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妃倾世 - xp1024.com
《仙妃倾世》


第一章 锦囊之缘

春夏之交,正是百花相继绽放,争奇斗艳之际,这世间有关百花的景致多之又多,可是人人心中最向往的去处,还要属司虞仙子的仙奕谷。

晴空万里,放眼望去,金灿灿,黄橙橙,红彤彤,似灯笼,似喇叭,似弹琵琶的曼妙舞女,似吹笛子的羞赧姑娘,眼花缭乱,应接不暇。这儿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地方,即使没有清风相伴,百花也会摇曳生姿,栩栩如生。

“吱呀”

红木的精致小门被缓缓推开,只见一双纤纤素手先探出来,接着便是一抹雪白。小门的缝隙越来越大,女子纤细的身影尽数显露在外,鹅蛋脸上,弯弯柳眉,淡眸浅目,鼻头挺立而翘,唇润且有淡淡的粉红。

女子淡雅的面容上显现出威严之色,两眉之间有一抹深红,这恐怕是这张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容上唯一的艳丽。

从远处瞧看自然是瞧看不出那图案是什么,可是走近了些便能看得明白,那抹红色与这仙奕谷中开的美奂绝伦的吊顶扶桑乃如出一辙。

吊灯扶桑,甚是名贵,三国之中,只有这仙奕谷才有的花种。花形别致,远看犹如飞上枝头的曼珠沙华,近看才知这吊灯扶桑花姿纤细,花簇如火,与曼珠沙华有大不同之处,若是形容起来,倒是像极了一个含蓄的少女,低耳垂听,很是羞赧。

这花,正是女子为了一人所种,同时,这花,也是那人的命脉所在。

而这位女子,便是这仙奕谷的主人,司虞仙子。

只见她素手作兰花状在空中画上一圈,手中便捏着两片吊灯扶桑的花瓣,放在眼前轻轻一吹,花瓣瞬间幻化出两名身着红色衣裙的十岁女娃娃。

“参见仙子!”两人齐齐在她面前跪下,尽显对她的恭敬,脆生生的声音如黄鹂啼鸣,甚是动听:“请问仙子有什么吩咐?”

她眼眸微抬看向远处:“今日有贵客到,你们且去将谷外那些阻碍人进谷的机关解除,让那位贵客顺顺利利的进来。”

“是。”

两个女娃娃离去,她踩着青石地板去往百花盛开处,脚步稳稳的停下,眸光落在开的最盛最艳的吊灯扶桑前,左手微微抬起,托着那朵花的花簇,眸光淡淡却有些深意:“音莫,是该你还债的时候了。”

(此处有改动,接下来原本是司虞仙子与音莫的谈话,把她们的谈话放在后面了,这样节奏看起来比较舒服)

“仙子,贵客到了!”

她眸光微动,朝着眼前的吊灯扶桑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只见扶桑花喀什一点一点幻化,她清透的眸底映衬出一抹少女的身影,唇角有淡且柔和的笑意:“将贵客引进来吧。”

“是。”

素朴的小屋内燃着百花之精华制成的香,袅袅青烟如玲珑有致的少女妖娆的舞姿,舞动至屋顶,又在屋内萦绕。

屋内很静,茶水倒进茶杯的声音显得突兀,司虞仙子未开口,无人敢先开口说话。

言暄枫清楚自己的客,纵使心急如焚,却不能发一言。

眼前的桌子如这屋子般朴素,桌上放着一个金针银线绘图绣成的锦囊,竟与这桌子格格不入许多。

言暄枫想,自己来的未免太过顺利。

世人皆说,这仙奕谷外有重重机关,识趣的人,吃些苦头就走,兴许还能留下性命,若是执意要进谷的,因这份执着丢掉性命的十之八九。

他便是在来的路上看到许多森森白骨。(细节词语描写有细微的改动)

为何,世人说的与他所遇不大一样一路走来,未见一个机关,若非走到尽头看到了那谷外巨石上苍劲有力的“仙奕谷”三字,他道真的以为来错了地方。

攥着茶杯的手松了又紧,微不可闻一声轻叹,他清楚的记着,这已经是他喝的第三杯了。

“皇上。”

他手上一颤,忙又稳住,见杯中茶水未洒,忙抬头,俊逸的面容上有被平静压抑住的慌乱:“仙子请讲!”

锦囊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凝视着锦囊缓缓而道:“锦囊已查证,确是我赠你父皇之物。”缓缓合住手掌,纤纤素手将锦囊包裹其中。

“仙子”他心头莫名一紧,如今还未说出此来所愿,若是这锦囊就被这么收走了,此来岂不成虚。

“皇上莫急,今日你带着锦囊而来,我知你有事所求。”她一双清透的眸泛着淡淡的光晕,像是有知晓世间一切事的智慧。

眼眸微动,余光落在身侧站着的音莫身上,点了一下头,示意身侧的音莫上前。

音莫照做,她收回眸光看向言封玄,道:“你将她带回去,一切自然有解。”

“她?”

他微微有些惊讶,方才在屋内坐了这般许久,竟然未察觉司虞仙子身后站了一名女子。

下意识的将她打量,一身红衣,面上有白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很美的眼睛。虽然那双眼睛里泛着冷光,可扔掩饰不住其中的魅惑之气。

拥有如此眼眸的人,定然是一位绝色女子。

可是,为何她要将面容遮住。

“皇上?有何疑惑大可直言不讳。”

“噢!”他忙收回眸光看向司虞仙子,面色沉稳,带着恭敬之意:“仙子知朕此次前来是为救国,而”迟疑片刻,看了音莫一眼,接着又道:“这位女子看起来平平无奇,如何能为朕解忧。”

“皇上,若是信我,将人带走便是,若是不信,锦囊还你,你只当从未踏过仙奕谷。”

“不!”他心底一慌,颇为激动的起身:“朕相信!”眼下言灵国岌岌可危,这是唯一的机会。

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同她恭敬施礼:“朕对仙子没有半分的怀疑,方才惊讶,只因”他犹豫了片刻,道:“只因仙子所为并非朕最初之打算。”

她浅笑:“人心向来不可测,为何皇上就以为心中的筹谋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呢?你既然拿着锦囊前来寻我帮你,我的办法,自然是绝佳的。”

他因她此话一阵安心,忙道:“仙子所言极是,是朕自作主张了。”

她起身走至音莫身边,拉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拍了拍手背,道:“有些话,还需我叮嘱你。”

他见此,起身道:“仙子,朕可在门外稍后。”

她回头同他点了点头:“院外有百花盛开,皇上请随着门外小童前去欣赏。”

“有劳。”

他离开,屋内余她和音莫二人。

第二章 神音派之恶

她凝视着她,面色严肃:“音莫,五年前你自创神音派开始在世间作恶,三年前我收服了你,并取走了你的性命,同日种下吊灯扶桑来养你的灵,使你不灭。”

音莫冰冷的眸变得柔软,颔首道:“仙子的恩德,音莫谨记于心,从不敢望。”

“你知,因你,三国局势大变,现如今,白慎国和羽民国趁着言灵国示弱,欲联合起来,吞并言灵国。”

她微微转身,看向远处,眸光幽幽,似在回忆:“我与言灵国的先皇有些情分,三年前收服你之日曾交给他一个锦囊,若是日后有难,便带着锦囊前来,我一定会出手相帮。奈何他命薄,儿子登基之时,却是他魂归他处之日。”

“仙子,还请节哀。”

“哀”她眸中有片刻的黯然,转瞬不见:“我晓得,一切皆是命数,倒也无哀。”回身看向音莫:“倒是你,音莫三国现如今的局势,乃至言灵国现如今的局势,皆因你。”

她顿了顿声,郑重道:“你也看到了,今日言暄枫带着锦囊前来。你需随他回去,助他坐稳龙椅,解除内忧外患。”

她立刻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音莫定当不负仙子所望。”

“既如此,有三点要仔细的叮嘱你。”

“仙子请说。”

“第一,面纱不可摘,你今日随言封玄回言灵国,切忌不可让他看到你的面容,更不可让世人看到你的面容,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音莫谨记!”

“第二,音莫这个名字需改,至于改成什么,我便不做主了。你此次出谷便是重生,想来这名字也该自己给自己一个才是。”

“是!”

“第三,你要时刻记得,此次你随言暄枫前去,只为还债,待言灵国的局势一切稳定,要速速的回到仙奕谷继续潜修,不可贪恋红尘。”

前两点,她相信她一定能做到,可是这最后一点,她不得不担心。

她的那张面容,能倾倒众生,若是此去贪恋红尘,定会为其所扰。

“你切记,不可爱上任何一个男子。”面色凝重了些:“你应当明白,你已没了肉身,现如今不过是花之精灵,你和人之间的感情不会有任何的结果。”眸光定定,带着命令式的叮咛:“所以,不要做让自己痛苦并且后悔的事情。”

“仙子,音莫明白此去的目的,绝不会做目标以外的事情,仙子大可放心。”

“好。”她弯腰将她扶起,为她将耳前凌乱的发丝别致耳后,眸中不乏关切之意:“音莫,万事小心。”

别具一格,古色古香的屋内高位之上坐着一人,一身墨色锦袍,如缎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棱角分明的面上,眉眼都很美。此时他微微低着头,睫毛的影子落在眼睑处,眸光定定的看着手心里雪白纸上的三个字——仙奕谷。

他便是言帝封,言灵国当今皇上言暄枫的皇兄,享有言灵国第一美男子之称。

“咚咚咚!”

“进来。”顺手将掌心合住,眼帘微抬,看向推门走进来之人。

“参见王爷!”进来的男子一身黑色锦服,腰间有一把镶嵌着蓝色钻石的宝剑,男子裹着一身寒意而来,腰间的宝剑竟然也隐隐透露着寒光,男子面色无波,恭恭敬敬的在他面前跪下,道。

他用下巴撑头,慵懒中带着些百般无赖的意味:“说。”

“据我们的人来报,皇上已经顺利的进入了仙奕谷,并且从仙奕谷内带走了一名女子。”

“女子?”他尾眉微挑,眸光凌厉,遂缓缓坐直了身子,双手放于椅子两边的扶手上,问道:“叫什么名字?”

“现在还不清楚。”顿了顿,接着又道:“最让人奇怪的是,这名女子戴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

“如此神秘?”他深邃的眸中划过一抹兴味盎然,转瞬不见,冷哼一声,道:“本以为言暄枫这次前去仙奕谷能从司虞仙子手中讨到多好的法子救言灵国,一个女子!哼!”他面色冰冷的起身,负手而立道:“朝中文武百官都无法救国,一个女子又能有何作为。”

“王爷说的是。”转念一想,神情严肃道:“可是王爷,属下记得没错的话,皇上是照着先皇的锦囊之约前去仙奕谷寻的司虞仙子,要知道,司虞仙子可是收服了妖女音莫的人,其能力自然不能小觑,她给皇上的人,恐怕也不会是一般人吧!”

“冥锦。”他道:“既然心中有疑,那便去试探一番。”

“王爷的意思是”

“此时他们怕是已经出谷,正在前往官道的路途中”他说着,眸光幽幽的看向门外。

冥锦眸光骤亮,立刻拱手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办!”话毕,转身离开。

他将握着那团纸的手放置在眼前,微微张开,原本雪白的纸早已经皱的不像样子,他看着上面已经扭曲了的“仙奕谷”三个字,轻蔑一笑。

日落西山,太阳染上柿子色,整个天地都被晚霞包围,有那么一瞬间,天和地是相连的,只需伸手一够,便能抓满一手柿子色的云彩。

官道上,豪华威仪的马车在车夫的驱赶下朝着言灵国驶去,稳中有急。

车帘时不时的被风吹起,清风趁此机会溜进去,在马车内打个风旋儿,急急的又跑出来。

马车内的两人,一男一女,一个威仪,一个冰冷,这马车内氛围,实在不怎么好。

救国乃是大事,言暄枫虽万分相信司虞仙子,可是眼前人,还需找个机会试一试。

眸光幽深,缓缓开口:“你唤作什么?”

她冰冷的面容之上睫毛轻颤:“名字,还未取。”

她如此回答,倒是教他有些吃惊。人人生来有名字,她却没有,如此,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朕为你取一个可好?”

“”因他这句话,她第一次将眸光落在他的面上,认真的端详。

墨发梳冠,眉峰凌厉,眸光淡然深邃的让人一眼就能记住,虽是坐着,身形稳泰,威仪非凡,无形中的震慑,让人知道,他是天生的王者。

这样的人,在方才同她说要为她起名字的时候,显露出丝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抹温柔,很暖人心。

原本,起名字这件事她是留给自己的,现在有人来争,她竟有些心甘情愿让给他。

可仙子交代了,不与尘世的人生出多余的感情,若是这名字让他起,岂不是无端多了羁绊,日后回来,想起名字便想起他不妥

第三章 不必有的羁绊

“怎么?你不愿?”她犹豫了这般许久,倒教他诧异,能让当今皇上给自己赐名,那是莫大的福分,她竟是不愿么?

她看着他,平静道:“皇上,属下刚为自己想好了一个名字,唤作浅桑。”

他那双带着丝丝缕缕温柔却夹杂着几分不耐的眸竟怔了怔,片刻之后,马车内响起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

他笑的有些夸张,却肆意,同时指着她道:“你可是这言灵国第一个敢拒绝朕的人”

是么?那还真的是荣幸呢。

“皇上小心!”

“啊!”

只听她口中话音落,马车外便传来一声尖叫,还未来得及前去查看,马车就在一声巨大的响声中四分五裂。

“皇上,抓紧我!”她快速的抓着他的肩膀,一跃而起从马车的碎片中冲出,稳稳落地的刹那,四周被数十名黑衣人包围。

立刻挡在他的身前,忙侧身问道:“皇上,没事吧!”

“朕没事!”

她一阵安心,收回眸光与围在他们周围的黑衣人对峙,无意间在马车的碎片中看到了车夫的尸体,心中隐痛,念及那声尖叫,想来就是他发出的。

此时,言暄枫也看到车夫的尸体,手掌握拳,心中愤愤难当:“浅桑,朕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人,怕是他们的主子想在朕回到宫中之前取了朕的性命,简直野胆包天!他们人多,你可有法子让朕脱身?”

在确定他毫发无伤之后,她便再无任何担心,眼前的这些黑衣人,她还不放在眼里。

冰冷的眸中夹杂着嗜血的凌厉,她一字一句道:“皇上且站在浅桑身后,不要让他们身上的血脏了皇上的锦服。”

话音落,人便腾空而起,刹那间,夜空中开始飘落火红色的花瓣,浅桑一身红衣被包裹其中,红袖舞动。

如此美景,如何不让人看呆,就在那些黑衣人沉迷于她的舞姿和漫天花瓣时,渐落的花瓣忽然加快了速度,如凌厉的刀片,吻向那些黑衣人的脖颈。

花落,一个接着一个的黑色身影倒向地面,黑红相间的颜色,有一种凄然艳丽的美。

躲在暗处的冥锦吃惊不已,手握成拳,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言暄枫惊得说不出话来,待浅桑翩然而至他身侧,忙指着地上的尸体开口问道:“他们都死了么?”

“是。”

“浅桑!”他在片刻的适应之后,眸光炽烈的看着她,极致的喜悦在眸底泛起涟漪:“浅桑!”他重重道:“有你在,朕有何惧!”

她微微颔首,后而面色淡淡看了看四周,道:“皇上,您这次进谷,是一个人么?”

“不!朕有军队一道前来,还有谋臣温子玉相随。因世人皆说仙奕谷凶险万分,朕不想牵连无辜,便让他们在这条官道的上等候,待见了司虞仙子,求得救国之法,朕自会在官道上与他们汇合。”

她此时或许能够理解仙子为何要让她出谷来帮他,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好皇上,遇到危险,宁愿自己冲在前面,也不会让旁人无端受罪。

心中对他升起几分赞许,同时望了望前路:“那么,离你们汇合的地方还有多远?”

他在黑夜中快速的辨别到了方向,指着前面不远处,道:“快到了,就在前面,我们现在立刻前去与他们汇合!”

“好。”

两人朝着他所指的方向快速走去,谁知没走几步,就见不远处有拿着火把的人群朝着他们走来。

待走近了,带头的将军和谋臣温子玉认出了言暄枫,立刻驾马狂奔而来,到了他跟前,勒停马儿,翻身下马,跪下齐声道:“属下(子玉)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

他抬手让两人起身,后而道:“无妨,有浅桑在,朕并未受到任何的惊吓。”

“浅桑?”大将军玄霆眉峰一凌,起身拔出腰间的寒剑放在浅桑的勃颈处,目漏凶光,一字一句道:“皇上,现在正逢乱世,皇上千万那不要轻信这些来路不明的人!”

“玄霆!放下你的剑!”他厉声制止,奈何一根筋的玄霆不为所动,放在前浅桑勃颈处的寒剑纹丝不动。

“来路不明?”浅桑毫不在意冰凉的剑锋贴着自己的脖颈,面色淡然,两指抬起夹起剑头,手上轻轻用力,只听“嘎嘣”一声,玄霆手中的长剑自剑头处折断。

“我的剑!”

她凝眸看着眼前的玄霆,媚眸中盛满不悦,一字一句道:“我最讨厌别人的威胁,你这剑看起来不错,只是可惜了!”说完,将两指放在眼前轻轻一吹,指腹上剑的残渣也随风落入尘埃了。

“你!”玄霆惊得向后倒退两步,手腕处一抖,手中的寒剑应声而落,令他心痛不已。这把宝剑乃是先皇赐与他,用千年寒铁打造,杀人饮血,削铁如泥,如此宝物怎的到了她的手中像是玩具一般,轻易就能毁坏。

“你这个妖女!”他心中又怒又恨,便要叫骂着上前,徒手在与她搏斗上一番。

妖女?哼!她早已痛改前非,不再为恶,更加不是妖女了!而且,现在她最痛恨的两个字,就是妖女!

这大将军如此不尊重人,说什么也该教训教训才是。

手上蓄力,待要发作。

“玄霆!你怎能如此误会浅桑!”言暄枫适时地上前一步,站在玄霆的面前,一张威严的面容之上布满怒色:“浅桑乃是司虞仙子派来助朕救国之人,你不得无礼!”

“她?”玄霆面上的眉头拧的很深,将浅桑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直言不讳道:“皇上,恕臣直言,就算她武功高强,能杀了所有刺客,能”他脸色不好,心不甘情不愿道:“能折断臣的宝剑,也不代表她就能救国!此时正逢乱世,皇上还需理智,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欺害才是!”

浅桑眸中有几分深意,将蓄力的手缓缓地收了。一个大将军能如此接二连三的反驳言暄枫所说的话,他这个皇帝当的还真的是有些失败。

方才对言暄枫积攒的一些好感顿时荡然无存了。纵使仙子要她帮,也得是值得帮的人,这言暄枫连一个将军都镇不住

“玄霆!”他一声怒吼,吓得玄霆乃至他身后的士兵尽数跪下,面上的怒意只增不减,凝声骂道:“你这个自以为是之人,朕的决定何时需要你来质疑!你仗着朕平日里对你的重用和宠信,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与朕!”一张盛怒的面容令众人瑟瑟发抖:“今日,朕便取了你的脑袋,以儆效尤!”说完,拔出腰侧的宝剑朝着玄霆直刺而去。

第四章 夜愁夜相思

玄霆万万没想到平日里颇为稳重的皇上今日会因为一个女子而要了他的命,他越发的觉得这个浅桑是妖女了。

“皇上还请息怒。”

言暄枫的剑离玄霆不过一寸,清朗的男声适时地传来,这声音听着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不由自主的循着声音前去寻找声音的主人。

言暄枫是如此,浅桑也是如此。

她没想到尘世中还有如此干净的眼睛,那眼睛的主人似有意与她对望,微微一顿。她发现他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恰到好处。

将此男子比作璞玉,最为合适不过。

只是一眼,他别开目光看向言暄枫,言语恳切道:“皇上,剑下留人。”

“子玉,你又要为他求情?”他的怒意明显未消。

温子玉上前一步,稳稳的站在玄霆的身侧,看着他时,嘴角淡淡的笑意似是抹去了,面上多了份恭敬,也多了份疏离的距离感。

“皇上,玄将军虽然做事冲动,却为人正直,且方才所言虽多有得罪,却都是在为皇上着想。由此可知,玄将军乃忠心之人。”顿了顿声,掷地有声道:“忠心之人,杀了,岂不是可惜?”

温子玉浅桑心里细细的咀嚼着这个名字,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此人便是言暄枫口中的谋臣。

言暄枫似纠结了片刻,随后看向身边的她,开口问道:“浅桑,你可原谅他?”

她清楚的知道这次出谷的目的,自然不会多惹是非。况且,这玄霆既然能够成为言暄枫的得力战将,必然有他的长处,她是来帮言暄枫的,自然不会因为一己私怨而坏了大事。且,日后相处的时间长着呢!这大将军,她或许用的上。

“皇上,想来大将军是性情中人,为人正直也是难得,况且不知者无罪,浅桑并未将大将军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还请皇上饶恕大将军不死。”

玄霆万万没想到浅桑会替他求情,这一刻,他当真对她刮目相看。

“好!”浅桑这一番话令言暄枫龙心大悦,即刻道:“既如此,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我们即刻启程,回宫!”

“是,皇上英明!”众人臣服,齐声道。

冥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王府,将所见所闻尽数禀报言帝封。

“你说什么?”他伏案而起,面上满满的不可置信:“她竟将所有人在片刻间杀死!”

“是!”虽然冥锦也很不想承认,可是那个浅桑她真的做到了,而且,他当时在场,亲眼所见。

言帝封在沉默了片刻之后,面上满满的不可置信被兴味盎然所代替,缓缓地坐回椅子上,右手放于椅子头龙形雕刻的扶手上,一点一点握紧龙头,笑道:“本来以为这场游戏可以很快的结束,没想到竟然会变的如此有意思。”凝眸看着冥锦:“继续让人盯着言暄枫,而那个浅桑,留给本王,本王要亲自会会她。”

“是!”

官道上,大将军玄霆在前开路,温子玉和浅桑并驾齐驱紧随其后,接着便是二十名士兵,二十名士兵之后跟着的是言暄枫所乘坐的马车,马车之后,又是二十名士兵。

头顶着圆月赶路,马蹄声络绎不绝,夜风一股一股的往脸上扑,困劲儿都被这夜风给吹散了,时不时的抬头望望圆月,也别有一番混沌滋味。

“浅桑姑娘,在下温子玉,乃是皇上身边的谋臣。”

对于他突如而来的自我介绍,她倒是没表现出太大的诧异,眸光微顿看了身侧的男子一眼,道:“温公子好。”

“如此夜色,只是赶路确也无聊,浅桑姑娘可愿同在下聊一聊?”

“公子有什么好奇的,尽管问!”

温子玉嘴角淡淡的笑意又浮现在面上,月光照耀之下,清透的眸子竟然透出丝丝神秘的美。

“浅桑姑娘很是聪明。”

她面色无波,狭长的媚眸微微敛着,睫毛轻轻地颤动,嘴角微抿,道:“不过人之常情罢了。”

因她此番动作,面上的白纱随风舞动,顺着耳后看去,除却黑如墨的青丝之外,便是圆润精巧的下巴,顺着下巴微移目光,面纱下有她影影绰绰的脸型,虽看得不甚真切,却有一番朦胧的美。

美人如斯,美人如斯。

温子玉断定,浅桑定然是这世间少有的美人。

那么——“姑娘为何戴着面纱?”

“我的容貌会吓到人的。”

“姑娘莫非在同在下开玩笑?”顿了顿声,接着又道:“姑娘明明很美。”

她看着他:“你怎知我很美?”

“感觉!”

她笑笑,没说话。

见此,他忙道:“浅桑姑娘,我没同你玩笑。”因这样的感觉,他三年前曾有过。

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缓缓而道:“三年前我曾见过一名女子,她唤作音莫,是世间最美之人,天下男子为之倾倒,为之而死。”话止于此,夹杂了些可惜的味道:“只是她美则美矣,却是个霍乱天下的人。”

“现在她怕是变成了这天上的一颗星星吧。”

“如此女子,莫非温公子也喜欢?”

他收回眸光看着她,在她的一双眼睛处流连了片刻:“喜欢,而且,你的眼睛很像她。”

“哼。”

他微怔,随后诧异问道:“你在冷笑?”

“是!”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为何?”

“温公子明知那女子是霍乱天下之人,仍因她的美貌而喜欢,可见公子也并非正人君子吧?”

他闻言竟笑了:“如此,我很惭愧。”看了她一眼:“只是,我在想,如此美的女子,怕是有什么苦衷吧,不然,不会作恶。古话说,相由心生。”

相由心生苦衷世间男子都会为自己爱慕的女子开脱么?

会吧!毕竟爱慕之人会成为每一个人心里,眼里,最好之人。

苦衷啊!她不记得自己有什么苦衷。

如果从懂事起就意识到自己是个孤儿算是苦衷的话

如果在十岁被人贩子拐卖一个赌徒家被喝多了酒的所谓后爹日日打骂算的话

如果在十五岁因相貌出众被后爹卖到青楼算的话

如果选择相信一个男子最后却被他背叛算的话

前尘往事,原来回忆起来,令人如此的沉重

所幸,那些都过去了。

“你哭了?”

她一怔:“我没有!”忙去擦眼角的泪水,手腕却被他抓住,而他的另一只手伸向她并且在她的眼睑处划了一下,放在她的面前,凝声道:“我的指腹是湿润的。”

她立刻撒开他的手,并将他放在她面前的手指推开,面色冰冷道:“温公子,请自重。”

他怔了怔,随后释然:“浅桑姑娘,失礼了。”

前路还很长,身边的谜团,总有一天他会解开的。

第五章 烈日下的擂台较量

言暄枫将浅桑带回去,当着众军和大臣的面隆重的介绍了她,并封她为军师。在言灵国的都城月支城为她配置了专门的府邸,府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如同人间仙境。且她有权参与军队和朝堂之上的所有要事,除了言暄枫一人之外,举国上下的人都要随时听从她的吩咐和调遣。

一时间,举国哗然,有人支持,自然也有人反对,面对那些反对的声音,浅桑让言暄枫交给她来处理。

三日之后,她府邸外设立了一个擂台,由她守擂,欢迎不服之人前来与她较量,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谋,都可以。

反对的人本以为她会因为那些反对的声音而心生畏惧,却没想到她会在自家门口亲自设立擂台迎战那些反对她的人,一时间,坊间都开始流传此事。

事情传开了,反对的人就算想要低调,恐怕也会被人当做是缩头乌龟一般,无奈,推举了一名月支城中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前来与她比试。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碧蓝色的天空犹如天空之河,炙热的太阳挂在天空之河上照耀着大地,给每一处被照耀到的地方镀上一层金色。(做了细节的改动)

今日是言灵国的军师浅桑与青年才俊施申书的比试,众人对这场比试早已经期待已久,此时擂台周围围满了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

“哎?施申书可是近两年月支城鼎鼎有名的人物,不仅相貌英俊,还文武双全,城中好多姑娘家对他倾慕,看来,我们这位女军师是要输了!”

“话别说的那么早!我觉得我们的这位女军师输不了。你看,要是没点儿真本事,她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在自己门口设擂台么?”

“那是她不知道施申书的厉害,若是知道了,怕是要亲自上台将这擂台给拆了吧!哈哈!”

“”

浅桑将众人口中的话听的真切,却不为所动,看着站在擂台中央的施申书,淡淡开口道:“你确定你要与我比试?”

“自然!”那施申书少年气盛,说话中气十足:“你别以为皇上封你为军师我就要畏惧你,若是你今日输了,便是承受不起“军师”这二字!”

“这个你放心,“军师”二字,我还是受得起的。”

“废话少说,看招!”

这施申书的兵器乃是一杆龙刀枪,长枪的柄头有一大刃,刃锋凌厉,武起来寒光并起。单是这出招的气势,在台下的众人看来就已经赢了。

这龙刀枪气势汹汹而来,浅桑见此,脚尖一点,先是轻巧的落在了刀刃之上,见施申书因她此举而恼羞成怒,挥刀便砍的时候,跃至半空。

施申书见此,待尾随跃至半空,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忽然从天而降无数的红色花瓣,他吃惊的同时,一眼看到浅桑正在花瓣的围绕下舞蹈。

“天哪!好美!”

擂台周围的人情不自禁的伸手去够从天而降的红色花瓣,顺着花瓣美好的轮廓看向半空中舞动的浅桑,没有一个人不沉迷其中。

而此时,擂台外,人群之后有一辆奢华的轿子缓缓落下,轿帘被缓缓掀开,一头如缎的墨发先一步映入眼帘,接着便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深邃的眸幽深不见底,看向花瓣中央的浅桑时,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神韵,别有深意。

“冥锦。”

“属下在。”

“可是她?”

“是,正是她。”

他盯着擂台的半空看了许久,将那双媚眸记在心底,眸中呈现几丝兴味盎然,幽幽在眸底回荡,片刻之后轿帘缓缓被放下:“走吧!”

“你!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施申书先众人一步觉醒,意识到自己还在与她比试,却沉浸在她的舞姿中久久不能自拔,实在是丢脸。故而恼羞成怒,指着她道。

“我在你身后,你为何要指着天上。”

“什么?”他口中的话刚说完,就意识到勃颈处被什么东西抵着,使他动弹不得。而且,他意识到,浅桑的声音确实是从他的身后传来的:“你你拿着什么东西抵住了我的脖子?”还有,她是什么时候跑到他的身后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是一片花瓣而已。”她轻飘飘道。

“一片花瓣?”他有些不相信,被人钳制的紧张渐渐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这种复杂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全身发抖:“你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还有,如果只是一片花瓣,为什么为什么我闻到了血腥味,你用的绝对不是花瓣,对不对?”

“不啊!”她的声音此刻听在他耳里如同鬼魅一般:“确实是花瓣。”

说话间,手上的力度一点一点加重,又道:“现在,你应该感觉到疼了吧?”

“你”此刻,他几乎崩溃。

“告诉你,确实是花瓣,只不过花瓣上附着着我体内的气,因为气使花瓣变得锋利,如同刀片。”她轻声,却一个字一个字道。

“我输了!”他忽而道:“我输了!”他高声的喊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一刻的往下落,颤声道:“我真的认输了,浅桑,不对!是军师!军师,我认输了,我真的认输了,放过我吧,不要杀了我,我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不要杀我!”

她本来就没想杀他。

捏起刺入他脖颈的花瓣朝着空中轻轻一抛,带血的花瓣飘然而落,她双手环胸,好整以暇道:“我不杀你,不过你总该做些什么吧!”说完,朝着擂台周围那些静悄悄的,目瞪口呆的百姓看了一眼。

“我明白!”话毕,他捂着流血的脖子上前几步,面色严肃,看着擂台周围的人大声道:“我输了!我输得心服口服!军师不愧是军师,我愿意臣服!”说着,转身走到浅桑的面前,单膝跪下,声如洪钟掷地有声道:“参见军师,小人施申书,日后愿听从军师的差遣,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擂台周围在寂静了片刻之后,响彻起雷鸣般的掌声与尖叫声,所有人齐声的呐喊:“军师!军师!军师!”

她弯腰将他扶起,面上神色严肃:“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既然是有能力,就不能被埋没,我这儿正好缺有才之士,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吧。”

“小人愿意!”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她在擂台上打赢了施申书,并且收服施申书一事立刻在月支城传扬开了,直接导致之前反对她的那些大臣彻底心服口服,其中不乏有提着上好的宝贝前来巴结的,她一个没见,都命人打发回去了。

她的目的是要得到言灵国上上下下的认可,现在已经做到了,至于那些想要贿赂和讨好她的人,她让人将名字一一都记下了,命人暗中盯着。

现在她还没有去军营,故而先将施申书留在府中当管事,待前去白慎国和羽民国的使臣回来,决定与两国开战的时候,她就会前往军营,到时候自然会将施申书带走。

今日忙了一天,安排了许多大小事情,天将黑她便回房休息了。

第六章 银色面具

夜深,整个天地都沉睡在梦里,此夜无风,连树的沙沙声都隐匿了。

忽然,一个黑影跃至树梢顶,眨眼睛又不见了踪影。夜风忽而来了一阵儿,树梢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那风便如鬼魅一般突然消失了。

“吱呀”

只见一扇房间门被缓缓打开,又被缓缓关上。

院子里又恢复了刚才的静谧。

软塌上,沉睡中的浅桑眉头皱的很深,时不时的浑身颤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往下落,地上竟然已经有了一团湿迹。

“不要!不要打我!我没做错什么!不要!不要打我!”泪水从紧闭的眼眶中流出来,“滴答”一声落在地面上,给寂静的房间内染上一丝悲凉。

房间里的黑影自进来之后便一直站在角落,盯着软榻上的浅桑很久之后才上前,随手扯下一块身上衣服的布料,攥着那布料去为她擦拭眼角的泪痕。

他有些不懂这个女人了,白天风光无限,怎么睡着了竟能哭的如此狼狈。这真的是冥锦口中那个瞬间杀死了数十名暗卫的女子?(增添的男主心理活动)

“谁!”就在攥着布料的手刚碰上她的脸时,她忽而惊醒,快速的抓住那人的手腕,奋力一拉,一个天旋地转,将那人按压在软塌之上,伸手便去揭那人脸上的银色面具。

谁料那人反应极快,抬手挡住了她要抓掉他面具的手,且在她发愣时,揽着她的腰身同他翻滚至地面,被他压在身下。

“你起来!”她面上一红,抬手就去推他,谁知手放碰到他的胸口,身体就不能动弹了。瞳孔立刻睁的老大,瞪着眼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道:“你是谁?快点解开我的穴道!”

他利落的起身,拿了圆桌边的凳子又回到她身边,稳坐在凳子之上,很是肆意的撩了撩身上的黑色锦袍,缓缓道:“别用内力冲穴道,会死的。”

这个声音

她在脑海中搜寻有可能的人,最后却一无所获。

这个声音她完全陌生,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夜闯我的房间?”

“浅桑,你又是什么人呢?”他忽而蹲下来,撑着下巴去看她的眼睛:“你这双眼睛很美,让我对你这面纱下的面容充满了好奇。”说着,便将手探向她白色的面纱。

“别碰我的面纱!”

他面具下的面容上划过一丝颇具深意的笑:“你看起来很紧张。”顿了顿声,捏起面纱的一角卷一卷攥在手心:“可是你越紧张,我就越好奇”说着,一点一点的掀起面纱。

她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仙子的叮咛,面纱之下的面容绝对不能让人看见,不然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别动面纱!”感觉他的手上顿了顿,盯着他的脸立刻道:“我知道,你的目的绝对不是想要看我面纱下的脸,你有什么目的,尽管说出来,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是么?”

“是。”她肯定道。

他手上的动作彻底停了,手却还没有收回来,盯着她的眼睛,幽幽开口道:“不再继续帮言暄枫,能做到么?”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眸光微凝,眉眼间有想要将眼前人看透的凌厉:“你是言帝封的人?”

言灵国现在内忧外患,内忧,则是皇上的皇兄言帝封对皇位觊觎,暗中联合大臣,蠢蠢欲动。

她之前从言暄枫的口中得知,那日出谷后在官道上围住他们的黑衣人,正是言帝封的人。

眼前人不让她帮言暄枫,那么很明显,他是言帝封的人。

下巴忽然被钳制住,那人手上的力道在一点一点加重,面具后一双晦暗莫测的眼眸中闪着寒光:“你以为你有质问我的权利么?”

“呃你”下巴上的痛让她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眉头轻蹙,眸中有些挣扎的涟漪。可就在下一秒,她面上痛苦神色瞬间舒展,抬手便是一掌打在眼前人的胸口,趁着他反应不及的时候,立刻起身,倒退数步,稳稳的站直身子:“你真的以为,我会永远在你的钳制之下!”

“你!”身形不稳的黑衣人捂住胸口异常吃惊的看着她:“你是如何冲破穴道的?竟然毫发无伤!”

“哼。”她道:“我的身体本就与常人不同,纵使被内力深厚之人点了穴道,也能在半盏茶的功夫破解。”不想再继续同他废话,立刻上前,伸手便去抓他面上的面具。她倒是要看看,半夜不睡觉来搅扰她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手碰上他冰冷的面具时,他迅速反应:“呃,砰!”面具虽然顺利到手,可是那人也在她拿到面具的空档,一掌打在她的肩膀上,她吃痛倒地,只听窗户处一声巨响,再去看时,他已经从窗户处逃脱。

“军师!军师!”听到动静的施申书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浅桑,忙将她扶至凳子处:“军师,你没事吧?”

她慢慢的活动了活动肩膀处,看着一脸关切的施申书,道:“没事,那个人没想要我的命,下手并不重。”

“那就好!那就好!”施申书一阵安心,忙为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无意间看到了她手中的银色面具,大大吃一惊,立刻问道:“军师,你怎么会有这个银色的面具?”

她看着他面上的神色,猜想着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遂道:“这是方才那个刺客留下的,莫非你认识?”

“竟然竟然是那个刺客的。”

“怎么?”

“军师,你有所不知,江湖上有一个人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名为冥帝阁,阁主被江湖人称冥帝君。而这种银色面具正是冥帝阁的杀手才会戴的面具。”话至于此,心中有千万个疑惑,看着眼前的浅桑,眉头皱的很深:“军师,你为什么会被冥帝阁的杀手盯上?”

“冥帝阁?杀手?”她一时间也有些迷惑了,沉思片刻之后,看向施申书,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自从我出谷之后,就没跟冥帝阁的人打过交道,自然也不会结仇,而且我断定,刚才那个人不是来杀我的”

一时不得解,看着眼前的施申书,道:“这样吧,此时暂时不要声张,我会找人暗中调查一下冥帝阁,看看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而且,也要查一查冥帝阁和言帝封是否有什么关系。

“也好。”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

第七章 寒鸦栖又惊

第二天天刚亮她便醒来,头重脚轻的下床走到茶桌边,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拿在手上,面色凝重,茶水缓缓送入口中。

昨夜刺客的出现,让她意识到了有些事情迫在眉睫,不能再等,需立刻来做。

眼下的言灵国内忧外患,内忧,便是皇上的皇兄言帝封一直觊觎皇位,暗中联合朝中要臣,蠢蠢欲动。

自从她来到月支城,从未见过言帝封,虽未见其人,坊间倒是有许多对他的传言。

相传三年前先皇驾崩,圣旨上写的继位之人本应是言帝封,却因当时被立为太子的人是言暄枫,且言暄枫的生母是皇后,故而皇位最后落在了言暄枫的身上。

看来想要帮言暄枫稳固皇位,眼前最大的敌人就是言帝封了。

沉思片刻,心中有了打算,茶杯利落的放于桌面,看向门口处,凝声道:“来人!”

施申书匆匆忙忙的跑来,道:“军师,怎么了?”

“你去一趟温府,将温公子请来,就说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是,我这就去办。”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施申书回来,并带来了温子玉。

今日的温子玉着一件白衣,飘飘欲仙,手中拿着一柄画着青竹的折扇,扇动扇子时的模样,倒有几分潇洒的味道在。

稳稳的立在浅桑的面前,利落的将手中的折扇给收了,扇子的一头指着浅桑的方向,眸中有几分嗔意,埋怨道:“浅桑啊浅桑!我倒以为皇上封你做了军师,你便将我忘了呢!”

两人同朝为官,日日早朝都能相见,相处下来,她发现温子玉是值得信任的人,故而与他走的近些。

她白了他一眼,道:“一大早说什么糊话!”指了指屋内的凳子,道:“先坐!”看向施申书处,吩咐道:“申书,命下人送来茶点。”

“好,我这就去。”

见施申书出了房门,她这才坐下,看着温子玉,道:“你能来,我很高兴。”

“你的邀请,我怎能不来?”

“别贫嘴了!我请你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商量。”

他眸中噙着丝丝缕缕笑,用扇子的一头抵着下巴,好整以暇道:“为什么是我?”他一直对她颇为感兴趣,认为她身上一定有一个很大的谜团,这种好奇心牵引着他。

她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一,你是皇上身边的谋臣,聪慧过人,且你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二,我要说的这件事情关系到言灵国的未来,并且暂时还不能声张,能与我并肩作战的人,目前来说,只有温公子。”

“并肩作战?”他打开折扇扇了几下,面上的笑意未退,眸光略略的放在浅桑的身上,缓缓而道:“你怎知我一定就会答应你呢?”

她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眸光定定:“因为温公子也是心系言灵国之人,我想,只要是为了言灵国,为了当今皇上,温公子一定会选择与我并肩作战。”

他沉思片刻,遂道:“好吧。”合了折扇,稳稳的放在桌子上,收了面上的笑意,严肃道:“我成功被你说服了。说吧,今日你邀我前来,所谈何事?”

她面色凝重,沉了一口气,稳声道:“就目前而言,言灵国的难处在两点,第一是内忧,也就是一直觊觎皇位的言帝封暗中的蠢蠢欲动。第二是外患,则白慎国和羽民国欲联合出兵,攻打言灵。”

“恩,不错。”

“据我了解,目前皇上已经派出了使臣前去与白慎国和羽民国交涉,希望能够免除这场战争,现在使臣还未回国,白慎国和羽民国两国到底是什么想法,我们也还不清楚,那么外忧就可先放一放。如此一来,眼下最至关重要的便是解决言帝封对皇位觊觎这件事。”

“恩。”他点了点头:“这件事确实迫在眉睫。”

“在我到来之前,皇上是否做过一些打压言帝封的举措。”

温子玉面色沉重,眉头皱的很深,兀自沉思了许久之后才抬起头看着浅桑,道:“没有。”皇上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做好与言帝封对抗的准备。奈何言帝封也一直在逐渐强大,皇上不敢轻举妄动。

“竟然没有!”她有些诧异:“言帝封在很多事情上都已经表现出了他的野心,包括他暗中拉拢朝中的大臣,难道皇上就没有调查过这件事情?”

“皇上当然调查过,可是即使调查过,又能怎么样?”他道:“皇上不过才登基三年,朝政还未稳固,许多老臣的心根本就不在皇上身上,朝堂之上,真正拥护皇上的人其实很少。有许多人都巴不得言灵国起内乱,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些大臣真是糊涂,若是国没了,他们又怎么可能得利,到时候恐怕连命都不保了。”

“三年前,音莫在江湖上创立神音派,派中皆然是同她一般的妖女。若非这些妖女凭借美色渗透进言灵国的皇宫,先皇被美色所惑,荒废朝政,眼下言灵国也不会是如此模样。”虽然他很喜欢音莫,可是这确实是事实。

浅桑听了这话,心中愧疚,低头沉默了许久。

“浅桑,今日你既然请我过来,是否有了对付言帝封的办法?”

她面上的神色在片刻的慌乱之后恢复平静,抬头道:“在此之前,我需要先了解言帝封的信息,因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眸光微动,又道:“坊间有他许多的传言,可是传言毕竟是传言,不能信以为真,我想,你自皇上登基就在皇上身边做事,想必对言帝封多少也了解一些吧!”

他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在离门口还有一步距离的时候,停下来,面朝门口处,负手而立站着。

她虽未看到他面上的神色,可是从他的背影却也察觉出他有一丝的沉重。

言帝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让稳重自持的温子玉有如此之韵态。

“言帝封,是先皇最宠爱的儿子。坊间传言,先皇临终前拟定的圣旨上是将皇位传给他的。这个传言并非传言,而是真的。”

第八章 如此遗祸

她提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上,微晃茶杯,眸中有几分沉着的深意,一边掀起面前的白纱,细细的品着茶香,一边听温子玉告知其余实情。

“那日,就在言帝封准备从大公公的手中接过圣旨的时候,皇后忽然带着当今圣上冲了进去,命人钳制住了言帝封,并且当着他的面将圣旨给烧了。”

“接下来,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大公公皆被皇后的人当场斩杀,除了言帝封之外,其余人都死了。而皇上,本能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接过圣旨,继承皇位,可是就在皇后娘娘冲进来的那一刻,就暴毙了。”

他眸光幽幽,不知是心疼言帝封,还是对不公平的一种控诉:“如果皇上再稍稍晚些离开,或许还有人给言帝封做主。”

想来,应该是后者。

她将茶杯放在唇边,浅浅的饮了一口,道:“后来呢?”

“后来皇后娘娘有意除去言帝封,是当今皇上不允,言帝封才没死。”

她微抬下巴,了然道:“恐怕皇上也没想到,当日的仁慈竟然为现在的自己留下了一个莫大的祸患,如今言帝封羽翼丰满,轻易不能够撼动,皇上现在肯定后悔当初没能杀了他。”

温子玉回身朝着她走来,稳稳的落座,兀自的倒了一杯茶,拿在手中却未喝,沉默了许久之后,他道:“曾有一次,御书房内只有我和皇上二人,皇上同我说,这个皇位他坐的不安,好像是抢了别人的东西似的。一年前,皇上的生母死后,皇上曾有意将皇位让给言帝封,可也就是在这时,他发现,自己母亲的死并非那么简单,顺藤摸瓜之下,调查到很可能与言帝封有关,故而没有再提将皇位让出去一事。”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的生母是被言帝封给害死的?”

“现在还不能断定,但是绝对同他脱不了干系。”

她闻言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面上有些烦闷之色:“没想到,这其中竟然夹杂着这么多复杂的事情。”

当年,成功创立了神音派之后,她就开始实施对这个天下的报复大计,同时往三国派遣神音派的弟子,渗透进三国的皇宫之中,至使三国开始发生内争。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内争最严重的竟然是三国之首的言灵国。

在她的计划实施的很顺利的时候,司虞仙子出现将她杀死。想来,她死后,神音派的弟子群龙无首,自然也就散了,报复天下的大计,自然也就泡汤了。

偏偏是言灵国,在她死后竟然持续发生着内斗,导致现在一蹶不振的国况。也怪不得羽民国和白慎国要发兵吞并。

“浅桑,你在想什么?”

“恩?哦!”她忙回神,理清了思绪,道:“我觉得我有必要见言帝封一面。”

他立刻道:“他这个人的脾气阴晴不定,且手段残忍,你若是想用劝说那一套,还是不必了吧!他是绝对不会听你的!”

她眉目幽深且婉转:“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这世上最坏的人也有自己的喜好,既然有喜好,就有可突破之处,前人有许多投其所好的经验和例子,这个小计谋,屡试不爽。

思及此,很是认真的看着他,问道:“你知不知道言帝封有什么特殊的喜好?”

温子玉眸光微亮,立刻道:“如何?你要投其所好?”

