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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神经》


正文 第一章 招鬼童子

平安县城郊的一处私塾。

已经上了些年龄的教书先生陈老先生苦口婆心的对着课堂上一群闹哄哄的,年龄大小不一的娃娃们说道。“尔等应从小立志,并朝着这个志向努力,成人后,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说说你们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啊?”

这群娃娃最大的八岁,最小的也有五岁了。但有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喊着要爹娘的,有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咯咯大笑的,也不知道梦里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还有的在偷偷的吃着从路边树上摘的果子,低头吃一口就抬头把老先生看一下的,还有的看着那吃果子的流口水,准备上前抢果子的,还有的跑到天井对着老先生栽的树尿尿的。

“童子尿!树肥料!我可以忍!”陈老先生拍着胸口顺着气。

但是看到另外一个娃娃跑到他的另外一颗树下,一边喊着,“先生,先生,我这有更好的肥料!”一边脱下裤子蹲下一阵噼里啪啦后,陈老先生也不淡定了,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拳头都捏的咔咔作响。

整个课堂上总共三十个人,现在只有一个是在读书写字的。这开学都好几天了,竟然都不好好读书认字,只顾嬉戏,若不是冲着这些娃娃的父母们入学前的各种恳求,再加上时日尚短,也不好立马就把孩子定性,否则他早就把这些娃娃给送回去了。

“我要当大富商!可以有好多好多的银子,长大后也可以娶好多媳妇!”

“我要当捕头,全县城可以横着走!”

“我要当来凤楼的掌柜!”

“我要当宜春院的老板!”

“我什么都不想当,每天有得吃就好!”

这些娃娃在一个小胖子开了头后,也纷纷的说出自己的梦想。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有几个还因为你想当的把我想当的给压住一头了,还打了起来,一时间又是鸡飞狗跳。

陈老先生摇摇头,这些娃娃的家境别说在这县城,就算是在乡里都不算特别的殷实,爹娘把他们送到自己这私塾来念书也是盼望着他们能够出人头地,但这一个个太调皮了,完全比不上自己以前带的学生。就没有一个说想考取功名,功成名就,或者为国为民为苍生之类的话。

“那个谁,写字的那个娃娃,你说说你以后想做什么啊?”陈老先生带着一丝期待慢慢的走到最后排的这位学生的旁边。

看这学生虽然衣衫破烂,但却极其用功一般,埋头奋笔疾书,偶尔抬头,虽样貌普通不出众,却见双眼灵动之极,不由越看越是喜爱。

“我要当神仙!”这位写字的娃娃看到陈老先生走近后,大声的说道,说罢一扬手里所写画的东西,朝着老先生冲过来。

“妖魔鬼怪,见到本仙,还不速速显出原形!”

陈老先生一看,鬼画符!这还得了?这娃娃把乱画的符都贴到自己身上来了,顿时气结,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散了,散了吧,现在连鬼画桃符的都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本想再好好带一届学生后就颐养天年,却碰到这么群调皮的娃娃!”老先生悲哀的摇着头,宣布下学,背着手,颇为落寞的走出了这间院子。

而一群娃娃则围着那个画符的娃娃兴奋的大声叫道,“荆半仙,荆半仙!荆半仙!”

“荆半仙真不愧是神仙,把老先生都给气走啦!”

“荆半仙领着我们去捉鬼吧!”

这个叫荆半仙的孩子神气的甩了甩衣服的褶子,说道,“你们这群凡人,怎么会知道神仙的手段?我师傅说了,鬼也是能成为神仙的,是五仙之一,不可亵渎!”

“荆半仙是个胆小鬼哦!怕鬼!”一个孩子说出这个话后,其余的人就都跟着起哄。

“胆小鬼,荆无界,荆无界是个胆小鬼咯!”

“胡说,我不怕鬼!你们还想不想吃大鸡腿了?”荆无界终于受不了这所有的孩子都嘲笑自己了,搬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本来这群孩子就是无心戏弄这个叫荆无界的,找到了话题和新的绰号喧闹了一会已经感觉没了兴趣,现在又听到大鸡腿,这可是他们的最爱,就立马闭嘴了。

这荆无界偷鸡的本领一流,烤鸡更是了得,得罪他以后不带他们玩了,把他给惹怒了以后没有大鸡腿吃可就惨了。

于是一个个就不再嘲笑荆无界,嚷嚷着要回去玩,他们住的来福乡离这平安县城郊的学院还有十来里地,回去的早这天还大亮,可以在外面玩很久再回家去了。这时整个院子只剩下呼呼生气的荆无界和那个睡着还没醒的孩子。

“哼!我才不怕鬼呢!鬼要是出现在我面前,我能把他们都给收了!”荆无界气呼呼的收拾着今天完成的作品,自己跟自己说道。

此时院内好几个鬼影闪现,其中一个吊死鬼被另外几个鬼用力的拉着,伸着长长的舌头,似乎极为愤怒一般:“这小子要收谁呢?放开我,不要拦着我,让我去教训那个小子!”

“年轻人,都已经是鬼了,做事何必那么冲动呢?”一个浑身湿漉漉的老水鬼劝道。

这冲动的吊死鬼说道,“能不冲动吗?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找到点香火,刚闻的起劲呢,他这一胡乱叫唤,就把我给招过来了!这不可气吗?”

老水鬼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说道,“没什么可气的,我们不也都是被这小娃娃的鬼画符给招过来了?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神鬼笑,画符若知窍,惊的神鬼叫!我们这老哥几个,不都是莫名其妙的就现身了?”

“可是,你们知道香火多么难得?”那年轻的鬼还是愤愤不平。

老鬼哈哈一笑,说道,“若你计较些许个香火,那被他给招了出来,还就真来对了,这小子是个败家子,什么香火,纸钱,还有贡品,他经常烧着呢,你且好生看着就是了!”

旁边一个骨瘦如柴的饿死鬼解释道,“这个小娃娃,天天想着做神仙,除了鬼画符,烧香拜天是经常的事情,所以跟着他,倒也是吃喝不愁,逍遥自在!”

吊死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难怪你们都拼命的拦着我了,却是找了个土财主啊!”

众鬼一副正是如此的表情。

“糟了!”老水鬼一声惊呼。

众鬼齐齐问道:“怎么了?”

“我感觉到马上会有大事发生!”老水鬼一副惊恐的表情。“有非常浓郁的鬼气要出现了!”

“那怎么办?我们能阻止吗?”众鬼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不可,不可,这不是我们能阻止了的事情,我们要是出现,那个人,说不定就会让我们魂飞魄散!”老水鬼似乎想起了某件事情,本来就很恐怖的脸上露出惊魂未定的样子。

“那我们守护好这个土财主,不让他出事就行了!”饿死鬼说道。

众鬼一起点头,绝对不能让荆无界现在就出去。

正文 第二章 鬼帮打架

“我要做能纵横天下的总镖头!”

睡觉的那个孩子突然醒了,蹭的一下,跳到桌子上高声喊道,气势倒是十足,可惜环顾四周,发现已经没了观众,这里就他跟荆无界两个人了。于是立马失望的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夏剑,你爹和你哥不都是镖师么,你也要做镖师?”荆无界和这个睡着的夏剑两家离的没多远,现在私塾里就他两人了,待会回去也只是他俩作伴了。

“镖师怎么了,镖师多威风!而且子承父业,乃是优良的传统,而且我最想的就是快快长大,跟我爹一样,能在这广阔的疆域上四处游历,而且还要惩恶扬善!”夏剑自豪的说道。

“那咋我看到你爹回来的时候总是鼻青脸肿的,那不是出去让人给揍的?”荆无界也不怕揭开他的老底。

夏剑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冲上来就抓住荆无界的衣服领口,“你爹还是那给人做饭的厨子呢,你咋不学你爹当厨子,想着当神仙,难道你不是你爹的种?”

听到夏剑竟然拿他最忌讳的话来回敬自己,荆无界也怒了,大声吼道,“你不知道神仙里有个食神吗?那就是厨子变成的神仙!还有灶王爷,你个白痴!啥都不懂!都怪你爹不教你!”

“你爹姓王,你姓荆,你说你是你爹的种?”夏剑不甘示弱的说道。

“你才不是你爹的种,你爹常常不回家在外面花天酒地,谁知道你是谁的?不然怎么取个下流淫贱这么个名?”荆无界听这话也不怕事大,互相揭底。

“放屁,我要撕烂你的嘴,我哥叫夏刀,我叫夏剑!夏天的夏,刀剑的剑,不是下贱的下贱!”

“你才欠收拾!”

两个孩子斗嘴斗出了真火,骂不出胜负那就开始动手呗!拳脚底下见功夫!

荆无界他爹姓王,这本来就是他最不想听别人说的事,这事从他懂事起,听到别人说起,就如同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为什么自己不跟自己的爹一样个姓?

这事他也问过王厨子,但被王厨子给骂了一顿,声称这是为了替他保命才不得已而为之,荆无界就是他王厨子的孩子!

但也听过有人私下议论他就是一个抱养的孩子。这就成了他心里最忌讳的事情,谁说这个他就跟谁急,为此也没少打过架。

乡野小娃,见惯了邻里妇人之间的吵架,嘴皮上也学的甚是厉害,但也有汉子们的热血劲头,言语上的你来我往分不出胜负后,两个孩子迅速扭打着在一起,从动拳脚到演变成了撕扯对方嘴巴。

你拉着我的嘴,我撕着你的嘴,互不想让。本来是都已经没有力气了,撕着对方嘴的手都已经松动了,谁料对方却更用力了,这哪能行?于是就又加大力气。

这一仗,一直干到了天撒黑,还没见哪个娃先撒手,终于在两个人的肚子咕咕的响起来之后,夏剑先开口了。

“荆无界,你姓王的爹喊你回家吃饭了!”

“是你娘在喊你呢!咱家是厨子,可不怕饿着!”

“那你先撒手,咱们回去吃饭!”

“不行,你先撒手!是你先动的手!”

“你先撒手!”

“我喊一二三,我们俩一起撒手!”

“好,就依你!”

“一二三,撒手!”

终于在喊数结束后,两人一起松开了手,这番较量后,两个人的嘴都肿的老高,不停地哼哼唧唧的,轻揉着自己的嘴。

“好了好了,有人来了,我们可以松手了!”众鬼立马从胶着的战局中撤出,消失不见。原来这两人互相撕嘴的时候,这群鬼都在旁边帮忙使着劲呢!

“无界!”“夏剑!”“无界,夏剑,你们在哪呢?”外面也传来了焦急的呼叫声,也听的出来寻找的人不在少数。

“我们在这呢!”荆无界和夏剑走出学堂,看着一大群村民举着火把朝着他们跑来。他俩的爹娘还有里长跑在最前面,看到孩子了后,众人焦急的情绪立马舒缓了。

一个浑身横肉的胖子一上前就用那肉呼呼的大巴掌就朝着荆无界的屁股上招呼,此人正是他爹王厨子。夏剑的娘也上前对着孩子就是一顿好揍,揍的两个娃是哀嚎不止。

“叫你这么晚还不回家,把老子给担心死了!”王厨子边打还边哭,看样子确实是着急的不得了。

“找到了这两个娃娃就好!不然。。。”旁边的村民也如释重负,话到了嘴边给咽了回去,有几个还流着眼泪。

两个娃娃不明所以的看着焦急悲伤的大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刚无缘无故挨了顿揍,也不好出言询问,只有老老实实的让自己的爹给一把抱着往家里走。

“爹,你都好久没有抱我了!”

“恩,是啊,你这小兔崽子现在挺沉啊,爹都快抱不动了!”

“爹,你干嘛把衣服盖我头上?”

“这不怕你着凉嘛!”

“爹,这可是夏天,热的紧呢?还有怎么都哭的这么凶?”

“闭嘴!老实的跟爹回家!”回到家后被荆无界被王厨子教训着立马吃了晚饭,晚饭不错,留的还有大肉吃。吃完饭,简单洗漱后王厨子又让他立马上床睡觉。

荆无界躺在床上,还是隐隐的听到外面没有停止过的,那悲愤的哭声,感觉到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在各种猜测中,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王厨子夫妇俩在荆无界的屋子外忙着贴一些符箓,一脸担忧的看着内屋,最终他媳妇郭二娘忍不住说道:“这娃整天都招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出来,现在乡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王厨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掉,“再大的事发生,咱们也得兜着,别说是鬼,就算是神来了,想要为难我儿子,老子也得给他一刀!”

郭二娘听这话立马就哭了出来,“都怪我没用,没有给你添个一儿半女的!”

本来气势汹汹的王厨子听到媳妇这话。立马白了她一眼,“老糊涂了?说这话?该干嘛干嘛去!明天见着马道长,我再找他讨上一些符!”

第二日,天还没亮,就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荆无界揉着眼睛爬了起来。但被他娘又给赶了回去。

“继续睡!公鸡叫了,天大亮后才准起床!”郭二娘举起手里的扫帚条对着他吼道。

荆无界不敢不听,只好再躺下来,可是再怎么也睡不着,以前最讨厌的公鸡打鸣的声音,此时却最盼望它们能马上打鸣。

终于第一只鸡开始打鸣后,村里所有的公鸡都开始打起鸣来,天也开始放亮,荆无界一轱辘就翻身起来,往屋外冲去,要看看这一晚上神秘兮兮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一走出门,才发现周边几户人家都扯着白布,一家家的人都哭的死去活来,却没有披麻戴孝,一打听,原来是昨天下学后先走的同一村子的八个孩子,有七个在镇子旁边的湖里给淹死了!

正文 第三章 马道长

荆无界看着眼前忙碌的人群,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同伴们,不少还在嘲笑自己的,怎么今天就这么的冰冷冷的躺在屋子外面,都不能摆在屋里,草席给盖着,不像寻常老人过世一般热闹,没有乐师,没有抬棺人,没有人大声说话,亲属村民都陪着孩子的家人,安慰着他们。

王厨子在各家忙着烧一些大菜,她娘则村前村后帮着各家张罗着借一些碗筷,桌椅板凳,不停的忙活着一些事情,碰到主家后出言劝慰几句后又忙去了。

邻镇上的陶艺师傅昨夜收到消息连夜赶制了七个瓮棺,一大早就赶着牛车把瓮送到了失去了孩子的各家,瓮棺到了后许久,大伙都不敢动,想着自己的孩子马上要被装在这个土罐子里,大家都是一阵痛哭。

一个道士模样打扮的清瘦老头,肩上坐着一个同样瘦不拉几的猴子,在七户人家之间来回走着,撒着纸钱,贴着符箓,嘴里念念有词。最后走到村子中间布置好的道场中间,拿出了白瓷碗,桃木剑,铜钱剑,铜香炉,各种做法事用的器具。

“师傅!小六!”荆无界跟上前去喊道。

那叫小六的猴儿看到荆无界来了,立马叫唤着从道士肩上跳起,冲他扑了过来。

荆无界一把抱住小六,从怀里掏出几个果子递给小六,小六咧开嘴笑的很是夸张,一人一猴高兴的不得了。但在周围的人都投来怒视的目光后,他俩立马闭嘴跑到道士的身后躲着。

这位马护是平安县里最有名的道士,没有之一!

因为整个平安县就他一个道士了,而且这个有名是因为好吃懒做才得来的名气,一把年纪了,也没混个响亮的道号,尊敬的人就称一声马道长,不尊敬的就喊一声马老道,或者直呼其名,马护!

虽然说这马护平日里游手好闲,吊儿郎当,但对于自己的正业一直不含糊,医术还是不错的,而且只要有法事,就会换上洗的非常干净,唯一一件不会有补丁的黄色道袍,穿戴的也很齐全,法事做的也很专业似的,所以也让乡民们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

也就是这位经常走街串巷的马道长,头一次碰到荆无界后,说他骨骼惊奇,有灵根,适合修炼,搞不好哪一天能够得道升仙,拯救苍生!

这话让从小就爱幻想的荆无界两眼放光,也真的听进去了,自此马护一出现就开始跟着他身后,喊马护为师傅。

马护在这周边有着马半仙之称,这也是村民们调侃马护给取的称号,因为感觉这马护什么都会,但什么都是半瓢水,真正要做大事的时候就会闹出不少笑话。所以那些娃娃们也就叫荆无界为荆半仙,以此来调侃他和这马护。

这马道长看着荆无界,又看着远处,忍不住叹气说道,“无界啊,你是不是又胡乱画符了?你这总是召一些祖宗回来!你先不要跟着我,带着小六离开,不要靠近道场,我还要做法超度这七位幼魂!让他们能尽早重新投胎,来世去到一个好人家,不再受此等苦难!还一个娃娃,我还得替他召回丢了的魂!”

这平日里嬉皮笑脸的道士,此刻竟然严肃的不得了,在法坛面前念念有词,咕噜半天,听得清的只有一句特别提高嗓门说的话:“太上赦令,超汝孤魂,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这番往生咒念下来,竟还颇有些大师的味道。那跳在一旁的猴子也拿个根树枝,嘴里叽叽喳喳叫着,学起马护念咒施法的样子。只是本来很严肃的事情,被个猴子弄的有些滑稽。

荆无界听言,不再说要跟着马道士,而是远远的在一旁看着。

也有一群群的鬼分为几波,远远的看着马道长做法。

“这道士念经有水分!”一个撑死鬼说道。

“磨叽,再怎么有水分也能把你给度了,正好今天这里啥都有,赶紧想干啥就干啥!”一个火烧死的鬼说道。

“这小子怎么办,无缘无故的被你小子招出来,到现在走也走不远了?”撑死鬼问道。

“这娃娃还算不错了,至少没让我们做什么,又有这道士总是罩着,算了吧!吃饱喝足拿钱走人!”火鬼打量着四周说道。

他发现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好几批的鬼,以那水鬼为首的几个对这娃娃还显得特别亲热。自己和这水鬼本来就各种不对付,但是唯一达成了协议的事就是不得找荆无界的麻烦。

除了这几波鬼之外,整个村子的鬼气显得特别的浓郁,这不是他们这些鬼所能带来的效果,但除此之外又有哪里来的鬼呢?

学堂的陈老先生在一边扶着颗大树,老泪纵横:“都怨老夫啊,如若不是早早下学让他们回家,哪能让娃娃们遭此横祸啊!”老先生捶胸跺脚的哭着,这哭着哭着,都差点背过气去。

“老先生也不要自责了,这些娃们的爹娘都没念过书,愚钝之极,所以这娃娃才送到先生那里,希望先生能传授知识,先生并已年迈,哪里能管得住这些野孩子,况且出了学堂先生并无看管之责!他们怎么说都是在自己家门口出的事啊!”

看着自责不已的老先生,乡上的里长只有出言相劝,这老先生要是出点什么事,自己可是负不起这个责任。

这陈老先生早年中了秀才,之后再多次赶考不中,到了晚年也就淡了功名的想法,在县城郊外买了处清静的宅子,改为了私塾,开始全身心的教书育人。

老先生招学生有个特点就是只收寒门学子,县里那些富贵人家子弟,他都不收。虽然县城里有书院,请的先生比这老先生更有名气,但本县的父母官李大人就是这陈老先生的学生,那些人一为求学,二也有些其他目的,陈老先生的拒绝这也让想跟这些人颇有微词。

虽然在科举路上走的艰辛,但是教出的一个个学生还是非常争气的,考中秀才,举人的也有好几位,有的还在朝堂上谋了一份官职,虽然不在权利中枢,但出自陈老先生的教导,也为这老先生博得了不少名声,其中就包括那勤政爱民的李大人。

里长这话不但是说给陈老先生听的,也是说给众乡民听的,想要找陈老先生耍赖皮,也得掂量掂量这份量。而且这娃娃是在你们自己家门口出的事,就是自个看管不力。

这村里一下子有七个娃娃就在家门口溺亡,唯一一个没事的孩子是因为胆子太小不敢下水,但再看到七个同伴淹死后,三魂丢了两魂,竟给吓傻了。出这么大的事情,他这当里长的心里也不好受,每家都送去了一些抚恤金,说了些安慰的话,可也无济于事,人死不能复生,特别是孩子都是爹娘的心头肉,养这么大了,一不能见其成人,一不能养老送终,中年丧子,实乃人生一大悲事。

做为里长,他不能让事情恶性发展,不能出现不可控的事件,比如自残,或者伤害他人,其中自然包括这些失去理智的父母们找这陈老先生的麻烦。

“乡亲们,快到晌午了,孩子们不能一直在外晒着,天太热了!”里长也知道这丧事宜快不宜迟,耽误不得时间,吩咐众人都帮忙把幼儿的尸体装到瓮棺里。那些父母又是哭的死去活来,迟迟不肯让孩子入瓮,众乡民只好再次各种安慰,相劝。

娃娃们夭折,早逝了,不能埋到自家祖坟,不能殡葬,不能用棺木,今日就得入瓮,所以这事办的极为简略。在道场统一接受了马道长的超度后,各家各户就都来领取自己的瓮棺。

就在准备将这些瓮送出去的时候,各人的意见产生了分歧。虽然不能入祖坟,但有的希望能埋在镇子后面的山上,有的说放在河里飘走,有的说火葬,但说火葬的刚开口就被四周人们的唾沫给淹没了。

马护冷眼看着村口外聚集的众鬼,在地上用剑画了一个大圈,在里面烧了满满几盆纸钱,轻声说道,“诸位鬼友,贫道今日在此为七个幼子超度,你们若是无事,拿了这些钱财,就散去吧!”

“领了钱走吧!”老水鬼带了个头,他这一帮子就都上前领了纸钱消失了。

看到老水鬼带头,火鬼冷哼一声,他本来是想带这个头的,不想却被抢先了,这马道士已经给足了面子,自己也犯不着去惹事,他这一群也纷纷上前各自领了份子钱。

看到两个鬼圈的老大都去领了钱了,其他的鬼也都纷纷响应,领了钱后就都消失了。

但是马护的眉头还是紧皱着,“大热天的,这鬼都走了,怎么还这么冷!”

正文 第四章 还需超度

马护收了法事后,对着众丧子的父母说道:“诸位听贫道一句,这来福乡,乃至这平安县至此已有千年历史,除了战乱,天灾,还从未有过同时丧命如此之多的孩子,此事蹊跷无比,贫道怕冤魂四起,再有如此人间惨剧发生,这七尊瓮先寄在贫道的道观中好好超度几日如何?”

“啥?超度几日?你这不是刚超度过吗?”

“对啊,还有你哪来的道观?不就是你睡的一间破屋子,还道观?”

“姓马的,好听点称你一声道长,不好听点你就是个神棍!是不是还想借着超度之名,讹点银子花花!”

“这么热的天,你让我们的孩子还停留几日?本就不能入土为安,还让在这世间受苦?”

马护的一番话,立即激起了众怒,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停的说着,到最后哀伤的情绪得到了发泄点,说着说着就开始骂了起来。

“诸位,请你们安静,虽然平日里驱个邪,医个病,算个命啥的,我是收过大家的钱,但是你们给的香火钱,那不是给我的呀,那是给我道家祖师爷的啊,这次超度,我可是没有收取分文,自愿来的,你们愿意给,我还不愿意要,这是原则问题!”马护扬起手里的一把破拂尘,大声的说道。

这番说辞倒也没错,那马道士今日确实是没有收钱,平日里治个头疼脑热的,也是药到病除,算个命什么的也不贵,就几个铜钱而已,虽然说算的是模棱两可,可以说准也可以说不准,也没谁完全去计较。但今日他自己前来说要给孩子们超度,也确是事实,要是请兴隆寺的高僧前来做场法事,一年的收成就都得给那香油钱了。

看到村民们声音小了后,马护继续说道,“这些日子,这附近每个镇子上都有娃娃溺亡了,都是江河边的儿女,哪个娃娃不会水性?就算是抽筋了,可多日干旱,那湖水也浅的紧,那湖你们也都看过了,四周都干了,只有湖中间那几丈有水,可那也是浅的紧啊,娃儿们怎么就要跑到湖中间去呢?虽然溺亡不分深浅,水没过脚都能淹死人的,只不过没有哪个镇子像咱们这一样,一下子就没了七个娃娃,这事让谁都不好受,如果是有妖人作祟,你们想想,是不是得把这个妖人给揪出来?”

这话像一堆干柴里丢进了一个火把,一语惊怒了众人。

“是妖人害了我们的孩子?!天杀的啊!”

“找出那个妖人!把他千刀万剐!”激怒了的村民们都吼道。

里长若有所思的问道:“马道长,那这妖人的目的何在呢?”

“现在我还不确定,更无从得知这妖人的目的,但在我跟这群娃娃们超度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极强烈的怨气,干扰着我的超度法事,所以我才会说要守护着这些瓮棺,如果让有怨气的瓮棺下葬,怕是会形成极为厉害的婴鬼啊!”马护郑重的说道。

对于神鬼一说,村民们始终抱着敬畏的心态,但很多人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神和鬼,神是高高在上的,离自己远的很,但这鬼这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事物,可是无时无刻不在身边环绕,是能形成让自己恐惧的重要因素之一,你说它不存在吧,又能经常听到谁谁碰到了,因此而倒霉生病,甚至丧命的,你说它存在吧,自己还没碰着,却又非常不想碰着。

现在又听说自己的孩子可能会变成厉鬼,一个个的从悲伤变成了恐慌,马道长此时也请出了几道纸符,掐诀念咒后,七道纸符朝着七个瓮棺飞去,正好一道纸符贴住一个瓮棺。

震惊,众乡民在惊讶于原来这马护真有法力!几张轻飘飘的纸能飞那么远!还正好一对一个的贴在翁棺上,不过不到一会,那本来贴在瓮棺上的纸符竟然松动了一半,还无风自动起来,很是邪门。

“镇魂符,已经镇不住这些孩子的怨气了!”马护掐诀的手哆嗦着,似乎支撑这个法术消耗着极大的气力。

惊讶,恐惧的乡民们纷纷跪倒在地,那七对父母更是哭的稀里哗啦,跪地大拜起来。

“我就这一个孩儿啊,以后可怎么活啊,断了我家香火,可得找到那个家伙让他陪葬啊!”

“还请马道长给我们的孩儿做主啊!”

“马天师要为我们讨回公道啊!”

这一声声的马道长,马天师,喊的马护听着极为的舒坦,看来只有自己露两手,这些乡民才会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重要性,平日里的不恭敬也就算了,不和他们计较了。

乡民们对马护的印象就是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但好像都不是特别精通,曾经也闹出过不少笑话,但也确实帮村民解决过一些事情,而此次事件事关重大,涉及到害命,鬼神,不能能恭敬起来。

这马道长把手里的破拂尘又给扬了扬,干咳了好几声,一直等到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后,才继续说道,“诸位,贫道虽然平日里如同闲云野鹤般过惯了,所以遭人诟病,因为那是没有必要去显露法力,但今时不同往日啊,七条冤魂啊,我猜想甚至更多,这事闹大了别说来福镇,整个平安县都会生灵涂炭,那贫道岂能坐视不理?所以贫道哪怕耗损了修为,甚至是寿元,也要平息冤魂的怒气!”

这激昂的说辞,让乡民感激不已,齐声说道。“一切听马道长安排!”

见过了符纸飞行,无风自动后,就连老先生都觉得这马护是个得道的世外高人,因为他始终有种自责的心情,此刻也说道,“希望马道长能够替天行道!老夫也愿出一臂之力!”

