的力道,让他手腕微微一震,手中竹剑也随即一滑。

‘不好。’李如心中大惊,想要收剑回来,却是已经来不及,他就见对手此时脸上lù出灿烂的笑容,手中竹剑一翻,格开他已经滑开的竹剑,一剑点在他的xiōng口上。

这观者有些透不过气来的一战,终于尘埃落定,但是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了一旁观看的各峰弟子所料。

李如居然输了,输给一个剑上毫无真元的对手;而且是在被压制百招,熬过最艰难的时刻,眼看就要获胜的时候。

这种失败,甚至比被人一招而败更惨痛,更沉重。

“李师兄,承让了。胜负一线之间,我侥幸获胜。”方白云的竹剑只是点到为止,虽然点在了李如的xiōng口上,却并未使力。,

李如呆呆站立片刻,才回过神来,一甩手间,将手中竹剑甩出数丈,最后刺入一颗大树树干之上。

“赤松峰方师兄,今日我败得心口皆不服,希望能与你改期再战。”李如目光冷冷的盯着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淡淡一笑,颔首说道:“若李师兄不说,我也会提出来。能有这般对手,只jiāo手一次,岂不可惜之极。”

李如此刻心情可谓糟糕之极,眼看到手的培元丹就仿如煮熟的鸭子一般飞走,而且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大意。只是此时后悔也是晚矣,继续留在此不过让人看笑话罢了,于是一转身疾走而去。

看着李如离去,周围其他各峰的弟子这才缓过神来,身穿黄sè道服的得丹峰弟子,将手中装着培元丹的xiǎo瓶递给方白云,说道:“恭喜赤松峰方师兄。”

方白云接过xiǎo瓶,拱手道:“多谢得丹峰师兄慷慨。”

试剑已然结束,各峰弟子带着心中惊讶,疑huò,羡慕各自离开。

得丹峰的两位弟子倒是和方白云多说了几句话,他们先是将自己介绍了一番,然后有问方白云师从哪一位道长。对于这些问题,方白云去赤松峰学舍时就有所准备。

得丹峰的弟子得知方白云师父不过是一位赤松峰普通道长,眼神之中颇有些失望,很快便也告辞而去。

方白云拿着装着培元丹的xiǎo瓶一转头,就见刘文身边站着武光,他虽然依然给人感觉有些虚弱,不过气sè却比此前好许多。

刘文看向方白云的目光充满了惊讶,见他走过来,慨然道:“我刘文真乃有眼无珠,和方宇兄同窗这么多时日,却是不知你剑法如此了得。不怕方宇兄笑话,你方才那百招狂攻,其中有三分之一的剑招如何攻出,我竟是看都没看清楚。”

站在刘文身边的武光,对方白云拱手为礼,谢道:“我已从刘师弟那得知,多亏方宇兄的灵丹,才让我经脉重伤得以恢复。武光拜谢。”

武光说完,对方白云便是一拜。

方白云连忙将对方扶起,道:“武师兄怎可如此大礼,我方宇可承受不起。”

方白云说着将手中xiǎo瓶塞入刘文手中,笑道:“刘文兄,这培元丹我帮你抢回来了。一个月之内,你若无法进境化气之境,我可会问你索要回来哦。”

刘文手握装着培元丹的xiǎo瓶,感jī之情溢于言表,却是过了半晌才道:“方宇兄对我们师兄两人的恩情,我们自会牢记在心,若有机会必然全力以报。”

刘文此时已经看出,方白云的身份绝不简单;而以他们师兄弟两人条件和能力,恐怕也没有什么机会还方白云这份人情了。

一百二十六章 红裙遮面现张狂

一百二十六章

红裙遮面现张狂

与大驼峰李如的比试,对于方白云来说意义不仅仅是帮刘文获得了一颗培元丹,在他看来,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了昆仑宗各峰弟子之间还有试剑这么一回事。

这对于方白云来说,可谓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此后他便有机会和各峰弟子过招,还能领略到各峰弟子的不同的剑法和道法神通。

这个收获让方白云心中很是高兴,即便是回到住处,心中依然是兴奋不已。没有人能够过招,这是方白云加入昆仑宗,成为楚随风亲授弟子之后,一个几乎无法解决的困扰。

而他跟随石缺yù修行两年,深知在jiāo手对战之中,实力可以获得更快的提升,特别所学通天诀,更是需要在实战中使用和体会。

在下午和李如的比剑之中,最后那关键的一刻,方白云就用上了通天诀,否则的话李如手中的剑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被震滑开。

说起来,方白云已经很久没有用到通天诀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从进入昆仑宗之后,他在这方面便更加的刻意xiǎo心。

不但岁考之时没有用到通天诀,即便在思过之地和王欣洁每日练剑时,因为顾忌王欣洁是yù旻真人的亲授弟子,是以都没有用上。

由于石缺yù心中早就打算让方白云转投其他修行mén派,是以在教他通天诀时,特意只教了他通天诀的口诀,却没有教他金庭派的功法。而他修行的功法只有清心培元诀和昆仑太上真经,都是出自于昆仑宗是以他的真元无疑也会非常纯正。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在修为高深的道长和极为真人面前使用通天诀。

而这一层顾虑在和各峰弟子的试剑时却可以忽略,对于普遍修为化神之境的各峰弟子来说,基本上不可能看得出来。是以他在和各峰弟子的试剑中,可以放心大胆的应用新体悟出来的通天诀。

方白云心中虽然对此异常兴奋,不过很快他便平复下心境,通天诀他在那座xiǎo山上时便已经遇到了瓶颈,此前他还以为是不是xiǎo山上灵气太稀薄所致,后来到得昆仑宗之后,他也偷偷悟了两次,却发现依然丝毫未得所进。

最让他无奈的是,修炼清心培元诀和昆仑太上真经如果遇到困难时,可以请教师父和庄无忧,而这通天诀,普天之下除了不知是否还在人世的石缺yù外,知道的便只有他一人,是以根本无从找人请教,一切都只能又他自己慢慢mō索,细细体会。

是以无论从哪一点来看,他现在更多的jīng力和时间还会用在修行昆仑太上真经上,通天诀的体悟和研究只会是偶尔为之的事情。

此后,方白云每日除了上午和晚上修习昆仑太上真经的心法之外,下午的时间一般会穿着一身蓝sè道服,到几个试剑比较固定的点去撞撞运气。

运气好的话,有机会和其他峰的弟子比试两场,运气差的时候也会空手而归。

原本试剑这种事情,只要找个刘文这般消息灵通的弟子,每日都能找到好几处试剑地点,只可惜刘文得了那颗培元丹之后,这些日子整日勤勉苦修,连学舍都不再去,基本上已经处于闭关状态,只求尽快进境化气之境。

不过方白云对试剑一事倒也不强求,反正每日下午走上一圈,全看运气,运气不好,他便早些回到住处,修习昆仑太上真经也好,研究一下通天诀也罢,总归是有事可做。

昆仑太上真经的进境速度依然缓慢,方白云由于已经决心循序渐进,绝不急于求成,所以也丝毫不着急,只是每日保持勤勉之心,不由丝毫懈怠就行。

就这般过了十余天,这一日晚上,方白云坐在院中,修习昆仑太上真经。

一段十余字的口诀心法已经困扰了他两天之久,这晚他灵光偶现,终于攻克了此处难点,立刻闭目修习吐息。

片刻之后,方白云双目忽然睁开,紧接着他的脸上一片惊喜,就在方才,他感觉到一股如泉水一般的细流,在经脉之内缓缓而行,方白云刚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不过随着这股细流的在静脉内的缓缓流动,他发现这细流和此前的后天灵气完全不同,它如实物一般,不用他运气,也能聚而不散。,

真元,这是真元。

方白云脑海中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来,而根据石缺yù和庄无忧对真元的描述,他越来越能确定体内这如实物般的细流,就是真元无疑。

即便方白云自从进入昆仑宗之后,表现得都颇为沉稳,这个时候都忍不住站起身来,在院中满脸兴奋的来回走着。

自开始修行以来,他除了期望能够御剑飞行之外,另外一个愿望就是能够早日修出真元,因为无论是从石缺yù,张凡雅那里,还是到昆仑宗后,岁考或试剑时和他jiāo过手的弟子那,他都能了解到真元的好处和威力。

没有真元的支撑,许多不错的剑招便会变成huāhuā架子,毫无用处;而一旦他拥有了真元,和人比试时,许多招式便会威力倍增。

虽然心里已经基本确定体内的就是真元无疑,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师父楚随风和师兄庄无忧都不在昆仑宗,让他想找个人问问都难。

在院内来来回回走了十余圈之后,方白云终于有重新盘坐下来。

不过就是修出一点真元而已,怎的兴奋成这样,真是太没有出息了,方白云心中暗自自责。

只是今晚无论如何,他也再难静下心来继续修习吐息,抬眼而看,就见空中一轮明月,银光挥洒,今晚竟然有如此好月sè。

方白云索xìng再次长身而起,今晚便修行到此,既然心中难定,不如在如此美好月sè下,出去走走。

虽然这十余日来,他每日下午都会去几个试剑处去逛逛,不过如这般晚间散步般的情形,他在昆仑宗似乎还是第一次。

自从到得昆仑宗后,他便勤勉有加,一心修行,倒也是无心旁顾,这晚偶然的逛游,才发现昆仑宗晚上的风景也是如此优美。

风轻云淡,月sè如华,方白云抬首望月,仿若毫无目的逛着,不觉之间,他竟发现前方不远便是一各峰弟子比较固定的一个试剑地。

这让他讶然失笑,看来这是每日习惯使然,虽然今晚逛得随意,但是依然在不经意间就走到此地了。

不过那试剑地他记得风景也是不错,清溪绿草,在月光之下,想必也是一番让人心醉风景。

方白云踏步前行,却忽然听见啪啪之声,这种声音他是再熟悉不过,正是竹剑相jiāo的声音,晚上这里居然也有人试剑。

方白云心中一动,连忙加快了脚步,当他走到试剑地试,发现果然有人在试剑,而且不少。

几十个穿着各种颜sè道服的各峰弟子,围成一个大圈,空地中央站在两人,其中一人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这让方白云不由得一呆。

根据他对试剑的了解,七峰弟子似乎没有哪一峰是传红sè衣服的,而且这nv子不但穿着一身火红长裙,脸上还méng着一块红sè面纱,这种藏头遮脸的方式,莫说是在试剑时,就算在昆仑宗,方白云也还是第一次看见。

此时和那nv子jiāo手的是一位身穿淡灰sè的道服的弟子,方白云知道试剑时穿着为淡灰sè的,乃是天柱峰弟子。

再看了几招之后,方白云眉头微微耸了起来,那红衣nv子修为明显没有天柱峰弟子深厚,不过她剑法诡异刁钻,而且经常会有狠辣剑招杀出,这让天柱峰弟子根本无法将修为上的优势发挥出来,这么下去,最后输得恐怕还是他。

“这位师兄,那nv子怎么穿着红裙。”方白云随意找了一个围观的弟子问道:“试剑时各峰弟子穿着颜sè里,好像没有红sè啊。”

那弟子看了方白云一眼,本有些烦他打扰自己观看场中比剑,不过见他表情恳切,于是说道:“这位赤松峰的师兄,这你可就孤陋寡闻了。这红衣弟子也不知道是来自七峰中的哪一峰,反正这七八日来,她每天都会在晚上再各试剑地和人比剑。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比过不下百场了,而且从来没有输过。”

方白云闻言微微一惊,又疑huò问道:“难道就没有人问起她来自哪峰的吗?”

那弟子摇了摇头,说道:“怎么没人问。只不过她从来不肯说起,只是说穿红衣是为了让其他人容易辨认,谁输给她后,想要赢回来的,只需每晚在几个试剑地转转,看见有穿红衣的,那便是她了。”,

方白云闻言笑了笑,道:“那她可真够狂的啊。”

那弟子又说道:“可不是吗。今晚天柱峰的马星繁师兄特地来找她比试一番,看看她到底有多少斤两。你看现在场中情势,她虽然剑招狠辣,可马星繁师兄却已立于不败之地。”

方白云暗自摇头,那马星繁虽然此刻并无败迹出现,不过他此刻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红衣nv子丝毫不给他喘息之机的疯狂进攻,可谓是让他此时立于不胜之地了。

“其实吧。”那弟子忽然xiǎo声的对方白云说道:“其实马星繁师兄离化神之境只有一步之差了,他此前两次冲关虽然失败,却也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不出半年,他再次冲关,必然能够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到化神之境。你想以他的修为,又怎会输给那红衣nv子。”

方白云闻言颔首,不过转而又有些疑huò的问道:“马师兄既然修为已到如此境地,此刻应该全心修行,以备下次冲关才对,为何还有心思与她试剑。”

那弟子脸上闪现出一抹神秘笑容,道:“这个嘛,我也是听说的,告诉你,你切莫在外面luàn传。”

方白云自然立刻点头,就听那弟子xiǎo心翼翼的说道:“这红衣nv子这几日百战下来,一无败绩,偏偏她修为并不算高,很多次最后取胜都不能让对手口服心服。偏偏她有张扬异常,每次获胜之后,不但未有丝毫谦逊之言,还让对手勤学苦练,有机会再与她比试。”

方白云听到此也是一愣,这红衣nv子也是太过于狂妄张扬了一些,不知为何,他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了楚随风的身影,恐怕这nv子的狂和楚真人都不相上下了吧。

那弟子话还未完,就听他继续说道:“有些人本就输得不服气,听她如此挑衅,自然会找机会再次和她比试。这其中就有马星繁的一位师妹。据说她前前后后五次挑战这位红衣nv子,却次次都输个一招半招,偏偏她的修为明显要比红nvnv子为高。最后她怄不下这口气,于是今晚将她师兄搬了出来。”

方白云听了觉得有些好笑,师妹打不赢就把师兄搬出来,这些修行十大宗mén之一的昆仑宗弟子们,和他当年所生活的洛城中那些普通的孩童们这些行为却是毫无差异。

两人说话之间,场中也是风云突变,一直被红衣nv子剑招压制的马星繁,忽然之间竹剑之上真元爆长,并凭借着真元上的巨大优势,一剑化解掉了红衣nv子连续的三剑攻势。

这种修为上的巨大差距,绝非剑招能够弥补,转眼之间,红衣nv子便被马星繁压制,而且她手中竹剑,根本不敢与马星繁的竹剑相碰,这让她更显被动。

这一幕让方白云觉得无比熟悉,他和人比剑时,就多次遇到的红衣nv子这种状况,被人硬生生的用修为上的优势压制住。

“应该要结束了。”

“剑法再刁钻,身法再快速,始终还是敌不过修为上的巨大优势。”

围观的各峰弟子,已经开始断定解决。

然而场中的红衣nv子,却倔强的坚持,即便在马星繁越来越大的压迫感之下,也丝毫没有任何退缩。

马星繁显然不愿意在于对手过多纠缠,以他修为上的巨大优势,多纠缠一刻,他便会觉得脸上更加无光一分。

这红衣nv子nv子修为并不高,这从她竹剑上淡淡的真元便能看出来,但是她剑法狠辣无比不说,应变能力和反应速度也是异常惊人,这些东西和修为不同,绝非凭借长时间的修行能够获得,这些都是天赋的体现。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一峰的弟子,为何要如此藏头遮面,不过马星繁此时也能够肯定一点,那就是师妹多次输给她这样的对手,一点都不冤。

一会他得好好劝说师妹,让她以后不要再向这红衣nv子挑战,虽然师妹论修为真元要比她为高,却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赢得了这样的对手。

“噗。”马星繁终于击中了红衣nv子手中竹剑,就听一声脆响,她手中的竹剑已经化为无数碎片。

围观的各峰弟子此时都觉此战已经结束,天柱峰的马星繁师兄已经毫无悬念的取胜。,

毕竟虽然红衣nv子此前试剑中百战百胜,可是这一次对手实在太强大,由始至终都有没有一个人看好她能战胜得了马星繁。

然而方白云却是例外,此时他的瞳孔猛然收缩,目光紧紧盯着两把竹剑相jiāo之处,那些飞散的红衣nv子竹剑的碎片并非胡luàn散去,而是集中在一个方向,它们正在以极快的速度shè向马星繁。

虽然看不见红衣nv子面纱下的面容,但是方白云可以肯定,此刻那张脸上一定浮现着得意的微笑。

“不好……”马星繁一声怒哼,手中竹剑已然收回,在身前画出一片剑幕,希望借此扫落shè来的无数碎屑。

然而那一片片碎屑绝不平常,方白云已经可以断定,红衣nv子对这一招早已酝酿,这些shè向马星繁的碎屑必然蕴含着她的真元shè出。

一旦蕴含真元,这些碎屑的速度,力量,威力便会大为不同,再加上以有心算无心,即便马星繁反应已经算得很快,依然被十余片碎屑击中。

击中身上了碎屑也就罢了,却有两片碎屑击中了马星繁的脸上,顿时碎屑入皮,血huā溅起。

红衣nv子在半空之中发出清脆的笑声,说道:“你乃我这些天来所遇最强对手,虽然艰辛,不过最终还是胜了你。等你修为进境到化神之境,可再来找我比试。”

红衣nv子此话一出,顿时让马星繁等人心中一惊,又她话中可知,她不但已经看出马星繁即将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化神之境,而且还敢于和化神之境的对手jiāo手。

化神之境和化气之境之间的区别有多大,任何一个修行之士都清楚,这红nvnv子居然说出如此狂言,是她太过于骄狂亦或是真有此信心?

红衣nv子说完之后,不再停留转身便走,围观的各峰弟子连忙让开了位置,马星繁忽然扬声问道:“你是哪一峰的弟子,又叫何名?”

红衣nv子却是头也不回,笑答道:“若谁能赢我,我便答他。”

方白云眉头一皱,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他看着那红sè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一动,抬脚随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百二十七章 一战痛快淋漓

一百二十七章

一战痛快淋漓

远远的那红裙nv子的背影,仿若夜间的一朵红云,在昆仑宗的起伏山路之间飘动。

虽然相隔有些远,不过那朵红云却一直没有脱离方白云的视野,她的速度并不快,所以方白云也没有刻意提快速度,只是速度比对方稍稍快上那么一点。

如此做法也是为了避免引起对方的误会,因为试剑的规则里有一条,试剑结束之后,若非在对方允许的情况下,禁止sī自跟随。这也是为了不让各峰弟子因试剑时的意气之争,变成了寻仇sī斗。

这是为什么红裙nv子连胜百场,却从未留名,而每次试剑结束之后,却依然没有人跟踪她的原因。

方白云不紧不慢的跟着那朵起起落落的红云,忽然之间,那多红云在山间xiǎo路上停了下来,方白云却是脚步不停,继续沿xiǎo路而行。

走到离站立不动的红裙nv子几丈处,方白云这才停下脚步。

“你是同路,还是在跟踪我。”红裙nv子的声音很是清脆,其中不含任何不快和怒意。

方白云对红裙nv子拱了拱手,说道:“若说同路,你恐怕也不相信;若说是跟踪,好像又坏了试剑的规矩。两相对比,也就只好说是同路了。”

虽然看不见红裙nv子红纱下的表情,不过从她那一对亮若璀星的眸子中,方白云依然能够看见一丝蕴sè。

“你这人真是虚伪,既都说了是跟踪,却还要找个同路的理由。”红裙nv子不快的说道:“你跟踪我又是为何?是想知我是何人,还是心中不服,想找我比试。”

红裙nv子说着忽然摇了摇头,道:“不对,我没有和你jiāo过手,那么你跟踪我,应该是想探我身份了。”

方白云笑着摇头,说道:“姑娘想差了,我对你身份毫无兴趣。”

“那你跟踪我为何?”红裙nv子冷冷笑道:“莫不成,你又要拿出同路的幌子来。”

方白云依然摇头,道:“跟踪你到此,只不过是有些好奇而已,我见你今日与那天柱峰师兄比剑,所用剑法手段与其他试剑弟子,均是不同,是以心中好奇,看你离去,忽然心中一动的,便跟随到此。”

红裙nv子冷冷笑道:“方才我已说过。要想知我身份,谁能赢我,我便答他,你若好奇,全力赢我便是。”

方白云依然摇头,道:“对你身份,我毫无兴趣。和你较量比剑,倒是颇有兴趣。”

方白云说着又摇头微叹,道:“可惜这里无剑,否则我还真想于你较量一场。”

方白云刚才见识了红裙nv子和天柱峰的马星繁一番比剑之后,鬼使神差跟在红裙nv子身后走了那么远,现在想起来,却是发现自己如此作为,还是见猎心喜居多,希望能够和这剑法诡异的红裙nv子较量一番。

“哪那么多废话。”红裙nv子抬手一指,就见不远处有一片竹林,夜风吹拂,竹林唰唰作响。

“你若是真想较量,随意取一截竹子当剑便是,如果不敢,就莫再跟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话音一落,红裙nv子眼中寒光闪烁,竟是带着一股冷意。

方白云心中微微一惊,要说清冷,江寒蕊眼光比这红裙nv子冷得多,可红裙nv子的眼中寒光却是带着一股浓浓杀气。这种杀气绝非一个在成日在昆仑宗修行的弟子能够发出。

方白云却并未因这股杀气心生退役,反是扬声而笑,道:“比剑,正合我意。”

说完方白云走到竹林边,随意折了一根竹子,分成两段,其中一段抛给红裙nv子,再将剩下的那一段枝叶去掉,一柄简单的竹剑便已在手了。

红裙nv子似乎也没想到方白云会如此爽快,这与他之前虚伪相比,仿若两个极端,心中虽然意外,她的手也是丝毫不停,很快将竹子枝叶去掉。

方白云手握竹剑,对红裙nv子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出手了。”

红裙nv子微一点头,方白云便手握竹剑,脚下加速,直向红裙nv子冲杀过来。

红裙nv子竹剑在手,也是出手果决,面对冲到近前的方白云,抬手便是一剑,剑尖直指着方白云咽喉。,

各峰弟子之间试剑,虽然有事也是颇为jī烈,可是基本不会用剑攻击对方咽喉,眼睛这等要害部位,红裙nv子却对这些虽无明文,却已隐隐形成的规则毫不在意。

若是换了一个人,必然对红裙nv子的这种狠辣出手不满,也不适应,然后方白云却丝毫不以为许,眼中更是连一丝讶sè都没有,仿佛在他看来红裙nv子如此出手,丝毫没有问题一般。

“啪。”方白云用竹剑挑开对方刺向咽喉的竹剑,左掌出手,拍向红裙nv子的xiōng前。

方白云这一掌倒是没有任何轻薄的啥意思,在方才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应该说是最合理的手法,当时他离他左掌最近的便是红裙nv子的xiōng前,也是他左掌最容易攻击到的位置。

方白云这一招若是用在其他昆仑宗nv弟子身上,也必然会引起对方的不满,若是yù旻真人,厚行真人在一旁看在眼里,可能更是会对他如此出招出言训斥。

可是红裙nv子对此却丝毫没有反应,在撤剑飘退的同时,眼中闪出一抹诧然jīng光。

接下来两人剑招如雨,竟都是狠辣对攻的招式,竹剑不断相jiāo,竹剑之外,两人的手脚也没有闲着,特别是近身之时,拳脚使用的频率更是要远远大于他们手中的竹剑。

若是此时有其他昆仑宗弟子在一旁观看,必然会目瞪口呆;除了两人诡异的剑法,快速的反应,和疯狂对攻的紧张氛围之外,更会让他们惊异的,便是两人狠辣的招式。

撩yīn,刺喉,拍xiōng,抓目…………如此种种狠辣搏命的招式,在两人jiāo手之间屡见不鲜,这哪里像是同mén之间的试剑比试,简直就是两个有血海深仇的夙敌之间的殊死搏斗。

“啪。”两把竹剑在半空中很狠的接触,红裙nv子手中竹剑微不可查的一阵轻震。

“咦。”红裙nv子发出一声xiǎoxiǎo的惊讶声,随即方白云的竹剑已然顺着她的竹剑剑身劈向她的身体。

红裙nv子应变速度很快,未等方白云竹剑劈到,抬手就将竹剑当暗器一样shè向面mén,方白云侧脸闪开,躲过竹剑,红裙nv子也趁着这个时机,飞退数丈。

方才还jī烈异常的场面终于恢复了平静,方便云手持竹剑,面带微笑的看着几丈外的红裙nv子,说道:“你手中已无剑,这一战算了赢了。”

“谁说无剑就不能再战。”红裙nv子并不认输。

方白云却是耸了耸肩,说道:“你一来手中无剑,二来也没有伤我到,按照试剑的规矩,你自然算输。”

红裙nv子忽然发出清脆的笑声,如yù手指指了指方白云说道:“若是按试剑的规矩,你跟踪我便早已违规。“

方白云闻言一愣,也未较真,笑了笑,道:“如此说来,我们这便不算试剑。”

“切。”红裙nv子淡淡一哼,道:“那种试剑,规矩忒多,真是寡然无味。还是我们这么jiāo手才算过瘾。说来奇怪,昆仑宗的弟子之中,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出手的。你是哪位道长的弟子。”

方白云淡淡一笑,将手中竹剑舞了一个剑huā,笑道:“若想知道我身份,赢我便可。”

“咦。”红裙nv子失笑道:“你这是偷我方才说过的话。若不是我此前和那天柱峰的弟子jiāo手,耗费了太多的真元体力,方才早已赢你。”

方白云抬起手,对红裙nv子摇了摇手指,说道:“莫要找借口,若想赢我,拿剑说话。”

方白云说完,转身便走,红裙nv子眼中神sè闪烁,却也没有叫住他,只是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赢得他个心服口服。

红裙nv子正如此想着,忽然见方白云停住了脚步,她心中暗笑,觉得此人真是虚伪无比,装作一副淡然洒脱,便以为自己会因为忍不住好奇叫住他,此刻见自己毫无动静,他便装不下去。

红裙nv子已经拿定主意,即便方白云回头报上姓名,她也会对其不理不睬。

谁想方白云并未回头,只是说道:“你刚才说错了一句话。那句‘若想知我身份,赢我便可’乃是我以前便说过的话,绝非从你那借用。我忽然想起来,我为何跟踪于你,其实也就是想看看是谁盗用我的话罢了。”,

方白云说完,头也未回,长声而笑,踏步而去。

红裙nv子看着那背影远去,却是噗嗤一笑,道:“这昆仑宗的弟子,也不都是少年老成的无趣之人。不过这家伙的方才那出手打法,恐怕也不敢在师长面前展现吧。莫非他也和我一样?”

方白云自是不知道红裙nv子等他离开后的自语,方才与红裙nv子的一战,让他觉得痛快淋漓,可谓他自上昆仑宗后,最爽快的一战。

两人出招均是毫无顾忌,且只求效果,不论其他。

确切的说,红裙nv子的修为要高出他一些,只不过因为刚和天柱峰的马星繁jiāo手了一场,消耗不xiǎo,所以方白云才能和她战成平手。

不过仅论真元的话,红裙nv子倒是比方白云强得有限,她的应变能力以及对剑招理解,合理的串联使用,才是她真正的可怕之处。

论剑上天赋,方白云绝对可谓是天赋惊人,这一点石缺yù早就发现,而方白云却隐隐觉得,那红裙nv子在剑上的天赋甚至要超过他,而实战经验也要比他为强。而且很显然,红裙nv子这种实战经验是在和各峰弟子试剑中无法获得的。

“真不知道是哪位道长的弟子,不是说一般要等弟子到了化神之境,才会开始下山历练吗?”方白云颇为疑huò的自语道。

身为昆仑宗真人的亲授弟子,他对宗中的一些规矩自然大体清楚,昆仑宗中的弟子在修为达到化神之境之前,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能离开昆仑。

这规矩一来是为了让宗中弟子安心修行,除却杂念;而来则是为了避免修行低的弟子在外遇到危险。而方才那红裙nv子的修为比方白云虽然稍高,但肯定离化神之境还甚远,也就是说,若是按照宗中规矩,她应该没有机会离开昆仑才对,那么她那丰富的实战经验得来的就有些蹊跷了。

方白云摇了摇头,也懒得去多想,他知道以红裙nv子的xìng格,以后肯定寻他比试。以他们两人方才比试中的打法,恐怕在整个昆仑宗再找出第三个来也是难得,说不定以后两人jiāo手的机会会很多很多。

回到住处,此时夜sè已深,虽然方才一战让方白云痛快无比,却也消耗了他打量的jīng力体力,是以回到卧房,更是倒头便睡。

一觉香甜,再睁眼时,一时天sè大亮。

方白云翻身起chuáng,走出卧房,就见院中已是坐了一人,他定眼看去,顿时大喜上前,行了一礼道:“师父您回来了。”

楚随风正翻看着一本书卷,闻言抬头,上下打量了方白云一番,点头微笑道:“xiǎo云,没想到你却是提前突破筑基期了。”

“嗯。”楚随风看着方白云,目光一凝,又道:“体内竟已有真元存在。想必这昆仑太上真经应该是无忧教你的吧。哈哈,无忧这名字起得真是贴切,不但将这赤松峰事务管理得有条不紊,还能帮我教徒弟口诀心法。有他帮忙,我真是万事无忧了啊。”

方白云闻言心中苦笑,这师父甩手掌柜当得也真是舒服。

“不过师父,庄师兄也已经下山去办事十余天了。”方白云说道。

“哦。”楚随风闻言微微一愣,又看了方白云一眼,道:“那如此说来,你进境到化气之境,也有十余天了?”

方白云摇头说道:“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

“什么?”楚随风脸上终于闪过一丝讶sè,他再一次仔细打量了方白云一番,然后颔首道:“倒是我大意了。怎可能刚修习昆仑太上真经,便能修出真元来。”

“看来为师xiǎo看了你的天赋。”楚随风随即笑道:“细算起来,你筑基所用时间,倒是比为师多不了几日。”

“弟子天赋怎能和师父相比,只是运气好一些罢了。”方白云说着便将他进境化气之境的情形,以及从护炉真人那获知的原因对楚随风说了一遍。

“如此说来,护炉那个家伙又要来找我讨要东西了。”楚随风含笑说道:“不过这次出去,的确带回来点东西,他若真来要好处,就丢给他了事。”,

楚随风说着又将目光落到方白云身上,道:“xiǎo云,虽说你这次进境化气之境速度如此之快,有运气和意外成分,却与你修行勤勉密不可分。为师懒散惯了,这次更是粗心未给你进境护法,好在未出什么岔子。为师应该给你道歉。”

方白云闻言双手连挥,道:“不用,不用。师父怎可给弟子道歉。”

“有何不可。”楚随风瞪了方白云一眼,道:“错便错了,还分尊卑长幼不成。”

“为师这段时间不会再下山云游,这些时日好好与你讲解昆仑太上真经,以祝你尽快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到化神之境。”楚随风颇有些意气风发的说道。

方白云连忙行礼谢道:“多谢师父。”

楚随风摆了摆手,又道:“xiǎo云,你也千万莫要懈怠。修行之路,漫漫长途,失却勤勉,必然止步。”

方白云点了点头,道:“师父放心,弟子自知天赋愚钝,自不敢有丝毫懈怠。”

“有我们师徒一心,xiǎo云你必能比那yù旻弟子王欣洁更早进境到化神之境。”原本还是说得好好的,随想楚随风忽然话题一转,道:“yù旻不是说你扰了欣洁那丫头的修行之心吗,xiǎo云你再进境化神比那xiǎo丫头快,定然会让那yù旻有好戏看。”

楚随风说着扬声而笑,一派意气风发。

方白云见状却是只能摇头苦笑,楚随风话中意思,他自然能够明白。

若是他真能先王欣洁进境到化神之境,就等于是后来居上,这便等于会造成这样一个猜想,王欣洁修行速度不如他的原因何在?是否真的是被他扰了修行之心。

不用证明,仅仅是这种可能xìng都足以让yù旻真人郁闷无比了。

不管楚随风是什么心思,对于方白云来说,他现在要做的便是一心修行。

而楚随风这一次回来也尽到了一位师父的职责,不但每日上午,下午给方白云讲解艰涩难懂的昆仑太上真经。

每日晚上方白云修习之时,他也会拿着一本书守在一旁,一旦方白云修习时遇到困难之处,便可以立刻向他请教求助。

楚随风也会凭借他超凡的天才,为方白云分析讲解。

如此一来,方白云虽然每日修习心法的时间从上午,晚上减少为只有晚上修习,修习昆仑太上真经的进度却是快了许多。

一百二十八章 进境惊人

一百二十八章

进境惊人

对于师父楚随风的惊才绝yan,方白云此前只是通过一些他此前的事迹了解,比如他十岁如昆仑宗,十年便进境到化神之境,不到百年便突破化神,进境化虚。又比如他自从入了昆仑宗之后,无论是每年岁考,还是十年一次的大考,都从来没有输过一场……

不过种种这些,方便云都只是听说而已,却还从来没有直观的见识过楚随风的天赋,不过从楚随风开始传授他昆仑太上真经起,他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什么叫惊才绝yan。

若是说在对清心培元诀的认识和讲解上,庄无忧并不比楚随风差,甚至可以说方白云觉得庄无忧说得更加透彻和仔细;但是在讲解昆仑太上真经上,楚随风可谓比庄无忧就强的太多了。

方白云这种感觉自然没有丝毫贬低庄无忧的意思,这是他对师父楚随风的天赋和领悟力的由衷惊叹。

楚随风传授昆仑太上真经的方法和庄无忧不同,庄无忧是每日给方白云讲一段心法,然后让他记熟,却并不急于让他修习悟懂;楚随风却是教一段,便让方白云修习一段,这一段心法没有修习完,没能完全领悟,他便不再教下一段。

而且每教方白云一段心法,他就会不忘提醒方白云一声,这段心法当年我几日或者是几个时辰之内便悟透。

好在方白云早已对自己天赋有自知之明,又定下了循序渐进的路子,否则的话,不知会被这位师父将信心打击成什么模样。

而一旦方白云遇到困难之处,他便会将自己的感悟和经验告知方白云,让方白云去琢磨修习,若方白云还是无法悟透解决,他便会仔细的询问方白云修习这段心法时的感觉,然后闭目吐息,往往片刻之后,便会睁眼,将方白云遇到的困难更加准确的描述出来。

刚开始方白云还觉得异常惊讶,为何自己修习心法时遇到的阻难,师父会比他感受得更加清楚。

到了后来他才渐渐知道,楚随风竟是根据他的描述,然后将那段心法口诀试着用各种方法路数修习,最后找到和他相似的感觉。

一旦找到问题所在,楚随风便会用各种方法给他分析讲解,帮助他尽快修习通悟。

随xìng惯了的楚随风,一旦认真起来,爆出来的智慧和天赋,甚至比他高深的修为更让人惊叹,而方白云这位徒弟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成为楚随风楚真人亲授弟子的幸运。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方白云没有迈出过院子一步,而楚随风除了半夜回去休息之外,基本上也都呆在方白云的这个院子中。

而这两个月中,昆仑太上真经的第一层的口诀心法,方白云竟然已经修习通悟的三分之一,这种度是他以前绝不敢想象的。

如果按照这个修习度进行下去的话,岂不是半年便能通悟第一层心法?

不过这种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被楚随风给浇灭了。

“xiao云,你心法口诀修得很快,只是时间太短,过于薄弱的真元已然成了瓶颈。后面的心法暂时也无法修习了。”这一日一早,楚随风便对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闻言,虽然稍有惋惜,这半年修完第一层心法的念想才冒出个苗头就被掐灭。不过却也并不失望,更莫说失落。

“师父相助,才使得弟子对心法修习领悟如此之快,弟子已经十分知足了。”方白云对楚随风行了一礼,道:“弟子必会勤勉修炼,提神体内真元,早日突破瓶颈。”

楚随风闻言颔,接着笑道:“你虽有我相助,不过修习度也已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只是你要记住,修行之事,还是要依靠自身。我能帮你的,也不过昆仑太上真经的前两层心法罢了。”

方白云低头应了一声,楚随风便摆了摆手,道:“突破真元瓶颈之前,你先自信修习,若遇到困难不解之处,再来功舍问我便是。”

楚随风走后,方白云独自坐在院中,细细回想这两个月的进展,现在想来都仿若做梦一般。

这大概就是亲授弟子和普通弟子真正,最大的区别吧,能够得到昆仑宗七真人的亲自指点,其收获绝非那些丹yao又或者是这种独住xiao院所能比拟。,

收拾心中杂念,方白云盘坐于院中,修习昆仑太上真经,体内真元缓缓增加,他也在渐渐成长。

这一日,方白云正盘膝修习心法,似乎忽有感悟,睁眼抬头,就见院外庄无忧正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庄师兄。”方白云立刻面1ù喜色,站起身来,将庄无忧迎入了院中。

庄无忧上下打量了方白云一番,然后恭喜道:“我方才从楚真人那过来,得知方师弟你修习昆仑太上真经,进境很快。特来看看你,顺便道贺。”

“庄师兄你莫要的笑话我了。我这点进步,还不是靠着师父和你的指点。”方白云这两个多月可谓是院门都未出过,是以忽然看见庄无忧,便显得特别高兴。

“这次下山的事情,着实耗费了些时日。”庄无忧坐下之后,依然是沏上一壶茶,一面给方白云斟茶,一面说道:“我原本还在心急,怕误了方师弟你的修习。昨日回来,得知楚真人已然回峰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方白云闻言心中颇为感动,说起来这位庄师兄,几乎就是他半个师父一般。

方白云苦笑着道:“庄师兄你是太看得起我了,你走之前教我的那些口诀心法,又岂是几个月能够修习通悟。若非师父的指点,你教我的那些口诀心法,我现在恐怕修习了的,也不过十之一二吧。”

“方师弟你不需如此自谦。”庄无忧淡淡笑道:“我听楚真人说,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你已修习通悟了三分之一。从我刚开始给你讲昆仑太上真经开始,到现在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吧。不说别的,此等度,已是比我当年出太多了。”

方白云面1ù愧色,道:“那都是师父教导得好,几乎每一段口诀心法,他都手把手的教,若是这般还学不会,那便无颜修行了。”

庄无忧淡淡一笑,也不直接反驳方白云,而是说道:“方师弟,你觉得楚师叔和我师父相比如何。”

这话顿时让方白云愣住当场,不知如何回答。

庄无忧继续说道:“修行之事,即便遇到千载名师,最终修习领悟还是要依靠自己。这昆仑太上真经,若只需人教教便可领悟,那昆仑宗的弟子们进境化神甚至还虚都轻而易举?”

庄无忧说完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说道:“方师弟,切莫被楚师叔的惊讶才华吓住了,你的天赋并不差,最少和我相比是如此。”

接下来庄无忧和方白云又聊了些他这次下山办事时遇到的趣事,方白云这段时间虽然成日醉心于修行,又岂不会觉得生活枯燥,只不过他心xìng坚定,能排除心中杂念罢了。

这一次有庄无忧来与他喝茶聊天,也让他心脑稍稍得以放松,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这一聊,便一直聊到夕阳染血,庄无忧收起桌上茶具,起身对方白云告别道:“今日就与方师弟聊到这里了,等有暇再来,只望方师弟莫言嫌我1ang费你修行时间就好。”

方白云连忙对庄无忧行了一礼,道:“师父经常对我说,张弛有度,乃是修行所需之心态,只是白云心xìng驽钝,无法做到。庄师兄来帮我,我真是求之不得,又怎会嫌弃。”

“那就好,那就好。”庄无忧走到院门口,又停步回头,道:“对了,方师弟修行刻苦是好事,不过切莫忘了吃那护脉丹。”

“护脉丹?”方白云闻言脸上一片疑huo,看着庄无忧说道:“庄师兄,这护脉丹又是何物?”

庄无忧脸上顿时1ù出惊色,几步走到方白云面前,道:“方师弟你自修行昆仑太上真经以来,还未用过护脉丹?”

方白云面1ù不解,摇头道;“莫说是吃了,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庄无忧脸色大变,他立刻把住方白云的脉搏,片刻过后,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方白云的手,说道:“这护脉丹,乃有保护经脉之用。对于进入化气之境,开始修习昆仑太上真经的弟子,是必服的丹yao。因为真元不比灵气,它对经脉造成的负担和压力非常之大。”

方白云闻言点了点头,当他第一次修出真元之时,便感觉到真元和灵气的巨大差别。,

庄无忧继续说道:“许多刚刚进境到化气之境的弟子,他们体内经脉无法承受真元巨大的压力和负担,一旦不顾经脉和身体的不适,继续修行,轻则进境缓慢,重则损伤经脉,甚至走火入魔。”

庄无忧表情严肃,语气更是语重心长的对方白云说道:“方师弟,你还记得我刚开始给你讲昆仑太上真经时的话吗?一旦开始休息昆仑太上真经,那便必须要循序渐进,丝毫不得有一点懈怠和急功近利。修行之事,实乃凶险之途啊。”

方白云点头说道:“庄师兄教诲,我句句记在心上。修行只是也不敢有急功近利之心。只是这护脉丹,的确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而我自修出真元之后,也并未有何不适啊?”

说起来方白云不知这护脉丹还和楚随风的修行理念有莫大的关系,楚随风当初捏碎护炉真人送给楚随风的那些筑基培元丹时,便明确的告诉方白云,丹yao之术,乃是偏门之道,对修行不但没有多大好处,还会误人基础。

既然师父如此说,方白云对丹yao之学也是一直不大感兴趣,身上除了备有疗伤灵丹外,其他丹yao也都一概不备。而庄无忧教他昆仑太上真经时,一开始便告知他需服用护脉丹,因为根据楚随风的理论,修行之时不能依靠丹yao,是以他却也是听了便听了,并未当真。

而方白云学习心法口诀也是一贯态度认真,是以当时庄无忧也说过便算了,也并没有再督促他服用那护脉丹。偏偏这护脉丹并不珍贵,以方白云亲授弟子的身份,随意去赤松峰的丹房便能取到,是以庄无忧就更未在此时上留意了。

就是在这么些偶然巧合之中,方白云自修习昆仑太上真经以来,才一直未服用护脉丹。

庄无忧也是面1ù疑huo,根据他的观察,方白云体内虽然真元已经积累了一些,而他的经脉却丝毫没有损伤的迹象,他本人更是没有任何走火入魔的征兆。

“只能说方师弟你这次运气好了。”庄无忧最后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不过运气只是一时,你切莫再有侥幸,这护脉丹是必须要吃的。”

庄无忧离开之后,还是不放心,便又找到楚随风,将情况告知。

楚随风闻言也是吃了一惊,他天赋绝,天生经脉之强就远非一般人能比,他当年自然不用护脉丹保护经脉,可是他这徒弟却是没有他这种天赋。

于是楚随风立刻去丹房取了护脉丹,送到方白云所在院中,又给方白云把了脉,确认他经脉并未受损,这才放心下来。

方白云送走楚随风后,将一瓶护脉丹丢入储物袋中,便继续盘膝修行,再睁眼便已是黑夜。

方白云走入卧房,躺在g上,刚准备入睡,这时才忽然想起还未服用护脉丹,立刻起身,从储物袋中取出护脉丹。

服用了一颗之后,方白云将护脉丹放回储物袋时,手又触碰到一物,正是那张画卷。

想到那日看见画卷中媚态十足的女子,和他此前印象中,气质之上变化颇多,方白云心中不由得一动,只是不知那画卷中的女子是否还会再次生改变。

于是他便将画卷取出,打开了来,就见画中女子依然是媚态bī人,只是眉角微挑,和上次相比,似乎多了些幽怨之色。

方白云摇了摇头,索xìng将画挂在卧室墙上,每日观看,他倒是要仔细看看这画是否真会变化,还是他印象偏差。

月光如水,透过窗户洒入房中,照再那美女图上,图中美女脸上媚态似乎也随着月色转为一片温婉。

又过了两个月,方白云异常的勤勉让他的修行进展再次过了楚随风的预想。

这一日,楚随风独自站在功舍之中,手中拿着一本经籍,一面高声朗诵,一面在房内来回踱步。

“师父。”门口传来方白云的声音。

楚随风放下手中书卷,对方白云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

“xiao云,可是修行之中又遇到了什么难处。”楚随风抬头朗声问道。

方白云微微摇头,说道:“师父,我感觉我的真元好像已经突破那瓶颈了。”,

“什么?”这一次楚随风惊讶得有些失声,他快步走到方白云面前,显示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接着伸手搭住他的脉搏,片刻过后,方才感叹道:“真没想到,竟是如此之快。”

“师父,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方白云有些担忧的问道,他这两个月来修习的确勤勉异常,每日除了两个时辰的睡觉时间外,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在盘坐修炼昆仑太上真经。

他也不知道这般几乎堪称疯狂的修炼法,是否已经违背了循序渐进的初衷,总之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积累足够的真元,突破面前的瓶颈,再修炼后面的口诀心法。

“不妥倒是没有。”楚随风微微皱眉,说道:“只是这度太快了些,终归得找到原因吧。”

方白云见楚随风皱眉苦思,也不敢做声,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等待。

“上次护炉与厚行为你疗伤,并因此加强了你体内经脉,应该算是原因之一。”过了片刻,楚随风缓缓说道。

方白云面1ù惊讶之色,道:“那事情对化气之境修行之中也有益处?”

楚随风点了点头,

道:“那是当然,护炉的宝贝灵丹,加上厚行的先天之气,自是非比寻常。这也就等于帮你省去了强化经脉的时间。”

楚随风说完,还是摇头,道:“可这还是有些不对啊,即便省去强化经脉的时间,xiao云这两月体内增加的真元也还是太过于快了一些。”

“甚至……”

楚随风说着微微一顿,看着方白云,语气颇有些严肃的说道:“甚至过了我当年真元积累的度。”

这一句话让方白云顿时目瞪口呆,对于楚随风的惊世天赋,方白云在这几个月间可是有了最为直观认识,他深知自己在天赋上和师父的差距。

是以对楚随风这句话的惊讶程度,甚至远远大于师父告诉他这是‘走火入魔’。

“奇了,真是奇了。”楚随风喃喃自语,这个平平无奇的弟子,竟然在不断的做出出乎他意料的事情来。难道是他楚随风又看走眼了?

楚随风目光停留在方白云身上,那灼灼的目光,让方白云都忍不住受缩了缩肩膀,然后嗫嚅的开口说道:“师父……”

“xiao云,与我去天柱殿,见掌门师兄。”楚随风说完,拉着方白云走出功舍,脚踏飞剑,直奔天柱峰。

天柱殿书房之中,云阳真人听完楚随风的话,也是微1ù诧色,他细细观察过方白云。

一百二十九章 魔功?气运?机缘

一百二十九章

魔功?气运?机缘

“奇怪。”云阳真人把这方白云的脉,却是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可是即便方白云天赋也算不错,这修为增长度,也的确是太过于惊人了;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前前后后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已经修行完了三分之一。

而且这修完悟通可是实打实的,且已经突破了真元瓶颈,可以继续修行后面的心法口诀。

这种度,不用两年,方白云便能修完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五年之内就有可能修完前两层心法,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化神。

当年楚随风从化气之境到化神之境,可也是用了差不多xiao十年的时间,便已经是昆仑宗有史以来修行度最快,天赋最为惊人的弟子了,现在他这位徒弟却从化气之境到化神之境,竟可能只需要他一半时间。

不可思议,难以想象。即便是云阳真人一生见多识广,此时也是惊愕万分。

放下方白云的手腕,云阳真人目光柔和的看着方白云,说道:“白云,你入昆仑宗多长时间了。”

方白云稍稍思考,便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道:“弟子入宗已有半年多了。”

方白云说完之后,一抬,便见云阳真人方才还柔和温纯的目光突然间变得锐利异常,顿时间他只感觉到全身上下所有神经细胞都被凝固了一番,而云阳真人那一缕目光,仿若能够进入的他的身体,渗透到他的经脉,将他整个人从里到外检视了一遍。

“师兄……”楚随风见云阳真人目光如厉,心中一惊,却见云阳真人目光已经重新柔和了起来。

云阳真人对楚随风摆了摆手,说道:“师弟莫急,我只是探了一下白云的经脉真元而已。”

楚随风点头应道:“xiao云经脉真元可有不妥之处。”

说话间两人目光一对,便已了然对方心中所想,若是普通探查经脉真元,就如刚才把脉即可,而云阳真人方才探的是方白云体内的真元精纯属xìng,以及真元在静脉内运行的方式脉络如何。

其实也就是在探测方白云是否以正统修行方式提神真元,看他真元是否均是昆仑太上真经修炼而出,有或者是他用了什么邪道魔功,才使得修行度突然增快。

然而结果却是没有任何异样,方白云体内无论是真元精纯程度,还是真元在经脉中运行方式都是再正常不过。

云阳真人勉励方白云道:“白云,你进境如此之快,想必这些时日也是勤勉有加,一心修行。修行之事,犹如登山,一脚一步都需脚踏实地,否则必会有葬身深渊之险。”

方白云连忙点头应是,道:“弟子谨记掌门真人教导。”

云阳真人对方白云颔微笑,又摆了摆手,说道:“这几个月来,你也必然是累了,张弛有度乃是必要,去各峰走走吧,也见见师兄师姐,你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他们了吧。”

待方白云离开书房,楚随风立刻向云阳真人问道:“师兄,你可看出什么端倪吗?”

云阳真人摇了摇头,说道:“白云体内真元忽然提升如此之快,的确让人匪夷所思。方才我便想到了一种原因,那便是他用了魔道功法,加快了真元修行度。可是他体内真元运行,却又再正常不过。”

修行之道也分正邪两道,正道乃讲究循序渐进,脚踏实地,修行度虽然不快,但却是拥有扎实基础,每上一个台阶,都是水到渠成,虽然过程难免艰辛缓慢,却很是安全。

邪道也被成为魔道,修行之时,所用方法极尽险恶,却在初期修行之时,往往能够有突飞猛进的效果,就如化气到化神,以楚随风xiao十年的度,在正道修行之中,便已是天赋绝伦了。但是在魔道修行之士中,却还有一些比他更快的例子。

魔道修行度之快,极其you人,可是其缺点更是骇人无比;先不说采取极端修行方法,修行过程之中死伤无数,即便已经借此达到化神之境的修行之士,体内也往往存有巨大隐患,不经意间走火入魔,也是经常之事。,

是以方才云阳真人才会疑心方白云是否用了魔道功法修行真元。

楚随风闻言摇了摇头,说道:“xiao云自修行昆仑太上真经以来,一直都是在赤松峰,自我回来之后,他更是几乎没有迈出住处一步。一举一动都可谓在我的眼皮弟子,若他修炼邪门魔功,我又怎么会丝毫体会不到。”

“是啊。”云阳真人闻言点头道:“即便白云真的修炼了邪门魔功,也很少听过真元能增长如此之快的,而且其气质也必然会受邪魔之气影响,我等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师兄,难道说xiao云身上拥有我们都无法现的天赋?”楚随风试探着说道:“你看他自从进入我昆仑宗后,已然数次大大过了我们的意料,若是再用偶然,运气似乎有些难以解释了。”

“说不清啊。”云阳真人目光之中也颇有些mí茫,道;“偶然,运气解释不了,那也只能用气运和机缘来解释了。也许白云有我们都无法测知的机缘气运吧。”

楚随风xìng情随意,倒是觉得云阳真人这个说法还真有几分可取之处,于是颔道:“想来也是,若非如此,xiao云又怎可能会乘鲲鹏而来。”

云阳真人摇手笑道:“我们也莫在这里自寻烦恼了。白云进境飞,无论对他本人还是对昆仑宗都是一件好事,我们别反为此一副愁眉苦脸。”

“来,随风。陪师兄我下盘棋吧。”云阳真人说完一抬手,一个古朴厚重的棋盘便出现在两人之间,棋盘之上放着两盒颜色晶莹的黑白棋子,他当先盘坐而下。

楚随风也看见这棋盘都直皱眉,他xìng格跳脱惯了,而这在当年便是他修行之中最大的一个xìng格弱点,那时候云阳真人便是用下棋的方法磨他心xìng。直到现在他看见这棋盘棋子,都会觉得有些头晕。

方白云离开书房,心中自然免不了一阵高兴喜悦,真元增长如此之快,身体经脉又毫无不妥之处,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一件大大的喜事。

原本准备找庄无忧好好聊聊,抒一下心中的快意,而庄无忧却是不在天柱峰,想必十有**又在赤松峰帮着师父楚真人处理峰中事务。

想到自己这位甩手掌柜一般的师父,方白云也只是能摇头苦笑,不过又想到若是师父这种xìng格一直这么保持下去,此后赤松峰种种事务的担子肯定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一想到这一步,他又觉得头痛,现在他只想一门心思的练功修行,不想在其他的事情上1ang费分秒时间。

就这么边走边想,不觉之间便又走到的赤松峰山脚。

摇头失笑,这便是习惯成自然,他这半年多来,除了几次到天柱峰以及被罚面壁一次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在赤松峰埋修行,是以这一走也便就习惯xìng的回到了赤松峰。

这一下思想上有所准备,他倒是没有又不觉间走回住处去,只是在赤松峰路上闲逛了一阵,正觉得无味,忽然想起可算是他在赤松峰的唯一朋友刘文来。

“刘文兄应该早就到化气之境了吧。”方白云自语道。

自从楚随风回到赤松峰,教他昆仑太上真经的口诀心法之后,他前前后后已经有四个多月几乎没有离开过住处了。而当他帮刘文赢得那一刻培元丹后,刘文依靠那颗培元丹,最慢也不过一个月就能突破筑基期,进境到化气之境。

只是他此前并没有过问刘文的师父是那位道长,是以现在想去找刘文也不容易,方白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学舍碰碰运气,即便刘文早已不去学舍,兴许能遇到他的师弟。

方白云换了一套蓝色道服,抬脚往学舍方向行去。

离学舍还有一段距离,便能听到学舍中弟子们诵读口诀心法声音朗朗,几个月前,他也是这些弟子中修为并不算突出的一员,而现在即便是学舍中修为最强者,和他相比,也已经有巨大差距了。

走到学舍旁,方白云刚准备透过窗户往里看,看看能否找打刘文的那两位师弟,却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带着惊喜的声音:“方宇兄。”,

方白云闻声转头,就见刘文满脸惊喜之色的向他走来。

方白云观察了刘文一下,然后拱手道喜:“恭喜刘文兄进境到化气之境。”

刘文连连摆手,说道:“方宇兄,你这是在笑话我吧。”

方白云笑了笑,说道:“刘文兄进境化气之境之后,修为似乎也是突飞猛进,我看你举止之间,比之以前又显沉稳大气许多。”

刘文这一次倒是没有谦逊,上次依靠着那颗培元丹帮忙,他十天后便突破筑基期,进境到化气之境。

进境化气之境后,刘文修行比之以前更加刻苦,并且依靠那颗培元丹的yao力持续作用,真元增长和修习进步都比其他弟子要快,最近也是屡屡被师父夸奖。

“方宇兄,你这些时日都到哪里去了?自那**赠我培元丹,便再没见到你。”刘文说道:“我特意让我两位还在学舍上课的师弟留意,也没有见你再来过学舍。我今天也是修行之余,过来看看两位师弟上课是否认真努力,不想却刚好遇到你。”

方白云闻言,笑道:“那真是巧了。我这些时日被师父督促苦修心法口诀,是以没怎么出来走动。今天出来走走,便想到找刘文兄聊聊,却又现一时忘了问刘文兄师父是哪位道长,于是便想着到学舍这边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运气竟然如此之好,还真让我遇到了刘文兄。”

刘文闻言,也是摇头笑道:“这般看来,你我今日运气都是不错。”

说起来,方白云和刘文两人都是刚进境到化气之境不久,所以话题很快就说到了昆仑太上真经上来。和筑基期时修行的清心培元诀相比,两人对昆仑太上真经的生涩和艰难都是叫苦连天,对其中口诀心法的理解和认识也做了一些jiao流。

方白云从jiao谈中得知,刘文现在所能修习的昆仑太上真经千字不到,且所遇的瓶颈困难比他要多了许多。

“难得今天出来走走,就不说这些头痛的事了。”刘文说着忽然展了展眉头,说道:“今日是运气好,才和方宇兄在学舍外相遇,你我不可能总有这般运气吧。我师父这段时间也总是说想见见你,若方宇兄无事,便和我去见见我师父如何?”

“去拜见刘文兄的师父,本就是应该之事。以后我若再想找刘文兄闲聊,也便知道去处了。”方白云点头说道。

两人边走边聊,刘文说道:“自从我师父听说你赠我培元丹后,又听了我和武师兄说起你是如何赢了那大驼峰弟子的描述后,便总想见你一面。并说方宇兄绝非凡庸。”

方白云闻言微微惊讶,说道:“那培元丹和试剑之事刘文兄也都对贵师说了?”

刘文笑道:“我等修为进境又怎瞒得过师父,与其被他审问,不如自己早些自己jiao代。”

方白云闻言点了点头,说话间两人便来到了一个xiao院之外。

这xiao院比方白云所住的院落稍大,分为两进,外面一进两侧各有两间,一共四间房,乃是弟子居住之所,而里面一进则是他们的师父道长所住。

昆仑宗这样的院子不少,院子的大xiao根据道长的修为和他弟子的人数而定,院中徒弟所住房间比较简单,两张g,几张桌椅而已;道长所住的那一进却有书房,功舍,卧室,有些还有炼丹的丹房,画符制符的符室。

刘文的师父叫德宏道长,此时他正在功舍之中,听方白云来访,便迎出了功舍门外。

“德宏道长,怎敢受你出迎之礼。”方白云连忙拱手说道。

德宏道长看着方白云,微微点头,道:“你对刘文有恩,我这做师傅的又怎可怠慢。”

一百三十章 试剑之地无蓝袍

一百三十章

试剑之地无蓝袍

方白云连忙说道:“本就同为赤松峰的弟子,相助本就是该做之事,又哪里谈的上有恩。”

德宏道长淡淡一笑,道:“莫要谦虚,进书房聊吧。”

此时武光也闻声走出院来,看见方白云立刻面带喜sè的迎了过来,说道:“方宇兄,总算是又见到你了。”

方白云对武光行了一礼,道:“武师兄好。”

武光摆了摆手,说道:“方宇你切莫客气,叫我武光便可。”

几人走入书房,刘文和武光便老老实实的站在德宏道长身后,看他们那颇为拘束的模样,看来德宏道长乃是严厉师长。

不过德宏道长对方白云倒是语气柔和,态度客气,丝毫没有将他当后辈的意思,所谈内容却也没有方白云最怕被问到的从师于哪位道长这样的问题,话题主要围绕那日试剑时,方白云与大驼峰弟子的那一次jiāo锋。

德宏道长问得很细,期间多次夸奖方白云在用剑方面的过人天赋,并要刘文和武光多多向方白云学习。

也不知德宏是否出于对方白云给刘文赠培元丹的感谢,每次对刘文和武光说到方白云,都是说“看你们方师兄如何如何,你们要多学着些。”

德宏道长的这种说法,不但方白云觉得不太适应,就连刘文和武光这两兄弟也都是面sè微窘,却又不敢违背师父的话,只能无奈的唯唯诺诺。

在书房谈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德宏道长起身对方白云说道:“你们师兄弟聊,我就先失陪了。”

方白云连忙起身,待德宏道长离开,方白云才说道:“德宏道长真是和蔼客气,刘文兄,武光兄,你们两个有如此慈师,真乃幸运。”

刘文闻言苦笑道:“师父一向严厉有加,我们师兄弟几个在他老人家面前大声都不敢吭,今日是看方宇兄面子罢。”

其实刘文和武光心中也是觉得十分纳闷,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师父对低一辈的弟子如此和颜悦sè的,他们熟悉的其他师兄弟,也都是说他们的师父德宏道长严厉得很。

不过刘文和武光倒也找到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就是方白云赠给刘文的那一颗培元丹。德宏道长座下的徒弟并不多,也就五六人,其中最为出sè的也就当属武光和刘文了。

方白云赠送刘文一颗培元丹,助他提前突破筑基期,进境到化神之境,他的师父德宏道长心中必然对方白云很有好感,是以就比对其他人客气了许多。

德宏道长一离开书房,刘文和武光便放开了许多,三人随意聊这些宗中最近发生的事情,偶尔jiāo流一下修行的心得和烦恼,三人本就年纪相仿,是以聊得也很是自在开心。

“对了。”方白云忽然说道:“前段日子刘文兄闭关进境化气之境时,我寻不到人,只要自己去寻试剑之地,结果却是完全看运气,很多次转了一圈也没寻到一处地点。刘文兄和武光兄不知能否再多告知我几处?”

听闻方白云说道试剑两字,刘文和武光的脸sè都有些不大好看,支支唔唔的想要转移话题一般。

方白云自然一眼就看出这两位师兄弟有些不对劲,于是问道:“可是我方才说了什么不妥之话?”

刘文摇头苦笑一声,然后和武光对视了一眼,然后对方白云说道:“方宇兄想差了,我们方才之所以言语之间不自然起来,并非因为你说错了什么话,而是因为这试剑一事。”

“试剑难道出了什么问题了不成?”方白云闻言心中一突,虽然他这几个月都未再去试剑,那是因为这段时间一心修习昆仑太上真真经而已,以后这试剑之事,他必然会经常参与,借此修习通天诀以及和昆仑宗各峰弟子过招jiāo流。

如果这试剑因为某些事情被废弃,对他来说绝对是一条极坏的消息。

“试剑倒是没有出什么问题,只是最近我们赤松峰去参加试剑的弟子却遇到了些麻烦。”刘文语气中颇有些气愤的说道。

方白云听闻试剑并未被废弃或取消,心中稍安,不过听赤松峰参加试剑的弟子遇到麻烦,于是问道:“这又是为何?这试剑本就是各峰弟子之间的jiāo流而已。即便是有些意外发生,也不过是个别弟子罢了,本峰的弟子又怎会都遇到麻烦。”,

刘文叹息了一声,又看了方白云一眼,然后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几个月前,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也都不大清楚,有一个不知哪一峰的弟子在各个试剑之地,专mén找本峰弟子比试。而且那人实力很强,每战必胜;刚开始大家也都没觉得什么,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忽然出现一两个隐瞒身份的弟子在试剑中大展神威,并借此打出一些名头,最后才表明身份。可是后来,我们和其他各峰的弟子渐渐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那人专mén挑选我们赤松峰的弟子比试,而且必然一个不漏;将一个试剑地的本峰弟子全部击败之后,他便不再停留,对其他各峰的弟子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去其他试剑地寻找本峰弟子。”

方白云听到这里,自然也看出这人完完全全是在针对赤松峰,只是他这样做又有何目的?难道说是和赤松峰的弟子有仇吗?可是若真是有仇,用这种手段报复,又有何意义?

刘文说着顿了一顿,转头看了看武光。

武光此时也是面lù苦笑,说道:“说起来这事情还是我亲身经历了。”

“哦。”方白云闻言立刻问道:“武光兄当时也在场?”

武光点了点头,说道:“那时候事情还没显得那么明显,我也是经常有空就去和各峰的弟子试剑较量。结果那天刚好那人来了我们所在的试剑地,他来了之后,一句多话也没有。直接用手指着我们赤松峰的几个人弟子,说要和我们比试。这种直接的,甚至带着轻视的挑衅在试剑之中极为少见。我们几个当时在场的赤松峰弟子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于是轮流和他jiāo手,结果不但最后都输了,而且都还输得很惨。”

“多惨?”方白云顺口就问了出来,他只是下意识的希望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话一出口才发现这话似乎有些不妥,于是立刻尴尬的笑了笑。

武光却是摇了摇手,表示没有关系,继续说道:“当时我们一共五个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挨得过五招。而且更让我们觉得难以接受的是,那人的修为真元恐怕还不如我们中的两人。”

方白云听到此也是面lù惊sè,这人修为真元并不高,居然还能赢武光等人如此轻松。

武光此时脸上笑容更苦,道:“那人赢我了我们五个之后,还丢下一句话,让我们差点围攻而上。”

“什么话?”这一次却是方白云和刘文同时张口而问。

“武师兄,你当初好像和我说过那人还留下了一句话啊。”刘文忽然困huò的问道。

武光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轻叹一声,说道:“这话可不是什么好听之言,我是怕刘文你听了之后,心中气愤,一心想着找那人比试,误了你的修行。”

武光又将目光转向方白云,道:“不过今天方宇兄既然见问,我自然不能有丝毫隐瞒。”

武光说着又是叹息了一声,仿佛那句话极难出口一般,方白云和刘文也不催问,只是静静的等着,片刻之后武光才缓缓开口,道:“那人快速的击败了我们五人,然后说道你们赤松峰的弟子都是一群胆xiǎo无能之辈,除了会乘人之危之外,没别的本事,我现在就要让你们lù出原型来,打得你们不敢出来,让试剑之地无蓝袍。”

试剑之地无蓝袍,因为试剑时各峰弟子为了区分,约好所穿的衣服颜sè不同,其中赤松峰弟子就是穿蓝sè道服或儒装,这句‘试剑之地无蓝袍’也就是说那人要打得赤松峰的弟子都不敢去参加试剑。

这句话可不是一般的张狂啊,即便赤松峰相比其他各峰而言实力要弱一些,但是已进境到化神之境的道长也着实不少。如果这等张狂的话,让这些道长听见,必然会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

不过这句话却是很难会传到赤松峰的道长耳中,那些参与试剑的弟子们若是自己无法战胜那人,而是需要赤松峰的道长甚至是真人出手,那他们也就等于是让其他各峰弟子看尽了笑话,以后也很难抬起头来了。

“难怪武师兄你这段时间苦练剑法。”刘文忽然有些了然的说道:“原来是为了这句‘试剑之地无蓝袍’的狂言妄语啊。”

武光点了点头,然后咬牙说道:“我相信这句话很多去试剑之地的本峰弟子都听说过,不过无论是谁,都会将这句话憋在心里,不会轻易说出,并且奋发苦练,以期早日战胜那人,洗刷这耻辱。”

一百三十一章 同去同去

一百三十一章同去同去

“试剑之地无蓝袍。..中文网..这是个多么狂妄的人啊。”刘文喃喃说道,与此同时手也已经握成了拳头,道:“也不知道他到底和赤松峰和何等的仇怨,居然做出这样的事,说出这般的话。”

武光摇了摇头,说道:“若说真有仇怨,却又不像,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本峰的弟子在那人手下受过伤的。那人的行为细想起来,真让人有些难以琢磨,不知道目的究竟何在?”

刘文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此言此行终归是针对我们赤松峰,若有机会,我必然要见识见识他的身手。”

武光看了刘文一眼,也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虽然那日之后,他便苦练剑法,却依然自知和那人差距巨大,要想赢回一场,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偏偏那人实力强横之极,赤松峰许多修为比他高许多的师兄听闻此事之后,都纷纷故意在各试剑之地去寻那人比试,结果只要遇上了的,也都一一败下阵来。

和刘文,武光的咬牙切齿以及无奈叹息不同,方白云却是显得颇有兴致,又问道:“那武光兄自那次之后,还去试剑吗?”

武光苦笑摇头,虽然不愿承认,但是那人的实力以及那句‘试剑之地无蓝袍’,对武光以及其他败在那人手中的赤松峰弟子的心理影响还是很大的。

“那其他输给那人的本峰弟子呢?”方白云继续问道。

武光想了想,然后说道:“就我所知,大部分输给过那人的本峰弟子都暂时不去或者很少去试剑了,也有修为比较高深,输了之后不服气的,不过又输了几次之后,也渐渐去得少了。”

方白云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那这么说来,那人的那句‘试剑之地无蓝袍’岂不是快要成为事实了?”

方白云此话一出口,立刻引来武光和刘文诧异的目光,他们都不明白方白云为何会说出这般让人觉得懊丧的话来。

刘文郁闷的拍下一下面前xiǎo几,说道:“可惜本峰楚真人只有以为亲授弟子,而且还只是入宗不到一年。....否则的话,哪里轮得到那人如此嚣张。”

方白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心中便了然过来,各峰掌峰真人的亲授弟子,往往都是挑选的天赋最高,悟xìng最佳的弟子;再加上掌峰真人的亲自传授,各种灵物丹yào的充足供奉,是以亲授弟子的修为以及成长速度往往要大大强于各峰的普通弟子。

即便是修为相当,亲授弟子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也要强上不少,是以如果赤松峰如其他峰一般,有那么几个亲授弟子,这些亲授弟子们必然不会让这种本峰受辱的事情发生。

“这等事情,又何须一定要亲授弟子。”方白云淡淡笑道。

刘文和武光两人闻言都是一愣,武光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方宇兄,说句你可能不大爱听的话。虽然你上次以惊人的应变和过人的剑法天赋赢了大驼峰的李如,可李如却是根本无法与那人相比。若是李如和那人jiāo手,我估计顶多十招……是八招,李如必败。”

方白云知道武光这话已经说得比较委婉了,那一次他赢李如顶多也只能算是险胜而已,而且他还在最后关头用上了通天诀,真计较起来,他当时的实力其实不如李如,也就是说,方白云如果与那人jiāo手的话,在武光看来估计熬不过十招。

方白云自然不会为此不快,他轻松的笑了笑,说道:“我为何要能赢他?”

刘文和武光再次皱起了眉,感受着这师兄弟两人目光中的不解,方白云笑道:“那人不是说要让‘试剑之地无蓝袍’吗?我就是要每天穿着蓝袍去试剑,他这句话岂不也就成了空?”

“可是,你会不断的输给那人啊?”武光语气之中依然充满了不解,再他看来方白云每天穿着蓝sè道服兴冲冲的跑去试剑之地,然后干脆利落的输给那人,岂不等于是去自找打击,自毁信心。,

“败了又如何。”方白云语气平淡,可是刘文和武光却是不知为何,从他这淡然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丝不屈的傲气。

“试剑之地无蓝袍?嘿嘿,我偏要每日必去试剑之地,看他能如何。能赢我,可以;我明日还会再来,若是明日还能赢我,那我后日依然会到;最后看是他先赢吐了,还是我输吐了。”方白云侃侃而谈,仿若玩笑,刘文和武光却是能感觉到他此言认真无比。

“刘文兄,武光兄。我这么一说之间,忽然觉得现在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不知道两位是否愿意和我一块穿着蓝袍去试剑之地转悠转悠?”方白云语气温和,神态却是一片坚决。

武光眼中迸发出一片毅然的神采,猛地站起身来,说道:“方宇兄既然都这么说了,我武光自然奉陪。”

刘文更是拍桌而起,笑道:“与方宇兄越是接触,便越是能够发现方宇兄之不凡,就这等豪气,我刘文即便学不来,却也能跟着沾染几分。”

方白云哈哈一笑,说道:“‘试剑之地无蓝袍?’哈哈,我倒是想看到一番‘试剑之地现蓝袍’的场面。”

三人谈笑之间走出了院子,当他们背影消失在mén口时,德宏道长从功舍中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赞赏的笑意,轻声自语道:“楚真人收的这位亲授弟子果然与众不同。”

方白云与刘文,武光三人一路行来,方白云只要遇到赤松峰的弟子,便会朗声说道:“试剑之地现蓝袍,这位师兄,愿同去否?”

如果不知道‘试剑之地无蓝袍’这句话的赤松峰弟子,见状往往会以为方白云脑袋出了问题,连不迭的躲开,有几个好心的,还关切的问道:“这位师兄,您的师父是哪位道长,我好送你的回去。”

而知道‘试剑之地无蓝袍’这句话的赤松峰弟子,听见方白云的‘试剑之地现蓝袍’后,往往会出现两种表现,一种是摇头叹息一声,默默走开,另外一种则是眼中jīng光一闪,随即也加入了方白云,刘文,武光的行列。

还有一些赤松峰弟子,由于身穿的并非蓝sè道服和儒装,于是连忙说道:“我这就去换蓝袍,一会在哪里寻你们?”

方白云闻言一笑,道:“为何要寻我们?自己去寻试剑之地便是。我们此去可不是聚会的,而是要让所有试剑之地,都有我们赤松峰的蓝袍之影。”

听方白云如此一说,那些要回去换蓝袍的赤松峰弟子微微一呆,随即也跟着大笑道:“此言甚是,此言甚是。试剑之地现蓝袍,只要是试剑的地方,就必我有赤松峰蓝袍出现。”

方白云此话也提醒了跟随他们三人的其他赤松峰弟子,他们分成几队,散开而行,见到其他赤松峰弟子,便会大声说道:“试剑之地现蓝袍,这位师兄,愿同去否?”

不多时,整个赤松峰便都dàng漾着这样的声音。

不少正在闭眼吐息,又或是手拿书卷的道长,听见这股子嚷嚷,不但没有发怒生气,反而脸上lù出笑容,说道:“这帮xiǎo子,总算没有把赤松峰的脸给丢尽了。”

其实这等事情,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各峰的真人,道长们,他们只是不愿掺和这种xiǎo辈们的事罢了,那号称‘试剑之地无蓝袍’的弟子虽然张狂,但是出手却非常又分寸,从来未伤过赤松峰的弟子,是以即便赤松峰的道长们心中有所不快,也不会亲自出手。只能心中暗骂对方师长授教无方,本峰弟子窝囊无能罢了。

各试剑之地这日下午也是忽然出现了奇事,原本这段时间已经颇为罕见的赤松峰蓝服的弟子,忽然之间暴增。其数量比之以前似乎还要多少不少。

了解内情的各峰弟子,纷纷相问出了何种状况,赤松峰的弟子们纷纷一脸理所当然之sè,说道:“这试剑之地,你们能来,我赤松峰弟子就不能来?我们来此怎就变成奇怪了。”

有武光和刘文领路,方白云也是异常轻松的就寻到一处试剑之地,原本正在jiāo手比试或站在一旁观看的各峰弟子看见他们几位赤松峰的蓝服弟子行来,纷纷lù出lù出讶然之sè。

有两个和武光相熟的霞满峰弟子还过来相问道:“武师兄,是不是你们赤松峰的道长已经将那事解决了。”

武光闻言洒然一笑,道:“这等事情,本应该是我们这些xiǎo辈弟子之间的事情,怎用麻烦真人道长。”

“那……”霞满峰的弟子面lù疑huò,愣了片刻才道:“那如果那人来了怎么办?”

“如果那人来了?”武光看了气定神闲的方白云一眼,笑道:“若那人来了,尽管赢我们便是。今日我们输了,明日会再来;明日输了,后日还是会再来。试剑,试剑,不就是各峰弟子较量之地吗?输赢之间,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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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二章 再战李如

一百三十二章

再战李如

方白云他们这批赤松峰弟子的到来,大大出乎了各个试剑地各峰弟子的意料。

即便是原本正在比试的各峰弟子也都纷纷停下手来,打听这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然而他们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模一样,那就是什么状况都没有。

无论是赤松峰还是昆仑宗一切都和往常无异,更没有哪位真人道长出了面,所有的今日忽然来到试剑之地的赤松峰的弟子都是理由都是如出一辙。

“这试剑之地难道我们赤松峰弟子来不得了?”

“这很正常嘛,这段时间我师父让我闭关,所以没来试剑而已,怎么?难道一段时间没来,就不准来了?”

“周师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xiǎo辈之间的事情,怎么可能会麻烦道长和真人。我记得你去年也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没来试剑吧,那时候我好像没有问你打听什么内幕消息。”

总之,赤松峰弟子们这次的异常举动,在他们自己口里却成为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各峰弟子虽然都对此不大相信,但是通过各种途径,什么都问不到,最后也只好作罢了,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比试的比试,围观的围观,jiāo流的jiāo流。

方白云站在一旁,看着场地中两对各峰弟子正jiāo手比试,他身边站着刘文和武光这师兄弟两,而在他们两人身边又站着三两赤松峰的弟子,隐隐之间,方白云仿佛已经成为了这一帮赤松峰弟子的领头人一般,即便这些赤松峰弟子之中,有几人修为真元还要高过他不少。

其实想想也是,这一次赤松峰弟子mén蜂拥到各个试剑之地,不就是方白云领的头吗,若不是他那一句‘试剑之地现蓝袍,这位师兄,愿同去否?’jī发了败于那人手下的赤松峰弟子们的心底的豪气,也就没有了今天下午的这一出了。

不过赤松峰的弟子们,虽然纷纷到了各个试剑之地,却鲜有真找人比试的,他们大多目光观察着周围,眼中有一种警惕之sè在闪动。无疑,他们警惕的就是那扬言要让‘试剑之地无蓝袍’的狂妄之徒。

虽然刚才那一股豪气,让他们纷纷来到各试剑之地,可是稍稍冷静下来,心中却有免不了有些lù怯。

方白云身旁的一干赤松峰师兄弟此刻也是这等想法,他们虽然已经身在试剑之地,心中却是忍不住期待那人不要出现在此处。

落日西下,晚霞如火,这试剑之地即将散去,方白云身边的师兄弟们都不觉中松了一口气,即便是武光也是lù出了一丝轻松之sè。

和他们的轻松相比,方白云心中却是颇为失望,看来今天在这里是无法遇到那个狂妄之徒了。和其他不同,方白云来到这试剑之地,除了要jī发赤松峰弟子们的豪气,莫被对方一人便完全打压得无法抬头之外,他是真想会一会那剑法出众,实力超群的狂徒。

他倒是要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狂放不羁到如此地步,在刚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甚至会浮现出楚随风的身影来。

如果楚随风在十几岁时,的的确确有可能干得住这等事情来,而现在呢?还有什么人有这等实力,又有这等的狂妄,方白云脑海中将各位真人的亲授弟子都过了一遍,却发现未有一人符合要求。

若这人只是普通弟子,那必然就是一颗遗珠,此事过后,必然会被某位真人收为亲授弟子。

这么看起来,那人的如此做的目的也就在方白云脑海中清晰起来。

但是那狂徒为何又会选中赤松峰呢?是因为赤松峰的弟子们之中,没有特别突出拔萃的?又或是真的和赤松峰有所嫌隙?

这一切现在也都只是空想,在亲自见到那个人之前,都无法得到确切的答案。

看着各峰弟子已经开始渐渐散去,方白云也打算离开,就在这时,几个大驼峰的弟子路过此地,方白云也在他们之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李如,上次被方白云击败,夺走了本已到手了的培元丹的大驼峰弟子,没想到在这里没有等到那狂徒,却是等来了他。,

李如也看见了方白云,以及他身后的刘文和武光,他眼中历芒一闪,上一次输给方白云,并输掉了培元丹,在李如看来是一次重大的失败,甚至可以说是羞辱。

不过也同时让他认识到了自己剑法方面的弱点,深厚的真元虽然是重中之重,却也无法解决一切问题,他也不就是输给了一个真元薄弱得几乎没有,只是剑用得比较好的赤松峰弟子吗?

和不同风格的各峰弟子jiāo手,并发现自己的弱点,学习对方的长处,这本就是试剑的初衷,李如的那次和方白云的jiāo手也达到了这个目的。

但是在李如看来,他得到更多的不是经验和教训,而是羞辱和失败。是以这几个月来,他苦练剑法,狠狠地将自己的这个弱点进行补强。

即便上次输给了方白云,李如心里其实依然对方白云有些不屑一顾,虽然剑法不错,jiāo手之时也会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可是那微薄的真元,便已经决定了他的高度,上一次的失败很大程度是源于自己的大意,如果一开始就运起体内深厚的真元,方白云将丝毫希望都没有。

当然,李如也极其希望在和方白云较量一次,他一定会展现自己真正的实力,让对方感受到无力抵抗的无奈感觉。不过自那次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在试剑之地见到过方白云,即便是武光他也只不过见了一次,此后那针对赤松峰弟子,并喊出‘试剑之地无蓝衣’的狂妄之人便出现了。

李如对那人的狂态多少有些看不惯,不过对方既然只是针对赤松峰,他也懒得管闲事,此后在偶尔看过两次那狂徒的表现之后,他便更加没了打抱不平,浇灭对方狂态的心思。

虽然他自认为最少在真元上自己不比那狂徒为差,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如与那狂徒jiāo手,能够撑过二十招便已经算是幸运了。

只是李如也颇为遗憾,因为这个狂徒的出现,参与试剑的赤松峰弟子也越来越少,最近一个月甚至已经达到了凤máo麟角的地步,这也基本上在短时间内断了他再与方白云jiāo手的希望。

谁想今日下午忽然有大批的赤松峰弟子涌入了各试剑之地,而他也在不经意之间见到了方白云。

既然见到,那自然是不能错过,李如脸上带着笑向方白云这边走来。

“赤松峰方师兄,上次试剑之后,已是几月不见了。”李如对方白云拱了拱手说道。

李如从方白云身上感受到了和上次见面时不同的气势,看来这几个月对方也没有闲着,应该是加强了真元的修炼。

不过真元这东西可不是几个月就能提高多少的,和剑招剑法这些只是形上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方白云也对李如拱了拱手,说道:“大驼峰李师兄,你的修为好像又jīng进了不少。”

“方师兄客气了。”李如呵呵一笑,道:“上次败在方师兄手下,我可是心服口服。”

李如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那眼神表情,包括说话的语气可没有透lù出丝毫服气的意思。

“那次失败之后,我便回去仔细揣摩,勤学苦练。只求有机会能够再与方师兄一战,谁想这几个月来,都未能再见到方师兄,心中很是遗憾。今日在此巧遇,不知方师兄可有暇满足我这几个月来的心愿。今日若再错过,以后要再想遇到方师兄,恐怕就更难罗。”

李如难得在此遇到方白云,怕的就是方白云会以天sè已晚等等借口推脱,所以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之中,隐隐有说方白云故意躲避他之嫌。

方白云身旁的几个赤松峰弟子均听出了李如话中之意,两个真元修为颇为高深的皱眉站了出来,正要说话,却被方白云拦住。

“大驼峰李师兄既有此想法,我也求之不得。”方白云说着指了指方才各峰弟子比试的那块的平整草地,说道:“就在这吧。”

李如见刚才两个站出来的赤松峰弟子,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两人修为真元不弱,大概和自己在伯仲之间,这样修为的赤松峰弟子,却是站在方白云身后……,

这种有些怪异的状况,让李如不由得想起了上次方白云为武光疗伤的那颗灵丹来,两相结合来看,这方白云的身份必不一般,很可能是哪位道长的爱徒甚至亲子。

而那两个站出来的,修为不低的赤松峰弟子,很可能是那位道长的徒弟。

不过即便如此,李如倒也不怎么担心,即便是道长的亲子,也没有说在试剑时不能输的,而且jiāo手比试嘛,即便是点到为止,有点xiǎo伤xiǎo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李如难得和方白云撞见,所以他此时已经暗下决心,要给方白云一点xiǎo教训。当然他会非常又分寸,只是让方白云吃一点皮ròu之苦而已,绝不会让他经脉受伤或者受什么其他的内伤。

“方师兄,请。”李如再次对方白云拱了拱手,然后当先踏入了草坪。

原本准备离开的各峰弟子,见这里又有人比试jiāo手,便纷纷停步观战,在得知jiāo手两人曾经还有那么一点xiǎo过节后,兴趣更浓。

方白云走入草坪,和李如相隔几丈,对面而站。

今日原本是打算看有没有机会,会一会那狂徒的,可惜没能见到,不过和李如比试一番,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上一次和李如jiāo手之时,方白云不过是刚刚修行出真元,那细若游丝般的真元在jiāo手之时还派不上多大用场。

经过几个月对昆仑太上真经的修行,此时体内的真元和那时候相比不可同日而语,这次刚好借着李如试一试效果如何。

李如若是知道方白云连续两次拿他当了真元的试验品,不知会做如何感想。

不过此时的李如却是自信满满,面带微笑的看着几丈之外的方白云,仿佛他已经成了这一战的胜利者一般。

试剑虽然看起来有些松散,不过对各峰弟子之间比试的一些基本规则却颇为严谨,比如每个试剑之地必须要有一个负责人,这负责人除了组织试剑之外,还有充当裁判的作用。

虽然各峰弟子之间的试剑往往都是点到为止,但是有时也会战况jī烈,这个时候裁判的功用就会充分的体现出来,他们会密切的关注jiāo手双方的情况,并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叫停,或裁定双方胜负。

这试剑之地的负责人还没有走,他见李如和方白云都站定之后,便朗声说道:“请大驼峰李师兄,赤松峰方师兄听好,试剑胜负,点到为止,切莫伤害同mén。”

负责人说完,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把竹剑分别抛给李如和方白云。

李如和方白云相对拱手行了一礼,便摆开了架势。

这一次李如可谓是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一上来便全力运起体内真元,就见他手中竹剑之上,已经浮现出一指厚度的晶莹光华。

方白云这一次也未如上一次般,一开场便疯狂抢攻,而是也不紧不慢的摆了个剑姿,运行体内真元,竹剑之上光华闪动。

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方白云真元不如李如,可是李如此刻心中却已经惊讶无比。

和上一次方白云那几乎如虚无一般的微弱真元相比,此时方白云的真元可谓是得到了飞跃般的提升,李如看着方白云竹剑上晶莹得几乎透明的光华,虽不如他,却也已经到了差距可比的地步了。

和李如一样吃惊的还有刘文和武光这一对师兄弟,他们不但知道方白云上次和李如比试时那微薄的真元,还知道方白云从突破筑基期,进境化气之境到现在,也不到半年的时间。

这短短的半年时间,真元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再和他们自己这半年来的提高,两相对比,便更能发觉方白云进境神速。

惊讶过后,李如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即便站在对面的方白云,这几个月来进步奇快,可是和他相比,真元方面还是有所差距。

与此同时,李如又有一些庆幸自己在此时和方白云相遇,如果再过半年的话,他可就没有任何把握能赢对方了。

双方手持竹剑,对立片刻之后,李如率先发动了攻势。

这几个月来,他在剑法方面主修了一套以攻为主的剑法,这套剑法杀气十足,一旦发挥出其威力,便是攻势如cháo,让人难以抵挡。,

李如选择这一套剑法来对付方白云其实是非常适合的,他的真元修为强过方白云,适合强攻硬打,一旦将对方拖入自己的节奏,他便能依靠自己的特长:深厚的真元,来获得优势,并最终赢得胜利。

李如竹剑出手,双眼紧盯着方白云手中的竹剑,和上次jiāo手完全不同,这一次他占据了先机,方白云也不可能和上次一样,用密不透风的攻击迫得他没有任何喘息之机;如果方白云和上次一样,采取攻势打法,那他自然丝毫不怕,而且还正中他下怀,他最担心的是方白云才有避实就虚的打法,利用剑法上的优势和满肚子的诡计和他游斗,那样的话,他即便要获得胜利,也会非常艰苦。

站在场边的刘文和武光的想法也和李如差不多,不过他们是希望方白云用游斗应对,在见识了上次方白云击败李如那一战之后,他们两坚信,如若方白云采用游斗的战术,最后获胜的必然是方白云。

然而方白云的反应让刘文和武光既失望又担心,却让李如喜出望外。

方白云没有采用游斗之术,而是直接迎剑而上,竟是于李如开始了对攻。

顿时间,场中竹剑接触之声频响,两人都是大开大合的攻击剑招,莫说身在其中的两人,在一旁观看的各峰弟子也都觉得有些热血沸腾。

只有这试剑之地的负责人除了大呼过瘾之外,心中也有点隐隐担忧,因为方白云和李如都是全力运起真元,一旦两人有个失手,其中一方很可能会出现比较重的伤势。

不管场外人心思如何,方白云手持竹剑劈砍之间,心中却是快意无比,虽然他的真元比之李如稍弱,却丝毫感觉不到会处于劣势。

每挥出一剑,感受得到竹剑上真元的jīdàng,特别是和李如竹剑两剑相jiāo之时,真元与真元之间的碰撞,那种引发内心深处的痛快和jī昂,更是让他有一种心神具醉的感觉。

再反观李如,刚开始的自信和兴奋此时在他脸上已经完全找不到,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冷汗甚至是惶恐。

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真元要强过方白云,但是两剑相jiāo之时,他却又隐隐的觉得自己仿佛处于弱势方,而随着竹剑不断的相撞,他心中竟然冒出了改攻为守的想法。

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真元有些撑不住了。

一百三十三章 传话约战

一百三十三章传话约战

一方越战越勇,一方越战越怯;

心理上的变化,渐渐的从场面上反应了出来,方白云手中长剑如长河落日,气势如虹;反观李如,一通急攻之后,不但没有占据主动和优势,招式开始变得束手束脚,隐隐间已经处于了守势。

压力越小,方白云攻势也就随之更甚,论起攻击的连贯xìng和突然xìng,李如与方白云相差不知几个档次,此时方白云真元又不落下风,更是没有了顾忌,顿时间剑影如瀑水倾泻。

李如此刻已是满脸汗水,方才还自信微笑的此刻已经全然在他脸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张,懊丧,甚至还有一些狰狞的表情。

输了,又要输了,李如在心中狂喊,他深知这种状况之下,他是必输无疑,上一次两人交手,方白云身上真元微弱,都能依靠这种连绵不断的如潮攻势,最终将他击败;这一次他更是没有任何机会,哪怕是那么一丝一毫翻盘的机会都不存在。

李如已经开始被方白云锋芒逼人的攻势迫得开始步步后退,方白云手中竹剑攻势如潮,李如退一步,他进一步;李如不想退,他依然进一步,迫得李如只能继续后退。

战得兴起之间,方白云忍不住长啸一声,笑容满面之间,竹剑挥洒自如;也不知道是被方白云一声长啸吓住,还是因为被压制,心中憋闷异常,需要发泄怒气郁气,李如也随着方白云的长啸怒吼了一声,不过和方白云那一声意气风发的长啸不同,李如一声吼则是充满了困兽犹斗的意味。

不断进退之间,李如已经被方白云逼退到了草坪边缘,连番的被动防守,再加上方白云竹剑上真元给他造成的巨大压力,已然让他脚下有些不稳。

忽见方白云竹剑高举,当头自上劈下,此时的李如脑海里早已没有了其他想法,下意识的举起竹剑格挡。

然而此刻的李如,方才一阵极度被动的防守,消耗巨大,已经让他无论从气势甚至是真元都已经完完全全的落了下风,就听咔嚓一声,他格挡住方白云的竹剑竟然被直接从中劈断,而方白云的竹剑并未停住,而是劈断他的竹剑之后,继续着向下的势头。

“啊……”场边各峰弟子见状一阵惊呼,若方白云这饱含真元的一竹剑直接劈中李如的脑袋,那么李如必然会受伤不轻。

莫说是和李如同来的大驼峰弟子,即便是赤松峰的那几个人也都是面sè慌张,刘文和武光甚至是差点出声叫方白云停手。

然而场上变化电光火石,这些弟子修为虽然参差不齐,最高的却也不过是化气之境后期,这个紧要关头,即便是想要出手相救,也是赶不及了。

身处其境的李如则在手中竹剑被劈断的瞬间,整个人都已经呆滞住,抬头看着那把快若闪电,直劈而下的竹剑,竟是愣住当场。

眼看方白云的竹剑要劈中李如的头顶,就见剑身微微一撤,竹剑下劈之势却丝毫不减,李如就感觉到鼻尖前一阵厉风自上而下掠过,竹剑剑尖就这么险而险之的沿着他的额头,鼻尖劈下,最终却也没有沾他皮毛。

“呼……”周围观战的各峰弟子都是长出了一口气,方白云这一剑真是将他们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随即而来的,却是心中升起的万分惊诧。李如败了,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奇事,比试交手之中,修为真元强的一方失手而败,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可是这一次李如不但败了,而且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即便是最开始李如信心最强,气势最盛的时候,他的对手也没有落下风。

而真正让他们惊讶的是李如败的方式,先是逐渐被对方完全压制,最后更是手中竹剑被对手硬生生的劈断,这种失败的方式的一般只会出现在实力相差比较大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再看看李如的对手方白云,从一开始和李如对攻,到最后对气势如虹的下劈一剑收放自如,无论是气势,信心还是剑法,都明显的表现出高出一筹的实力来。,

即便是刚开始看似稍弱的真元,在对攻的过程之中,也没有显出丝毫弱势来。

这个赤松峰的弟子到底有何等实力,他和李如的这一战是他超水平发挥,还是他真正实力的展现。

无数道目光投向已经收剑于背的方白云,夕阳如血,这一刻他的背影也被夕阳染成了一片红sè。

“李师兄,承让。”方白云对李如点了点头说道。

他这一句话惊醒了李如和各峰弟子,李如木讷的对方白云点了点头,语气生涩的也回了一声承让。

试剑之地的负责人也朗声宣布着这一场比试的结果。

“赤松峰方师兄胜。”

这一声宣布,让李如眼角连跳,犹记得上一次输给方白云时,也听到了相似的宣布声,然而那一次失败之后,他心中虽然因为失了到手的培元丹,郁闷不已,不过但是心中更多的是对自己大意和轻敌的懊悔,并且已经默下决心,一定会找机会将一场更为惨重的失败还给方白云。

可是现在,他听见这一声宣布,心中没有懊悔,没有赢回来的信心和雄心,有的只有死灰一般的无奈和一丝难以排遣的恨意。

就是这个赤松峰的弟子,上一次在微薄若无的真元下赢了他,让他失去了对已经到手,对他修行颇有益补的培元丹;这一次又在众人面前,让他输得彻彻底底,大丢了颜面。

而再过几个月,即便还有机会和方白云交手的话,若方白云还是这般的进步速度,恐怕到时他向方白云挑战的勇气和机会都没有了。

心中的恨意,不经意间从李如的表情之上表现了出来,今天输得太惨,也输得太突然,这让李如一时之间也失去了基本的城府。

“李师兄……”此处试剑之地的负责人连忙站在李如身前,说道:“天sè已晚,今日试剑也已结束,该回去了。”

李如脸sè恨意一敛,对负责人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自知道试剑规矩。”

负责人让开之后,李如看着几步之外的方白云,说道:“赤松峰方师兄,方才一战我败得心服口服。”

方白云依然对李如含笑点头,道:“李师兄客气了,在下刚才不过是运气好了一些而已。”

方白云并不害怕李如会有所报复,方才一战过后,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战胜这个几个月前的修为真元还远超过他的大驼峰李师兄了。

方白云反倒是期待李如能够心中不服,与他相约下次比试,这样的对手其实不错,大开大合之间痛快淋漓,很能jī发他的潜能。

方白云今天真可谓顺风顺水,天从人愿,他这个念头刚刚冒起,就见李如对他拱手为礼,道:“虽然输得心服口服,我却也从这一场比试之中有所收获;所以李某还想约方师兄明日再比试一番,不知道方师兄意下如何?”