“是!”她起身,一语定音道:“自古便有一句话,礼多人不怪,若是我在上门之前带着他最喜欢的东西,恐怕就算他不愿见我,也一定会想看看东西吧。如此一来,就给了我与他相谈的机会。”

手掌握拳,眸光定定,颇为自信道:“只要给了我与他相谈的机会,我就有八成的把握能够说服他。”

说服他,这恐怕是这世上最难的事了吧。若是他当真有那般好说服,眼下言灵国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不过,他倒是不忍扑灭她此刻的自信心,凡是,都有一试,应当给她一个机会才是。

“恩好吧,无论如何,你试一试。”他很是认真的想着之前收集的关于言帝封的信息,片刻之后,眸光一亮,立刻同她道:“这言帝封的喜好,还真有一个!”

“你说来听听!”

“美女。”

“什么?”

温子玉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折扇打开,朝着自己一下一下的扇着,嘴角噙着略带深意的笑:“我是说,言帝封喜欢美女,只要你带着美女前去见他,他一定会见你的。”

“他的喜好如此之俗么?看来之前我太高看他了。”

“哎?话别说的那么早。自古美人爱英雄,英雄又何尝不爱美人呢?言帝封享受言灵国第一美男子之称,又是王爷,手中握着重兵,地位非凡,虽然脾气秉性让人难以捉摸,可你敢说他不是英雄么?”

“不是!”她面露不悦,定声道:“男子生的美,那是老天爷给的,地位尊崇,那是父母给的,他虽身为王爷,一没有建树,二没有为百姓做过什么实事,不仅如此,还联合朝中的大臣暗中与皇上作对,这样也算是英雄么?”

对于浅桑的一席话,他竟觉得无言以对。

只是,眼下为了能见到他,还需利用他喜爱美女这点才是。

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后而看向温子玉,眸光微眯,下一秒拍案而起,嘴角噙着意思意味深长的笑,凝声道:“不就是美女么?哼!这个敲门砖我还是有的!”

温子玉见她有所出路,心中替她高兴,眼看天色不早,故而起身同她施礼:“既如此,就祝愿浅桑姑娘马到成功了。”顿了顿声,又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浅桑姑娘,来日方长。”

“等等。”

本欲转身的温子玉顿住了身子,狐疑的看着她,道:“还有事?”

“自然!”她上前看着他,媚眸弯弯,道:“你同我一道前去。”

他微微吃惊,立刻拒绝:“朝堂之上,我从不与那言帝封说话,又有什么理由前去见他,不去!”

“哼。”她双手环胸瞧看着他,面上有几分玩味的笑,字字玑珠道:“我是皇上亲封的军师,皇上封我为军师的那日说了,除了皇上之外,这言灵国上上下下的人我都可以差遣。”

眸光定定,看着温子玉那双干净透亮此时却躲闪着她目光的眼睛,道:“温公子,恐怕,你不去也得去了。”

第九章 夭夭小筑

太阳刚刚落山,浅桑拽着千万个不情愿的温子玉就上街去了。

“我们这是去哪儿?”

“找美人!”

他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顿时有些茫然:“去哪儿找?”

“哪儿美人多?”

“这,我怎么知道!”

“笨啊!当然是青楼了,青楼里有数不尽的美人!快点,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城中最大的青楼,这样,才能抢到最美的姑娘。”

“”她一番话给他惊的不行,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着一个姑娘去青楼找姑娘,不对,是抢姑娘。

“浅桑,我发现你怎么尽做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你怎么怎么就那么与众不同!”

她脚上的步子忽然放慢了,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睫毛轻颤,笑意渐深,她道:“是么?”

他忽然觉得氛围有些不对,忙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你没说错什么。”她本来就与常人不同,只是没人告诉她,她几乎要忘记了,眸底的光在一阵涟漪四起的波澜之后渐渐平静,看了他一眼,道:“别胡思乱想了,快点吧,去晚了最美的姑娘就成别人的了!”

夜幕降临之前,两人赶到了月支城最大的青楼门外。一眼望去,最先入眼的是两根硕大的圆柱,柱子上金漆雕刻着盘龙的图案,气势恢宏。两根柱子的顶部有一块长方形的红褐色匾额相连接,匾额上有四个金漆的大字——夭夭小筑。

“这青楼的名字倒是别致,温公子,你觉得呢?”

温子玉将手中的折扇合住,扇头指着匾额,一个字一个字道:“夭——夭——小——筑。”嘴角噙着三分笑意看向浅桑,便道:“这名字确实清雅别致却又不失迷醉之气。”

“走吧!”

“等等!”温子玉叫住了先一步朝着夭夭小筑走去的浅桑。

她停下脚步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他神情严肃的上前,先是将她上下打量一遍,随后眉头深皱,扇子的一头指着她,很是严谨道:“浅桑,你确定你要穿着一身女装进青楼么?”

“我不在乎!”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作罢,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走!”

两人一进门,扑面而来的脂粉气令人晕眩,浅桑捂住口鼻缓了一会儿,才觉得好多了。待看向温子玉的时候,发现他还拿折扇掩着口鼻,那模样,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进青楼的人。

她面纱下绝美的面上,浮现一丝笑意。

“哎哟!公子,新客吧!看着很是眼生啊!”青楼的妈妈摇曳生姿的朝着温子玉走去,手中的帕子很是娇嗔的往他的身上甩,带着欲拒还迎的味道。

浅桑见此,偷偷的别开了目光,可是就在这时,手腕忽然被抓住,还未来得及看抓住她手腕的人是谁,便听温子玉低声在她耳边道:“我是正经公子,从不来这种地方,现在被这儿的妈妈给盯上了,你得救我。”

“咳咳!”她闻言,故意高声的咳嗽了两声,妈妈的视线从温子玉的身上放在她的面上。

本就如铜铃般的大眼此时睁的更大了,一寸一寸的将浅桑打量清楚,有些结巴道:“姑姑娘,妈妈我开的可是青楼,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进来了?”话锋一转,暧昧的探身上前,冲着她满脸堆笑,谄媚道:“你这双眼睛这般好看,莫非是来应征的?妈妈我这夭夭小筑可是缺人呢!”

“妈妈。”浅桑轻轻地唤了一声,可是妈妈的脸色却大变,一张谄媚的脸立刻变得扭曲:“姑姑娘放放手疼疼疼”

温子玉面上有几分得意,看着浅桑用蓄了内力的扶桑花花瓣刺进妈妈拿着手帕的手背上,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她并未立刻收手,眸中攒着冷意,盯着那妈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妈妈,我要见这儿最美的姑娘,你明白么?”

“明白!明白!”妈妈扭曲着一张脸忙点头哈腰道:“姑娘,我我这就给你安排!还请,还请厢房稍后!”

“恩。”随手撤了花瓣,凝声道:“让人带路。”

“是!是!”

厢房内,坐着喝茶吃点心的浅桑和温子玉的面前站着两名姑娘。

这两名是她和温子玉从十人里面挑剩下来,也是十人之中样貌最为出众的。只是献给言帝封,只需要一个就够了,两人在纠结到底该选谁。

这两位女子,说来各有千秋,一名身段纤纤,含蓄内敛,一双水眸脉脉含情,擅长舞蹈。一名身材丰满,眉目热烈张扬,明媚耀眼,是让人看上一眼便能记在心间的人儿。

“温子玉,要是让你选,你会选谁?”

“恩”犹豫了片刻,他指着那名含蓄内敛的女子,道:“她。”

“为何?”

“她看起来便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能激起男子的保护欲,且她看起来很懂事,想必知进退,如此的女子,最为贴心。”

浅桑撑头想了一会儿,暗淡的眸光一点一点亮起来,利落道:“既如此,那就选择那名明媚耀眼的。”

“什么?”他不解的看着她道:“我选的明明是小鸟依人的。”

她看着他,耐心的解释道:“可是你也说了,言帝封的性情与常人不同,反复无常,所以我们肯定不能够按照正常的想法来考虑。”

“可是”

“咚咚咚!”

“恩?有人敲门?”

温子玉起身道:“我去看看!”

片刻之后,他回来,面色凝重,同浅桑道:“我有要事要先回府一趟,挑选美人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

看他脸色不太对,便多问了一句:“什么事?”

他面上没有多余的神色,淡淡道:“回头有机会再告诉你,先走一步。”

“好,不送。”

温子玉走后,房间内就剩下她和那两名女子,将两人又来回看了数遍,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早知道就让温子玉晚些走了,最起码选出来合适的人再走啊。

轻叹一声,冲着两人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出去吧,如果有需要,待会儿我会再叫你们。”

“是。”

“砰!”

一声响,她立刻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只见一名身着墨色锦袍的男子背对着她,正在关房门。

她吃了一惊,想着这人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彼时,男子转过身来。

第十章 欲与双环结

当看到男子的面容,顿时有一种被惊艳到的感觉。

一头如缎的墨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一张面棱角分明,眉眼都很好看,尤其是眼睛,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深邃感,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他稳稳的站在你的面前,会给你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冲击感,只是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了。他身上有五分贵气,三分沉稳,一分神秘,一分随意自然,是一个复杂到让人想要去探索,但是又害怕畏惧的人。

“你”

“言帝封。”

“啊?”她狠狠地吃了一惊,刚才还在跟温子玉探讨寻找什么样的没人送给言帝封,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出现在她的眼前了,世上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么?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还是她被跟踪了。

可是她从未跟言帝封打过照面,他跟踪她又有些不合常理。

“在想什么?坐!”

“”她一时有些懵,看着他像是在自家一样随意,她反倒有些紧张了。

眸中有几分极力掩饰的慌乱,挪着步子朝着屋内的圆桌走去,茫茫然又不是警惕的坐下,面前立刻被放了一杯茶。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茶,顺着放茶人收回的手看上那人的面,眉头紧锁,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是皇上亲封的军师,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自然不用同这个一直觊觎皇位的王爷行礼。

他微抬眸光,凝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很是随意的将面前的茶杯端起,放置唇边未喝,眸光定定,落在她的面上:“你猜!”

她瞳孔微睁,颇为激动的起身,双手按放在圆桌上,质问道:“你是不是跟踪我?”说完立刻便有些后悔了,他那般平静自处,她却如此自乱阵脚,明显在气势上就矮了他一截儿。

那怎么行!

他抿了一口茶水,将茶杯缓缓放下,未看向她,悠然开口道:“本王为何跟踪你?”

“如果你没有跟踪我,怎么会找到这儿来。”她迫使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而道。

他想当然的笑了笑,深邃的眸光之中有些深意:“浅桑,你凭什么认为本王对你有这么大的兴趣呢?”尾眉微挑,话中暧昧之意浓了些,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勾着她,不轻不重道:“恩?”

她心底一阵莫名的悸动,忙将头低下,稳定心绪想着应对之法。

之前她和他从未见过,没想到他竟然认得她,这个言帝封果然如同温子玉所言,是个不易捉摸的人,他教人如此看不透,她自然也不能在他面前露怯。面对聪明的人,还需要用聪明的法子才是。

思及此,面色无波的抬起头,眸光淡然的看着眼前的言帝封,道:“王爷,其实您跟踪不跟踪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就算王爷您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见王爷的。”双手交握,好整以暇道:“听闻王爷爱美人,浅桑正打算在这夭夭小筑选上一个绝色美女送给王爷呢!”

“哦?是么?你如此一说,本王倒是有些兴趣。”在这屋内左右看了看,看向浅桑时,道:“美人何在?”

她立刻起身走到门口:“啪啪!”双手利落的击掌两下,只听掌声落,房门被再次推开,之前被她选中的两名女子走了进来。

她站在两人身侧,看了一眼稳坐在凳子上喝茶的言帝封,开始为他一一介绍。

“王爷请看!”见他的目光落在她手指的方向,遂道:“这位姑娘名唤怜荷,性情娇弱,小鸟依人,懂进退,能细心妥帖的照顾人,擅舞。”

说完看了一眼他的面色,见他不为所动,遂走到怜荷旁边明媚张扬的女子身侧,同他又道:“王爷,这位姑娘名唤曲姬,性情热烈奔放,热情如火,擅唱歌,歌声婉转动听,余音袅袅,绕梁三尺。”话毕,站在一旁,很是认真的开口问道:“王爷,您喜欢哪一个?”

“哪一个也不喜欢。”他颇为不客气道。

“”

不是吧!怜荷和曲姬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还能歌善舞,各有千秋。她本以为这爱美人的言帝封会对两人都爱不释手,没想到竟然一个也不喜欢。

思索再三,挥挥手让两人离开了。

“那还请王爷告知浅桑,喜欢的是怎样的美人。”

言帝封用下巴撑着头,眸光微眯,有些慵懒之态,盯看了她许久。

她被看的浑身不自然,别开了目光,有些不悦的开口问道:“王爷,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浅桑,你是皇上亲封的军师,朝中大臣都知道,皇上与本王是对立的。你既然是皇上的人,却再三的讨好本王,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图?”

终于谈到正事上去了。

脚上微动,面目凛然,遂朝着圆桌走去,稳稳的坐在他的对面,与他对视:“王爷,我并没有任何的意图,若是有,也是希望言灵国能够更好。”

他微抬了那个没有撑下巴的手,示意道:“继续。”

“浅桑知道王爷与皇上的关系不好,也知道王爷暗地里一直在做的事。我之所以要如此费尽周折去见王爷,就是为了找到机会能与王爷相谈。”

“恩。”他点点头,似听非听的样子。

她眉头微蹙:“两年前神音派的弟子乱了天下之后,三国之中受创最严重的是言灵国。现在白慎国和羽民国欲联合起来攻打言灵,而言灵国需要做的是团结一心,一致对外,而不是搞内斗!”她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眸光坚定的看着眼前的言帝封,毫不畏惧的将指责他的话说出。

他眼眸微抬,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像是有数把带刺的锋利小刀朝着她而去,欲将她砍的面目全非:“你如此说,就不怕本王生气,要了你的命么?”

“哼!”她冷笑一声,不惧他眸中的凌厉,说话的气势只增不减:“若是怕,此时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双手成掌猛地一拍,整个身子站起探身向前,凝眸盯着言帝封,厉声道:“王爷,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的局势有多严峻,就算你和皇上有些私怨,大可在抵御外敌之后再解决,如果因为你们的私怨,无辜的百姓成为牺牲品的话,你不觉得你身上背负的债会更重么!”

他心底有所震撼,像是一小股电流瞬间刺激了全身的血脉,他打了一个没有被她发现的激灵。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这天下,如此义正辞严的教训他的人,她是第一个。

看来她是真的不怕死!

只是,这么聪明,又有勇有谋的女人却帮了言暄枫,实在是可惜。

“呵!”他淡淡一笑,看着浅桑脸上只显露出的那双媚眼,说出心中的筹谋:“让本王暂时放下私怨同言暄枫联手一致对外,也不是不可以。”

她浑身一震,眸光骤亮,面上不可置信的神色平淡之后,落座,无比诚恳道:“王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浅桑能做到的,一定会满足王爷。”

他兴味盎然的看着她,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深了:“本王的要求只有一个。”

“王爷请说!”

“你,嫁给本王。”

第十一章 青烟青丝挽

她微微一怔,面上的诚恳化为淡淡的茫然,顺手将眼前的茶端起,眸光一顿,茶水还未入口,略带冰冷的话自口中而出:“王爷,何必拿浅桑开玩笑。”说着便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你以为本王在同你开玩笑?”说话时他从红木雕花的凳子上起身,先是走到她的身后,后而侧身去看她的面,单手挑起她隔着面纱的下巴,凝眸瞧看着她:“你这双眼睛,甚美,本王一见倾心。”

这话如此耳熟。

她将自己的下巴从他的两指间捕捉痕迹的抽离,面色淡淡,看向它处,不发一言。

内心又是如何的波澜壮阔,此时无人替她体会。

言帝封方才的话,有九分认真,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她怎么能嫁给他呢?她出谷,是为了帮言暄枫,若是嫁给了他,定然会让言暄枫误会自己背叛了他。可是若是不嫁,言帝封又不肯放弃对皇位的觊觎。

如此看来,无论她如何做,都是错的。

他见她眉头紧皱,面色沉重,故而含笑靠在圆桌边儿瞧着她,顺手拿起桌上精致茶杯放在手心里把玩,眸光定格在那茶杯的杯底,缓缓而道:“浅桑,何必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呢?本王喜欢你,你嫁给本王,实则是帮了言暄枫,这是一件利本王也利他的事情。”

见她沉默不语,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探身上前盯着她的眼睛接着又道:“你说你要赠美人与本王,可那些本王都瞧不上,现在,本王就瞧上你了。浅桑,你可要说到做到啊!”

“王爷何必强人所难呢?”

“难?哼!”他冷笑一声起身,眸中划过一丝狠厉:“能比的上现在言暄枫的处境难么?”话毕,撩起她的一缕青丝攥在手中,话里的口气渐渐加重:“浅桑,本王不是好说话的人,现在心情好,才提出让你嫁给本王以换取言暄枫暂时稳固的皇位,若是本王待会儿心情不好了,恐怕你连如此的机会都没有!”

她忽而起身,他攥着她的那缕青丝从他的指腹划过,她站直了身子看着他,面色无波,神情严肃:“王爷,婚姻乃是大事,可容浅桑考虑三日。”

“好!”他笑着一口答应,勾起那一缕从他指腹划走的青丝放在唇边浅吻,后而抬眸看着她的眸:“本王等着你的好消息。”

之后她是如何回府的,记得不大清楚了,言帝封离开包厢后她喝了许多酒,喝到胃里实在是装不下了,这才起身,晃晃悠悠准备回去,脚上一软,眼前一黑,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唉”

就在她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叹了第十下气时,房门被推开,施申书端着早点走进来,先将早膳放在桌子上,随后走到她面前,忙道:“军师,你醒了!”

“恩。”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摇了摇发沉的头,感觉清醒了些,便抬头看着他,道:“昨晚我如何回来的?”

“哦!是这样,昨晚我见军师迟迟未归,便去了温公子府上一趟,一问才知道您还在青楼,故而同温公子前去青楼找的您,刚巧在包厢门口看到您准备起身离开,看样子像是喝多了,我本来是要上前扶着您的,温公子先一步上前扶住了您,将您给背回来的。”

“”她先是摸了摸脸上的面纱,还在,心里一阵安心。又想起昨晚温子玉背了她一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遂道:“那他现在人呢?”

“温公子昨晚将您送回来没多久就回去了。”

“哦。”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军师!”

“恩?”她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施申书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一脸纠结的看着她。

她笑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想说什么就直说,支支吾吾的哪里有一点男子气概!”

她这么一说,他面上的纠结之意立刻散去,利落的开口道:“军师,不是我扭捏,而是算了,我直说吧。”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掷地有声道:“军师,我觉得温公子喜欢你。”

“什么?”

“是真的!昨晚上,您喝多了之后,从夭夭小筑到府里那么远的路,温公子一个人将您给背回来,半路我想替温公子背您来着,温公子直接就拒绝了。”顿了顿,接着又道:“最关键的是,昨晚温公子把您给送来之后,一直不放心,亲自熬了醒酒汤给您喂下之后才离开的。”

“”

说来也是,一般人喝了那么多酒,一定会睡上几天几夜,况且她还是从不喝酒的,第一次喝了那么多,第二天就能醒且只是有些不清醒,肯定是因为喝了醒酒汤的缘故啊!

“可是那也不代表就是喜欢啊!”她理智的想了想,同他道:“温公子对我好,照顾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们同朝为官,而且,我出谷之后,他与我来往最为频繁,我们有些交情是正常的,可若说喜欢,便有些过分了。”

“若是如此说,倒也说的过去。”施申书在斟酌了许久之后道。

“唉”

“军师,怎么了?”好像他刚才进门的时候,就听到她在叹气。跟着她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消沉,莫非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从软塌上起身,朝着屋内茶桌走去,不知所以然的坐下,用手撑着下巴茫然的开口道:“眼前有一难事,不得其解。”

“什么难事?申书可能为军师分担?”

她微微来了些精神,看着他道:“申书,你说言帝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王爷?”莫非军师烦恼之事与王爷有关?思及此,看着她道:“据申书所知,王爷是个深藏不露之人,不易捉摸。且整个言灵国都知道,王爷觊觎皇位已久,早已蠢蠢欲动。”

“可悲之处在于,当今皇上明知言帝封觊觎皇位,却因手中兵权不足,大臣争相倒戈而不能将他治罪。”她面上又增了一分愁容,心里的不畅之气堵在喉咙处,出也出不来,下也下不去,难受至极。

第十二章 浅情殊不知

“咳咳!”

“军师,没事吧?”说着,忙为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她慌张的伸手接过,掀起面纱一饮而尽,这才舒坦了些。

将茶杯放在桌面上,面上有深思之意,眉头的沟壑深了几分,眸光微定,立刻从凳子上起身:“申书,我需要进宫一趟,有件事需要麻烦你。”

“军师且说。”见她神情严肃,他不禁跟着严肃了起来。

她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别紧张,我交给你的不是大事,不过是想让你去街上买几个婢女回来。”瞥了一眼桌上的早膳,道:“毕竟我是女子,侍奉我的事还需女子来做,你文武双全,做下人做的事实在是屈才。”

他一听,面上的神情立刻放松了许多,含笑道:“申书明白。”

御书房内,金漆雕龙宝座之上,稳坐着这言灵国的皇。此时他正在批阅奏折,温子玉就站在他的身侧,细心妥帖的将他批阅好的奏折分类整理。

浅桑一席利落的红装出现在御书房的门口,在门外站着的大公公的示意之下敲上房门。

“咚咚咚。”

言暄枫执笔的手微顿,朝着门口看去,温子玉见此,顺手将手边的奏折合住,道:“皇上,臣去看看。”

“恩。”

房门被打开,她意外打开房门之人是温子玉,想起昨晚她喝醉酒被他背回来,又经他照顾亲自喂下醒酒汤,心里有感激之意,故而媚眸弯弯,笑道:“你也在。”

他微微点头:“恩。”

不知为何,他因她面上的笑而不开心。想来昨晚的事情她是知晓了的,本以为再次相见,她会有不好意思之态,那么还能说明她心里对他是有些别的情愫在的。可是眼下她笑的如此坦荡,倒是让他觉得有些自作多情。

此时身在御书房,有些话不便想问,遂低了低头,敛着眉眼道:“进来吧。”

她未察觉他如此一番复杂的心理活动,同他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是谁?”言暄枫批阅完最后一个奏折,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下意识起身朝外走去。

“皇上,是属下!”

两人碰面,浅桑同他施礼,他忙含笑上前,扶着她的胳膊道:“浅桑,日后你见了朕,不必行礼。”说着,拉着她的手腕至屏风旁的茶桌边,顺便招呼温子玉也坐。

温子玉闻言上前,坐下时眸光在言暄枫握着浅桑手腕的手处停顿了片刻,随后别开目光,敛着眉眼不教旁人看得出他心里的想法。

“浅桑,你来见朕,所为何事?”

此时有宫女前来倒茶,她顺手去端茶。将茶放在自己的眼前,道:“皇上,昨日属下见了言帝封。”

“你见他?”他含笑的面容之上笑意瞬间凝结,眉头轻皱,眸光之中夹杂着疑惑与不悦。

“是。”

“所为何事?”

将端起的茶稳稳的放下,她道:“皇上,浅桑出谷是为了帮助皇上稳固皇位,现如今,内忧外患,外患的症结在于白慎国与羽民国的联合出兵,而内忧的症结则在言帝封的身上。”得知温子玉此时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言暄枫,道:“属下见他,是为了让他放弃对皇位的觊觎,同您联手出兵,抵御外敌。”

言暄枫闻言从凳子上起身,浅桑和温子玉见此,也立刻起身站着。

他朝着屋内走了几步,后负手而立稳稳的站在屋内中央,片刻之后才回转身子,面色凝重的看着她,道:“浅桑,这件事你办的实在是太冲动了。”

“皇上,属下”

他抬手制止,道:“听朕说完!”

“是!”她颔首道。

“你出谷不久,不知道言帝封的为人,先不说他一直觊觎皇位,联合朝中大臣暗中蠢蠢欲动。且说他这个人,就是一个城府极深,心狠手辣,不可捉摸之人,你去找他相谈,恐怕无功而返。”

“皇上。”她上前一步,道:“言帝封提出了要求,只要我答应他的要求,他就愿意暂时放弃皇位,同您一致对外。”

“要求?”他眸光微凝,凌眉微聚,看着眼前的她,道:“他提出了什么要求?”

他并非从未向言帝封示软,为了言灵国的百姓,他曾放下同他的私仇,放下自己的身段,带着数名绝世美女和千两黄金前去见他,希望他能够放弃皇位,同他一致对外,奈何被他拒之府门外。

自那之后,他便已经决定,哪怕拼劲全力,舍了性命,也要与他对抗到底。

母后的死他一直在查,千丝万缕都与言帝封脱不了干系,因他的不识好歹,他心中也蓄积了许多仇怨,迟迟不散。

此刻浅桑口中的话,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惊讶而不是惊喜。他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比数名美女和千两黄金对于言帝封的诱惑力更大。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言帝封向浅桑提出的要求是什么。

思及此,立刻上前几步,如一根定海神针一般立在她的面前,眸中有隐藏不住的迫切之意。最后,理智战胜了内心的波澜,他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浅桑,他提出的要求,是什么?”

她感受得到来自他周身的压迫感,微微颔首,如实的回答道:“他说,只要属下愿意嫁给他,他就会放弃皇位,和皇上联手,一致对外。”

他的瞳孔微睁,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后而眸底一片挣扎,眉头皱的很深,片刻之后,重重的开口:“不可能!这是陷阱!”

一旁的温子玉对于这个答案也是意外不已,想着昨晚他离开包厢的时候,包厢内还只是浅桑和那两个青楼女子,等到他在夜深前去夭夭小筑将醉酒的浅桑带走,这期间,她难道去了言帝封的府上?可是既然去了言帝封的府上,又为什么是在夭夭小筑的包厢醉酒

昨晚,他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上,言帝封诡计多端,臣也觉得这是个陷阱。”他上前一步,同言暄枫道。

第十三章 愁日落西山

“可是属下觉得,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浅桑,难道你想嫁?”言暄枫听了她这话,心中不悦,凝眸看着她质问道。

“不是!”她忙道:“皇上,属下此次出谷,目的就是要助您稳固皇位,只要能够帮您坐稳了这言灵国皇上的位子,浅桑无论怎样牺牲都无所谓。现在不是浅桑想不想嫁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一嫁。”

“无论如何,军师也不应以自己一生的幸福作为赌注。”温子玉神情严肃道。

“可是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我不在乎。”毕竟,她已经不是人了,死过一次的人,生和死早已看破、放下。她清楚的知道此次出谷的目的,如果能够达到目的,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或许,在她决定来与言暄枫上禀报此事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决断。而她此次前来的意义,不是为了同他们商量嫁或者不嫁的问题,而是要坦诚的将此事告知言暄枫,让他知道,她嫁给言帝封,不是背叛他,而是帮他。

“我”在乎!温子玉差一点就要说出来了,可是理智还是让他将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现在是什么场合!眼前还站着皇上,这话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说。而且,就算此刻是他和浅桑两个人,这话,他也不一定能说的出口。

通过昨晚的事情,他知道,几次见面下来,浅桑心里只是将他当做朋友而已。他对她一见钟情,她却还一直将他当做朋友,如此不公平的心理地位,有些话,不能说。

可是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她不爱的人,原因只是单纯的因为这样能够帮到皇上。她无私到这个地步,让他心痛。

她因为他发出的声音而看向他,他不得已改口道:“我觉得,这件事你还需认真理智的考虑。”

“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了,他只给了我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要给他答复。”

“不能嫁!”言暄枫道:“言帝封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眸光定定的看着她:“若是你真的嫁了过去,他却没能兑现承诺,朕岂不是将你害了!”

“皇上,就算言帝封违背承诺,可是我毕竟留在了他的身边,知己知彼则百战不殆,如此一来,纵使他反悔,我也能在他身边找到他的弱点,借机下手,将他除去。只要言帝封一死,在他背后支援他的大臣自然会分崩瓦解,溃不成军。”

言暄枫因她这番话沉默了。

她说的很对,纵使言帝封反悔,她却留在了他的身边。能够留在他的身边监视他,且与皇宫里的他里应外合,胜算很大。

可是,他的私心告诉他,不能将浅桑嫁给言帝封。

御书房内忽然寂静下来,此时若是有人推门进来,定然会吓一跳,房内三人,竟然个个像是被点穴固定住了身子,不发一言。

寂静中夹杂着沉重的气息,这种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罢了!容朕想想。”

言暄枫的一句话,像是一缕带着凉意的清风将屋内沉重的气息吹散了些,浅桑轻轻地出了一口气,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眸光而下意识的看去,与温子玉透亮清澈的双眸碰撞在一起,交织了片刻。

“你们先退下吧。”

“是。”浅桑和温子玉异口同声的回答,并一道出了御书房的门。

出门左拐,穿过长廊,人烟稀少处,温子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温公子,你干什么?”她被吓了一跳,周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眉头紧皱,凝眸看着她,道:“你是否也有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心情好了唤我做子玉,心情不好了唤我温公子!”

“”他这话听着如此的莫名其妙。还有,她自始至终都是唤他温公子,何时唤过他子玉。

见她面上一脸诧异,他忽而冷静了下来,忙将紧握着她手腕的手给撤了,眸底挣扎了片刻,沉声道:“抱歉,在下失礼了。”

“无妨!”她眸光明媚道:“兴许是近些日子言灵国国情紧张,温公子操劳过度。”顿了顿声,眸中盛着关切之意,道:“温公子还需好好休息才是。”

“若比起操劳,在下自然是比不上军师你。”见她敛着眉眼低头浅笑,神情严肃道:“浅桑,你真的决定嫁给言帝封么?”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扶着眼前的红木圆柱,眸中有些淡淡的令人看不透的涟漪,双手环胸,背靠在圆柱上,看向温子玉处,平静道:“百利而无一害,不是么?”

“可是那在用你的幸福作为交换,你就当真不为自己想?”

下巴微抬,仰视天空,天空湛蓝,一碧如洗,美极了。可她却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叹:“皇上需要的不是一个只为自己想的人。而且,只为自己想的人,又如何救这言灵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嘴角噙着淡淡的无奈的笑意收回眸光,看着他道:“倒不是我这样说显得我无私,而是这就是我的命。”

“你的命?”他不禁上前一步,眸中隐匿的炽烈,一字一句道:“每个人的命运不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么?没有人生来就是要为天下而付出,没有人”

她将手指放在他的唇瓣上,媚眸弯弯:“温公子,你说这话,有些过分了。”

他抓住她放在他唇瓣上的手指,眉头皱的很深:“我知道你话里的意思。”他看她一眼,又看向别处,眸底涟漪四起,挣扎不已,声音低沉道:“我身为皇上的谋臣,应该为天下人着想,而不是只念着自己,更加不该让你也只念着自己。”

她含笑收了手,点头道:“恩,温公子很聪明。”

“可”

日落西山,太阳被柿子色包围,朝着天空的彼岸缓缓下沉,有那么一刻,天和地是相连的,只需伸手一够,便能抓满一手柿子色的云彩。

浅桑记得,那日出谷,天空正是如今日般的模样。

“温公子,太阳落山了,回吧。”

第十四章 酒后失态

清早醒来,窗外艳阳高照,落日的余晖顺着半开窗户的窗台打在窗台上,她坐起之后下意识的用手遮了遮,后而缓缓放下,平静的媚眸里有几丝茫然。

昨日从宫里回来之后晚膳没吃便回房了,心里乱糟糟的,便让施申书前去买酒,一坛子酒喝下之后,晕晕乎乎得倒在桌子上。

之后

之后的事她记得不甚清楚了。

抬头看了看屋内的圆桌,又看了看眼前,这般长的距离难道昨晚自己喝醉酒之后自己走到床边倒下睡着的?

是么?

可就在打算如此断定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她立刻精神了些,眉头紧蹙想要将那个身影在脑海中看得更清楚,奈何却是混沌一片。

快速的晃了几下头,发现并没有多清醒,反而头更晕了。

轻叹一声,仰躺着倒在了床上。

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因为她在躺下的那一瞬间,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男子的身影。是他将她抱至床榻上的,那么身上的被子也一定是他给盖的。

她又立刻闭上眼睛,昨晚的情景历历在目,虽然那名男子的面容从始至终都是模糊的。

昨晚她喝醉酒之后,晕倒在桌子上,那时只是晕着,并未睡着,约摸着还有三四分清醒吧。

房门被推开,夜风吹进来了些,带着寒意,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向门口处,抱怨了句:“关门!开着门做什么,想要将人冻死么?”

那人当真听话将门给关上了,并坐到了她的面前。

看身形是一器宇轩昂之人,故定为男子。

男子坐下之后,便去拿她面前的酒坛子,虽说那酒坛子是空的,可她仍宝贝的不得了,伸手便去抢。奈何那男子身怀武艺,轻松的将醉酒的她制服,成功的抢到了酒坛子。

可是当拿稳了酒坛子后,才发现坛子竟然已经空了,遂随手一抛,只听“砰!”的一声,立刻便四分五裂了。

酒坛子的主人立马不愿意了,扶着桌子站起身来,还未站稳又跌落在地,幸好男子反应快,伸出胳膊一捞,将她稳稳接住,不然她的身子怕是要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的酒坛子碎片上,血肉模糊了。

“你这个人!干嘛要摔我的酒坛子!啊?”她被他揽着,仍不忘了指着他骂,虽然此时她半磕着眼,有些昏昏欲睡了。

男子凝眸瞧看着她,面上有几分嫌弃:“身为军师,如此嗜酒,难成大事。”

“什么?”她竟将他口中的话尽数听了去,立马不愿意了,伸手将他推开,踉跄着身子指着他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喝酒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说完,扶着桌子坐在凳子上,将头埋在两臂之间,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

“罢了!”哭了一会儿,她自顾自的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有了五分清醒:“旁人怎么能明白我的为难之处。”

“你就如此不想嫁给言帝封?”

她眸光一亮,看向他:“你怎知我为何事忧愁?”即便有了五分清醒,仍看不清眼前男子的面容,索性不再纠结这个。眼下最关键的是,男子说中了她的心事。

“知,所以知。”

她蹙眉道:“你这话还不如不说!”

“言帝封是言灵国第一美男子,旁人巴不得与他攀上关系,嫁给他你应当觉得欢喜。”

“欢喜?”她嗤笑道:“有何欢喜?他若是我想嫁之人,我定欢欢喜喜的嫁了,可他不是!”

“莫非你已有想嫁之人?”

她颓然道:“没有。”

“既然没有,嫁给他又何妨?”

她立刻不悦起身,怒气冲冲道:“难道没有想嫁之人便要嫁给他么?这是谁定的规矩?他道他言帝封是什么人,长得美就要人人都喜欢么?凭什么!凭什么!”

他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将旁人给引来。

“你起来!”她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面目凄然:“出谷那刻,一切便由不得我做主了。可我到底是人,仍长了颗心,奈何难受只能难受个自己,在旁人面前,得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着,泪水便“哗哗”的往下落:“从出谷那日起,我不过见了言帝封一面,只是一面,他便要我嫁给他,你说我和他之间能有情义么?没有情义的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

“你可以拒了这门婚事,拒了言帝封。”

“我能么?”她仰头叹息,嘴角勾着凄然的笑:“我不能。”

他没再说话,屋内寂静了许久。

她或是累了,或是酒的后劲儿又上了头,迷迷糊糊的走到桌边,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在两臂之间。

他见此,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放在了床榻之上,盖好被子。

她在迷蒙之间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昨夜的闹剧此时在脑海重现,她坐在床榻上面红耳赤了许久。至始至终都不知那男子是何人,不过不知也好,省的日后相见觉得尴尬。

那男子来了又走,想必没有恶意。

这件事,暂且放下吧。

“不好了!不好了!”

听到门外传来施申书的叫声,她立刻披衣起床,快速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看着气喘吁吁在她门外站定的施申书,立刻开口问道:“怎么了?”

“军师,不好了!今日早朝之上,言帝封当着众位大臣的面让皇上难堪。除此之外说了许多话,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暗示皇上这个皇位他做不久了。皇上朝堂之上丢尽来了脸面,现在在御书房内大发雷霆,请您过去一趟。”

“好,备马!”

半个时辰后,她微微颔首站在御书房内。

“浅桑!这个言帝封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当众让朕难堪,竟说眼下言灵国外患不断,是朕这个皇上没做好,当众指着朕不配当这个皇帝。”言暄枫越说越来气,拿起书桌上一只翠玉雕花的茶杯狠狠地扔在地面上,愤愤道:“朕看他是想造反了!”

“皇上,还请息怒。”

他立刻走至她面前,双手抓着她的肩膀,迫切道:“浅桑,告诉朕,朕该怎么办!”

第十五章 不出她所料

她未抬头,因肩膀上的刺痛而微皱眉头,片刻之后,缓缓而道:“皇上,办法就在眼前。”

“”他蓦的松了抓着她肩膀的手:“你是说,嫁给言帝封?”

“对!”她将头抬起,眸光定定:“一来,有望让他放弃对皇位的觊觎,同您一起一致对外。二来,就算他食言了,浅桑留在他的身边也能与皇上里应外合,控制住他,让他在短时间内不能够轻举妄动。”

“可是”

“皇上!”她立刻道:“您不能再受屈辱了,朝堂之上他都敢如此肆意妄为,日子久了,大臣会对皇上失去信心的。”见他凝眸看着她,一字一句又道:“嫁给言帝封,对我们来说,百害无一利。”

他面露愁容,眉头深深皱起。

为此事,他烦恼至今,确实没有想到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可是牺牲浅桑,他心里不痛快。

“皇上,浅桑出谷就是为了帮皇上,为了言灵国,浅桑会舍弃一切私心,还望皇上也能如此。”

他一掌拍在书桌上,叹气道:“为了言灵国而舍弃你,本不是我所愿,奈何眼下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浅桑明白。”

他凝眸看着她,道:“你当真不会恨朕么?”

她面上浮起柔和的笑:“皇上,您为了言灵国,浅桑也是为了言灵国,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成全了我,我又如何会怪你呢?”

成全她竟如此会安慰人。

罢了!想留的人留不住。只是,如此乱世,心仪之人他都留不住,这个皇上他枉当了。

“既如此!”他掷地有声道:“朕要封你为郡主,赐万两黄金,朕要你风风光光的嫁进言帝封的王府,成为他的王妃!”

给她高贵的身份,恐怕是他目前唯一能够弥补她的了。

她立刻单膝跪地,拱手道:“浅桑谢皇上!”

他同她说,今日会拟定好圣旨,要她明日务必上早朝,他会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宣布封她为郡主之事。而接着,也会为她和言帝封赐婚。

从皇宫里出来,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言王府。

站在言王府巍峨的府门前,她面色无波,心中早已盘算好了见了言帝封之后该说的话。眸光最后落在府门高处匾额上“言王府”三个金漆的大字上,收回眸光,阔步上前。

“站住!”

待上了石阶,门口处守着的着一身暗色锦衫的下人立刻上前,先是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随后瞅着她道:“姑娘,这儿可是言王府,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去告知你家王爷,浅桑来见。”

那下人立刻吃了一惊,指着她道:“姑娘,莫非你就是皇上亲封的女军师?曾曾在擂台上赢了家喻户晓,文武双全的施申书?”

“恩,对,是我。”她竟是不知,这言王府外看守门院的下人竟然也知道这些事情。

“好好好!今日得见姑娘,果然气度不凡,当得起“言灵国第一女军师”的名号。”一番情不自禁的夸赞,忙又道:“姑娘且在此稍后片刻,小人这就去通报我家王爷。”

“好。”

片刻之后,这下人身后跟着一名约摸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朝门口走来,待走到她的面前,稳重中不失恭敬道:“军师,我是这言王府的管家,姓沈。”顿了顿,伸出手朝着门口作邀请的姿势,道:“您请随我来!”

“恩。”她同他微微点了点头:“有劳沈管家。”后而跟着他进了大门。

这言王府大的很,府内花草树木应有尽有,亭台楼阁更是不缺,关键这布局精妙的很,错落有致,景致宜人。

脚踩着青石地板,路两边有盛开的各色奇花。这儿的花如此多,倒是让她想起了仙奕谷。不同之处在于,仙奕谷内没有如此多的亭台楼阁,整个山谷之内,只有一间司虞仙子所居住的精致小屋。

此条小道走到头,上了石阶后,眼前出现走廊,红木的走廊上挂着绣着繁花的白纱,边缘处由金丝银线勾勒,阳光照耀之下,闪闪发光,耀眼夺目。

走廊蜿蜒,走到头拐了一个又一个的弯儿。她是不明白管家要将她带往何处的,可是尽管前路未知,却是安心于总归能见到言帝封。

当眼前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湖时,管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同她道:“军师,经过这澈湖,再穿过一片竹林就到了王爷此时所在之处,因前路是禁地,我们这些下人去不得,故而只能将您带至此处了。”

她有一事不明,遂问:“沈管家,既然是禁地,方才你又是如何在下人处得知我来后前去通报的你家王爷?”

他面上浮上笑意,道:“今日一早,主子便叮嘱我,若是您来了,就将您请进来。”

原来他早就料到了她一定会来。

淡了眸底的深思之意,看着管家道:“好,我知道了,有劳!”话毕,径直上了小桥。

沈管家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站至了恭敬微弯的身子,眸光幽幽,划过一抹深意。

按照管家所言,下了小桥之后眼前果然有一片竹林,竹林茂密,却仍能见一条小道。她站在小道口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别的路之后,径直走了进去。

小道一眼望不到头,因没有铺石板,脚踩的路凹凸不平。

她今日着一件红色长裙,走起这样的路不甚方便,索性脚尖一点,跃至竹林高处,施展轻功很快便看到了小道的尽头。

没想到的是,小道的尽头竟然有一幢阁楼,她立刻飞身之阁楼上,稳稳落下之时,眼前红木的房门竟然打开了。

她面上划过一抹吃惊。

此时从房内走出一名身着暗色锦袍的男子,男子一身寒意如夜,腰间佩戴宝剑,周身尽显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之气。

“军师,请进!”男子稳稳的立在门口,邀请她进入房内:“王爷已经稍后多时。”

“你是?”

“我乃王爷的贴身侍卫,冥锦。”

“冥锦”她暗暗地咀嚼了几遍这个名字,后而朝着屋内走去。

房门被立刻关上,冥锦一身冷意,面色无波的守在门外。

第十六章 本王一定乖乖的

屋内燃着香,香气清雅,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如此淡雅的香,倒不像是言帝封的风格。

“你来了。”

磁性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她不再多想其他,顺着声音而去,在一扇名贵的屏风后面看到了坐在茶桌边品茶看竹简的言帝封。

茶烟袅袅,混着这屋内的香,竟奇异的好闻。

“你早知我会来,不是么?”

他今日着一件水蓝色锦袍,宽袖处有银线勾勒的精致花纹,内穿一件宽松的白色里衣,里衣内又有一件蓝底白色印花的薄料衬衣,除外衣未被腰间的水蓝色腰带束缚外,里衣与蓝底白花的衬衣均在腰间被束住。

她忽而发现,他的腰竟然很细。

今日这一身,倒是显得他颇有几分文雅公子的模样。

那张绝色的面容自是不用再提,言灵国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他从来没有让旁人觉得是虚名。

他将手中的竹简放下,去看她,眸中有似笑非笑之意:“想好了?”

她微微躲闪了他的目光,游移片刻之后走到他对面坐下,轻叹一声,道:“今日早朝之上,你在逼皇上,也在逼我,不是么?”

“你又未上朝,如何知道?”

“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么?”她凝视他:“你在朝堂上公然蔑视皇上,你以为你所做的事情不会传到旁人的耳朵里么?”眉头微蹙:“也是,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就是要让皇上在朝堂上出丑,就是要坏了他的威严,就是要让我知道,除了嫁给你以外,我没有任何办法去帮皇上,对么?”

“本王可是你未来的夫君,你应当多想想本王的好,将本王想的如此坏对你没有好处。”他一边倒了一杯新茶,一边将茶放在她的面前,缓缓而道。

“言帝封你真的太卑鄙了!”她没忍住道。

他看着她的面色忽而变了,一脸的阴霾,下一秒拿起刚才放置在她面前的茶狠狠的掷在地上。

“砰!”

瓷器杯子在一瞬间四分五裂,杯中的茶水也尽数的洒在地面上,热气腾腾的一片。

她微微吃惊,但是努力的压抑住了,因这份压抑,心颤抖了数下。

眉目挣扎了片刻,立刻起身,双手握拳,低垂着眉眼道:“言帝封,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虽然我同意了嫁给你,可是你要记得,我浅桑永远都是皇上的人,永远也只会忠于他。”深吸一口气,随后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所以,劝你不要再做类似于今天朝堂上的事,不然,你会后悔的。”

他起身走至她面前,好整以暇的瞧看着她,后而抬手隔着面纱箍着她的下巴:“你在威胁本王?”

“是!”她毫不犹豫道:“我不仅仅是在威胁你,也是在警告你。”

“哼。”他冷笑一声:“整个言灵国,还没人敢威胁本王。”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加重,看到她那双媚眼流露出痛苦之色,嘴角勾着嗜血的笑,凝声又道:“浅桑,你说若是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命,言暄枫会不会难过至极,失望至极,主动放弃皇位。”

“你别做梦了!”愤愤的开口,抬手捏着他掐着她下巴的手反手一甩,道:“言帝封,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所以你最好期待一下成婚后的生活,希望到时候你别后悔娶了我!”

“哈哈!”他肆意的狂笑,眸中盛满兴味盎然:“你如此一说,本王倒是开始期待了。”

“疯子!”她暗暗的骂了一句之后,道:“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明日早朝之上皇上就会宣布你我的婚事,希望你有所准备。”

“你放心。”他走近她,脸颊划过她的,唇瓣凑上她的耳朵,道:“明日早朝,本王一定乖乖的。”

她愤愤的推了他一把,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浅桑。”

她顿住脚,却未回头,冷声道:“还有何事?”

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眸中的涟漪渐渐平静,面目冷冽,几近无情,道:“无事,你走吧。”

她脚上未动,脑海中却忽然闪现了昨晚那个在她喝酒的时候闯入她房间的男子,下意识的将男子与言帝封联想起来,好像身形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眉头微蹙,遂转过身来,却见他坐回了茶桌,刚将竹简拿起。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将头抬起,略带疑惑的开口道:“你?”

“昨晚你可在我的房内出现过?”拐弯抹角不如直截了当的问出,言帝封这个人,应当是不会做那种夜探别人闺房的事的。

他眼帘微垂,睫毛下的眼眸快速的变换了神色,随后淡淡的看着她,道:“没有。”

她转身就走。

房门被关上,屋内又余寂静与他,手中的竹简无心再看,索性放在茶桌之上。

脑海中想起她临走前问的那个问题,面露沉思,随后轻笑。

出了这阁楼已是正午时分,按照原路出了竹林,眼前出现小湖,顺着小湖上了桥,下了桥之后就看到了沈管家。

“沈管家,你为何还在这儿?”