里长也说道,“若大师需要帮助,尽快吩咐,需要什么香油,灯火,纸钱,我会让乡亲们筹集,一并送到观里。”

“此事稍后再筹备,事不宜迟,现在就把这些瓮棺送到道观里,贫道担心迟则生变!”马道长郑重的说道。

于是乡民们迅速的把瓮棺抬上牛车,那七户人家也把一些碎银子往马道长怀里塞,马道长推脱半天,实在拗不过这些村民,只好把银子给收了,并表示自己这只是积善行德。

马道长问了下乡民们的生辰八字,挑了八个八字极硬,纯阳属性的人,护送这些瓮棺随自己回到道观。

“师傅,我要跟你一起去!”边上看了半天的荆无界看到马道长要离去了,不由大声的喊道。本来他就是最信服马道长的,也相信他就是在人间神仙,刚刚看了马道长的手法,更是在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更加坚定了要修炼的想法。

荆无界的爹妈赶紧上前拉住他,也准备捂着他不停叫喊的嘴。但被荆无界挣脱了,他跑到马道长身边,拉着他的法袍不停的哀求着。

“师傅,带我去修炼吧,我不想读书,也不想种地,我就想跟你一样,做个神仙!”

马道长面露难色,对荆无界说道,“无界啊,你这八字为师早就看过,虽然是有灵根的,但因为你没有正式修炼过,就是属于容易招鬼的体质,你又没入我道门,就胡乱请神,鬼画符,你可知道你招来了多少神鬼?也许是你福缘好,也许是忌惮老头子还有点道行罩着这方土地,可是如果你哪一天惹到了恶鬼或者神灵,这灾,你就挡不住了!”

“我入了道门练得了道术不就不怕了?”荆无界大声的说道。

王厨子急忙跑过来,紧紧的抱住了他,这小子再想挣脱可不会那么容易了,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想生出什么变故,“马道长说的极是,你这过去就给马道长添乱了,回去爹给你弄大肘子吃,啊!”

这孩子始终拧不过两个谨慎的大人,况且强行跟过去还惹的马道长不高兴就不好了,加上还有大肘子的诱惑,荆无界妥协了,表示在家等马道长再次来镇上,就要正式拜师了。

马道长又给了王厨子好几道护身符,并一再嘱托这段时间不要让那小子再继续画符,请神了,最近多事之秋,何况请神容易送神难,真惹出什么事来,要是招惹到了厉害的存在,自己也很难解决。

王厨子千恩万谢,往这马道长怀里塞了一点碎银子,又递上了一葫芦酒和几包肉食。

马道长看到几样东西,收了酒肉,再收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嘿嘿一笑,说只要酒食就行,又千叮万嘱后方才带着猴子小六,领着八个成年男子,赶着七驾牛车,拖着七个瓮棺和一些用品,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他在城外小山上的道观所在。

正文 第五章 来者不善

平安镇的八个汉子是头一次来到这清水观的地界,估摸着离镇子有十多里地,按照马道长的要求,天黑之前是赶到了。

这山路杂草丛生,早已掩盖了路面的痕迹,山门年久失修,山门上方镶嵌的牌匾“清水观”已经字迹模糊,墙顶的瓦片残缺,看似一阵风就可吹落掉地,墙间瓦片的缝隙里都长出了几尺高的小树,入眼处都是满目的荒凉。

他们都是见过城南那气派的兴隆寺庙的,都忍不住感慨这个道观的破旧,连自己家都不如,该修葺的也没修葺,该打扫的也没打扫。道观里残砖破瓦,杂草丛生,难怪镇里有人说这里就是马道长睡觉的破地方。

众人按要求把瓮棺都抬到观里的大殿后,就表示马上要回去了,空荡荡的大殿里虽然只有一尊清水观祖师爷的雕像,一个香案,但那枯叶灰尘满地,让这里连个能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说起这清水观,历史也是算是久的,坐落在这平安县城北郊的小山上差不多有两百多年了,在马护师傅那一代,还是颇有声名的,但是传到马护这一代就慢慢冷清了。

因为三十年前,在他还是个小道童的时候,他的师父带着几位师兄从下山后就不曾归来,自己几次外出寻觅,也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他一人也难以再撑起整个山门,只能看着宗门走向没落,门庭败落,香火不济,自己也混成了好吃懒做的形象,不得世人喜好。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南的兴隆寺,山门气势恢宏,寺庙金碧辉煌,每座大佛都镀了金,佛光万道,宝相庄严,善男信女是络绎不绝,香火鼎盛,门庭若市啊。

可只是要去拜佛,那香油钱不是普通乡民能承受的起的,因为你去许愿了,就得一次还愿,二次还愿,三次还愿,有时逢初一十五还得去,还要争头香,或者想要拿到高僧的开光物品就更不得了。

要是请这些僧人来超度亡者,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道士只用请一个,带着一两个徒弟的还是不用加收费用的。而和尚一请就得请一群,加上领队的至少十个,因为人多可以吓鬼啊。一群人拿着木鱼嘴里不停念叨围着遗体转圈,确定亡魂能安宁吗?那经文在富贵人家还得念七天七夜,需要特定经文或者要加经文的就得跟带头大哥说,和尚的经文太多,不然给你整个什么金刚经,法华经,易筋经,跟亡魂没有业务关系的经文念着有啥用呢?反正亡魂也听不懂。

所以普通的乡民们还是喜欢和道士打打交道的,不光是做什么法事便宜,看病医人也有一套,还特别亲近的感觉。这些个道士经常走街串巷的,你正需要的时候他就来了,没事还能跟你算个命,有的话还挑你喜欢的说,再跟那些妇人小孩们说说其他镇子上的奇闻异事,类似于说书的先生。至于那道家和佛家的经文哪家好,大伙们都不知道,反正也可以告慰需要超度的亲人,至于念的是哪门子经,穷人计较的不那么多,反正大家都听不懂。

马道长也不挽留,让众人趁天还没有完全黑,速速回去。自己也在大殿里点上了一几盏灯笼挂起,再在殿中间点上了九盏油灯,在瓮棺外围摆成了九星的阵型,再抽出一张张符纸,在墙上,门上胡乱贴了一气,再拉出一条板凳,和小六一起啃起了烧鸡喝着酒,不一会就有些醉意,躺在板凳上睡起大觉来了,那猴子小六也跑到祖师爷的雕像后面躺着去了。

而这一觉,一直睡到马道长自己都迷糊的从板凳上掉了下来,马道长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边打哈欠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夜晚的凉风也看准时机般的吹进了大殿,搅着树叶,灰尘,蜡烛,九盏油灯的火焰都被风吹的不停的摇摆,小六也从房梁下跳了下来,跑过来爬在马护的肩上冲着门外叫唤。

“看来贫道的猜测并没有错,真的是你啊!出来吧”冷风一吹,酒也醒了大半,马道长打了一个酒嗝,对着漆黑的门外说道。

灯火摇曳时,大门外突然跳出一团朦胧的黑影,马道长手上已经拿着一把长铁剑,因为风沙太大,只能眯着眼睛瞅着跳出来的黑影。

只见那黑影了扑上来,嘴里大喊:“师傅,小六,我来了!”

那跑过来的黑影,竟然是荆无界!

原来这娃娃趁着爹娘睡熟了,偷偷的跑了出来,他平日里早已打听好了清水观的位置所在,这晚上出来后,辨别好了方向,一出门深一脚,浅一脚的花了好几个时辰,终于赶到了清水观。

马道长看着一身泥泞,黑的跟个泥鳅一样的荆无界,有感动也有无奈,更有庆幸,如果在路上碰到了那个人,还不知道这娃儿是否有命活着了。

“无界啊,此地不是你能呆的地方,马上就有非常危险的事情发生,但现在已到了子时,现在走不可能的了,瓮棺我得守着,只希望在天亮之前不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你就躲在祖师像的后面,知道吗?”

荆无界大声说道,“师傅,我不怕,你不是说我有灵根吗?能修炼成仙的人什么都不怕!”

说这个话的时候却打了几个寒颤,“我总感觉有好些人跟着我!一大群的就在我身后,所以我就一路跑过来的。”

“那是跟着你的。。”马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再听到外面又有人靠近。

“修炼成仙?成鬼倒是很容易!要不要当我座下小鬼啊!”此时门外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风,也刮的阴森森的,还带着呜呜的声音,似鬼哭,似狼嚎!

“妈呀,真的有人跟着!”荆无界大喊一声。

“来了!”马道长立马把荆无界拉到身后,横起了手中的长剑。

“臭道士,敢坏我好事!”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门口。从大殿内往外看去,这人影时而出现,时而又隐入这黑暗之中,更增了几分恐怖的感觉。

风,也起的更大了!吹的大殿内的油灯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我就说嘛,贫道虽然道行不高,但这几十年来混迹江湖,辨人识物还是很准的!”马道长看清了来人后,倒是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真的猜准了,他倒还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荆无界看着气质已经完全改变的那个人,也是呆住了,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那个人,此时满脸的阴狠毒辣之相。

“做泥罐子的大叔?”荆无界嘴里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

正文 第六章 养鬼之人

来人正是为七个孩子制作了瓮棺的陶艺工匠,邻镇土窑的烧制师傅张窑。平日里他都会推上一车瓶瓶罐罐到各个乡镇之间游走售卖,所以很多人都认识他。

“臭老头,你是怎么知晓此事的?”张窑问道。对于破坏了他的大事的人,他还是很想知道原因的。

“只怪你太聪明,我本来就奇怪了,娃娃们溺水而亡,为何你一大早就能送来七个瓮棺?瓮棺这东西,不祥!平日里没人要,只能是夭折早逝的孩子们才会用到此物,而你的这个瓮明显是早就烧好了的,你烧这么多瓮干嘛?”

“每年夭折的孩子都有,烧一些瓮备用,有何不妥?”张窑反问道。

“是啊,烧一些瓮是没什么不妥,可你的瓮在底部没有孔,灵魂不可以出来,而你在瓮身涂的是什么?不是颜料,鸡血?狗血?以此来镇魂?”马道长也把剑锋指向了张窑。

“我一直以为你是和那些和尚一样的货色,一副高人模样,实则没有丁点本领,竟然能凭这点细节,就能推测出来是我!不错!这都是我要拿来养鬼的。”张窑感叹着,也从怀中拿出了几个打磨的非常精致的小瓶。

“之前有不少孩子是那些富足人家的,对于孩子早逝,有钱人家请的那些高僧也没曾发现什么问题,本来还差这七个,我就能大功告成了,应该是我操之过急了吧,竟让你这个道士给发现了端倪,你把这七个瓮棺带到这破观来,就是为了引我前来吧!”

“不错,虽然之前贫道不知道你这用的是什么邪法,只是凭借猜测孩子的死必有蹊跷,谁料果真如此,但既然发现你的恶行,贫道就要除去你这个魔头!”马道长看到这张窑也都承认了自己的所为,也不再含糊,立马出手。

“养鬼之人,贫道还是第一次见到,天道不容,看剑!”马道长虽年近五十,但这身手竟然还极为矫健,一把长剑舞的是光影绰绰,直逼向张窑。

那张窑冷笑一声,拔开了其中一个小瓶的盖子,立马就有一团白色的影子从小瓶里冒了出来,这正是张窑养的小鬼之一,“一个落魄的老道,我看你究竟有多少道行!小鬼,上去咬死他!”

雾影闪现,放出的小鬼在空中凝聚成型,模样有些惨白恐怖,听到张窑的吩咐后,声色俱厉的张开鬼口,立马扑向了马护。

马护那一把剑也耍的很有章法,但是小鬼总能灵活的躲开长剑的攻击,缠绕游走在马道长身边,势必要咬掉马道长身上的肉才肯罢休。

小六看到鬼出现,叫唤的声音更加尖锐,两三下顺着柱子就跑到房梁上了,还有两只小爪子把眼睛给紧紧捂着,表示不想看到鬼。

“好小子,真不错,头一次见到鬼还能如此的镇定,不愧是有灵根的人!老子当年头一回见到鬼,就吓的瘫倒在地了!”马道长看着身后镇定的荆无界,不由得称赞道。

从未见过鬼魂的荆无界,此时站在大殿中一动不动,马道长和张窑都以为他很镇定,实际上他是吓的走不动了,而且裤子到鞋子都已经被尿湿了,只是这大殿里光线暗,加上本来全身裹满了泥巴,看不出来而已。

马道长说的话也提醒了张窑,这里还有个小娃娃呢!

正适合再做一个小鬼!那张窑立马扑向了荆无界,“这小娃娃不错,可以做小鬼头!”

“完蛋了!”本来招呼这个颇为厉害的小鬼有些吃力的马道长暗自骂自己太蠢了,此话暴露了,竟然把荆无界给害了。

看到扑过来的张窑,荆无界也突然反应过来了,面对着人的恐惧可比面对鬼低太多了,而荆无界也做了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动作。

他朝快到身边的张窑吐出了一口痰!

没错,就是吐痰!在和镇上其他小孩打架的时候,经常用到的招数,就是互相吐口水,而且这招数明显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张窑高出荆无界半个身子,那口痰竟然能不偏不倚的吐在张窑的脸上!

张窑懵了,马道长也懵了,这小孩的口水好大一坨啊!

一脸惊愕的张窑还从来没有被谁吐过口水,停住用手去擦拭的时候,荆无界跑开了,围着大殿转圈圈,边跑还边喊,“师傅,你是一个道士,不是剑客啊!打鬼用那李铁匠打的长剑确定有用?”

马道长也恍然大悟,对啊,之前只是想到来的是个人,自然要用铁剑来对付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真的养成鬼了,还直接就让自己养的鬼先上了。

他立马抽出铜钱短剑,这串成剑的铜钱,又称万人钱,乃是用无数人摸过的铜钱串成,阳气十足,是对付厉鬼邪物的利器,铜钱剑一拿出来那小鬼立马就害怕的大叫起来。

“不错不错,幸亏你提醒,不愧是贫道认可的人,贫道也是太久没有实战了,竟忘了切换武器!”马道长也兴奋了,铜钱剑一出后,面对小鬼他立马就占了上风。

道士的基本装备就是桃木剑,铜钱剑,长剑,桃木剑因材质原因,驱鬼克邪先天性的优势,铜钱剑是后天的原因。而长剑要想有灵力的威能,也得分先天和后天的,马护那把长剑就是请村里的铁匠打的,实在是太过于普通,就是平时充充面子的,还没杀猪刀有威力。

虽然小鬼游走灵活,但也有中招的时候,那铜钱剑抽打在小鬼的身上,就会冒起一股青烟,也让小鬼哀嚎起来,马护趁机把小鬼打的丧失战斗力,但铜钱剑也打散了,铜钱掉落了一地,应该是串铜钱的红线断掉了。

小鬼这哀嚎声听的张窑是心疼不已,也加快了追逐荆无界的步伐。但荆无界像条泥鳅一样,眼看要抓到的时候又给他闪避躲开了,气急的张窑把怀里几个小瓶子全部打开了,总共五个小鬼冒了出来。

“师傅,我们要完蛋了!又有五个鬼!”荆无界不怕人,却怕鬼,看到五个鬼出现后,又吓的呆住不动了。

马道长放过那已元气大伤的第一个小鬼,赶到了荆无界身边。一手又把那把长剑拿着,气势十足的说道,“不用怕,咱爷俩既然同为修道中人,今天就能除魔卫道!”但他的手心已开始冒了不少汗了,拿剑的手都在颤抖。

马护这一生,真正灭鬼的时候并不多,一般都是把鬼给赶走或者超度,自己在年少的时候,也是这般偷偷跟着师傅去捉鬼,碰到了恶鬼,师傅也是把自己护在身后,这般跟自己说的。但师傅是有很厉害的道行的,最拿手的绝技就是画血符,再恶的鬼都怕师傅的血符,所以很少见到师傅在捉鬼的时候陷入苦战的。

后来师傅他们下山去了,自己没了主心骨,也没了想法,就这么糊涂的过着一生,以看风水,算命,医病这些作为自己谋生的手段,把捉鬼的本领倒给淡化了。而他发现溺亡有古怪一事,也是出于一种本能的推断,却未料到运气如此之好,真的是碰到养鬼的,这人竟然已经能够成功的养出小鬼!一养还是六个!

鬼道,诡道也!但鬼道也得顺应天道,不管是普通的鬼魂或者是厉鬼,最终都将回归地府。而养鬼之道,自己只是听师傅说过,之前却从未见过,养鬼都是养小鬼,那些施术者会收养夭折婴儿或者是早逝小孩的灵魂,以符咒法术来控制他们,这种术法过于阴损,很少有修炼的人去练习此术。

一般的养鬼之人,会在阴年阴月阴日,到淹死过小孩的水边,用黄杨木放到水里聚魂,时刻到了用符锁住童魂再把木头刻成人形,起坛做法一百零八天。

或者在凶杀现场或者灾难现场,找寻三岁左右幼孩的尸体,用馒头或者冥纸沾其血聚魂,再依附到桃木剑上,放在小棺材中做法四十九天,养成凶煞。

还有从已死的难产孕妇肚中取出婴儿炼尸的,但这种做法太伤天道,很少有人用,使用者也是死状极为惨烈,魂魄或者飞散,或者入十八层地狱承受各种极刑。

养鬼可不比养孩子或者养个牲口,不仅得会法术,还得自身五行八字也是极阴体质,养鬼所用的代价极其昂贵,一般得以自身血液喂养,强大法力,法器支持,不然会遭到反噬。自己这辈子就头一回碰到养鬼之人,还一养就是一群。可见这张窑远远不是这么简单,若没有大势力支持,或者是邪派的师门背景,根本说不过去。

此时五个鬼把二人团团围住,绕着圈准备伺机冲来给予致命一击,马道长抽出了他视为宝贝的桃木短剑给荆无界拿着,这是他师傅留给他的唯一物件了,这些年一直贴身带着。上面封印的法力早已经消失了,只能带在身边做个念想。此时拿出来,一是抱着桃木剑不让小鬼附身,二也能做个心理安慰。

“师傅啊,你的徒弟徒孙,今日就要命丧在宗门内了,你老人家此刻要是显显灵,明天我个你烧高香啊!”马道长嘴里碎碎念道。

“师傅,你这是要准备强大的法术了吗?”荆无界小声的问道。

“法术倒是没有,强大的屁倒是有一个,”马道长憋了好久,又加上过于紧张,正好放了一个响亮的屁放了出来,熏的连张窑都捂住了鼻子。

“师傅,你的屁好臭啊!”荆无界鄙视的说道,最难受的是房梁上的小六了,他的两只爪子捂着眼睛,鼻子是没法捂住了,只有生生的吸进了这个屁,急的在房梁上乱跳,一不小心就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其中一个瓮棺上,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被熏晕了,还是砸晕了。

马护他现在是汗如雨下,只是昏暗的灯光看不清楚。紧张的对荆无界说道,“无界啊,师傅得告诉你一个秘密!”

“师傅,啥秘密啊,是不是现在就要请出师祖他老人家了啊!”荆无界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着桃木剑,对于现在的状况表现的竟然比马道长还要镇定一些。

因为他又尿了,尿出来后就一身轻松,说不出的畅快。

“请个屁啊,师祖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师傅他走的时候都没告诉我怎么请师祖上身!我要的说的是,本来我是感觉到整个事情很蹊跷,但没有想的那么远!把这七个瓮棺拉到这儿来超度,是想让那些乡亲们筹集点钱送来当作辛苦费的,谁料歪打正着,竟然真的碰到了养鬼的,之前那番话是师傅要面子才说的,师傅害了你啊!”马道长尴尬的说着。

正文 第七章 速养小鬼

荆无界惊愕的看着马道士,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师傅那高大的形象始终在心头萦绕,可是今天却碰到了一个让养鬼的邪道让师傅都没办法了,自己这小命今日就要丢在这了?

要成为神仙的人被鬼给咬死了?

“朋友,你不按套路出牌啊!”马道士蹲下身子,似乎是瘫坐在地上,丢开了剑对张窑说道,这让张窑以为他是准备放弃抵抗了

一旁的张窑冷笑一声,“怎么?你临死的遗言就是这个吗?”

“我怎么着也是个道士,而你练的是邪术,难道你不应该说说拉拢拉拢我的话,今日就放过我什么的?然后要么咱们一起合作,要么我拒绝了你,你再说不识好歹,再把我给杀了?你好歹问问我啊”马道士腆着脸说道。

“好,那我问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合作?我考虑饶你一命。”张窑也看的出来这个道士真本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充其量就是刚摸入道士门槛的水平。但既然是道士,肯定有个压箱底的宝贝,比如说师门留下的强悍法器,保命的符箓符宝,也会让自己难受。还不如听听这道士说什么之后,再杀他也不迟。

“老子不愿意!”马道士调皮的像个小孩,突然做起了鬼脸,对着张窑哈哈大笑。

“你这个老东西!死到临头还调戏我!”张窑气极,吩咐小鬼立马上前撕咬。

马道士推开荆无界,一手丢出一把铜钱,一手持铁剑冲了上去,正是那铜钱剑散后掉落在地的,众小鬼避开铜钱的时候,马道士的另一手把长剑也刺向了最中间的一个小鬼,一股青烟冒出,一张符纸也贴上了这个小鬼的身上,立马让这个小鬼瘫痪了。

一击成功后马护再一转身,长剑又刺到了一个小鬼,贴符,刺杀,这动作一气呵成,立马就制住了两个小鬼,马道士也气喘吁吁,毕竟是年纪大了,这个是他的极限了。

“师傅好厉害!”荆无界大喊起来,也知道了师傅说这些都是在迷惑那张窑。

“你那把长剑不是法器,就是普通的剑,为何能伤到我的小鬼?”张窑疑惑的问道。

“哈哈,这得感谢这小子的童子尿啊!”马道长得意的说道。“我的鞋本来就破了,站在他旁边,我的鞋子都给浸透了,我才知道他尿了!童子尿对付小鬼还是不错的!我就蹲下来捡钱,再用剑在尿里浸了一遍!”

“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本来有了这几个小鬼,我就可以养成极凶之煞的!但你偏偏出现了,挡我者,死!”

张窑深吸了口气,亮出了他的武器,一把锋利的黑黝黝的匕首,那匕首上凛冽的寒光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武器,这么远就能感受到匕首上散发的杀气。

兵器中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而看这张窑也是个练家子,面对马道士的长剑,能灵活的避开马道士的招式,还能以匕首格挡出击,攻其要害。

几招拆挡下来,马道长的长剑竟占不了丝毫便宜,而且还有一个小鬼当张窑的辅助,另外两个小鬼追着荆无界,把荆无界吓的哇哇大哭,跑动都不灵活,几步路就摔了好几次,连走带爬的避开着那两个小鬼,大殿内空间狭小,又昏暗,荆无界摔的鼻青脸肿,眼泪,鼻涕流的稀里哗啦的。

但张窑用这把匕首对着马护虚晃几招后,竟然不再动,而那把匕首,不见了!

“他娘的,这把匕首会飞!”马护心中的寒意到了极点,寒毛炸起,处于一种极强的求生反应,头往旁边侧了很大一个幅度,正好那把匕首从马护后脑勺之前所在的位置飞过,虽然没有刺中脑袋,那头发可是带着割断了不少。

会飞的匕首速度极快,逼的马护人仰马翻,又跟着荆无界跑,边哭边跑的荆无界摸了把鼻涕,却发现黏糊糊的,再往手上一看,都是血,原来鼻子给撞出鼻血来了,这一下更没了神,又撞上了在大殿中间的七个瓮棺。

小六恰好醒了过来,看到飞来飞去的匕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靠近自己的时候一把抓住了飞驰的匕首的手柄,于是就看到一个猴子在匕首的带动下,在整个大殿里飞来飞去,撞的是七荤八素。

这一撞,也撞上了殿中央的瓮棺,匕首的穿透性和那猴子的冲撞让瓮棺一个个都破碎开了,还在慌乱的荆无界一把摸去,是一个尸体,再一摸,又是一个尸体。

这下荆无界彻底崩溃了,他怕鬼,也怕尸体,想到今日横竖是个死,干脆不动了,也是没有力气再动了,就躺在在瓮的中间,哭的全身抽搐,看样子不被鬼弄死,自己也得吓死了。

而被牵制住的马道长根本无暇顾及荆无界,自己这里都快老命不保了。一人一鬼的攻势已经让自己受了几处伤,特别是张窑的那把会飞的匕首,锋利异常,深处鬼没,不注意就被刺上一下,受伤的地方起初没有感觉,一会就血流不止,疼痛难耐,好在不是要害,不能一时毙命,但时间久了这血流多了恐怕就会危及生命了。

瓮棺里面的魂受外界的影响,本来就想冲破束缚,现在这瓮棺破了,就在两个人命悬一线的时候,七个魂魄冒了出来,飘在了荆无界的身边,俨然正是死去的七个孩子。他们一脸戏虐的看着地上躺着大声哭泣的荆无界。

“你们看,荆半仙躺在地上哭成这个样子,好好笑哦!”一个大点的孩子的魂魄说道。

“荆无界他是个胆小鬼,他最怕鬼了!”另一个魂魄接话说道。

“好香啊,他带的有鸡腿!”有个小孩的魂魄看到荆无界怀里露出的大鸡腿后,其余的都围了上来,不停的吸着鸡腿的香气。

“你们看,真的有鬼啊!”一个小孩的魂魄突然看到了张窑养的那虎视眈眈的两个小鬼。其余六个小孩也都尖叫起来。

“叫个鬼啊,你们不也是鬼?”张窑养的那两个小鬼不耐烦的吼道。

七个小孩的魂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到地上的七具尸体,自己怎么躺在地上了?闭着眼睛,脸色惨白,但确实都是自己。

“我们已经死了!”七个小孩都沉默了,他们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记忆里是昨天下学后就在镇子旁边的湖边玩水,而再有意识就是现在了,一眨眼之间,就是阴阳两界。然而孩童对于死亡,并没有成人那么恐惧,死的概念在他们的意识中还是比较模糊的。好驯服,这也是养鬼之人要对小孩子下手的原因。

他们几个的魂魄因为张窑在湖里设置了法器,再施了术法的缘故,从溺亡后就一直未曾离体,张窑的术,不用木头而用尸体本身做为载体,就是为了养成最厉害的鬼,所以才有用瓮棺装尸,再回头去找寻到这些瓮棺,抽取他们的魂魄再来培养。

张窑看着这些小孩的魂魄,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可能?人的魂魄并不是一出窍就能成为鬼的,人有三魂七魄,一般在头七回魂之夜会成为鬼魂,要想成为灵体存在的鬼,时间是一方面,积累怨气也是一方面,魂魄都是有怨气的,而人养的鬼,更是必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以术法,血液,食物等,蕴养一百零八天,才可以最终成型,这怎么现在就快成了鬼体?

是了,童子血!荆无界的童子血和鸡腿,养了这些魂魄,让他们从魂魄形态加速变成了鬼体!张窑想通了这一关键的事情后对荆无界的眼神更加的炙热,看来这个小子真的是有灵根呢!

张窑一脚踢飞了行动越来越迟缓的马道长,冲向了荆无界,这孩子是个宝贝,养出来的鬼可比其他的小娃娃都要厉害,不可以错过啊!

正文 第八章 各显手段

而就在快到荆无界身边时,五个老鬼突然出现,分几层排成阵型守住了荆无界,不肯退让半分。

“看谁敢动我们的财神爷!”老水鬼厉声叫道。

正是那老水鬼,吊死鬼,饿死鬼等几个。原来那王有财因为自个走夜路害怕,又胡乱念了半天的咒语,把几个正在村子大吃特吃的鬼又给招来了。

虽然在世间游荡多时,但这几个鬼并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只是生前孤苦,一辈子没有享受过,做了鬼之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没有后人烧点什么东西给他们,自然对阳间很是眷恋。遇到荆无界后,跟在他身边也是不愁吃喝,现在看到贵人有难,岂可再躲起来?