方白云闻言淡淡一笑,刚要点头应允,却见李如眼中并无丝毫求战求胜的欲望,反是一抹jiān猾在眼中闪动。

方白云心中稍一计较,便大概想到了李如此时心中所想,于是含笑点头,道:“李师兄由此想法,方某自是求之不得。明日下午,方某就在此地恭候李师兄。”

李如立刻说道:“明日下午,李某定当准时来此。”

李如说完正要转身而去,就听方白云又开口说道:“在此的各峰师兄,在下乃赤松峰方宇,在此向大家提出一个请求。”

原本已打算纷纷离去的各峰弟子,听见方白云忽然提出请求,不由得停步看将过去。

方白云拱手对四周的各峰弟子行了一礼,接着朗声说道:“相比各位师兄都知最近有一狂妄之徒,不仅在各试剑之地针对本峰弟子,还口出狂言。在下身为赤松峰座下弟子,对此自不能视而不见,所以请各位师兄,若是能遇到那狂妄之人,请转告一声,就说赤松峰弟子每日下午会在此地相候。”

方白云此话一出,周围的各峰弟子又纷纷露出讶然之sè,方白云这等于是在向那人发出直接的挑战。

那狂妄之人已经出现了几个月,是以这些经常参与试剑的各峰弟子或多或少都见过那人的身手,虽然方白云方才在和李如的交手之中,展现了很强的实力,可是若和那人相比,却又还是有所差距。,

不过方白云既然如此提出来,他们自然也不会推迟,纷纷答应下来。

方白云又将目光转向李如,就见此时李如脸上也是颇为惊讶,方白云对他又一拱手,说道:“也请李师兄帮忙,尽快将这话传到那狂妄之人耳中。”

“啊。好的……好的。”面对方白云脸上带着些许戏谑的笑容,李如感到脸上一窘,连忙应了两声,便匆匆离去,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心中还在疑惑:他是怎么知道我方才心中所想的。

方白云猜中李如心思,其实说来也简单,他发现李如既无斗志,又来求战,这本身就非正常,是以他立刻判断李如求战的目的绝不单纯。

以两人此时的实力比较,李如想要赢自己已经很难,他下此挑战,若想要赢自己,无非就是用非常手段,又或是找帮手。

不过这试剑一事,乃是用来昆仑宗各峰弟子之间的切磋,非常手段显然不行;若是找帮手,现在最合适的帮手不就是那与赤松峰弟子作对的狂妄之徒吗?只要将这个试剑之地有赤松峰弟子的消息告诉那人,那人明日必来,而且还能和李如自己扯清关系。

只是这么一来,即便方白云输给了那狂妄之徒,李如又能得到什么呢?能得到获胜的喜悦?可赢的并非是他自己,他所能得到的也不过是看见方白云败给对手,出一口心中的气罢了。

方白云虽然觉得李如的想法颇有些幼稚可笑,不过干脆也就来了个将计就计,如果他们真能让那狂妄之徒明天下午来到此地,他还真是求之不得。

各峰弟子渐渐散去,方白云也走回到刘文,武光等人身边。

“方宇兄,你方才那一战,真是威风啊。”武光由衷的说道:“几月之间,你的真元竟然增长如此之快,我等真是望尘莫及了。”

武光在一年半之前便已经突破筑基期,进境到了化气之境,然而在观看了方才方白云和李如交手之后,他却发觉不说剑法应变,就比真元的话,他也和方白云相差甚远。而他却是比方白云要早一年进境化气之境,开始修行昆仑太上真经的啊。

武光当时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虽然早就听说过天赋超凡者的种种与众不同,可是当这种人就在自己身边出现,并将两者之间的差距异常鲜明的暴露出来时,心底的那种无奈便无可避免的冒了出来。

不过武光当时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再看看被方白云逼得不断后退的李如,他心中反而升起一丝庆幸,在李如那个位置,恐怕心中的失落和无奈会更甚吧。

到了此时,武光心中也早已将低落情绪一扫而空,颇为方白云担忧的说道:“只是方宇兄你如此扬言挑战那狂妄之徒,恐怕会将他惹怒。”

“惹怒了才好。”方白云毫不在意的笑道:“我还就怕那狂妄之徒明天不来呢。”

看见赤松峰的几位弟子脸上都流露出担忧之sè,显然是不看好他能赢那狂妄之徒,方白云不由朗声笑道:“就像我此前所说,败又如何?还是那句话,只要那狂妄之徒敢来,我就敢和他比试,若是败了,隔天再来,来了若败,败了再来……”

刘文,武光几人闻言都露出笑容。

刘文更是接着方白云的话说道:“他在强,也不过是一人。我们一人一天不过一败而已,他需要赢的次数,却是我们人数的总和,第一天如此,隔天还是如此,第三天还是如此的,我就不相信他能够一直撑下去。”

“对。”方白云一拍手,笑道:“那么多试剑之地,每处都有我赤松峰弟子,满眼蓝袍,即便是赶场也都够累去他半条命了。”

经过方白云和刘文这么一说,其他赤松峰的弟子也随之轻松起来,众人一路笑谈回到赤松峰。

一路之上,又遇到好几路去了试剑之地的的赤松峰蓝袍弟子,相互一打听,今日下午却是都未见那狂妄之徒,而且也未听说那人在其他试剑之地出现。

‘难不成那狂妄之徒发现我赤松峰弟子浩浩荡荡的奔向试剑之地,以为我们要群殴于他,所以暂避锋芒?’方白云心中刚刚冒出这个想法,却又很快否决了。,

以那狂妄之徒的狂傲秉xìng,莫说是试剑之地不允许群殴,即便是知道必会被群殴,也绝不会有所退缩。

方白云摇了摇头,懒得再多想,反正自己的话已经放了出去,以那狂妄之徒的xìng格,只要听说了,明日必然会出现于那个试剑之地。

方白云和刘文,武光纷纷告辞,独自回到所住之处。

此时夕阳已没,天sè也已经渐渐开始暗了下来,方白云在小院门口看见手提食盒的张彬冉,于是招呼他一同进院子。

张彬冉依然每日给方白云送一日三餐,经过这半年多的适应,和方白云的话又重新多了起来。

张彬冉一面将食盒中的饭菜放在桌上,一面笑着说道:“方师兄今日出去走了走?”

方白云含笑颔首,道:“有段时间没离开这个院子了,出去转了转。”

张彬冉将饭菜放好,然后站在了一边,说道:“修习心法时累了,出去散散心其实挺好的。”

方白云应了一声,目光在张彬冉身上一扫,忽然笑道:“这些日子一心修行,倒是没注意张师弟你快要突破筑基期了。”

张彬冉闻言,脸上也是一片兴奋之sè,说道:“我三个月前修完清心培元诀,按照师父当时的说法,大概再有三个月到半年时间,我应该就能进境到化气之境了。”

修行之人即将进境本就是大喜事,张彬冉自然忍不住心中的喜悦。

“张师弟你每日给我送饭,免不了要误了你修行时间。”方白云点了点头说道。

张彬冉连连摇手,说道:“不会的,方师兄千万莫要这么想,能够每天给方师兄送饭,是我莫大的荣幸。”

方白云摆了摆手,笑道:“你慌张什么,我有没想过要换人送饭,你和相识半年多,忽然换一个人,我还不适应呢。我是想,你每日送饭辛苦,我自当有所表示。”

方白云说完,不理张彬冉摇手拒绝,继续道:“你清心培元诀既已经修完,基础便已算厚实,明日我会丹房为你取一颗培元丹,也可助你早些突破筑基期。”

张彬冉原本拒绝摆手只摆到一半便定住了,若是别的还好,可是这提前进境的诱惑,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几乎就是无法拒绝。

“彬冉多谢方师兄。”张彬冉连续对方白云行了几个躬身大礼。

晚饭过后,方白云盘坐院中,继续修习昆仑太上真经,三分之一的心法,从头到尾通休一遍,再睁眼时已经是天sè大黑。

方白云起身走入卧房,抬眼便看见挂在墙上的画卷,走到画卷之前,看着画卷中那白衣女子。

这幅画挂在墙上已有两个月了,方白云每日睡前都会仔细观察,看画中女子是否有所变化,可是两个月下来,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却又每每在不经意间,觉得画中女子一瞥一笑和往日不同,再起身正对细看,依然一无所获。

端详片刻,方白云对似乎正在和他对视的画中女子挥了挥手,算是问个晚安,然后上床入睡。

一百三十四章 借剑破霄

一百三十四章借剑破霄

一觉醒来,方白云方走出卧房,就见楚随风已是坐在院中,手中拿着一本书卷,正自在的翻阅。

方白云连忙对楚随风行了一礼,道:“师父,今日你怎么来得那么早。”

楚随风笑了笑,说道:“我有了一位天赋还要超过我的弟子,自然得早早来请个安。”

方白云知道楚随风说话做事一向随xìng得很,苦笑说道:“师父知道弟子愚钝,又来取笑我了。”

楚随风却是摆了摆手,语气也严肃了起来,道:“小云。你不需妄自菲薄,你自进境到化气之境以来,真元增长速度的确大大超过当年的我。”

楚随风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随即又笑道;“不过你对昆仑太上真经口诀心法的领悟速度和能力,却也和我差了不少。嗯,这么平均算下来的话,我的天赋应该还是超过你的。”

方白云闻言心中哭笑不得,这位师父有时候说话做事还真是充满了童趣的味道,向这等和自己徒弟攀比修行天赋的事情,莫说是真人了,恐怕整个昆仑宗的道长都再找不到一人。

“师父天赋超绝,弟子自然是望尘莫及的。”方白云还是恭恭敬敬的对楚随风说道。

楚随风哈哈一笑,说道:“说起来小云你天赋过人,也是我这师父教出来的。我楚随风的徒弟,自然不会等闲。即便岁考之时每战必败,可这进境速度,也一样能够让昆仑宗其他弟子望尘莫及。”

楚随风脸上一片得意之sè,然后又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说道:“小云,今天开始我会继续传授你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余下的心法。”

楚随风说完招呼方白云坐下。

方白云坐下之后,颇有些嗫嚅的说道:“师父,昨日掌门真人可发现我身上有所异状。其实说起来,我对真元增长如此之快,心中也颇为忐忑。”

楚随风摇了摇手,说道:“小云,你不用担心那么多。昨日掌门师兄已经检查过你体内真元,经脉,并没有任何异样。是以你不许太过担心,尽管一心修行便是。”

小院之中,又恢复了两个月前的情形。

楚随风,方白云师徒两人一讲一听,楚随风教了两句口诀心法之后,便会开始讲解其意,方白云则听懂领悟之后,立刻盘坐于地,就地修习,一旦遇到困难阻碍,就会当场向楚随风求教。

即便已经休息通悟了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三分之一的心法,可修习新的心法口诀,艰涩难度依然丝毫不减,整整一个上午,方白云也不过学了两句十余个字的心法而已。

“今天就学到这里吧。”楚随风站起身来,对方白云说道:“小云,我还是要说你一句,虽然你进境神速,不过修习也有些太过于勤勉拼命,你就不怕最后变成满脑子只剩练功修行的呆子傻子?你这都已经有几个月未出院门一步了,简直就是比之闭关都有过之。”

方白云闻言笑了笑,对楚随风的话既然不点头应是,也不反驳,他现阶段一心修行,一旦修习起心法来,那必然是废寝忘食,不将所得心法口诀弄懂悟透,根本无心他顾。

楚随风对方白云的态度自然是心中明了,于是摆了摆手,走到院门口,停步回头看着方白云说道:“小云,你修行之余,其实也应该去各峰走动走动,和各峰的师兄师姐们多多交流,也可借此验证自己进境成果。”

“比如……”楚随风嘴角溢出一丝笑意,道:“比如和翠竹峰的王欣洁那丫头,你现在的修为恐怕不会比她差多少了吧。”

楚随风说完也不等方白云回话,便扬长而去。

方白云看着楚随风的背影,摇头苦笑,此刻的楚随风与方才严谨认真传授他口诀心法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看来师父心里还一直惦记着那个任务呢。”方白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楚随风的背影刚刚消失,就见张彬冉提着食盒出现在院外。

“对了,张师弟。昨天答应给你的培元丹,你一会和我一块去丹房取吧。”方白云吃着饭菜,忽然想起昨晚答应张彬冉的事情。,

张彬冉闻言满脸兴奋,连忙点头说道:“多谢方师兄,多谢方师兄。”

方白云正在享用张彬冉送来的午餐,与此同时,大驼峰山脚,李如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面sè焦急,不断的来回踱步。

没一会一个师弟从一个方向奔了过来,李如连忙问道:“张师弟,怎么样,可有那人的消息?”

张师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今天上午我一共找了七八处试剑之地,不但没有捡到那人的身影,也问了那些试剑和旁观的人,他们也都说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到那人了。”

李如皱着眉点了点头,此时又有一个人从另外一个方向奔来,李如精神一振,急匆匆的问道:“周师弟可有那人的消息?”

周师弟表情与方才的张师弟一般无二,皱眉无奈说道:“好几处试剑之地的人都说这两日没有再见到那人的身影。”

李如点了点头,然后叹息了一声,仿佛是自语般的说道:“为何我的运气会如此之差。”

周师弟见李如表情失落,稍稍犹豫后,还是忍不住说道:“李师兄,我觉得你那赤松峰的弟子可以一战,他的真元似乎和李师兄还差一些,只要李师兄你稳扎稳打,不一定没有胜机。”

李如闻言,却是心中苦笑,外人也许看不出来,他自己心中却是清楚,他与方白云之间现在的差距已然不

当然这种差距并不仅仅是指真元,修为,剑法这些上面,还包括自信,气势,斗志等等。换句话说,经过了那两次失败之后,他现在甚至已经在方白云面前失去了斗志和争胜心。如果再一次和方白云举剑相对,他预感自己将会输得更惨,更难看。

是以现在李如面对方白云,是打心眼里不愿战甚至是不敢战,可是如果一旦再寻不到那人,他下午便不得不面对这个自己不愿面对的状况了。

此时又有几个师弟从各个方向回来,带回来的消息也都如出一辙,那就是找不到号称‘试剑之地无蓝袍’的狂妄之徒。

“大家都辛苦了,都去休息吧。”李如心中很是失望和无奈。

几位师弟纷纷散去,就剩一人依然站在李如身边。

李如看着这个关系和他最为要好的师弟,叹息了一声,说道:“算了吧,王师弟,你也回去吃饭休息吧。”

李如的这位王师弟名叫王坤,身材颀长,相貌端正,放在红尘之中,必是一位气度翩翩,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他见李如满脸无奈,于是劝慰道:“李师兄,即便找不到那人,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李如摇了摇头,道:“王师弟你也不用费心了,大不了再输给那赤松峰弟子一场便是。”

“那怎么成。”王坤摆手说道:“赤松峰的实力一直是昆仑七峰中最差的,若是李师兄连续三次输给这么一个赤松峰默默无闻的弟子,无论是对李师兄你还是对我们大驼峰名声,都会有所影响。”

李如脸sè微微一变,不过他见王坤面带自信笑容,知道他此话并非为了侮辱讽刺他,而必然是已经有了计策方法。

“王师弟有什么话直说便是,难不成你真的想要急死我吗?”李如语气迫切之中充满期待的说道。、

如果能避免这几乎注定的一败,对李如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好消息。

王坤淡淡一笑,显得儒雅异常,转手之间,手中已经多了一柄折扇,他手握折扇敲打另一只手的手掌,说道:“李师兄,其实我们可以其他的方向想办法。”

李如知道王坤每每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便是胸有成竹之时,虽然平日看他这个动作颇不顺眼,此时却觉得他这动作比平日看起来舒服了许多。

“虽然你与那赤松峰弟子的第一次交手我没有看到,不过从昨日你两的交手来看,李师兄你主要弱在气势和剑法。”王坤侃侃而谈,将昨日他对方白云李如交手的过程以及他的观点详细的说了一遍。

最后王坤说道:“现在李师兄若要面对他,明显的信心不足,交手之时气势更难保证,再战也是必输无疑了。”,

李如听王坤说完了那么大一通长篇大论,却还没有说道实质问题,心中虽然无奈苦笑,表面上却依然点头称是,道:“正如王师弟所说,我虽然真元并不输他,但是却是已经失了信心。”

“要赢回气势,难道一定需要提高真元修为吗?”王坤笑道:“若是李师兄手中有一强,岂不是也能平添几分威力?”

李如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微笑,对王坤鞠了一躬,道:“那还要请王师弟多多帮忙,将王师兄的那柄破霄剑借来一用。”

原来这王坤不但是李如的师弟,他还有一位修为高深的兄长。王坤兄长名叫王聪,人如其名自小就聪慧过人,灵气充盈,被大驼峰一位道长一眼看上,带到了昆仑宗,其后有凭借他不凡的天赋,最终被大驼峰的厚行真人收为亲授弟子。

而王坤能够入得昆仑宗,也是拜了这位亲授弟子兄长的相助。

王聪此时修为不但已经达到了化神之境,而且他还有一柄灵阶上品法器,名为破霄剑,可谓大驼峰年轻一代弟子之中的翘楚人物。

此前李如虽然知道王坤有这样一个了不得的兄长,却也从来没有考虑请他帮忙,因为试剑这种事情,既是亲授弟子修为又已到化神之境的王聪根本不会理会。

不过现在听王坤这么一说,若真能借来那把破霄剑的话,他的实力必能平添个五成,那样的话,要赢那个赤松峰的弟子,便有了不小的把握。

“只是。”李如忽然又皱起了眉,说道:“只是这破霄剑如此宝贵的法器,恐怕没那么容易借到吧。”

“李师兄,这事情交给我就是。”王坤拍了拍胸膛,说道:“我自会让兄长将破霄剑借我。说起来一想到那个赤松峰姓方的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觉得心中不忿。被那狂妄之人打压的头都抬不起来,却想在我大驼峰面前摆威风,门都没有。”

王坤在李如一片期待的目光之中去寻他的兄长王聪,他们虽是兄弟二人,但是在大驼峰上地位却是相差甚远,王聪乃是大驼峰厚行真人的亲授弟子,而王坤只是一个普通弟子罢了。

不过两人毕竟是兄弟情深,王聪对这个弟弟还是非常爱护和照顾,王坤突破筑基期时就是王聪给他的两颗培元丹帮了大忙,否则的话,以他不算出sè的资质,要想突破筑基期,恐怕最少还要晚个十年八年都说不定。

各峰的亲授弟子都有独立的院落,王聪此时正准备出门,刚好看见弟弟王坤,于是问他何事。

王坤却是早就编好了借破霄剑的理由,他对王聪说道:“哥哥,我有几个师兄弟都想见识见识一下你的破霄剑,说是从来没有见过灵阶上品法器,我刚才一时口快,就答应了他们,所以……”

王聪对自己这个弟弟很是了解,除了资质平庸之外,还有些自视甚高,喜欢夸海口,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大缺点,一般情况下,只要这个弟弟开口,他都是能帮便帮。

“你啊。”王聪指着王坤笑道:“就是喜欢与人胡吹一气,此乃修行大忌,难道你不记得真人对我们的教诲了?”

大驼峰掌峰真人乃是厚行真人,行事说话最为严谨,对座下弟子要求也颇为严厉,是以王坤一听王聪说到真人,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王聪见状摇头笑了笑,一抬手取出一柄银sè剑鞘的宝剑,递给王坤,说道:“拿去吧。不过你要切记破霄剑这等法器,威力极大,杀气也重,你们看看可以,切莫胡乱使用。”

王坤宝剑到手,自然对王聪连连点头,说道:“哥哥放心,这些规矩,我自然知道。”

看着王坤抱着破霄剑屁颠屁颠的离去,王聪摇头苦笑,他这个弟弟还真不是一块修行的料,不但资质普通,且还不够勤勉刻苦,这一辈子恐怕都难突破化气之境了。

王聪原本就要出门,见王坤走远,他便走出院子,抬脚便向翠竹峰行去。

今日翠竹峰可能会有一场好戏,只希望自己能够不要错过,王聪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高傲清美的身影,心中暗道:但愿今日能够有幸再见她出手吧。,

王聪一路上所遇大驼峰弟子纷纷向他行礼,下了大驼峰后,走上翠竹峰时,身穿青衣的女弟子就开始多了起来,昆仑七峰之中翠竹峰的女弟子最多,这传统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不过在欲旻真人成为掌峰真人之后,却是达到了顶峰。

也许是这青青翠竹就像那亭亭欲立的女子,两者之间相得益彰吧,王聪不由得如此想到。

说起来王聪的欲面俊朗丝毫不比输于他的弟弟王坤,而他的谈吐气质比之王坤更是强之百倍,再加上他不凡天赋,这等人才即便在昆仑宗也算是出类拔萃。

在王聪进境到化神之境时,被几位真人纷纷看好,那是他真可谓是春风得意,一顺百顺,意气风发。不过在又一位天赋绝伦的弟子出现在翠竹峰之后,王聪却觉得遭受了些许挫折。

这些挫折并非来自于修行瓶颈又或者岁考大考中的不佳成绩,而是因为那位翠竹峰的江寒蕊。

绝美,高傲,不屑一顾,这是王聪从江寒蕊的脸上和眼中读到的东西,并且被他记在心中,竟是难以抹去,这种感觉曾让他困扰万分,最后却成为了他不愿擦去的影像。

而和她说一句话,甚至远远的多看她一眼,也都成为了他长久不息的愿望。

只是这一切感受他也都只能藏在心底,一来江寒蕊是欲旻真人的弟子,而欲旻真人的xìng格秉xìng,整个昆仑宗的男弟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概除了楚随风和他那位徒弟之外,没有谁愿意去得罪这位七真人中的唯一女xìng。

此外江寒蕊的那种清冷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高傲,也让一向自信满满的他也不敢亲近。

“王师兄。”一个身材白衣的美丽女子面含微笑的对王聪行了一礼。

王聪一看那女子,乃是欲旻真人座下亲授弟子郑珊然,连忙还了一礼,道:“郑师妹。”

郑珊然看向王聪的眼中闪着光,嘴角勾起一抹喜sè,说道:“王师兄必定是来看江师妹和管师妹比剑的吧。”

王聪颔首笑道:“郑师妹说的没错,想必此时其他各峰的亲授弟子也都来了不少。”

郑珊然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不过王师兄你们的运气似乎不太好。”

王聪闻言一愣,说道:“难道江师妹和管师妹比剑取消了不成?”

郑珊然摇头说道:“那倒没有,不过她们两人昨天已经战了一场,今天却不知道是否还会再战一场了。”

一百三十五章 焰火寒冰

一百三十五章焰火寒冰

“昨日江师妹和管师妹已经比过一场了?”王聪闻言面sè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说道:“管师妹上次不是说今日才会再来找江师妹挑战吗?怎的昨日就来了。”

郑珊然看见王聪脸上一副惋惜模样,轻笑道:“管师妹此前虽然说过半年向江师妹挑战一次,可是以她的xìng格又哪里忍得住,隔三岔五的便会来寻江师妹切磋。江师妹自是不理会她,昨日也不知道怎的,也不知道江师妹记错的日子还是被管师妹nòng得不胜其烦,竟是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啊。”王聪满脸遗憾之sè,淡淡道:“这一战,想必是jīng彩异常吧。”

郑珊然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道:“哪里只是jīng彩异常,简直就是惊心动魄。当时我们的几个师姐妹在一旁看得心中生寒,王欣洁师妹更是担心得去将师父叫了来。”

王聪闻言面上也显出讶sè,说道:“哦,居然如此惊险。这半年来管师妹进境居然如此之快。”

郑珊然点了点头,不过转而又有些不服气的说道:“管师妹进境的确是快,可是她的很多招式也太过于狠毒了一些,当时师父都她这些招式终非正道。”

王聪知道yù旻真人最是护短,对江寒蕊又极是钟爱,这句话恐怕也有失偏颇,不过他自然不会反驳yù旻真人的话,于是笑了笑,说道:“看来我好其他各峰的师兄弟姐妹们都没了眼福,错过了这么一番jīng彩绝伦的对战。”

郑珊然摇头笑道:“那倒也不一定,以管师妹的xìng格,说不定今日又回来寻江师妹比试。毕竟算起来,今日才是此前约定的时间。”

王聪立刻jīng神一振,笑道:“但愿如此吧。”

“王师兄随我来吧。”郑珊然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面lù狡黠微笑道:“管师妹和江师妹两人可都是仙nv般的人物,哪位师兄恐怕都不舍得她们会输吧,那王师兄希望她们谁能获胜。”

王聪淡然一笑,搭配上他俊朗相貌,尽显儒雅风流,他摇了摇头道:“郑师妹此话可有些说差了,岂止是管师妹,江师妹乃仙nv般的人物,这翠竹峰yù旻真人座下的几位师姐师妹,哪一个不仙nv一般?”

“王师兄真会说话。”郑珊然嫣然笑道:“很多师兄可都偷偷的说江师妹和管师妹之间的这番争斗,可谓昆仑宗二仙争yàn呢。”

郑珊然说着撇了撇嘴,道:“江师妹母亲便已经是我昆仑宗的出sè弟子,江师妹又是天赋惊人,自xiǎo就注定了会成为我昆仑宗极出sè人物。管师妹虽然天赋也算不错,却是其他mén派转投而来,怎能与江师妹相提并论。”

王聪脸上依然带着笑,郑珊然心里自然向着江寒蕊一下,不过这等事情,他作为大驼峰的亲授弟子自然不能轻易表态。

郑珊然笑了笑,道:“王师兄,这些话也是我们相熟,所以才对你说,你莫见笑。”

王聪摇了摇头,这几年他和翠竹峰的弟子走动的确频繁了许多,至于原因为何,估计也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了。

两人边走边聊,走入一处庭院,庭院之中几棵桃李huā开正yàn,huā香扑鼻。

桃李树下,已有不少各峰的亲授弟子攀谈闲聊,他们的目光不时的看向庭院mén内的。

“王师兄,你也来了。”其他各峰的亲授弟子见到王聪,都纷纷和他打着招呼。

“欣洁。”郑珊然对正在mén口往里探头的王欣洁招了招手,将她叫了过来。

“王师兄。”王欣洁跑到郑珊然和王聪身边,对王聪行了一礼,然后对郑珊然说道:“郑师姐。管师姐到现在还没来,江师姐也是从昨天和管师姐比试完之后,就一直呆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过。”

“不知道江师姐的伤是不是已经好了。”王欣洁有些担心的说道:“师父昨晚有两次想去为她疗伤,都被她拒绝了。”

王聪闻言大惊,向王欣洁问道:“江师妹昨天受伤了?管采香师妹进境居然如此之快?”

郑珊然哼了一声,说道:“即便管师妹进境tǐng快,实力又怎么可能和江师妹相当,江师妹虽然受了点xiǎo伤,她的伤却更重。”,

王聪脸上更是惊sè大起,张了张嘴才说道:“昨天江师妹和管师妹那一战居然如此惨烈。”他此刻才总算知道为何郑珊然对管采香颇有意见,原来原因在此。

王欣洁撇了撇嘴,似乎想到了昨天那一场jī烈的jiāo手,到此时她都还感到心有余悸,她xiǎo嘴微微撅起,说道:“只是宗中师姐妹之间的切磋而已,也不知道江师姐和管师姐昨天为何那么认真拼命。”王欣洁说着不由得想到在思过之地她和方白云练剑时的情形,当时的方白云也是对胜利极其渴望,即便是在的练剑之中,也会千方百计,甚至不惜偷袭暗算,这让她当时非常不适应,甚至几次都有了不再和他练剑的想法。

昨晚的江师姐和管师姐也与思过之地的方白云一般,难道他们都有着相似的争胜之心?

几人正说话之间,就见庭院圆弧形的mén口忽然出现了长身而立的白sè身影,顿时庭院内的说话声便停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看向那高傲的白sè身影。

江寒蕊和往日一样的一身白衣,面容如yù,背后一把秋水剑,只是她今天的脸sè显得比平时都要苍白一些。

江寒蕊走入庭院,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走到庭院中央便停下了脚步,目光平视庭院mén口,一声不吭。

这庭院便是江寒蕊和管采香相约jiāo手的地点,而此时离两人约好的jiāo手时间也之差片刻而已。

“江师妹的伤好像还没全恢复啊。”郑珊然颇有些担忧的说道,此时她的另外几个师姐师妹也都聚集了过来,只是她们都没有和江寒蕊打招呼,因为此时此刻,她们觉得江寒蕊身上的气质比平日又冷了几分,虽然脸上表情平淡若水,可是那股冷傲更加让人有些不敢接近。

“就是啊,真不知道江师姐昨日为什么不让师父给她疗伤。”王欣洁有些着急的说道。

yù旻真人大弟子宋依秋摇了摇头说道:“欣洁,你恐怕还不知道,昨日管师妹来和江师妹约好了连战两天,两天内两人都不许求助于人,否则的话就算输了。”

“可是昨天分明是管师姐伤得更重啊。”王欣洁说道:“最后管师姐的宝剑都差点脱手,难道这还不算管师姐输了吗?你看江师姐的伤都还没有痊愈,以管师姐的伤,恐怕来都来不了了。”

宋依秋依然摇头说道:“管师妹昨天没有认负,也没有完全失去还手能力,自然不能算输的。而且她今天一定会来的。”

宋依秋话音刚落,王欣洁就见其他的几个师姐以及王聪都点头表示赞同。

“哎,若管师姐和江师姐今天再那么战一场,真不知会伤得多重。”王欣洁皱着眉忧心忡忡的说道。

谁想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一身娇笑从庭院圆mén传来,一条浑身上下一片火红的身影窜了进来。

走进庭院红衣nv子眉目如画,表情妖娆,竟是给人一种美透骨髓的感觉,而她抬手举步,一瞥一笑,都彷如魅力天生,让人目光不觉间随之而动。

这红衣nv子正是昨日和江寒蕊切磋比试,最后也和江寒蕊双双受伤的管采香。

管采香笑意盈盈的看着冷然而立的江寒蕊,说道:“江师姐,你的脸sè好像很白啊,是不是xiǎo妹我昨天出手太重,让你一天都没能恢复。”

“比你的伤要轻多了。”江寒蕊淡淡说道,随即缓缓取下背后秋水剑。

管采香对江寒蕊冷淡的态度,丝毫都不恼怒不快,反而拍手笑道:“江师姐竟然比我还xìng急,这么说来我们倒也不用急于一时了,以后xiǎo妹我可天天前来翠竹峰向江师姐请教。”

“锵琅”一声,秋水宝剑已然出鞘,江寒蕊抬头看了看天sè,说道:“这次比试之后,你若不能赢我,一年之内莫再来扰我修行。”

管采香闻言咯咯一笑,说道:“江师姐本应该是个妙人儿,却不知为何说话举止那边的无趣。”

管采香说完手中已经多了一颗红丸,转眼之间那红丸便变成了一柄通体赤红,闪耀着红焰的宝剑。,

王聪看着管采香手中的那一团红焰,瞳孔微微收缩,管采香的这把宝剑名叫‘赤虹’,和江寒蕊手中秋水剑一样,乃是一柄仙阶法器。

江寒蕊和管采香二nv相对而视,二nv一个一身雪白,冷yàn似雪;一个一团红火,热情似焰;这极其强烈的对比,对庭院中其他亲授弟子视觉,心理都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击。

二nv之中,江寒蕊修为已到化神之境,相比之下,管采香的修为还是化气之境,不过她曾经可是早江寒蕊打到过化神之境的,只不过后来为拜入昆仑宗云阳真人mén下,而自毁了修为,此时她内体真元,都是自毁修为之后,重新修炼清心培元诀和昆仑太上真经之后得来。

“时间到了。”管采香嫣然一笑,竟是率先出手,就见一团yàn红的火焰,扑向冷若冰霜的江寒蕊,观战众人在这一次心中都不由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来,这一战最后到底是火灭还是冰溶?

叮,一红一蓝两柄仙阶宝剑在空中相撞,管采香被弹出了是十丈之外,不过随即她又一声轻笑,手握赤虹剑,再次扑向了江寒蕊。

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在庭院之中快速腾挪移动,她们手中一蓝一红两柄宝剑不断吞吐蓝红光芒,仿若随时都会刺中对方身体,这让在一旁大饱眼福的其他亲授弟子,心中又忍不住为两人担忧。

二nv手中的秋水剑和赤虹剑可绝非凡器,若让这般的仙阶法器刺中,即便不死也必然会受重伤。

然而管采香此时修为原本就比江寒蕊为弱,再加上昨日受伤较重,是以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噗。”管采香终被江寒蕊一掌击中肩膀,随机她一口鲜血吐出,只是她鲜血喷shè的方向却是江寒蕊的身体。

“啊……”王欣洁等几人见状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接近着发生的事情却更让他们惊得瞠目结舌。

管采香的一口鲜血喷将过来,让江寒蕊眉头微皱,身体也稍稍一侧,想要让过,谁想管采香却是咯咯一笑,手中赤虹剑竟是借着这一口鲜血带来的空隙,一剑刺向江寒蕊眼睛。

原来管采香这一口鲜血竟是故意喷向江寒蕊的,只是不知道她此前肩膀被江寒蕊击中是否为苦ròu计。这等jiāo手时的狠辣手段,对于大多数还未离开过昆仑宗的亲授弟子来说,绝对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管采香借着这个机会,将刚才的劣势稍稍扳回,手中赤虹宝剑红焰吞吐,发起一bō猛烈狂攻。

“哎……”一声轻叹响起。

这声轻叹,让庭院中所有亲授弟子脸上都lù出了恭敬之sè,除了正在jiāo手的管采香和江寒蕊之外,其余人都对庭院圆mén拱手注目为礼。

庄无忧走入庭院,看着依然战得火热的管采香和江寒蕊两人,扬声说道:“昆仑宗掌mén云阳真人有令,命昆仑宗弟子江寒蕊,管采香立刻停下sī斗,否则废修为,逐出昆仑宗。”

庄无忧此话一出,江寒蕊和管采香动作倏然而停。

管采香转身看着庄无忧,满脸娇嗔的说道:“师兄,你偏心。我好不容易占了点优势,你就来叫停,为什么不等我胜了她你再来。”

庄无忧摇头苦笑道:“管师妹,你难道真要和江师妹战到灯枯油尽不成?以你此时身体,修养三个月方能恢复,若再战片刻,要想恢复过来,所需时间恐怕就要十倍而算了。”

庄无忧的话让庭院中的一干人再次满脸惊诧,他们看着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的管采香,心中均是震撼难平,这管采香居然和同mén切磋之中,如此催bī出自身潜力,这和拼命又有何异?

庄无忧目光又看向依然是一片冷清的江寒蕊,说道:“江师妹,你们两人若真是两败俱伤,不但是你们会受到惩罚,即便是yù旻真人也难逃责难。”

庄无忧说着又是摇头一叹,说道:“江师妹,你此时身上的伤势损耗,要想恢复恐怕最少也需一个月吧。你们两这又是何苦呢。”

对于庄无忧的这个问题,管采香和江寒蕊都是闭嘴不答。,

庄无忧说着有转头对管采香说道:“管师妹,师父说若你和江师妹听从了他的命令,未在sī斗。便着你立刻去见他。”

管采香撇了撇嘴,说道:“师父肯定又要教训我了。”

说话之间,管采香已经收起了手中赤虹剑,步姿婀娜的走向庭院圆mén,到mén口时,她身形微微一晃,紧接着就见她掏出一颗yào丸放入口中,这才行了出去。

庄无忧又是摇头一叹,转头再看江寒蕊,就见她目视管采香离去之后,秋水剑收入剑鞘,旁若无人的就地盘坐,闭目调息起来。

庄无忧转头对庭院内的各峰亲授弟子们点了点头,说道:“师弟师妹们难得聚齐,好好聊聊吧。”说完也是转身便走。

不少人闻言脸sè微微一红,他们自然从庄无忧的话中听出了怪责之意。

等庄无忧走后,庭院内又重新轻松活跃了起来,亲授弟子们纷纷低声jiāo谈的,所说话题自然以方才江寒蕊和管采香一战为主。

虽然江寒蕊此时正盘坐于庭院中央,却也无法阻止各峰亲授弟子的谈xìng。

除了方才江寒蕊和管采香的jī烈jiāo手之外,二nv手中的两柄仙阶法器秋水剑和赤虹剑也成了话题之一。

“身为真人弟子,能够拥有仙阶法器实属难得。换做十年前,恐怕谁都不会想到弟子之中能有两人拥有仙界法器。”一亲授弟子颇为感叹的说道。

其他亲授弟子纷纷点头,又有人说道:“是啊。现在拥有仙阶法器的弟子也就只有江师妹和管师妹两人。细想起来,咱们之中也就只有王师兄的破霄剑勉强能和秋水剑,赤虹剑有得一比。”

王聪闻言摇手谦逊道:“你们也太抬举我了。破霄剑也不过灵阶法器而已,怎能和秋水剑,赤虹剑这般仙阶法器相提并论。”

“咦。王师兄,你今日难道是因为有两柄仙阶法器现身,所以没将破霄剑带出来?”有人开着玩笑说道。

王聪往日也是破霄剑不离身,方才众人都在关注江寒蕊和管采香的惊yàn一战,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王聪笑着将破霄剑被他弟弟王坤借去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对,王师兄。你弟弟借去破霄剑恐怕不是为了在师兄弟面前显摆。”说话的是大驼峰另一亲授弟子刘远宏,他微微皱眉说道:“王坤和李如关系极好,而我听一个师弟说,李如最近连续输给一个赤松峰修为不高的弟子,而且今日他还与那赤松峰弟子相约去试剑。”

王聪闻言皱眉,说道:“王坤应该不会那么不知轻重才对,这破霄剑又岂是能够拿去试剑之用的。”

张远宏却是摇头说道:“李如那人我颇为了解,绝非情愿服输之人,而且自视甚高,连续输给修为低于他的对手,心中恐怕难以平静。”

张远宏虽然话说得有些委婉,却也已经让王聪脸sè为之一变。

“不过王师兄你也莫太急,对方见了破霄剑,十有**也会放弃退缩才对。”张远宏又说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欣洁此时却忽然问道:“张师兄,你可知道那赤松峰的弟子叫什么名字。”

张远宏微微思索,说道:“好像叫方宇吧。”

“啊。”王欣洁脸sè大惊,说道:“张师兄,你快快告诉我他们在哪试剑。”

与此同时,一直闭目调戏的江寒蕊也是睁开了眼,一把抓起放在身边的秋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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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六章 直面破霄

一百三十六章

直面破霄

张远宏见王欣洁满脸焦急之色,不由颇为疑huo的问道:“王师妹,你何须如此着急?王师兄的破霄剑乃是灵阶上品法器。虽然比不上江师妹和秋水剑和管师妹的赤虹剑,可也是灵气充盈杀气惊人。去试剑的各峰弟子修为斗不过化气之境,见到破霄剑,自然便会知难而退的。”

“不会的。那人不会知难而退的。”王欣洁语气坚决的说道:“如果换了个人,也许会如张师兄所说,可是那赤松峰的方宇肯定不会。”

“王师妹认识那人?”张远宏见王欣洁对那赤松峰的弟子似乎颇为了解一般,不由得问道。

“他们试剑的地方在哪?”还未等王欣洁回答,一声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远宏等人一回头,就见江寒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江寒蕊的脸色依然非常苍白,显然伤势依然不轻。

张远宏感受到江寒蕊冷冷的目光,这一瞬间,居然有些难以动弹的感觉,不过他毕竟也是修为到了化神之境的亲授弟子,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不过也不再耽误,直接说出了他听说的那个试剑地点。

江寒蕊听完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抛起秋水剑,御剑而去。

“江师姐,能不能带上我。”王欣洁焦急的叫了两声,却见江寒蕊如没听见她的声音一般,一抹蓝光已经划出老远,只能满脸焦急的去跟着蓝光的轨迹奔跑而去。

其余亲授弟子对江寒蕊和王欣洁的表现都是大感莫名其妙,觉得二人是不是有一些大惊xiao怪了,几个昆仑宗各峰普通弟子之间试剑切磋而已,还能出什么大事情不成。

“哎呀,不好。“一个得丹峰的亲授弟子忽然惊呼一声,说道:“我刚才就觉得这个方宇的名字有些耳熟。现在总算是掀起来了,赤松峰楚真人的亲授弟子方白云,在岁考之时不就是用的方宇这个名字吗?”

“哎呀”“不好……”

一片讶然之声后,庭院中的不少亲授弟子立刻御剑而起,王聪心中更是焦急异常,虽然破霄剑不在身上,也是直接腾空而起,以极其耗费真元的腾云法急急而去。

这些亲授弟子如此焦急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方白云的亲授弟子身份,而是他们都清楚的记得方白云岁考几擂的战况,七战皆负,而且每一擂都是筋疲力尽,无力起身而负。

是以他们才知道,为何方才王欣洁如此坚定的认为那赤松峰的弟子不会知难而退,而那破霄剑绝非凡物,以大驼峰一个化气之境的普通弟子,恐怕很难完全驾驭得住,jiao手之时一旦失手,极有可能重伤方白云甚至还有可能直接要了他的xìng命。

这可是关系到一位亲授弟子xìng命的大事了,他们又怎会不紧张焦急。

时间往前半个时辰,方白云走出住处院子,原本按照修行昆仑太上真经这段时间的作息,他每日基本上除了跟师父楚随风修习心法,便是独自修行吐息。

只不过这个作息看来最少要在这几日的时间内要做出稍稍调整,原因就是和那号称‘试剑之地无蓝袍’的狂妄之徒的越战。

无论这几日那狂妄之徒是否会出现,方白云每日下午都会去那约好的试剑之地。以他所听所了解的情况来看,他恐怕并不是那狂妄之徒的对手。

不过这并不紧要,唯输而已,输了之后,他第二天还会再去一战,再输再战;总之就是要击破那人的狂言。

方白云身为提出这个口号和想法的人,自然也要做个表率,当个先锋才行,是以最少最初这几日的下午是必须要去的。

快行到赤松峰山脚时,正看见刘文,武光两师兄弟以及其他几个赤松峰的弟子在那等候。

“方宇兄,你来了。”刘文和武光立刻迎了上来。

方白云对几人拱了拱手,说道:“看来几位是打算与我同去啊。”

武光闻言豪爽笑道:“那是自然。而且不光是我们几人,方才在这里等方宇兄这当儿,就已经有好几拨去试剑之地的本峰弟子了。”,

“试剑之地无蓝袍?哈哈,这是一句好无趣的笑话。”武光的笑声也引来了其他弟子的应和。

方白云微笑颔,道:“想到能够立刻见到那位狂妄之人,我这心中还真是兴奋不已。我倒真想看看,到底是那一峰的弟子,和我赤松峰何怨何愁,居然要如此针对打压。”

方白云说完见刘文的表情有些古怪,不由得问他为何。

刘文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知为何,从昨天晚上到此时,都没有听到一丝一毫那狂妄之人的消息。上午我们赤松峰便有不少弟子去了各试剑之地,不但没有见到她,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她在哪里出现,而昨天下午和晚上也是如此,这种状况自那人出现之后,便从来没有生过的。”

“所以,我们在想,是不是方宇兄那昨日那番豪言一出,那人是不是便有所退缩了。”刘文说话之间,看向方白云的目光颇有疑huo,仿佛有话却又不好意思说一般。

方白云见状笑道:“刘文兄,以你我关系,还有什么话需藏着掖着,直说便是了。”

刘文语气颇有些吞吐的说道:“恩,那个,方宇兄是不是将这事情告诉了贵师尊?”

方白云闻言便知道刘文的意思,他摆手笑道:“此乃我们xiao辈之间的事情,自会有我们自己解决才是,又怎会去麻烦到真人道长们。而且再说了,若是为了这些事情,去向师尊求助,恐怕也得不了什么好就是了。”

方白云摇头笑道,以楚随风的轻狂,若是知道赤松峰弟子被人如此打压,必然会大为不快,不过对本峰弟子的无能估计会更加不满,而作为这位轻狂师父的弟子,什么都没没做就跑去告状,被楚随风奚落一番恐怕都是轻的,说不定以楚随风的xìng格,直接不要自己这个弟子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刘文闻言有些尴尬的点头笑了笑,他们知道方白云身份必不一般,估计是一位修为高深,在赤松峰颇有地位的道长弟子,便觉得那狂妄之人忽然不出现,是否和这位方宇兄的师父有关。

“刘文,我早说了以方宇兄的豪气,肯定会自己解决这件事情。依我看啊,那人必然是被方宇兄的豪气所镇,打算先望望风,看看状况再说。”武光笑着帮刘文解开了尴尬的境地。

几人走下赤松峰,没一会便来到了昨日下午的试剑之地。

和昨日下午相比,此时这试剑之地的人多出了好几倍,无疑他们都是听说了方白云放话挑战那狂妄之人的消息,过来看热闹的。

那狂妄之人在试剑之地打压赤松峰的弟子已经不算什么奇事了,可是赤松峰的弟子如此公然的约战那人倒是第一次生,这也大大出乎的各峰弟子的意料,他们心中自然也是怀着重重疑huo前来,想看看那出约战的赤松峰弟子到底只是一时口头上逞强,还是真有和那狂徒有一战之力。

方白云见到如此热闹的情形,心中也是暗中苦笑,他虽然不惧战败,可是这种事情,还是被少些人看见好一点,毕竟连续战败也不是什么长脸的好事情。

这试剑之地的负责人见到方白云几人之后,便行了过来,对方白云拱了拱手,说道:“赤松峰方师兄,到现在为止,今天还未见到那人以及听到那人相关的任何消息,我看那人恐怕是不会来了。”

方白云对他拱了拱手,说道:“没关系,时间还早,我再等等便是。”

此地也已经聚了一些赤松峰的弟子,此时看见方白云他们一行人,也都移了过来,这十几二十个赤松峰的弟子站在一块,声势也颇为不xiao,一眼看去,也是一片蓝色,等于直接是应对了那狂妄之徒的那句‘试剑之地无蓝袍’了。

这场景若是让那狂妄之徒看见,以那人一贯的张狂,必然不会忍气吞声。

方白云和刘文,武光等人聊了一阵,结果那狂妄之人没有等来,倒是将李如等了来。

李如到来之后,先是和负责人以及相熟的各峰弟子打了招呼,然后抬眼看向方白云这边看过来。,

方白云感觉到此时的李如,目光之中似乎有聚集起昨日败给他后依然消散的自信。

“赤松峰方师兄,看来那人今日恐怕是不会来了。”李如面带的微笑对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也是对李如点了点头,说道:“时间还早,还不能下定论。”

李如却是摇头说道:“方师兄心里其实应该明白,昨日开始不但没有再见到那人,各试剑之地更是连那人的丁点消息都未有,今天必然是不会出现了。”

“此外。”李如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道:“难道方师兄忘了,昨日在此向你相约今日试剑的好像是我吧。难不成方师兄如此健忘?”

方白云早已从李如身上感受到了,昨日已经在他面前完全丧失了的信心和斗志,也不知这一天之中,在李如身上生了什么,竟然让他能够如此快积累起已经溃散的信心来。

方白云笑了笑,说道:“李师兄相邀试剑,在下自然不敢忘。”

“那便好。”李如说着转头对负责人说道:“我便先与赤松峰方师兄试剑一场,以了昨日相约吧。”

负责人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方白云,方白云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于是负责人扬声说道:“大驼峰李师兄与赤松峰方师兄试剑,切忌同门切磋,点到为止。”

方白云与李如都对负责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草坪中央,相对而战。

周围的各峰弟子,今日汇集于此,原本是打算看看赤松峰弟子与那狂妄之徒的比试,想看看他们将如何化解这桩恩怨,谁想那狂妄之徒没来,倒是一个大驼峰的弟子忽然冒出来,要和赤松峰的弟子试剑。

这顿时让各峰许多弟子没了兴趣,纷纷离去,负责人也不急,这地方本就不大,此时聚集的人有点多就显得有些拥挤,反而不方便方白云和李如的试剑切磋,是以等人离开一些,反而更好。

稍等了片刻,原本聚集的各峰弟子已经散去了四分之三,此时留下的人数和往日相比,也就多了十余个赤松峰的弟子了。

负责人于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把竹剑,正准备分别抛给方白云和李如,就见李如忽然抬手,喊了一声“慢。”

李如喊完,对方白云拱了拱手,说道:“赤松峰方师兄,你我此前两次都是以竹剑jiao手,虽然也算尽兴痛快。可是我却依然觉得无法挥真正实力。是以我提议,今日我们不用竹剑,用各自法器切磋如何?”

试剑之时,用各自法器的事情倒也不算罕见,特别是对需要‘养器’的弟子而言,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使用自己法器,和法器亲近的机会。

方白云李如的如此要求,自然也是一口答应,只不过他入昆仑宗这段时间,一心沉醉于修炼清心培元诀和昆仑太上真经,倒是对选用法器一事之上并未上心,储物袋中倒是也有一把宝剑,是他从赤松峰的库房内随意选的,当时就想着以备不时只需,不过这宝剑最多也不过算得上顺手罢了。

李如见方白云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下来,嘴角溢出一丝得逞般的笑容,然后忽地扬声说道:“王师弟,将我法器取过来吧。”

李如声音一出,就见一个身材颀长,长相俊朗的大驼峰弟子,手里捧着用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物品向这边走来。

随着他的走近,虽然还隔了一段距离,在场的各峰弟子都已经纷纷感受到了那长条状物品散出的浓浓灵气,心中都已断定,这必然是一件不凡法器。

王坤捧着用布包裹着的破霄剑,满脸得意笑容的走到了李如身边。

先提以法器试剑,再亮出破霄剑,这一招便是王坤给李如出的xiaoxiao的计策;他当时便对李如说道:“若是你出现时,便身带破霄剑,提出以法器试剑,他必然知道肯定不敌。他最多也不过是立刻放弃与李师兄你试剑罢了。可如果你先不将破霄剑显1ù出来,等他同意之后,再拿出来,他若放弃试剑,那便是当场食言了。必然能让他有所难堪。”

从此时的效果来看,王坤此前的计策已然是顺利达成,他心中自得,脸上自然也难免有所得意之色。,

王坤将手中用布包裹着的破霄剑递给了李如,在场各峰弟子此时的目光都盯在李如手中的长条物体上。

李如淡淡一笑,一把撕开破霄剑外包着的布,银光可鉴的剑鞘便显1ù出了。

“呼……”各峰弟子看见破霄剑的瞬间都出一声轻忽,不说其他,仅仅是剑上散出的淡淡银光,便已经注定了此剑不凡。

方白云双眼微眯,看着李如手中的破霄剑,这把剑让他不由得想到了江寒蕊的那把秋水。

“此剑名为破霄,还请方师兄一会多多赐教。”李如说话之间,一手握住剑柄拔出剑身。

就听一声龙yín般的轻啸,破霄剑应声出鞘,一旁的各峰弟子就感觉到眼前银光一闪,紧接着更是周身一寒,作为修行之士,他们自然知道这寒气来自于破霄剑的杀气。

李如嘴角含着笑,看着对面而站的方白云,他就等着方白云经过短暂的惊骇之后,食言认负,退出试剑,也算是让他好出了一口此前两败的郁闷之气。

“好剑。”方白云赞叹道:“真没想到,李师兄还有这等不凡法器。”

“灵阶上品而已。”李如淡淡笑道:“和本宗那几件仙阶法器,还相差甚远。”

“李师兄请你稍等。”方白云说着对李如拱了拱手,然后转身走到一颗大树之后,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件楚随风给他的用玄铁巨蟒皮制成的贴身宝甲,穿在了蓝色道袍之下。

方白云在方才看见用布包着的破霄剑时,便已经明了这就是李如重拾信心的原因所在,当破霄剑离鞘而出时,他心中并无惊骇畏惧,反而是见猎心喜。若是以竹剑jiao手,他赢李如已经毫无悬念,不过李如有了这灵阶上品的破霄剑,那胜负便难说了。

更何况,方白云也很想亲身见识一下,这等灵阶上品法器的威力。

不过见识归见识,破霄剑上的充盈的灵气和杀气绝不是方白云此时修为能够忽视,是以他自然也要穿上贴身宝甲以防危险。

李如手持破霄剑,持剑而立,脸上微笑淡然,一副必胜模样,他现在就等方白云回来食言认负,他也可以冷言两句的,责辱方白云一番。

很快,方白云便从大树后走出,面带微笑的走到李如面前,他手中拿着一把宝剑,对李如拱了拱手,道:“李师兄,请。”

“啊……”李如正等方白云认负,谁想方白云却是摆出了动手前的礼数,他这是要和他继续试剑啊。

不光是李如,在场的所有各峰弟子都被方白云这个举动惊呆了,以他们不过化气之境的修为,要面对一把灵阶上品法器,那和自取耻辱有何区别?

李如微微一呆过后,忽地哈哈而笑,手中破霄剑白虹一闪,一剑向方白云刺来。

一百三十七章 欠我秋水,欠你瑶音

一百三十七章

欠我秋水,欠你瑶音

银sè白虹扑面而来,方白云只感到满眼银光,凛然杀气更是刺得他皮肤隐隐生疼。

这便是灵阶上品法器的威力,即便是李如的修为与王聪相差甚远,使用这等法器,也是实力大增。

方白云眼睛微眯,紧盯着破霄剑的来势,与此同时身体也是飞快的往后跃起。这种状况之下,决不能逞强斗狠,必须先避其锋。

李如心中也是满怀忐忑,虽然能够拥有破霄剑这样一柄灵阶上品法器,乃是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可真让他使用起来,心里却也是没底。

万一他使用破霄剑都被对方那赤松峰的无名之辈击败,那他以后便再没脸在来各试剑之地hún了,而当他看见方白云面对破霄剑,脸上依然带着自信微笑时,心中那股前两次败给对手的yīn影又忍不住浮现了出来。

不过当他这充满忐忑的试探一剑,直接让方白云后跃而起时,他心中顿时重新升起自信来的,此前两次jiāo手,对手何曾这般退缩过,即便是第一次方白云身上的真元微薄若无的时候,都是一上来便是一顿骤雨狂攻。

而现在,在破霄剑面前,李如普普通通的试探一剑,却就已经让对手飞退而去。

按理说,试剑之中,手持如此法器,对方手中的不过是一把普通宝剑而已,一剑便将对方bī得飞退,这种情况下,一般李如应该问问此战是否作罢,其实也就是问问对方是否认负才对。

可是此时的李如心中根本没有这么一想,此时即便方白云有认负之心,他也不会轻易同意,他要借手中的破霄剑,狠狠的教训羞辱对方一次。

上一次两人试剑,方白云便是劈断了他手中的竹剑,这一次他最少也要将对方手中的那柄凡铁绞成碎片才算能出了心头的这口恶气。

李如心中如此想,手中更是丝毫不停,而且所用剑法也是和昨日与方白云jiāo手时一般无二,一套大开大合的攻击剑招。

可是效果与昨天相比却是天壤之别,莫说身在其境的方白云,即便是在一旁观战的各峰弟子都是满眼闪耀,李如整个人却仿若都被包裹在了银sè光芒中了一般。

五招过后,方白云额上,身上,背上,全身上下都已经布满了汗水,破霄剑的恐怖威力,让他一开始便陷入了彻底的被动之中。

面对李如施展出的和昨日一模一样的剑招,昨日他可以大开大合的与对方进行对攻,今日却是不敢直面其锋,方白云心中明白,以他手中这一柄普通宝剑,莫说是和破霄剑jī烈碰撞,即便是被它散发出的银sè光芒碰上一碰,恐怕都难以承受。

不能攻,不能一剑相防,方白云现在能做的便只有躲闪,不断的躲闪,同时在躲闪之间观察李如是否有所破绽,寻求一击得手的机会。

以弱战强的事情,方白云自从走上修行之路以来一直如此,是以即便此刻如此被动,他也丝毫不见慌张,虽然破霄剑释放出的巨大压力和无孔不入的杀气,已让让他汗流如瀑,可他神情之间却也不见丝毫慌张,手中一把凡铁,更是几次险况都未出手还击或格挡。

相比之前,李如的情况虽然比方白云要好得多,可也并非一点隐患都无,此时场面之上他占据了绝对优势,可是要驾驭住破霄剑这把灵阶上品法器,所耗损的真元也自不少。与此同时,李如还不敢将全身真元注入破霄剑,他也知道以他的修为,要使用这等法器必须要留有余地,否则一旦破霄剑失去控制,后果也将不堪设想。

时间推移,李如体内的真元也是损耗越快,原本以为依靠破霄剑的无匹威力,能够三两下击败方白云,此时看来却是有些失策;对手虽然一直被压制,被动不已,动作身法上看来,却是丝毫不见慌luàn,而随着两人jiāo手的进程,李如也感觉如若再这么下去,拖到最后,等他真元消耗殆尽,他即便手中有破霄剑,也不一定能迎得了这个对手。,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观战的刘文,武光等赤松峰弟子也看出了些端倪,一直紧绷的神经都为之一松,几乎是同一时间几位赤松峰的师兄弟们都长出了一口气来。

“方才李如取出破霄剑之时,我就想劝方宇兄认负算了。以这等法器来试剑,摆明了就是要bī人认负的。”刘文笑着说道:“不过我却知道方宇兄那xìng格,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随和,其实却是一个极度的坚持倔强之人。”

刘文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将方白云七场岁考比擂都看全了的赤松峰弟子,是以对方白云在jiāo手时那种绝不言败的风格十分了解。

武光也是含笑点头,说道:“不过我刚才却是担心方宇兄会不会与对手以硬碰硬,以攻对攻,那必然要吃大亏的。现在看来,却是我们都多虑了。”

刘文颔首笑道:“武师兄说的没错,方才我也正有这种焦虑。”

以手中一把凡铁,已经拖了手持破霄剑的李如几十招,即便这时败下阵来,方白云也是丝毫不损颜面,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方白云实际上已经等于立于不败之地了。

刘文,武光几人刚刚轻松下来,聊了几句,忽然之间,场内风云突变。刘文,武光几人脸上都lù出骇然焦急之sè。

而此试剑之地的负责人更是大声说道:“大驼峰李如师兄,切莫冲动。”

场中银光爆起,李如手中破霄剑更是发出一阵刺耳鸣声,李如手持破霄剑的手臂不断颤动,仿佛破霄剑立刻就要脱手而出一般,这是李如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破霄剑的表现。

之所以会出现如此状况,乃是因为李如久久无法击败方白云,心中越来越是焦急,最后一咬牙,拼着冒险一把,全力运气体内真元,顿时间破霄剑银光大起。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李如感觉到破霄剑竟是忽然间的难以控制,竟有一种要脱手而出的感觉,他虽然尽力紧握剑柄,破霄剑依然不断发出一阵阵低鸣。

那低鸣,仿佛野兽嗜血的咆哮,破霄剑身更是释放出冲天杀气,杀气直指几丈开外,手持一把凡铁的方白云。

方白云也是觉得压力徒增,再抬脚时,动作也忽然生涩艰难起来。

“不好……”

“危险……”

“方宇兄快退……”

一片惊呼之中,破霄剑带起一抹银芒,发出厉啸向方白云刺去。

此时虽然破霄剑依然在李如手中,不过与其说是李如持剑刺向方白云,更不如说是破霄剑拖着李如shè向方白云的身体。

银芒一闪,众人惊呼才到一半,破霄剑便已经到了方白云身前,此时的方白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破霄剑的杀气压制住,想要躲闪回避都是万难之事。

“喝……”生死关头,方白云极尽全身真元,举剑格向破霄剑。

砰地一声,方白云手中的那把凡铁与破霄剑初一接触便剧烈变形,很快就被破霄剑无数剑气分割成无数碎片,散luàn落地。

方白云就感到持剑的手掌传来一阵剧痛,虎口位置已然崩裂开来,血也随之流出。

这一格挡虽然只是让破霄剑缓了一瞬,但是正是这一瞬救了方白云的命。

方白云双眼被突到xiōng前的破霄剑银芒刺得眯成一条缝,虽然他非常想闪身避开xiōng口的要害,可是此时他的身体已经被近在眼前的的破霄剑杀气完全压制而住。

‘要死了吗?’方白云心中已然闪过如此念头,手下败将的李如,不过多了一把灵阶上品法器而已,竟然便有了如此实力……如果我也nòng拥有一把这等的宝剑……

mí茫之际,方白云脑海中各种念头迭生,一瞬而已,卫瑶音,石缺yù,那过世多年的nǎi妈…………

破霄剑已经触到了他的xiōng前,银光忽然一顿,紧接着方白云眼中闪起一片蓝光。

定睛看去,方白云便看见那把熟悉的秋水剑已经将破霄剑挑飞,一袭白衣入眼,那高傲tǐng立的身影,已经背对着他站在了他与李如之间。

此刻的李如整个人已经完全处于呆滞之中,他看着自己刚才还握住破霄剑的手掌,此时已是空空如也,方才已然不受控制的破霄剑,也不知道飞去了何方。,

李如缓缓抬头,入目的是一张孤傲绝美的面容,那代表亲授弟子的一袭白衣,那手中汪然若水的宝剑,虽然这只能算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相遇,他也知道这nv子便是翠竹峰的江寒蕊。

江寒蕊缓缓举剑,蓝sè的光华不再柔那般柔美,转而化成一片冷森的杀机。

李如满脸惊恐,可是此时此刻却只能站在当地,看着秋水剑缓缓靠近,竟是丝毫动弹不得。

“江师妹千万要冷静。”半空之中响起一声带着几分急躁的声音,李如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同时他也感到身上压力一松,立刻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王坤的兄长王聪。

王聪此时看了一眼犹自站着的方白云,心头稍稍放松,一招手,方才被江寒蕊击飞到不知何处的破霄剑和剑鞘应声入手。

江寒蕊冷哼一声,收回了秋水剑,引剑入鞘。

王聪落地,转头看向一旁的弟弟王坤。

王坤也知道自己这次闯了祸,看见兄长出现时,就想偷偷溜走,可是此时被王聪目光一瞪,哪里还敢有半分溜走的心思,乖乖的低头走到了王聪身边的。

此时天空之中又划过数道颜sè各异的光华,没一会又有十余名各峰的亲授弟子到来。

这时候聚集此地的各峰弟子才从方才的震撼之中反应过来,纷纷向本峰真人的亲授弟子行礼问好。

一天柱峰的亲授弟子对本峰弟子摆手说道:“你们都回去吧。今日这里试剑也就到此为止了。”

接着各峰亲授弟子也都让本峰弟子离去,今日的事情说起来可大可xiǎo,不过各亲授弟子也知道,还是尽可能的将影响缩xiǎo为好。

赤松峰的刘文,武光等人却是看向了方白云,所来亲授弟子虽不少,却是没有一个赤松峰的,这也难怪,赤松峰唯一的亲授弟子,现在还在场中的站着呢。

方白云对刘文,武光等人摆手示意他们离去,转眼之间,几十个各峰弟子便已散去,除了十余亲授弟子之外,便只剩下了方白云,李如,王坤三人。

“方白云,你没事吧。”天空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悦耳的nv声,

方白云抬头看去,就见王欣洁站在另一位白衣nv弟子身后,对她微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无碍。

王欣洁拍了拍xiōng口,做出一副心悸的表情,她方才往此地狂奔,虽然速度不满,但是徒步而来的话,此时恐怕一才到半路,好在师姐郑珊然御剑将她送来。

王欣洁落地之后,本想直接走到方白云身边,看他是否真的受伤,可是走到一半,忽然才想到她可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得和方白云太过于亲近。

最后王欣洁只是在江寒蕊身边站定,却依然不时回头看方白云两眼的,心中却又有些担心方才自己那一声喊,会不会让别人心生怀疑。

心中虽然颇有些后悔刚才的莽撞,可是以她烂漫xìng格,在方才忧心忡忡的状况下,又怎可能忍得住,这种情况,即便是再发生一百次,一千次,她那一声喊恐怕还是忍不住。

郑珊然和王欣洁落地之后,王聪目光冷峻的扫过李如和王坤的脸。

王聪目光落在弟弟王坤脸上,淡淡说道:“为何骗我?”

王坤此时已经吓得脸sè煞白,这么多年的亲兄弟,他自然知道王聪此时已是极怒,再看看其他亲授弟子,看向他和李如的目光也是隐带寒意。

“哥哥,我只是觉得好玩,没想要用你的破霄剑……”

“啪。”王聪不等王坤狡辩完,便是直接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五条清晰的手指印浮现在王坤脸上。

“还想骗我吗?”王聪脸sè,眼中历芒一闪。

王坤吃了这一巴掌,连痛都不敢叫一声,只是以手掩面,再不敢有丝毫隐瞒的将借剑前后缘由说了出来。

王聪语气严厉的说道:“自身修行不勤,实力不够。输了试剑,不想着以本身之力赢回,却琢磨着这些歪mén偏道。这事情若是说将出去,我们大驼峰弟子颜面何在。此番你两人行径,我必会上报掌峰真人,给予重罚。”

王坤和李如都是脸sè一惨,却也不敢有片语狡辩,只能低头认罚。,

“你们先去给这位赤松峰的方师兄道歉,然后就给我滚回去。”王聪又说道。

王坤和李如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走到方白云面前,低头道歉。

方白云虽然刚才身临险境,不过他也知李如并非真想要他xìng命,只是求胜心切,能力又不足以控制破霄剑罢了。

方白云很是豁达的对李如说道:“虽然有些惊险,不过却非李师兄本意,是以李师兄不必太过自责。以后有机会再来试剑。”

李如见方白云竟如此豁达,心中颇生愧sè,低头又对方白云深深一躬,与王坤离去。

“方师弟,今日只是乃因我对弟弟王坤管教不严。望你见谅。”等李如和王坤走后,王聪也对方白云行了一礼。

“王师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本就是试剑切磋,稍稍出了点意外罢了,你又何必如此自责。”方白云连连摆手说道。

王聪见方白云说得真诚,点头笑道:“方师弟豁达洒脱,非我等能比,今日之事便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王聪说完便对方白云拱了拱手,和其他两位大驼峰的亲授弟子率先离去,今日之事总的来说,还是他们大驼峰理亏,差点将赤松峰唯一的亲授弟子给干掉,这事情必须快速回峰加以处理。

王聪几人一走,其他几峰的亲授弟子也纷纷向方白云拱手告别,期间自然少不了两句‘方师弟以后行事还是要xiǎo心些’‘方师弟以后莫要以身犯险’之类的告诫提醒。

方白云对这些师兄师姐们的提醒,自然也都一一行礼道谢。

走到最后,也就剩下方白云和三位翠竹峰的弟子:江寒蕊,王欣洁以及郑珊然。

江寒蕊的特例独行,郑珊然见她站立不动,也不说不劝不问,只是对王欣洁招了招手,说道:“欣洁,我带你回去。”

王欣洁xiǎo嘴撅了撅,她倒是想和方白云聊几句,说说话,顺便给他压压惊,不过却又不敢暴lù自己和他关心亲近,只能颇为无奈的瞟了他一眼,便随着郑珊然离去。

王欣洁,郑珊然再一走,此时此地便只剩下方白云和江寒蕊两人了。

江寒蕊依然背对着方白云,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方白云想对江寒蕊说一声‘谢谢’,可是话到口边,却又觉有些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默默站着,微风带起她的发丝,轻柔的发丝让她浑身上下的清冷多了几分柔美。

“刚才那把剑即将刺中我的时候,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瑶音的模样。”方白云的声音淡淡的飘起,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如果我死去,也许就能见到瑶音了吧。”

江寒蕊tǐng立如剑的身躯忽然微微一颤。

“你……”江寒蕊声音寒如冰霜,一字一顿的话语仿佛是她咬着牙在往外吐:“宁愿死去见瑶音,我阻不了你。可是,此前你必须将欠我的东西还我。”

方白云闻言一愣,问道:“我何时欠了你东西?”

“秋水剑。”江寒蕊猛然转头,目光bī视方白云的面容,说道:“你当时拿走我的秋水剑,到现在还未成还我。”

“可是,这秋水剑……”方白云张了张嘴,正要反驳。

江寒蕊却已是转身而行,走了几步,她重新停下脚步,却未回头。

“记住,你欠我一把秋水,而我欠你一个瑶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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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章 驭器养器

一百三十八章驭器养器

与李如一战,虽然让方白云差点丢了xìng命,却也同时让他亲身深刻的意识到了一把上佳法器的巨大威力。

方白云面对李如和王坤道歉表现出来的豁达,绝非虚伪做作,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他不在乎李如会找来一把破霄剑这般的法器和他试剑,因为既然是jiāo手,无论是试剑也好,还是生死相决也罢,在方白云的理念里就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他却对那破霄剑这等法器颇为垂涎。

想已经连败于他两次的李如,如果双方继续持竹剑对战,方白云已经有把握比较轻松的再胜对手,然而就凭借这一把破霄剑,李如便完全逆转了双方的优劣,让此前和李如针锋相对,大开大合,战得豪气无比的方白云,根本不敢直面其锋。

而且方白云还清楚的认识到李如根本无法发挥出破霄剑威力,最后更是已经完全对破霄剑失控,如果李如能够发挥出破霄剑五成威力的话,方白云相信自己可能根本无法抵挡十招。

当时方白云心中就想过,如果但是他手中也拥有一把破霄剑这般的法器的话,和李如之战岂不是更加痛快淋漓。

如果我也能拥有一把破霄这般的法器该多好啊,回到住处之后,方白云依然忍不住发出这般的感叹。

和李如一战,面对破霄剑的巨大杀气压力,方白云无论jīng神还是真元都消耗巨大,并且还受了点轻伤。

这点轻伤倒也不算麻烦,吃了一颗疗伤灵丹,稍稍调息一会,便无大碍。倒是江寒蕊离开时说的那两句话让方白云有些mō不着头脑。

那秋水剑明明已经回到江寒蕊手中,她为何还要自己还她?难不成她还觉得秋水剑当时是自己从她那拿的,也就必须要自己亲手还给她,否则便不算数?

这不明摆着讹人嘛,林若鸿心中苦笑,破霄剑只是灵阶上品法器,便已经让他羡慕垂涎不已,那秋水剑可是仙阶法器,让他去何处再寻一把秋水?

不过江寒蕊后面那句‘欠你一个瑶音’也让方白云有些mō不着头脑,最后只能摇头自语道的:“也许她还在为瑶音的事情自责吧,可瑶音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又岂是说还就能还的。恐怕比再寻把秋水更难了。”

“原本我以前救你一命,你这次也救我一命,我们刚好两不亏欠,多好。这下倒好,一把秋水,一个瑶音,反变成了都无法还清的债。”

晚上睡觉前换下道服时,方白云出了一身冷汗,xiōng前道服之上有一个xiǎo孔,虽然不大,不过方白云能确定乃是被破霄剑刺中所为,因为在江寒蕊出现前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感觉到了破霄剑已经刺中了他的身体。

在低头看看穿在道服下,此时依然穿在身上的用玄铁巨蟒皮制成的贴身宝甲,在xiōng口道服被刺破的位置有一点点痕迹。

方白云长出了一口气,心中大感幸运,看来是这件用玄铁巨蟒皮制成的贴身宝甲救了自己一命,若不是和李如jiāo手之前穿上这件宝甲,当时恐怕就已经被那一件给刺穿了。

虽然已经过了不少时间,此时方白云依然是除了一身冷汗,心中更是暗道:看来以后一旦有什么打斗jiāo手之类的事情,一定要将这件宝甲穿在身上,关键时刻可保xìng命。

躺在chuáng上,回想着今日和李如的比剑,脑海中又忽然闪出江寒蕊,卫瑶音等人的身影,不知不觉,mímí糊糊之间,方白云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早,方白云醒来时,屋外已是天sè大亮,他心中一惊,立刻从穿上爬起,奔出卧房,就见楚随风已然坐在院中的石椅上,见方白云出来,对他颔首笑道:“xiǎo云今日倒是睡得很香。”

方白云低头尴尬地说道:“昨日有些疲累,是以有些睡过头了。”

楚随风摆了摆手,说道:“你不需自责,我本就觉得你修行太过于勤勉,如这般偶尔偷暇睡个懒觉,倒是件好事。”

见楚随风如此说,方白云也不再多自责道歉,一师一徒又开始传授昆仑太上真经心法口诀。,

到了快到午时,楚随风便站起了身来,说道:“今日就说到这里吧。虽然进度和此前相比有些慢,不过xiǎo云你也不要焦急。这昆仑太上真经本就是越到后面便越是生涩难懂,修行起来也越是困难。”

楚随风挥手正准备要走,方白云却叫住他道:“师父,弟子今天想向你请教些和昆仑太上真经无关的东西。”

“哦?”楚随风闻言点头笑了笑,重新坐回到石椅,道:“这倒是奇了。xiǎo云你入昆仑宗也快有一年了吧,这些时日你好像还从来没有和我主动提起过口诀心法以外的事情。今日你既然有此兴趣,我这做师傅的当然要奉陪。”

“其实也还是和修行之事有所关系。”方白云挠了挠头说道。

楚随风顿时lù出一副无趣的表情,不过还是摆了摆手,示意方白云在他对面坐下,道:“是什么事,说吧。我就知道你除了修行,脑袋里恐怕一时也装不下别的东西。”

方白云闻言连忙在楚随风对面坐下,然后说道:“师父,我今日想问的是如何才能得到一把威力十足的法器。”

楚随风闻言稍稍一愣,随即看着方白云问道:“怎么忽然问道这个问题。嗯?难道xiǎo云你现在也想要拥有一把自己的法器了。”

楚随风说着自言自语般的点了点头,说道:“说起来xiǎo云你现在也已经是化气之境的修为了,很多昆仑宗的弟子这时候也都已经拥有法器了,你有如此想法倒也不奇怪。”

“不过。”楚随风说着语气一顿,又道:“我倒是觉得xiǎo云你现在还是暂时不要法器的好。”

方白云对楚随风前后颇有些矛盾的话满脸疑huò,看着楚随风问道:“师父,不知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修行之人获得法器的方式一般分为‘驭器’和‘养器’。驭器,就是法器从其他手上获得;而养器,则是从无至有,从弱到强,法器只经本人之手。”

“而现在大部分修行之人所用法器,都是驭器类型。因为养器太过于艰难麻烦,而通过驭器则能直接获得灵气充盈,威力惊人的法器。”

“这样他们便可以通过驭器,得到强大的法器,以此快速提升实力。不过驭器虽然看起来非常吸引人,却也不是没有缺陷。比如一些强大的法器,并非什么人都能驾驭得了的。一旦出现无法驾驭的情况,那便会出现失控,甚至是反噬的情况。”

方白云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他与李如jiāo手时,李如便出现了对破霄剑失控的状况。

“至于养器嘛,虽然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心血,自然也有他的好处……”

楚随风说着一抬手,他的那那柄金剑便跃然手中。

“我的这柄金剑,便是‘养器’而成,虽然还只是仙阶下品法器,在我手中发挥的威力,却往往不会比仙阶中品法器差。因为这柄金剑与我一同成长,我对它了解之至,它也对我熟悉异常。这便是养器的好处,你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来调整法器的进阶成长,让它成为虽非威力最大,却是最适合你自己的法器。”

“而若我一开始选择驭器而非养器的话,又怎可能有如此趁手的法器。而仅仅化气之境的弟子,也不大可能能够驾驭得了仙阶法器。所以xiǎo云,我觉得你与其现在去nòng一个灵阶法器用用,还不如找机会找一个器胚,自己养器为好。”

方白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立刻想到江寒蕊开始使用秋水剑时,修为恐怕也不过化气之境吧,她又是如何能驾驭得了的。

楚随风从方白云疑huò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寒蕊和秋水剑却是有些不同。她自出生之时,便与秋水剑相伴,她的先天灵气也是随着秋水剑而得,虽说也是驭器,却与秋水剑灵犀相通,有了那么几分养器的意思。不过即便如此,寒蕊也很难发挥出秋水剑的最大威力。”

听完楚随风的解释,方白云点了点头,稍稍考虑之后说道:“师父,经你如此一说,我自也希望通过养器获得法器。只是师父您方才所说的‘器胚’又从何而得?”,

楚随风闻言淡淡一笑,道:“这‘器胚’说起来也不难得。赤松峰的库房内就有不少,不过那些‘器胚’最多只能说得上不错,制出法器,最后极致也不过达到灵阶中品法器罢了。”

“灵阶法器,那似乎也不错了。”方白云知道王聪的破霄剑也不过是灵阶上品法器。

楚随风闻言却是笑骂道:“没出息的xiǎo子,你可是我楚随风的徒弟,以后拿着一把灵阶中品法器,岂不是要丢我的脸。”

方白云苦着一张脸说道:“可是那上等器胚恐怕不好nòng吧。”

“那是自然,有些人用其一生都找不到合适的器肧。”楚随风说着一顿,又看着方白云,说道:“不过嘛,最重要的还是要看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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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章 空等半月

机缘,又是机缘。

原来要想获得一把上好的法器,也绝非随便到库房挑选一把就可以的。

上好的器肧,又能去哪里找?楚随风对方白云这个问题的回答依然是机缘两个字,不过除了机缘之外,他还另外加了两个字:运气。

无论是运气也好,机缘也罢,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方白云暂时将这些放在一边,他只是去赤松峰的库房随意的挑了两把宝剑丢入储物袋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随着修为渐长,储物袋的空间已经比刚开始大了好几倍之多,倒也不怕不够用。

既然这上好法器一时半会也不可能nong得到,方白云也就索xìng放下了这个心思,继续一门心思的修习昆仑太上真经。

只不过最近,他每日下午都会去那试剑之地,看看那狂妄之徒是否会应约而来。

而刘文,武光两师兄弟每日都陪他而去,只是方白云感觉两人似乎对他的态度更加恭敬了,则让他很有些不适应。

难道刘文和武光已经现自己亲授弟子身份了?方白云刚开始还如此想,不过随着后来的几次对话,他才知道并非如此。

那一日,方白云站在那试剑之地中央,负手抬头,默不作声。

刘文和武光也是默默的站在他身后,几日下来,随着方白云每日下午来到此地的人越来越少,而那放话试剑之地无蓝袍的狂妄之徒这几日也是丝毫消息都没有,是以整个下午都随着方白云在此地等候的也就只有他们师兄弟两人了。

他两人这段时间越是和方白云接触,便越是觉得方白云的不凡。

此刻看着方白云站的笔直的背影,回想起他此前和李如的几次试剑比剑,特别是刘文想到方白云在岁考之中表现出来的那种坚定和不屈,两人心中都不由感叹方白云傲骨如剑。

武光忽然忍不住说道:“方宇兄,你可知道现在很多本峰弟子都说,若不是你那天tǐng身而出,向那狂妄之徒宣战,点醒了他们,此刻恐怕真的就试剑之地无蓝袍了。”

方白云没有转头,只是摇头笑道:“这话说的有些太过了,记得当时我只是一路上邀请本峰的各位师兄师弟们,估计那狂妄之徒也是被我们赤松峰如此同心协力的气势给吓怕了吧。”

刘文笑道:“方宇兄,你又何须谦虚。此时前因后果到底是如何,恐怕也就只有我们三人清楚了。现在本峰知道此事的师兄弟们,都有一个传言……”

武光忽然瞟了刘文一眼,那目光中的意思是让他别说。

“哦,什么传言?”方白云听刘文忽然有些yù言又止,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

“武师兄,你多虑了,这传言很多人都知道了,说出来给方宇兄听听有何不可。”刘文见武光依然摇了摇头,于是说道。

武光苦笑道:“这传言虽然有夸赞方宇兄的意思,不过传开去对方宇兄不一定是好事,不过刘文你说得也没错,这传言说给方宇兄听听也好,让他也好想想对策。”

方白云转过头来,看着刘文和武光,失笑道:“怎么听你们这话,我倒觉得背后阴嗖嗖的,好像要被人暗算了一样。”

刘文连连摇手说道:“这传言可都是说的方宇兄你的好话。”

刘文缓缓说道:“方宇兄你自己恐怕还不太知道,你约战那狂妄之徒和几战李如的事情,让你在同辈弟子之中,声望大增。所以很多弟子sī底下议论,方宇兄你所作所为本应该是本峰真人亲授弟子该做的,他却从始至终未1ù一面。又说以你此前两战李如,都可谓以弱胜强,天赋堪称绝佳,楚真人还不如收了你做亲授弟子。”

“啊……”方白云倒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传言居然会是这般,心中颇有些哭笑不得,还不得不为自己辩解开脱两句。

“楚真人的亲授弟子入宗才不到一年,到现在为止,我们也不过是见了一面而已。恐怕他整日都在刻苦修行,这等狂妄之徒的事情,恐怕都没机会知道吧。”

武光也点头称是,道:“应该是如此,入宗不到一年时间,据说当时身上根本无甚修为,此刻恐怕也还只是筑基期吧。即便他真的知道此时,也只能一筹莫展,若一时意气用事,以亲授弟子身份,被那狂妄之徒击败,对我赤松峰更无好处。”,

刘文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又道:“虽然是这么个理,不过我还是觉得方宇兄有成为亲授弟子的资质。”

方白云对此只是摇头不语,心中却是暗自想道,这亲授弟子似乎和普通弟子关联不大,可却在各峰普通弟子心目中有着极高的地位,关键时刻,亲授弟子的一举一动,甚至会起到榜样作用。

他这个只在赤松峰众道长弟子面前1ù过一次面的亲授弟子,倒是凑巧做了一件本就该由亲授弟子做的事情。

对于那狂妄之徒为何忽然消失,方白云心中也颇有些疑huo,也想出了几种可能与刘文,武光闲聊讨论。

也想过与其守株待兔,不如找上门去,将此事摆明解决,他也不可能总守在此处,于是他便问起武光以及其他见过那狂妄之徒的赤松峰弟子,不过一听方白云问狂妄之徒的长相特地时,他们都是支支吾吾,只是说那狂妄之徒看不出是哪一峰的弟子。至于长相什么的,也都都不清楚。

整整半个月,方白云每日下午都会到那试剑之地等待整整一个下午,结果却依然没能将那狂妄之徒等来。

方白云自此也便不再1ang费时间等待,重新将作息调整到上午听楚随风讲解昆仑太上真经的心法口诀,下午晚上则全心修习新学口诀心法。

虽然和此前相比,他的努力不减分毫,可是进度却无可避免的越来越慢,他也知道这是正常的情况,否则按照此前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三分之一心法的修习度,他可就真的要过师父楚随风,成为昆仑宗进境度第一人了。

一百四十章 逍遥游

一百四十章

逍遥游

随着修习昆仑太上真经的深入,方白云的进境也是越来越慢,对此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却也丝毫没有放松努力。

可是即便他再努力,其中一段时间甚至已经到了每日卧不到一个时辰的情况下,速度依然缓慢不前,这事几天后便因为jīng神不济被楚随风发现,并很狠的将方白云训斥了一顿。

自此方白云便也没有继续做这种疲劳尝试,虽然进境缓慢,还是依然每日勤练不缀。

就这般苦练了四个月,进境却还不及此前那两个月的十分之一,对此方白云除了摇头苦笑,也别无他法。

楚随风刚开始也对方白云进境忽然缓下来那么多觉得有些惊讶,不过后来想想,此前进境神速很大一部分原因大概是因为厚行真人和护炉真人那次疗伤的后续功效,现在那老本已经吃光,速度自然也就开始慢了下来。

再加上这昆仑太上真经,本就是越到后面越是艰辛难修,两相叠加之下,进境速度自然就这般的大幅度减慢了。

这一日楚随风教完方白云昆仑太上真经的心法之后,并没有如往日一般立刻离开,而是依然坐在石椅上,说道:“小云,再过几个月,又要岁考了。”

方白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才想起来,不觉之间岁考之后已然过了大半年之久了,虽然这大半年的时间内,他修习昆仑太上真经可谓是进境艰辛,不过回想起来,岁考却是仿若昨日。

“今年你自然不会再和去年一样以普通弟子的身份参加岁考了。”楚随风看着方白云微笑着说道:“你入宗这一年来,可谓是进境神速,即便是为师,也大感惊叹。所以这一次岁考,你也一定要一鸣惊人,将上次给输的擂,都给我赢回来。”

方白云心中苦笑,暗道哪里有这么容易,我可没有师父你那般的超凡天赋,入宗短短一年,就要称雄岁考。

不过方白云自然不会扫楚随风的兴,拱手行礼道:“弟子必将尽力。”

“行了,行了。你小子就莫要敷衍我了。”楚随风笑骂一声,又道:“你也莫天天只知修习昆仑太上真经,既然现在已到瓶颈,不如将心态缓下来。每日练两三个时辰便好。”

“每天练两三个时辰?”方白云有些不解的看着楚随风,说道:“那其他时间呢?”

“你还真是个修行狂人。”楚随风笑道:“你到入宗差不多一年了吧,昆仑宗七峰那么多奇峰秀水,你可曾去看过玩过?”

方白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除了天柱峰和赤松峰外,其他各峰很少走动。弟子自觉修为低微,所以想先一心修行,至于其他倒是可以先缓缓再说。”

楚随风颔首道:“我知你想法,不过就如我方才所说,离下次岁考时间已是不远,你光苦修这昆仑太上真经,显然不够应付岁考比擂。是以从今日开始,我会传你一些剑法,法术,身法,免得你到时候岁考又来个七战七败。”

方白云闻言挠了挠头,说道:“弟子这一次必不会如此了,虽然不能保证每战必胜,也绝不和上次一般垫底。”

楚随风闻言白眼一翻,笑骂道:“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居然就惦记着不用垫底。今年你可是以亲授弟子的身份参加岁考,我也会留在昆仑宗,你莫要为师在y-旻面前丢脸。”

方白云面-一肃,对楚随风行了一礼,说道:“弟子一定尽力。”

随后楚随风便询问方白云最希望学些什么。

方白云未作丝毫思考,张口便道:“剑法和身法。”

楚随风闻言颔首,说道:“剑法和身法对比擂来说倒是最为实用,原本最快提高实力的办法是用高阶符箓或是高阶法器。不过去年你被王欣洁那丫头轰了一引霄神雷符之后,便被加了限制,高阶法器你现在一时间也不可能得到。”

“有剑否,将你现在所会的剑法舞一套给我看看。”楚随风对方白云说道:“我要看看你剑法基础,对剑的悟如何。”

方白云连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宝剑。,

“看来你对剑法还是颇有喜好。”楚随风负手而起,对方白云点了点头。

方白云手持宝剑,对楚随风行了一礼,手动剑起,随手便将一套当年楚随风教他的剑法行云流水般的舞了出来。

楚随风刚开始还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方白云舞动宝剑,不过很快他的目光一凝,随着方白云脚步剑法的施展,他的目光渐渐严肃了起来。

等方白云一套剑法舞完,楚随风没有做任何评价,只是道了一声:“三套剑法,我舞一遍,然后你凭借记忆和印象也舞一遍。”

方白云点了点头,负剑于背,然后站在了一边。

楚随风一抬手间,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方白云看见那把金剑,眼中羡之-一闪。

这把金剑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不过在听闻了上次楚随风关于‘驭器’‘养器’的讲解,并得知这把仙阶法器乃是楚随风养器所得后,才真正的了解到楚随风这把金剑的难得之处。

“看好了,第一套剑法叫逍剑诀。”楚随风说完之后,剑起身动,舞出一套随得几乎是支离破碎的剑法来。只不过楚随风出招快捷,动作有潇洒随倒是和这逍剑诀有几分切合,看起来倒也算得上流畅。

楚随风收剑停步,转头看了一眼眉头深皱的方白云,笑道:“怎么样,能记得几招,舞出几式?”

方白云手持宝剑走到平地中央,方才楚随风那一套剑法太过于凌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套剑法,而是一些零散的招数硬生生拼凑在一起的。

楚随风站在一旁,看着方白云将零零碎碎的逍剑诀施展出来,眼中顿时一亮,他发现方白云在施展逍剑诀时,并没有完全的照本宣科般的模仿,而是将那些零碎剑法中的招式做了一些重新的组合,以便让剑法看起来更加流畅。

方白云一套逍剑诀别别扭扭的勉强舞完,便低着头走到楚随风面前,说道:“弟子愚钝,请师父恕罪。”

楚随风摆了摆手,笑道:“比我预想得要好多了,先别急着自责请罪,继续看第二套遥剑诀。”

楚随风说完再次跃入场中,手中金剑闪动,这一次的剑招和刚才逍剑诀的凌不同,都是大气磅礴的攻击招式,虽然院子不大,给楚随风的舞剑空间也非常有限,可是方白云却能够感觉到其中不少招式可以一剑百丈。

“小云,该你了。”楚随风收剑退步,再一次将院中空地让了出来。

虽然遥剑诀明显要比逍剑诀的招式少得多,而且楚随风演示的时候速度也比方才要慢许多,可是方白云却觉得难度反而要高得多。

看着方白云紧皱着眉,用了很长时间,才将遥剑诀的招式施展出一半不到,楚随风却反而l-出的满意的笑容。

“最后一套游剑诀看好了。”楚随风没有给方白云多余的时间去回想体悟遥剑诀,就立刻舞起了第三套剑法。

游剑诀又和此前的两套剑法有所不同,没有零碎或是大气磅礴的剑招,游剑诀更多的招式是利用轻巧的步法,需找恰当合适的机会出招,即便是在一旁观看的方白云对楚随风不时间刺出的剑招感到惊讶意外不已。

看着,看着,方白云皱着的眉头忽然慢慢的舒展开来,就在刚才他忽然间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而且越是想,越是觉得这个发现大有意思。

楚随风再次收剑时,一套步法jīng妙出招诡异的游剑诀已然舞完。

方白云再次走入场中时,脸上已经是一派轻松之

“咦。”楚随风也发现了方白云的表情情绪变化,不由得笑问道:“小云,看来你对这套游剑诀的感觉不错。”

方白云倒提宝剑,对楚随风又行了一礼,道:“师父所教三套剑法,弟子刚才有些领悟,只是不知道对不对,还请师父多多教导。”

楚随风闻言l-出一副倍感兴趣的表情,笑道:“三套剑法,我不过舞过一遍,你匆匆一看,便有所领悟,你在这剑上的悟可比你对心法的悟要强多了。”

“开始吧。”楚随风对方白云抬了抬手道。,

方白云手腕一抖,摆出一个出剑式,同时目光一凝,手起剑落,剑招顿时如急雨一般挥洒而出。

一招遥剑诀的狂野攻招,紧接着却是一招游剑诀的jīng妙游走步法,再衔接而上的却是一招原本看起来非常零落的逍剑诀的招式…………

楚随风看着方白云将此前他分开舞的三套剑法中的招式,拆散衔接,居然有模有样,比方才三套独立的剑法都要显得流畅,眼中一时讶然异常,一时喜-满目。

‘刷刷刷……’方白云手中剑招不断挥舞,整个人也仿佛完全融入了剑招之中,神-专注之至,有好几剑,剑锋刺到离楚随风身体不到半米的地方,他动作都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这院内剑前,根本没有楚随风这个人一般。

“呼。”方白云终于将刚才能记下的三套剑法中的剑招全部舞完,收剑负背,转头看向楚随风,眼中带笑,说道:“师父,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三套剑法本是一套。”

楚随风淡然一笑,颔首说道:“此套剑法名为逍遥游,乃为师收集百套剑法之jīng髓,再加上自身领悟后的自创剑法。”A

一百四十一章 传奇师徒

一百四十一章

传奇师徒

逍遥游,这名字听起来丝毫不像是一套剑法的名字,不过此剑法是出自于楚随风所创,那叫这么个随意自在的名字,也就算不得什么奇怪了。

“逍遥游……”方白云细细品味着这套剑法的名字,而后笑了笑,说道:“师父,我倒是觉得你将逍遥游拆散成三套剑法后,各套剑法的名字和剑招倒是更贴切些。”

楚随风对方白云的话也丝毫不以为意,笑道:“名字倒是更加传神,只不过却无甚什么威力了。”

“小云,来坐。”楚随风说着又坐回了石凳。

方白云虽然依照楚随风的吩咐,在他对面坐下,可是神色之间显得颇有些迫切之色。

楚随风见状自然明了方白云此时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道:“小云,你急什么,还怕我会不将完整的逍遥游教你不成。”

方白云郝然一笑,说道:“师父莫怪,弟子见逍遥游精妙非常,没有完全学会,心中便心痒难耐。总归还是道心太浅,难控心xìng。”

楚随风摆了摆手,说道:“你才多大,又一心修行,勤勉有加;见技心喜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想当年,为师我可是为了一套剑诀心法,偷偷跑去掌门师兄书房偷过书的。”

“啊……”方白云闻言大为惊讶,这位师父还真是心xìng跳脱,行事随意,当年居然连偷秘籍的事情都做过。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偷一本秘籍而已。”楚随风颇有些不满的瞟了方白云一眼,继续道:“要说为师的得意之作,还是偷了惜月的芳心。”

楚随风脸上同时闪过甜蜜和失落的复杂神色,不过摇头之间,这些情绪便烟消而去,他脸上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容,目光中蕴含满意又带着些许好奇的看着林若鸿,说道:“小云,我现你在剑法上的天赋要过我。”

“啊……”方白云再次1ù出惊诧的表情,随即脸上表情既是兴奋又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师父莫非又在和我开玩笑,拿我驽钝资质寻开心呢。”方白云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如果楚随风此刻脸上带着调侃笑容,他便知道这番话必是玩笑之言,可是偏偏此时楚随风面带淡然微笑,可是表情眼神却是认真无比,没有丝毫玩笑意味。

楚随风看着方白云难以置信的表情,微微摇头,说道:“小云,你我师徒半年多来,你何曾见过我自谦过。”

方白云微微一愣,楚随风这句话说得倒是没错,他这位师父不但天赋绝,而且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狂傲不羁,在他的脑海中,恐怕从来没有谦虚二字。

“所以我说你剑法上的天赋过我,你便是过我,绝非是故意夸你更非开玩笑。”楚随风说着微微一顿,忽地摇头笑道:“回想起来,真有些可笑。当初我刚收你为徒时,还觉你天赋平庸,还怕你会不会修行成就太低,丢了我的面子。谁想你不但突破筑基期,进境化气之境的度快于我,而且剑法天赋也要过我。”

“哎……”楚随风忽然轻叹一声,方白云想要说两句什么,却现此时好像怎么说都不好开口,这时候自谦吧,反而会让楚随风不喜,索xìng低头不语,只听不说。

“哈哈……”楚随风原本越见低落的声音,忽然转化成一阵畅快大笑。

方白云连忙抬头,却见楚随风脸上一片喜色,倒是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我楚随风天生就受上天眷顾,不但自己天赋群,而且捡一个徒弟,都如此与众不同,机缘凡。”楚随风扬声笑道:“小云,为师可以告诉你,你之用剑天赋,绝非昆仑宗其他弟子能比。”

方白云这一下吃惊更大,直愣愣的看着满脸得意笑容的楚随风。

楚随风见方白云又是一脸惊讶,笑道:“怎么,为师此话你不相信还是没有听清?那为师就再说一遍,和你同辈的弟子之中,以你用剑天赋最高,”

方白云有些懵懂的摇了摇头,问道:“师父之言,我又怎会不信,只是觉得太过于出乎意料罢了。”,

方白云说着顿了一顿,说道:“其他几位真人的亲授弟子之中,也有几人剑法过人,弟子此前一直觉得和他们差距甚大。”

“哦。”楚随风闻言生出兴趣,笑问道:“你倒是说说是哪些人。”

昆仑宗各真人的亲授弟子,除了个别人之外,方白云基本也都见过,不过以他入宗这半年多来的实力修为,却还没有机会和他们过招切磋,唯一jiao过手的也就是王欣洁,那时候他入昆仑宗也才一个月,而且比擂过程中,还是被王欣洁一引霄神雷符轰得焦结束。

是以他对这些师兄师姐的亲授弟子们的实力如何,剑法怎样,也只是有个印象而已。

“王聪师兄如何?”方白云说道。

“大驼峰王聪?”楚随风非常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虽然用剑天赋也算不错,不过和你相比,差之甚远。嗯,不过那小子运气不错,驭了一把好剑,所以在同辈弟子之中也算是出类拔萃。”

方白云点了点头,他对王聪印象最深的其实就是那把杀气惊人的破霄剑,不过能够驭得一把灵阶上品宝剑,那用剑天赋自然不凡,是以方白云才有此一问。

“那江寒蕊江师姐呢?”方白云又说出了第二个名字。

江寒蕊无论是修行还是用剑的天赋,都是这批亲授弟子中最为出色,同时也是各位真人最为看好的。

听见江寒蕊的名字,楚随风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沉yín片刻才道:“寒蕊若论用剑天赋,比你还是略差,不过她自小便伴秋水剑长大,借秋水剑灵气修行,虽然对秋水剑也是驭器而非养器,比其他驭器者而言,她与法器的融合要强得多。”

“所以,小云你在寻到一柄合适的法器之前,很难越寒蕊。”楚随风缓缓说道:“即便你的用剑天赋比她要强。”

方白云点了点头,他现阶段也没有指望能够过已经进境到化神之境的江寒蕊,不过楚随风如此果断的说他用剑天赋比江寒蕊为高,还是让他心里颇为兴奋。

“那……比之庄师兄呢?”方白云又问道。

楚随风听见方白云提到庄无忧,微微笑道:“无忧各方面天赋都颇为出色,若论均衡,他可称昆仑宗第一,不过仅论用剑天赋的话,莫说是和小云你相比,即便是比之寒蕊,都差之甚远。”

方白云沉yín片刻,以他所知,这一辈的亲授弟子中,他方才所说三人剑法天赋都算出众的,此时他脑海中忽然又闪过一个名字,问道:“那……比之管采香呢?”