沈管家笑了笑,道:“军师,您是第一次来王府,王府硕大,路又崎岖蜿蜒,我怕军师回去的时候迷路,故而再次等候。”

“真的是麻烦你了!”幸好这管家想的周到,若非他此时在此,她或许当真会在这言王府里迷了路。

“不碍事,这是我们身为下人应该做的。”

“那,有劳沈管家送我出去了。”

“请。”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到了自家府门口,翻身下马,将马儿交给门口看守的下人,径直朝着府内走去。

“军师!您回来了!”施申书从院内走来,步伐匆匆。

“对!”迎上他,忙道:“快些为我准备午膳,早膳未吃,现在早已饥肠辘辘。”

他放慢了脚步随着她,面露难色。

“不是吧?申书,厨房没准备午膳么?”

“准备了是准备了!”他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军师恐怕不能先吃午膳了。”

“”她不解道:“为何?”

他伸手指了指客厅处,道:“温公子一个时辰之前过来了,还抱来了两坛子酒”

第十七章 不知悲喜的婚约

她沉默了片刻,随后同他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是,军师。”

待她走到客厅门口时,一眼看到客厅内的温子玉凝眸看着桌上的两坛子酒,面色无波,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愁闷。

她眸中划过一抹深思,随后开口唤道:“温公子。”

温子玉听到声音立刻抬头,当看到门口的她时,起身朝着她走来。

她本是打算走进去的,奈何他的步伐很急,堪堪的站在了她的面前,若是她再跨进去一步,怕是要跌到他身上了。

如此,她未动,稳稳的站着了。

“你来了。”他盯看着她的眉眼,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

她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兴许是因为他此时整个人的气场,别开目光,抬手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随后径直走进客厅,经过他时,道:“是啊!”

待他带着一缕哀愁转过身去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他带来的酒细细瞧看。

“这酒是我十岁生辰那年,父亲在桃花树下为我埋下的桃花酿。”他说着,朝桌子走去,掀了掀身上的白袍,稳稳的坐在她的对面。

“哦?是么?”拿着酒坛子的手微顿,随后看上他的面:“如此说来,这酒对你有特别的意义。”说着将酒放在桌上,而后推向他:“我看这酒你还是继续埋在桃花树下吧,待特别的日在再取出来喝。”

他将手按放在了酒坛子上,阻止了那坛子酒重新回到他的面前,眸中夹杂着隐痛,幽幽的看着她:“对于我来说,今日便是特别的日子。”

她敛了敛眉眼,不再说话。

“听闻你去见了皇上,在皇上处得了圣旨,明日早朝,皇上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你和言帝封的婚事。”他缓而慢的说着,面上淡然无波,可是心却像是被锋利的刀片千刀万剐一般。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仍旧没抬头看他,却是收了放在酒坛子上的手。

“今日早朝之上,言帝封当众让皇上难堪,你不会不知道。”

“我知道。”他将那坛子酒拿在手上,快速的将酒盖子打开,顿时酒香四溢,起身为她倒了一碗,随后为自己倒了一碗,将自己的那碗酒端起放在眼前,看着她道:“浅桑,我温子玉恭喜你。”话毕,将酒放置唇边一饮而尽。

她看着他,心中升起一丝异样,再加上此时的氛围,沉重的让人感觉到压抑。

他说的恭喜,为什么会夹杂着心痛的味道。

施申书曾说他喜欢她,莫非是真的。

“浅桑,本公子都喝了,你为何不喝?”

他竟然在笑。

生怕是自己胡思乱想,她忙端起面前的酒,“咕咕咚咚”的尽数喝光了,酒碗放下,面上有些茫然,因这上好的桃花酿,她未喝出令人惊喜的味道来。

他又为她满上。

“那日夭夭小筑,我因得知前去羽民国的使臣准备回来的消息,便匆忙而走,竟是不知,在我走之后,你与言帝封相见了。”

她回想了那日的情景,同他如实道:“你走之后没多久,言帝封就出现在了厢房,并且自报姓名。我曾怀疑他派人跟踪我,可是奈何没有证据,就没再纠结此事。”

他兀自的点着头:“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提出娶你而换取与皇上的联合。”

“这个我也不甚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是嫁给他,对于皇上和言灵国来说,确实有益。”

“确实有益。”他重复着,也不知是肯定这句话,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重复一下,只见他将面前的酒碗端起,同她道:“浅桑,为你大无畏的牺牲,我敬你!”说完,一饮而尽。

她见此,忙端起面前的酒,没敢多想其他,“咕咕咚咚”,片刻便见底了。

他上了头了。

她脸颊开始泛红。

两人的酒量,半斤八两。

她因早膳和晚膳都未吃,空着胃喝了两大碗酒,此时胃里如火烧一般,头脑也不甚清醒了。

强撑着下巴的手软绵绵的倒下来,将头埋在两臂之间,因胃里的灼热,眉头拧在一起,理智上不想让温子玉担心,故而只敢轻声的出着气来缓解胃里的难受。

“砰砰砰!”

剧烈的击打声将她下了一跳,立刻抬起头,一看才知,是他在用掌拍桌子。

看他的样子,像是喝多了。

“浅桑!”他嘶吼般的喊了她一声,震耳欲聋。

她下意识的捂住耳朵,迷蒙之间笑骂他道:“你莫不是疯了吧!”

“为什么!”他嘶吼般的声音只高不低:“为什么要嫁给言帝封!为什么要当那么伟大的人!为什么!”他面目凄然,伸手去抱桌子上的那坛子酒,紧紧地搂在怀里,起身摇摇晃晃的走至她身边,背靠着桌子,指着手中的这坛子酒同她道:“你可知这埋了十年的酒是父亲要我在娶妻之日取出来与发妻喝交杯酒时喝的”

她捂着耳朵,又晕晕乎乎的,他的话音哀怨婉转,她未尽数听清。

“你说什么?”她眼皮沉重的厉害,可还是睁大了眼睛冲着他高声道:“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他被她吼的有片刻的清醒,沉叹一声,随后将手中的酒坛子狠狠地砸在地上,伴随着“砰”一声巨响,他肆意的笑道:“没什么!我是说,我今天好开心!特别开心!”

她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疯子!温子玉,你真的是疯了!”

施申书过来的时候,第二坛酒也已经被喝光了,两人醉的不省人事,瘫倒在地,不知身处何处,不知身边何人。

他忙命下人去熬醒酒汤,喂两人喝了醒酒汤之后,一边遣人将温子玉送回去,一边命人将浅桑送回房间。

第二日早朝之上,浅桑和温子玉明显状态不佳,可是这仍影响不了早朝的正常进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军师浅桑雍和粹纯,性情温良,着册封为婳宜郡主!言王帝封逸群之才,品貌非凡,至此正妃之位仍空缺,朕以为,婳宜郡主与言王帝封乃是良配,今愿成人之美,将婳宜郡主许配与言王帝封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来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举天同庆。”

“钦此。”

朝堂之上在圣旨宣布完之后静谧了许久,待宣纸的公公又重复了一遍“钦此”二字,众人才如梦初醒,忙跪下齐声道:“皇恩浩荡。”

圣旨一式两份,浅桑与言帝封一同上前接旨。

浅桑跪了,言帝封却未跪,圣旨交由两人手上。

“都平身吧!”言暄枫此时心情沉重,脸色不甚好看,只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大臣互相看了几眼,无人上前说什么。

皇上身边的大公公便上前一步,扯着嗓子道:“退朝!”声音嘹亮,声色悠扬,一直传了好远好远。

第十八章 唤我子玉

皇上起身回宫,众人四散,站在言暄枫这边的大臣,有心前去浅桑道声恭喜,可是一细想,觉得不对,这声恭喜绝不能说。故而一个个走到她面前,含笑同她点了点头,道了声:“军师”喊完这一句,面上神色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堵在喉咙处无法说出口似的。

她理解万分,忙道:“我懂,不必多说,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大臣如释负重,同她拱了拱手,颇显无奈的离去了。

而言帝封那边却皆然不同,暗中站在他处的大臣,经过他时总要暗暗地同他道声“恭喜”,他本来冰冷严肃的面容因这一声声的“恭喜”竟泛起喜意。

她无意间抬头看向他处,却发现他此时也正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对上,她忙别开了目光,一眼看到了正朝她走来的温子玉。

他站在她面前,未笑,面色无波,沉默着未说一个字。

“你”

他竟伸开胳膊抱住了她,紧紧地,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放开了她。

她吓了一跳,忙道:“温公子,你”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给你一个拥抱吧!还有”顿了顿,又道:“昨日你我一醉方休,日后便是朋友,温公子温公子的叫不免生疏,唤我子玉吧。”

“好!”此时她沉重的心情才升起丝丝缕缕的绚烂,慰然道:“子玉。”

他此时忽而感觉身后传来一道炙热的目光,想回头又留恋于此时她面上的笑,索性开口道:“浅桑,我们走吧。”

“好。”

两人一同走至宫门处,温子玉上了轿子,浅桑上了马,他教她先走,她没有同她客气,先行离开。

坐在轿内的他掀起轿帘看着她驾马狂奔的身影许久,待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轻叹一声,将轿帘放下,命人起轿回府。

宫门外,言帝封看着温子玉的轿子渐行渐远,眸光微凝划过一抹冷意:“冥锦。”

“属下在!”

“派人盯着温子玉,一旦发现他和浅桑见面,立刻告知本王。”

“是!”

“还有。”

“王爷请说。”

“准备丰厚的聘礼,今日下午送至浅桑府上。”

冥锦迟疑了片刻,道:“是由属下带人前往么?府中的大小事务一直都是管家在料理,若是由他同属下前去最为妥当。”

“由他同你去吧。”

“是。”

花园内,她伏于石桌,手中执笔写着推荐信。

她将要嫁给言帝封,住进言王府不便带着施申书。他文武双全,不能被埋没,故而亲笔一封推荐信,将他举荐给大将军玄霆。

虽说出谷那日两人之间闹了些不愉快,可她毕竟从皇上的剑下救了他一命,想必惦念着这恩情,他也会重用施申书。

“主子!”婢女鸢耳一路匆匆而来,面有急色,行至浅桑身侧,擦了擦额角的汗,忙道:“主子!”

她将笔放于砚台上,凝眸道:“如此行色匆匆,怎么了?”

鸢耳面上的急切之意未减半分,直道:“门外来了许多人,其中一冷面男子自报家门说是言王府的人,来送聘礼的,施管家正在与其周旋,特让我来请您过去一趟!”

“送聘礼?”

“是啊!也不知这言王府里的人哪里来的胆子,莫名其妙的竟将聘礼送到咱们府上了!主子,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奴婢可未曾听闻我们府上有人要嫁到言王府去的!”

她是今日早朝拿到的圣旨,倒是还未来得及同府内的人说起此事。虽说皇上将此事告知天下,可鸢耳和施申书一整日都在府上,就算外面贴了告示,他们对此事仍是不知。

不过,眼下重要的不是将此事告知于他们,而是应当解决一下言王府的人前来送聘礼一事。

哼,这个言帝封倒是积极。

“鸢耳,我问你,送聘礼的人中可有言帝封?”

她闻言很是认真的想了想,随后道:“没有!只有一个看起来像侍卫,一个看起来像管家的人,并未见言王出现。”

“恩。”她了然的点了点头,眸中划过一丝兴味,同她道:“鸢耳,你且去门外,告知施申书,让他收了那聘礼,而后打发那些人回去。”

“收了聘礼?”她不解道:“为何?我府中并未有人出嫁啊!”

“你听我的,收了聘礼之后,让施申书召集府内所有人,我有要事宣布。”

她因她面上的严肃而迟疑了片刻,心中有惑不得解的滋味不甚好受,可还是同她点了点头,利落道:“是,我这就去办。”

一溜小跑的到了门口,站在施申书的身侧,将浅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知他。

他颇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压低声音道:“军师真的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我是将主子的话一字不落的告知你了。”

他疑惑不已,微微思索片刻之后,道:“好,我知道了。”

只见他上前一步,看着那方才同他做了自我介绍的沈管家和冥锦,眸光放在两人之间,持稳道:“我家军师说了,聘礼我们收下了,你们且将聘礼尽数放下,离开便是。”

沈管家和冥锦因他的话相视一眼。

冥锦道:“我们需见到你家军师,才能将聘礼簿亲手交给她。”

施申书不卑不亢:“我乃这府上的管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我做主,聘礼簿交给我便是,我自会转交给我家军师。”

两人明明面色无波的说着话,可鸢耳却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味,她心中甚是莫名,这聘礼来的奇怪,两人之间的*味来的也是奇怪。

忽而想起方才在花园时候主子说的话,主子专门问了问言王是否前来,莫非是因言王未来主子才不亲自出门接见送聘礼的人的么?

可是这聘礼,到底是言王给谁的呢?

不会是主子吧!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冥锦面露不悦,眸光倨傲,冷声道:“你虽然是这府上的管事,可是这些聘礼是王爷命我们送来的,我们代表的是王爷,你一个小小的管事,配从我们手中接过聘礼簿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侮辱人么?”鸢耳一听,立刻不忿,待要上前,被施申书给制止住了。

他未被他的话所扰,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神态怡然,道:“你说的没错,你代表的自然是言王,可是我能站在这儿同你说话,便是受命于军师。我家军师说了,让送聘礼的人把东西放下走人就是了,你们既然上门来,就该乖乖听话,毕竟这聘礼,不是我们求着让你们送过来的!”

第十九章 送聘之波

“你!”冥锦面上尽显不悦,手握腰间佩剑待要拔出,手却被身旁人按住。

沈管家看他一眼,低声道:“冥侍卫,切莫冲动。与之相谈,我来便是。”

他见此,收了剑,站在他身后。

沈管家上前一步,面上含笑看着眼前的施申书,道:“你是管家,我也是管家,抛开主子暂不谈,你我之间应当有许多话聊。”

他静静的看着他,未开口说话。

“送聘礼本是一件好事,弄得剑拔弩张,便有些不妥了。”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交握的手,他此番仪态,倒不像是一个管家,明明是十足的智者:“你唤作施申书,文武双全,我知晓,故唤你为施管事。”

顿了顿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聘礼,收回眸光看着他的面,又道:“这聘礼乃是我和冥侍卫照着王爷的吩咐精心挑选,由施管事亲自接进府中当然最为合适不过。”

从身后下人手中接过大红色的聘礼簿,呈放于眼前:“可是这聘礼簿上却有王爷的亲笔署名,却是不能交由施管事转交。”顿了顿,口中话掷地有声,周身忽起一股压迫感,凝眸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而需军师亲自接过才是。”

施申书的眸光黯然了片刻,随后附耳于鸢耳,道:“你去将现在的情形告知军师,看军师如何定夺。”

“好!”

鸢耳很快的去,又很快的回来。将手中浅桑交给她的东西交到了他的手上,后在他耳畔说了些别的话。

此时,他已经知晓该如何做。

将手中的发簪放置与那聘礼簿一样的高度,凝声道:“这发簪乃是我家军师最爱之物,既然言王送来了聘礼,还亲自在聘礼簿上署名,那么我家军师自然不是没有诚意之人。”

沈管家盯着他手中的发簪微微皱起了眉头。

冥锦按耐不住,待要上前,被他拦下。

只听他言:“既如此,我们来交换吧。”

“沈管家!”冥锦不悦唤道。

他微微侧目,同他道:“冥侍卫,眼下如此,最为妥当。待回府之后,我自会同你一起前去与王爷说明。”

他倒不是担心被王爷责骂,而是觉得如此有些失去了言王府的威仪。王爷命他和沈管家将聘礼送来,说什么浅桑也应当出门迎接才是,可是她竟然拒不出门,用一个管事和一个婢女就将他们那么多人给打发了,实在是不将言王府放在眼里。

她这还未嫁过去气焰就如此之高,若是嫁了,还不知嚣张成什么样子!

“随你吧!”他有负气之意,转身下了石阶,朝着自己的马儿而去,随后翻身上马,不再理会所有事。

沈管家收回眸光看着眼前的施申书,面色沉稳道:“聘礼簿在此,施管事将发簪给了我便是。”

他很是利落的将发簪递了过去,见此,他也将手中的聘礼薄递给了他。

几乎是同一时间,施申书拿到了聘礼簿,沈管家拿到了那支翠玉扶桑花发簪。

目送沈管家一行人离开,施申书立刻命府中下人将聘礼尽数抬到府内客厅,并让鸢耳前去花园唤浅桑。

片刻之后,客厅内,浅桑坐于高位之上,厅内除了施申书和鸢耳之外,还有二十名下人也在。

看了施申书一眼,她道:“府中下人尽在了?”

他上前一步,点了点头,道:“是,除了我和鸢耳,府内还有二十名下人,现已具在。”

“好。”她了然,随后道:“将聘礼簿呈上来。”

他忙依照着她的话去做。

手中拿着聘礼簿随意的翻看了几页,翻到末尾处果真看到了言帝封的名字,名字旁边还有印章,印章上有三个大字——言帝封。

写了名字又印了名字,人没来倒是在这个上面下功夫不少,用这个来体现他的诚意么?哼,两人的成婚不过是交易,他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随手将聘礼簿合上,又捏起一角举高,眸光在厅内众人的面上一一过了一遍,道:“这是言帝封送过来的聘礼薄,想必你们会很好奇,也很迷惑,堂堂的王爷为何送聘礼来我府上。”将手中之物按放在面前的几案上,眸光微凝,道:“因为你们的主子我,要嫁给言帝封了。”

“什么?”即使之前猜到了或许是这样的鸢耳,在听到浅桑亲口说出之后,还是吃惊不已。

除施申书外,其余下人一阵骚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头接耳起来。

冷静的施申书站在热闹的人群里像是一个异类。

鸢耳很是不解的走近他,道:“你如此平静,莫非早就知道?”

他同她摇了摇头:“我也是才知道。”

“那为何你如此平静,没有半分吃惊,若非你同我说你也是刚知道,我倒以为你早就知道呢!”

他的脸色不大好,心情有不大好,片刻之后才缓缓道:“其实不难猜。言王府的人前来送聘礼,聘礼薄上有言帝封亲笔署名,你觉得整个军师府,除了军师之外,还有谁能受得起言王如此大礼!”

抬头看了一眼高位之上坐着的浅桑,敛着眉眼道:“方才只是怀疑,不过现在确定了。”

见他神色黯然,她又问道:“军师嫁给言王,你如此的不开心么?”

他眉头紧皱,道:“你不懂。”

“我”

“安静!”浅桑看着众人道。

她一声令下,客厅内立刻寂静无声了。

“我知道你们很诧异,也有许多疑问,但是作为下人的你们,没必要知道那么多。”面色沉稳,颇具威严,又道:“现在把你们聚集在这儿,是想告诉你们,除了施申书和鸢耳之外,其余的下人,若是打算在我出嫁之后离开的,我自会让施管事为你结算工钱,放你离开。若是打算在我出嫁后还留下帮我守着这宅子的,便去施管事那儿报一下姓名,日后月月仍照往常一样领工钱。”

她的话音落,客厅内又恢复了方才的寂静。

“军师!”这粗厚的一声来的突兀,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一看才知,说话之人是这府内厨房里的大厨,他高举着手,仰着脖子大声道:“军师!我想,纵使你出嫁了,这军师府仍是你的家,我是这府里的厨子,军师最爱吃我做的糯米汤圆,我不走!我留下!”

第二十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好!”她感到很温暖,脸上不自觉挂着笑,道:“你去施管事处将姓名留下。”

“是!”

“军师!”又一人高举着手,高声道:“我是这府内修剪花草树木的花农,我在这府中待的好好的,军师对我也不薄,我愿留下继续为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服务。”

“好!留下姓名。”

“是”

“军师!”

“”

三个时辰之后,留下姓名的人尽数离开忙活手头上的事去了,浅桑将留下姓名之人挨个数了数,当数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看着施申书笑道:“申书,你可知那二十名下人走了多少,留了多少?”

他虽记录,却还未数到底剩下多少人,可是看着她面上的神色,他想留下的应该占大多数。

想了想,摇摇头道:“申书不知。”

“二十个!”她从未像此时这般开心过,不过相处数月的人,竟然能如此的信任并且拥护她,她很欣慰。

“当真?”他竟有些不信了,立刻上前拿过小册子,一个一个的数了数,确实是二十个,看着浅桑,他道:“军师,您当真是魅力非凡,让人愿意诚心跟随。”

“哈哈!”她爽朗的笑了笑。

“只是”他看了身边的鸢耳一眼,道:“军师为何将我和鸢耳排除在外,莫非是有别的打算?”

她道:“鸢耳是你亲自为我选的婢女,她也确实很机灵,做事利落,知进退。我要嫁给言帝封,言王府的水有多深我还不知道,不过成婚后的日子恐怕不会那么舒坦。我打算将鸢耳带至言王府,有她在我身边,一来能照顾我,二来能为我做事。”

鸢耳得知她的想法,立刻跪在地上,道:“奴婢谢主子抬爱。”

“起来吧。”

“军师,那我呢?”

看向他,她道:“申书,你文武双全,不应该留在这府上做个管事,我已经为你写了举荐信,将你推荐给大将军玄霆,他会重用你的。”

他面露愁容,纠结了一阵儿,看着她道:“可是军师,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做事。”

“留在我身边?”她起身朝着他走来,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先不说我嫁给言帝封之后不能将你带至言王府,就算我没有嫁给言帝封,迟早也要去军营,而你,迟早也要在军营做事。只不过,带你的人由我变成了玄霆。”

“嫁给了言帝封,军师日后还有机会去军营么?”

“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已封我为婳宜郡主,虽然现在身份有所不同,可是我仍是你们的军师,仍要以言灵国的生死危亡为重,若日后言灵国与羽民国和白慎国发生战事,我仍会抛弃一切,带兵出征。”

他如释负重。

眸光定定的看着她,道:“军师,我明白了!”

她面上有欣慰之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入了军营,定会比在府中吃的苦头多,但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称你一声施将军!”

他立刻单膝跪地,头抵着地面,震声道:“军师大恩,申书没齿难忘。”

冥锦和沈管家回到言王府,将送聘礼一事的详情尽数告知言帝封。随后两人观察着他面上的神色,却未发现他面上有半丝不悦。

“那支簪子何在?”

沈管家闻言,立刻从袖口内将那支翡翠扶桑花簪拿出来,恭敬的呈给他:“王爷,请过目。”

他将簪子拿在手上把玩,眸光幽幽教人捉摸不透。

平日里冷静的冥锦此时有些按耐不住,忍了再忍,实在忍不住了,才单膝跪下,眉头皱的很深,道:“主子,属下有话要说。”

他未看他,眸光留恋在簪子顶部扶桑花瓣美好的弧度上,随意慵懒道:“说。”

“今日前去送聘礼,那浅桑自视甚高,不识抬举。自聘礼抬至她府门口,便只有一名管事和一名婢女前来与我们接洽,她竟从头到尾未露过面,简直嚣张!”

“哼。”他冷笑一声,随后将簪子扔在茶桌上,百般无赖的看着窗外的晚霞,道:“她不过是认为本王没有亲自前去,故而选择避而不见。”

“王爷,她还未嫁进来便如此嚣张,若是嫁进来了,岂不是更为猖狂!”

他靠在摇椅上,揉了揉太阳穴,随后慢慢的瞌住眼,缓缓道:“这件事本王自有打算,你们先出去吧。”

“可”冥锦还想说什么,肩膀处的衣服却被人拽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到沈管家同他道:“王爷累了,我们先出去吧。”

他挣扎了片刻,随后同言帝封拱手道:“是,属下告退。”

言帝封房间的门被沈管家给带上,刚转过身,便被冥锦拉着朝前走了数步。

确定站在此处说话不会打扰到言帝封后,他皱眉道:“你为何要三番五次的阻拦我?”

“方才你也看到了,王爷已经有了疲乏之意,若是我再让你继续说下去,岂不是会惹得王爷心烦么?”顿了顿,又道:“惹得王爷心烦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他颇为不悦道:“难道你就能容忍浅桑的嚣张?容忍她嫁过来之后骑在我们的头上,给我们脸色看?”

他沉默不语。

因为站在客观的角度,王爷做的确实有些欠妥当。

送聘礼并非小事,寻常人家,新郎官儿总是要亲自上门将聘礼送到女方的手上,可是王爷图省事儿,让他和冥锦将聘礼送上门。

若是寻常女子也就罢了,定是欢欢喜喜的出门接聘礼。可是他们未来的王妃却是言灵国的第一女军师,能够被皇上亲封为军师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呢?

而且,王爷不是也是因为她的不一般才要娶她的么?

既然要娶,为何不诚心将聘礼送上。

他倒是认为,浅桑做的很有骨气,并没有做错。

只是这些话,他确实不能与冥锦说明。

“我曾见过我们这个未来王妃,她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想来就算嫁过来,只要我们对她敬畏有加,她也不会对我们做出过分的事情。”

冥锦冷笑一声,道:“果然话不投机半句多,沈管家,你与我所想完全不一样。”

这世上,真正了解和理解他的人只有冥媚,此刻,只有去寻冥媚,同她喝上几杯,才能解了他此刻的郁闷之气。

冷冷的看了沈管家一眼,有些话想说又觉得说出来多余,眉头深皱,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一个闪身,消失在他的眼前。

出于对冥锦的了解,他知道,他肯定去找冥媚了。

冥帝阁,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阁主被江湖人称冥帝君。冥帝阁的人杀人时都会戴着银色面具,因此,银色面具成为冥帝阁杀手的身份象征。

而冥锦所要找的冥媚,正是冥帝阁的二当家,一个武艺高强,长相清纯可爱,杀起人来不眨眼的女子。至于为何叫做冥媚,是因这名字是冥帝君为她起的,虽同她的容貌不甚相附,她却喜欢的不得了。

她和冥锦都是孤儿,很小的时候被冥帝君捡到冥帝阁,悉心培养成杀手。两人的武功在冥帝君之下,却在其他弟子之上,冥锦在冥帝君身边做贴身侍卫,而冥媚则留在冥帝阁成为那儿的二当家,一边接受冥帝君派给她的任务,一边帮他料理冥帝阁的大小事务。

由此可知,冥帝君便是言王帝封。

第二十一章 定下成亲之日

冥帝阁内,昏黄的烛光映衬着冥媚那张精致的小脸,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盯着手中的文案认真的看着。

文案上记录了三个朝廷官员的名字和详细资料,这便是冥帝君交给她的下一个任务。

“砰砰砰!”

她微皱眉头,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心想这冥帝阁内还有谁敢这么敲她的房门,深想一番,忽而有解,便朝着门口喊了一声,道:“冥锦哥哥,别敲了,我这门都要被你敲烂了,你进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大力打开,冥锦一脸不悦的走进来,走至她面前时,将怀中抱着的一大坛子酒狠狠地砸放在桌子上。

“砰!”又是一声巨响。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知晓这任务资料定然是不能够静心看下去了,随手收放进了胸前里衣内。双手环胸看着坐在她面前的冥锦,问道:“冥锦哥哥,又是哪一个人惹了你,让你如此生气啊?”

“哼!”他冷哼一声,伸手便去将那酒的酒盖子给掀开,二话不说为自己倒了满满的一碗酒,端起来就喝,片刻的功夫可就见底了。

她眉头微皱,瞧着他道:“冥锦哥哥,你若是来我这儿喝闷酒的话,我看你还是请回吧。”说着拿起那一坛子酒就往他怀里塞,利落的拍了拍手,道:“我忙着呢!可没功夫看你在这儿喝酒!”

“媚儿。”他抱着酒坛子唤了她一声,平日里冷冽的一张面上此时竟泛起委屈之意:“我心里堵得厉害,除了来你这儿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哪儿才好了,你别赶我走啊!”

“我也不想的啊!谁让你一过来就一个人喝闷酒,我好心问你怎么了,你还给我摆脸色!既然你都当我不存在,我又何必留你呢?”

“别啊!”他将酒坛子放在桌上去抓她的手,忙道:“我没给你摆脸色,我是气那个浅桑。媚儿妹妹,求你了,让我在这儿吧!”

看他承认错误的态度还不错,她遂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就留你在这儿吧!不过你总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还不是因为那个浅桑!”

“浅桑?”她皱着眉头想了想,看着他道:“你是说被言暄枫封为女军师的那个浅桑?”

“除了她还有谁!”他没好气道。

“她又如何招惹你了?”

“她,哼!”他颇为愤愤的起身,一手按放在桌上,面上有盛怒之意,因理智而隐忍着,看向她时,道:“媚儿,你整日在冥帝阁,却是不知道言灵国内发生的事。那个浅桑自认为是言暄枫亲自将她从仙奕谷请来的,便自视甚高。也不知主子是怎么想的,偏偏要娶她,她可是言暄枫的人啊!难道王爷就不怕娶到了王府之后,身边多的不是一个王妃,而是一个奸细么?”

冥媚因他口中喋喋不断的话而越发的吃惊,平淡的面容之上开始显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些不提也就算了,言暄枫亲自为王爷和那个浅桑赐婚,我奉命前去那军师府送聘礼,没想到那浅桑竟然拒不出门,用一个府内的管事和婢女就将我等众人给打发了!她这分明是不将我言王府看在眼里!她”

“冥锦哥哥!”她忽而重重的唤了他一声,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

“怎么了?”他看着她,并发现了她的异样,心中有疑,忙道:“媚儿,你”

“是真的么?”她盯看着他问道。

他微微一怔:“你是问”

“主子与浅桑的婚事!”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每一个字也在此时变成锋利的小刀,她每说一下,心口就被狠狠地扎一下:“冥锦哥哥,快告诉我,主子与浅桑的婚事是真的么?”她眸中含着泪,强撑着不让泪落下来。

他只顾着自己心里痛快,什么都说了,倒是忘记了,媚儿她自小就喜欢主子,以嫁给主子为毕生目标。

他不敢再开口说话了,他多看不得她哭的一个人啊!

“冥锦哥哥!”她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迫使他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快点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媚儿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她撒开了抓着他肩膀的手,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顾不得擦了:“冥锦哥哥,你知道的啊!我自小便喜欢主子,自小便吵着闹着要嫁给他他怎么能还没娶媚儿就娶了别人呢?”

他嘴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想了想,道:“你知道的,主子毕竟是王爷,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你看,王府后院里不住着许多舞姬么?而且”

“那能一样么?”她哭着吼道:“言暄枫都为主子和浅桑赐婚了,如果主子只是将浅桑当做后院的舞姬看待,就算看在言暄枫的面子上,顶多给她个侧妃的位置,也就犯不着大张旗鼓的赐婚,弄得人尽皆知!现在,明显那个浅桑嫁过来是要当主子的正妃的!可是”她哽咽道:“那个正妃的位置明明是我的啊!”

她连圣旨都没看就知道浅桑嫁过来是正妃的位置,女人聪明起来真的是天可怕了。

“媚儿,我也很希望你嫁给主子当上正妃,真的!”他面上划过一丝为难:“可是现在事情已经成这样了,你就不要再难为自己了。”

“为了一个浅桑就要让我放弃毕生的目标,凭什么!她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倔强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立刻起身道:“冥锦哥哥,我现在就去找那个浅桑,我倒要看看,她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迷住了主子!”说完,转身朝门口跑去,待冥锦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门外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礼部送来了一个红色的册子,册子上标注了近三个月内的良辰吉日。浅桑此时正躺在摇椅上,展开红色的册子遮挡这头顶的日光。

她仍记得晨起礼部侍郎来的时候说过的话:“王爷那边已经看过了这几个良辰吉日,且说了,既然近三个月的好日子这么多,那么选择权就交到郡主你的手上,无论选哪个日子,王爷都没意见。”

今日是六月二十八日,最近的好日子是七月八号,最远的则是九月二十八号。

选的近了,他怕是会以为她迫不及待的要嫁给他呢!选的远了,倒也没必要。

覆又将红册子拿放在眼前,眯着眼睛看了看,一眼便看到了处于中间的八月八号。

嘴角勾起笑,执笔在八月八号这个日子后面画了个圈儿,这成亲的日子便是定下来了。

第二十二章 火云银月

“鸢耳。”

鸢耳将沏好的茶倒了一杯递给她,道:“主子,鸢耳在呢!”

她从她手中接过茶,顺便将红册子递给她,道:“命人将这个送到礼部,亲手交到礼部侍郎的手上。”

她接过那红册子,道:“是,我这就去办!”

一阵阵带着花香的清风往她面上吹,本想假寐片刻,只好作罢,索性盘腿坐在摇椅上,凝眸想着有关言帝封的事。

皇上说他最近很安静,私底下跟大臣们来往的没有那么频繁了,就算是在朝堂之上,尽管从不同皇上行李下跪,却再未当众让他失去威严和脸面。

如此看来,这个言帝封倒是个诚信守诺的人。

眼下最令人心忧的便是前往羽民国和白慎国的使臣回国一事,希望他们能够带来好消息吧!

“浅桑!”

她忽而抬头,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充满灵气的大眼,此时怒焰圆睁,双手掐腰,周身泛着冷意恶狠狠的瞪着她。

她跟她有仇么?

还有!这明明是她的府邸,这丫头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探身上前,伸手便去捏她的脸:“可爱的小丫头,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放开我!”她猛地打掉她捏着她脸的手,面上的盛怒只增不减:“浅桑,你别以为我是来找你玩儿的!我来是告诉你,不准你嫁给言王!”

“”不准她嫁给言帝封?莫非眼前这个小丫头喜欢他?

可是言帝封身为言灵国的第一美男子,喜欢他的人应该很多吧!可是有胆子上门来指着她鼻子说不让她嫁给他的,可只有眼前一个啊!

她忽而来了兴趣。

“你喜欢他?”

冥媚脸颊一红,恼羞成怒:“我喜不喜欢言王关你什么事!总之你不可以嫁给言王!”

“哦!”她眉目婉转,随后用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道:“可是不是我非要嫁给言帝封的啊!是他非让我嫁给他的。我觉得吧,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呢?就去找他,让他跟皇上说取消婚约,这样我就不用嫁给他了。”

“”她的眸中划过哀伤,气焰顿时消了大半,幽幽道:“原来是主子非要娶你的”

主子?莫非眼前她是言帝封的人。

“可是!”她先是将她上下打量,随后看着她那张面上只露出的眼睛,眸光微凝,道:“恐怕也是你先用狐媚手段勾引的言王,不然言王怎么会娶你!”

虽然她是言帝封的人,可是很明显不知道内情啊。

解释起来不免麻烦,况且她也没有必要跟她解释。

面上神情严肃,裹藏着几分冷意,凝视她道:“小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是在不明情况下出言侮辱人就不对了。我念你年少,不与你计较,快些离开吧。”

“浅桑!”她怒道:“你快些答应我不会嫁给言王,如此我才会走,不然我是不会离开的!”

她皱起眉头,面露不悦:“小姑娘,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哼!”只见她冷笑一声,一跃而起稳稳的立在半空中,扯出腰间的莽鞭朝空中猛地一甩,威风凛凛,有劈天之势,面露邪气,凝声道:“小姑娘!小姑娘!你当真以为我冥媚是你眼中如同三岁孩童般的人么?浅桑,你若是不快些答应了我,我便要了你命!”

要了她的命?

呵!

好久没听到如此狂妄却令她激动不已的话了。

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周身尽显自内而外的霸气,与当年之音莫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待不同的人,应当用不同的手段,如此,才对得起对手。

气沉丹田,两臂张开,身子朝上探去,稍稍一用力,便也置身于半空中了。

轻风之下,红衣飘飘,美的不可方物。

她眉眼弯弯,含着笑意,直视冥媚,一字一句道:“我许久未遇称心如意的对手了,不知,你会不会让我失望?”

“浅桑,我会让你好好尝一尝我这嗜血莽鞭的滋味!”话毕,一甩长鞭凌空而去,速度之快令人来不及反应。

浅桑看着以劈天之势而来的莽鞭,闪身去躲,并未出招。

冥媚凝眉面露不悦:“浅桑,你竟然只是躲闪而不出招,莫非是看不起我?”平日里,她只要甩出的鞭子,便是要沾些人血才会收回来的,可是与这浅桑凌空对决,她竟然轻巧的闪避了她甩出去的鞭子。

她出手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想到她的身形如此缥缈,比她甩出鞭子的速度快出许多。

这个浅桑,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她今日是第一次见她,至于为何能在这偌大的军师府顺利的找到她,还多亏了那名唤作鸢耳的婢女。

她来时躲在这府内暗处,借机寻找浅桑所住的房间。正巧那名唤作鸢耳的婢女走过,她便紧跟着她。本来是打算到了偏僻之处将她迷晕,然后换上她的衣服再在这府内寻找,没想到跟着她竟然找到了浅桑。

令她意外的是,浅桑竟然以面纱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只是单是从她露出的那双眼睛,就知道她一定是一个很美艳的女子。

可是美又怎么样?她胆敢嫁给主子,她就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趁着鸢耳离开,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浅桑轻巧的躲闪着她甩过来的长鞭,怡然开口道:“眼下你确实还没有让我出手的资格,我只需躲闪着你的鞭子,待你精疲力尽,一招将你擒拿便是。”

“浅桑,你太卑鄙了!”

“你错了,不是我卑鄙,而是你太弱了。”

“你!”此时她的心情不只是怒火中烧那么简单了,简直想将她千刀万剐!她堂堂的冥帝阁二当家,竟然被眼前这个女人说弱。

她会让她好看的!一定会的!

她练就的嗜血莽鞭有五个阶层,最高阶层的招数叫做火云银月。

当这招使出来之后,天地变色,云彩尽数变成火红色,月亮会失去光彩变成土银月。此招威力极大,使出之后,莽鞭的主人也会得到严重的反噬,轻则全身经脉尽断,重则当场暴毙。

“浅桑,今日我一定要我的莽鞭沾上你的血。”话毕,停止进攻,而是将全身的功力尽数积蓄到拿着莽鞭的右手上,右手青筋暴突,莽鞭也在此刻闪着血光。

第二十三章 求郡主饶恕

浅桑凝眸看着她,见她面露痛苦,额头有豆大的汗往下落,直觉她此举定然很伤她的身体。

为了赢她如此不顾死活,未免有些极端。

再加上她是言帝封的人,内心并不想在两人成婚之前多增恩怨,深思熟虑之后,劝说道:“小姑娘,适可而止,就算你想同我斗,也应当在护好了自己的情况之下。”

她面上划过一丝得意的笑,不顾面上的狼狈,恶狠狠道:“浅桑,你莫不是怕了吧?我大可告诉你,我这招一旦使出来,定要你有死无生!”

“难道因为一个言帝封,你就要如此恨与你毫不相识的人么?喜欢一个人喜欢的如此极端,并非好事。”

“我怎样爱一个人与你何干!”眸中划过一抹痛意,她哽咽道:“主子是我自小便喜欢的人我自小便立志要嫁给他”

浅桑忽而发现,天上的云开始变了颜色,而眼前的小姑娘,则脸色惨白,一副死人披着人皮的模样。

“你这到底是什么招数?”

“怕了?哈哈!”冥媚一阵狂笑:“我就喜欢看你害怕的样子!”

天空本是一片晴朗,却在此时渐渐变红,她心道不妙,得立刻阻止她才是。

“小姑娘,就算喜欢一个人,也犯不着送上命!你要明白,只有留着你这条命,才能看到喜欢的人笑,跟他说话!陪伴在他的身边”

“冥媚!”

冥锦突然出现,一掌打在冥媚的身后,她被迫瞬间收手,气血回流至使她一阵头晕目眩,晕倒在他的怀中。

他抱着她缓缓落地,快速的点了她身上几个穴位,放慢了气血回流的速度,片刻之后,她悠悠转醒。

“冥锦”

“媚儿,你怎么这么傻!使出火云银月会要了你的命的!”

她心口一阵酸涩,“呜呜”的哭了出来,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将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口,痛苦道:“主子就要娶浅桑了,我不要他娶别的女人,我不要”

“原来你们认识。”

冥锦下意识的抬头,看到浅桑从空中缓缓而落。

立刻抱着冥媚跪在地上,面色复杂,眉头深皱,颔首道:“郡主,冥媚年少不懂事,冲撞了郡主,还请郡主宽恕。”

她走至躺椅坐下,双手交握放于身前,凝视着两人:“虽然我这府邸四周没有重兵把守,也并非戒备森也,可也不是谁想来就来,谁想走就走的。”

冥锦的头更低了:“郡主若是要责罚,便责罚冥锦一人吧!”

“不!”她同他摆了摆手,道:“我不会责罚你们的。你们是言帝封的人,说到底,他的人做错了事,也该由他亲自来罚才是。”

“郡主!”他立刻抬头,坚毅的眸光中划过一丝哀求:“请不要将我们交给主子!”

“为什么?”

他低头看了还很虚弱的冥媚一眼,轻叹一声,闭眼挣扎了片刻之后,才抬起头:“主子对我们向来严苛,若是知道我们犯了如此大错,定会严惩。”面露忧心:“我倒是无所谓,可是冥媚现在很虚弱,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她沉默了片刻。

“你能保证她以后不会再犯用样的错误么?”

“我能!”他迫不及待道:“郡主,以后我会对她严加看管,绝对不会再让她做出如此不理智之事。”

她沉稳的点了点头,眸中划过一抹深意,后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冥锦,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嫁到言王府去了,以后需要仰仗你的地方还很多,若是你此刻能答应我日后在王府内帮我做一件事,今日我便放了你和冥媚,且此事对言帝封绝口不提。”

“只一件么?”他在做了很久的内心斗争之后,有些不安的开口问道。

“恩。”她笑道:“只一件。”眉目婉转,又道:“若是多了,岂不是让你有背叛言帝封之嫌么?”

“好!”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隐去,定声道:“我答应你。”

“好!”她面上有浅笑,神情怡然,同他摆了摆手,道:“你们可以离开了!”

他闻言,立刻抱起冥媚,身子一跃,消失在她的面前。

清风里还夹杂着花的清香,却不是方才的味道了。

经过此事,冥锦意识到,浅桑并非一般寻常女子,沈管家说的很对,日后她进了王府,对她敬畏有加便是最好的自保之法。

奈何冥媚并未在此事上受到教训。

大婚之日一定,言灵国才真正的热闹起来。

都城月支本就繁华,因言王帝封与婳宜郡主浅桑的婚事,更是锦上添花。大街小巷日日挂着花灯,各色各样的都有,除此之外,房檐上、门口的雄狮上、店铺的招牌上,能缠上红色的绸带的地方,尽数都缠着红色的绸缎。不知情的外地人倒还以为这月支城内的家家户户都有娶妻嫁女的喜事呢!

虽然这场婚事并不是称许多人的心意,可是动荡的国内,皇族忽而有一场如此盛大的喜事,在百姓们看来,乃是福降于言灵。人人门外挂红绸,便是想要沾沾这皇族大婚的喜气。

婚期定下的第二日,凤冠霞帔便送过来了。

她是觉得时间还早,便试也没试,就让鸢耳收起来了。日日同温子玉一道前去皇宫,忙着准备使臣回国的事宜。

她与言帝封成婚的日子是八月八号,而使臣回国的日子,则是八月六号。

这日一早天还未亮,她着了一身正统严谨的红装,随着言暄枫、温子玉、大将军玄霆和其余五位大臣立在月支城的城门口,迎接使臣。

自那日出谷,今日是第二次见玄霆,本想问一问施申书到了军营之后的情况,奈何眼下实在不是机会,故而先隐而不发。

今日晨起有雾,一个时辰之后,远处传来车马之声,因雾气阻挡,未看到来人。

言暄枫内心激动,忙疾步上前,众人见此,立刻尾随。

“皇上!”

“岑笙!”

她看到,皇上在薄雾之中同奔至他面前的男子喜极相拥,而后紧握男子的手,关怀备至。

温子玉指着言暄枫对面身形颇单薄,书生气很浓的男子,道:“他是正四品中书侍郎简岑笙,才华横溢,口才了得,与皇上自小一起长大,情深义厚,深受皇上的信任。”

她了然的点了点头。

第二十四章 迎接使臣回朝

言暄枫看着眼前的简岑书,问道:“为何只有你一人,司淩呢?”

他忙道:“臣先他一步而来,此时他的人马应当就在后面,离的不远。”

“好!”

众人又在城门外等了约摸半个时辰,便等到了正四品太常少卿司淩。

立刻将两位使臣迎至宫中。宫中本为两人摆了回国宴,奈何两人均拒绝了,心急于将此次出使白慎国和羽民国后的结果告知言暄枫。

因此,言暄枫命人将酒宴撤了,带着温子玉、玄霆、浅桑、简岑书和司淩进御书房议事。

进门的时候,浅桑无意与玄霆走在一起,相让之时,玄霆笑道:“施申书那小子是个难得的将才,浅桑,你为我军中送来如此之人,有机会,本将军一定好好的感谢你!”

她微怔,玄霆则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率先走了进去。

反应过来时只看到他宽硕的背影,眉目弯弯,面上划过一抹笑意。

“在想什么?”后走上前的温子玉见她站在门口发呆,遂问道。

她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感觉他的目光并未因为她的回答而从她的面上移开,凝眸看着他,好整以暇道:“其实我想说,玄霆这个人还不错!”

他笑:“他一直都很好,除了有时候有些直肠子之外。”

说完,两人均笑,一同走进御书房。

简岑笙出使的是白慎国,司淩出使的是羽民国。从两人的口中他们得知,白慎国和羽民国已经开始一起招兵,练兵,决定联合起来,攻打言灵。

两人均出使他国一年整,出使之前,两人的目标不仅仅是要说服两国放弃攻打言灵国,更是希望能和白慎国、羽民国修两国之好。奈何现在两国的国君根本不将言灵放在眼中,他们连最基本的目标都没有达到,有负圣恩,深感愧疚。

言暄枫早知会是如此,并未责怪两人。

眉目间有散不开的沉愁,看向她,问道:“浅桑,如今你可有法子?”

“浅桑?”简岑笙和司淩异口同声的道出她的名字,相视一眼,后凝眸看着她,司淩先道:“你便是浅桑?皇上亲自从仙奕谷请来,被封为女军师的浅桑?”

“正是!”她眉目间有不是男子的英气,看着司淩,持稳道。

司淩将她上下打量,只觉她气质不凡,稳重又不失英气,眸光清亮睿智,眸形妩媚。视线最后便停留在她的面上,疑惑不解道:“军师为何戴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

她微敛眉眼,后抬眸道:“这面纱自我出谷便戴着,从未摘下。”看了言暄枫一眼,又道:“我出谷的目的是为助皇上坐稳这言灵国的龙椅,面纱下的面容如何,不值一提。”

司淩上前道:“听闻军师被皇上封为婳宜郡主,不日则要嫁到言王府,可有此事?”