所以他们一路上拦住了一些贪得无厌的鬼,护得了荆无界的周全,眼下看到他又有危难,就又都现身了。

张窑冷眼扫过几个鬼魂,说道,“几个孤魂野鬼,胆敢在我面前造次!看来是不知道大爷的厉害了!”

“你再厉害,也就是一个邪道而已,今天想把我们都给灭了,你没那本事!”吊死鬼伸出长长的舌头,又在嘴角舔了一圈,这动作让自己这一边的鬼都觉得恶心。

“孤魂野鬼,也敢在我面前造次!”张窑拿出了一个刻满了符文的铃铛,叮叮铃声响起,这几个老鬼都头痛欲裂,再无暇顾及其他,看来这铃铛的威力不俗。

“二狗,富贵,来福,铁蛋,,你们都是这个人给害死的,他还想把你们变成跟那几个一样丑的怪物!”已经哭累了的荆无界也恢复了正常,看到了现身挡在身前的几个老鬼,也知道自己这几个从小的玩伴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虽然成了鬼,但是没有张窑养的鬼那么恐怖,也就不再害怕,把事实都告诉了他们。

这七个小鬼本来就是一种本能般的,自然的维护着荆无界,听到这么说后,愤怒不已,鬼气大增,势要撕了张窑和他养的六个小鬼。

虽然这边数量上占优势,但是质量上不占优势,张窑的小鬼都是培养的厉鬼,这边的七个小鬼还是单纯的像个孩子。但是现在戾气增长,还可一战。而五个老鬼则是助威团一般,做样子吓人还可以,可是吓不到张窑。

“竟然认主了!”张窑眯起了眼睛,寒光更甚。看来是荆无界的血液滋养了那七个小鬼,让那七个小鬼立马就认了主。

“你们都是我的!”张窑的杀机强烈无比,再纠缠下去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他念动了一个术,一个可以让对手一招毙命的术法,那就是请了一个凶煞上身。请凶煞上身,就会变成一个杀伤力惊人的怪物。

此时小鬼和小鬼打在了一起。七对六的群架还算有点优势。这边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孩对付一个成年人,本来就没有优势,这个成年人暴虐的气息还在不停的增长。

看着气喘吁吁,血把黄袍都给染透了的的马道长,荆无界又心疼的哭了起来,马道长吐了口血水,骂道,“哭个锤子哟,老子又还没死,个龟儿子把老子最干净的衣服搞脏了,老子不得依了!”

马道长扯了身上的道袍,大吼一声,“你用鬼上身,别欺负老子不会请神术!能请到神打死你个龟孙!”骂完之后立马掐诀,快速念咒。

“日出东方,赫赫大光,灵神卫我,庆门立章,禄存拱惠,不云炳刚,把持即济,标射大框,未越绝命,故水鬼乡,三元满体,八神做疆,逆吾者死,敢有冲当,黄老律令,急离远方,北神统录,永断不祥,急急如律令!”

这正是九星神咒经的经文,原来马道长一早就在殿内摆好的九星灯,也正是这经文里的阵法,现在九星灯光芒四射,九星神咒经会有神兵来相助吗?

神咒经没反应?

这是师傅走的时候非常慎重的留给他的一件东西,说是有危难的时候念此咒可以请来神咒经里面的守护神兵前来相助。可是这咒语念完了咋一点回应都没有呢?

鬼上身的张窑力大无穷,一手抓着马道长的脖子,一手抓着荆无界的脖子,二人身体悬空,脖子被掐住,脸憋的像猪肝一样,呼吸困难,不要多大会二人就会毙命了。

此时荆无界的身体内却开始发生着变化,一个强大的鬼魂的眼睛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但仍没有完全清醒,似是在回忆着往事。

“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这鬼魂喃喃自语。

“一辈子没有请来过神,希望祖师爷保佑!助不孝徒孙渡过此劫!”生死存亡之际,马道长全身心的投入到请神的意念中了。

此时一声叹息传入到马护的耳中,这声叹息,似是无奈,心酸,还有更多的恨铁不成钢。

“老子这一脉,看来是到了尽头了,徒孙竟然蠢到请老子上身都不会了!最后一丝元神残念看来终于是到了用的时候了!传承不再啊!”

那个叹息的声音又在马护耳边响起,“在自己的地盘,竟然请九星神咒经的守护神兵,让别个笑话,老子的颜面何在?你不会请祖师爷的咒法,那最基本的喊一声拜请祖师降临来,神兵火急如律令,不就行了?”

不是幻听,祖师爷显灵了?看那张窑没有反应,看来这个声音只有马护一人听见,马护按祖师爷的提示,艰难的从嘴里憋出几个字,“拜请祖师爷降临来,神兵火急如律令!”

一道护体金光笼罩了马护,请神请来的正是等待已久的清水观开山祖师清水道人,他阻止了七星神咒经的守护神兵前来相助,自己要出手。

请神也好,请鬼也罢,如果不是载体者自愿,鬼神强行上身对凡人魂魄有着巨大的伤害。要请就得有繁琐的仪式,不然会被视为对神鬼不敬。

清水观祖师爷的元神立刻附体到了马护的身上,马护瞬间力量暴增,抓住张窑的手就是反擒拿,强行把他手臂掰开,将张窑翻转了方向,背朝着马护,马护立马用膝盖顶住张窑的腿,将他按在地。

张窑手臂吃痛,另一只手也松开了荆无界,将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荆无界倒地后就昏迷了,张窑冒着骨折的危险身体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扭转,摆脱了马护的擒拿手后也全力进行反击,这一个用了请鬼术,一个用了请神术的二人展开了肉搏战,扭打在了一起。

祖师爷附体的马护,带着一肚子的怒火,上前就是狠招,将鬼附身的张窑打的连连后退,而厉鬼上身的张窑掌控的御剑术也更厉害了,变幻出了十多个匕首,每把都透着幽幽寒光。

这般请神请鬼之术就是把灵体请过来占据自己的身体,以他们的能力来主导这副躯体,但是实力的发挥与灵体和施术者本身有着很大的关系。

马护也能使用更厉害的道法,念咒掐诀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道术对鬼的伤害是实质性的,最厉害的道术会把鬼魂打的灰飞烟灭,但道士一般都不会这样做,要么超度,要么封印,要么让鬼差给带到地府去,让阎王来定罪,在阳世游荡的除非是穷凶极恶的煞鬼,才会打散他。

当然打散煞鬼,也得有一定的道行,显然这清水道人残存的一丝元神还不足以打败这厉鬼。

刷!刷!刷!

道法和鬼气相碰数次,竟然不能将其镇压!那匕首还能穿透道法,给清水道人打个措手不及。

清水道人越大火气越大,“奶奶个熊的,老子好歹以前是个星将,什么时候对付一个鬼都这么费劲了!”这是放在他巅峰时期,灭一个厉鬼,也就是半柱香的时间,但此时的情况是打的久了自己搞不好就要被这个鬼给灭了。

骤然殿内阴风四起,九星灯已经全部被这阴风吹灭,几盏灯笼也被吹翻倒地,一道白光闪过,一身穿黑色皇袍,头戴黑色天冠,拿着一件白色书卷的巨大鬼影出现在大殿之内。

“鬼皇!”张窑和马护都失神的看着这身有一丈多高的鬼影,鬼皇散发出的浓郁鬼气让殿内都结了冰,白色书卷散发的白光不可直视,看一眼就觉得那种寒冷直入骨髓。

强烈的压迫感让二人都不敢再有所动作,这不是他们的记忆里的。那活了许久的厉鬼和清水道长残存的元神才知晓的存在。

鬼皇冷眼看着殿内的两人,冷声说道,“尔等如此放肆,竟敢动我墨族鬼后后人!打算如何了断?”

“墨族!”

“鬼后!”

两个灵体似乎都打了一个冷颤,这在这里根本就是一个禁忌的词语。

那附在张窑体内的厉鬼立马离体,慌不择路的想要逃出这大殿,张窑则立刻倒地不起。

鬼皇手中白色书卷一挥,一道黑白二气混合的光芒就将那厉鬼缠绕锁住,咻的一声,厉鬼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被吸到了书卷之内。

只一招,就将这厉鬼收服!

“鬼皇大人!”被元神附身的马护正欲开口。

鬼皇手一挥,将他的话阻止。“放心,你我虽不同族,但我不会为难与你,我已知晓你门人时刻护佑此子周全!还得多谢你徒孙这些年的照顾!”

马护深鞠一躬,“多谢鬼皇大人明察秋毫!”

鬼皇看着昏迷的荆无界,眼神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转而对马护说道,“你可以离去了!若有机会,我会助你修复元神!”

“多谢鬼皇大人!”清水道人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听到这话,也甚感欣慰,随即元神立刻出窍,离开了马护的身体,回到了他的雕像之中,他的元神本来就极其微弱,现在出来争斗一番后,又消耗了不少,怕是以后想出来就更难了。

元神离开后,这马护也立刻晕倒在地。于是大殿里就躺了一地的人和尸体。

鬼皇一抬手,准备将这张窑也给结果了,却感觉到有一道极强的气息朝着自己的方位快速奔来。

“好快的速度!我的出现引起他们的注意了!”于是立马收手,化为一道黑色光芒,远遁而去。

夜色之中,鬼遁术有着莫大的优势,如果隐藏了气息就极难察觉了。

数道金光从天空中疾驰而来,几个身披黄金甲衣,手持黄金剑的人驻足在这清水观外探视一番,为首将领开启法眼盯着远处看了半天,方才说道,“墨族余党已逃远!快追!”又再次化为金光追去。

正文 第九章 风未停

这时清水观外也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不多会一大群人手持着火把,灯笼涌进了清水观内,领头的是夏剑的爹,夏老六,后面跟着荆无界的爹娘和几十位乡民。

原来这夏老六晚上从县城里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荆无界,他问荆无界去哪,这小子回答说出来解手,这不晚上郭二娘发现孩子没在了,召集了大伙一起找寻孩子,镇子周围都找遍了没有寻到,夏老六说看到孩子跑出来了,大伙猜测到应该是跑到清水观找马道长来了,于是一群人又急赶着跑来清水观了。

众人听到大殿内的打斗声,急忙冲进殿内,就看见一地的尸体,还有破碎的瓮棺,失去孩子的乡民看到孩子的遗体又暴露在外,都忍不住心痛晕厥过去。

王厨子看到自己的孩子满身是血的躺在那,跑过去就哭道:“我的儿啊,你怎么死的那么惨啊!半夜跑出来这就小命丢在这啊!你让老子下半辈子如何过啊!”

几个壮汉去查看着各个尸体,发现有两个人都惨兮兮的,一个马道长,另外一个竟然是那制窑的师傅。

村民们都在大殿之内发呆,因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地上都给躺满了,找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许久之后,被掐脖子掐的有点窒息的荆无界终于醒了过来,这一起身倒是把嚎啕大哭的爹娘给吓了一大跳,村民们也都以为是诈尸了,纷纷往后退。

荆无界坐起来后,咳嗽了几声,众人才知道他还活着,诈尸的是不会咳嗽的,郭二娘又抱着他是一顿哭加一顿拍打。

“行了行了,娘你不要打我了,快看看师傅他老人家有没有事!”荆无界立马记起了师傅的生死安危。

这时正好有一个懂点医术的男子在给马道长包扎,他听到话后说道,“放心吧,马道长没有死,只是失血过多,估计要休养好一阵子了。”

“无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厨子问道,乡民们也都过来询问怎么把事情整的那么复杂。

荆无界花了半个时辰,才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因为他的认知和表达能力问题,让众人花了半天才明白事情的真相,那就是张窑在养鬼,拿大家伙的孩子们来养鬼!马道长提前发现了古怪,猜测到有人想利用这些孩子的遗体,所以把瓮棺拉到清水观,就是为了引这个妖人出来!结果自己偷偷跑来了,后来那个妖人也来了!就发生了这些事情!

愤怒,暴怒,村民们围着昏迷的张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有些人还专门朝张窑的裆部踢去。

“你们不要把他给打死了,他会变成很厉害的鬼的!”荆无界大叫道。

但是这种愤怒已经超出了对于神鬼的恐惧,哪怕张窑变成了恶鬼,自己也要咬他一口,方能解心头之恨。

张窑命大,没有被村民们打死,只是延长了昏迷的时间,天亮了,乡民们打扫着清水观,好些个乡民去了县城,有的去县衙去告官了,有的去请大夫,有的去重新购买丧事所用器具了,不一会马道长也醒了过来,他被热情的村民们奉若神明,众人表示要出资把这个道馆再修缮一番,请马道长当他们的守护法师。

马护虽然醒来,但身体流血过多,请神上身的后遗症也出现了,迷迷糊糊的看到荆无界没事后,就又昏睡了过去。于是来福镇的乡民们就都在这道观里暂居了下来,等待马道长再次醒来主持大局。

天亮后,去平安县城的各方人马也都回来了,大夫最先赶到,第一时间给马道长看了伤,开了药,让大家不要担心,修养些日子后就会痊愈。去报官的人也回来了,县令听闻此事重大,把县衙的两大捕头和一众衙役,还有仵作等人都给带来了,勘查完现场后,县令吩咐把这些小孩尽快埋葬,入土为安,把张窑给带走了,再让当事的马护和王有财隔日到县衙取证,听审。

几日后,县衙宣判,张窑杀人罪因为找不到确切的证据,此罪名不成立,但盗尸的罪名成立,判了十年刑,县令大人的意思是仅凭一个孩子,一个道士的口供还不足为信,此案用鬼神一说定案,容易引起大家的恐慌,而且神鬼也不能出现当人证,到时还会有更麻烦的事情发生。更重要的是也确实找不到张窑杀人的证据,众人把那七个孩子溺亡的湖里都给挖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什么法器或者其他物件。对于此案也只有服从县令大人的判决。

此事似乎也快告一段落了,王厨子夫妻俩找到马道士,谈了许久的话,就是关于荆无界的问题。

“按照一般小孩的胆子,经过此事后应该吓的不轻才对,但这小崽子更加坚定了要学道法的决心!每天嘴里念着咒,手上掐着诀,”王厨子头疼不已,边说边哭,“无界可是我的儿子,下半辈子还指望他养老送终呢,要是去学了个什么道法,修仙,我两口子可怎么办啊!”

他媳妇也是在一旁哭个不停。“道长啊,虽然您这今日威风着,咱个妇道人家,但也知道,学道的都寒碜,清瘦,不比那兴隆寺的高僧们,个个富态,就算孩子走上这条路,我也希望他能吃好喝好,啥都好!”

听了这王厨子夫妻俩的说辞,马护冷哼一声,“吃好喝好,还修道?有这么好的事我早就去了!本来我还在犹豫是不是劝那小子平淡的过日子,但现在看来,他平淡的过这一生,跟早逝也没什么两样!这般跟你们一样,每日为了两顿饭,都行尸走肉了!”

“人活着不就是衣食住行嘛!”这夫妻俩在一旁嘀咕着,看到马道长发起了火,竟然不敢再往下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指望对方能再继续说两句。

马道士看到这磨磨唧唧的夫妻俩,也是猜到了事情的一些原委,思量再三后说道,“行了,我先劝劝那小子,让他断了那念想,如果还是坚持,那!这么的,娃他爹呢,想要养儿防老对吧,娃他娘呢,想孩子不跟我一样遭罪,对吧!我这里倒是有个方子,你喝几副后,别说再要一个男娃,双胞胎都没问题,另外,有财他如果道心坚定的话,我就介绍到我一道友那边去,那可是安州府的修仙大户!不比兴隆寺差,苦不了你的孩子!”

夫妻俩听言都是大喜,正好说到了他俩的心坎上,于是又对马道士行上大礼,拜了又拜后才欣喜而去。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娃娃你们不愿意说,但大家都知道,跟你俩不一个姓呢,你们可得做好他要走的准备啊!”马护谨慎的说道。

“我们不敢改他的名字啊!”夫妻俩回忆起收留那个孩子的夜晚,都吓的出了一身的汗,不敢再说下去。

而现在听到有偏方能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孩子,这比什么都重要!

马护也不再追问,盘算着如何跟无界来说这个事情,天生通鬼之人,要是走上修士之路,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而此时的县衙大牢里,张窑一脸无神的躺在牢狱里,一个身穿黑色袍子,头上戴着斗篷的人出现在牢笼外。

“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人似是极为生气。

“别这么一副表情,我并没有影响到你什么!”张窑看都不看来人,说出这么一句话,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没有影响到我什么?我给了你那么多银子,创造这么好的条件,让你替我养行运小鬼,你却用此机会去养恶鬼,还弄出这么多人命,还好碰到的是个水货道士,不然你让我怎么替你收场?”那人听到张窑的反驳后,更是怒火攻心。

“行运小鬼就不用人命来养了?一个也是死,一双也是死,一堆也是死,既然想到用鬼来给自己办事,就应该明白自己要面对什么!”

“你,你,你!”那人已是气结,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的县令大人,您的事我早已替你办好,您这不是马上就要升迁了吗?祝您官运亨通!”张窑已起身,站在牢笼门口,对着一身隐匿打扮的来者冷笑道。

这来人,是来福县的县令李珅李大人,陈老先生曾经的学生。

“行了,别说风凉话了,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栽到一个半瓢水道士手里,还搞的人尽皆知,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哪破窑烧窑给烧糊涂了!”李珅看到张窑那冷漠的眼神后,立马改了口风,和善不少的说道。

“不错,咱们是多年的友谊了,你想升迁,我会继续帮你!你也要为我创造更多的条件,光有行运小鬼可不行,你也会发现你地位越高,面临的威胁也越多,你用养鬼术,别人就不会养鬼术吗?必须要有恶鬼坐镇!你我才能享受自己应该享受的!”张窑也挤出一丝笑容,两人都相对而笑后点点头,余下的似乎仅靠眼神交流,就达成了某种协议。

正文 第十章 初定道心

马道长隔了几日就带着小六又来到了来福镇,找到了荆无界,跟他进行了一番交谈。

“无界,你那么想修道,是为了什么?”马护少有的严肃,想跟这个孩子好好的谈谈,也许能劝他回归平凡的生活,也不失为度人的一种。

“我想学会术法,上天入地,降妖除魔!那样多带劲!”荆无界兴奋的说道。

“娃娃心态,降妖除魔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他没除掉,你自己先是丢了小命了,”马护更加后悔当初不应该为了得到这个孩子手上的大鸡腿解馋,而跟他讲他有灵根,能修炼成仙了。

“人行大道,身心顺理,唯道是从,从道为事,故称道士,若不能心怀众生,修道也是枉然,修道一途,艰难无比,而且也会有生命危险,我们这一派,也分为几个级别,现在我只能称之为方士,替人看病,算命,再会一些简单的符箓之术,这样得过且过了一生。想再进一步,就是成为术士,就有招魂驱鬼之能,要为世间超阴度亡,但碰到厉害的鬼后胜负难说,

术士后才能真正的称之为道士,要心怀众生,积功累德,降妖除魔为己任,而天地间那些能成为妖魔的存在,和小神小仙也没什么区别,以凡人之躯和神仙打架,你觉得你会赢吗?这时就要成为天师,会更多的道法,承担更多的责任,修道者到达天师境界才能正式叫做修士,也称星士,到了这个阶段就不同于凡人了,会经历天劫,雷劫劈的你灰飞烟灭,火劫烧的你外焦里嫩,你确定要修道,就是踏上了生死未知的道路!”

“师傅,就是说成为神仙是有真的存在的,是吗?”这孩子对于前面所说的都听不懂,但是听到后面,那两眼散发出炙热的光芒。

马护感觉到不对劲了,越说这孩子越来劲了,只有继续劝道,“反正这辈子我是没见过神仙,星士我都没见过几个,星士之上还有星将,星王,再就是星皇,人啊,最高境界就是星皇了,虽有上天入地,移山倒海之能,但离成为神仙还有一大步,那何其之难啊!修炼者其中一万个当中就难出现一个,而一万个平凡人里才会有一个会选择这条路,大多就是跟我一样,浑浑噩噩过此一生!”

“我要当这万人里面的神仙!”荆无界继续的狂热。

“想当年,我的师傅天纵之才,年纪轻轻就精通各种道术,他也没敢想得道升仙,后来他老人家突然率领众师兄离开,我连最基本的道术都没学全,没了依靠,也失去了道心,糊涂的过了这一生!”马护也不再看荆无界,自顾自的说道。

“我对于修道本就没有喜好,师傅走后一度想离开这里,但总想着师傅会哪一天回来,看不到我的人,会伤了他老人家的心,他一直对我如同自己的儿子般,我岂可就这样走了?他老人家没有教我厉害的道术,正好遂了我懒惰的性子,也怕师傅回来后说为什么没有练习,这样我可以推脱说是您没有教给我呀,人啊,没了心,也就同死了没什么两样!”

说完这些话,马护失神了好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荆无界听着马护说了这么多,也是一知半解,六岁的他,怎么可能全部理解到五十岁的人说出来的人生感悟?可是六岁的他并不像其他的孩子,他有自己执着的想法,也多少听懂了一些马护的话。

荆无界其实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王厨子的孩子,他们除了对自己有溺爱之外,更多的是害怕,而这镇上除了前些时日溺亡的七个孩子,也经常有早逝的。常常是昨天还在一起玩耍,今天就听闻已经不在人世了。自己能活到现在,也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只是他能做的还太少了。

所以,生死岂能由他人定?

而再看那些大些的孩子,要么是跟着父辈继承了他们的手艺,没手艺的就扛起锄头下地劳作了,看惯了凡人的生死和普通的生活,他不想这么过日子。

“师傅,你是想告诉我,你没有自己的道心,也没有努力修行,所以成了现在自己所不喜好的样子,是吗?”

荆无界慢慢靠近了马护,拉着他破烂道袍的衣角,也是很郑重的说道,“但是师傅在我们的眼里是个大师,什么都会,而且这次帮二狗子他们和更多的小孩子报了仇,这份功德在我们心里,那是无量的!这不也算是道吗?你既然告诉我要有道心,那道是不是就是自己所做的呢?”

失神的马护听到此言,豁然开朗,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小娃娃,不错啊,年纪轻轻,竟然能参透如此道理!不错,道有三千,做出来的事,也是自己的道!”

小六也跟着一起咧着嘴笑起来,手舞足蹈的。

马护此时竟然容光焕发般,“我也不再劝你放弃了,你不但有灵根,还有慧根,说不定还真能成为大师!我也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有道者,现在坚持也不算晚!”说罢拿出一个册子来,交给了荆无界。

“你叫我师傅叫了那么久,我却什么都没教给你,也教不了你什么,这是我手上唯一的一本道家大法《九星神咒经》,我的师傅留给我的,在我手上也没什么用,现在交给你了,你也别叫我师傅,我自己都还未曾入门,但是我会跟你引荐到安州府的悬剑门,那里有我一位故人,在那里是道门正统,有天师坐镇,门派枝繁叶茂,你过去一定能学到道家大法!”

荆无界闻言,欣喜的朝着马护跪拜下去。“谢师傅大恩!”

“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你现在年龄还小,读书识字都还不全,如何能诵经念咒?起码得认全了字才行,去别人那,可比不上自家。也怕你过去吃亏,还有离开父母可能就是一辈子,你得在家好好孝敬你爹娘一段时日,最后一件就是,在外你可万万不能说你有师傅,我也没有收你为徒,正式拜了师傅就好好跟随一位师傅,明白吗?”

马护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充满了慈爱,俨然已经把荆无界当成了自己的徒弟,也是自己的孩子了。只怪自己道行太浅,教不了他什么东西。

这番谈话后,王家和马护就这么商定了荆无界要走的路,王家对马护千恩万谢后,也开始准备着酒菜款待马护,这一去,即为出家修行,一切未知。

郭二娘宰了两只鸡,张罗了一桌子的菜,好菜,鸡腿都先留给了荆无界。

“孩子,快快吃吧,这次吃个够!”外边菜还没上,她在伙房就把几个鸡腿往他手里塞,这加了些卤料的鸡腿,虽然没有过年时腊鸡那种卤的味道,但也让人馋的不得了,但荆无界只吃了一个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想起了那七个伙伴也喜欢吃鸡腿,给他们留着先。

以前荆无界嘴馋的时候就会用箩筐,木棍,绳子在村头弄个小机关,把在田间捡的谷子撒在机关附近,一路引着那些家鸡啄食而来,进了箩筐就拉下绳子,鸡也就被套住了,然后把这些鸡偷偷去烤了吃了,后来被镇上的孩子给发现了,同谋者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三个,直到偷鸡者发展到了十来个人,镇上的鸡可就遭殃了,很快就吃的只能看到小鸡仔在地上跑了,再过段时间小鸡仔都看不到,能见到鸡蛋都是稀奇了。

鸡在乡里可是宝贝疙瘩,这么大规模的鸡群消失,很快被大人发现了这就是荆无界带的头,那一顿顿的狠揍,那哭喊声可叫一个惊天动地,这打怕了可是还是想吃,后来几个孩子就把目标瞄准到那山上的野鸡,兔子等小猎物,虽然猎取的几率变少,但好歹不会挨大人揍,经常捕猎也让几个小家伙的手脚敏捷不少。

现在手里拿着的鸡腿,以前可是要付出不少代价才可以吃到的。而就这么几天时间,和那几个小伙伴就阴阳两隔了,荆无界碎碎念叨着,要给这些小伙伴们上供鸡腿。

这边王厨子把家里的菜都给弄上桌了,这边就和马护还有一只猴子推杯交盏,两个中老年男子谈到伤心处相视而哭,小六也跟着哀伤哭啼,这餐酒,一直喝到了子夜,二人和猴子都喝的酩酊大醉,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大人都睡着后,七个鬼魂此时冒了出来,围绕着剩下的鸡腿,一脸享受的表情。正是二狗,铁蛋他们的魂魄,这把荆无界吓了一大跳。

“你们不是要投胎去了吗?”

“哎,哪有那么容易啊!而且又听到你在呼喊我们,我们就来了!”二柱子委屈的说道。

“是啊,我们又属于枉死的,阳寿未尽,上次超度没到位就让那县令大人吩咐给埋了,又没有大天师引路,过不了鬼门关!”铁蛋一脸的无所谓,“正好我们可以在人间都玩玩,投胎又得从小娃娃长起来,多累啊!”

“你才多大啊,还累呢,吃鸡腿累不累?”二柱子嘲笑着。

“那你们是怎么出现在这来了!”荆无界问道。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跟着你,反正你在哪我们就会在哪,你一念叨我们就出现,在你家附近好几天了,也没有人能看到我们,这鸡腿不是你要留给我们的吗?现在闻到鸡腿的香气,实在受不了,我们就出现了。”铁蛋说道。

荆无界明白了,自己念叨着鸡腿他们就出现了,这七个小伙伴的鬼魂这是认准自己了,可不是自己鬼画符画来的,可是自己马上就要去州府学道法了,听说那里都是高人,这七个鬼魂跟着一起过去了,肯定没好下场。

荆无界把担心说出来后,七个鬼魂也是担忧无比,如果碰到哪个天师把自己给收了,可就不如跟着荆无界惬意了。

“我们倒没什么了,跟着你也行,不跟着你也行,留在这里守卫我们的村子,我们发现这附近,有好多好多的鬼,还有好多个跟我们一样的小鬼,他们比较凶恶,打架我们是打不过了,而且数了数,有几十个!”一直沉默的铜锁开口了,他是这群小鬼里面年龄最大的,考虑事情也是全面一些,他早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几十个和你们一样的鬼魂?”荆无界听到这事就感到头皮发麻,这放在哪儿可是大事情。

跟他们干架?想都别想!马上摇醒马护?何况那鬼还没来,摇醒一个醉汉又能干什么?明日去报官?请高僧来降妖?恐怕那县令马上又说你们都是随便拿神鬼说事了,高僧是这个孩子能请得动的?只怕兴隆寺的门票钱都给不起了。

望着熟睡的马道士,再看看手里的九星神咒经,荆无界想起了那天在清水观,马道士念过这经文,经文念完了自己也感觉到是会有反应的,那九盏灯都耀眼的不得了,但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只要一刹那,就停止了。

“你们先躲起来!既然都说我乱请神,我就看看我能不能请动这个神兵!”荆无界显得很兴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可是一翻开册子,懵了!不认识字!