虽然未见过管采香,不过他却从思过之地的几位道长以及庄无忧那听说过管采香的过人天赋,而且还将她与江寒蕊相比,是以便有如此一问。

“管采香嘛。”楚随风眉头微皱,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天赋极高,可惜修行之初,入了魔道。”

“魔道?”方白云又是一惊,他只是知道管采香是从其他门派转投到昆仑宗,却不想管采香此前所在乃是魔道门派。

楚随风点了点头,没有在管采香身份经历上多说,只是说道:“我只是在她入宗时见过一面,感觉天赋的确绝不俗,若不论其他仅论用剑天赋的吧,也许和你在伯仲之间。不过她为了入宗,自废修为,这对她此后的剑法还是修为都会有莫大影响。所以综合而言,用剑天赋还是不如你。”

方白云挠了挠头,再也想不到其他天赋出众的亲授弟子,不过却依然有些不太自信的说道:“虽然师父如此说,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楚随风再次哈哈一笑而起,直接走到院中,抬手间金剑闪耀,脚步如云,出剑如水,将那套他自创的逍遥游挥舞而出。

“为师这套逍遥游,也是我多年的心血。”楚随风一边舞剑如风,一边朗声说道:“岂是什么人都能看上一遍,便能领会其中奥妙的。”

“按我此前的想法,岁考之前,这套逍遥游你能学之十之一二,岁考之时,成绩便能大有起色。现在看来,自是大大的低估了你。”

楚随风口中不停,手中舞剑度却也是越来越快,就见小院之中顿时剑气横生,轻啸顿起。

方白云目光仅仅跟随楚随风的身法剑招,一瞬不漏,神情更是仿若着了魔一般。

“你虽真元薄弱,逍遥游中的一些剑招难以施展,不过只要能够领悟十之五六,便能惊yan众人。”楚随风舞剑动作越来越快,手中剑光闪耀,已经覆盖住了整个院落。

“若能领悟十之七八的话,为师定会被各峰真人yan羡。”楚随风快若游龙的身法忽然一顿,一套逍遥游已经舞完。

“如果你能领悟十之**。”楚随风手臂一摆,洒然一笑,随xìng之间满含意气风,道:“你我师徒二人,定然会成为昆仑宗传奇。”

一百四十二章剑意逍遥

一百四十二章剑意逍遥

一套楚随风收集多部剑法菁华,再加上自身领悟自创出来的剑法逍遥游,除了真元不够,暂时无法施展的招式外,方白云仅仅用了一周时间,便全部领悟,并且应用自如。()

这等神速,让本就对他用剑天赋大为赞赏的楚随风也是惊叹连连,自叹弗如。

“啧啧啧”楚随风这一日颇有些遗憾的说道:“早知道小云你用剑天赋如此出sè,上次岁考之前我便应该教你两套剑法,你也不至于每战皆败,落到垫底。”

正在院子中央练剑的方白云却是对此毫无遗憾,他停下手来,对楚随风笑道:“师父莫非忘了那时候我还只是筑基期而已。即便剑法再出sè,恐怕也难偷得一胜了。”

“那到不一定。”楚随风摆了摆手,笑道:“虽然当时我不在场,而你和我回顾当时情形时也说得简单,不过具体情况我却都听无忧说了。”

“庄师兄?”方白云听见庄无忧之名,这才忽然想起来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这位大师兄了。

楚随风颔首笑道:“说起来此前倒是掌mén师兄和无忧最先觉得你不凡,此后听护炉说厚行似乎也对你非常看好,倒是为师后知后觉了。”

方白云闻言苦笑道:“师父您还是莫要夸我,这些日子昆仑太上真经的进境却是越来越慢,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这第一层心法口诀修习通透,都不知需要多少年了。”

“修行之事,除了努力之外,还需看机缘天分。小云你努力已够,其他的便顺其自然便好。”楚随风对方白云这些日来的苦恼也知之甚清,经过刚开始那两月突飞猛进的进境后,方白云现在修习速度已经和大多数昆仑宗的弟子相似。

不过即便如此,总体来看,那速度已经是非常惊人了,即便按照方白云现在的速度,三年左右应该能修习完昆仑太上真经的第一层心法。

不过昆仑太上真经第二层心法口诀则比第一层心法更为艰涩难修,对于很多昆仑宗的弟子来说,艰苦修完第一层心法后,正欣喜若狂的奔向第二层心法,便如忽然撞上了一堵厚厚坚实的墙一般。大多数人,在无数努力撞击,都头破血流之后,一生都只能徘徊在这一层心法之上。

而化气之境和化神之境,正是区分修行者一条大大的鸿沟,将原本相差不远修行者远远隔开的,突破者高高在上,否则只能站在原地抬头仰望,最后蹉跎无奈,百年之后化归尘土。

所以楚随风对此时方白云修为速度倒并不算太过担心,他真正担心的还是三五年之后,方白云是否会被昆仑太上真经这第二层心法给撞得头破血流,无法在修行之路上继续前行。

不过这些担心楚随风暂时也只会放在心中,因为此时说出来,必然会给本就觉得遇到瓶颈的方白云更多的心里压力和负担。

“也许是刚开始修习太过于顺利,所以期望值有些高吧。”方白云淡淡笑道,表情轻松自然,道:“就如师父所说,机缘天分,非我所能定。我只是心有坚持,努力不辍就好。”

看着方白云整个人仿佛忽然间轻松下来,楚随风也心中轻快,笑道:“小云,你终于将这些日子来的心中抑郁一扫而空了。”

方白云低头看着手中宝剑,点头说道:“师父,我入宗时年纪已然不小,修为却不过筑基期而已。若不尽快有所突破,修行之路必然艰难无比。”

楚随风闻言点了点头,方白云去年入得昆仑宗的时候已经十四五岁,不但还只是筑基期,身上的后天灵气稀疏得很。对于绝大多数修行之人而言,方白云已经算是大大的落后了。

“是以弟子心中免不了为此倍感焦急。这种心绪即便在突破筑基期,进境到化气之境之后也一直延续。”方白云说着顿了一顿,似乎回想起当初他刚入昆仑宗是那种迫切万分的心态。

“此后便是出人意料的快速突破筑基期,并且以两个月的时间修习了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三分之一的心法。”方白云说着摇头一笑,道:“即便是现在想起来,这等进境都彷如做梦一般。”,

“即便如此,那份急进之心却依然难消,期间庄师兄劝过,师父您劝过,连我自己都多次自省过。可是这种内心中的急躁却始终没有彻底消除。直到刚才……”

方白云抬手连续三招逍遥游施展出来,楚随风眼神一凝,方白云这三招剑法都是来自于逍遥游中的逍剑诀。逍剑诀的剑招零碎随意,然而这三招却被方白云有效的连贯了起来,楚随风知道方白云用剑天赋惊人,这三招的连贯发出,绝对是这几日他练剑时感悟而出,而非无的放矢的随意出手。

“多谢师父教我这套逍遥游。”方白云忽然收剑对楚随风行了一礼,说道:“这几日来,它让我心态渐渐松弛,不再如此前那般紧绷绷的。”

剑意,他已经领悟到了这套剑法的剑意,逍遥游乃是楚随风所创,剑法之中自然凝练了楚随风的xing格和特点。逍遥之意并非只是散漫无序;它更多的含义乃是悠游自得,安闲自在,正是上合天意,wěn合自然之道。方白云正是领悟这剑法之中的剑意,以此消除了心中的焦躁和急进。

‘短短七天而已,小云对逍遥游居然已经有如此感悟了’楚随风心中惊叹,表面却依然淡淡微笑,说道:“那为师便恭喜你了,急进焦躁乃心中一魔,外人除了劝慰无法相帮,想要驱除此魔,唯有依靠自己。当然,为师这套逍遥游能够帮到你,为师也很是高兴开心。”

“此次岁考之后,我想经常去各峰看看,拜见各位真人和师兄师姐。”方白云负剑于背,淡淡笑道:“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师父多教我些剑法,身法,以期此次岁考一鸣惊人。”

楚随风看着方白云脸上的笑容,他感受到了方白云此时身上洋溢着的自信,而这种远超以往的自信,也是驱除了那心魔之后所带来的效果。

他的这个唯一亲授弟子,修为和上次岁考之前不过是筑基期相比,已经天壤之别了。

“不错。”楚随风颔首笑道:“岁考之前可不能让你的那些师兄师姐们见识到你真正的实力,我们要在岁考的擂台之上给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

看着楚随风有些恶趣般的笑容,方白云也是摇头而笑,虽然身为昆仑宗七真人之一,楚随风这般想法说法有些不大合适,不过却正中了方白云下怀,虽然他不害怕失败,可失败并非最终目的,一切的失败都只是为最终的取胜而做出的准备。

上次岁考七战七败,这一次若有能够七战全胜,最终夺魁的机会,哪怕那机会只有一丝一毫,他也绝不会放弃。

楚随风微微一顿,又说道:“虽说小云你要在那些师兄,师姐面前保存实力;不过也该和本峰的道长以及他们的弟子多熟悉熟悉了。”

方白云自入昆仑宗并拜楚随风为师之后,只是和赤松峰几百道长弟子们在广场上见了一面。此后除了张彬冉等几个负责守卫功舍库房的弟子道长之外,基本便没有以亲授弟子的身份出现过。

是以接下来的几日,楚随风便带着方白云在会客室内,轮流召见本峰的各位道长以及他们的弟子。

虽说赤松峰的人数在昆仑七峰之中已经算是最少的了,不过却依然有几十号道长,几百名弟子。

而这也是方白云第一次真正以亲授弟子身份和道长弟子们见面。

在那些道长们的印象中,方白云虽然贵为楚真人的亲授弟子,可是几个月前还不过是筑基期中期左右的修为罢了,在他们想来,即便是这位亲授弟子天赋不错,再加上勤奋努力,此时最多也不过快要突破筑基期了而已。

而这大概也是楚真人召见他们的原因,亲授弟子即将突破筑基期,进境到化气之境,对于整个赤松峰来说也算是一件喜事了。楚真人的这位亲授弟子可是贵为所有同辈弟子的师兄,修为太低的话,赤松峰的道长和弟子们,面子上都多少有些看不过去。

可是当他们看见一身白衣,神态自然的方白云时,都不由lu出震惊之sè,以这些道长们的修为,自然能够看得出方白云修为真元如何。,

楚随风也不和他们多解释什么,只是介绍他们给方白云认识,然后随意聊了两句,便端茶送客。

这些道长以及他们的弟子们走出会客室,便会不断的摇头叹息,一个劲的说道:“奇才啊,真乃奇才……”

“楚真人选的亲授弟子,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刘文,武光几位师兄弟跟随着师父德宏道长站在会客室外,等待楚真人的召见。

“武师兄,你看从会客室出来的道长弟子们怎么都满脸惊讶之sè。”刘文小声向武光问道。

武光摇了摇头,也是小声说道:“我又如何知道,难道那位亲授弟子的进境到了让这些道长如此吃惊的地步?”

德宏道长忽然转头,对刘文,武光语气严肃的说道:“真人的亲授弟子你们都要叫师兄,这点规矩难道都不懂吗?”

刘文和武光连连点头,可心里却多少还有些不服气。

德宏道长转过头去,语气放缓,淡淡说道:“一会你们便知道,楚真人这位亲授弟子会让你们心甘情愿叫上一声师兄的。”

这时又有一位道长带着十余名弟子满脸惊讶之sè的走出了会客室,站在会客室mén口的一位道长扬声喊道:“有请德宏道长。”

德宏道长闻言便带着刘文,武光等六七名弟子步入会客室。

一百四十三章 何为依仗

一百四十三章何为依仗

“方……方宇兄……”

当刘文走进会客室,一眼看见会客室内站在楚真人身旁,一身象征着亲授弟子白sè道服的方白云时,猛然间便愣在当场。

除刘文之外,武光等几个师兄弟也都和他一般愣愣的看着一身白衣,面带淡然微笑的方白云。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叫楚真人和方师兄。”德宏道长轻喝一声道。

刘文,武光几人这才从见到方白云的震惊之中清醒过来,连忙对楚随风行了一礼,道了一声:“拜见真人。”

然后又对着方白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拜见方师兄。”

刘文,武光几人的这一拜这一声方师兄,果然就如方才会客室mén口他们师父所说,叫的是心甘情愿,无论是表情神态还是心中都没有半分不服。

方白云面带微笑的受了刘文,武光几人这一拜,然后笑道:“刘文兄,武光兄,我们除了师兄弟之外,还是朋友。希望日后相聚时,你们莫要因为我的身份,而显得拘谨,那样的话,便有些无趣了。”

“哪里敢,哪里敢……”此时的刘文和武光都深低着头,虽然此前他们与方白云的关系都非常好,可是此时知道了方白云亲授弟子的身份,心中除了震惊之外,又多了几分敬畏。

方白云可是赤松峰楚真人唯一的亲授弟子啊,此后极有可能会成为赤松峰的掌峰真人,想到双方之间巨大的身份差距,他们一时之间很难如以往那般自然。

方白云见状心中微微一叹,看来即便他自己对此毫不在乎,可是以后和刘文和武光这些朋友相见时,恐怕再难如往日那般轻松自在了。

德宏道长此时也向楚随风行了一礼,道:“我这几位弟子平日管教有所疏忽,让真人见笑了。”

楚随风微微摆手,道:“德宏道长,你的几位弟子和小云也算有缘,日后他们师兄弟之间也该多走动走动,否则小云一人无朋无友,也难免孤单无聊。”

德宏道长闻言立刻露出惊喜之sè,连忙对楚随风道谢,接着目光中充满赞许之sè的看向方白云,道:“真人的弟子,果然不同反响,不但天赋惊人,进境神速,而且那股胆量和担当,也颇有真人之神韵。”

“哦,此话怎讲?”楚随风闻言微微一愣,目光不由得落在德宏道长那张沉稳严肃的脸上,问道:“难不成德宏道长不但能看出白云的修为还能看出他的心境xìng格?”

楚随风知道德宏道长行事说话都万分严谨,说出此言,必然言出有因,绝不会因方白云是他亲授弟子,便违心夸赞。

德宏道长却是微笑摇头,接着便将方白云引领赤松峰的众弟子涌向试剑之地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德宏道长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虽然时隔不久,不过当时真人这位亲授弟子的修为远不如现在,却敢直面那击败无数本峰弟子的狂徒,并借此破除本峰弟子们心中恐惧。此一事,便知不凡啊。”

楚随风闻言微微点头,他也还是第一次听闻此事,不由得转头看了看站在他身侧的方白云,道了一句:“做得好。”

与其他道长不同,德宏道长和他的几位弟子在会客室内呆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出来,会客室外等待接见的道长,看向德宏道长的目光也都有几分诧异。

德宏道长和mén外几位道长点头为礼,带着弟子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说道:“以后每个月初,你们几个都要去你们方师兄住处拜见一次。”

刘文,武光纷纷应是,又走出几步,德宏道长忽然淡淡一笑,说道:“此乃你们难得机缘,能否把握便要看你等的运气和造化了。”

直到天sè全黑,这一日才算将赤松峰的道长,弟子们接见完。

楚随风让厨房直接送来饭菜,师徒二人就在会客室内用了晚膳。

“陪为师走一走吧。”楚随风说着起身走出了会客室,方白云连忙紧随其后。

楚随风和方白云师徒两人,一前一后,缓步而行,仿若饭后散步。,

“白云,这几日本峰的道长和弟子你都见过了。”楚随风忽然说道:“也都记下了吧?”

方白云点了点头,应道:“本峰的道长和师兄弟都已有了印象。”

楚随风颔首道:“小云,你乃我楚随风唯一的亲授弟子。这几日我召他们与你相见,除了让你们相互认识之外,也等于是正式宣称了你的地位。”

方白云闻言面露mí惑之sè,不明白楚随风此话的意思。

“你虽早已是我亲授弟子,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师徒只能算是授技不授权。”

楚随风此时忽然停下了脚步,方白云这才发现不觉之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赤松峰之巅。

山顶之上忽然吹起一阵劲风,带起楚随风衣袂和鬓发;方白云恭恭敬敬的站在师父身后,白sè的道袍在大风中被吹得呼啦出声。

“而从现在开始。”站在赤松峰之巅的楚随风目光扫过赤松峰的一草一木,道:“赤松峰的道长和弟子,皆会听命于你。”

方白云闻言面露讶sè,他此前却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和各位道长弟子在会客室见面,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猛然之间,楚随风忽然转头盯视着方白云,犀利有神的目光,给方白云带来一股巨大的压迫力。

“记住,从今日起,你便是赤松峰的执事弟子,我不在赤松峰时,你便负责统管赤松峰。自此开始,你一言一行,便是本峰数百弟子表率。”

尽管大风铺面,方白云此时也已是汗流浃背,不过他却没有低头或侧脸避过楚随风犀利的目光,他迎着师父的目光,顶着心中莫大的畏惧和惶恐,语气坚定的说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楚随风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回目光,又回头向整个赤松峰俯视。

方白云整理了一下心绪,长出了一口气,楚随风方才忽然之间展露出来的巨大威压,便是还虚之境修行者所拥有的实力,以他此时的修为,真与这等强手为敌的话,恐怕连还手的机会甚至是勇气都不会有。

片刻之后,楚随风忽然说道:“赤松峰积弱已久,在昆仑七峰之中实力最为羸弱。为师xìng格虽然随xìng,在输赢胜负之上,却是从不愿退让的。可是掌峰以来,无论岁考,大考,却是年年垫底。今年恐怕也难有起sè。”

方白云闻言默不作声,虽然他很少在各峰走动,不过从上次岁考的成绩之中,也能看出赤松峰实力在七峰之中最为积弱。先莫说前三,前十;在前三十二名之中,赤松峰弟子仅仅占有一席。

“不过即便今年依旧是垫底,也必须要有所突破。”楚随风说着又转过头来,不过这一次看向方白云的目光却充满了鼓励和期许:“小云,今年岁考,我要求你进入前十,可有信心。”

方白云目露坚定之sè,一抹自信在眼中流转,道:“师父方才说我之言行,便是本峰弟子表率。我赢,则本峰赢,身为师父亲授弟子,赤松峰唯一执事弟子,怎可只以前十为目标。”

“前四。”方白云说出了今年岁考他给自己定下的目标,道:“我会借着师父传授的逍遥游,杀入岁考四强。”

“哈哈。”楚随风长声而笑,说道:“想不到啊,小云你心中居然还有这般的狂傲。好,就需要这股气势,即便最后无法达成,也不能失了这股豪气。”

方白云却是摇了摇头,这让楚随风见状一愣,不明白方白云这是何意,难道说自己这位弟子居然有必进前四的把握?

想到此楚随风心中暗自摇头,因为按理说即便方白云用剑天赋惊人,而且悟透了剑法逍遥游,勉强进前十还有希望,运气好的话,兴许能进前八。可是要进前四却是不可能了,岁考越到后面对手越强,到八强时,基本上都会是已进化神之境的弟子,方白云与化神之境的弟子jiāo手,只能是有败无胜。

“师父,无论如何,今年岁考,我必要进前四。”方白云语气果决的说道。

楚随风不由问道:“小云为何对前四如此执念。”,

方白云答道:“昆仑七峰,是以我必进前四。”

楚随风先是微微一愣,随机目光之中迸发出一片激赞神采,大喝一声:“好。好想法,好决心……好名次,哈哈……”

昆仑七峰,能进前四,那便是最少能压住三峰;如此一来,一向积弱的赤松峰才算是真正的一鸣惊人。

“不过。”楚随风赞过笑过之后,语气又转为平缓,道:“其他各峰的亲授弟子,可都不好对付啊。如若小云你仅仅依靠逍遥游,恐怕很难进入四强。除了逍遥游之外,你还有别的依仗吗?”

“自然有。”方白云说道。

楚随风眼睛微眯,对于这位弟子的修为,他再了解不过,却是怎么也想不到方白云除了出众的剑法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对付其他亲授弟子的。

“是什么?”楚随风问道。

方白云脸上闪现出一抹带着些许狡sè的笑容,道:“去年岁考,弟子七战七败,这便是弟子另一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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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章 必进前四

一百四十四章

必进前四

修行虽苦,转眼却又觉日月如梭。

去年岁考还仿若昨日,新一年的岁考却又已在眼前。

天柱殿内,各峰真人又在进行今年岁考名额的商定事宜。

以往每年此时都会有些焦头烂额的昆仑宗掌门云阳真人,此时却是一派悠然。

云阳真人看了一眼坐在殿下两侧的六位掌峰真人,说道:“根据去年的商定,今年各峰岁考会根据去年岁考成绩分配,所以我想各位师弟师妹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异议了吧。”

几位真人纷纷点头应是,云阳真人满意颔,往年没到这个时候,都会为这岁考名额之事争得不可开jiao,这六位掌峰真人都是完全不顾及真人之风,往往能够为了一个名额争上半个时辰之久。

现在少了这一层,倒是节省了不少时间,云阳真人扬声说道:“那好,我现在就宣布这次岁考各峰的名额分配。根据去年岁考成绩,天柱峰和大驼峰成绩最佳,今年岁考各得四十五个名额。”

往年基本上天柱峰,大驼峰以及的霞满峰三峰实力最强,所得名额也是最多,去年这三峰便各占了四十二个名额;不过去年岁考之上,天柱峰和大驼峰两峰弟子挥出色,前八之中各占了两席;而霞满峰成绩则与小驼峰,得丹峰,以及忽然崛起的翠竹峰接近,不但各占前八一席,在更体现综合实力的前六十四名中,也和这三峰相差无几。

“霞满峰,小驼峰,得丹峰,翠竹峰四峰去年成绩相当,各三十五个名额;而赤松峰成绩最差,是以今年名额是二十六个。以上便是今年的岁考各峰名额分配,各位师弟师妹可有异议?”云阳真人说着目光扫过霞满峰掌峰真人严心真人以及赤松峰掌峰真人楚随风,今年霞满峰和翠竹峰名额都有所减少,特别是一向在七峰之中处于第一集团的霞满峰,更是一下比去年少了七个名额。

严心真人起身对云阳真人行礼道:“掌门真人,这本就是去年岁考前就定好的,想必不会有异议。”

名额损失最为严重的严心真人都如此说,今年岁考的名额分配,自然也算是这么定了下来。

最终各峰岁考名额各峰分别为:天柱峰,大驼峰两峰各四十五个;霞满峰,小驼峰,得丹峰,翠竹峰四峰各三十五个;实力最弱成绩最差的赤松峰则是二十六个。

损失最大的自然是霞满峰,赤松峰则比去年的三十个名额也少了四个,收获最大的当属翠竹峰,获得三十五个名额,比之去年的三十个,多了五个。

yù旻真人此时自然也是笑容满面,往年每年岁考名额之争都很难让她满意,因为她始终觉得翠竹峰实力虽然在七峰中只能算中等偏下,却肯定比之赤松峰要强,可每年岁考名额的分配,翠竹峰和赤松峰却都是相差无几。

今年不但翠竹峰因为去年异军突起的优异成绩,名额增加了五个,而且赤松峰也因为一如既往的糟糕战绩,减少了四个名额,两峰之间的名额从相差无几,一下到了相差九个。这又怎么会不让一向对楚随风极不顺眼的yù旻真人心情大悦。

坐在yù旻真人对面的楚随风对她的意气风的得意神情,却是完全视而不见,他端坐眯眼,仿佛已经入定。

“各位师弟师妹,你们这两人就拟好名单,然后jiao给无忧。”云阳真人说完摆了摆手,道:“今日议事就到此吧。”

殿下六位真人闻言起身,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转身往殿外行去。

楚随风走出天柱殿,甩手抛出金剑,御剑回到赤松峰。

“哎……”楚随风轻叹一声,虽然在天柱殿上表现得对名额的增减无所谓,可是作为赤松峰的掌峰真人,心里又怎会没有丝毫波澜,特别是被yù旻的翠竹峰一举拉开了差距。

不过楚随风对此却也是有心无力,昆仑宗七峰之中,赤松峰实力本就最弱,这些年来之所以岁考名额和翠竹峰不相上下,主要还是因为两峰弟子人数相差不大所致。,

而云阳真人去年岁考前,忽然提出一改往年的名额分配规则,除了对每年一次的争议不厌其烦之外,更大的原因还是希望以此来督促各峰弟子努力提高实力。

楚随风对掌门师兄的苦心自然非常清楚明了,所以对赤松峰的名额减少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和不满。

回到书房,桌上已经摆放着赤松峰各位道长推荐座下弟子参加岁考的名单。

楚随风将名单翻看了一遍,最后摇头一叹,满脸无奈,很显然赤松峰积弱绝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转变的。

道长们送来的上百名弟子名单,没有一人修为达到化神之境,倒是有几人已经悟透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已经开始修习第二层。不过楚随风却是清楚,虽说悟透第二层心法,便能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化神,可是这又谈何容易,无数弟子便是一身都被卡在这个阶段。

“看来这次岁考唯一能够依仗的便是小云了。”楚随风转眼便抛开心中烦闷,脸上逸出淡淡笑容,将他随xìng豁达的xìng格展现出来。

“我赤松峰实力虽弱,可入门的才一年多的亲授弟子若能有凡表现,一样能够为我赤松峰挽回颜面。”楚随风淡然自语,脑海中却浮现出那日在赤松峰顶,方白云出的要一举杀入前四的豪言。

“前四吗?”楚随风的在桌上,淡淡笑道:“虽然看起来有些勉强,不过说不准那小子真会再次给我带来一个惊喜。”

天柱峰,天柱殿书房。

云阳真人手里拿着书卷,抬头对走进书房的庄无忧点头,说道:“无忧,本峰的岁考名单可已拟好。”

庄无忧一脸无奈的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道:“名单大体已经确定,不过还有一个名额需师父定夺。”

云阳真人原本已经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经卷,闻言不由得再次抬起头来,面上略显诧色,道:“这些年岁考名单都是无忧你拟定的,这一次有何状况?”

庄无忧躬身说道:“原本名单前两日便已经拟好,可是方才管师妹忽然出关,并且找到我,并以亲授弟子的身份为由,一定要参加今年岁考。”

云阳真人闻言也是微微皱眉,说道:“采香她昨日出关了?她的伤都好了吗?”

庄无忧摇了摇头,说道:“师父也知道管师妹身怀奇功,若非伤势严重,我也看不出来。”

“你去让采香过来见我。”云阳真人放下书卷,皱眉说道:“以她入关之前的伤势,此时不可能已经完全恢复,以带伤之身参加岁考,简直就是胡闹。”

庄无忧苦笑道:“管师妹必是想借此岁考机会,再和江师妹jiao手。”

云阳真人听见庄无忧提到江寒蕊的名字,却是淡淡一笑,说道:“寒蕊自进境到化神之境后,依然是进步神。采香连上次的伤都没有养好,根本无法和寒蕊抗衡。”

云阳真人话音刚落,庄无忧便感觉到书房外一阵强烈的真元波动传进来,而师父脸上的笑容,却是越的浓了。

“采香进来吧。”云阳真人扬声说道。

一道yan红的身影随着云阳真人的声音闪入了书房,火红的身影在庄无忧身边婷婷一立,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道:“采香拜见师父。”

行礼之后,管采香yan美无双的脸上闪现出不服的嗔色,语气更是不满的说道:“师父,你怎能如此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上次和江师姐比试,也只是平断,我可能就赢她了。”

庄无忧面现哭笑不得之色,出言道:“管师妹,对师父说话怎可如此无礼。”

管采香吐了吐舌头,连忙又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道:“师父,我入门时间不长,又长期闭关不出,礼数不到之处,还望您多加包涵。”

云阳真人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天xìng便是如此,倒也不必太过于拘束了。不过你经脉内伤居然已经痊愈,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管采香得意的瞟了庄无忧一眼,又对云阳真人说道:“那师父我可以参加此次的岁考了吧。”

云阳真人颔说道:“无忧,将采香的名字写入此次本峰的岁考名单吧,她既然已经痊愈,又是我的亲授弟子,前两次因闭关疗伤错过岁考,这一次也该让她露露面了。”,

“是。”庄无忧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退出了书房。

管采香立刻满脸欣喜的对云阳真人道:“多谢师父。”

云阳真人脸色微微一沉,道:“岁考之上,你若再那般不死不休的打法,我便罚你闭关五年不出。”

管采香灿然而笑,道:“师父放心,采香自有分寸。除非是遇到江师姐和那个人。”

“那个人?”云阳真人闻言皱眉,道:“除了寒蕊,又是哪位师兄师姐引起你的关注了。”

管采香眉头微皱,美yan的脸上也显出一丝mí茫,摇头道:“不知那人姓名,也许只是个天赋不错的胆小鬼吧。”

翠竹峰,王欣洁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院子中央舞剑若仙的江寒蕊。

“江师姐……”王欣洁忽然说道:“你说明日开始的岁考之上,我会不会又和那方白云bsp;

江寒蕊飘逸流畅的剑法微微一顿,剑招又继续挥洒而出。

王欣洁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江寒蕊的回应,还以为和其他很多问题一样,这个问题也不会从江寒蕊那得到答案。

江寒蕊一套剑法舞完,还剑入鞘,清冷的目光看向王欣洁,冷然道:“不知。”

王欣洁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江师姐的这个‘不知’是回答她方才的那个随口而出的问题,看见江寒蕊走向院外,她立刻蹦蹦跳跳的跟在江寒蕊身边,又问道:“我希望不要和他chou到一擂,真不想和他拔剑相对呢。而且师父肯定又会让我们对他不要手下留情,可我又哪里忍心。”

话音刚落,王欣洁立刻感觉到一股寒气从江寒蕊身上传来,这寒气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由有些惊慌的说道:“江师姐,我说错了什么吗?”

江寒蕊缓缓转头,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王欣洁天真的面容,片刻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道了一声:“很好。”

看着江寒蕊渐渐走远的背影,王欣洁拍了拍胸口,自语道:“刚才怎么忽然间觉得江师姐身上好冷,好可怕……难道是错觉?”

赤松峰。

楚随风书房之中,方白云带领着二十五名明日即将和他一起参加岁考的赤松峰弟子,对楚随风列队行礼。

“都去休息吧,明日岁考,都当全力以赴,切莫丢了我赤松峰颜面。”坐在椅上的楚随风说完一摆手,让除了方白云外的弟子们退下。

待其他弟子纷纷退下之后,楚随风递给方白云一张岁考的大名单。

名单上罗列着今年昆仑宗岁考的二百五十六名弟子名单,这些人明天都将是自己的对手,方白云接过名单,细细观看。

名单上的一些名字,特别是亲授弟子的名字旁都有他们修为进境的简单注释,方白云知道这些描述定然是楚随风所为。

“今年岁考,二百五十六名弟子之中,修为为化神之境的有二十三人,其中亲授弟子二十人,非亲授弟子三人。”楚随风缓缓说道:“所以小云,你此次要想进入前四,可谓困难重重,若是运气不好,一开始就连续遇到化神之境的对手,前进之路会更加困难。”

方白云也不做声,等将整个名单都看过一遍之后,才道:“师父,弟子有些不明之处,为何天柱峰庄师兄,翠竹峰宋依秋师姐,小驼峰王如峰师兄等亲授弟子这两年都未参加岁考。”

“凡是两次赢得岁考第一,或是赢得十年大考第一的弟子,都不会再参加岁考。这是各峰真人和弟子的共识。”楚随风说着微微皱眉,看着方白云问道:“小云,你为何会忽然问这个,这与明日岁考似乎毫不相关。”

方白云笑答道:“师父,各峰都有点出类拔萃的亲授弟子未参加岁考;我赤松峰却可谓全力以赴。是以……”

方白云说着眼中迸出一抹坚定之色,道:“是以弟子此次岁考,必须要进前四。”

一百四十五章 一擂好签

一百四十五章一擂好签

天柱殿前的巨大广场上,又架起了三十二个岁考擂台。

这是方白云第二次参加岁考,和去年的懵懵懂懂相比,今年算是轻车熟路。

而今年的他不但将名字从去年的化名方宇改回为本名方白云,而且同时也穿着代表亲授弟子的一席白色道服,行走于广场之上,不时会有赤松峰的弟子对他行礼,并叫上一声‘方师兄’。

方白云行走于广场之上,并且很快就在广场上来往的人群之中找到了刘文和武光几个师兄弟的身影,并抬脚走了过去。

刘文和武光很快也看见了向他们走来的方白云,两人连忙迎了过去,并且举手躬身,非常恭敬的叫了一声“方师兄。”

方白云见状摆了摆手,说道:“刘文兄,武光兄,早就与你两人说了,无需这般客气,我们就和以往一般以兄相称便好。”

刘文和武光两人都笑了笑,对于方白云的话,却是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方白云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没用,只能苦笑了笑,然后看着刘文说道:“想来去年岁考时,我与刘文兄两人便在各擂台之间逛。”

刘文和武光都没有参加今年的岁考,两人实力虽然在德宏道长座下算得上最强,却离参加岁考的标准还差得有些远,他们此来的主要目的主要就是为方白云助威。

刘文闻言也是微微苦笑,说道:“说起来真有些好笑,当时我听说方师兄你要参加岁考,还以为你是不是得罪了哪位道长,所以被派来参加岁考挨打出丑。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想法实在太过于幼稚了些。赤松峰几百名弟子,不过二三十个岁考名额,能够参加岁考的弟子可谓是十中无一,又怎么会儿戏般的将名额浪费掉。”

武光虽然早知道方白云和刘文很早便关系不错,却是也是没想到当时两人之间还有这般的趣谈,不由得哈哈一笑,算是给刘文解去了尴尬,同时他心中也暗自为师弟刘文能和楚真人的亲授弟子关系如此之好,而感到高兴。

“抽签时间到。”三十二个擂台中央的抽签平台上,负责bsp;顿时间,原本分散在广场各处的各峰弟子,都往平台四周集中而去。

“抽签了,我们也过去吧。”方白云说完,脚步坚定而自信的向前行去,而刘文和武光非常自然的紧随在他身后。

广场之上微风拂面,也带起了方白云身上白色道袍衣袂,越靠近广场中央,向他投来的目光便越来越多,他是赤松峰楚真人第一个位亲授弟子,他在今年岁考之中必然会成为备受关注的一个。

这些目光有关怀,有羡慕,有好奇,也少不了一些认出他去年也参加岁考弟子露出的讶异。

面对着这含义各异的种种目光,方白云面色平静,目光湛然,抬脚举步之间,自有一股亲授弟子特有的自信和从容。

殿前高台之上,七位真人齐聚,楚随风看着方白云那从容气概,满意一笑,他这唯一的亲授弟子,最少在气势之上没有输给任何人。

欲旻真人看见楚随风脸上现出的满意笑容,心中冷冷一哼,她看出方白云连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都没有修完,虽然以方白云入宗时间来看,他的进境已经是非常惊人了,不过以方白云现在的实力,今年岁考必然不可能会有什么好成绩。

和去年不同,今年岁考各位真人的注意力没有再集中在方白云身上,在今年参加岁考的二十多名亲授弟子之中,方白云虽然入宗时间最短,不过一年多而已,修为却已经算不得最低,远没有去年弱得那么突出,是以自然也不会受到众真人那般的关注。

就在此时,广场之上的气氛忽然为之一滞,就见一个婀娜的身影袅娜的走向广场中央的bsp;各位真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这位美艳异常的白衣女弟子,这位女弟子长身欲立,眉目如画,虽然表情平静,却总让人觉出她那异常的艳美,她便是两年前拜入云阳真人门下,这两年一直闭关不出的管采香。就到,

管采香不但天赋惊人,而且经历出身更是颇为诡异,入宗之后,为了治愈自废修为时损伤的经脉,便一直在闭关之中,除了几位真人和他们的亲授弟子之外,见过她的道长以及昆仑宗弟子还真没有几个,今日她也算是次公开在昆仑宗露面。

她这第一次露面,便是惊艳当场,而她也将注定成为今年岁考各位真人最为关注的对象。

管采香所过之处,各峰弟子都非常自觉的给她让开路,她面色平静,缓缓而行,忽地眉头微皱,转头之间,正和早已站在抽签平台下的江寒蕊目光相接。

一瞬间,空气中仿佛闪过一抹杀伐之气,让管采香和江寒蕊附近的昆仑宗弟子都感觉到身体一紧,不过这种感觉很快便消散无形,江寒蕊和管采香目光一触后,便各自收回了目光。

管采香脸上忽然闪过淡然笑意,这顿时给让她本就美艳异常的容颜显得更加艳光四射,不少昆仑宗弟子竟然是看着她起了呆来。

高台之上,欲旻真人眉头一皱,转对云阳真人说道:“掌门师兄,采香身上似乎还隐蕴魔气,举止之间,烟行媚视。”

云阳真人却是摇头笑道:“师妹你多心了,此乃采香天生魅意,与她此前出自魔门,并无干系。”

欲旻真人虽然对管采香媚态惊人颇不顺眼,不过既然掌门师兄都如此说,她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管采香行走之间,虽是表情平静,眼中余光却是落在在广场上昆仑宗众弟子之中,忽然之间一个身穿白色道服的亲授弟子让她神情一滞。

停步,转头,却现他此刻也正在对自己微微而笑,竟是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

‘他也认出我来了。’管采香心中暗道,脚步再起,这一次未再做任何停留,径直走到了抽签平台之下几位天柱峰师兄师姐身旁。

“方师兄,你认识她?”刘文见方白云方才对那惊艳当场的天柱峰亲授女弟子,颔微笑;等他回过神来之后,不由得问道。

方白云微笑点头,说了一句:“应该是见过一面。”

应该是见过一面?这话听起来似乎并不确定,不过为何方白云语气却又那般肯定。

方白云微一转头,现武光默不作声,紧皱着眉,道:“武光兄觉得有何不妥?”

武光皱眉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刚才那位天柱峰亲授女弟子,我明知从来没见过,却又觉出有几分熟悉。却是不知为何?”

方白云闻言微微一呆,转而笑道:“也许几日之后,我就能告诉你答案了。”

刘文和武光闻言都觉得茫然,武光这种奇怪的感觉,方白云又如何能给出答案,不过见方白云说得如此肯定,两人也不再多问。

抽签开始,二百五十六个参加岁考的昆仑宗弟子鱼贯走上抽签平台,各抽了一根写着数字的签位,然后递给台上道长,道长则将他们的名字写在签位相对的数字上。

第一轮抽签结束,方白云以及跟随在他身后的刘文,武光二人都满脸惊讶之色的看着写在抽签台巨大宣纸上的对阵。

方白云第一轮的对手不是别人,竟然是曾经和他三次试剑交手过的大驼峰李如。

“李如师兄现在恐怕哭的心都有了。”刘文和武光缓过神来,都是摇头笑道,在他们看来,方白云这第一擂是必胜无疑。

方白云微微点头,他也觉得这的一擂签位极好,除他之外的二百五十五名岁考弟子中,要说他最了解,也最有把握能赢之的,也就是这个多次交手的大驼峰李如了。

第一轮抽签结束,方白云一百多号的签位,比擂时间为下午,他打算先和刘文,武光先四处看看其他岁考弟子的交手打擂。

才行了几步,就见王欣洁和走到与他平行之处,偷偷摸摸的对他眨眼睛。

方白云知道她这是怕被欲旻真人现,于是笑着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握成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王欣洁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快便跑开了去。

上午的比擂可以说是平平无奇,亲授弟子们均是挥正常,无一失手,而引人关注的江寒蕊,管采香等几人签位,是在下午比擂。

中午众弟子和道长们稍做休息,一个时辰之后,下午的比擂开始。

方白云站在擂台之上,面色轻松,拱手向对面的李如行了一礼。

李如也同时对方白云行礼,只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却挂着无奈的苦笑。

自从连续输给方白云之后,这几个月他努力异常,提高度也是颇为惊人,他也因此最终获得了大驼峰的岁考名额。

可是运气却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他的第一擂不但要面对屡次战胜自己的对手,而且对方还摇身一变,成为了亲授弟子。

看着一身白色道服的方白云,李如此前心中的一些疑惑也迎刃而解。

‘即便你强过我,即便你是亲授弟子,我也不会轻易服输。’李如心中暗自想道,同时手中宝剑一挑,率先向方白云刺去。

一百四十六章 谁能止败

一百四十六章谁能止败

天柱殿前的高台之上旻真人冷冷哼了一声:“运气不错。”

虽然此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不过高台上的几位真人都明了她话中之意,她这个‘运气不错’指的是,赤松峰楚随风楚真人唯一亲授弟子方白云的ōu签运气不错。

虽然方白云与去年岁考相比,实力自然是提高了许多,不过算起来也才不过突破筑基期,进境化气之境一年不到,即便第一轮ōu签,亲授弟子和去年岁考排名靠前的弟子不会相互ōu中,可另那一百二十八名岁考弟子之中,也有实力相当高明之辈。

是以,若是方白云一不小心ōu中其中佼佼者,也不是没有再次首擂便告负的可能

方白云去年岁考,可就是八战八败,若是今年正式以亲授弟子身份参加岁考,首擂再次告负,那不仅仅是关系到楚随风,以及昆仑宗众真人的面子问题,也极可能将会对方白云本人的信心造成巨大的打击。

即便和去年相比,今年的岁考方白云已经不是众真人关心的焦点,不过对于他的第一擂的状况,几位真人还是倍加关注的。

是以当看见方白云的对手李如时,即便对楚随风和方白云都看着很不顺眼的y-旻真人,也能够一眼看出方白云获胜的机会很大。

护炉真人,悟本真人,严心真人等几位真人都是悄然松了一口气,倒是楚随风却是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淡淡笑道:“看来白云和欣洁倒是有缘,去年岁考都是首擂失败,几年第一轮的运气却都不错。”

楚随风语气淡然,各位真人却都能从他的话语之中嗅出针锋相对的味道来。

楚随风这话的意思好比提醒y-旻真人,去年第一轮落败的亲授弟子,可不是只有我徒弟方白云而已,你的弟子王欣洁也是如此。而且隐隐间也等于提醒y-旻真人莫要忘了,去年方白云和王欣洁岁考比擂,最后是被王欣洁用引霄神雷符给劈伤一事,真要双方公平jiā手,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就如楚随风所说,王欣洁ōu签的运气也不错,她的对手比之方白云的对手李如,还要为弱。

对于y-旻真人和楚随风之间的宿怨,其他几位真人自然是心知肚明,偏偏去年岁考之上,这两人的亲授弟子还ōu在一块,也真印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云阳真人摆了摆手,说道:“随风旻你们此话不妥。若非白云和欣洁这一年来刻苦修行,面对现在之对数,胜算依然不大。自身强,则对手弱,此乃实力此消彼长之理,怎可仅以运气评之。”

楚随风和y-旻真人闻言,均是微微一呆,随即同时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道:“掌师兄教训得是,随风旻)受教了。”

“不过……”云阳真人待楚随风和y-旻真人礼毕后,口音一转,忽地淡淡笑道:“说起来,我真的非常期待白云和欣洁,在今年岁考能够再比一擂。”

云阳真人的话,顿时让楚随风和y-旻真人愣在当场,其他几位真人却都差点笑出声来,他们均没想到一向严肃的掌师兄会说出这么一番言论来。

楚随风很快便从尴尬之中缓过神来,扬声一笑说道:“若真有此可能的话,我也是期待万分。”说着眼神一凝,满脸必胜之意,尽显狂傲本

旻真人也是冷冷一哼,淡淡说道:“除非你那弟子运气不好。”

被云阳真人刚才那一打岔,即便楚随风和y-旻真人之间依然是那般的针锋相对,不过此时高台上的气氛已经比方才轻松活跃得多。

“说来也巧,今年岁考的几位热弟子,竟然都集中在这一时间段。”护炉真人看着广场上三十个擂台,缓缓说道:“去年岁考第一,天柱峰元柳洪;第二的大驼峰惠诗俊;第三的翠竹峰江寒蕊,以及第四的霞满峰柳瑶红。哈,刚才还没注意,这细看之下,去年前四此时居然都在擂台上。”

护炉真人接口说道:“何至于此。那边还有第一次参加岁考的管采香,去年前八的本峰弟子吕ūn山,严心师兄今年寄予厚望的卫兴兰……还真是咋看平平无奇,细数之下,jīng英荟萃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厚行真人忽然说道:“今年的岁考有意思。”

几位真人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纷纷点头,显然对厚行真人此言大为赞同。

如此之多的热弟子同时比擂,相比起来,方白云和李如这一擂显然缺乏吸引力。

擂台四周除了十来个与李如关系不错的大驼峰弟子之外,便是几十个赤松峰的弟子。

从上午的比擂情况来看,今年赤松峰岁考的成绩又非常不乐观,恐怕第一轮过后,二十余名弟子,能够进入胜者组的不会超过五个。

是以作为赤松峰唯一的亲授弟子,也是今年赤松峰为数不多的期待,方白云的比擂吸引了几乎所有此时在天柱峰广场的赤松峰弟子。

即便此刻广场上,有江寒蕊,王欣洁,管采香这些极其吸引眼球的弟子比擂,赤松峰的弟子们也都集中在了方白云所在的擂台四周。

擂台之上,李如已经当先挑剑而攻,方白云身体微微一侧,轻松让过李如刺来一剑,与此同时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宝剑,抬手间剑招闪电而出,直击李如肋下。

“呼……”擂台下李如的几位好友均是轻呼一声,方白云这一剑不但极快,而且时机也是把握得极其合适,刚刚好在李如一剑用老的时候发招。

看来李师兄这一擂是凶多吉少了,李如的几位好友心中均是如此暗想道。

“当……”金铁jiā鸣声之中,方白云和李如宝剑猛烈的相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李如看似用老的一招,竟然是还留有余地,待方白云一剑刺来,身体不动,只是手腕一转,便一剑劈在方白云宝剑剑身之上。

李如本就是往前而去的身体,借着方白云送来的力道,又往前挪了两步,便停住了脚步,看起来就如方才动作的延续一般;反倒是方白云被李如有些出乎意料的一剑斩中剑身,吃了些小亏,身体一个不稳,连退了三步。

李如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手中宝剑丝毫不停,竟是直接腾空而起,向方白云当空劈下。

方白云脚下刚刚站稳,头顶却已然被李如的剑风覆盖,只能运起体力真元,举剑过顶,硬生生的接下了李如这一剑。

又是一阵刺耳的金铁jiā鸣之声,这一次擂台下换做赤松峰的弟子们发出一阵低呼。

原来方白云手中的普通宝剑,剑身连续被李如手中法器斩中,虽然还未有折断之忧,剑身却是已经微微弯曲了起来。

从李如出招,到此时方白云手中宝剑弯曲,其实不过瞬间而已。而在这瞬间之内,不但擂台之下已经发出两阵轻呼,擂台上方白云和李如也已经硬碰硬了两招。

虽然方白云自进境化气之境之后,真元提神速度惊人,可是若仅比真元雄厚程度,他与李如相差无几,而这两招硬碰硬的jiā锋,他都是处于被动之势。

可以说,这一擂一开始,方白云便被迫用自己不擅长的方式和李如硬拼了两招,且两招过后,被李如占据了上风。

李如利用开场时的策略和突然占据了场上的上风,自然不会放过此刻气势上的巨大优势,手中法器真元涌动,攻招顿时如雨倾泻。

李如手中法器攻势如脑海之中回想着他此前三次和方白云jiā手的经过,三战三败,而且一次比一次输得惨,一次比一次输得彻底。

而这三败也彻底将他打醒,这几个月来,他对剑招的修习几近疯狂,对自己的要求也严苛到让师兄弟都觉得惊心的地步。

而这一切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不但凭借惊人的进步速度,获取了此次岁考名额。现在更是面对身份已经转化为亲授弟子的方白云,占据这场面上的优势。

这种场面,这种优势,这种压倒的气势,在此前和方白云的三战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即便是方白云身上几无真元的第一次jiā手,他李如也是被方白云的抢攻全面压制。

‘我要赢,这一次我一定能赢。即便你现在已经是亲授弟子,我也要靠我这几个月来的努力和你心中那一丝轻视,将你在这擂台之上击败。’李如手中法器舞动如狂风急脸上表情也如疯虎狂狼。,

而此时的方白云,手中那把剑身已经有些弯曲的宝剑,根本不敢再和李如手中法器相碰,他只能不断避开李如攻来的剑招,一面用非常零碎的剑招还击上一两剑。

“刷……”方白云一个侧身不及,身上白-道服被李如剑锋撕开一个裂口。

“啊……”擂台下赤松峰弟子的惊呼之声比方才高出许多。

“我已经在方师兄手下三站三败,这一擂,我一定要赢。”李如豪气大发,一面出剑如飞,一面扬声说道。

方白云虽然略显狼狈,脸上却是平静异常,忽然之间,一抹淡淡笑容浮现颜面。

“李如兄,你才三战三败而已;而我去年岁考之时,却是八战八败。所以我更不能输。”方白云微笑说道,同时身形一滑,刹那之间,从李如剑影中一丝空隙,闪身而出。A

【……一百四十六章

谁能止败



一百四十七章 险胜

一百四十七章险胜

李如看着瞬间脱离他层层剑影,站在几丈之外,面带笑容的方白云,心中微微吃惊。

方才他已经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方白云已经深陷入他入暴风骤雨的剑招之中,离落败已经越来越近。

可是这种惊讶也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此前三次战胜他的方白云又岂是易于之辈,而且刚才那剑幕中的一丝缝隙,也是他一套剑法用使完,一套剑法又起,连贯过程中产生的。

此前三战,方白云对剑法的感悟和应用,便让他大为惊叹,是以他敏锐的现那一丝缝隙,也算不上意外。

既然方白云已经脱离了他狂攻形成的剑幕,李如刚才建立起来的巨大优势,也就随即消失,两人此擂等于重新开始。

不过李如却丝毫没有失去获胜的信心,方才一阵急攻,他已经现了自己优势所在,先他手中的法器虽然品质一般,只能算是灵阶下品法器,可是和方白云手中普通宝剑相比,还是很有优势。

此外,方白云刚才被他一阵狂攻,无论是真元还是体力,必然都消耗巨大,在这一点上,他李如也占优势。

此时他唯一的劣势就在于剑法,经过前三次交手,李如深知两人剑法上的差距,虽然他这几个月疯狂苦练,可那种差距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弥补得了的。

李如在心中暗暗计算双方实力上的对比,站在他对面的方白云,此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随手一挥,手中已然换了一把完好的新宝剑。

岁考之前,方白云便深知法器是他的一大弱项,不过他一心想着以后养一把上好法器,不愿凑合着驭一把现成的普通法器,是以便弄了十余把宝剑放在储物袋中,方便比擂时,宝剑被对方法器所损,随时换取。

方白云用手弹了弹宝剑剑身,对李如说道:“李如兄,几月未见,你剑法大有长进啊。”

“方师兄见笑了,和你相比,不过是雕虫技罢了。”李如话虽说得谦逊,目光却锐利如鹰,紧紧的盯着方白云的一举一动,对于这个战胜过自己三次的对手,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此一战,李如兄不愿输,我更不愿输。”方白云说着手腕一抬,剑尖遥指李如,道:“那此战必然痛快淋漓。”

方白云话音刚落,人已高高跃起,竟是双手握剑柄,以力劈华山之势,直向李如头顶劈下。

李如却是早有准备,哈哈一笑,说道:“与方师兄交手几次,这一次必然最为痛快。”语毕,人已经闪身让过方白云气势如虹的一剑,手中法器宝剑精光一抖,竟是直接一剑向方白云面门刺去。

方白云竟然身体不躲,只是微微侧脸,同宝剑转下劈之势为横扫,无论是动作还是气势,都是狂野无比。

擂台上两人疯狂对攻,擂台下的人也一时被这种舍生般的对攻看得目瞪口呆。

转眼之间,擂台之上的方白云和李如已经疯狂对攻了二三十招,此时无论是李如的朋友,还是赤松峰的弟子都才适应了他们的节奏,缓过气来。

忽然之间,他们现他们四周比方才多出了不少人来,转顾盼,更是惊讶万分,擂台下忽然多出的这些人之中,赫然有江寒蕊,管采香,王欣洁这样人气极高的美女弟子,还有元柳洪,惠诗俊,卫兴兰等今年岁考夺魁的热门弟子。

高台之上,随着其他受瞩目弟子的比擂结束,真人们的目光也纷纷落在了方白云所在的擂台上。

“好像其他亲授弟子都已获胜了。”欲旻真人看着擂台上,疯狂对攻的方白云和李如淡淡说道:“这一擂似乎势均力敌。”

护炉真人点头说道:“白云的对手,我们此前的确有些视了些。现在看来,也是颇有前途。”

护炉真人说着转头对大驼峰厚行真人说道:“厚行,你大驼峰现在果然是人才济济啊,随便一个普通弟子,就能让人刮目相看。”

厚行真人只是注视着广场上,那个激战正酣的擂台,过了半晌,众人都已经将护炉真人此前的话快要淡忘的时候,他才缓缓说道:“太过死板了,前途有限。”,

这话从厚行真人口中说出来,众真人都是微微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不由得都莞尔而笑。

“白云快要赢了。”厚行真人丝毫不理会几位真人的表现,继续说道。

擂台之上,依然剑光如梭,方白云和李如的对攻丝毫没有慢下来或者是停下来的意思,而李如也并没有显示出任何颓势的迹象来。

擂台下,观战的人也是越聚越多,心中自然也是各怀心思。

王欣洁站在江寒蕊身边,微抬着头,看着擂台上拼了命般狂攻的方白云,一双手紧紧捏着,手心已经布满了汗水。

“江师姐……”王欣洁终于忍不住开口向江寒蕊问道:“他这般打法,会输吗?”

江寒蕊此时却是从擂台上收回目光,一转身,竟是要离去。

“江师姐……”王欣洁满脸惊讶,在这紧要关头,江寒蕊居然都不等擂台上比出结果,就要离开。

“他要赢了。”江寒蕊淡淡说道,说话之间脚步不停,话音落时,已走出十余步。

江寒蕊似乎感悟到什么,忽然之间停步转,目光透过重重人影,落在一张美艳若桃的脸上。感受着江寒蕊冷如实质的目光,管采香却是还以一个嫣然微笑,此时的她也已经转身背对擂台,侧着头,看着江寒蕊那美若仙子的脸庞,目光之中全无笑意,尽是凌厉。

江寒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转头不再理会管采香,抬脚前行。

看着江寒蕊孤傲若梅的背影,管采香银牙暗咬,轻哼一声,眼中皆是果决。

擂台之上,方白云已然将李如剑招摸透,甚至他都已经可以完全无误的判断出李如的下一剑招。

“差不多可以赢了。”方白云心中暗道:“比了那么久,刚开始还占尽了劣势,这应该算是一场险胜吧。”

思绪一落,方白云手中宝剑忽地一顿,竟然硬生生的将一招攻势定在半空。

李如一招格挡猛然落空,心中暗叫不好,刚准备变招之时,眼前光华一闪,对方剑尖已在喉前。

“多谢李如兄承让。”方白云收剑后撤,拱手道:“我运气稍好,险胜半招。”

这一章不长,不过也总算将这一擂写完了。

度废材,大家见谅。

一百四十八章 四强之前,绝不言败

一百四十八章

四强之前,绝不言败

高台之上,yù旻真人看着正对李如行礼客套的方白云,嘴角微微一撇,淡淡说道:“不错,总算是险胜过关,今年岁考第一轮所有亲授弟子总归都胜了。(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YZuU.)”

云阳真人颔笑道:“亲授弟子都是本宗之内,几位真人最看好的弟子,他们赢下轮本就应该。倒是白云,入宗不过一年有余,进境化气之境更是不到一年,进步可谓神啊。”

楚随风却也丝毫不谦逊,笑道:“白云这孩子,无论天赋还是努力,都可谓上上之选,必将成为本宗之栋梁。”

听见楚随风的夸夸其谈,yù旻真人微微皱眉,不过看见云阳真人满面深以为然的笑容,不由得硬生生的忍住了反驳楚随风的言语。

方白云毕竟是赤松峰掌峰真人唯一的亲授弟子,将来极有可能掌峰赤松峰,是以无论他天赋修为如何,却都可说他是昆仑宗将来栋梁,楚随风的得意神情,虽然让yù旻真人心中颇为不快,这话却也不便反驳。

“白云方才一擂,似乎有所保留。”厚行真人忽然看着楚随风说道:“以他实力,原本应该不用赢得那么吃力才是。”

楚随风闻言脸上笑容更加愉快,笑道:“毕竟只是岁考第一擂,有所保留再正常不过。想必白云会在此后的比试中,越展现出不凡实力。”

护炉真人看着楚随风那张脸,几乎都要笑开了hua,忍不住说道:“楚真人,你这是不是也太不谦虚了些。”

“哈哈,我楚随风从来不知谦虚一词。”楚随风笑完,轻咳一声,道:“不过嘛,白云虽然进步神,可是要说岁考夺魁的话,恐怕还为时尚早。今年我给他定下的目标是。”

楚随风说到此处,微微一顿,他的话却勾起了其他几位真人的好奇,他们都想知道楚随风对方白云这位赤松峰唯一的亲授弟子,有多大的期待。【叶*子】【悠*悠】

“前八。”楚随风淡淡笑道,语气却是异常坚定,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这一下yù旻真人再也忍不住出一阵冷笑,其他几位真人,包括对方白云颇为看好的厚行真人,也都1ù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没错,方白云这一年来的确进步神,可是以他此时的实力,要想进八强,那就是异想天开了。即便他运气再好,连续chou中实力稍弱的岁考弟子,可是这种运气最多能够维持在三十二强之时。

要知道经过三轮的淘汰,进入岁考三十二强的弟子,修为都是化神之境或是接近化神之境了。

虽然楚随风这个‘前八’的说法,几位真人都不会认同,不过真人们也不愿意在此事上费口舌,楚随风xìng格一向如此狂傲不羁,这一次不过是将那种自傲顺带延续到了他弟子身上罢了。

“不知掌门师兄看好今哪位弟子能够岁考夺魁。”严心真人先岔开话题。

云阳真人目光扫过宽广广场,略微沉yín,然后说道:“除了去年岁考前四之外,大驼峰王聪也有机会。”

去年岁考前四,分别是去年夺魁的天柱峰弟子元柳洪,排名第二的大驼峰弟子惠诗俊,第三的翠竹峰弟子江寒蕊,第四的霞满峰弟子柳瑶红。

云阳真人说着看向大驼峰掌峰厚行真人,笑道:“厚行,这些年你大驼峰可谓人才辈出,大有赶天柱峰之势。”

“掌门师兄过奖了。”厚行真人拱手为礼,道:“我倒是觉得采香颇有希望。”

厚行真人语落,众真人都是微微点头,虽然管采香修为不过是化气之境而已,却无碍真人们对她的看好和期待。

“去年寒蕊以化气之境的修为进入前四,便很是让人惊讶。难不成今年又要有一名化气之境的弟子进入四强不成?”云阳真人说着微微摇头,道:“看他们各自的运气吧。.YZUU点”

虽说岁考比擂,输赢之间靠的是各位弟子的修为实力,可是以chou签决定对手的方法,又确实有着很大的偶然xìng和运气成分。

擂台之上,面对方白云的客套之词,李如却是微微呆,似乎还在回味方才自己是如何输的。,

回过神来,李如面带苦笑的对方白云行了一礼,说道:“李如第四次败在方师兄手下,输得心服口服。”

方白云转身下擂,擂台之下立刻响起一阵赤松峰弟子的欢呼之声。

方白云与擂台下元柳洪,惠诗俊等亲授弟子微笑点头,目光掠过王欣洁,就见小丫头虽然脸上并不见多少笑容,眼中却是充满了笑意;微不可查的对小丫头点了点头,方白云便被一干赤松峰弟子簇拥在中间。

“恭喜方师兄……”

“方师兄剑法出众,让我大开眼界……”

“……”

方白云轻咳一声,接着摆了摆手,淡淡说道:“岁考胜而已,师弟们莫要如此夸赞。待我再胜几擂,你们再赞不迟。”

赤松峰众弟子本就以方白云马是瞻,听他如此说,便纷纷留下两句恭喜之词,便散了去。

一直等在一旁的刘文和武光师兄弟,此时才走到方白云身边,对方白云行了一礼,道:“恭喜方师兄擂告捷。”

方白云看着刘文,武光笑道:“你们难道也要围着我夸赞一番不成?”

刘文闻言摇头说道:“方师兄此胜本就在我们预料之中,只是……只是我倒是觉得方师兄今天赢得似乎吃力了些。”

方白云闻言点头一笑,道:“确如刘文兄所说。李如兄这几个月来进步不小,这一擂赢他的确比之前要吃力了许多。”

晚间,赤松峰楚随风书房之内,楚随风面带笑容地看着方白云,道:“不错,第一擂赢得还算轻松,只是戏演得太假了一些。”

“虽一开始,你让自己仿佛处于下风,可纵观整个jiao手过程,即便你最劣势之时,都未见丝毫狼狈。稍高明一点的人便能一眼看出,你有所保留。”楚随风说着摇了摇头,笑道:“演技实在太拙劣了。”

方白云挠了挠头,说道:“师父。我与人jiao手,从来都是一心争胜,今日这等故意买破绽,保留实力的做法还是第一次,难免有些不适……”

“行了。”楚随风笑着摆手,示意方白云不用多说,道:“岁考之事,如何应付,你自己把握便行。这是今日岁考第一轮结果,你看看吧。”

楚随风说着将一张写着今日岁考胜负结果的宣纸平平一抛,薄薄纸片平稳的飞到了方白云面前。

方白云接过宣纸,细细看过。

“今日获胜的一百二十八人之中,实力不如李如或是和他不相上下者,只有五人。”楚随风自从当上了赤松峰掌峰真人之后,还从来没有如今年一般对岁考如此上心,不但今日一天都在高台之上观看岁考比擂,而且通过各种渠道对所有岁考弟子的修为实力有所了解。

“所以你明日对手实力不如或接近李如的可能xìng非常之低。”楚随风分析着说道:“不过明日胜者组的chou签,亲授弟子依然不会成为对手。而非亲授弟子之中,达到化神之境修为的弟子只有两人,你遇到化神之境对手的几率也非常小。”

“所以你明日比擂对手,最大的可能是修为比你稍高,却又不会高出太多。”楚随风看着方白云,问道:“这等对手,小云你自己觉得胜机有多少?”

“九成。”方白云毫不犹豫的说道。

见方白云信心如此坚定,楚随风喝彩一声,又说道:“若是运气不佳,让你遇到一位化神之境的对手呢?”

方白云闻言眉头微皱,转而说道:“也许两成,也许一成,总之会有机会。”

“哦……”楚随风声音忽的一冷,看着方白云说道:“遇到强敌,你的九成信心,也就只剩下一两成了吗?”

方白云摇了摇头,目光丝毫不让的与楚随风对视,道:“不过即便只有一两成胜算,我也必须要赢。”

楚随风微微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因为离岁考四强还差五胜。”方白云目光灼灼,语气坚定,道:“四强之前,绝不言败。”

岁考第二日清晨。

第一日比擂,将二百五十六名岁考弟子,分成了各一半的胜者组和败者组。败者组的比擂安排在上午,胜者组比擂则安排在下午。,

不过chou签都是在清晨举行,负者组的chou签结束之后,方白云便走到了bsp;

“方师弟。”

方白云闻言转头,就见王聪满面微笑的向他走来。

王聪对方白云抱了抱拳,道:“方师弟,你昨日一战着实精彩,剑法之上的天赋,让我也叹为观止。”

“王师兄见笑了。昨日险胜李如兄,只能说是运气稍好。”方白云回礼道,目光落在了王聪手中的破霄剑上,对于破霄剑这等威力巨大,杀气十足的法器,方白云心中yan羡无比。

王聪淡淡笑道:“方师弟何必如此自谦,昨**与李如比擂,我可是差不多从头看到尾的。”

从王聪的言语表情之中,便知他也看出方白云昨日比擂是留了力,看来他那一点小心思,果然还是瞒不了明眼人。

说话之间,台上道长已经扬声让胜者组的弟子们上台bsp;高台之上,几位真人此时也留意着胜者组的chou签情况,当第二轮比擂的对阵列出来时,楚随风和yù旻真人均是目光一凝。

方白云岁考第二轮对手名叫巩永山,乃翠竹峰弟子。

一百四十九章 秘密武器

一百四十九章

秘密武器

岁考第一轮,赤松峰的成绩可以说非常不理想,包括方白云在内的二十六名岁考弟子,除了方白云之外,只有三人赢了第一擂。

也就是说一百二十八的胜者组之中,只有四个赤松峰弟子,而根据ōu签规则,这四位弟子第二轮ōu签遇到亲授弟子的可能非常不小,所以能够赢第二擂,从而进入前六十四名,对于赤松峰来说,很大程度上只有方白云这位亲授弟子希望大一些。

而相对于赤松峰,翠竹峰在去年获得佳绩,名额有所增加的基础上,再一次大踏步前进,三十五个参加岁考的翠竹峰弟子,二十一人赢了第一擂,冲入一百二十八人的胜者组。

这个成绩仅次于掌云阳真人所掌的天柱峰,比大驼峰成绩都要稍胜一筹,大有今年岁考再进一步,步入和天柱峰等肩的第一集团的意思。

面对如此大好形势旻真人自然是心情大好,今日一早来到高台,都没有和楚随风针锋相对的互讽几句。

不过当ōu签结果列出,方白云的对手是翠竹峰弟子巩永山时,她依然发出一阵冷哼,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巩永山的胜算。

先不说第一擂有所保留的方白云,仅以巩永山的实力来说,如果今年翠竹峰依然仅有三十个岁考名额的话,那么他便不会有机会参加今年的岁考。

是以巩永山的修为在翠竹峰的弟子之中,并不算最出类拔萃的,不过巩永山却也有其特长,那便是剑法上感悟高人一筹,虽然无法和江寒蕊这帮的天赋绝相媲美,却也算得上是难能可贵。

只可惜巩永山修行天赋稍稍欠缺,心法修炼提高缓慢,前些时日也才刚刚修习完昆仑太上真经心法的第一层,以他如此进度,此生最高成就恐怕也就是勉强进境到化神之境了。

虽说如此,巩永山却能依仗他出-的剑法在岁考之上有不错的表现,他第一轮赢的小驼峰对手,便是依靠jīng妙突然的剑招,让修为本高过他的对手措手不及。

暗自分析一番之后旻真人觉得巩永山无论是在修为真元上还是在剑法上,应该都比方白云占优势,胜机应该不小。

之所以y-旻真人不敢断定各方面看似都占有的巩永山能获胜,一来是不知方白云首擂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当然方白云的体内真元强弱,她还是能够大体断定的,除此之外,方白云亲授弟子的身份也是一个大变数。

何为亲授弟子,那可是昆仑宗七位真人亲自收徒培养的弟子,他们不但天赋过人,而且也会从各位真人处学会种种神通妙法,获得灵通宝器;这些优势相对于普通弟子来说,无疑是巨大的。

“好运似乎到头了旻真人淡淡说道,虽然此前心情大好,不过这种时候,她绝不会放过任何向楚随风施压,嘲讽的机会。

楚随风淡淡一笑,扫了一眼云阳真人几位真人一眼,嘴角微动,一道微弱的声音顿时在y-旻真人耳边响起。

“白云岁考之前,和我说了一句比我还要狂傲的话,他说今年岁考,他便要专克翠竹峰弟子。一定要将去年失去的名额从翠竹峰抢回来。”

旻真人目光之中寒光一闪,不过转而冷冷一笑,楚随风那弟子虽然为人轻浮,不过这等狂妄异常,目中无人的话,恐怕还是这位楚真人替他说的吧。

旻。”云阳真人忽然转头看向y-旻真人,淡然笑道:“今年岁考,原来你还准备了秘密武器啊。”

云阳真人说着摇手一点,手指指着一个ōu签台下的翠竹峰弟子,道:“若不是我眼uā的话,这个翠竹峰弟子也已进境到化神了吧。”

旻真人面带自得笑容,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道:“掌师兄你这可不能怪我。你所指的那名弟子,名叫安晓智,前日才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到化神,乃是在提jiā岁考名单之后。”

“翠竹峰近年来实力增长可谓迅猛旻你身为翠竹峰掌峰真人,必是为此劳不小。”云阳真人颔首正-道:“各峰掌峰真人都应当以你为榜样,努力提高各峰弟子修为实力,这般才是本宗之服。”,

“如此看来,此次岁考旻真人的翠竹峰恐怕要将我们几峰比下去了。”护炉真人摇头苦笑道旻,你翠竹峰这般每年都进步神速,可是给我们的压力不小啊。”

旻淡淡一笑,道:“护炉,我们各峰齐头并进,努力培养出-弟子,本就是我们几位掌峰真人该做的事情。否则的话,岂不是愧对掌峰真人这个身份。”

几位真人自然知道y-旻真人此话所指,云阳真人微微摆手,岔开这个话题,道旻,这个安晓智,入宗时间来看也不算太长,五十年内能够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化神,这等天赋也算相当了得了,你就没有打算收他为亲授弟子?”

修行界之中,化神乃是大多数修行者一生追求的目标;费一生时间jīng力,能达到化神之境,便可谓是极幸之事。不少化神之境的修行者,便可寻一灵气稍浓之处,开立派,建起一修行派来。

而在昆仑宗之中,也绝非所有弟子都能达到化神之境,而作为普通弟子,能在百年之内达到化神之境,便已算是难得。如安晓智这般五十年便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化神的,在普通弟子之中,已算是极难得。

这种状况,各峰掌峰真人往往会爱惜其天赋和气运机缘,收其为亲授弟子,不过y-旻真人此前却是只收nv弟子为亲授弟子,不知道这一次是否会为安晓智破例。云阳真人之所以有这么一问,也是担心y-旻真人的个人喜好和习

旻真人笑着摇头,道:“掌师兄,面对如此难得人才,我y-旻又怎会那般狭隘。”

“只是为了jī发安晓智的潜力,在他进境化神之时,我许诺只要他今年岁考能进前十六,我便收他为亲授弟子。”

云阳真人和其他几位真人纷纷点头旻真人如此做法也算是无可厚非,而且安晓智以他化神之境的修为,如果ōu签时运气稍好的话,进入岁考前十六倒也不算出奇。

“不过旻真人语气一顿,继续说道:“他却并没有答应这个条件。”

“哦。”几位真人均觉好奇,安晓智这个翠竹峰的弟子,居然敢违背掌峰真人的提议,这胆子也真是不小。

旻真人嘴角浮起一抹自得笑容,道:“他说,不进岁考前八,便无颜拜我为师。”

几位真人闻言,脸-均是现出讶然之原来这个安晓智并非顶撞y-旻真人,而是心中有如此之足的信心。

“豪气十足啊。”云阳真人点头说道。

“都已经进境化神了,不过是希望进岁考前八而已。这有算得上什么豪言壮志。”一直冷眼旁观的楚随风忽然淡淡说道。

云阳真人用手指了指楚随风,笑道:“随风,难不成你觉得所有的弟子都要和你一般,无论岁考,大考,都要霸着第一的位置才算豪气不成?”

云阳真人的话,让其他真人都是闻言而笑,楚随风天赋绝佳,而且年少之时便是傲气冲天,豪气凌云,自入昆仑宗后,所参加岁考,大考,未有一败。而他此时用他自己当年的标准,来对比翠竹峰的普通弟子安晓智,显然有些太过于随赌气的味道了。

看来翠竹峰出-弟子辈出,让和y-旻真人一向不对路的楚随风也有些失态了。

却见楚随风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掌师兄会错意了,我所指并非我自己当年往事。而是我那弟子方白云,岁考之前,他便立下目标:此次岁考,必进前四。”

“啊……”众真人显然是被方白云这个目标吓了一跳,岁考前四谈何容易,更别说方白云不过才入宗一年有余,修为也不过化气之境。

旻真人目光之中冷光一闪,转而语带嘲讽的冷笑说道:“狂妄。”

其他几位真人虽然没有表态,不过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均是颇为赞同y-旻真人对方白云前四目标的定论。

云阳真人也是颔首说道:“白云虽说进步迅猛,不过今年就想进前四,还是太过于急进了些。”

楚随风却是非常随意的耸了耸肩,说道:“我这个做师傅的,倒是觉得白云的这个目标,着实不错。”

几位真人都了解楚随风的狂傲之气,是以对他如此说不感意外。,

“只会动动嘴皮子又有何用,岁考擂台上见真章便是旻真人冷冷而言,结束了这个让几位真人惊讶连连的话题。

不过安晓智立志岁考前八和方白云要进前四的话,几位真人却都是放在了心头,这两人也会是接下来岁考中,他们重点关注的弟子。

方白云此时自然还不知道,楚随风已经将他此次岁考的目标告知几位真人。

站在ōu签平台之下,看着巨大宣纸上的岁考第二轮的ōu签结果,他第二擂的对手是翠竹峰弟子巩永山。

翠竹峰弟子啊,方白云转头,目光在平台附近的各峰弟子中搜寻,很快便看见了江寒蕊和王欣洁。

王欣洁此时微微皱眉,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展l-出一个淡淡的苦笑。

“哎,为什么他会ōu中我们翠竹峰的弟子。”王欣洁情绪有些低落的对江寒蕊说道。

江寒蕊目光仍然停留在台上的那张宣纸之上,淡淡说道:“迟早会遇到,去年岁考第二轮,你和他不就是对手吗?”

“是哦。”王欣洁l-出一个可爱的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又皱了皱眉,说道:“他每年第二轮便会遇到我们翠竹峰的弟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安排。”

“岁考而已,又非你死我活。”江寒蕊却是丝毫没有王欣洁的那种纠结和为难,平淡说道:“巩永山不是他的对手。”

“啊,真的?”王欣洁颇有些惊喜的说道,不过语毕,她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和语气有些不多,巩永山可是翠竹峰的弟子,巩永山会输她应该惋惜和郁闷才对,怎能如此高兴惊喜。

王欣洁做错事一般的,偷偷看了江寒蕊一眼,发现江师姐表情依然淡然若水,仿佛对她方才不太合适的表现根本没有发觉一般。

忽然之间,王欣洁感觉江寒蕊仿佛叹息了一声,可是看江寒蕊表情,却是丝毫未变。

“那么高兴干什么。”江寒蕊说道:“也许下一轮,我们就会和他站在同一个擂台上。”

“啊……”王欣洁张了张嘴,说道:“我去年已经和他比过一擂了,今年不会那么巧,又和他ōu在一起吧,我真的不想和jiā手呢,即便是在岁考擂台上。”

“走吧。”江寒蕊转身而行。

王欣洁又转头向方白云那边看了一眼,就见他正和几个赤松峰的弟子说这些什么,她连忙跟在江寒蕊身后,行了一阵,忽然问道:“如果江师姐你和他ōu签比擂,你会全力出手吗?就向你上次和管采香比试时一样?”

江寒蕊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微微摇头,说道:“自然不会有丝毫保留。”

王欣洁微微一呆,紧接着脸上现出焦急之连忙说道:“那江师姐你会很容易伤到他的。”

江寒蕊脸上划过一丝笑意,说道:“因为我不想输给他呢。”

江寒蕊惊鸿一现的微笑,看的王欣洁都是一愣,心中暗道:江师姐笑起来真是美得连天仙都要失不知道她平日为何总要冷冰冰的绷着脸。

“他怎么可能赢得了江师姐。”王欣洁微微有些吃惊的说道:“江师姐难道还会怕输给他?这怎么可能。”

江寒蕊看着王欣洁脸上惊讶之中,带着的那丝丝忧竟是抬起手抚mō在她的头上,说道:“欣洁,你心中的喜怒哀乐永远都写在脸上,真好。”

王欣洁顿时有些惊慌失措,江寒蕊对她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她还是第一次碰到,此时既不敢说话,更是不敢动,只是瞪着一双圆眼,看着江师姐。

“你对他真心的好。”江寒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情绪,微微抬头,脸上微显茫然若失,道:“和瑶音一样呢。当年瑶音对他就是这般的好。”

虽然不大听得明白江寒蕊所说为何,那个瑶音又是谁,王欣洁却觉得自己脸上迅速的红了起来,心中涌起的羞意,让她不由低下了头。

由于上午是负者组比擂的时间,是以ōu签过后,胜者组中的大多弟子都会选择回到各峰,养jīng蓄锐,准备下午的岁考,也有留在广场上,观看负者组比擂的。,

方白云则是与刘文,武光几位相熟的师兄弟聊了几句之后,便回到了赤松峰住处。

一进院子,就见楚随风已经在院内等着他了。

“小云,下午你一定要赢那翠竹峰弟子。”楚随风一见面,便立刻说道。

方白云知道楚随风这话,必然又是带着和y-旻真人矛盾的意气,苦笑着说道:“师父,我此次岁考的目标可是要进前四。这第二轮即便你不说,我也是一定要赢的。”

“说得没错。”楚随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几位真人,都已经知道你此次岁考必进前四的目标,是以此后比擂,你更不能有丝毫马虎?”

“什么?师父你将我要进岁考前四的目标告知给各位真人了?”方白云闻言心中一惊,随即又是一阵苦笑,楚随风这不是将他架在火上烤吗?

楚随风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但告知他们你岁考前四的雄心,而且还对y-旻那婆娘说了,你说今年岁考会专克翠竹峰弟子。”

“啊?”方白云又是大吃一惊,不过看见楚随风那副洒然自信的模样,他也一摆手,说道:“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我若做不到,岂不是要让人看不起我方白云,看不起师父,看不起我们赤松峰。”

“啪”方白云一掌趴在石桌上,语气坚定的说道:“下午就就先拿下那巩永山,给我这个翠竹峰克星正名。”

“好……”楚随风长笑一声,拍着方白云的肩膀说道:“小云,你果然是我楚随风的弟子,要的就是这股豪气,这股傲气。他y-旻不是狂吗,我弟子就是要当这一回翠竹峰克星。”

接着楚随风便给方白云分析巩永山的实力。

“巩永山真元可能比会比你强上一两分,不过他的长出,在你面前却是班斧。”楚随风说着和方白云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l-出了然的笑容。

巩永山的特长是剑法,他第一擂便是依靠这个特长取胜对手,可是这个原本的特长将会成为他下午擂台上的特短。

“十招,不,五招之内。”楚随风伸出一手五指,对方白云道:“下午与巩永山的比擂,五招之内,就要战而胜之,小云你有没有把握。”

方白云微微点头,道:“五招逍遥游的攻招,足矣。”A

【……一百四十九章

秘密武器



一百五十章 足够取胜而已

一百五十章

足够取胜而已

一过午时,天柱殿前的广场上立刻就热闹了起来,相比昨日岁考第一天,人数多了足足一倍有多。和上午负者组比擂时那冷清非常的状况,更是有天壤之别。

这一代弟子之中,最强的人都在胜者组的一百二十八名弟子之中,而且相对于岁考第一轮而言,第二轮的对决显然会更jī烈,实力悬殊也会越iǎ。参加岁考的弟子们也会拿出更多的实力绝招来。

一百二十八名胜者组的弟子,分为六十四对对手;在三十二个擂台分两批对决。

方白云的签位在第二批,所以午时他来到广场和刘文,武光等人相聚之后,还能游走于各擂台之间,看看第一批胜者组弟子比擂的状况。

“方师兄,我打听了一下那巩永山的情况。”见面之后,刘文低声对方白云说道:“他上个月才刚刚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真元并不算太强。不过他剑法了得,许多普普通通的剑法,在他手上都会发腐朽为神奇,让对手措手不及,从而获胜。”

方白云点了点头,目光之中也带着几分谢意,他知道因为y-旻真人和楚随风两位掌峰真人关系紧张,两峰的弟子之间来往也很少,在此等岁考时刻,赤松峰弟子想要从翠竹峰弟子处获得此等信息自然是难上加难,是以刘文和武光为了帮助自己获取巩永山的修为实力,肯定颇费了一番心思周折。

“这消息我们是通过两位关系不错的大驼峰弟子了解到的。”武光补充说道:“而且昨日巩永山赢的第一擂,对手真元便要强过他,巩永山却是一开场便用妙招迭出的攻势压制住对手,让对方的优势根本无从施展开来……”

武光说到此,忽然微微一顿,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一般。

方白云面带微笑的对武光点了点头,说道:“武光兄无需有什么顾忌,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武光点了点头,说道:“我感觉巩永山上午的策略,有些像方师兄你第一次与大驼峰李如师兄jiā手很像。”

“没错。”方白云颔首笑道:“我当时若非用此策略,以当时的修为,恐怕不会是李如兄的对手。只是没想到,那一次jiā手居然和李如兄打出了几分缘分,几个月来在各种场合接二连三的jiā手;只怕李如兄现在都恨得我牙痒痒了吧,呵呵。”

刘文和武光看面带轻松淡然笑容的方白云,不过几个月而已,当初还要依靠策略计谋才能险胜李如,现在却已经完全将李如抛在了身后。若再回想一下的话,一年前,方白云可是还与刘文在赤松峰学舍中学习心法口诀,这等进境速度,却是让他们觉得恐怖。

“刘文兄,武光兄,你们这是这么了?”方白云见刘文和武光都在微微愣神,不由得开口问道。

“啊……”刘文和武光回过神来,两人对视一眼,微微苦笑,方才两人竟是同事愣神。

“方师兄,下午的比擂马上就要开始,我们先去看哪擂?”刘文看着广场上的三十二个擂台开口问道。

这三十二场比试中的六十四名弟子,包含了江寒蕊,管采香等高人气弟子,她们比擂的擂台四周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人。

方白云目光在三十二个擂台之间扫过,忽然看见王欣洁站在其中一个擂台之上,于是随手一指,说道:“就那一擂吧。”

刘文和武光顺着方白云手指方向看去,顿时都l-出些许古怪的表情。

方白云和王欣洁之间去年的那一场岁考比擂,刘文和武光可是记得的,当时王欣洁一张引霄神雷符,直接将方白云给轰成焦黑,也就差点便可达到外焦里嫩的地步。

此时方白云指出要看王欣洁比擂,难道是对去年岁考之事心存芥蒂,是以看看王欣洁今年实力如何,后面岁考若是遇上,好做应对?

当然,李如和武光是不知道方白云和王欣洁在面壁之地惹出的事,若是此时站在方白云身旁的不是他们,而是换做两名亲授弟子,对方白云此举,必然又有其他的猜测了。,

“开始。”擂台下道长一声轻喝,王欣洁便一抬手,手腕上的两个y-镯脱手而出。

这一对手镯便是王欣洁的法器,她生天真平和,对剑之一物,并不喜欢旻真人对她爱惜有加,是以也不愿勉强于她。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王欣洁得到一对y-镯镯y-质晶莹剔透,柔和温暖,让她很是喜欢,她便将这对y-镯炼成法器,虽然威力并不太大,却是很对她心意。

王欣洁此擂的对手并不算太强,手中一柄灵阶下品法器宝剑,快速挑开从两侧飞来的y-镯,正想举剑向王欣洁攻去,就感脑后一阵劲风,吃惊之下连忙躬身就地一滚,滚动之中,眼睛余光看见那两个被自己用剑挑开的y-镯居然并未落地,而是转了个iǎ圈,向他的后脑袭来。

这怎么可能?他心中顿时大惊,能如此自如的隔空控法器,那王欣洁岂不是已经接近化神了。

他思绪未落,就见那一对y-镯再次向刚刚起身的他飞来。

看着擂台之上一对y-镯来往如梭,将对手bī得手忙脚除了狼狈躲闪之外,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擂台四周的人都忍不住一阵阵发出讶然的轻呼声。

“这……这王欣洁难道已经要进境化神了?”刘文微张着嘴,满脸吃惊的说道。

隔空控法器,在化气之境中期开始,便能够简单的做到,不过法器在隔空一招过后,就需回到修行者手中,不能连续隔空控;如王欣洁这般自如的隔空控法器,只能在化神之境或是接近进境化神之时,才有可能。

方白云微微摇头,王欣洁离化神之境应该还差得远,而她之所以能够如此控法器,必是另有原因。

王欣洁所在擂台四周的人忽然又多了一些,这种状况往往表明有擂台已经分出了胜负,方白云微微有些诧异,这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吧,这毕竟是岁考第二轮的比擂,实力差距应该没有那么大才对。

“翠竹峰的江寒蕊真是厉害,第二轮居然也是三剑便将对方法器斩断。”

“那柄秋水剑可是仙阶法器啊,江寒蕊借此剑,实力便能增强几分。”

“哼,再增强几分又如何,三招制胜,双方差距有如天地之别,根本毫无借口可找。”

原来是江寒蕊那边已经分出了胜负,江寒蕊秋水剑出,三招制胜。

而这边擂台之上,王欣洁一对y-镯仍未收回,而她的对手,已经被bī在了擂台的一个角落之中。

新来的一拨人刚刚站定,又有一批人涌向这边,看来那边又有一擂分出了胜负。

“这管采香此前从来没有见过,怎的如此厉害。四剑之间,便让对手身上带伤认负。”

“她可是掌宗主的亲授弟子,实力自然不凡,不过……也太厉害了一些。”

管采香也迅速获胜,而且只用了四招,看来她无时无处不在与江寒蕊较劲啊。

天柱殿前的高台之上,几位真人表情各异。

“我怎么感觉寒蕊和采香比擂之时,周身杀气十足。”护炉真人忽然说道。

厚行,悟本,严心等几位真人均是点头称是。

江寒蕊和管采香方才比擂不但手持仙阶宝剑,更重要的是两人气势骇人,杀气蓬勃,让对手为之势弱,心中生寒,是以才会如此速败。

旻真人却是淡淡说道:“这又有何奇怪,擂台之上,对面便是对手,心中必存求胜之心,杀气随即而生。寒蕊和采香,取胜之心强于其他弟子,杀气便比他们都为重。”

“她们两人在较劲呢。”云阳真人淡淡笑道:“只是不知道今年岁考,她们能否相遇,她们又能在岁考之上走到哪一步。”

“寒蕊今年的目标自然是岁考夺魁旻真人自信十足的说道:“去年她以化气之境的修为进入岁考四强,今年自然要更进一步。她的目标可是以实力为基础。”

旻真人说着,目光扫过楚随风,仿佛是借此讽刺方白云自不量力,如此低微修为,居然都敢立下岁考四强目标。

楚随风却是对y-旻真人此话毫不在意,任何人夸奖江寒蕊,即便是夸奖得再过分,他都不会有丝毫不满和意见,因为她可是惜月的nv儿。,

“欣洁也赢了旻真人脸上笑意更浓。

此时擂台之上,被王欣洁一对y-镯bī迫到角落的岁考弟子,决定孤注一掷,就地一滚,紧接着一跃而起,完全放弃防守和闪避,手中宝剑直刺向一直站在擂台中央,一动不动的王欣洁。

面对直奔向自己身体的一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一般,她双手依然如方才一般在空中挥舞,指挥着她的法器y-镯。

“噗,噗。”随着两声闷响,两个y-镯抢先一步砸在对手的肩膀上。

肩部一酸,那弟子本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此时也彻底放弃,手一松“当啷”一声,宝剑落地,王欣洁获胜。

王欣洁虽然看似赢得轻松,不过此时她额上,脸上也已经满是汗水,招手间,一对y-镯依然会到手腕之处,一转头,竟在人群之中看见了方白云。

方白云对王欣洁微微点头,iǎ丫头也比去年强多了,去年她便有这般实力,恐怕也就用不上那张引霄神雷符了吧。

王欣洁脸上l-出甜甜的笑意,那种天然憨态的纯美,让擂台下众弟子心中一阵砰然。

“欣洁心纯洁格更是天真烂漫,与那对天心y-镯之刚好暗合。是以虽然她修为不过化气之境中期,却能将y-镯用得称心应手,这也算得上是天意。”云阳真人看着擂台上笑面如uā的王欣洁,暗自点头,这也算是王欣洁的一种机缘吧。

“不过威力却是颇为欠缺。”一直没有出声的厚行真人忽然说道:“如果欣洁此擂的对手,如去年白云那般凶猛jī烈,能以伤换攻的话,欣洁恐怕就应付不了了。”

原本满脸自得的y-旻真人闻言脸-微微一寒,转而有淡淡道:“欣洁纯洁善良,对那般打法,的确难以适应。不过一年过去,想必楚真人的高徒也有很大长进了吧,一会便能见识到了。”

此时三十二个擂台的比擂逐渐分出胜负,很快就要轮到胜者组第二批的六十四名弟子了。

这第二批也是强手如云,比如去年岁考的第一,二,四名的,天柱峰元柳洪,大驼峰惠诗俊,霞满峰柳瑶红,不过他们和对手之间的差距比较悬殊,几位真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方白云和巩永山这一擂之上。

原本方白云今年不高不低的实力,不会再受到去年那般的关注;可是楚随风那一句‘白云要进岁考四强’的话一出,无疑引起了众真人的注意,此外方白云的对手来自于y-旻真人的翠竹峰,这显然也是一个不iǎ的看点。

看着已经走上擂台的方白云和巩永山旻真人心中冷笑,若是巩永山能够在这一擂就赢下的方白云,看才夸下海口的楚随风师徒如何收场。

旻真人转头看了一眼楚随风,就见他此时满脸笑意,和他往日一样,一派自信满满,这种表情一会若是僵在他脸上,必然异常jīng彩。

方白云和巩永山相对而站,两人之间相隔数丈,和高台上的几位真人不同,在广场上的昆仑宗弟子心中,这一擂算不上热他们大多会选择去观看元柳洪,惠诗俊以及柳瑶红的比擂,不过方白云这一擂附近依然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大多数是赤松峰的弟子,方才另外几名赤松峰弟子已经在纷纷输给了对手,也就是说此时方白云已经真正成为了赤松峰在胜者组的独苗。

除了赤松峰的弟子之外,自然有一些为巩永山助威的翠竹峰弟子,而江寒蕊和王欣洁的出现,也是他们的意外之喜,然而最意外的是,天柱峰管采香居然也施施然的来到擂台之下。

管采香此时不去看其他天柱峰弟子比擂,却是跑来看这一场和天柱峰毫不相关的比擂,不知目的为何?

众多普通弟子对此管采香此举虽然不解,高台上的几位真人以及一些亲授弟子,却是知道管采香和江寒蕊之间的较劲,他们均觉得管采香这是冲着江寒蕊而来的。

王欣洁有些紧张的紧挨着江寒蕊站着,看着擂台上方白云轻松的表情,她心中想着的却是去年岁考之上,方白云那浑身是血的狰狞。,

一会他是否又会如此?王欣洁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害怕,她很害怕看见方白云那种狰狞,她觉得她的心对那时的他,那样的他很是排斥,可是她更厌恶排斥他的那种感觉。

王欣洁身旁的江寒蕊脸-依然一片冷然,她目光落在方白云身上,微微一停,便收了回来,微一侧头,眼睛的余光看见管采香,就见她此刻正面带浅浅笑容,看着擂台之上。

管采香看着擂台上的方白云,嘴角浮起浅笑,那表情,那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老朋友一般。

随着道长一声‘开始’,擂台上方白云和巩永山相对行了一礼。

巩永山平视这站在对面,一身白衣的方白云,他的对手是一个亲授弟子,这也是他第一次与亲授弟子jiā手。

中午之时,掌峰真人将他叫去,加以鼓励,让他必胜对手。受到掌峰真人的看重,意味着什么?原本就已经充满渴望的求胜之心,变得更加剧烈起来。

即便你是亲授弟子,那又如何;你入宗才一年,无论是修为真元,还是剑法都不如我;现在我便要以我手中之剑,以我jīng妙剑招,将你败于我剑下。

巩永山心中锵琅一声,拔出法器宝剑,虽然只是一柄灵阶下品法器,却比方对手手中的那柄凡铁要强得多。

“真元,剑法,法器,求胜之心,皆是我强,你毫无胜算。”巩永山宝剑出鞘,心中豪气喷涌而出,竟是对着方白云喊出豪言。

高台之上旻真人一脸笑意,她看得出来,此时的巩永山战意十足,这有助于他发挥出十二分实力,胜算又加几分;转头看去,就见楚随风依然一派轻松,冷冷一笑,目光落回擂台。

擂台之下,王欣洁双手紧握,竟是觉得比方才自己比擂更是紧张;江寒蕊,管采香也是面-肃然,目光凝视于擂台之上。

面对巩永山豪言壮语,惊人气势,方白云却是淡然一笑,风轻云淡之间,手中凡铁宝剑已然率先划出一道诡异弧线,直奔巩永山iōng前刺去。

“逍遥游……”高台之上,厚行真人沉声而语,转眼看向楚随风,问道:“他学会几招?”