她知道他的问题不会这么简单,回答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这世上,好奇的人那么多,她若是人人都去解释一番,岂不是要累死。

遂道:“这件事说来复杂,少卿若是想知道其中缘由,只管问一问温公子,他会尽数告知的。”

一旁站着的温子玉本就在想着如何让简岑笙和司淩的注意力从浅桑身上移开,听了此话,立刻上前同司淩道:“司淩兄,你心中颇多的疑问,我尽知答案,私下问我便是。眼下皇上在询问郡主国事,我们还是以国事为重吧!”

“好好好!”司淩爽朗的笑了笑,随后看向言暄枫,微微颔首,恭敬中夹杂着抱歉,道:“皇上,是臣好奇心太盛,这才误了正事。”

“无妨!”他道:“我们先来听一听浅桑对马上要起的战事有何见解。”

她早已沉思许久,此时缓缓而道:“第一,立刻招兵买马,训练新兵。第二,立刻派精兵至边界,牢守边界,且边界一旦有异动,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第三”这点需要她亲自来做,看着众人,道:“第三便是说服言帝封,让他同意跟皇上合作,派兵出战。据我所知,他麾下兵马皆骁勇善战,作战能力很强,如果他能来帮我们,一定会事半功倍。”

言暄枫面色凝重道:“前两条朕护安排玄霆去做,只要第三条,就要靠你了。”

她道:“这是我应该做的。”看向司淩和简岑笙,神情严肃,道:“两位在白慎国和羽民国待了一年,想必对两国的风土人情有些了解,还请两人执笔写于白纸之上交给我。”

简岑笙立刻道:“我明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通过一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可以了解这个国家百姓的精神面貌和文化,从而用到战场上,无往而不利。”

“对!”

看向简岑笙和司淩,眸光放在两人之间,道:“此去白慎国和羽民国,你们可有观察到两国士兵最常用的兵器?”

“白慎国士兵常用的兵器是弓弩、长枪和剑,大型的武器有霹雳火焰球。我曾在白慎国的军事训练处看到过霹雳火焰球的发射,威力无穷。”简岑笙道。

“羽民国士兵常用的兵器是矛、盾、弓弩、大刀和剑,没有大型武器,却有一种名为“袖箭”的暗器,乃是参军后的士兵人人必学的技能。暗器让人防不胜防,战场上易制服敌人。”

“好!”看了玄霆一眼,她稳声道:“据我所知,我国军中常用的兵器有弓箭、大刀、长剑和长棍。”看向言暄枫,道:“我的建议是舍弃长棍,毕竟它的作战能力太差,战场上,敌人一刀砍过来,长棍就变为两截。”

言暄枫微微沉思,而后看向玄霆,道:“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臣觉得可行。白慎国和羽民国早先也曾用过长棍作战,之后研制了更适用于战场作战的兵器之后,就舍弃了长棍。”说到这儿,他有一个担心是:“关键我们本来兵器的种类就很少,如果舍弃长棍,那么用什么替代长棍?”

她在等的就是这个问题:“白慎国和羽民国先后发明了新的兵器,为何我言灵就不能研制新的兵器?”

她这个提议颇为大胆,之前从未有人提及过。

屋内五人,除她和言暄枫之外的三人互相看了数眼,一时没人开口。

言暄枫在深思之后,道:“浅桑的提议虽然大胆,却并非不可采取,白慎国和羽民国一直在壮大自己,不管是从经济上,还是从军队作战能力和战场上的硬件设施武器上,都一直在突破,再突破。我们也不能一直停滞不前了。”

“可是研制兵器需要时间,我们不能确定在开战之前一定就能研制出新的兵器。”直肠子的玄霆也有费劲脑筋考虑一件事情的时候,考虑了很久之后,将自己的顾虑道出。

第二十五章 往事历历在目

“研制新的兵器不仅仅是为了这次的战争,更重要的是为了言灵国的将来。只要我们能够研制出新的、威力更大的兵器,那么白慎国和羽民国自然对我们有所忌惮。”浅桑看着眼前五人,掷地有声道:“威力大、杀伤性大的武器是一个国家强大的象征。”

她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司淩和简岑笙更是对她刮目相看。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心底油然而生臣服和敬佩之意。

之后言暄枫立刻下令,命玄霆在全国开始招兵买马,训练新兵,并让他钦点信任的将军带精兵至边界。又命司淩和简岑笙在全国寻找锻造兵器最厉害的人,召进宫中研制新的兵器。

一切事宜既定,玄霆、司淩和简岑笙立刻着手去办,御书房内只余言暄枫、温子玉和浅桑三人。

言暄枫道:“浅桑,关于你成婚之日的一切事宜,可准备妥当了?”

她点了点头:“都已经准备妥当。”

他心中仍有不忍,奈何事情到了眼前,早已没有了回旋的余地,面露关切之意,同她道:“后日就是你大婚之日,朕准你明日一日的假,在家好好休息,后日”顿了顿声,微不可闻一声轻叹:“要风风光光的出嫁,言灵国的百姓都看着呢!”

她微微颔首:“浅桑明白。谢皇上!”

温子玉心口发沉,立在言暄枫的身边闭口不言。

“子玉!”

他恍然,眸光从她的面上移开,忙颔首道:“皇上,臣在。”

言暄枫看着浅桑的眸中划过一抹痛意,随后看向身侧的他,道:“后日朕不便亲自送浅桑出嫁,你便作为娘家人送浅桑出嫁吧。”

看着自己心喜之人嫁给别人么?

他眉头皱着,心里越发沉甸甸的,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眉目之间挣扎了片刻,后而道:“是。”

从御书房离开,温子玉与浅桑相携走至宫门外。到此,两人本来互相道别,各往一处,他却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

她吃惊的回头看他:“怎么了?”

他看着她没有立刻抽回的手,心里一阵满足,不着痕迹的松了手,浅笑柔声道:“今日我想送送你。”

她凝眸看他一眼,眸中划过一抹深意又转瞬不见,媚眸弯弯:“好。”

本要乘轿的他没有乘轿,本来驾马狂奔的她没有上马,两人头顶着夕阳,将皇宫的大门甩在身后。

“今日你在御书房所言,当真令我刮目相看,我倒是从不知,你对战事上的事情也知晓这么多。”他看了她一眼,将她的侧颜记在心里,而后看向前面的路,缓缓而道。

她闻言,嘴角勾起浅笑,眸光幽幽,忆起往事。

自小受的磨难多了,便知晓一个道理——事事靠自己。

创立神音派之前,她曾去往各处拜师学艺,身无分文,风餐露宿,几次差点死在路上。正因几次从生死关头挺了过来,所以她越发的坚强。

心怀报复天下之目标,如此大的目标,若是不吃些常人难以吃的下苦,又怎能成事。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发奋学习。

军事、医药、制毒、武功、魅惑之术凡是能学的她都学了,也吃遍了苦头。

学成之日,她创立了神音派。

本以为可以天下无敌,奈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纵使她敌得过江湖上的各大门派掌门,却败在司虞仙子的手里。

被她所杀,她以花养其灵。

这三年来,她汲取天地之灵气,司虞仙子之仙气,此次幻化成人形,只觉所有造诣更高一层,不同凡响。

司虞仙子不愧为高人,杀了她的同时又救了她,还给了她赎罪的机会。

“浅桑?”

“恩?”她微怔,随后回神,凝眸看他:“你叫我?”

他恍然觉得她此时呆呆的模样也很是招人喜欢,本想责备她不回答他方才提出的问题,可是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见她一脸疑惑盯着他,只好问道:“走了这么久,你累么?”

原来他方才唤她是为了问这个!见他神情严肃,还以为有很重要的事情。

收回眸光,看了看前路,此时两人已走了一半的路程,倒是没觉得累。想要同他说“她不累”,可是当看上他的面时,发现他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

走了这么久,他怕是累了。

思及此,看着他道:“我还真是有些累了,这样吧,你既然要送我,也不必一定陪着我走回去,我们施展轻功飞回去也是一样。”

“”他面上划过丝丝的窘态:“我不会轻功。”

“我会啊!”话音刚落,只见她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脚尖一顿,两人的身子便跃至半空中。

“啊!”温子玉被这种毫无预兆的事情吓得惊声尖叫,下意识的抱住了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腰侧处。

“哈哈!”

她这般一笑,他立刻止住了尖叫声,一张如玉的脸通红。

“我倒是未知,这言灵国的第一谋臣温子玉竟是个怕高的人!”她笑的肆意洒脱,如此说着。

他的脸又红了一分,鼓起勇气仰头去看头顶的天空,却无意间看到了她被风吹动的面纱下的面容,虽只是昙花一现,不甚清楚,奈何却让他惊为天人,当即愣住了。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她的面容倒是与音莫那张绝色的面有几分相似之处。

可是这天下相似之人多之又多,况且音莫三年前便死了,世上再无音莫。

“浅桑,我自小怕高,这是天生的,我也没办法。小时候师傅传授我谋略和武功,谋略我倒是学的快,只是这武功却因怕高而未有所成。”

“天生我材必有用,你已是成材,无需面面俱到。”

她这话对于他来说是个安慰,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温暖。即使此时置身于高空之中,却未再有半分怕意。

他心里清楚,并非他忽而变得不再怕高,而是眼前人是浅桑,她的存在,足以让他不再有任何畏惧。

第二十六章 铺婚床

片刻之后,两人从天而降,缓缓落在军师府的大门口。

脚一着地,他便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地抚着胸口,稍缓片刻。

她瞧着他:“好点了么?”

他将手放下,浅笑道:“好多了。”看了看她身后的大门,心中很是不舍。过了明日,日后再见她,怕不那么容易了。

收回眸光看着她,轻声道:“浅桑”

“怎么了?”

他欲言又止,挣扎了片刻,缓缓而道:“我能抱抱你么?”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随后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一脸担忧道:“不会是刚才在半空中受到惊吓了吧?”凝眸看着他的眼睛:“怎么尽说些胡话。”

“对!”他低头扶额,将眸中的情愫隐匿在眸底,道:“我是有些糊涂了。”说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凝声道:“明日好好休息,后日我来送你。”

她点点头:“好。”

暗处言帝封的人看到这一幕,火速回去将看到的如实回禀。

八月七号这一日,她想,总能清闲的度过一日,正如言暄枫所言,要她好好的休息。

谁知天一亮,礼部的人就来了。说是言灵国有“铺床”的习俗,需要她今日前去言王府与言王一同铺婚床,寓意百年好合。

浅桑下巴撑头昏昏欲睡,听到要去言王府跟言帝封一起铺婚床,立马就清醒了。

眉头紧皱,看着礼部侍郎,道:“这婚床不都是下人铺的么?什么时候得新人自己铺婚房了?”

礼部侍郎忙上前施礼,道:“郡主,是这样的,一般寻常百姓或者高官家中有嫁娶之事,这“铺婚床”只需旁人代劳便可,言灵国自开国以来,但凡皇室大婚,婚床皆由新人来铺。”

开国以来就有的规矩么?如此的话,岂不是不遵守不行了?

“不能让贴身侍女代劳么?”她挣扎着问道。

礼部侍郎微笑着同她摇了摇头,稳声道:“不可。”顿了顿,像是怕她会再说出别的法子,忙接着又道:“除了郡主您之外,任何人都不能代劳。”

“”好吧,非她不可了。

虽然不愿意见言帝封,可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况且,他答应了她,成婚之后会与皇上联合一致对外。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好好配合才是。

“既如此。”她紧握着扶手从椅子上起身,面色无波道:“那就走吧。”

她带着鸢耳随礼部的人到言王府门口时,有言王府的沈管家带着八名婢女前来迎接,连带着沈管家九人朝着她行跪拜礼,口中齐声道:“参见郡主。”

她左右看了看未见言帝封,面露不悦,道:“言王何在?为何不出门迎接本郡主!”

沈管家忙道:“王爷正在书房等候郡主。”

“书房?”她凝声道:“本郡主都已经到了这王府的门口,王爷不亲自出门迎接,反而躲在书房。哼。”她道:“看来王爷并非诚心迎娶本郡主,既如此,这婚床不铺也罢。”话毕,转身便走。

沈管家见此,立刻带着八名婢女上前将她拦住,后而跪在她面前,道:“郡主息怒,还请留步。”

“留步?”她凝眸看着他道:“教本郡主留步做什么?”

沈管家面露难色,后而缓缓道:“郡主请听奴解释。”顿了顿,看向礼部侍郎一眼,收回眸光,道:“王爷之所以在书房等候,是因礼部的人正在书房教授王爷铺床事宜,故而无暇来亲迎郡主,特让奴带着八名婢女来迎接郡主。”

她深思片刻,余光看向身侧的礼部侍郎,道:“可有此事?”

礼部侍郎立刻上前,恭敬开口:“郡主,确有此事。”

“好!既如此,本郡主便不再与之计较。”

沈管家带着八名婢女立刻上前,相迎道:“郡主请入府。”

在一行人的簇拥下到了书房,进门之后,果见言帝封在学习铺床事宜。得知沈管家真的没有骗她,故而上前,同言帝封一起学习。

期间两人无话,甚至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在场人都觉得两人如此冷漠,根本就不像是要大婚之人。

两个时辰之后,她和言帝封被礼部的人引至婚房,婢女将手中端着的鸳鸯枕、龙凤被、花生、桂圆、莲子、红枣和各种干果放于桌上,由礼部的人上前将铺床的礼仪再次复述一遍之后,确定她和言帝封都记住了,便让沈管家遣散众人,屋内只余她和言帝封。

房门被轻轻关上,屋内瞬间寂静下来。

早点弄完早点回去心里这般想着,眸光略过言帝封看了看桌上放置的东西,又看了一眼白色绣花纱帘之后的婚床,随手端起一盘枣朝婚床走去。

他身子倚靠在茶桌的桌角,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拿起一颗枣刚放在床榻上,手腕便被紧紧抓住,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到方才还在茶桌边站着的他此时竟然出现在她眼前,眸中划过一抹诧异,动了动手腕想要从他的手中抽出,奈何他抓的很紧。

“言帝封,你要干什么?”

“铺床铺床,应当先铺龙凤被和鸳鸯枕,这枣和那些干果要放在最后。”

“”他这么做是为了帮她纠正错误?眸中划过一抹深思,随手将放在床上的那颗早枣拿起放回枣盘里,抬眸看他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他嘴角勾着笑,眸中划过一抹深意,不但未将她放开,反而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未防止她乱动,先一步用胳膊按压住她的双手,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身下。

“言帝封!”她吃惊不已:“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随手勾起一缕她的发丝,圈在手上把玩,眸光顺着她的眉眼留恋至她面纱下影影绰绰的红润唇瓣处,后抬眸看她,一字一句道:“言帝封言帝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直呼本王名讳,可有将本王放在眼里?”

她将头偏了偏,不去看他的眼睛:“言帝封,有话好好说,你别太过分了!”

“好好说?”他口中的话说的极其慢,像是怕她听不清楚似的:“本王正在与你好好说,只是本王发现,纵使与你好好说,你还是改不了直呼本王名讳的毛病。”说着,唇瓣凑至她的耳垂,一口咬了上去。

第二十七章 铺婚床风波

“呃!言帝封!”她一阵吃痛,惊叫着喊出他的名字,谁知话音刚落,耳垂上的痛意便又袭来,他像是将她的耳垂咬在口中碾磨,一阵一阵的刺痛让她痛呼出声,空气中开始弥漫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言王爷!”她挣扎了片刻,忍痛喊出。

他面上有一丝满意的神色,牙齿从她的耳垂上离开,猩红的血顺着她的耳垂滴落在大红的床单上,融为一体。

“原来你也可以很乖,也可以收了你身上野猫一样的脾气。”

“现在你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么?”顾不得耳朵上的痛意,凝眸看着他,道。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锦袍上的褶皱,稳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

她连忙起身,耳朵上的血因她的动作滴在她的身上,她侧目看了看,面色冰冷,只当未看见一般。

径直走到桌前,将鸳鸯枕、龙凤被、花生、桂圆、莲子和干果尽数拿至喜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开始铺床。

经过他刚才的提醒,心中已经熟记铺床的步骤,手上动作利索,半个时辰之后,婚床已然铺好。

她并不想在言帝封面前示弱,可是眼下情况不同,她若是不示弱,吃苦的还是她。为了以后打算,她必须要隐忍一些了。

敛着眉眼走至他面前,轻声道:“王爷,婚床已经铺好,我可以离开了吧?”

他抬头看着她,此时她如同小绵羊一般,乖的不得了,他倒是有些不适应了。不过算她聪明,知道在他面前应该收敛收敛她的脾气。

翘起二郎腿,神态怡然的看了一眼她铺好的婚床,收回眸光看着她的眼睛,道:“本王记得没错的话,礼部侍郎说,这婚床需本王与你一起铺,你一个人铺的,做不了数。”

她惊诧的抬头看着他:“你!”

他道:“怎么?你认为本王说错了?”

眸光微凝,她道:“言帝封,不是我不跟你一起铺,而是我铺床的时候你根本没有半点要上来帮忙的一起。”

“你为何不叫本王呢?”

“呵!”她无语至极,气极反笑,笑声中夹杂着冷意:“言帝封,你是谁啊!你可是言灵国的王爷!我又是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师罢了,我哪里有资格命令王爷同我一起铺床呢?”

“如此说来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看着他面色无波,气定神闲的说出如此可恶的话,她就生气,双手掐腰,丝毫不顾形象指着他道:“言帝封,不是你错难道还是我的错啊?你要是想整我就直接说,别来阴的!”

兴许是她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她话音落了之后的寂静,让人有些害怕。

他在盯着她看了几秒之后,“哈哈”大笑起来。那模样,像是这辈子第一次笑的如此开心似的。

他也诧异为何他会在她发完脾气之后笑的如此开心,好像好像是因为她毫不顾忌形象的样子被他瞧见了,他觉得那股子无所谓的劲儿有些可爱。

她看着他笑,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一般。

眸光无意间划过她还在滴血的耳垂,有些心疼,想着待会儿她要是如此狼狈的走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欺负了她。

虽说他确实欺负了她。

止住笑起身走至纱帘之外,片刻之后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又走回来,稳稳的坐在方才的椅子上,看着她,将手中的东西递上:“给。”

她眉头轻皱,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这是什么?”

“上好的愈合伤口的药。”眸光在她还在滴血的耳垂处看了一眼,后而道:“若是你想如此狼狈的出去,本王自然也没意见,只是旁人问起你这耳垂是怎么弄的,你不要说起本王就是了。”

什么人啊!敢做还不敢承认!小人!妥妥的小人!

顺手拿过他递过来的药,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同他道:“我不会跟你说谢谢的。”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本王就没那个打算。”

呵!两个人第一次想到一起去了。

从袖口内拿出帕子擦了擦耳朵,顺带擦了擦身上的血迹,随后将帕子放回袖口内,将他给的药涂抹在耳垂上。

“嘶”没由来的一阵刺痛,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她皱起了眉头。

他仰躺着身子好整以暇道:“会有些刺痛,是正常现象。”

她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道:“我还以为王爷要在成婚之日的前一天将自己的新婚妻子给毒死呢!”

“呵!”他笑道:“毒死你是小事,可是本王现在还不舍得。”

她眉头微皱,防备的看着他。

他将她面上的神色尽收眼底,眸光幽幽,带着危险的神秘,道:“所以啊,你要乖乖的,要听话,要学会讨本王欢心,如此本王只会越发的舍不得你。”

她这辈子最不会的就是讨人欢心了。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笑得嫣然,一双媚眸越发的魅惑了,扭着腰身走近他,后而探身向前,柔软的身子贴上他的胸膛。

她立刻察觉到了他身上紧张的气息。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素手纤纤去托他的下巴,眉目婉转间,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唇瓣贴着他的喉结,软语浓情:“王爷!”她一开口,热气便扑在他的喉结上,感觉到他的喉结忽而上下一动,面上划过一丝得意,此时就算不去看他的脸也知道他面上是如此的神情。

神音派的那一套魅惑之术,她一般是不用的,可是偏偏言帝封不是一般人,方才他咬伤了她的耳垂,她也该给他点颜色瞧瞧才是。

“本王的未来王妃,你在做什么?”

他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里夹杂着沙哑,胳膊下意识的环住她的纤腰,用力的往自己身上带,像是要将她的身子镶嵌进他的身体里。

她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因他勒的她的腰身有些紧,眉头轻皱,想着得手之后尽快脱身。

盯着他勃颈处眸光微凝,微微启唇露出牙齿现在就让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下一秒,朝着他的勃颈处一口咬上去。

“啊!”

就在快要得口的时候,谁知他忽然起身,将她拦腰抱起不说,还抱着她将她放在床榻之上,翻身压上的同时不忘掀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这是什么情况!

第二十八章 大婚之日

“言帝封,你”

她口中的话还未说完,他便隔着面纱一口咬在她的唇瓣上。

“唔”

手上蓄力,趁他不备,一掌打在他的肩膀上,他吃痛起身,趁此机会,她手中聚气,快速地幻化出凌厉的花瓣,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的同时用花瓣抵住了他的脖颈。

大红的龙凤被落至地面之上,染上些狼狈之色。

“浅桑,莫非你要谋杀亲夫?”知晓勃颈处被什么东西抵着,虽不知是什么,可单从她一身的凌厉之气来看,应当是足以致命之物。

未曾想她在这般情况之下的反应仍如此灵敏,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

“言帝封,你太过分了!”她眸中盛着怒意,盯着他道。

“过分?”眸光悠悠的的瞧着她,嘴角勾着似笑非笑:“浅桑,本王不过是在你对本王怀有不轨的时候选择了主动,怎么就成了过分了?”

“你!”她面上划过一抹红,眸光微凝道:“我哪里对你怀有不轨,分明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哦!”他佯装恍然道:“原来如此这般,本王倒是以为王妃等不到明日与本王圆房,故而”

“言帝封!”他怎么能如此说她:“劝你说话谨慎些,你现在可还在我的禁锢之下。”

他闻此言后忽而换了一张面似的,收了面上的笑意,冷着一张脸,狭长的眸幽深不见底,教人看不透他此时的想法,略带威胁的话从口中说出:“浅桑,你觉得现在杀了本王,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的模样分明料定了她不敢杀他。

哼!倒真的是这样。她确实不能在此时杀了他。

快速地收了手,翻身下床,稳稳的站在地面上,看着床上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衣襟的言帝封,凝声道:“言帝封,记住我们的约定,明日大婚之后,希望你能如约履行。”话毕,转身离开。

他在她离开之后凝视了门口许久,眸中划过一抹深意。

门外的清风尽数灌进来,给房内换了新鲜的空气,可是半晌之后,他还是闻到了淡淡的扶桑花瓣的香味。

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回到军师府的她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坐于铜镜前将面上的面纱摘下。小巧红润的唇此刻有些发肿,眉头轻皱,下意识的用手触碰了一下,有一丝丝的疼。

这个言帝封太可恶了!

眸光微移,看上耳垂处,一眼便看到了耳垂处那个小小的伤口。伤口在涂抹了他给的药之后,已经不疼了,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好。

莫非言帝封是属狗的么?怎么动不动就爱咬人呢!

轻叹一声,面色凝重了许多,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恍然有几分陌生之感。整日戴着面纱,她都快要忘了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了。曾经,这张脸,是她最爱的之物。

明日大婚

外人只晓得是喜事,无人知道她的心如何的受折磨。人人都有私心,她也有。曾经的音莫只为自己,现在的浅桑只能为旁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说的真是不假。

素手纤纤,轻轻地触上铜镜,指尖勾勒着脸颊的轮廓,就像真的是在自己的面上流连一般。指尖停留在媚眸处,平淡的眸开始泛起涟漪,一丝一丝的惆怅溢满了眼眶,晶莹剔透之物在眸底攒着,心底一阵子一阵的哀恸,泪水顺着脸颊流。

大婚这日,她起的格外早。

天未亮便起了,打开房门一看,门外守着鸢耳、皇家媒婆和言王府派过来的丫鬟十名。

她以为她起的够早了,未曾想她们更甚。

开门的动作惊到了门外昏昏欲睡的她们,迷蒙之间起身,一看她已经醒了,立刻对她行跪拜礼。

“参见王妃!”

今日就开始改口了么?

她们这齐声的一唤,整个军师府都亮堂起来了,红彤彤的一片,像晚霞布满天空时的模样。原来为了今日,府中下人皆未睡,就等着她起了之后点亮府内所有的红灯笼,这红彤彤的灯笼,要一直亮到她上了花轿,离开军师府。

“你们起来吧。”

鸢耳上前,恭敬道:“主子,让奴服侍您沐浴更衣,梳洗打扮吧。”

她眸底映衬着府内的火红,点了点头,道:“好。”

大红色繁复款式的喜服已着身,在媒婆的搀扶之下坐于铜镜前,身后的鸢耳执着一把玉梳,轻柔的为她梳着满头墨染般的发。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四梳”

鸢耳每梳头一下,媒婆便说一句喜气的话,直到这流苏髻梳好,才悠悠而停,纵使是停了,这屋内却也还萦绕着那喜话的余韵,久久不散。

看了一眼铜镜里的她,鸢耳再三的确定了发髻没问题之后,从翠玉盒中拿出来一对儿凤凰八珠金线长步摇,插于发髻的两边,凤冠戴于发髻顶。

此刻的她倒是真的映衬了那句话:眉梢眼角藏妩媚,回眸一笑百媚生。

鸢耳朝着铜镜里看去,不禁惊呼:“主子,您真美!”

媒婆也连忙瞧看了一眼,嘴上抹了蜜似的:“王妃,您这般装扮,当真是雍容华贵,倾城倾国啊!”眸光忽而落在她白色的面纱之上,却是一顿,立刻道:“王妃,早听闻您时常戴着白色面纱,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可是如今是大婚之日,戴着白色面纱不甚妥当,不如”

她淡淡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缓缓而道:“若要我摘下面纱是不可能的,既然白色不吉利,换成红色就是了。”

媒婆倒也识趣,立刻点头道:“是是是!我这就去取来红色面纱。”说完,转身步伐匆匆的出了房门。

若非媒婆提到面纱之事,鸢耳倒是忘记了她的妆容还未化。虽说主子天生丽质,一双媚眸便已倾国倾城,可是今日毕竟是大婚,不化浓妆也得化化淡妆才是。

“主子,待会儿媒婆拿来了红色面纱,换面纱的时候,需奴为主子化上喜妆。”

她的面容从未让任何人看过,即使是鸢耳。

“鸢耳,喜妆便不由你了,待会儿红色面纱拿来之后,面纱交给我,你和媒婆在外候着便是,我化好了,自会唤你们。”

第二十九章 只能将你送至此处

鸢耳知晓她这么做的原因,立刻欠了欠身,道:“是。”

片刻之后,媒婆拿着面纱而来,鸢耳从她手中拿过面纱,放于梳妆台前,同媒婆一道出去了。

她将面上的白纱取下,执眉笔将黛眉轻染,胭脂淡淡的扫在白皙的面上,立刻便白里透红,更加透着娇媚。唇纸拿在手上,放于两唇之间轻抿,本就红润的唇更甚,一张面在此刻明媚耀眼。

看了一眼红色面纱,又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这张面,起身的时候将面纱攥在手里,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时,将面纱戴上。

隔着门便听到了外面热闹的声音,可她的心却是寂静的,好像跟这热闹无关似的。

顺手将房门打开,外面的热闹夹杂着百鸟朝凤的曲声,鸢耳和媒婆同时转过身来看她,面上盛着笑意,异口同声道:“主子(王妃),花轿来了!”

百鸟朝凤的曲子却是好听,奈何她的心*静了,像死了一样,欣赏不到它的美。

鸢耳和媒婆一同上前搀扶着她,与此同时,温子玉到了。

他上前细细的端详了她,眸中划过一抹惊艳,惊艳之下是隐忍的哀伤。他面色淡淡,因为不能欢喜也不能悲伤,故而只能泰然处之了。

他道:“浅桑,我送你。”

她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后在媒婆和鸢耳的搀扶之下朝着府门口走去。同他该说的话已经说尽了,其余的,说了显得多余。

从她的房门口到府门的路上,站着这府内的人,一个个面色凄然,有的甚至偷偷地抹着泪。她的心也越发的哀然了。

倒是媒婆,从头至尾都笑着,她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媒婆,

凡是站在府内小道边上送她的人,总是要说上一句:“主子,我们会好好的守着军师府的。”

她心中感激,可是却笑不出来,只好同他们点了点头。他们不愧是她府上的人,立刻心领神会,眸光更加的诚挚、忠心。

温子玉将她送至这将军府门口,稳稳的停住了脚步。

她晓得他不能再往前走了,故而也停了下来。胳膊被鸢耳和媒婆揽着,她不便撒开,他像是了解她的窘态,微微挪了挪步子,走到她面前来。

“你将我送至此处便好。”她道。

他道:“我便只能将你送到此处。”

她媚眸弯弯,浅笑道:“我已知足。”

他放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几乎要隐忍不住的抬手去触碰她的眉眼,想要将她眸中的笑意抚去,让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好好的哭一场。

可是,他不能。

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丝丝笑意,只为她:“你上花轿吧,我看着你。”

她笑着同他点了点头,随着媒婆和鸢耳下了石阶,一步一步的朝着花轿而去。

本来她还不晓得那百鸟朝凤的曲声是从哪儿开始的,现在知道了——花轿前有十名婢女,十名婢女前有八名侍卫,八名侍卫前有六人,手中拿着缠着红绸的唢呐,正费力的吹着百鸟朝凤。

她不再有任何的留恋,身子微弯,上了花轿。

“起轿!”

嘹亮的声音划破天空,像是在为她开路。

离开了将军府之后,真正的热闹便来了。

皇室大婚,百姓们兴奋不已,此时街道两旁挤满了人,也不知是否有人阻止,花轿每拐到一个新路口的时候,总有人能在花轿快到之前开始放鞭炮,待花轿拐到了那条路上,鞭炮正好放完,接着便是百姓看到花轿后的尖叫和欢呼声。

同她一起坐在花轿里的鸢耳好奇的将轿帘掀开朝外看去,当看到外面那么多人时,忙放下轿帘,同她激动道:“主子,外面好多人!”

纵使鸢耳不说,她也知道。单是听外面的声音,就能猜到,怕是整个月支城的百姓都上街来了。

“主子,鸢耳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出现在街上,看来百姓们因您和言王的大婚都很欢喜。”

言灵国许久未出现过大喜事了,她和他的大婚对于百姓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和希望。

“鸢耳,还有多久到言王府?”

“这个”鸢耳道:“奴这就问问媒婆,主子稍后。”

她敛着眉眼点了点头。

鸢耳将轿帘掀开,一眼便看到了跟在轿边儿上的媒婆,忙开口问道:“眉姑,眉姑!”

媒婆听到她的唤,忙回头看她,凑着身子上前,道:“怎么了?”她的声音很大,因为周围很吵,她怕她说的低了,她会听不到。

“主子让我问问,现在到哪儿了?还有多久到言王府?”

媒婆面上了然,道:“你且跟王妃说,教她不要着急。方才刚过了皇家祠堂,虽说是离言王府不远了,可是这成婚与平日里不同,不能走那条直道,得多绕上几条路。故此,路途就远了。如此算来,到言王府怕是要正午过后了。”

鸢耳了然,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有劳眉姑。”说着,将轿帘放下,把同媒婆的话如实的告知了她。

“原来还要这么久。”

“主子,怎么了?若是坐轿坐的累了,我便同眉姑说说,让她命人停下来,我们稍事休息之后,再走。”

“不必了。”面色沉沉,她道:“倒不是累了,只是没想到成婚原是这么麻烦的事。”

“主子,成婚是大事,人这一生便只有一次,自然会繁琐一些。”

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她怕是对自己这件大事最最不负责任的人了。

眸光微动,朝着微风吹起的轿帘看去,外面的热闹尽收眼底,那么多人面上挂着笑,那么多人在尖叫,在鼓掌她却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

“鸢耳,你说得对,成婚是大事,人这一辈子只有一次。”

言帝封若是遵守了承诺,与皇上联合一致对外,她便会好好的扮演好一个王妃的角色。若是他没有信守承诺,那么他的命便是她的了。

两个时辰之后,花轿稳稳的停在了言王府的门口。

言王府与军师府不同,这儿有着同大街上一般的热闹。

“尚书令大人穆大人到!为祝贺言王大婚,特送上汗血宝马一匹、羊脂玉如意一柄、足金的生肖兽首一套!”

第三十章 急于成为本王的女人

“御史大夫承大人到!为祝贺言王大婚,特送上九龙杯、赤霄宝剑一把!”

“大都护觅大人到!为祝祝贺言王大婚,特送上”

花轿停下之后,她的耳边环绕的便是这些声音。

尚书令穆大人是朝中正二品官员,御史大夫承大人是朝中从三品官员,大都护觅大人是朝中从二品官员他们所赠之礼,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他们都是站在言帝封这边的人,每一个都位高权重。可见言暄枫的皇上之位已被侵蚀已久,岌岌可危当真不是吓唬人的话。

她默默地将他们所有人的名字记在脑海中。

“主子,我们到这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何言王还不来请您进去。”

鸢耳若是不开口,她道也忘了这件事了,一心都在记那些给言帝封送礼的人身上。

微微侧目,同她道:“你下去问一问媒婆。”

“是。”鸢耳应了一声之后便先下了轿子,左右找了找,在言王府的门口看到了媒婆眉姑。她忙上前,将她拉至僻静的地方,问道:“眉姑,为何我家主子的花轿到了这般久了,也没见言王出来接我家主子?”

眉姑道:“我方才便是去问了问这府上的沈管家,一问才知,礼部定的吉时还未到,故而王妃要再等上片刻。”

等了又等,真的是应了她的那句话,成婚之日,繁礼颇多。她虽心疼她家主子,可是这礼又不能破,只好同眉姑道:“眉姑,你前去同礼部的人交涉交涉,我家主子早膳都未吃,一直挨饿到现在,看能不能把吉时提前一些。”

“我的傻丫头啊!”眉姑甩着手中的花手绢儿,嗤笑的瞧着她:“成婚的吉时订到什么时候便是什么时候,哪里是那么容易改的。”面上划过一丝理解,道:“我也知晓,但凡是成婚之日的女子,总是要挨饿的,王妃若是真的饿的难受了,你就让她揉揉肚子,再忍忍,待进了言王府这个门,就能吃东西!”

主子倒是没跟她说饿了,是她心里忧心她。

现在知道吉时不能改,她也只好放弃最后的挣扎了。

同眉姑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走到花轿边儿,敲了敲轿帘的位置,见花轿内的浅桑探出头来,便道:“主子,言王还未来请您,是因吉时还未到,怕是要再等上片刻。”

她了然,故放下轿帘,耐心坐在轿中等候。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外面响起鞭炮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掀开轿帘,就看到鸢耳仰着头冲着她道:“主子,言王出来了!”

她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去,正好看到他一身喜服,贵气天成,在一群人的错簇拥之下走下石阶。

本来她还有所担心,害怕他会因昨日两人之间的不越快而趁着成婚这日整她,现在她倒是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放下轿帘,轻轻地出了一口气,手下意识的捂住肚子,眉头微微皱了皱,面有窘态,又吞了一口口水。

她早就饿了,只是不便说出,堪堪的忍着。

“吉时到!踢轿门!”前一声短促,后一声嘹亮且悠扬。

“噔噔噔!”他稳着身子,面色淡淡,却因身上大红色的锦袍而衬出几分喜气,待那高喊之人的话音刚落,他抬起脚便踢上了轿门。

他一踢,竟吓的轿子里的她莫名一颤,心也跟着“噔噔噔”的跳动起来。手下意识的覆住心口的位置,想着自己可能饿懵了,竟会因这点小的惊动而受到惊吓。

深吸一口气,让心绪平复下来。

就听方才的嘹亮声音又高喊道:“请新娘!”

鸢耳忙上前将轿帘掀开,光亮从外面透进来,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待再睁开的时候,他的脸便隔着轻薄的红盖头映衬在了她的眸底。

与他相视一眼,身子下意识的向后靠去,心跳却好像更快了。

此时的心情万不是刚从将军府时候出来的心情,那个时候的心情是惨淡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嫁给不爱的人也会紧张,是因为这些繁琐隆重的礼仪和街道上欢呼的百姓让她潜意识的以为这真的是一件欢喜的事情么?

欢喜到看到他之后紧张。

不对!她没有半分的欢喜,她紧张可能是因为要跟眼前这个她不爱的人生活一段时间,对于陌生的、未知的一切,潜意识里有一种不安全感,所以才会紧张。

一定是这样。

他朝着她伸出了手,面色沉稳,眉目舒展,道:“下来吧。”

她犹豫了片刻,随后将手伸出,他立刻紧握住她的手,她一个激灵,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他手上稍微用力,她的身子下意识的向前倾倒。

眼前一亮,她被他拉着,稳稳的站在的轿门前。

众人的目光霎时间都汇聚在她的身上,她实在是不适应,身子都僵硬了许多。

“主子,放松。”

听到鸢耳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朝右侧看去,才发现她的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胳膊,她攥着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红了。

连忙松开,面上有几分抱歉之意,低声道:“鸢耳,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鸢耳小声的回应她道:“奴知道主子被这么多人盯着有些紧张了,您别太想太多,就当今日不是大婚,这样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她同她点了点头,随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解了许多紧张。

“你很紧张?”

这个声音不是鸢耳的,而是身边紧攥着她手的言帝封的。

顺着两人紧握的双手向上看去,与他的眸光汇聚的那一刻,立刻收回,敛着眉眼,道:“我第一次成婚,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第一次”被一个男子紧紧地攥着手,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男子是她不爱却要成为她夫君的人。

她有些紧张,不为过吧。

“第一次什么?”他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

睫毛轻颤,她道:“我没有必要告诉你。”随后抬头看着府门口,冷声道:“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你很着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深笑,低头隔着轻薄的盖头凝看着她的眉眼:“急于成为本王的女人?”

第三百章 扶桑嫁

“王爷,此事属下哪里能有什么看法呢?难道帝京里面果真有能降服她的人不成?”冥锦看着言帝封,言帝封沉吟了片刻,举起酒樽,轻轻的抿唇喝一杯。

“本王认为,真正能降服她的人只有一个。”言帝封说,黑黝黝的凤眸,好像深海里打捞出来的晶钻一样,落在冥锦的身。醉生梦死的言帝封瞬间消失了,现在,呈现在他面前的是那样一个辉煌的男子。

他的目光如同朗然的星星一样,却星星还具有明锐的光芒,如同浩瀚的长河一样,却俨然有一种汹涌的光芒。

“帝京好像并没有什么人能将师姐给制伏,毕竟师姐聪明过人,拳脚功夫,更加是不消说的,师姐现在也失踪了,加师姐,帝京莫名其妙已经失踪了两个人,真是哉怪也。”

“冥媚和你分别之前,告诉你什么?”

“说要和我分道扬镳,她的轻身功夫好一些,又是我能察言观色的,朝紫华城去了,那一段时间较忙,属下并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也不曾好生联络,等到属下真正联络起来,哪里却还有师姐的下落呢?”

“这!”言帝封沉吟了一下,将面具握住了。“刚刚本王说,帝京或者还有一个人是你师姐的对手,你能想到那人是何人?”这样问,冥锦转动了一下眼球,过了很久很久,这才想到了。

“王爷所言的那个人,应该是王妃了,但不可能,我们已经严密监视过了,言暄枫的一举一动从来没有牵涉到王妃,由此可见,或者从王妃离开之前,这一切已经是王妃都全盘安排好了的。”

“不,此言差矣。”虽然言帝封不能立即搞清楚究竟事情的实情是什么,但好像“浅桑已经安排好了”这个论调是不合理的,言帝封将面具戴好了,尽管刚刚喝了那样多的酒水,但现在一点儿摇摆的预兆都没有,渊渟岳峙的站在原地。

“或者,王妃在帝京,不过在我们不知情的地方。”言帝封说。

“那么,您能不能到帝京去,然后……”冥锦看着言帝封,即便是去了帝京没能掌控到什么线索,也强如言帝封在这里日日买醉的好,浅桑已经失踪四个月了,真是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啊。

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四个月已经恍惚过去了,言帝封的目光看向了冥锦。

“你说的很是,但入京需要一个理由,朕不能无缘无故到帝京去。”

“理由也没有什么复杂的,要是皇果真心里一干二净,是不会拒绝您到帝京去的,况且最近有两件事情,您可以顺理成章到帝京去。”他说,言帝封看向面前的女子,微微纳罕。

“有什么事情,什么两件事情?”他已经很久都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喝酒,喝酒,喝酒,好像喝酒才是生命的主色调一样,现在,看到冥锦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想要问出来这两件事情究竟是什么。

其实,这也是冥锦今日里过来的意思,现在,冥锦微微的组织了一下言语,面浮现了一抹平静的坦然,“事情原是如此,第一件事,白慎国的皇白泽和皇妹白浅要到帝京来。”

“明里说是过来做邦交,其实谁都知道是过来做什么,白泽是草包,白浅却是一个狠戾的角色,传言,在白慎国,女子是能在朝为官的,是因了这个白浅的意思。”

“白浅认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能给江山社稷出谋划策挥斥方遒的,无论男女,哪怕是太监都应该得到重用,这才我国却是不同的,他们这一次过来,其实何尝不是习哦俺要衡量衡量国家之前的强弱。”

“三国鼎立,原本是如此,大家之间尔虞我诈。”言帝封点点头,找浅桑才是他言帝封的头等大事呢,这国家之前的往来,尽管言帝封感兴趣,但相较于前者,完全无济于事了。

目前虽然是三国鼎立,但真正带着拜访的好意过来的,并不多。白慎国版图的面积来看,言灵国小一些,月支城有各种人,这里是五方杂处的,所以较昌明。

这里金吾不禁夜,有汉人,有藏人有胡人还有倭国人,反正人人之间都互相尊重,在月支城,鲜少出现小国家之前不同肤色的人群打架斗殴的事情,因为这个缘故,不远万里过来的人多了去了。

有那东渡过来的倭国禅师,过来学*乘佛法,有那从波斯过来运送瓷器的队伍,还有那草原的人,真正是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这样一个昌明隆盛的地方,原是很多人都想要来的。

白慎国之前也来拜访过,说是朝觐,其实人人都知道他们的目的,现在忽而说要过来,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了。

“这是第一件事情,你说还有第二件事情?”言帝封问,这第一件事情暂时不理会,且听冥锦说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冥锦此来,说来也是因为这第二件事情才来的,第二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意义非凡不少。

“王爷——”冥锦看着言帝封,良久才将一句话说出来了——“帝京外人人都说,言暄枫将一个叫做扶桑的女子准备指婚给白泽,这样一来两个国家联姻,成为了敦亲睦邻。”

“扶桑!”言帝封冷目闪灼了一下,这扶桑究竟是何人,一说到扶桑言帝封想到的首先是浅桑,那不是浅桑又能是何人呢?但明明言暄枫对于浅桑自己还要爱呢,更加是没有必要将浅桑给拱手相送了。

目前朝局是稳定的,至于攻打白慎国和羽民国,这未免大动干戈而劳命伤财,不是目前言暄枫要做的事情,但次后,言暄枫一定会去做的。

将浅桑嫁给白慎国,这究竟是什么目的呢?言帝封一直知道,自己和言暄枫分庭抗礼,此事,乃是浅桑最为讨厌的,那么,现在言暄枫的意思是什么呢?

通过联姻,以便于得到白泽的好感,然后……

“所以说。这事情里面一定有猫腻,但究竟言帝封是什么意思不好说了,大概也是挂羊头卖狗肉,反正事情不很对劲,属下刚刚在市井知道这消息,马不停蹄的过来将事情告诉您了。”

“这样的消息,如何又是到市井去了?”这让言帝封更加是怪了,帝京里面的秘辛,一般连帝王身旁的人都没有机会能知道,但现在呢,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属下也是怪,但属下相信,只要有这样的消息,事情也十有八九了,您如果打算到帝京去,属下跟着您,相机行事究竟看看他们是什么目的,或者王妃还在呢。”

“本王现如今修书一封,言明要到帝京去,谅言暄枫是不会拒绝的,他知道本王的脾性。”言帝封点点头,将白玉面具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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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白慎国皇上

那白玉面具映衬了一片流光溢彩的月光,好像白玉通透了一般。请百度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那镶嵌在白玉里面的黑眸,看去熠熠生辉,言帝封该问的已经问清楚了,朝着最高峻的位置轻灵的跨越一下,一个纵越,人已经消失在了暗夜。

冥锦也感觉浅桑还在帝京,但究竟隐藏在哪里不得而知了,但冥媚的事情还是让冥锦怪。

原来,冥媚的失踪和言帝封没有丝毫的关系,这让人真是怪了!