正文 第十一章 神兵现

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神没动静,鬼已经来了!

就在一人七鬼担心的时候,阴恻恻的鬼气弥漫了整个镇子,浓雾四起,沉睡的人们睡的更加死,没有睡着的也昏昏欲睡,头点来点去后也马上陷入梦乡了,只是做的梦都是恶梦,还陷入梦中无法自拔。

荆无界却是越加的清醒,因为此刻他头皮发麻,浑身发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因为七个小鬼伙伴的缘故,他能更清晰的感觉,那几十个小鬼已经包围了他所在的屋子,要带这七个小鬼走。

“师傅,师傅!快起来,有大事!”荆无界急忙拉着酣睡的马护,马护却翻个身,继续睡了,荆无界又拉了拉王厨子,那呼噜声却更加的大,隔壁厢房郭二娘也是睡的老香了,也有鼾声传出来。

这急的荆无界是直跺脚!

把脚跺麻了也没用啊,哭喊都无济于事!

可不能看着小伙伴们被那些小鬼拉走,但是自己能力却有限,荆无界开始觉得自己很没用,口口声声叫着要当神仙,却连这些小鬼都无法解决!

几十个小鬼已经进来了,密密麻麻的一大堆,他们的个个都是鬼气森森,青面獠牙,眼珠突出,张牙舞爪,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一,二,三,四,五。。。。。。”荆无界开始数起起来,却看到几个小鬼转头看向自己,向自己扑了过来。

“我的娘啊!四十多个!”荆无界急忙跳了起来。

这个时候还数什么数啊!

那几个小鬼在看到荆无界手上的神咒经后,却不敢再过于靠近,只有站在不到数米之外恶狠狠的盯着荆无界。

荆无界也盯着这几个小鬼,却不敢恶狠狠的,不过盯了片刻后发现它们不敢靠近,现在他害怕已经过了头,反而不害怕了。身边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呢?

对了,九星神咒经!它们怕这个!

于是他立马对着九星神咒经念叨开了:“神灵在上,小子荆无界不会认字,所以不知道怎么跟你打招呼请你来,但是如果你真的有灵,就请来帮帮我,我这里有大鸡腿,可以给你,还有啥要求你跟我讲,我我会尽量满足你的,大神啊,快来吧,我要被鬼带走了!”

这到最后荆无界的声音都成了哭腔了,这册子也终于有了反应,开始发出点点光芒,就像那天上的星辰般,九点光芒变成一团金黄色的光芒笼罩在经书之上,竟还有五彩祥云环绕,光芒渐渐散去后出现一道法像,是一个身着金色护甲,手持方天画戟的中年男子形象。

是神仙啊!

真的有神仙!而且这守护神兵竟然真的听荆无界的念叨显灵了!

但这神兵脾气很大,一出现就唠叨开了,“啥大鸡腿,要啥大鸡腿?上次请我出手,我都打扮好了,准备出门了,结果被那清水老儿给拦住了,说是他门内的事,这次呢,连个请帖都没下,就喊我来,可是为什么来了呢?”

这神兵说话气呼呼的,“清水老儿要面子,我不要面子吗?若不是看你和清水老儿有些渊源,我才懒得来!”

但唠叨归唠叨,这神兵立马朝着众小鬼大声喝道,“我乃九星之首,白阳星财神座下大弟子,道号九眼大神,为九星神咒经之守护神兵!尔等孤魂野鬼,速速束手就擒,以免受魂飞魄散之刑!”

这开场的气势可是把众小鬼给震住了,一动也不敢动,耀眼的金光把眼睛都给晃瞎了,而且这名号里这个神那个神的,听到小鬼们是一愣一愣的。他们见到鬼差都会吓的直打哆嗦,更何况是正儿八经的神兵降临了。

不过鬼差也是有正编的神职,身份倒不会比这类守护神兵低,只不过一个是在天上当差,属于神殿管辖,一个是在地府当差,有的鬼差说不定法力还在神兵之上,但部门不同,属于神殿的就让人感觉更牛,而且神殿的制服也更闪耀,就感觉更拉风一些。

趁着众小鬼发呆之际,这九眼真人对荆无界说道,“请神,是有极大代价的,你看你,一无法力,二无法器,三无祭品,最可恨的是你连请神咒都不会,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不知道吗?你这把我请来了,就以为这么容易能送走我?”

荆无界也呆住了,这神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完全像个要债的!而且还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要债之人。

“这么滴吧,我替你化解这灾难,收服了这些鬼,那七个和你有血祭的小鬼,你转让给我,我们就两清了!我不会计较你的无礼,更不会跟你要什么报酬,而且这几个小鬼,还算纯净,跟着本神才是正路!”

看到荆无界不说话,九眼真人立马抛出了自己的价码,显得自己正经生意,明码实价,童叟无欺!

其实他之前就看中了这七个小鬼,打算收为己用,不想被清水道人的元神给拦了下来,这一拦,也就挡了自己的好事,后来想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现怎么都出不来,容身的法器被冻住了,无法窥探外界。

现在有机会,还是名正言顺的帮忙拿报酬,曾可再错过?

“啊?”

荆无界也没想到这神仙竟然找自己要报酬,还是这七个小伙伴的鬼魂。但此时也不是他想的时候,正愁七个伙伴的鬼魂没有去处,跟了神仙肯定是好处多多,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九眼真人所说的,同意将这七个鬼魂转让给他。

九眼真人满意的点点头,一挥手,取了荆无界的一滴血,又一挥手,二狗,铁蛋他们七个就都到了他身边,解除了荆无界和他们的鬼血契,就把七个小鬼给收到了自己的法器里。

又依次将另外四十二个小鬼强行吸收,这些都是恶鬼,收服的手法也是强硬不少,这九眼真人收法后用自己才听的到的声音说道:“恩,资质都算不错!那家伙也算有些本事,炼化到了如此地步,对我而言,肯定有大用处!”

四十九个鬼都被收走之后,屋子里顿时异常安静起来,鬼气也消散了,不再那么寒冷了,九眼真人准备立马离开,荆无界立马问道:“神仙请留步,我想请问,我能不能也成为神?”

九眼真人一笑,“你?还是省省吧,仙嘛,你再弄个几百辈子也是做不了的,想成神,没有大背景,大势力,大毅力再加上大气运,岂是你这个平凡小子能做到的?趁早断了念想,好好做个普通人吧!现在本神替你挡了鬼灾,以后多给本神祭些贡品,拜些香火才是!”

说罢金光散发,祥云飞起,这神仙就消失不见了。

荆无界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巴,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角,嘴巴都咬出了血,衣服也给撕烂了,如果是马护劝他不要走修仙之路,他还能去辩解一二,而现在是真正的神仙直接否决了他的想法,这让他如何不在意。

“我真的不能修仙吗?那大背景,大势力,大毅力,大气运又是什么?那这个九眼真人为什么成了神仙的?这些条件他都具备了吗?他明显就像是个讨债的!”

荆无界呆呆的看着那本九星神咒经,坐了半宿,就看到五个老鬼出现了,他们并没有以死前的样子出现,而是变成生前的样貌,就是不想吓着自己的财主了,荆无界叹口气,看来自己真是招鬼。

“小娃娃,我们是来跟你道别的!”老水鬼先开口了。“这段时间我们也跟着你混了不少吃喝,也弄了不少香火,这都是沾了你的光,终于够本去买通鬼差了。”

荆无界怔怔的看着这几个老鬼,对他们的印象就只停留在清水观内的那几个瞬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鬼会来帮自己。

看出了荆无界的疑虑,老水鬼继续说道,“我们哥几个呢,都是被你的鬼画符给招来的,平时也不敢现身,怕吓着你,说实话也怕这老道,那日见你有危难出面相助却是真心实意的。,但你吉人天相,有神兵相助,自然能逢凶化吉,这次来就是跟你道个别,这就打算去鬼界报道了!”

“哦!”荆无界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来自己确实有招鬼的特点,随便画个符,叫几声就能引来鬼,

又有几个“老朋友”要离开了,长叹一口气后,荆无界说道,“谢谢你们,这里有鸡腿你们吃吗?”

听到鸡腿,众鬼都笑了起来,饿死鬼说道,“不用了,我们已经饱了,这就走了!”

“看你似乎还没明白,我再多句嘴,就是那个出现的什么九眼真人,刚才在门外把我们拦着,说不准坏了他的好事!看来是老早就在算计你了!”长舌的吊死鬼离开之前说了句。

“算计了我,我又能怎么样呢?”荆无界无奈的说道。

正文 第十二章 守护者

而在九眼真人哈哈大笑捡了大便宜的时候,一个黑袍黑冠的声影拦住了他。

“胆子不小啊,看来你的神位是打算报废掉了!”那黑袍之人说道。

“大胆!敢对本神如此说话!”九饼真人刚刚亮出方天画戟,还没看清对方的影子,就被暴揍了一顿,被打的那是一个莫名其妙。

“你即为守护神兵,就该行守护之事,岂能拐骗主人财物?”那声音边打边严厉的喝斥着。

“大神饶命啊!”九眼真人哭丧着脸,挨打了还不算,还要挨骂。

“那些鬼魂你且好生善待,好生培养,不得私用,来日归还给荆无界!还有他召唤你出来帮忙的时候,你就得出来!不然我再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那黑色身影打完了九眼真人后,丢下这么句话就消失了。

“你是大爷,你说了算!”

被打了,连动手的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不怕对手强大,就怕对对方毫无知晓,这应该是九眼真人成神以来最憋屈的一次了,但忌惮这神出鬼没的手段,他也不敢过分,心想着这以后要是这小子召唤他出来,可得问问清楚这是何方大神。

鬼皇暴揍了一个小神,心里是格外的舒坦,这种实力上的碾压果然很爽!

虽然在黑夜之中来去自如,但也不敢去的太远,摆脱了追杀的人后就再次回到荆无界的身旁,看着这发生发生的一切,他没有当面去阻止这守护神兵,想着以后说不定在他不方便出手的时候,能让这个爱贪便宜的小神帮帮荆无界。

“这小子,看来继承了他母亲的血脉!现在正在觉醒,看来我要帮帮他了!”

荆无界一夜无眠!

天亮之后,王厨子,马护也都醒来,昨日的酒还未曾醒,一个个揉着眼睛揉着头,喊着要水喝,郭二娘赶紧送来两碗水给二人喝了,这才好受点。

马护走出门外,不禁打了个喷嚏,看来昨晚是睡着凉了,看着在门外拿根木棍打树叶打的呼哧呼哧的荆无界,感觉甚是奇怪,这小子想法简单,有什么事不会放在心里,这般生闷气,倒是头一回看到。

“无界,过来!”马护喊道。

荆无界听到马护的喊声,又打了几片树叶后,方才走到马护身旁。马护一看,这娃娃的眼睛都是血丝,黑眼圈也出来了,看来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师傅,神仙是不是都很威风!”荆无界问道。

“问这个干嘛,老子又没见过神仙,怎么知道威不威风?”马护听到这话,没好气的说道。

到他这个岁数,鬼他是见过不少,养鬼的头一次见,自己那祖师爷的灵虽然是上过身了,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神仙,天师级别以上的修道之人都会将自己的灵魂练成元神,并能离体出窍,能存于世间几百年甚至千年的境界。

得小道者,肉身坐化,灵魂飞升,但那并不意味着就是神仙了,徘徊在天地间,得不到大道,一样会有消散的一天。

“师傅,我昨天见过神仙了!”荆无界憋了半天,还是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马护。

“唉!”马护长叹口气,“他说的也没错!成仙,何其之难!神仙的世界,就连师傅我,都不敢想象,你看看我,脚大半都踏进棺材了,还没见过神仙呢!”

看到垂头丧气的荆无界,马护又问道,“怎么,被神仙这么一说,你就没有信心了?”

“不是的,师傅你不是说得道之人才可以升仙吗?想要得道,自身得道心深重,品德高尚,更得心怀众生,普渡众生,积功累德,可是这位号称九筒真人的神仙,怎么感觉像极了登门讨债的!”荆无界生气的说道。

“而且二狗,铁蛋,他们变成的鬼,定是有利用的价值,他才会来此的,而不是因为我的请神!他们的下场,定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这番话说的马护是哑口无言,半响不曾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后,一拍大腿,生气的大叫道,“老子拿着这本经文三十年了,都没有过半点反应,今日在你这竟然玩这么一出!”

荆无界把九星神咒经还给了马护,“修道,是一定要的,但这个经文,我再不需要了!看着就来气!”

而在经书中的九眼真人大舒了一口气,“感谢老天爷!最好不要带着我了,这样我就不用出面了,也就不用怕那个神秘人物了!”

这个时候也有一个更为生气的人,就是张窑,他不但生气,还吐了好多口血,他的那四十多个用血祭养的小鬼,被九眼真人给强行破了血祭,饶是他气血旺盛,功力深厚,也扛不住这等损害,再喷出一口老血后,就晕了过去。

这张窑自从清水观一事后,调养了一段时日,恢复了元气就立马指挥着自己祭炼的小鬼大军,准备将那几个跑掉的小鬼捉拿回来,却不想这次倾巢出动却是导致了全军覆没。

这次的元气是伤的够彻底了,怕是几年之内都难以恢复了。

时间飞逝,一晃就是三年过去了。

三年后,荆无界终于要踏上了要去拜名师大家的路了,马护所说的他那个道友的所在门派悬剑门,坐落于安州府的名山苍浪山上。

苍浪山,安州府内有名的道家圣地,悬剑门,听闻是这几十年间快速崛起的道家门派,特别是近些年的名声更是如日中天,一度有追赶州府内最有势力的法照寺的势头。但也有人说他是招摇撞骗之流,不过说这话的人是少数,很快被大多声音所淹没了。

马护年轻时曾外出游历结交了一位好友,自称是苍浪山的山主,虽是修道之人,江湖气息却极浓,热情豪迈,出手阔绰,对于相对而言比较寒碜但性情洒脱的马护但也一视同仁,二人很快成为挚友,只不过后来各自有事,见面就少了,但是也还有些书信的往来。

此次马护就是要带荆无界去投靠那位道友的山门,以前虽然一直感慨有认识的道友这么厉害,但碍于自己寒碜的颜面不好意思再去找别人,去了也不自在,能说些什么呢?倒不如在那乡野间和乡民们聊天喝酒来的痛快。

现在为了荆无界,也必须得放下本来就不值钱的面子,去那苍浪山走一走。自己也许久没有出过远门了,正好可以再去外面看看,顺便再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师傅和师兄们的消息。

这三年的时间,荆无界勤于读书习字,陈老先生看到他那勤奋的样子,都忍不住多加赞赏,向他多次灌输考取功名的思想,都被荆无界沉默应对,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比以前更加狂热的想法,那就是得道成仙,现在一心只为学到更多的基础知识。

道家高人,哪个不是有高深的学识,渊博的知识,就算是马护,他懂的市井的东西就特别多,虽然道术不行,可医术还不错,平日里为乡民们治个小病小痛也算是手到擒来。而且在道家里,就算画个符,也得那字写的行云流水,苍劲有力才行。除了符纸,朱砂的品质,画符之人的境界功力外,有精气神的符字,也能发挥更大的威力。

马护只会画几种简单的符,用的最多的就是镇魂符和往生咒,显然马护的镇魂符和往生咒的威力并不大,马护也不敢再教下去,怕误人子弟。

但只要是自己会的,觉得有用的,都一股脑的教给了荆无界,一些医人治病的法子,还有师傅留下的一本呼吸吐纳,引气入体,炼精化神的法门。

荆无界对于所教授的东西是来者不拒,练的不亦乐乎,却没有什么效果。

这让马护觉得很诧异,不管怎么说练上三年了,不至于说一点效果都没有啊,好在无界也不在乎这点,这几年虽然没有那般鬼画符了,但烧个香,提个笔之时就能引得众鬼前来,常常就是一大群鬼围绕着他,虽然这些鬼没有恶意,但这让马护是心惊胆战不已,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个什么体质,在荆无界读书识字这块都没有问题后,他自己都催着这鬼财主出门了。

正文 第十三章 山中访友

平安县,离安州府有五百多里路,一个老道,一个小孩,一只猴子,意气风发的出发了。村子路口的一对夫妻抱着两个小娃娃含泪相送,王厨子夫妻两个还真的生了一对双生子。

这俩小子,可比荆无界乖多了,又是自己的亲骨肉,可让两口子爱不释手,但荆无界毕竟抚养一场,心中的牵挂也不少,现在这不符合的年龄的成熟让他俩放心了不少,要不是这样,还真舍不得他离去。

荆无界是头一次出远门,虽然成熟不少,但也是小孩子心性,什么都觉得新鲜,好奇,这一路风餐露宿走去,花了两月的时间,方才到了苍浪山。

“悬剑门,一听这名字,就是极有气势的门派!”马护爬到半山腰,已是气喘吁吁,在半山腰的迎客亭休息了老半天。

“真的是老啦,不行啦!要是年轻那会,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我就能跑到山顶!”

“师傅,不是你老了,是这山实在是太高了!”荆无界其实也没那么累,但为了安慰马护,也装作呼吸急促的样子。

马护哈哈一笑,心知这小娃娃是在安慰自己,也不点破,只是说道,“都到了悬剑门的山头了,你就要正式拜师了,可别再喊我师傅了,说了这么多年,还改不过来,我比你爹年长几岁,你要么喊我伯父好了!”

荆无界犹豫半响,终究还是喊道,“伯父!”

“好,好,我要是有你这么个侄子,死也心安了!”马护看到荆无界越发懂事,不由更加疼爱。

“伯父,你也别总是说死之类的话了,等我能习得丹道,定为你延年益寿!得了仙道就带着你一起!”荆无界拍拍胸脯,郑重的数道。

马护也不再接话,怕越聊越伤感,再次迈开步伐,朝着山顶登去。

终于,二人攀爬到达了山顶,就犹如身处云雾之中,每一步都似乎要飘起,每一口吸进心肺的空气都清新异常,参天的大树直通云霄,鹿群,猕猴等兽类似通人性,驻足观望着二人,还有那成群结队的飞鸟,还有数只白鹤,或展翅而飞,或单足立在山泉溪水中仰望天空,无视周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兽类。最高兴的就是小六了,蹦蹦跳跳的跑到林子中去找伙伴了。

“伯父,这里真的是仙境啊!我感觉我要飞升了,每一步都飘了!”荆无界兴奋的叫喊道。

“确实是祥瑞之地,不过你说的要飘了,那是脚麻了!”马护笑道,他已经看到巨大的山门和门上的牌匾,上面横书“玄剑门”三字,这几个字只是看去,就感觉气势磅礴,长武有力,定是高人所书。山门两边各有一精神奕奕的道童把守。

“伯父,到底是悬剑门,还是玄剑门啊?”荆无界也看向了山门,立马疑惑的问道,马护也给他看过他道友的信件,悬和玄,读法相同,可是这字和义可却完全不同了。

马护也是一头雾水,悬和玄两个字差别很大啊,打开信函一看,信上确实是悬字啊。他上前问那道童,行上一道家礼后问道,“敢问两位道友,这悬剑门是否就是这玄剑门呢?”

“回道友,不是!”两个道童相视一笑,回礼道。显然是对这样的情况司空见惯。“你们要找的悬剑门,在这苍浪山的后山上!”

此话一出,让一老一少二人感觉不对劲了,等走到后山悬剑门的所在后,更加的目瞪口呆!

葱郁树林间,一厢院子,几间青瓦房坐落其中,虽然别致,但是要说这是个宗门,也太牵强了,充其量就是间住人的小院,而这小院外边,一块木牌匾上书三个毛笔字,“悬剑门”,一把铁剑挂在牌匾之下,门楣之上。

这意境,确实是应了悬剑门三个字!

只是这悬剑门比起自己那清水观,都要小了不少,只是收拾的比自己那干净许多,名山上的风景,也比自己那更好。

虽然落差极大,但既然来了,可不能就这么掉头走了。马护对着院内喊道,“方卓道友可在?在下马护,冒昧前来拜访,可否出来一叙?”

院内并无反应,再喊了三声后,一个道人小跑着出来了,边跑边说道,“原来是马道友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快快进来!”

两人显然是多年未见,此刻忍不住紧紧拥抱了一下,相比起马护乡土气息极浓的外表,这位方卓才像是一位修道之人应该有的样子。

打扮极为清爽,头发梳的一丝不乱,青色的道袍极为干净,双目炯炯有神,唇红齿白,精神矍铄,而且这亲热的态度让人如沐春风,甚是舒服。

方卓把二人接到院内,为二人沏上了两杯茶,慢慢说道,“马道友,此番能来我处做客,我甚是欣慰,你我多年未见,近些年只通过些书信,应好好谈经论道,再开怀畅饮几日,方才痛快!”

马护连声称是,这方卓谈话做事,并无不妥,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因为是在安州府的浪苍山,所以把它想象的很气派,悬剑门也确实是悬剑,只是对于这荆无界,自己怎么交代安排是好?

“马道友,这位是你的弟子?”方卓此时也问到了一直站立在马护身边的荆无界。

“不是,这是我的侄子,此子一心想修道,而我道行尚浅,怕不能教导于他,想到方道友立身于名山大派,这才带着他前来投靠!”马护小心翼翼的说道,说道前来投靠,但并未提及拜师一事,也是为荆无界留了一个后路。

万一这方卓华而不实,岂不是害了这孩子?

方卓意味深长的一笑,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在鼻子旁边嗅了许久后,方才一饮而尽,饮完这杯茶后,说道,“马道友的心思我明白了,怕是我这悬剑门,容不下你的侄儿是么?”

“方道友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马护连忙解释道。

“行了,我明白道友的意思,这么大老远前来,也是想为侄子选个好的师门,我呢,你也了解,不拘小节,既然和玄剑门同处一山,必定极有渊源,我可以让玄剑门收他做弟子!”方卓连连摆手,把自己的话给说完。

马护的心理被人看穿,老脸一红,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荆无界却说道,“伯父,我就要在这里!您愿意让我呆在这里吗?”

这让二人都感觉到非常意外,马护想的是,若是论排场,论地位,苍浪山正山门的玄剑门名声肯定是更加响亮,实力更强,方卓想的是,自己可没这时间去带这小娃娃。于是两个老道都劝着这个孩子,投奔更大的山门,才有前途。

就在谈话陷入尴尬的时候,一声鹤鸣响起,只见一只白鹤在这院落上空盘旋一圈后,就落在了院子外面,从那鹤背上跳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青衫白面,虽年龄尚小,可生的是极为俊朗。

年纪轻轻,竟能驾鹤而去!马护感叹,此子长大成人,必定惊艳四方。

荆无界看到这么俊朗的年轻人,感觉都有些自惭形秽,本来穿的就是粗布麻衣,两个多月的奔波,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小乞丐一样的。

方卓也向马护介绍到,“这是小徒青枫,刚出去办事归来,青枫,过来见过你马叔叔!”

青峰听言,抚摸了一下白鹤的羽毛,那白鹤便展翅飞去后,他三两步跑进院里,对着马护行了一大礼,“晚辈青枫,拜见马叔叔!”

“免礼,免礼!”马护乐的合不拢嘴,“原来道兄有此高足啊,年纪轻轻,不但仪表堂堂,连白鹤都能驾驭,这修为恐怕也是到了术士之上吧。”

“马道兄盛赞了,在这苍浪山上,能与瑞兽白鹤齐舞的,也确实不多!”方卓虽是谦虚之说,可话语间也是满满的自豪。“你侄儿也是不错啊,一表人才啊,稍加培养,肯定也能发扬一方道统!”

而那荆无界却是一直看着天边,望着白鹤飞走的方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心想自己在镇上骑过牛,骑过猪,山羊也骑过,可这骑大鸟,还是头一回见,这飞翔在天地间,真是太牛了。自己要是也有这么一大只鸟,骑回家给他们看看,多带劲!

方卓看着荆无界发呆的表情,忍住笑意,对着青枫说道,“枫儿,你带着马叔叔的侄子到这山间四处看看,对了,令侄这么称呼?”

“荆无界,草刑荆,虚无的无,边界的界!”马护很小的声音说道。

“荆无界,好名字,好寓意,看来我也得发笔财了!”方卓哈哈大笑道。

“发财,发什么财?”马护也纳闷了,他生怕方卓嫌他的名字土的,却不想方卓完全不介意,反而非常欣喜般的,只不过这方卓说的话就有点听不懂了。

“有朋自远方来,自然要发财!”方卓笑道。

正文 第十四章 加入门派

青枫带着荆无界在这后山玩耍去了,一路上对荆无界介绍这苍浪山的景色风光,看的他是如痴如醉,荆无界也对青枫讲起乡野间的趣事。两人年龄相当,能聊到一块去,真是一见如故,一时亲密无间。

这边的马护和方卓是有一出没一出的聊起了以前的事,说起年轻时的事也是感慨万分。

“一晃就二十多年过去了,只是方道兄保养得当,现在仍然如同壮年,而我,已经成了一个糟老头子了!”马护不住的叹息道。

“只能说我是闲云野鹤,除了一件事,我就从未操过心!”方卓摇摇手中的扇子,欣喜之意掩盖不住,“本来前几日掐指一算,有好运当头,今日见是你们来了,我实在是高兴啊,还有你那侄子,竟然叫无界!这不明显的是要转运嘛!”