其余真人,脸上皆是一片惊

“不多……”楚随风淡然笑道:“足够取胜对手而已。”

巩永山心头大震,猛喝一声,手中宝剑jīng妙一闪,斩向方白云手中凡铁,招式已输,唯一能挽回局面的,只有手中法器。A

【……一百五十章

足够取胜而已



一百五十一章 三招,四招,五招

一百五十一章

三招,四招,五招

方白云脸上笑容依旧,巩永山随机应变,忽然斩出的这一招,不可谓不突然jīng妙,若是换一个人修为和方白云相差无几的弟子,恐怕面对巩永山这一剑,只能收剑而或者临时变招。

总之巩永山会借用这一剑暂时缓解当前极度不利的局面,他需要重新评估这个对手的实力,将此前速战而胜的想法收一收,转而会依靠更加保守的方式和对手周旋。

可是他不是其他普通弟子,他是楚随风楚真人的亲授弟子,通悟了整整一套逍遥游的方白云。

高台之上旻真人眉头紧锁,方白云居然能学会逍遥游的剑招,的确大大出乎的她的意料,不过逍遥游这等剑法虽然jīng妙异常,却也极其难以领悟,为了这次岁考,楚随风估计也是狠下了功夫,教方白云学会了一两招逍遥游,且极可能还是生硬记下学会而已。

如此想来,只要巩永山顺利化解掉方白云这一两招逍遥游,胜算依然在手;而巩永山的快速的反应和回击也让她心中一松,心中暗赞这巩永山剑上天赋果然不凡,此次岁考之后,倒是可以考虑重点培养一下。

然而事情似乎并未如y-旻真人所想发展。

“两招……”护炉真人语气惊叹的说道。

两招,方白云不停顿之间,已经使出第二招剑招,依然来自于逍遥游的攻招,手中凡铁一侧一晃,诡异十足的避开了巩永山的法器,毫不停顿的继续刺向巩永山身体。

第二招了旻真人脸上神-再次一紧,两招转换之间竟然没有丝毫生硬的感觉,流畅得行云流水一般。不止两招,方白云学会的逍遥游肯定不止两招。

旻真人眼中惊讶之-连闪,就听护炉真人继续说道:“三招……”

两招逍遥游,已经让巩永山几乎无法抵挡,不过他应变能力过人,果断放弃夺势的期望,身体疾退,试图脱离方白云剑招攻击范围。他此时也已经敲出来了,方白云这两招极其jīng妙的剑法绝非他所能抵挡。

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避其锋芒,此时除了退,他也别无选择,就等方白云秒招用尽,锐气平息,他再发起反击。他不相信方白云这等jīng妙剑招能够源源不绝,即便方白云是亲授弟子。

“三招……”护炉真人语气已经从刚开始的惊讶转为平缓,高台之上除了楚随风之外的真人们,脸-也又刚才的惊讶变得凝重了起来。

三招,应该就是他的极限了吧旻真人目光紧盯着擂台上的方白云,三招逍遥游剑招,方白云已经将巩永山硬生生的bī到了擂台角落。

入宗才一年有余,进境化气之境不到一年,去年岁考八战八败,他不可能再学会更多的逍遥游招式了,他不可能拥有那边超凡的天赋,三招已经是那登徒子的极限。

“四招……”护炉真人低沉的声音,打断了y-旻真人最后一丝幻想。

擂台上已经被bī到角落的巩永山,面对扑面而来的剑影,非常果断也是非常决绝的将手中法器宝剑向方白云甩出,这是他最后的一招,所起的作用,也不过是将自己的失败再延后一招罢了。

“五招……”护炉真人叹息一声,道:“胜负已分了。”

擂台之上,方白云脸上笑容明朗,手中宝剑抵在巩永山喉前,一收宝剑,道:“承让。”

巩永山脸-灰暗,对方白云行了一礼,道:“方师兄剑法jīng妙,在下输了。”

擂台四周,没有欢呼,没有惊叹,此时竟然一片静寂。

王欣洁看着擂台之上,一脸淡然笑容的方白云,iǎ嘴微张,比擂刚开始时的紧张担忧,已经完全转化为惊讶。

江寒蕊脸-虽然依然一片冷然平静,不过不觉间,她已是抿这嘴眼中讶-爆现。

管采香则是从方白云开始出招开始,眼中便是异彩连连,仿若有一种跃跃y-试之感。

原本以为是一场苦战,却是五招分出了胜负,这状况显然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不过这种众人呆滞的情形维持的时间并不长,片刻之后,一个赤松峰弟子高声喊道:“赢了,方师兄赢了。”,

转瞬之间,擂台四周的赤松峰弟子均是高声欢呼起来,方白云作为赤松峰唯一的亲授弟子,也是此次岁考赤松峰唯一的希望,在岁考第二擂五招取胜,进入到岁考前六十四。

高台之上,护炉真人转头看向一脸得意之-的楚随风,道:“无论白云到底学会了多少招逍遥游,随风你可都是捡到宝了。”

楚随风却是洒然说道:“我与白云本就有师徒之缘,这一点从我师徒二人惊人天赋便能看出来。护炉,这可是羡慕不来的。”

“寒蕊三招获胜,采香用了四招,而白云也是五招取胜。”云阳真人目光扫过站在方白云所在擂台下的江寒蕊和管采香,缓缓点头说道:“不错,他们三人都会将成本宗栋梁。”

“不过他们三人,寒蕊和采香拥有仙阶法器,而白云则是学了逍遥游,这些对于普通弟子而来,都是巨大的优势。”严心真人缓缓说道:“若真要检验他们修为实力,还要多看两场后面的比擂。当他们遇到强手只时,便能真正看出端倪了。”

旻真人立刻点头应是,道:“下一轮,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岁考两轮之后,决出的前六十四名,再ōu签时,将不会再将亲授弟子和普通弟子分开来ōu,亲授弟子之间的强强对决也将开始出现。

随着岁考第二轮比擂结束,成绩统计很快就被送到了几位真人手里。

今年亲授弟子们岁考表现都非常稳定,前两轮居然没有一人被淘汰,这也让各位真人颇为满意。

虽然总体而言,前两轮岁考成绩算的上是bō澜不惊,不过第二轮比擂过程中,也发生了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其中江寒蕊,管采香,方白云三人分别用三招,四招,五招取胜便在各峰弟子之间流传甚广,除了去年岁考第三的江寒蕊之外,修为均未到化神之境管采香和方白云如此强势的表现,也让众弟子对这两位第一次参加岁考的亲授弟子(方白云去年并非以亲授弟子身份参加岁考,知道他去年参加岁考的人不多。)大感兴趣,两人也成了各峰弟子谈论的热话题。

赤松峰,方白云所住iǎ院,楚随风坐在石凳之上,面前石桌此时摆放着一个翠y-酒壶壶晶莹温婉,两个杯分别摆放在他和坐在对面的方白云面前。

云,这酒乃是我几年前救了一位修行之士,他为了报救命之恩,献出十坛两百年度桃uā酒。”楚随风说着抬手拿起y-壶,给方白云倒上一杯,带着一抹桃uā气味的醇香扑鼻。

“十坛美酒,这几年来被为师喝得只剩半坛。这两年来都再舍不得喝,今日取出一壶,庆贺你今日获胜。”

方白云连忙双手捧着杯,谢过了楚随风,又道:“师父,今日不过是岁考第二轮罢了。似乎还未到庆贺之时。”

“非也,非也。”楚随风给自己面前就被斟上一杯桃uā酒,抬手仰头,一杯美酒下肚,满脸*光笑意,道:“五招制胜,你可知道你今日下午这一擂,将昆仑宗众位真人都惊到了吗?”

方白云闻言也是颇为吃惊,没想到他今日下午比擂的表现,居然那么受诸位真人的关注,于是摇了摇头,说道:“弟子以逍遥游出手,获胜应在情理之中吧。”

“嘿。”楚随风笑道:“iǎ云,你以为我的逍遥游是那么容易学的吗?若非是你,换个天赋一般的本宗弟子,一月之间,能够学会领悟一招,便已算是难得了。”

楚随风说着又给自己斟上一杯桃uā酒,抬手对着方白云举起了杯,满脸得意自豪,道:“你我师徒二人,天赋超凡,自不能用常理揣测,可今日之前,又有几人知你拥有如此天赋。”

方白云见楚随风举起杯,连忙也双手举杯,和楚随风对饮了一杯。

云,你是不知。当时我在高台之上,看见y-旻那婆娘脸-从笑到皱眉,从皱眉到震惊无奈,真是让为师心情大畅。”楚随风说着又给方白云和自己酒杯斟满了桃uā酒,举杯又道:“愿明日,后日,大后日,iǎ云你ōu签都能ōu中翠竹峰对手,也让为师多欣赏欣赏y-旻那婆娘的郁闷无奈。”,

方白云与楚随风又对饮了一杯,心中却是摇头,楚随风这话说得好像赢翠竹峰弟子就和探囊取物一般,事实却若真继续和翠竹峰弟子比擂,丝毫谈不上乐观之处。特别是江寒蕊,郑珊然等亲授弟子,即便以逍遥游应对,都难有胜算。

师徒二人院中,对饮畅谈,心情大好的楚随风更是不是发出一阵畅快笑声,不觉之间,天-已暗,星月换日,已到了晚间。

“酒尽了。”楚随风挥手之间,将桌上的酒壶,酒杯收回,然后起身对方白云说道:“那为师也回去了。iǎ云你今晚好生休息,明日再胜翠竹峰弟子,将那翠竹峰克星的名头给坐实了。”

方白云心中苦笑,这翠竹峰克星的称号可是楚随风强加给他的。

恭送楚随风走后,方白云盘坐院子,回想今日与巩永山的比擂,五招制胜,可算是速胜,开场狂攻也是抢了先机,不知自己的实力经过此擂,暴l-了多少,其他真人和岁考弟子,对他实力判断又会如何。

“想必没有人会相信我已经通悟了逍遥游吧。”方白云自语道:“师父必然也不会将这等重要的信息透l-出去。”

师徒相处一年有余,方白云对于楚随风的情已是颇为了解,这位师父莫看平日随狂傲,可是论起心思来,却是丝毫都不粗鄙。

翠竹峰旻真人脸-低沉,目光扫过站在她面前的十名弟子。

旻真人此刻心情不佳,除了巩永山败于赤松峰方白云这事之外,今日第二轮岁考之中,二十一名翠竹峰弟子,只有十人获胜,十一人落败。虽然这个数字并不算太差;十人,在前六十四中所占比列已经很是不低,可她依然有些不满意,因为和天柱峰的十五人获胜相比,翠竹峰显然差得有些远了。

不过最让y-旻真人此时心火涌动的,还是方白云赢巩永山前后,楚随风在她面前那股子趾高气昂的模样。

我翠竹峰还有十名弟子,而他赤松峰只有那登徒子一人了,他又有何可得意的。

旻真人心中不快,面对着面前十名弟子,忽然问道:“我问你们,若是明**们就与赤松峰方白云擂上jiā手,你们自觉有几分神算?”

旻真人目光在十名弟子身上一个个看过,目光落在一个弟子身上,那位弟子立刻大声道:“弟子必全力以赴。”

连续三四人,都未道出胜算几何,看来是被方白云五招取胜巩永山所震慑,心中毫无把握。

旻真人双眉更耸,此时目光落在了安晓智这位已经进境化神的普通弟子,也是翠竹峰此次岁考的秘密武器身上。

安晓智脸-自信从容,对y-旻真人行了一礼道:“虽是亲授弟子,不过化气之境,若是无法取胜,晓智自是无颜拜在真人座下。”

旻真人紧锁的双眉,此时才稍稍一展,颔首道:“这才是我翠竹峰弟子该有的气势,应有的自信。”

旻真人说着目光又落在王欣洁身上,见她垂着头,脸-颇有些紧张,心中微叹旻真人知道这位心爱弟子的情,她这般模样必然是对取胜方白云毫无自信。

于是她目光只是在王欣洁身上掠过,最终落在江寒蕊身上,看着负剑而立,孤傲如锋的江寒蕊,她脸上终于泛起笑容,开口问道:“寒蕊,若你遇到那登徒子,能胜否?”

“能。”江寒蕊答得干脆果断,一字出口,便不再多言。

旻真人满意点头,她相信江寒蕊若真是与方白云擂上遭遇,她的这位得意弟子,必然会为她狠狠的出一口气,说不定还能还一个五招取胜给方白云和楚随风。

十名弟子,除了王欣洁外,都已纷纷表态旻真人微微点头,忽然之间,脸-一寒,语气更是生冷如冰,道:“你们可知,今日取胜巩永山的方白云,说过一句什么样的狂言?”

十名弟子纷纷一愣,目光纷纷看向y-旻真人。

“他说,他要在今年岁考之上,成为本峰克星。呵呵,翠竹峰的克星,最少他今天已经做到了第一步旻真人说完一摆袖,道:“回去吧。”

弟子们转头之间,脸上已经覆盖上一层坚毅果决。心中纷纷暗道:翠竹峰克星吗?先过我这一关吧。,

每年岁考之时,关于岁考的各类信息总是异常丰富。

这一晚,一条消息又成了各峰弟子的热话题,那就是赤松峰亲授弟子方白云,那个五招取胜的方白云,居然扬言此次岁考要进前四。

惊叹的,冷笑的,赞赏的,讥讽的,各种评判和情绪也都随着这条消息的传出,在各峰弟子之间产生着,议论着。

然而,虽然方白云今日五招取胜对手,可是对他能否杀进岁考前四,绝大多数弟子都持有否定态度。

一个化气之境的亲授弟子,漂亮的赢了一个化气之境的普通弟子而已。前六十四名之中,可是有二十多名弟子拥有化神之境的实力。

方白云是第二天早晨,从刘文和武光处得知这种情况的,对于这种状况,方白云却并不在意,既然楚随风已经将他岁考前四的目标透l-出去,这种消息也必然会传播开来,特别是在他第二轮岁考颇为出彩的状况下。

刘文和武光看方白云的目光除了往日的尊敬之外,又多出了些许崇拜之-来。

昨日原本他们都为方白云能否取胜巩永山而担忧,谁想方白云赢得那般的干脆利落,而且在擂台下的他们虽然回想起来,已然难以记全那五招剑法,却也能够深切的感觉到那五招剑法的jīng妙。

“方师兄,你今年岁考的目标真的是前四吗?”刘文有些嗫嚅的问道。

方白云微笑点头,说道:“的确如此。”

“那……”刘文本想说那可有些太困难了,不过看见方白云脸上自信的笑容,硬生生的将这话给忍了回去,之前方白云已经多次表现有出乎意料之举,第一次胜李如,从朋友忽然转变为亲授弟子,昨日五招取胜,谁又能肯定他这次就不能杀进岁考前四呢?

方白云看着三十二个擂台中央的ōu签台,说道:“离进四强,还需四胜。”

岁考第三日,也就是第三轮的ōu签在道长的一声宣布下开始。

方白云作为前六十四的唯一一名赤松峰弟子走上了ōu签平台,当他ōu完签,走下平台,人影一晃,一张媚态十足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管采香笑意的看着方白云,说道:“你猜,我们会不会在这一轮成为对手。”

方白云淡淡一笑,道:“管师姐你可知道,我曾等你了整整半个月,最终却是白白空等。”A

【……一百五十一章

三招,四招,五招



一百五十二章 翠竹峰克星

一百五十二章

翠竹峰克星

签台下,江寒蕊,王欣洁,郑珊然几位翠竹峰是姐妹处,正在等待岁考第三轮的对阵表排出。

“翠竹峰各位师妹好。”随着一阵晴朗的问号声,丰神俊朗的王聪走到几nv面前。

“大驼峰王聪师兄。”郑珊然笑面如hu,眉目之间带着几分喜悦地对王聪说道:“王师兄来找我们何事?”

郑珊然说话之间,目光颇有意味的瞟了面sè清冷的江寒蕊一眼,江寒蕊却仿若未见,目光只是看着台上那张巨大的宣纸。

“王聪师兄好。”王欣洁非常乖巧的喊道,她xìn情天真烂漫,对谁都是满脸纯真笑容,是以也是特别得各位真人以及师兄师姐们的喜爱。

王聪笑着又对郑珊然和王欣洁点了点头,接着目光有意无意之间的看向江寒蕊,淡淡笑道:“只是不知道这一轮,我会不会和几位师妹同擂j手了。”

“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可不是王聪师兄的对手。”王欣洁毫不犹豫的说道,脸上那种无奈的表情,可爱至极。

郑珊然见状轻轻一笑,用手了王欣洁的头,对王聪说道:“我也绝非王聪师兄的对手呢。我翠竹峰此次能与王聪师兄一战的,恐怕就只有江师妹了。”

王聪顺着郑珊然的话,目光加直接的看在江寒蕊冷傲绝美的脸上,道:“江师妹可是去年岁考第三,若有机会和你同台比擂,我将会期待无比。”

江寒蕊并不说话,只是微一点头,忽地眉头微微一皱,眼睛余光却是不经意间,瞥见方白云与管采香笑语而谈。

王聪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转头看去,正看见管采香和方白云,转回头来,笑道:“江师妹,管师妹,方师弟可都是昨日岁考的风云人物,将我们这些师兄们给比了下去,我们也得加油是了。”

王聪说完又对江寒蕊,王欣洁,郑珊然几nv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此时王欣洁也现了方白云和管采香笑语而谈,似乎正聊得痛,不由得心中暗自奇怪,这管师姐和他什么时候熟识的?

心中奇怪,正想向江师姐问问,谁想一转头却见江寒蕊脸上一片寒意,竟是比平时又冷了几分,不由得心中一惊,不敢再问她。

“等了我半个月?……”管采香微微一愣,转而便是反应了过来,笑道:“原来如此,我本还以为方师弟你是个胆小鬼,说不定我在你心中印象也是如此。”

“咦,奇怪。方师弟你又怎知道那找赤松峰弟麻烦的人就是我了?”管采香有些不解的问道。

“猜的。”方白云淡淡笑道:“试剑之地无蓝袍,我此前一直想不通,那人为何要如此针对我赤松峰弟,难道是和我赤松峰有仇,有怨?在岁考日再见到管师姐之后,我忽然反应过来,那人并非是和我赤松峰有仇有怨,而是想藉此bī出某些人来。而我就是那个管师姐想要找出的人。”

管采香点头轻笑,用手轻轻抚了一下那张yn若桃hu的脸,道:“看来那面纱果然还是没有什么用啊,方师弟依然一眼便认出我来。不过你既没见过那个扬言‘试剑之地无蓝袍’的人,怎么又会立刻就想到我便是那人?”

“因为我和管师姐j过手。那般手段,很符合你的风格。”方白云笑道。

管采香再次点头,笑道:“还是方师弟了解我,我是越来越期待和你的j手了。”

方白云微笑颔,道:“对此我也一样充满期待,不过岁考结束之前,恐怕也只有机会在擂台上相见了。”

虽然此前两轮胜得都算轻松,可此后对手必然越强劲;而他两人一旦比试,均会和上次一般全力以赴,即便不会受伤,也会消耗巨大,是以岁考期间,两人都需养jīn蓄锐,不便动手。

“不过我有些奇怪。”方白云说道:“管师姐在各试剑之地向我赤松峰弟示威,见过你的各峰弟应该很多,为何这几日岁考下来,却是没有人认出你来。”

管采香答道:“那时我乃是一身男打扮,而且也是én着面。而且即便他们对我的会觉得有那么些许熟悉感,也万万不会认为那等事情会出自于一个亲授弟之手。”,

管采香说话之间,似乎感受到了些什么,眼睛余光一扫,忽地嫣然一笑,凑到方白云耳边,说道:“方师弟,我会在擂台上等着你。”

方白云被管采香这突如其来的亲昵nn得一阵不自然,脸sè也是微微郝然,也对管采香这突如其来的此举有些不解。

管采香说完出一阵清脆笑容,目光一侧,就见站在另一侧的江寒蕊面sè如冰,弱不可闻的自语了一句“有趣”,便与方白云点了点头,边走边道:“方师弟,莫忘了刚我的话,我会等着你。”

方白云摇了摇头,看着管采香的婀娜的背影,摇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

第三轮岁考前六十四的ntbsp;王欣洁看着宣纸上的对阵表,小嘴微张,就见宣纸之上,一条线将她的名字和江寒蕊的名字连在一块,这也表示着她第三轮岁考的对手就是江寒蕊。

“这下输定了。”王欣洁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过随即心中又是一阵轻松,心中暗想,和江师姐比擂虽然必输无疑,不过总归会和他再次成为同擂对手要强,这一下今年必然不会和他j手了。

不过一想到方管采香对方白云的亲昵态度和动作,她就微微撅起了嘴。

天柱殿前的高台之上,yù?真人此时目光也落在王欣洁和江寒蕊两个名字上,这也代表着前六十四名便是欣洁今年岁考的极限,虽然微微摇头,不过这个对阵也不算太差,因为除了江寒蕊外的其他对手,王欣洁能够取胜的也已经不多了。

确定过翠竹峰各弟的对手,yù?真人的目光迅的找到了方白云的名字,再看他的对手,眼睛顿时一眯,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

就在此时,楚随风笑声传来:“护炉,你弟此前两轮可没少赢我赤松峰弟,这一次白云终于能为我赤松峰赢回一局了。”

护炉真人却是悻悻的哼了一声,说道:“随风,你莫要张狂。即便白云上一轮表现惊yn,也不过是占了出人意料的便利。现在他实力暴1ù,还不一定能够赢得了本峰的岳建南。”

方白云第三轮对手便是得丹峰的岳建南,在前六十四中,岳建南几乎可以说是修为实力弱的弟。以他的实力,在今年岁考二百六十五名弟中,多也就能排到二百名左右。他这次能够进入前六十四,只能说是运气太好了,前两轮的对手均差不多是当轮弱。

是以一看见方白云第三轮岁考对手是岳建南时,楚随风顿时朗声而笑,方白云这等于是一签hu进了岁考前三十二。

悟本真人也笑道:“随风,你赤松峰已多少年未有弟冲入岁考前三十二了?和也算是铁树开了hu啊。”

yù?真人冷冷一哼,说道:“楚真人弟的目标可是岁考前四,运气也只能帮得了他一时罢了。”

“喂。悟本,yù?。怎么听你们这话,好似本峰的岳建南已然输了一般。”护炉真人非常不满的说道:“白云虽然是亲授弟,修为和岳建南一般都是化气之境而已,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签平台之下,刘文和武光看见hu签结果,纷纷小声的像方白云道贺。

“恭喜方师兄,ntbsp;方白云微笑点头,虽说今年岁考目标乃是前四,不过方白云并不在意自己能够拥有好的运气,越到后面,岁考对手必然强,能够尽可能的养jīn蓄锐,保留实力,何乐而不为。

看着宣纸之上的对阵表,王欣洁和江寒蕊两个以线相连的名字映入眼中,方白云微微一愣,这个对决倒也是出人意料。

心念至此,方白云转头向江寒蕊,王欣洁所站之处看去,正好王欣洁也向他这边看来。

方白云微微点头,却见王欣洁小嘴一嘟,竟是转过头去。

嗯,小丫头估计是对和江寒蕊hu到一擂,心中不大开心吧,方白云想着又看向站在王欣洁身边的江寒蕊,江寒蕊却是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目光一般,表情淡然。

有人欢喜有人愁,第三轮除了王欣洁和江寒蕊之外,不少亲授弟也将成为同擂对手。

其中引人关注的对决,是天柱峰管采香与去年岁考前八的小驼峰弟王如峰。,

签结果一出,管采香和王如峰这一擂,立刻成为各峰弟的热议。

到底是今年异军突起,手有仙阶法器,修为却只是化气之境的管采香能赢;还是已达化神之境,每年岁考成绩稳健的王如峰能够取胜,立刻就成为争论的话题。

签结束,确定对阵之后,广场上将会举行负者组的比擂,和昨日一样,六十四强的比擂将会放在下午。

对于刘文,武光这般普通弟而言,即便是观看负者组的比擂,也能长长见识,偶尔也会颇有收获;是以方白云与刘文,武光告别,独自回到赤松峰。

还未行到住处,就见两位赤松峰弟向自己迎了过来。

“方师兄,方有一位翠竹峰的弟前来找你,我们让他去待客室休息,他却直接去了您的住处外等候。”两位赤松峰弟对方白云行了一礼后说道。

“翠竹峰弟?”方白云闻言点头,又问道:“是男是nv?”

赤松峰和翠竹峰因为两位掌峰真人关系紧张,所以弟之间也很少往来,翠竹峰弟之中,他算得上相熟的,也就只有王欣洁和江寒蕊两人。

以江寒蕊的xìn格不大可能来赤松峰找他,倒是天真烂漫的王欣洁有些许可能,这小丫头上午hu签和江寒蕊hu为对不准心情不佳,来找自己倾述也不一定,不过这小丫头就不怕yù?真人现。

方白云正思考之间,就听赤松峰弟说道:“是一位男弟。”

男的?方白云微微一愣,yù?真人亲授弟都是nvxìn,是以男弟啊一个都不认识,难不成是受yù?真人之名来找自己?

方白云想到此,一边抬脚往住处行去,一边问道:“他没说来找我何事吗?”

两名赤松峰弟连忙跟在方白云身后,答道:“没有,他只是说有一些话想要和方师兄说。”

“他叫什么名字?”方白云又问。

“他说他名叫安晓智。”

方白云闻言脚步微微一顿,然后点了点头,道了一声:“不用跟着我了。”

方白云自然知道安晓智是谁,同为岁考前六十四的弟,而且也是岁考弟之中少有的,身为普通弟,却进境化神之境的。

安晓智来找自己为了何事?方白云一边走心中一边揣摩安晓智的来意,终还是摇了摇头,实在想不到安晓智这是为何而来。

远远的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在院外站立,方白云加脚步,转眼间便道了那人近前。

方白云的身材在同龄人之中已算是颇为高大,和大部分成年人相比,也是丝毫不差,不过安晓智却是足足比他高出了半个头,再加上肩宽背后,着实魁梧。

和身材相比,安晓智面貌倒是一派斯文,面sè比之方白云还要白皙几分,看见方白云走到近前,安晓智对方白云行了一礼。

对方虽然做足了普通弟面对亲授弟的礼节,不过方白云却能够非常明显感觉到安晓智流1ù出对他的不屑。

“方师兄。我听说你说过一句豪言。”行完礼,安晓智便直接面对方白云开口说道。

方白云面sè一片平和,在安晓智对他行礼时也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做足了亲授弟的派头。见安晓智行礼之后,语气之间毫无客气尊敬可言,他也是面sè微微一沉,看都不看安晓智,径直往院én走,边走边问道:“什么豪言?”

安晓智眉头微微一皱,他能感受得到方白云透1ù出的对他的轻视,甚至是无视,他心中冷冷一哼,就算你是亲授弟又如何,连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都未能通悟,这等修为,光有一个亲授弟之名,又有何可得意的?

不过即便心中对于方白云颇为不屑,可安晓智在表面上还是要尽量维持尊敬之sè,他可不敢明面上公然违背昆仑宗宗规,以普通弟身份对亲授弟不敬。

“方师兄说你今年岁考,要成为翠竹峰的克星。”安晓智说着目光一凌,语气也随之一肃,道:“不知道方师兄是否真说过此话。”

方白云已经推开院én,闻言头也不回,只是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的确说过这话。”

“不过……”方白云说着微微一顿,转过头来,脸上笑容异常轻松,淡淡说道:“我可不觉得这算什么豪言。”,

安晓智心中暗恼,今日来寻方白云,本是想以自身化神之境的修为,给方白云以气势上的压迫,让他知道狂言不可轻言。谁想方白云轻描淡写之间,便将他压力全然化解,而且言语之间,是狂傲。

‘我可不觉得这算什么豪言’难不成他还觉得成为翠竹峰克星,乃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眼看着方白云就要走入院中,安晓智终究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喝道:“方师兄,你今日hu签运气极佳,赢得下午一擂,应无问题;愿下一擂时,我能在擂台之上,向你请教一二。”

“若真如此,那你运气可不好。”方白云闻言止步,再次回头,看着安晓智,笑道:“那时候你便会知道,克星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对了,在那之前,安师弟你还是好好应付下午的对手吧。”

方白云说完,便不再理会安晓智脸上的怒sè,转头走进院中。

关上院én,方白云摇了摇头,师父楚随风sī自给他安上的这个翠竹峰克星的名头,也不知是作何考虑,这名头不但听着狂妄,而且对翠竹峰弟无疑也是一种莫大的刺jī。若自己真的与翠竹峰弟j手,他们必然会因为自己这个狂妄的名头而倍加尽力。

不过无论怎么样,这名头既然是楚随风宣扬出去的,他这个做弟的,就会尽力做到。

不管是否终能够真的成为翠竹峰克星,方白云现在要做的便是,一擂,一擂的赢下去。

午后的天柱峰广场,方白云站在擂台之上,看着站在几丈外,脸sè略有些紧张的岳建南,抬手行了一礼,岳建南连忙还礼。

“开始”

道长一声宣布,方白云已然宝剑在手。

毫无延误,毫无拖沓,毫无保留,出手便是逍遥游剑招;

一招,两招,三招……岳建南转瞬之间,就被方白云剑招bī得连连后退,不过好在他此前对的方白云上一擂的五招剑法有所研究,所以也为此做了充分准备。

岳建南心中暗道:还是那几招,也许方师兄一共也就会那五招吧……

五招过后,岳建南心中微微一松,却见方白云脸上1ù出胜利笑容。

“这一招,你又如何解。”方白云说话之间,宝剑直欺岳建南xn口,竟是得让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看着抵在xn口的宝剑,岳建南低头说道:“我输了,方师兄逍遥游剑招果然jīn妙。”

“后这一招,并非逍遥游。”方白云微笑收剑,转身下擂而去。

一百五十三章 告诉他们,我来了

一百五十三章告诉他们,我来了

高台之上,护炉真人摇了摇头,岳建南显然是方白云此前一擂所使的逍遥游吓住了,心神高度紧张之下,费尽心思熬过五招,心思稍稍一松,便被方白云用平平无奇的一招击败。

也不知道那iǎ子到底学会了几招逍遥游,护炉真人此时心中的疑恐怕也是其他真人心中所想。

“护炉,岳建南这弟子修为不错。”楚随风满面笑容的来到护炉真人身旁,对他说道。

护炉真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随风,我知道你现在正ūn风得意。这些年岁考,也你憋得够惨,我暂时不和你一般见识。”

楚随风却是继续笑道:“护炉,我此话可并非讽刺于你。岳建南可是熬过了五招逍遥游,才被白云出人意料的一招击败,比之白云上一擂的对手可是强得多了。”

护炉真人这才知道,楚随风还真不是讽刺取笑自己,而是借此暗讽y-旻真人呢,他自然不会配合着楚随风,摆了摆手,道:“前六十四的弟子之中,建南修为实力本就最弱,遇上谁恐怕都输多赢少。”

旻真人只是眼光一寒,不过很快便不再理会楚随风,目光投向广场中的擂台,此时三十二个擂台,已经结束的比擂不过寥寥无几。

第二轮五招取胜,第三轮六招取胜,无论是说运气也好,还是出招出人意料也罢,方白云无疑已经成为今年岁考一个让人注意,关注的人物。

不得不承认,这iǎ子进步很快。虽然表面上一片平静,不过y-旻真人心中却颇为翻涌,那个原本根本看不上眼的登徒子,现在却迅速的崛起。

恍惚间,居然在方白云身上,看见了一丝当年楚随风的影子。

方白云走下擂台,刘文,武光等赤松弟子顿时都围了过来。

“恭喜方师兄……”众赤松峰弟子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欣喜的笑容。

亲授弟子果然是出手不凡啊,想赤松峰这些年岁考上的惨淡成绩,现在终于要在这位第一年参加岁考的亲授弟子手中,有所起-了。

方白云对众赤松峰弟子微微点头,道了一声:“多谢各位师弟为我助威。其他各擂台上大多jī战正酣,大家最好速去观摩观摩,对我等必大有好处。”

众赤松峰弟子见方白云如此说,也不再继续围着他,顿时就四散开了去。

待众赤松峰弟子散开,刘文颇有些疑的向方白云说道:“方师兄,你似乎对赢了此擂,情绪并不太兴奋,这又是为何?”

武光闻言也是点头说道:“方师兄,你恐怕还有所不知。近十年来,你是我们赤松峰第一位闯入岁考前三十二的弟子。这对我们赤松峰,可谓是可喜可贺之事啊。”

方白云淡淡摇头,说道:“刘文兄,武光兄,我此次岁考目标乃是冲入前四。岁考三轮过后,对手必将强劲无比。是以,明日开始,对我来说,才算是莫大考验。”

方白云目光扫过广场之上一个个擂台,说道:“离进前四,还需再赢三场。”

话音一落,方白云便抬脚往其他还在jī战的擂台行去,刘文和武光连忙紧随其后。

第三轮比擂之中,方白云的六招取胜,乃是本轮最快,是以方白云一个个擂台看过去,比擂均还在继续进行。

每过一个擂台,方白云便会稍稍驻足,擂上jiā手双方,都极有可能会成为他下一个对手;不过在每一个擂台之下,他都不会停留太久,稍稍看过两眼,便向下一个擂台走去。

刘文和武光也不知道方白云此举为何,只是跟着他身后。

方白云再次驻足,而这一次擂台上的刚好分出胜负,王欣洁躬身拱手,对江寒蕊行礼道:“江师姐,我输了。”

江寒蕊微微点头,也未多语,转头之间,看见擂台之下的方白云,却是仿若未见,直接走下了擂台而去。

王欣洁抬起头,却是已然不见了江寒蕊的身影,方才两人比擂,能够拖上十余招,她心中知道这必然是江师姐有所谦让,这才让她输得没有那么难堪。,

虽然这一年来,她修为进境也算迅速,可是与江师姐相比,似乎越发差得远了。

心中暗叹,王欣洁转身就要走下擂台,一眼看见擂台下的方白云,想起昨日管采香和他那亲昵举动,又想到他自称翠竹峰克星,顿时又想嘟起嘴来。

可是看到方白云脸上温和笑容,以及目光之中的鼓励之她那张iǎ嘴却是怎么都是撅不起来,最终只是有些无奈的对他挤出了个笑脸。

看来iǎ丫头虽然明知和江寒蕊差距巨大,可是输了此擂,心情还是不大好啊。方白云又微微对王欣洁点了点头,便向下一个擂台走去。

管采香手中赤虹剑红芒一闪,剑芒爆出数尺,对手顿时措手不及,手中法器一个横斩,同时身体往后飞退而去。

“卡啦”一声断裂之声传出,管采香对手手中法器宝剑被赤虹剑斩成两段,对手脸上顿时之间一片死灰,死撑二十招后,落败便在眼前。

按早此前几擂的表现,管采香此时必然会乘胜而上,一举击败对手,不过这一次她身形却是停顿当地,忽地转头,向擂台之下看去。

一袭白衣的方白云,站在擂台之下,见她转头,淡然而笑,举起右手,伸出大拇指,那神那目光,仿若那晚较量之后,他道出那句‘想知我名,赢我便是’时的情形。

管采香嫣然一笑,回头看向对手,眼中笑意一凝,转眼之间,赤虹剑已在对手身上留下两条剑痕。

对手认负,管采香再转头时,却只是看见方白云的背影。

方白云再顿足时,擂台之上,安晓智高大身影映入眼中,安晓智手持一把黑-大剑,虽然也不过是灵阶下品法器,可却在他挥舞之下,气势骇人。

安晓智对手修为显然也是不低,应已是化气之境后期,离开化神之境已是不远,可是此时在安晓智大剑之下,狼狈异常,只能勉强躲闪,以延缓落败的时间。

安晓智连续三剑猛攻,将对手逼入角落,获胜已是唾手可得,仿佛有所感应,安晓智转头看去,正看见方白云站于擂下。

安晓智脸#249;出自信得意的笑容,他现在就要在方白云眼皮底下,展现出他骇人的实力,让这个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都为通悟的赤松峰亲授弟子知道,他那份傲气在自己的实力面前,黯然无光。

然而就在此时,方白云却是转身而去,从始至终,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落在他的脸上,对他的自信之中甚至带着些许轻蔑的笑容,更是毫不在意。

猛然之间,安晓智心中狂怒涌起,方白云这种漠视甚至无视,比那些讥讽轻蔑带来的侮辱,更为深刻。

方白云在各擂台之间不断走走停停,刘文,武光跟随其后,依然是满头雾水。

在三十二个擂台之间走了一圈,方白云便离开天柱峰广场,往赤松峰而去,行将快到赤松峰时,刘文终究是忍不住问道:“方师兄,你刚才在每个擂台下都看几眼,这又是为何?”

“告诉他们,我来了。”方白云语气淡然,目光却是坚定异常,道:“让他们知道,我,赤松峰方白云进入前三十二,比他们任何一人都要早。”

刘文和武光都是微微一呆,方白云此前给他们的印象是开朗平和,却是从来没想到他也会如此张狂。

岁考第三轮结束,方白云胜,江寒蕊胜,管采香胜,…………安晓智胜。

高台之上,各位真人每人手中都有一张写着第三轮岁考结果的宣纸。

虽然宣纸上对胜者组,负者组每一擂的结果都有详尽的记录,不过对于各位真人来说,他们真正关注的都是前六十四名之间的比擂结果。

三十二场比擂之后,前三十二名之中,天柱峰依然鹤立jī群,占八席,大驼峰,翠竹峰,霞满峰各占五席,iǎ驼峰和得丹峰各四席,赤松峰一席。

“今年岁考果然比之去年更为jī烈了。”云阳真人含笑说道:“而且各峰之间差距也比之去年为iǎ。”

云阳真人侃侃而谈,其余几位真人都是默然不语,看前三十二名中,除了天柱峰,赤松峰外,各峰弟子所占席位如此接近,便知几位真人心中此刻必然不会轻松。,

特别是从去年开始,每年岁考成绩都会关系到下一年各峰岁考名额,是以各位真人对岁考也是丝毫都不能怠慢,此刻他们心中都已经在盘算着,本峰弟子在明日岁考之中,会面对哪些对手,又该如何应对,胜算几何。

“好了,都回去吧。”云阳真人一摆手,说道:“你们此刻心思恐怕都在明日岁考上了。”

几位真人纷纷向云阳真人行礼,然后匆匆回到各峰,只有楚随风不紧不慢的最后向云阳真人告辞。

“随风,白云到底从你那学了多少招逍遥游,你连我这个掌师兄都不愿意透l-吗。”云阳真人笑着对楚随风说道。

楚随风却是l-出为难之道:“掌师兄,天柱峰可是还有八名弟子在前三十二之列,而我赤松峰只有白云一人了。”

“滚,滚阳真人笑骂道:“居然会怀疑我将信息透l-给本峰弟子,随风你这iǎ子真是iǎ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随风却是丝毫不以为意,连连对云阳真人拱手,说道:“师兄莫怪,明后两日,不用我说,你也便会知道。随风这也就先告辞了。”

云阳真人摆了摆手,看着楚随风御剑而去,摇头笑了笑,自语道:“看来随风对白云此次岁考寄望甚高啊。不过岁考前四,对白云来说,似乎还是难了一些。”

每年岁考都是如此,越到后期,便越是精彩,越是惊心动魄;各位天赋过人的弟子,往往会有惊表现。

而观擂弟子,也往往会如痴如醉,对比擂弟子高强修为,既是羡慕又是敬仰,这也会促使他们平日加倍努力,提高修为。

而今年岁考前三十二名弟子之中,大多和去年重叠,新人却也有几人,比如赤松峰亲授弟子方白云,天柱峰亲授弟子管采香,翠竹峰普通弟子安晓智等。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新人越多,也便预示着昆仑宗修为高深,实力不凡的弟子数量越多,对于昆仑宗而言是一件好事。

岁考第四天开始,继续保留在胜者组的三十二名弟子,比擂时间不再是统一开始,而是十六擂,分前后两个时间段。这也是为了让各峰弟子们,能够有更多的机会领略到这些强手风范。

岁考第四日早晨,胜者组的ōu签也开始放在最早,这也是为了让这些弟子,在确定对手之后,能够有更加充足的时间准备应对之策,以及休养生息。

三十二位胜者组弟子,站在ōu签台之下,和此前一两百弟子相比,已然显得有些稀疏了。

而高台之上,几位真人今日的神情显然也比前几日要凝重许多。

虽然实力至上,但是在前八,前四之前,ōu签所体现的运气成分也非常之大。

比如去年岁考前四的弟子,正常情况之下,进入前十六或前八,应该问题不大,可是一旦他们在前三十二时,便ōu签相遇,两强只能进其一,那便只能感叹时运不济,运气不佳了。

庄无忧站在云阳真人身后,看着广场ōu签台前的三十二名弟子,目光最终落在孤零零站在一处的方白云身上。

岁考前,庄无忧忽然有事下山,直到昨晚才回到的昆仑宗,当晚便得知了岁考前三天的情况。若说今年前三十二最出乎他意料的,便是方白云

虽然和去年相比,方白云进步神速,庄无忧此前也觉得今年方白云岁考成绩必然比去年好得多,不过他当时估计,方白云进入前一百应该没问题,运气稍好的话,进前六十四也有机会,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方白云居然一举闯入了前三十二。

而且昨日他还听闻方白云不但宣称要进岁考前四,还传闻他要做今年岁考的翠竹峰克星。这些表现显然和此前这位方师弟的格有所不符。

而且仅以修为而论,这三十二名弟子之中,虽然也有数名修为未到化神,可是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都未能通悟的,便只有方白云一人了。

不过此刻看着孤零零站在ōu签台前的方白云,庄无忧已经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此前所没有的气势。

逍遥游吗?方师弟能够真的依靠它,杀入前四吗?庄无忧心中暗道:五招逍遥游必然不够,十招?二十招?以方师弟的修为,要想进入前四,最少恐怕要学会五十招吧。,

五十招逍遥游,庄无忧微微摇头,这又怎么可能。

ōu签台前,三十二名弟子,按照来自各峰分别站在一块,这一下方白云这根赤松峰的独苗,反而显得格外突出起来。

站得稍远的刘文,武光等赤松峰弟子,看着本峰方师兄人单影只,心中虽然颇不是滋味,却又不能去站在方白云身边。

“岁考前三十二ōu签开始。”ōu签台上道长扬声说道,语毕,便见台下三十二名弟子鱼贯上台,在装着三十二根签的筒中,ōu出一根,然后递给道长。

道长立刻会将他们的名字写在宣纸上的签号上,一个个的名字被写在宣纸上。

高台之上旻真人长出了一口气的,江寒蕊的对手已经确定,乃是一名大驼峰的亲授弟子,修为虽然也已到化神之境,不过江寒蕊依然胜算十足。

旻真人最为担心的便是江寒蕊提前与元柳洪,惠诗俊等人相遇,除此之外,她也不希望这位本峰今年岁考最强的弟子,再次ōu中翠竹峰的弟子。

翠竹峰另一名亲授弟子,郑珊然的对手接着也确定下来,乃是一名得丹峰的弟子,郑珊然胜算也最少占八成旻真人心中一宽,这么一来,今年岁考前十六中,翠竹峰已经基本确定两席了。

然而接下来另两名亲授弟子,运气欠佳,对手分别是去年岁考第一的天柱峰元柳洪,和去年岁考第四的霞满峰柳瑶红,基本毫无胜算。

翠竹峰五名弟子,此时就只剩安晓智一人对手还未确定,再看其他对手还未确定的弟子旻真人目光一凝,方白云赫然在列。

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她倒是真的非常希望安晓智能够对垒方白云,也好让那个登徒子知道,那翠竹峰克星的称号,最能算是一句狂妄的笑话罢了。

心念至此旻真人侧目向一旁的楚随风看去,就见楚随风此刻却正在与护炉真人谈笑风生,仿佛对ōu签情况丝毫不担心一般。

方白云走上ōu签台,在签筒中拿出一支签,递给道长。

道长看看了签号,然后转身拿起笔,在宣纸之上写下方白云的名字。

ōu签台下,安晓智目光如炙,脸上泛起一阵狂喜,转而化作一片冷然;高台之上旻真人和楚随风同时侧目,两人目光一触,得意,欣然,嘲讽均在一眼之中。

巨大宣纸之上,一条黑线,将方白云和安晓智两名相连。A!~!

一百五十四章 安晓智的优劣

一百五十四章安晓智的优劣

上午ōu签结束,方白云便径直回到住处,没过一会,庄无忧便来访。这让方白云大为高兴,庄无忧岁考之前下山办事,他也有些时日未见到这位大师兄了。

“我昨晚才回昆仑,未来打扰。不知现在前来,是否会影响你下午岁考休息。”庄无忧脸上带着方白云熟悉的温和笑容说道。

方白云连道‘自然不会’,一面将庄无忧迎进院子,对于这位庄师兄,方白云不但尊敬有加,而且还心存感jī,在他初到昆仑宗时,庄无忧不但帮他不少,在楚随风下山云游其间,还为他讲过心法口诀。

“翠竹峰克星,这称号传出去,只怕y-旻真人对方师弟你意见更大,误会更深了。”

iǎ院之内,庄无忧一面说着话,一面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坐在对面的方白云,斟上一杯茶。

方白云脸上带着恭谦的笑容,双手扶着茶杯,等庄无忧给自己斟完茶水之后,方才苦笑一声,说道:“不瞒庄师兄,这称号乃是师父所起。”

庄无忧顿时笑了起来,道:“这就难怪了,我就觉得以方师弟脾气秉应该不会自称什么翠竹峰克星才对。不过这话从楚真人口里说出来,那便是再正常不过了。”

“下午对手,便是来自翠竹峰。”方白云淡淡说道,抬手之间,便将茶杯中茶水引尽。

庄无忧面-微愕,方白云方才话语虽然平淡,语气之间却见隐现坚定,动作之间更是果决,不经意间的动作话语,却是显示出对下午比擂必胜的坚信。

庄无忧点了点头,他终于知道知道为何上午在高台之上,感觉方白云身上的气质有些变了,此时的方白云已经不是那个刚到昆仑的少年,当时的他只需刻苦修行,一心求道;而此刻的他,不但以赤松峰亲授弟子的身份参加岁考,更已经是赤松峰今年岁考的唯一寄托和希望。

翠竹峰克星,这个名字也许当初是楚随风楚真人强加给他的,可是现在看来,最少在此时,他已然完全接受了这个称号。

庄无忧笑了笑,笑容之中仿若闪过一丝欣慰,道:“方师弟看来对下午一擂的取胜,很有信心。”

方白云微微摇头,说道:“虽无信心,却是必须取胜。我可是在师父面前夸下海口,今年岁考必进前四。”

“哦?”庄无忧笑着摇头,道:“我刚才倒是忘了,方师弟你还有岁考前四的目标。”

“赤松峰岁考积弱已久,身为唯一亲授弟子,又怎能眼见此种情况继续下去,是以……”方白云语气徒然之间坚定如铁,道:“翠竹峰克星也好,岁考前四也罢,此话既出,我便定然做到。”

庄无忧看着方白云脸上一片坚毅,微微点头,道:“不过一年而已。方师弟你已经成长了许多了。不但已成为一名合格的亲授弟子,也已然是称职的赤松峰众弟子的师兄。”

庄无忧继续说道:“我昨日回到昆仑,知晓岁考前三十二之后,最让我惊讶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方师弟你,另一个就是你下午的对手安晓智。”

“方师弟你进境化气之境还不到一年,修为也是还未能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这等修为,在所有岁考弟子之中,即便不是排在最后几位,也是两百名后了。”庄无忧对方白云修为帮助颇大,经常为他讲解心法口诀,是以对方白云修为进境,很是了解。

方白云点了点头,道:“若是没有师父教我的逍遥游,恐怕我也无法走到现在这一步。”

庄无忧颔首又道:“再说翠竹峰的安晓智。若非岁考之前,他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化神,他恐怕也已败于擂上了。”

方白云闻言微惊,安晓智即便离化神之境之差一线,修为实力在岁考弟子之中,应该也算强劲,怎的庄师兄觉得化神前的庄无忧,那般不堪?

庄无忧似乎看透了的方白云的心思,摇头笑道:“我并非是说安晓智化神之前实力不济。安晓智法器乃一重剑,这与他自身风格相符。每每与人jiā手,安晓智均是大开大合,威风凛凛,气势骇人,往往能够取得先机。不过他这种战法,这种情,这等法器,却也有一个巨大的缺陷。”,

方白云听到这里,心中一震,看向庄无忧的目光也更为感jī,庄无忧特意来此,居然就是给他讲述安晓智的优劣。

“太消耗真元了。”庄无忧说道:“安晓智的这等打法,如果在短时间之内,无法取胜的话,他便会从强势迅速转为弱势,而且在消耗了大量真元之后,最终很难逃脱落败的结局。”

方白云闻言点头,这的确是安晓智一个巨大的弱点,不过那也只是他在进境化神之境前的弱点,他知道庄无忧还会继续分析现在安晓智的优劣,是以并不出声,只是静静的等着。

庄无忧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便继续说道:“突破化气,进境化神,其实便是打通中脉,感应天地的过程。是以修行之人一旦进境到化神之境,便能开始应用先天之气。”

方白云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说道:“那便是说,安晓智虽然战法消耗真元巨甚,却能借先天之气,弥补体内真元?如此说来他此前最大弱点,便会得到极大的补强。”

庄无忧颔首,表示方白云所说无误,又道:“是以安晓智原本只能速战,现在却能坚持更久。而他那种气势惊人的战法,对于大多数弟子而言,又能坚持多久?”

方白云点了点头,接着便站起身来,对着庄无忧行了一礼,道:“多谢庄师兄提点。”

庄无忧摆了摆手,也跟着起身,一挥手间,桌上茶壶茶杯已然卷入储物袋中。

“方师弟不用客气,我们这不过是随意的饮茶闲聊而已。嗯,这次闲聊,方师弟你切莫要宣扬出去,否则的话旻真人恐怕要来找我的麻烦了。”庄无忧说笑之间对方白云摆了摆手,便转身往院外走去。

走了两步,庄无忧又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方白云,淡淡笑道:“可惜无法看方师弟今年岁考继续大展神威,真乃是一件憾事。”

方白云闻言一呆,连忙问道:“庄师兄难道又要下山?这不是昨晚才回吗?”

庄无忧道:“现在便要下山,此次回来,只是向汇报进展,事情还未办完。”

“方师弟,等我再回昆仑,一定要听到你岁考前四的消息,切莫让我失望。”庄无忧说话之间,便已经走出了院

庄无忧走后,方白云独自坐在院中微微发呆。

片刻过后,方白云长出了一口气,仿若自语般的说道:“看来要想取胜,只能速攻了。”

翠竹峰,安晓智盘坐闭目,膝前一把黝黑大剑ā于地上。

忽地睁眼,就见不知何时旻真人已坐在他面前。

安晓智连忙起身,对y-旻真人深深一躬,道:“不知真人何时到此,失礼之处,望真人见谅。”

旻真人一摆手,微微点头,示意安晓智也坐下。

“晓智,自我成为翠竹峰涨掌峰真人以来,座下亲授弟子,均是女弟子。对此你作何看法旻真人开口问道。

安晓智略微一愣,显然也是没有想到y-旻真人会有此一问,不过他也迅速的答道:“弟子觉得,并非真人偏颇,乃是本峰女弟子天赋更佳。若有男弟子也有超凡天赋,真人也定然会受其为徒。”

旻真人点头,看向安晓智的目光也颇带赞赏,道:“虽说我心本是如此,却也有疏忽之嫌。以你资质,便足够拜于我座下。”

安晓智脸上喜-一闪,能够拜入掌峰真人座下,成为亲授弟子,那是所有普通弟子的梦想和追求,而此时这个梦想就在他的眼前。

“是以,我决定现在就收你为亲授弟子旻真人说道。

安晓智脸上喜-忽然一顿,接着又对y-旻真人躬身行礼,道:“真人,可是对我下午能否取胜没有信心?”

旻真人淡淡摇头,说道:“以你化神修为,赢他应该不难。我只是不愿错过一个资质过人,修行勤勉的亲授弟子。”

“真人若是信我必然能胜,又何妨等我达成岁考前八承诺后,再收为徒。”安晓智语气坚决,高声说道:“真人放心,我安晓智下午必然取胜。定让那‘翠竹峰克星’的狂言,成为一句笑话。”

“好。我信你旻真人缓缓颔首,起身而道:“一诺千金,我y-旻的弟子便该如此。”,

安晓智再抬头时,已然不见了y-旻真人的身影。

“真人这是担心我无法赢那狂徒吗?”安晓智沉声皱眉,猛然之间,他双目大睁,目中精光毕现,顿时全身上下战意高昂。

“我必会让真人看见,在擂台之上,让那狂徒输得彻彻底底。让他那翠竹峰克星的狂言,成为此后受人羞辱的笑柄。”安晓智语毕抬头,就见日升头顶,已是中午时分了。

午时过后,天柱峰广场之上人数徒增。

岁考越是靠后,来观看岁考的各峰弟子人数越多,特别是每日下午的胜者组比擂,更是对昆仑宗各峰弟子们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三十二个擂台,在上午的比擂结束后,已经被挪走了二十四个,八个擂台排成一线,而每个擂台之下,都聚集成百上千的弟子。

高台之上,七位真人齐聚。

虽然下午的前后十六场比擂,擂擂精彩,可是此时他们的目光都落在其中一个擂台之上。

片刻之后,赤松峰亲授弟子方白云和翠竹峰的弟子安晓智就将在这个擂台上一较高下,决出一个岁考前十六的名额。

若是论修为实力,方白云和安晓智都不足以获得众真人如此关注,不过这一擂却是噱头十足。

首先这两人中,方白云夸下了岁考必进前四的海口,对于这位去年岁考垫底的亲授弟子,真人们虽然不愿他再次在岁考之上出丑,却对大多觉得这个目标太过于飘渺了。

另一位身为翠竹峰普通弟子的安晓智,也在岁考之前进前八的豪言,并且他一旦进入岁考前八的,就将成为y-旻真人第一位男亲授弟子。

这两个看点本来已经足够,不过这还只是噱头中的下酒菜而已,真正的大餐是方白云自称本年岁考的‘翠竹峰克星’。

这个名头可不得了,如果再联系到此前两峰掌峰真人旻真人和楚随风之间紧张关系,这几乎就是等于一次直接的挑衅。

当然,方白云这个翠竹峰克星的名头,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传言,但是无论是y-旻真人还是楚随风,对此事都没有做出否定,可见绝非空来风。

这些噱头集中在一起,便让这场原本并不怎么会受关注的比擂,变成了此轮岁考最大的热点。

若是翠竹峰亲授弟子方白云输了,不但赤松峰今年岁考最后的希望就此破灭,这位去年岁考排名最末的亲授弟子,也将面对食言之名。

而若是方白云赢了,那不但安晓智将失去成为y-旻真人亲授弟子的宝贵机会,那个‘翠竹峰克星’的名号也将会含金量倍增,并且会伴着方白云继续此后的岁考。

这一场比擂,仿佛成了一场大赌局,无论谁赢,都能赢得很多;无论谁输,也会输掉很多。

原本熙熙攘攘,各峰弟子往来jiā谈的天柱峰广场,忽然之间为之一静。

几位真人微微转头,就见一位身材结实,一身白衣的弟子从赤松峰方向走上了广场,正是赤松峰亲授弟子方白云。

而随着方白云的出现,紧接着,其余十余名比擂弟子也纷纷从各个方向走上了广场,然后走上各自擂台。

刚才安静了片刻的广场,忽然之间嗡嗡的议论声大起,而原本分散在广场四处的各峰弟子,也纷纷聚集在八个擂台之下。

岁考第四天,胜者组的比擂,马上就要开始了。

方白云走上擂台,刚刚站定,就见安晓智高大的身躯也出现在了擂台之上。

安晓智手中拿着黑-大剑,这把剑虽然不过是灵阶下品法器,可是却是安晓智养器所得,不但非常适合他的风格战法,而且在今后的修行路上,也将伴着他一起成长,变强。

瞟了一眼,方白云手中的那把普通宝剑,安晓智心中更是冷冷一哼。

修为一个化气,一个化神;法器也是相差甚远,难道就凭借那几招逍遥游,就想赢得此擂?

安晓智看着方白云脸上那淡淡的自信笑容,心中冷笑道:我可不是你上一擂的对手,还没有开始jiā手,就被你那逍遥游给吓破了胆。以你现在的修为,即便多学会几招逍遥游,也一样只能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方白云面带笑容,看着对面面-凝重,目光冷然的安晓智,他的笑忽然更加浓了起来,然而无论是擂台上的安晓智,还是擂台下围着的各峰弟子,都能非常明显的感觉得到他这笑容之中,没有丝毫友好。

‘就是这种笑,那让人心惊胆战,让人心生厌恶的笑容’擂台之下,王欣洁看见方白云脸上越来越浓的笑容,心中猛然一揪。这类笑容,她在思过之地与他比剑时见过,不过当时他的笑容还没有这般的让她心生难受。

为什么他又要ōu中我们翠竹峰的弟子,王欣洁心中暗自懊恼,于此同时,她的手心,甚至后背已经满是汗水。

王欣洁身边,江寒蕊冷然而立,她的比擂安排在后八擂,是以可以先观看前八擂的比擂情况。

她的目光落在方白云那张满是笑容的脸上,眼中的冷然之中,隐藏着一抹淡淡的担忧。

几年前,在那块巨石下,他拿着她的秋水剑,脸上带着笑容说着:

“我现在就去找点吃的。你乖乖的呆在这里陪着江寒蕊,不要跑。“

“我身上可身无分文,就指着将你这把剑当了去换买食物的钱呢。“

当时他脸上的笑容似乎和此时很像啊,江寒蕊忍不住心涌动。

‘前四,翠竹峰克星’你都做得到吗?因为很难,所以你便会如此果决吧。

擂台另一个方向,聚集着一批大驼峰弟子。

一位大驼峰弟子说道;“你们还在争论什么,这一擂翠竹峰的安晓智必胜无疑,双方差距太明显了。”

“未必。”李如略带苦笑的说道,李如看着林若鸿脸上的微笑,眼中闪过一阵无奈和叹息,这种笑容如此熟悉,甚至让他不由得泛起一阵心悸。

“他也许会赢吧。”李如的淡淡说道。

“李如师兄,你说谁会赢?”几位师弟问道。

“翠竹峰方白云。”李如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间竟是带着几分肯定。

擂台下的道长,扬声道:“比擂开始。”

擂台之上,方白云和安晓智拱手为礼。

安晓智刚放下手,眼前寒光一闪,方白云竟是已然出手。

相隔数十丈外的另一个擂台之上,管采香也与对手对行一礼,礼毕,却是转头看向那边,自语道:“可惜同时比擂,错过一场大战。”A!~!

一百五十五章 反击再反击

安晓智化神之前,缺陷便是战法太过于消耗真元,是以无法持久保持战力。然而这一最大的缺陷,却在他进境化神之后,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相比安晓智,方白云知道自己几乎可以说全无优势,若是在对方化神之前,还能想办法用拖延战术,消耗安晓智真元,以换取胜机;而现在再用,恐怕不等安晓智耗尽真元,他自己便会脱力告负了。

是以,他现在只能选择速战,依靠逍遥游精妙的剑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战胜安晓智。

虽然真元并不深厚,可是输入宝剑,这把凡铁也发出夺目光芒,配上逍遥游攻招,竟也是让安晓智大吃了一惊。

“偷袭……”高台之上,玉旻真人目中寒光乍起,冷笑道:“到了见真章的时刻,还是得用上这等泼皮无赖的打法。如此看来,这一年来,心性之上,似乎并无长进。”

楚随风却是对玉旻真人的冷嘲热讽丝毫不以理会,他此刻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方白云所在的擂台之上,似乎生怕会错过一个瞬间。

这一擂双方修为真元方面的差距巨大,即便是楚随风这般自傲轻狂之人,都知道自己的弟子这一擂必将万分艰苦,而且胜算也不会太大。

不过白云似乎完全没有受双方实力差距的影响啊,楚随风看着擂台上出手如风的方白云,心中暗自想道,这一刻,这个当年他收得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弟子,在面对如此强敌,却是展现出让他都惊讶的信心和决心。

“不算偷袭。”楚随风没有吭声,高台之上却是有人反驳玉旻真人的话。

严心真人语气严肃的说道:“行礼过后,便可出手,此乃岁考之规,白云并未违规,是以不算偷袭。”

“哼。”玉旻真人冷冷一哼,也不再和严心真人争辩,如果仅按照规则而言,方白云自然不算偷袭,可玉旻真人一贯对方白云恶劣的印象,再加上这一次方白云迅速得有些过分的抢攻,已经让她对方白云偷袭的断定根深蒂固。

云阳真人却是默不作声,虽然看起来这不过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岁考比擂,可是这一擂的结果却将饱含深意……

赤松峰在岁考的崛起,方白云恐怖的进步……还有诸如翠竹峰克星之类的,很多很多。

不过这些意味,围在擂台四周的各峰弟子,却大都并不了解,他们只是在为擂台上的交手双方加油助威,有些倾向明显,比如赤松峰和翠竹峰的弟子的;来自除赤松峰和翠竹峰的各峰弟子并无明确的支持对象;也有极少数心情复杂如王欣洁的。

不过他们都有共同的特点,那便是擂台之上的状况和变化,紧紧牵动着他们的情绪。

“哗……”方白云的抢攻让擂台下的观战的各峰弟子都是心中一紧,这一擂一开始竟然就如此激烈。

安晓智嘴角冷笑,面对方白云抢攻他却是丝毫不退,这招攻招他已经见过两次了,没想到这一次方白云还是原封不动的使了出来,看来他用来用去,也就那几招逍遥游罢了。就这等实力,还敢自称翠竹峰克星?

难道他以为,就依靠着五招逍遥游,就能够一举进入岁考前四吗?

“哈”安晓智忽然大笑了起来,手中黑色大剑剑芒瞬间爆起,不刺不砍,只是一抬手间,就让方白云手中宝剑完全陷入大剑剑芒笼罩。

方白云仿若慌张,匆忙收剑而退。

一招退敌,安晓智更是气势如虹,又是一声大喝,手持大剑,犹如巨斧开山一般,当头便向方白云由上至下劈砍而去。

“呼……”擂台之下一片惊叹,这等大开大合的招式,本就是安晓智所擅长,而此刻这一招,显然比他以往要气势更足,威势更猛。很显然,安晓智对这一擂,也是准备充足。

真元汹涌,剑气扑面,方白云眼睛微眯,竟然也和方才安晓智一般,不退不让,手中宝剑寒光一闪,竟是迎着举剑蓬勃杀气,直剖而入。,

此招依然出自逍遥游,而且还是那五招之一,只不过方白云时机选择极其精妙,在扑面剑气之间,寻到一处难得缝隙,人随剑进,几乎整个人扑向安晓智胸怀之中。

擂台之下惊叹之声再次响起,面对安晓智这等凶悍攻势,谁也没有想到方白云竟然敢用这般冒险的招式,到底是他胸有成竹还是冒险一搏?

高台之上,几位真人脸上惊色顿起,安晓智那一招铺天盖地的攻势中的缝隙,自然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可是他们都是修为到了化虚之境的真人,而同样一眼窥破这个缝隙的方白云,修为才不过化气之境,甚至连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都为通悟。

“天赋惊人,天赋惊人啊……”厚行真人张了张嘴,摇头说道,转头看向楚随风的目光,竟然是有几分艳羡,这种情绪发生在一贯沉稳严肃厚行真人身上,可谓极其难得。

玉旻真人脸色冷然,心中却是难以平静,就这一招,便能看出方白云在剑法之上惊人的洞察力。

不过,既便如此,这一擂那登徒子也必然输定了。玉旻真人心中冷笑,这等取巧之招,在交手之中,根本无法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果如玉旻真人所想,虽然方白云一招以进为退,一剑穿透安晓智的扑面剑气,让安晓智也是大吃一惊,不过安晓智反应也是迅捷无比,大剑改劈为横斩,硬生生的在方白云宝剑及身之前,斩在方白云宝剑剑身之上。

“啪嚓”毫无悬念,方白云手中凡铁从中而断,而方白云也只能无奈的飞退两丈,一转手便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宝剑来。

安晓智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只差丝毫,方白云的宝剑就会刺中他的胸口,若真就如此落败,他必将悔死。

好在方才稍稍留力,安晓智看着对面,面带笑容的方白云,依然心有余悸,心中暗道:他刚才是如何从我密集剑气之中突破而入的,是运气还是他真的察觉到我招式中的缝隙?

于此同时,方白云心中虽然稍觉有点可惜,不过很快便将这丝惋惜抹去,方才不过是一个意外的机会而已,虽然只差毫厘,错过了也便错过了。

一抖手中宝剑,方白云再次抢先出击,招式还是那五招逍遥游剑法,一剑接着一剑,气势汹涌,杀气如虹。

安晓智目光沉稳,一改方才逼人气焰,这一擂,他占有绝对优势,方才却因为一时大意,差点失手。

双方疯狂对攻,互相抓住破绽,谁的破绽最先被对方抓住,便会输了此擂,他知道这是他的对手方白云愿意看见的,而他则只需要一点点的确立优势,最终水到渠成的获得胜利。

面对方白云汹涌的攻势,安晓智不疾不徐,该防则防,有机会出剑攻击,手中黑色重剑,便会立刻闪电而出,剑出不中,又会立刻专攻为守。

还是那五招,安晓智手黑色大剑准确的格挡在方白云的剑路上,不过方白云手中宝剑却是在中途一顿,剑招一转,竟是化为另外一招,向他攻来。

五招而已,方白云却总是能够在最适合的时间,选择最合适的招式,给安晓智带来最大的威胁。

安晓智不得不承认,方白云已经将这五招逍遥游剑法用到了极致,然而无论他多么能随机应变,这五招剑法的变化已然穷尽,在自己拥有巨大优势的真元和实力面前,他已经可谓是黔驴技穷了。

此时不要说是高台之上的几位真人,即便是擂台四周的各峰弟子,也都能瞧出方白云的攻势已经逐渐势弱。

安晓智的脸上终于重新浮现起一丝笑容,对方白云的剑路已明,接下来他只需要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发起反击,已经气势衰竭的方白云,必然就会落败。

方白云额头之上汗水如洗,此刻即便他脸上那笑容,也显得有些苍白和无奈,不过他却依然不断的用那五招逍遥游发动着攻势,一剑刺出,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向安晓智的肩膀,然而这原本精妙诡异的招式,此刻在安晓智眼里已经是轻车熟路般熟悉。,

‘就在这里了。’安晓智心中大喝。

与此同时,擂台之下,冷然而立的江寒蕊身体微微一抖。

高台之上,玉旻真人脸上闪现过一抹笑容,其他几位真人多少露出些许惋惜的神色,他们都看出来此擂即将要分出胜负,虽然方白云惊人的洞察力,以及对那五招逍遥游的灵活应用,已然是让他们眼前一亮,可是修为差距太大了。

很多次,方白云原本可以一招逼退对手,占据优势的剑招,却因为安晓智深厚得多的真元,只能半途而废;而方白云手中的那把凡铁,即便是与安晓智黑色大剑剑芒一碰,便会断为两截。

方白云能支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而现在,胜负即将分出。

只有楚随风,脸色依然一片平静,既没有惋惜也没有无奈,他目光落在擂台之上,看着依然在全力施展那五招逍遥游的弟子,似乎根本没有看出,擂台之上,已到了胜负关键节点。

“喝……”已经安静了许久的安晓智,再出发出一声大喝。

这一声大喝,便是他反击的号角,就见安晓智手中大剑突然之间狠狠地斩在方白云的剑身之上,这一次却是没有将那普通宝剑斩断。

方白云却是全身一震,噗的一声,虎口被剑身上传来的巨力震开,殷红的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原来安晓智这一剑不但准确的斩中了方白云的剑身,而且这一斩还是剑身朝下,竟是用自己黑色大剑的剑身拍在了方白云宝剑剑刃之上。

是以这一下没有斩断方白云手中宝剑,反是趁着这个机会,依靠他身后的真元,震伤了方白云的手,这还是方白云反应神速,第一时间便松手后跃,否则身上筋脉恐怕都会被汹涌而入的真元震伤。

“你输定了。”安晓智大声而喝,气势十足,迫力逼人,这便是他的特点,这便是他的战法,虽然方才他硬生生的忍住心中的冲动,然而在此时,当他开始发动全面反击的时候,这种特质便更加澎湃的表现了出来。

安晓智手中黑色大剑,紧随方白云飞退的身体而进,在方白云刚刚落地之时,黑色剑气便已经近身。

方白云毫不犹豫,。直接一个滚身避开,然而再起身时,入眼的又是黑色剑体。

“哈哈哈。”安晓智笑声若狂,和他气势汹涌的剑招相得益彰,擂台四周的各峰弟子,这一刻竟是均感觉自己仿佛也被安晓智剑气覆盖了一番。

擂台之下,王欣洁小嘴微张,双手紧紧握拳,脸上神色紧张异常,仿佛有些难以呼吸。

他这是要输了吗?王欣洁看着在擂台之上,狼狈闪避着安晓智攻势的方白云,忽然之间,她想起了去年岁考时的他。

去年没一擂,仿佛都在上演着此时擂台上的情景,最终他都会输得全身剑伤,脱力倒地。现在,去年八次出现的那一幕,又要再次上演了吗?

这对于他来说,应该挺熟悉的吧?即便是输了,他应该也没有那么难过吧?王欣洁虽然在心中如此说着,却是依然掩不住心中的紧张和难受。

“江师姐,他这是不是要输了?”王欣洁猛然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江寒蕊。

一瞬间,她看见的江师姐眼中的忧虑,然而那也不过只是一瞬。

微一眨眼间,江寒蕊眼中已经恢复一片冷然之色,她摇了摇头,只说了两个字:“不知。”

高台之上,几位真人看着在擂台之上用各种方式躲避安晓智攻势,苟延残喘的方白云,心中都难免叹息。

对于方白云的顽强坚韧,他们去年都已经见识过,现在看来得,方白云修为进境神速,坚韧性情也未丢失,此乃幸事。可惜此等幸事,并不能帮他获得此擂的胜利。

玉旻真人看着擂台上用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险险躲过安晓智一剑的方白云,心中涌起一股痛快,同时暗自盘算:“三招吧,最多还有三招,这登徒子就会败于安晓智剑下。”,

翠竹峰克星吗?岁考前四吗?三招过后,这些雄心豪言,全部都会变成众人取笑的笑话。

三招,这也是高台之上,几位真人共同的判断。

而擂台之上,身在其中的安晓智,也做出了差不多的判断,虽然方白云的坚韧和顽强,已经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不过他已经可以断定,三招之后,必能获胜。

思绪之间,安晓智又出一剑,黑色大剑带着剑芒产生出呼啸的剑风,威力覆盖距离达到两丈。

这一剑,安晓智便会将方白云整个逼入死角,狠狠的压缩他翻滚躲避的空间。

安晓智目的达到,方白云面对攻击宽度如此惊人的一剑,果然毫无办法,只能按照安晓智所想的退入擂台一角。

安晓智脸上已经浮现出胜利者的笑容,手中黑色大剑又出一招,依然是横劈,拦腰斩向方白云的身体。

就在这一刻,方白云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宝剑,并且出人意料的直接迎向了安晓智的黑色大剑。

‘不好’高台之上玉旻真人心中微微一惊,方白云虽然这一招平平无奇,可是出手时机却是选择得异常准确,不但处于安晓智这招的弱势之时,更是选在了安晓智心理上最为松弛的一刻。

获胜之前,特别是必胜之前,人的心理往往会出现一丝松弛,而这一丝松弛,往往会成为致命。

楚随风眼中异彩一闪,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回响起方白云说过的那一句“去年岁考,弟子八战八败,这便是弟子另一依仗。”

这依仗,便是对交手中胜负关键时机的把握吧,方白云知道,这一刻决定胜负,这一刻对方心中必有间隙松弛。

去年的八战八败,让方白云能够极其精准的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时机,他在安晓智攻出这招之前,便已然开始从储物袋中取宝剑,并且时间非常恰当的出招格挡。

这一格挡之势,并非为了能够阻止方晓智的攻势,而是借着这一顿之机,跃出死角。

擂台之下,顿时发出一阵哗然,原本已经即将要分出胜负的局面,难道又要出现巨大变化。

“咔嚓”一声,方白云手中宝剑再断,于此同时,方白云也已跃出被逼死角,转手之间,手中又已有了一把完好宝剑。

安晓智只是微微一愣,目光看向持剑而立的方白云,摇头笑道:“就算能再坚持几招,你依然必败。”

“是吗?”方白云脸上笑容再起,随着那笑容越来越浓,擂上擂下之人,包括高台之上的几位之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越发浓厚的战意。

方白云手中宝剑精光一闪,逍遥游剑法又起,安晓智脸上自信笑容依旧,不就是那五招吗?能奈我何?

五招过后,安晓智胸有成竹,手中黑色大剑,已然封住方白云所有剑势。

方白云第六招又出,精光乍起,安晓智目露惊光,心中微微惊慌,不过脚步却依然沉稳,后退半步,躲过剑锋。

方白云满脸笑意,手中宝剑风起云涌,第七招,第八招,第九招…………

一百五十六章 游龙惊鸿

擂台之上再次发生的变化,让围在擂台四周的各峰弟子,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感觉。方才翠竹峰的安晓智已经完全控制住局面,胜负仿佛在转眼间就会分出一般,然而虽然还是转眼之间,擂台之上却不是安晓智取胜,却变成了方才狼狈不堪的方白云占据了上风。

从刚开始方白云采取攻势,到安晓智稳住阵脚,发动凶猛反击,再到此刻方白云在突然之间,逆转必败形式的再次反击;擂台上瞬息万变的状况,让擂台下各峰弟子看得目眩神迷。

短暂的安静之后,情绪被安晓智如潮攻势压制许久的赤松峰弟子,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方师兄从必败之境,居然开始发动反击;方师兄还没有败,赤松峰此次岁考的希望还在。

反观翠竹峰弟子,从方才的兴高采烈,变得沉默了下来;而原本满脸焦急之色的王欣洁,此时脸色却是一松,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脸上却依然没有笑容,虽然方才她对方白云很是担心,可是她毕竟也是翠竹峰的弟子;如果最终方白云获胜,方晓智输了,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哎,为什么他又与我翠竹峰的弟子抽中一擂,王欣洁不由再次心情复杂的叹息了一声。

高台之上,各位真人的表情又换了一副模样,此前的惋惜再次被惊讶代替。

玉旻真人脸上的笑容也已消失不见,她目光紧紧盯着擂台之上,心中暗数着方白云汹涌剑招……

八招,九招,十招,十一招……无一不是出自逍遥游,这个登徒子,到底学会了多少招逍遥游?玉旻真人心中讶异越来越浓,忍不住转头向楚随风看去。

其他几位真人此刻也是与玉旻真人同样心思,惊讶之余,也都纷纷将目光投向楚随风,似乎想从方白云这位师父的脸上,找到他们所需要的答案。

楚随风感受着诸位真人的目光,淡淡一笑,竟是满面春风得意,就是不吐一词。

玉旻真人收回目光,看向擂台,心中冷笑,即便多学会几招逍遥游又有何用,那登徒子修为与安晓智相比,差距巨大,只要安晓智能够稳定心态,全力防守,等待对方招式真元耗尽,依然有不小胜机。

只是……玉旻真人眉头微微一皱,她担心的是此前进展极其顺畅的安晓智,是否能够迅速调整好心态,从而改变策略。

擂台之上,安晓智心中越来越惊,原本认定方白云只会五招逍遥游,可是此时精妙无比的剑招不断的在方白云的宝剑上施展出来。

不过好在方白云修为不过化气之境,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都未能通悟,是以真元并不雄厚,招式虽然精妙诡异,他也能暂时依靠自己雄厚的真元,以及手中的法器艰难抵挡。

只是这样一来,从方才必胜之势到现在只能勉强坚守,心里落差之大,让他很难接受。

他到底学会了多少招逍遥游?他不过化气之境而已,肯定不会太多。

十招,最多十招……

安晓智心中暗暗盘算,手中黑色大剑,剑芒闪耀,一个侧身,一剑斩下,汹涌的剑气,让方白云眼看就要刺上肋部的诡异一剑落空。

不过即便如此,安晓智依然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一招能够救下来,依靠的便是雄厚的真元,若非如此,这一招恐怕就要落败了。

再坚持坚持,十招过后,方白云必然原形毕露,那时候,我又将会重新掌握主动。

八招,九招,十招……十招过后,方白云手中宝剑并没有丝毫停滞,所使精妙剑招也未和此前十招又丝毫重复……

居然不只十招,安晓智额上已然汗如雨下,方白云这再次突破他心理底线的一剑,使得他手中黑剑都来不及格挡,只能大喝一声,一咬牙,左手饱含真元,一拳向方白云剑身砸下。

“噗……”安晓智再一次显示出他真元之上的巨大优势,这一拳竟然直接将方白云剑身砸断,不过他自己拳头之上,也留下了一条血痕。,

方白云丝毫不停,手中宝剑一断,立刻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崭新宝剑,手腕一转,精光闪耀,对着安晓智又是一剑当胸刺去。

真元依然大占优势,安晓智此时已经无法仅靠手中法器抵挡住方白云的精妙剑招了,拳头,腿,身体……

十五招,他最多只会十五招逍遥游,再坚持一下,熬过这几招,我便能再次逆转局面,安晓智心中再次给方白云定下了一个极限,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

十五招,十六招,十七招……

方白云手中宝剑依然不断翻转出精妙诡异剑招,而此时安晓智身上已经出现了多处剑伤,虽然这些剑伤都很轻微,不过那一条条剑痕,正和方白云连绵不绝的逍遥游剑招一起,削剐着安晓智的信心和意志。

二十招……他所学逍遥游剑招不可能超过二十招吧?

不觉之间,安晓智对自己的判断也已经越来越缺乏信任,他现在心中唯一企盼的就是,方白云尽快施展完逍遥游剑招,让他从这铺天盖地,仿佛没有止境的被动局面中解脱出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安晓智只觉得越来越无望。

二十招…………二十五招……三十招……

安晓智心中已经充满了麻木好绝望,而擂台四周此刻却是再次陷入一片沉默,即便是刚才方白云扭转形式时欢呼的赤松峰弟子,此刻也都纷纷满脸惊愕的看着擂台上,看着他们的方师兄仿佛是层出不穷的精妙剑招。

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这些剑招,更莫说知道这些剑招的名字,但是此时的他们都知道,这些剑招来自于赤松峰楚随风楚真人的逍遥游。

高台之上,此刻也是一片沉默,几位真人在心中默数着方白云宝剑不断涌现而出的逍遥游剑招,神色却已经渐渐开始平静。

毫无疑问,方白云剑法上的天赋超凡,而如果此擂一开始,他便将这些剑招都施展出来的话,效果必然不会如此之好。

就如所有真人所知,方白云修为真元与安晓智相比,差距甚大,而且在法器之上,安晓智也有优势。一旦在比擂伊始,安晓智就对方白云如此实力有所了解,他必然会稳扎稳打,依靠自身优势,一点一点消耗掉方白云的真元;到那时,没有真元的支撑,即便方白云拥有再精妙的剑招,也无法再施展出来。

而方白云刚开始却只是使用那五招,反反复复的用那已经在今年岁考之上用过两次的五招,即便在安晓智发动反击,他处于极度不利的情况下,依然没有将这些剑法暴露出来。

直到胜败节点,方白云才一举爆发,而且这些逍遥游剑招仿若滔滔江水一般,没有穷尽;再看看此刻苦苦支撑的安晓智,即便是在方白云算计得如此周密的情况下,他依然能够坚持至此,由此可见两人真元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如果将两人互换的话,恐怕方白云在五招之内就会落败了。

三十五招了……安晓智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如果方白云再多能够施展五招逍遥游来,他将必败无疑。

然而就在此时,方白云的剑招一顿,擂台上下,高台之上,所有的人都在这一刻瞪大了眼睛,难道这一场比擂还有变故?难道方白云终于使尽了逍遥游剑招,从而再次给了安晓智反击的机会。

三十六招,他只有三十六招,安晓智心中涌起一阵狂喜,即便此刻全身上下都已经布满了多处剑伤,他依然大笑一声,尽释心中压抑苦闷之气。

然而安晓智笑声未落,就见方白云脸上的笑容忽地变得更加浓烈起来。

这真是让人厌恶的笑啊,高台之上的玉旻真人,此刻目光也是不觉之间落在了方白云的脸上。从始至终,方白云脸上的笑容不断,而且仿佛越到关键时刻,越到激烈之时,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浓烈。

剑招已断,这登徒子应该已经黔驴技穷,他还有什么可笑的,即便修行身后的玉旻真人,此刻都有一种将方白云脸盖住的冲动。,

身临其境的安晓智自然对方白云那笑容更加反感,然而就在他一举法器,准备再次发起此擂他第二次反击时,方白云动了,和他手中的宝剑一起,腾在半空,身形若游龙,剑影若惊鸿。

“游龙惊鸿……”高台之上,护炉真人忍不住轻呼出声,并且第一时间看向楚随风。

游龙惊鸿乃逍遥游十大杀招之一,与其他招式相比,威力更大,修习难度自然也是难上加难。

然而,此前一直一派轻松的楚随风也是面现惊容,这一招游龙惊鸿此前方白云虽然学会,可是由于其要求极高,施展起来自比逍遥游其他招式困难得多,此时稳占优势的情况下,为何要冒险出此一招。

白云为何会施展此招,太冒险了,楚随风眉头微皱,忽然之间,心头冒出一个念头来。

对了,真元,白云的真元恐怕已经快要耗尽了,楚随风想到此,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身如游龙腾在半空的方白云。

此一招,乃胜负之手,安晓智溃,则白云胜,否则白云恐怕会不战自负了。

就如楚随风所想,方白云狂攻数十招,真元消耗巨甚,而此时虽然安晓智完全落在下风,形式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败,然而修为真元上的优势也体现了出来。

方白云对此心知肚明,此前数十招的作用,不是在削弱安晓智的真元,更没有借此取胜的想法,它们的作用,便是一层层的盘剥掉安晓智的意志。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三十五招……

安晓智一步步走向失望,绝望,对方层出不穷,没有穷尽的精妙剑招,让他已经完全看不见任何希望;同时也让他失去了清醒的判断,他不会发现其实攻势如潮的方白云,已经接近强弩之末,更不会发现其实自己还有机会。

就在此时,方白云剑招一顿,却让安晓智觉得方白云的逍遥游剑招已尽,从绝望之中,突然涌起万丈豪气,无限雄心。

然而这种豪气和雄心的起点便是错了,它们只是建立在方白云剑招用尽的基础上,所以当方白云稍稍停顿之后,不但没有剑招用尽,反而施展出气势惊人,威力十足的‘游龙惊鸿’时,安晓智的意志力完全崩溃了。

此刻他的心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词在闪现‘败了’‘败了’……

方腾身半空的方白云白衣飘起,虽然此招气势十足,风采逼人,可是从他身上却是寻不到任何飘逸潇洒。

此前的翻滚躲避,再加上安晓智的剑气所伤,他身上的象征着亲授弟子的白色道服,已经有多处划破;脸上眉上也是多有灰尘。

然而此刻的他,也不需要丝毫潇洒,点滴飘逸,他以手中之剑,伴面上笑容,随着一招‘游龙惊鸿’洒出必胜豪气。

赢了,方白云心中发出一声坚定有力的呼喊,剑光闪耀,剑锋依然架在安晓智的颈脖之上。

沉默,擂台之上,安晓智,方白云都不出一声;擂台下众多弟子注视不语;高台之上,诸位真人神情各异……

“我输了。”安晓智语气飘忽,话语仿若不是出自他口,话音刚落,脸色苍白如纸,狠命转头,仰天一声充满压抑的大喝,狂奔下擂,转眼便消失在了广场之上。

方白云脸上笑容渐渐变浅,“当啷”一声,手中宝剑落地,仰天而倒,竟以是脱力之身。

这一招游龙惊鸿,依然消耗了身体内最后一丝真元力气,好在最终凭借着无匹毅力,坚持到安晓智认负下台。

“哗啦”擂台之下,再次大哗出声,赤松峰弟子发出一阵惊天欢呼,震得广场之上其他擂台下的弟子都为之侧目。

这声喧哗,这声欢呼,便是意味着此擂胜负已分。

擂台之下,方才也是微微有些发呆的道长,连忙轻咳一声,清朗的声音顿时压住了赤松峰弟子们的欢呼。

“此擂,赤松峰方白云胜。恭贺方白云晋级本年岁考前十六。”,

一旦进入岁考前十六,便会受到此前所没有的礼遇和尊重,宣布胜负的道长更是会用响遍整个广场的洪亮声音做出宣布。

方才被稍稍压制的赤松峰弟子,再次发出一阵更为激荡的欢呼。

而此时围在其他擂台下的各峰弟子,脸上纷纷露出惊色。

“赤松峰今年居然有弟子进前十六了,我入宗二十年,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啊……”

“赤松峰楚真人的亲授弟子,果然不简单,第一年参加岁考,居然就有如此佳绩。”

“我可是听说,这位赤松峰方师兄,去年入宗的时候,不过是筑基期中期的修为……”

一阵阵惊叹从其他各擂台四周传了出来,而擂台之上比擂的弟子们,此刻心中必然也是各有感想。

不过此时,比擂正酣,他们即便有所感想,也只能藏在心里,集中精力,应付此刻对手。

只有管采香却是在听到道长宣布方白云取胜的一刻,手中赤虹剑一顿,在对手满脸讶然之下,竟然转头看向方白云所在擂台那边。

“居然比我取胜还要快。”管采香微微摇头,表情之间闪现着无限遗憾,再转回头看向对手,说道:“对手都是化神之境,我可不能输他太多。”

语毕,赤虹剑上发出一阵龙鸣般的清啸,红光乍现,转眼之间,对手陷入一片剑影。

方白云躺在擂台上,已然虚脱的他,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而擂台之下除了依旧在欢呼的赤松峰弟子,其他各峰的弟子已经渐渐散去。

江寒蕊此时也将目光从倒在擂台上的方白云身上收回,转身而行。

“江师姐,他躺在擂台上,是不是也受伤了?”王欣洁连忙跟在江寒蕊身边,颇有些担忧的问道。

其实以王欣洁的眼光,完全能够看得出方白云只是脱力而已,可是心中担心,所谓关心则乱,便忍不住向修为高她许多的江师姐问起。

江寒蕊微微摇头,说道:“脱力而已,这一擂他虽胜,却是胜得极险。若安晓智再坚持片刻,他则必败。”

王欣洁舒了一口气,仿佛是在为方白云庆幸,不过很快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道:“可是他赢了安晓智,此前又赢了巩永山,岂不是真的要成我们翠竹峰克星了。”

江寒蕊脚步微微一顿,接着一语不发,继续往前而行。

“江师姐……”王欣洁还想再问,却见江寒蕊淡淡摇头,道:“欣洁,我的比擂快要开始了,现在无暇分心他顾,不能陪你,你先去找其他师姐吧。”

“哦。”王欣洁应了一声,再转头,就见方白云所在擂台之上,多了一个飘逸无比的身影,正是方白云的师父,赤松峰掌峰真人楚随风。

楚随风将一颗丹药放入方白云嘴中,脸上笑如暖阳,道:“小子,你终归赢了。”

一百五十七章 岁考如爬墙

“此擂,天柱峰管采香胜。恭贺管采香晋级本年岁考前十六……”

“此擂,翠竹峰江寒蕊胜。恭贺江寒蕊晋级本年岁考前十六……”

“此擂,天柱峰元柳洪胜。恭贺元柳洪晋级本年岁考前十六……”

天柱殿前的广场上,第四日岁考的下午,随着前后十六声道长的宣布,第四日的岁考结束。

前十六之中,天柱峰依然独领风骚,占据了十六席中的四席;除了天柱峰外,大驼峰占据三席;小驼峰,翠竹峰,霞满峰,得丹峰各占据两席;赤松峰一席。

今年前十六的格局和去年相比差别不大,最大的变化就在于赤松峰弟子几十年来第一次出现在岁考前十六的名单里。

对于第四日岁考的结果,各峰真人都觉得还算不错,当然也有楚随风这样颇为得意者,而唯一觉得非常不满意的,恐怕就只有玉旻真人了。

与去年岁考相比,翠竹峰进前十六的弟子少了一人,不过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赤松峰的方白云是踩着翠竹峰弟子杀入前十六的。

而方白云区区化气之境修为,一举战胜了化神之境的安晓智,似乎也有些坐实了他那赤松峰克星的名号。

进入前十六的翠竹峰弟子,除了江寒蕊外,便是另一亲授弟子郑珊然。虽说去年便已进入前四的江寒蕊,在进境化神之后,今年很有可能再前进一步,可是岁考此后的进程如何,却是充满了变数。

一旦江寒蕊下一轮就抽中元柳洪,惠诗俊这般去年岁考前两名的强手,那胜负便难定了。总之玉旻真人对第四日岁考的结果非常不满,并且进而对今年岁考翠竹峰的成绩,也由此前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颇为担心。

高台之上,云阳真人拿着今日岁考结果,扫了一眼,便含笑点头道:“看来各峰弟子,今年都很努力嘛。”

云阳真人说着又指了指楚随风,道:“随风,白云今年进了岁考前十六。对你们赤松峰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喜事啊。”

楚随风拱手笑道:“掌门师兄这是在取消我和赤松峰呢,昆仑七峰,就只有我们赤松峰进去前十六的弟子最少。”

云阳真人笑骂道:“你小子,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现在可以说说白云他到底学了多少招逍遥游了吧?”

“全部都学会了。”此时楚随风也没有再有所隐瞒,方才方白云那一擂的表现,那源源不绝的逍遥游剑招,可都看在各位真人眼里。

“不过以他现在修为,其中不少招式,却是无法施展。”楚随风说着微微摇头,道:“可惜啊,若是白云此时有化神之境的修为,今年岁考必将大有所为。”

几位真人纷纷从楚随风的话中听出,即便他是方白云的师父,都觉得方白云要想在岁考之上,再进一步已经非常难了。

不过即便心里已经有所意料,在听了楚随风的话之后,几位真人脸上还是免不了显出几分讶色。

“全部都学会了……”护炉真人摇了摇头,说道:“即便是白云从刚入昆仑宗算起,到现在也不过一年有余罢了。”

几位真人均是纷纷点头,一年多时间学会全套的逍遥游,这等悟性,这等天赋,未免也太恐怖了一些,而且他们心中都清楚,楚随风绝不可能在方白云刚刚拜入昆仑时,便教他逍遥游这等剑法。

那么,方白云学会全套逍遥游的时间更短,几位真人想到此,心中纷纷叹息,当初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那个看似平平无奇,天赋似乎也颇为平庸的男孩,居然会拥有如此剑法悟性。

楚随风说道:“岁考前的一段时间,我开始教白云逍遥游。我也未曾想到他剑法方面的悟性如此之强。不过三两月时间而已,便将逍遥游学到如此情形。”

其实楚随风说得已然算是有所隐瞒了,若是他将当时方白云学逍遥游的情形,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估计更会让几位真人大惊。,

大惊之后,必然会对他所言有所怀疑,其实莫说是其他几位真人了,即便是楚随风自己,想起方白云修习逍遥游时的神速,都还有些难以置信,若非亲历,他定然也会怀疑。

“三两月时间啊。”厚行真人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何当初白云初到昆仑时,掌门师兄便那般看好他了。那等慧,绝非我等能比。”

厚行真人为人稳重刚直,他此言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免不了会让人觉得又阿谀之意,而从他口中说出,真人们都觉得此话不错。想当初,方白云借着鲲鹏而来,七位真人均在当场,而当时看好方白云的,也的确只有云阳真人一人罢了。

“我也只是觉得此子既然能随鲲鹏这等神兽而来,必不简单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慧不慧。”云阳真人摆手笑道。

“今日便议到此吧,想必各位师弟师妹,恐怕也都想着回峰了吧。”云阳真人说完一招手,道了一句:“散了吧。”

各峰真人纷纷向云阳真人行了一礼,便纷纷祭出法器,转眼之间,回到各峰。

楚随风直接落到方白云住处院内,就见方白云此时虽然盘坐在院中,不过头已经耷拉在膝盖上,竟是盘坐着睡着了过去。

楚随风摇头而笑,他这位弟子的确勤勉,不过有时候又有些勤勉过头了一些,这一点倒是和他不大相似。

楚随风走到方白云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白云顿时醒了过来,一抬头看见楚随风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立刻跳站了起来,对楚随风行了一礼,道:“拜见师父。”

楚随风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早和你说了,私下场合,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就省了。小云,你下午比擂,已然当场脱力,应该好好休息才对,怎的一回来便在修习心法?”

方白云挠了挠头,稍有愧色的说道:“下午一擂,赢得实属侥幸。原本已经依靠逍遥游全然占据优势,最后却胜得如此之险。终其原因,还是弟子真元太弱。是以比擂之后,弟子吃了几颗丹药,恢复了一下虚脱身体,便在院中盘坐修习心法了。”

楚随风在院中石椅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石椅,让方白云也坐下,道:“虽说临阵磨枪并非坏事,不过真元增长,又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从现在开始,即便是一直盘坐修行到明日比擂之时,难道真元便能得以狂增?”