冥锦看着言帝封去了,也是浮想联翩。现在,冥锦不指望给言帝封找女人,让那些女人来取代浅桑了,因为现实证明,那完全是没有可能。

白慎国皇白泽选择入京的时间,是农历的九月,九月,扶桑花已经全然绽放了,那些美丽的花儿开的如火如荼,白泽坐在一辆四轮轿式马车之,两匹马奋力扬蹄,将尘土飞溅起来。

旁边坐着的是皇妹白浅,白浅面罩着轻纱,那张脸若隐若现,看去神秘莫测,在白慎国,很多人都,没有见过白浅的庐山真面目。白浅是白泽的指挥官,很多时候,白泽都在听白浅的意思。

她是那样一个美丽而充满了智慧的女子,她理智,不会做任何超越常规的事情,她死气沉沉,看去虽然不动声色,但脑子里面却早已经对任何事情都在思索了,其实,很多时候,白泽是希望妹妹能活泼起来的。

但小妹呢,始终绷着一张脸,好像那是小妹应该有的表情一样,他看着外面转瞬即逝的风景,那些风景是如此的美丽,较于白慎国,多了一抹苍然的翠绿。

进入帝京以后,已经午后了,阳光不怎么炽烈。但秋老虎自有让人不堪的地方,白泽左顾右盼,看着帝京来来往往的人。他们基本每一年来一次这里,每一年和他们进行一次化方面的碰撞,生活方面的交流。

这是一个盛产美女和瓷器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沉溺在一片美妙绝伦之,好像让人百看不厌,白泽较感兴趣,看着外面往来的人。

现在不算是帝京最为热闹的时间,过了每一天的酉时,金吾卫会将每一座城门的门都打开,这样一来,居民们欢腾起来。

但现在,帝京也没有给白泽一种死气沉沉的印象,反之,这里的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

白泽的心情很好,靠近帝京,靠近烟火人间给这个久久在深宫禁苑的人一种从所未有的新鲜感,但妹妹白浅呢,却面无表情。

好像,面无表情是妹妹最多的表情。

楼有红袖招,是一群妖娆的女子,她们傅粉施朱,丰腴的身体好像蚕宝宝一样,手轻轻的舞动,只要是楼下有往来之人,她们都打算让他们来买醉,买路人想要的一切。

女子含羞带臊的模样,朝着白泽的马车都手的香囊什物,白泽不予理睬,旁边的白浅看到这里,不免大惊失色。

“你认识他们?”白浅聪明是聪明,但从来都是在帝京生活的,从来不知道世界还有一类女子是为了取悦男子而存在的,好像面对现在给哥哥招手的女子,白浅不知道这群女子是操皮肉生涯的一般。

倒是白泽,仅仅是抿唇一笑。

“我可不认识她们,但想要认识她们却非常简单。”白泽将车帘闭合了,而此刻,白浅的兴趣已经勾起来了,扬眉看着高高的楼层,看到二楼阑干那样多争斗艳的女子。

“这群妖姬和我们白慎国的不同,我们那里的女孩都是内敛的,她们看起来无的奔放。”白浅看着这群女子,又道:“你看他们的妆容,白色居多,面的胭脂又是厚重了不少。”

“是。”白泽点头,显然对这群女子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小妹,要不我们下去走走。”白泽建议,虽然去年来过言灵国,但毕竟去年也是在车架子匆匆路过的,可谓是走马观花,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今年,是言灵国的国君言暄枫邀请他们过来,以宾之礼邀请的,他们总不能驳了言暄枫的面子。

此刻,尽管白浅感觉他们出去可能会遭遇危险,但太想要去了解这个大都会了,以至于让白浅鬼使神差答应了白泽的建议,两个人让马车夫在前面的巷子口将马车给停靠了,白泽先下车,然后伸手将白浅给搀扶了下来。

两人朝着帝京去了,白泽看到很多千百怪的东西,今天天气不算是很热辣,但依然是挥汗如雨。

尽管在这样的氛围,但人民群众还是欢快的,白泽往前走,看到地有算卦的,立即过去了。

“喂,皇兄……”

“嘘……”他才不要做她的皇兄呢,好容易出来一次,不要这样子了,白浅明白白泽的意思,嫣然一笑,已经改口了。“哥哥,你等等我。”两人朝着前面去了,那瞎子听到两人的脚步声,立即笑容可掬的兜揽生意。

“二位是想要占卜什么呢?”

“哈,哥哥,他果真是老神仙不成,你看,他说自己门遁甲巫卜星相都是会的,真是岂有此理,那么,我去占卜一卦,你看如何?”白浅笑眯眯的看着白泽,白泽点点头。

其实白泽早已经知道,这占卜的都是江湖骗子,白浅蹲在了那算命瞎子面前,问道:“你算算我,是何人,叫什么名字,现如今来帝京做什么?”白浅的问题很多,算命瞎子原是个江湖的骗子,哪里能一次性算出来这么多啊。

被问住了,白泽明显感觉到了难堪,替这狼狈的算命瞎子解围。“好了,好了,小妹又是调皮起来,要人果真能掐会算,现如今还需要在这里吗?只需要掐算一下究竟谁今天丢失了银子,都丢失在什么地方,也盆满钵满了。”

“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要在这里打闷葫芦了,到别处去看看。”话虽如此,但白泽毕竟还是将银元宝丢在了算命瞎子旁边的碗里。

算命瞎子果真不会算,不然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白泽实在是出手阔绰的厉害了,无两白银,对于这啼饥号寒的算命瞎子来说,已经是天数字。

“不好玩,一点儿都不好玩,那人既然什么都不会,为什么好充当老神仙呢?”白浅叹口气,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不学无术,却还要在帝京摆摊设点,难道不知道天子脚下,想要蒙骗众人是较困难的吗?

其实,从侧面也已经能看出来,言暄枫的管理来看,还是可圈可点的,毕竟,这样偌大的帝京,能容忍这样的人行骗,可见民风淳朴。

“那人也仅仅是糊口罢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他目不视物,除了坑蒙拐骗实在是不能做出来有意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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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白泽入都

“也是,哥言之有理。三寸人间”白浅点头,先一步朝着前面去了,白浅兴奋的大叫起来。“哥哥,哥哥快来看。”眼前是几个小孩,将一个人已经团团围龙住了,白泽唯恐有什么危险,但向来沉静的妹妹,此刻却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他不得不朝着妹妹靠近。

那被围拢在垓心的乃是一个三十岁下的人,那人的面带着一抹欢快的笑容,手在抟弄什么东西。

白浅一看,立即拍手称快,只见那人很快的将一个什么东西握住了,轻轻的一吹,那东西变大了,成了小动物的模样。

“哥哥,此人会变戏法,这才是真材实料的老神仙呢。”白浅大嚷,让白泽很是汗颜,因为在白浅看来能变戏法的人,现在玩的把戏仅仅是传说的——吹糖人罢了。

这在帝京皆是的买卖,在白浅的眼却如此的少见多怪。

“小妹,你想要什么,我让他变一个给你。”白泽看着白浅,白浅想了想,要了老鹰和老虎之类的。

“小妹,倒不如给你吹出来一个如意郎君的好。”白泽一边说,一边笑了,白浅点点头,将要求告诉了这人,这年人很快抟弄起来,少顷,将白浅要的给了白浅。

在很多事情,聪明睿智的人,不见得每一件事情都面面俱到,拿白浅举例说明,现如今的白浅,遇到这些新鲜事,简直好像一个智障。

白泽陪着白浅在这四九城看了很久,玩儿了很久,白浅笑眯眯的,买了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

两人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再次回到马车,马车夫已经恭候多时,看到白泽白浅来了,点头哈腰的将两人购买的东西放在了旁边,这才催马朝着帝京去了。

言暄枫下朝以后,去了圆明园,浅桑知道言暄枫的来意,不等言暄枫道明,已经说道:“我会帮你。”

“他们这一次过来,一定也是想要为难朕的,每一年,他们总是喜欢送什么刁钻古怪的东西,不知道今年又是什么了。”国家与国家之间,为了证明智慧,每一次朝贡之后,也是会例行公事的将自己的小礼物拿出来。

反正题目每一年都推陈出新,显然是刁难人的意思,但礼尚往来,只要你能回答他们的问题,有权利刁难他们,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浅桑是不怕这些问题的,毕竟浅桑的智力不是同龄的女子能拟的。

“你必须要站在朕的旁边,你是朕的主心骨。”言暄枫看着浅桑。

“皇未免言过其实了,我会在帘幕后给您暗示的,再不然您告诉他们,帘幕后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好。”

“也好,也好。”言暄枫唯恐他们一来将那刁钻的问题丢出来,他回答不来,岂不是挫折了锐气,此刻听浅桑的意思,一切已经自有安排,这言暄枫安稳不少。

今天,言帝封也来了,他同样是给邀请到帝京的。浅桑失踪的事情,让言帝封耿耿于怀,说真的,言帝封猜测那事情一手是言暄枫安排的,但苦于没有证据能证明此事是言暄枫所作所为。

现在,有机会到帝京去,对言帝封来说也是能调查的,他尽量让自己心平气静,他提醒自己,怒气不可长,毕竟浅桑已经失踪了。

即使这事情是言暄枫催化的,但仔细想一想,要没有得到浅桑的同意,那么这计划也是不能进行的。

言帝封到帝京,依照之前的约定,冥锦陪同,冥锦武艺高强,以备不时之需。毕竟言帝封是怕言暄枫会忽而发难的,换言之,如果冥媚的失踪是和言暄枫有关系,那么言暄枫一定是更加厉害了。

尽管,言帝封明白,言暄枫不会将自己真的怎么样的,但毕竟有备无患。冥锦一来是想要去调查师姐失踪的事情,二来想要看看究竟言暄枫在搞什么名堂,也欣然接受了。

浅桑知道言帝封要来,真正是愁肠百结,浅桑不想要面对言帝封,但现实是,他们总能抬头不见低头见。浅桑不想要知道最近言帝封是什么模样,失去了自己,言帝封能是什么模样呢?

此刻,浅桑对着镜子梳妆,将自己打扮成了宫女的模样,尽管形态已经非常毕肖,但仔细一看,那张脸却是如此的具有卓尔不群的气质,浅桑想要和尘同光,居然不能。

算了,稍微整理整理罢了。

毕竟,今次的事情,浅桑不是主角,乃入幕之宾。一切都整理好了以后,浅桑告诉鸢耳,留心通明殿那边的事情,只要言暄枫有召见,立即过去。

鸢耳明白,点点头。

浅桑看着窗棂外面的扶桑花,花儿姹紫嫣红,鳞次栉,美丽不可方物,但花期仅仅是一个月罢了,这一个月过去了,花儿零落成泥,一切都不复存在。

这岂非和女子的命运一样?

白泽和白浅进入青龙门,帝京里面迎接他们的人已经熙熙攘攘的来了,看到白泽和白浅,人们都笑容可掬,太监将红地毯铺设到了宫门,有那仪仗队来了,握着熏香炉与雀扇,一路一路,万鹭同飞盖朝着远处去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碧辉煌的建筑物,进入帝京核心地带,触目所及,都是一片明黄色,言暄枫知他们会来,早已经在宫门外等候了。

而言帝封呢,也早已经来了。

“皇兄,他们此来究竟是做什么?”言帝封看着言暄枫,言暄枫道:“无外乎过来做做交涉罢了。”

“听说你要指婚给他?”言帝封敏锐的目光落在了言暄枫的身,言暄枫点点头,却沉吟不语。

接着,白浅和白泽到了,白泽和白浅都穿着白色的衣裳,那一片荡漾的白,进入了枣泥一样的朱红和碧绿之,立即有了鲜明的立体感,言暄枫对白泽的记忆也还是一年前,但现在,白泽又来了。

目下的白泽已经如此的与众不同,他的身量去年颀长了不少,整个人婆娑好似章台杨柳,给人一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至于白泽后面的白浅截然不同了,这小丫头片子一脸冷漠,看去好像白玉碾的魔君一样,二人不疾不徐的走,一会儿以后,已经到了言暄枫的面前,言暄枫引颈以待,看到白泽来了,不免迈步向前。

“一路舟车劳顿,已经警备菲酌了,且请到通明殿用膳休息。”这两人是惺惺惜惺惺,在一种状态下,可以说这两人是对手,是敌人,但是在更多的行状下,他们却是难兄难弟一样的朋友。

言暄枫不是两面三刀之人,白泽也不是,他白的光风霁月,即便是算计人,都留有余地,两个人对对方都有一种敬畏。

“皇妹也来了,真是让我帝京蓬荜生辉。”言暄枫点点头,白浅看向了言暄枫,发现言暄枫的笑容虽然不怎么真实可靠,但却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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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美人如玉

她蓦地想,人生在世,要能有这样一个君子陪伴自己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因此,不免多看了一样言暄枫。

其实,此行带着白浅,白泽也有深一层的意思,若白浅果真和言暄枫看眼了,他是和乐于看到二人永结同好的,那样一来,以后还会有烽火狼烟吗?

言帝封作陪,并不好喧宾夺主,跟在言暄枫的背后,带着两个人朝着内室去了。今天,宴会是安排在通明殿的,这里的一切都是言帝封知道的,接下来会走什么流程,会发生什么事情,言帝封已经烂熟于心。

但唯一瞒天过海的是了,浅桑现在已经在珠帘翠幕后准备好了,浅桑的出现,同样是为了防备不时之需。浅桑已经四个月没有见言帝封了,现在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透过一枚一枚滚圆的珍珠,能看到言暄枫身的那鲜艳的红色。

那一片红色,红的云兴霞蔚,虽然旁边的言暄枫也是穿着红色,但真正能将红色穿出来这种感觉的,毕竟还是颇为少见。

那红色,让一切黯然失色,让言暄枫也是相形见绌,明明,今天的言帝封是过来配合言暄枫登台表演的,但却俨然好似佩戴了主角的光环。

浅桑能看到言帝封,也能将一切都尽收眼底,这个位置是早已经经过安排的,帘幕后还有宫女等人,如此一来,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们看,即便是他们感觉身后有眼神,但也很快习惯于那种注目礼了。

浅桑继续看言暄枫带进来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难得身量高挑,走起路来衣带当风,好像浑身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女的柔婉,但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风度。

常听人说,白慎国的国君白泽容华若桃李,也常听人说,白慎国的白浅,妖娆妩媚,乃天人之姿,等闲一般人想要一睹芳容是没有可能的,她倒是斜睨一下,想要将这两人看清楚。

其实,浅桑更感兴趣的还是白浅,白泽是厉害,但白泽手段不如白浅多,白浅是替白泽出谋划策的,此事人尽皆知,白泽和白浅武之道一张一弛。

只可惜,遗憾的是,白浅好像怕人看自己的一张脸,那双秋水一般美丽的眼睛之下,是轻纱遮蔽住了,只能想见,她一定是标准的美人儿,却没有办法一睹芳容了。

只见几个人到了通明殿,分为宾主坐好了。来者是主宾,坐在右手的位置,白泽轻轻笑着,席地而坐,旁边是白浅。

至于言帝封,言帝封安排在了左边的位置,与他们对坐,这样的目的有两个,其一,言帝封是言暄枫的兄弟,这位置是次天子一等,言帝封需要坐在这里。

其二,这个位置,浅桑能很好的观察局面,但却不能让人看到自己。更微妙的是,言帝封无论左顾右盼到哪一个角度,都不能发现浅桑那偷窥的眼睛。

只可惜,言帝封如坠五里雾。

尽管,在很多方面言帝封和言暄枫都是意见不合的,但今时今日不同,他愿意做配衬言暄枫的绿叶,现在,他们面对的是别国的使臣,更不能内讧。言帝封将个人恩怨已经丢开了,暂时有了一种和谐。

饭菜来了,虽然来者仅仅是白慎国的帝君与公主,但却的是国宴,如此靡费,乃是言暄枫的意思,尽管他们都知道,他们算是放开肚皮吃,都不能吃十分之一。

按理说食不言寝不语,但今日并不同,他们是快乐的,所以话匣子也打开了。

让白泽来,有言暄枫借刀杀人的意思,所以言暄枫很需要将联谊的关系搞一搞。

白浅拉一下白泽的衣袖,白泽明白,请示言暄枫。意思是,白浅不想要以真面目示人,需要帷幕,言暄枫点点头,尽管对于这举动不满,也不理解,但毕竟去安排了。

一架云锦的屏风已经树立在了白浅的面前,有人将菜品放在了金盘,送到了帷幕后,白浅这才点点头,将轻纱拿走了。

这个角度,白浅自以为没有人能窥其全豹,但却忽略了浅桑,浅桑早已经要看看究竟这白泽是何方神圣了,白浅的手好像削葱根一样,慢慢的将耳朵后面的银环握住了,小心翼翼的解开,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庞已经出现了。

浅桑见过很多美人,但大多数都不怎么完美,有的一张脸五官都很好,唯独衬托五官的眉毛显得不尽如人意,有人是嘴唇厚墩墩的,不水灵。有的眼瞳没有光彩,总之缺点是不一而足,毕竟人生天地间,人无完人。

但面前的女子呢,则是截然不同,这女子是地地道道的瓜子脸,脸的线条是那样的柔和,那红唇美丽的好像画描摹出来的一般,接着朝看,那琼瑶鼻笔挺而精致,至于那眼睛,黑漆漆的好像玛瑙一般,其余种种凡是暴露在外面的浅桑都不同程度的见过了。

只有那隐藏在轻纱后面的面容,是如此的惊世骇俗,的确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今次过来,帝京风土人情究竟如何呢?”言暄枫问,目光移动到了白泽的身,白泽轻轻一笑。“帝京,皇兄治理的也是井井有条,是个千乘之国该有的模样。”白泽很会说话。

“朕去白慎国,也是记忆犹新,你白慎国人人都喜欢穿白色,这和朕的言灵国是不同的。”

“是,所谓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风俗二字,也是因此而来。”白泽解释一句。

“是。”言暄枫笑了,将酒樽举起来,“且请喝一杯。”几个人会意,都仰头开始饮酒,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模样。

白泽饮酒,面含微笑,言暄枫看着白泽,也是笑意融融。唯言帝封与众不同,面没有什么态度,好像无可不可,这让白泽想要说话,但看到那一张冷漠的面庞,也是将要说的都咽下去了。

吃过了东西,太监宫人将这些残羹冷炙都拿走了,这里很快恢复了窗明几净,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风鱼贯吹进来,有太监给铜鹤换了其余的香料,通明殿立即有了另外的气息。

接着,切入正题了。

“还是例行公事,玩一玩字游戏,也算是消乏解闷。”白泽提出来,其实这也的确是例行公事,言暄枫接受了,笑着看向了白泽。

因为有浅桑做保护伞,所以言暄枫对于字游戏并没有什么怕的,浅桑熟读四书五经,更兼是包罗万象,对于任何东西都是脱口出,信手拈来,自然是来者不拒。

浅桑知道,言帝封或许并不能将事情处理好,有自己也是双保险。此刻,撤开酒宴以后,白浅也是出现了,浅桑看到,她将那银环轻轻的还是扣在了脑袋后面,银环进入了云鬓之,一时之间,隐隐约约闪烁好似星芒,倒也是别有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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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浅浅为难

浅桑看到白浅将一个什么东西拿出来了,那东西似乎是刺绣,不怎么大,但层层叠叠,看去异彩纷呈。请百度搜索看最全!的小说!色彩艳丽夺目,究竟是什么,因为距离远,浅桑不能窥探明白。

“我国,前几日发现才女苏惠的璇玑图一张,人人都知这才女乃别出心裁是很有意思的,但并没有人能看明白这璇玑图究竟是何等样的内容,知道贵国聪明人如同雨后春笋层出不群,今日里拿过来,要诸位帮忙掌掌眼看看。”

白泽一边说,一边伸手,白浅一笑,将璇玑图丢给了白泽。

白泽是知道这璇玑图蕴含玄机,但并不知道究竟玄机还有什么,国往来的名士都看过了,知道这里面有诗词,但却并不能做个解人,现如今将璇玑图奉,一来希望能得到正解,这二来也是希望测验一下他们的智力。

璇玑图古已有之,但并不很好解说的,这样一来,很多璇玑图留下来无穷奥秘,譬如黄石公留给张良的是用璇玑图写在一张羊皮卷的,一般人即便是得到了,也无济于事。

想要参详,需要的不仅仅是心力,最主要的还是智力。

除此之外,还有同样也是璇玑图的存在,历朝历代,很多藏宝图乃至兵家的书卷都以璇玑图的形式存在,才女苏惠的璇玑图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因为才女英年早逝,自然是不能得到本人的解释。

白浅看过璇玑图,对里面的内容参详到了一点,但还有大部分不被明白,现如今跟着哥哥入言灵国,也是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回复,以期茅塞顿开。

“呈!”

言帝封知道,这是用来刁难他们的第一步,点点头,立即让人将东西放在了托盘,送了过来,他早已经听说过璇玑图,但奈何缘啬不能一见,今日里能亲眼目睹,倒也算是三生有幸。

将之托在手掌一看,面立即有了狐疑之色,这确定是有答案的东西,为什么看去如此杂乱无章呢,那璇玑图仅仅是刺绣在一张锦帕罢了,锦帕面积不大,涵容量却不小。

他一看,不但脑子里面炸开了锅,也跟着心乱如麻。

真是不能理解,大家闺秀做什么不好,却做这样一种东西来哗众取宠,让百年后的言暄枫不知道究竟作何动作,他一看,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看懂这璇玑图的玄机,只能沉吟道:“王弟,你且参详一二。”

言帝封对于兵法和策论是言之有物的,但对于这璇玑图却是纸谈兵了,甚至于还是门外汉呢,那璇玑图到了言帝封的手,言帝封仔细的端详,但并不能看出来那字里行间有什么联系,有什么内容。

看到这里,他也不好出乖露丑,立即将那璇玑图朝着白泽晃一晃。“想来这是了不起的东西,贵国聪明人那样多都无解,这并非是本邦的东西,说来更加是不能答疑解惑呢。”

言暄枫满意的点点头。

言帝封在这种情况之下,是和自己冰释前嫌的,毕竟他们不能蒙羞,旁边的白浅嘴角浮现了一抹清冷的诡笑。“皇兄与王弟也不要敷衍塞责,二位劳心劳力,原是每天脑袋都轮轴转的,或并不能抽出时间来看看也未可知,难道贵国人人都如此不成?”

“要人人如此,倒也是罢了,我们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白浅言若有憾的说,但却冷嘲热讽的不像话。

“早听说公主口才了得,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既然想要解开这迷局,朕自然是需要集思广益的,来啊……”言暄枫看着旁边的公公。

“将国子监和翰林院里面的待诏一一都给朕找过来。”言暄枫说完,旁边的冯公公点点头,立即朝着外面去了。

言灵国有国子监,国子监设立博学鸿词科,至于翰林院,才子佳人更是皆是这群人人相轻,一个都不将一个放在眼里,平日里无风起浪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遑论今日里这些事情呢。

他们想要表现自己,已经不是一朝一夕,毕竟很多人表现了自己,让帝王看到他们才华出众,一个个也是有了升迁的机会。

现在,言暄枫意传旨,冯公公立即宣召,十来个翰林院的加十来个国子监的人,一一都来了,到了通明殿,浑然不将白泽和白浅放在眼里。

“皇,微臣等候命。”一行人都到了,言暄枫看着这群人,点点头,将手的东西放在了一个托盘,让冯公公已经去了。

“此乃白慎国之璇玑图,诸位到底帮忙参详一二,如有解人,朕重重有赏。如不能,却不要出乖露丑贻笑方家,现如今,且请诸位看看。”言暄枫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旁边的白泽好像并没有看出来这话语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白浅早已经感觉到了,两人话语的锋芒,言暄枫说的滴水不漏,既然这东西是你们白慎国的东西,解铃还需系铃人呢,你白慎国自己都不能解说这东西的玄妙之处,我言灵国焉能看出来所以然?

她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暗招。

只可惜那些国子监和翰林院的人却已经蠢蠢欲动了,一个庶吉士将那东西看了看,笑嘻嘻的说道:“回皇,这没有什么困难的,里面有一首诗罢了,有何难呢?我朗诵给诸位听。”这人握着那锦帕挥斥方遒,很是指点江山激昂字的模样。

但浅桑显然发现了,白浅面没有什么太多的神色,这说明了什么呢?至少说明,白浅不认同。

那庶吉士已经侃侃而谈,自以为得计一般的朗诵起来——“请诸位听好了,暖东林映嶂峦,回生香细点红近。春草梦魂惊桃翠,霁碧觉残彻对微……”不得不承认这翰林院的庶吉士到底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白浅刚刚目无神色,现下那秋波却落在这翰林院的人面了,这人看到自己蒙对了,继续念诵起来——“晚凝因声漏笑幽,收寒题醉后欢趋,花露润常时适。”一切都念诵完毕了,志得意满的要了命。

前一步,将那锦帕举起来归还给了白泽。“皇听一听,外臣念诵的究竟对是不对?”

“你以为我国才女仅仅是会如此雕虫小技不成?那也未免太小瞧敝国的才女!”白浅蹙眉,看向旁边的庶吉士,庶吉士笑了。“你想要说外臣的解说是雕虫小技,这不是污蔑外臣,难道你还能看出来这里面有不同于外臣介绍的内容?”

“这位大人,满招损谦受益,难道这位大人没能看出来,这锦帕里面的内容实在是很多吗?多到不可思议。”

“这……”庶吉士经过提醒,气鼓鼓的将那锦帕一把握住了,仔细的看,看过了以后,的确发现,自己刚刚自满的很了,这里面的内容的确多到不可思议,看到这里,自认才疏学浅,将之传给了旁边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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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聪明的幕僚

那人看了,其实也看出来点儿名堂,但并不敢遽然回答,毕竟白浅显然是等着他们犯错误呢,那人不说一句话。请百度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跟着其余的人都看了,大概浪费了小半个时辰,但讨论了会儿,都没能讨论出来一个所以,虽然没能立即回答出来问题,不过言暄枫也不气恼,毕竟能拿出来的必然都是了不起的神作。

“看起来,贵国固然也是不能了,皇兄,我们下一次拿到羽民国再去试一试,这于民国的子民,活血知道。”白浅依然故我的尖酸刻薄。

言暄枫没有说一句话,言帝封呢,无明业火早已经燃烧起来,在要发作之前,言帝封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原来,言暄枫早已经有了安排。

“诸位既然不能看出来所以然,也请离开好了,今日,朕和这璇玑图铆劲了,传旨下去,无论是谁,只要能将这璇玑图的内容给解开的,朕赏金千镒。”

这赏金千镒,已经相当于是犒赏万户侯的银两了。

翰林院的,国子监的,丢黯然失色的去了,良久良久没有一个人回答。

但在此刻,一个宫女跪在了地,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对着言暄枫叩拜起来了——“皇,皇……”

“哦,你会?”言暄枫看着这个女子,众人的目光也是移动,笼罩在了这个女子面。这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宫女,不,严格审美观来说,这女子非但貌不惊人,看去还丑陋万分呢。

这是一个穿着麻衣的女子,这种衣裳,说明是粗使丫头,不是扫地的是抹桌子的,他们生活的不见天日,每天,帝王没有到来之前,这群女子已经殷勤的开始整理东西,每天,帝王离开以后,她们才能堂而皇之的进来收拾。

所以,言暄枫基本是没有见过这些女子的。

此刻,因看到这女子,立即如此问。

众人看向这丑陋的女子,这女子的眼睛是典型的豆眼,绿豆一般的大小,让人为她的视线担忧。这女子还是扁平鼻,那鼻子好像悲剧一样根深蒂固的进入了这个女子的生命,为这穷苦的女子谱写未来潦倒的岁月。

这女子的嘴巴很大,很长,唯一正常点儿的是牙齿了,她的牙齿是白皙的,但一口的牙齿却犬牙交错,一一都罗列出来,好像快要倒塌的建筑物一样。

白浅嫌恶的看这女子,但毕竟,在白慎国,女子是很被白浅抬举的,此刻,目光朗然斜睨这女子,这女子呢,倒也是落落大方,好像宫殿除了言暄枫,并没有其余的人。

“回皇,如此这般的东西,精巧到了不可思议,哪里是奴婢能会的,奴婢完全不会……”

“放肆,叉出去!”言暄枫气恼了,弹眼碌睛的看着这侍女,这侍女连连摆手。“皇,皇,您毕竟请开一面,奴婢虽然不会,但并不能说明奴婢的朋友不会啊,奴婢有一个朋友,奴婢还要难看呢,那个女子刚刚老远的瞥目看了这璇玑图——”

“哦——”言暄枫的态度峰回路转,“原来如此,好,请你那个女孩来。”

“皇!”这女子为难的很。“奴婢的闺蜜虽然是想要出现,但她自认为难等大雅之堂,所以让奴婢出现代为转达,反正她是会的,她说这……”这女子一边说,一边激灵的转动一下眼睛。

眼睛最终落在了旁边的女子身,白浅的眼睛阴测测的,在侧耳聆听。

“说什么,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言暄枫不满了,但发言催促的还是言帝封,现在,无疑那个女子给了言帝封他们希望。毕竟对方是宫女,要能回答出来,很好,要回答不出来,这也没有什么好贻人口实的。

连大才子都捉襟见肘的问题,一个名不见级转的宫女回答不出来也理所应当了。

“她说,这一点都不困难,她只需要一看,立即能将这璇玑图看出来一个所以然的。”这女孩缩缩脖子。

“好,既然口出狂言,朕以为,她应该试一试,不知道白浅,你觉得呢?”言暄枫看着白浅,白浅清冷的一笑。“既然皇已经准允,臣妹还有什么说的呢?”

这侍女笑了。“还请皇准备笔墨纸砚,她在帘幕后朗诵,奴婢在外面记录,然后给二位看。”这侍女对着白泽和白浅作揖,两人点点头。

白泽的意思自然是息事宁人,得过且过。但白浅呢,才不要浅尝辄止呢,更希望将这璇玑图解说一个一五一十,不是有人已经夸海口大吹法螺说自己这样厉害了吗?何不让那人出来呢?

“好,朕准允。”

言暄枫让太监将笔墨纸砚准备好了,这太监研墨,那璇玑图已经传递到了后面的珠帘里,那个神秘嘉宾没有登场的意思,仅仅是在后面,至于前面,有人舞弄墨,究竟会不会做出来让人满意的答卷,他们都拭目以待。

这侍女点点头,言暄枫回头,看着珠帘翠幕。

“你可以开始了,诸位都在等着呢,要果真有真才实学,拿出来好,要果真不能,切勿贻笑方家,班门弄斧。”

“奴婢省的。”珠帘翠幕后,女子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那声音简直让言帝封快要惊跳起来了。

不,那是……分明是浅桑的声音啊!言帝封疑心这帘幕湖面的神秘人物是浅桑,但并不敢遽然到后面去看看,算了,现在在做题,畸轻畸重言帝封是心知肚明的,言帝封按捺住了自己砰然狂跳的心,故作镇定的等着。

那声音分明是浅桑的声音啊,那声音如此的魅惑动听,好似山涧的清泉一样,泠然有格调,他的目光好像一双无形的手,将这帘幕给掀开,帘幕后面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那藕荷色的帘幕在风轻轻的晃动,珠翠碰撞珠翠,有了空灵的声音,他看着看着,似乎看出来所以然。

“这璇玑图,虽然如此不同凡响,不过用女性的视角去看,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奴婢这边已经都得了,请诸位听,情好姐姐记录。”珠帘的声音,和浅桑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言帝封瞅着珠帘看,恨不能立即透视里面的内容,他心痒难搔的模样不仅仅落在了言暄枫的眼,也落在了白泽和白浅的眼。

白泽也还罢了,但白浅却已经看出来所以然,想必言帝封和那珠帘翠幕后的女子有非同凡响的关系。

“朕与诸位洗耳恭听,你念诵是。”言暄枫对着帘幕后的声音说,少刻,听到女孩清嗓,接着那好似溪涧一般娓娓动听的声音,已经淙淙流淌出来了。

“奴婢先举例说明,这是四季诗,并非思念丈夫所做出来的东西,当然四季诗并不是说,这里面只有春夏秋冬的内容。”

白浅对这璇玑图有过深入研究,早已经知道这乃是四季诗,其实也已经看出来这四季诗的内容了,但总觉得不会那样简单,要那样浅显易懂,也不会人人都不能解开这迷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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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浅桑巧解四季诗

女子的声音朗然,续道:“这四季诗第一首,顾名思义也自然是春天了。三寸人间所谓春雨惊春,让奴婢给诸位解说——”

“暖东林映嶂峦,回生香细点红近。春草梦魂惊桃翠,霁碧觉残彻对微。晚凝因声漏笑幽,收寒题醉后欢趋,花露润常时适。”

帘幕的神秘人物在念诵,好像提前将腹稿都准备好了一般,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但明明这是没有可能作弊的。毕竟,这璇玑图是她突发想拿出来的,但却……白浅听到这里,不免疑惑。

外面的女子在奋笔疾书,看起来墨迹也是酣畅淋漓,白浅想,大概是自己不能以貌取人了,莫看人家如此这般的形陋,倒是有真才实学的饱学之士呢。那内的女子给了外面女子整理修改的机会,等到约略估计已经写好了。

继续念诵起来。

“接下来藏头诗完毕,是两首不同的绝句,说来不同其实也大同小异,请贵国皇与公主听一听,奴婢究竟有错没有。”浅桑看向帘幕外的两个人,白泽还是在饮酒,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

但白浅呢,面有一抹紧张之色,时不时将期待的眼神朝着这边扫视一下。

“寒收晚霁春回暖,暖东林映嶂峦。峦近翠微幽趋适,适时常润露花寒。寒凝碧草生香细,细点红桃对笑欢。欢后醉题因觉梦,梦魂惊彻漏声残。”说真的,白浅虽然早已经研究过,但研究成果并没有如此显著。

虽然没能一睹真容,但对这女子眼睛前倨后恭不少,毕竟在才学方面这女子是已经超越了自己的,她继续听,这女子一笑。“这又是一首诗了,回诗是如此,想必公主殿下也早已经看出来了,接着的问题统统迎刃而解。”

“残声漏彻惊魂梦,梦觉因题醉后欢。欢笑对桃红点细,细香生草碧凝寒。寒花露润常时适,适趋幽微翠近峦。峦嶂映林东暖,暖回春霁晚收寒。”浅桑将春天的最后一首诗已经念诵完毕。

因为这是较复杂的关系联络在一起的一首诗,所以不能算是什么乘之作,不过字里行间的意思却柔媚而婉转,是女子低徊的口气。

刚刚那璇玑图送到帘幕后,浅桑已经明白,这里面大有玄机,一开始也并不能看出来究竟是什么意义,但很快的豁然开朗,她早已经料到这璇玑图并无惊世骇俗之作,不过玩在取巧二字。

明白了这概念以后,浅桑立即让那女子出去“妖言惑众”了,字自己暗暗的思忖究竟这璇玑图有什么别致的东西。

根据浅桑的观察,诗词必然是如此,她将第一首念诵出来以后,第二首也朗朗口,张口来。

这让白浅对帘幕后的女子刮目相看,暗忖这女子的确不同寻常,虽然不露面,但举一反三之处实在是值得人去学习,她是早已经看出来这璇玑图里面诗词的内容,不过并没能看出来更深层次的东西。

经这女子一提醒,才明白,璇玑图,无论是纵横撇捺,只要是有字儿,均能连缀成一首诗,且无论是正着诵读,倒着诵读,反着诵读,都是诗词。

浅桑的发现给了白浅发丝,原是拿出来刁难浅桑他们的,不想居然让浅桑给解开了,她这才知道,不是国无能人,而是高手在民间。

浅桑一叠声将四季诗的夏诗也诵读了出来,众人听到浅桑念诵的内容如下——“近出飞泉落顶峦,山当阴翠拥林挂。冰退日浮香前倒,洞暑永残尽座松。雪交供杯茗客遮,生寒棋着处欢古。”

经过刚刚浅桑的解说,人们已经因势利导明白过来,这首诗自然也是能纵横撇捺去阅读的,白浅记忆力超好,听了浅桑的吟诵以后,已经击节赞赏——“好妙,好妙!果真是才女之作,让人爱不释手,且让本公主将回诗念诵出来与诸位助助酒兴。”

只见白浅轻轻的站起身,檀口微张,将回诗已经念诵出来了,她原是那种过目成诵之人,背诵这个也是看家本事。

“寒生雪洞冰山近,近出飞泉落顶峦。峦挂倒松遮古桧,桧穿幽径惹风寒。寒交暑退当阴翠,翠拥林前座客欢。欢处着棋供永日,日浮香尽名杯残。”经过解说,众人也逐渐明白,这璇玑图里面居然大有章。

等到白浅将第一首回诗朗诵出来,主宾的言暄枫也是技痒起来,念诵道:“残杯名尽香浮日,日永供棋着处欢。欢客座前林拥翠,翠阴当退暑交寒。寒风惹径幽穿桧,桧古遮松倒挂峦。峦顶落泉飞出近,近山冰洞雪生寒。”

“皇果真是读书破万卷之人,已经过目成诵,厉害厉害。”白浅握着酒杯,恭恭敬敬的给言暄枫敬酒。

“何如你一目十行来的快,朕不过是听了两遍才烂熟于心,你呢,只是刚刚一次念诵,已经明白过来,说到厉害,你有过之无不及。”

“皇谬赞了。”白浅一边说,一边握着酒杯开始饮酒,因一时得意忘形,倒是忘记了自己嘴角的轻纱,掀开轻纱,言暄枫看的目瞪口呆。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白浅不愿意将纱布拿走了。

因为,她的面容实在是太美了,美到让人一看过目不忘。

在白慎国有一些时候,宫人们注意到白浅,会不知不觉的观赏,以至于忘记了各司其职,白浅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容貌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唯恐诸位会因色误国,不得已才用纱巾遮蔽了面颊。

现如今,那惊鸿一瞥,让言暄枫已经眼睛都看的直勾勾的了。白浅的美和浅桑的美,是截然不同的,白浅的眉宇有男子的英气,挑眉起来,眉宇好像两把出鞘的宝剑一样,至于那双眼瞳,带着易感的忧郁与睿智。

明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特质,但却能非常和谐的巧妙混合在一起,这种美丽是浅桑没有的。但浅桑略胜一筹的是,浅桑喜怒不形于色,激动时候不会拍案叫绝,伤感的时候不会嚎啕大哭。

但显然,白浅不同了,她是腹黑与单纯的综合体,她的情感是可以宣泄的,不像浅桑,在很多时候,浅桑在言暄枫的眼里,是个雕塑一般的存在,她的美丽是能瞻仰的,但不能靠近。

好像你一靠近,会被燃烧一般,但白浅不同了,他是那种活色生香,能在一起看得见摸得着的,虽然面朦胧着一种薄薄的纱巾,但这并不影响距离。

反而和浅桑在一起,言暄枫会感觉,隔着的简直是千山万水一般,虽然每天都近在咫尺,但每天都会产生一种远在天边的感觉。

因为那惊鸿一瞥,让他给了她一个注目礼,虽然看她的人多到数不胜数,但那样含情脉脉的目光,让她还是不禁有了另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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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聪明人的游戏

那是多么温柔多么专注,多么不计前嫌的目光啊,尽管,她是带着刁难的心来这里的,但是他已经冰释前嫌了,那目光温暖的好像春潮一般,淙淙流淌到了周边。

她的面立即有了一抹绯红,虽然是遮蔽了的,但那一抹艳丽的红色,还是进入了旁边白泽的眼。

“喂,你……”白泽轻咳一声,不自然的伸手,颀长的手指白玉兰一样的覆盖在了妹妹的手,白浅忽而憬悟过来。

而珠帘翠幕后,那声音还在缥缈的传递出来,好像崇山峻岭的惊雷一样。

“到秋天了。”她掩饰了一下自己,白浅承认,有生以来还没有对任何人怦然心动过呢,但刚刚那惊鸿一瞥,让白浅有了一种怪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怪的,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是,到秋天了。”白泽点头,但分明看到,妹妹的眼神有融融春意,珠帘翠幕后的声音已经来了——“寒鸦晚噪惊栖乱,乱叶微黄积翠峦。峦对径篱东值菊,菊松皆茂傲霜寒。寒空洒露高风远,远雁来回报信欢。欢盛欲歌酣睡起,起时慵看简篇残。”

四季诗的秋季诗,可推为其余的冠首,现如今璇玑图尚且没有解完呢,她已经知道,并非言灵国没有能人异士,不过是互相谦让罢了,设若那珠帘后面的女子果真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那么,这里的饱学之士岂非多如牛毛了,但是在他们白慎国呢,女子有才有德的凤毛麟角一般的稀少了。

言暄枫将那首诗也是念诵了一遍——“残篇简看慵时起,起睡酣歌欲盛欢。欢信报回来雁远,远风高露洒空寒。寒霜傲茂皆松菊,菊峦对径篱东值。峦翠积黄微叶乱,乱栖惊噪晚鸦寒。”

言暄枫记忆力也是强悍的很,让人佩服,他的声音清朗,带着一种端凝与华丽,众人听到这里都鼓掌起来,等到那冬季的诗词念诵完毕,一张璇玑图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下下好像已经全部都念诵完毕了。

但现实也并非如此,在侍女从浅桑手将璇玑图拿走,准备原物奉还的时候,浅桑忽而福至心灵,似乎想到了什么,“慢。”

那侍女宁立不动,知道浅桑有安排,浅桑点点头,将那璇玑图再次握住了。“不知道贵国的公主,除了这四季诗外,还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白浅听着那质疑问难的声音,只能实话实说。

其实,这璇玑图到了她的手,她在研究,其研究的次数远远不止十次八次,但却并不知道这璇玑图除了回诗还有其余的内容,不免挑衅道:“果真是有其余的内容,莫不是你信口胡说吧?”

她是不愿意相信的,言灵国随随便便一个宫女,如此这般的厉害,能将之分析的头头是道,这东西是白慎国的国民写的,独一无二,但她如何对这东西好像了如指掌呢?

“奴也并不敢哗众取宠,不过既然是解迷局,自然是不好不求甚解的,那非但不是我们应该效仿的态度,我国下也并无敷衍了事之人,敷衍了事之事,既然落入手,好歹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哈!”白浅再次笑了。“那请你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句话完毕,帘幕后的声音停顿住了,似乎在思考,大概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帘幕后的声音再次出现。

“奴婢试着献丑了,”浅桑将璇玑图握住了,轻轻的飞旋,很快从细针密缕找到不同寻常的地方,将之念诵出来——“春昼长,幸遇此韶光。盈宇宙融和气象。藻底抛鱼尺,枝头弄莺簧。阆苑内百草芳芬,到惹起蝶乱蜂忙。”

“红妆,胡戏秋千过粉墙。解语难禁口,巧笑还拍掌。寻归路共倒壶浆,那管多情恼断肠。噫,纵佯狂,怎及洞一局,不知柯烂几夕阳。”

这实在是白浅意料之外的,白浅侧耳聆听,不免深思熟虑。

“这不光光是四季回诗,还有围棋诗呢。”浅桑介绍说,这新颖的知识,让她较怪,但浅桑继续解说——“公主,围棋诗是和纵横撇捺都不同的,由外而内,一层一层递进,每一个字咬合出来了。”

“这同样是四季诗,现如今,奴婢已经断句过了,方法也已经告诉您,公主可以自行看看。”浅桑一边说,一边将锦帕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的托盘里,侍女点点头,将锦帕握住了,轻移莲步,将之送了出来。

一开始,白浅是不大相信的,但经过浅桑的断句与解说,她立即按图索骥,发现这里面的内容多了去了。

“哥哥,果真不可白目,言灵国有志之士是较多的,这姑娘能否请现身相见呢?又是姓甚名谁到底需要请教。”白浅是求贤若渴的一类人,这一点和白泽不同。

之所以白慎国能走到今天,要没有先皇后和白浅,早已经让周边的诸侯国给吞并了,但目下,有了白浅,事情不同了。

“夏日炎,汉表峰远。睹园林葵榴乍展。高柳咽新蝉,华屋飞乳燕。曲栏外瀑下布泉,对南熏强奏虞弦,向雪槛,携咱仙姬赴玳筵。漫劳金缕唱,且把碧筒劝。酒已酣便湘覃,接见羲皇梦方转。呀,能消遣,争似赌墅终朝,忘却奏虏临城战。””

“好一个‘接见羲皇梦方转,,忘却奏虏临城战’!”浅桑不觉也赞叹起来。

但旁边的侍女已经将自己记录下来的东西给言暄枫了,言暄枫握住了看了看,状似疑惑的说道:“你那个姐姐究竟是何等样人物,也请出来让诸位开开眼界。”

“姐姐丑陋不堪,早已经决定不出来的,还请皇尊重姐姐的意思,她虽然是有才气,但毕竟不愿意见人。”

“这种人都有怪癖,既然如此,朕也不需要她出来了。”言暄枫点点头回身,看着旁边的冯公公。“赏金千镒。”

冯公公知道,言暄枫是说一不二之人,既然刚刚已经许诺过了,一旦是有人能将这回诗解读出来,立即赏金千镒,现如今,那回诗已经解读出来,他乐得兑现诺言。

“小女子谢赏。”帘幕,声音如同蚊蚋一般,但此刻,言帝封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坐住了,那声音与浅桑也太相似了。

他提口气,站起身来,此刻,当他站起身来,明显感觉到了言暄枫的警觉,他那双眼睛,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惊澜。

“王弟——”

“皇兄,此女不可多得,何不留在国子监做翰林待诏呢,臣弟倒是想要看看这女子的庐山真面。”言暄枫想要阻挠已经来不及,而珠帘的浅桑,刚刚想要离开了,奈何没能回答完毕问题。

现如今,形同坐蜡,膏火自煎。

在踌躇不决之际,暗忖,现如今离开是没有可能的了,言帝封是不依不饶之人,一定会问出来一个子丑寅卯,要让人冒充自己,难免会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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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隔帘花影

直面言帝封?

那么,之前的一切算计现如今算是全部都毁灭了,还在踌躇不决呢,言帝封已经举着酒樽进入了珠帘。请百度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言帝封对这珠帘翠幕的入幕之宾还要感兴趣的,当属白泽,白泽刚刚听诗词,已经心不在焉了,现如今,看到言帝封进入了珠帘,不由分说举起来一杯酒也是要到里面去看庐山真面。

一时间,急躁的旁边的白浅连连咳嗽以便于提醒哥哥无需如此,但白泽呢,倒是一脸“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模样。

究竟是什么人,具有这样的魅力,白浅看着哥哥,怒其不争,而哥哥呢,早已经到了珠帘翠幕。

言暄枫没有阻挠。

言帝封看到了背影,那是女子仓皇准备离开这里的背影,看到这里,他立即前一步,“何须如此匆匆离开这里,本王倒是想要看看你这扫眉才子究竟是何等样呢。”

她立即回身,言帝封大失所望了,原本以为,这个女子必然是浅桑的,因为连声音都是如此的近似于啊,但现在,这女子回眸,却是如此平平无的一张脸。

当然,说她的相貌“形陋”,其实也是夸张了点儿,她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罢了,但那张脸却和浅桑是没有丝毫关系的。

“奴婢见过王爷。”女孩惶恐的跪拜在了地,忸怩的很,完全没有那种落落大方的模样,倒是受宠若惊的厉害了,为了确定,言帝封还是咬着牙齿,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去了。

靠近了女孩,再看时,已经能看清楚了,那的确和浅桑没有丝毫的关系,那张脸的五官没有一点儿和浅桑近似的,要果真在这些五官找到一个,大概算是眼睛了。

同样是一双多情的妙目,但浅桑的眼瞳没有那样多思想复杂的东西,但是这一双眼睛呢,羞人答答的,和浅桑完全不同,看到这里,他彻彻底底的失望了,感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枯萎在了心。

旁边的白泽也是将言帝封的神情一一都尽收眼底,白泽也是怪,言帝封明明刚刚是万分激动的,但现在呢,到这里一看,却好像已经失落的很了。

“起来吧,见到本王不需要行此大礼。”他说,语声是温和的,态度也是从容的,刚刚的紧张与焦灼,期待与期待过后的惶恐已经消失了,面有了一抹淡淡的氤氲,那氤氲好似铅云一样重拙的垂落在了他的头顶。

言帝封总以为,经过了兜兜转转,毕竟自己还是能和她在一起的,但现如今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可能了。

他灰心丧气而失望透顶。

“本王敬你一杯。”他一边说,一边将酒樽给了女子,那女孩受宠若惊的站起身来,一派小家子气,那双眼睛带着一种怪的神色,不停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言帝封对这女孩已经彻底的死心。

不,她如何能和浅桑较呢,两个人的差别不是一般的大啊!他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禁心头伤痛起来,但面却不动声色。现在,他产生了一种逃离这里的冲动,一杯酒那女孩喝完了。

“你叫什么名字,本王会让人激赏你。”言帝封说,这女子转动了一下灵慧的凤眸,轻轻的吐字如珠一般的说道:“奴婢叫做齐胜男。”

“好,胜男,有那么点儿意思。”他咂摸了一下该人的名字,朝着珠帘翠幕后面去了,浅桑准备离开,给面前的陌生人福一福。其实,对于他来说,这女子是绝对陌生的,但对于浅桑来说,面前的人却早已经知道了。

“胜男,好一个……难听的……名字啊。”他格格格的笑了,浅桑被取笑,却不以为忤,跟着也是笑了。“在我们家乡,原是富了名字穷了人的,都说名字起的越发不好,人才能越发长命百岁呢。”

“虽然是谬论,不过很有意思,胜男,你既然已经喝了王爷的那杯酒,这一杯也请喝了吧。”一边说,一边将一杯酒已经送过来,原本,她今天过来仅仅是给想言暄枫解围的。

完全没有想到要认识一把白泽,但现在呢,白泽却将一杯酒送过来,这让浅桑不好拒绝。

且刚刚已经喝了言帝封的酒,现如今可不是开先河了吗?于是乎,点点头,将那杯酒握住了,轻轻的一饮而尽。

“奴家不胜酒力,此别过了。”浅桑一边说,一边准备离开。

“他不觉得你有意思,我却觉得你很有意思呢,你能解出来那璇玑图,看起来也不是一般人。”

“仅仅是侥幸罢了。”她说,不居功自伟,在在帝京是鲜少见到的,他打量面前的女子,这女子千好万好,唯独不好的是什么呢?是这女子一张面庞实在是平常了,尽管,才学来说,她是出类拔萃的。

但在帝京,毕竟还是一个寻常人。

看着面前的人,两人都对望一样,少刻,他出去了。浅桑松口气,也是从这边出来了,之所以会让他们看到那样一张脸,其实也仅仅是浅桑动用了灵力罢了,不想要让言帝封看到自己的庐山真面。

不想要!