“那个,方道兄所指的,不会还是赌博吧?”马护诧异的问道。

“不错,你我相识于赌场,也知道我的脾性,平生就这一爱好,既然是今日有此福兆,那么今晚我要去再战一把,把我失去的,都拿回来!”方卓两眼放光,释放出强烈的战意。

马护本来直坐着的身躯,立马瘫坐在了竹椅上,他想起了和方卓二人刚见面的时候,他那时刚刚出来游历江湖,不多时已是囊中羞涩,本想凭借着一些小技巧或者和道法在赌场上玩弄些手段,赚点盘缠用,谁料技艺不精,又碰上了赌场高手,虽然没被发现,但也输的要将自己卖掉,这时同台的方卓帮了自己一把,还了欠的赌债。

而这方卓更是爱好赌博,技艺精湛,单凭着赌术赢了那赌庄不少银子。不料赌庄派了不少打手来围堵二人,那时二人还年轻,这般街头打斗,人多打人少,自然是要吃亏,马护替方卓挡了不少拳脚,自此二人就如同兄弟般亲热,后来各自有事才分开,这一分别,就是二十多年。

想不到的是二十多年后,这方卓还是如此热爱赌博,但他也不好说别人,那三年以前,他不是因为欠了赌债,要还钱才会找个借口要超度七个幼子,结果真给引来了养鬼的张窑。只不过这一切他都没有明说出来而已。

“也不怕马道兄笑话,本来这苍浪山一带都是我方家的产业,承蒙祖上福荫,得此封地,只是到了我这儿,都给输了,让那玄剑门掌门赢得此地,在此开山立派,只留下了这一片后山供我栖息,后来我跟他掌门说,我也要在此立派,他也容许,但他没想到啊,我取了个悬剑门,跟他对着干!”方卓说到此处也是开心的不得了,哈哈大笑起来。

“那方道兄是真道家还是假道家?”马护听到此言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当然是真道家了,二十多年前,这苍浪山上道家门派以前有六七家之多,看中的也是此地的灵气,我收个租子也是乐得个逍遥自在,只是后来跟那凌苍道长对赌后,就把这地一块块的输给了他,那些门派都被我俩联合给赶走了,就只剩下了凌苍道长的玄剑门,而这玄剑门的名气也是如日中天,渐渐的成了这安州府的道家第一门派,虽然我把产业差不多都给输没了,但也跟玄剑门的掌门学过不少东西,有不少道术之法就是我赢来的,虽然我天赋甚高,但不愿努力钻研,这修为也无法精进!但在官府登记造册,开宗立派那是一点都没问题!”在故人面前,方卓也不怕揭开自己的老底。

“原来方道兄师承玄剑门,后来自己开宗立派,建立了悬剑门啊!”马护思量着这江湖上流传着悬剑门的名声褒贬不一,原来是这么回事。有的说悬剑门是道家大统,有的说悬剑门是骗子,原因出自这里。

“此言差也,我可没有师承玄剑门,修习的道术是我拿地换的,一块地,换一门法术!要么是我赢来的,这能叫师承吗?这是买卖!你看我为什么还没老,就是靠我自己赢来的驻颜术了!难道我这张俊美的脸是所谓的师傅给的吗?”方卓得意的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今日很开心,你们是福星高照啊!我要再找他一战!势必要夺回我的祖地!”

“那祝方道兄,旗开得胜!”马护拱手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和这故人再聊下去了,暗叹这也跟自己一样,是个老不正经。

而天色渐晚,唯一还跟随着方卓的老仆人也准备好了餐食,这苍浪山间就地取的食材,山泉水酿的清酒,加上老仆人绝妙的手艺,几人倒也吃的舒畅。特别是荆无界,连吃了五大碗饭,才摸着嘴大呼过瘾。

而让马护很无语的是小六找过来了,平日里脏兮兮的野猴子一个,竟然洗的可干净了,一身毛发闪闪发亮,双目炯炯有神,还是只很漂亮的猴儿。难道刚才跑进树林了,指不定是先抽空跑到山泉中洗澡了,而且他还不是一只猴回来的,还带了好几只猴子回来,看那关系竟然亲密的不得了,这才多长时间啊!就勾搭了一群母猴子!

方卓安排客人住下后,对青峰吩咐一二后就出门了,看样子是打算连夜大战玄剑掌门了。只不过他好像没有什么可输的了。

马护晚上睡不着,不知道这一步是走错了还是走对了,这么的带着荆无界出门,却没有一个好的结果,这让他很是内疚。

而荆无界也睡不着,他和青枫同睡一个厢房,虽然还没拜到山门,但今日所见和所遇,让他异常兴奋,青枫也是少年心性,一直以来没有玩伴,这来了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淳朴少年,且还有些学识,也是相谈甚欢,这一聊,就到了天亮。

天亮了,大家都起床,虽然都没怎么睡,但这山间的空气清新宜人,几人都不觉得疲惫。荆无界还表示一定要入悬剑门,让青枫当他的师兄,方卓当他的师傅。青枫表示热烈欢迎,以后就有个玩伴了。

此时老仆人也熬好了山珍粥,邀他们前来用早膳。

这时方卓也回来了,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一脸的憔悴,沮丧,这一夜之间,老了十来岁。

青枫先感觉到了不对,立马上前扶住快要跌倒的师傅。

方卓看到青枫,大哭道:“枫儿啊,师傅对不住你啊!”

“没事的,师傅,咱们修道之人,不可大喜大悲!”这青枫说话,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本来就差那么一点,师傅就可以把这整片山都给赢回来啊,可是到了后半夜,师傅把咱们住的这块地也给输了啊!”方卓丢开青枫的手,坐在地上不停的抽泣。

“没了这山门,咱们就正好云游四海!”青枫不以为然。

“可是,师傅把你也给输了啊!”说这个话,方卓都不敢看青枫。

青枫的手也僵在了那里,“师傅把你也给输了啊!”这句话反复的在他脑海里回荡,师傅把我当赌注给输给别人了?那自己是个啥?一件东西?

但青枫的表情也看不出多大的变化,一会就淡然的说道:“我这条命是师傅给的,又承蒙师傅抚养长大,师傅自然有权如何处置!”

方卓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青枫的手问道:“你真的不怪师傅?”

青枫点点头,嗯了一声。

“玄剑门毕竟是道门正统,而枫儿你天赋远在师傅之上,理应有更好的师承!师傅我已经输掉了所有,也不配再当你的的师傅了!”方卓带着惭愧之意说道。

“此言不虚!以青枫的天赋跟着你,确实是埋没了!快点把他交给我吧!你可以走了!”

一身着白色道袍之人,脚踩一把巨剑呼啸而至,到院落上空,人落,剑收,动作飘逸潇洒,来人正是玄剑门的掌门,凌苍真人。

“御剑飞行!”马护惊呼。

荆无界也睁大了眼睛,真正的高手来了。

霸气!

是这凌苍真人给人的第一印象,虎目剑眉,不怒自威,声姿高畅,须长四尺,甚有威重。双眉之间,额头之上有一道奇异的白色印记,这就是只有成为星士以后才会结成的星印,身份和境界的象征。

方卓听到凌苍真人的话,脸色都变了,像这样的话,自己还说说可以,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而且现在就赶他出去,“凌苍,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有欺你吗?你与我对赌,输了产业,可是还是教你道术,你也未曾拜师,我计较过吗?你习得道术,又在我山门旁弄个悬剑门招摇撞骗,我有追究过你的责任吗?如此纨绔,如果你是我的徒弟,我早就将你逐出师门了!现在你既然输了所有,还有何颜面在这里!要我赶你走吗?”

凌苍真人声色俱厉的说道,看来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留给方卓了。

方卓苦笑两声,“也对,都是我咎由自取,想我祖上官拜至一品,到我父辈虽然不再为官,但仍然家大业大,而到了我这,偌大的家业被我败的精光!我活该!”说罢也不再理会众人,口中尖啸一声,一只白鹤也呼应着尖啸一声,挥翅而来。

“青枫,好好跟着凌苍掌门,你也一定会成为厉害的修士,马兄,让你看笑话了,招待不周请见谅,忠伯,我房内还有些银两,足够你养老了,你,回家养老吧!”方卓交待完毕后,翻身骑上鹤背,扬长而去。

“走的倒是决绝!”凌苍真人叹道。“可惜天资卓绝,怎奈在赌博上陷的如此之深,不知十赌九骗么?”

马护,荆无界,青峰,老仆忠伯,四个人都在这庭院中发呆,凌苍真人一句话就把方卓给骂跑了,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年的恩怨是如何形成的。

“青枫,跟我去吧,玄剑门才是你的归属!”凌苍道长看着青枫说道。

青枫点点头,走向了凌苍道长,还是看不出他的表情。

“青枫大哥,我要和你一起!”荆无界突然喊道。

凌苍道长转头看向荆无界,又看看马护,问道,“这位道友,出自何门何派?这小儿可是你的弟子?”

马护摇摇头,立马行礼说道,“回掌门真人的话,我乃乡间游医一个,偶得些法门学了些末微术法,上不了台面,这小子是我的侄儿,还望掌门真人也能收下这小子!”

“原来是个乡野方士,你这侄子骨骼也不惊奇,天灵也不饱满,更有招鬼之相,印堂的灰云也刚刚才散去,不是大病之相就是鬼魂缠身过,修道,不适合他!”凌苍道长仔细看了眼王有财,立马给出了结论。

这一番话说的马护冷汗淋漓,看来这凌苍道长观相识人之术已达化境,一眼就看出众鬼跟随过,还待求情的时候,青枫说话了,“让他也入玄剑门吧!不然我也不去了!”

凌苍道长也没考虑,直接说,“好吧,到山门里去当个杂役弟子也可以!”

“还不谢谢天师掌门,谢谢青枫师兄!”马护听言倒是开心的像个小孩子,让荆无界又是道谢,又是鞠躬的。

他是知道这凌苍真人的厉害的,自己都好久没有看过御剑术了,那时自己的师傅就会此术,但是师傅飞不远,还有那相术比自己强多了。

还有马上就知道了荆无界的特点,自己可是观察过好久才得出的结论,虽然不喜这凌苍真人的为人,但是荆无界的求道之心太盛,自己也不认识其他的道友了,既然有此渊源,可不能就错失了这个入他门派的机会。

马护他却没有发现,小六躲在院子里的一角,瑟瑟发抖。

第二日,苍浪山山脚,马护和荆无界各种不舍的分别,两人一猴又是哭又是闹又是笑的,好久之后马护一横心,带着小六离开了。留下了仍旧哭哭啼啼的荆无界。

自此身边就再也没有一个关心他的人了。

一切,得靠自己。

正文 第十五章 玄剑门

玄剑门,以玄开山,以剑立宗,近几十年来迅速崛起于安州府,扬威人间界,震慑神鬼道!其弟子门人不但可以习得寻常剑术,道家心法。更有三样本门的镇门法术可供修习,一样是玄术,一样是御剑术,一样是驭兽术。

玄术就有很多种类,治病救人,风水玄学,算命测运,奇门遁甲,符箓咒语,通灵神鬼等等,就是能学全作为一个道士的基本素养,很多地方已经学不全了。

御剑术,也称御物术,就可以凌空取物,控制物体,法器,玄剑门都用剑,所有叫御剑术,练到大成者可御剑飞行,修炼者还可把自己的五行属性之力加持在剑上,金属性可强化法器杀伤威力,木属性可使用出更高深的驱使术,降妖术,水属性可呼风唤雨,火属性可增幅法器攻击威力和温度,土属性可让自己的防御更加出色。

而驭兽术,入门者可以和百兽沟通,精修者可驾驭百兽,号令百兽,大成者可通灵妖兽,甚至有大机缘者可通灵瑞兽。让其成为自己的伙伴或者坐骑。想想座下能有一头巨鸟或者猛兽,妖兽供自己驱使,不但威风凛凛,那战斗力都是得到数倍加持的。

这几种各有所长,都是修道之人最向往之术法,但这也都是极难修行的法术,玄剑门至今能掌握御剑术最高境界,也就是能踏剑飞行的不超过十人,不但是个人资质要求很高,必须是天资卓绝者,而且还需得到师尊认可后,才能得到玄剑门的飞剑传授。

而那驭兽术,对于传授要求的却不会那么严格,但也是看个人能力,有多种方法可行,灵力强大者可直接和兽王,妖兽,瑞兽沟通,勤奋努力者可以驯服猛兽,没有强大灵力又不想花功夫的,可以用爱心感动小兽,和那些猫啊狗啊猴子啊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因此倒也有不少单单为了养猫养狗就跑来玄剑门要拜师的。

玄剑门还专门在宗门附近建立了一个宠兽堂,特地供这些要养猫养狗的香客来观摩学习,如此合理又有人性和爱心的安排,让不少富家子弟,官员妻妾趋之若鹜,所以这宗门鼎盛,香火兴旺,一时无两,有时还要赶超香客最多的法照寺。

现在进入玄剑门的两个新人,青枫和荆无界也被各自分到了不同的位置。青枫作为连掌门都看中的年轻一辈的天才,一进来就让跟了浩松道长,在他这里能学到本门最让人向往的功法。

青枫对于驭兽术的天赋可谓是与生俱来,苍浪山栖息着不下百只白鹤,这些白鹤不但体型巨大,且极具灵性,气质优雅,更被众人尊称为仙鹤,不会轻易被人驯服,不会认可寻常之人。

荆无界给分配到了杂役院,领取了属于自己的装备,一把比自己头都要高的扫帚,几块抹布,还有两件供换洗的杂役衣服。

能驾鹤飞翔,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但青枫好像与白鹤沟通的时候,并没有耗费多大的气力。那方卓驯服的那头白鹤可是花了十多年的时间,那时他还是这里的主人,有着先天的优势都如此之难。

而与方卓相爱相杀几十年的凌苍掌门,早就看中了青枫的天赋,是否用了些手段,让方卓把这爱徒都给输给了自己,这就不得而知了。

青枫入玄剑门,也得到了足够的赏识,玄剑门内的弟子对他有敬畏,也有亲近,毕竟都在一个山上,经常看到的。

荆无界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当的这杂役弟子,说是弟子,其实就是杂役,弟子根本都算不上,要想接触玄术和剑术,包括那驭兽术都不知道是那一天的事,而且一进来就被一群人用一种鄙视和有你好看的眼光迎接着。

整个玄剑门靠走后门进来的记名弟子,杂役弟子也不少,但要么是在门派内有些地位的人牵线搭桥,要么就是上下打点到位了,着小子进来竟然靠新入宗门的弟子一句话,成了附带的赠品进来的,赠品有价吗?你要说他有价,那价值怎么算?自然会被其他所有走后门的所看不起了。

“新来的,这边没有扫干净,赶紧再来扫一遍!地上不容许有一片树叶子出现!”

“那个买一送一的,这些香烛,灯油抱到大殿去,立马,赶紧!等着用呢”

“小不点,伙房柴火不够了,马上把这些柴送到伙房去!”

“那谁,赶紧来把宠物堂的粪便清理干净,要是让香客们看到臭烘烘的,你就倒大霉了!”

等到荆无界忙完了所有的事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倒大霉么,现在就是了!”打杂役的总共四十人,现在一大半的事都让荆无界给做了。此刻他躺在杂乱的床铺上,浑身酸软无力,一动也不想动。

这才是进宗门的第一天啊!欺负人也不等等!

“小子,把我们的衣服给洗了!”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但还是有几个杂役抱着一大堆衣服,丢在王有财的身上,那一堆衣服里面还有裤衩,袜子,那股子味道都熏得他作呕了,一个膀粗腰圆的大个子带着三个跟班出现在王有财面前。

“你们!”荆无界甩开这堆衣服,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跟着四个人怒目而视。

而这几个人也是不嫌事大的主,纷纷撸起袖子,把荆无界给围了起来。

大个子也是满脸不屑的说道,“小子,竟然敢这样看你富贵师兄,看来你的皮肉有点痒,要给你松一松,你才知道这玄剑门的规矩!”

是打一架吃现亏,还是妥协?荆无界心里直突突,这四个人可都比他大好几岁,今日看他们也是在这杂役院横着走的角色,特别是这个叫赵富贵的,两个自己加起来都比不上他的块头,要是打架那是得吃大亏,还没人帮忙出头,要是被这伙人给盯上,以后尽给小鞋穿,那可就划不算了,而且自己才来玄剑门的第一天就和同门师兄弟发生冲突,这可不是好事,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自己更不好受。

“你们几位师兄忙碌一天,甚是辛苦!小弟我新来的,洗几件衣服算得了什么?以后有什么尽管吩咐!”荆无界迅速分析了现在的局势,自己出门可是为了得道成仙的,可不能和一群凡夫俗子去计较,就马上转了表情,接下刚才的话说道。

这四个杂役哈哈大笑,赵富贵摸着荆无界的头说道,“小子不错,有点眼力劲,那就好好把师兄们的衣服给洗干净,以后大有机会好好照顾你!”说罢这几人扬长而去,丢下满腔怒火的荆无界。

“我洗,我洗!”荆无界在木盆里用脚踩着,旋转,跳跃,不停歇,用手洗是不可能的了,受不了那味,脚洗了还怕染上脚气,洗完这盆衣服,荆无界也开始盘算起来,这样的情形想在宗门里混出来,或者说学到什么的东西,可是非常难的,再和这几位混世魔王关系弄僵,以后就没个好日子过了。看来还是得拿出自己的大杀器了。

荆无界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熟悉了门派周围的环境,再抽空就会砍些木条藤蔓回来,编织箩筐,制作机关,再偷偷跑到各个小兽不是经常出没的地方放下机关,隔一两日后再去查看。因这苍浪山的动物也都有些灵性,地点也选择的偏僻,开始并不是特别顺利,再改进机关工艺后,终于开始有所收获。

正文 第十六章 打群架

玄剑门是道家门派,虽然不同于佛家弟子,戒律众多,但平日里吃的也都是素食,全心修道之人,也并不在乎吃的怎样。

可杂役院的这几位大爷就不同了,好比那赵富贵,在山下的时候就都是骄纵惯了,到处惹事生非,但也不是特别有钱有势的人家,父母们怕出事了罩不住,正好赵富贵的一位宗族叔叔是凌苍掌门的内门弟子,就用这关系,再花点香油钱,把他送上山来,并不求能学得什么真本领,但求宗门护佑,能平安长大成人,再想办法还俗,回家娶妻生子就是了。

所以在山上待久了的赵富贵等人对于肉食的欲望比什么都强,这种苦日子他们老早就受不了,宗门内禁止私自开火,他们也不会弄吃的,寝室内偷偷藏的肉类都是些腌制晒干的,好久都没吃过新鲜的肉食了,而腌制的肉也早就吃完了。

此时赵富贵正和其余三人念叨着以前在山下的各种好吃的,这越说越饿,一个个忍不住哼哼唧唧的,感叹山上的日子不好过,没有油水,都瘦了。

“赵师兄,你们睡了吗?”门外传来荆无界的声音。

“谁啊,半夜三更不睡觉,找抽啊!”赵富贵正在气头上,现在听到有人喊,不由得发起脾气。

“赵师兄,我啊,无界,赶紧开门啊!”荆无界焦急的喊道。

“你去开门,看看个小兔崽子想干啥,哥几个不爽就把他给揍一顿,解解这闷气!”赵富贵吩咐床铺边的瘦子去开门。

“赵师兄,我在山外偷偷烤的,趁热赶紧和兄弟们吃了!”荆无界一就进门小声的说道。当看到荆无界特别小心慎重的拿着一大坨黑乎乎的泥巴的时候,赵富贵肺都要气炸了。

让大爷吃泥巴?

正要揍人的时候,荆无界赶紧将泥巴敲碎,一块块扒干净了泥巴,又露出几层荷叶,这时一股清香就已经扑鼻而来,再整个拆好后,一只金灿灿,油亮亮的烤兔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赵富贵不但是口水流了下来,那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风卷残云!狼吐虎咽!

这吃的满嘴流油的赵富贵是大呼过瘾,舌头都快吞到肚子里了。苍浪山上的兔子和山下的果然不同,那叫一个鲜美!

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拍着肉闪闪的胸脯对荆无界说道。“无界啊,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以后咱们这院里,你就是我罩着了,谁敢动你,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另外三个只是分到了一点点兔肉的,舔着嘴巴眼巴巴的看着荆无界说道,“小兄弟,还有吗?哥几个还没过到瘾呢!”

“哥哥们,今天是没有了,我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到这一个啊!”荆无界为难的说道,“想到进了宗门后,哥哥们对我照顾有加,但宗门生活清苦,哥哥们肯定是许久不知肉味,所以我就在山里抓了个兔子,但是山门禁火,我只有把这兔子洗干净了,层层裹上,趁着给伙房送柴火的时候,把这兔子给塞进火塘,再晚上扒火灰的时候捞出来,偷偷的给带出来了。”

这番话说的几人是惭愧不已,又佩服起这小子的能耐,话也说的漂亮,宗门人数众多,想要不被人发现做完这一切还是有些困难的。

赵富贵更是眼睛一亮,立马问道,“无界师弟,你真是太有才了,你会这门手艺,不能埋没了,师兄我有义务让你继续发挥这门手艺!”

其余三人也齐齐称是,要一起努力,协助有财师弟,有要用到的地方随时招呼即可。

荆无界行了一大礼,说道:“以后就要靠师兄们多多关照!师弟我以后必定竭尽所能!不辱没了这门手艺!”

众人会心一笑,达成了共识。自这之后,荆无界就被杂役院四大恶霸给罩着了,这四人也给他打起掩护,提供各种帮助,为了吃顿好的,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这山上的资源丰富,荆无界也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换着品种来弄,今天夜鸡明天野兔,后天再来个野鸭,再后来搞了一头鹿,一头野猪的时候,众人对他的佩服已经是五体投地。

可是当荆无界把目光投向了那高傲的白鹤时,那种眼神就连贪吃的赵富贵都被吓到了,这白鹤可是整个苍浪山的宝贝啊。好说歹说才让王有财打消了这个念头。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三个月,大家都是红光满面,长的白胖白胖的了,彼此的友谊也是很深了,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赵富贵等人也实实在在的拿他当小弟一般看待。

然而这宗门内没有不透风的墙,五个杂役弟子看着那体型和肤色都能比得上山下的和尚了,哪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一天就有几个外门弟子找上了门,这杂役院的弟子都去干活了,只有荆无界一个人还躺在床上睡懒觉,

这不正好赶上了找茬的理由,几位师兄就直接将他堵在了厢房内。

“这屋里真臭!别人做事他睡觉!这杂役处新来的什么背景?”领头之人闻着这屋子里的味,嫌弃的用一块手帕捂着鼻子双手问道。

“钱师兄,我都打听过了,这小子没有背景!”一个跟班回复道。

“哦,没背景敢这么牛,还敢现在睡觉?”这位钱师兄吩咐跟班去打了一桶水来,掀开了被子,一桶水泼到了荆无界的身上。

被水泼醒的荆无界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此时已是秋季,天气凉了,这水泼在身上冷倒是其次。

“你们是谁,这么做什么意思?”荆无界怒吼道。

“什么意思?小子,你才进宗门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众位师兄都在苦心清修,而你却在睡大觉,又长的白白胖胖的,肯定偷吃了伙房的食物了,一懒惰,二偷窃,已经犯了宗门两条禁忌了!”这钱师兄严厉的说道。

众跟班对钱师兄的说辞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几句话就坐实了这小子两条罪名,心想着以后可不能在言语上得罪这钱师兄,说是说不赢的。

水一滴滴的从荆无界的身上落下,他的拳头捏的紧紧的,没想到刚刚在杂役处站稳了脚,现在又来了一批外门弟子来找茬,还是如此明显的为难,这样下去如何是个头?

“我干你娘!”荆无界已打定了主意,不能再任由人欺负了,一拳朝着这钱师兄打去。

这钱师兄入宗门几年了,拳脚上的功夫时刻都在练着,这样轻飘飘的一拳轻易的就躲了过去。

“哟呵!这小子脾气还挺大!骂人打架都来,这还得了?众位师弟,来教训教训好这个小子!”钱师兄叫嚣着,几个跟班也立马响应,呼啦一上,就把这荆无界围了起来,开始群殴。

“你们干什么,跑来我杂役院来闹事?”赵富贵带着他的几个弟兄进来了,看到外门弟子竟然正在打荆无界,把自己的食神给打了,这还得了?立马就凭着自己块头的优势,冲进了包围圈,拉开了围殴的众人。

钱师兄看到赵富贵插手,轻蔑的一哼,说道,“赵胖子,我正在替师门教训这个违反门规的小子,你不要多管闲事!”

“钱玉春,你不要仗势欺人,杂役弟子自有门内长老管辖,有什么事自然也是长老处置,何劳你费心?你这般在我杂役院闹事,不怕宗门责罚?”赵富贵也老早就看着这钱多不爽了,这小子仗着自己的叔叔深得掌门赏识,欺负弟子可比自己过分多了。

钱玉春被人顶了嘴,立马就恼了,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数,比赵富贵这边还多几个人,打架明显占着优势,而且自己的叔叔也比这赵富贵的叔叔要厉害。“赵富贵包庇弟子偷窃,被人发现后打伤同门,诸位师兄弟,我们代替执行门规!”

“无耻!你这娘炮!”赵富贵怒吼一声!

被人骂做娘炮,这钱玉春也是急的跺脚,兰花指一翘,指着赵富贵骂道,“揍这肥猪!”

这就是战斗的号角,双方的人立马就厮打起来,厢房内空间狭小,武术是施展不开了,纯粹就是最原始的相斗,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

赵富贵体积大,皮粗肉厚的,在最前方当着肉盾,另几个包括荆无界跳上床铺从旁边攻击,几个月到处去弄猎物吃,这几人的配合早已经非常有了默契。

但是外门弟子能接触到的都是宗门正宗的教导,武力值要高出杂役弟子,且人数要多,双方的打斗就陷入了胶着状态。

而荆无界做了一件让钱玉春非常抓狂的事!

他摆脱了纠缠的人,朝钱玉春吐了一脸的口水!极浓的口水!

这口水的味道,熏的钱玉春那叫也一个酸爽!

早上没漱过口,还带着昨晚吃的残留在牙间的菜叶!

正文 第十七章 掌门断案

“刚进宗门就打群架!这还得了!涉事杂役弟子都按门规处置!”

“总得看看事情原由吧,因何而起?谁先动的手?杂役弟子就一定有错在先?”

“你的意思就是外门弟子有错了?”

“我可没说,现在可不是针对是哪里的弟子,我的弟子也有在内门的,现在是说事情的本质。”

“不管谁有错,那个叫荆无界的弟子,一定不能饶了他!轻则杖责五十,赶出宗门,我家玉春现在还在哭着,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了!”

“浩松师兄,你家玉春还能受委屈?受过他委屈的弟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

“浩坤!你那侄儿就是好东西?”

宗门大殿内,凌苍掌门看着争吵不休的两个弟子,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这都吵了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一个弟子浩松是那钱玉春的叔叔,一个弟子浩坤是赵富贵的叔叔,这两人互掐也是一天两天了,这不现在又抓住了机会要干一仗了。

凌苍叹了口气,这宗门内弟子打架的事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可不让人笑掉大牙?现在自己的弟子说要找那个杂役弟子,那就找来吧,相关弟子都叫来,也好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不还有人看着吗?随意处罚也太过于偏袒了。

自己也要看看这刚进门的小子,是怎么能让连他都头疼的人物能哭上半天的,那家伙一张嘴,伶牙俐齿,可是了不得。

打架的十几个人都被带到了大殿,除了钱玉春拿着手绢不停的擦着脸,哭的一抽一抽的,其他弟子一个个耸拉着脑袋,一言也不敢发。

“师尊,你看看,我家玉春都快哭的背过气了!这帮臭小子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了?”浩松心疼的摸着钱玉春的头,被钱玉春一跺脚,一挪移,给闪开了。

“到底何事打架?”凌苍虽然是平淡的问道,但严厉的眼神,盯的这些年轻弟子都把头埋的更低了。

荆无界刚准备抬头起身说话,被赵富贵一把扯住,他自己起身上前,给凌苍施了一大礼,再给几位师伯师叔施了一礼,方才慢慢说道。

“回禀师祖,各位师伯师叔,这一切,还得从这个新进来的杂役说起。”

浩松冷哼一声,“果然是这小子!胆子太大了!”

荆无界心中一凉,心想这胖子果然要把自己给卖了。

却听这赵富贵慢慢说道,“各位都应该知道,新进门的弟子,都会被我们教导一些本门的规矩!”

说这话的时候,凌苍包括几位大弟子都干咳一声,这所谓的本门的规矩,不就是仗着自己资历老,欺负新人吗?

赵富贵继续说,“这荆无界也不例外,自从进了杂役院后,打扫宗门,挑水担米,搬运柴火,浆洗衣物,倒马桶,清兽粪的重大责任也都交给了他,劳动者最光荣他已经深刻的理解到位了,对于宗门的各项规矩也都被我们教的铭记于心。”

掌门咳的更厉害了,这帮小子,竟然这么欺负人的?什么活都给别人一个人做了?