方白云脸色微红,低头道:“师父之言,弟子自然领会。只是……只是弟子今年岁考的目标是前四啊。”

楚随风闻言稍稍默然,方白云今日在策略已经下足功夫,并且都达到预想目的的情况下,也胜得如此勉强,显然已经到了瓶颈。

此后他不仅要面对更加强大的对手,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对手已经对他的实力有了全面的了解,不会再错误的认为他只会五招或者十招逍遥游剑法。这也让他比擂时的策略空间变得非常的小,简而言之就是,对方不会在轻视他或者麻痹大意了,他要想再取胜,必须就要完全依靠自己的实力。

方白云要想继续在岁考上有所进展很难,不过面对方白云坚定的眼神,楚随风自然不能说得太过于丧气,更何况他楚随风一向狂傲逼人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在斗志十足的弟子面前,表现得有所退缩。

“今日岁考前十六的名单在此,小云你先看看。”楚随风说着将一张宣纸递给了方白云。

方白云结果宣纸,一边看心里一边发苦,进入前十六的弟子之中,只有两名化气之境的弟子,便是他和管采香。

管采香此前几擂,他看过一两擂,虽然也只是化气之境,不过真元修为比之他都要强出许多,即便是他此时的长项剑法,恐怕也没有多大优势。更何况管采香还有一把仙阶法器赤虹剑。

除了他和管采香之外,其余十四名弟子都已进境化神之境,而且都不是安晓智这种刚好赶上岁考之前才得意进境的。

“无论遇到谁,必然都会艰难万分啊。”方白云摇头苦笑。

楚随风点头说道:“小云,你也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入宗不过一年有余,今年岁考已然是大为出彩。此后比擂,只需尽力就好。”

方白云闻言抬头看了看楚随风,楚随风竟然发觉自己对这位弟子的目光有些想要回避的意思。

“师父。我当年在洛城的时候,有一个宏愿,便是要爬遍洛城的高墙房顶。”方白云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仿佛是在笑自己当年的幼稚,又似乎在回忆那段童年的时光。

“很多次,我都爬到一半,便摔了下来。”方白云继续说道:“可是我每一次重新站在墙下,准备再一次往上攀爬的时候,我心里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中途摔下来。我只会想,我这一次一定会爬山墙头,一定会爬山房顶。”

“而现在,我心里想的便是,下一擂,无论遇到谁,我也一定会赢,今年岁考,我也一定能够进入前四。”

方白云语气很淡,并无凌厉,却满是坚决。

一百五十八章 左一,右一

岁考第五日,虽只是清晨,广场之上却是已经聚集了许多各峰弟子,而此时在抽签台下,却是只站着十六名弟子。

立刻就要开始的是岁考前十六的抽签,十六人八擂,每一擂都是今年岁考的焦点和精华。各峰弟子看着抽签台上那一张巨大的空白宣纸,纷纷暗自猜测着一会抽签后的对阵情况。

自然也有许多各峰弟子,为本峰处在前十六中的同峰弟子计划着最为乐观的晋级路线,选择最可能战胜的对手。不过无论他们的设计和想法多么完美,最终的对阵情况只会以宣纸上的对阵表为准。

最近这些年的岁考,到这个时候,广场之上便罕有赤松峰弟子,因为抽签结果无论如何,和他们都已经毫无干系,即便想要看到宗内顶尖弟子的对决,也只是下午比擂时到来便可。而今年赤松峰的弟子除了有值日任务和修行在关键时刻的之外,基本上都在这岁考第五日的清晨齐聚在广场之上。

远远的看着抽签台以及抽签台下的方白云,站在一众赤松峰弟子中间的刘文颇有些担忧的说道:“武师兄,你说今天方师兄又会抽中谁。”

武光摇头说道:“这又怎能猜想得到。”

“我的意思是说,武师兄你希望方师兄抽中谁。”刘文又道:“或者说方师兄和谁交手,胜算更大。”

武光苦笑摇头,道:“说实话,方师兄虽然晋级前十六,可是看看前十六中的其他弟子。无论方师兄下一擂遇到谁,我都觉得机会不大。”

刘文微微点头,恐怕绝大多数人,包括赤松峰的弟子也都是如此想法,不过……刘文目光落在抽签台下方白云站得笔直的背影之上,道:“不过方师兄与翠竹峰安晓智比擂之前,也没有多少人看好他啊。”

武光闻言微微一愣,转头看着刘文的,道:“刘师弟此话的意思是?”

“从在学舍认识方师兄开始,他便不断在给我惊喜。武师兄,你是未看到去年方师兄岁考八战八败的情形。哪一擂他不是浑身是伤,力尽到无力起身才败,更甚者被人用高阶神雷符轰成重伤。可是既便如此,他下一擂依然会精神饱满,全力以赴。”刘文说到此微微一顿,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啰嗦了,于是淡淡一笑,道:“虽然我也知道方师兄实力和其他人师兄,师姐实力上有些差距,不过我感觉方师兄今年的岁考还没有到尽头呢。”

“方师兄会继续带来惊喜吧。”刘文颇有信心的说道。

武光看了看刘文,又抬头看着抽签台下的方白云,然后点头道:“也许吧,方师兄身上总是充满了变数。而且他可是说过,今年岁考要进前四的,呵呵。谁知道呢?”

刘文和武光身边的其他赤松峰弟子们,也在纷纷议论着方白云的前景,遇到什么样的对手机会大些,遇到什么样的对手,会没有任何希望。因为方白云修为实力的缘故,显然悲观的猜测更多一些。

与赤松峰弟子一样,各峰的弟子之间,有乐观的,也有悲观的,当然由于增提实力的因素,其他各峰弟子的话题总会丰富一些。谁让赤松峰进入前十六的只有方白云一人,而其他各峰则是最少两人。

高台之上,此时却是一片安静,几位真人的目光落在抽签台上,均是一言不发。

天柱峰四名弟子,大驼峰三名弟子,小驼峰,翠竹峰,得丹峰,霞满峰弟子各两名,赤松峰弟子一名。十六名弟子均是各位真人的亲授弟子,由此可见亲授弟子和普通弟子之间实力的巨大差距。

虽然一年来,这些亲授弟子们都或多或少的有所长进,可是在各位真人心里,对这些弟子的实力修为还是有个大体的了解。

当然也有一些进步飞快和异军突起的亲授弟子,今年岁考这样的弟子就有三人,分别是翠竹峰的江寒蕊,天柱峰的管采香以及赤松峰的方白云,

方白云自不待说,从去年岁考垫底到今年岁考一举杀入前十六,这本已经让各峰真人大为惊讶,谁想他还将楚随风的逍遥游全部学会,这也让他在各位真人心目中的地位,从一名运气不错的亲授弟子,转变为天赋惊人的天才。

再说管采香,她也是第一年参加岁考,而且两年前入宗时,自废修为,等于是重头修行,两年下来,她不但将原本损伤的经脉修补得差不多,进境化气之境,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这种种奇迹般的惊人表现,均是让真人们都再次感叹当年掌门师兄慧和胆量。再加上她杀伐雷霆的剑法和气质,多变诡异的招式战法,以及那把仙阶法器赤虹剑,让人无法判断她今年岁考的极限在何处。

而江寒蕊身为去年岁考第三,当时她以化气修为挺进前四,便已经让各位真人大为吃惊,再加上岁考结束之后不久,便突破化气,进境到化神之境。这一年下来,她的气质更加冷艳,谁都无法确定那冷若冰霜的外表之下,她的修为实力依然增长到了很等地步。

即便有些许不确定的因素,这十六名弟子在各位真人心目中也有一个大概的等级档次。其中第一档的六名弟子,便是各位真人觉得有可能冲击岁考第一的。

这六名弟子分别是,天柱峰元柳洪;大驼峰惠诗俊和王聪;翠竹峰江寒蕊;小驼峰王如峰;霞满峰柳瑶红。

其余十二名弟子则是第二档,这些弟子之中运气好点,有人有可能冲入前四,不过夺魁基本无望。

虽然这十六名弟子大体只分为两档,不过在各位真人心目之中,还有一个可以单列为第三档的,那便是赤松峰方白云

虽说方白云今年岁考可谓是异军突起,可是修为,实力,法器,都摆在那里。真元薄弱,第一层昆仑太上真经都未能通悟,法器更是普通宝剑,和前十六中其他十五名弟子相比,简直就能用寒碜来形容。

唯一的优势,也就是方白云凭借惊人剑法天赋从楚随风那里学来的逍遥游,此时也已经完全暴露,再也无法像对安晓智时那般当做秘密武器使出来。

所以在各位真人看来,方白云应该能算得上是唯一的第三档弟子,无论是谁遇到他,基本上都能保证取胜无疑。他自然也是各位真人希望本峰弟子抽中的对手。

“岁考前十六抽签开始。请各位弟子上台抽签。”抽签台上道长朗声说道,清朗的声音传遍整个巨大的广场,落入了广场上没一人耳中,同时也让广场上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

原本唧唧呜呜正讨论闲聊的各峰弟子立刻随之安静了下来,整个广场立刻一片清净。

进入今年岁考前十六的弟子一个接着一个走上抽签台。

抽签台上,巨大的宣纸上分左右,各划了八条横线,横线左端分别写着:左一到左八,以及右一至右八。

签筒中一共十六根签,也是分别写着左一,右一到左八,右八。

抽中左一签的弟子将会在下午的比擂中与抽中右一签的弟子成为对手,随着岁考的进展,抽签和排定对手的方式越来越简单明了,同时也让各峰弟子觉得越来越刺激和紧张。

第一个走上抽签平台的是去年岁考第一,天柱峰的元柳洪,他面色轻松的走上抽签台,从签筒中拿出一根签递给道长。

道长看了一眼签上的字迹,扬声说道:“左五……”

元柳洪走下抽签台,第二个走上抽签台的是大驼峰的王聪,他的签位则是左三。

前六个弟子所抽签位有左签,有右签,却是没有抽为一擂的。

方白云是第七个走上抽签台的,赤松峰弟子聚集之处,立刻发出一阵阵紧张的呼吸声,虽然方白云无论抽中谁,实力修为都比他要强。不过赤松峰的弟子们依然希望方师兄能够抽中另外十五名师兄师姐中修为较弱的那一个。,

“千万别是天柱峰元师兄,大驼峰王师兄,霞满峰柳师姐……”刘文小声的嘀咕着,前六名抽签弟子中,就属这三人实力最强。

方白云走到签筒前,非常随意的伸手从签筒中抽出一根签,然后将签递给了道长。

道长手拿方白云抽中的签,立时,其他前十六弟子都露出关切之色,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期望前十六中最弱的方白云能够成为此轮自己的对手。

“左一”道长扬声道。

左一……赤松峰所有的弟子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右一的位置,那里此时还是空空如也,他们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接着他们的神经又拉紧了起来,翠竹峰江寒蕊走上的抽签台。

传言之中,方白云扬言要做今年岁考的翠竹峰克星,不管他此前是否有所夸口,不过最少在此前的岁考之中,他已经连续战胜了两名翠竹峰的弟子。

如果江寒蕊成为他的第三个今年岁考中的翠竹峰对手呢?这位入宗短短几年,便已进境化神之境,去年岁考前四翠竹峰弟子,是否心中会有为败在方白云手下的两位同峰弟子。

此时广场之上,不会有一个人会觉得方白云有机会赢江寒蕊。

高台之上,玉旻真人目光紧随着江寒蕊,她此刻也是万分希望江寒蕊能够抽中右一,在下午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狂妄的登徒子。

然而此刻广场之上,玉旻真人的一位亲授弟子心思却是与她完全相左。王欣洁紧张的看着江寒蕊,看着她走上抽签台,看着她从签筒中抽出一根签……

千万别让江师姐抽中右一……王欣洁心中不断默念着,如果让江师姐和他同擂为敌?

她狠狠的摇了摇头,这种场景绝非她愿意看见的,恐怕江师姐也不愿意吧……

王欣洁心绪飞转,抽签台上江寒蕊已经将签递给了道长。

道长从江寒蕊手中接过签,这一刻王欣洁感觉自己的心紧张得几乎要跳出来了一般。

“右……”当道长口中冒出第一个字时,高台之上的玉旻真人眉头微微一皱,而满脸紧张的王欣洁则是松了一口气,和方白云同为右,必然不会和方白云同擂了。

“右三”道长唱出江寒蕊的签号。

右三……广场上所有的弟子,高台上的各位真人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宣纸上左三的位置上,左三的横线上已经写了名字:大驼峰王聪。

下午比擂的第一个对阵就此产生,翠竹峰江寒蕊对大驼峰王聪。

高台之上玉旻真人和厚行真人均是眉头一皱,无论是对江寒蕊还是对王聪来说,这都绝不是一个好签,这两人都是几位真人心目中第一档中的一员,都是有机会有实力夺魁的弟子,所说在十六进八的比擂中相遇,也算不得太早,不过两位真人依然觉得这一签抽中了劲敌。

高台之上,几位真人的表现非常沉稳,玉旻真人和厚行真人也只是相互对视一眼,微一点头,广场上两峰的弟子此刻的表现可要沉不住气得多了。

不少大驼峰和翠竹峰的弟子脸上都露出无奈之色,显然对这个抽签结果不大满意,站在几位师姐身边的王欣洁,也是刚刚松一口气,就立刻又皱起了眉。

大驼峰的王聪算是和翠竹峰走动得比较频繁的男弟子了,他也不时会和玉旻真人几位亲授弟子切磋切磋,虽然切磋之时双方都不会尽全力,却也能大体看出相互实力来。王聪不但修为高深,多年前便已经进境化气之境,而且天赋绝佳,剑法超绝,曾是江寒蕊之前,被认为同辈弟子之中天赋最好的弟子。

王欣洁皱着眉,看着江寒蕊面色平静的从抽签台上走下,心中暗想道:王聪师兄倒是从来没有和江师姐切磋交手过,不过对于江师姐来说,肯定是一个难对付劲敌。

不过嘛,相比起江师姐和他抽成对手而言,这种结果算是好多了,王欣洁还是在心里小小的自我安慰了一下。,

相比而言,下午就将要同擂比试的江寒蕊和王聪显得更为平静和轻松,王聪走下抽签台的江寒蕊拱了拱手,俊朗的脸上带着笑容,道:“终于有机会和江师妹交手,只是想不到会是在岁考的擂台之上。”

自从江寒蕊被誉为昆仑宗年轻一辈弟子天赋最佳后,各峰不少亲授弟子,便希望与她交手切磋,而她对此却是丝毫都不热衷,王聪此前也多次向她请教,江寒蕊却从来未答应过;管采香也是如此,不过相对王聪的温文尔雅,管采香则是想方设法逼她出手,不过前后也就得逞两次罢了。

江寒蕊冷冷点头,说道:“寒蕊先告辞了,下午擂台之上领教王师兄剑法高招。”

王聪看着江寒蕊款款而去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叹,这位惊为天人的江师妹对他从始至终都是这般冷冰冰的,或者说她无论对谁都是这般冷冰冰的吧。

若是她脸上能够露出微笑,那将美成何样?王聪想到此摇了摇头,虽然对江寒蕊心生好感,不过此时还要收拾心思,准备好下午的岁考比擂。

也许若能赢她,才能让她对自己另眼相看吧……王聪淡淡一笑,目光再次落到抽签台之上。

站在抽签台下管采香,则是对着江寒蕊的背影撇了撇嘴,自语道:“可惜,这一轮是没机会遇上了。只希望你我都能胜了这一擂。”

随着一个个弟子走上抽签台,下午的比擂的对阵也渐渐明朗了起来。

天柱峰元柳洪对阵大驼峰费祥云;大驼峰惠诗俊对阵得丹峰弟子吕春山…………

几对比较平淡,实力也稍有些悬殊的对阵产生后,管采香走上了抽签台,这再一次让广场上弟子们的神经一紧。

相对而言,管采香算是下午比擂的一个大变数,她的实力到底如何没有人想得到,在下午的比擂中,她也许能够再次一鸣惊人,击败去年岁考前四的弟子;也可能和输给一个不被看好的弟子。

管采香从签筒中拿出一支签,递给道长。

“右六……”道长扬声唱道。

左六之上已有名字,霞满峰柳瑶红。

这一对阵,又在广场上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高台之上,霞满峰掌峰真人严心真人脸色微苦,转头对云阳真人说道:“掌门师兄,采香可是你天柱峰给今年岁考贡献的,最大的一个不定之数,谁想却让瑶红给遇到了。”

云阳真人呵呵一笑,道:“严心,瑶红可是去年岁考前四,面对采香,应该颇有优势。”

严心真人心中苦笑,作为霞满峰今年岁考最大的希望,对管采香的这一擂柳瑶红绝不轻松。

管采香之后,紧随她后走上抽签台的是翠竹峰郑珊然。

翠竹峰此次进入前十六的两名弟子,此前江寒蕊已经抽中王聪,胜负难料;郑珊然这一签就显得对翠竹峰今年岁考成绩分外重要了。

郑珊然走到签筒之前,心中略有些紧张,此时宣纸之上左右各八根横线之上,或左或右最少有一边已经填上了名字,她这一签抽出,必然就会决定对手。

看着签筒之内,仅剩的几根签,又瞟了一眼宣纸上那几个还没有确定对手的名字,郑珊然伸出芊芊玉指,夹住了一个签。

道长从郑珊然手中结果签,看了一眼签上字迹,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宣纸,脸上竟是流露出一抹怪异的表情来。

道长这个表情上的变化,立刻被高台上的各位真人以及广场上万分关注的弟子们发现。

是谁?郑珊然的对手是谁?为什么道长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道长并没有让心中存疑的众人等待多久,他拿着郑珊然的签,朗声唱道:“右一……”

唱完之后,道长转身在巨大的宣纸上,将郑珊然的名字写在了右一后的横线之上,而右一的对面,左一之后的横线之上,写着三个字:方白云。

短暂的沉寂,无论高台之上,还是广场之上,甚或是抽签台上,在这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除了道长的笔接触宣纸发出的刷刷之声外,再无任何声响。,

仅仅须臾,哗声大起,这一次可不只是方白云所在的赤松峰,以及郑珊然所在的翠竹峰弟子发出惊呼,就连原本事不关己的其他各峰弟子也都惊叹连连。

方白云,那个据说自称是翠竹峰克星的赤松峰亲授弟子,居然再一次与翠竹峰弟子成为对手,而这一次他的对手是玉旻真人的亲授弟子郑珊然。

高台之上,玉旻真人在微微一愣之后,转而脸上露出笑容,心中更是一片狂喜。郑珊然这一签可谓上上之签,不但已经稳稳拿到了一个晋级岁考前八的名额,而且可以借此狠狠的将那狂妄的登徒子教训一番。

想到此,玉旻真人转头向楚随风看去,就见楚随风此时表情颇有些愕然,她冷冷一笑,道:“这一签,想必楚真人也很满意吧。”

楚随风此时心中大讶,自己给白云强加了一个翠竹峰克星的称号,难不成老天便因此让白云在岁考之上不断的遇到翠竹峰的弟子不成?这也实在是太巧合了一些。

不过听了玉旻真人的话后,楚随风脸上顿时显露出一派轻松自在,淡然笑道:“自然满意,如此看来,白云就算是不想成翠竹峰克星都难了,哈哈。”

面对楚随风畅然笑声,玉旻真人却是冷冷一笑,道:“应该说那翠竹峰克星的谣传也该结束了。”

这还是楚随风和玉旻真人首次当众说起那‘翠竹峰克星’的话题,几位真人自然都不会谈及这样的话题,只是他们心中也是惊讶无比。

即便方白云接下了楚随风的衣钵,处处与翠竹峰和玉旻真人针锋相对,但这老天是不是也太过于配合了一些,让方白云前后三次抽中翠竹峰弟子。

抽签台上,郑珊然松了一口气,此签绝对是她最希望获得的签位。

而广场之上,王欣然愣愣的看着抽签台,心中一阵阵堵得难受。

忽然摇头轻叹一声,为何终归还是没能避得过去。

一百五十九章 能够相提并论吗?

“翠竹峰郑珊然……”刘文微微张着嘴,看着抽签台之上右一横线之上的三个字名字。

武光也是一脸惊讶,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又是翠竹峰。”

而此时他们身边的其他赤松峰弟子,和他们的表情和感慨也差不多。

抽签台下,林若鸿也是心中苦笑,其实前十六的弟子之中,郑珊然的实力应该算中等偏下,所以对方白云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中上签。

只是上一擂才胜了翠竹峰的安晓智,现在却又要与翠竹峰的另一弟子郑珊然对上,这感觉的确有些老天在给他开玩笑的意思。

郑珊然便郑珊然吧,目标既然是岁考前四,此前遇到谁都一样,方白云心中暗想,同时也将那一丝怪异的感觉抛开。

郑珊然此时面带微笑走下抽签台,对方白云微微点头,说道:“下午擂上向方师弟请教。”

方白云对郑珊然行了一礼,道;“郑师姐客气了。”

即便翠竹峰和赤松峰,玉旻真人和楚随风之间的关系不睦,不过身为亲授弟子,他们之间基本的礼节和客气还是需要做到的,何况此时郑珊然心情极佳。

高台之上的玉旻真人见状,也是暗自点头,暗赞郑珊然表现出极佳风度,即便你号称翠竹峰克星,也不会对你横眉冷对,客气之余,岂不是也是表现出对方白云的一种不屑?

虽然郑珊然抽中方白云为下午比擂对手,在广场上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浪,不过这波澜也很快便过去,抽签台下剩余的几位未抽签的弟子也一一走上抽签台,确定了自己的对手。

虽然前十六之间的比擂,每一场都可以算是强强对话。不过这八场比擂之中,公认会最激烈,也是最值得关注的一擂,便是江寒蕊对王聪;此外管采香和柳瑶红一擂也颇有悬念,很是值得期待;而赤松峰方白云和翠竹峰郑珊然一擂,则是噱头十足,但是关于此擂的胜负,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争议和悬念,绝大多数昆仑宗的弟子都认为,郑珊然必胜无误。

即便是几位真人,也都认为方白云胜机极小,小到几乎为零;当然身为方白云师父的楚随风,依然表现得风轻云淡,胸有成竹,不过几位真人均觉得楚随风这般表情必然是装出来的,以楚随风狂傲不羁的性格,自然不会在人前低头示弱。

前十六的比擂抽签结束,几位真人也没有多少兴趣关系此后的负者组抽签和比擂情况,纷纷回到各峰,而刚刚结束抽签的前十六弟子们,也都在纷纷离开广场,各回本峰。

玉旻真人一回到翠竹峰,便让弟子候在路上,一见到郑珊然和江寒蕊回来,便立刻让她们来召集功舍。

在功舍内刚刚坐下,没一会郑珊然便和江寒蕊在功舍外求见。

“珊然,寒蕊,进来吧。”玉旻真人将两位爱徒叫进了功舍。

郑珊然和江寒蕊二女在玉旻真人对面盘坐而下,玉旻真人目光轮流在郑珊然和江寒蕊脸上停留片刻,然后语气温和的说道:“去年岁考,珊然你止步前十六,而寒蕊你则以化气修为,一路冲进前八,前四。今年你两人再次进入岁考前十六,我希望能够在最后前四的名单之中,看见你二人名字。”

郑珊然和江寒蕊一同对玉旻真人行了一礼,道:“弟子必将全力以赴。”

玉旻真人看着郑珊然和江寒蕊脸上坚决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看向江寒蕊说道:“寒蕊,你此番对手大驼峰王聪,近年来经常来往于本峰,与你几位师姐多有切磋,对他的实力特点,你可多多请教你的几位师姐。”

江寒蕊点头应是,道:“多谢师父提点。”

玉旻真人淡淡一笑,道:“王聪也是天赋惊人之辈,昆仑宗年轻一代之中,必会成为将来栋梁之才。当年我只是觉得这等优秀弟子,与我翠竹峰多些走动,总是好事,只是没想到倒是这次帮着了寒蕊。”,

江寒蕊,郑珊然心中都是微微一惊,难道当年师父同意王聪多来翠竹峰走动,便已经想到了这一刻?虽然初想有些不大可能,可是细想之下,又能找到一些脉络。

王聪和江寒蕊都是昆仑宗年轻一代弟子之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以他们进境速度,实力提升,逐年岁考成绩必然也会稳步提升,而名次越是靠前,相遇几率也自然会越大。

玉旻真人见郑珊然和江寒蕊都露出深思之色,摇头笑道:“莫要多想那些无用的事情,你们还是留着心思好好考虑,今天下午的比擂,如何能够战胜对手吧。”

江寒蕊和郑珊然连忙收神点头。

玉旻真人的目光又落在郑珊然身上,笑道:“珊然,你那新法宝才用两年,是否合手?下午岁考是否需要换一件法器?”

郑珊然脸上满是自信笑容,道:“我那‘万丈红尘’虽然还是灵阶下品法器,不过师父你是知道的,威力并不小。今年岁考我一路用它进入前十六,下一擂对阵那方白云,又岂用调换?师父你尽管放心便是,下午我一定会为您送上一场满意的胜利。”

“满意的胜利……”玉旻真人将郑珊然的话念叨了一遍,随即果然露出了满意笑容,道:“还是珊然深知我意啊。”

“不过……”玉旻真人说着眉头微微一皱,对郑珊然道:“虽说珊然你赢那登徒子应该没有问题,却也切切不可大意。想安晓智论修为论实力,昨日本应该就赢他,却是被他利用种种手段反败为胜。”

郑珊然点头道:“师父放心,弟子必不会大意。”

“那好。珊然你先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应对下午的岁考。”玉旻真人对郑珊然点头说道。

“弟子告退。”郑珊然站起身来,对玉旻真人行了一礼,便转身走出功舍。

虽说二女都是玉旻真人爱徒,不过任谁都知道,玉旻真人最看好,最喜爱的弟子乃是江寒蕊,玉旻真人也经常独自召见江寒蕊,与她说事,对此郑珊然早已习以为常。

郑珊然走后,功舍内稍稍沉默,江寒蕊一向不喜言语,而玉旻真人性格也是喜静。

片刻之后,玉旻真人淡淡笑道:“寒蕊,你和惜月的性子差别真的很大。你母亲当年伶牙俐齿,走到哪里,哪里便会热闹起来。”

玉旻真人说到此,微微叹息一声,又道:“不过你这种性子也我很是喜欢,和我很像。”

“弟子不敢。”江寒蕊低头说道:“哪里能与师父相提并论。”

“我向你这等年龄的时候,还没有你这般出色。”玉旻真人淡淡笑道,说完又摆了摆手,道:“先不说这些了。寒蕊,我留下你,就是想问你,你觉得珊然下午与那登徒子一擂,可有败机?”

玉旻真人问完,功舍内又沉静了下来,江寒蕊依然还是那副冷清模样,过了片刻,她才点头说道:“有。”

玉旻真人也点了点头,道:“寒蕊觉得珊然隐忧何在?”

这一次江寒蕊非常快速的回答道:“‘万丈红尘’。”

玉旻真人微微一叹,又是点了点头,道:“寒蕊,你所言也正是我所担忧。不过这‘万众红尘’乃是珊然自己养器而得。若是为师一定让她暂时换一种法器,恐怕会伤她信心。”

江寒蕊又恢复了默然不语,似乎没有玉旻真人发问,她便不会出声一般。

玉旻真人苦笑了笑,道:“我忽然又有些觉得还是惜月的性子更好,你与我性子太近,坐在一块就和两个冰人一样。”

“师父恕罪,弟子不善言辞。”江寒蕊低头说道。

“好了。虽说‘万丈红尘’算是隐患,不过其威力也是不小,那登徒子未必能够吃得住那苦头。”玉旻真人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笑道:“而且那登徒子修为比之珊然,差远了。”

江寒蕊从玉旻真人功舍出来,刚出院子,便看见站在路边的郑珊然。,

“江师妹。”郑珊然与江寒蕊并肩而行,道:“整个昆仑宗年轻一代弟子之中,王聪师兄可算是和我翠竹峰关系最好。”

江寒蕊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郑珊然又道:“王聪师兄每次与我们几个师姐妹交手,都是点到为之,而且出手之间,总会留有余地,真乃谦谦君子。”

江寒蕊脚步忽然一顿,转头目光冷然的看着郑珊然,道:“郑师姐,你想要说什么,便直说吧。”

郑珊然对江寒蕊冷冰冰的态度,丝毫不以为许,只是看着她笑道:“江师妹冰雪聪明,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郑师姐是想要我下午比擂之时,手下留情吧?”江寒蕊冷冷说道。

郑珊然含笑点头,道:“我就知道江师妹必然能够领会我的意思。我知道,王聪师兄必然不是江师妹敌手,所以才想江师妹手下留情,莫要让他输得太惨。”

江寒蕊冷冷一笑,道:“若我也恳请郑师姐,比擂之时,对方白云手下留情呢?你又是否会答应?”

“这?”郑珊然微微一呆之间,江寒蕊已然走远。

看着江寒蕊的背影,郑珊然噗嗤一笑,道:“还真没看出来,江师妹居然还会这般强词夺理。王聪师兄和那方白云,能够相提并论吗?”

赤松峰,楚随风书房。

方白云满脸一脸惊愕的看着师傅楚随风,说道:“师父,你说那郑珊然的弱点是什么?‘万丈红尘’有什么东西?”

一百六十章 宝剑炸开

赤松峰,楚随风书房之内。

楚随风双眼圆睁,颇为气恼的瞪着坐在对面,满脸不解的方白云,说道:“‘万丈红尘’是什么东西?你居然能够问出这般问题来,我上次给你的那个记录玉旻几个弟子性情,喜好,特点的册子呢?你小子恐怕是没有仔细看吧。”

“那册子上面有对‘万丈红尘’的记载啊。”方白云面色发窘,楚随风交代给他的那个任务,他何曾真的认真过,此刻只好连忙从储物袋中摸出那个小册。

翻到郑珊然那一页,果然在郑珊然修为和法器介绍中,看见了‘万丈红尘’四个字。

万丈红尘乃是郑珊然的法器,且是一件一年前才获得的新法器,这个小册是去年楚随风写给他的,所以这么算起来,这件法器应该是郑珊然两年前得到的。

方白云微微皱眉,对楚随风说道:“师父,郑师姐这万丈红尘就是她那把宝剑吧?”

楚随风微微摇头。

方白云见状更是疑惑,道:“可是前几日岁考,郑师姐所用法器,便是一把宝剑啊,难道此前郑师姐是用的另外一件法宝?”

楚随风摇头解释道:“那宝剑便是‘万丈红尘’,只不过郑珊然将它化做剑态而已。”

“化作剑态?”方白云默念一声,又问道:“那‘万丈红尘’原形又是何种模样。”

“原形就和它名字一般。犹如一团红雾,却是可密可疏;疏时覆盖面积可达方圆十余丈,密时可化作一片坚硬如铁的锦布。”楚随风说道。

方白云闻言皱眉,过了片刻才到:“这么说来,这万丈红尘岂不是可以随意换做万般形态,与人交手之时,可幻化得为剑为锤,成云成雾,让人防不胜防,无法抵御。”

楚随风含笑点头,道:“如若郑珊然最终能够将这万丈红尘炼化成仙阶法器,的确就能如小云你说的那般,让人防不胜防。不过现在它却不过是灵阶下品法器而已,能随时转变的形态还少之又少。”

“据我所知,那万丈红尘现在能在瞬间转变,也就是能在擂台之上使用得上的形态,只有那么几种。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幻化成浓雾和坚硬的锦布,就连此前岁考的剑态,也还无法做到随时幻化。”楚随风分析道。

方白云点了点头,随即又眉头一皱,向楚随风问道:“可是师父,按你所说,那万丈红尘如果化成原形,无论是浓雾也好,锦布也罢,岂不是没有任何攻击力可言。”

“所说那锦布就毫无攻击力了。”楚随风摇了摇头,说道:“那锦布可是硬如坚铁,韧若丝绵,打在人身上就和用强鞭抽打一般,力量十足,修为低的修行之士,可禁不起几下抽打。”

方白云点了点头,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万丈红尘原形的模样,心中忽然一动,说道:“如果我穿上师父送我的那件用玄铁巨蟒皮制成的护体软甲,在面对那万丈红尘之时,应该有所益处吧。”

“哈哈。”楚随风闻言笑道:“小云,你想得没错。那万丈红尘虽说算得上是一件难得法器,可是现在他最大的弱点还是威力太小。你若是穿上那件软甲,它便无法对你照成太大的伤害。只不过些许皮肉之苦,还是免不了的。”

方白云面色坚决,道:“些许痛楚,弟子我还是承受得住的。只是……”

方白云语气微微一顿,道:“师父为何肯定郑师姐不会继续用万丈红尘化作剑态。”

虽说万丈红尘幻化成剑态也不过是一把灵阶下品的法器,可是仅论杀伤力的话,却是要大上不少。

楚随风胸有成竹的说道:“这是必然之事。小云,你现在最大的优势,也是唯一的优势是什么?便是为师教你的那套逍遥游。郑珊然即便知道实力明明强过你,也会尽可能的扬长避短,是以我敢肯定她必然不会再用剑态与你交手。”

方白云闻言点头,觉得楚随风如此分析,极有道理,既然郑珊然有此弱点,那便要想办法好好利用。,

片刻之后,方白云脑海之中已然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郑珊然与安晓智相比,虽然都是化神之境,实际上修为实力却是相差甚远,安晓智乃是岁考之前,将将进境化神,而郑珊然则是化神多年。

昨日与安晓智一擂,最后一招游龙惊鸿之后,方白云自己便已经虚脱无力,可谓是赢得非常侥幸惊险,显然与真元比之安晓智更为高深的郑珊然比擂,更加不宜持久。

还是速战,真是方白云首先定下的基调,其实细算起来,今年岁考几擂,除了第一擂对李如刻意拖延了些许时间之外,其他几擂基本都是速战,终其缘由,自然有逍遥游这种意外奇招的功劳,但是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他自己真元薄弱,禁不起持久战。

这也是非常无奈的事情,同时也是他此时最大的软肋。

速战,能依靠的自然还是逍遥游剑法,不过这一次逍遥游剑法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常态武器,郑珊然显然会对此早做准备,那么这一次他能够使出的秘密武器,便是那件护体软甲了。

楚随风看着方白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也不打扰他,自顾自的拿起桌上一本经书翻阅起来。

对于自己这位亲授弟子,他现在也已是越来越了解,特别是从此前几擂来看,方白云不但修行刻苦,意志坚强,而且善用策略,这一点非常难得,同时也是大多数其他弟子所欠缺的。这些弟子因为拥有了普通人所没有神通能力,更是一心追求修行进境,他们交手比擂之时,往往只是拼修为真元,拼剑法神通,拼手中法器……

而方白云则与他们不同,他懂得尽可能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尽可能的将自己的优势体现出来,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多次以弱胜强的原因。

如果同样的实力,同样的修为,换到另外一个弟子身上,他必然会在岁考首擂便用上逍遥游剑法,完全暴露自己的实力和弱点,三轮之内,必然会败。

而方白云,则是坚持到昨日的岁考第四轮,遇到安晓智这等强手,在迫不得已之下才将所有的实力展示出来。因为不如此他便会败,若是还有那么一丝机会,让方白云在不暴露所有实力的情况下赢下对手。

楚随风相信,即便会再艰苦十倍百倍,方白云也必然会选择更见艰辛换的隐藏实力。

这是一种特质,虽然不能算是与生俱来,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具备的,也许是独自在江湖流浪的那段艰苦时间,让方白云拥有这种特制的吧。

就在这时,楚随风忽然看见方白云脸上神色微微一松,便知他脑中已有了对策。

“小云。我叫你来书房,便是告诉你郑珊然的这个弱点。你现在便回去好好休息吧。”楚随风对方白云说道。

方白云闻言起身对楚随风行了一礼,道:“多谢师父提醒,那弟子这就告退了。”

看着方白云走出书房,楚随风将手中经书丢在桌上,自语笑道:“下午这一擂真是越发让我期待了,小云到底想出了什么策略?那策略是否真的能够对付得了郑珊然。”

说着楚随风忍不住站起身来,在书房之中踱了几步,又道:“若是小云今天下午,又真的一不小心赢了郑珊然。那他岂不是真的成了翠竹峰克星了?哈哈,那时候,玉旻那婆娘的脸色一定精彩万分……嗯,说不定小云对翠竹峰弟子屡战屡胜,反而让玉旻那几个亲授弟子心生倾慕呢?哈哈……”

方白云可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楚随风楚真人此刻脑袋里想的是这些事情,他离开楚随风书房之后,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此时离午时已经不久,他习惯性的在院中盘坐下来,微微闭目,运行心法,等他再睁眼时,已是日当头顶。

“该出发了。”方白云站起身来,淡淡说道。

接着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件玄铁巨蟒皮制成的护体软甲,将它穿在道服之内,然后便不紧不慢的走出小院,不疾不徐的往天柱峰而去。,

从住处到赤松峰山脚,一路走来,路中所遇的赤松峰弟子,都立刻止步,对他躬身行礼,态度恳切,充满敬意的叫上一声“方师兄。”

方白云都是微笑点头,却是从不停步,依然那般风轻云淡的缓缓而行。

从天柱峰山脚,到天柱殿前广场途中,所遇的各峰弟子,也都纷纷对他行注目礼,也有不少会叫上他一声‘方师兄’的,虽说他亲授弟子身份早已确定,不过昨日与安晓智一战,显然让他在整个昆仑宗的地位显著提升。

虽说根据昆仑宗规,各峰普通弟子,对于七峰的亲授弟子,都需尊敬有加,不过这些普通弟子心中又怎可能全无想法,对于各自本峰的亲授弟子,他们自然要恭敬万分,不敢怠慢,对于其他峰的亲授弟子,则不会无条件的给予尊敬。

在维持表面上的敬意之外,对于非本峰的亲授弟子,普通弟子们给予的尊敬往往和他的实力成正比。也就是说,实力越强的亲授弟子,也便能获得其他峰普通弟子更多的敬意。

如若某个亲授弟子,多年下来,依然实力平平,进步也不显突出,那么其他峰普通弟子对他最多也就是给予起码的让道,止步这样的礼节罢了。

而这一点,方白云这几日也是感受明显,岁考最初时,他所受到的礼节也不过是止步,让道罢了,随着他一场场比擂赢下来,各峰普通弟子们看他的目光之中敬意也越来越浓;而因为昨日胜了安晓智,今日一路走来,便有不少其他峰普通弟子,开始行礼尊称他‘方师兄’了。

方白云就这般一直缓步而行,当他终于走上天柱殿前的广场之时,午时刚好已过,四个一字排开的擂台下,几位擂下道长刚好同时扬声唱道:“时间到。”

前十六的比擂,一共八场,依然和昨日一般分成前后两段,一段四擂。而方白云的左一签位,自然是分在前四擂。

此时广场之上,自然已是聚集满了各峰弟子,其中不少赤松峰的弟子,看见方白云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方才他们便在赤松峰遇到过方白云,谁想他们到天柱峰广场后,等了许久都没见方师兄的身影,这眼看岁考时间就要到了,虽明知方师兄必然会及时赶到,可是心中依然忍不住有些紧张,此时终于看见方白云的身影,心中也是终于一松。

高台之上,几位真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最后一个来到广场的方白云身上。

护炉真人和楚随风关系颇好,两人相互之间也经常开些玩笑,他看见方白云缓缓走向擂台,依然还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不由得笑道:“咦,随风。白云倒是一派轻松,是不是已然是觉得此擂必输,所以心中便也轻松了。”

楚随风看都懒得看护炉真人,只是嘿嘿而笑,道:“护炉,今年我赤松峰若有弟子能够进入前四,明年岁考名额岂不是要超过你得丹峰了。我看你对我用白云这般弟子,既是羡慕,又紧张被我赤松峰抢了名额去,所以才有此一说吧。”

“前四……”护炉真人看着已经走上擂台的方白云,微微摇头,道:“难啊。”

楚随风这一次却也是不反驳,他知道护炉真人这一句话乃是真心而言,并非玩笑,他淡然说道:“难与不难,再看白云两擂便知了。”

玉旻真人此时嘴角泛起冷笑,却是不与楚随风争辩什么,就以那登徒子的修为实力,还想取胜珊然?

除非他能半日之间,从化气进境到化神,再借那逍遥游剑法,还有些许可能;而此时的方白云莫说是化神之境了,连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都未能通悟。那稀薄的真元,看在玉旻真人眼里,只觉他那刻意的轻松和淡然可笑之极。

随着方白云走上擂台,几位真人的目光则是分散了开去,同时开始的这前四擂,可都是让各峰真人牵着心,虽然方白云和郑珊然这一擂极有噱头,也可能有些看头。,

可是那边擂台之上站着的大驼峰王聪和翠竹峰的江寒蕊,这一擂也是这一轮的最为焦点的一擂;剩余另外两擂,也是各有看点。

此时八位前四擂的弟子都已经上了擂台;四个擂台之下,则都是围满了各峰的弟子。

方白云看着站在对面,手持宝剑的郑珊然,心中颇有些意外和惊讶,若是郑珊然以万丈红尘的剑态与他交手,那他此前的想好的策略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虽然心中颇为意外,不过方白云很快便平稳了心境,不管发生如何变化,郑珊然用万丈红尘的原形还是剑态,速战的达策略都不会变。

台下道长,扬声唱道:“比擂开始。”

方白云与郑珊然拱手互行一礼,道了一句:“请郑师姐(方师弟)多多指教。”

擂台之下,王欣洁心中一紧,暗道一句:开始了。

习惯性的转头看去,却发现原本方白云每一擂时,都会站在她身侧的江师姐却是不在,王欣洁仰头看向数十丈外的另一擂台,此刻江师姐也在与王聪师兄比擂呢。

而且那一擂才是这一轮真正的焦点之战,几位师姐都在那边观战,为江师姐助威,而她是唯一一个站在方白云和郑师姐比擂的擂台下的翠竹峰亲授弟子。

当然,她的说辞是来为郑师姐鼓气加油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为何会独自选择观看此擂……也许江师姐也知道一些她的心思吧。

不远处,管采香也静静的站在,目光落在擂台上的方白云身上,四擂之中,也有天柱峰弟子,是以管采香身边也没有其他天柱峰的弟子。

管采香看着擂台之上,正躬身与郑珊然行礼的方白云,神色之间饶有兴致,心中暗想:实力差距那么大,也不知道他会用上什么诡计策略。

擂台之上,方白云礼毕,目光之中神光一闪,手中宝剑精光一现,一剑精妙异常的逍遥游剑招,便向郑珊然刺去。

郑珊然脸上带着淡淡笑容,手中也是挽出了一个剑招,眼看就要阻住方白云剑势。

方白云宝剑却是中途一变,转眼连续三招诡异绝妙的攻招,看得擂台之下各峰弟子一阵阵惊叹。

若论剑法和应变,显然是郑珊然和方白云相比的唯一若是,然而刚开始几招下来,她仿佛就认定了以弱势对应方白云优势一般,竟也是剑招连出,一一应对。

五六招过后,郑珊然竟然落了下风,这让擂台四周的各峰弟子,特别是翠竹峰的弟子们大为惊叹。

方白云则是乘胜追击,手中宝剑剑招越来越猛,越来越密,威力也是越来越大。

连续两剑都险些刺中郑珊然之后,方白云第三剑已是势在必得……

然后这一剑刺出,忽然之间郑珊然手中宝剑砰地一声炸开,变成一片红雾。

一百六十一章 红尘缠绕,欲迫‘认输’二字

郑珊然手中宝剑忽然炸开,在她身体周围形成一大片红色浓雾,方白云原本眼看就要得手的一剑,也一下刺入红雾之中,并且刺了个空。35zww.com

擂台之下顿时发出一阵惊讶之声,显然这个变化太过于突然。

王欣然脸色微变了变,她知道这是郑师姐将她的法器‘万丈红尘’从剑态转为原形了,而那万丈红尘的威力和奇妙,她也是见识过的。

管采香面色却是丝毫不见惊讶,在她看来这一擂必然没有那么简单,郑珊然怎么样也不会笨到放弃自己所有优势,去和方白云比拼剑法上。除非她是想故意输给方白云,不过显然,郑珊然没有任何故意输给方白云的可能。

接下来,就要看方白云该怎么应对了,管采香心中暗想,不过与此同时,她却在方白云脸上看见了一抹笑容。嗯?这个时候他怎么还笑得出来?难道这个变化是他此前所预料到了的不成?

方白云自然不会知道变化会在何时发生,不过他也和管采香一样,认定郑珊然不可能一直以剑法较量的方式继续下去。

既然变化必然会发生,那么自然是往自己此前预料的方式发生变化最为有利,而现在正是如此,郑珊然将法器万丈红尘转为原形,他此前的设想的策略也便有了用武之地。

确切的说,刚上擂台之时,郑珊然让法器以剑态出现,的确让方白云心中有些意外,随着几招剑法交手,方白云虽然立刻占据了上风,不过他心中却是没有任何喜悦和兴奋,他知道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轻而易举的取胜;郑珊然必然会有后手,而这个后手才是真正让他担心的。

以郑珊然的修为实力,如果这个后手并非他和楚随风此前所想的万丈红尘原形的话,方白云很可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败在这个后手之上;而现在看见郑珊然的后手,虽然他一剑落空,心中反而轻松了起来。

于此高台之上,楚随风此前脸色还是一派轻松,此时脸色微微肃然起来,其实心中也与方白云一般,反而轻松了下来。郑珊然以剑态与方白云擂台上交手时,他心中可也是一直担忧。

玉旻真人却是微微一笑,她觉得郑珊然这个时机选择得非常好,正是那登徒子攻势最猛,最占上风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发起猛烈反击,必然能够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

看来珊然虽然实力修为高过那登徒子许多,却也没有丝毫松懈大意,这一擂她算是完全放下心来,目光一转,玉旻真人视线投向江寒蕊与王聪比擂的擂台之上,相比而言,这一擂才是这一轮的重中之重,同时也是决定翠竹峰能否突破去年岁考成绩,有两名弟子晋级前八的关键。

虽说在玉旻真人看来,江寒蕊赢面稍大,不过王聪却也不是没有优势和机会,江寒蕊天赋超群,不过进境化神也不过一年不到,而王聪却已经是化神多年,真元修为应该比之江寒蕊为高;此外论起天赋,王聪虽然要比江寒蕊要差上少许,当年也是号称昆仑宗年轻一辈弟子中的佼佼者,绝不是易于之辈;最后再看两人法器,无疑江寒蕊那柄仙阶的秋水剑更为出色,不过王聪的那柄灵阶上品的破霄剑也非凡品,相比其他比擂而言,这一擂江寒蕊法器上的优势实际上等于是削弱了。

所以综合看来,江寒蕊并没有绝对获胜的把握,玉旻真人所有的注意力便也都放在和这一擂上。

此时高台之上和玉旻真人同样想法的真人恐怕不在少数,不过他们大多将心思放在各自的亲授弟子身上,又或者偶尔抽空扫一眼江寒蕊和王聪那一擂,而对于方白云这一擂,并无太多关注。

擂台之上,方白云一剑刺空,身体飞快后撤,同时目光扫向那浓浓红雾之中,却是看不见郑珊然身影。

“嘿……”红雾之中,传出来一声郑珊然的冷笑:“想全身而退,没那么容易。35zww.com”

话音未落,红雾忽然变淡了许多,同时一条似乎是由红雾凝结成的锦布鞭子一般的闪电抽出。

正在全力而退的方白云,似乎根本没能意料到如此变故,毫无悬念的被红色锦布抽中身体。

“啪……”一声巨大的抽击声传出,震得擂台四周的弟子,都感觉耳朵一阵阵耳鸣,回响;可见这一抽的力道有多大。

而此时擂台四周的赤松峰弟子,也从方才面带喜色,急转直下,变得满脸焦急惊讶。的确,擂台上的变化实在太快,从方才方白云占据优势,剑剑生威,到郑珊然剑炸红雾,化雾为鞭,再狠狠地抽在方白云身上,前后也不过眨眼功夫。

方白云飞退在半空的身体,被这狠狠一抽,顿时身体如遭重击般,呼的一声,带着一阵劲风,直挺挺的撞在擂台边缘。

“碰……”又是一声沉闷的声音从擂台上传出,这是方白云身体撞在擂台边缘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身小许多的‘碰’声,这是他掉落在擂台之上的声音。

虽然穿着护体软甲,可是方白云被这重重的一鞭正抽中当胸,此刻胸痛气闷,难以呼吸,难受之极。

‘看来还是有些小觑了这万丈红尘的威力。’方白云心中暗自苦笑,可是即便知道万丈红尘威力如此,这一记还是得迟早硬生生吃下来的。

红色锦布闪电击出,威力惊人,于此同时,那一团原本极浓的红雾,也淡了许多,方才藏在红雾中的郑珊然,身影也渐渐现了出来。

方白云连忙急喘了两口气,压住胸口剧烈的疼痛,强忍着痛苦站起身来。

“嗤……”郑珊然又是冷冷一笑,与此同时红色锦布已然被她收了回去,布散,化成红雾,很快她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那一团浓浓的红雾之中。

方白云紧皱眉头,伸手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宝剑,方才手中的宝剑已经在那一记重击之下,从手中掉落,此刻正在擂台中央位置;而此时那团隐藏着郑珊然的红雾正盘横在擂台正中央。

重新站起身来,方白云终于能够仔细观察一下郑珊然的这‘万丈红尘’;这团红雾的此时范围不过方圆两丈,高一丈左右,不过这也已足够藏住郑珊然的身形。

此外从郑珊然发出一击时,红雾变淡来看,它并不能在发动攻击的状况下保持现在的浓度;锦布出击为攻,浓雾掩身为防的话,那么现在这‘万丈红尘’还无法做到攻防同时顾及的地步。

方白云不由得想到楚随风所说,这万丈红尘现在只是灵阶下品法器,随着郑珊然对它的炼化,最终它有可能达到攻防皆强的地步。

方白云心念转动之间,红雾再次变淡,这是郑珊然要发动攻击的先兆,不过此刻那团红雾占据了擂台中央,也便是说无论方白云往哪个方向动,实际上离那团红雾的距离都无法增

既然无法退,那便只能以攻代防了,方白云手中宝剑精光一闪,连人带剑直扑红雾,看不见郑珊然,他也只能拿这红雾当做目标。

“呼,呼……”迅速凝结而成的红色锦布再次向方白云身体抽击过来,方白云这一次有所准备,身体微微一侧让过,却又有另一条红色锦布从侧面击打过来。

“啪……”锦布再一次击中了方白云的身体,让他再一次重重撞在擂台边缘,而就在这一瞬间,方白云看见郑珊然周遭的红雾比方才又淡了许多,此刻已经能够清晰的看见她的身影。

“碰……”方白云重重的落在擂台上,刚强撑起半个身体,胸中异常翻涌的气血顿时往喉咙涌,难受之下,一张嘴,便噗嗤一声,吐出一阵血雾。

与此同时,两条红色锦布也被郑珊然收回,淡去的红雾立刻又重新浓了起来。

擂台之下此刻一片寂静,若是说此擂刚刚开始时,方白云依靠他的剑法占据了一定上风的话,此刻整个擂台上的局面则已经完全在郑珊然的掌控之中。

自从郑珊然宝剑炸成一团红雾,她的法器‘万丈红尘’转化为原形之后,方白云不但无法再和她对抗,已然完全处于被动之中,连番遭受打击,却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擂,似乎结果已经再眼前了,看那伏在擂台上,艰难站起的方白云,擂台四周的各峰弟子已然在心头判断他到底还能再经受得起几下红色锦布的抽击。

王欣洁看着方白云,眼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如雪,嘴角之上还带着几许血渍,身上的白色道服更是已经沾满了尘土,且还有多处破损。

王欣洁了解方白云的性格,她知道他肯定不会认输的,除非他和去年输掉的那八擂时一样,精疲力竭,无力起身。

他还能经受得起郑师姐‘万丈红尘’的几下重击,虽然王欣洁心中非常不希望方白云会败,可是此时心中却有异常希望方白云此时就立刻倒地不起,这样的话,他最少可以少承受些痛苦。

然而就如王欣洁心中了然的那样,方白云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脸上竟然浮现出笑容来。

站在擂台下另一侧的管采香看见方白云脸上那越聚越浓的笑容,眼中异彩一闪,声音极轻的自语道:“我就知道他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被击败。嗯,和他交手的时候看着这笑容着实觉得可恨,不过现在看起来,怎么觉得这笑容又颇有些有趣。”

而浓浓红雾之中的郑珊然,此时心中也颇有些惊讶,刚才她那前后两下重击,力量十足,威力惊人,对于一个修为不过化气之境,更是连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都未能通悟的弟子而言,被这两下重击中的任何一下击中,都最少需要恢复片刻才行;而方白云却是两次都只是一沾地,就立刻艰难起身。

果然顽强非常,郑珊然心中暗道,此擂之前,她也花了不少心思对方白云做了研究,除了今年岁考此前几擂之外,她也对方白云去年岁考的八战八败的情况作了了解,并且得知方白云虽然每战皆败,却也不是败得毫无可取之处。他将他的顽强和坚定的意志力,通过这八败极好的表现了出来。

所以虽然心中稍有惊讶,郑珊然却也是早有准备,即便你再是顽强,意志力再是坚定,又还能再撑得住我几击不成?

心念之间,郑珊然徒然发觉方白云脸上已经涌起了浓浓笑意,这种笑容她见过,昨日方白云在于安晓智比擂之时,便露出过这般的笑容。

猛然之间,她忽然想到今日抽签之后,师父对她那番话:‘珊然,我最看不惯的便是那登徒子修为低微,实力弱小,却还一副狂傲倔强的模样。去年岁考连败八擂,他仗着嘴硬耐打,从不会对人说一个‘服’字。越是想起来,心中越是觉得不快……’

此时郑珊然觉得自己对师父的那番话简直就是感同身受。

“可恶。任你多顽强,多自傲。我都要让你亲口说出‘认输’两个字。”郑珊然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股怒气涌起。

一声娇喝,两条红色锦布再次击出,抽向方白云身体。

方白云这一次没有再动,他目光紧盯着锦布袭来方向,眼看两块红色锦布就要及身,他手中宝剑闪电般击出,一剑劈中其中一块锦布之上,就听咔嚓一声,宝剑犹如劈中一块坚铁一般,不过那锦布吃他这全力一剑,也是被硬生生斩断。

不过与此同时,另一块锦布再次击中他的胸口,他再次被击得腾空而起,而且这一次鲜血也直接在半空之中从他口中喷洒而出。

漫天血雾之中,方白云看见那一截被自己斩断的红色锦布已被郑珊然收回身边,锦布化作红雾,这一次那红雾的浓度明显的比方才淡了少许,不过很快便得以恢复。

方白云心中顿时一亮,锦布被斩断,显然那万丈红尘会被短暂的削弱,并经过郑珊然的修复,才能恢复过来。

如果同一时间,将那红色锦布斩成更多断,必将更为削弱万丈红尘的威力。

虽然再一次将方白云重击,可是锦布却被方白云斩断,这让郑珊然心中很是懊恼,这是她祭出万丈红尘原形以来,方白云第一次有效的反击,虽然这反击并没能对她本身造成任何威胁,可是依然让她心中怒气更重。

他这是在用反击来体现他的不屈和顽强,我不能让他得逞,我会继续在这个擂台之上,消耗掉他的所有傲气和顽强,让他的口中吐出‘认输’两字。

这一次郑珊然没有等待方白云起身,而是直接对刚刚跌在擂台上的方白云发起了攻击。

“啊……”擂台之下的各峰弟子,特别是赤松峰弟子眼看着两条红色锦布,力道十足的向趴在擂台上方白云身上抽取,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而王欣洁此刻却是双手紧握成拳,眼中却已有晶莹闪动……

赤松峰弟子的惊呼声还未落下,另一阵惊呼又起,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去势骇人的两条红色锦布,而是因为原本趴在擂台上的方白云,忽然之间毫无征兆的腾空而起,手中宝剑闪电般的对着一条锦布连斩三剑。

这三剑速度极快,招式又极为精妙,显然是逍遥游的剑招,使得郑珊然掌控的红色锦布根本无法回避,于是三声金铁交鸣般的声音之后,那段红色锦布被方白云这三剑斩成四断。

于此同时,另一条锦布狠狠的击中了方白云背部,方白云立刻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不过砸落于擂台之前,他也看见了郑珊然迅速收回被斩断的锦布,而那红色浓雾恢复原本浓度的时间又长了许多。

没错了,我方才的判断没错,斩断锦布对‘万丈红尘’会有所伤害,而且斩断得越多,伤害越大,郑珊然所需要用来恢复的时间也就越多。

擂台之下,管采香此时脸上表情与其他观战的各峰弟子迥然不同,她脸上带着饶有兴致的笑容,她也看出方白云已经试探出了郑珊然法器的一些弱点;不过再看看此刻再一次被击倒在擂台之上的方白云,他现在还有力再战吗?

红色浓雾之中,郑珊然脸色阴沉,恢复了‘万丈红尘’所受损伤之后,双手一抖,两条红色锦布再次击出。

然而此刻,方白云刚刚支撑身体站起,手中宝剑一抬,还未来得及出手,就见两条锦布从他胸前一绕,并未直接击打,而是几下转动,缠住了他的身体。

两条锦布在他身体之上越缠越厚,而与此同时郑珊然周遭的红色雾气却是越来越稀薄。

最后郑珊然身边红雾完全消失,她站在擂台中央,双手各持着一条锦布的一端,目光冷冷的看着被锦布紧紧缠住的方白云,忽然冷笑一声,道:“方师弟,你已完全无法动弹,认输吧。”

一百六十二章 剑破红尘

高台之上,楚随风眉头一皱,虽然高台离擂台颇有距离,不过擂台之上一言一语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郑珊然这丫头是想要逼着小云服软认输啊,楚随风目光一转,看向玉旻真人,心中暗道:这十有八九是玉旻这婆娘交代的,小云自从拜入昆仑宗之后,可没少让玉旻不痛快,偏偏他每次的做法还都是恰到好处,让玉旻真人虽然心中有气,却又发作不得。

再加上今年小云在岁考之上,连胜翠竹峰弟子,以及那个翠竹峰克星的称号,恐怕玉旻这婆娘心里有多郁闷。

与此同时,玉旻真人的目光也从江寒蕊那一擂转向郑珊然一擂,脸上笑容一闪而过,很快又将目光投回到江寒蕊和王聪的较量之上,不过她暗中将注意力留在此擂之上,就等方白云一句‘认输’出口。

擂台之上,方白云的身体被红色锦布紧紧包裹勒住,郑珊然两手各拿着一条锦布一端,脸上带着淡淡笑容,说道:“方师弟,是不是被我万丈红尘勒得太紧,所以无力说话,用不用我将锦布放松一些?”

“嘿嘿……”方白云虽然被锦布紧紧勒住,全身上下仿佛要被勒散架了一般,不过他脸上却是依然带着笑容,看着郑珊然道:“郑师姐若想让我输,将我彻底击倒便可;若是想让我认输,恐怕机会不大。”

“真没看出来,方师弟居然还有铮铮铁骨。”郑珊然脸上虽然依然带着笑容,双手却是一拉,顿时缠绕在方白云身上的两条锦布勒得更紧。

方白云直感觉到整个身体,包括身体内的内脏都被压缩了一般,张嘴噗嗤一声,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来。

郑珊然看着吐血之后,方白云脸上依然没有退去的笑容,心中暗自皱眉,虽然早有准备,可是方白云的顽强还是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方白云在被万丈红尘勒住之前,连续吃了五六下锦布重击,莫看这锦布似乎柔韧无比,却也是硬若坚铁,让它击打在身体上,杀伤力自是不小,在郑珊然看来,方白云要熬住那几下重击,必然需要用体内真元抵挡卸力,减缓痛苦,所以此时他体内真元恐怕早已所剩无几。

这等情况下,他所遭受的痛苦,就必须全部要依靠自身的忍耐力抵抗忍受,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能如此嘴硬,的确出乎郑珊然的意料。

而此时擂台之下,各峰弟子都已经觉得此擂结果已出,纷纷对方白云这种状况下还要硬撑,十分不解;而赤松峰的弟子们,看着擂台上脸上虽然依然带着笑容的方白云,却依然从他的神情之间感受到此时正承受的巨大痛苦,不少人都不忍再看,纷纷转过头去。

王欣洁感觉的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朦胧,虽然强忍着不哭出来,可是她知道,这样下去再过片刻,她的眼泪必然会流下来。

王欣洁在心中大叫:认输啊,为什么你就不愿意认输,你此前赢的四擂,你的对手不都是向你低头认输了吗?为什么就独独你不愿意。笑,你居然还在笑,你知不知道,这只会更加惹恼郑师姐。

另一侧,管采香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疑惑,看着被万丈红尘紧紧裹住的方白云,心中暗道:难道这一擂他就这么败了?似乎不应该这么容易,他还笑着,这笑容就表明他斗志未消,这一擂应该还不会就这么结束。

擂台四周的几位道长此刻也有些面面相觑,这种状况在岁考比擂上,他们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按常理来看的话,这种状况下,胜负已明,已经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方白云开口认负,这场比擂也就结束了。可是现在方白云既不认输,郑珊然琐事再接再厉,再对方白云进行打击,让他无力起身,那这一擂也算结束了,可是偏偏郑珊然也没有这样做。

是以现在只能让这种局面持续下去。

擂台之上,站在擂台中央的郑珊然双臂一抖,两条红色锦布又在方白云身上绕上了两圈,同时双手用力一拉,将方白云拉到她身前一丈之处。,

“方师弟,想必你此刻全身被勒得痛楚万分吧,只是岁考比擂,你何必嘴硬受苦。只需低头认负而已,便可立刻停止这些痛苦。”

郑珊然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响起,方白云脸上带笑,而此刻看向郑珊然的目光之中,也是隐隐带着笑意。

“郑师姐,我明明未输,为何要认输……”方白云笑容之间,忽然脸色巨变,张嘴一口血气,喷向一丈内的郑珊然。

郑珊然见方白云脸色大变,还以为他终归是忍不住痛苦,谁想他会喷来一口血雾,且这一口血雾覆盖面积极广,显然是方白云刻意为之。

“无耻……”郑珊然脸色微变,她自然不愿意让方白云的血污沾染在自己身上,于是只好一只手暂时松开一条锦布,抬手一挥,一阵疾风将血雾吹散。

在郑珊然看来,方白云此时完全已是强弩之末,再无出手之力,一条锦布也足以将他牢牢捆住,然而就在她抬手一瞬,她看见方白云眼中神光一闪,顿时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这眼中神光,便是表明方白云体内还余有真元,立刻举要抓松开的锦布一端,却还是晚了半步。

方白云右手之中已然多出了一把宝剑,他运起全身真元,手中宝剑剑锋之上,一层青光闪烁,转瞬之间,方白云连续斩出四剑。

四剑目标却都不是一丈之内的郑珊然,而是此时缠绕在他身上的两条锦布。

伴随着金铁交鸣之声,锦布连断,这也让他的身体完全从锦布的缠绕之中解脱了出来。

郑珊然脸色微变,心中也是又惊又怒,她惊的是方白云到了此时居然还有还手之力,怒的是方白云迫她分散精力的手段颇为无耻。

然而郑珊然此刻却是丝毫不退,断裂的锦布迅速的被她召回身边,散成淡淡红雾,同时尚算完整的锦布直接抽向方白云身上。

方白云竟然也是丝毫不退,不但右手宝剑不停出击,同时左手也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一把宝剑,双手持剑,疯狂的斩向攻来的红色锦布。

“噗,噗……”这是红色锦布击打在方白云身上的声音。

“锵,锵……”这是方白云手中宝剑斩在红色锦布上的声音。

此时此刻,擂台之上,这两种声音此起彼伏,而擂台之下,无论是各峰弟子,还是几位道长,都是惊色满脸,显然擂台上的变化,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刚才已经必输的方白云,居然在转瞬之间发动了反击,而且反击之势还这般汹涌。

高台之上,楚随风目中神光乍现,方白云从被万丈红尘紧紧缠绕,到方才反击的整个过程,他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被万丈红尘缠身之时,方白云便一只手放在储物袋袋口;从被缠住到被郑珊然拉近,出现机会之前,痛苦必然不轻,然而方白云却能够一直坚忍,一直坚忍……直到机会出现之时,他积蓄的力量又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毫不犹豫,毫不保留。

决心,忍耐力,坚定意志,这几点便是方白云能够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还能觅得反击机会的原因。

擂台之上,方白云双手紧握宝剑,双手剑招同出,竟都是精妙无比的逍遥游剑招,剑剑均是斩砍在红色锦布之上,红色锦布在他的双剑之下不停的被斩断。

而与此同时,郑珊然操控的红色锦布也是不断的击打在方白云的身体之上,虽然一声声撞击声依然悚然刺耳,可是这一次方白云却是不退半步,即便被击打得不时从口中吐出血沫,他依然坚定而立,双手宝剑疯狂不断下斩……

渐渐的,随着红色锦布不断的断裂再断裂,郑珊然恢复红色锦布所需要的时间越来越多,而红色锦布的坚硬度也越来越低……

“双剑断红尘……郑师姐,你若现在认输,我便停手不斩如何……哈哈”方白云手起剑落,又是一剑将一段袭来的锦布斩成两段,同时另一条锦布从侧面击中他的肋部,他张口吐血一口血沫,动作丝毫不停,双剑继续斩下。,

郑珊然此刻已经是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沿着她的额头上滴落,她已经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法器‘万丈红尘’越来越弱,而且这种趋势她竟然无法扭转,与此同时,为了修复不断被方白云双剑疯狂斩断的‘万丈红尘’,她真元的消耗也是非常剧烈。

他真元应该快要消耗完了吧?郑珊然心中自问,看着那两把闪耀青光的宝剑,郑珊然心中忽然冒出一股此前定然会觉得荒谬的想法:如果他能够一直这么不停的斩断我的‘万丈红尘’,那我可能会输吧?

擂台之下,王欣洁抬头看着虽然依然满脸笑容,不过笑容已经变得狰狞万分,两眼已经通红,双手持剑拼命斩劈,整个人疯狂若虎的方白云,朦胧的眼睛忽然清澈,接着又在朦胧……那是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般拼命,不管不顾不断抽打在身上的锦布,只是一味的疯狂出手。难不成……这一擂的胜负,比他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吗?

管采香的神情却是与王欣洁完全不同,她看着双手宝剑疯狂出招的方白云,嘴角吟着笑,轻声自语道:“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就输掉这一擂。不过,到头来还是用了些小手段,让郑珊然上了你的当啊。”

管采香说着目光又转向郑珊然身上,看见郑珊然还在拼命的用真元修补着不断被方白云斩断的‘万丈红尘’,接着用越来越势弱的锦布攻向方白云,不由得微微摇头,轻叹道:“这也算是当局者迷吧,这样下去,他就要赢了。”

高台之上,此时几位真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方白云和郑珊然一擂之上,这一擂的变化实在太突然了,而且看这架势,也许赤松峰的方白云真的还有机会取胜。

而此时玉旻真人的脸色却是阴冷得有些可怕,她紧紧盯着擂台上几乎都在疯狂进攻的两人,看着脸上已显出一丝惊慌之色的郑珊然,心中轻叹一声,暗道:何须与那登徒子如此硬拼,这么下去,珊然修补‘万丈红尘’所损耗的真元,远远高于方白云双剑出招的损耗。

只是……玉旻真人的目光又落在依然正不时遭到‘万丈红尘’打击的方白云,这小子的身体难道是铁打的不成,以他的真元修为,哪里禁受得住珊然法器如此多次的重复打击。

就在此时红色锦布再一次抽打在方白云身上,虽说方白云身上白色的道服质地相当优良,可是在遭受了那么多次‘万丈红尘’的击打,这一次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就听一阵布锦撕裂声,方白云身上早已有些破破烂烂的道服被这一抽,竟是支离破碎,碎布破布散开飘去。

同时也显露出方白云道服之下的一件黑色的护身软甲来。

“咦……”擂台之下,原本被擂台之上激烈紧张的气氛镇得半晌未出一声的各峰弟子,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咦声。

而高台之上,玉旻真人立刻目光冷森的向楚随风看去,于此同时,另外几位真人也纷纷向楚随风看来。

“小云现在身上穿的护甲是用三百年道行的玄铁巨蟒皮制成。”楚随风笑着解释道。

几位真人这才露出了然神色,难怪方白云能够承受得了郑珊然那么多次‘万丈红尘’的抽打,原来是穿着这么一件护体宝甲啊。

玉旻真人心中虽然怒气中烧,却只是咬了咬牙,岁考比擂,各位弟子均可使用各种法器,法宝,是以方白云穿着这件护体宝甲,并不算违规。只是让她心中气闷的是,方白云此举明显就是针对郑珊然的法器‘万丈红尘’,以宝甲的防护之力抵御万丈红尘还不够强大的威力,同时还能通过策略,诡异迷惑珊然。

玉旻真人心中长声一叹,最少从现在看来,那登徒子成功了,他已经从毫无生机到现在渐渐占据了擂台上的主动。若这一擂珊然真的输了,那这一败,不是珊然一个人的失败,也是她这个做师傅的疏忽所致。,

“原来如此啊……”管采香看见方白云身上的护体软甲时,脸上也露出恍然之色。虽说她已经大体能够猜透方白云的策略,不过对于他如何承受得住郑珊然连续不但的攻击这一点,还是有些许疑惑,现在一看他道服下的护体宝甲,也就了然于心了。

而此时擂台之上,方白云丝毫没有受到身上道服被击散的影响,反而他双手宝剑劈杀速度更快,而且剑招全部都是选的逍遥游中最迅捷,最具攻击力的剑招。

快……快……快,这是方白云此时出手的第一选择,因为他体内的真元此时已经快要消耗枯竭,他必须要在此之前,结束这一擂,无论输赢。

真元的虚弱,是他此时最大的软肋,这也是郑珊然对他来说最大的强项,已经化神多年的她,不但本身真元远远强于方白云,而且还能利用先天之气快速弥补体内真元。

不过让方白云庆幸的是,郑珊然修复法器‘万丈红尘’所需真元巨甚,消耗速度远远大于先天之气弥补的速度,而他不断疯狂的斩断万丈红尘,也让郑珊然仿佛入了魔一般,只是一味的对法器进行修复,丝毫都没有意识到对于这一擂的胜负来说,这种做法的异常错误。

是以方白云双手宝剑挥舞速度越来越快,他不但要和自己的真元争夺时间,还要和郑珊然的醒悟速度争夺时间。

斩断锦布的段数越多,郑珊然消耗就越大,而‘万丈红尘’也会在短时间内越弱;此时的局面已经完全在方白云掌控之内,不时有被斩断的红色锦布落在地上,而郑珊然已经无力在第一时间将它们收回。

锦布随着方白云双剑疯狂的挥舞,越来越短,越来越弱,越来越不堪一击……

擂台之上,已经只剩下方白云双剑挥舞时产生的唰唰之声,锦布已然完全没有了丝毫攻击力,刚刚成型,就会立刻被方白云斩断……

郑珊然脸色苍白,双手虽然依然在不断挥舞着,尽可能的让散乱在擂上上的断裂锦布回到身边,转化成红雾,刚凝成锦布,就见方白云已经欺身而进,寒光一闪,两把宝剑同时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

郑珊然手中拖着鲜红的锦布,锦布随风在两人之间舞动。

“郑师姐,在下似乎是赢了。”方白云淡淡笑道。

郑珊然眼睛一闭,两行眼泪顺颜而下,同时双手一松,锦布缓缓飘落于擂台之上。

“我……输了……”郑珊然艰难的吐出这个两个字。

方白云长出一口气,收剑退出两丈。

擂台下的道长回过神来,这一擂分出了胜负,只不过结果大大出乎意料。

“此擂,赤松峰方白云获胜,恭贺方白云晋级本年岁考前八……”

高台之上玉旻真人微微闭目,楚随风意气风发。

就在此时,另一擂台之下,也道长也扬声宣布比擂结果:“此擂,翠竹峰江寒蕊胜。恭贺江寒蕊晋级本年岁考前八……”

擂台之下,管采香侧目看向江寒蕊那一擂,转而回转回头看着正走下擂台的方白云,微笑自语道:“都进前八了,我可也能落后于你们。”

一百六十三章 前八之中,化气两人

“此擂,翠竹峰江寒蕊胜。恭贺江寒蕊晋级本年岁考前八……”

擂台之上,王聪破霄剑已然掉落在擂台之上,持剑手臂之上,鲜血淋淋,闪烁湛蓝光芒的秋水剑剑尖抵在他的胸口。

王聪脸上带着笑,虽然有些许苦涩,还是显出他俊朗潇洒的气质。

“虽尽全力,还是惨败在江师妹剑下。想来再过一年,江师妹于我来说,恐怕就已经望尘莫及了。”王聪对江寒蕊说道。

江寒蕊收剑回鞘,对王聪颔首道:“王师兄承让了。”

语毕,便转身向擂下走去,王聪看着那傲然而立的优美背影,心中只能发出一阵叹息。

江寒蕊走下擂台,四周各峰弟子非常自然的让开了一条路来,只有她的几个师姐向她迎了过来。

大师姐宋依秋笑着恭贺道:“江师妹,恭喜今年再进前八。”

江寒蕊对几位师姐点了点头,然后目光一转,向另一个擂台看去。

“哎……”几位师姐见状均是一声叹息。

“珊然败了。”宋依秋摇头苦笑道:“这个结果此前谁也没有想到。”

江寒蕊微微点头,说道:“方才我已经听见了。”

两擂分出胜负,相隔时间很短,所以此时方便云和郑珊然的擂台下依然围着许多各峰弟子,自然其中以赤松峰的弟子最多。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宋依秋说着领着几个师妹,跟着江寒蕊一同往那边擂台行去。

方白云此时也刚刚走下擂台,便立刻被赤松峰的弟子围住,恭喜声,钦佩声,赞赏声不绝入耳。

前八,今年岁考之前,恐怕没有任何一个赤松峰的弟子有过这种想法,然而方白云,他们的师兄,这个第一次参加岁考的赤松峰亲授弟子却奇迹般的做到了。

方白云对本峰弟子微笑点了点头,目光透过人群,看见那个孤零零的白色身影,王欣洁此刻脸上泪痕还未干,目光想他这边看来,两人目光在空中一碰,她便立刻转过头去。

小丫头恐怕是在生气自己赢了她的师姐吧,方白云心中暗笑。

王欣洁刚刚撇开头,刚好看见几位师姐走到过来。

“欣洁,怎么哭了。”宋依秋摸了摸王欣洁的头,安慰道:“岁考比擂便是如此,是胜是负都是正常之事。你也莫要为你郑师姐太伤心。”

王欣洁低着头,轻点了几下,心中却升起一丝愧疚之色,刚才自己那般的伤心那般难受,竟然大部分不是因为郑师姐落败的原因,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住师父,对不住郑师姐。

“虽然珊然输了,你看你江师姐不是又赢了吗?而且还是赢的大驼峰王聪师兄。”宋依秋笑着说道,一抬头就看见郑珊然依然呆呆的站在擂台中央,被截断成一截截的红色锦布四散在擂台之上。

轻叹一声,宋依秋一纵上了擂台,落在郑珊然身边。

“珊然,输了一场岁考而已,不要太过自责。”宋依秋声音柔和的说道,另外几位师姐也纷纷落在郑珊然身边劝慰。

江寒蕊站在王欣洁身旁,看她依然低着头,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当时,擂台之上一定很惨烈吧。”

王欣洁身体微微一颤,虽然江寒蕊这一句话平平淡淡,可是她却感觉仿佛自己的心思完全被江师姐看穿了一般。

半晌,王欣洁才点了点头,然后她抬起头来,犹自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一脸平静的江寒蕊,说道:“师姐,他赢了郑师姐,这下真的要成翠竹峰克星了。”

江寒蕊轻声嗯了一声,转目看向被赤松峰弟子簇拥着的方白云,淡淡道:“克星就克星吧,又能如何。”

“可是……”王欣洁稍有犹豫,还是说道:“可是现在前八之中,我们翠竹峰就只有江师姐你一人了。你和他会不会也……”

“这样啊。”江寒蕊收回目光,微微摇头,说道:“谁又能知道呢。”说着她也抬脚向擂台之上走去。

“我好怕。”王欣洁进跟在江寒蕊身边,说道:“我好怕明天真的会看到江师姐你和他站在一个擂台上情形。”

擂台中央,郑珊然神色之间已经比之刚才平静了许多,转头间,看见江寒蕊和王欣洁走上了擂台,她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江师妹,恭喜你击败王师兄,再次进入岁考前八。”,

又对王欣洁点头说道:“王师妹,谢谢你刚才一直在擂下为我鼓气。”

王欣洁脸色发红,颇有点窘迫,宋依秋此时却是笑道:“都是师姐妹,怎么如此客气。好了,我们回峰吧,师父此时恐怕已经在等我们了。”

郑珊然点了点头,一抬手,散落在擂台四处的红色锦布立刻集中在她身体周围,锦布化雾,最终凝成一把看着非常普通的宝剑。

下擂台之前,郑珊然又看了一眼被赤松峰弟子簇拥着,还未走多远的方白云,眼中闪过不甘心的神色,方才她回想起来,才觉得这一擂自己输得多么的冤。

高台之上,玉旻真人在郑珊然落败,江寒蕊获胜之后,便当先向云阳真人告辞而去了;只要看她冷冰的脸色,几位真人便知道她心情糟糕的程度。

玉旻真人离开之后,几位真人则纷纷向楚随风表示恭喜。原因无他,赤松峰自从楚随风成为掌峰真人之后,这可算是破天荒的有底子进入前八了。

虽说昨日方白云进入前十六,也已经算是赤松峰这些年来的头一遭了,可是前八和前十六决不能同日而语。昆仑有七峰,和前八的八个名额,基本上相匹配,是以只有有弟子进入前八,才是此峰实力不弱的一个标准。

虽说方白云这一次代表赤松峰杀入岁考前八,其中偶尔因素却不少,不过细想之下,会发现这些偶然之中似乎有存在着一些必然。

方白云修为真元虽弱,但是策略计谋却屡次奏效,这些策略计谋又何尝不是实力的一部分。

“随风啊,当年若是我发现白云居然这么一块良玉,一定会和你争争这个亲授弟子不可。”护炉真人还不忘打趣楚随风一句。

楚随风满脸春风得意,笑道:“我和小云那可是有师徒之缘。护炉,这个可是你抢都抢不走的。”

云阳真人看着楚随风那副得意之色,指了指他笑道:“随风,你莫忘了白云今年岁考的目标可是前四。现在得意,似乎还有些为时过早。”

楚随风却是毫不在意的继续笑道:“掌门师兄,您也知道我赤松峰这些年来岁考惨淡,我虽然表面看起来神色平静,其实却是苦在心头。而且玉旻那……”

“咳咳……”楚随风见云阳真人眼睛一瞪,立刻将对玉旻真人的说辞给吞了回去,继续道:“这一次我亲授弟子小云争气,且让我得意得意,高兴高兴,将这些年来憋在心里的郁气,好好的发泄一下。”

“你啊,你啊……”云阳真人指着楚随风笑着摇头。

“说起来,白云几年岁考,已经胜了三位翠竹峰弟子了。”严心真人淡淡说道。

严心真人此话一出,几位真人脑海中第一时间闪现的便是方白云那个‘翠竹峰克星’的传言称号。

“凑巧,凑巧而已。”楚随风脸上的笑容此刻越发显得得意起来,不过他觉得稍有不足的是,此刻玉旻却是不在场。

“不过……”严心真人说着微微一顿,道:“白云进了前八,而前八里的翠竹峰弟子也只剩下一个人了。”

严心真人此话一出,楚随风脸上笑容一滞,翠竹峰唯一进入前八的弟子便是江寒蕊。如果方白云真的继续按照翠竹峰克星这个路子走下去的话,下一轮岁考抽签,指不定还真会有抽中江寒蕊了。

方白云和江寒蕊如果同擂比试的话,他心里会支持谁更多一点?此时想来,还真难以确定。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楚随风语气之中充满了侥幸之意。

护炉真人却是笑道:“这可难说,白云此前可就是连续两轮抽中了安晓智和郑珊然,就算再和寒蕊抽为一擂,也不奇怪吧。”

就在几位真人在高台之上说笑之时,后四擂的弟子也已经纷纷上了擂台。

“比擂开始……”几位道长的声音,将几位真人的注意力又拉回到广场上的四个擂台之上。

这四擂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就是天柱峰管采香对霞满峰柳瑶红的对决。

柳瑶红去年岁考前四,也是霞满峰严心真人最得意的亲授弟子之一;管采香虽然今年才第一年参加昆仑宗的岁考,而且修为也不过化气之境而已,不过几位真人却是对她的来历,实力心知肚明。,

而管采香此前几擂的表现也是展现了她强悍的实力,以化气之境修为,连续战胜了两名修为已达化神的亲授弟子。除了她仙阶法器赤虹剑以及她那诡异多变的剑法外,她在擂台之上的气势之猛,战法之凶悍也是一大胜因,虽各位真人口里不说,他们心里却都多少觉得管采香与人交手之时,隐隐间带着一股邪气。

厚行真人忽然说道:“去年岁考前八,只有寒蕊一人修为未达化神,今年不知道又会有几人。”

前十六之中,只有方白云和管采香两人还是化气之境,现在方白云已经战胜郑珊然,晋级到前八;而管采香的机会,显然要比方白云大。

“寒蕊,白云,采香……呵呵,这几年来,我昆仑宗倒还真是涌现了不少天赋超凡的年轻弟子,这对我昆仑宗而言,却是大好事啊。”云阳真人爽朗笑道,显然心情很是不错。

昆仑宗这么些年来逐渐积弱,的确需要一些新鲜血液给予振兴。

几位真人闻言均是点头称是,与此同时,广场之上后四擂的比擂也已经开始。

广场之上,方白云站在擂台下,此时他身上已经换了一件白色道服,双手负背,仰头看着擂台之上,两个飞速对攻的白色身影。

而他的身旁,擂台四周,则是站满了各峰的弟子。

管采香和柳瑶红这一擂,无论是在几位真人眼中,还是在广场上的各峰弟子眼中,无疑都是四擂之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一擂。

管采香美艳动人,柳瑶红英气十足,二女出剑如虹,以攻对攻,擂台之上剑光闪动,杀伐之气四溢。

“方师兄,你觉得是管师姐还是柳师姐赢面更大。”刘文站在方白云身边,看着擂台上快速闪动的身影和剑影,觉得眼睛都有些发花。

方白云微微摇头,说道:“看不出来,也许胜负在一线之间吧。”

“那方师兄,你希望她们谁获胜?”武光也问道。

方白云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反是反问道:“那你们希望谁获胜呢?”

“天柱峰管师姐……”刘文和武光几乎是同时回答道。

这倒是让方白云颇有些意外,按理说赤松峰除了和翠竹峰之外,和其他各峰关系都挺融洽,弟子们之间也是走动得比较多,而且柳瑶红在昆仑宗名声已久,应该更容易获得刘文,武光的认可才对。

“为什么你们都希望管师姐获胜?”方白云不由得问道:“难不成你们觉得管师姐更漂亮些不成?”

不觉之间,方白云说话,做事已然有了一点赤松峰大师兄的风范。

刘文和武光闻言,都是面色微微发窘,不过还是同时摇了摇头。

“方师兄,柳师姐去年岁考前四,修为早已是化气之境,而管师姐似乎也和师兄一样……”刘文说到这里却是一顿,没有将话说完。

他们这是在为了我着想啊,方白云心中暗道,他们觉得管采香修为也是化气之境,所以认为如果下一轮岁考,自己遇上她的话,会更好对付。

方白云微微摇头,道:“无论和她们其中的谁交手,我的胜算都很小。”

刘文和武光闻言均是一愣,脸上也现出惊讶之色,其实方白云此言乃客观之言,换做刘文和武光自己去想,得出的也是这般想法。

不过他们对方白云此前那般意气风发,目标坚定早已习以为常,是以才会忽然觉得有些不习惯起来。

“呵呵。刘文兄,武光兄,你们为何如此看我。”方白云笑道:“以为我这是气馁了吗?”

方白云说着摇头道:“即便胜算再小,我也会想法设法,全力以赴。别忘了,我今年岁考的目标乃是前四。而现在,还只是前八呢。”

几人言语之间,擂台之上变化突起,管采香示弱为计,并利用柳瑶红一个不小心,立刻发起猛烈攻势,赤虹剑剑芒瞬时间暴涨,凶狠剑招更是一招接着一招,层出不穷。

这便是方白云熟悉的管采香,虽说两人只是在那日晚上用竹剑交手了一次,两人却仿佛认识了多年,交手了无数次的朋友一般熟悉。,

交手之时,为获胜利,只要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便会不择手段,这是管采香的特点。

高台之上,严心真人摇头轻叹,他已经看出来,已经被管采香完全压制的柳瑶红,基本已经无望获胜了。

“此擂,天柱峰管采香胜。恭贺管采香晋级本年岁考前八……”

道长朗声宣布的比擂结果,在广场之上飘扬回荡,今年岁考前八中第二个修为只是化气之境的弟子就此产生。

岁考第五日结束,进入今年岁考前八的弟子分别为:天柱峰元柳洪,管采香;大驼峰惠诗俊;翠竹峰江寒蕊;霞满峰卫兴兰;得丹峰吕春山;小驼峰王如峰;以及赤松峰方白云。

前八之中,天柱峰依然占据了两席,其余六峰各有一席。

这一轮虽说也有柳瑶红和王聪,这般在各位真人心目中实力处在第一档的弟子失败,不过最大的冷门却是非方白云胜郑珊然这一擂莫属。

去年岁考倒数第一,今年岁考前八,而且修为还不过是化气之境,即便方白云身为亲授弟子,依然被认定为今年岁考的最大黑马。

各峰弟子也在纷纷谈论,方白云是否也能和去年的江寒蕊一样,以化气之境的修为闯进岁考前四。不过这种可能性在各位真人眼里,却已经不再存在。

方白云的实力已经完全暴露,此前数擂所施展的计谋策略也被各位真人和其他前八的弟子看在眼里,再难实施;而他真元薄弱的弱点,却不可能在一夜之内得以改善,他接下来的对手,也不再可能犯和郑珊然一样的错误。

夕阳西下,天色转暗,岁考第五日彻底落下了帷幕。

方白云这一晚什么都没有想,也没有为明日第六日的岁考做准备,他知道这个时候,对他来说,提前做任何准备都是徒劳。

他只是和楚随风师徒两人,坐在小院石椅之上,桌上摆放着半壶百年桃花酒,慢饮笑谈,壶中酒干,楚随风也起身而去,他则回到卧房,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夜,对于昆仑宗各峰弟子而言,显得如此漫长,岁考在经过了五天之后,即将迎来最后三天最为精彩的对决。

一百六十四章 交错之间,细语为何?