“皇兄,贵国的才女很是厉害,我倒是想要和这个才女聊一聊呢,叵耐她自惭形秽,总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白泽还没说完呢,那边白浅已经笑了,恳求道:“这个女子依照臣妹看,也算是不可多得的良才,倒不如您做了顺水推舟的人情将这人女子送给我……”

“到了白慎国,和这里又是不同,我们白慎国三公九卿,多的是女孩子,这女孩子也是会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不知道殿下意下如何呢?”哈,言暄枫心道“来了,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看起来在白慎国,白泽掌管大权凡事都需要过问白浅是真的了,白泽看起来完全对什么事情都不心,但白浅呢,却看去只要是雪泥鸿爪都在留心,真正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

这样一个女孩子,她已经决定讨要了。

“朕怎么舍得将这个才女给你们呢,朕发觉这样一个才也是不容易,不割爱了,抱歉,抱歉。”言暄枫举起来酒樽。

“皇,您慷慨大方点儿,有何不可呢?贵国有这样一个女子,说明还有这样很多女子呢,这女子一出现,也算是抛砖引玉了,您等着其余的才才女一一浮出水面好。”

“所谓十年书里百年树人,遇到这样好的女子,我焉能不带走呢?”听这口吻,是要据为己有了,言暄枫沉吟了一下,良久这才道;“你想要带走这女子,朕这里倒也是没有什么异议,只怕这样的人都孤标傲世不愿意和公主你去呢,你到底也应该问一问这女子。”

“不妨事,”白浅笑了,已经眼看要达到目的了,她亲热的目光落在了珠帘后。,那女孩还没有走远呢。

而浅桑呢,只能暗暗叫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可完全没有和他们离开这里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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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不情之请

但现在呢,不离开能怎么样呢?她还没能想明白呢,白浅已经离席而起,朝着言暄枫施施然的行礼。三寸人间

“臣妹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朕这里将你看作了亲妹妹的,没有什么不情之请这一说。”言暄枫点头,女孩笑了,“说来也没有什么,臣妹想要见一见这珠帘翠幕后的女子。”

“这女子,你刚刚丫头听说了,是一个非常难看的人,到底不如不见了。”言暄枫唯恐白浅果真带走了浅桑,敷衍塞责起来。

而越是这样,白浅越是想要带走浅桑,也知道,哥哥白泽对这女孩一定也是感兴趣的,立即一笑,丢给白泽一个眼神,两人互望一眼,白泽心知肚明。

“皇兄,满足小妹这个愿望了吧,让那入幕之宾出来。”这样一说,言暄枫也不好小家子气继续推诿了,点点头,给旁边的冯公公耳语两句,这冯公公点头哈腰到后面去了。

浅桑并没离开,对前面发生的一切,已经听到了,现在,除了出现,除了以不变应万变,实在是没有第二种办法了。

至于白浅,白浅自己已经很美丽了,从小对于自己等而下之的女子和丑八怪看作一模一样的,所以,任何惊为天人的女子,在她眼睛里都是寻常人。

此刻,早已经做好了给那女孩惊吓的准备,不过她也明白,万万不可以貌取人,既然已经决定带走这女孩了,倒是希望这女孩是一个真材实料的。

浅桑微微咬着丹唇,等那冯公公过来,却只能点点头,在冯公公但的带领之下,离开了坐席,朝着外面来了。

众人都在等,等这一刻好像等花开一样,过了许久,那珠帘玎玲的一声脆响,这片刻,一个瘦弱的女孩出来了,那女孩好像盛开的铃兰花一样,带着一种娇不自胜的感觉,又好像那花儿的花冠是太沉重了,以至于让这女子头重脚轻。

女子出来以后,先对着言暄枫礼拜,跟着一圈圈行礼。

言帝封早已经知道,浅桑会障眼法,这或者是所谓门遁甲里面的,虽然言暄枫不怎么喜欢旁门左道,但要这旁门左道是浅桑用的,言暄枫也喜欢了。

更何况,今日里,浅桑很需要变化。

言帝封对浅桑的变化甚是满意,浅桑面的五官已经没有一分一毫和之前近似的地方了,连身体都脱胎换骨了,现在,不要说言帝封,是自己,都有点儿不能搞清楚呢。

白浅看着浅桑,看到浅桑没有预料的丑陋,倒也是深得我心,立即咧唇笑了。

“姑娘,你过来,坐在我这里。”

“焉能如此僭越,奴婢仅仅是粗使丫头罢了,不好喧宾夺主的。”一边说,一边盈盈拜倒,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浅桑看到这还是一个知书识礼的女孩,刚刚还要欢喜了。

“你坐过来好,虽然我不是这里权力最大的的人,但我毕竟也是公主,想必我要你落座,两位皇都不会有什么异议的。”白浅一笑。

“朕怎么会有异议呢,只要你喜欢罢了。”言暄枫看向了白浅,白浅点点头,前一步,握住了浅桑的手,怪的是,她本以为这女孩一定是非常紧张的,但却哪里知道,这女孩的手掌是如此的干燥。

一点儿汗涔涔的感觉都没有,难道这女孩是大智慧,故意要表现的诚惶诚恐吗?还是……一想到这里,她脸的笑容倒是僵持起来了,也算是怪,这究竟是巧合呢,还是早已经经过言暄枫安排好的。

虽然璇玑图不是这女孩提前知道的,但目前的状况去看,十有八九这女孩已经聪明过人。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浅桑坐在白浅面前,旁边的白泽也给了浅桑一个温暖的微笑,并且将吃的东西都移动到了浅桑的面前。

“不敢劳动帝王,奴婢自己来。”浅桑一边说,一边乔张做致的将旁边的东西弄过来了,但大概是因为慌张了,将一盘花生洒落在了地。

浅桑惶恐,立即整理,还没有整理好呢,旁边的莲雾与红石榴又是给弄得滚落的到处都是,看到这里,浅桑只能跪在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难等大雅之堂,还请您让奴婢退下去。”浅桑一边说,一边叩首。

白浅早已经看出来了,不是这女子果真笨手笨脚,而是这女子故意表现出来给什么人看的,但究竟是给什么人看的呢?白浅在浅桑叩头的刹那,目光在人群空兜兜转转了片刻。

落在了言帝封的面前,自从这齐胜男出来以后,言帝封的目光好像箭簇一样,笔直的朝着这边进攻过来,好像在求证什么,那眼神时而有了迷惑的情绪,时而有了顿悟的感觉。

真是不一而足,怪极了。

“快不用如此,不过是吃的东西罢了。”白泽宽宏大量,一边说,一边伸手搀扶浅桑,浅桑怯生生的让白泽搀扶起来,目光低垂,看着自己的三寸金莲,好像真的给吓到了一样。

“你既然不习惯坐在这里,我看——”白泽看向旁边的白浅,白浅续道:“不如和刚刚一样,将那红牡丹的屏风拿过来也是了,遮蔽在面前,这样个人做个人的,兴许更高,皇意下如何呢?”

白浅最终还是看向了言暄枫,言暄枫点点头,“朕深以为然。”点点头,冯公公已经忙不迭的去准备了,少顷,那轻纱的牡丹屏风已经树立在了白浅和白泽的身后,白泽选择给浅桑伸手,算是邀请的意思。

浅桑点头,朝着帘幕后面去了,安安心心的坐着,现在,浅桑并不能看到言帝封呢灼热的目光了,也没有了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现在,言帝封还是看着那轻纱后面的女子,女子的身形若隐若现,但分明不是浅桑,他很是怪,世界声音类似的人,真的这样多吗?

“皇,依照臣妹看,还是进行下一个话题,臣妹看这个女子,深得我心,谨小慎微的,还请皇将之赐给我,我们将她带到白慎国去,会加官进禄,让你女孩一路官运亨通的。”

“在我们白慎国,女子和男子一样,不但是能建功立业,还能做宰辅呢。”这倒是真的,白浅用人,一向都是如此,唯才是用,不管你门第高低。

据传言,白浅还提升了一个太监做了尚书,这举动是让人感觉葩的,但白浅呢,却感觉很是稀松平常。她才不是寻常人,不走寻常路呢。

“朕也已经有言在先了,朕这里会放行的,但朕已经赏金千镒,她大大小小也是一个富贵闲人了,原是可以脱离奴籍的,朕知道你是较尊重人权的,既然有个人选择的余地,究竟齐胜男是留是走,何去何从不需要朕说了。”

哈!

白浅心内擂鼓起来,言暄枫啊言暄枫,你真正是会滚雪球,先给我白浅戴二尺五的高帽子,等到这高帽子戴好了以后,这才滚雪球呢,既然如此,她也不能遽然带走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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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不慕

“胜男,本公主想要带你到白慎国去,在我们白慎国,和这里是不同的……”白浅小心在意的措辞,以便于勾勒出来一种白慎国和这里完全不同的概念,那是一张不错的蓝图。手机端m

要浅桑不是浅桑,仅仅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家碧玉,去自然是会收获很多。

但奈何,这皮囊虽然不是浅桑的,但灵魂却是浅桑的啊。离开这里,去白慎国?浅桑一想,感觉不妥,坚守在这里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呢?仅仅是为了改变这里的一切,但现如今呢,可能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

所以,浅桑的任何一个措辞,一个句子都能改变未来,思及此,浅桑灵机一动,说道:“奴婢不是不愿意跟着公主去贵国,奈何有两三个缘故,您听了也不会强人所难了。”

白浅暗忖,这女孩果真是不同凡响。

将“强人所难”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自己倒好像是不应该强烈要求这女子跟着自己回去了。

“有什么呢,你说出来,本公主倒也是想要听一听,其实有什么疑难杂症,这里人多势众,或许能给你结局了,你说吧。”白浅给了浅桑言论自由,并且为了表示自己对浅桑的好感,还让奴婢立即将一盘果脯给浅桑送到帘幕后。

浅桑自然是不吃的,但却感恩戴德,在帘幕后面道谢起来,白泽听着浅桑那彬彬有礼的声音,不禁也是笑了。

“这第一,奴婢乃是一个贱命,虽然现如今果真脱离了奴籍,但毕竟奴婢还是奴婢,奴婢听人说,一夜可以成一个暴发户,三代人却都不能培养出来一个贵族,奴婢的祖父,奴婢的曾祖父都是种田为生的,奴婢现如今进入帝京,说难听点儿,也是混口饭吃……”

“奴婢这样一个人,原本是土生土长的奴才罢了,焉能果真抛头露面呢?刚刚之所以能看出来您的璇玑图,说来也不过是运气使然罢了,要果真您还有其余的东西给奴婢,奴婢也仅仅是目不识丁罢了。”

“奴婢是这样一个人。”

“你放心好,本公主决定带你去白慎国,你摇身一变是本公主的座宾,本公主求才若渴,即便是你没有其余方面的才能,你以为本公主会轻慢你不成?至于你啥活的奴籍之类的事情,有本公主在,会好生抬举你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浅桑只能暗暗叫苦,一切都是浅桑早已经想到了的,但这种情况,却是浅桑完全意料之外的,浅桑只能继续为自己开脱。

离开这里,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奴婢承蒙公主殿下的错爱,原是应该感恩戴德的,能由您给奴婢脱离奴籍,奴婢也是感恩戴德,但这第二,奴婢是帝京里那土生土长之人,你带着奴婢离开,奴婢安土重迁,奴婢一家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呢,奴婢形同是野草一样……”

“如此根深蒂固,只怕也不好到您的国家去。”

“这又是有什么的,本公主没有决定带你一个人离开这里到白慎国去啊,你一个家庭有多少个人口呢?你一个家族又是有多少个人口呢,算是你一次性要带过去五十个人,难道本公主会拒绝你不成?”

“你放心好,有本公主在,你,你的家人都会安排的妥当的。”白浅笑眯眯的说,这样一来,让她连反驳的理由和借口都没有。

“这第一第二已经解决了,这第三呢,你说吧?”白浅看着浅桑,浅桑说道:“这第三,奴婢单纯喜欢言灵国,并不想要去,第三是奴婢的固执了,奴婢原是个没有能耐的,到底不需要您抬举错爱了。”

浅桑这样说。

“这让本公主为难了,依照本公主的意思,看你推三阻四的,也不好强烈要求你和本公主一起去了。”听白浅的意思,是放弃了,但白泽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丑陋的女孩却很是感兴趣。

其实,在白慎国,有多少貌美如花的女孩子都准备靠近白泽,但白泽呢,对他们都是爱搭不理。

或者说,一开始,白泽也是有那“寡人有疾寡人好色”的感觉,但久而久之的,漂亮的女孩子那样轻而易举能得到,那些漂亮的女孩又是投怀送抱,对自己百般的应承,倒是让白泽有了一种厌恶的感觉。

后来,白泽逐渐的发现了,是,这些女孩是美丽异常,但仅仅是美丽罢了,美则美矣,毫无灵魂。和这种女孩在一起,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意思。

倒是面前的丑女,一点一点的获得了白泽的好感,一点一点将白泽内心的碉堡攻克了,试想想,古今外,多少女子入宫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呢,说他们爱慕皇,那是笑话,两白泽自己都不相信的。

再讲,这个女子是有灵魂的,有思想的,尽管现如今,这女子已经有了独立的经济,但这女子还是保持自己完整的人格,这让他较感兴趣。

“但是……”白浅才不愿意那样快放弃呢,在白浅的眼,女孩固然多,女孩固然美丽的丑陋的好,但美丽的女孩子有几个是好人呢?大概都是蛇蝎妇人了,而哥哥白泽呢,很显然是对这女孩感兴趣的。

哥哥已经纳妃过了,但那些女孩子,一辈子到死为止大概都不敢对着他们说“强人所难”几个字,但这个女孩不同了,有不平则鸣的意识,这样的女子不是愚钝,而是不愿意委屈自己。

一个连自己都不愿意委屈的人,难道会情愿去委屈自己的臣民不成?一想到这里,白浅是更加想要带走这个女子了。

“我倒是想要用其余的方式带走你,你的一切,我都是能给你解决的,现如今,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好了,但显然,你的态度是摇头,这没有什么……”

“本公主想要用智力来一较高下,一来也算是交朋友,切磋切磋!这二来,要是本公主侥幸全部都胜利了,那么你和本姑本公主离开了,你是敢是不敢呢?本公主虽然是个女子,但你也放心好,本公主是那种愿赌服输之人。”

“姑娘要是拒绝也无所谓,本公主最近不准备离开这里,有的是时间对姑娘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好了,请姑娘点头亦或者摇头,这游戏究竟姑娘敢不敢接招呢?”

白泽叹口气,小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有玩够。

但白浅呢,已经准备好了,浅桑思前想后,已经明白了白浅的意思,但凡是自己不同意,她会想方设法带走自己的。

要果真千方百计起来,这女子倒也是聪明过人的,倒是不要弄巧成拙了的好。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浅桑最终决定了,接受挑战。

“皇,您的意思呢?”浅桑隔着帘幕问言暄枫,言暄枫知道,浅桑不会那样轻而易举让人给打败的,点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朕的意思,只要你愿意接受挑战好,朕不过需要提前告诉你,愿赌服输四个字,也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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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蜡烛和限令香

“一旦是败下阵来,朕想要你留在我言灵国,大概也是爱莫能助了,你多多思考思考。”言暄枫的意思是让浅桑三思而后行,但浅桑呢,已经再思可以了。

“皇,我一定会好生应答的,这个奴婢虽然是女子,但也明白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言灵国的声威,并不敢说一套做一套的。”浅桑点点头。

“那样好,还是智力题,希望我们能绞尽脑汁好好的挑战,但这问题,也不需要我去问了,毕竟我和你胜男问出来的问题,从基本说,自己已经明白了答案的,请其余人出问题,你看如何呢?”

“这使得。”浅桑也觉得如此甚好。

“真好,真正是一拍即合了,那么三局两胜,胜男,你看如何?”白浅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着帘幕后的浅桑,浅桑点点头。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披风,而言暄枫呢,给浅桑已经加油打气起来,浅桑微微点头,握住旁边的茶盏喝一口,一来是定定心神,二来也果真是口渴了。

“这里的每个人,从到下都能提出来一个自认为的难题,来让我们回答,还是前面说的,三局两胜。”白浅看着言暄枫。

言暄枫点头。

“那么,这第一局让一个太监来问问题吧。”言暄枫看着白浅,白浅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太监,这太监想不到,第一个问题居然是问自己,这如此一来,倒是有点儿惶恐,但能在御前伺候,毕竟也有两把刷子。

吞咽一口唾涎以后,看向了白浅,又是将目光移动到了言暄枫的面。“奴才乃是一个太监,现如今想要两位……”这太监从荷包拿出来两钱,放在旁边的桌面。

“一人用一钱买一样东西,能将他这通明殿给装满的。”太监这哪里是难题啊,简直是任何人都不能回答的问题了,白浅思忖了一下,暂时没有回答,但是将那一钱已经握住了。

手伸出去,过了后面的屏风,浅桑伸手将一钱握住了。

“这一钱给你,现在你我都好生思考,有什么东西是一钱能购买,并且能将这一整个屋子都装满的。”

“是。”浅桑点头,凝神静思起来,没有人知道现在浅桑是什么表情,浅桑面带着一抹淡淡思索的神采,不说一句话,安安静静的。

诸位也是讨论起来,言暄枫暂时也想不到,这什么东西,一钱居然能买到,还能将这屋子里面给装满呢?既然是提问,想必这太监已经是有答案了,为了很好的看戏,不至于想一个脑袋疼。

言暄枫的目光看着那太监,那太监笔挺的站着,言暄枫挥挥手,那太监会意,三两步朝着金銮殿去了。

“到后面,将正确答案告诉朕。”言暄枫冷肃的说,这太监点头哈腰,立即跟着言暄枫到了后面。

言暄枫打量着这个太监。“你真是胡言乱语了,这一钱能买什么东西,你非要将这通明殿给装满,你也应该知道,这通明殿是何等样的一个大殿了,这问题,也应该有解,你且说说你的答案。”

“皇,奴才每天做的事情是用一钱将这通明殿给装满啊,奴才并不敢胡言乱语的,既然是问问题,问题都是有答案的,奴才想,这第一个问题都如此简单后面还如何能回答呢?”

“你也应该抛砖引玉,弄得多么刁钻的问题啊!”他蹙眉,看着这人,此人立即凑近言暄枫的耳朵,将那标准答案已经告诉了言暄枫。

言暄枫点点头。“你果真做的是此事了,好,朕已经知道答案了,朕不会告诉任何人,现下,我们出去看看。”

言暄枫一边说,一边朝着外面去了。

浅桑这边没能立即想出来,而这边呢,白浅已经让人将限令香给点燃了,这限令香燃烧完毕,要答案还没有出来,也不需要答案了,两人都同时认输好。

“我已经有了。”白浅到底聪明过人,看着那太监,笑眯眯的模样。

“哦,如此快,你且说说,究竟用一钱买的什么东西,能将这屋的每一个角落都装满呢?”人们都举得不可思议,一钱能买什么呢?能买一张毛边纸,能买半个炊饼,再也没有其余的什么了。

一钱……

“这个也不难,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这答案是从这公公身来的。”白浅胸有成竹的一笑,介绍起来——“我凭借的仅仅是推理,我推理的不是这一钱的勾当,倒是推理的是究竟这公公为什么会如此问。”

“这问题听起来实在是刁钻的和了,但细细的思忖一下,会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这公公每一天做的事情必然是和这问题密不可分的,于是我想到了这个——”

在众人都感觉怪的时间,白浅从容不迫的到了旁边的烛台位置,手轻轻的叩击了一下烛台。

那太监大惊失色,原本以为这问题,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想到的,但想不到白浅如此了不起。

大家头听白浅解释,白浅娓娓道来。“这一钱只能买一根蜡烛,想要用其余的东西将这屋子给装满,大概是没有可能的,但蜡烛的光芒将这通明殿给装满,是很简单的,不知道我回答的究竟如何呢?”

白浅志得意满的样子,回答完毕看向旁边的太监,这太监连连鼓掌。“公主殿下果真是才智过人,您回答的何尝不是奴才心目的答案呢?”他这样一说,面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好,现如今,限令香已经多一半都燃烧了,还请胜男回答。”白浅才不管什么满堂彩不满堂彩呢,回眸看着屏风,这屏风里面的女子轻轻的咳嗽一声,站起身来。

“我……”浅桑准备说“认输。”但大概是运气好,在浅桑没有认输的时间,瞥目看到窗棂外的什么东西呢,也笑了。

“我的一钱是需要在外面去找资源的,不过我的一钱可能还花不出去呢,我不用一钱,能找到两样东西,将这屋子装满。”众人觉得,这不是夸海口是什么呢?

蜡烛显然已经是标准答案了,但是听浅桑的意思,好像并非如此,众人不知道究竟浅桑要做什么,已经将炯炯有神的眼睛都落在了她的身。

“诸位,稍后,我去去来。”浅桑一边说,一边朝着外面去了,到了外面以后,浅桑迈步朝着一大树的栀子花去了,栀子花已经怒放了,香味沁人心脾。

浅桑左右采之,很快已经满载而归,将那一束花儿放在一个瓷瓶,将瓷瓶靠近了窗棂,将朝着东面的窗棂打开了。

一股风吹进来,将限令香给吹灭了,将栀子花的清香也是已经铺陈到了屋子的角角落落,人人都感觉那香氛是很提神醒脑的,不用问,已经知道,浅桑的一钱花到了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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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智慧

到了内室,白浅握住了草叶,轻轻的将草叶从第一个小铜人的耳朵灌入,然后不出意料之外,那草叶已经从右边耳朵出来了。请百度搜索看最全!的小说!”因此立即的出来一个结论。

“这一位长辈仅仅是提醒您,听圣的话,需要仔细点儿,莫要左耳进右耳出。”

“至于第二个小铜人,我们继续看。”白浅一面说,一面将一根草叶灌入这小铜人的口,那草叶却落入了小铜人的肚腹之内。

“这个是提醒你,需要明白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能说的公之于众,至于那不能说的守口如瓶,腐烂在肚子里面也是了。”经过如此一解释,众人都明白过来。

“这第三个——”她一边说,一边实验起来,将草叶灌入,很快从那小铜人的耳朵已经出来了,“你看,这个是,仔细点儿,莫要一听到秘密从口出来,这是那大人对你的告诫了,你每每看到这三小铜人,都应该明白那大人的苦心孤诣。”

“是,是,今日有公主解说,卑职茅塞顿开,更明白了大人对微臣的厚望与劝谏,微臣铭感五内,也感念公主为微臣的解说。”

这礼部尚书感恩戴德的去了,浅桑回到屏风后,旁边却闪现出来一张脸,原来是玉树临风的白泽,浅桑轻轻一笑,白泽,我本不想要伤害你,但现如今却希望能借助你的力量……

现在,浅桑忽而感觉自己内心狰狞,胸鳞甲说的不正好是自己吗?浅桑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良久良久,却沉默了。

“饮酒。”他笑,将酒樽举起来给浅桑敬酒,浅桑明白,点头将杯物一饮而尽,将空杯子给他看,白泽满意了不少,暂时为止,白泽没有和浅桑有更进一步的进展。

两人都沉默了,寡言了。

“好,一平。”冯公公高唱一声,浅桑抿唇一笑,从屏风后面出来了,那小铜人的鬼把戏,其实浅桑呆子,在人情世故完全不明里,现如今,经白浅微微一提点,已经全然都明白了。

至于言暄枫,面则有了一抹淡淡的诡笑。

接着,是最后的问题了,人人都翘首以待,这是浅桑决定自己命运的一个问题,她需要全力以赴,而此刻,按照下的流程来走,帝京里面最为等的等人除了言暄枫还能有谁呢?

“那么,朕也当仁不让了,朕也是有问题,不过朕的问题是朕很多年前遇到的,说来惭愧,那也不算是什么问题,不过想要两位都参详参详罢了。”

“朕有一年去狩猎,遇到了一个猎户,那猎户优哉游哉的在丛林里面射猎呢,朕看到了,与这猎户攀谈起来,朕是皇,那猎户明白,于是乎战战兢兢诚惶诚恐,朕问‘你叫什么名字?’”

浅桑想要笑,旁边的冯公公早已经忍俊不禁,因为勤于政事的言暄枫向来是不苟言笑的,人们也都没有听过言暄枫将故事,但言暄枫呢,故事已经娓娓道来。

“那人说,我叫做人王。朕听到这里,不免火冒三丈,暗忖,朕才是人王呢,你一个猎户如何用这等名字,朕感觉不妥,但朕也不好因为此时小肚鸡肠责备此人,朕思前想后,笑道“朕是天子,朕觉得你的名字不怎么好,朕赏赐给你另外一个名字……”

“他乐不可支,说道‘只要是皇赏赐,那是很好的。’朕一想,‘你不如叫做人玉,人玉者,人之玉原是个好的。”

“但这人玉显然不满,后来朕又一次遇到这人玉了,想不到这人玉还是欺负了一把朕,究竟诸位想想,用什么办法让朕吃哑巴亏,让这人玉再一次欺负朕一把呢,还是从名字去考虑。”

这已经很明白了,旁边的白浅思忖起来,但一个寻常人想要为难帝王,还是在明知道帝王身份的前提下,好像较困难了。

她急切不能得出一个答案,倒是旁边的女孩噗嗤一声已经笑了,“皇,奴婢已经得了。”

“你且说来,让朕听一听,他那一次不但是讨了朕的便宜,还卖了乖,朕不但是被欺负了,还哑巴吃荒凉有苦不能言。”听言暄枫这样说,浅桑更明白,自己想的正确的了。

最后的一根限令香,好像刚刚燃烧的还要快一样,此刻,越是心急如焚,白浅越是不能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连白泽都代替百强思考起来,集思广益总是好过一个人绞尽脑汁的。

但无论怎么样去想,都不能想出来一个所以然,白浅几乎要放弃了,但此刻,旁边的浅桑已经到了白浅的身旁。

“公主,这一次奴婢先去回答了,之前的君子协定是三局两胜,这一次奴婢要侥幸将这问题回答出来,奴婢留在本国了,你也心甘情愿的,对吗?”

该死,这女孩的声音不但听起来悦耳的很,看那神情居然也是楚楚动人,白浅毕竟也不好十分为难的,更兼之前有这样很多的人都明白他们的君子协定,思及此,也算是明白了。

“是,一言为定,没有什么更改的。”

闻言,浅桑点头,站在垓心,娓娓道来。“后来,皇您再一次遇到了这个人玉,人玉想要占便宜其实也不难,还是名字,但只需要稍微改动一丁点儿好了,第二次,要是奴婢所料不差,您见到人玉,人玉已经改名字为人主了,是耶非也?”

“你真是聪明,和那猎户一样知道举一反三,之前是人王,后来是人主,这的确让朕怒不可遏,一般情况,朕一定会治罪的,但那一次,朕却无的心平气静,你一定也应该能猜到究竟是什么让朕心悦诚服,说吧?”

“要你不能说出来,这问题也算是没能回答完成,要接受朕第二个问题了,这样才显得公平公正。”

“是,回答了一小半,自然是不算什么的,想要大获全胜,需要全部都回答出来,这大道理奴婢也明白。”浅桑点点头,看向了言暄枫,那人一定如此的回答——“皇,那一点是您赏赐给草民的,草民将这一点放在腰肋,自然是不好。”

“算是污蔑了您,既然如此,草民索性将这一点给登峰造极顶在头顶了,草民这是对您的敬重啊。”因为浅桑模仿的太惟妙惟肖了,以至于旁边的几个人都捧腹大笑起来。

听到这里,不但冰山脸的言帝封笑了,连言暄枫自己都笑了,鼓掌称快——“好,真好,你现如今的回答,与那草民的回答简直一般无二,虽然是油腔滑调了点儿,不过却保全了自身,也是个极好的。”

“是。”浅桑不多言,胜利已经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好,朕作为这一局的裁判,宣布,浅……”言暄枫几乎差点儿说漏嘴,幸亏及时转圜过来——“这一局,是齐胜男胜利了,至于离开的事情,也另当别论了,朕赏赐你一杯酒,来,谢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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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故人不相忘

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金樽已经斟满,给了浅桑,浅桑点点头,将那杯酒握住了,一饮而尽。三寸人间看到浅桑胜利了,倒是白浅气昂昂的,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有言在先——

愿赌服输。

白浅无奈的给白泽耸耸肩,白泽也是无言以对,两人都想要将这惊才绝艳的女子带回去,但奈何,这女子完全没有顺从他们的意思。

“三局两胜,看起来,朕都不能做主了,朕也不好强人所难,现如今,也罢了。”言暄枫笑呵呵的,毕竟浅桑不走,他是开心的。

浅桑谢恩谢赏完毕,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去了,白泽暗暗的记住了这个女子。倒是言帝封,魂不守舍的模样,握着玉著却忘记了用餐,握着金樽却忘记了斟酒,要么是喝一口酒,却忘记了下咽。

真是怪了,那女子声音与浅桑是如此的相近,连步态都有点儿近似,但奈何这女子的一张脸和浅桑完全不同,他不知道究竟这女子是何方神圣。而这女子,完全不恋战,若不是那璇玑图的事情是白犬突发想拿出来的,言帝封几乎有理由认为,这女子早已经预备好了一切。

并且是和言暄枫通同作弊的,但思来想去觉得没有可能,言暄枫看到言帝封这样子,轻轻的咳嗽一声,算是提醒。

他从那虚无缥缈之逐渐的清醒过来,却告罪说道:“臣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现下倒是头疼欲裂起来,也不好在这里作陪了,想要先一步离开去休息,怠慢诸位之处,日后再负荆请罪了。”

他完全没有请示言暄枫的意思,而看起来白泽和白浅的刁难已经告一段落,不可能继续推陈出新了,这也是他离开最好的契机,一想到这里,他面有了一抹微笑,急如星火一般的朝着外面去了。

是的,是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自从这神秘的女子出现以后,他变了,变得急躁起来,变得焦虑起来,变得怪起来,现如今,紧张的步伐已经到了外面,而外面,这扶桑花一样的女子,始终走的很慢。

她的步态是那样的从容不迫,虽然仅仅是一个粗使丫头,但却完全没有丝毫的拘谨,虽然不怎么有礼节,但也不怎么旷野粗鲁,究竟这个人和浅桑有什么关系呢?一种鬼使神差的力量将他兜撘住了,好像那种神秘的第六感催促他往前走一样。

浅桑听到脚步声,但并没有回头,这里是禁苑,这里人多势众,想必那人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

其实,浅桑已经明白那脚步声的主人一定是言帝封,但浅桑是不回头,言帝封想要追踪浅桑,浅桑仅仅是按部班的走,离开禁苑以后,果真是朝着下人的地方吧去了。

这里的屋宇较多,但看去非常之杂乱,简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浅桑时而顿住脚步,似乎在等待后面的言帝封,时而加快了步履,简直好像狐狸一般。

两人的距离逐渐的缩短,但逐渐的又是拉远了,终于浅桑进入了屋子,因为提前早已经打过招呼,这边的宫女们看到浅桑回来,都笑了,将浅桑叫做“胜男”。

浅桑将赏赐的东西给了这群女孩,这群女孩哄抢去了,浅桑感觉累了,现如今,命运已经改变,未来只需要得到言暄枫的圣旨能离开这里了,浅桑也明白,身后那眼睛还在追随着自己。

浅桑是聪明人,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抱着木盆已经朝着太液池去了,太液池的面积很大,有活水,有死水,死水是很容易能将人给溺毙的,但活水一般都是哟昂莱净面洗衣服的。

这里是下人们住着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是天真未凿的,地面的湖水流动起来,浅桑到这里,将木盆里面的衣裳拿出来,轻轻的浆洗起来,将半新不旧的衣裳浆洗完毕了。

朝着水去了。

他呢,也是在这一刻出现了,站在江边看着,浅桑进入水,整个人好似浪里白条一样,已经无影无踪了,言帝封看着平静的水面,大惊失色,等了一程子浅桑没有出来,又是等了一程子浅桑还是没有出来。

继续等,心急如焚了,也不等了,朝着水面去了,嘭的一声要没入水,但在此刻,有人已经靠近了言帝封,是浅桑。

这对于浅桑来说,是一个暗杀最好的机会了,将言帝封暗杀在这里,任何人都不会知道,可谓神不知鬼不觉,浅桑的手已经多了一把匕首,他一步一步的凑近了言帝封。

而言帝封也听到了浅桑的脚步声,立即回眸,机会转瞬即逝,浅桑立即将手的匕首藏好了,藏在衣袖,眼睛狐疑不定的眨巴,看着夜色的言帝封,言帝封站在江边,渊渟岳峙的模样。

“王爷!?”既然最好的刺杀机会已经稍纵即逝了,现在并不敢进行第二步的刺杀,她只能平心静气的看着他的眼睛,以期得到第二把的机会,但是他呢,眼睛锐利的好像云豹似的紧紧的盯着他在看。

言帝封武学也是精进到让人不可思议,现在,浅桑浑身都湿漉漉的,为了找准刺杀言帝封的机会,她从水泅渡到岸边,在一株花木的遮掩之下,好容易才到了他的背后。

两人距离并不远,秋风吹过来,将浅桑发丝的水珠吹落下来,水珠好像晶莹剔透的钻石一样,熠熠生辉,两人对峙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刚刚的刺杀,与其说他没有感受到,不如说,他没有理会。

“你会功夫?言帝封问,浅桑蹙眉,好半天都不说一句话,看到她的身湿漉漉的,言帝封将自己的鹤氅丢过去,将浅桑那瘦削的肩膀给包裹住了,但浅桑并不领情。

浅桑再次掣出手的牛耳尖刀,这一次距离如此之近,刺杀的如此之迅疾,一般情况,绝对不可能躲避的,但饶是如此,言帝封却还是躲避过去了,他的躯干好像忽而折断了一般。

尽管浅桑的手很快,但目标已经失去了,浅桑看到第一招已经落败,第二招立即打蛇随棍,轻快的手掌一个腕底翻花,匕首已经刺向了言帝封的小腹,言帝封感觉好生怪,明明自己和这女孩素未谋面,为何这女孩要痛下杀手呢。

这一招一招,可不是闹着玩,而是的确要将自己弄死。

看到这里,杨地方的一颗心狂跳起来。

浅桑固然武学也很是厉害,但刺杀的对象是言帝封,其实说来,买凶杀人让别人将言帝封给刺杀,此事倒也罢了。但如果此事事必躬亲,需要浅桑亲手将言帝封送黄泉,好想吐不是浅桑能做的。

好几个机会,已经丧失掉了。

浅桑感觉心乱如麻,不,不能继续在这里了,浅桑准备瞅准一个机会立即离开这里,但已经没有可能,别看言帝封已经醉醺醺的,但手却很快,一把将浅桑的腰肢抱住了,与此同时,浅桑终于得到了今晚刺杀过程最为绝妙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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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惜君如往常

只需要一剑,他必死无疑,剑刃距离他的脖颈子已经还有一小寸,本以为言帝封会躲避的,但言帝封却束手擒,闭了眼睛,这样一来,倒是让浅桑不知道究竟做什么好了。三寸人间

“你……为何……”浅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与姑娘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真正不知道姑娘为什么会如此这般!”言帝封气昂昂的说,浅桑手的匕首忽而落在了地,早已经预谋过很多很多次,只要言帝封死,只要言帝封死——

未来的一切,不是顺理成章都出现了吗?言帝封对于言暄枫,对于月支城来说,不正好是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吗?

但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一切都顺理成章安排好了,一切的一切,只需要前一步,言帝封能人头落地,但千钧一发,却放弃了。

浅桑木讷的往前走,心在七八下的跳动,难道,她果真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了这样一个人不成?不,不,浅桑回身,看向言帝封。言帝封站在原地,目光笃定,翩若惊鸿。

他在看着自己,好像千百次的熟悉一样,那样郑而重之的看着自己,浅桑面对这样的目光,颤栗了一下,言帝封前一步,“你……”

“奴婢走了,王爷好自为之。”浅桑说完,朝着前面去了。言帝封却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怅然若失的模样,他也是怪,明明面前的女子不是浅桑,但却给言帝封一种非常怪的熟悉感觉。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是似曾相识的,之前的之前,每一次见到浅桑,那种感觉都会油然而生,现在,浅桑已经消失了,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女孩,却会产生那种感觉,真是怪。

人是陌生的,但感觉却如此熟悉,他不免想入非非。他看着浅桑离开了,心情并不能释然,究竟这女子和浅桑有什么关系呢,或者说,究竟这女子是言暄枫安排过来做什么的呢?

他现在心乱如麻,正因为想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不能抽丝剥茧,将更多的东西想象出来。

她怅惘的心情,好像一块磁铁一样,压在心头,让他的心逐渐的靠近这个陌生的女子。

浅桑走开了,心头也是忐忑不宁,真是怪,明明对言帝封是恨之入骨的,明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设计言帝封,但怪的是,到头来,浅桑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去伤害言帝封。

真是怪了,她慢吞吞的往前走,却忽而想起来,自己刚刚晾晒在外面的衣裳还在随风飘扬呢,折返过去,准备去收拢,此刻,却遇到了另外一个不速之客。

啊,又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美人如花隔云端——”一声多情的吟哦飘散到了浅桑的身旁,浅桑定睛一看,原来是白泽,白泽还是穿着白色的衣裳,这和帝京的风格不同。在月支城,天子的衣裳是按照阴阳五行去穿的。

譬如五行属土,穿黑色的衣裳,黑色显得端凝大气,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庄重与威严。后来,帝京实行起来明黄色,尽管,言暄枫不怎么喜欢明黄色,但还是十天里面有九天都在传明黄。

真正将白色能穿出来这种感觉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言帝封,一个是面前的白泽了。

白慎国,崇尚的是白色,自天子到臣僚,甚至于平头百姓,都喜欢简约的白色,白色其实说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现下,浅桑蓦地看到一片白色映入眼帘,不禁一怔,又是听到那声音,却笑了。

“皇。”浅桑着白泽行礼,白泽却露出来一个受宠若惊的神色,“不用,不用,你我之间,平起平坐好。”

“皇,您贵为天子,我仅仅是一个奴婢罢了。”

“你是个天外飞仙。”白泽笑,浅桑伸手抚摸一下面颊,什么天仙啊,为了伪装出来这样一种丑陋的面庞,浅桑已经多次变化了,现如浅桑噗哧一声笑了。

“皇,在帝京,胜男是一个非常丑陋的人,您的审美观需要校正一二了,您会感觉奴婢美丽,其实也仅仅是因为奴婢多少有点才学罢了,倒是希望您不要如此这般的觉得。”浅桑笑。

“朕的眼里,或者美人和其余热人眼的美人略有不同呢。”他一边说,一边笑道;“或许其余人喜欢的是那种肤如凝脂的,眉飞色舞的,一看是能颠倒众生的那种美丽,其实这种美丽哪里是一般女子应该有的美丽呢?”

“朕的眼,美丽是沉敛起来的,是拥有思想的,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他一边说,一边靠近了浅桑,浅桑几乎能感觉到他那萦绕在自己耳边的滚烫呼吸了,浅桑一怔,想逃离这里,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你……”

“不要说话,朕感觉这一刻非常美妙。”他说,月光下长身玉立,靠近浅桑,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浅桑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压迫,移动了一下金莲,朝着旁边避让。

“奴婢没有到白慎国的意思,现在已经夜深人静了,奴婢要离开这里了。”浅桑慌不择路的模样,心头却小鹿乱撞,真是怪了,自己已经将自己变成这种猪头猪脑的模样了,居然还有人喜欢自己。

她难道天生是拈花惹草的命不成。

浅桑准备逃离,但他呢,已经大步流星封锁住了浅桑准备走的必经之路,那样雅痞的笑着,看向了浅桑。

“奴婢要回去了。”浅桑咬住了嘴唇,轻轻的低喃一句,夜风将浅桑的声音吹拂到了他的耳边,将他身那一股淡淡的清甜也是吹拂到了浅桑的旁边,为什么会感觉如此的暧昧呢?

浅桑感觉口干舌燥的,这个白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胜男,不要拒绝朕,朕是不能带走你的人,难道朕的目的是带走你的人不成吗?”他专注的神情,让浅桑不寒而栗,好像他在观察什么珠宝一样,眼神炽烈,带着一种占有欲,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么,皇您究竟要做什么?”浅桑看着白泽,忽而感觉白泽是一个非常无理取闹之人,而白泽呢,轻轻的笑了,目光春水一样的掠过浅桑的面颊,“朕想要带走的无非是你的心罢了,当朕将你的心带走了,你的人也一定会跟着朕到白慎国去的。”

“你要带走我的心?”浅桑目光忽而变得凉薄了不少,冷漠了不少,寂寞了不少。真是岂有此理了,这个登徒子公然要带走自己的心,难道一个人心说带走能带走吗?

“朕想要试一试。”

“皇,您的时间应该花费在值得事情,我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女子罢了,您现如今感觉我怪,其实也仅仅是一种吸引力罢了,这吸引力虚无缥缈的,等到这吸引力忽而消失了,你会发现,我是一个丑八怪,一个非常讨人厌的丑八怪。”

“或许——”言暄枫笑了,“你在别人眼的确是一个丑八怪,但你在朕的眼,却并不是!”

“我有什么办法能让您对我失望,不准备带走我的心呢?”浅桑看着白泽,白泽轻轻的笑了,那浅浅的笑容让白泽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帝王,而好似一个脾气很好的邻家哥哥一样。

月光是如此的明媚,让浅桑产生了一种不知身在何端的幻觉,眼前的人,用那双黑漆漆的墨玉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一个梦境一样。

“办法有一个……”他还在笑,笑容如此动人心魂。“那是……”他无厘头的搔搔头皮,声音里面有了促狭——“是没有办法!”浅桑听到这里,不免一怔,白泽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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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带走你的心

现在,浅桑几乎不愿意相信这是白泽,这是那个能和言暄枫在千里之遥分庭抗礼的人,白泽面挂着一个新月一般美丽的笑容,眼睛恶作剧一般的看着浅桑。手机端m

“我是一个丑八怪,皇您错爱了,你非但不能拿走我的心,我也不会跟着您到白慎国去,但愿您会明白,这都是无用功。”

“朕从来不会做无用功,你未来多看看会明白了。”白泽说,态度非常之认真,浅桑怪了,在浅桑的意识,白泽并不是一个玩世不恭之人。这个白泽,和刚刚宴席的白泽不尽相同。

那个白泽看去是端庄的,是沉闷的,甚至于是愀然不乐的,整个人好像被一股阴冷的忧郁包裹住了,但面前的白泽呢,是爽朗的,是快乐的,是带着一种积极进取的乐观心态的。

这让浅桑不免疑惑起来,究竟此白泽与彼白泽,哪一个才算是真实的白泽呢?亦或者说,白泽有两个面,好像每个人都有两个面。

我们的一个面是给敌人看的,我们的还有一个面是给朋友看的,白泽给言暄枫和言帝封的那一面,是平静的,几乎没有什么压迫感与破坏欲,看起来甚至于是窝囊的,没有妹妹的加持,他是一个寻常人。

但现在,给浅桑的一面是什么呢?是聪明的,是非常诡秘的,这样的白泽,与在帝王面前的白泽是截然不同的,她的心跳动的厉害,白泽,难道也不是传说那样的吗?

都说白泽能有今日之辉煌,离不开小妹,但现在呢,在浅桑的眼,并非如此,她想要继续试探一把,要是白泽对帝京有野心呢?那么早晚,言暄枫的帝王位置不好使摇摇欲坠,形同燕巢幕一般?