“这不马上就要立秋了,不是宗门的拜师大典近在眼前,可这荆无界竟然在这个节骨眼病倒了,修道之人竟然如此弱的体质,更重要的是了解宗门规矩的功课还没有做完,弟子也就让他休息一天,好生调养一番。”

现在就连浩松都听不下去了,欺负人都这样了,还能找到这么完美的借口!

“本来荆无界体质差,就伤了风寒,谁料钱师兄却以他睡懒觉为由,一桶水就泼到了他的床铺上去!弟子本想着有愧于无界小师弟,所以才和钱师兄起了冲突!还望师祖责罚!”赵富贵说完再次跪了下来。

荆无界也急速的咳嗽了几声,响应着赵富贵的话。

凌苍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荆无界,心想,这胖子确实是仗着浩坤的势,在杂役院内作威作福,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一直也没有太过,那钱玉春倒是因为浩松的缘故,对门人下手比较狠。

而赵富贵此番言辞诚恳,有理有据,明显是这新来的杂役弟子被两群人都给欺负了,这可如何了结此事?

钱玉春听到这番解释却是着急了,这不是把错都推在自己身上了?大声的喊道,“死胖子,你放屁!”

“住嘴!”凌苍一声猛喝,犹如惊雷般,震的大殿内的人耳朵都嗡嗡作响。

“一个杂役弟子被你们欺负成这样,还来告他的状?他打架能打的赢你们谁啊?就算打赢了你们,你们也该感到羞耻,都进宗门几年了,被杂役弟子给打哭了?丢的是谁的脸?”

“师祖,他。。。”

“闭嘴,你不要说话,这新进弟子本来就是体质差,这个师祖早就知道,他还泼水到他身上?谁给你的胆子?罚你们面壁思过三日,那个杂役弟子,没有过错,去丹药房领些丹药,此事就算过去了,如果再让发现你们打架,全部杖打五十!”

“师祖,他。。。”钱玉春还要再说,被浩松一把拉住,不容许他再说话。

此事到了师尊发话的时候,就已经是不可逆转了,现在插嘴说什么只会适得其反,让师尊的处罚力度更大一些。

这打群架的事就这么过了,可是荆无界却是心里很不舒服,这般解决,其实没有任何的处罚在里面,面壁算什么?

如果在这个宗门里做了错事就只是面壁的话,那自己天天每天对着墙壁都愿意。前提条件是你得有个靠山。

自己在这个宗门里,就是最底层的存在,上没有师傅,下没有师兄弟,若说起那赵富贵,最多就是因为自己的厨艺而已,也有利用的因素在里面。

不过对于赵富贵的挺身而出,他还是很感激的,要是让自己去说,肯定就是指责对方的不是,反而会被群起攻之,而现在自己就是在一个弱者的位置,自然会被同情。

三天的面壁对赵富贵来说算不了什么,一出来就享受着属于胜利者的欢呼,他和这钱玉春斗了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哪次像这次这般痛快,不仅灭了对方的嚣张气焰,更重要的是他也知道了钱玉春的弱点。

那就是有洁癖!

平日里斗嘴是斗不过他,但同样是从嘴里出来的东西,就能让他恶心好些日子了。

现在钱玉春看到荆无界都是绕道走,因为荆无界看到他就在酝酿着情绪,清着嗓子,一阵恶心感让他要吐,那种感觉,让他欲哭无泪!

平静的日子又度过了几天,而玄剑门一年一度的拜师仪式也要开始了。

立秋时分。

在苍浪山山上早已是秋高气爽,早晚时分的寒气已是极重,雾更浓,玄剑门今日举行盛大的拜师仪式,最隆重繁杂的是内门弟子拜师仪式,再其次就是外门弟子和记名弟子。

内门弟子一年首次只收五个资质最佳者,还是根据金木水火土的属性各取一个,所以难度可想而知,外门弟子可收百名,到了年底会从外门弟子中再挑选五位进入内门。

记名弟子依据情况而定。

杂役院里面也会挑选一些努力用功者进入外门,赵富贵就在升级名单里,虽然平日里并没有看到他如何练功,但努力还是很努力的,哄的几位师叔是非常的开心,山下的特产,逢年过节的礼物也没少带,所以这些师叔联名给他举荐,升为外门弟子。

所有弟子的目光,心思,都在这拜师大典上。

正文 第十八章 拜师大典

而据称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奇才青枫,要拜凌苍掌门的首席大弟子浩松道长为师,这也让浩松长吐了一口气,能收到资质最佳的人为徒,在宗门内也是身份的象征。

凌苍掌门早已经不收弟子了,哪怕是资质再好的人,也会让其拜自己的弟子为师,而且青枫的师傅方卓也算是跟着凌苍掌门学了不少东西,虽然未曾行拜师之礼,却有师徒之实,所以凌苍更加不肯直接收青峰为徒。

这浩松道长已快到达天师级别,不但各种玄术甚是厉害,也是玄剑门少数能御剑飞行的几人之一,五行属性中的木系道法极为了得,生长术,降妖术,变化术,驱使术,遁甲术无一不精。

能够当浩松道长的弟子也是能让很多门人欣喜的事情,毕竟能拜到一个好的师傅,对于自己以后的修行来说,是大有益处的。师傅在宗门内有地位,自己能获得的资源也会更多。

而青枫还是那副无喜无悲的表情,按照宗门规矩中规中矩的行了拜师礼,拜师祖礼,拜祖师爷礼,今天行拜师礼的还有其他四位弟子,听说也都是有着很高的天赋或者背景的,也都一一拜了师,收徒都是凌苍掌门另外的几位弟子。

玄剑门册封道号都是有水字旁的字,收徒则是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之分,凌苍的弟子以浩字为辈,以此来给他们赐予道号,到了徒孙一辈是就是瀚字辈了。

现在他让自己的徒弟依相同的属性所长先收一个弟子,来年再收另外五行属性的弟子,直到把五行属性的弟子收满,资质尚佳的同属性者也可以多收几个。

“玄剑门第五代正式入门弟子字辈为瀚,弟子青枫,赐道号瀚枫!”凌苍掌门亲自册封新晋五位弟子的道号,并授予法印,法宝,纶巾,内门弟子令牌等物件。

“谢掌门师祖!”青枫行大礼拜谢凌苍掌门,接过了各类物件。

那灵气流动的长剑,可不是一般的法宝,都是经过本门高手至高法术淬炼的,修行的弟子需要的就是沟通天地灵气,从而和长剑产生共鸣,达到用意念使其听自己驱使的境界。还有那象征身份的纶巾,内门弟子身份令牌,无一不让外门和杂役弟子心中火热。

成为内门弟子享受的待遇可是非常优厚的,不但地位高,优先享有着稀缺的修炼资源,而且还可以随时出外历练,成就地位和名声。

接下来其余四位内门弟子赐道号瀚铂,瀚润,瀚坪,瀚炎,也都一一行大礼,接过掌门师祖的册封,欣喜之意都溢于言表。

“我玄剑门近三十年在掌门师尊的带领下,从一个小门派成为声名显赫的大宗大派,我们要感谢师尊老人家的辛劳付出,丰功伟绩,没有师尊就没有玄剑门的今天,今日内门弟子再添五位高徒,外门弟子百人,你们必定给我玄剑门注入更强的力量,但是记名弟子,外门的弟子,包括杂役弟子也不要气馁,好好努力终究会成为内门弟子的,让我们在师尊的带领下,铸就玄剑门更辉煌的明天!”在拜师礼毕后,浩松道长用上了内劲的声音,分外洪亮,慷慨激昂的说了长长的这么一段话。

玄剑门大殿中,几百个黑衫的外门弟子,五十多个青衫内门弟子一起喊道:“掌门师祖,英明神武,雄才伟略,前无古人,千秋万代,天下无双!”

凌苍掌门瞟了眼浩松,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极力掩盖的笑容,对着众弟子摆摆手,说道,“修道之人,岂可在乎这些虚名?以后啊,这些话不可再说!”

浩松道长听此言,立马跪下说道:“师尊,往小了说,若不是师傅您,浩松和众师兄弟恐怕还在那偏僻的山野中,做着一个乡野道士,弟子能成为天师,全是拜师尊所托,往大了说,安州府内,乃至全国的景象却是外入的佛门兴盛,我道家日渐式微,香火断更,有的郡县甚至都没有了道观,若不是师尊带着玄剑门崛起,整个道家就有可能泯灭在这历史长河中,若论安州府的道家至尊,就是师尊您呐!”

“修道之人,讲求清修,心自在,你们......!”

浩坤道长也立马跪下抢着说道:“师尊威名,安州府内乃至江南道谁人不知!只是师尊低调,一直未曾去评定星级,徒儿猜想师尊早就到达了星将级别,离星王只差一步,能力大责任就大,徒儿们自然知晓师傅顾忌,但正因责任重大,威名可不仅仅只在我安州府和江南道之内!更应扬名江南道,乃至全国!”

“虽然平日师尊教导我们不可乱入俗世,但师兄们说的没错,而且国纲紊乱,朝廷奸人当道,百胜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玄剑门理应出山,和佛门分庭抗礼!若按祖制,道家才是正统,护国寺应当裁撤,师尊才是护国法师的第一人选,光复我道家昔日荣耀是我道家弟子应尽之责!”浩洋也跪下了。

“掌门师尊,气吞山河,一代始祖,实至名归!”

凌苍最喜爱的五位徒弟已经都跪下了,言辞真诚的喊道。而他们浩字辈的师兄弟,内外门弟子看到五位师兄都跪了,也急忙一起,百余弟子扑通扑通立马跪地齐声呼喊。

几百位徒孙辈的也赶紧跪地,一起喊道:“掌门师祖,气吞山河,一代始祖,实至名归!”

凌苍掌门确实很高兴,但也极力掩饰着,也为徒弟们说的话所担忧,这以前也收过徒孙,但没现在这场景,见到现在家大业大的玄剑门,他也很是感慨,就在三十年前,这宗门也是在偏远的山野之中,自己带着几个徒弟从山野中冲出来,现在坐拥这个苍浪山,在整个安州府的道家排名第一,徒子徒孙加上其他人等一起快千人。

一千人啦,吃饭都有一千张嘴,自己养活着这么多人!一路走来是多么不容易!他有理由享受现在的一切!而对于更上一层,成为护国法师的事,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从来没有跟谁提过,难道五个徒儿都会读心术不成了?

担忧的是高处不胜寒,自己到了现在这个地位,没有更大的野心是假的,徒弟们就没有野心吗?就算自己没有,徒儿他们也会推着自己往前走吧!现在这般由众弟子提出,也是极好,要是自己开口,还真不知道怎么说,难道偷偷跟人讲“我想成为护国法师?”

护国法师算的了什么?我要成为星王!甚至是星皇!这样才能不被人掌控!

至于那星级的评定,倒是不急,若真的上了星云榜,白阳星有什么事,自己就要出面了。这会影响了自己的计划。

白阳星十个诸侯国,都臣属于白阳星的皇者,白阳星君,而那星云榜则是评定修士级别,榜上高手如云,入榜后虽然好处多多,但同样就要为白阳星君效力。以自己的实力去争一个星将是十拿九稳的事,但是这样只会成为炮灰或者棋子罢了。

现在由众弟子把自己的声望,玄剑门的声望再提高一些,也无任何不妥。光耀门楣的事,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可是范围太小了。那么被举国上下的人认识,认同,才能称为一代宗师。

正殿内的狂热,荆无界只能远远的看着,这一切都对他来说,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因为自己会做吃的技能,他和赵富贵等人熟了起来,但还是被差使的对象,虽然他知道现在靠一副天真的笑脸,一张甜甜的小嘴,拿手的厨艺,哄的那几个人很开心。

但这么小心伺候的还是和自己一样的杂役,对于自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只是为了不受欺负而已。

阿谀奉承,这是自己想要的吗?

踏上修道之路,不应该就是杀伐果断,逆天改命吗?

而从这些人的嘴里也得知了想从杂役成为正式弟子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为什么会成为杂役,就都是些资质平庸之辈。

虽然玄剑门也是考核制度,杂役通过自身的努力就能成为外门弟子,就能去制作纸符,熬制朱砂,喂食灵兽等宗门内最基础的工作。

虽然离修道还差的很远。

不是,是确实很远!

正文 第十九章 石山灵主

“自己该怎么办呢?”

荆无界心中纠结的看着那群风光的内门弟子,一个个青衫长剑,气宇轩昂,好不潇洒!外门弟子的黑衫长剑,也很酷呢!

自个呢,灰头土脸,灰衣灰裤,整个人就快融入到土地里了。

我还是像个乡民,修道这么难么?我现在怎么这么想放弃了?

原来自惭形秽这种感受是这样的!

众人皆醉我独醒!

这种醒是失落,是孤独,是不合群!

大殿内的热闹还在继续,荆无界已经走了出来,刚来苍浪山的时候,充满了好奇和新鲜感,现在这种新鲜感消退了,剩下的只有陌生与神秘。

苍浪山的主峰巍峨而秀丽,旁边有几座矮了许多的偏峰,也是各有特点,或者百兽聚集,各种鸟类结伴飞来飞去。或者云雾遮挡,根本无法窥探一二,而其中有一座用肉眼来观察,那里没有参天大树,没有云雾缭绕,没有雄伟的殿堂,从这看去,似乎有很多巨石,荆无界就想安静的待会,就想到这偏峰石山上去看看。

他落寞的走下了主峰,耳后的欢呼声让他加快了步伐,更快速的往那巨石偏峰的攀登着,山路难行,而此山没有人工开凿的道路,且多是碎石,等爬到山顶的时候鞋子都磨烂了。

这偏峰虽然上山的路难走,但到了山顶的时候,却看到山顶除了一大片乱石阵,还有极为开阔的一片场地,但除了这些,再没有任何事物。

荆无界看到一块稍为平整的石头,上前坐下下来,喘着粗气脱掉了鞋子,看看磨出血的脚,再看看磨破的鞋,叹口气道,“我这是有多无聊,跑到这里来干嘛呢,这山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还废了我一双鞋!”

“谁说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了?”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把荆无界给吓了一跳。

“谁,是谁在这里?”

“把你那臭鞋拿开再说话!压着我了,不知道味道很恶心吗?”这个声音抱怨着,极不喜欢这鞋子的臭味般。

“真的有鬼!”荆无界一屁股跳了起来,我这没有鬼画符啊,怎么就又有鬼出现了?而且自己还坐在鬼的上面!

但是已经见多了鬼的荆无界对鬼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何况自己怎么也算是个修道之人,怎么可以显露出害怕的样子呢?

“我不是鬼,是山灵,按照通俗的说法,我应该是叫土地爷!你刚才一屁股就坐在我头上了!”这声音对于荆无界的反应很是不屑。

“你应该是很害怕,还是个道士呢!”

“我没有害怕啊!”荆无界听到对方说自己不是鬼之后,情绪也没有那么大波动了,于是反问道,“土地爷也算是个神职了,你怎么在这破石头里?”

自称是土地爷的这位听到荆无界如此说法,不由恼怒起来,“破石头?你可知就是因为他破,老夫才能藏身与此!”

看到因为自己发火而惊呆的荆无界,这土地爷立马缓了缓自己的语气,“罢了,说这些给你个娃娃听,你也不知道,少知道些对你也有好处!本来我是选择沉睡来躲避一些灾难,但是你的血印满了我的藏身之处,就把我给弄醒了,打扰大爷的好梦,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啊?”荆无界张大了嘴,这土地爷怎么和神咒经的那位一个德行?

“什么纸钱元宝,香火蜡烛,还有吃的,喝的,你宗门里的祭品,法宝,都给我弄一些,我让你在这宗门内能自保,如何?”

“我为什么要自保?”

“世道艰险,随时都有极大的危险在你身边潜藏着,多的我就不方便说了,但是如果你不照做,我不但不帮你,还会让你在这苍浪山吃尽苦头!”

“这很不公平啊!你会有这么大能耐?”

“你在质疑大爷的能力?大爷就是这片山的灵主!信不信你再一口灵气都化不了!这世间本来就无公平所言,如果你把事情办好了,我就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秘密,助你逃过你将会面临的一劫!”

“我真的会有劫难?”

“你是招鬼的体质,但你此番面对的劫难,不是鬼,是人!”

这番话让荆无界想起了之前的事,确实,人有的时候比鬼更可怕。

“好吧!”

“还有此山你再不可随意前来,我召唤你才可来,明白吗?”

走到哪都被欺负,跑到一座破山上,竟然还和一块石头达成了不平等条约!真是奇耻大辱!

就在荆无界走之后,鬼皇的身影出现在了这座石山之上,他探查一番后,感叹这白阳星炼鬼之法竟然如此残忍,完全违背了鬼遁的精华奥义所在。

而且这小神小灵都如此不堪,都喜欢占些小便宜!真的是君主什么样,底下的人就是什么样的?还好自己的君主神秘,潇洒,倜傥,额,马屁等回去再拍,现在他听不到。

“出来吧!”

鬼皇一屁股坐到了刚才荆无界坐的地方,半响没有回应后,那鬼气疯狂的向石山之内涌入,磅礴的鬼气吓的那山灵立马就跳了出来。

看到黑衣黑冠的鬼皇,山灵心惊胆战的问道,“敢问在下是何方神圣?”

鬼皇眼神一扫,这山灵犹如电击一般,呆滞不动。

“你也是一方之灵,竟然被一个星将级别的修士压制的死死的,还给下了禁制,要不是刚才那孩子的血再次唤醒你,恐怕你的灵识一直沉睡,等到那天就要消散了吧!”

“大神明鉴!确实如此!”山灵被说中痛处,都忍不住大哭起来。

“我主人尚且年幼,所以好骗,但是不是好欺负,你欺负我主人的账,我先给你记上!接下来怎么做,你知道吗?”

“主人?” 山灵感觉头都大了,本来是想让这小孩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自己弄些恢复元气的东西,谁料他竟然这么大来头,有一个自己完全看不透实力的人在身后,难道是故意玩自己的?

山灵立马说道:“大神有何吩咐,小的照做就是!”

鬼皇意味深长的看了山灵一眼,慢慢说道,“你好歹也是一方灵主,我就不问你为何到了如此地步了,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到时你不但可以摆脱束缚,还可以再突破你现有的境界!”

“此话当真?”

“你以为我骗你不成?这地底下了如此多的禁制,还有这上面的乱石阵,要把你都当成阵眼般的存在,你觉得你还有其他选择?”

山灵惊的出了一身身的冷汗,连忙点头称是。

鬼皇起身,吩咐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后,便看向那玄剑门大殿的所在,眼神充满了戏虐,“既然玩阴的,本座就好好陪你玩玩,看看谁是祖宗!”

荆无界一瘸一拐的回到了玄剑门,拜师大殿也已经结束了,也没有问他到底是怎么了,因为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接连叹了好几口气,正好碰到了兴高采烈的赵富贵,已经是外门弟子的赵富贵比以前更神气了,身后的跟班也从以前的四个变成了八个。

黑衣长剑,一群小弟,俨然一副大哥的样子。

“恭喜赵师兄,贺喜赵师兄,荣升外门弟子,上次谢谢赵师兄了,赵师兄有何吩咐尽管说。”荆无界明白自己是欠赵富贵一个人情,这个人情还没有还。

“别啊,无界师弟,说这个就生分了,咱两什么关系啊!不过还真的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回头咱们再说!”赵富贵哈哈大笑,拍拍荆无界的肩膀后就带着众小弟走了。

荆无界猜想,这个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正文 第二十章 师兄有约

云雾缭绕的苍浪山,每一日的日出时分,都会有不少弟子端坐在山顶上,呼吸吐纳,吸取天地间的灵气,他们还做不到吸取日月精华,那是灵兽和有至高法力的修士才可以做到的事情。但就是这些灵气,也会让体力充沛,修为精进。

除了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那几十位杂役也会教给他们最基本的呼吸吐纳之法,只不过他们不可能在最好的位置,也就是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进行修炼。

这苍浪山不单是灵气充沛,大量香客拜祭的香火,除了给宗门带领人气和财富以外,香火更是蕴含了信念,信仰之力,崇拜之力,众生希望之力,让整个玄剑门充满了特有的能量力场。

荆无界看着眼前的《灵息诀》发呆,来玄剑门三个月了,做了三个月的各种杂事,除了倒马桶没去,啥都干了,虽然没有清理人的粪便,动物粪便可是清理了不少,后来虽然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落在自己身上了,可是自己也完全成了一个厨子了。

就在拜师礼过后,一位师叔拿着一本《灵息诀》交给他就走了,也没有告诉他如何修炼,需要注意些什么。

现在听说那青枫师兄都能隔空取物了,离御剑飞行就差一步了,这巨大的落差让荆无界已经萌生了退却的想法了,现在就给一本破书,能干什么?

玄剑门的玄为道法,剑即为剑法,也是最难修炼的,现在竟然有此天才,短短三个月能练到隔空取物,也让宗门高层非常兴奋和震惊,一代新星就此升起了。

荆无界打开这本灵息诀,眼神再次呆滞了,就这么一本引气入体,炼精化气的心法,马护那里也有,而且还是一模一样的,他早就背熟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苍浪山的灵气非常浓郁,不比那马护的破观,周边都感受不到丁点灵气,当时还以为马护是骗人的,跟着练习了许久没有效果,现在按照这心法一运转,这周边的灵气都往身体内钻,什么引气入体,意守丹田,内及脏腑,外达肢节,游走全身,融会贯通,一气呵成!

但荆无界不敢让人知道他对于《灵息诀》学的这么快,因为最近他向那个自称是土地爷的石头带去了不少好东西,那破石头破天荒的教给了荆无界改进了的炼精化气的法门,因为他本身就是灵,更容易和灵沟通,改进的口诀能调动天地灵气的汇集,更容易让荆无界吸收。

这破石头改性了?讨债的变成还债的了?

现在荆无界更疑虑的就是这个法诀和马护给的师门传承是一模一样的,马护会的并不多,就是因为当年他还年幼,会的就是马护的师傅传给他的本门的入门法诀,那本九星神咒经,几本医书。

马护的师傅下山带走了众师兄弟,这一去也就不复返,所以马护的修为没人指点,也没有什么神功秘籍,大好光阴就这么荒废了。

这些东西荆无界都熟悉的不得了,而现在在几百里的另外一个门派发现本门心法,这让王有财多了几种猜想,玄剑门和清水观有什么关系吗?

但很快荆无界就没有心思去想这个事情了,进了玄剑门就一直冷漠无比的青枫来看他了,这让他的心情特别的激动,就像一个被冷落许久的小媳妇,又被夫君宠幸般。

啊,呸!荆无界说我是个男的!

杂役弟子中有的并不知道荆无界是因为青枫的一句话,才能进宗门的,他们的思想就很单纯了,以为是荆无界哪里惹到了那高冷的内门弟子青枫,现在人家上门找茬来了。

于是纷纷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远去商谈着什么事的两人,都猜想待会荆无界会是有多狼狈。而赵富贵等人则是八卦起来二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神奇的感情纠葛!

“青枫师兄,找我有什么事吗?”荆无界竟然非常腼腆起来了。

“无界,你我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可以叫我原来的名字,但在宗门内就不需再叫青枫这个名字了,现在已经赐了道号,名为瀚枫,记住了!”青枫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说道。

荆无界心里一阵失落,是了,他现在是有道号的内门弟子了,“知道了,瀚枫师兄!”

“现在不就是我们单独相处吗,你还是可以叫我青枫师兄的,或者青枫大哥也行,”这冷漠的青枫竟然有了笑意。

“虽然进入宗门时日不多,但无时无刻不在紧张修炼,偶尔闲暇时才发现,周围的人非常冷漠,内门弟子竞争激烈,外门弟子又在时刻想着能顶替内门弟子的位置,你我相识于宗门外,又是极为投缘,理应互相照顾,而你在杂役处应该也是受了些欺负,以后被欺负了,就让师兄来为你出头吧!”

荆无界又高兴起来,原来师青枫师兄来找我,是说这个事情!

“谢谢青枫师兄!原来我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

青枫摸摸荆无界的头,如一个兄长般溺爱着说道,“怎么会呢,你我刚进宗门,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不敢擅自走动,还有宗门内以实力为尊,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有话语权,你恐怕没人传授道法吧,以后我们约定,凌晨后那边那座石山,我来教你玄剑门的道法!”

“好耶,好耶,谢谢青枫师兄!”荆无界高兴的跳起来,三个多月的苦闷一扫而尽。喋喋不休的围着青枫说了好多话。

这一路小跑哼着小调,回到杂役处的荆无界,看着那张大着嘴,一脸惊奇的众杂役弟子,都觉得他们不再那么讨厌了。

青枫也很快的给杂役弟子下了警告,不得再为难荆无界,不得把脏活累活苦活都丢给他,外门弟子如钱玉春,也被他警告了,再去找麻烦,如果被他发现,就以宗门规则,对为难者进行一对一的挑战。

这事还让钱玉春一脸幽怨,“这个冤家,竟然对人家这样说话!”越想越委屈,又撒丫子跑开,找个人多的地方哭了一场。

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对战内门弟子!那不是开玩笑嘛!

内门弟子一个道术就够杂役弟子喝一壶的了,再弄个什么飞剑术,还不把身上给戳几个洞?而且还刚刚听说这青枫在内门弟子的切磋中,不仅击败了一同拜师的那四个人,还向内门所有师兄发起挑战,仅败七场!

内门三代所有弟子五十人,什么概念?就是以他的实力已经排进了前十!这才进了宗门多长时间?假以时日,这内门第一人还不得是他夺得?

杂役院的几大刺头们,早就没把所有的活儿都丢给荆无界了,那可是他们的宝贝啊!

想吃好的就得靠他,哪还能去占用他的宝贵时间,大家都表示早已经对这个小师弟当自己的弟弟一样,相亲相爱,照顾有加,疼爱都来不及呢!

于是本来目前就只做一点点事情的荆无界,突然什么事都不用做了,空闲了起来,他份内的事还被人抢着做了,竟然成了杂役院最大的大爷!比起赵富贵的日子都要过的舒坦!

没有了俗事束缚的荆无界,又得到了青枫单独的指点,青枫刚学会了什么也会来教给他,在于修炼方面的造诣有着很大提高,而最大的进步莫过于对灵的感应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暗中传艺

玄术,所需要的就是要有强大的灵力!

灵,存在于天地间任何地方,人类有灵,动物有灵,植物也有灵,花花草草有灵,山川水泽也有灵,就连身边最普通的一块石头,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灵气,玄术修行最重要的,能感应到灵,再继而能掌控这些灵,那么天地万物,都将成为自己的助力,也就能成为自己的武器。

操控万物,这种境界是真人之上了,没有大机缘的话,所需要的修行可不是人生这几十年或者百年间就可完成。所以道家又有长生术来辅助,延长自己的寿命,来增加得道的机会。

自古以来因此有天赋的人会被更加注重的原因就在这里,如果你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比别人二十几岁或者是三十几岁的修为还要高深,那么就能在更年轻的时候达到更高的境界,能用更高的实力,更充裕的时间,更多的资源去冲击下一境界,他们更容易成功一些!