一夜好睡,再睁眼已是天色见光。

方白云翻身下床,踏步直接往天柱峰而去,虽是清晨,一路之上,各峰弟子却是人数众多,岁考越到后几日,吸引力便是越强。

当方白云来到天柱峰广场之上时,广场之上已是站了许多各峰弟子,而各峰弟子们围绕着的核心,便是此刻正摆放于广场正中央的抽签台。

方白云走到抽签台之下,今年岁考前八基本都已到齐,又稍等了片刻,两名道长走上的抽签台。

“岁考前八抽签,开始……”道长清朗的声音在巨大的广场之上回荡,同时也让广场之上的各峰弟子精神一振。

今年岁考前八,与前些年相比,一个最大的不同便前八之中昆仑七峰最少都最少占了一个名额。其实也就是赤松峰今年岁考有所突破,其他六峰本就是每年岁前八,前四的常客。

虽说方白云以亲授弟子身份,首次参加岁考,便一举改变赤松峰多年岁考积弱局面,杀入前八,不过他无论是赢安晓智,还是赢郑珊然的两擂台,都有许多偶然因素。对此各峰真人都是心知肚明,如果那两擂重新再来过一次,方白云便会必败。

可是结果便是结果,结束的比擂也不可能再重新来过,和几位真人不同,各峰弟子更多的还是看表现。

在他们看来,赤松峰这些年来,第一次有亲授弟子参加岁考,便拥有如此惊人的成绩,这说明天赋超绝的赤松峰掌峰真人楚随风的弟子,也和他一样,拥有不凡的修行天赋;想想当年楚真人进入昆仑宗之后,在每年岁考,以及十年一次的大考中的表现;作为他亲授弟子的方白云今年有如此表现,似乎也算得上是顺理成章了。

对于方白云这位今年的黑马,是否还能更进一步,各峰弟子们的想法依然和真人们有所不同,不少各峰弟子都觉得很有可能,特别是赤松峰的弟子们,更是对方白云的信心越来越大。

方师兄不是说今年岁考要进入前四吗,那他就必然能进前四。

若是有人当面反驳说方白云修为相比前八的其他几人,要低得多,所以进前八希望渺茫;赤松峰的弟子们会立刻反驳道:“修为低一些又如何,方师兄此前所遇的翠竹峰安晓智和郑师姐,修为都是已经进境化神,还不是最后败在我们方师兄手上。”

当然,相对而言,修为越高的弟子,头脑往往也会更加清晰,比如各峰的亲授弟子们,他们的想法和几位真人便比较接近,也都觉得方白云无法再进一步了。

王欣洁和几位师姐站在一块,自到了天柱峰广场开始,她听几位师姐谈论最多的便是希望江师妹也能抽中那赤松峰的方白云。

几位师姐的心思,王欣洁当然能够理解,方白云已经连续胜了三名翠竹峰弟子,其中还有亲授弟子郑珊然,他的那个翠竹峰克星的名号也已经是越坐越实,这对每一个翠竹峰弟子来说,都是极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更何况几位师姐为昨日郑师姐以那种方式输给方白云,很是有些不忿,而郑师姐今天早上相见时,眼睛都还是红红的,显然是昨晚哭了一夜。

可是王欣洁心里却是一点都不很,不讨厌方白云,虽然她也为此颇有些愧疚,但是恨不起来便是恨不起来,看着擂台之下方白云和江师姐的背影。

王欣洁在心里祈求着与几位师姐所期待的截然相反的结果:江师姐千万不要和他抽中一擂啊,千万别让他们两人同擂交手……

抽签台上道长声音落下,站在抽签台下的八名弟子,便逐个走上抽签台。

挂在台上的巨大宣纸,左右各有四道横线,横下之前,分别标注左一到左四,以及右一到右四。

第一个走上抽签台的便是江寒蕊,道长从她手中接过签,高声唱道:“右一……”

立刻有另外一位道长在右一的横线上写上了江寒蕊的名字。,

紧随着江寒蕊走上抽签台的是管采香,她抽签之前,还看了刚刚走下抽签台的江寒蕊一眼,笑嘻嘻的从还剩七根签的签筒中抽出一根签,递给道长。

八人四擂,相互之间遇上的几率也是越来越大;虽然此时宣纸之上还只有右一的位置写了名字,说不定管采香这一签便是左一,七分之一的几率,已然不小了。

道长从管采香手中接过签,扬声唱道:“右三……”

管采香脸上顿时闪现出一丝失望,又错过了一次和江寒蕊交手的机会。

惠诗俊,右二;王如峰,右四;吕春山,左二;转眼之间,八签已经被抽去五签,而已经确定为比擂对手的,只有抽中右二签的小驼峰王如峰与抽中左二签的得丹峰吕春山。

接下来抽签的三位弟子,他们每人抽中的签位,都将决定自己的对手;而此刻也正是最为紧张的时刻,整个天柱峰广场之上,一片沉静。

第六个走上抽签台的是方白云,方白云步履沉稳的走上抽签台,当他手触及签的那一刻,高台之上,几位真人纷纷眼睛一眯,只有玉旻真人一人反是瞪大了眼,紧紧盯着方白云抽签的那一只手。

三分之一的机会,方白云这一签有三分之一的机会抽中左一,与她最得意的弟子江寒蕊成为比擂对手。

三分之一的机会,这可比当时方白云与郑珊然同擂的几率大多了,你不是翠竹峰的克星吗?你不是此前连续遇上我翠竹峰的弟子吗?那你就再一次抽中本峰的弟子吧。

与此同时,广场之上,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方白云抽签的手上,方白云抽签的动作非常舒缓自然,可是众人却都觉得他动作太慢,慢得让他们有些呼吸不畅。

方白云将签递给道长,道长也对他的点了点头。

会是左一吗?就连道长此刻心里都忍不住冒出这个念头,并非道长心中怀有某种恶趣,而实在是此前方白云几次抽签连续抽中翠竹峰弟子,太过于巧合了,巧合得甚至让人觉得这是冥冥中,老天的安排一样。

道长低头看了一眼签上的字迹,扬声唱道:“左……”

已经紧张得小手有些发抖的王欣洁听见这个左字,全身上下顿时感觉到一种瘫软的感觉;而高台之上玉旻真人脸上已经迸现出一抹喜色……

宣纸之上左面只剩下两个空缺未写的横线,横线之前,分别写着左一和左三;道长左字一出,方白云与江寒蕊同为一擂的几率又是大增。

“左三……”

王欣洁长出了一口气,紧握的颤抖的拳头终于得以松开,而她身旁的几位师姐则是纷纷发出了一阵惋惜的叹息,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如她们所愿了。

宣纸之上,道长将方白云的名字写在了左三之后的横线之上,而与之相对的右三之上,写着名字:管采香。

抽签台下的管采香笑了起来,江寒蕊原本清冷若冰的表情在这一瞬间,似乎显得舒缓了许多。

广场之上,赤松峰的弟子大多也松了一口气,天柱峰管采香管师姐,虽然实力也是强悍异常,不过却和方师兄一样,是前八之中唯二的两位化气之境弟子,最少在进境上来说,方师兄不吃亏。

高台之上,玉旻真人脸上失望之色乍现,却不过是一闪而过;楚随风却是神色一松,一脸洒然笑容。

几位真人神情各异,方白云抽签之时,他们均觉得这一次方白云恐怕十有八九又会抽中左一,继续与翠竹峰的江寒蕊交手。他们倒也颇有兴趣,看看方白云这个‘翠竹峰克星’到底是否能够延续到最后。

不想方白云这一次却是抽了个左三,避过了江寒蕊,虽说不能继续取胜翠竹峰弟子,却最少能够保持住今年岁考对翠竹峰弟子的不败战绩了。

“如此一来,今年岁考前四又和去年一样,必然会有一名化气之境的弟子了。”厚行真人忽然说道。,

几位真人闻言微微一愣,他们都还未想到这一点上来,关注点都只是集中在方白云是否继续抽中翠竹峰弟子之上。

云烟真人闻言颔首微笑,道:“我看这倒也能算是一件好事,也让本宗弟子们明白,进境修为虽然重要,却不一定能决定胜负。”

此时方白云抽完签的方白云走下抽签台,与管采香相对点了点头,而随他之后走上抽签台的是天柱峰元柳洪。

道长接过元柳洪的签,看了一眼字迹,便扬声唱道:“左一……”

高台之上,玉旻真人眉头顿时紧锁起来,天柱峰元柳洪乃是去年岁考第一,江寒蕊在去年的岁考之中的唯一一败,便是输给了元柳洪,今年却又与他同擂交手,不同的是去年两人是在四进二时相遇,而今年则提前一轮遭遇了。

这是一个下下签啊……玉旻真人心中叹息,虽说江寒蕊一年来进步神速,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化神也已经将近一年,可是想要取胜元柳洪,却绝非易事;在玉旻真人看来,这一轮江寒蕊的对手若是换做其余六人,胜机最少在六成以上,而面对元柳洪,江寒蕊的的胜机不到一半。

广场之上,翠竹峰的弟子们都忍不住微叹一声,他们都知道江寒蕊遇到了一个最为强劲的对手,而几位一身白衣的亲授弟子,也是眉头微皱。

最后一个抽签的霞满峰卫兴兰,完全只是走过场而已,他的对手在他抽签之前便已经确定。

岁考第六天,岁考前八抽签结束。

最后的结果是:第一擂:天柱峰元柳洪对翠竹峰江寒蕊;第二擂:大驼峰惠诗俊对霞满峰卫兴兰;第三擂:天柱峰管采香对赤松峰方白云,第四擂:小驼峰王如峰对得丹峰吕春山。

四擂之中,第一擂的元柳洪和江寒蕊都是今年岁考夺魁热门,虽说此时遭遇,并不算早,几位真人却也觉得颇为惋惜,不过这一擂也让几位真人和各峰弟子大为期待;其余三擂,相对而言,可看出一些强弱之势,惠诗俊,王如峰和管采香三人取胜几率颇大。

前八抽签一结束,这八名弟子也不在广场上稍作停留,而是直接各自返回各峰;高台之上的真人们也是纷纷向云阳真人行礼告辞。

几位真人纷纷离开之后,没多时元柳洪和管采香便来到了高台之下,向云阳真人躬身行礼。

云阳真人微微点头,道:“柳洪,采香,几位真人都已各自回峰,你两人便上来吧。”

“是。”元柳洪和管采香应了一声,飘身上了高台。

云阳真人对两位爱徒含笑问道:“下午比擂,你两人可有几分把握。”

元柳洪在云阳真人亲授弟子之中,在庄无忧之后排行第二,性子也和庄无忧相似,沉稳老练,一派大家之风,他也是被几位真人看好将来很有希望成为昆仑宗新一代真人。

“下午弟子与江师妹比擂,弟子心里毫无把握。”元柳洪恭声说道:“去年弟子在岁考之上,赢了江师妹,虽才时隔一年,弟子却你能够感觉到江师妹进境神速。江师妹现在实力如何,弟子已是难以看透。”

云阳真人闻言颔首,道:“寒蕊这一年来,的确进步神速。”

“元师兄,你既然觉得没有把握。要不我们两个就换一下吧,我来对付江寒蕊,你赢方白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管采香立刻说道。

云阳真人瞪了她一眼,笑骂道:“胡闹得很,岁考之事,岂能如此儿戏。”

管采香见自己的想法被云阳真人一口回绝,不由得嘟了嘟嘴,一副郁闷之色。

“采香,我问你,你下午与白云一擂,又有几分把握?”云阳真人知道管采香性情跳脱,这等受屈表情必然是装的。

管采香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我与方白云都是化气之境,修为可谓是不分伯仲。而且从他此前几擂来看,不但奸诈狡猾,而且运气极佳,说不定我一个不小心,就会输给他了。”,

“咳咳……”元柳洪轻咳两声,提醒管采香在师父面前说话要注意分寸,不过尽管如此,他自己也被管采香的话逗的差点笑出声来。

“胡说八道……”云阳真人摇头笑骂道,接着又摆了摆手,道:“回峰去休息,以准备下午比擂。”

“是。”元柳洪和管采香都又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告退而去,刚走几步,还未走下高台,就听身后又传来师父云阳真人的声音。

“下午别都输了,天柱峰无人进前四,为师也会颜面难堪。”

午时,上午广场上的十六个擂台被撤去了十四个,只剩下两个擂台树立在广场之中,相隔百丈有余。

前八四擂比试,依然还是分成前后各两擂。

午时一过,广场上的两个擂台四周便围满了各峰弟子。

前两擂分别是天柱峰元柳洪对翠竹峰江寒蕊,大驼峰惠诗俊对霞满峰卫兴兰。

“比擂开始……”擂下道长朗声一唱。

元柳洪对江寒蕊的擂台之下,方白云站在一干赤松峰弟子之中,目光落在擂台之上,全神贯注,似乎怕漏了一瞬;相隔不远,则是翠竹峰弟子聚集之处,王欣洁也和几位师姐站在一起,在几位师姐身边,小丫头不敢放肆,只是不时的偷偷瞥过来一两眼;而天柱峰的弟子则聚集在擂台另一侧,管采香站在其中目光紧紧盯着擂上江寒蕊,那目中熊熊战意,仿佛这一擂是她要与江寒蕊交手一般。

道长声音一起,江寒蕊与元柳洪拱手一礼,锵琅一声,秋水宝剑离鞘而出。

于此同时,元柳洪宝剑也已出鞘,他的宝剑乃是一件灵阶中品法器,通体墨绿。

江寒蕊脚下一动,白裙若飞,犹如连踏凌波,手中宝剑剑芒波动,彷如碧波荡漾;擂台之下,各峰弟子大有看得目瞪口呆之人,这等身法剑招,哪像比擂搏斗,简直就是谪仙落凡,踏波而舞。

然而擂台之上,江寒蕊对面的元柳洪,却是无暇体会眼前之美,他只是感觉这翩翩仙舞之中,夹藏寒气迫人,杀机重重。

“喝……”元柳洪大喝一声,不但震得腾空中的江寒蕊白裙乱舞,更是震得擂台下各峰弟子耳鸣梦醒,再看擂台之上,动魄之美尽去,只剩剑影杀伐。

十招,三十招,五十招……江寒蕊与元柳洪两人,出剑如电,招式既有诡异精妙,又有大气凌然,擂台之下,各峰弟子屏气凝神,目光不忍稍挪。

江寒蕊剑势越来越快,剑招杀气越来越浓,而她脸上表情也是越来越冷,此刻若是有水落于她面,恐怕也会结成冰粒。

元柳洪脸色越来越是凝重,手中墨绿宝剑剑身猛然一分为而,咔嚓一声,紧紧锁住江寒蕊手中秋水。

擂台之下,顿时传出一阵惊呼之声。

江寒蕊眉头紧皱,秋水剑被锁,她一手紧握剑柄不松,另一手一掌拍向元柳洪胸口。

元柳洪却是早有准备,同时一掌击出,两掌相击,江寒蕊连退两步,紧握的剑柄也都差点脱手。

高台之上,玉旻真人面如寒霜,她知道江寒蕊要输了,和去年一样输在元柳洪的手下,她心中叹息:秋水剑被困,寒蕊的实力便会大为下降。

又坚持了十招,江寒蕊认负。

将秋水剑重新入鞘,江寒蕊面无表情的走下擂台,几位师姐妹正要前去安慰几句,就见管采香当先走向江寒蕊。

不过二女脚下并未稍停,看似只是擦肩而过,只是交错之间,管采香嘴唇轻微蠢动,仿佛说了些什么,只是擂下各峰弟子,却又是什么都未听见。

一百六十五章 借把剑用用

高台之上,玉旻真人一言不发,回身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祭出飞剑腾空而去。

云阳真人心中轻叹一声,这位师妹当年刚刚入昆仑宗时,便是天赋出众,早早便进境化神,却在下山历练之时,遇到了些挫折。回峰之后,性情便变得有些偏激,胜负之心也变得极强;若非如此,以她天赋,恐怕成就还能更高。

此时寒蕊一败,翠竹峰今年的岁考脚步就此打住,等于宣告了翠竹峰今年岁考成绩,肯定不如去年,异常要强的玉旻真人心情自然不好。

若换做其他时候,玉旻真人情绪如此不快,楚随风必然会觉得颇为畅快,可是此刻他却是丝毫都高兴不起来,他看着广场上,江寒蕊独自一人走离广场的身影,心中大为惋惜;方才一擂,江寒蕊气势上已然占据上风,最后却是败在一个小小的失误之上,可惜,非常可惜。

高台之上,几位真人感叹惋惜之间,另一擂也分出了胜负。

“此擂,大驼峰惠诗俊胜,恭贺惠诗俊晋级今年岁考前四……”

前两擂先后,几乎同时结束,获胜者分别为去年岁考第一,第二的天柱峰元柳洪和大驼峰惠诗俊。

这个结果应该说是在意料之中,随着去年前四之中的另两位弟子江寒蕊,柳瑶红落败,今年岁考第一的争夺,极有可能又将在元柳洪和惠诗俊两人之间。

江寒蕊独自前行,全身上下的散发出的冷然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即便是她的几位师姐妹,一时也有些望而却步,只是静静的在她身后几丈跟着。

江寒蕊表情冷然,脚下不停,一直走到广场边缘,才停下了脚步,此地离广场中央的擂台处,已是隔了数百丈。

转头看见身后几丈处的几位师姐妹,江寒蕊微微点头,道:“无需担心,天柱峰元柳洪师兄,修为本就强于我,去年岁考便输给了他,今年再败于他手,寒蕊并不意外。”

宋秋华松了一口气,这位江师妹虽说平日便是少言寡语,气质清冷,可是刚才她踏下擂台之时,身上的那股生冷渗人的气息,还是让她吓了一跳。

这些师姐妹之中,江寒蕊修为也许还算不得最高,可是若说好胜求胜之心,恐怕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她。

“那就好。”宋秋华长出了一口气,微笑道:“虽说结果与去年一般,不够方才擂台之上,江师妹你气势可是比去年时强多了,明年若是岁考再能遇到元柳洪的话,恐怕就是江师妹你获胜之时了。”

“多谢宋师姐安慰。”江寒蕊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即便在冰冷若霜的脸上,这丝笑容也显得那般的清美夺魄。

宋秋华之后,几位师姐又一一安慰了江寒蕊两句,并纷纷回头走向广场中央,此时后两擂也即将开始。

最后剩下王欣洁一人,她小心的看了看江寒蕊的表情,想确定一下江师姐是不是真的没事。

面对着王欣洁一人,江寒蕊脸上的笑容却是多了许多,她对王欣洁招了招手,让王欣洁在她身旁,抬头看向广场中央的那两个擂台,淡淡说道:“欣洁,我没事。”

“哦。”王欣洁点了点头,似乎这个时候才算真的安心下来,她也随着江寒蕊将目光投向广场中央的两个擂台,很快他就要上擂台了吧。

要不要去看他比擂呢?王欣洁忽然之间觉得心里有些犹豫起来,她当然是非常希望能够在擂台下观看方白云比擂的,可是又有些害怕再看见方白云浑身是伤,满脸狂笑,染血激战的情形。…,

“江师姐,你说他有机会赢吗?”。王欣洁习惯性的对身旁的江寒蕊问道。

江寒蕊并未直接回答王欣洁的话,而是说道:“他若是输了。明日抽签之时,欣洁你岂不是又要揪心,矛盾一番了。”

王欣洁微微一愣,转而脸色立时红了起来,她听懂了江寒蕊话中意思,方白云若是也输,明日抽签便又会有机会与江寒蕊同擂;很显然,自己的心思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江师姐看透了。

看着低头面红,一副羞色的王欣洁,江寒蕊心中轻轻一叹,接着淡笑道:“所以,他会赢的,只有赢了,他才能进前四。”

“哦……”王欣洁闻言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江寒蕊,她不明白,为何江师姐的话说得如此肯定。要知道,绝大部分人可都是看好天柱峰管采香管师姐的。

不过此前不也是大多数都看好安晓智吗?不也是绝大多数人都看好郑师姐吗?最后他不都是在众人的惊讶之中取胜了吗。

王欣洁想到此,脸上也露出的笑容,转头看着江寒蕊道:“江师姐,若是他赢了天柱峰的管师姐,也算是为你报仇了。”

“为我报仇?”江寒蕊微微一呆,明白过来王欣洁话中意思后,淡淡一笑,道:“恐怕师父和几位师姐,不会记领他这个情吧。”

“江师姐,他的比擂就要开始了,我们过去看看吧。”王欣洁说完,非常自然的拉着江寒蕊的衣袖,便往广场中央的擂台走去。

江寒蕊看着拉住自己袖子的小手,心中不觉间便回想起当年对自己亲切投缘的卫瑶音来。

随着王欣洁走向广场中央,江寒蕊心中暗道:欣洁和瑶音,真的很像。

想到此,她抬头看向场中擂台,正好看见方白云走上擂台的背影,眼中神色复杂,最后转为一抹夺目笑容。

高台之上,几位真人目光又重新投向广场中央的两个擂台之上。

后两擂的比擂,马上就要开始了。

两擂分别是天柱峰管采香对赤松峰方白云;小驼峰王如峰对得丹峰吕春山。

在几位真人看来,管采香会取胜方白云,为天柱峰获得今年岁考的第二个前四名额。而王如峰和吕春山一擂,如果不出意外的,王如峰应该能够胜出;这么算下来,今年前四应该是天柱峰两席,大驼峰和小驼峰各一席;而去年前四则是,天柱峰,大驼峰,翠竹峰,霞满峰,各一席。

无疑,虽然岁考还未结束,天柱峰已然确定了绝对的优势地位,比之去年的优势还要大;不过如果今年的元柳洪再次夺魁的话,他便是连续两年获得岁考第一,明年开始,他便不会再参加岁考,这也许会对明年岁考的天柱峰的实力有一定影响,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方白云走上擂台的一瞬间,擂台下的赤松峰弟子顿时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能够有本峰的弟子走到这一步,已经让赤松峰的弟子们觉得万分的扬眉吐气了。特别是想到这些年来,每年岁考时的憋屈心情,此时他们更需要好好借助方师兄的优异表现,好好的发泄一番。

同时进行两擂,共有天柱峰,赤松峰,小驼峰,得丹峰四峰的弟子参与,而在王如峰和吕春山所在的一擂四周,除了小驼峰和得丹峰两峰的弟子之外,其他各峰的弟子却是寥寥无几。

反观方白云和管采香一擂四周,除了天柱峰和赤松峰弟子,其他各峰弟子均是不少,其中自然有管采香人气旺盛的原因,也有翠竹峰弟子对方白云那翠竹峰克星名号不满,想要亲眼看他一败的缘故。…,

然而这些都不算主因,他们这一擂真正能够吸引如此多其他各峰弟子的原因在于:他们两人均是今年岁考的黑马,而且无论是谁获胜,都将成为继去年江寒蕊之后,又一个以化气之境修为,闯进岁考前四的天才弟子。

方白云刚刚站定,管采香也从擂台的另一侧走上擂台。

管采香和方白云对视一笑,那种感觉,仿佛多年的老朋友忽然相遇了一般,方白云也是对她点头而笑。

“比擂开始。”擂台下道长一声宣布,比擂正式开始。

方白云手持一把普通宝剑,对管采香行了一礼,道:“请管师姐多多指教……”

语毕,一抬头,却看见管采香依然一脸笑容的看着他,她手中也未见那把仙阶法器赤虹剑。

这是什么意思?方白云正纳闷之间,擂下的道长们,以及各峰弟子也同样是不明白管采香这是做什么?

“方师弟,借一把剑用用。”管采香忽然笑着对方白云说道:“你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和你比擂吧。”

方白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管采香这是演的哪一出,他眉头微微一皱,说道:“管师姐,你的赤虹剑呢?”

“我如果用赤虹剑,岂不是等于你空着手和我比擂了。”管采香嗤的一声笑道:“快些借我把宝剑,我知道你那储物袋里装了不少,别小气。”

轻视,激怒还是别有缘由?

方白云看着笑面如花的管采香,随即也是摇头一笑,想那么多干什么,她既然放弃赤虹剑,以普通宝剑与自己交手,那便遂她所愿便是,管她到底目的如何,反正对他方白云没有坏处。

想到此,方白云抬手就将手中宝剑抛给了管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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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六章 你输,我输

管采香一接过方白云抛过来的宝剑,竟然是毫不停顿,直接借着接剑之势,一剑向方白云刺去。

“呼……”擂台之下,顿时传来一阵各峰弟子的惊呼之声,管采香这一招看起来简直就是偷袭无疑。

王欣洁原本还觉得管采香不用那把仙阶法器对付方白云,乃是为了公平起见,心中还暗夸了管采香一番,谁想管采香却玩了这么一出,顿时目瞪口呆,微微张着小嘴,惊讶万分的道:“她怎么能这样。”

即便是高台之上的各位真人,也对擂台之上的如此迅猛的变化而意外不已,楚随风更是直接向云阳真人抱怨道:“掌门师兄,采香这可有偷袭之嫌啊。”

云阳真人却是淡然而笑,仿佛根本没觉得管采香此举有什么不妥一般,道:“随风,既然擂下道长已经宣布比擂开始,采香出手应不违规吧。”

楚随风嘴唇动了动,却发现云阳真人的话无法反驳,不过与此同时,他也看见方白云根本没有被管采香的偷袭弄得措手不及,管采香宝剑还未刺到,他手中宝剑也已经闪电般刺出,仿佛是对管采香的偷袭早有准备一般。

擂台之下各峰弟子,顿时又是一阵惊呼,原来方白云这反击一招,竟然用的是以攻对攻的方式,此刻管采香和方白云的宝剑都直刺向对方身体,再过转瞬,很可能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叮……”剑尖及体之前,方白云和管采香两人同时一偏剑体,两把宝剑剧烈的撞击在一起,发出极其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这一擂,居然从一开始,就这般的激烈万分,惊心动魄。

两人宝剑这一次激烈的碰撞,只是拉开了此擂激烈搏斗的序幕而已,两剑交错之间,方白云和管采香没有做丝毫的停顿,身体都还未完全转身过后,便侧身出剑,依然是以攻对攻。

一时之间,擂台之上,两条白影快速的腾挪转位,而两人手中宝剑不断出击,格挡,碰撞……两人均是杀招不断,杀气腾腾。

全部是贴身近攻,因为他们的对手都不会给对方机会拉远距离,短距离的对攻也让剑法之中的飘逸,优美,潇洒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有狠辣,凶险,以及快速得让观者目眩的应变。

方白云手中宝剑以最快的频率运转着,短距离的贴身厮杀,甚至根本无法让他将任何一招剑法施展完全,时间空间的压缩,让他宝剑不时要做出一些非常规的攻击动作,比如方才,他在狭窄空间内的一剑下劈,动作犹如林间劈柴。

除了宝剑之外,贴身战法,也给了拳脚肘膝,这些平时交手很难用得上的部位发挥的机会,而方白云对它们的应用也是毫不吝惜,只有需要时,他便会立刻用上,至于攻击的目标是管采香身上的什么部位,他才不会在意。

而管采香也是和方白云一般,能用上的招式手段绝不会吝啬,而且时不时踢出的几下撩阴腿,更是看得擂台下各峰男弟子们皱眉擦汗。

片刻之后,擂台之下的各峰弟子都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却已发现他们的额头之上已是一片冷汗,这擂台上的两位是在岁考比擂吗?这简直就是搏命厮杀,而且都是一副置对方死地而后快的架势。

王欣洁从管采香偷袭开始,便一直微张着嘴,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岁考之上居然有这样的搏命的比擂方式。…,

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去年岁考时的方白云倒是有那么点意思,只不过当时他修为太低,所谓搏命,和挨揍找打差别不大,而今年以来,他却还没有机会用过,一来是因为方白云实力大增,二来即便遇到修为高深的对手,比如安晓智,郑珊然;他们不会采取同样的方式与方白云交手。

而现在擂台之上,方白云再一次有机会祭出这般战法,而他的对手,也与他用相同战法的对手,竟然是一向美艳大方的管采香管师姐。

整个擂台之下,神情最为淡然的,恐怕就只有江寒蕊一人了,她目光一瞬不转的看着擂台之上,搏命拼杀般的两人;却没有人能够发现,她眼中不时闪过的那一抹笑意。

此时擂台上,方白云那市井小泼皮一般的打法,让她不觉之间想起初次和方白云在马车相见时,因为在马车上偷偷看她,当时她便觉得他像个小泼皮无赖。

“臭小子,有你这么用逍遥游的吗?”。高台之上,一向风轻云淡的楚随风忽然张口就骂。

他所骂的并非别人,正是此时正在擂台之上的,他楚真人的得意弟子方白云。

这一擂,方白云在剑法之上的天赋再次展现出来,在如此窄小空间的贴身对攻之中,他依然会将精妙的逍遥游剑招在最合适的时机施展出来,只不过这种状况之下,完整的剑招已然无法施展,所以使将出来的,只能是逍遥游某招的一部分。

如此一来,逍遥游剑招那种洒然飘逸,便全然表现不出来,很多招式看起来甚至和市井无赖的招式差不多,比如方才方白云那一招酷似劈柴的下斩,便也是一招逍遥游剑招的一部分。

楚随风眼看着自己引为得意的逍遥游剑法,居然在方白云手中被祸害成这等模样,再加上他直率洒脱的性子,是以便直接在高台上骂出声来。

几位真人闻言,均是面露微笑,护炉真人更是还打趣道:“我倒是觉得白云这逍遥游剑法用得极好,剑法本就从杀鸡劈柴的招式之中衍生而出,白云这是让逍遥游返璞归真了而已。”

“哼,这个臭小子。如果这一擂赢不下来,看我怎么罚他。”楚随风没好气的说道。

此刻,擂台之上,战况更是激烈。

方白云,管采香两人宝剑连续十数次激烈相交,两把凡铁哪里经得住两人运以真元,如此对斩,剑身之上不但火星四溅,更是已经被劈出许多裂痕和缺口。

“喝……”

“呀……”

方白云一声断喝,同时管采香也是一声娇喝,两人运气全身真元,拼力斩出一剑。

两把宝剑在空中再次猛烈相交,就听两声低哑的金属断裂之声,两把宝剑竟然同时从中断成两段。

随着手中宝剑的断裂,方白云和管采香两人也同时向后而跃,各退三丈。

擂台之下的各峰弟子,此刻才有机会喘一口气,这一擂实在太过于紧张激烈,从一开始,便让所有人,包括擂上交手两人和擂下观战之人都透不过气来。

擂台之上,此刻方白云和管采香也借着这宝剑断裂之机,调整气息,恢复体力;方才两人贴身对攻,杀得你死我活一般,此刻却又相隔数丈,叉腰对笑。

“不错,进步不小。”管采香喘着气说道。

方白云笑道:“不然。这不是与上次一般,不分胜负吗?”。…,

擂台之下的各峰弟子,特别是赤松峰弟子都是一脸茫然,听擂上两人之言,以前方师兄和管师姐有过交手,可是此前怎么未听方师兄提起过。

江寒蕊则是眉头一耸,显然也对这个消息颇为惊讶。

擂上两人,也未做太多调息,呼吸刚刚平和下来,管采香便对方白云招了招手道:“再借把宝剑来。”

方白云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把宝剑,左右手各持一把,抬手就要将左手的宝剑抛给管采香;然而就在宝剑即将脱手而出之时,方白云却是脚下一蹬,腾空而起,双手宝剑向管采香斩下。

“呼……”擂台之下刚刚缓了口气的各峰弟子,顿时又是一阵惊呼。

管采香面对方白云双剑袭斩,依然笑容满面,一个侧翻,躲过方白云雷霆一击,与此同时,笑骂了一句:“无耻。”

方白云动作却是丝毫不停,双手宝剑剑招连出,一面攻向管采香,一面扬声笑道:“彼此,彼此。”

高台之上,几位真人此刻也已经看得目瞪口呆,方白云与管采香这一擂,无论是两人战法还是局面变化,恐怕都是昆仑宗岁考,不但空前,也是绝后的一擂了。最关键的是,在一擂之上,凑齐这么两个‘无耻’的亲授弟子,难之又难。

楚随风忽然摇头笑道:“白云这小子,学什么都学得那么快。”

擂台之下,王欣洁愣愣的看着手持双剑的方白云,擂台上连续出人意料的变化,让她都觉得有些麻木了,此刻心中反而没有了此前的紧张。

“他居然也会偷袭啊。”王欣洁张了张嘴说道。

江寒蕊微微点头,道:“他不但会偷袭,还会偷东西。”

“偷东西?”王欣洁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江寒蕊,本想再问,却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脸色微微一红,闭嘴不言。

江寒蕊未注意王欣洁的情绪表情变化,她看着擂台之上,双手剑全力进攻的方白云,心中暗道:当年,他便是当着我的面,偷了我的秋水剑。

擂台之上,方白云双手出剑越来越快,此时拥有了足够的空间,精妙的剑招也能够完整的施展出来,威力自然也是大增。

手中无剑的管采香,只能不断闪避,偶尔用拳脚零星的回上一两下,却是完全处于了绝对的下风。

最终管采香被方白云双手剑连绵攻势,终于逼到了擂台一角。

“我输了。”管采香摊开双手说道。

方白云手中宝剑分别对着管采香的咽喉和胸口,道:“道长宣布之前,我不会撤剑。”

擂台之下,道长高声唱道:“此擂,赤松峰方白云胜。恭贺方白云晋级今年岁考前四……”

方白云收剑,看着管采香问道:“为何不用赤虹剑。”

管采香笑道:“若用赤虹,哪能如这般过瘾。”

此时擂下,赤松峰弟子在道长宣布结果的瞬间沉静之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之声,他们对着擂台大声呼喊着“方师兄”“方师兄”;方白云转身对赤松峰弟子含笑点头。