浅桑和言暄枫的意思,本待用白泽来除掉心腹大患言帝封,但现在看来,白泽好像言帝封给还要厉害呢。

有一种人,完全不暴露什么,但却非常厉害,那是属于白泽这一类的,浅桑重新审查一下白泽,白泽对着浅桑在笑,笑容如此美丽,美丽到让人不可思议,好像盛开的曼荼罗一样。

“你不要以为,你今日能瞒过去众人能瞒天过海,连朕的眼睛都瞒过去。”他的声音颤栗,人再次靠近浅桑,浅桑一怔,白泽,你……你莫非已经看出来我的幻术。

这绝对没有可能啊,除非白泽是那种具有特异功能之人,但普天下,目前为止,浅桑所遇到的人间,并不曾有一个是具有特异功能的。

浅桑盯着白泽的墨瞳看,那是一双无平静的眼睛,平静的好像死水微澜,但这种平静,却蕴藏一种不能言说的惊心动魄,那眼睛好似高山是冰雪一般,两人凝眸看着对方,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这才呼口气。

“你能看到我的……”

“自然是——”不等浅桑说完,白泽已经截口道:“你的一切我都能看透,”他轻轻的伸手,揉捏了一下浅桑的面颊,浅桑轻轻舒眉,目光望向面前如此非凡如此俊朗的男子。

他的面颊被月亮抛光了,带着一种傲岸的冷漠,目光是如此的深邃,好像不可测的海洋一样,难道,眼前人果真已经将自己看明白,看清楚了。

浅桑且不管,等等看,究竟会有什么不同,难道,他的手能还原自己的一张脸不成,要知道,她是用灵力在维持自己目前的状况啊!浅桑颤栗了一下等着,他的手轻轻移动。

但并没有改变什么,浅桑还是浅桑,面始终带着一抹平静的笑靥,没有丝毫的变化。

“朕知道……你与众不同,不仅仅是聪明过人,朕好知道,你一定是一个特有秘密的有故事的女子,”他靠近了浅桑,简直要亲吻到浅桑的面颊了,那滚烫的呼吸好像湍急的湖水一样,萦绕在了浅桑的耳边。

浅桑微微一怔,惶恐不宁,手轻轻的握住了牛耳尖刀,那锋利的刀在黑夜熠熠生辉,究竟听一听,他还知道什么。

“哈,”在浅桑决定杀了白泽的时候,白泽却忽而放肆的笑了,这让浅桑瞬间方寸大乱,“朕不过是乱说罢了,看你居然还听的如此有趣,如此入神,朕想要告诉你,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子……”

浅桑立即将匕首收拢起来,目光变得清冷了不少,“我以为,皇果真知道什么秘密,其实,奴婢仅仅是一个宫女罢了,能有什么秘密?”

“但是朕感觉你……”他退开一点儿距离,下下的打量浅桑,为浅桑所折服,所著迷。“你简直浑身都是秘密,全部都是秘密。”

“我没有什么秘密。”浅桑说:“听说皇已经给你安排了一门好亲事,你应该开开心心的。”实际,他却避而不答,仅仅是抿唇一笑。“你今天明明能彻底战胜小妹的,但你为什么要选择让小妹一招呢?”

“让?”老天啊,这个白泽看起来完全不是表面一样的愚蠢一样的没心没肺啊,浅桑不得不认真的重新查看白泽,白泽和自己想象的截然不同,眼前的白泽,看去是如此的聪明过人。

她已经明白了,在宴会,白泽早已经看破了一切,但并没有说出来,此刻,浅桑一怔,“你可没有让公主,公主那样厉害。”

“朕会察言观色。”白泽一边说,一边伸出来右手的两根手指轻轻的指了指眼睛,意思已经很简单明了,朕的眼睛不会欺骗朕的,浅桑呼口气,面凝聚起来一种怪的神采。

“你如何知道我让了公主呢?”

“你知道小妹心高气傲,更明白做人的道理,你不想要让小妹彻底的输掉,那样会很没有面子,明明你可以三局三胜的,但你却改变了了策略,你其实仅仅是看了一眼看出来那小铜人里面的奥义,但是,你愣是要将这奥义留给小妹去解说,你这不是聪明又是什么呢?”

“人人都说你是个傻皇帝,现在看起来你聪明到大智若愚呢。”

“白慎国没有你们言灵国大,但也你们言灵国小不了很多,你也应该明白,说来做一个帝王原本是不容易的,我难道会处处都表现的自己迥异于常人不成,胜男,你有没有见过猫捉耗子呢?”

“猫捉耗子?”这场面,浅桑是见过的。

这帝京里面有猫儿,有一天浅桑看到一只夹竹桃后面有一只小老鼠,这小老鼠激灵的很,老远嗅到猫儿的气息撒腿跑,但那猫儿呢,早已准备好了战斗的策略。

那小耗子兀自在玩耍呢,那猫儿锋利的冲过去,一把将小耗子已经抓住了,那猫儿始终都岿然不动,小耗子几乎都趴在了猫儿的脚背,但此刻呢,终于招了。

“捕鼠的猫是朕,朕才不愿意让小耗子一看到朕,栗栗危惧,知道朕是猫儿呢,朕是会将爪子隐藏起来的,没有猎物之前,朕在韬光养晦,在养精蓄锐,一旦是有了猎物,朕立即将武器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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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重新认识一个人

“好精彩的论调,现在我已经明白了,真正智计过人,真正聪明绝顶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呢。”

“朕也是一个糊涂虫,朕情愿做一辈子的糊涂虫,朕不想要做帝王。”白泽的论调跳跃性太大了,让浅桑一瞬间感觉怪。眼睛落在白泽的面,“做帝王乃是普天下第一等的大事情,你这不是身在福不知福?”

“胜男,朕这一辈子从来连睡觉都不敢闭眼睛,但是平头百姓不同了,他们高枕无忧,虽然他们一无所有,但是他们较快乐。朕呢,朕在哪里不是前呼后拥呢,朕想要吃一顿可口的饭菜都不能……”

“朕和言暄枫一样!”他低喃,声音凄苦的很。“明明是一道菜,朕想要吃,却要经过很多人的手,他们谨小慎微,唯恐有人在饭菜里面下毒,你试一试还不够,还要我试一试,等到这一盘菜到朕的口,已经冷了。”

“朕每天做的事情很多,这些还是朝臣们能看到的,他们看不到的事情朕做的更多,世界再也没有帝王更苦的苦役了,朕要是能逃离,朕真的希望,带着你……离开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浅桑的肩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做皇是不好,但没有什么办法啊,要果真到山林丘壑自娱了,天下人呢,给谁去管理,朝廷呢,给谁去打点呢,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做帝王,要为未来披荆斩棘,这是没有办法的。”

“胜男,你……”他刚刚还要激动了,“你居然理解朕?”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啊,帝王本来不是人人都想要的,但是有句话说得好,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今时今日已经是一个年轻的地方,需要暂时牺牲自己的一切,让国富民强起来,到真正那一天了,你不是能好好的休息了。”

“你说的很是。”他点点头,赞同的样子。

“好了,快乐起来,已经很晚了,我真的要回去了。”浅桑一边说,一边准备离开,但果真是不凑巧了,有人暗箭伤人,那箭簇的目标人物是白泽,浅桑哪里能让白泽没有出宫死亡呢?

那样一来,是言暄枫的事情了,浅桑想到这里,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已经挡在了白泽的面前。“小心……”箭簇飞过来,那样的快,一下子刺入了浅桑的肩胛骨。

眼看还有可能会有暗袭,浅桑和白泽地一滚,人已经躲避在了太湖石后面,安静了下来,好像周边并没有偷袭的一双眼睛。

“你还好?”风平浪静了,白泽第一时间去看浅桑的伤口,刚刚,要是没有白泽在这里,浅桑是可以用灵力的,灵力虽然有一部分已经耗费在了维持面庞之,但依然是能用来疗伤。

那样一来,有假面消失,真面目露出来风风险,不过毕竟也没有什么怕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不会暴露。

但现在,面前的却是白泽。白泽发现浅桑的面色煞白,因为一片清明的月光,显得简直好像一张纸一样,他复又去看浅桑的肩膀,肩膀的箭簇黑漆漆的,看到这里,他明白,这是毒箭。

“我没事,你搀扶我出去,帝京的高手很多,凶手一次不能成功,已经逃离这里了,快,我要去疗伤。”

“是,是。”白泽抱着浅桑,将浅桑的身体抱起来,因为疼痛,浅桑的冷汗一滴一滴的从头顶落下来,他轻轻伸手帮助浅桑擦拭掉了,“胜男,你真是一个傻丫头,他们刺杀的明明是朕,朕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却这样奋不顾身的保护朕,这恩德,你要朕如何报答你。”

“白泽,不要……多言,快带我到太医院去。”浅桑命令,白泽点点头,也不去追究究竟这树林放冷箭的究竟是什么人了,朝着外面包着浅桑去了。

浅桑听到耳边的风声,知道白泽跑的很快,这里距离太医院还是较远的,浅桑握住了一张面具,轻轻的罩住了面庞。

“这是做什么?”白泽看到这里,大惑不解。

“仅仅是想要遮蔽自己的面庞罢了,这样一来,他们不知道你在救助何人,也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了,我都是为你好,我的面具暂时你不要拿下来,好吗?”她是央告的意思,他明白浅桑的意思。

“朕明白,朕明白。”他朝着前面去了。

树林,刚刚刺杀白泽的是冥锦,冥锦的意思,将白泽刺杀在帝京,白慎国的人一定会对言灵国群起攻之,到了那时候,鹬蚌相争自然是渔翁得利。言帝封简直兵不血刃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何其有幸呢?

但情况不同了,在那百步穿杨的一支箭要射白泽心脏的刹那,变故斗生,一个丑八怪却推开了白泽,那箭簇偏了准头,却射了那个不知名的丑八怪肩胛骨。

如同浅桑预料的一样,这一次偷袭失手以后,冥锦并不敢继续帝王二次的实验,毕竟这里的大内高手很多,只要浅桑和白泽声张起来,她立即会给人包围的,想到这里,她拔足狂奔朝着安全的地方去了。

“冥锦?”从进宫开始,冥锦侍候在言帝封面前的,虽然时隐时现,但毕竟能察觉到冥锦的存在,现在,冥锦只顾着朝安全的地方去,却没有注意看,面前的人。

言帝封已经站在冥锦的面前了,那双眼睛狐疑的打量着冥锦,冥锦松口气,下拜了。

“王爷。

“失心疯一样,究竟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言帝封劈头盖脸问,冥锦隐瞒谁都不会隐瞒言帝封,将事情和盘托出,言帝封微微惊悚,“什么?你射了齐胜男?”

“是!”冥锦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你……不应该如此,现如今呢,他们去了哪里?”言帝封紧张的看着冥锦,冥锦怪,明明只要暗杀成功,白慎国和言灵国的战火会挑起来,明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明明现在的言帝封应该关心的是白泽的死活,和国家的矛盾会如何,但是现在呢,言帝封却口口声声迫问自己,究竟那个齐胜男怎么样了?

这是让冥媚较想不通的,冥媚的眼睛看着言帝封,说道:“已经去了太医院。”

“你且退下,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去去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看起来,言帝封很紧张的样子,冥锦较怪,好端端的,言帝封究竟是怎么了?

好在,言帝封并没有责备自己,既然如此,她也只好将空间丢开,暂时回避了。

这一晚,夜凉如水,明月如霜,两个人闲庭信步的朝着御花园来了,前面的是言暄枫,只见言暄枫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陪伴佳人游园是非常痛苦不堪的事情,后面呢,是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女子,女子笑容可掬,窃喜的模样已经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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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不用想,后面的人是白浅,白浅吹着羽睫,轻轻的笑着,终于有机会能和言暄枫在一起游园了,刚刚那厅的气氛此刻已经一扫而空,厅始终弥漫着一种紧张的焦灼的感觉,但现在呢,这里是平静的,平静到让人心情舒爽。请百度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白浅早已经想要和言暄枫在这里走走了,言暄枫呢,却心不在焉的模样,不过这都不能阻挡白浅的意愿。

“皇兄,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模样啊,你紫绶金章的,又是大权在握,有什么不开心的呢?怎么时常和我哥哥一样,看去好像不是真正快乐。”白浅吸口气,走在秋夜凉爽的御道。

有小石子,将小石子踢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路径,往前走是朗润园了,现在只可惜不是花儿绽放是时间。

算起来,这个季节真正有的花卉,仅仅是芙蓉以及紫薇花罢了,白浅是不怎么喜欢花儿的,但两个人还是不知不觉的朝着前面去了。

言暄枫收回失神的目光,看着庭院里面的风景,“朕的帝京和你们的有何不同呢?”言暄枫问,其实,在很多时候,言暄枫是不可能将他们看作朋友的,如果这是商场,那么,他们是竞争伙伴。

如果这是战场,他们是敌人,他并不想要和这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亲密的举动或者什么瓜葛。

言暄枫知道,白慎国也是国力雄厚的一个大国,现在开始,需要思谋究竟如何将之拿下,其实很多时间,这种想法是相互的。

白浅和白泽也绞尽脑汁的想,究竟用什么办法能将言灵国也是纳入他们的版块,但好像很困难似的,事情并没有那样容易。现如今,他们遭遇在了一起,白浅很是怪,自己会对言灵国的言暄枫产生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早已经料定了,男子想要撼动他的心,如同蚍蜉撼树一样,是没有可能的。

但现在呢,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心给隐隐约约的牵动了,她现在想要试探试探,言暄枫,也有没有那种感觉。

她是有魅力的,虽然刚刚宴席,说的话寥寥无几。

“这里和我们帝京,其实说来也是大同小异了,不过我们帝京好像没有你们这里热闹,人民的幸福指数好像不如你们。”

“这一切都是追求决定的,朕觉得,一个人追求的东西越发是唾手可得的,这个人也是越发的幸福,要一个人追求的东西,简直好像日月一样遥远,那么这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开心起来。”

“皇兄知道这个道理,已经得到此三昧,皇兄,带着我到前面去走走,如何呢?”现在,聊得入港呢,她是不想要遽然让言暄枫离开的,因为怕言暄枫会拒绝自己的邀请,看去她的神态有点儿不自如的紧张。

但言暄枫呢,已经淡淡的笑了,“好。”两个人朝着央去了,这里安安静静的,因为有参天大树,所以尽管今晚月明星稀,但美丽的光芒还是不能立即照射进来。

这里哪里像是龙庭啊,简直好似进入了一个怪的国土之,她是故意止步不前了,走的很慢,好像一个随时都会迷途的健忘症患者一样。

两人继续往前走,言暄枫进入一条小径,这小径之前也是浅桑经常和言暄枫来的地方,之前并没有感觉什么,但是现在……

言暄枫突兀的回头,看到追随在自己身后的不是浅桑,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的眉眼,心头也是不舒服,物是人非的感觉悉数袭击到了洗头。

这样胡思乱想着,没有料到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儿没有跌倒。

“皇兄,没事吧。”他不紧张,只有尴尬,但回目看看她,她呢,不尴尬,只有紧张,手伸出来想要搀扶一下他,但好在他已经稳定了身体。

“皇兄,你还是在想其余的事情,走路的时候,都不能专心致志的走路吗?臣妹真的想要知道,您的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呢?”明明,现在已经是休闲的时间了,但言暄枫显然在想其余的事情。

一开始,白浅认为,言暄枫先的无外乎是言灵国和白慎国之间关系的事情,但现在想一想,好像远非如此,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言暄枫想了一个脚步都凌乱呢?

“朕想起来一个人。”

“男人女人?”女孩子都是较敏感的,虽然没能和言暄枫有进一步的发展关系呢,但很快的,那种危机意识让她已经岌岌可危起来,不免紧张的挑眉看向了言暄枫。

“一个女子。”这答案,其实也是意料之的,但还是让她小小的伤感了一把,言暄枫啊言暄枫,你明明可以撒谎的嘛。

你明明能看出来我对你是落花有意,但你言暄枫呢,你言暄枫对我,简直是铁钉了的流水无心啊。这些种种幻觉,一一都泯灭在了白浅的行礼。

“那个女子,一定是你喜欢的了?”这刚刚问的还要愚昧了,不是明知故问是什么呢?

要不喜欢,还会如此寤寐思服吗?连走路都要跌跤了,可见这女子占据了言暄枫脑海多大的面积。

咬着嘴唇,看着言暄枫,言暄枫轻轻的点头,指了指旁边的石头,这条路虽然黑黢黢的,但却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块光洁如玉的石头,这石头在夜色,好像很吸引人的路牌一样。

言暄枫带着白浅朝着前面去了,因为言暄枫经常来这里,走的轻车熟路,但白浅毕竟是初来乍到,这里是小径,且路面凹凸不平,除此之外,这条路还有不知名的青苔,一一都蔓延在脚下,这让人一走,难免会跌跤。

白浅走的很慢,言暄枫看到白浅还在慢吞吞的走着,立即从心口的位置掏出来一块护心镜,借着月亮那熠熠生辉的光芒,将折射的光打在了她的脚下。

这样一来,那一束笔直的光芒,居然好像探照灯一般,萦绕在了白浅的面前,白浅咬着菱唇,轻巧的好像狐狸一样,到了言暄枫的面前。

向来,她都不会面红耳赤的,但现在呢,面颊滚烫的好像木炭一般,幸好是黑暗,不然白浅想,自己的一张脸一定和番石榴没有什么两样了。

白浅的呼吸紊乱了,但还是竭力不然言暄枫发现,好在言暄枫没有感觉什么,手轻轻的摸弄掌心里的镜子,镜子的边缘有非常精妙绝伦的花纹,但仅仅是一圈,至于镜子的背面,看起来和镜子的正面几乎是一般的光华。

她的观察力是很犀利的,很快发现了这个。

也很快发现了,言暄枫啊言暄枫,握着镜子的手,在轻颤,好像情人之间互相的牵握一样。

“这镜子,也是那个女孩送给你的?”

“是。”

“圣多年不战场了,还用护心镜?”其实护心镜由来已久,之前发明护心镜的其实也是一个女子,这女子因为思念经年累月在外面南征北战的夫君,所以叮咛夫君,无论到哪里,定要将这护心镜给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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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你的爱情浅

一般的战斗,人们想要一击致命,取的不是人的心脏是人的咽喉,而一般情况,咽喉都有锁子甲用来保护,至于这心脏位置,是空空如也了。三寸人间

敌人知道对方的软肋,握着长矛刺心,这样一来,死在这个事情的人也皆是。

言暄枫是过战场,但那还是很多年以前,现如今,早已经不战场了,但那护心镜……

“能给我看看?”语声有点儿硬朗,不算是恳求了,一面说,一面已经握住了言暄枫手的护心镜,显然,言暄枫没有准备好呢,但护心镜呢,已经易主了。

白浅握着护心镜,看了看,又看了看。

“帝京有人该刺杀您?”看起来,言暄枫和哥哥的命运是很相似了,真是两个同病相怜之人的,哥哥也是如此,帝京里面有很多人,总是想要将这王权富给取而代之。

一开始,自然是直取,但发现,好像不容易,他们找到一个终南捷径,只要将帝王给谋杀了,以后的以后想要做什么都轻而易举。

自从人类萌生出来这种念头以后,帝王危险以及了。

“是。”

“这女子倒也是想的周全,给您护心镜,这护心镜还有字儿——”白浅着月光仔细的看,发现朕护心镜雕镌的字迹历历分明,尤其是在月光下,还能反应出来一明一两种截然不同的字眼。

“五世其昌,瓜瓞绵绵。”白浅念诵一声,然后将镜子微微倾斜了一下,念诵道:“一片冰心在玉壶。’”

“什么?”言暄枫完全预料不到,这镜子面居然同时有两种内容,白浅呢,将镜子给了言暄枫,言暄枫一看,果真看出来两种内容。

“让朕拍案叫绝。”

“这和我们白浅的璇玑图一样啊,横竖撇捺都有意思,不过……”白浅难堪的一笑,“好像这女孩子对你并没有什么意思,仅仅是将你当做了兄长,所谓长兄如父,谁会和自己的父亲谈恋爱呢?”

说起来,白浅实在是大不敬的厉害了,但好在言暄枫不以为忤。

“你如何知道这女孩子不喜欢朕?”言暄枫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抚摸铜镜,好像抚摸的不是镜面,而是浅桑的手掌一样。看到言暄枫那种模样,白浅简直不忍心戳穿了。

“都一片冰心在玉壶了,难道还喜欢你?为什么不是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呢?”他说,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但是……”显然,言暄枫陷入了矛盾,旁边的白浅也是不忍心继续说了。

“显然,这女孩知道你对她有别样的情怀,这铜镜,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您,这第二方面也是知道您午夜梦回定会揽镜自照的,索性将这两方面的祝祷都镌刻在了铜镜,只是臣妹较怪……”

“您是帝王,您是堂堂正正的九五之尊,臣妹怪,有什么女孩子,对您都视而不见呢?难道世界果真有连皇后都不稀罕的女孩,这显然是没有可能了。”

白浅的意念,或者毋宁说,在当时,大部分女孩子的意念都是,做皇后才是世界第一最畅快的事情,但目前的推论看,这女孩简直丝毫不受用啊。

“帝王不见得也能将自己喜欢的人揽入怀抱,好像你,你虽然贵为一国之公主,但想要得到一个朕这里的女孩,都很困难啊。”

“这如何能混为一谈呢?我是喜欢这个女孩,也有据为己有的意思,但我是更尊重这个女孩的,皇兄不会以为,我果真没有能耐让这女孩乖乖的跟着我到白慎国去?我的办法多了去了,但基于我求贤若渴,不会不择手段啊。”

“白浅,你……”言暄枫看着白浅,声音低迷起来,白浅看到言暄枫轻轻的攥住了拳头。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能不能理解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白浅的千二十年感情履历是一片空白,不是白浅不去谈恋爱,而是白浅乃一国之君的胞妹,想要找一个男子登对,较困难的。

从门第看,门当户对是绝对没有可能了,从政治关系看,政治关系,她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倒是那些男子,一个一个都曲意逢迎,这样的男子,在白浅的感觉里面,是不存在什么尊严的,所以白浅很是讨厌。

至于言暄枫不同了,言暄枫已经是赫赫扬扬的帝王,并且言暄枫无论是从智力还是财力来看,都和自己那样登对,奈何,言暄枫显然是心里有一个长期的租住户了。

现在,白浅明白,自己需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言暄枫好生拿下。

而言暄枫呢,好像对自己也有那么一丁点儿模模糊糊的意思,不让言暄枫为何会问出来那样稀古怪的问题呢?

“我不曾爱过人,今天之前。”白浅说,但这句话显然是余音袅袅的,言暄枫恍然似乎有顿悟一般。“今天之前?”这句话有语病啊。

“是啊。”

“你今天爱了一个人?”言暄枫看着白浅,表示大惑不解,好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

“是啊。”白浅点头认真的回答。

“那么,你究竟爱了一个什么人?”言暄枫的眼睛黑黝黝的,瞅着白浅,这时候,有风吹过来了,不怎么冷的风。风将树木吹的形同一般,有了乐曲才有的和谐鸣奏,风还将月亮吹的朦胧起来。

月亮的光芒落在言暄枫的眼睛里,白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这双眼睛如此美丽,如此黝黑,好像带着一种非常怪的求知欲一样。

“你真的想要知道?”白浅认真了,从白浅的眼神,她已经看出来,不!好像答案不是自己能接受的,更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拒绝的话没有说出来呢,白浅那边已经笑了。

“自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朕!?”言暄枫倒抽一口冷气,白浅啊白浅,你白慎国与我言灵国,虽然天各一方,但人人都知道,我们的和睦仅仅是表面的和睦,你这是闹着玩还是……

“除了您,还能有谁呢?”白浅说的一本正经,言暄枫的心颤动了一下,站起身来。“朕不是你应该选择的人,朕也不会选择你。”

“皇,我们都没有尝试呢,你将我驱逐出境了,你的心是有一个人,那人好像参天大树一样,已经根深蒂固了,但这能证明什么,能代表什么呢?你心目的这个人,是永生永世都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要是……”

“住口!”言暄枫恫吓起来,尽管,白浅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尽管,白浅的意思已经如此简单明了。但言暄枫不能接受这样的话,白浅看着言暄枫,刚刚那温柔多情的眼睛,现在已经收敛起来最含情脉脉的情绪。

那双眼睛,好像数九寒天的冰镐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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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夜柔

“抱歉。手机端m”白浅低垂粉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很难为情的样子,是的,是的,她还没有熟悉到能直叱其非的地步呢。但言暄枫啊言暄枫,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啊,非要这样执迷不悟呢?

“要是那个女孩,能和您在一起,早已经和您在一起了,之所以没有和您在一起,说明毕竟还是……还是不能的……”这一次,她选择了一种仪表柔和的,较轻缓的语气去陈述。

“你如何知道女孩的心思,你连那个女孩都不认识。”言暄枫一边说,一边逃避一般的要离开了。

“皇莫要忘记了,臣妹也是一个女孩,女孩的心思虽然千差万别,但毕竟让女孩揣摩起来女孩,男人揣摩女孩要明白通透的多,除非您对于这个女子的爱情实在是太病入膏肓了,才会不认同臣妹的说法。”

“你说的也是有那么点儿道理。”言暄枫沉吟了一下,“不,但你毕竟不是她,你焉能知道,她一点儿都不喜欢朕呢?”

“臣妹自然不是这个女孩了,但臣妹知道一个道理,那是宁缺毋滥啊。”

“什么宁缺毋滥?”言暄枫毕竟还是被这新古怪的论调给吸引住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您真心要听?”白浅看着言暄枫,言暄枫点点头,“你说吧,朕洗耳恭听。”

“这宁缺毋滥是,我们宁肯一个人,都不要找一个人将或者凑合,这是所谓的宁缺毋滥了,您应该明白。”他说,这道理说起来,人人都明白。

“朕好像知道了,但朕还需要努力和这个女孩在一起啊,究竟有什么办法呢,你能帮帮朕?”

“这个……”其实,白浅是当即要拒绝的,言暄枫啊言暄枫你到底有没有搞错呢,明明我刚刚给你告白过了,现如今,你却要我帮助你去追其余的女孩,真是岂有此理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愿意帮助朕?”他的眼睛黑漆漆的,手已经扣住了她的肩膀,那种带着压迫感的感觉,说来是较怪的,但沉甸甸的,却给人一种享受的感觉。

她放弃了一切的挣扎,用一种缴械投降的态度来面对言暄枫,言暄枫并没有感觉自己失礼,眼睛瞅着她的眼睛看。

白浅点点头,“我只能试一试,究竟成功还是失败,看您的造化了,如何?”

“有你这句话,朕心安不少,你是聪明的女孩,你定会让朕高枕无忧的。”言暄枫笑了,看到言暄枫的笑,白浅打蛇随棍,跟着也是笑了。

“但是,我这里也有一个条件啊,您不答应我,我也不答应您。”

“好,朕喜欢你的爽快,先小人后君子,你说你想要让朕答应你什么呢?”言暄枫看着面前的女子,白浅舒口气,目光颤抖了一下,呼吸跟着变得沉重变得急促起来。

“皇要答应我,如果此事成了,您也要试着喜欢喜欢臣妹,我……我是认真的。”

“朕……”言暄枫不想要和白浅继续维持那种状况了,现如今,这何尝不是所谓的等价交换了,立即点点头。“朕……答应你是。”

“好,臣妹乐不可支,从明天开始,臣妹制定一系列的计划,让您去靠近这个女孩,女孩的心啊,不可能都是冰寒雪冷的,当你有一天真正打开这个女孩的心扉,这个女孩彻彻底底的属于你了。”

白浅传授经验,好像恋爱教母一样。

不过说来惭愧,双十年华的白浅,连一场像模像样的恋爱都没有谈过呢,爱情,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

“皇兄,你朝有一个叫做洪熙官的人,这人也时常到我国去,帮助我们挑选骏马,只要是经过他*的马儿,都能日行千里,你知道是什么道理吗?”

“这洪熙官,朕倒是知道的,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才,朕知道,她是伯乐一般,能很快挑选出来千里马。”

“皇以为千里马,挑选出来是千里马不成?”这个问句让言暄枫感觉很是怪,挑眉兴味盎然的看向了白浅。“难道千里马挑选出来不是千里马,不成?”

“皇!”白浅娓娓道来,声音显得很是动听,在暗夜,简直好似出谷黄莺一般。“在你们言灵国,有一句话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马儿只有善良之辈才能给驯服呢,臣妹的意思,千里马自然是千里马,但千里马不会给每个人都日行千里啊。”

“这个洪熙官做的是什么呢?是*这些天纵英才的马儿,将之一一都*好了,千里马才能真正日行千里呢。”听他这样说,他好像逐渐的明白了。

“朕知道了,即便是千里马,也需要*,*的好,那马儿会死心塌地成为朕一个人的御用坐骑,这要*的不好,自然是另当别论了。”

“*千里马还需要很多的步骤呢,好像您追求一个女孩一样,这女孩原本好像可望而不可及的枝头月亮,既然不容易得到,索性我们采取其余的方法。”

“你有方法?”言暄枫雀跃起来了,面前的白浅,有大道理,并且讲起来头头头是道,是不是说明,这女孩果真聪明到无与伦呢?

而白泽是依靠白浅起来的,既然如此,何不将自己的终身大事交给白浅,让白浅料理料理呢?即便是料理不成,于自己毫发未损,倒是料理的好,能抱得美人归了,不需要很认真的衡量,言暄枫已经决定了。

“好,朕将此事暂时交给你,但愿你很快能让朕得到这个女孩。”

“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需要火煮红豆呢。”她戒慎的说,言暄枫已经明白,点点头,一言不发。

“今晚的月亮真美,好像峨眉。”白浅一边说,一边举眸看着天空的朗月,是十五号之前的弦月,看起来好像美人儿刚刚修出来的眉峰,又好象是情人的红唇一样。

言暄枫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月亮沉浸在一年银白色的银河,有那碧蓝的光芒,让人一看,很是美丽。

“是。”言暄枫点点头。

站起身来正准备走呢,谁知道不知道哪里传过来一声鸟儿的鸣叫,将枝头栖息的乌鸦给惊醒了,所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那一群乌鸦起初还盘桓在他们的头顶,但很快的嘎嘎叫着朝着远处去了。

两人都没有想到,头顶会有这样成千万的乌鸦,乌鸦一名叫,这一惊非同小可,白浅一个踉跄,脚下不稳,顺着石头的台阶滚落下去了,看到白浅遇险,言暄枫立即伸手,将白浅的手掌握住了。

按理说,施救及时,必然是两个人都能安然无恙的,但此刻,情况不一般,言暄枫的脚下不小心踩了污泥,一个踉跄,跟着,两个人都朝着台阶下去了,好在距离不远,跨度不是很大,落差不是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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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夜何其

言暄枫做了人肉垫子,她呢,虽然花容失色,但没有受伤,言暄枫从地起身,查看白浅的伤势,白浅龇牙咧嘴,看起来夜半三更还是尽量不要到黑灯瞎火的地方,刚刚吃亏大了。

“我没事,你呢?”白浅怎么可能有事啊,刚刚变故斗生,言暄枫虽然快,但救助已经来不及,只能尽量让白浅减少伤害。

现在,白浅分明是趴在言暄枫身的,那姿态,那动作,那体位……要多么暧昧有多么暧昧,言暄枫倒是没有感觉什么,但白浅毕竟是一个女孩,早已经面有了一抹潮红。

“朕没事,皇妹呢?”他起身,感觉胳膊肘子疼痛无,但为了不让白浅担心,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我也没有什么事。”他说。

“那好,回去吧,已经太晚了,你哥哥该着急了。”言暄枫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走,但明显的,她发现了他衣袖的红色,不是鲜血却是什么呢?今晚如此明媚的月光,想要掩藏起来都没有可能。

“慢着,你受伤了。”她诧然的惭愧的看着他的袖口,他呢,大而化之的一笑,但面的颜色却如此铁青,这里距离太医院较远,距离有侍卫的地方都很远,想要求救,暂时没有可能。

“你等等,不要乱动。”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脚下的地面,示意让言暄枫席地而坐,言暄枫坐在地,等着。

她呢,进入旁边茂盛的草丛之。

“喂,仔细不要遇到蛇了,向来这里是不被人打扫的。”他说,但是女孩不回答,少刻,白浅笑了,嘴角有了一抹淡淡的笑靥,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手左右开弓,将一些什么茂盛的植物给采摘下来了。

言暄枫忧心如焚,想要过去看看白浅,但奈何伤口隐隐作痛,让言暄枫简直寸步难行,虽然伤口在肘弯,但行动势必会牵扯到这里。

“喂,白浅,你下来。”

“哦,来了。”白浅忙不迭的过来了,同样是蹲在言暄枫的面前,言暄枫忍着剧烈的疼痛一看,看到白浅手的居然是刀伤药用的一种草药,叫做破血丹的。

“皇,莫怕,我看看。”她好像熟门熟路似的,其实,这是她第一次帮助人看伤口,究竟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却还老神在在的,原因有两。

一是,之前白浅胳膊受伤过,那一次挺严重的,甚至于都脱臼了。那时候,是哥哥白泽寸步不离的伺候在自己的身旁,其实,是他们嘴馋去摘桃子跌落下来才有的一幕惨况。

这第二,白浅原本是那种最能对什么状况都处之泰然的人,尽管,一开始的确是被吓到了,但现在,已经恢复了过来。

基于这两种大前提,她呢,已经完全没有恐惧了。轻轻的揉捏了一下言暄枫的手。

“这里疼?”白浅问,严谨而认真,颇有医道高手的风范,如此一来,让言暄枫产生了一种信赖。

“不疼。”但是言暄枫还是表现的很无所谓的模样。

“不疼才怪呢,明明都龇牙咧嘴了,我问你必然是有问你的意思,我摁压到哪里,只要是剧痛无,你点头好,这不丢人。”他又不是刮骨疗伤的关云长,为什么要假装不疼呢?

“你会疗伤?”

“我不会,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不,呸,您不是马。”这女孩口无遮拦起来,可爱极了,这和浅桑是不同的。言暄枫想,浅桑时常都是公事公办的一张脸,丝毫没有这种慧黠可爱的模样,是不是自己果真爱错了人呢?

“疼,疼,这里。”这一次,言暄枫准备接受她好意的帮助,在她的手游弋到肘弯的部分,言暄枫立即点头。

“这里呢?”柔荑稍微移动一寸,找到一个穴位,摁压一下。

“这里不疼。”言暄枫回答。

“这里?”

“疼。”两人好像做游戏一样,但却并不是,白浅掌控了一切,在言暄枫没能反应过来的一刹那,白浅忽而看着言暄枫的背后。

“浅桑,你来了。”这一声询问,让言暄枫止不住回头,这电光火石之间,女孩已掌控了一个机会,女孩微微一咬牙,用最快的适度将两块错位的骨头已经衔接在一起,等到言暄枫知道当,那疼痛感也是海潮一般的消失了。

“疼,这一次是真的疼。”言暄枫瞅着白浅看,白浅却笑了:“早已经知道你刚刚口的那个女孩,是浅桑,我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究竟是何许人,要你,要言帝封一个一个都神不守舍。”

“我总想要见一见,不过也快了。”她老神在在的一笑,“活动活动胳膊,现在不疼了对吗?”

“是,真有你的。”他不但是活动了一下胳膊,还顺便活动了一下手臂和手腕,各处都好,看起来这女孩有两把刷子。

“但是也别着急走,毕竟伤口还需要稍微包扎一下。”白浅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撕碎了自己的衣襟,那藕臂露出来了,说真的,白浅的肌肤颜色,看去他想象的还要美丽。

那简直是温泉水滑洗凝脂啊,他看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开了。白浅忙碌着呢,没有留心言暄枫的目光。

将那草药拿出来,丢在口,牛嚼牡丹一般的咀嚼起来,然后将言暄枫的手腕拿出来了,将湿哒哒的草药贴在了言暄枫的手腕处,感觉剂量还远远不够,继续咀嚼。

那草药是非常苦的,从白浅那逐渐扭曲的不堪忍受的面庞,已经能看出来一二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霎时间,白浅笑了。

“看什么?”

“苦,朕来。”言暄枫一边说,一边要自己去咀嚼,但白浅呢,已经笑呵呵的说道:“吃得苦苦方为人人,更兼,良药苦口利于病。”一边说,一边将湿哒哒的草药一一都覆在了言暄枫的伤口。

一切都完毕,白浅吐口气。

“好了,回去。”白浅一边说,一边搀扶起来言暄枫,言暄枫并不敢轻举妄动,任凭白浅和自己相辅相携朝着外面去了,两个人好不容易才离开了朗润园。

到出口的位置,娇小玲珑的白浅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了,没奈何,将言暄枫放在旁边休息。

“啊,我汗如出浆。”她一边说,一边挥汗如雨,看到这里,言暄枫却笑了,拱拳说道:“今日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后面一定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了对吗?”

“这……”言暄枫嘎声,不知道说什么好,女孩却爆笑连连——“我乱说罢了,现在,我们休息休息,我现在要让你看看我。”

“看你?”言暄枫怪,不是一直都在看她吗?但白浅呢,已经伸手,将墨发银环握住了,轻轻的解开,那轻纱好像春水一般的划过了女孩的面颊,言暄枫早已经想象过,她的一张脸是倾国倾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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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夜未央

但没能想象到,白浅的这张脸简直美丽到了极点,那黑漆漆的眼睛,好像玛瑙石一样,至于被面纱遮蔽住的地方,现如今大面积都暴露在了他的视线,看着那张脸,简直是美的享受。三寸人间

那琼瑶鼻笔挺小巧,分布在瓜子脸的五官,看去和白泽有点儿近似,但却多了一抹清丽和妩媚,看到这里言暄枫的目光几乎都吸引住了,她立即将那轻纱再次遮蔽住了。

“为什么?”疑惑的语声来自于言暄枫,言暄枫观赏美人儿,简直意犹未尽。

“什么为什么?”她过来继续残废言暄枫,明明知道言暄枫的意思,偏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眼睛瞪视言暄枫,不满的很。

“为什么不索性将轻纱拿走呢,你明明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啊。”言暄枫的眼睛看着她。

“倾国倾城?我可没有那种意思,我的意思啊,仅仅是倾一个人的心好了,但只可惜,那个人啊,对我爱搭不理的。”那个人是何许人,是言暄枫无疑了。

“或者……”言暄枫自黑起来。“那人是个瞎子,对什么都视而不见的。”

“不许你口出狂言,那个人是我心目的男神,你某要诋毁贬损那个人,当心我会和你反目成仇。”白浅显然不同意言暄枫自黑了,眼睛带着压迫感居高临下的看着言暄枫。

“但是,你和朕反目成仇,不是和那个人也反目成仇了吗?”言暄枫好死不死的说,结果说,听到了白浅的咆哮——“言暄枫。”

“好,朕安安静静,只字不提。”言暄枫笑眯眯的,这个女孩真的很有意思,这个女孩是聪明,但却没有什么坏心。毕竟,要是存在什么狼子野心,刚刚在密林结果了她言暄枫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但并没有。

白浅送言暄枫回去休息,白浅今天累坏了,到了屋子,看到哥哥白泽,简直一句话都不想说,旁边的丫头子进来了。又是给白浅殷勤的送锦帕热水,又是安排肴馔之类的,窸窸窣窣的衣裙响动之声不绝如缕。

“出去出去,一概都不需要。”白浅蹙眉,不满的将这群人给打发去了,旁边的白泽伸手,将白浅嘴角的淡绿色给擦拭掉了。“你吃什么东西了,绿油油的?”妹妹真是怪,半夜三更消失不见算了,回来好像整个人脾气都不好了。

你说你暴跳如雷暴跳如雷吧,你为什么还……还吃草了呢?看到这里,白泽的心颤动了一下,而白浅呢,已经八字打开,说道:“哥哥,我今天爱了一个人。”

“你……不会吧?”白泽时常怀疑妹妹会不会在某方面较冷淡,因为白浅在白慎国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冷冷清清的,好像没有一个人能走进白浅的内心世界一样,她的心扉时常都是封闭的。

但今天看来,白浅是的确动心了。

“说说,那人是……哪一个呢?”其实,白泽早已经知道了,一定会是言暄枫的,但却要偏偏问一问,显得自己很无知的模样。

“哥哥,这里没有第三者,你还要演戏吗?你非要让别人说你是酒囊饭袋你才善罢甘休不成?”

“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啊。”白泽眼睛瞅着白浅看。

“好吧。”白浅为之气结。“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办呢?我以前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现在我真的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白浅看着白泽,白泽轻轻的呼口气,眼睛落在白浅的面。

“我想,我也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我今天……也喜欢了一个人。”白泽说,听到这里,白浅大惊失色,今天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言暄枫的身,哪里在宴会有好生留心哥哥啊。

只知道哥哥如坐针毡,时而左顾右盼,但却完全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哥哥左顾右盼,现在明白了。

“您看的不会是那个丫头胜男?”虽然胜男的确是聪明过人,并且刻意的给她台阶下,但毕竟侍女是侍女啊,哥哥是天子,是独一无二的人,择偶的话,自然也是需要门当户对。

真是糟糕,一个门当户对,不知道将多少好姻缘都要拒之门外。

白浅不禁颤栗了一下,“她仅仅是一个……一个侍女罢了,还相貌非常普通寻常,哥哥,我看你是心血来潮,依照臣妹看,你还是不要在这里拈花惹草的了,到了白慎国,找不到多少美丽的女孩。”

“白浅,我以为你……”白泽握着拳头,眼神有了失望的光火。“我以为你多少是理解哥哥的,现在听起来,你完全不理解哥哥了,哥哥要的是贤妻良母,难道哥哥要的仅仅是一个花瓶?”

“这个我知道,但是这个女孩心高气傲的,你明显也感觉到了,她是万般不情愿和我们到白慎国去的,哥哥,你好自为之算了。”

“阿妹,你喜欢言暄枫,难道你能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吗?”这一问,将白浅问住了,白浅是过来做客的,是被邀请过来的,现在听哥哥的意思,只要自己真正要和言暄枫在一起,自然是需要和言暄枫一起辅佐言灵国的。

那么,也不用回白慎国去了。

“这……我不能离开哥哥你,不能离开白慎国的子民。”她开始矛盾起来,开始纠结起来,天道不公,让她已经二十岁了,才遇到一个自己倾心的男子,但偏偏这男子却和他们国家的关系是如此的微妙。

不是敌人,但很有可能因为边境一丁点儿的小摩擦大打出手,不是朋友,但很有可能因为一丁点儿小小的利益能拧成一股绳,想到这里,白浅刚刚还要心乱如麻了。

而白泽呢,却爽朗的笑了,开明的说道:“我早已经想过了,为什么非要烽火狼烟呢,明明我们联盟起来才会强大啊,帝京距离我们白慎国还有很远很远呢,即便是我们两个国家的任何一个皇得到了另外的一个国家,但是有什么作用呢?”

“哥哥,你的意思是……”白浅激动的站起身,热泪盈眶的看着哥哥,滚滚的珠泪已经飒然落下来,哥哥是理解自己的。

并且是赞同自己的,这一份肯定,是宠溺,也是纵容的。其言下之意是什么呢,只要小妹你能在言灵国找到你的真爱,能和你的真命天子一起幸福喜乐的生活,我们两个国家以后再也不需要斗争了。

这样简单。

“臣妹……感激不尽。”她擦拭了泪珠,噗通一声跪在了白泽的面前,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看到小妹如此这般,白泽立即握住了妹妹的手。

“这又是何苦来,你我原是血亲,你想要做什么,哥哥都准允,哥哥希望看到你幸福,不但哥哥得到再多,其实心里也未必开心。”他说,白浅明白了,感激涕零。

“但哥哥,您对那个女孩,究竟是认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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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皇族的喜欢

她反问一句,现在不明白究竟哥哥是爱慕那个女孩,还是被那个女孩八斗之才吸引住了,一个是根深蒂固的认识,另外一个仅仅是一种心血来潮罢了。手机端m

究竟哥哥对那个女孩,是两种之的那一种呢?

“我以为,我遇到了生命最重要的人。”白泽非常认真的看着白浅,白浅点点头,道:“但是我们来这里之前,皇已经给哥您准备了一桩婚姻啊,您是能拒绝,但这毕竟有损言暄枫的面子,如何能启齿呢?”

“这和我追求她是并行不悖的,我可以全然接受言暄枫给我安排的女子,但我也不会放弃对她的追求啊。”白泽说。

“好,哥哥,我会帮助你。”

“我们互惠互利,互帮互助罢了。”白泽将自己的杯子送到了白浅的面前。“对了,你吃什么东西了啊,你好像山猫似的,漱漱口,快去休息。”被白泽一提醒,白浅才感觉,迟钝的味觉变得敏感起来,老天啊,好苦好苦。

漱口,休息。

白泽没有告诉白浅自己遇刺的事情,更没有告诉白浅,自己追胜男到湖边的事情。这一晚,白浅头刚刚放在枕头,云山雾海的睡过去了。

可怜白泽,因为思念佳人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一晚都没有能休息好。为了兄妹二人的安全和方便,目前他们是安排在一个屋子的,白浅喜欢东游西逛,而白泽呢,是那种没有什么事情眼观鼻鼻观心的君子。

饮食起居在一起,相互之间有了能照料的机会,早天刚刚亮,言暄枫已经去宣室殿了,最近几天,因为有白泽过来做客,索性言帝封也是临朝,尽管言帝封看去懒懒散散的,但并没有不给言暄枫面子的意思。

早言帝封朝,老远看到言暄枫手腕不灵便,这让言帝封感觉非常怪,昨晚遇刺的明明是白泽啊,白泽手臂受伤了,连言暄枫的手腕都受伤了,冥锦啊冥锦,怎么没有听你提起你昨晚两次都失误了呢?

其实,当得知浅桑是跟着言暄枫离开,并且失踪以后,言帝封有那么一瞬间,简直想要扼死言暄枫,但现在呢,对言暄枫已经宽宏大量了很多。

这第一,朝不能一日群龙无首,在整治政治方面,言帝封明白,自己和言暄枫较,自己是等而下之的。所以言暄枫还必要活着,维持这里的日常。

这是第一,第二,言暄枫一旦死了,关于浅桑的秘密也永远不会浮出水面了,杀言暄枫是较冒险的举动,所以目前言帝封并没有刺杀言暄枫的意思,但怪的是,言暄枫却受伤了。

最近,处理的事情不是很多,退朝以后,武百官都去了,言暄枫在冯公公的搀扶之下,也是起身了,两人正准备离开呢,台下的言帝封忽而说道:“皇兄,您的手臂……”

“不妨事,昨晚朕去朗润园看星星,一不小心跌跤了,朕……这样了。”明明是实话实说,但却瞎编乱造的假话还要假。

这是平日里为什么我们不能实话实说的经典案例了,每常我们将实话和盘托出,有人会怀疑,这是真的吗?