荆无界也知晓了玄剑门的更多修炼方式,玄术有进展,那么御剑飞行之术才能成为可能,剑也有灵,御剑术也分两种,一种就是剑灵强大,使用者只需要跟剑灵沟通,就能让剑按自己的指示行事,这一类人,叫做养灵派,执着于打造祭炼强大的兵器。

而另一种就是自身修炼灵力让其强大,让自己的灵力附着在任何事物上,产生跟剑一样的杀伤力,一片树叶也能当作飞剑使用,这一类就叫做练灵派。

养灵派花大价钱找到修道界的兵器制作大师就能买到一把不错的兵器,请师门修为高深的老者再给兵器用灵力淬炼一番,自己就可以用少量的灵力操控了,这不失为一种捷径,也是目前使用最多的人。

练灵派有的是为了精进自己的境界,以气御物,有的是不相信别人炼的灵,会造成自己使用过程中不能遂心应手,而有的呢,是没钱,不管是请兵器制作大师或者是师门长辈,这个所需要花费的可不是个小数目。

荆无界就属于没钱的那种!养灵是不可能的了,需要投资太大,炼灵需要天赋出众且后天不断的努力,非常人能完成。

没钱买剑就先不考虑练剑了?心有不甘!

当不了内门弟子,享受不了宗门配剑的待遇,又没有很多钱能去买一把剑,就从简单的念咒,符箓开始吧!

青枫也耐心的跟荆无界讲解着更深奥的符箓知识,这不是他的鬼画符和马护那些简单符可以比拟的。

宗门授艺,必须得拜师之后,由师傅传授灵力的使用方法,不得私自传授。现在青枫所做的就是违背师门规定了,所以二人都是偷偷摸摸的进行。

念咒催动符箓,需要的是用自身的灵力去开启符箓上所蕴含的力量,就好比是一把钥匙,境界越高的人,能催动的符箓就越多,能使用符箓的等级也越高,发挥的威力也会更巨大。

符箓可不是只单单篆写与纸上,竹简,玉石,金银铜铁,稀有金属或者特定物品和材料上都可以是载体。

而按成色品级可分为黄符,绿符,红符和黑符,只不过现在这世间所需要的用到的法术比较简单,大多在黄纸上就可以篆写使用了。

平日里所见的黄纸符箓就是什么驱个小鬼,辟个小邪,消病去灾之类会经常用到的,等级高点的金纸符箓还有隐身,强化,疗伤,引五行之力等辅助功能。

绿符是威力很大的符箓了,上可引天之威,能呼风唤雨,请雷电相助,下可请地之力,地府鬼差帮忙,在朝廷登记造册的道士最常用的就是此符了。

红符的是面对比较厉害的鬼啊,妖啊,有直接灭杀的效果,还有极强的防身能力,一般都是天师之上的人的才有能力画这样的符,也会送给自己心爱的弟子作为防身之用。

黑色的符箓就只是听说了,传闻中才有的物件,此符也能称之为神符,有神仙之力,拥有此符也就相当于是半个神仙了,天地间少有的材料或者是天外陨石才能承载黑符的威力。

荆无界这段时间也积累了不少灵力,却不知如何操控,在青枫的悉心指导了几个月后,慢慢的也掌控了释放符箓威力的诀窍。

“金,铁锅!木,木头!水,泉水!火,火焰!土,土灶!”荆无界吃力的把有五行属性的符箓全部都释放出来了!

青枫惊讶的看着荆无界的操作,费了五张宝贵的符,折腾了老半天这是在干嘛?太没有出息了吧!变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灶台,锅,水,火,柴火,这是打算当厨子吗?

“哈哈,以后就不用再总是跑去伙房了!”荆无界非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想符箓真是个好东西啊。

“无界,你在说什么?”青枫疑惑的问道。

荆无界神秘的一笑,说道:“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

于是,子夜时分,两个年轻的道门弟子躲在很偏僻的地方,一人抱着一只野鸡,啃的不亦乐乎!

“好吃!好久没有吃过如此美味了!你小子竟然还有这一手!”青枫非常不顾形象,一只鸡快吃完了,连自己的手指都要吃掉一般。

“我觉得我如果不学道,做厨子的话,肯定要比我爹要出色很多!”荆无界撕下一只鸡腿,递给青枫,不由感慨道。

“做厨子?满身油烟味你也受得了?”青枫皱了下眉,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进过伙房一步。

“师兄你看你现在吃这个,是不是很享受?”荆无界问道。

“嗯,不错!”

“吃是一种享受,其实做的过程中,也是一种享受,看着食材慢慢的变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很有成就感呢!”荆无界笑道。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一直都吃不饱,但是看到爹娘那么辛苦,我也不好意思去说,所以我就常常去周围村子里偷鸡,把周围的鸡都给偷光了,为这事我也挨了不少揍,后来就跑到周围的村子,附件的山上去猎取食物,好歹也一直没让肚子饿着。”

听着荆无界说起以前的往事,青枫倍感有趣,自己小时候没有那么多的经历,打记事起就一直在这苍浪山上生活,期间也会跟着方卓下山,方卓跟被人吹嘘自己的建立的门派的时候,就会让他表演一段驾驭白鹤。

每次下山,方卓的收获都不少,但是过段时间又是一穷二白,就再次带着青枫下山,所以外界传闻悬剑门是个骗子,也就是从方卓这造起的势。

自己也算是坑蒙拐骗的帮手吧!

之前跟荆无界还未说起过这些,现在说给他听,都让荆无界一愣一愣的,原来青枫师兄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谈及以前的事,二人都格外感伤,现在要是有酒,只怕他们就要举杯痛饮了。

“不说这些了,无界你应该买把剑了,修道之人,怎可没有属于自己的剑?”

“可惜就我现在的手上的钱,也买不了一把剑!”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无界之剑

一把普通的长剑,出自镇上铁匠之手,也得半两银子!

好的长剑,吹毛断发那种,十两银子起价!

削铁如泥的,一百两起价!

界内大师打造的,五百两起价!

这还是起价,要想最好的大师,最好的材料铸造不单是天价,有的剑是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的。

有的铸剑大师终其一生可能才会完成一把自己所满意的剑,有的可遇不可求的就是会碰到天外陨石这种极其稀缺的材料,有的铸剑师把自己给整疯了的也大有人在,有的剑随历代主人征战,沾满了杀气,进而成为魔兵。有的剑从铸成就很有灵性,很大可能能成为神兵,这样的剑追捧,巧取豪夺的人也多,所以越是好的剑越是难得,也越无法估量具体价值。

还只是一把剑的价钱就昂贵无比,但是光有剑就行了吗?剑不但是兵器,也是身份的象征,这还得看剑柄上镶不镶宝石,剑的流苏是上成的丝绸还是金线银线,剑鞘是用皮革还是铜铁打造,护环,名牌的材质是金银还是宝石,是否有名家雕刻修饰等等。

道家之人,长剑对于他们来说,可不单单只是兵器和身份的象征,剑者,百兵之王,代天行法的利器,掌门的剑还会别奉为宗门的镇山法器。

剑灵更是武器中灵最为厉害的,而且踏剑而行也是最潇洒的,你说你要是踏个刀,也可以,要是踏个狼牙棒,踏个长矛,踏个鞭,踏个耙子,踏个锤子,从天边呼啸而至,还有没有那种仙韵呢?

玄剑门上至凌苍真人,下到徒孙辈的内门弟子,个个体型修长,腰悬长剑,风姿飒爽,英气勃勃,飘逸绝伦,这是让所有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羡慕嫉妒恨,或者能为之疯狂的,如果是普通老百姓,看看也就看看了,心里只会想一时,而身处这样的修道门派,哪个不想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存在?

荆无界看着青枫的长剑,这跟马护的那把破剑可是完全两个档次,此剑随主,剑长而轻,寒气逼人,青枫给这剑就取名为青锋剑。

王有财摸着口袋里的几个铜板,又纠结起来了,这哪里是修炼,完全是抢钱啊,自己之前在这块没有太多的想法,但随着修为的提升,接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才发现这跟自己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修炼,完全就是在烧钱啊!

先不谈价值不菲的剑了,就算是最简单的符咒,也很是烧钱,威力强大的符咒之术需要上等的箓纸和朱砂撰写,并不是随便扯张黄纸,弄点次等朱砂就行的。

符箓之术也极其讲究天赋,有先天符和后天符之分,先天符必然是具备灵根,灵力充沛者,运力一笔而成,一点灵光即是符,而后天符因自身灵力不足,想要请神鬼帮忙或者是调动天地间五行元素,就得举行仪式。

这仪式还颇为繁琐复杂,需要净身,净手口,然后摆香案,上供,上香,请神,祷告,顶礼,送神,画符还得一挥而就,中间有所停顿,或者注意力不集中,出现差池一切就得重头再来,说白点就是颇为废香,废纸,废朱砂,这些可都是需要不少钱的。

还有这香火,祭拜祖先神鬼的香和烛火,不但是信仰,希望之力,燃的烟和灰还是神鬼力量的源泉,香火拥有最多的神鬼,就会比其他的神鬼更强。有名的道佛门派虽然一直不缺这个,有大量的香客供奉着,但是在门派里地位最低的一群人想要拿到香火,也是需要用钱去和掌管着香火的弟子去买的,只不过是可以享受内部价,友情价而已。

当青枫告诉荆无界这些事情的时候,荆无界一声大吼,神似疯癫,直呼自己完蛋了,彻底没得玩了。

青枫惊愕的看着拼命打自己头和手的荆无界,问道怎么回事。

荆无界的眼泪鼻涕都流了一脸,哭着说道,“我对神鬼大不敬了,在我才几岁的时候,我就拿着黄纸画符了,没有净身,净手口,没有摆香案上供鬼神,更没有送神!难怪总是碰到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青枫听到这个话也是哭笑不得,这是搞的哪门子事?只好劝慰道,“你香案都没摆,山门也没拜,请到哪门子神呢?神灵都是有脾气的,但我还没看到谁能随便画个什么或者说几句话就能让神鬼出现的啊,而且我看你现在也没有神鬼跟随,面相上看更没有煞气啊!”

荆无界没敢和青枫详细的说之前自己的那段事,那么多个鬼,加上什么神啊什么灵的,都有点莫名其妙的!现在没有跟着自己最好,免得总是心神不宁的,担心会出什么事影响修炼。

“练剑术没一把剑怎么行?不可能总是拿着木剑吧!这山下我知道的一个镇上,那老铁匠打的铁器都还不错,很少的钱就能打一把剑,要不我带你去?”

青枫的剑也是宗门给配的,要说他自己也完全没有金钱的概念,因为他没有需要用到钱的时候,所以手上也没有什么银子,但好在对周围比较熟悉,这就带着荆无界下山,找到那老铁匠,让他按照自己剑的样式,让铁匠给打一把。

一分价钱一分货,当荆无界颤颤巍巍的把手上所有的几十个铜钱交给老铁匠的时候,那老铁匠同样是颤颤巍巍的把钱接过来。

老铁匠住在这山下,也为不少刚入门的修者打造过铁剑,只是这么低的价格打造的却是头一次。看着荆无界那充满渴望的眼神,心有不忍,“连材料钱都不够,罢了,老汉我到年底就要封炉了,就为你小娃娃打造最后一件铁器吧!”

老铁匠从一堆废料里找出了一块废铁,就是它了!

“七日后来取!”老铁匠丢下这么句话就忙去了。

就这样荆无界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剑了,看着外观也确实是把剑,虽然黑不溜秋的,很粗糙,开锋都得自己慢慢磨,他给自己的剑取名为无界之剑。

无界之剑,听着名号倒是特别的响亮,只不过这剑跟青锋剑放在一起,连复制品都算不上,更加没有宝剑的流光溢彩和灵气,但这对于荆无界来说,聊胜于无。

剑虽然是把不入流的剑,跟马护的那把铁剑都是出自普通铁匠之手,但荆无界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往这剑里注入自己的灵力,每天都和这剑沟通,希望能出早日祭炼出剑灵。

似乎是遥遥无期,却有个念想和动力。

二人这如同师徒般授艺相处后,友谊不但更进一步,荆无界的修为也在一天天的精进,也再没有随便的去画符请神了,一切都是规规矩矩的循序渐进。

以前那马护他不可随便请神画符他不听,青枫的几句话,立马就让荆无界规规矩矩的从最基础的学起了,日复一日的炼精化气。这要是让马护知道,也要气的够呛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故人来访

时光匆匆!

很快就过去了一年,这一年也是荆无界最开心的时候了,每天都努力的修行着,没有人为难他,有那青枫给他开小灶,还有那山灵给他指点,但不却不让他修炼太快,还总是制止他,荆无界虽有疑虑但还是照做了。

青枫的指导很用心,把自己所学的法术都倾囊相授,可那荆无界学的进度不算快也不算慢,相当于外门弟子中的中等水准。

但这让青枫不太满意,有的时候也会冲着荆无界发火。

看着青筋暴露的青枫,王有财会感觉到害怕,一个平日里不会发火的人,突然发起火来就是歇斯底里的。修炼一事本来就是循序渐进的,因为青枫频繁的怒火,再加上发生的一件大事,荆无界打算稳固慢慢修行的心又开始松动了。

因为立冬前,玄剑门向青云州内最大的佛教门派法照寺下了一个请帖,请法照寺方丈明宇大师和其门内精英弟子一起到苍浪山做客,一起研讨佛法道法的精妙所在,并让这些弟子切磋下法术,看看新秀的实力如何,以便更好的除魔卫道,保卫天下苍生。

这帖子还下了数封给当前的安州府的大小官员和富豪,邀请他们一起上山饮茶赏雪,谈经论道,这些大人们都表示会参加。

明宇方丈也回了帖子,表明会在立冬之时携众弟子上山,一起研讨学习。

整个玄剑门将此视为头等大事,内门,外门弟子每日每夜的勤加修炼,想成为能替宗门出战之人,而杂役院众弟子每天都要将全宗上上下下打扫的一尘不染。

这个消息放出后,在整个安州府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管是达官贵人或者是普通百姓,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这个即将到来的道法大会,因法照寺处于安州府城内,受到的关注也更多一些,苍浪山上的香客也比平日更多了,大家都在猜想,这场盛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谁家的弟子会更出色一些,至于道家强还是佛家强,各人心里早已有了衡量和偏重。

虽然同是出家修道之人,但道教和佛教的宗旨却又很多不同,此次研讨道法的玄剑门瀚字辈的弟子会从最出色的弟子中挑选,青枫定然是在其中,他这几日也是一直闭关不出,潜心修炼去了。

荆无界看着忙碌的众师兄,再次感觉到自己没有任何存在感,打扫宗门的活也都被其他弟子抢着给做了,杂役院的四大刺头在赵富贵的带领下,此刻都一本正经的拿着本书在那读了起来,平日里也没见到这么刻苦过。

念经文是念不下去了,心情平静不了,走在宗门外的树林中,有些小兽看到自己就会马上逃跑,鸟飞兽走,全然没有之前敢驻足在人们眼前观望片刻的情形。也许是自己的那些杀戮行径已经被兽类给发现了,也许是自己身上的杀气更加重了,自己也会感觉到身上的戾气很重,动不动就会发脾气,

“看来这驭兽术我是给弄废了,练不成了!别人都在沟通兽类成为自己的伙伴,我是把他们给弄来吃了!”看着那些见到他就一哄而散的兽类,荆无界叹了口气,自从上山后的这些日子,恐怕宰杀了五百只兽类都不止吧!

不知不觉荆无界又走到了后山那悬剑门的所在,自己和师傅就是在这里碰到他的老友方卓和青枫的,也是在这开始了他的门派生涯,可是这门派生涯似乎也并不适合自己。

都一年多了,还没有融入到那种宗门是我家,爱护靠大家的感觉,再细想一下这一年多自己学会了什么呢?灵息诀的进度中等,大多杂役弟子都能做到第一层,画符念咒的速度是快了不少,但也只会几种最简单的。

那驭兽术看情形是废了,烤兽术倒是练的炉火纯青,御剑术还差了远了,连用念力控制一片树叶都做不到,就别说是御剑飞行了。

“青枫师兄也做不到御剑飞行啊!”荆无界这样安慰自己,也就没有那么沮丧了,但想到青枫最近对他发了那么多次的脾气,脸又垮了下来。

“无界!”

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传来,还有那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的猴子小六,不用回头,荆无界就知道是谁来了。

“师傅!”荆无界欣喜转身,向着马护飞奔而去,兴奋的大叫道:“师傅,你这么会来这里?”

荆无界跑到马护面前就是一个大抱,小六也从马护肩上跳下,将荆无界抱着,都充满了重聚的欣喜。

马护宠溺的摸摸荆无界的脑袋,“无界,你长高了不少啊,你现在都是入了玄剑门的人了,可不能再叫我师傅了!”

“可是我在这里没有拜师啊!”荆无界憋着嘴说道。

“一年多没有拜师?”马护皱了下眉头,但没有接着往下问,换了个话题说道,“这个多情的小六,一年多以前在这招惹了不少母猴子,这些天一直烦躁不已,这不说要带他到苍浪山来,这才好些了!”

荆无界哈哈大笑,揪着小六的脸说道,“到处留情的小六,原来是来看媳妇的,不是来看我的啊!”

这猴儿似是害羞般,听到这二人在议论自己,竟然用手捂着脸,不敢看二人。

这一笑一闹,气氛轻松了不少,但荆无界一直看到马护的眉头紧锁,似有心事般,于是再次问道,“师傅,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从平安县来,我爹娘,他们可好?”

“没事没事,你爹娘好的很,你那弟弟也很好!听说我要来,他们让我带给你的。”马护连忙说道,并从背上拿下一条系的紧紧的口袋交给荆无界。

“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最近老做梦梦到你,于是就来看看你了!”

荆无界接过口袋,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想起了远方的爹娘,这一年自己也没个书信给他们,“这路不好走,来一趟就得两个来月,真是辛苦师傅了!”

马护打个哈哈说道,“辛苦倒是不辛苦,老子可还没老呢,而且你邻居夏老六他们镖局刚好有趟镖要押到州府来,我就跟着搭了个顺路车,一路上倒也悠哉,对了,你那小伙伴夏剑做了镖师了,一路上还一直问你,要我替你问好呢!说有时间来看你!”

荆无界想起夏剑说过自己要做个镖师闯荡天下的,看来是真的做到了,而自己所想的做个神仙,还是遥遥无期的。

“听说玄剑门和法照寺的研讨大会就在冬至,修道之人,整这些张扬的事干嘛?就当看看热闹吧,我就暂居在这老朋友的屋子里没什么关系吧!”

马护不去看荆无界落寞的样子,自顾自的打量着这件院子,“还挺干净,平日里有人住吧!”

“这没人住,自从方伯伯走了后,这里就没人住过,只是平日里都会来打扫而已。”荆无界回答道。

马护点点头,“那我老头子就住这里了?”

“当然可以啊!这样我就可以经常看到师傅了!”荆无界高兴的说道,小六也高兴的拍着手掌,表示极度认同,这里就可以更方便的找他的配偶们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研讨大会

冬至前天,天空阴霾了一整天,终于在夜里飘下了大雪,第二日的时候整个苍浪山已经被白雪覆盖了,但这丝毫不影响人们上山的热情,杂役院的所有弟子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被指派到山上梯道打扫积雪,外门弟子在师叔一辈的带领下在山门接待宾客,内门弟子则紧张的准备着宗门没的一切事宜。

法照寺的明宇大师带着几十个门内弟子如约而至,紧接着就是安州府新上任的刺史大人,带领着大小官员,富豪乡绅一共二十多人前来观礼,再就是一些爱看热闹的普通百姓,找题材的说书先生,寒冬也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更增添了一丝生活中的谈资论道。

凌苍掌门在接待过明宇大师与众弟子和一众官员,富豪乡绅后,安排众人入座,简单寒暄后,他宣布了此次道法研讨大会的规则,而普通的乡民们只能远远的观望着。

凌苍掌门与明宇主持商定,门下徒弟一辈以集体辩论的形势,讨论道教和佛教的精妙奥义所在。

而术法修为的比试则是门下徒孙按入门时间一对一进行,比的是同样时间内在不同宗门内学到的东西,三局两胜,点到即止,不可有意伤人。众人表示清楚规则后,研讨大会正式开始。

其实凌苍掌门在选择道法研讨大会的时候,并不被世人所看好,因为多年前有一位高僧在帝都开了一场水陆大会,参禅讲法,超度冥府野鬼,后又去天竺取得真经,乃大乘教义,被先皇和国民视为无上宝典,有驱邪避魔,保佑国土,滋润万民之功。

而作为本土的道教却日渐衰落,除了让人唏嘘,众人却根本不知道原因所在,不知道为什佛教为什么就那么火,所以有传言称凌苍掌门就是想在此研讨大会上证明道家的理与道。重新振兴道家雄风。

辩论双方就坐后,研讨大会正式开始。

“阿弥陀佛!”明宇大师首席大弟子景林首先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人生是苦,生是苦,死是苦,循环往复,生死轮回,觉悟者,涅槃也!”

“无量天尊,景林大师一上场就说这个苦,那个苦,是否吃苦吃多了,才有了这般体型?”浩松道长立马出言,众人听了浩松道长的话,再看着景林大师胖乎乎的身子,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

“你......!”这一笑,让景林白白净净的脸上通红一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他的丑,这面子是挂不住了,不由得对着浩松怒目而视。

“大师,出家人戒骄戒躁啊!”浩松继续调侃道。

“阿弥陀佛!”明宇主持出声了,“凌苍掌门,今日你道家与我佛家是探讨各自奥义,而不是人身攻击或者骂战,这等言语,如同街头妇人般,岂不是毁了出家人的清誉,让凡俗之人看了笑话?”

凌苍掌门一摸胡须,严厉的对浩松说道,“浩松不得无礼,今日参佛悟道,是为了促进青云州佛道两家大义之所在,辩论上胜出才是正道!”

浩松抱拳称是,于是言语间不再出言讥讽,对于道的精通和辩论的口才,浩松也确实一流,引领着几个浩字辈的师兄弟唇枪舌战,引经据典,而明宇大师的几位弟子也是不俗,在于佛法的研究上也是极为通透,双方讨论从开始步入正题后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全神贯注的去倾听。

道家讲道理。

佛家讲真理。

道家告诉信众,人生道路从何而来,人应该怎么走在人生之路上。

佛家告诉信众,人要怎么做?探究过去之所生与未来之所往。

道家认为人生需积极,正面,修行个人,顺成人,逆成仙,全在阴阳颠倒。

佛家认为人生是苦,不到头的生死轮回,只有涅槃,才能脱离生死轮回,修成正果,化身成佛。

道是规律,修道炼丹,掌握世间规律,适应或者突破这个规律,不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束缚,求得长生,乐得逍遥。

佛是觉者,悟者,成为这个世间觉醒之人,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本质,看透规律,洞悉生命的意义和秘密。

佛要掌握着个世界,再到掌控世界。

而道要探索世界,追求另一个世界。

没有再对对方的言语上的攻击,那是毁誉参半的事情,只是讨论生与死,国与家,今生与来世,轮回与超脱,仙与佛,妖和魔,神和鬼,超度,救赎等等,这一番辩论竟然持续了几个时辰。

新任刺史大人带着官员,乡绅不停的拍手喝彩,后面的观看者也纷纷称好,虽然有的人并不知道在讲什么,但看到有人鼓掌,照做就是了。有的人的生活就是衣食住行无忧就行,那样的大道理,并不能明白,不明白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糊涂也是一种道!

“几位道长,大师都辛苦了,本官李坤,新上任的刺史,因对修道一事也有些兴趣,此番研讨大会,鄙人是受益匪浅啊!犹如醍醐灌顶,鄙人身为安州府的父母官,为天下苍生,为江山社稷,可否代为评定?”这新上任的刺史大人竟然是原平安县城的县令李坤,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能从县令升到刺史,可见能耐不一般。

凌苍掌门施了一礼说道,“李大人能到访玄剑门,关注这道佛研讨大会,实乃苍生之福,您是关爱天下苍生的父母官,自当能代表苍生评定了!”

明宇主持唱了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一切听李大人安排!”

这李坤哈哈一笑,说道,“道也好,佛也好,虽有不同,大义上却是一样,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两位大师如仙佛转世般,几位高徒也甚是了得,对于道法,佛法都有极为精妙的解读,本官从中代为评定为平局,如何?”

“遵循李大人评定!”凌苍掌门和明宇主持一起说道。

“好,好,那赶紧看看大师们的年轻一辈展示吧!”李坤大人极为高兴,两位大师都能听自己的。这比升官一级还要让他兴奋,以后在安州府的仕途顺利与否,还得依靠这些宗教人士。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青枫输了

而接下来最受关注的就是徒孙一辈的斗法了。这也是作为观看者们最为期待的了,口舌之争听进去的能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但眼睛看到的都会印象深刻,而且是两派年轻弟子中的翘楚之争。

弟子们把大殿中间清理出来后,双方代表就一起亮相了,代表玄剑门出战的三位弟子是瀚列,瀚秋,瀚枫,法照寺的三位弟子是路远,路通,路广,三人都是宗门内前三的人物。第一战就是瀚枫对战路远,两人入门的时间都是一年多。

要对战的时候,荆无界,赵富贵等人也跑回来了,挤进人群想要看看着备受瞩目的一战究竟战况如何。而他也看到了人群中的马护和小六,只不过不好再挤过去,只有远远打个招呼,马护和小六看到后也回应了,大家就都挤在人群里看着这即将开始的斗法。

这位路远师承景林和尚,一样的体型,白白胖胖的,相貌也差不多,慈眉善目的,缓慢走上台后拿出一个木鱼,唱了一声佛号后就敲打着木鱼,闭眼念经,不闻身外事一般。

瀚枫轻轻一跃,也上台了,身法好似云中燕,轻盈无比,引得众人齐齐叫好。他施了一礼后,那路远还是只顾念经,半晌没有动静,于是瀚枫挽出一个剑花,抖出一招起剑式。

轻喝一声,“得罪了!”

那剑从慢到快,剑光如惊鸿般散落,晃的众人是眼睛都睁不开,路远小和尚眼睛一直闭着,反而不受太大影响。

他的剑术尽得浩松道长的真传,一个快字概括所有,眨眼间已是刷刷走出几招,招式凌厉,剑影绰绰,

而这位路远,练得竟然是金钟罩这般的功夫,面对变换数次的剑招,只守不攻,以静制动,化解了瀚枫来势凶猛的攻势。而那木鱼也不是一般事物,是一片龟甲所制,敲打间散发着金光,增加了金钟罩的防御。

这还不算,在抵挡了几道剑气匹练后,他又从僧袍里拿出了磬,铛等法器,脖子上戴的念珠也丢了出去,这些物件闪闪发光,在空中盘旋着,竟然都是宝贝法器,抵挡着凌厉的剑气。

“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面对着如大山般矗立在那的路广和尚,数次进攻无果的瀚枫看到那法器好像不要钱一样的拿出来,开始有些恼火了,

“阿弥陀佛!这位道兄急躁了,我们比的是道术和佛法,你这剑固然不错,剑法也是术法的一种吗?”路广平静的说道,这句话也没毛病,能催动法器也是需要法力的,催动的法器越多,需要的法力也更多。

“剑有术,也有道!用道就怕伤着你!”瀚枫退了几步,不再出招,而是掐诀念咒,那把青锋剑开始轰鸣,一把变成了两把,又变成了三把,三把变成九把,在瀚枫面前摆列成阵,“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一剑阵!看能不能破了你的金钟罩!”这九把剑一出,殿内寒气更甚,那外面吹不进来的北风似乎受到剑气的牵引,夹杂着大雪呼啸着刮进了大殿。

剑气与寒气扫过路远,他的脸色一变,之前的剑气虽然伤不到他分毫,但现在这剑阵可非同小可,数量改变,剑气倍增,那就防不胜防了,而催动这些法器抵御也极大的消耗着路远的法力,一时之间一攻一守陷入僵局。

明宇大师也眯着眼睛看着那剑变化成了剑阵,对着身边的弟子景林感叹道,:“小小年纪,竟然能得凌苍掌门真传,虽然只有九把剑,但气势已是惊人无比!但剑乃杀器,路远的金钟罩虽然已得真传,有数件法器傍身,但面对杀器,不可无对应之物,降魔杵给他吧!”