而管采香目光一转,看向擂下,落在那个傲然而立的身影之上;似有感应,江寒蕊侧头看来。

两人脑海之中,立时同时闪现出一个片段……

江寒蕊败于元柳洪,走下擂台,管采香迎面而来,两人交错之间,管采香嘴唇轻动,吐出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四字:“你输,我输。”

~~~~~~~~

白云终于进岁考前四了,我觉得我比他还要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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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章 片刻轻松

擂台之下,王欣洁看着方白云脸上露出的胜利微笑,她心中也是兴奋叫道:他真的赢了,进了岁考前四。

不过这兴奋的声音,她也只能埋在心里,此时她身边不但有江师姐,还有其他几位师姐呢。

翠竹峰几位亲授弟子之中,此刻除了江寒蕊依然一脸平静之外,其他几人脸上均是带着几分惊讶,几分茫然,几分困惑。

她们惊讶在于赤松峰方白云,竟然真的赢了管采香,闯进岁考前四,这在岁考之前,是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而让她们感到茫然,困惑的却是为何管采香好好的赤虹剑不用,否则的话这一擂应该是管采香赢下无疑。

如此一来,方白云今年岁考明里,暗里的两个目标,岁考进前四,翠竹峰克星,基本上等于都达到了,而且看起来还都是踩着翠竹峰的弟子身上达到的。这自然不由得她们心里不忿暗恼。

擂台之下,除了赤松峰弟子之外,其他各峰弟子已经开始渐渐散去,另一边小驼峰王如峰与得丹峰吕春山的比擂还在进行,所以大部分人正往那边擂下涌去,不过行走之间,他们所聊的话题还是方才管采香和方白云的比擂,无论是新老昆仑宗弟子,这么惊心动魄,与众不同的一擂,都是他们首次见到。

管采香也走下了擂台,她将整个擂台都让给了方白云,而此时站在擂台中央的方白云正接收者赤松峰弟子们的欢呼和夸赞。

“管师妹……”一直站在擂下的元柳洪走到她的面前,表情迷惑的看着她,问道:“管师妹,你为何不用赤虹剑。”

管采香摇头笑道:“因为不想用。”

“不想用?”元柳洪哪里会想到管采香居然会给他这样的答案,他微微皱眉,道:“管师妹,你还记得,岁考之前,师父便交代我们,每一擂都需全力以赴吗?”。

管采香微笑点头,说道:“当然记得。不过我还记得师父今天上午又补充了一句。”

“师父上午说了何言?”元柳洪不由问道。

“师父说,我们不能都输了,否则天柱峰无人能进前四,他会失了颜面。”管采香说着嫣然一笑,道:“既然元师兄已经获胜,进了岁考前四,那我赢或者输,差别便都不大了。”

元柳洪眉头一皱,这位管师妹还真是会强词夺理,师父那话的意思明明是让他两人都全力争胜,在她口里说出来,却成了能有一个进前四便够了。

不过元柳洪也知这位管师妹与其他师弟师妹不同,即便他身为她的师兄,她也不一定会卖帐,而且师父对这位师妹,也似乎也格外的纵容。

是以他也不打算以师兄的身份去教训她几句,说不定最后还是他自己无法下台,于是摇了摇头,说道:“那如果我方才输给江师妹了呢。”

“那我便一定会取胜。”管采香说话之间,虽然面带微笑,语气却异常坚决,她目光落到已经和几位师姐妹转身而去的江寒蕊背影之上,道:“我们可不能让天柱峰无人进前四,让师父失了颜面。你说是吧,元师兄?”

元柳洪此时也觉得无法再说什么,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举步而去。

“还是庄师兄好啊。”管采香看着元柳洪走远,小声自语道:“从来不管这些各人琐事。”

管采香说着一转头,就见方白云此时也已经走下了擂台,立刻被赤松峰弟子簇拥起来。…,

“恭贺方师兄进入岁考前四……”

“方师兄让我赤松峰眼眉吐气……”

这般的夸赞之词更是不绝于耳,管采香淡淡一笑,竟然抬脚往那一群赤松峰弟子行去。

被围在众赤松峰弟子中间的方白云,忽然感觉到周围变得安静了许多,赤松峰弟子们的恭喜道贺之声瞬间平息了下来。

他觉得奇怪,不由得转头寻找原有,却见围着自己的众赤松峰弟子们,忽然让出了一条口子,管采香通过那条口子向他走来。

赤松峰众弟子有些紧张的看着管采香,方才方白云和管采香在擂台上那番拼命般的生死搏斗,让他们依然觉得有些心有余悸。此时心中忍不住纷纷想到:难道这位管师姐,输了比擂,心中不忿,想在擂台之下,继续和方师兄较量不成?

管采香根本不理会赤松峰弟子们狐疑,警惕的目光,她径直走到方白云面前,道:“方师弟,我对你刚才使出的剑法,有些疑问,不知道能否向你请教一二。”

方白云对围在周围的赤松峰弟子摆了摆手道:“多谢各位师弟为我助威,我与管师姐探讨剑法,暂且别过。”

赤松峰的弟子闻言,便纷纷对方白云拱手行礼,很快便散开了去。

管采香与方白云两人并肩走到广场人少处,管采香忽然笑着对方白云问道:“你可知道,我方才在擂台之上,为何不用赤虹剑?”

方白云摇了摇头,笑道:“管师姐当时说,不用赤虹,乃是为了和我战得尽兴。不过我不信。”

“哦……”管采香看着方白云,笑问道:“你为何不信?”

“以管师姐性情做派,又怎么会在比擂之时,故意放弃法器优势。”方白云笑道:“是以,我可以断定,管师姐不用赤虹剑,乃是不想赢罢了。”

“嘿嘿,你的眼睛倒是蛮贼的。”管采香说着忽然抬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方白云顺着管采香所指方向看去,正看见江寒蕊即将走下广场的背影。

“我不用赤虹剑,是因为她输了。”管采香指着江寒蕊的背影,说道:“我想和她交手,所以她输,我也输。”

“所以,你能赢我,继而进岁考前四,还得感谢她。”管采香转头,看着方白云淡然的表情,笑道:“是不是觉得方才一胜,乃是因为其他人之故,心中有些失落。”

方白云摇头笑道:“我为何失落。胜便是胜了,管师姐你不用赤虹,非我之过;管师姐,你未全力而出,也非我之过。我赢得方才一擂,并且得意晋级岁考前四,乃是我全力拼搏而得;是以,我为何要失落。”

“啧啧,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当之有愧的意思。”管采香摇头叹道。

方白云淡然而笑,并未反驳,却是说道:“不过管师姐,即便你故意输我,下一擂却也未必能与江师姐交手。”

管采香微微皱眉,说道:“你今年岁考运气那么好,我的运气不会那样差吧。四人分为两擂,若还是无法同擂的话……哼,我就不信,我运气就这般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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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擂,小驼峰王如峰胜。恭贺王如峰晋级今年岁考前四……”

随着道长一声宣布,昆仑宗今年岁考前四,便全部产生。

与去年相比,天柱峰元柳洪,大驼峰惠诗俊两人依然在前四之列,而去年第三的江寒蕊,第四的柳瑶红则是未能再入前四,取而代之的是赤松峰方白云以及小驼峰王如峰。…,

前四之中,元柳洪,惠诗俊,王如峰三人在真人以及众弟子心中,本就是今年岁考实力排在第一档的弟子;而方白云绝对是成色十足的黑马。

虽说进入岁考前四,已经达到了此前方白云放出的豪言目标,不过他能否继续走下去,再岁考之中再次惊诧众人,更进一步,此时已经没有人敢再妄下定论。

即便是几位真人,在充分了解方白云实力与其余三位弟子差距甚大,却也不会在心中断言方白云下擂必输,因为这小子不但在擂台上奇招连连,惊喜惊险不断,而且他的运气也太好了。虽说现在看起来,他断然没有胜另外三个对手的可能,可是谁又能断定下一擂的擂台之上,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呢?例如他此前的逍遥游剑法,玄铁巨蟒皮制成的护体软甲,再例如管采香忽然冒出不用赤虹剑的念头。

高台之上,由于玉旻真人早已离去,此时站着六位真人;一位道长走上高台,给六位真人每人一份今日岁考的比擂结果,只是他们最在乎的结果,都已经了然于心,是以对这份结果都是毫无兴趣,随手便丢入身上的储物宝物中。

“随风,你看白云明天会不会再给你一个大惊喜。”护炉真人现在对楚随风能够收到方白云这样一位……不对应该说是捡到这样一位弟子,越来越是羡慕。想他得丹峰,虽然整体实力从来不弱,却也从来缺少出类拔萃之辈,年年岁考前六十四,前三十二,弟子都不在少数,却是极少能有进岁考前四的。

楚随风淡然笑道:“这我又怎知,明日此时才见分晓。”

楚真人对方白云的表现自然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刚才对方白云将逍遥游用得俗气不堪的不满,自然也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岁考前四,小云你还真的做到了,仅剩的那一壶桃花酒,今晚便可用来为他庆功。

“随风。恭喜你了。”云阳真人面带笑意的对楚随风说道:“白云入宗不过一年有余,便有如此惊人表现,将来修行前景,必然难以限量。不过对他而言,还有一个最大弱点。”

云阳真人话说到此,微微一顿,顿时让高台上其余五位真人目光纷纷向他投来。

方白云最大的弱点是什么?不就是真言薄弱吗,这一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过云阳真人这么一提,必然是另有所指。

“法器。”云阳真人说道:“白云今年岁考,所有宝剑均是凡铁而已。岁考之上,为保护比擂弟子安全,以阵法对擂上法器威力有所控制,无形间等于也让白云占了些便宜。”

几位道长闻言点头,灵阶中品以上的法器威力巨大,若是让比擂弟子全力施展,很可能会伤及对手的经脉,若是秋水剑这般的仙阶法器一旦失控,当场将对手抹杀的可能性都存在。

这等事情在许多年前昆仑宗岁考上便屡有发生,昆仑宗的先贤们为了避免岁考之上的伤亡,在比擂所用擂台之上布下了阵法,以此来大大降低法器,纸符等的威力。

以普通宝剑为武器的方白云,自然不会受到擂台上阵法影响,而他的对手们,手中法器威力实际在擂台上却是有所削弱。

楚随风对云阳真人之言也很是认同,不过他却是苦着脸说道:“掌门师兄所言不错,我此前也想过为白云寻一件法器。只是白云希望所用法器是养器而得,而我赤松峰库房之中,又没有上佳的制成优良法器的合适材料,是以也只好先耽搁了。”…,

楚随风说话之间,目光不时往云阳真人和其他几位真人身上瞟。

“莫打我得丹峰主意,上佳材料,我自己都求之而不得,哪里还能有多出来给你的。”护炉真人立刻警惕的说道。

看着其他真人都是一副警惕模样,楚随风撇了撇嘴。

云阳真人指着楚随风笑骂道:“你口中所说的上佳材料,恐怕整个昆仑宗都寻不到一块。能否得一合心法器,还是看白云的福分吧。”

楚随风耸肩说道:“这等福分,太过飘渺,偏偏那小子想要养器,否则我赤松峰还有几柄灵阶中品法器,倒是可以先给他用用。”

“白云本就是有大福之人,这飘渺之事,对他来说,说不定更为易得。”云阳真人微笑道。

几位真人纷纷一愣,他们都听出云阳真人这话中别有意味。

不过云阳真人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摆了摆手,道:“都各自回峰吧。”语毕,便当先转身下了高台。

石桌之上,月光如雪,一壶桃花酒,两个翠玉酒杯,一对师徒对坐而饮。

“小云,不瞒你说,你当初说要进今年岁考前四,对此我并未认真,只当你年轻气盛,有些豪言壮语也是应该的。谁想,你还真的做到了。”楚随风笑眯眯的说道。

方白云闯入岁考前四,无论对于他这个做师傅的,还是对赤松峰掌峰真人这个身份,都让他大涨颜面。

“来,为师敬你一杯。”楚随风说着举起酒杯,道:“算是为此前小视了小云你赔罪。”

方白云连说不敢,同时双手举起酒杯,与楚随风手中玉杯一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师徒两人畅饮闲聊之间,桌上酒杯干了又添,添了又干,一壶桃花酒终是见了底。

楚随风一抬手,将桌上酒具收回,起身道:“既然已进前四,小云你明日定要继续努力,争取再有所进。天色已晚,为师也不打扰你休息了。”

方白云送走楚随风,独自坐在院中石椅之上,抬头看着皎洁月色,觉得全身上下,身心轻松。

自入昆仑宗这一年多来,方白云还从来未能有这般轻松的感觉,每日除了修行还是修行,一心只求进境。

他知道自己太弱,要想获得真正的认可,只能让自己变强,不断的变强,强到让人无法忽视,强到让人感觉到你的重要,强到让人觉得你不可或缺……

现在他似乎已经初步做到了一些,他岁考的惊艳表现,让几位真人和各峰弟子对他刮目相看;虽然还远远不到能够停下脚步休息的地步,他却暂时能让自己享受片刻轻松。

方白云就这般坐在石椅之上,看着天空星月,直到夜色浓浓,才回屋休息。

日起夜散,清晨的阳光斜撒在天柱峰广场之上。

岁考已经来到了第七日,所有参加岁考的弟子还剩下两擂,今年的岁考便宣告结束。

广场中央的抽签台下,此刻只站了四人,他们也便是今年岁考前四,天柱峰元柳洪,大驼峰惠诗俊,小驼峰王如峰以及赤松峰方白云。

高台之上的七位真人齐聚,真人们此时脸色都是一派轻松,昨日提前离开的玉旻真人,此刻也已经是一脸平静,只不过目光掠过方白云身影之时,眼中总是有些许不喜和不快之色闪过。

前四抽签,一共四签而已,自然不用花费多少时间,四名弟子先后走上抽签台,很快便排出了对阵结果。…,

去年岁考第一的天柱峰元柳洪与赤松峰方白云一擂;去年岁考第二的大驼峰惠诗俊与小驼峰王如峰一擂;前四抽完签之后,却是并未离开,而是继续站在抽签台下,原来接下来便是昨日八进四时,落败的四名弟子抽签。

江寒蕊,管采香,卫兴兰,吕春山一一走上抽签台,对阵很快便在宣纸上列了出来:江寒蕊对管采香,卫兴兰对吕春山。

得偿所愿的管采香笑容满面,而江寒蕊则是清冷依旧。

江寒蕊与管采香的比擂安排在抽签结束之后,虽然她们之间的比擂,也已经算是负者组的对决,吸引力却丝毫不逊昨日前八比擂。

而江寒蕊与管采香二女也未让人失望,擂台之上,二女手中两柄仙阶法器,红光蓝影,杀气汹涌,声势骇人。

厮杀了两百余招,难分胜负,却又都是伤痕累累,最后还是几位真人直接在高台之上宣布此擂平手,否则的话,两人之中必然有一人会重伤而归。

而在随后下午的前四比擂之中,方白云未能再创奇迹,败在元柳洪手下。

八日岁考结束,去年岁考第一,天柱峰元柳洪屈居第二,而去年第二的大驼峰惠诗俊却在今年夺魁。

赤松峰方白云最终名列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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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八章 饮茶,比剑

前后一共八日的岁考结束,不过其余热也够各峰弟子谈论好几天的。

去年岁考第一,第二的天柱峰元柳洪,大驼峰惠诗俊两人换了个位子;元柳洪连续两年岁考夺魁的愿望也落空,明年岁考之时,他若非正离宗办事,便会继续参加。

不过这并不是最热门的话题,毕竟元柳洪和惠诗俊均是修为高深,实力也在伯仲之间,谁输谁赢都是正常之事。

反倒是赤松峰楚真人亲授弟子方白云,今年一举冲入岁考前四,最为引起热议。特别是其修为不过化气之境,据说连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都未能通悟,这自然更是让各峰弟子更感兴趣。

不少弟子心中均想,那赤松峰方师兄如此修为都能闯入岁考前四,我修为比他只高不低,为何连岁考名单都无法入选,或是岁考之上早早就输了比擂,划入了败者组中。

接着便是对方白云今年岁考几场比擂的研究探讨,自然那几位输在方白云手下的各峰弟子,比如大驼峰李如,得丹峰岳建南,翠竹峰巩永山等,他们也成了热门人物,不少弟子纷纷向他们询问败因。

只不过当他们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了方白云今年岁考几场比擂的状况之后,便知道如果换了他们自己必然做不到,莫说那精妙万分的逍遥游剑法他们不会,那等在翠竹峰郑珊然郑师姐法器万丈红尘抽打之下,百折不饶的意志力也忍耐力也绝非他们能比。

是以对赤松峰这位修为并不高的亲授弟子,各峰弟子们不但再无轻视之心,反是更为钦佩起来。

除此之外,昆仑宗的弟子们又很快发现今年岁考与去年有一个很大的不同,那便是今年岁考前四之中,居然没有一个女性弟子,这也是这些年来所罕见的。

虽说昆仑宗总体来说,男弟子数量更多,大概占所有昆仑宗弟子中的七成左右,不过女弟子之中却总是不乏出类拔萃者。

特别是还有翠竹峰玉旻真人这般偏爱女弟子的真人存在,是以每年岁考,女弟子之中,总有人能进前四,先且不说那些已经两次岁考夺魁,不再岁考的女弟子,如翠竹峰玉旻真人大弟子宋依秋这样的;就说这几年岁考之上,也有霞满峰柳瑶红等每年岁考前四的常客。

不过虽说前四之中没有女弟子的身影,却也没有人敢小觑了女弟子的实力,看看江寒蕊与管采香那一场惊天动地般的岁考比擂,如果没有几位真人出声,擂台下的几位道长都控制不住局面。

明眼的弟子们隐隐能够感觉到,随着江寒蕊,管采香这些新秀的迅速崛起,将来几年说不定岁考之上,女弟子将占主导地位。

又过了几日,岁考引起的种种热潮渐渐散去,昆仑宗各峰的真人,道长,弟子们又恢复了正常的修行生活。

方白云则是在岁考结束后第二天,便重新开始全身心的休息昆仑太上真经。

今年岁考八场比擂,自己的弱点他自己知,他自己都觉得,他如此薄弱的真元,能最终进前四,简直就是奇迹。

不过虽然勤勉有加,修行昆仑太上真经的进度依然缓慢。对此,他早已学会不着急上火,每日刻苦修习,努力领悟。

楚随风在岁考结束后第七天,再次下山云游去了,以方白云如此修行速度,他觉得总呆在赤松峰,用处也不大。是以他花了两天时间,将第一层心法中,方白云还未能通悟的部分,仔细细致的给方白云讲解了一遍,便离开了昆仑宗。…,

楚随风自从当时了赤松峰掌峰真人之后,呆在昆仑宗的时间很少,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必然会下山云游,这一次还是方白云进境神速,让他在昆仑宗一呆就是大半年,这已经是非常罕见难得了。

至于楚随风那么热衷于四处云游的原因何在,却也无人知晓,绝大多数人都觉得他本就是跳脱性子,闲不住,闷不得;而昆仑宗掌门云阳真人,对楚随风如此作为也是从不过问,是以无论是昆仑宗的真人道长们,还是赤松峰的弟子们,对于楚随风云游在外,也早已是习以为常。

方白云也就重新回到了每日独自修行的状态,不过和此前不同的是,每天下午,刘文,武光等赤松峰弟子都会前来拜访一番。方白云若是刚好有暇,便会和这些朋友聊上几句,又或是几人饮上一壶茶,也算是勤中偷闲,放松心情了。

就这般过了十余日,这日下午,方白云正坐在院中盘膝修行,忽然有所感应,睁开眼来。

就见原本关着的院门,此时已经打开,而站在门口一人,全身红火的长裙,一脸嫣然妩媚笑容,正是管采香。

“管师姐……”林若鸿见到管采香,站起身来,接着微微皱眉,道:“管师姐这访友之道好像有些特别,怎的未问主人,未见敲门,便直接开门而入了。”

“我这不是还没有进来吗?”。管采香笑嘻嘻的说道。

方白云微微一愣,这才发现虽然院门打开,不过管采香双脚却的确是站在院门之外。

“方师弟,师姐来访。你总不能将师姐我拒之门外吧。”管采香笑道。

管采香这么说,方白云自然不能真将她拒之门外,只能耸了耸肩,道了一声:“进来吧。”

管采香走进小院,颇有些好奇的左右看了一番,本还准备去方白云的卧房参观参观,却是被方白云给拦住了,这他平日睡觉休息之地,自然不能让管采香乱闯。

管采香在小院中走了一圈,最后坐在石椅上,正要开口说话,就听院外传来两声“方师兄可在家中。”

方白云知道这是刘文和武光等人来了,便扬声说道:“正在院中,你们进来吧。”

刘文和武光几人推开院门,却是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石椅上的管采香,均是纷纷一愣。

管采香却是根本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对方白云说道:“方师弟,上次岁考之中输给你,我很是不服,所以这一次特意找上门,为的就是再次向方师弟请教剑法。”

刘文和武光几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这位管师姐气量也太小了一点吧,在岁考擂台之上输给了方师兄,却是打算在私下再找回场子。

方白云却是笑了笑,转头对刘文,武光几人说道:“刘文兄,武光兄。不知道你们带了茶具,茶叶没有,若是带了,能否借我。今日管师姐乃是稀客,我岂能怠慢了她。”

刘文和武光连忙取出茶叶,茶具放在石桌上,同时目光纷纷看向方白云,等他指示。

方白云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与管师姐随便聊聊而已,你们有何担心的,都回去吧。”

虽然心中都不大相信管采香真的是来找方师兄喝茶聊天,不过既然方师兄如此说,他们自然也只能应声而去。

管采香笑吟吟的看着正在泡茶的方白云,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师兄派头的。不过修为太差,实力太弱,否则你那几位师弟也不会如此为你担心了。”…,

方白云淡淡笑了笑,并未回管采香的话,而是将泡好的茶水给她斟了一杯。

管采香见方白云似乎没听见她说什么,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由得皱眉道:“我来找你,可真是来寻你比试剑法的,你难道不信。”

方白云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微笑说道:“管师姐的话,我自然相信。不过我只是有些奇怪,为何岁考依然结束半个多月,管师姐才来找我切磋比剑。”

管采香语气悻悻的微哼了一声,说道:“这半个月,我在闭关疗伤。”

方白云顿时想到了江寒蕊与管采香那惊心动魄的一擂,两人当时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当时就在擂台之下观战的他,还以为都只是皮外伤罢了,却不想伤得却是不轻。

管采香说完,看见方白云忽然露出沉思之色,又颇有几分神秘的笑道:“你见我伤得如此之重,是不是心里正在为江寒蕊担心?”

说着管采香又叹息了一声,说道:“不过你放心吧,她伤得比我轻多了。”

方白云失笑道:“管师姐,我怎么听你此言,好像对江师姐伤得不重,颇为失望一般。”

“那是当然。”管采香理所当然的说道:“她若是伤得比我还重,那便说明我占了优势,胜机更大。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赢不了她。”

“管师姐为何那般想和江师姐交手。”方白云忽然问道。

管采香说道:“我觉得她可能会比我强,所以便总想着与她交手。”

方白云闻言有些茫然,又问道:“昆仑宗之中,难道管师姐觉得只有江师姐比你强?其他不说,云阳真人亲授弟子之中,庄师兄和元师兄几人,修为肯定不在江师姐之下。”

管采香笑了笑,说道:“我说的是她的将来可能会比我强。至于昆仑宗其他亲授弟子嘛,即便是强过我和她,也不过是暂时的罢了。”

狂,这一刻方白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吐出‘试剑之地无蓝袍’时,张狂异常的管采香。

管采香言下之意,其实便是除了江寒蕊,昆仑宗其余弟子,她都未放在眼里,并且断定将来这些人的修为实力都必定不如她。

方白云摇头笑了笑,心中暗想这棺材想和他师父楚随风两人,到底是谁更狂一些。

“那管师姐为了与我交手,也使了不少手段。难不成也觉得我将来可能比你强不成?”方白云忽然笑道。

管采香微微一愣,指着方白云笑道:“没看出来,你心中其实也狂得很。不过若非如此,你恐怕早被楚真人给抛弃了。”

“至于你嘛。”管采香侧着头,看着方白云,说道:“交起手来,倒是很过瘾,没有任何拘束,没有任何咋念,所有心思可以完全投入到比试之中。”

管采香说完,拿起茶杯,一口饮尽,道:“好了,茶也喝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该动手了。”

方白云点了点头,将桌上茶具扫到储物袋中,然后和管采香同时起身。

小院之中,方白云和管采香相对而立。

管采香抬手之间,赤虹剑脱鞘而出,而方白云依然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把普通宝剑。

红影闪动,管采香手持赤虹剑,径直的一剑刺向方白云。

方白云身体不动,手中宝剑精光闪耀,手起剑出,一招精妙上挑,试图挑开当胸刺来的赤虹剑,再发动反击。…,

谁想宝剑还未能接触到赤虹剑剑身,只是碰到红色剑芒,方白云立刻就感觉到手上一轻,低头一看,宝剑已然断成了两截。

“换剑吧。”管采香说道。

方白云将手中半截宝剑,以及掉在地上的半截剑身,一并踢到小院的一角,然后出储物袋中再取出一把宝剑来。

这一次方白云尽可能的不让宝剑与管采香的赤虹剑接触,所用招式也都是些避实就虚的剑招,可是管采香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几剑连续攻袭方白云必救之处,五招过后,方白云手中宝剑再断。

这一次不用管采香说话,方白云已经再次取出一把宝剑,抬手就攻,同时说道:“再来。”

“喝……”方白云一声厉喝,身体腾空而起,手中宝剑全力斩下。

管采香头也不抬,直接一剑格在额头之上。

方白云顿时只能变招,改劈为横扫,然而管采香只是轻描淡写的一转手腕,两剑相交……

剑断,换剑,再剑断……

如此反复,方白云能够坚持最久宝剑不断的,也不过九招而已;而一般情况之下,也不过三五招罢了。

小院的那个角落,断剑已经重叠堆起的时候,方白云储物袋中宝剑已然用光。

当方白云再次伸手进储物袋,发现其中再无一把宝剑的时候,他只能摊开手,看着管采香苦笑道:“管师姐,你这是在报复我在擂台之上不给你宝剑吧,所以你今日便来将我储物袋中的宝剑全部斩断。”

管采香将赤虹剑入鞘,摇头说道:“我只是告诉你,若我用赤虹剑的话,你便没有任何机会。真不明白,你为何喜欢用这些凡铁,若非岁考的擂台有阵法压制法器威力,你恐怕早就输了。”

方白云闻言顿时哭笑不得,道:“若有法器,谁又愿用这些凡铁。”

“难不成?”方白云很是羡慕的看了管采香手中的赤虹剑一眼,道:“管师姐打算送我一件上好法器?”

管采香笑道:“想得倒美。不过你倒是可以去找翠竹峰江师姐试试,说不定她会愿意将那把秋水剑送你。”

方白云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这才真是想得美。去找江寒蕊要秋水剑的事情想都别想,这我还欠着江寒蕊一把秋水剑呢。

“哎,用赤虹剑与你交手,太过无趣,十招之内便能胜你。方师弟,你还是多准备些普通宝剑,明日起,每日下午,我都会来找你比剑。”管采香做出一副颇有些失望的神情,一转身便往院外走去。

方白云没好气的瞪了管采香的背影一眼,不过看见她手中的那把赤虹剑,心中依然掩不住艳羡之色。

哎,什么时候,我才能也有一件像样的法器啊,叹息之间,方白云一转头,看见的便是那一堆已经成为废铜烂铁的断剑。

自这日起,管采香每日下午,都会来到方白云所住小院。两人手持普通宝剑,在院中杀得昏天暗地。

而刘文,武光等人,刚开始还以为管采香只是想报岁考输给方白云之仇。可是后来,他们发觉管师姐不但每日下午都会到,这报仇也不用天天如此吧。

后来听方白云说,管采香所来,并非报仇,只是寻他比剑切磋而已,这等亲授弟子之间的比试,刘文武光等人自然不愿错过,在征得方白云同意之后,他们便在一旁观看。

可是在看过一两次之后,刘文,武光等人便放弃了这等极好的观摩提高机会。

原因无他,方白云与管采香的比较切磋实在太激烈,太吓人了;两人一旦开始交手,就仿若和对方有深仇大恨一般,招招狠辣,剑剑要命。

而且两人所用招式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总之一句话,只要能够给对方造成杀伤,甚至是麻烦的,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使出来,比之他们那日在擂台之上的交手,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文,武光等人作为旁观者,一场比剑下来,他们流的汗往往比方白云和管采香还要多,更让刺激他们神经的,是在方白云和管采香你死我活的拼杀了一场之后,带着些许轻伤,便直接坐在石椅之上,泡茶一壶清茶,对饮谈笑,商讨方才一战之中,哪些招式用得精妙,哪些招式又用得不够狠辣……

这种情绪上的巨大落差,让刘文和武光等人大感受不了,于是没过两日,每天下午的小院之中,又只剩下了一身蓝袍的方白云和一席红裙的管采香,两个或死命拼杀或谈笑饮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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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九章 三天,百年

每日上午,晚上修习心法,下午与管采香比剑,饮茶;一个多月下来,方白云虽然依然勤勉依旧,不过相比此前整日修行的枯燥,却又显丰富了许多。

方白云非常喜欢与人交手,对手越强,他便越是希望与对手比试,对于自己内心中的这种欲望和喜好,方白云有时候也觉得很是奇怪。

他有时候想,这种习性可能是石缺玉培养出来的,在那座小山之上,石缺玉便刻意用比剑的方式培养锻炼他的心性;不过如果再回想起在洛城时,他对那些房顶高墙无止境般的攀登,似乎那个时候,他就有这般心态的萌芽。

总之方白云对每日下午与管采香的比剑非常热衷,而管采香也显得相当享受。

若论实力,方白云还是比管采香为弱,两人一旦交手,便是不留情面,虽说都是普通宝剑,对于他们这般的修行之人,难以照成太大的伤害,可是皮肉之伤还是少不了的。

而不到筋疲力尽,无力再战,方白云和管采香也都不会停下手来,至于交手途中,宝剑断裂,更是直接换了宝剑再来,反正现在不但方白云储物袋中存有宝剑,就连管采香也在储物袋中备了几把。

因为有几次战到兴起之时,管采香宝剑断裂,根本无暇抽空问方白云要宝剑,吃过几次亏之后,管采香便也学乖了,每次来方白云之前便会带上几把普通宝剑,以防不备之用。

为何一次交手,便让他们有一种老朋友般的熟悉感,便是因为两人在某些地方拥有一些相似之处,譬如那种坚忍不拔的取胜心,挑战强者的强烈欲望;以及一旦交手,便会为了获胜,不择手段。

这一个多月之中,方白云负多胜少,而且无论胜负,每日道服都会残破不全,身上也会伤痕累累;不过随着与管采香不断交手,局面也开始由一开始的全面被动,开始渐渐有了进步。

对于两人交手中的变化,管采香自然也是感受甚深,对于方白云对剑法的领悟能力,以及在交手过程之中的应变能力,她也是感到颇为惊讶。

许多她在与方白云交手过程中使出的剑招,几次之后,就会被方白云学得像模像样,并在此后和她交手的过程中,在适当是时候使出,让她“惊喜”一番。

当然,管采香对于逍遥游这等精妙的剑招,也不会视之无物,有机会偷学上两招,她也肯定不会放过。

相互交手过程之中,偷学些剑法招式,也是两人心知肚明之事,不过两人却从来不点破,更不会以此请教对方;招式剑法就在叫在交手之间,你有能力有天赋,那便学了去便是。

渐渐的,方白云和管采香两人又将偷学对方剑招,当做一种暗中的较量,这种较量比的是双方的天赋和领悟力。

管采香天赋惊人,是以她不会在任何一项上认输;而方白云,虽然他从来都只是觉得自己天赋一般,却是从来不惧强横对手,输了没关系,可以继续再来,直到赢为止。

管采香发觉取胜方白云越来越难,越来越艰苦,不时的她身上也会开始出现几条剑痕,不过她总能再想办法,重新扩大自己的优势。

这一日下午,方白云所住的小院之中,剑光飞闪,劲风荡漾;方白云与管采香各持一把宝剑,正杀得兴起。

这一次交锋,他两人已经交手了百余招,再他们之间的交手经历中,可谓是一次难得的持久战。…,

管采香此刻香汗满面,这段时间与方白云的交手是越来越艰难,显然现在的这一战也是如此;经过一个多月的淬炼,方白云的逍遥游已经越来越纯熟,逍遥游那精妙无比的剑招在他受伤施展出来,威力也是越来越大。

今日下午的这一战,方白云一开始便依靠精妙的剑招和狂猛的攻势,牢牢的占据的上风;管采香则是从一开始就苦苦支撑,这种状况此前也发生过几次,而且每次发生的起因都是方白云忽然的变招和改变策略。

虽然管采香已经对此心中戒备,不过这一次还是陷入了这样的境地,此前管采香有数的几次输给方白云,便是在这种一开场便被方白云占据绝对主动的情况下。

管采香知道,一旦让方白云的剑法如现在这般行云流水一般施展出来,要想强行逆转局面,势必非常之难,而且一个不小心,便会失手落败。

是以她这一次强压住强行反击的冲动,而是一改常态,稳守为主,虽然每日都与方白云交手数次,不过她却不愿意多输哪怕是一次。

之所以在如此被动的状况下,使用拖延战术,因为管采香知道方白云最大的弱点在哪,那便是他薄弱的真元。

一旦能够将方白云的真元消耗殆尽,那么她将会不费吹灰之力的反败为胜;其实这是对方白云最为有效的方法,如果岁考之上,方白云的对手也都用这一招来对付他的话,别说是进岁考前四了,恐怕他早早就会被对手在擂台上击败。

百招过后,方白云的真元便已经消耗八成以上,不过他非但没有将攻势缓下来,反而是出招更快,攻势更猛。

方白云当然知道管采香此时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也知道真元薄弱是自己的硬伤,而且短期之内不可能获得突破,如果攻势一旦慢下来,给管采香以缓解之机,他便必输无疑,而此时全力进攻,再真元消耗之前,也许还有取胜的机会。

可以说,此时正是决定这一战结果的最关键时刻,方白云虽然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体内真元也已经即将用到极限,不过脸上却是布满了浓浓的笑意;而管采香此刻却是紧咬牙关,脸上一向妩媚迷人的笑容全然不见,表情一片肃然。

五招,十招……方白云不断压榨体内最后一丝真元,脑中也在飞快运转,这个时候,每一招的选择都分外重要,因为剑招之中,带去的是他体内最后的真元。

终于,管采香严肃的脸上闪现过一丝笑容,与此同时,方白云直接仰面而倒。

他这一倒,并非是被管采香击倒,而是因为体内真元,包括身体的力气完完全全耗尽,已然支撑不住身体,所以倒下。

此刻方白云身体之内,完全是一种贼去楼空的感觉,而同时他的脑海之中,也处于一种一片空白的真空状态,此刻的他太累了,不但已经难以挪动一根手指,甚至都没有一丝力气去做任何思考。

“总算是熬过来了。”管采香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妩媚的微笑,走到方白云面前,低头看着方白云,语气调皮的说道:“这位公子,你为何躺在这地上。”

仰躺在地上的方白云,忽然看见管采香那张妩媚异常的脸,听见那带着几分调皮味道的声音,忽然之间,他脸色大变,于此同时,剧烈的痛楚直袭他的脑海………,

“咦,你这是怎么了?”管采香看着忽然间满脸痛楚之色的方白云,眉头一皱,同时连退了两步。

管采香连退的这两步,当然不是被方白云脸上的表情给吓的,而是为了避免方白云借用她惊诧的机会,突然发动攻击;为得胜,不折手段,这些日子下来,他们两人类似的招式可没有少用。

退了两步之后,管采香见方白云依然是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身体却是一动不动,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而此刻方白云,脑海之中无数影像凌乱翻腾,许多他觉得有些印象,却是完全有记不起来;而那种各种记忆硬生生挤入脑中的感觉,带来的是巨大的痛苦。

“方白云,你这是怎么了……?”

管采香的声音,方白云能够听见,不过此刻却让他觉得飘渺异常,仿佛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空间……

管采香看着方白云脸上痛苦之色不断涌起,心中也颇为着急,用手去把他脉搏,发现脉象平稳,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管采香一时也觉得无可奈何起来,种种迹象表面,方白云的经脉和身体除了真元耗空,体力虚脱之外,没有任何异状;那他这痛苦的表情肯定不是因为走火入魔。

那他这般痛苦又是为何?

管采香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决定先将方白云扶回卧房,也许让他躺在床上,休息一会,便能恢复正常。

想到此,管采香便一把将方白云从地上拉了起来,搀扶着他走入卧房。

这还是管采香第一次进方白云的卧房,卧房之内摆设非常简单,不过当管采香转身,正准备将方白云安置到床上躺下时,却看见挂在墙上的一副女子画卷。

“真美啊……”管采香表情微呆,仿佛被那张画卷上的女子迷住了一般。

当她回过神来,准备继续将方白云扶到床上时,却猛然发现方白云已经能够自己站立于地,再看他的脸,方才那痛苦的表情,却已经完全消失。

此刻的方白云,双眼直视挂在墙上的那副画卷,眼中各种复杂情绪流转,表情之间,却是一片痴迷。

“咦,你好了。”管采香也颇有些吃惊,刚才方白云还痛苦万分,怎么现在却完全和没事人一样。

“难道你方才是逗我的?”管采香似乎反应了过来,从现在方白云的状况来看,此前他那痛苦模样,十有八九是装的。

不过方白云对管采香的话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他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副美女画卷,一言不发。

管采香见方白云根本没有理会他,于是便顺着他的目光,视线再次落在了那画卷之上。

“这个女子真美。是你的母亲?”管采香问道。

方白云依然默不作声。

“或者是你的恋……”管采香说到一般,自己却都是摇头而笑,方白云现在才多大,入昆仑宗时更小,又怎么可能有画中女子这般成熟美丽的恋人。

“那她是你什么人?”管采香好奇问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方白云终于说话,不过内容并非回答管采香,而是摆了摆手,淡淡说了一句:“你走吧。”

“啊”管采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方白云这一句话中似乎带着一股不同以往的气息。

她看了看方白云,见方白云说了哪句话之后,便又恢复了此前默然不语的状态,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幅画。…,

“你若已经没事,那我就先走了。”管采香觉得站在这里颇有些没趣,而且此刻方白云身上的气息,也让她觉得颇有些陌生。

方白云微微点头,依然一语不发,连送客之词都未说半句。

管采香走出小院,又回头看了一眼,摇头自语道:“也不知道这家伙忽然中了什么魔怔。”

管采香走后,方白云一个人继续默默的站在那副画之前,自刚才看见这幅画起,脑海中的无数影像,不再杂乱纷飞,忽然之间变得有序了起来。其中许多片段还不断的相互融合,连接……

很多很多的回忆,很多很多事情,很多很多人物纷纷涌现,方白云都觉得有些印象,而且越来越觉得那印象深刻真实,它们仿佛就像他丢失了多年的东西,此时突然间又堆积在他面前一般。

日落,天黑,繁星满天……方白云站在房中,看着墙上画卷,一动不动……

夜散,天光,朝阳升起……方白云依然站在房中,目光落在画卷之上,一动不动……

院外传来刘文,武光,张彬冉等赤松峰的呼声,方白云仿若没有听见,只是看着那画中女子,一动不动……

“喂,方师弟,今天不打算比剑了?”院外管采香声音娇媚甜美,方白云站在画前,脸上闪现痴迷,一动不动……

日升,日落,再升,再落……三天。

三天之中,方白云站在屋内,看着画卷,纹丝不动,他身体虽未动,脑海之中却是翻涌如海;而在他眼中,同样在动的,还有那画中的女子;

画中那绝美女子,时而娇俏妩媚,时而调皮可人,时而冷艳如梅,时而温婉若水……

随着那画中绝美女子的变化,他脑海之中,总是会有一段或几段记忆相应闪现;

“你看这湖水,多么清澈宁静,如果能够带在身边的,当做一面镜子该多好……”

“你心中有多少女子,是不是就像现在那满天的繁星,我是否能算其中一颗……”

“为何?为何要如此对我,难道就因为我与你们并非同种……”

无数记忆,仿若跨度数百年一般……

方白云一直痴呆的表情,渐渐开始有了些变化,随着那女子的容貌,随着那脑海中的影像话语,他时而淡然微笑,时而眉毛微耸,时而愧色满面……时而伤痛欲绝

不觉之间,他眼中已渗出泪水,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已是满脸泪痕……

画卷上的女子的表情依然在不断的变幻,脑海中的闪现的影像也在继续……

忽然画中女子变幻出满脸调皮,脑海之中影像也为之一变。

大雪纷飞之中,他仰躺在茫茫雪地之中,一张调皮的美艳脸庞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一阵悦耳的声音传来:“这位公子,你为何躺在这地上,难道觉得这寒冬之天太热了不成?”

轰隆一声,方白云脑海中万千影像忽然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他站在画前,满脸茫然,忽然感觉脸上有些湿漉漉的,伸手一摸,竟是满脸泪水。

“我这是怎么了?”方白云看着画卷上那丝毫不动的美丽女子,他眉头深皱,自语道:“我刚才好像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

可是此刻,即便他脑袋想痛,对那些似乎有些印象的事情,却一点都记不起来。

“我感觉好像丢了很多东西一样。”方白云茫然的看着画卷中的女子,道:“可是怎么样才能找回来?”…,

“方师兄,方师兄……”屋外传来几声叫喊。

方白云闻言精神一振,仿佛突然之间被这声音从睡梦中叫醒一般,他扬声应了一下,然后抬脚走向屋外,到门口时,却又转头又看了一眼墙上画卷。

刘文,武光两人面色焦急,他们已经三天未见到,也没听到方白云的声音了;此前也有过方白云修行太过于投入,而闭门不见的,不过那最多也不过一天罢了。

这一次他们已经决定,如果再无法见到方白云,便将此时告诉师父。

谁想这一次才喊了两声,便见方白云走出了卧房。

“刘文兄,武光兄,你们来了。都进来吧。”方白云笑着对刘文,武光点了点头说道。

刘文和武光见方白云无论表情语气,和此前别无两样,两人面面相觑,接着便推门走进院中。

“方师兄,这三天你去哪了?我们每日下午来此拜见,都未见你。”刘文开口问道。

“三天?”方白云也是一愣神,在他的回忆中,此前一刻,还是在与管采香比剑,至于他为何会独自站在屋中,面对那副画卷,却是他自己都不清楚。

看见刘文和武光都露出疑惑之色,他连忙说道:“对了,这三日我修行心法到一紧要之处,竟是都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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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章 似梦是真

刘文和武光陪着方白云聊了几句,见方师兄见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他还在思考着修行之事,于是便不再打扰他,告辞而去。

待刘文和武光走后,方白云眉头深皱,回头又走回房内,看着挂在墙上的画卷。

三天,我这三天都在干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方白云皱眉自问,却是没有任何答案,难道说我这三天,便一直站在这,一动不动?

方白云记得方才他醒来之时,便是站在此处,也正看着墙上画卷;他不由得仔细观察着画卷中的白衣女子,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难道那三日,我都在梦中不成?可是这般长的大梦,却又怎的一点印象都没留下。”方白云摇了摇头。

也许能够从管采香那里找到一点答案,因为在此前,他印象中最后见过的人便是管采香,就在外面的小院中。

想到此,方白云抬脚便走出屋子,打算去天柱峰寻管采香,不想刚刚走出屋子,一眼就看见院门口的管采香,而此刻院门已是打开。

“管师姐……”方白云看见管采香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你好像又打算不请自入了。”

管采香脸上却是丝毫不见尴尬之色,直接走入院子,目光停留在方白云脸上。

“你这几日都在房内做什么?”片刻之后,管采香开口说道:“难道便是一直呆呆的看着哪一幅画吗?”。

方白云闻言心中微微一震,看来管采香果然多少知道一些因由,于是便顺着她的话的问道:“管师姐又是如何知道的?”

管采香说道:“三天前,我离开之时,你便站在那幅画前,愣然不语;这三日我虽然没有进屋进院,却能够感觉到你依然在屋中。”

相比于刘文和武光,管采香的修为进境高深得多,是以她能够非常敏锐的感觉得到方白云就在屋中,却不知道他连续几日呆在房中不出是为什么。到了第三天,她也有些按耐不住,打算直接进去看看,谁想刚刚推开院门,刚好就看见了方白云。

三天前,她离开前,我便站在画前,方白云根据管采香所言,已经能够判断,恐怕管采香也不知道这三日,他到底是怎么渡过的。

就在方白云愣神之际,管采香又开口问道:“那画中是你的母亲吗?”。

“啊……”方白云暂时抛开心中的疑虑,既然管采香也不知道这三天他在干什么,那就反倒不宜多问了,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那女子是谁?”管采香好奇异常的说道:“若不是你母亲,又是你什么人,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感受到方白云有些疑惑的目光,管采香笑道:“那女子真美,所以我便格外好奇。”

“她不是我什么人,我也不认识她。”方白云说道:“这幅画是一个人偶然送给我的。”

管采香对方白云这话当然是将信将疑,那幅画卷她可以亲眼所见,那画中女子不但极美,而且更加难得是画得栩栩如生,意境如真,这样的珍品,有岂有人愿意随随便便送人。

“嘿……”管采香面色流露出狐疑之色,笑道:“你若是根本不认识画中之人,那日为何会看着那幅画卷呆呆傻傻,一副痴迷之色。”

说起来,方白云现在脑袋里也是一团糊,通过管采香和刘文,武光几人的话来看,他很可能这三天真的就愣愣的站在屋中,而他刚刚醒来之时,也的确是面对那画卷中的女子。…,

可是他又为何会对着一幅画卷,呆呆的看上三天呢?他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不过就算没有答案,该应付棺材先的话,还是不能少,于是他面露微笑,道:“你方才不也是说了,画卷中女子极美,你身为女子方觉得如此,我看得呆了痴了,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哼……”管采香对方方白云如此回答,显然很不满意,她能感觉到方白云一定有什么在隐瞒着她,于是又道:“没看出来,方师弟居然还是好色之人。”

方白云闻言白眼一翻,却见管采香忽然之间,脸上露出一派妩媚之色,双眼含情,眼神如钩的看着他,说道:“那方师弟为何都从来未对假以颜色,难道你觉得我不够美吗?”。

“管师姐自然美艳动人。”方白云笑道:“不过和那画中之人比起来,似乎还差了少许。”

这一回换做管采香翻白眼了,她哼了一声,说道:“特意因关心你而来,却还受你如此挤兑。走了,走了,今天没心情和你比剑了。”

方白云面带笑容的对管采香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管采香一副怒气冲冲模样的走到院门口,回头间却又是嫣然一笑,说道:“明天下午再来找你比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以解我心头之恨。”

管采香一走,方白云脸上的笑容顿时又淡了下来,他将院门关好,便坐在院中石椅上,再次仔细回忆三天前的情形。

在他的记忆中,当天下午,他与管采香比剑,最后精疲力竭,消耗掉了经脉内所有真元,体内所有体力,然后直挺挺的仰面倒在地上;他记得当时他不但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力气,而且脑子里似乎也是一片空白……

再然后呢……再然后他看见了管采香的笑脸,他仰躺在地上,管采香带着调皮笑容的面容就出现在他上方……她当时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是他现在却已经记不起来了。

再然后又发生了什么?方白云眉头越锁越深,他拼了命的努力回忆,当时好像有些头痛……不对,好像是非常痛,非常痛……

再然后,再然后好像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虽然脑海中对这三天的回忆空空如也,可是他却有一种感觉,这三天里他绝不是空度而过;这三天里,他应该经历了一些东西,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方白云的手掌狠狠的拍在了石桌上,他依然什么都未能想起来。

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回屋中,目光再次落在那副画中女子上。

这失去的三天和她有关系吗?管采香此前说了,她离开之前,我便是呆呆的看着这画中女子,而我醒来时也是如此。

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方白云依然是没有任何头绪。

“呼……”方白云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已经是多想无益,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管这整整三天的时间被抛弃去了什么地方;三天前,与管采香比剑耗尽的真元,到此时都未能完全恢复,便能说明最少这三天他肯定没有修习心法了。

方白云再次走入院中,此刻已然是月光泻地,方白云微微苦笑,不觉之间他又在那画前站了两个时辰。

盘坐于院中,方白云双眼微眯,开始修习昆仑太上真经的第一层心法。

随着心法的运行,体内真元快速恢复;这种经脉,身体重新得到充实的感觉非常舒服;…,

方白云心中也不断默念心法口诀,此前已经通悟了的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三分之一左右的心法已经运行完,方白云原本是打算反复运行这三分之一通悟的心法,先完全恢复了体内的真元再说。

不过今天心法运行异常顺畅,让他不觉间就顺着下面的心法继续修习。

虽说方白云通悟的昆仑太上真经只有三分之一,不过第一层心法后面的三分之二内容,他也都已经熟背于心,只不过此前他修习新心法,一字一句,都是艰涩难通,往往悟懂一小段口诀心法,并且修习成功,都需几日甚至更长时间。

可是今日却也不知道怎的,他竟然觉得修习新的口诀心法,也很是通畅,仿佛这些心法忽然之间,变得简单起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方白云盘坐在院中,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他只是不断的修习着新的心法,不断的通悟那些他原本以为要经过半年,一年,几年才可能修习成功的口诀心法……

当天色微亮,已经在院中盘坐了整整一晚的方白云睁开了眼,睁眼的一瞬间,他眼中神光闪现;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再次闭眼,再睁眼时,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他发现自己在一夜之间,居然已经通悟了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

而此前花费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也不过悟透了昆仑太上真经的三分之一,而这一夜,却是将另外三分之二全部通悟。

这怎么可能,我莫又是在做梦吧?不少字

这几天的事情实在太过于怪异,也难怪方白云有些难以置信。

先是似乎没有留下丝毫回忆痕迹的三天,再接着便是一夜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

如果此时他忽然醒来,发现这几天都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他肯定不会觉得吃惊,也许心情反而会比现在更为平静,因为这一切,更像是一场梦。

可惜现在师父楚随风不在昆仑宗,否则的话,方白云可以立刻去求见请教,也许师父能够为他解除一些疑惑。

当然,方白云想找楚随风解除的疑惑,只是和修习昆仑太上真经相关,至于那仿佛失落掉的三天,他暂且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因为他虽然不能确定,但是他能够感觉到应该和那一副画有关系。

而那幅画是当年还在洛城时,翻墙落入庭院之中,那位气质超凡的中年人交给他,即便方白云当时不过是个懵懂儿童,却也已经能够感觉到那中年人的不凡。

而现在想来,方白云更是确定那中年人必定不是凡夫俗子,当时那中年人对他说的那些话,那些情景,他也都还记得。

头痛,对了,当时有段时间,我的头也很痛。

方白云忽然心中一动,想起当时在那庭院中的湖中小亭上,他也有过头痛的经历,而且随即而来的似乎也有那么一段没有记忆的时间;现在回想起来,和三天前的情形岂不是非常相似。

方白云越想越惊,越想越觉得相似,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两件事之间,必然有着关联。

而那幅画卷,正是那气质超凡的中年人送给他的,几件事情联系起来,便渐渐有了些脉络。

不过这脉络却只是果,他却依然找不到因在何处。

那这一夜之间,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想必也和这些事情有关吧,方白云心中莫想。…,

摆了摆头,虽然似乎想到了很多,可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明白,方白云忍不住露出苦笑。

“算了,管他那么多。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那便是一件大大的好事,现在应该高兴才对。”方白云自言自语的说道。

方白云索性重新盘坐于院中,将已经通悟了的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再次从头至尾修习了一遍,同时也藉此赶走脑中那纷繁万分,又难寻头绪的想法。

再次睁眼,已是午时。

院外张彬冉正提着饭菜等待,方白云看见他,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招了招手,说道:“张师弟,进来吧。”

在突破了筑基期,进境到化气之境之后,方白云对饮食的需求便并非必须。

进入化气之境后,便可辟谷;所谓辟谷,便是可不食;这可不食并非是水米不沾的意思,而是对食物的依赖很小,几天之内,不进水米,也不会危及生命和健康;当然,可不食也并不代表不可食,平常时候,方白云一天三餐还是正常食用。

不过这几天张彬冉送来饭菜,都未能见到方白云,他相比刘文,武光等和方白云带着朋友关系的师弟不同;他对方白云更为敬畏,是以不敢直接在院外呼唤他的名字,他往往都是站在院外等待一个时辰,若方白云没有出现的话,他便会带着饭菜离开。

几日没看见方白云,张彬冉心中其实也颇有些担心,是以今天送饭菜而来,一眼看见方白云盘坐在院中修行练功,心中顿时一安,提着食盒在一旁耐心等待。

“方师兄这几日都未用餐,所以这两天,我每次都特意多带了些饭菜。”张彬冉一面将食盒中的饭菜摆放在石桌上,一面说道:“方师兄,你快吃吧。如果觉得不够,我再去给你取些来。”

“这些已经够了。”方白云笑着对张彬冉点了点头说道:“张师弟,多谢了。”

“方师兄这是何话,我可承受不起。”张彬冉连忙说道。

“张师弟,这赤松峰中,你与我应该算是最为熟识。何必如此客气。”方白云淡淡笑道:“我还记得当初我刚刚到此时,张师弟就比现在轻松许多。”

“那时候是彬冉不懂事,请方师兄见谅。方师兄乃是楚真人亲授弟子,又对彬冉有恩,是以彬冉岂敢稍有懈怠。”张彬冉躬身说道。

方白云心中轻叹一声,张彬冉的性子太过于老实,胆子也偏小,不过这大概也是当初他被选作给自己送饭的弟子的原因吧。

因为以方白云刚入昆仑宗时的修为,作为亲授弟子,实在是弱得可怜;如果将张彬冉换成一个性格,天赋更强的弟子,难说是否会对方白云有所不敬。

方白云吃着饭菜,一抬头,看见张彬冉看着自己,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放下碗筷说道:“张师弟,是不是有话要说,尽管说便是,莫要拘束。”

张彬冉点了点头,看着方白云说道:“方师兄,不知为何,我今天看见你,总感觉和此前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方白云笑了笑,他当然知道此中原因,他便直接说道:“张师弟,我已通悟了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

“啊……”张彬冉张开嘴,满脸惊讶,他也已经进境到化气之境几个月了,也已开始修炼昆仑太上真经,自然知道昆仑太上真经的心法多么艰涩难懂。…,

而且他也听师傅和一些师兄说过,一般想要通悟昆仑太上真经,往往需要十几二十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时间,而方师兄修习昆仑太上真经才多少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年而已。

“恭喜方师兄。”张彬冉对方白云道贺。

方白云微笑点头,此前他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的惊喜因为那些原因,没能完全释放出来,此刻倒是可以好好享受喜悦。

午后,刘文和武光照例前来拜见,因为管采香每日下午都会寻方白云比剑的缘故,他们会在管采香到来之前就离开。

不过这一次,当管采香来到方白云院外,依然听见院中方白云他们几人的谈笑,她心中微觉奇怪,于是接着推开院门而入。

一眼看见坐在几人正中的方白云,竟是微微一愣。

方白云面带微笑,看着管采香说道:“管师姐,你这又是不请自入了。”

“你……”管采香愣愣的看着方白云,感受着他身上比以往充实了许多的真元,脸上满是惊讶之色,说道:“这一夜之间,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不过通悟了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而已。”方白云淡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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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大早就要出门,后天可能才能回。

坚持了大半个月啊,我真的不想断更,希望能有机会在网吧什么的地方写点更新吧。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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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章 万剑山开

“什么。k

更新你是说你

通悟了昆仑太上真金第一层心法了?”管采香满脸讶色的看着方白云,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一张红艳艳的小嘴更是很不淑女的张开着,完全可以生吞下一个鸭蛋。

虽然管采香自入昆仑宗以来,对江寒蕊之外的宗中其他亲授弟子修为,进境之类都不甚关心,可是自从发现江寒蕊和方白云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之后,便对方白云也格外关注。

再加上这些日子两人每天切磋下来,管采香对方白云的修为如何,进境速度也基本算得上是了如指掌,是以她才会听闻方白云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后,表现的如此吃惊。

要知道,以管采香的见识和经历,莫说是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还还无法突破化气之境的事了,她自己当年都早已突破化神之境。

她之所以如此吃惊,归根结底还是方白云这通悟的速度也太快了,从方白云开始学习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开始,到现在不过一年之期。

要说一年之内能通悟第一层心法,昆仑宗自建宗以来,倒也不下十余人,这十余人都可称是天赋超群,其中半数最后都达还虚之境,成为掌峰真人;不过这也不足以让管采香惊讶得失态。

关键之处在于,前几日方白云对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的修习还不到一半,这才过去短短三两天而已,他却一举将另外一大半的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修习完成。

以三两天时间通悟一半的昆仑太上真经一层心法的大半,这等速度绝对是空前绝后的。即便是号称天赋超绝,惊才艳绝的楚随风也是大大的不如。

看着管采香满脸吃惊以及看怪物一般的眼神,方白云颇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说道:“管师姐,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我感觉你此时眼神,仿若看怪物一般。”

管采香却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几日的进境速度,和怪物有何区别。莫说昆仑太上真经这等坚涩渐进的正派心法。即便是魔门那些号称邪门速成的功法也没有你这般速度。”

方白云却是不以为然之中带着几分不满的说道:“管师姐,你这话可就有些不妥了。{/书友上传更新}我自突破筑基期,进境到化气之境。开始学习昆仑太上真经起,到此时

一年有余。据我所知,管师姐你通悟这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所用时间似乎并不比我为长啊。”

方白云表情中的不满和不以为然其实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的,没有办法。即便是他自己都对自己为何突然一夜之间通悟这第一层心法,而摸不着头脑;虽然隐隐间觉得和那副美女画卷有些关系,细想却又毫无头绪,是以只能如此敷衍管采香;否则管采香追问不放,他也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切。”管采香不会轻易让方白云蒙混过去。竟是一把拉住方白云的袖子说道:“方师弟,你可是觉得师姐我是那般好骗的。我入宗之前,便已是化神之境的修为,虽散去真元,重新修行却也算是轻车熟路,经验感悟又岂是你所能比。而且此前你修行速度最多只能算是偏快,和我和江寒蕊相比,更是要慢得多。按照你之前速度。要想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最快也是三五年之后的事情了。”

虽然管采香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好听,方白云却是知道她的话没有办法贬低之意,以他此前展现的天赋,要想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说三五年还算是快的。即便是花上十年八年也都属正常。…,

虽然管采香不好蒙骗,不过方白云也不打算也没办法给她做进一步的解释。只能两手一摊,说道:“这心法修行或各有不同。师弟我大概属于那种厚积薄发的,此前虽然进境缓慢,却是一悟百悟,看似一日千里,其实却是此前积累的结果。”

管采香闻言瞪着一双大眼,很是意外的看着方白云,说道:“方师弟,我此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居然还有这般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这和你此前在我心目中诚实,厚道的形象完全不符啊。”

方白云闻言心中便笑,看管采香这表情,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其实两人在无数次交手之中,已然对对方性格颇有些了解,方白云才不会相信管采香真会觉得经常在交手中使出偷袭,暗算招数的对手憨厚实诚。

管采香见方白云不再出声,于是一拍手,说道:“我也知道各人修行之法,一般不会轻易示人。方师弟要不这样如何,我以三套精妙剑法换你这快速修行之秘。”

方白云连连摇头,道:“一宗同门,师姐要问,我怎会吝啬不答,师弟我实在是别无捷径。”

管采香见用剑法诱惑没有效果,当然不会死心,于是咬了咬牙,接着脸色微微一红,让她原本就妩媚万分的面容更是魅惑无比。

虽说管采香面容本就绝色妩媚,可是方白云却还从来未见过她这般羞涩模样,此时管采香对男子的魅惑力比平时可谓是成倍提升,方白云一时间也看得颇有些痴了。

“既然方师弟不愿与剑法交换,自是将那修行之秘当做之秘,方家之宝;师姐我愿与方师弟双修共进,不知这般方师弟可否愿意。”管采香说到此,脸色更红,羞色也更重,魅惑力自然也是迅猛提高。

方白云此时只觉头脑有些晕沉沉之感,差点就要点头答应,好在恰在此时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挂在墙上的那副画卷中的女子,顿时感觉神智一清。

此时再看管采香,便分明能从她眼神之间寻出几分狡黠,方白云顿时哭笑不得道:“我说管师姐,你这般诱惑同宗师弟,难道不怕掌门师伯处罚于你。”

这次倒是让管采香微微一呆,随即再次瞪大眼睛看着方白云说道:“奇怪,以方师弟你现下修为怎能破我这魅惑之术,想当年,即便是化神之境的……”

说到此管采香似乎

了什么,连忙止住了嘴,同时还吐了吐舌头,心中暗道险些将当年以魔门弟子身份行走江湖的经历给说漏了嘴。

不过她心中还是暗自可惜,说与方白云双修虽然多少有些戏谑之意,不过就在方才,她忽然发现如果方白云

答应,也许对她还真有益处。其一,可分享方白云修为忽然突飞猛进的秘密,其二,则是她方才忽然

的好处,一旦江寒蕊听得她与方白云结成双修仙侣,说不定立刻会提剑来战;此后也许隔三差五,她便能和江寒蕊打上一场。

方白云却也是微微愣神,他刚才也领教了管采香的魅惑之术,自然知道厉害,只是不知道为何脑海会忽然浮现出那美女画卷……

“管师姐自然丽色袭人,不过却与那画卷中人比之,还是差了少许。”这一次换做方白云语带戏谑的看着管采香说道。

管采香也多次看过那张挂在方白云房中的美女画卷,也觉得那画卷中女子可谓绝代芳华。…,

可是美艳如管采香这般的女子又怎会轻易在容貌方面认输,就见她咬了咬牙,说道:“画卷中人,毕竟是笔下而出,其真人谁又见过。且那画卷中的女子能和你说话吗?,我却能与你说话。你除了能看你能摸吗?我却是能看能摸。而且方师弟你难不成还能与画卷中那女子双修不成,我却能与你双修。”

方白云顿时眼角直抖,这管师姐还真不是一般的彪悍啊,看来以后得小心些,别触及‘相貌不如其他女子’这个管师姐的逆鳞。

然后管采香却是还未完,方才

和方白云双修第二个好处后,越想越觉得可行,她忽然目光柔媚的看着方白云,说道:“要不方师弟我们再打个商量如何,我也不需你告知我那修行秘法,你我结成双修仙侣。”

方白云顿时一个哆嗦,好在此时救兵来了,一位天柱峰弟子在院外朗声说道:“赤松峰方师兄可在。”

方白云连忙舍了难缠的管采香,去开了院门。

天柱峰弟子见管采香也在院内,连忙对她行了一礼,叫了一声管师姐,然后接着道:“云阳真人招各峰真人及亲授弟子于天柱殿议事。”

方白云和管采香立刻赶到天柱殿,就见此时殿中七位真人除了在外云游的楚随风外,其他六位都在,而亲授弟子们也大都到了。

让方白云惊喜的是大师兄庄忘忧此时也在殿中,顿时拱手问好,庄无忧对方白云微笑点头。

没多会,所有亲授弟子也纷纷到齐,坐于正位的云阳真人轻咳一声,道:“今日召各位前来,是为了商量选派弟子前往万剑山的事情。”

云阳真人此言一出,大殿之上各位真人,亲授弟子们都是满脸惊诧。

护炉真人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的说道:“掌门师兄,你是说万剑山门要开启了?”(未完待续。。)

172章 不可知处

万剑山,位于不可知处。

何为不可知处,顾名思义,便是不知何处的意思。

对于平常凡夫俗子而言,如昆仑宗,西玄宗这些修行的宗门洞府,不知如何而往之地,便是不可知处。

不过这些宗门,虽然非凡夫所知,地址却无从变换,自瞒不住其他修行之士;而万剑山却是对于修行之士而言,也是不可知处。

万剑山没有固定的位置,也许一夜之间,它便出现在某个深山险地;又或转眼之间,山消石去,消逝如风中烟云。

其实这天地之间神奇诡异的事物万万千千,如万剑山这般不可知处,也远远不止一处,可要说名气,万剑山却是在所有不可知处中最为名声显赫。

其中原因,便在于它的名称来源。

万剑山,此名字并非说山形如剑,而是山中有剑,而且数量众多,达到千千万万,难以计数,因此得名。

而且万剑山上那万千剑中,据说法器众多,莫说是灵阶宝剑,就连仙阶剑胚,也偶有出现。这等所在,对于修行之人的吸引力自然可想而知。

可偏偏这万剑山就是那让人摸不准门路,找不到何去何往的不可知地;即便众多修行者对其再是向往;对那灵阶,仙阶法器再是垂涎,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等待它自己忽然出现。

可即便万剑山忽然出现在这天地之间,大多修行之士却无法可知,倒是各大派宗门能够通过某些手法获知,再通过口口相传,最终当他们得知消息再赶去时,往往万剑山便又消失不见。

是以对于绝大多数人,包括修行之士而言,万剑山只是传说中的存在罢了。

昆仑宗乃十大宗门之一,是以每一次万剑山出现天地之间,都能第一时间获得消息。

“掌门师兄。你是说万剑门要开启了?”随着护炉真人的一身略带颤抖的发问,大殿之中几位真人的目光都充满期待的落在了云阳真人的身上。

倒是各位真人的亲传弟子,大多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师尊会因为不可知地万剑山的出现。如此激动兴奋。

云阳真人目光扫过几位师弟,师妹,颔首说道:“没错。无忧这段时间下山往来奔波,就是为了此事。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万剑山会在两月之内。在神州西南盐海附近出现。”

听到云阳真人肯定的答复,几位真人先是脸色一喜,可是随即又都露出几分忧虑之色来。

“盐海附近,那岂不是离那魔宗邪门很近。”玉旻真人语气冷冽的说道:“想必那些邪魔外道也已知道万剑山再现之事了,少不得会给各宗门弟子造些麻烦。”

云阳真人脸上忧色一闪而过。却是笑道:“年轻弟子,多经历些历练也是好事。”

几位真人本都面带忧色,觉得这次万剑山出现的地点颇有些不合适,不过听掌门真人如此一说,也都是恍然一笑,看向掌门师兄的目光,均是敬仰信服。

“无忧,你来给几位师叔和师弟师妹们。说说这次万剑山开山的具体情况。”云阳真人对庄无忧点了点头说道。

庄无忧低头应了一声。然后走到大殿中央,对几位真人都行了一礼,说道:“无忧奉了师父之命,与其他几大宗门的同门商定了这次各宗进入万剑山的名额人数。”…,

庄无忧在昆仑宗中虽说地位不如几位真人,不过身为掌门真人云阳真人的大弟子,昆仑宗的许多内务外务。云阳真人也交给这位得意弟子处理。

是以他下山行走,已然可以代表昆仑宗。这一次万剑山开山的事宜,云阳真人也是交给他全权处理。可见掌门对他的信赖。对于这种情况,其他几位真人,不但不妒不嫉,反而乐得一身轻松,专心修行教徒。

“无忧,其他门派多少名额,你就先别说了,直接说说我们昆仑宗这次能去多少弟子。”护炉真人有些焦急的说道。

护炉真人不仅在炼丹之术上很有专长,在法器打造,锻炼方面也颇有心得,所以一想到万剑山上那些极品剑胚,就两眼放光。

庄无忧对各位师叔的性子都很是了解,是以不再罗嗦,直接笑着说道:“此次我们昆仑宗可有十名弟子进入万剑山。”

“哪宗最多?”玉旻真人问道。

昆仑七位真人之中,却是玉旻真人这位女性最为要强,是以她得知昆仑宗获得进入万剑山的名额为十个后,第一时间想知道的就是昆仑宗名额是否为各宗之首。

对于师妹如此要强的性格,云阳真人心中默默摇头,玉旻天赋惊人,能有现下成就,自然和她极端要强的性格有关,可是现在这种性格,却也成了她更进一步的障碍。

对于昆仑宗现在的状况,几位真人也是心知肚明,虽然在名义上,还能勉强算是十大宗门之首,可是真论实力,恐怕早就让出修行界第一把交易了。

是以对于这次名额能否最多,几位真人心中并没有抱太多希望,因为根据以往万剑山开山的惯例,十大宗门中离开山地最近的那个宗门会拥有比较多的名额。

此次离万剑山开山之地最近的宗门乃是峨眉宗,实力百年来已不在昆仑宗之下,是以名额最少不会比昆仑宗少。

却见庄无忧微笑答道:“此次本宗名额人数乃各宗之最。”

几位真人闻言,虽然矜持着没有露出惊喜之色,不过也都流露出淡淡笑容,显然此次的名额分配让他们很是满意。

云阳真人却是眉毛微微皱起,问道:“无忧,峨眉宗此次有几个进山名额。”

“回禀师父,峨眉宗此次有九个进入万剑山的名额。”庄无忧行礼回答道,他也是刚刚回到昆仑宗,云阳真人一听万剑山开之事,立刻便召集各峰真人及他们的亲授弟子到天柱殿议事,是以关于万剑山的详尽事宜,他也还没来得及和云阳真人禀报。

云阳真人忽然面露了然微笑,对庄无忧说道:“无忧,如此名额分配,此间必另有原因。你也莫要犹豫,当着各位真人以及亲授弟子的面,直说了。”

庄无忧闻言,却是一丝苦笑泛上面容,几位刚才还心中开怀的真人,也都是心中一紧。

“最开始定下的名额乃是:峨眉宗九人;昆仑宗,太白宗,西玄宗各八人;其他六宗各六人。”

“哼。”玉旻真人冷哼一声,显然对这种分配之法非常不满,这种名额比例,峨眉宗因为东道主的原因姑且不算。最少也说明在各宗门心目中,峨眉宗,太白宗,西玄宗这三宗的地位已经和昆仑宗相当了。…,

云阳真人这次却是没有理会玉旻真人的情绪,表情颇有些严肃的说道:“无忧,你继续说。”

方才还颇为轻松的殿中气氛,顿时间有些沉闷起来,玉旻真人也感觉到掌门师兄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满,立刻噤声肃面,不再将自己的不满表露出来。

庄无忧继续说道:“太白宗的戴可寒戴师弟提议本宗乃是十宗之首,怎能在名额之上屈居其他宗门之后,是以主动让出两个名额给本宗。”

太白宗开宗祖师姓李,名太白;开宗之前,乃是昆仑宗的弟子,是以两宗关系亲密,交流频繁,互助有无。

云阳真人目光扫过殿中众人,缓缓说道:“当年太白真人大合开宗,将我昆仑宗声望推到极致,谁又想得到,不过区区几百年后,我昆仑宗的尊严也需太白宗帮忙,才能维持了。”

殿中众人,无论是各位真人,还是亲授弟子们,此时都是脸色肃然。

“若我等再如此浑噩下去,昆仑宗名望只会继续坠落。”云阳真人深吸了一口气,道:“此外你等今后再遇到太白宗的门下,不可再受对方的降辈礼。”

因为太白宗祖师李太白出自昆仑宗门下,开宗之初,昆仑宗给与太白宗极大帮助,是以太白宗上下对昆仑宗非常感激尊敬,门下弟子见昆仑宗弟子,便自降一辈。

也便是说,两个辈分相同的太白宗和昆仑宗弟子相遇,太白宗弟子需要对昆仑宗弟子行晚辈礼,太白宗将这种礼节成为降辈礼。

“谨遵掌门教诲,我等必然会努力奋进,勤修苦练,争取早日进境。”

云阳真人摆了摆手,对众人道:“好了。我也知你们平日苦练不缀,并未松懈,刚才之言只是忽然有感而发。希望你等切记逆水行舟之理。”

“今日主要还是商议如何分配本宗的入山名额。”云阳真人说着目光落在几位师弟师妹身上,这名额最终如何分配,拿主意的还是他们几位真人。

因为楚随风楚真人不在场,所以作为他唯一亲授弟子的方白云也就有了参与商议的机会。只是以他的身份地位,除了跟着点头之外也没什么好做的。

十个名额,七峰自然都会分配到,除了每峰一个名额之外,剩下的三个名额则是被护炉真人的得丹峰瓜分了两个,另一个则给了天柱峰。

虽然各位真人都对昆仑宗的入山名额很是看重,但是一旦具体到派哪些弟子入山,却又都犹豫起来。(未完待续。。)

173章 万剑凶山

云阳真人看着几位师弟,师妹犹豫不决的神色,道:“估计你们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再做决定吧。*..*!书。吧*”

几位真人纷纷带着自己的亲授弟子离开,方白云作为赤松峰的唯一代表,身份自然不能和各位真人相比,他等到众位真人离开后,才准备孤零零的最后出殿。

“白云,你先别走。一会我有话和你说。”云阳真人叫住了方白云,对庄无忧道:“无忧,你先陪白云聊聊,你们师兄弟两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一会带白云到我书房去。”

云阳真人走后,庄无忧面带微笑走到方白云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拱手对他恭喜道:“恭喜方师弟,不但真元又浑厚了许多,心法更是精进了不少。若为兄我不算太眼拙的话,方师弟应该已经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了吧。此等进境,比为兄当年可是快了许多。”

方白云知道自己这点修为进展,定然瞒不过几位真人和化神之境的师兄,师姐;微笑对庄无忧谦逊道:“只是莫名机缘而已,我天资驽钝,又如何能和师兄相比。”

庄无忧笑了笑,既然方白云说是莫名机缘,他也就不再多问,两人并肩走出天柱殿。

从殿门旁忽然闪出一团红影,媚态万分的管采香出现在两人面前,嘴角勾着迷人的笑容,看着方白云说道:“方师弟,我可一直在门口等着你。你怎么才出来。哎,师兄你也在啊。”

庄无忧看着管采香露出那副对他仿佛很是敬畏的表情,摇头苦笑,他身为大师兄。性格又谦和大度,给师弟师妹们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各位亲授弟子对他都是敬爱有加,这敬爱又少不得有几分敬畏在其中。

倒是这位入门不过几年的管采香,对他看似敬畏,他却是知道她和其他师兄弟不一样,其实丝毫都不怕自己。

庄无忧对管采香点了点头,说道:“管师妹,我与方师弟有些话说。”

“那我能在一旁听听不?”管采香一双杏花眼眨了眨。笑嘻嘻的说道:“师兄与方师弟所说之事,不会是什么秘密之事。”

庄无忧淡淡笑道:“自然不是。师父知道方师弟对万剑山不甚了解,所以特意让我跟他细细介绍一番。”

方白云这才知道云阳真人让庄师兄和自己聊聊,原来是为了此事。

管采香却依然没有走开的意思。笑道:“那好啊,我对万剑山也感兴趣得很,也沾方师弟的光,跟着听听。”

庄无忧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管采香腰间的一个小丝袋一眼。

管采香看到师兄如此表情,哧的一声笑。伸手从腰间的四袋内摸出一颗圆润红丸,握在手中,表情微肃,再一张手一把通体红光的宝剑已然出现在她手上。

方白云知道这把宝剑名为赤虹。是管采香所用法器,且是一柄仙阶法器。

“管师妹既然都已有赤虹剑这般的仙阶法器。对万剑山又何须再有兴趣。”庄无忧目光只在赤虹剑上停留了一瞬,既没有艳羡。更无丝毫贪婪之色。

“师父说了,这把剑杀气太重,对我重修而言,并非好事。且这把剑并非我本命法器,虽已是仙阶法器,却也少不得许多遗憾。”管采香一收手,已经将赤虹剑重新变回红丸,放回袋中。

“师妹不会没听过法器互蚀之说吧。”庄无忧又看了管采香腰间丝袋,道:“难道管师妹以后会放弃赤虹这等仙器?”…,

“若是能寻到本命法器,弃了这赤虹剑,又有何不可?”管采香说着毫不犹豫的取下腰间丝袋,递到庄无忧面前,道:“要不我现在就将它送给师兄如何?”

庄无忧苦笑摆手,他知道管采香这次是赶都赶不走了,说道:“别逗你师兄了,收起来吧。既然那么想听,就跟着一起走走,一会刚好我也有话要问你。”

“师兄若有所问,师妹我当然是无所不言,绝不会有任何隐瞒。”管采香喜滋滋的站在方白云身边,和他们两人站了个并排,眼角余光却是望向另一个方向几束白衣,似乎感受到一阵冷意袭来,她却更是笑面如花。

庄无忧开始说起万剑山来。

“万剑山是怎样的所在,想必方师弟已经大体知道,不过其中许多细节规律,应该还不知晓。”

庄无忧说到此,摇头叹息道:“这些规律,也正是那些真人犹豫不定的原因所在了。万剑山之中,法器宝剑万千,即便是仙阶剑胚也是偶然能得。虽然处于不可之地,但是每百年也总能出现一两次。按常理说,一旦万剑山出现,各宗门真人倾巢而出,尽全力收罗高阶高品的宝剑,剑胚便是。”

方白云和管采香闻言都是点了点头,获取大批高阶法器,对于宗门的实力也是一种提升。

“可是事情又岂会那么简单。”庄无忧苦笑起来,道:“就说我昆仑宗,加上管师妹的赤虹剑,也不过六柄仙阶法器而已,却已是天下宗门中拥有仙阶法器最多的了。”

方白云和管采香听到此,也知道这万剑山恐怕绝非好去处了,否则的话每次它出现在世间,各宗门的真人们过去大肆收罗一番,收获必然丰富,这天下间的仙阶法器,也就不会那么稀缺了。

“说起来,万剑山这些规则,也是无数修行先贤们用自己的生命摸索出来的。第一,修为只能在化神之境以下。”

方白云和管采香闻言都露出惊讶之色,这个算什么规则。

庄无忧自然两人心中的疑惑,于是解释道:“万剑山相传是合道诸仙们比剑较量之地。诸仙点石成金,自然也点化山上不少凡铁,坚岩,让它们充满灵气,可成法器;而那些仙阶剑胚,则被传为是诸仙手中宝器断裂碎片。”

这一段倒是充满了神话色彩,不过方白云和管采香却是如两个几岁的孩子,听得津津有味。

“可诸仙比剑之地,怎可随意让追寻成仙之迹的修行高人们游历感悟。所以修为一旦高于化神之境,进入万剑山后,立刻会遭受诸仙遗留在万剑山的剑气相伤。反而是修为低下的修行者,在诸仙看来不值一提,是以也就没有设下什么屏障。”

庄无忧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补充道:“诸仙比剑这些,大都是先贤们编造臆测出来的,不过这限制却是实实在在存在。”

“这第一,只是阻止了修为高深的修行之士进入万剑山,而真正让各位真人们犹豫的却是在于第二点,万剑山中凶险万分。”

方白云听到这里,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初他与江寒蕊,卫瑶音三人因为一把秋水剑被众多修行者追杀的情形来,不由说道:“庄师兄的意思是说,修行之士们会为了抢夺高阶法器剑胚,在万剑山中相互痛下杀手吗?”

“方师弟说的这种危险,当然也有。”庄无忧点头说道。…,

“哧。”管采香冷笑一声,道:“这些作为和魔宗又有何分别。”

庄无忧看了管采香一眼,没有搭她的话,继续说道:“不过最大的威胁却不是这个,而是来自于万剑山中数之不尽的剑奴。”

剑奴?那又是什么?难道万剑山是有主人的,这些剑奴却是万剑山主人的奴仆?

几乎是听见剑奴的一瞬间,方白云脑海中便冒出了这一串的问题,那边的管采香也顾不得继续去比较正派宗门和魔宗的区别,满眼好奇求知的看着庄无忧。

庄无忧道:“那剑奴非人,非妖也非精怪。”

“那是什么?”管采香脸上现出几许惊惧之色,以她一向的张狂胆大,这事件真正能让她惊惧的事物还真不多。面对剑奴这种超出她认识范围的事物,却也忍不住生出几分心悸来。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只是知道他们身材和人一样,有手有脚,而且都是手持宝剑,剑法高超。一旦在万剑山上遇到,就是有被他们袭击的危险。特别是当有人从万剑山取得了法器或者剑胚,便会立刻惹来大批剑奴围攻,除非能够顺利逃出万剑山,否则的话难免死于万剑山上。而剑奴这个名字也是从此由来,他们就像是守护万剑山上法器剑胚的奴仆。”

听到这里,方白云和管采香算是明白为何各位真人会在人选上有此犹豫了,这绝对是一次凶险之行,而万剑山也是一座凶山无疑。

“可万剑山虽然凶险万分,我昆仑宗灵阶上品以上的法器,有一半都是出自其上。”庄无忧吐了一口气,说道:“所以,即便每次万剑山开,各宗派出的入山弟子都是死伤惨重;下一次山开,各宗还是会派出最出色,最有潜力的弟子前去。”

面对这样极其危险,又充满期待的极其矛盾的选择,难怪真人们会那般犹豫不决了。

“那各宗为何不多派些低修为的弟子入山,人数多了,也好联合起来对付剑奴。收获也能更丰厚。”方白云说道。

庄无忧笑答道:“这个问题,等师弟有机会去万剑山的话,自然就会知道。”(未完待续。。)

174章 重托

庄无忧说着看向管采香,微微笑道:“管师妹,师兄有些事想要向你请教。*书*吧(..)”

“方才小妹便已说了,师兄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我定然毫无隐瞒,无所不说。”管采香说道。

“那好。”庄无忧语气平和的说道:“方才在天柱殿上,师父也已经说了,这次万剑山会出现在西南盐海附近。离盐海最近的昆仑宗,也离了甚远,对当地的状况缺乏了解。为兄知道师妹你此前在那附近生活过,所以想请教一二。”

管采香表情淡然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师兄其实就是想问魔宗之人在盐海附近是否活跃,这些话直说便是,师妹我虽然出身魔宗,对这些却并无忌讳。”

庄无忧闻言淡淡一笑,方白云却是满脸惊讶的看着管采香。

他此前只是知道管采香乃是修行到半途加入昆仑宗,并且为了休息昆仑宗心诀功法,自废了此前的修为;他却是万万没想到管采香居然是出身魔宗。

管采香没好气的白了目瞪口呆的方白云一眼,哼了一声道:“要不然我出自魔宗,怎可能如现在这么有趣。你又到哪里去找愿意天天陪你练剑打架的师兄,师姐去。怎么,现在知道我是出自魔宗,便看不起我了。”

方白云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管师姐说笑了,师弟怎敢看不起师姐。只是觉得掌门师伯心态豁达通畅,实在让我佩服万分。”

方白云说完此话。立刻觉得不妥,他原本是将话题一转,转到云阳真人身上,以此化解此刻的尴尬。可是这话一出口,他就发觉这话似乎有点隐隐贬低,最少是贬低还在魔宗时的管采香的意思。

再一看管采香,却见她脸上丝毫没有不满,反而和庄无忧满脸敬重严肃之色。

“师傅收徒,有教无类,心态圣贤,让我等仰望敬重。”庄无忧说话间不但语气敬意重重。脸上也露出几分极度崇拜的狂热之色。这对一向温和淡然的他来说,是极其少见的。

管采香也是闻言点头,说道:“师傅再造之恩,采香也是永世难报。”

能让弟子从内心里如此尊敬。可见云阳真人的超凡之处。

接着管采香将她所了解的盐海附近状况简单介绍了一番,其实盐海就是一个巨大的内陆咸水湖。由于湖水咸涩,不但湖中没有生物,附近也住不了人。

几个魔宗门派所在,也并非盐海边。而是顺着注入盐海的江河往上百里之外;所以在盐海附近平时也极少有魔宗之人活动。

“多谢管师妹指教。”庄无忧对管采香点了点头,道:“师父还要见白云,我现在便带他过去。”

方白云与管采香道别,跟随庄无忧身后来到云阳真人书房之中。

书房之中。云阳真人对方白云颔首笑道:“白云,没想到。短短数月,你就通悟了昆仑太上真经的第一层心法。这速度可不比当年你师傅慢。”

方白云立刻谦逊两句,道:“弟子我也是误打误撞,不知怎的就通悟了。哪里能和师傅那等超绝天赋相比。”

“误打误撞,也绝非无因。”云阳真人目光在方白云身上停留了须臾,摆了摆手,对庄无忧说道:“无忧,我和你方师弟有话要说,你忙自己的事去吧,不用在这里干等着了。”

“弟子告退。”庄无忧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退出了书房。…,

方白云此时却是满身冷汗,方才云阳真人须臾目光,却是让他感觉整个人被看透了一般,差点当时就将自己所有一切完完全全的交代出来。

好在云阳真人适时的收回了目光,这才让他全身压力顿时一减,却也是一时不敢抬头和云阳真人对视。

“白云,坐吧,不用那么拘束。”云阳真人淡淡笑道:“随风他若是知道你已然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不但不会赶到嫉妒不快,必然还会大喜过望,在他看来,他自己天赋超绝,那么他的徒弟必然要是个惊艳众生的人物。”

云阳真人用如此轻松的语气提到楚随风,也让方白云轻松下来,方白云闻言点头,笑道:“师傅他也曾这么要求过弟子,只是弟子资质太过驽钝,他便不再作此奢望了。”

“白云,你太过自谦了。你自从入宗以来,何曾让我失望过,又何曾让你师傅失望过。”云阳真人语气一顿,脸上似乎闪过一抹不忍神色,不过随即淡淡摇头,道:“我和随风相信,这一次你也不会让我们失望。”

方白云闻言抬头,看着目光中充满祥和之色的云阳真人,拱手恭声道:“无论掌门师伯和师傅有何吩咐,白云定当尽力而为,绝不让你们失望。”

这可是楚师弟唯一的亲授弟子啊,看着方白云恭敬低眉的模样,云阳真人心中微微一叹,对这位随鲲鹏而来的弟子,他一直默默的关注着。论起关心程度,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几位亲授弟子。

越是关注,他便越是发现天赋平平的方白云的不凡。努力,专注,毅力,战意;还有那看似虚无,却时不时便会冒出来的机缘,让他越来越肯定,方白云将会是一块昆仑宗的瑰宝。

不过万剑山开这等事情,对于昆仑宗而言,也是极其重要,想到这些年来昆仑宗在修行界每况愈下的地位,云阳真人心中叹息一声,收起了犹豫之心,说道:“方才想必无忧已经将万剑山的状况和你说了。其实无忧回昆仑途中,遇到过你师傅。随风听了万剑山开的消息,便让无忧转告我,派你进万剑山。”

方白云忽然想到方才庄无忧的那一句“等师弟有机会去万剑山的话,自然就会知道。”,原来自己的师傅早就为自己定了一个入山名额。

“你应也知道,进万剑山乃是凶险万分的事情。”云阳真人见方白云脸色不变,无论是面对方才的夸奖还是面对前途凶险难测的万剑山之行,表情始终是恭敬中透露着平静,心中不由得暗赞此子心智比以往更是坚定。

“对此事,你可有何想法?”云阳真人对方白云问道。

方白云脸上露出欣然笑意,说道:“不瞒掌门师伯,弟子对能去万剑山很是喜悦。”

“哦。”云阳真人倒是有些意外,虽知以方白云的性格,定不会拒绝前往万剑山,倒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情愿,于是笑问道:“你倒是说说,为何明知此行凶险得很,你却能甘之若饴。”

“此次岁考,弟子见识过不少师兄师姐们的法器,虽擂台有阵法保护,法器威力大大降低,却也是威力惊人。当时我便对师傅说想要一件法器,才知要获得一柄运用自如的高阶法器,最好的办法便是获取高阶剑胚,养成法器。是以今日在天柱殿上,弟子一听万剑山开的消息,心中便有了走上一遭的想法;想必我师父听见庄师兄说万剑山开的消息时,便也是第一时间有了这种想法。”方白云说道。…,

云阳真人微笑颔首,他也想起来,当初楚随风的确有过帮方白云到处讨要高阶剑胚的事,于是笑道:“这么看来还真是巧合,你正想寻一上好剑胚,这万剑山倒是适时出现了。白云,你果然是福缘不浅之人。”

方白云连称不敢,又道:“而且赤松峰现在仅有我一个亲授弟子,我无论做何事,都为赤松峰弟子们的表率,是以越是面对困难危险,弟子反而越是不能退缩。”

“说得好。”云阳真人大笑赞赏道:“若是我昆仑宗弟子,都能有白云你这般心思,我昆仑宗有怎会有没落之忧。”

这句夸奖却是有些大了,方白云闻之都觉得脸红。

“那白云,你又是否知道,为何我也和你师父一样,把你列入进入万剑山的名单。”云阳真人笑过之后,脸色严肃起来。

方白云摇了摇头,道:“这个白云却是不知。”

云阳真人道:“我昆仑宗弟子修为在化神之境前,极少会有下山历练的。而能进入万剑山的弟子,修为必须在化神之境之下。是以他们即便天赋不凡,修为不弱,聪慧过人,但是大都不谙世事,不知道世间险恶。”

“而白云你,却拥有这些他们没有的经验和经历。”云阳真人目光肃然的落在方白云脸上,语气更是诚恳的说道:“所以我选白云你去万剑山,就是为了你能够弥补一下他们这方面的缺陷。希望你能够帮我将他们都带回来。”

听见云阳真人居然用到了帮这个字,方白云连忙起身躬身行礼,道:“掌门师伯有事只管吩咐便是,弟子哪里受得起这个‘帮’字。”

云阳真人摆了摆手,示意方白云重新坐下,脸上露出无限怜惜,感叹道:“每次万剑山开山,我昆仑宗都有新秀俊彦陨落,希望这次能够例外吧。”

“不过若是真的遇到危机万分之时,切记先保住自己的性命。”云阳真人说完,不再谈及万剑山的事,而是话题一转,道:“白云,你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既然已经通悟,而随风又不在宗内;我就代他将这第二层心法教你吧。”

方白云立刻露出欣喜之色,云阳真人早已不亲自教徒,即便后收的亲授弟子,也都是庄无忧代为授业。

他今天能够亲耳聆听云阳真人传道讲经,真是莫大的惊喜和荣幸。(未完待续。。)

175章 人选

方白云坐在院中石椅上,抬头看着空中那轮皎洁明月,头却是觉得有些晕沉沉的。

相比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而言,第二层的心法显然更是玄妙难懂些。

方才在云阳真人书房内,云阳真人一面教他口诀,一面和他讲解,从下午到这月色当空,好几个时辰下来,他所学不过第二层心法的十分之一罢了。

这么下去,恐怕到了他离开昆仑宗前往万剑山的时候,这第二层心法都学不完了,这还只是死记硬背,以后要感悟起来,更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通悟。

不过对于这昆仑太上真经第二层心法的难度,方白云心中也早有准备。

要知道,若能通悟这第二层心法,便能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化神。

对于修行之士来说,从化气之境到化神之境,是一个高高的门槛;许多人早早便达到化气之境,却是一辈子都无法突破那门槛,进阶化神。

石缺玉便是如此,此外莫说身为光杆司令的石缺玉,即便是在昆仑宗这灵气浓厚的等洞天福地,能够成功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化神的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弟子罢了。

苦笑两声,伸手揉了揉累得发酸的太阳穴,再想到云阳真人对自己的托付,更是觉得双肩沉重,压力不小。

可以想见,虽然他已经用惊人的速度通悟了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但是这一次前往万剑山的弟子之中

他必然还是修为最低的。

是以,为了完成掌门人云阳真人的托付,他需要以最低的修为,保护其他九位同门的性命安全。

这等事情,只要想想就知道难度之高。

只是不知道其他各峰又会派哪些弟子去万剑山,方白云不由得心中暗想,这些人选将会是他此行的同伴,到了万剑山后,他们便将相依为命,共同对敌。

方白云此时所想的问题,也正是各峰真人头痛的问题。

这几天,除了楚随风这个甩手掌柜般的掌峰真人外,注定有其他几位真人犹豫难决的。

就在方白云刚刚离开云阳真人书房不久,一朵红云便悄然立在书房门口。

云阳真人手执一本经书。

头也不抬的说道:“采香。

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口干什么。



管采香一声轻笑,闪身进了书房,对云阳真人行了一礼,道:“师父,你偏心。



云阳真人依然看着经书。

笑道:“你倒是说说,为师何处偏心了。



“我自从拜师父为师以来,师父你还从来没有教过我一句口诀,给我讲解过一段心法。

”管采香很是不满的娇声道:“可是你刚才却亲自教了方师弟几个时辰昆仑太上真经。



“白云的师父常年不在昆仑。

为师代劳一下而已,这又有何奇怪的。

”云阳真人依然没有抬头看管采香一眼。

继续道:“以你聪慧和修行经验,我即便要教你。

恐怕你也听不进几句,反倒是徒然浪费时间罢了。



管采香眼珠连转几下,眼中尽是狡黠之色,接着又嘟着嘴说道:“那这件事情,我也不计较了。

其他的事情,师父你可不能再偏心了啊。



云阳真人的目光终于从经书上挪开,看着管采香,说道:“莫要耍什么小机灵了,天柱峰有两个进万剑山的名额,你想去,我给你一个名额便是,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此去为何?”

看见管采香眼珠乱转,云阳真人语气一肃,道:“说实话。



“是。

”管采香立刻挺身直立,表情也一改方才的嬉笑,变得庄重严肃起来。…,

176章 访(上)

也许是上一次掌门真人在天柱殿的话语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各位真人对这次万剑山之行异常重视,是以当各峰派往万剑山的弟子名单汇集到庄无忧手上时,这位早就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的云阳真人长徒都大吃了一惊。(.._&书&吧)

得丹峰获得三个名额,除了护炉真人的亲授弟子刘竹文外,另外两个也是在整个昆仑宗都小有名气的新秀,他们均是即将在一两年内便能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化神的才俊。

护炉真人如此重视倒还说得通,可其他真人的重视程度,却也是丝毫不比他差。

悟本真人,严心真人派出的都是亲授弟子,亲授弟子里修为低于化神之境的本就不多,所以也没什么选择而言。不过只看这两位真人毫不犹豫的用亲授弟子前往危险之极的万剑山,就知他们的用心程度。

厚行真人派出的弟子名叫姚开诚,虽此时还不算亲授弟子,但早就听说厚行真人对此子非常看好,早有了收为亲授的想法。要知厚行真人收徒一向严谨,是以除了楚真人外,就以他亲授弟子最少,这一次他却直言,待姚开诚从万剑山归来,便会直接让其拜入门墙,升为亲授弟子。

这些本就已经让庄无忧惊叹了,可是当他看到翠竹峰的名单上写着王欣洁三个字时,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玉旻真人对亲授弟子的维护爱惜,可是在整个昆仑宗出了名的。向进万剑山这等危险之事,按着玉旻真人的性格,怎舍得派亲授弟子出马。偏偏这一次她不但这么做了,而且还是派最为天真无邪的王欣洁。莫说是玉旻真人。即便是庄无忧想到王欣洁这可爱纯真的漂亮师妹,面对万般危险的场景,都忍不住打一个激灵。

摇头一叹,庄无忧也不再多想,拿着名单直接送到了云阳真人的书房。

云阳真人接过名单,扫了一眼,颔首笑道:“各位真人果然识得大体,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取舍。”

“其他却也好说。可是弟子却是觉得王欣洁师妹是否合适。”庄无忧苦笑道。

“有何不合适的。”云阳真人淡然道:“你玉旻师叔膝下亲授弟子,也只有欣洁未如化神之境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觉得欣洁如精花贵草,让人怜惜疼爱。不忍让其被风吹日晒。不过无忧你可曾想过,温房中的花草,哪里可能真正长成参天的大树。你玉旻师叔此次能够想通此节,非常难得。”

“无忧受教了。”庄无忧面带几分愧色的对师父行了一礼。

云阳真人却是摆手笑了笑,道:“其实从另一方面看。你楚师叔连唯一一个亲授弟子都舍得丢去万剑山,那你玉旻师叔又怎会甘于人后。”

庄无忧闻言一愣,随即心中苦笑连连,他此前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玉旻真人和楚真人这两位师叔那绝对是互不服气,互不相让的主。

“只是你玉旻师叔。这一次的行径,恐怕还有些其他想法。”云阳真人说到此。摇头一笑,道:“想那么多,那么复杂作甚。师弟师妹此番如此支持,乃是本宗幸事,有些许私心又算得了什么,应该开心才对。”

庄无忧虽是云阳真人的得意弟子,此时也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有些不知所云。不过他跟在云阳真人身边多年,对此也是见怪不怪。…,

“其他各宗的人选都送过来了,本宗除了采香之外,另一个人选,无忧你可已经选定。”云阳真人问道。

庄无忧回道:“弟子已经选定了章华章师弟。”

云阳真人对这名叫章华的弟子也有些印象,虽不是自己的亲授弟子,不过在天柱峰年轻弟子之中,也算是才华过人之辈。

“那好,你将本宗进万剑山的名单给各位真人都送一份去。赤松峰那边,楚真人不在,你就送到白云手里吧。”云阳真人说完摆了摆手。

庄无忧向师父行了一礼,出了书房,立刻将拟好名单抄了几份,叫来几位师弟,吩咐他们送到各峰。

名单一入各位真人手中,几位真人自是少不得啧啧称奇一番,特别是对玉旻真人指派王欣洁之举,几位真人都是惊讶之后,叹服了一番。

这等事情,真人们都不会对自己的亲授弟子们隐瞒,是以这份名单很快就在昆仑宗各位真人的亲授弟子们中间传开了去。

对于王欣洁这位纯真可爱的小师妹,各峰的亲授弟子都很是喜爱和怜惜,是以名单一出,少不得有不少各峰的师兄师姐到翠竹峰,对她宽慰,鼓励一番。

其他各峰入万剑山的人选,也立刻成为本峰的焦点。只是各位前来拜访的师兄弟姐妹们,既有恭喜,又有宽慰不舍的,总之氛围和各位真人拟定人选是一样,矛盾得很。

赤松峰,方白云坐在院内,拿着刚刚送来的名单,目光划过管采香的名字,顿时哭笑不得。

凭着某种感觉,方白云下意思的料想管采香此去万剑山的目的,很可能和他有些关系。

这位管师姐不会是这段时间和自己天天追追砍砍的,打上瘾了吧。一看自己要前去万剑山,立刻也要了一个名额,打算和自己一路打过去。

嘴角勾起苦笑,摇了摇头,方白云目光又落在了王欣洁的名字上。一看见这个名字,方白云脑海中第一时间出现的便是那个纯真可爱,烂漫无比的漂亮女孩。

若是下山游历或是其他算没有什么危险的旅途,身边有这么一个女孩陪伴,一路上说说话,开开玩笑,倒是一件快事。

可是偏偏这次去的是万剑山,此行之凶险程度,可谓死生难测,将这么一个小姑娘带进万剑山,方白云除了摇头叹息之外,心头压力更重。

除了管采香和王欣洁之外,方白云也仔细看了庄无忧送来的,对其他七名各峰弟子的描述。

十名弟子之中,论修为,才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的方白云,大概和王欣洁相差无几,可以并列末位;其他八人,应该都到了化气之境巅峰左右的水平。也就是说,他们离化神之境都之差一步之遥。

可是偏偏云阳真人却是将保众人安然返回的重任交给了他,这让他怎么不觉得担子沉沉。

当方白云的目光重新落在管采香的名字上时,方才的苦笑已然完全不见,换成的是忽见宝贝般的热切笑容。

“这管师姐论修为,论剑法,论经历,论经验,可都比我丰富多了,又是掌门师伯的亲授弟子。这重担你总不能让我这个修为低微的师弟一个人来扛吧。”方白云有些得意的自语道。

而正被方白云心中暗自算计的管采香,此刻确实踏足于翠竹峰上。

自从上次管采香与江寒蕊在翠竹峰上比剑杀得两败俱伤后,她便没有再踏足过翠竹峰;那并非是因为她转了性,而是一来她知道无论她怎么激,江寒蕊都很难再与她交手,此外云阳真人的训斥和警告,也是重要原因。…,

对于与江寒蕊一再争锋的管采香,翠竹峰的弟子们虽然不甚欢迎,自然也不能将她驱逐,怎么说她也是云阳真人的亲授弟子;一路行来,普通弟子还需对她止步行礼。

管采香径直来到王欣洁住处院外,扬声喊道:“王师妹。我是天柱峰管师姐,你我即将结伴远行,师姐我先来和你熟络熟络。”

院中此时却并非只有王欣洁一人,玉旻真人的几位亲授弟子大多在院中陪着王欣洁说话,这眼看出发前往万剑山的日子渐渐临近,师姐们对王欣洁更觉不舍,往她院子来的频率也就越发多了起来。

听见管采香的声音,院内几人大多露出几分不悦,王欣洁虽然对管采香多次找江师姐比拼颇有意见,不过她心地单纯善良,人家特意来看她,她自然不能拒人门外。

管采香进院之后,微笑着对几位师姐行礼,又拉着王欣洁说了不少亲热之话,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又都是昆仑宗亲授弟子,院中方才有些冷淡的氛围渐渐缓和了下来。

管采香忽然站起身来,又对几位翠竹峰的师姐行了一礼,然后笑着抚了抚王欣洁的头,道:“我今日就是来看看你,也该告辞了。各位师姐不用王师妹不必为此行的安全忧心,我自会尽力保她安全。”

说完便抬脚走出院门,王欣洁和几位师姐自然纷纷起身相送,却不想走到院门,却见江寒蕊正远远走来,与刚出院门的管采香迎面而行。

“她此来翠竹峰,还是为了找江师妹的。”宋依秋看着管采香的背影说道。

郑珊然眉毛一耸,道:“难道她去万剑山前,还想找江师妹比试一番不成?”

宋依秋摇首说道:“应该不会,我听师父说过,掌门师伯已经严令她不许再挑衅招惹江师妹。”

王欣洁见江寒蕊和管采香相对越走越近,心中不由得又生起了几分紧张,忍不住问道:“那她此来为何?”

这大概是此时站在院前的几位师姐妹,心中共同的疑惑。(未完待续。。)

177章 访(中)

随着管采香和江寒蕊两人的接近,宋依秋,郑珊然,王欣洁等人都感到有种透不过起来的感觉。*..*!书。吧*

虽说那次云阳真人下了严令之后,管采香和江寒蕊除了岁考那次,便没再有交锋的记录,可是只要联想到两人此前数次交手时的场面,怎能让人生出心惊肉跳之感。

万一,她们若一时忍不住手又该如何?几女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江寒蕊背后的秋水剑上,于此同时她们的感应力都集中在管采香身上,一旦她有什么动静,便能立刻察觉出来。

二女,一人一身艳红,一人上下雪白,眼看就要交身而过,宋依秋几人也期待她们擦身之后,各走各路。

然而毫无征兆一般,两人在相聚半步之地,同时停下了脚步。

“不好。”宋依秋几女心中都是一突,不过紧接着,她们发觉无论是管采香还是江寒蕊,二女身上并没有散发出丝毫杀气,这又让她们稍稍心安。

管采香侧着面,笑颜如花的看向江寒蕊,淡淡笑道:“江师姐,我刚好过来看看欣洁师妹,没想到告辞了,却在归途遇上你,真巧啊。”

江寒蕊表情依然是那般的冷冷清清,挺直如剑的腰身更是给她平添了几分锐利;此时二女站在一起,若是从身材来看,其实是一般高,可是却偏偏会让人产生一种江寒蕊在俯视管采香的错觉来。

“嗯,是挺巧的。”江寒蕊不动声色的说道。声音清冷,淡而无情。

管采香嘴唇蠢动,声音忽然比方才小了许多,只有她和江寒蕊能够听清:“过两日。我就要与他一同去万剑山了,这一路艰险,我们这些师兄弟姐妹,只能相互帮衬,互为照顾。”

江寒蕊的面色忽然又冷了几分,却是并没有回管采香的话,只是漠然的看着她,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

管采香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继续说道:“江师姐难道不担心吗?万剑山可是极其凶险之地,难道就不怕他一去不返?”

见江寒蕊依然漠然不语,管采香忽然展颜一笑。这一笑却是媚态袭人,让原本就极美的管采香迸发出惊人的魅力。

“江师姐,危险可不只是仅仅来自于万剑山,这一路来回,他可不知会遇到多少危。*书*吧(..)各种险。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看着媚态十足,吸引力骇人的管采香,原本一直冷然相对的江寒蕊忽然神情一变,古井不波的清冷面容如破冰一般缓缓展开。一丝笑容展露在她脸上;彷如冰天雪地之上的云层忽散,一抹阳光普照而下。顿时间大地一片温和,给人们带来极寒而暖的异样舒畅。

“我为何要担心。我相信什么危险都难不住他。”江寒蕊面带笑靥的看着管采香,说道:“管师妹,我看出来你才是在担心。担心这一次去万剑山一无所获,担心与我差距越来越大,担心无法再激起我与你较劲……因为担心,所以你害怕,因为害怕,所以你用他激我……”

站在院门口的宋依秋几女此刻满脸讶色,她们第一次看见江寒蕊在管采香面前露出这般笑容,第一次见到一向寡言的江寒蕊,一口气竟然说出这般多话来,只可惜她们只能看见江寒蕊嘴唇不断轻启,却是听不见她对管采香说了些什么。

江寒蕊在笑,管采香的面色却冷了下来。…,

“江师姐,太过于自信,不一定是好事。”不过转眼之间,笑容重新回到管采香脸上,她轻叹一声,说道:“太信任别人,就更不靠谱了。他追求力量,热爱剑法,喜欢挑战,我都可以给他。而且,江师姐,你不觉得一旦我与他双修,对我们两人都有莫大的好处吗。”

管采香说完不再停留,也不再压低声音的欢笑一声,重新举步而行。

江寒蕊却是呆立片刻,随即冷冷一笑,也不去看一眼管采香的背影,而是径直向宋依秋,王欣洁几人走去。

“江师姐,你刚才与管师姐说些什么呢?我们都听不见。”王欣洁连忙上前,站在江寒蕊身边,好奇万分的问道。

“没说什么。”江寒蕊淡淡的说道。

她此话一出,宋依秋几女都露出失望之色,她们知道只要江寒蕊不愿意说,就算她们搬出玉旻真人都没有用。

众人走进院中,纷纷落座,虽看似随意,可稍一注意,便会发现江寒蕊隐隐间和其他师姐妹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并非是师姐妹们都排斥她,也不是她太过孤傲,只是仿佛与生俱来的冷艳气质,让人不觉间不敢靠的太近。

这些师姐妹中,只有王欣洁与江寒蕊最是亲近,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江寒蕊身边,语气娇憨的说道:“江师姐,你这几日怎么都没来看我。”

这些日子来,其他师姐妹每日都会来陪陪王欣洁,只有江寒蕊却是第一次出现。

江寒蕊淡然说道:“这几日正闭关修研一段心法。”

简简单单的一句回答,虽然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不过王欣洁却已经满脸笑容,显然心中已然非常满意,倚在江寒蕊身边,说道:“江师姐闭关一出来,就立刻来看欣洁。欣洁真是太高兴了。”

江寒蕊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摸了摸王欣洁的头发,道:“这两日不闭关了。”

话语依然简练,却让王欣洁脸上笑容更是灿烂,院内的几位师姐看着江寒蕊和王欣洁,心中都是奇怪她两人性格气质千差万别,怎的反而关系最是亲密。

管采香下了翠竹峰,用手抚了抚额头,露出一幅头疼郁闷的表情,自语道:“江寒蕊那妮子越来越精了啊,现在就是想要激怒她也是越来越难了。”

走到山下岔路前,管采香略一犹豫,忽地咬牙道:“本还想去激激她,气气她,却是没想到反而自己受了气。这心里憋着气,不找个人出出这气,真是难受得很。”

说完,管采香往赤松峰方向行去。

方白云刚刚送走刘文几位赤松峰师弟,刚准备在院中盘坐下来,修习这些日子来新学的昆仑太上真经第二层心法。

这几日来,方白云每天上午都会去云阳真人的书房学习第二层心法,下午回到住处,迎接一些前来拜访的赤松峰以及各峰相熟的师兄弟,其他时间和晚上便用来修习心法。

第二层心法比第一层又深奥难懂得多,这些日子下来,他能悟透的心法口诀,不过区区几句而已,和几千字的第二层心法相比,真可谓九牛一毛。

方白云修行之中,每每面对艰难险阻,也没有其他取巧办法,只有刻苦而已。

不过今日却是刚刚盘坐下来,就听有院门推开,他苦笑睁眼抬头,看着闪身进院的管采香,道:“管师姐,你又不问而入了。”…,

“少啰嗦。”管采香今天显然心情不佳,以往每次前来,都免不得要和方白云调侃两句,这次却是对着方白云横眉瞪眼,道:“这几日都未和你切磋,手都痒了,你还坐在地上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把你踢起来不成。”

方白云苦笑起身,道:“管师姐又不是不知道,这几日我忙着修习昆仑太上真经第二层心法。”

管采香却是已经从储物袋中掏出两把普通宝剑,将一把抛给了方白云,道:“你还用修习什么心法,这么多天估计也没悟透几句吧。说不定过段时间,又忽然睡上个三五天,就把所有心法都通悟了。所以别浪费时间了,快来比剑吧。如果你能赢我,我立刻离开,不再打扰你修习心法。”

方白云知道管采香性格,拗不过她,接过宝剑,二话不说,直接一剑就像管采香劈去。

如果换了别人,定然会怒斥方白云无耻,不过这种无声偷袭,他们两人早已习以为常,管采香看见劈来宝剑,眼睛一亮,喜道:“你剑法好像又精进了些,应该是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的效果了。”

两人这一交上手,方白云立刻发现管采香今天出手格外重,招式也比此前切磋时狠辣得多,再联系到她进院时的态度,心中估摸着她今天来之前恐怕是受了气。

很显然,受了气的管采香非常可怕,短短的半个时辰,方白云宝剑便被击飞了三次,身上多处也被她拳打脚踢得疼痛不已。

“这昆仑宗也不知道谁能让管师姐吃瘪到如此。”方白云忽然开口说道。

管采香闻言顿时一愣,没想到自己心思居然被这小子看穿,就在那愣神的一瞬,方白云宝剑已然从她眼光死角袭来。

管采香反应奇快,大笑一声,侧身闪过,不想却正落入方白云算计,被他踢来一脚,正中腰部。

“嘿,都是越来越狡猾了。”管采香将方白云痛扁了半个时辰,此时也已经神清气爽,自也会遵守此前承诺,道:“我就不打扰你继续修习心法了。”

管采香离去之后,方白云揉了揉身上酸痛之处,再次盘坐下来,谁想不过半个时辰,又睁开眼,苦笑自语道:“今天访客似乎特别多。”(未完待续。。)

178章 访(下)

“方白云可在?”院外传来的是女声。(.._&书&吧)

这一声问,却是让方白云如屁股下有一只刺猬一般,跳了起来,这声音他听得出来是谁的,却是万万都没有想到她会到来。

就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院门口,拉开院门,迎出院,低头行了一个弟子礼,道:“弟子见过玉旻真人。”

来访的竟然翠竹峰掌峰真人玉旻真人。

玉旻面色微沉,面对方白云的行礼,她只是略一点头,便抬脚走入了院中。

方白云跟随在其身后,心中暗自揣测道:玉旻真人来找我有何事?以她与师父的关系,以及对自己以往的态度来看,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方白云不由得回想自己这段时间是否做了什么得罪玉旻真人,得罪翠竹峰弟子的事,可是思前想后,却是一件都想不起来。

玉旻真人走入院中后,便站定在院子中央,也不说话,只是默默观察着院中的一切,这让方白云心中更是莫名起来。

难不成玉旻真人这是来巡视赤松峰,巡视自己的住所的?

正在方白云想得有些焦头烂额之际,就见玉旻真人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也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

目光很冷,切仿若实质,这让方白云忍不住想要缩一缩身子,不过那般便显得太过于示弱和怯懦了,于是他强压下心悸,挺直身体,目光平和的看向玉旻真人。道:“真人来访,弟子荣幸之至。”

玉旻真人眼中寒气更重,不知为何,她看方白云总会觉得他身上有太多楚随风的影子。

其实方白云无论是从外貌还是从气质来说。都和楚随风相差甚远;但是玉旻真人偏偏就是觉得他们这对师徒像,而且还是越来越像。

恍惚之间,玉旻真人仿若又看见了自己的爱徒江惜月依偎在楚随风身旁,那如金童玉女,交相辉映的情景。

失徒之痛,再次涌起,却也让她猛然想到自己此来为何,冷冽的目光也渐渐淡了一些。

“这赤松峰。我已经许多年未踏足过了。”玉旻真人淡淡说道:“此次来访,乃是为了拜托你一件事情。”

玉旻真人跑来赤松峰拜托他,方白云直感觉到自己仿佛是在梦中,可是玉旻真人就在眼前。否则的话,他真会忍不住掐自己几下,好让自己快些醒来。

“真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在弟子能力范围之内,弟子绝不推迟。”方白云虽然说得客气。话语中却是留了后手,能力范围之内不推迟,范围之外的自然就不接受了。

至于什么是范围之内,那当然是他自己说了算。

对玉旻真人方白云虽没有他师父楚随风那般看不顺眼。处处针对,却也没有分毫好感。把该做的礼节做到,也就是了。

方白云对玉旻真人没好感。玉旻真人对他们师徒更是心中不喜,她看着貌似恭敬的方白云,嘴角蠢动几下,道:“倒是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快就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了。”

不是说要拜托自己事情吗,怎么又说到我的修行上来了。方白云心中迷惑,却也只能自谦两句。

“你刚入宗,拜楚随风为师时,本真人只是觉得你资质一般,倒是没想到,你修行进境的速度,却是丝毫不比你那师父差多少。”玉旻真人忽然有了某种感悟般的轻叹了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方白云,道:“你们师徒在各个方面真是太像了。”…,

方白云此时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玉旻真人是不是今天修行气冲脑门,冲晕了脑子,跑来自己这里,毫无逻辑的瞎扯一通。

玉旻真人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了,终于转到正题。

“后日,你们便要下山开赴万剑山了。”玉旻真人缓缓说道:“想必,你也已经知道,本真人亲授弟子欣洁也是其中一员。”

方白云闻言,心中似乎有几分了然,暗道:难不成玉旻真人是怕自己这次与王欣洁同行,再次‘勾引’她的徒弟?

想到此,心中不由苦笑,上一次把便是被楚随风逼着乘面壁的机会去接近追求王欣洁,当时和王欣洁商量好,演了一出戏,他也暂时免去了被楚随风继续赶鸭子上架的烦恼,只是没想到现在还有后遗症。

不过方白云心中疑窦又起,以玉旻真人的性格和此前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根本不用如此拐弯抹角的,直接警告自己好像才是她的风格。

“欣洁虽然是你师姐,心思却是保有本心,单纯天真,我很不放心。所以我希望……”玉旻真人说到此却是一顿,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

希望我不要打扰她修行之心是吧?方白云躬身垂首,一副恭敬模样,他就等着玉旻真人快些把话说完,他也就答应了事,快些将这位不好惹的师叔送走,他也好恢复自在。

“我希望此行之中,你好好关照欣洁。”玉旻真人说完轻叹一声,道:“一定要将她好好的带回来。”

方白云闻言一怔,玉旻真人的话真是太出乎意料了,以她此前对自己的态度来看,根本不愿意自己接近她的那几位貌美如仙的亲授弟子,现在却是主动托付自己照顾王欣洁。

这转变实在太大,方白云一时之间都没能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是”。

玉旻真人对方白云微一点头,转眼便没了影,方白云知道她这是已然走了。

这时候他才抬手在自己脑袋上敲打了两下,还真疼,看来自己并非在梦境中了。

回想方才玉旻真人一番话,他是越想越迷糊,她到底是什么目的。是真的担心王欣洁的安慰,所以托付自己?方白云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此番去万剑山的十个弟子,就以他与王欣洁的修为最低,除非玉旻真人对其他弟子都去一一拜访托付,否则的话怎么轮也轮不到他才对。

想来想去,方白云发现玉旻真人此来居然是为了传达一个意思,那就是她不再禁止自己和王欣洁接近。

“这又是为了哪般啊?”方白云苦笑着自语,即便想通了玉旻真人此来目的,却依然还是觉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以。

“哎,不去管她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越想只会更是头痛。索性不想为妙。”方白云摇了摇头,就待盘坐下来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心法修习。

此时天色已黑,月光如洒,整个赤松峰一片宁静安详。

谁想刚刚坐下,就听吱呀一声,院门再次被推开。

这种不请自来的方式,好像只有管采香喜欢用,方白云一皱眉,暗道难不成这位管师姐又在哪受了气,转头又来找自己出气了。

一抬头正准备好好调侃她两句,谁知一看站在院门口之人,整个人却是愣住了。

白衣如雪,娇面微冷,身形笔直如剑,气质卓尔不凡,仿若天仙。…,

整个昆仑宗,能如此形容的,除了江寒蕊外,还能有谁?

师父刚走,这徒弟又来了,这师徒两还真是有些默契,方白云再次起身,对院门外的江寒蕊点头道:“进来吧。”

对其他师兄,师姐方白云都会行礼,在江寒蕊面前,却似乎完全没有这个觉悟一般,他自己却也不知道这是为何。

江寒蕊也根本不在意,抬脚踏入院中,先是环目将院中四面都打量了一番,这动作倒是和她师父玉旻真人差不多。

方白云心中嘀咕,这师徒两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的轮番战,两人一起来多好,可以省他不少时间。

“不知道江师姐有何事。”方白云问道。

江寒蕊收回看向四面的目光,目光落在了方白云的身上,道:“给你送行。”

“送行?”方白云不由笑道:“想必江师姐记错了,后日才下山。”

“明天这里恐怕就不会这么清净了。”江寒蕊淡淡的说道。

方白云恍然,江寒蕊性格喜静,明日来送行道别的各峰弟子恐怕为数不少,是以她求个清净,提前了一天。

“多谢江师姐。”方白云谢道。

小院内静了下来,这静来得如此突兀,可是对于他们两人来说,似乎又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江寒蕊不喜说话,方白云也不知该说什么……

一片乌云飘然而来,遮住了天边那轮圆月,皎洁月色顿时一暗,几个微不可查的字从江寒蕊口中飘出:“一路小心”。

乌云飘远,如水月色再次挥洒而下,淡淡月光铺在江寒蕊雪白的裙上,仿佛让她身上的清冷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方白云看着这个仿若天仙的女子,看着她背后那把古朴的秋水剑,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此次去万剑山,我一定尽力找一把好剑还你。”

一瞬间,整个院中仿佛冷了许多,方白云就见江寒蕊在这瞬间,脸上冷得似乎要掉下冰屑一般。

江寒蕊抬脚走向院门,脚步在门口却是一顿,片刻之后,转身过来。

方白云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江寒蕊这个转身显得很是艰难。

“再好的宝剑,也不可能成为秋水。”江寒蕊嘴角凝起一抹苦笑,道:“同样,我也无法真的还你瑶音。”

再转身,走出院门,清冷的声音再次飘入院中:“一路上好好照顾欣洁,她和瑶音……有些像。”(未完待续。。)

179章 分镯

接下来的一天,果然如江寒蕊所说,来拜访方白云的赤松峰以及各峰的师兄弟络绎不绝。-书_吧(..)

从天刚亮,到月上枝头,方白云住所的院内,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来拜访的各峰弟子,大多是各位真人的亲授弟子,虽然看起来昆仑宗同辈的弟子数千,可作为新一代弟子栋梁和象征着昆仑宗未来的亲授弟子,人数却并不多,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十人罢了。

而且各峰亲授弟子大多相偕而来,是以如果仅仅是各峰亲授弟子来访的话,却是费不了多少时间,真正络绎不绝的是赤松峰的各位道长,他们带着自己的弟子一大早就守在方白云小院外,轮流等待着拜会。

方白云乃是楚随风唯一的亲授弟子,楚随风不在昆仑宗时,他就是名副其实的赤松峰负责人。虽然平日事物,大多是庄无忧帮着安排好,各位道长按部就班去做,看起来实际负责人是庄无忧。

可是道长们可不敢怠慢了方白云,特别当方白云在岁考上一鸣惊人,帮着赤松峰破天荒的杀入前四,顿时让众位道长意外之余,又惊喜交加。

这个时候,道长们心中已经认定了,这位刚入宗时,显得有些平平无奇的楚真人亲授弟子,必将成为下一任赤松峰的掌峰真人。

现在这位赤松峰未来的掌峰真人即将代表昆仑宗前往万剑山,道长们自然要来与方白云当面道别,表示敬意和尊重。

对于这些代表赤松峰中间力量的道长们。方白云当然不能拒之门外,所以离开昆仑宗的最后一天时间,他完完全全是在小院中度过的。

抬头见,看见枝头圆月。竟是忽然愣在当场。

“却是才发现,昆仑山上的明月,这般美丽。”方白云自语说道:“快两年了,居然今晚才发现。待归来昆仑,一定多寻寻这类美景。”

有着同样待遇的,自然不止方白云一人,其他九名即将远赴万剑山的弟子,他们的所住之地。今天也都格外热闹。

当夜色降临,白天该拜访的也都拜访到了,十名弟子的住所终于清净了下来。

王欣洁打了一个哈欠,今天接待那么多客人。可是累得她不轻。*书*吧(..)宋依秋几位师姐帮她打扫了院子,便纷纷告别,白天一直没露面的江寒蕊却在此时走进院内。

宋依秋几人都对江寒蕊点了点头,她们知道江寒蕊喜静,白天那种环境她自是不会来的。现在趁着清净才来与王欣洁说两句道别的话。

“江师姐。”看见江寒蕊,王欣洁来了精神,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的来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袖子,说道:“我刚才还以为江师姐不会来了呢。”

“你明天走。今晚自然要来看看你。”江寒蕊淡淡说道,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

江寒蕊摸了摸王欣洁的头。说道:“这一行,虽然免不得有些凶险,但是不用太害怕,我已经跟他说了,让他一路上护你安全。”

王欣洁脸色微微一红,心中暗道:怎么江师姐一眼就能看出我心里有些害怕呢,其他师姐却是都看不出来。

原来今日许多来拜访的同门,都会提醒她一路小心,千万要安全回来云云;王欣洁本来就是纯真女孩子心性,这些话听多了,也渐渐觉得那万剑山真是万分险恶之地,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阴霾来。…,

虽然江寒蕊没有说那个‘他’是谁,王欣洁却是能够明白江师姐说的是谁,这大概是她们两人之间的默契。

“他修为可比我高不了多少。”王欣洁微微皱眉,说道:“虽然他今年岁考进了前四,可是我听师姐们说,有太多巧合的因素。”

“这世间巧合的事情本就不多,又怎会忽然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江寒蕊抬头看着树梢上的那轮明月,似乎想起了些什么,眼神之中有些茫然和失落。

“那江师姐是觉得,他真的能在万剑山保护我了。”王欣洁对江寒蕊有着极度的崇拜,对她说的话,往往也是深信不疑。

江寒蕊依然看着树梢明月,有些落寞的脸上露出几分缅怀般的笑容,低下头,看着仰面看着她的王欣洁,点头,道:“他几年前连我的命都救过,现在当然能够保护好你。”

“所以啊……”江寒蕊抚摸着王欣洁的如丝锦般的秀发,说道:“你一路上,一定要听他的话,这样你才能安全。”

“嗯。”王欣洁非常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江师姐让我听他的话,师父也让我听他的话,而我最听师父和江师姐的话,所以这一路来我会听他话的。”

江寒蕊摸王欣洁秀发的手一顿,眉头微皱,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须臾,江寒蕊心中叹息一声,道:“师父也让你听他的话?”

“嗯。”王欣洁应声道:“师父以前从来都没说过他好话,可是这次却夸了他几句。”王欣洁说着露出开心的笑容,显然玉旻真人对方白云态度的改观,让她非常高兴。

接下来江寒蕊便默然不语,而王欣洁则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一个人说话,却也是不觉得无趣;江寒蕊也不嫌她啰嗦,反是用一个个表情回应着她。

“江师姐,你是不是也挺担心他的。”王欣洁忽然说道。

江寒蕊顿时一愣,脸上闪过极少见的诧异之色,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

“嗯。这就对了,我一直都觉得江师姐很关心他,虽然从来不说。”王欣洁就如参悟了一段难解的心法一般,很是兴奋,说道:“看来我的感觉没有错。”

江寒蕊看着笑得一片烂漫,开心拍手的王欣洁,这种看似简单的,直指本心的天真,反而能让她窥破一些常人无法看透的动心,比如说人心。

王欣洁拍了一阵手掌,从手腕上摘下一个玉镯,递给江寒蕊,说道:“江师姐,这个给你。”

江寒蕊看见那玉镯,眉头一皱,说道:“欣洁,这一对法器可是你的法器,如果拆开的话威力会大大减少。”

“师父说过,这对玉镯的上限也不过到灵阶上品,我这次去万剑山,说不定就弄把仙阶法器回来,就和江师姐你的秋水剑一样。”王欣洁的脸上闪现着憧憬之色。

“虽说我这对玉镯威力一般,但是却有一个妙用。”王欣洁将另一个玉镯也从手腕上摘下,将两个玉镯都拿在手上,晃动了几下,说道:“它们能相互感应。如果一只玉镯的主人危在旦夕,另外一只玉镯就会破裂示警。”

王欣洁说着,将其中一个玉镯戴在了江寒蕊的手腕上,这一次江寒蕊却是没有拒绝。

“江师姐只要看见这个玉镯是完好的,那就证明我们是安全的。”王欣洁看见江寒蕊收下玉镯,喜滋滋的说道:“如果这次我从万剑山空手而归,再问江师姐要回玉镯。”…,

江寒蕊点了点头,对王欣洁说道:“那你一定要保管好另一个玉镯,千万别不小心弄丢了,落入别人手中,那人如果出了什么事,反让我空担心一场。”

“江师姐放心吧,这另外一个玉镯,我也不会继续戴着。”王欣洁说道。

江寒蕊面露讶色,发现这小师妹似乎也有精怪的一面。

王欣洁笑嘻嘻的说道:“这个玉镯啊,我准备给他戴着。”

“啊……”即便一向冷静若冰的江寒蕊此刻都忍不住发出惊讶之声,她目光落在王欣洁脸上,想从她脸上找到戏谑或者调侃之色,最终却是一丝一毫都找不到。

“另一个为何要给他戴着?”江寒蕊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要给他戴着了。”王欣洁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和师父都让我听他的话,他会保护我,我自然会乖乖待在他身边;刚才师姐你又说了,怕我毛手毛脚弄丢,所以这玉镯戴在他身上,是最合适的。”

看着王欣洁单纯的神情,江寒蕊脸上却是微微一红,为避免让王欣洁看见,连忙转过头去。

朝阳初升,阳光明而不艳。

一条昆仑山的山中逶迤小道上,一行十余人鱼贯而行。

这一行人均是青年男女,为首一人一身白衫,俊雅非凡,正是昆仑宗掌门云阳真人大弟子庄无忧。

他与他身后的十名师弟师妹,刚刚离开昆仑宗门。