景林听言,双手合十答了一声是后,就把一物丢给了路远,“接降魔杵!”

路远看到飞过来的降魔杵,跳跃起来接住了,这路远和尚体积庞大,身手却很是灵活,如大鹏展翅般的接过了这约有五尺长的降魔杵后,挥舞的虎虎生风,再将降魔杵立在身前的时候,整个大殿都跟着晃动了起来,看来这兵器的分量很是沉重。

金钟罩,木鱼,念珠,再加上降魔杵,路远再念经施法加持,“阿弥陀佛!小僧这招金刚降魔,对应道兄的道一剑阵,来吧!”

众人也看的明白了,这小和尚身上的宝贝东西不少,之前都是用来防御的,而现在这降魔杵到手,攻击力一下子就起来了。

而目前那瀚枫小道士就是一把剑加上这变幻出的剑阵,场上之人比的除了修为外,也是师门,身家,法宝的比拼。

之前路远和尚一直用法器防守,本来就被人所嘲笑,那么大块头龟缩着不进攻,而现在降魔杵到手后,一改防守姿态,充满了力量的攻击扑向了瀚枫。。

瀚枫的剑似龙吟的话,那路远的降魔杵就如虎啸,这般硬碰硬的打法也让大家大呼精彩,如此才有看头。

一边是展现的是速度,一边体现的是力量,一百多个回合后,瀚枫败下阵来,竟然是体力不支,路远的法器众多,攻势都是大开大合,且耐力持久,硬生生的将求胜心切,以速度见长的瀚枫逼的大汗淋漓,最终后继乏力,长剑脱手。

“阿弥陀佛,听闻道兄是玄剑门新晋弟子第一人,不过如此!”路远收回了一堆法器后,不忘再加上一句话,代自己的师傅找回场子。

“你不就是仗着法器多吗?!”瀚枫不服气的说道。

“阿弥陀佛,能掌握诸多法器也是一项本领,就好比道兄你的剑,是一把还是九把呢?如果变幻的不止九把,是二十七把,或者八十一把,再或者你会飞剑术,那小僧也就输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飞剑威力

路远小和尚的这番言语让瀚枫哑口无言,这明显讽刺他学艺不精,掌控法器能力不足,但输已成事实,只得愤愤的下了台。

荆无界暗叹一声可惜了,要是他面对这胖和尚,还是龟壳一般的防守,自己肯定不会去和他硬拼,自己也以静制动,自己速度快,看谁耗得过谁。

但王有财明显小瞧了路远和尚的耐心,他打坐是能一天一夜不动丝毫的。双方如果都不动就那么耗一天都不见得能分出胜负。

“瀚枫,勿要气馁!这一战你本来是可以赢的!你可知道他的防御法宝是有名的龟甲鱼!面对法器众多的佛门弟子,你要以何取胜呢?”凌苍掌门对下了台仍旧气呼呼的瀚枫说道。

瀚枫深吸了口气,对凌苍掌门施礼说道,“瀚枫败了,师祖赐罪!”

“罢了,何罪之有?你傲气太足了,若早听老夫的话,今日就能以剑气破开龟甲鱼,必定是你名动四方之时!”凌苍言语间大有深意。

瀚枫不再说话,闭目养神起来。

第二战是同样入门都有五年多的瀚列对路通,瀚列手上依旧只是一把长剑,而路通除了法照寺仿佛标准配置的法器,木鱼啊,念珠啊,磬啊,铛啊,鼓啊,手上还多了一把伞。

“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么?”瀚列笑道。

“阿弥陀佛,世俗之伞挡的是风雨,小僧此伞挡的是妖魔!”路通就在台上盘膝而坐,口颂经文,祭出了这把带着奇异花纹的黑伞。

此物竟然不是如佛门法器般发出金光,而是黑白光相互呼应,黑色的是从那伞衣上发出,白光就是从那骨架上散发出来的。

“好强的妖气!”瀚列看着飞来的黑伞,暗呼好强的法器。自己的长剑也飞出,与这伞激斗了起来。

“小僧的这把伞,伞骨和伞衣都取自于一条有八百年修为的黑蟒,此蟒距离成蛟仅一步之遥了,后又经我佛门高僧炼化,是降妖除魔的上等法器!”路通带着一丝傲意说道。看来此物确实是不凡,不然不会这般显摆。

“原来是蟒蛇皮,前面一个龟,后面一个蟒,还八百年!你们修炼,得糟蹋多少妖族?”法器相斗几个回合后,瀚列感叹这蛇伞确实属于攻守兼备的好法器,当下撤回飞剑,咬破手指后,以血在剑上画了一道血符,再次将剑祭出。

画了血符的剑,泛出红光,攻击更为猛烈,双方操控法器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靠法力催动法器,比拼的就是对法器的控制力和修为的持久性。

而法器在空中相斗之外,两位都开始了法术的比拼,路通盘起了念珠,念起了经文,看那架势是要请罗汉上身,而瀚列脚踏天罡步,手掐太上诀,嘴念三清经,也是要请神了。

佛家弟子请罗汉,菩萨相助,道家弟子请天兵,天将相助,这斗法让平日里很少见到或者是没有见到神明的凡人大喊过瘾。说书的先生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要记住每一个精彩瞬间,这次的话题足够说上一年半载了。

两人的修为在年轻弟子一辈中都是上乘,念咒掐诀的的速度也都是极快,几息的时间都已经完成了请神上身。

自古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现在这两人都请来了各自派系的神灵上身。可这大殿内的普通人可是受不住这法器和金身散发的威力,如刀子般的罡风割的脸上,露出的皮肤上,露出了血迹,厚厚的衣衫也都被隔开,于是众人齐齐往后退去。但照着这架势,玄剑门的大殿毁了都有可能。

瀚列看到罡风猛烈,气浪汹涌,也有担心对本门造成损伤,于是对着路通喊道:“我们出去再战!”召回那红芒长剑,轻身一跃,跳上了剑身,踏着剑从众人头顶呼啸而出,飞出了大殿。

路通也一手抓着蟒蛇伞,跟着飞了出去。两大派的弟子都跟了出去,爱看热闹者的普通人也都簇拥而出,全然不管身上的伤势因何而来。

在贵宾席位的刺史李坤连连拍手说道,“这番前来,看到神仙般的手段,真是值了!”

兴趣盎然的跟着出去了,众官员乡绅虽然不想出去吹北风,但都齐齐称是,也立马跟上。有官员立马撑着一把油纸伞为刺史大人打着挡雪,另外一位则立马为刺史大人披上披风,一干没有表现到的人不由暗恨自己手脚慢了。

普通百姓也都跟着出去了,大厅顿时空旷了,王有财则是非常欣喜的跑到马护的身边,拉着马护的袖子,马护凝重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放松,轻轻的摸着王有财的头,一言不发。

而那猴子小六从马护的怀里探出头来,露出两个贼溜溜的眼睛,看清楚来人后,就立马钻到了王有财的怀中。

这毛茸茸的,真暖和!

比试换到了室外,这片天地早已是白雪皑皑,瀚列和路通再无所顾忌,频频都是出的大招,这一战可是关系了两派的声誉,瀚列输了,玄剑门也就彻底输了,在自己的地盘这面子可是丢大了。而路通要是赢了,后面的一战也就不用打了。

瀚列可以踏剑飞行,足见修为精深,他的长剑也非凡物,除了剑气,还附带了金系强化属性和火焰属性附着,而路通的法器是快八百年的妖兽蟒蛇剥皮挫骨祭炼而成,拥有极强的土属性,防御力十分惊人,绝对是凡世间少有的宝贝。

金红两色的长剑不停的轰击着泛出土色光芒的蟒蛇伞,一个攻击力惊人,一个防御力惊人,似乎一时半会分不出孰强孰弱。

但慢慢的路通的脸色变了,土系的防御破开了!

这瀚列不但拥有金,火两种属性,剑中还带着至强的水属性!法器虽只有这把长剑,可是此剑本来就非凡品,又有多重属性,力量加持了好几倍。

在长剑三种属性的叠加攻击下,路通的伞出现裂纹了!

“刚才你的师弟说,如果道一剑阵,能变成二十七把,或者八十一把是什么样子!那我来告诉你!”瀚列凝神聚气,手指一指,那把红芒剑立马变为了八十一把,成一字长蛇朝着路通的伞快速飞去,一一从黑蟒伞中贯穿而过。

黑蟒伞上的那一点裂纹慢慢扩散,从点到线,从线到面,直到整个伞面的纹路都破碎开来,伞的骨架也一节节的掉落在地,这件法器是彻底废了。

“你......?”法器受损,施法者也受牵连,路通一口血吐出,映红了面前的雪地,人也摇摇欲坠。几个僧人急忙上前去扶住神情萎靡的路通。

这一战,路通是败了,败的还很彻底,法器毁了倒是其次,这佛心怕是也受到了影响。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神秘比试

明宇主持眼神复杂的对凌苍掌门说道,“阿弥陀佛,不愧是玄剑门,自始至终都只是以剑示众,而剑的威力就已经让人忌惮,还拥有三种属性,不知这把剑拥有五种属性会是什么样子,素问玄剑门玄字当头,那么用上玄术,会是如何威力?”

凌苍掌门呵呵一笑,“我玄剑门立宗的根本就是玄术,玄术深奥而繁复,就比如那符箓之术就有万千种,但剑就只有一种,让弟子刻苦练剑,就是想告诉他们,玄术只是一种手段,从一而终即是道!”

“原来如此,受教了!那第三场,凌苍掌门是要展示玄术还是剑术呢?”

“我派剑术已经融入了玄术,修道之人,剑已不是普通的剑,剑法已是道法,不是最后还有一场比试吗?就比降妖伏魔吧!玄术用在此也正好!”

“阿弥陀佛,依凌苍掌门所言!”

“李大人要观看吗?待会所见会超出平常人的认知,可能会有所不适!”凌苍掌门向刺史李坤问道。

“本官乃皇命所托的一州之官,发生在本州府内的事,有何不能见的?”李坤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场比试需要的场地就要极其宽阔,那就有请诸位大人,明宇主持,和各位小师傅移步到我玄剑门的试炼道场!”凌苍掌门做出请的手势,并吩咐闲杂人等不得随行。

试炼道场,位于另一座偏峰之上,是苍浪山上极为偏僻之地,那场地虽然隐蔽但是极为开阔,是历来掌门或者门内长老修炼功法时所用,一般人不得入内。

两位掌门人祭出了各自的法宝,也请了一众官员随行,这些官员都是坐轿子坐习惯了,虽然对于飞行很好奇,但站在飞行法宝上腿都吓的直打哆嗦,眼睛不敢往下看。

刺史大人想看,可不能不跟着呀!

浩松道长对着还跟随着在雪地中瑟瑟发抖的普通百姓说道,“各位乡亲父老,最后一场比试,恐怕各位不方便观看了!还请各位移步到宗门内,贫道吩咐弟子为各位沏上热茶,暖暖身子!”

众人还待有异议的时候,一佛门僧人也上前说道,“阿弥陀佛,这位道长所言不虚,若真见了,轻则夜不能寐,重则余生都要受到刺激了,各位施主不见为妙!或者此时下山更好!”

见这两边都有弟子出面赶客,说的也玄乎,众人也不再坚持,在玄剑门弟子的接引下又回到了大殿里。但还不甘心远远的从门缝中,窗户里要观望一二。

那试炼道场位于偏峰,若攀登而上还是有些困难,上山之路极为难走,而且山上都是乱石阵,平日也少有人来。

明宇主持和凌苍掌门各自走到一块宽阔的场地,在布置结界基础法器的时候观战的众弟子也跟了上来,结界快布置好了后就各自祭出一件黑色的法宝。

瀚秋走到明宇主持那边,路广走到凌苍掌门那边,两派弟子面对的是对方师祖出的难题,都不敢大意,站定后都开始凝神聚气,任由风雪拂面,准备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什么结界,需要这么麻烦的布置?”有不明者问向自己身边的同门师兄,这不明者就是王有财,此时他正站在两派人的中间位置。

“佛门轮回修罗阵!”佛门一师兄向这位好学的道友说道。

“道家无极天罗阵!”道家一师兄也向这位不耻下问的小师弟说道。“不过这位小师弟,你是杂役弟子吧,怎么能爬上这陡峭的偏峰所在呢?”

“熟能生巧嘛,不是,年轻人体力好嘛,这阵法听名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王有财连忙改过自己的口误,再连连感叹这遇到的人不但名字好听,连阵法都是拽上天的感觉。

“以前不管是轮回修罗阵也好,无极天罗阵也好,都是可以困住神仙的,就是不知道现在出现这阵法,是不是有什么很厉害的东西出现!”一位年长的道士说道。

众人听言后都感觉更加新奇,很厉害的东西是什么?妖或者鬼都不算厉害吗?

凌苍掌门按下手,示意大家安静后说道,“世间鬼也好,妖也罢,无时无刻不在我等身边,降妖捉鬼是我等常有之事,所以根本就不在比试范围之内,故贫道与明宇主持商定,此次比试,比的是我佛门,道家子弟面对这世间极恶,能如何应对!”

“世间极恶?”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而这边两个掌门人同时施法,各自引动法器,阵眼所在之地为中心,从地底到天空形成一个半透明的金色结界,这狂暴的风雪遇到结界后就弹开了,倒是为二人的比试开辟了一片清静之地。

“阿弥陀佛!”明宇在布置好了结界后,神色凝重的唱了一声佛号,对要比试的二人说道,“出家人有好胜之心本已不妥,如今又以此为对比,罢了罢了,行将至此也是宿命,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任何一方不敌,可随时退出比试,不求超度或者灭了此物,但求你们无事即可!都坚持到一炷香后即为平局!”

会出现的到底是什么?让方丈都如此慎重!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僵尸与魔

暴雪似乎此时都要静止了,那神秘的事物也终于从法器里冒出来了!看来两位掌门手里的法器都不一般,都有收纳天地万物之神奇效果。

试炼道场一侧,路广和尚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个东西深吸了一口气,玄剑门真会玩!

这玩意一直是听说过没见过,佛门弟子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个玩意,只见此物发如白雪,面如黑铁,目光绿幽幽似狼一般,伸出嘴外的两颗森森白牙都有小指长了,全身已是皮包骨,肌肉萎缩僵硬之极,长长的指甲发出幽幽黑光,突闻低吼一声,比虎啸,狼叫都要渗人。

僵尸,还是绿眼僵尸!

“阿弥陀!”路广这一声佛号的佛字还没唱出来,绿眼僵尸就已经一个跳跃,到了身边,速度,力量,弹跳力都惊人无比,而那一双利爪更是挥舞间带着猛烈的劲风。

路广连连开启法器来抵挡着绿眼僵尸的进攻,金钟罩的功夫更是运用到了极致。他的外练功夫在法照寺年轻一辈僧人中属最上乘,已是刀枪不入之境,但看这绿眼僵尸却是随时都能破开这防护般。

“南无阿弥多婆夜,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陀罗尼,”路广手脚齐开齐挡,嘴里也不停的念着往生咒,再一会什么地藏经,金刚经,六字大明咒,大日如来经都念上了,但这僵尸毫无反应般,还是依旧爪牙相向,不咬到路广根本不罢休一般。

“我说明宇主持,我中原的僵尸不在三界内,跳出五行外,何况你那些经文都是舶来品,他听不懂的!”凌苍掌门在一旁揶揄道。

明宇主持看到这绿眼僵尸就大吃一惊,本来他猜测这玄剑门压箱底的东西最多就是个白眼僵尸,谁料竟然是绿眼的,以他对僵尸的了解,这级别东西出现就已经很难对付了。

那一个个围观之人也都只是在传说中听到僵尸一物,并未曾见过,此时见到本体,隔着金光闪闪的结界都害怕它跳出来咬一口,害人性命。

马护更是睁大了双眼,僵尸原来真的存在!当年他的师傅带着师兄们下山,就是说要捉拿此物,他以为是在说笑,不成想就一去再也不复返了,今日在这里看到此物,如何不震惊!

那么师傅是不是的失踪是不是和他有关系呢?

而另一边的瀚秋,也并不轻松,出现在他面前的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平日注重修炼,照镜子照的比较少,所以也是自己最不熟悉的人。

出现的是另一个瀚秋!

真是潇洒倜傥啊!瀚秋感慨的叹道,

一样的衣着相貌!一样的兵器!一样的行为举止!

“出鞘!”

“出鞘!”

咻!咻!

两把利剑同时飞出!缠斗在一起!

这是个什么怪物?出招都是自己一样,瀚秋大怒,竟然敢调戏贫道!

“天火!”

“天火!”

两人画符掐诀的速度都快的看不清楚,手中都出现一簇紫色的火焰,这火焰挥洒间,结界内温度急升,雪都融化了。

“水箭!”瀚秋召唤出了水箭,对方也同时召唤了水箭。

“冰枪!”双方都一起出了冰枪。

“天雷!”同时对方的头顶都出现了一片乌云,轰轰做响,似有雷劫到来。

最了解自己的,是自己吗?这不但招式相同,连想法都被对方洞悉了,这还怎么打?而且这对手似乎不知疲惫般。

两道天雷轰下,心魔似没事般,瀚秋抵挡下这雷击却是头发炸起,里焦外酥,七窍冒烟,原来被雷劈是这样的滋味!

“心魔再现么!”凌苍掌门之前也遇到过心魔,只不过心魔对于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个瀚秋入门已经十多年,悟性非凡且十分努力,一身功力修为都可以赶超自己徒弟一辈了,他面对着另一个自己,是会坚持多久呢?

凌苍掌门突然一愣,为什么自己不是想着瀚秋会赢,而是坚持多久呢?定然是觉得以他的定性自然无法和自己一样。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双方现在都陷入了胶着状态,瀚秋也好,路广也罢,都气喘吁吁的,都无法静下心来调整呼吸,状态。

和尚对僵尸,道士对魔,这是他们都没有想过要去面对的事情,僵尸是中原才也有的产物。

相传僵尸始祖是上古时期的神兽犼,犼是一切神兽,恶兽的鼻祖,众神大战时女娲,伏羲联手封印犼,被灵魂一分为三后逃脱,和赢勾,旱魃,后卿的灵魂融合,而肉身和一颗神树融合,则形成了僵尸将臣,这就是神仙都谈及色变的四位僵尸始祖。

天书记载,四大僵尸始祖都拥有神之上的实力,赢勾拥有金刚不死之身,当年死在了黄帝的轩辕剑下,但魂魄却是逃离了,最终不知去向何处,至今几千年未曾见其现身。

后卿死于众神仙合力围歼,死前下了一个诅咒,所有含冤致死之人,都可以变成僵尸,但这个诅咒在经过长时间的火葬后就慢慢消失了,后来道教佛教林立,也超度了不少冤屈的亡魂。

旱魃是黄帝的女儿,与黄帝之间有许多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父亲的手中。后世常有大旱,都会说是因为旱魃现身,会把周边下葬百日的尸体挖出来烧了。

而将臣是神树和犼的肉身融合形成的,将臣也是唯一的吸血僵尸,同时也是最厉害的僵尸始祖,他的后代都会因吸血进化,人类血液中蕴含了天地灵气,也只有将臣的后代才拥有吸收血液中的灵气而进化的能力。

而眼前的这位僵尸,到底是哪个僵尸始祖一脉,路广不得而知,这种传说中才有的怪物可不比那些小鬼小妖,不管是属于哪种僵尸,弄不好自己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得死在这儿了。

瀚秋此时和这心魔的斗法已经停止了,两个人就那么互相注视着,只不过是魔的表情非常邪恶,阴险般,而瀚秋此时呆若木鸡,冷汗淋漓,拿剑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魔本就是与苍生相生相伴,没有证悟真我的生命,不管是佛还是魔,或者是其他一切境界,都只能是魔相显现。

只有证悟真我,才能分清何为佛,何为魔,何为道,才能让颠倒的黑白阴阳转正,获得了生命的本初智慧,才能一切清澈见底,清醒解脱。

黑暗和光明是转化的,一念成佛,一念亦能成魔,灵魂会在两边游荡,这是宇宙本源,无穷尽的游戏,就是为了每个灵魂都有自己的位置,这也是灵魂自己的选择,也是天地间的法则所容许的。

而能证悟真我的,世间能有几人许?大多都在颠倒黑白而已。所以这魔早已入了众生的心间,魔的本体是虚幻的,他可以变成任何存在。

此魔是诸般魔像中最常见却也是最为刺手的心魔,普通心魔能以言语,思想去干扰对方想法,而高等心魔他能洞悉当事者的所有,能复制他的技能,能看到他的心事,只要是你脑海中有的记忆,他都可以窥视。

瀚秋就陷入在了以前那颠倒过的黑白,昧着初始之心所做之事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凌苍掌门却是慌了,他也并不知晓明宇主持竟然养着一尊能幻化世间万物的魔,那魔现在幻化出来的人物,可不少都是他认识的人!

正文 第 二十九章 两败俱伤

“大师兄,六师弟,七师弟......”瀚秋面如土色,将心魔变幻出来的人一个个念出名字来。

这一个个出现的人物,亲如兄弟,情同手足,只不过,为何瀚秋如此害怕?这些人都是已死之人,也都是瀚秋藏在心底里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因为这些人都是他杀死的!

用他们的灵魂,来炼灵,从而练成那旷世绝伦的御剑术!

以前的一幕幕场景出现在瀚秋脑海里,心魔更是不停的说着他变幻的每个人遇害前后的经历。

“啊......!”瀚秋状若癫狂,已将长剑丢弃,双头抱头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此时的他头痛欲裂,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一个个灵魂仿佛从他的剑中出现,围绕着他,不停的诉说着自己的痛苦。

上古封神后,真灵消失,仅有的灵气品质有限,不足以再支撑修道之人成仙成神,世人再难练成厉害的道法,世间也再难形成器灵,而凡人有灵,祭炼活人用其灵魂注入法器,于是才有了器灵!这是师傅当日跟他说的话。

神仙已难当,但修炼之路仍然得继续,不能说限制了凡人成仙,就不努力了,而这所有的前提就是得有至高的法力,有了法力才可以增加寿元,才可以抵挡万般劫难,选择修道,本就是要颠倒阴阳,冲破世间枷锁!承受苍天责难!

只有修道人士之魂,才是天地间最有灵性的灵!而只有亲近之人之魂,加以祭炼,才能展现最大的威力!

以颠倒阴阳的五行炼灵咒,活炼五行中不同属性和一个全属性灵魂,就可以养成无上灵体,附着在法器之上,从而修炼成飞剑术!

宗门也只会选择资质最佳者,才会传授这套五行炼灵咒,若是资质平庸之辈,宗门万万都不会考虑。

自己也是天资卓绝之辈,却始终难以练成最厉害的道术,就这样终其一生吗?不甘心啊!看着师祖,师傅强大的道法,自己也无法更进一步,做个普通的道人,还是继续前行,位于众生之上?

没有实力,这一切都是空谈!

瀚秋选择了后者!

而这从一开始,魔就已经潜伏在他心间了。

应该说,所有的人在做违心之事时,都会有心魔滋生!

“随我入魔道吧,你杀了同门的师兄弟,不就是想要强大的实力吗?你看到我的诸般变幻没有,神仙也不过如此,跟随我这一切你都可以拥有!”心魔的声音在瀚秋的脑海中响起。

“跟随他!拥有更强的实力!”瀚秋的脑海里一个声音响起。

“不行,入了魔就与世间万物为敌,要坚守自己的道心!”另一个声音响起了。

“世间众生皆为魔,而你那所谓的道心就是残害同门吗?玄剑门此事如果被天下人知道,恐怕会比妖魔鬼怪更让人唾弃与厌恶吧!”

凌苍看着瀚秋忽而正常忽而迷失的眼神,他也跟着闪烁不定,自己面对滋生出来的心魔时,他自信不会着了魔道,更不会为魔所利用,他有自己的追求,要比魔更加厉害,何必要成为魔的随从?所做之事有违天道又如何?

“若守不住心间清明,就会沦落魔道!出来后要么成魔,要么就神志不清,成了一个疯子,凌苍掌门,还要比试吗?”明宇主持也看出了一些门道,只不过是不敢确定。他的心里也是焦急万分,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希望能套出凌苍的话来,让他先行停止比试。

“大师多虑了,我那徒孙定能抵挡住心魔!”凌苍看了一眼路广和尚那边的状况,反倒是不担心了。

自己的徒孙最多入了魔道,或者就是疯了,而路广现在却是有着性命之危,孰轻孰重他还是看的清楚的。

原来那绿眼僵尸已将路广的所有法器打烂,路广仅凭修炼的金刚不坏神功,想要和僵尸的金刚不死之体想抗衡,只怕还是以卵击石。

“坚持就是胜利,我法照寺的荣誉就在我一个人身上,不管了!”路广咬咬牙,用力拍打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血后,双手合十再以手画了一个圆形,朝着自己拍了一个法印。

只见路广全身金光闪耀,身体开始疯狂生长,变异般的扩张着,一尊高约三丈的巨猿模样的庞然大物出现了。

“猿魔!”观战众人惊讶不已。这不同于请神之类的术法,这自己就是一头妖魔啊!

“古有佛祖割肉喂鹰,我路广以身养猿,来吧!”变为妖魔的路广神智却是清醒的,还不忘为自己介绍一番。

明宇大师叹了口气,心中已是悔恨不该来此参加个什么佛道研讨大会,虽然玄剑门的底细自己探知了一二,可是自己的底也让被人给探着了,那凌苍不就在那两眼发光么。

真灵不在,大道难寻,在这世间,唯有掌控至高法力才有权利,法力需要灵力来催动,凌苍是祭炼的是修道的人之灵,明宇祭炼的就是妖魔之灵。

都是化天下有灵之物为己用!

所有不管路广如何说,众人是认定了,这妖魔就是从他本体出来的,而不是变化术,是他本来就是妖魔还是说在身体内养了个妖魔,就都不得而知了。

但这般变化着实让人震惊,连将驭兽术练到极致的玄剑门弟子都觉得这事是很难办到的,人的身体可以兼容妖魔的躯体,这种术法他们确实还没有听说过。

绿眼僵尸看到变化后的路广,却是更是兴奋般,眼中的绿光也更甚了,速度也更加快捷。这佛门中人没有能对付自己的上等神兵,再这般变化,只是给自己的餐食增加分量罢了。

变化成猿魔的路广,防御力确实更加惊人,绿眼僵尸的利爪和牙齿并不能给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路广想的是,撑过这一炷香后,自己就赢了,到时不相信那老道不撤去结界,收了这僵尸。

这般打算确实是没错,只不过个子变大后,路广的行动远不如之前迅捷,绿眼僵尸跳上跳下的四处攻击也很是烦人,没事,烦就烦吧,看了眼那个瀚秋,似乎是快完蛋了,已经自己趟那了。

眼看这一炷香的时间要到了,路广心想,赢了!

却不料脖子上一阵剧痛传来,凉凉的,似乎是血液喷薄而出!

“完了,被咬了!”观战的所有的人惊呼道。

修炼之人不管变成何种存在,脖子这个部位,始终是很脆弱的。如果本体没有变大,速度也不会变慢,还好躲避攻击一些,但现在体积大了,那绿眼僵尸专攻一个地方,很快脖子那一处就被逮住咬到了。

“忘记天书上说僵尸最喜欢咬脖子了!”路广说出这句话,便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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