与前一天院中的热闹非凡相比,清晨的出发却是冷冷清清,没有一个送别之人,这是昆仑宗的宗规,离山自是有事要办,不舍送别之类的琐事免不得浪费时间,反耽误了正事。

昆仑宗弟子下山云游感悟也好,办事也罢,修为往往都要在化神之境以上,这一次却是除了作领头的庄无忧,其他十人修为都只是化气之境而已。

不能御剑而行,一干人也只好双脚而行了。昆仑宗离盐海相隔数千里,且路途艰苦,换做一般人恐怕要舟车换行几个月时间才能到。

好在他们虽不能御剑,腿脚却别一般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十来天应该能抵达目的地。(未完待续。。)

180章 昆仑夜宿

庄无忧身后十个即将进万剑山的师弟师妹,有六人乃各位真人的亲授弟子,对于总数不过三四十人的亲授弟子总数而言,已经占了相当的比例。*..*!书。吧*

这六人分别是天柱峰管采香,翠竹峰王欣洁,得丹峰刘竹文,小驼峰峰伊海林,霞满峰卫兴兰以及赤松峰方白云。

亲授弟子乃是昆仑宗同辈弟子中的精华,也是昆仑宗的将来所在。

是以每每看到这些师弟,师妹,庄无忧虽然脸上依然带着温和暖人的微笑,但是心中却另有一种沉重和担忧。

相比大师兄庄无忧,他的师弟师妹们,想法却简单得多。

这十名昆仑宗弟子,无论是亲授弟子,还是普通弟子,除了方白云和管采香外,都是很小便拜入昆仑宗,此后便一直都未离开过宗门一步。

这一次忽然离开宗门,告别相处多年的师父以及师兄弟姐妹,心中自然很有些不舍和别绪,但是都是年轻人,在清晨的山路上走了半个时辰,便渐渐谈笑起来。

方白云走在王欣洁身后,刚出宗门的时候,王欣洁情绪还有些低落,不过方白云劝慰了她几句,并且一路上给她指指点点路上的景物,很快开心的微笑就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方白云,你刚才说的酒馆,旅店;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见得到。”王欣洁看见前方有两间茅屋,不由得问道。

亲授弟子之中,方白云入门最晚。所以他见哪个都得叫师兄,师姐,对其他弟子还好,因为他们本来大多比方白云年纪大;可是面对王欣洁叫师姐。却让方白云颇有些别扭;莫说是方白云,就是王欣洁也觉得很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在昆仑宗中,两人本来见面机会不多,还好说一点;此次下山前往万剑山,大家可是要日夜相处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山路没走一会,两人就已经改了口径,互叫名字了。

如果是某位真人在此的话,必然少不得提点方白云和王欣洁两句。庄无忧这位大师兄却是对师弟师妹一向宽容和蔼,既然这是方白云和王欣洁共同的想法,他对此也只是笑笑,没有阻止。

方白云此时也看见了前方的两个茅屋。微微笑道:“那酒店和客栈需要在城镇里才能看到,这昆仑大山之中的村子里都没有。”

“哦。(.._&书&吧)”王欣洁有点小失望,不过很快有兴趣盎然的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出了昆仑山就能见到城镇了。”

对于这个问题,方白云还真不清楚,虽然他拜入昆仑宗的时候。年岁已然不小,但是他是被鲲鹏直接从数千里之外给空运过来的,哪里知道昆仑山附近什么地方有城镇。

“王师妹,这个我却是知道的。”一把甜美的声音传来。

方白云一回头。却见不知何时,管采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他记得此前管采香一直都是走在队列最后的。

管采香依然是一身火红装扮,无论站在哪里。都显得那般艳丽动人;和以往唯一的不同,就是今日她腰间,没有了那个存放赤虹剑剑丸的丝囊。

管采香对方白云嫣然一笑,然后隔着方白云,对王欣洁说道:“按照我们现在这个速度,明天就能到昆仑山脚的一个镇子。”

“庄师兄,我说得没错吧?”管采香的似乎担心王欣洁不相信,还提高声向走在队列最前面的庄无忧问道。…,

庄无忧头也没回的笑道:“没错,明日到了那镇子,师兄我请各位师弟师妹喝消雪酒,吃冷湖鱼;这些可都是我们昆仑山的特产,在别的地方都吃不到的。”

虽然昆仑宗也位于昆仑山中,但却在深山之内,对这些昆仑山脉的特产,这些没有出过宗门的弟子们,莫说是尝过,听说过的都没有几个。

顿时间,师弟师妹们谈论的话题纷纷转移到了酒水和美味的饭菜上来。

高原山脉之上,天气变幻无常,短短几个时辰,便经历了风雨阴晴各不相同的天气;不过这些在凡夫俗子眼中的拦路虎,却无法阻挡庄无忧一干人分毫。

一路谈笑,不觉间便到了日落时分,庄无忧在一处平坦处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今晚就在此休息吧。”

众人闻言纷纷从储物袋中取出睡具,大多只是一些简单的帐篷睡布;只有管采香,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间木质小屋来,储物袋的容积往往是和各人的修为相关,方白云第一层昆仑太上真经通悟之后,储物袋的空间也不过两个水缸那么大。如此看来管采香的储物袋必然也不是凡品。

管采香放置好小屋,便拉着王欣洁,道:“王师妹,我们女子可不能像他们一样风餐露宿的,那太过不雅,还会影响我们的容貌,我们两个睡木屋。”

其他弟子自然满眼羡慕的看着那木屋,说起来他们都是修行之士,修为也都不低,若在别处,睡在荒郊野外,自也不在话下。

可是此地乃是海拔数千米的昆仑山脉,没到晚上,不但温度极低,还不时狂风大作,若是不小心注意,一夜之间,可能会冷伤脏腑。

“方师弟,我看你似乎没有准备帐篷,晚上就在我这避避风寒吧。”庄无忧见方白云一脸苦笑,一抬手,一顶帐篷便出现在面前。

对于修为早已进境化神的庄无忧而言,昆仑山脉夜间的这点风寒,自然不值一提。

“多谢庄师兄。”方白云连忙说道。

本来出门携带睡具这等问题,一般都是师父或者有下山经验的师兄师姐们提醒,不过方白云的师父楚随风还在山下云游呢,他又是赤松峰唯一亲授弟子,所以下山前,除了往储物袋中塞点干粮外,便没有再做其他准备。所以方才他一看见各位师兄师弟们纷纷支开帐篷,顿时傻了眼。

看着眼前的帐篷,方白云不由嘀咕道:“世上还是师兄好啊,有师兄的师弟像块宝啊。哎,我那师父也真是,怎么在我之前就没多收两个弟子呢。”

庄无忧听见方白云对楚随风的抱怨,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心中暗笑道:别看这方师弟平日显得忠厚实诚,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已经进了木屋的管采香也听见了方白云的嘀咕,笑嘻嘻的走出木屋来到方白云身边,说道:“方师弟,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难道师姐对你就不好了?”

就你在别人处憋了气,找我这个师弟当出气筒暴打一顿的师姐,还能和好字挨边?

当然,这些腹诽方白云是不能明言了,他随意敷衍了管采香两句,便往帐篷里一钻,说道:“管师姐,走了一天山路,都已经劳累不堪了,师弟我就先休息了。”

管采香忽然将头探入帐篷,对着方白云嫣然一笑,放低声音道:“方师弟,如果不是因为有王师妹,我一定邀你去小屋休息。”…,

方白云闻言顿时脑门冒汗,连连摆手,道:“我这皮粗肉厚的,还是适合在帐篷里过夜。”

管采香嗔怒的瞪了方白云一眼,说道:“怎么,难道还怕师姐吃了你啊。大不了就是双修而已,这对你我可都是大有益处。”

面对如此彪悍的管师姐,方白云只能败退,而败退的办法,便是打鼾。

“切,胆小的家伙。”管采香笑骂一声,不再逗方白云,径直回小木屋去了。

管采香走后,方白云重新睁开眼,长出了一口气,盘坐起身来,修习心法。自开始修行开始,方白云便勤练不辍,虽机缘不断,谁又能说这与他刻苦勤奋脱不开干系?

刚刚盘坐没一会,帐篷门口处一阵香风飘来,方白云心中一紧,暗道:莫不是管师姐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吧,连忙睁开眼睛,却见王欣洁的小圆脸出现在帐篷口。

“方白云,我打开帐篷,让我进来。”王欣洁小脸有些发白,显然是被帐篷外的寒风吹的。

方白云心中一紧,心道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欣洁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被管师姐同化得来找我双修吧?

“快些啊,我快冻死了。”王欣洁牙齿打斗道。

感受到王欣洁眼中的纯真之色,方白云暗笑自己紧张过分,打开帐篷门,王欣洁立刻钻了进来。

王欣洁一阵搓手,搓脚,还眯眼默运了一小会功法,身体才舒服起来。

“没想到外面会这么冷,在昆仑宗里,即便是最寒的天气,也没这般冷过。”王欣洁抬着重新红润起来的小脸,对方白云说道。

缓过劲来的王欣洁,将手上的一个玉镯摘了下来,递给方白云,说道:“这个你戴上。”

方白云看着玉镯一愣神,看着王欣洁不明所以,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上次送了我一个铃铛,我自然也应该回赠你一件礼物啊。”王欣洁笑嘻嘻的说道:“你可不能不收啊,否则的话,我会很难受,很愧疚的。”

“这个好像是你的法器吧。”方白云第一次岁考时,可是吃过这玉镯的苦头,自然印象深刻。

“嗯。”王欣洁点了点头,道:“此次去万剑山,自然会有更好的法器,所以这个就当礼物回赠给你。”

方白云当然不愿接受,可是推来推去之间,王欣洁不但态度坚决,还因为方白云不收,眼睛都急红了,眼看就要掉下泪了,方白云见状只好先收下。

见方白云终于收下玉镯,王欣洁的脸立刻如雨过天晴般露出笑颜,说了一声:“方白云,你一定要记得戴在手腕上。”

说完便爬出帐篷,奔回了小木屋。(未完待续。。)

181章 下山

虽有帐篷御寒,不过昆仑山脉夜晚的奇寒,还是让第一次离开昆仑宗的弟子们饱吃苦头。*书*吧(..)

看着神情比昨日萎靡了不少的师弟们,庄无忧依然面带微笑,这些师弟师妹们,虽然都是昆仑宗年轻一代的优秀人才,但是自小就生活在昆仑宗的庇护之中,缺乏考验和历练。

相对而言,方白云,管采香,王欣洁三人要精神许多;管采香和王欣洁昨晚睡的是小木屋,自然要舒适得多;而方白云则是大半个夜晚都在修习心法,虽然睡眠时间很短,但是未经受太多寒冷折腾,是以只有几分疲惫之色而已。

庄无忧挥了挥手,开始了新一天的征程。

王欣洁悄悄的来到方白云身边,和他并肩而行,斜眼向他的手腕撇了撇,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那玉镯呢,怎么没有戴在你手腕上。”王欣洁撅着嘴,皱着眉说道。

“我放在储物袋中了。”方白云说道。

“你怎么放到储物袋里去了,为什么不戴着手腕上。”王欣洁不满说道。

方白云苦笑道:“你见过有男子戴手镯的吗?”

“不行,你答应过我的,一定要戴上。”王欣洁心急的说道。

这个玉镯可不仅仅是一件回赠的礼物,它可以将自己和方白云的安危,传递给昆仑宗中的江师姐。

方白云微微皱眉,说道:“别胡闹,我要真戴上这个。岂不是还要被人笑话。”

“哼,你不把我当朋友。”王欣洁眼睛又红了起来。

方白云这次却还是硬着心肠摇了摇头,一个大男人带个手镯,那成什么样子。

“你送我的那个铃铛。我可是做成一个项链坠,一直贴身戴着的。”王欣洁一脸失望。

王欣洁无论开心失落,都完完全全的放在脸上,没有任何掩饰和伪装,是以她一旦失望起来,更是有一种撞击人心的效果,让人不忍心拒绝她。

方白云看见撅着嘴,仅仅跟在自己身边。不时还看他一眼储物袋的王欣洁,最后只能苦笑妥协道:“那我也将这玉镯贴胸放着,总行了吧。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要让我将玉镯戴在手腕上。那绝不可能。”

王欣洁低头想了想,玉镯贴着身体放在,应该也能起感应作用,便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不放心的盯着方白云道:“你现在就要放。-书_吧(..)”

方白云无奈将玉镯从储物袋取出。当着王欣洁的面,放在贴胸衣服的口袋中,王欣洁这才重新露出笑容来。

“方师弟,王师妹。你们在这里玩什么,怎么一会哭。一会笑的。”管采香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王欣洁小脸顿时一红,说道:“管师姐。我正问方师兄昆仑山下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管采香水灵灵的双眼看了看王欣洁,又瞟了瞟方白云,嫣然一笑道:“王师妹,这些事情你应该来问我才对。方师弟以前是个穷小子,哪里知道花花世界是个什么模样。”说完便拉着王欣洁走开了。

到了傍晚时分,前方出现一小片建筑。

几十栋高高矮矮的房子,最高的也不过两层而已,和昆仑宗的建筑自然无法相比,不过相对于昆仑山上的荒凉而言,却已足够让人眼前一亮了。

众人看见前方那一片建筑,顿时都兴奋起来,纷纷向庄无忧问道:“庄师兄,前面那就是就说的小镇吧。”…,

庄无忧微笑点头,众人顿时加快了脚步,没多时,便来到了小镇近前。

小镇依着昆仑山脉,一条小河从镇中间穿过,一座石桥跨过河水,将两岸连接起来。

虽然位于神州西北,但是小桥流水,山清水秀,却是有几分江南小镇的味道。

庄无忧带着一干师弟师妹,径直来到镇中唯一的一家小酒楼。

小酒楼高二层,是小镇中最高的建筑。

庄无忧对小镇和小酒楼很熟悉,应该是来过多次。很快便点上了酒楼特色和拿手的酒菜。

小酒楼此时客人并不多,所以酒菜很快就送了上来。

酒是消雪酒,使用昆仑冰山融雪而成的水酿造而成,入喉清爽润口,入腹暖气熏人。

依靠昆仑山,野味自然是不缺的,野鸡,野兔,野猪不知凡几,不过要说最为可口的还是那冷湖鱼。

昆仑山脉有不少山峰峰顶火山喷发后,形成的山顶湖,这些湖都被当地人统称为冷水湖。

这些湖的湖水常年不冻,湖中有肉质美味无刺的鱼,便是冷湖鱼。

方白云与一干同门可谓是大快朵颐,连呼美味。

酒足饭饱后,众人又是一番感叹,原本觉得昆仑宗乃是洞天福地,却是没想世间却是也有许多昆仑宗没有的好东西。

当晚,就在小镇中唯一一家客栈住下,这也算是他们离开昆仑山的第一夜;从这一刻起,作为昆仑宗弟子的他们,第一次下山离开宗门。

日出而起,庄无忧带着十名师弟师妹继续赶路。

下了昆仑山,便已经有了简单的官道,虽然依然很是简陋,许多地方还少不得坑坑洼洼,但是和崎岖的山道相比,却已经强了许多。

西北地区,即便是官道上,也很少见人,是以庄无忧等人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惊世骇俗,就这官道而行。若是远远的看见人或车马,便放缓些速度,或者直接从旁边的山路绕过。

这么走了四五日,路程已经过半,庄无忧算了算时间,发现还颇有富余,而前方人烟也逐渐密集起来。

庄无忧于是招呼师弟师妹们放缓了速度,沿途经过城镇酒店,也会让他们休憩一番,逛街游玩上一阵。

对于如此体贴的庄师兄,各位师弟师妹自然是感谢连连,这一路也是走得心情愉悦。

庄无忧看着师弟,师妹们那一张张开心的笑脸,虽然脸上也是一派欣洁微笑,可是心中却是越来越沉重。

几日之后,这些师弟师妹便将要踏足万剑山;而他们之中能够走出万剑山,重新回归世间,重新回到昆仑宗的,却不知还能有几人。

方白云陪着王欣洁将小镇中一条短短的街来回逛了两遍,这些日子每到一处城镇,王欣洁便会拉着他问这问那,逛街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少了他。

这几天下来,两人关系也是越来越熟,方白云眼看王欣洁似乎又有转头再将小街逛一遍的趋势,连忙摆手说道:“欣洁,这条街已经来回逛了三次了,再逛也没有什么可看了。”

王欣洁嗯了一声,却还是满脸期许的看着那条短短的街道。

“欣洁,这里有什么好逛的,明天我们就会到许都,那可是一座大城,那的街道比这里长十倍,那里的店家比这里更是多百倍。”管采香忽然冒了出来说道。

方白云还是第一次觉得管师姐的话如此动听。…,

王欣洁听管采香如此一说,终于打消了继续逛那条小街的想法。

管采香转过头,笑着对方白云说道:“方师弟,刚才庄师兄说今天就在这小镇过夜,不再赶路了。我看现在天色还早,要不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去切磋切磋吧。”

听管采香这么一说,方白云还真觉得有些手痒了起来,自从离开昆仑宗,这几日来,除了赶路就是住宿过夜,一直没有机会交手切磋。

“求之不得。”方白云一口应允下来。

王欣洁一听见方白云要和管采香切磋,立刻紧张起来,在她的印象中,方白云和管采香都是一旦出手,便是不管不顾,竭尽全力的那种。以前在昆仑宗,还有那么多师兄,师姐,真人,道长们能够控制一下,可是此时此地,似乎除了庄师兄,其他人的话对他们两人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想到此,王欣洁就转头想去找庄无忧,却听管采香笑道:“王师妹,别去找庄师兄告状,我和方师弟切磋一下,也是免得荒废了身手。”

方白云也看着王欣洁笑道:“欣洁,不用担心,我和管师姐在昆仑宗时,就几乎天天切磋,也没见发生任何意外。”

对方白云的话,王欣洁自然是要听的,谁让她最尊敬,最信任的师父和江师姐都让她听从方白云的话呢。

方白云,管采香,王欣洁三人离开了镇子,登上了小镇的后山,发现这座不高的后山上,也建有不少猎人和柴夫的小屋,显然不是切磋的合适地方。

于是三人继续往深山里行去,走了莫约小半个时辰,直到山路已净,才算是寻到一处不错的切磋之所。

这是一块小小的凹地,凹地四周树木林立,凹地中却是只有一些不高的杂草,两人在凹地里切磋,再有王欣洁在凹地上放哨,便不用担心被人看见,而吓坏了他们。

方白云和管采香站在凹地上,各自从储物袋中取出宝剑,顿时间剑光乍起,草屑横飞。

看着凹地上拼了命般“切磋”的方白云和管采香,王欣洁目瞪口呆,惊讶加担心之下,一时也忘了放哨之责。

凹地之中,两人激战正酣,忽然听见一声清呵。

“妖女,终于让我又遇上你了。少侠,我来帮你拿下她。”随着声音,一条绿色身影直奔凹地中的管采香而去。(未完待续。。)

182章 魅惑妖女管采香

绿色身影动作快若闪电,手中一汪碧绿,更是刺向管采香咽喉。

这突入起来的状况,让方白云顿时愣住当场,而管采香感受到身处险境,反应神速,立刻刹住前刺的身形,狠狠的往后飞退了十丈有余。

而那绿色的身影却是身在空中,手中碧绿宝剑剑锋始终不离管采香咽喉三寸之外。

直到此时,愣在当场的方白云和凹地外的王欣洁才看清楚那绿色身影,原来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

只是此刻她手中宝剑却是狠辣异常,仿佛不将管采香置于死地,便不罢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白云心中一片诧异,从方才绿衫女子的话语来看,她应该是认识管采香的,而且估计还颇有些旧怨。

站在凹地外的王欣洁,此时却能居高临下,对那绿衣女子的观察,比之方白云更要清晰。

在一阵错愕之后,王欣洁立刻注意到绿意女子的服饰和招式,忽然觉得颇为眼熟,似乎以前听哪位师姐说过,但是却也一时不大想的起来。

而此时,凹地中一追,一避的绿,红两个身影,和方才相比,已经是有了些许变化。

管采香已然不如方才那般狼狈,虽然还是对绿意女子的碧绿宝剑,连连退让,不过脚下已经渐渐有了章法。

原本准备上前帮管采香解困的方白云,见状便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反而是专心致志的观察绿衣女子的剑法来。

再又看了十余招之后。方白云心中是又喜又惊,喜的是绿衣女子的剑法精妙得很;对于他这种对剑法极度渴望的性格而言,能够看见一套此前未曾见过的精妙剑法,自然是可喜之事。

惊的是。她发觉绿衣女子不但剑法精妙,而且修为也比自己要高上不少,甚至比此时的管采香可能都还要高上几分,说不定已经是化神之境的修为了。

化神之境在昆仑宗中这样的宗门自然算不得稀罕,昆仑七峰,每一峰达到化神之境的道长,弟子数量最少都是两位数以上;实力最强的天柱峰,更是超过百人。

可方白云在拜入昆仑宗之前。可是跟着石缺玉拜访过绿萝门,又独自四处寻门访仙过的,知道在修行界的普通门派,能达到化神之境修为的强手寥寥无几。

那这绿衣女子要不就是某个修行门派的重要人物。又或者是其他宗门的弟子了。

而且还不仅如此,绿衣女子手中那一汪碧绿莹莹的宝剑,也是一件法器,看其灵气逼人的剑芒,便知道必非凡品。最少也是灵阶下品以上的法器了。

方白云入昆仑宗差不多两天时间,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练剑和修习心法口诀之上,倒是对法器。丹药,符箓之类的没什么了解和研究;是以对绿衣女子手中的法器。只是凭直觉感到比普通法器强,但是比大驼峰王聪的破霄破霄剑也要差了一些。比起管采香的赤虹剑和江寒蕊的秋水剑这样的仙阶法器,自是更不能比。

方白云猜测的没错,绿衣女子手中宝剑正是一柄灵阶中品法器。

若是管采香的赤虹剑在身,这柄灵阶中品法器当然算不上什么,可是此时管采香手中的却是连法器都不是的普通宝剑。

虽然此时管采香凭借极其丰富的实战经验以及精妙多变的剑法,挽回了些劣势,不过方白云却是知道,这种实力和法器上形成的巨大差距,可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

此时管采香之所以能够不那么狼狈,除了管采香的因素外,方白云还发现绿衣女子似乎有些缩手缩脚,看起来仿佛对管采香颇有忌惮。

不过修为已经到化神之境的人,眼光自然也不会多差,很快那绿衣女子便发现了管采香的颓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长笑一声,道:“管妖女,你的修为居然不升反降,现在居然连化神之境都不到,果然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绿衣女子话音一落,心理上的弱势顿时一去,出身也再无此前的顾忌,管采香的形式立刻又危急起来。

管采香狼狈不堪的避过绿衣女子连续三剑杀招,眼睛余光看向方白云,却见他不但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反而是呆呆的看着那绿衣女子,心中不由的暗骂:平日这小子还一本正经的,我还当他年纪小,情窦未开,又或是因为那副画中女子太美,抬高了这小子的胃口和品位。现在看来却是并非如此,而是这小子眼光大有问题,居然对自己这等绝色视而不见,反而看这姿色平平的绿衣女子发呆。

其实这绿衣女子论姿色,远不是平平可以形容,在普通人眼中,绝对算是清丽可人,美貌过人;不过和管采香相比,的确还是差了一个层次。

“你发什么呆,还不快来帮忙,难不成想看着我被这贱婢斩杀不成。”管采香娇喝一声道。

这一声,让看绿衣女子剑法看得有些痴迷的方白云缓过神来,心中暗道自己糊涂,怎能在这种时刻发呆,连忙手拿宝剑,一个箭步,冲向管采香和绿衣女子中间。

绿衣女子听见管采香娇喝着叫人帮忙,柳眉一竖,表情之间更是愤怒,喝道:“你这妖女,魅惑了我师兄,现在又想魅惑少侠,今天定要将你这祸害从世间除去。”

这绿衣女子长得娇娇柔柔,声音之中却充满了杀伐之色,显然是真的动了杀意。

方白云哪里还敢迟疑,一闪身已经挡在了管采香和绿衣女子中间,说道:“这位姑娘,快快停手,你和管师姐之间恐怕有些误会。”

绿衣女子对管采香的态度那是激烈万分,赶尽杀绝。可是看到方白云,脸色却是平和了许多,就见她轻叹一声,看着方白云说道:“这位少侠。我看你刚才还在和她殊死搏斗,现在转眼就被她所魅惑,反保护起她来。看来这妖女虽然修为低了,但是勾引人的手段和功力却是又增强了许多。”

方白云闻言苦笑,知道这绿衣女子必然是想岔了,说道:“这位姑娘你误会了,刚才我和管师姐不是在拼杀,而是在切磋。”

“切磋?哪里有同门之间。会那般拼死切磋的。”绿衣女子闻言反倒是对着方白云微笑起来,道:“少侠,你姑且在一边稍等一会,等我除了这妖女。你着的魔,自然也就解开了。”

“那时候,淸芙会为自己的无礼向少侠道歉。”绿衣女子说完,便不再与方白云多说,直接一跃而起。从方白云头顶越过,手中法器向躲在方白云身后的管采香斩去。

管采香此时也顾不得形象风度了,一个滚身将将躲过法器剑芒,浑身红裙此时也已是沾满了尘土。额头上的汗水还沾上了几根草末,看起来真是好不狼狈。

可是即便如此。她的嘴却没有闲着,就听她冷笑嘲讽到:“嘿。夏淸芙你这贱婢。还好意思说我魅惑勾引男人。你看你现在岂不是对着我师弟又笑,又是卖好;哼,我看你定然是看上了我这师弟。”…,

原来这个绿衣女子名叫夏淸芙,这名字清清爽爽,斯斯文文;倒是和她的着装长相很是相配。

夏淸芙一边出手连下杀招,一边冷笑道:“管妖女,当年你勾引我师兄,迷得他神魂颠倒,失了道心,弃了大志;到现在还不知所踪,这两年年我可都在寻你。今日我夏淸芙,不但要斩杀了你这妖女为师兄报仇,还要将你尸体送到魔门去,警示他们莫要为魔害人,魔路无门,回头向善。”

眼看管采香越来越危险,方白云几次越到管采香和夏淸芙中间,结果都被夏淸芙轻松化解。

“哈哈哈,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我了。”管采香忽然放声而笑,眼中带着充满嘲讽的眼神瞥着夏淸芙,道:“你肯定很喜欢你那师兄,但是他偏偏不喜欢你,却痴迷于我。你无能为力,于是只好将对你师兄的爱,化作对我的恨。哈哈,你真是太可笑了,你有什么可恨的,也不知道去照照镜子,长得那么丑,怎么能和我的魅力相比。”

方白云知道这是管采香在激怒夏淸芙,可是她现在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有丢命的危险。

一声脆响,管采香手中宝剑终于被夏淸芙法器斩中,普通宝剑毫无悬念的被法器绞成数断。

方白云一咬牙,忽地长啸一声,双手紧握剑柄,高高跃起,直接向夏淸芙的头顶砍去。

若不是别无选择,方白云绝对不会用这招,可是此时此刻,为了不眼见管采香溅血眼前,他也只能如此了。

果不其然,他这一招还真起到了作用,夏淸芙眼看就要斩杀管采香于剑下,可是忽然间一片剑气从头顶传来。

不用抬头,她便知道这定然是那少侠所为,好在虽然心中已经被管采香激得极怒,但是她却还没有失却最后的冷静,否则的话说不准就直接将方白云当做管采香一样的仇敌了。

夏淸芙看着以剑当刀,狂砍下来的方白云,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道:不如先将少侠击晕好了,否则的话总是在关键时刻冒出来,耽误自己斩杀管妖女。

打定主意,夏淸芙暂时弃了管采香,手中法器直接向方白云劈下来的宝剑迎去,她打算先废了方白云的宝剑,再将他拿下打晕,她已经看出,方白云手中的宝剑和管采香的一样,都只是凡铁而已。

方白云当然不能会笨到用手中的凡铁去对抗一件灵阶级别的法器,那绝对是以卵击石般的做法,于是身体在半空中一扭,侧身向一边飘落而下。

夏淸芙手腕一翻,灵阶宝剑已经斜斜刺出,剑尖所指方向,正是方白云即将要下落的空间。

对于这一招剑法,在夏淸芙与管采香交手的时候已经用过,方白云自然也看在眼里。立刻随之变招,宝剑一伸一挑,撩向夏淸芙手臂。

夏淸芙顿时大吃一惊,让她吃惊的并非是方白云这招如何的高妙不可破解。而是她惊异万分的发现,方白云用的居然是她剑法中的招式。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凹地旁,皱眉居高临下的王欣洁忽然指着绿衣女子说道:“我终于想起来了,你是华山派的弟子,你用的剑法就是华山仙门的清风剑。”

连续吃惊之下,夏淸芙飘身而退,她看了看方白云,又看了一眼王欣洁。这两人都是穿着昆仑宗亲授弟子的白色装束,是以一眼便知他们两人是同门无疑。…,

这两人一看便是清眉朗目,仪表气质不凡,定然是出于某个修行名门。而管采香却是和以往一样,一身妖媚红裙,怎么看他们都不会是一路之人。

“请问两位少侠,姑娘,是出于哪家仙门。”夏淸芙虽然话是对方白云和王欣洁所说。不过目光却是紧盯着管采香,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妖女走脱掉一般。

王欣洁看了一眼灰头土脸,满身红裙都沾染尘土的管采香。对夏淸芙拱手为礼,道:“这位华山仙门的夏师姐。我们三人都是昆仑宗的同门。”

“原来是昆仑宗的师弟。师妹……什么?”夏淸芙目光诧异的看着一脸得意之色的管采香,满脸难以置信的说道:“你是说这管妖女也是昆仑宗的?这怎么可能。她明明是魔门众人。”

“哎。”一声深沉叹息传来,方白云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心中一松,转头看着庄无忧缓步行来。

虽然王欣洁已经说明管采香的身份,可是看方才夏淸芙对管采香的狠辣出手,谁知道她是不是又会觉得连王欣洁也被管采香魅惑,继续追杀。

以他的实力,就算取巧也就能挡住夏淸芙几招而已,现在庄师兄的出现,才算是彻底的化解了管采香的危机。

“庄师兄……”方白云和王欣洁同时喊了庄无忧一声。

庄无忧对方白云和王欣洁点了点头,抬手对管采香招了招手,道:“管师妹,到我身边来。”

夏淸芙自庄无忧那声叹息开始,就已经垂下来了手中法器,从庄无忧的身上,她能够感觉得到自己无法抵御的强大实力。

再随着方白云和王欣洁的那声‘庄师兄’,联想到这两人昆仑宗弟子的身份,她已经将来人的身份猜出了大概。

“这位华山仙门的夏师妹,昆仑庄无忧有礼了。”庄无忧对夏淸芙含笑点头。

夏淸芙连忙向庄无忧行了一礼,道:“庄师兄的礼,淸芙哪里受得起。”

“夏师妹不用客气,华山仙门和我昆仑宗一向情感颇厚。你若发现本宗弟子做事有不合适之处,尽管对我来说,我定给你做主。”庄无忧说着目光扫了一眼管采香,眼中带着几分严厉。

“多谢庄师兄。”夏淸芙眼睛忽然红了起来,瞟了站在庄无忧身侧的管采香,问道:“庄师兄,这管妖女真的拜入昆仑宗了么?”

若管采香真的已经入了昆仑宗,那她为师兄报仇的愿望自然也就成了影,两年来的执念化为不可能,心中自然难受。

庄无忧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管师妹三年多前,自废修为,拜入昆仑宗,被掌门师尊收为亲授弟子。”

夏淸芙脸色顿时一片苍白,身子也微微晃了晃,显然心情波动得厉害。管采香不但拜入昆仑宗,而且还成为修行界泰斗之一的云阳真人亲授弟子,等于直接杀死了她的报仇之心。

这时候她才恍然,为何管采香修为会不升反降,原来是她三年多前,拜入昆仑宗时,居然自废了已到化神之境的修为。

“管师妹,你来说说,你到底做了何时,惹得夏师妹如此恨你。”庄无忧转头语气严肃的对管采香说道。

管采香走到庄无忧面前,毕恭毕敬的对庄无忧行了一礼,道:“采香自拜入昆仑宗后,便发誓斩断过往总总。与这位华山仙门夏仙子的恩怨,发生在采香入昆仑宗之前。”

“说。”庄无忧淡淡的说道。

于是管采香便将她与夏淸芙之间的矛盾恩怨款款道来。

原来几年前,管采香还是魔门弟子时,与夏淸芙的师兄,当时华山仙门的一代俊彦刘洵相遇。

刘洵一看见管采香,便惊为天人,对她容貌风采痴迷万分,竟是放下一切,疯狂苦追。

管采香当时身在魔门,虽对刘洵虽说不上喜欢,对他的痴迷苦追,却也不阻不拦,使得刘洵更是沉迷妄想。

而华山仙门,哪里会相信门中最出色的年轻弟子,会这般无缘无故的忽然痴迷魔门女色,便认定必然是管采香这妖女作祟,用魔门邪法,魅惑了刘洵。

当时华山仙门派出大量弟子,四处寻找刘洵和管采香,同是门中年轻一代弟子翘楚的夏淸芙,就是其中之一。

夏淸芙当年多次追踪到已经痴迷若狂的师兄刘洵,以及红尘当乐的管采香,并多次交手,恩怨也就随着一次次交锋越来越深。(未完待续。。)

183章 真话假言

听完管采香和夏淸芙的这一段恩怨,方白云和王欣洁都是满脸惊讶。庄无忧却是微微苦笑,这事情乃是管采香拜入昆仑宗前发生的,云阳真人当年便已经说了,对管采香不记过往,即便他是管采香的师兄,又是这次万剑山之行的负责人,却也无法因这事责怪管采香。

“这位夏师姐,我有句不太好听的话,不知道当不当说。”方白云忽然对夏淸芙拱手说道。

大概是第一眼看见方白云时,他正在和管采香殊死搏斗的缘故,夏淸芙对方白云的印象颇佳,连忙说道:“这位昆仑宗的少侠千万莫要客气,有话但请说便是。”

昆仑宗乃是修行正道的十大宗门之一,其弟子比其他修行门派,自来就高上一级半等,所以方白云叫夏淸芙师姐叫得顺口,她却不敢轻易以师姐自居。

方白云对夏淸芙点了点头,谢她宽宏,接着说道:“不知道方才管师姐所说情况,是否属实。”

夏淸芙微微皱眉,将自己此前和管采香的恩怨自己回想了一阵,才点了点头,说道:“大体是如此。”

“如果事情如此,那我觉得夏师姐你和管师姐之间,不应该有什么仇怨才对。”方白云一语惊人。

不但夏淸芙脸色一变,就连庄无忧都是面色微微一沉,心中暗自苦笑:倒是没有看出来,方师弟还是如此护短之人。

庄无忧担心方白云再这般胡乱扯上几句,会激怒得罪了夏淸芙。正准备出声喝止,就听方白云继续说道:“夏师姐恨我管师姐,除了尊师兄爱慕管师姐而痴迷丧志外,最大的原因便在于管师姐乃是魔门中人。正邪不两立。魔道不相容,一旦再有所矛盾冲突,自然是恨上加恨。”

方白云此话一出,顿时让夏淸芙,管采香,庄无忧三人都是一愣,并且都露出思考之色,显然方白云的话。对他们有所触动。

方白云却是不理会他们脑袋里做什么想法,继续说道:“现在管师姐已经叛出魔门,拜入昆仑宗,那便是弃邪从正。改过自新,与夏师姐也已经成了同道中人。”

“所以这最大的恨,应该已经不存在了。再看看另一个缘由,夏师姐的师兄对管师姐痴恋难以自拔,管师姐容貌美艳。极是动人。尊师兄爱慕上她,本也是青年男女发之于情的正常表现。总不能因为管师姐太漂亮,便怪罪于她吧。”

方白云这一席话说下来,顿时让管采香眼睛一亮。喜笑颜开,显然为方白云能为她辩解。很是高兴。

夏淸芙却是深皱着眉,脸上虽很是不悦。但也没有立刻出言反驳方白云的话,因为她发觉方白云这话虽然听着不太舒服,却又都是道理,一时难以辩驳。

“夏师妹无需顾忌,若有什么异议之处,尽管说出来。”庄无忧虽觉得方白云一番话说得不错,不过也担心夏淸芙因昆仑宗势大,不敢出言反驳。

夏淸芙轻叹一声,说道:“我那师兄李洵,此前一直道心坚定,门中几位长老,甚至是掌门都夸他心智如铁,不会轻易受外界影响。是以李洵师兄出事之后,都认定必是管妖……管采香对他施展了魅惑之法。”

此时已经确定管采香拜入昆仑宗,夏淸芙自然不好再用管妖女称呼她了。…,

庄无忧转目看向管采香,问道:“采香,我问你,你对那华山仙门的李洵师兄,可否用过魅惑之术。”

管采香坚定摇头,说道:“没有。”

庄无忧追问道:“你能否证明。”

“能。”管采香表情也渐渐严肃起来,说道:“魔门之中的确有魅惑之法,但是并非每一个魔门都会这等功法。”

方白云听得很是迷惑,管采香一会说魔门的确有魅惑功法,一会又说不一定有,难道是管师姐被庄师兄逼问得语无伦次了。

王欣洁似乎看出了方白云的迷惑,小声在他耳边说道:“魔门有很多门派的。”

方白云听到这里才释然,他之前只是听过魔门,倒是没想到过魔门不是一个门派的名字,而是一个统称。

“我入昆仑宗之前,乃是石林魔门的弟子。石林魔门特长乃是剑修,并没有那魅惑心法。”管采香说道:“而擅长魅惑心法的乃是琼海魔门。不知道这样能否证明。”

庄无忧闻言颔首,转头对夏淸芙,道:“夏师妹,不知你是否接受管师妹的解释。”

虽然修行界的个宗门弟子和魔门交手的次数不少,但是对神秘莫测的魔门到底是如何分派,每一派魔门又有何特长,绝学;都是懵懵懂懂,弄不清楚。

夏淸芙虽也不能确定管采香的话是否为真,但是也不便当面反驳。

庄无忧见夏淸芙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便道:“夏师妹有话但说无妨。”

夏淸芙看着管采香,眼睛微红,语气有些紧张的问道:“管采香,你可知道李洵师兄去哪了,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显然夏淸芙虽然很想知道李洵的下落,却又担心听到噩耗,所以问得紧紧张张,犹犹豫豫。

管采香摇了摇头,说道:“我和你最后一次交手之后,便回了石林魔门。他虽然一直跟着我,但是知我不喜,所以也不敢跟得太近。”

“他当时对你那般痴迷,肯定是跟着你去了石林魔门。”夏淸芙满脸惊骇,眼中也透露出绝望神色。

“他是否跟去了石林魔门,我的确不知,反正我回了魔门之后,便没有再见过他。”管采香坦言道。

夏淸芙终于没能再忍住眼中的眼泪,泪水沿着她的脸庞滑落。她却仿若未觉,整个人仿若出了窍一般,呆呆站立。

片刻之后,她凄然一笑。对庄无忧行了一礼,道:“多谢昆仑宗告知李洵师兄的下落,今天无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淸芙告辞了。”说完夏淸芙长啸一声,碧绿宝剑脱壳而出,她踩着那一汪碧绿腾空而去。

“明明是我告诉她李洵的消息,她却不谢我。”管采香撇了撇嘴说道。

庄无忧看着远去的夏淸芙。叹息一声,转头目光炯炯看着管采香,说道:“你刚才说言可否都是真话。”

“句句都是实言。”管采香撑了一个懒腰,说道:“石林魔门的确没有魅惑功法。我对那李洵自然也是没有用过魅惑之术。”

庄无忧微微苦笑,转头便走。

庄无忧走远后,管采香对着庄无忧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轻笑着说道:“这个大师兄啊,比师父无趣多了。”

管采香说着觉得额头上有些异物。用手一摸,就见是一根草屑,顿时脸色一变,连忙从储物袋掏出一个小圆镜。…,

“哎呀。我这一身被华山门的那个疯女人给弄得这般狼狈,下次一定要狠狠的报复回来。”管采香气鼓鼓的说道。说完又看了站在一旁看着她直笑的方白云。

“方师弟,快点把我现在的形象都从脑子里抹掉。听见没有;还有王师妹,师姐我可警告你,不准将我现在的样子告诉你江师姐。”

管采香越是这般说,方白云和王欣洁却是笑得更是厉害。

“哼,两个小家伙,一会再找你们算账。”管采香一跺脚,三两步便跑得没了影,想必肯定是整理形象去了。

人都走了,方白云和王欣洁也说笑着往回走。

等他们回到小镇,天色已经渐暗,和其他师兄弟一块在镇上的饭店吃了晚饭,吃饭时却是没有看见管采香的身影。

夜幕降临,镇上客栈客房内,方白云盘坐于床上,双目微眯,正在修习心法,路途上这些日子,他只能趁着每日晚上休息的时候,抓紧时间修行一会。

吱呀一声,客房门被推开,方白云抬头睁眼,就见一袭红衣的管采香走了进来。

她已经换掉了那剑满是尘土草屑的红裙,不过穿着依然还是一身红,看那红装样式,却是这附近女子服饰一般。

虽然没有她原本那件红裙庄重妩媚,却又多了几分清新可人,别有一番美感。

管采香走进客房,对方白云嫣然一笑,这一笑真可谓动人心魄,方白云都感觉到自己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管采香款款而行,身姿袅娜,摇坠生姿,看得方白云双眼发直,心神不定。

猛然之间,方白云瞪眼而起,指着管采香,说道:“你现在用的就是魅惑之术,你原来会媚功。”

“居然被你那么快就看出来了。”管采香有些无趣说道。

方白云微微皱眉,说道:“你会魅惑之术,为什么此前在庄师兄面前却又说不会。”

“我何时说过我不会魅惑之功了。我只是说石林魔门没有魅惑之功而已,我也没有对李洵用媚功;这些话可都是真话。”管采香淡淡笑道:“我这魅惑心法可不是从石林魔门学的。”

方白云回想了一阵此前管采香,庄无忧以及夏淸芙之间的对话,发现的确如管采香所说,她并没有说过自己不会魅惑之术。

方白云苦笑了笑,道:“也不知道你此前说的那些话,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管采香很是自然的说道:“有真也有假,不过大部分都是真的。”

“比如那我没对李洵用媚功,比如我的确后来就回了石林魔门,这些都是真话。”管采香笑嘻嘻的说道。

“假话你?”方白云忍不住问道。

“假话啊。”管采香笑容忽然顿了一顿,脸色一阵变换,道:“我回石林魔门之后,还多次见到那李洵。”

方白云听到此,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管采香嘴角勾起冷冷笑意,看着方白云说道:“你此刻定然是认为那李洵被魔门所抓,用尽酷刑。残忍折磨吧?”

方白云虽没点头承认,不过看他讶异眼神便知他的确是如此想的。

管采香冷笑一声,道:“他可没有受任何苦,而且他在石林魔门中还继续纠缠着我。”…,

方白云顿时更加惊讶了。下意识的说道:“这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管采香笑得越来越冷,道:“我在昆仑宗不是也活的挺好的吗。”

“啊。”方白云立刻目瞪口呆,过了一小会,才难以置信的说道:“难道他入了石林魔门。”

“既然我都可以叛出魔门拜入昆仑宗,李洵自然也能背叛华山门,投身魔门。”管采香淡然道。

过了半晌,方白云才从震惊之中缓过劲来,长出了一口气。道:“为什么你不将这个消息告诉华山夏师姐,却让她以为李洵已经死了。”

“这种消息,不告诉她对她更好。”管采香说道:“在他们看来,李洵死的消息比之他投入魔门好上千倍万倍。”

“这么说来。管师姐这也算是好心了。”方白云点了点头,又疑惑道:“管师姐既然要隐瞒,为何又要告诉我。”

“告诉你那是为了提醒你。”管采香脸上又恢复了迷人的笑容,说道:“免得以后李洵提剑来杀你,你都不知道为什么。”

方白云闻言更是不解。说道:“李洵为什么要来杀我?就算魔门弟子嗜杀残忍,可是正道宗门弟子千千万万,他为何偏偏要找上我。”

“你我以后可是要双修的。而李洵那般迷恋于我,定然会将你当做生死大敌。”管采香灿然而笑。道:“方师弟,要不你我早些开始双修。这样也能让我们快些提高修为,到时候李洵来寻你麻烦。也好应对。”

方白云闻言白眼直翻,将管采香赶了出去。

管采香走后,方白云重新盘坐下来,心中却一时静不下来。

“想不到魔门只是一个统称,还有那么多分脉。”

“那华山仙门最杰出的弟子李洵,居然会投身魔门……”

他觉得自己的眼界又开阔了不少,这修行界在他的脑海里也拓展了不少。

“这个世界,真是精彩万分,想要了解更多,只有变得更强。”方白云终于平复了心思,眯眼入定。

第二日清晨,庄无忧带着十名师弟,师妹,正继续上路,刚走出小镇,就看见前方路旁站着几人,夏淸芙也在其中。

“庄师兄,这位是我华山门穆长老。”夏淸芙对庄无忧行了一礼道。

穆长老是一消瘦老者,目光清澈,举止飘然。

他走到庄无忧面前,微笑说道:“这位定然就是昆仑宗云阳真人首徒庄少侠了,果然风采过人,修为惊人。在下穆季同,在门中任长老,见过庄少侠。”

庄无忧连忙还礼,道:“昆仑庄无忧见过穆长老。”

穆季同目光又看向管采香,道:“能够半途背弃魔门,转头向道,拜在云阳真人之下,可见管仙子身怀道根,心中有道。”

穆季同又将目光转会到庄无忧身上,说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庄少侠和各位昆仑宗的少侠,仙子是前往万剑山的吧。”

庄无忧点头说道:“正是。”

“那真是太巧了。”穆季同说着回头对路边一年轻男子一招手,说道:“坚本,还不过来见过庄师兄和各位师兄,师姐。”

那年轻男子连忙走上前来,对庄无忧深深一礼,道:“华山弟子苗坚本拜见庄师兄。”…,

接着又对方白云等十名昆仑宗弟子纷纷行了一礼,道:“苗坚本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穆季同目光和蔼的看着苗坚本,对庄无忧介绍道:“庄少侠定然已经知道,这一次本门也获得了一个进万剑山的名额。坚本便是本门选定的进山人选。”

方白云一干人闻言,目光纷纷看向苗坚本,就见他容貌清秀,双目颇有神光,看年龄估摸应该不到二十,修为却是不低,应该也已有化气之境后期的修为了;即便在昆仑宗,都已经算是相当出色弟子,在华山门,这苗坚本定然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坚本乃是本门这一代弟子中,除李洵外,天赋最高的弟子,掌门也对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入了万剑山,还希望昆仑宗各位多多照应。”穆季同说着对方白云等十人都微微点头行礼。

既然两拨人的目的地都是万剑山,而穆季同又提出同行,庄无忧自然也不会拒绝。

前行路上,穆季同还特意找管采香再次打听了一次李洵的情况,管采香自然将昨日说过的再重复一遍。

穆季同听完之后,叹息一声,道:“李洵天赋极好,却偏偏有痴恋心魔,这也算是他的命数了。”

方白云则是和即将一起进万剑山的苗坚本走在一块,一路走聊下来,他得知了原来李洵和夏淸芙两人不但天赋惊人,而且自小感情也是极好,被华山门上下看做一对金童玉女。

这也就难怪面对李洵的事情,夏淸芙激愤异常,对管采香也是杀意凌然。即便是现在,夏淸芙看管采香的目光,依然带着几分冷意;而长老穆季同却是淡然得多。

众人又走了几日,离盐海已是不远。

这一日,他们正走上一道山梁,忽然庄无忧和穆季同脸色一变,两人同时腾空而起,几个转瞬,落在一处山坳之处。

山坳之中,几具男女尸体或躺或伏,身上均有剑痕。(未完待续。。)

184章 盐海

庄无忧和穆季同看着那几具尸身,脸色都阴沉难看。

两人分别查看几具尸身的伤处,并且通过尸体上携带的几块玉牌,得知了他们的身份。

“是白石仙门的人。”穆季同眉头皱起,看着庄无忧说道:“庄少侠,这次白石仙门似乎也获得了一个进入万剑山门的名额吧。”

庄无忧点了点头,叹息一声,说道:“他们应该也是从这里前往盐海,却是不想会葬身于此。看他们尸体抛于荒郊野外,必然已经全军覆没。”

“此次万剑山出现之地,一向是石林魔门势力范围,是以我们接下来的一路上,也要万分小心才是。”庄无忧说着一抬手将几个白石仙门身上玉牌,以及散落在附近的法器都收入储物袋中,改日让人将这些物品送回白石山。

又一抬手,几具白石仙门弟子的尸体便聚与一处,一团火起,转眼便都成灰烬。

“荒郊野外,一切从简,只能免去各位道友尸身被虫鼠野兽辱贱了。”穆季同对着骨灰默念几声。

此时夏淸芙也已然来到穆季同身后,看着几堆同道弟子的骨灰,脸色微微发白,说道:“穆长老,庄师兄,我们是否也会遇上魔门弟子。”

“此地虽然离石林魔门势力范围还有些距离,但是既然已经有白石仙门同道的惨事在前,我们自也是应该万分小心才是。”穆季同说着看向庄无忧。

“穆长老所言不错,此时万剑山出现的消息。定然已经传开出去,魔门也已定然得知。说不定,几位白石仙门的同道,便是被他们有意截杀。”庄无忧脸色严肃。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自三百年前,魔门几派内斗重创之后,便比之前收敛行径了许多。最近十年,却又纷纷重新活跃起来。此次万剑山出现在盐海,魔门会不会藉此,独霸万剑山入山机遇,扩充实力。”

穆季同闻言,脸色也是一变。默不作声片刻,缓缓点头,说道:“庄少侠所担忧的,确是有可能发生。我们不但要自己小心,还要给正赶往盐海的同道们示警。”

方白云站在山梁上,看着站在山坳内,似乎正在商讨交谈中的庄无忧,穆季同。夏淸芙三人,心中暗自揣测刚才那几具尸体是什么身份,为何而死。

而王欣洁则是紧紧站在方白云身边,小手拉着他的衣角。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尸体,脸色发白。神色不安;是以需要的拉着方白云的衣角,宽慰心情。

和王欣洁一般。其他昆仑宗的弟子们,大多也是神色不佳,精神紧张;倒是华山门的弟子们,大多表情自然,倒是那苗坚本一副神色不定的模样,很显然这位也是和王欣洁他们一样,自小就在山门中长大,没有出山历练过。

管采香神色如常的站在方白云另一边,她不但不用拉着方白云衣角衣袖求安慰,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们是被魔门中人杀的。”管采香小声的在方白云耳边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方白云有些诧异的看着管采香说道。

管采香微微一笑,说道:“那些人身上的剑痕,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魔门所为。”

看着管采香轻松的笑容,没有丝毫自己便是出身魔门的觉悟一般,方白云摇头苦笑道:“管师姐,我劝你还是莫要笑了,免得一会被庄师兄看见,又要训斥你。”…,

管采香微笑看着方白云道:“我就知道方师弟最是关心我,呵呵呵,也不枉我你对你那般好。我可不怕庄师兄,而且我一直都是这幅表情,想必庄师兄不会无故怪罪于我的。

管采香话音刚落,就听见庄无忧喊道:“管师妹,你下来一下。”

看见方白云眨巴的眼睛,管采香白了他一眼,低声嘀咕道:“庄师兄不会那么小气,如果真被他训斥,我一定到师父那里去告他。”

方白云闻言差点失笑出声,很难想象管采香跑去云阳真人面前去搞庄无忧恶状的情形。

管采香身体仿若一朵红云,飘然而下,来到庄无忧身侧。

“方才这里的状况,管师妹想必也都看见了,能否看出是什么人所为?”庄无忧头也不回的问道。

管采香摇首说道:“只能看出是魔门的手法,在他们身上还能感受到魔门功法的残留痕迹,但是具体到是什么人做,我却看不出来。”

庄无忧点了点头,又问道:“以管师妹对魔门的了解,可否看出这是意外情况还是有意为之?”

“不大可能是意外。”管采香肯定的说道。

“哦。”庄无忧,穆季同,夏淸芙都目光炯炯的看着管采香。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庄无忧继续问道。

“以我对魔门弟子行事作风的了解,除非是有人接近山门附近,否则的话,他们不会结伴动手。魔门弟子离开山门,除外游历,往往都是单独而行,这是他们历练的规矩和习惯。”管采香说着,有指了指几堆骨灰,说道:“而他们身上的剑痕并非一人所为,除非是刚好不期而遇,否则的话,这定然是有针对的有意为之。”

庄无忧闻言叹息一声,如果真如管采香所说的话,那么他之前的判断极有可能变成事实。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立刻改变行程,先去最近的同道门派,让他们派出人通知各路前往万剑山的同道,让他们小心,并且尽量结伴而行。”穆季同有些急切的说道。

庄无忧也同意穆季同的建议,两人带领两门弟子,改南向西而行,前往离此处最近的泸山派。

泸山派位于泸水源头。在修行界只不过是一个中等偏小的门派,只是此时此地,附近能指望得上的,却也只有泸山派了。

方白云走在队伍中间。走在他身边的王欣洁,此时已经从刚才看见尸首的紧张害怕渐渐恢复了过来,脸上也有了些许红润,她小声的对方白云说道:“你说,我们会不会也遇上魔门的人。”

方才庄无忧已经将白石门的遭遇说与了他们听,既然是出来历练,那自然要经历各种艰险,凶恶。恐惧;这类事情庄无忧自然不会刻意隐瞒师弟师妹们。

是以这一路走来,昆仑宗的弟子们,都在三两成群的聊着这些话题。

“欣洁,有庄师兄在呢。你怕什么。”方白云安慰着王欣洁说道。

“可是我们不能总是依靠庄师兄的。”王欣洁语气之中竟然带着几分坚决,让方白云有些侧目。

“我现在觉得你以前说的话有些道理了。”王欣洁低声说道。

方白云面露诧异之色,笑道:“我又什么时候和你说了有道理的话了。”…,

“你以前和我比剑的时候,就说过交手之时一定要全力以赴,只有在练剑时。经历生死之感,出了宗门,才能应付自如。”王欣洁说的是当年她和方白云被罚去面壁崖,两人比剑。她觉得方白云比剑时招式卑鄙时,方白云说的话。

方白云闻言一笑。说道:“我当时说那些话也是有私心的,还不是被你说得挂不住面子。胡乱找的反驳之言。”

“不是的。”王欣洁非常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刚才看见那些白石门同道们的尸体时,其他师兄师弟,都脸色难看,虽然他们极度掩饰,但是我都看得出来他们心中很紧张,很害怕。只有你和管师姐不但表情轻松,而且心里也是真的是很轻松的。”

“这些我都看得出来。”王欣洁又伸出手拉了拉方白云的衣袖,露出一分安心的笑容,说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师父和江师姐都要我这次出来听你的话,说这样会更安全了。”

看着王欣洁脸上露出的安心微笑,方白云也淡淡一笑,抬手抚了抚王欣洁头顶,忽然之间,他有一种错觉,这一刻仿佛四年前,他的手抚过卫瑶音的头顶一般。

方白云忽然轻叹一声,说道:“放心吧,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便会一定会保你安全。”

“你们两个小家伙放心,只要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们陷入险地。”管采香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后,笑嘻嘻的说道。

在前往泸山门的途中,他们又发现了几具尸体,也是前往盐海的同道门派之人,庄无忧和穆季同的神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一天后,他们赶到泸山门,庄无忧和穆季同通报了名字后,庐山门掌门亲自迎出山门。

在得知庄无忧等人的来意之后,泸山门掌门二话不说,立刻派出门中弟子四出发出信心,通知前往盐海的同道。

庄无忧也擅自做主,将白石门的那个进万剑山名额给了泸山门,想必其他门派对此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这边事情安排妥当,庄无忧,穆季同领着昆仑宗和华山门的弟子重新启程,再次向盐海方向走去。

这一次众人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大意,一路走来,沿途还汇集了其他几个同路而行的门派。

几日后,他们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盐海。

方白云抬眼望去,就见一条流入盐海的支流旁的一块平地处,支起了大大小小上百顶帐篷。

方白云一路上通过和华山门,以及其他几个门派的弟子交谈,得知除了十大宗门外,其他修行界比较大的修行门派,也或多或少的获得了进入万剑山的名额。

那些帐篷,自然也是各门派弟子的暂时住所。

从泸山门,一路走来,加上在路上汇集的其他几个门派弟子,使得他们的队伍多达数十人,在盐海平坦沙滩上走来,也颇有一些浩浩荡荡的感觉。(未完待续。。)

185章 宗门四仙

盐海位于神州西南之地,虽是咸水湖,但是浩瀚数百里,初到之人,往往会觉得它是海非湖。

由于其海水咸涩不堪,是以得名盐海。

盐海之中,不但没有鱼虾生物,就连它附近也都是寸草不生,是以也有了一个死亡之湖的称号。

此等地方,往日常年都难见一人,但是此刻在它岸边一角,却是颇为热闹。上百顶帐篷搭建得井井有序,上百名精神饱满,举止不凡的男女在其间来往行走,颇为热闹。

就在此时,远远的沙滩上出现数十个黑影,顿时间让帐篷区的氛围又了几分紧张。

“大家不用惊慌,只看他们来得如此磊落,便知定是同道宗门的人。”一个老者用手轻抚胡须,语气笃定的说道。

“我去看看。”一个穿着灰色道服的中年女子说道,虽然看起来年近中年,不过却也是唇红齿白,发如泼墨,有一股说不出的出尘味道。

“那就麻烦朱真人了。”帐篷区的众人纷纷语气尊敬的说道。

道服女子淡淡一笑,说道:“我峨眉宗本就算是地主,自然要承担各位安全之责。”说完一挥手,带着两个同样穿着灰色道服的弟子,往那几十个黑点迎去。

峨眉宗虽然处于神州巴蜀之地,算起来也是神州西南,但是离这盐海却是差了千里之远。虽说如此,峨眉依然是十大宗门中离盐海最近的宗门,是以峨眉宗也就自然成了这次的东道主。

作为东道主。不但要安排好各宗以及友好的同道仙门,派来弟子的食宿,对他们的安全,也有责任。

之前多次万剑山出现。都未发生什么意外,而这一次却是意外连发,在盐海周围,已经发现好几波被杀害的同道弟子了。

是以顿时间,盐海周遭的氛围开始紧张起来,前来的各门派弟子为了保障安全,集中而住,峨眉宗更是调派大量弟子在盐海附近巡视。

这中年道服女子。乃是峨眉宗门的五位真人之一的朱雪枫,原本峨眉宗派来负责这次万剑山事宜乃是刘柏青刘真人,随着意外的连连发生,作为东道主的峨眉宗自是坐不住。又让朱雪枫带着一批精干弟子来到盐海。

朱雪枫也未御剑,双脚踩着盐海边的沙地,看似缓缓而行,眨眼间却已经走出很远。

当她看清那几十个身影时,脸上露出笑意。扬声道:“昆仑宗的庄少侠,你来得正是时候。”

她声音虽然听起来不大,但是却让帐篷区的众人能够听得一清二楚,顿时间所有人都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正道修行界。十大宗门无疑是最为强大,这两宗的许多弟子的实力。往往超过许多中等修行门派的掌门。如昆仑宗掌门云阳真人的得意弟子庄无忧这样的人物,都来一个。对于他们来说,也就多了一份安全。

庄无忧此时也是看清了行来的朱雪枫,远远的便拱手道:“怎敢劳动朱真人相迎。”

说话之间,朱雪枫已经走到庄无忧一干人面前,她目光扫了一眼这数十人,目光只是在管采香身上稍微落了一落。

“不知庄少侠这一路上可否顺利,是否遇到什么怪异之事。”朱雪枫也不问其他人身份,而是直接向庄无忧问道。

对于朱雪枫带着几分怠慢的态度,庄无忧身旁身后数十人,包括华山门长老穆季同,都为表现出一丝不满。…,

庄无忧闻言露出肃穆之色,说道:“路途之中,发现几个同道门派的弟子被魔门所害,且全部都被赶尽杀绝。”

朱雪枫又看了一眼庄无忧身后数十人,心下了然,他们这般结伴而行,就是为了聚集实力,保护安全。

朱雪枫叹息一声,说道:“我峨眉宗此次未能考虑周全,累了不少同道被魔门所害,真是惭愧之至。”

“朱真人莫要自责。”众人连忙说道。

“魔门此次行为真是出人意料,且盐海远离神州腹地,极是偏远,任谁做这东道主,也会捉襟见肘,难以顾全。”庄无忧苦笑着说道。

朱雪枫将庄无忧一干人迎回帐篷群,指派弟子,给新来的门派安排住所,她则亲自领着庄无忧以及他的十名师弟,师妹,直奔帐篷群中央最大的那一顶白色帐篷而去。

这中央的白色帐篷,虽然从外看来已经很大,方白云当时便暗暗计算,住进数十人都应不在话下。

可是当他走进帐篷门后,才发觉这里面居然还别有洞天。

帐篷内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不是地毯,矮桌;而是一个大大的院落。

随着朱雪枫走进院落,方白云发现,这宅院居然有不止一进,这每一进的大小,都远比白色帐篷外表看起来要大。

“此间一共有十进,每一进有大小房间十余间,十宗门各住一进。”朱雪枫说着对庄无忧颔首道:“盐海此地荒凉万分,望庄少侠,莫嫌粗陋。”

“峨眉阵法果然名不虚传。”庄无忧看着眼前的大宅,感叹道:“此等拓地之术,真让我大开眼界。”

“让庄少侠见笑了。”朱雪枫说着抬手一指眼前宅院,道:“十宗门的入山弟子,昆仑宗来得最早,十进院也由庄少侠先任选一进。”

庄无忧直接要了入门第一进院子,然后对朱雪枫拱了拱手,道:“我等任朱真人差遣。”

朱雪枫闻言扬声而笑,道:“此时实在是人手不足,即便庄少侠不说,我也会厚颜求助。接下来这几日,就请昆仑宗各位多多相助了。”

庄无忧带着一干师弟,师妹自是连说不敢。

朱雪枫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管采香身上,说道:“昆仑绝冷,果然绝色照人,美得不可方物。”

管采香闻言眉头一皱,脸色顿时耷拉下来,颇不好看。

朱雪枫见状,也知恐怕自己有误,不由看向庄无忧。

庄无忧笑道:“朱真人认错人了,此乃我师父亲授弟子,管师妹。朱真人方才口中的昆仑绝冷却是没有前来。”

朱雪枫闻言对管采香微笑点头,表示歉意,又笑道:“早闻昆仑绝冷不但天赋极高,且美丽异常;不想昆仑宗之中这等羡煞各门的人物还不止一个,果不愧是天下第一宗门。”

“朱真人,太过于自谦了。”庄无忧说道:“无聊人评出的宗门四仙:峨眉天音,青城无形,昆仑绝冷,太白倾城。那位早闻其名的天音师妹,可是排在四人第一,却是不知这次在这盐海之旁,能否见到这位传奇的师妹一面。”

宗门四仙?这又是方白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物,不过从方才庄无忧和朱真人的对话之中,他已经可以猜出那昆仑绝冷,应该就是说的江寒蕊。…,

另外三个:峨眉天音,青城无形,太白倾城又分别说的是谁?难道她们都是有与江寒蕊一般的天赋容貌?

“都是些无聊人说的些无聊事罢了。”朱雪枫摇头说道:“天音是我妙曲师姐的心头肉,怎会舍得放她来万剑山,且上月天音已经已经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化神了。”

庄无忧闻言面露惊讶之色,说道:“天音应是还未满十六吧,竟是有修到了化神之境,真乃天纵之才。”

朱雪枫听见宗内弟子被云阳真人长徒如此真心夸奖,心中自然也是颇为快意,道:“进境化神之前,刚好过了十六岁。若说起来,这四个小丫头,居然都在二十岁之前便入化神之境,此也是我们十大宗门之福。”

二十岁之前,进境化神……

除管采香之外,包括方白云在内的九名昆仑宗弟子,都听得满脸艳羡,面露向往。

而那个峨眉天音,更是以十六岁之龄迈步化神,比之江寒蕊还要早上两岁。

“各位昆仑宗的少侠,这一路也旅途劳累,今天便不劳烦各位了,你们先好好休息吧。”朱雪枫对方白云等人点了点头,又吩咐了两名弟子留在院中,看昆仑宗弟子们是否还有什么需要。

安排妥当,朱雪枫便与庄无忧走出帐篷,商量今后几日对魔门袭击的防备事宜。

方白云十人,则是各自选定了自己房间,反正一进院子有十余间房,除了将最大的一间留给庄师兄外,他们各住一间,都还有剩余。

方白云刚刚在床边坐下来,就听见房门轻轻推开,王欣洁悄悄的溜了进来。

“欣洁,这几日一路心惊劳累,怎么不好好休息。”方白云说道。

王欣洁搬了个小凳,在方白云对面坐下,说道:“还早,睡也睡不着。所以想找你聊聊天。”

这十余天一起相处,方白云对王欣洁已很是了解,笑问道:“肯定是想聊宗门四仙的吧。我对这个也颇有兴趣,可惜和你一样,一无所知。”

“啪”房门被推开,一身红装的管采香脸色不快的走了进来。

方白云见状苦笑,无论是在昆仑宗自己的院子,还是在此处的房间,这位管师姐都是如此不请自入。

“四仙有什么了不起,我修为到化神之境的时候,年龄也不过十六。”管采香颇有些不屑的说道。(未完待续。。)

186章 目不斜视,只向山中行

随着万剑山开启的日子逐渐接近,各宗各门弟子纷纷抵达盐海。

而各条来路之上,被魔宗袭击的事件也是越发频繁,方白云这几日也与各门弟子组成巡视队,在盐海附近巡视迎接各同道门派的弟子。

十日后,万剑山开启在即。

方白云正在房内修行,听见轻微的敲门声,还当又是王欣洁或者管采香,很随意的说了一声:“进来吧。”

不想进门的却是面含微笑的庄无忧,方白云连忙起身行礼道:“庄师兄。”

庄无忧这些日子也是为了保护前来的同道,忙碌异常,有时候两三天他们师兄弟都见不到一面。

“方师弟,今晚万剑山就将开启,我特来通知你一声,你好做准备。”庄无忧说道。

方白云见庄无忧语气严肃,知道他必然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于是端坐椅上,洗耳恭听。

“万剑山开,所有有机会进入万剑山的各门弟子,不但代表有着大机遇,同时也将遇到大凶险。”庄无忧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沉痛。

“为兄入昆仑宗这些年来,遇到过两次万剑山开启,本宗派去进山的弟子,最后能出山的只有十之四五,而能真正获得宝器剑胚的,却是只有十之一二了。”

方白云脸色也顿时为之一变,想昆仑宗派出的弟子,必然都是出类拔萃之辈,损失都如此惨重,收获却如此微薄,那其他十宗之外的修行门派,岂不是更加不堪。

“方师弟大概是觉得疑惑,为何这送死一般的行径,各宗门却依然趋之若鹜,就连宗门内各真人都会名额争得焦头烂额。”

“就如我刚才所说,有大凶险,同时也有大机遇。每次万剑山开,都会出一两把仙阶法器。无论是哪个宗门能得到。都足以让整个修行界眼红。此外凡是能从万剑山出来的弟子,就如放入了熔炉淬炼了一般,修行往往能获得大提升,以后都会成为各宗门的顶尖人物。”

庄无忧说到此,原本严肃的表情忽然化开,笑道:“方师弟你的师父楚真人便进过万剑山,他那柄仙阶法器也是从万剑山得来。”

“你与你那师父虽然性格看似相差了许多。但是细细一想,却又发现有许多相似之处,现在你又沿着他的足迹,来到了万剑山前。”

庄无忧入昆仑宗的时间要比楚随风早得多,虽然楚随风早已贵为真人,掌控昆仑一峰。但要说楚随风是庄无忧看着成长起来的,却是一点都不夸张。

同样的,这几年他也是看着方白云的成长,所以这些话也只有从他嘴里说出来才会让人觉得可信。

“我师父他惊才绝艳,我……”方白云心中苦笑,论天赋他和楚随风真的差太远了。

“天赋分很多种,有些你有的,楚真人也没有。”庄无忧淡淡的说道。接着话题一转。说道:“在进万剑山之前,我要特别提醒你的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如果能帮助同门同道的话,也需出手相助。”

“白云谨遵师兄教诲。”方白云说道。

“不要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如果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先保护好你自己。”庄无忧说到此,微微一顿,语气又加重了几分,道:“记住,不要逞强,不要以命犯险助人。”

方白云微微一愣,庄无忧这前后两句话颇有些矛盾,他不由得微微皱眉,道:“师兄,这……”

庄无忧淡淡笑道:“方师弟是否觉得我话前后有所矛盾。其实不尽然,你记住这几个字,到时也就明了我的意思了:只救可救之人,只救能救之人。至于其他的,你若强行去救,就等于送了自己的命。”

天色渐暗,夜色降临。

盐海之前,布置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阵法长宽可达几十米,消耗各类珍贵修真阵法材料不知凡几,这些材料都是各个宗门拼凑而得,而所有想要进入万剑山的门派,都需要贡献部分材料,才能获得资格。

这个阵法,便是开山大阵,数百名各宗门弟子站在阵法中央。

明月当空,千里无云,盐海水面静谧优美;忽然之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月色泛红,盐海之水掀起十米大浪,再平静时,数百弟子已经不见踪影。

黑色的狂风,夹带着沙粒小石块,吹打刮来,方白云用手护住面颊,眼睛紧闭,风歇再睁眼,看见的是一座巨大的,光秃秃的黑色大山。

这就是万剑山……

方白云心中微微感慨,黑色大山看过去,看不到任何植被,漆黑的山体,也不知全是山岩还是也有黑色的泥土,此时站在山脚,让人觉得有一股迫人的威压感。

转头看去,就见各宗门弟子此时都在抬头看山。

方白云很快找到了王欣洁,管采香也来到他身旁。

“就这么光秃秃的一座山,真是没意思。”管采香看着黑黝黝的大山,嘟囔着说道。

“我们上山吧,这山上可有不少剑胚神器。”不知哪个宗门的弟子一声大喊,各宗门弟子立刻从不同的方向涌向万剑山。

虽然看起来有点乱糟糟的,不过基本上都是以宗门为单位,也有一些小门派在入万剑山之前就商量好一同行事。所以几百名各宗弟子,分成了几十个组。

万剑山庞大的山体上,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一队队各门派的弟子组成的小队,队列之中往往有人快,有人慢,前后呼应往往也难得一见。

而山脚下,十队弟子还未动身,正是十宗门。

“啊……”忽然之间,一声惨叫从万剑山上传来,无论山上山下之人,脸色都是一变。他们虽然都是第一次来到万剑山,但是都知道万剑山上有着一群数量无尽的恐怖杀手:剑奴。

方白云快速的越过一块巨大突起的黑色岩石,管采香和王欣洁分别紧跟在他身侧,昆仑宗其他弟子默然不语的跟在他们身后。

进入万剑山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不断有各宗门的弟子发现上等的剑胚,也不断的有人被剑奴夺去生命。

早就听说剑奴之名。真见其身时。依然让人觉得心悸无比。

剑奴的身体和人类长得一般相似,四肢躯干,双手双脚,同时也拥有头颅,但是剑奴的脸却是白板一块,没有五官,更莫说表情。

各宗门弟子大都见过邪魔外道。即便动物生灵修炼而成的妖物精怪,他们也见过不少。

但是看见剑奴的一瞬间,他们都感觉全身上下一阵发冷,汗毛狂立,冷汗如雨。

整个万剑山,可以说剑奴无处不在。随时随刻都可能从不显眼的石块,山崖之后冒出来,随时杀人于剑下。

剑奴之所以叫剑奴,除了它们出现在万剑山之外,它们都是手持一剑,那剑乌黑无色,看着就彷如一块黑色石条,却偏偏与各宗门弟子的宝器相拼。丝毫不落下风。

几日来。方白云已经多次亲眼看见剑奴黑剑击断各宗门弟子的宝器,然后将他们击杀剑下。

也有剑奴被宗门弟子合围而杀。不过却剑奴一旦被击中要害,它的身体和手中黑剑便会化为尘雾,烟消云散。

除此之外,方白云还另有发现,不过只是偶得灵感,稍作总结,却是不敢肯定。

身后几个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方白云也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有何发现?”

昆仑宗十名弟子之中,方白云虽然修为算不上高,但是庄无忧在入万剑山之前,就分别给各位师弟师妹交代过,在万剑山中,要听方白云安排。

入山之后,前有庄师兄的交代,又有管采香的鼎力支持,这三日昆仑宗的其他弟子对方白云的话都能言听计从。

大概是因为方白云性格谨慎,行事小心的缘故,三日下来,其他宗门的弟子多少都有所损失,只有昆仑宗的十人依然完好无损。不过昆仑宗的十名弟子,也无一人发现剑胚神器。

“方师弟,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这么在万剑山中徒劳奔波,我们来万剑山可不是为了救助同道的,而是来获取剑胚神器。”小驼峰亲授弟子伊海林说道。

方白云微微皱眉,说道:“伊师兄,我等来此,除了寻找剑胚神器之外,也有历练之意。救助各宗门同道,也是应尽之责。”

“方师弟。恕我直言,我刚才和几位师兄弟商量过了,觉得此次我等如果不能得到上好剑胚神器,不但自己错过如此大好机会,还对不起师门信任。是以我们希望全心寻找剑胚神器。”伊海林话音刚落,其他几个弟子也都纷纷点头,显然他们已经达成共识。

“剑胚神器却是诱人,却极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切记不可贪恋宝器丢了性命。”方白云微微苦笑,他看见伊海林等人神情坚决,知道自己再劝无用,只好将还未能确认的判断说了出来,以提醒他们。

“方师弟你也多多小心。”伊海林几人对方白云三人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哎……”方白云叹息一声,根据这三天的观察,他发现被剑奴袭击的各宗门弟子,要不就是发现了上等的剑胚,要不就是本身就携带上品的法器。

而他们昆仑宗一行十人,要不和他一般,未带算得上法器的武器,要不就是品阶平平,这几日来并未主动遭受袭击。所以他判断,剑奴袭击的目标肯定和万剑山上的剑胚神器以及各宗门弟子携带的法器有关。

“叹什么气,就算你想被他们连累死,我也会拦着你。”管采香冷笑一声说道。

方白云微微一愣,看着管采香嘴角凝着的冷笑,说道:“管师姐难道也有所觉察。”

“现在我真是庆幸没有带赤虹来,要不现在它恐怕都不知道被我丢到这万剑山那个旮旯里了。”管采香仿佛松了一口气般的说道。

“赤虹剑可是仙阶法器,管师姐你也舍得丢?”王欣洁满脸讶然的看着管采香说道。

“和命比起来,一把仙器有算的了什么。”管采香理所当然的说道,然后笑着看着方白云,道:“方师弟,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现在可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再去管闲事,说不定就要做剑奴黑剑的剑下鬼了。”

方白云想到进山前,庄无忧和自己的那一番谈话,心中又是叹息一声,方才和伊海林等师兄弟的分离,再到现在要做出的选择,其实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自我的体现。

但是他发现此刻也只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如果真要逞强跟着伊海林他们一起行动又或者继续强行去救援其他宗门同道,不但自己的命保不住,连王欣洁都可能被搭进去。

至于管采香管师姐,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他相信在危险时机,她自然会有办法保住性命。

“我们也往万剑山深处走吧。”方白云说道:“总不能真的白来一趟,即便带不走剑胚神器,也能好好看看万剑山的风光。”

“这黑黝黝的山,除了石头就是石头,有什么风光可看的。”管采香撇了撇嘴,不过还是跟在方白云身后。

至于王欣洁,自从出昆仑宗,她就谨记师父和江师姐的交代,对方白云的话言听计从,特别是进入万剑山之后,更是紧紧跟在他身边,半步不离。

万剑山很大,通往山深处的道路也多不胜数,一路前行,不断能够听见尖锐的法器冲撞声,不时还会响起各宗门弟子的死前的凄厉惨叫。

方白云越往山里走,脸色越是阴沉,刚开始一天,还能遇到一些其他宗门的弟子;第二天就只看见同道弟子的惨烈尸体,在他们尸体旁,往往都有不错的剑胚宝器;第三天,则是整整一天连尸体都没有看见。

然而越往山里走,所遇剑胚却是越来越高级,第一天能见到的不过是灵阶下品,最多不过灵阶中品的剑胚;到了第二天,就偶尔能见到形状不佳的上品剑胚;第三天,他们三人甚至发现了两块无论质地,还是形状,都极其优异的上品剑胚。

若是换成进入万剑山的宗门弟子,此刻恐怕早已将其收入囊中,方白云三人却啧啧称奇一番之后,碰都不碰,继续前行。

“我仙阶法器都丢在昆仑宗了,区区灵阶上品的剑胚,我还看不上呢。”管采香红裙一扬,傲气十足的说。

王欣洁收回有些艳羡的眼神,跟在方白云身后,小声嘀咕道:“师父和师姐都说了要听他的话,他说不能拿,我就不拿。”

方白云目光看着前方,仿佛要看穿万剑山仿若无尽的黑色岩石,心中暗暗算计:走了三日,灵阶上品剑胚便触手可得,那万剑山之核心之处,又会藏着怎样的瑰宝神器?(未完待续。)

187章 剑山深处

方白云与管采香,王欣洁又往万剑山深处前行了一天,这一天来,依然没有看见任何其他宗门的弟子。

“估计是没有人能够走得如此之深了。”管采香坐在一块从崖壁上突出的黑色岩石上,双腿在半空之中一荡一荡,艳丽的红裙在黑岩环绕之下的,显得格外醒目和显眼。

“那也不一定。”方白云盘坐在一块平滑的岩石之上,每日休息之时,他都会盘坐调息修习,不愿点滴时间。

“通往万剑山深处的道路数不胜数,也许有其他宗门的弟子从其他道路前行,所以我们也遇不到罢了。而且进万剑山的各宗门弟子,都是各自宗门出类拔萃的弟子,我们既然能想得到的,又怎可能没有其他的人能想到。”

“哧。”管采香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盘坐在岩石上的方白云,以及坐在他身旁半步之外,和她一般荡着双腿,一脸无聊神色的王欣洁,说道:“其他宗门弟子,有谁能像你一般榆木脑袋;又有谁能有我这等见识和取舍之心;还有谁能如王师妹一边单纯心洁,一心听你安排,毫无怨言。但凡有丁点贪恋难除,就走不到如此境地。”

管采香说完目光一转,就在她的身后,黑色的岩石之中,镶嵌着一块剑形青影,这可是一块仙阶下品剑胚,如果炼器得当,极有可能炼化成一柄仙阶宝剑。

虽说和她那把赤虹剑相比,还要差上一筹,可是这剑胚已经足以让所有宗门眼红了。

然后对于这样一块剑胚,方白云只是看了几眼,王欣洁好奇的围着看了两圈,只有她管采香有些不舍的在旁边多坐了一会。

“贪念何人没有,只不过我们还没有遇到足以心动的剑胚神器罢了。”方白云淡淡说道

方白云站起身来,跳下岩石,抬头对崖上的管采香说道:“管师姐,你是否发现。这万剑山的灵气比之昆仑。一点不差。”

管采香微微一呆,进入万剑山这几日来,谁不是一千个小心,一万分留意,基本上都在紧张中度过;心思都放在寻找剑胚神器以及对付剑奴上去了,谁会去在意万剑山的灵气如何?

大概也只有方白云这样一有时间,就盘坐修习的人。才能感受到这些。

管采香眼睛微闭,感受身体周遭的灵气,再睁眼时,面露惊讶,说道:“不但不比昆仑宗差,似乎隐隐还高出些许。”

“若没有那些剑奴。这万剑山倒是一处修行的上好洞府福地。”方白云若有所思的说道。

“方白云,这山上到处都是黑秃秃的,一点都不好玩。就算没有剑奴,我也不愿意住在这种地方。”王欣洁听了方白云的话,撇了撇嘴说道:“别说修行了,就是天天看这些黑石头,都要把人给闷死。”

“王师妹说得是。方师弟这家伙成天除了修行就是练剑,我看他啊。就和这万剑山上的石头差不多。硬邦邦的毫无趣味。也不知道你那江师姐,怎么就那么瞧得上他。”管采香轻笑说道。

王欣洁并没有回答管采香的话。虽然她心地单纯,却也是知道不是什么话都能对人说的,比如江师姐说方白云曾救过她这样的话,她下意识的就感觉那是江师姐心中的秘密,江师姐将秘密告诉她,那是对她的信任,她自然不会告知别人。

看着王欣洁抿着嘴不说话,管采香笑骂道:“小妮子,嘴还挺严实。”

经过片刻的休息,三人继续往万剑山深处行去。

“也不知道伊师兄他们怎么样了。”行走之间,王欣洁忽然说道。

方白云脚步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往前,道:“希望他们运气不错,一直没有遇到剑胚神器吧。”

这话听起来矛盾,其实却是方白云对伊海林等人的祝福。

“天啊,你们快看那边。那块青色的剑胚,绝对有仙阶中品的潜质。”管采香忽然指着一处大声说道。

方白云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说道:“管师姐,如果你再多看一会,我保证你忍不住要拿起来仔细欣赏一下,再然后保不齐会舍不得放下。”

管采香念念不舍的又看了那块剑胚一眼,几个飞跃来到方白云身旁,看了跟在方白云身后不语前行的王欣洁一眼,道:“王师妹,你之前不是一直对剑胚很感兴趣吗,刚才可是一块仙阶中品剑胚,为何不去看看。”

“我怕我忍不住想拿。”王欣洁用舌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像一只看见美味小鱼,却又必须绕过的小猫。

管采香目光瞟向方白云,又道:“方师弟,你是否也是如此,所以才目不斜视的大步前行。”

“就算是吧。”方白云说道:“其实这几天走下来,不过就算我最终忍不住出手,也不会在这里。”

方白云看向万剑山深处,抬手一指,说道:“我总感觉那里,有让我停不住脚步的东西。”

万剑山最深之中,是一片黑崖围绕的小湖,崖壁之间裂开数条小路,通往山中小湖。

小湖中央,有一个绿色小岛,这在整个主色调都是黑色的万剑山,就犹如沙漠绿洲一般,珍贵而醒目。

万剑山不知已形成了多少万年,这些而这小湖,和湖中小岛,仿若从来没有人踏足一般,宁静,安详……

脚步声传来,随即是一男两女的对话声,这些声音,不知打破了这里多少万年的沉寂,让沉默的美景顿时间拥有了生机。

“啊,这里有一个小湖。”王欣洁兴奋的冲上前去,蹲下身,捧起一捧湖水覆在脸上。

管采香脚步轻盈的走到湖边,目光从湖面掠过,看向湖中小岛。

方白云来到湖边,看着湖边高耸的黑色山崖,说道:“难道这就是万剑山的中心?”

管采香抬手一指,说道:“若真如此,那小岛应该就是真正核心了。”

方白云目光扫过整个小湖,发现小湖呈圆形,而小岛正好处于小湖正中央的位置。

“上去看看。”方白云说完纵身一跃,脚在湖面上连点两下,落在了小岛之上。

小岛之上绿色盎然,竹木草芥,生机繁茂。

方白云抬脚往小岛中央走去,管采香和王欣洁也纷纷跃上小岛,跟在方白云身后。

“看,那必定是一把仙阶上品的剑胚。”管采香忽然大声喊道。

“天啊,那边又是一块。这个岛难道是剑胚堆积而成的吗?”管采香不停的惊叹。

就连王欣洁的脚步也不由得停顿了又停顿,目不暇接的高阶高品的剑胚,让她仿若置于梦中。

方白云却是脚步不停,甚至还加快了两分。

他感觉到,就在前面,那个让他不断前行的东西就在前方……

近了,似乎更近了……

十丈,五丈,三丈……

方白云停下脚步,眼前是一条黑色,半径半米,长大概一仗的黑色石柱直挺挺的插在地上。

万剑山满是黑石,而这个湖心小岛却郁郁苍苍,在小岛最中央却竖立着这样一根黑色石柱。

方白云走近石柱,抬手抚摸在黑色石柱上,忽然感觉到某种共鸣一般。

他能感觉到石柱的内部,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动,忽然之间小岛上的竹木草芥无风而摇,摇动幅度越来越大,接着就听一阵阵卡啦之声,竟然纷纷从根折断。

面对眼前诡异的变化,方白云脸色微变;管采香和王欣洁纷纷来到方白云身侧,看着他手扶黑色石柱,也都面露惊色。

草木皆断,再无阻目之物,虽站在岛心,入目皆是湖水。

忽然之间,湖水一阵翻涌,无数画面从湖面浮现出来。

方白云三人待看清画面内容,脸色都是变得古怪万分。

画面之中,乃是万剑山各处场景,场景之中情况又各自不同,有些平静安宁,除了黑石黑崖,并无他物。

有些画面却是激烈万分,皆是各宗门弟子与剑奴拼命搏杀的场景……

方白云三人目光在湖面上不断搜寻,终于找到了昆仑宗的其他几人,不过在找到他们身影的一瞬间,三人脸色都是一惨。

除了方白云三人之外,昆仑宗此次进山的还有伊海林等七人,而此时却只能看见伊海林在内的四人了。

而此时伊海林四人,正被数个剑奴围攻,而他们手中的法器,竟是有两柄灵阶中品以上宝剑。

而其他画面之中,也不断有各宗门弟子惨死在剑奴黑剑之下。

方白云微微叹息了一声,这般下去,伊海林四人也必然要葬送在剑奴剑下。

手抚在黑色石柱之上,感应着石柱之中传来的力量涌动,方白云忽然下了某种决心一般,转头对管采香说道:“管师姐,你立刻带欣洁走。”

“你打算做什么?”管采香目光犀利,直盯着方白云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此物乃生于万剑山核心之心,必非凡品。我欲取之,必冒极大风险,难道你们打算为我的贪念陪葬不成?”方白云沉声说道。

“你打算取了石柱中之物,引来万剑山所有的剑奴么?”管采香冷笑道。(未完待续。)

188章 万剑山空

方白云知道自己的想法根本无法骗动管采香,却依然坚持说道:“此物必然不凡,说不定就是一柄神兵仙器,我若不取,必然终身抱憾。我之贪念,不忍连累你们,你们快走吧。”

管采香依然冷冷一笑,但是脚下就是纹丝不动,说道:“你不忍看他们送死,难道忍心看着我和欣洁为了他们的贪念而死?”

方白云目光狠厉的看向管采香,管采香却是毫不退让的瞪了回来得。

方白云拿管采香无奈,只能转头对王欣洁说道:“你师父与你江师姐让你听我的话,是不是?”

王欣洁站在方白云身侧,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那你现在马上走,离我越远越好,然后去找伊师兄。”方白云对王欣洁吩咐道。

谁想这几日对方白云言听计从的王欣洁却是非常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师父和江师姐让我不离你左右,所以你这句话我不能听。”

“刚才还说听,现在又说不听,到底是什么道理。”方白云也是急了,湖水画面中,伊海林几人已经岌岌可危,若不再有所改变,不出一刻,他们之中就有人要死于剑奴的黑色剑下。

“该听的话,我就会听。”王欣洁的声音依然柔柔弱弱的,但是神情却异常坚决,面对方白云的直视,丝毫不避,说道:“江师姐说过你会保护好我的,所以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直到走出万剑山……”

“可是你现在跟着我,不但会有莫大危险,而且很可能会丢了性命。”方白云大声喝道,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双眼瞪得滚圆,脖子上更是青筋凸显。

“带欣洁走。”方白云的微微用力,就听啪的一声,手指发力之处。黑色石柱多出丝丝裂纹。

管采香脸色微微一变。她抿着嘴,忽然转身就走。

就在方白云稍稍松了一口气时,却发现管采香手里拿着两块剑胚走了回来。

“你这是干什么?”方白云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却见管采香呵呵一笑,将一块剑胚丢给了王欣洁,说道:“既然你能有贪念,我和欣洁自然也有。这两块剑胚如果养炼得好,最少可成仙阶中品法器。若是运气好些,仙阶上品也非不可能。既然你要找死,我和欣洁被你连累之前,也得过过手瘾。”、

王欣洁接过剑胚,拿在手上细细打量,很有些爱不释手的模样。这些天她为了强忍住获取上好剑胚的欲望。都不敢多看两眼。

几声低沉的吼叫从四面传来,方白云脸色再变,这是剑奴的声音,看来管采香和王欣洁手中的两块极品剑胚已经吸引了它们的注意。

罢了,罢了,既然想做这救人之人,哪里还能有那么多顾虑。况且这万剑山核心之物,也的确让他很是心动。更有隐隐共鸣。引导他要破石取物。

也许,即便没有湖面上的那些影像。他也会因为那是让人心动共鸣而敲破石柱吧。

方白云终于下定决心,双手同时紧握黑色石柱,真元一吐,石柱顿时粉碎成灰。

石柱之中,一柄黑色宝剑悬在半空之中,竟然无物支撑却不落地。宝剑通体黝黑,剑神长而阔,竟比一般宝剑要大上许多。

方白云伸手去握剑柄,一阵巨大的吸附力传来,让他的手掌和剑柄几乎融为一体一般。

管采香和王欣洁手拿极品剑胚,目瞪口呆看着方白云握住黑色大剑,黑剑的自动悬空本就颇为奇异了,可是更让她们赶到诧异的是,这柄万剑山核心的宝剑,居然没有丝毫灵气。

别说和她们手中的剑胚相比了,就算是和普通的一把灵阶下品法器都比不得。

“熬,熬,熬……”

从方白云抓住黑色大剑剑柄开始,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瞬,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剑奴嚎叫。

这嚎叫之声,比之前要显得汹涌得多,而且似乎还隐隐有几分凄厉之色。

再看湖水之中的画面,原本正在和各宗门的弟子纠缠拼斗的剑奴们,已经如潮水般退去,而它们的去向很明显就是他们三人此时所处之地。

方白云紧紧的握着黑色宝剑,对管采香,王欣洁说道:“你们现在抛到剑胚而去,也许还来得及。”

“我倒是觉得你更应该跑掉手上的黑铁快。”管采香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如果真的要找死,还不如和我们一样弄一块极品剑胚,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你难道没觉得你手中那东西,一点灵气都没有吗?”

方白云微微眯着眼,感受着黑色宝剑传来的奇妙感觉,说道:“没有灵气吗?也许我就适合用没有灵气的宝剑吧。”

管采香和王欣洁立刻想到方白云在昆仑宗是用的那些普通精钢剑,这人难道这辈子真的就只有用凡物的命?

剑奴们的咆哮声越来越近,方白云站在小岛中央,手中黑色大剑一横,竟然有几分睥睨天下的味道。

管采香看得微微一呆,恍然间竟然有一种错觉,那就是黑色大剑居然和方白云的身体融为一体。

剑奴从各个方向扑向湖中小岛,管采香和王欣洁手持剑胚分别站在方白云身侧。

虽然只是剑胚,但这等极品剑胚已经完全成了剑型,拿在手中当做宝剑使用没有任何问题。

剑奴近身,方白云黑色大剑劈砍而出。

黑色大剑比剑奴手中黑剑都要长出一截,方白云施展起来,可谓后发先至,反而剑奴却在离黑色大剑还有两米之距时,便身体肢解烟消,转眼化为无形。

这是怎么回事,方白云三人虽然心中大为惊讶,不过铺天盖地而来的剑奴,让他们根本无暇多想。

方白云手中黑色大剑显然是剑奴克星,黑色大剑所指,几米内的剑奴便烟消云散;管采香和王欣洁则要全力护住方白云的身侧和背部,以免遗漏的剑奴伤他。

大剑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剑奴却仿佛无穷无尽,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方白云只觉得的身体极度疲乏,要不是黑色巨剑与他身体拥有难以置信的切合度,心之所向,剑随心动的话,恐怕早就累趴丧命。

管采香和王欣洁虽说一直都在方白云和黑色大剑的庇护之下,但是她们也一刻不敢放松,前后已经合力帮方白云裆下五次致命攻击。

此刻的王欣洁已经脸色苍白,管采香也没有了一贯的洒然艳丽,火红的长裙多处被黑剑割裂,原本艳丽的容颜此时也颇为萎靡。

方白云忽然大喝一声,手中黑色大剑重重的向前挥去,又有几个剑奴化为青烟。

“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跟我走。”方白云一边说道,一边往前踏步。

剑奴们忽然之间攻击得更加疯狂,那不断的嚎叫之中,凄厉之气更重。

方白云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我们尽快离开这个岛,它们似乎害怕我们离开,或者说是害怕我手中黑色大剑离开这里。”

管采香和王欣洁闻言也是眼中一亮,刚才二女都已经有了必死于此处的心思,此刻忽然又见曙光,自然精神一震,又多了几分力气。

剑奴疯狂,方白云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搏的机会,剑招居然也狂猛起来,对付这些剑奴,精细剑法杀伤力反而不大,大开大合才是王道。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

当方白云在黑色大剑开道之下,终于艰难的走到小岛边缘,双脚踏湖水之中,忽然一阵山摇地动,周遭的黑色岩石全部化成一团团黑雾黑风呼啸乱吹,而原本遍布小岛的剑奴们,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我们是把命捡回来了。”方白云长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管采香和王欣洁。

就见二女此时身上已经纷纷带伤,王欣洁身上有多处剑痕,而管采香

右手臂更是整条袖子都被切了去,连同肩膀处都有一条红色的剑痕,剑痕之下,一朵梅花状的红色图案熠熠生辉,却不知是纹身上去的还是天生就有。

似乎感受到方白云的目光,管采香缩了缩胳膊,说道:“看那些黑色山岩都化为风雾,难道整个万剑山都要消失了不成?”

管采香话音刚落,就见那越聚越多越聚越浓的黑风黑雾猛然向他们涌来,速度之快,让他们三人根本无暇做出反应。

难道终归还是要丧命在此吗?方白云三人心中无力的想道。

黑风黑雾铺面袭来,却并没有袭向他们的身体,全部直奔方白云手中的巨大黑剑而去。

黑剑此时就仿若一个无边无际的容器,对袭来的黑风黑雾来者不拒,全部吸收进剑体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方白云,管采香,王欣洁三人表情惊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一团团黑风黑雾抢也似的钻进黑色大剑之中。

管采香转头看去,只见原本层峦叠嶂的万剑山现在已经化成一大片平地,而原本的组成山峰山崖的黑色岩石,都全部化成了黑色风雾。

那原来万剑山中的剑胚,宝器呢?管采香想到此,目光重新落在那个毫不起眼,没有点滴灵气的黑色剑身上。

黑风黑雾全部钻入剑身,脚底一阵摇晃,紧接着摇晃一阵大过一阵,一阵急过一阵,竟有一种山摇地动的感觉。

狂风起,风沙袭,方白云只能用手遮面。

风平时,眼前已是一片沙海,他知道这是已经回到了盐海岸边。(未完待续。)

189章 石之背影

方白云睁开眼,眼前一片沙海,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大剑,依然紧紧握在手中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真担心一旦出了万剑山,手中这把和他颇有灵犀的黑色大剑也会和万剑山的那些黑色岩石一般,烟消云散。

转眼四处张望,却不见管采香和王欣洁,更莫说其他师兄弟以及其他宗门的弟子。一眼看不到边的沙海之中,似乎只有他一人。

“难道进入万剑山时,是通过阵法传送,所以人都集中在一块。而出山时,又毫无规则的散落在盐海各处?”方白云自言自语的说道。

抬脚想要前行,却发现双足仿若灌了铅一般,想要跨出一步都艰难无比。

方白云苦笑出声,方才在万剑山核心的小岛上,为了斩杀剑奴,他已经耗尽了全部真元和力气,现在能站着都已经殊为不易了。

既然一时无法前行,方白云索性盘坐下来,黑色大剑也放在膝前,刚要闭目调息,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一个灰色的背影映入他的眼帘。

灰色背影隔他大概几丈距离,灰衣灰裤,身材略显瘦小……方白云忽然脸色大变,万剑山中的剑奴不都是这等穿着?难道说他此时实际还身处万剑山中,又或者万剑山中的剑奴也逃出了万剑山。

不过无论是那种情况,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坐以待毙。

只是那灰色背影并没有转身,更没有出手杀他,似乎就如一座雕塑一般站在那里,微微佝偻的背,竟然让方白云看出几分沧桑凄凉。

猛然间,方白云瞪大眼睛,紧紧盯着那灰色的背影,他似乎想起了这个背影有些熟悉,而且越看越像。

“你……”方白云觉得自己喉咙好像被什么塞住大半,只能发出艰涩的而短暂的声音。

“你终于想起来了。”熟悉的声音从背对着他的嘴中传来。方白云身体巨震。顾不得疲惫不堪的身体,噌的一声站起身来。

灰色身影抬起手,示意方白云不要动。

“石……石先生,是你吗。”方白云的声音带着颤抖。

这个背影居然是石缺玉石先生,当年那个用水遁之法救了他,将他带入修行之门的石先生。

当年离别,还以为就是永别。哪曾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相见。

“小云,你还得我啊。”石缺玉的声音很温和,听得方白云心里一阵阵流淌着温暖。

“不过你好像忘了我给交代你的事情了。”石缺玉叹息了一声,语气之间充满了无限失望。

方白云脸色一变,接着眉头紧皱。拼命回忆石缺玉曾交代过他什么事情。

“小云。你还记得我传授给你通天诀吗?这是我师门遗留在世间的唯一痕迹。却被你完全遗忘了,你忘了当年对我的承诺。”石缺玉的背影说着摇了摇头。

“我……”方白云一时语塞,虽然不记得石先生当年交代过他不能遗忘通天诀,不过先生当年的确对通天诀心法的传承极为重视。

而在昆仑宗这几年,他全心休息昆仑宗的心法功法,根本无暇分心研究修习通天诀,如此说起来,倒真是他有愧于石先生的期望了。

方白云面露愧色。低下头。说道:“方白云愧对先生教导,请先生责罚。”

“你已是昆仑宗真人的亲授弟子。我又有什么资格责罚你。我只希望,从今以后,你能勤练通天诀,莫让本门彻底湮灭与这天地之间。”石缺玉的背影说到此,微微顿了顿。

“当年教你的通天诀,并不全。现在我再教你一遍,你听好了。”说着就开始诵读通天诀的口诀。

当年方白云学习通天诀时,就觉得艰涩难懂,甚至比之昆仑太上真经的难度都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前石缺玉也并没有能教全,这一次石缺玉将通天诀三层心法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

方白云仔细听着,根本不敢有丝毫懈怠,当三层心法全部听完,忽然间发现通天诀心法口诀没有以前那么难懂艰涩。

再细细一想,发觉口诀和此前比,要多出了一些句子,恰恰是这些多出来的句子,简化了难度。

“此外压灵诀,你也不可忘弃。”石缺玉说到此,再次举起手摆了摆,说道:“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莫要在让我失望了。”

“石先生……”方白云往前踏出一步,却发现石缺玉的身影一闪便没了影子。

方白云微微张了张嘴,他甚至有点不相信刚才真的看见了石缺玉,可是那通天诀的口诀,有实实在在存在他的脑海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白云抬头看着天空悠悠白云,却是不知从那个角度,是否能看清刚才发生了一切。

方白云调息了一个时辰,重新睁开眼,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

他拿起黑色大剑,站起身来,迈步向前行去,在落日之前,终于遇到各宗门弟子组成的巡视小队。

通过巡视小队的人,方白云得知的确如他刚才所猜想,进入万剑山的各宗门弟子能活着出来的,都散步在盐海四处,他们这些巡视小队,也是专门出来寻找这些弟子的。

方白云随着巡视小队回到驻扎之地,远远的就看见一条白色的身影向他奔跑而来。

方白云脸上露出和煦的微笑,看着脸上带着惊喜,快速跑来的王欣洁,而在营地之前,一身火红的管采香很是不符合她风格的静静站着,看着快速靠近的方白云和王欣洁。

“方师弟手中的那把黑色大剑,就是万剑山核心之处得来的?”庄无忧站在管采香身旁,看着方白云以及扛在他肩膀上的黑色大剑问道。

管采香点了点头,说道:“那黑色大剑是剑奴克星,若非如此,我们恐怕都已经葬身在万剑山中了。”

庄无忧淡淡笑道:“方师弟有至诚之心,行事之间,虽看起来少了些许精明,却往往能有奇效。”

管采香本能的想要反驳,不过想到此次万剑山之行的结果。又不得不承认庄无忧言之有理。

“我昆仑宗此次万剑山之行。可谓收获极丰,除了方师弟那把虽看起来平平,却必非凡物的黑剑之外。管师妹和王师妹也都获得了极品剑胚。伊师弟几人也各有收获,只是可惜了那三位葬生山中的师弟……”庄无忧说到此微叹一声。

“有得有失,相比其他宗门。我们已算是大获全胜了。”管采香直截了当的说道。

庄无忧脸色微微一凝,不过还是忍住没有教训管采香,这位师妹就是这个性子。整个昆仑宗,恐怕除了师父之外,她也不会服任何一人。

方白云和王欣洁并肩行来,对庄无忧行了一礼,说道:“让庄师兄你们担心了。只怪我运气不佳,落得远了一些。”

庄无忧亲热的拍了拍方白云的肩膀。说道:“此次万剑山之行,方师弟你是立了大功。等回到昆仑山,掌门必然会对你大力嘉奖。”

说到此,庄无忧忽然放低的声音,道:“不过这黑剑的来历,方师弟的你切莫说出去,否则难免会有不测的麻烦。”

这黑色大剑产于万剑山之核心之处,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会生出窥探之心。怀璧其罪的道理方白云还是懂得的。

方白云点头说道:“白云明白,请师兄放心。”

此时其他宗门的道长弟子。也纷纷过来向方白云道贺;只要能从万剑山平安出来,都会获得其他宗门的恭贺。

此次万剑山之行对于大多数宗门来说,总的来说都算满意,虽说各宗门弟子损失也不少,但是和以往的万剑山开相比,已经好了许多了。

作为这次此次万剑山之行如此成功的首席功臣,方白云却是眉头紧锁,他躺在床上,耳朵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石先生对他说的话。

“石先生对我有大恩,我不能辜负了他的期望。”方白云做了某种决定般的自语道。

第二天,各宗门开始陆续离开盐海,到了中午时分,庄无忧也带着一干师弟师妹,向此次的东道主峨眉宗请辞。

朱雪枫真人亲自送出十里,并一再邀请昆仑宗出类拔萃的年轻弟子去访峨眉宗,庄无忧自然一一答应了下来。十大宗门之间的优秀弟子交流互访,本就是相互检验成色,切磋增谊的好机会。

又行出了十余里,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方白云走到庄无忧面前,行了一礼,说道:“庄师兄,白云我有些凡事未了,暂且先不回昆仑了。”

方白云话一出口,庄无忧等人均是满脸惊色。

“白云,你有何事直接道来就是,若师兄我能帮之一二,绝不吝惜。”庄无忧说道。

方白云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只能由我自己去做。请庄师兄代我向掌门真人致歉。等我办完此事,定当回昆仑请罪。”

庄无忧见方白云语气坚决,神情也是一片果毅,知道再劝无用,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安心去吧,掌门真人那里,我自会说明。”

“你要去哪?不和我们一起回昆仑宗了?”王欣洁有些慌张的看着转身要走的方白云问道。

方白云停下脚步,转头微笑道:“万剑山之行已然结束,你也不需再跟随我身侧。回去对你师父和江师姐说,我总算是不负重托。”

“对了。”方白云取出手镯,就要还给王欣洁。

王欣洁却是坚持不收,她将玉镯戴在方白云的手腕上,说道:“我已经有了新法器了。以后全部心思都要放在那块极品剑胚之上,这个镯子你留着吧,若有什么危险,我和江师姐也好知道了来助了。”

这一次方白云没有拒绝,任她将玉镯戴在他手腕上。(未完待续。)

190章 一去难归

方白云离开回归队伍,庄无忧则是带着几位师弟师妹,继续步行返回昆仑宗。

虽然此次万剑山之行,昆仑宗十名入山弟子,最后只有七人生还而出,十去其三,看起来已然相当惨重。不过庄无忧却是心中清楚,和以往几次入山相比,此次的损失已然算是微小之至。

若再算上师弟师妹们的收获,昆仑宗此次万剑山之行,说是大获成功都一点不为过。

先且不说方白云获得的那一把出自万剑山核心之处的黑色大剑,管采香和王欣洁两位师妹各获一块极品剑胚,两块剑胚他都仔细瞧过,以两位师妹的资质,只要善加利用,好生养器,最终成长为仙阶中品的法器应该问题不大。

而另外四名师弟,也都各有收获。伊海林就收获了一把灵阶上品的宝剑,另外三人也是人手一把灵阶中品法器。

这等收获,想必即便是再悲观的人,也会笑歪了嘴。不过庄无忧却是眉头轻锁,方白云忽然离开,并且未提归期,让他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想到方白云离开时的决然表情,更是让他忍不住微微一叹,方白云现在要去办的事情,在他心目中,似乎比昆仑宗要更总要。

这种判断完全只是一种直觉而已,不过庄无忧的直觉一向很准;就好比他还能感觉到现在的队伍里,还会有人要中途离开。

几个师弟师妹都是年轻人心性,刚开始两天因为有同门丧命,心情颇为沉重,表情也凝重严肃;不过两天之后,欢颜笑语又开始回到队伍之中。

只是一向活泼可爱的王欣洁,神情间却依然郁郁,自从方白云离开之后,笑容就没有出现在她脸上过。

管采香一直陪在王欣洁身边,不时拿一些话来逗她,王欣洁最多也就应一两声。算是回应管师姐。

“欣洁。说不定我们回到昆仑宗的时候,他也已经办完事,先到了呢。”管采香摸了摸王欣洁柔顺的黑发说道。她发现自己也越来越喜欢王欣洁这个毫无心机的小丫头。

王欣洁摇了摇头,说道:“我感觉得到,他恐怕很难再回到昆仑了。”

“怎么会?”管采香闻言满脸讶然之色,问道:“难道他离开前,和你说了些什么?”

王欣洁依然摇头。说道:“他什么都没和我说,在他和庄师兄告别之前,我都不知道他要离开。不过他从万剑山出来之后,我就感觉到他的情绪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那个时候,我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担心。直到他向庄师兄辞别,才知道他那种奇怪的情绪,是因为不安。”

“不安?”管采香微微皱眉,说道:“这也是你感觉出来的?”

“嗯。”王欣洁点了点头,用手摸了摸储物袋中的那那柄极品剑胚,说道:“他应该是因为某些事情而不安,向庄师兄辞别,应该就是去做那些事的。”

“那些事情很艰难吗?”管采香下意识的问道。问完之后。便无言失笑,不觉间还真将王欣洁当成能窥透人心的神仙了。

“最少他应该知道很难的。”王欣洁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一对细眉锁在了一起,说道:“当庄师兄答应他的时候,他那种心中不安的情绪瞬间释放了出来。我当时就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和他一块离开。”

管采香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你要真跟他去了,玉旻真人还不得以为是他拐跑了你,然后满天下找他拼命。”

王欣洁却是绷着脸,依然丝毫不见笑意的摇头,认真的说道:“我跟着他的话,可以经常劝他回去,也许有一天,他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就愿意和我一块昆仑宗。”

管采香脸色微微一变,看着王欣洁认真的神色,问道:“欣洁,你觉得他不会再回昆仑宗了?”

“很奇怪的感觉。”王欣洁轻轻叹息了一声,这种有些无奈又惋惜的情绪,此前极少在她身上出现,“不过我感觉可能不会回昆仑宗了,最少他心里应该是这么想的。”

“怎么会这样?”管采香也不知为何,却是对王欣洁看起来完全是猜测的话信任不已,毫不怀疑。

原本一路笑语连连的管采香,神情也开始肃穆起来,殷红嘴唇也紧闭不语。

到得傍晚,休息之时,管采香走到庄无忧身前。

庄无忧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皱眉板脸的管采香,开口问道:“管师妹,可有事?”

“庄师兄,我有事要办,暂且告辞。请你转告师父,我不会违背入门时的承诺。”管采香语气坚决的说道。

“方师弟离队不回昆仑,现在你也是这般。”庄无忧苦笑道:“我也不问你是何事,想必就算问也是白问,你定然不会说出。”

“请庄师兄见谅,采香自有必须离去的缘由。”管采香说着对庄无忧行了一礼,道:“采香知道师父和师兄一向对我宽容,我既入昆仑宗之门,必不会做有损本宗名声之事。”

方白云提出要离队独行的时候,庄无忧对这位师弟的安全颇有些担忧,毕竟方白云修为不过化气之境中层,而且刚刚通悟昆仑太上真经第一层心法不过一月,身上还带着一把来自万剑山核心的宝器。这些都是方白云独自行走天下的安全隐患。

而对管采香的担忧却完全不同,对于管采香的自保能力,庄无忧是丝毫都不怀疑的。只是这位出身魔门的天才师妹,身上的气质和同门的其他师弟师妹大不相同,不时还会透露出几分桀骜和野性。

他担心管采香离开了管束,会不自觉间回复当年的魔性,以昆仑宗弟子的身份,做出败坏宗门名声的事情来。

不过现在管采香既然如此郑重的向他做出保证,并且提出了师父的名字,他心中也放心了下来。管师妹对师父的敬重和尊崇,他还是能看得出来和相信的。

“好吧。管师妹独自在外,也要多加小心。”庄无忧点头说道。

管采香又向庄无忧行了一礼,道:“另外还请庄师兄跟师父说一声,那赤虹剑,便是采香送给师父的入门礼物,师父可自行处理。”

庄无忧闻言却是失笑道:“从来只听说师父给徒弟入门礼,却是没见过徒弟反过来给师父礼物的怪事。”

管采香却是正色说道:“师父乃正道泰斗,能收我魔门异类为徒,并且淳淳教诲,不歧不蔑,比之采香亲生之父都要宽厚爱护。采香这条命都可交给谁师父,何况区区一柄赤虹。而且采香现在已经有了极品剑胚,再养出一把超过赤虹的法器,也并非不能。到时,采香也不可能再用赤虹了。”

庄无忧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将你的话转告师父。”

管采香和庄无忧辞别之后,又找到王欣洁,将她要离队独行的事告知。

“管师姐,你也要离队啊。”王欣洁微微嘟着嘴,看得出很不开心。这次万剑山之行,一路上,她和方白云,管采香基本都走在一块,三个人之间谈话聊天也是最多。现在方白云走了,管采香又要离开,她立刻觉得孤独了许多。

“管师姐,你是去找方白云的吗?”王欣洁眨了眨眼,看着管采香说道。

管采香心中微微一惊,想到此前管采香仿若看透方白云心思般的奇异表现,不由暗想:欣洁这小丫头,不会真能看透人心吧。

不过管采香本就没打算将这事情瞒着王欣洁,她正需要王欣洁往那人那边传消息呢。

“嗯,方师弟那把黑色大剑很有些古怪,师姐我很好奇,不弄清楚,估计回到昆仑山,每天都睡不着觉。”管采香重新恢复了笑脸,笑嘻嘻的对王欣洁说道:“而且方师弟虽然修为一般,但是气运却相当了得,要不然我们此时恐怕都已经死在万剑山中了。”

王欣洁眼中闪现出几点希冀,拉着管采香的手,说道:“那管师姐,你如果找到方白云,一定要多劝他回昆仑。”

“这个自然。”管采香笑着摸了摸王欣洁的头,说道:“欣洁回去和你江师姐说,我会和方师弟携伴回归昆仑宗,到时候她说不定已经不是我的敌手了。”

管采香说完,对各位同门挥了挥手,便独自而去。

管采香告别昆仑宗同门之后,方向一转,一路向南,竟是往盐海方向而去。

第二日午时,艳阳高照,管采香在一处小树林内避暑休息。

一阵无源之风袭来,管采香微眯的眼睛猛然睁开,半依在树干上的身体直立站稳,一身火红长裙无风而动。

下一瞬,一个身材高大匀称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那是一个俊朗得甚至有几分妖异的中年美男子,若换上一身女性服装,在稍作装扮,将他打扮成一个绝代佳人,绝非难事。

不过男子虽然俊朗非常,气质之间,却没有丝毫柔弱奶气,竟是满身刚烈,气势悍然。

这男子的形象和气质听起来颇为矛盾,却完美的融合在他的身上,给人一种完美无缺的震撼。

看着眼前这个完美得让人呼吸停滞的男人,管采香原本明艳动人的脸庞却渐渐冷了下来,片刻之后,从她的唇角挤出两个字:“管豹。”(未完待续。)

191章 一去难归(二)

烈日当空,无风无云,管采香的红色长裙却仿佛摇摆狂舞;她的神情也是冷若冰霜,这种神色,这种表情,在媚态美艳的管采香脸上极少看见;倒是通常出现在江寒蕊的身上。

男子脸色淡然,神态洒脱,身上袍子笔直垂下,无论神情衣着,和管采香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呵呵。”男子忽然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他不但身材容貌都能用完美兄容,就连声音也这般的动听之极,整个人仿佛没有丝毫可让人挑剔。

“几年不见,再见面时,敢直叫我名了。”男子语气温和,似乎对管采香的不敬没有丝毫愠色:“看得出来,你虽然自废修为,不过这几年进步依然可称为神速,眼看又将要突破化气之境,进境化神。”

管采香依然冰冷着一张脸,看着有说有笑的男子,冷然说道:“我修为进境,靠的是我自己的天赋,我自己的努力。进境化神,不过是轻车熟路罢了。再说昆仑宗正统心法,比之魔门这等邪魔外道,可谓是康庄大道,只要用心专注,根本不必担心走火入魔,更不用对派中同门提心吊胆,处处提防。”

男子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不过并没有打断管采香的话。

管采香脸上却渐渐现出得意之色,继续说道:“所以我不得不感谢你。管豹,如果不是你做出那个决定,我就没有机会反出魔门,拜入昆仑宗。我也就不会知道。这天下间,居然真有至正至纯的修行之法。我更不会知道,天下间,居然会有我现在的师父云阳真人这般德高望重,宽厚包容的修行之士……”

“哈哈哈……”男子忽然大笑起来,这一笑终于是打断了管采香的话语,同时却也让管采香脸上的笑容更加浓烈起来。

“好,看来你虽然拜入了昆仑宗,依然没有失却刻薄刁钻的本性。”管豹笑完之后,语气淡然的说道:“从你刚才那一番话。我便知道。你还没有想通,你还在恨我做出的那个决定,还在为被废去的修为恼怒愤恨。”

管采香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她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仿佛要从那种英俊得近乎妖艳的脸上的刮下一块肉一般。

“你虽然口口声声说叛出魔门。不过你心里还没放下。当然你的确还

不能算是真正脱离魔门。”管豹说道。

管采香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厉声说道:“当年你让我自废修为的时候,我便已经反出魔门,难道你打算出尔反尔。”

管豹摆了摆手。说道:“你一向聪明伶俐,难道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约定的。你只有将她带下昆仑,才算彻底脱离魔门。”

管采香冷笑起来:“我自然不会忘记。你放心,我会遵守我的承诺,会将她带下昆仑。”

“你自废了修为,在昆仑宗呆了几年,却连那么一点事情都还没有做到。”男子说着摇头叹息道:“我真担心你是否能做成这件事情。”

管采香咬了咬牙,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已经找到了她的软肋,自能引她下山。只不过她道心坚定,一心为正,就算让她出现在你面前,你又能如何?”

“这便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了。”管豹淡淡的说道,忽然似有所觉,微微皱眉的上下打量了管采香一眼,道:“你的赤虹呢。嗯,你身上带着的那块剑胚倒是也不错。”

管采香将那块剑胚从储物囊中取出,用手抚摸着说道:“这把剑胚,如果好生养器,必然能成为一柄不下于赤虹的仙阶法器。终于赤虹,你既然已经送给我了,我如何用,又或者是送给和人,与你也没有干系了吧。”

“那是当然。”对于管采香挑衅的语气,男子依然不见丝毫怒色,只是说道:“我只是觉得赤虹剑和你气质极其相配罢了,这块剑胚,你也要好生养器,切莫要浪费。”

“浪费……”管采香冷笑一声:“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即便我不识货,弃之如芥,一样会有识货之人的取之。”

管豹的表情依然淡淡,轻飘飘的说道:“货有千万种,谁也不敢说自己全部能见之识之。不过我管豹别的不敢说,但是若说识人,还是颇有把握。”

管豹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不知为何,竟然全面引爆了管采香的情绪,她的红裙再次狂舞起来,表情也是一片殷红愤怒。

“你懂识人,哈哈,你懂识人……”

“那我问了。你为何如此看重她,却看轻我。是我天赋不如她?”管采香厉声问道。

管豹轻轻摇头。

“那是我不如她刻苦?”管采香紧盯着管豹,右手紧握剑胚剑柄。

管豹依然摇头,还是那般的轻描淡写,仿佛对管采香一触即发的状况丝毫未见。

“那是我不如她美貌?”管采香咬牙切齿的问道。

管豹还是摇头,连表情都没有丝毫波动。

“那是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要选择她,而放弃我。”管采香的声音尖利如枭,听起来颇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恨意。

“哎。”管豹的表情终于变了变,神情之间忽然带上了一丝眷恋,一丝无奈,还有无限惋惜。

“因为她长得比你更像她……”管豹微微抬头,看着空中烈日,语气却是怅然落寞。

管豹听着有些别扭的话,却是让管采香整个人完全凝固当场,她脸上恨意渐渐化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自嘲之色。

“原来是这个原因。”管采香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接着摇头苦笑。

“你没有回昆仑宗,可是因为她的那个软肋?”管豹忽然问道。

管采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神色一凛,警惕的看着管豹。

她知道管豹的实力,更知道管豹的残酷不择手段,是以有些事情,决不能让他知道。

“把那个软肋告诉我吧。很多你费尽心思的事情,对我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放心,只要她离开昆仑宗,出现在我的面前。都算你完成约定。”管豹语气认真的说道。

管采香非常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自会完成。”语毕,不再理会管豹,抬脚而去。

看着管采香渐远的背影,管豹轻叹一声,自语道:“看来采香是真的决定完全脱离魔门了。当初让她自废修为,离开魔门的时候,本就应该知道她这一去就不会再回,真到现在确定时,心中却为何依然不舍。”(未完待续。)

192章 独行修通天

方白云告别庄无忧,管采香,王欣洁几人之后,脚不停步,舟车换行。一个月之后,他站在一个小山谷之前。

眼前的一切如此熟悉,当年正是在这里,他生活了两年。两年之间,石缺玉将他带入修行之门。

石缺玉教他通天诀,教他剑法,教他修行之道,给他讲述修行界的奇谈轶事。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方白云脸上慢慢浮现起笑容来。

石先生应该应该还住在那座小山上吧,方白云不再迟疑,抬脚往哪做他住了两年的小山走去。

山道依然如故,没有丝毫杂草碎石,这让方白云心中更是肯定石缺玉的确住在此处。

等上了山顶,就见屋子之前,也是地面平整,不见草叶,而几间草屋也没有丝毫颓废之状。

“先生,石先生。我回来了。”方白云心中忽然一阵激荡,有一种多年游子忽然回家一般的感觉。

可是并没有人回应他,他又围着草屋转了两圈,喊叫着“先生”,但是依然毫无回应。

‘难道先生出去了?’方白云不由想到。

于是他干脆盘坐在屋前的大石上,将黑色大剑插在大石旁,打算一边修习,一边等待先生回来。

几个脚步声传来,方白云抬头看去,就见几个村民走上山来。

这几个村民方白云都认识,当年他们不时会往小山上送一些必备之品,只不过这几年来方白云正是从少年成长为青年;不但身材高大了许多。容貌上也比当年要成熟了不少,几个村名一时间也没认出来。

几位村民看着方白云相貌不凡,插在地上那把大大的黑剑更是非常唬人,丝毫不敢怠慢,有些嗫嚅的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到此有何贵干。”

“张大叔,李大伯,你们难道不认识我了。”方白云跃下大石,对村名恭声行礼道:“我和石先生在此地住了两年,当年你们还经常给我送饭。”

“啊,原来是小先生啊。”村民经方白云一提醒。再仔细看了看方白云的容貌。立刻想了起来。

小先生,这个称呼方白云也是几年没有听到了。

山下村子的村名都尊石缺玉为先生,方白云来了之后,为村民们也做了几件好事。村民们也就开始称呼他为小先生了。

这称呼当年刚开始听着有些别扭。此时听来却觉得格外亲切。方白云对村民微笑点头,说道:“先生经常出游吗?”

村民闻言一愣,满脸讶异的看着方白云。说道:“当年先生和小先生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方白云神情一呆,抬手指着完好无损的草屋,和清洁干净的地面,说道:“那这些……”

“先生和小先生离开之后,我们都觉得你们肯定会回来。所以全村的人,轮流负责这山路和草屋的修缮和清扫。”村民解释道。

“难道小先生和石先生走散了?”村民看见方白云默默发呆,试探着问道。

方白云忽然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和先生分别好几年了。本以为他会回到这里,所以赶过来寻他。”

村民走后,方白云重新盘坐在大石之上,当年没晚他就与石缺玉各坐一石,说修行,谈天地。

“石先生,你到底去了哪里。难道说那天看见的,只是幻影不成?”方白云心中默想道。

方白云就在屋前石上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天色蒙蒙亮,他跳下大石,再次在小山周围走了一圈,发现当年他为村民们挖的储水池,已经破坏不堪了。

当年他可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极大的精力,才将这个储水池挖出来,并且每日挑水灌池,那也成为了他的练体方式。

方白云拿起黑色大剑,跳下干涸见底,已有多漏破的储水池,手起剑落,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容量大了许多,漏破之处也都被补好储水池出现在了小山山顶。

“应该不会再来了,这就算是为这里的村民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吧。”方白云从储水池中跃出,看着山下的小山村默默说道。

离开了住了两年的小山,方白云忽然有些茫然之感。

先生既然没有回来,那他又去了哪?方白云抬头看着天空悠悠飘过的白云,忽然一笑:“我也叫白云,你也叫白云;你身在高出,能否告诉我先生去了哪。”说完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

细细回想在盐海之旁,石缺玉出现的情形,虽然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有些诡异,但是那通天诀却是实实在在的。

“对了。先生当时便恼我不再修习通天诀,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肯见我。若我好好研究修习通天诀,也许不用我去找,先生就会来见我了。”方白云越想越觉得正是如此。

通天诀心法口诀方白云当年就随石缺玉练了一些,当时他便知道,通天诀必须要在与人对战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感悟提升。

而此时他却是孤身一人,又怎么找人去对战。

说起来,在昆仑宗倒是不缺对战的对手,但是昆仑宗修为高强者如云,他若是随意使用通天诀,很容易被人发觉,只怕又会惹来麻烦。

还是先找一些小的修行门派练练手吧,方白云暗自想到。

此时的方白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找不着修行之门的少年,走在路上,若是有修行之士,若非极其高深或者刻意隐瞒的,他都一眼能够看得出来。

也不知是否运气不好,这一日他走了整整一天,竟然都没有遇到一个修行之士。

路边一家小店,酒菜香味扑鼻,方白云也觉得肚中空空,抬脚走入了饭店。

酒菜上桌,方白云大朵快颐之际,忽然有感,抬头就见两个穿着一身道服的年轻男子走入了饭店。

方白云心中暗笑:这还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从早到晚寻了一天,也没见半个修行之士,这吃个饭,却让他遇上了两个。

两个道服男子坐下之后,低头一番小声交谈。

通过两人的对话,方白云得知他们两个是附近飞羽阁的弟子。

这飞羽阁方白云此前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以他此时对修行界的了解程度都从未听过,应该是小门派无疑。

他两人的聊天内容除了门派内的一些琐事之外,还说到了最近的万剑山之事,口气之间隐隐有些看低昆仑宗的意思。

“嘿。昆仑宗当年可是号称修行第一宗门,现在我看是落寞得厉害,我听说啊,这一次要不是太白宗帮衬着,就以现在的实力,恐怕要在十宗门中垫底了。”

方白云眉头一皱,随即脸上露出淡淡笑容。

这第一个拿来练手的门派,就选飞羽阁了。(未完待续。)

人193章 挑战之人乃福将

如若说这天xià 修行门派,十大宗门算得上是第一流的话,那么飞羽阁这等修行门派,最多也只能算是三四流。如果说得更加难听一些,甚至可以用不入流来形容。

飞羽阁所在飞羽山,山高不过三四百米,也没有什么雄伟的山势,更莫说什么瑰丽的风景,远远看起来,就是一座平平无奇的清秀小山罢了。

不过所有能传多代,生存数百年的修行门派,都绝不会和平平无奇这几个字沾边,若是没有那么点仙气道行,顶多只能修个道观,拜一拜三清诸神,收一些善男信女的香火之钱。

是以飞羽阁和它平平无奇的外表相比,自然也有它的不凡之处。

说起来飞羽阁的开门祖师林若鸿,也算是一个颇有才华的修行之士。依靠着半本捡来的修行心法,硬是让他摸索着修行到化神之境。光是这等修为,都能让无数各大宗门的弟子羞愧万分。

由此可见林若鸿的天fù之强,若是给其足够的机缘,能进入某个修行大门大派之中,成就绝不仅仅只是化神之境而已。

不过话又要说回来,也许在大门大派之中,林若鸿修为能有大长进,在修行界之中,也许还能成为一个在当时响当当的人物,甚至成为某个中大门派的长老,真人。

但是要想成为一门之主,却是不大可能;更何况是一门一派的开门祖师。这也大概是鸡头凤尾,各有所好。至于林若鸿如有机huì ,会做出何种选zé ,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年作为三修的林若鸿来到飞羽山,凭借其灵根慧眼,居然发现平平无奇的小山之下深处,居然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

林若鸿当时大概也是游历得有些厌了,也可能是惹的仇人太多,不愿再招摇晃荡,于是干cuì 在飞羽山上修了一个茅庐住了下来。并且潜心研究,那灵气的来源。

经过不知多少年。林若鸿从飞羽山深处凿出一股清泉。清泉从地底喷射而出,不但仿若喷泉,水温温热,而且灵气四溢。竟然是一股灵泉。林若鸿当时便是大喜。又潜心研究。在飞羽山上布下了几道阵法,将灵泉带来的灵气,固留在飞羽山之中。

有了灵气之源。便可称为修行福地,这也就为林若鸿开建飞羽阁打下了基础。

只可惜林若鸿虽然天fù不凡,飞羽山也灵气不弱,但是他修行之基础,却只有那捡来的半部心法。

是以飞羽阁虽然之林若鸿建门以来,已经存在数百年,最鼎盛之时,弟子也达上千之多,但是除了林若鸿之外,再没有出现过出类拔萃的人才。

从林若鸿往下,整个飞羽阁的历史,一共只出过三位修行达到化神之境的人。其中两位已经仙去,那第三位,则是现今飞羽阁的掌门:徐磊。

徐磊在飞羽阁数百年的历史之中,也可算是一位奇才,百年不到,便修行到化神之境。只可惜门派的硬伤存在,让他难以再进一步。

这一日徐磊正在功室修习,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拍打功室门,他眉头顿时一皱,神色之间除了不悦之外,还带着几分意外。

飞羽阁的上下都知道,他在修行之时,最忌被人打扰,而他每次修行之时,功室之外都会有两名长老守卫。

既然有人冒着犯忌敲门,定然是出了大事。

徐磊身为一门之主,倒是淡然冷静,长身而起,走到功室门口,推开房门。

就见功室之外,两个弟子脸色颇有些慌张郁闷,而两位守护长老,则是一脸不屑冷笑。

“这等小事,你们居然如此慌张,竟然要惊动掌门修行。”周长老冷笑说道:“今日前山乃是黄长老巡守,难道他连这点小事,都应对不了吗。”

徐磊闻言,心中暗自苦笑,这位周长老和黄长老素来不和,此时看来也是借机敲打对方。飞羽阁长老十余名,弟子数百,若都要亲和无比,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从周长老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还有闲心嘲讽黄长老了。

“什么事情,说吧。”徐磊对弟子微微点头说道。

两名弟子看见徐磊,连忙行礼,然hòu 急匆匆的说道:“禀掌门,一个时辰之前,有人来到山下,说是要与我飞羽阁高人切磋。”

徐磊点了点头,这等事情倒是不少见,不少散修之士,甚至还未进入修行之门的人,为了能够引起修行门派的注yì ,往ǎng 会前往挑战。其实与其说是挑战,不如说自荐更为合适,他们的目的大多是为了能够用自己的天fù和实力,赢得对方的认可,并最终获得拜入修行门派的机huì 。

这等事情对身在世俗之中的修行门派而言,可谓稀松平常,当年徐磊还没有成为飞羽阁掌门之时,也常cháng 遇到,并处理过。

不过这一次显然情况有所不同,看两名弟子的惊慌模yàng ,难道是……

徐磊眉头一皱,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等出手太重,伤了人家性命。”

飞羽阁在附近数百里颇有名望,从祖师林若鸿开始,对门派的名声也格外爱惜,是以以往对于来挑战之人,除了极个别的因为天fù不错被收入飞羽阁之外,绝大多数都是轻松击败,然hòu 赶走了事。就算是不小心将对方打伤,也会好生治疗,从未出现过重伤的情况,就更莫说是伤了对方性命。

两名弟子闻言,却是苦笑了起来。

“我们并未伤他,反倒是让他击伤了几位师兄弟。”

这一次两名长老的脸色顿时变了,刚才还颇有点幸灾乐祸之色的周长老也露出愤愤之色,说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上门来打伤我飞羽阁弟子,这是欺负我飞羽阁无人吗。那几个弟子伤势如何,那小子现在可还在山脚,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徐磊微微抬手,周长老虽然愤愤不平,却也只能禁言,徐磊的年龄虽然比他们这些长老都要小许多,但是那天fù修为以及气度,都让他们心服口服。

“具体情况如何,还不快说。”徐磊对弟子皱眉说道。

弟子连忙说道:“几位受伤的师兄弟都是轻伤,擦了药膏,已无大碍。那挑战之人,此时已经到了半山腰,黄长老已经前去探他底细,并派我们前来向掌门汇报情况。”

“已经到了半山腰。”徐磊神色微微一变,虽然飞羽山不高,但是作为挑战者,从山脚上到半山腰,最少要过五关,也就是要战胜五名飞羽阁的弟子,这五名弟子修为也随着山势,从低到高。

也就是说,那挑战者最少已经战胜了五名飞羽阁的弟子,而那第五名弟子,修为应该已经接近化气之境中期的实力了。

飞羽阁此时的除了徐磊一人达到化神之境之外,十余名长老修为都是化气之境后期。弟子之中,能够达到化气之境中期的并不多。

“黄长老可说那挑战之人修为如何。”徐磊又问道。

弟子摇了摇头,说道:“黄长老说他也看不出来,那几位输给他的师兄,修为有高有低,但是好像最后都是被他险胜。而且看起来,好像都是他运气好,才能获胜。”

徐磊和两位长老顿时都愣住了,这是什么话,靠运气连赢他飞羽阁五名弟子,这话说出来,别人定然会觉得是他们飞羽阁输不起,小气;编造出来保留颜面的话。

“呵呵,如果他真能有如此运道,那必是福缘深厚之辈,这等人,我飞羽阁自当收之。说不定就是我飞羽阁崛起壮大之福将。”徐磊丝毫没有因为挑战者打伤派中弟子而发怒,反而动起了收对方入派的心思。

几位长老弟子刚开始闻言还颇觉得很是不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童声说道:“掌门大度宽宏,必将会带领飞羽阁长盛不衰。”

“哈哈。好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那位福将吧。”徐磊摆了摆手,率先向半山腰行去。

飞羽山半山腰。

那位徐磊口中的福将,此刻正站得笔直,宽阔的肩膀上,搭着一把巨大的黑色宝剑,他的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全身上下迸发出蓬勃的朝气;而在他对面,则是站着一位面色阴沉的老者。

“我乃飞羽阁长老黄天尚。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老者看着眼前的青年,语气冷冷的问道。

方白云对老者非常尊敬的点头为礼,开口道:“小子方白云,此次前来贵派,乃是为了切磋技艺,绝非挑事生事,请黄长老不要误会。”

方白云脸上带着善意的微xiào ,他从那家饭diàn 跟随两名飞羽阁弟子一路来到飞羽山脚。

飞羽阁弟子一听他是前来切磋挑战的,倒也没有驱赶,而是直接有人和他过招。第一个弟子修为不过刚刚筑好基,进入化气之境。方白云当时还觉着自己是不是运气不佳,挑了一个如此之弱的门派。

不过既然来了,那怎么也要过过招再说,好在有压灵诀,不用让双方实力看起来差距太过明显。

于是方白云就这么一路用着压灵诀,并练习着通天诀,连续‘险胜’五名飞羽阁弟子,来到了半山腰。(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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