言暄枫已经是成年人了,说夜晚看星星,这个能理解,但说看星星跌跤了,他一个活蹦乱跳的人,还是会拳脚功夫的,焉能说摔跤摔跤呢?言帝封陷入了沉思,要这暗杀不是冥锦……

那么,显然帝京里面又是在酝酿血血雨腥风了,现如今,言帝封已经到了帝京,皇有什么三长两短,是和自己脱不开干系的。

要是一般情况,帝京只有言暄枫和言帝封两人也罢了,一旦言暄枫有了什么问题,言帝封顺理成章能做未来的新帝,但现在的情况较复杂,帝京还来了白泽。

只要白泽抓住这个反攻的机会,将言暄枫和言帝封一并都斩草除根,他们的言灵国岂非很快要改名换姓!?一想到这里,言帝封简直如同芒刺在背。

继续分析,有没有可能,仅仅是言暄枫在演戏给自己看呢?但怪的是,刚刚言帝封已经仔细观察过了,明明,他的动作表现出来的模样是痛苦的。

不成,在言暄枫没有离开之前,言帝封立即前一步,追赶在了冯公公的身旁。

“现在乃是多事之秋,皇兄,莫不是昨晚遭遇了……”言帝封其余的话没有说,而三个人已经进入了珠帘翠幕,外面的阳光照耀到石榴石,将那血红的光斑投影到了言帝封的墨瞳。

让那原本清澈好像湖面一般的瞳眸,现在产生了一种恐惧的红棕色,那红色,好像来自于地狱的红莲业火一样。

“不,朕果真是走路跌倒了。”明明言暄枫还是实话实说,但无论如何,好像都不具备说服力一样,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的沉默过去了。

言帝封的一颗心跳动起来,暗忖,一定是冥锦不按照常规出牌,这冥锦,如此孟浪,简直会将自己未来一系列的计划都搅乱的啊。

“皇昨晚去看星星?在哪里看星星不好,非要去朗润园,朗润园没有侍卫,简直好像荒郊野岭一样,臣弟冒昧,虽然话不听,但还是想要劝谏您一句,夜半三更的,请您早早的安歇,莫要到那种虎踞龙盘的地方去。”

言暄枫回眸,看向了言帝封,从小时候开始,言帝封没有给自己说过这样声情并茂的话,难道灾祸即将降临了,两个人才能真正扭结在一起不成?

现在,言暄枫的内心让感动给充满了,有泪水几乎凑要从眼眶出来了,但他还是掩饰了一下。

“朕会注意的。”

“臣弟以为,还是臣弟寸步不离的护驾吧,现如今白泽和白浅都来了,这两个人虽然不会有什么坏心,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臣弟以为见您应该多长一个心眼。”已经很多很多年了,都没能听到他如此这般的温柔话了。

他点点头。“你要不嫌麻烦,倒也是可以护卫在朕的左右,但朕果真是不小心跌倒的。”饶是言暄枫这样说,但言帝封才不要相信呢。

你跌倒将手臂都跌脱臼了,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你是五岁小孩呢?

昨晚的刺杀来的很是诡,从昨晚开始,浅桑在想,究竟这刺杀是什么人组织起来的,目标既然是白泽,十有八九刺杀是帝京里面的人。

那么,明明自己和言暄枫有言在先,兵不血刃能得到友好的邦交才是好的,实在是没有必要杀了白泽和白浅啊,那样一来,白慎国必然会大乱。

他们会对言灵国群起攻之,这事情后面推波助澜的手,究竟是谁呢?浅桑脑海福相出来很多人的面庞,但最终觉得,真正做这件事情的一定是……言帝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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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帝王的追求

言帝封为何会如此的愚蠢呢?明明知道,现在言暄枫和自己是串在一根绳的蚂蚱,却还要如此这般,真是岂有此理。

看起来,浅桑也需要教训教训言帝封了,不然言帝封还真的以为言暄枫是省油的灯呢。浅桑将那箭簇摊开在面前看,箭簇是黑漆漆的,这和自己之前箭的箭簇简直一模一样,那么,是冥锦了!

不得不说,浅桑的推论是非常准确的,此刻,她将箭簇隐藏起来,到外面忙碌去了。因为现在扮演的是齐胜男,这个角色乃是一个粗使丫头,是不能台面的,今日里,浅桑要做的事情,前面有人已经吩咐好了。

大总管说,让浅桑到宣室殿外面打扫为生,浅桑点点头,带着清洁用具去了。

宣室殿是唯一一个不依山凭水的地方,也是唯一一个较守备森严的地方,等闲一般人是不能来这里胡乱观瞻的,大总管将浅桑看作一般人,而这也是言暄枫的命令。

已经深秋了,过了十月多,天气冷起来,虽然不算是滴水成冰,不过擦拭地板这种苦役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原本,浅桑给言暄枫解围,一切事情到此为止也罢了,但目前的状况是什么?

浅桑已经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现如今,想要继续隐瞒身份不成了,帝京里面别看都是言暄枫的人,但这些人里面也有言帝封的鹰犬,甚至于昨天太崭露头角,今日里连白泽和白浅都对她刮目相看。

浅桑只能做这等粗使丫头的苦役,旁边几个女孩子笑嘻嘻的过来了,一个人占据一个角,从东西南北一点一点的会和到间去,这里干干净净的,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需要清理的东西。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这里丢垃圾啊,但按照规章制度,这里是最需要一丝不苟打扫的地方,几个侍女穿着褐色的衣裳,跪在地,一点一点的擦拭地面。

简直地面好像自己的脸面一样,这群女子没有什么怨天尤人的,反正到了帝京都是听天由命,一个一个干的也是热火朝天,浅桑是第一次第一天参加这工作,并不知道究竟如何做。

先浪费点时间去看,究竟其余人如何操作,等到一切都尽收眼底,感觉已经学会了,这才开始劳作起来,因为浅桑的模仿能力强,所以并不能让人看出来,这是一个鱼目混珠的女子。

这群女子做的事情虽然较苦,但一整天只要将这些事情做完了,回到下人居住的地方能谈天说地,开始一天的休闲。

至于能到内室伺候的女子,也未必是命运最好的,因为伴君如伴虎,在内室的女孩一个一个谨小慎微,倒是想要到外面来。

浅桑擦拭了会,勉强能接受这一项工作,其余的几个女孩已经和浅桑聊起来。

其实,这一切都是经过巧意安排的,之前在这个角落打扫的女孩早已经不翼而飞,到别的地方忙碌去了,至于浅桑,这才有了到这里的机会。

因为浅桑目前的模样实在是太普通了,所以众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已经不是之前的女孩了。

“喂,叫你呢。”一个女孩笑吟吟的将抹布丢过来,浅桑也是笑了,“姐姐,你叫我。”

“你昨天很是厉害,你说说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懂呢?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其实我也是想要读书的,只可惜之前家里穷困潦倒,想,是没有可能了,现如今有的是大把的光阴,但却再也不能看进去了。”

“那璇玑图的秘密,妹妹你是如何解开的呢?”那个女孩饶有兴致的问,一边问,一边也不忘记打扫地的落叶。

浅桑笑了,“我早已经猜测这璇玑图非同凡响,要是那样简单能品读,还需要白慎国拿过来刁难过言灵国不成?我先是看出来四季诗里面的春天,跟着我找到了莲花和秋菊之类的字眼,我顿时明白了,这可不是一年四季吗?”

“至于为什么能解出来那样多的诗词,其实也是运气好,胆子大。”

“真好,我们要到二十六岁才能出宫去呢,等到我们出宫去,都是老姑娘了,现如今,你得到皇的圣旨能堂而皇之的离开了,还有金千镒,你简直是一个小富翁,你这青春年华,出去找什么人是没有的,我们命苦了。”

一个女孩立即叫苦连天起来,浅桑说道:“其实,都有出头之日的,只要你们努力,我觉得每个人都不是平庸之辈,其实,我们的格局和高度是自己给的,至于机会,机会这东西是和挑战连在一起的,多少还需要点儿胆量呢。”

“是。”旁边一个女孩听进去了,又问道:“姐姐现如今得到金银珠宝,又是得到圣旨,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了,但是姐姐真的何去何从呢?昨日里听人说,白浅公主对您很是器重,现如今,您何不……”

“这个话儿,休要提起,我言灵国的人,何以能去白慎国呢?再说了,那山高皇帝远的,到底还是不要千山万水的去了。”

“妹妹说的也是。”几个丫头沉默了,各自伤感起来,刚刚活跃的气氛已经一扫而空了,浅桑甚至于还听到这几个丫头啜泣的声音,听到这里,浅桑心情也不好。

“那什么,我明天过来,我给你们一人一百两银子,如何呢?”浅桑满以为,这群女孩一定会再次欢快起来的,但想不到,这几个女孩还是士气低迷的很。“这金银珠宝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更何况这是妹妹你的,我们也不能掠美,只希望妹妹在外面去了,时常能想一想我们好了。”

浅桑知道,一般的女孩,想要出宫,是没有可能的。先太后在世的时间,一个时常伺候太后娘娘的嬷嬷,因为家老母病需要去探病,等圣旨一开二去都等了两个月。

等到真正离开,母亲早已经入土为安了,这个时代,是没有人权的。看到这合群女孩期期艾艾的模样,浅桑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只能埋头继续干活,宣室殿的外面地面很大,但一来保持的干净,二来每天都在整理打扫并不怎么脏,她们能投机取巧,浅桑跟着她们,很快也是学起来滥竽充数,才一个时辰,已经要到垓心了。

一旦到央的位置,今天的劳动量算是完成了,浅桑卖力的后退,可在此刻,眼前的光线变黑了,什么人正在了浅桑的面前。

浅桑一怔,举眸胆怯的看着这人,来人是白泽,白泽想必已经来很久了,现如今才现身相见,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浅桑看到是白泽,与其余的女孩慌忙过来行礼。

之前,总管已经告诉过他们,无论是在路遇到白泽还是白浅,甚至于是那边来的高阶一点的侍卫,都要行礼的,这是两国邦交之间的大事情,不可敷衍塞责,现如今,他们遇到了,所以一个一个忙不迭过来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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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是友是情

“起来,都起来,你们去做你们的事情,朕在这里随便看看。”浅桑听到他的声音这样说,那声音是如此的清越,好像两块玉璜轻轻的撞击在一起似的。

这哪里是随便看看啊,人人都知道,他是过来看浅桑的,不但吃饱了没事干过来看陌生人擦地板不成?

“胜男,你果真在这里,朕找你一程子了。”浅桑听到他这样说,她点点头,继续擦拭地板,此刻,那黑影逐渐的靠近自己,浅桑一怔,再看时,他已经将她手的抹布拿走了。

“你……”浅桑诧然,“你做什么啊?”只见面前的男子轻描淡写的一笑,将手的抹布已经浸湿了,那样大摇大摆的开始……擦地板!

浅桑没有看错,白泽在擦地板!

擦地板!擦!地板!啊!浅桑要疯掉了,这样一个皇族,不要说擦地板了,连擦桌子这样的事情估计都没有做过呢,但现在呈现在面前的是什么呢?果真是在擦地板,浅桑一把将白泽手的抹布抢夺过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

“眼睛看不到,我自然是在擦地板啊?”白泽笑眯眯的说,浅桑蹙眉。“这是天子应该做的事情?”

“你告诉我,”他状似无赖,质问起来,“究竟天子应该做什么呢?来,说一说。”好像老夫子拷问小学生一样。“说啊?”

“天子,”浅桑慢慢的站起身来,眼睛看着天边红彤彤的太阳,秋老虎已经一竿子高低了,红的好像一块玉石一般,围绕太阳旁边的云层也给镶嵌了一重美丽的金边。

“天子,当满腹经纶,运筹帷幄,当决胜千里,并且……”浅桑还要说什么呢,白泽已经站起身来,看向了浅桑那深不可测的眼睛。“你真的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吗?为什么朕觉得,你如此的不同凡响?”

“我果真是一个寻常的女子,没……没有丝毫与众不同的地方。”她一边说,一边幌潞安的半蹲在刚刚的位置,开始擦拭起来,但白泽看到这里,显然还是想要帮忙。

“你等等。”白泽自己不动手了,挥挥手,宣室殿远处,两个太监探头过来了,知道是白泽召见,一个一个都笑容满面,白泽看着面前的太监,指了指浅桑跪地的位置。

“看到了,这里已经打扫的快要结束了,让这个婢女休息休息,你们两个来。”这两个太监原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并且,之前已经有大总管说过,无论这个白泽或者白浅要他们做什么,他们都要立即去做。

所以,这两个太监笑容可掬的点头,已经到了浅桑的旁边。

“姑娘,姑娘,您休息休息,这粗活我们来。”不由分说,将浅桑手的东西已经拿走了,浅桑叹口气,只能从从容容的站起身,眼睛瞪着面前的白泽。

“你究竟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看不出?”他好整以暇的瞪圆眼睛,看着浅桑,浅桑气结,蹙眉,几乎是恶狠狠的说道:“我能看出来什么,只能看出来,您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我好端端的在这里做事情呢,你过来捣乱了。”

“朕可不是过来捣乱的,朕是过来怜香惜玉的,朕想要带你离开这里,你难道不想要走?”他说的较急,面浮现了一抹淡淡的潮红。

“皇,您有没有看过本国庄子老先生写的一本书,叫做南华经的?”南华经在当年已经是普及本了,不敢说人手一本,但毕竟他是天子,涉猎还是较广泛的,不知道究竟浅桑说这个为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那么,你应该知道,庄子在齐物论写过一个故事。”他说,眼睛扫视面前的人。

“庄子的故事多了,依照朕看,你是那蝴蝶,老庄梦到的蝴蝶。”一边说,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蝴蝶?”

“奴婢要说的不是这个故事,奴婢想要说的是意思老乌龟的故事,你说一只老乌龟自由自在的在污泥闲庭信步好,好似一只老乌龟让人给捆绑起来,任人宰割,并且将乌龟壳拿下来占卜好呢?”

“这问题简直咄咄逼人,不过,你以后和朕在一起,不要奴婢奴婢的了,这样朕会觉得很拗口。”

“你……”浅桑气急败坏,刚刚那故事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但是他呢,却非要将话题给拉开。

那故事的意思,无非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她浅桑是情愿做一只自由自在的乌龟都不想要到白慎国去的。

“朕怎么了?朕现在要带着你去玩一玩呢。”他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攥住了浅桑的手,在浅桑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的刹那,已经朝着旁边拔足狂奔去了,两个人很快的下了一个坡,跟着到一个古柏森森的地方去了。

这应该是朗润园一个较安静的所在,浅桑刚刚到这里,后怕起来。

“你……你疯了不成,明明昨晚在这里几乎让人给刺杀了,你还要来这里,走,快走,在哪里聊不成,非要到这莫测高深的地方来?”浅桑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了面前人的手。

“这里,是朕邂逅你的地方,这里……朕以为,他们今天是不敢继续刺杀的。”他涎着脸居然笑了。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看看朕给你准备了什么。”他一边说,一边靠近了旁边的一个井口,浅桑也不知道究竟白泽今天带自己过来是什么目的,但既然已经来了,索性看看,白泽是那种做事情有头有尾的人。

现在,即便是浅桑能逃离,但少顷,他也是会过来将浅桑给抓走的,浅桑不知道白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仔细看,白泽到井口旁边,两脚分开,呈八字模样,一左一右的站稳了,将一根藤条用力的一抓。

然后提口气,用力的拖拽起来,好像这井口有什么重物一样,浅桑看到这里,待要过去帮忙,他那边已经大功告成了,浅桑过去看,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呢,却哪里知道,藤条的尽头是一个大西瓜。

现在尽管已经不是吃西瓜的季节,但这个西瓜看去还是让人产生了口腹之欲,浅桑看着他,白泽已经笑了。

“我让侍卫过来找线索,侍卫们过来了,没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倒是找到了这个,我想,你既然在,何不邀请你来一起品尝呢,你意下如何呢?”本来,浅桑是想要吊臂离开的。

“你真是无聊。”她吐槽一声,皇啊皇,据说白泽到这里,白慎国每天都会快马一鞭将奏疏送过来,让白泽批复的,所以表面看起来,白泽好像无所事事,但知道内幕的人都明白,他忙碌躲避在白慎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浅桑象,幸亏白慎国安排的人都是一把好手,不然后院起火,他想要救助都没有可能呢,现在倒是好,不想方设法去做事情,却在这里和自己……吃西瓜。

“朕是无聊,朕都不知道为什么朕会如此无聊,这看到西瓜想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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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沉李浮瓜

“是因为,我长得像西瓜?”她不确定的问,一边问,一边伸手摸一摸面颊。手机端m浅桑有得天独厚的瓜子脸,那张脸是如此的精致,和西瓜毕竟是不同的,西瓜如此珠圆玉润。

“不,因为你很甜。”

“甜?”浅桑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哪里甜的。说起来,为了远离白泽,她最近对白泽可谓一点儿都不好,但白泽呢,满不在乎的模样。

“好吧。”浅桑有气无力的点点头,知道有白泽在,自己不品尝一口西瓜,想要离开这里是没有可能了。

看到诸位对白泽那毕恭毕敬的模样,浅桑也知道,自己不能得罪白泽,不然言暄枫面会过不去。

白泽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石头,浅桑点点头,已经盘膝而坐,此刻,白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牛耳尖刀,那动作简直用风驰电掣来形容都不为过,手起刀落,很快将西瓜已经劈开了。

接着,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接着,给浅桑给一块,西瓜红的好像血液,好像红绸子,浅桑握住了,“你吃吧,我看看好。”

“为什么不吃呢,这样好的东西,要不是长在这个枯井,你我有机会吃到这个?”

“你所言有理,但是——”

“没有那么多的但是,快吃。”他是命令式的了,尽管浅桑较气恼他这种口吻,但没奈何,还是握住了西瓜大快朵颐起来,西瓜虽然已经过了季节,但很是清脆爽口,因为生长在地穴,陆地的好像还要清甜一些。

看到浅桑吃了一块,他忙不迭的将另外一块已经递过来。

“我是女孩子,已经足够了,你吃吧,我看着你吃。”无论白泽如何给,浅桑都不要了,看到这里,白泽只能点点头,自己将其余的都吃了,吃过了以后,站起身来,摸一摸肚子。

“撑死我了。”他站起来,好像一个怀胎的女子一般。

“皇不是不能乱说什么死之类的,你倒是口无遮拦。”浅桑从来没有在言暄枫或者言帝封口听到那样的字眼,但是在白泽这里呢,好像感觉很怪似的。

“难道帝王不能死?”他好像遇到了一个最为怪的问题。

“不是帝王会不会死的问题,而是百官不都朝贺你们是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白泽闭了眼睛,艰难的呼口气,鼻梁翕动了一下,良久才睁开眼睛。“那都是胡言乱语罢了,帝王英年早逝的一般家庭的人还要多不少呢,这是帝王。”

“原来如此。”浅桑点点头,将西瓜皮丢在旁边的草丛,“现在,我已经吃了西瓜,我要走了,你看如何?”

“去哪里?”他好像感觉很怪似的。

“我是婢女,您说我去哪里?”浅桑不怒反笑,看着眼前的白泽,白泽啊白泽,说你聪明,你聪明起来简直无与伦。但说你驽钝,你驽钝起来却也是无可救药的厉害啊。

你的聪明是内化的,但我不想要做一个让你变得愚蠢驽钝的女孩啊。

“你不能去。”白泽耍赖皮起来。“我今天都不准备回去办公了,你为什么不能陪着我呢?你放心好,你是不用怕言暄枫的,言暄枫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他很是善解人意,不会将你怎么样的,即便是想要将你怎么样,也还有我呢。”

“你的眼,他果真是那样的人?”平易近人,善解人意,这样的?

“什么样的?”

“你刚刚说,我们皇是一个很好的人呢,对吗?那分明是你刚刚的评价,你自己倒是忘了。”浅桑看着白泽,白泽立即点头。“是那样啊,所以,你有什么怕的呢?”

“白泽,你……”浅桑欲言又止,都知道,言灵国和白慎国国力不相下,连帝王的权谋都在伯仲之间,很多人都猜测,言灵国的帝王言暄枫和白慎国的国君白泽一见面必然是大打出手的。

虽然面皮还过得去,每一年两个国家都有贸易方面的往来,但他们不勾心斗角才怪呢。

只是,目前根据浅桑的观察,实况完全不是这样的,浅桑得出一个结论,言灵国的国君和白慎国的国君,是能成为好朋友的。

司虞仙子只是让她辅佐言暄枫稳定朝局的,言暄枫真正的敌人是言帝封,至于其余的国家,要是能悯柔,最好了。

“真好。”

“好在哪里呢?”

“好在这样一来,减少很多外乱啊,不需要我们皇每天都绞尽脑汁想怎么样去攘外了。”浅桑笑。

“朕也没有想过要和他打斗啊,这样一来,不是两虎相斗,结果必有一伤,难道便宜其余人不成?”白泽看着浅桑。

“是。”浅桑点点头。“自古是如此,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

“好了,胜男,能不能不要聊这个事情呢?朕最怕的是和人聊这些事情,我们到外面去走走,你是这里的常住居民,我们出去逛一逛,你让朕好好的了解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朕对你感激不尽呢。”

他委屈兮兮的模样,唯恐浅桑会拒绝,“朕从来这里,到这红墙碧瓦的紫华城了,外面呢,朕仅仅是惊鸿一瞥,没能看清楚,现如今,有你这个向导,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呢?”

“我能说不吗?”

“不能~!”他立即锁眉,看到这里,浅桑明白,想要拒绝已经不能了。

“你今天不是应该调查调查昨晚究竟是何人在放冷箭?”浅桑一边说,一边从袖口将箭簇拿出来,那箭簇是少见的黑色,一看都是淬毒过的。

“朕或许已经猜到是谁了,不过朕不动声色,既然是刺杀,让他们玩一玩更新有意思的,朕等到他们的狐狸尾巴自动露出来,再一举擒获,才有意思呢,到时候,他们还大眼瞪小眼,如坠五里雾呢。”

“皇好像很喜欢玩儿。”这是白泽给浅桑的基本印象。

“可不是。”白泽点点头,“那么,你究竟愿意和朕到外面去玩一玩吗?”

“愿意。”浅桑点头。

白泽笑眯眯的,很心花怒放的样子,两人到了永巷,那边有马车,显然是白泽早已经准备好的,两人朝着外面去了,马车行动很快,车轮轧轧作响,很快的,帝京的一片明黄色已经消失在了后面。

两人继续往前走,从四九城出来以后,风景显得正常了不少,有虹桥,现在因为是午,虹桥的人不是很多,有一些卖刀伤药的,有杂耍的,有算命瞎子,还有江湖郎。

看起来很是热闹,有大兵,挺胸凸肚朝着前面去了,巡城。

还有红袖招的女孩,在楼对着马车抛媚眼,浅桑对于这些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在白泽的眼,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好玩,两人到了帝京的朱雀门,浅桑建议下车。

“既然是出来玩,坐在马车如何能玩的好呢?”浅桑一边说,一边命令马车停靠在旁边的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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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他欣然点头,很是愿意到外面来走走,但浅桑眼疾手快,看到白泽那白色的衣裳,立即说道:“你等等,你这样出去,很快让人看出来你与众不同了。手机端m”

“所以呢?”白泽在马车摊开手。

“所以,你稍事休息,我下车去给你买一件淡红色的披风,有了这个,你不那样引人注目了。”浅桑说做做,少停,已经将淡红色的披风给了白泽。

是按照白泽的品位来买的,披风有艳丽的红石榴还有绯红的曼荼罗,看起来熠熠生辉,绣工是非常致密的。

“现在,可以去了?”白泽将披风穿好,准备开溜。

“还是不成!”浅桑看向白泽,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很快发现了。“臣女斗胆要将您的王冕拿走了,您这样堂而皇之的出去,人们很快会将您给围拢起来的,到了那时间,有了什么危险,不好说了。”

“也是。”他低头,任凭浅桑将王冕握住了,轻巧的摘落下来,放在旁边的位置。

自从白泽做了白慎国的皇,登基为帝到今天,这还是第一次将王冕拿走,那一份重量不存在了,好像自己的身份地位跟着也是不存在了。

浅桑洞悉了他的那一份失落感,轻轻的笑了,将马车里面的一块碎布握住了,简单的做成了一个璞头。

“用这个,和尘同光不少。”一边说,一边将璞头戴在他的头顶。

浅桑先下马车,唯恐将白泽给弄丢了,这一次,浅桑主动握住了白泽的手臂,两人朝着前面去了,白泽看到什么都感觉新,一边看看这个,一边看看那个。

“去哪里呢,我知道帝京什么都好玩,但是我不知道皇您要去哪里,您首先需要有一个目标,不然我们如何去探险呢?”浅桑望着白泽那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里的一切,朕都好喜欢啊,朕也不知道究竟去哪里好,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朕觉得,想要很好的了解帝京,从衣食住行开始,你带着朕去衣服店看看,如何呢?”

“啊,这……”本以为白泽会到什么名胜古迹去看看的,哪里知道,人家对言灵国的名胜古迹完全不感兴趣。

浅桑也不好扫了白泽的雅兴,点点头带着白泽到了一个衣服店,这店面里面的衣裳花花绿绿的,到处都是川流不息的人,向来警惕性很高的白泽,现如今进入滚滚红尘之,总是感觉每个人都要伤害自己一样。

“这个究竟如何呢?”掌柜的将一件曲裾拿出来给浅桑看,浅桑看了看,这是他们国家最为好的衣裳,剪裁的优雅,造型很是别致,最主要的,这曲裾是鹅黄的渐变色,到裙幅的位置,忽而成了白色。

那一片淡淡的银白色,有淡蓝色的织锦,不仔细看,好像花花草草,但认真一看,却原来是一片萤火虫。

没有一件衣裳能将鹅黄色和宝蓝色搭配的如此相得益彰,且不引人注目了,浅桑看到这里,面立即有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喂,你看好不好?”

白泽居然在发呆。

“这位郎君,您家娘子的眼光是不会错的,这件衣裳面的绣工和您穿的这一件也不遑多让呢。”掌柜的巧舌如簧,开始介绍衣裳的材质等等。

“问你话呢。”浅桑发现白泽居然还是在发呆。

“我从来没有穿过白色除外的一切衣裳。”白泽收回心神,欣赏面前的衣裳,那衣裳简直薄如蝉翼,但却透光不透亮,掌柜的笑眯眯的打量着面前的白泽。

“白色的衣裳,这里更多呢,白慎国的还要多。”掌柜的自然是信口开河,浅桑点点头,“你将白色的介绍几款,我们都试一试。”浅桑将那鹅黄色衣裳丢开在一边,略微有点儿失望。

“不,我喜欢这样的颜色。”他的眼睛里面反逆出来一抹向往的光芒,浅桑点点头,欣慰的很,“你喜欢好啊,这衣裳多少钱呢?”浅桑问价钱,将荷包拿出来,他呢,将一块扇坠已经放在掌柜的面前了。

“这是蓝田玉的,您看看价值几何?”尽管衣裳昂贵,但扇坠也是很贵重的东西,这蓝田玉的扇坠给他以后,掌柜的眉花眼笑,当即开始推荐起来,等到他们从这个衣服店出来,已经满载而归。

将衣裳全部都丢在马车里面,浅桑看着白色,“好像做帝王也不是多么好的事情。”

“是,除了白色,朕其余的颜色都没有穿过。”他言若有憾的样子,看着自己身红色的披风。“这样美丽的衣裳,朕在白慎国,连看到都没有一次,只可惜……”他悠悠然的叹口气,惆怅的无以复加。

“可惜什么呢?”

“只可惜,朕回到白慎国,这衣裳要束之高阁了,朕不能带领人们穿这样的衣裳。”他叹口气。

“但是,您能一个人穿着,您能孤芳自赏啊,一个人穿衣裳也很好的呢,我经常一个人穿各种各样的衣裳。”浅桑尊重他们国家的颜色崇拜,笑眯眯的提醒。

“是,你一语点醒梦人。”他笑,“带朕去吃东西,去哪里呢?”

“吃东西,在帝京很学问了,不知道皇究竟喜欢吃什么呢?”浅桑看着白泽的眼睛,现如今,她可是万能的向导,需要推荐最美味的可口餐给白泽。

“胜男,你知道朕的品位。”其实,浅桑哪里知道啊,但根据浅桑的判断,白泽一定不喜欢吃寻常的菜,既然是到言灵国来猎,可不能让白泽这样离开了。

“我试一试。”浅桑笑眯眯的往前走,进入了旁边的一个客栈,这客栈里面小二哥笑脸如花的来了,“二位二位,请座,请座咯。”两人功能者进入一个小包厢。

从这里看下去,能将街景尽收眼底,外面热热闹闹的风情无时无刻不在演。

“你看,人们都是快乐的,都是平安喜乐的。”浅桑说,“但是……”她看着面前的白泽,“但一日起干戈,十年不太平,要是您能和我们言灵国保持友好互助的关系,大家都各安天命好了,对民众最好。”

“是,朕也知道。”他点点头,浅桑还要感慨什么呢,小二哥将菜单已经拿过来了,浅桑做东,点了一些白泽没有吃过的东西,其之一是一碗面。

“这是什么?打卤面?”面来了,青葱可爱的飘在面汤,红色的狼桃看去好像火山喷发一样,还有辛辣的小米辣,还有黑木耳等等,看到这里,浅桑已经笑起来。

“这是言灵国一种怪的面,那个名字我是不能写出来的,你自己等会儿去门口看看招牌。”浅桑笑了,白泽点点头,将一碗面呼噜呼噜吃了一个底儿朝天。

这才满意了,浅桑买单,出门来,白泽举眸看着招牌,金字招牌有三哥非常怪的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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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我可以帮你

这字儿只能念诵出来,却没有几个人会写,浅桑将那面的全名告诉了白泽,白泽点点头,笑嘻嘻的学。三寸人间

出得门来,走不很远,浅桑找到买腐乳的,给白泽买一碗,白泽从来没有嗅到这样臭气熏天的东西,“这能吃,你确定?”白泽唯恐吃下去会拉肚子,拒绝享用。

但是看浅桑已经以身犯险开始吃了,只能忸怩的尝一口,却哪里知道,这腐乳嗅一嗅臭不可当,但平常起来,却让人爱不释手,舌头好像都要跳动起来了。

“真好,真好啊。”

“这叫做臭豆腐。”浅桑笑哈哈的将别名说起来,白泽点点头。“我走之前,定要将这秘方带回去。”

“你要不攻打我们京,不要说带走秘方,掌柜的心甘情愿将店面都送给你呢。”浅桑说。

两人继续看,去了很多地方,到黄昏,浅桑是真正累坏了,建议回去,但是他呢,还意犹未尽呢,奈何天要黑了,很快要宵禁了。

马车在摇曳,浅桑看到他因为困顿,已经将头靠在马车了,自己呢,眼观鼻鼻观心,要没有白泽在,她也大而化之的躺在这里了,但毕竟有皇在,必要的形象还是需要留意的。

“皇,您今日也算是游玩了一天,究竟对帝京有什么印象呢,究竟帝京在您的心目,是什么样的呢?”

“我白慎国好很多。”浅桑看到他忽而坐直了的身体,浅桑不禁心咯噔一下,到外面来,是白泽的建议,白泽究竟是单纯想要看看言灵国的风土人情呢,还是另外有图谋呢?

带着白泽已经将言灵国最好的东西看了,最可口的餐点吃了……

“所以您……还是耿耿于怀,因此,您想要……”

“不,胜男,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朕固然是觉得这里好,但朕没有攻打这里的意思,这个你放心好,朕要做你言灵国的生张熟魏,朕以后来这里,不需要任何人带领,也能做这些事情,吃到最好的东西,这才是好的呢。”

“那好。”浅桑摸一摸心脏。

“你好像很担心朕攻打帝京,为什么呢?朕和言灵国的兵力不相下,其实真正攻打起来,未必正能讨到便宜去。”白泽看着浅桑。

“我自身是一个穷苦人家的人,我怕战争。”浅桑面前浮现出来的是五年前的一幕,五年了,她时常做梦还会梦到那些。那时候,她的屠刀因为血液都变得柔软了,都变得不锋利了。

浅桑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样糊涂,犯下弥天大罪,简直下一百次的无间地狱都不能恕罪呢,好歹,是司虞仙子给了浅桑痛改前非的机会,只要有可能,她要化解白泽的戾气。

不,不能,不能无端端攻打帝京。

“朕也讨厌战争。”他说,浅桑点点头。

“这几天您不要找奴婢了,奴婢很快会得到圣旨的,奴婢能离开这里了,奴婢希望奴婢以后的生活不要和皇族有任何的关系。”

“胜男,你果真要离开朕?”不然呢?才刚刚认识没有几天,难道他会误以为自己会是她生命不可取代的,是独一无二不成?

“是。”

“朕说什么,你都不为所动?”他的声音颤抖了一下,嘶哑。

“是。”浅桑面不改色,白泽,抱歉了,我心如止水,不能给你你要的爱情。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你为什么还是不能看透呢?浅桑多么想要让白泽明白过来。

“朕……”白泽激动了,一边的眉毛高高的挑起来,靠近了浅桑,此刻,他给她的感觉是,他是一个猎人,而自己呢,仅仅是一个猎物。

“朕要你做白慎国的皇后,你看如何,这条件,还是不能让你跟着朕离开?”

“这条件太诱人了,只可惜我……”

“如何,你心有所属还是?”他刚刚还要激动了,一脸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浅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良久,浅桑嗫嚅道:“我没有资格,我很快会离开这里的,我不是正常人。”她说。

“哈,哈。这是朕听到的最牵强附会的拒绝理由,朕……想要笑,但朕却……笑不出来。”他黑黝黝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在凝聚,浅桑不愿意继续和白泽在一起了。

“前面路口,我下去走走。”浅桑给马车夫说,那马车夫点头,到前面的路口,将之放下来了,浅桑舒口气,但是刚刚下车,他来了。

“朕……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要拒绝朕,是朕不优秀,还是你……你心有所属呢?”

“我……我……”浅桑张口结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此刻,浅桑听到虹桥那边有人焦急的喊叫起来,原来是一艘大龙船过来了,龙舟进入港口,船老大指挥人过来了。

但这边呢,好像出现了什么状况,一个人在港口狂乱的挥手,示意船只莫要靠近,大概是有什么危险。

浅桑朝着江边去了,护城河边,眼看那测试风向的五两要落下来了,五两的铃铛鸣叫个不停,这样一来,给了远处的船只一个错误讯号。

现如今是东北风,船只只要靠近这里,在黑暗必然是会撞击旁边一大片休息区的渔民小船,不但岸边的人着急了,连渔民也是大声疾呼起来,但大自然的风声他们的呼喊要高出去很多,浅桑看到这里。

立即前一步,手轻轻的一点,岸折断的五两已经安稳的插在旗杆了,众人都大惊失色,在船只准备靠近的刹那,浅桑口振振有词的念诵了一遍多心经,跟着那东北风忽而变成了西南风。

人们刚刚惊诧不已,唯恐船只靠岸会引发不必要的风险,现如今,船只忽而朝着安全的地方去了,都松了口气,暗忖是菩萨保佑,却哪里知道,有一个女子用灵力将一切都改变了。

“现在……你看到了?”浅桑回眸看着白泽,白泽一惊,“这……这是巧合,这不可能。”

“不,白泽,你不愿意相信而已。”浅桑一边说,一边将手掌摊开,轻轻的抖动了一下,手掌已经多了很多的扶桑花花瓣,手掌内好像有了一顶趵突泉一样,那花瓣好像具有生命力一般,优雅的喷涌出来。

看到这里,白泽慌张的后退,“不,不,朕一定是喝醉了。”然而今天白泽却滴酒未沾,浅桑将手轻盈的举起来,那扶桑花的花瓣很快飘散在了空,将她好像花仙子一般的包裹了起来。

“白泽,你看到的都是真实可信的。”浅桑一边说,一边摇身一变,人已经消失了。

而此刻,白泽目瞪口呆,在原地急的好像热锅的蚂蚁。“胜男,胜男,你别玩了,你给我出来。”但浅桑呢,早已经离开了。

有人围拢过来,看着神经质的白泽,不知道究竟白泽在做什么。有人将地面的扶桑花捡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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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情不知所起

这不是绽放扶桑花的季节,但地面却有如许之多的花瓣,让人匪夷所思。

而浅桑呢,早已经到了帝京。

她用了缩地术。

白泽了马车,怏怏不乐的样子,刚刚和浅桑还在一起呢,现在呢,已经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好似从天堂进入了地狱一般。

浅桑回到京,刚刚过了客寓,听到一个屋子有女孩怏怏不乐的惆怅叹息。

“公主,您是殿下啊,您既然有这种意思,您让您的哥哥去逢人说项好了,我们毕竟是女孩子,哪里有女孩子追男孩子的呢?”旁边一个侍女语重心长的说,听这话的意思,好像白浅遇到了爱情难关,很需要攻克。

浅桑没有偷听的意思,但很是怪,究竟白浅看的那一位,是言帝封呢还是言暄枫?

“本公主正因为是公主,才更不好说了呢,今次过来,我是没有想到的,会邂逅他。”浅桑听到了公主的声音,怏怏不乐的模样。

“还是将这事情告诉皇吧。”旁边的一个侍女再次提醒。

“也罢,只能如此了。”她一边说,一边叹息。

浅桑听到这里,暗忖,要言暄枫能和白浅联姻,未来的白慎国和言灵国真正意义形成了邦交,那样一来,不存在烽火连天了,一想到这里,她朝着前面去了。

叩门,那侍女出门来,看到是一个陌生女子,立即锁眉冷冷的呵斥。“好大胆宫人,敢在这里胡乱叩门,你可知道这屋子里面的是何方神圣呢?”

“我是齐胜男,求见公主殿下。”浅桑说,这侍女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即前倨后恭的一笑,扫视了一样浅桑,明明,公主说这齐胜男不是什么美妙的女子,但眼前的女子,却是那样精致。

虽然看去衣裳没有丝毫华贵的地方,但却给人一种逼人的锋芒,尤其是那双美丽的眼睛,忽闪忽闪,几乎好像会说话一样,她回身,点点头,告诉白浅了。

白浅因为浅桑在那三局连胜的事情,很明显放自己一马,早已经对这女孩建立起来一种友好的感觉,此刻,听说齐胜男在门口,哪里有不欢心的。

她亲自朝着门口来了。

糟糕,刚刚忘记变脸了,不过也为时不晚,好在是半晚,变来变去的不那样容易给人察觉,浅桑见那丑陋的一张脸变出来,等到白浅看到浅桑,眼瞳的已仅仅是那样一个寻常人。

“你来了,进来,进来坐。”不等浅桑行礼呢,白浅一把握住了浅桑的手,拖着浅桑朝着里面去了,没奈何,浅桑只能跟着到屋子里面去,屋子,窗明几净,两人做好了以后,白浅立即让侍女斟茶去了。

这侍女很是怪,花容失色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刚刚叩门的女子和这个女子是一个人么?分明刚刚是一个貌美如花之人啊,但现在呢,进来的却是如此这般一个夜叉,这也罢了,分明连白浅都是如此的器重这个人。

还要自己去斟茶?

“还不快去!”倒是公主轻嗔薄怨了,没奈何,她立即去准备茶具了,少停,公主说道:“我现在心里有很多的事情,想要找个人说,奈何无论如何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我愿意做您的树洞,您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告诉小女子,奴婢保证会守口如瓶的,奴婢和您也算是一见如故,要果真您有什么疑难杂症不能解决的,或者奴婢还能帮帮你,也未可知呢。”

听浅桑这样说,欢喜的她口立即念佛起来。“那好,那好。”

于是,白浅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了浅桑,浅桑点点头,“奴婢没有走之前会帮帮您的,但愿您和他能佳偶天成。”

“要果真如此,我如何能忘记你这月下老人呢?”公主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轻纱拿走了。“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我究竟是什么模样,现如今,我只是将这张脸给你看。”她一边说,一边认真的瞅着浅桑看。

“公主,您为什么不将轻纱彻底拿走呢?”

“我虽然不是掌权之人,但时时刻刻都和哥哥在一起,经常要帮助哥哥做决断呢,这样一张脸势必不会让众人有什么压力的,索性遮蔽了面庞,如今已三年五载,并没有拿下来面纱的意思。”

她一边说,一边要将面纱拿走了。

“但公主,这可能是您走了一个误区。”她说,其实,浅桑是希望白浅能将面纱彻底拿走的,为什么呢,因为面纱下的那张脸简直美妙到了极点,此刻,白浅却疑惑了。“此话怎讲呢?”

“公主,奴婢这张脸是不是很难看?”

“这……”哪里有人这样问话的啊,哪里有人能当面揭另外一个人的短啊,公主沉吟了很久,却点头了。

“是了,我这样一个丑女,但满腹经纶都能征服你们,以至于你们这样一个以貌取人的国家都愿意接纳我,为什么您不能将面纱拿走呢,您本身是一个美妙绝伦的女子,依照我看,您拿走了面纱,说起来话,才更加是让人不能拒绝呢。”

“这……可以?”这大胆的想法,是她之前想都没有想过的,这面纱逐渐的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说来,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因为白浅经常用面纱,导致有所好,下必甚焉,在白慎国,很多人也是东施效颦起来,明明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却清一色都戴面纱,那场面的确不怎么好看。

“这没有什么不可以,您从今晚开始,告别这过去的生活,将这面纱拿走,从明天开始,您开开心心的笑,然后试图去靠近他,只要是我能帮助您的地方,我都会尽量的帮助你。”

“但是你也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宫女罢了,有很多事情你还是没有办法帮我。”想到这里,她气馁起来,叹口气。

“公主,虽然奴婢仅仅是一个婢女,但您莫要忘记了,奴婢的脑袋非常好用啊。”

“是,是,是了。”白浅下定决心一般,将那面纱看了看,丢开在旁边“听你一次,从明天开始,你帮助我靠近他,究竟如何呢?”

“这个自然,我皇喜欢的是那种较胸无城府的女孩,你不要冷冰冰的,笑一个,笑一个我看看,先征服我,能征服她,我也是一个非常苛刻的教官呢。”浅桑瞅着白浅看。

白浅是每天都在笑,但那种笑,是真正的皮下排肉不笑,此刻,那张笑脸浮凸在他的面前,不怎么讨喜,倒是有点儿讨厌。

“这样不成了。”浅桑一边说,一边将铜镜给了她,白浅揽镜自照一下,自己将铜镜丢出去二尺五。

“啊,这……这简直是鬼怪嘛!”还有人自己会被自己的微笑给打败的,这也是第一次。

“不是每一个微笑都能颠倒众生啊,你很久没有好生笑过了,这不要紧,你今天将微笑当做必修课,先笑的得心应手,我来日好生给你图谋他,你看如何呢?”听浅桑的意思,好像果真能做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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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长安乱

“真的可以?”

“人非木石啊,可以不可以另当别论,但我们连努力都不努力,自然是一无所得啊。三寸人间”浅桑说,很快,白浅明白了这个真谛,连连点头。

浅桑想,只要能顺利撮合言暄枫和白浅,事情成了,未来京稳定下来,他们有了二姓之好,没有泯灭人性的杀戮了,至于其余的事情也会消失的。

“你明日里克制住自己的思念,莫要去找皇,可好?”浅桑看着白浅,白浅为难的很,轩眉瑟然说道:“我是那样的思念他,简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如今,你又是不要我去见他,这……我恐怕不成?”

“不是不要你一直都不见,你现在的笑容还没有到我要求的地步呢,你要能笑的超凡脱俗去,但现在,显然你连基本功都没有练习好。你要果真想要早一天见到皇,你早早的练习微笑,如何呢?”

经过浅桑的提醒,白浅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浅桑看到这里,笑着站起身来“奴婢今日也不喝这杯茶了,奴婢来日还需要喝你们的喜酒呢。”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去了。

白浅还没有休息呢,白泽已经回来了,白泽很是疼爱小妹,但是当白泽将腐乳拿出来准备献宝的时候,白浅已经手捂住了鼻孔。

“皇兄,你莫不是刚刚不小心踩到了狗屎,如此臭不可当,快出去沐浴了来。”白泽叹口气,将美味吃了。

“啊,皇兄,你……吃……”

“这是帝京一个非常不错的东西,原是给你的,但你不吃,只能独享了。”他一边说,一边吃,很快一碗已经消失殆尽。不但白浅,连屋子里面的侍女对白泽都不耐烦起来。

臭烘烘的。

将窗户打开了,白泽看着白浅,白浅也是看着白泽,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白浅发现了哥哥那一件美丽的披风。那是言灵国人最为喜欢的红色,红色本不是白慎国的主色调,鲜少被哥哥利用的。

她们白慎国有色彩崇拜,从到下人人喜欢的都是白色,那种纯白无暇的色彩,白色是干练的,是纤尘不染的。算是有红色,那红色也仅仅是镶嵌在白色的衣裳做滚边和装饰用,这样大面积的红色,让人赏心悦目到了极点。

白泽原本是美男子的翘楚,今日里,因了红色衣裳的衬托,好像是更加显得精致了不少,“哥哥,你从哪里得来这样一件披风呢,真美。”白浅鲜少赞美哥哥的,但此刻也是赞美起来。

“果真?”他晃动一下衣袂,站起身来,自己第一百零八次打量自己的衣裳,这衣裳是美丽的很,简直好似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

“可不是,这衣裳很适合你,只可惜我们白慎国都是钟情于白色。”

“哥哥决定,在这里入乡随俗穿这里的衣裳。回去以后,减少穿这种颜色衣裳的频率。你觉得呢?”

“也是。”白浅点点头,白泽微微一笑。“今日里,她和我出城去了,刚刚回来。”他说,一边说,一边嚷嚷着要吃茶,旁边的侍女收拢起来茶具,忙不迭的去烹茶了。

“谁来过了,言暄枫?”早已经看出来,小妹对言暄枫是有意思的了,现在,看到旁边的茶盏。他立即问。

“不是,哥哥,你做梦呢,你说的那一位刚刚和我在吃茶呢,你现如今才回来,还说她和你在一起。”白浅看着哥哥,感觉白泽不可理喻。

但白浅同时也已经看出来,白泽喜欢了这个胜男,虽然胜男实在是一个品阶很低很低的人,但毕竟胜男是一个不可多得好女人,要是哥哥能和胜男在一起,以后的日子热闹了。

论学识人品,胜男早已经超过了哥哥和自己,论相貌,虽然较丑,但不像是其余那些女孩子,明明较难看,还偏偏要涂脂抹粉,以至于一出门让人望风而逃,真正的美丽和优雅,是明明自己有缺点,但却不加以掩盖。

愿意将自己的不完美展现给完美的人看,胜男无疑是这样的人,这也是胜男明明如此丑,却能得到大家一致好评的原因了。

“你说什么,她已经回来了,你确定?”

“是,是,是。”好像看呆头鹅一样,白浅看着白泽,白泽握住了拳头,心情较复杂,眼睛落在了妹妹的面。“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

“褐色的粗布衣裳啊,哥哥,你糊涂了不成,胜男仅仅是一个粗使丫头,不穿褐色的衣裳,难道还和我一样的花枝招展不成?”白泽今天怎么样了啊?白浅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一摸白泽的额颅。

没有什么发烧的征兆啊,更加是怪了,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谁知道哥哥还要语不惊人西部秀呢。“那么,是褐色的鞋子了,头仅仅是别着一根白色的白银簪子,对也不对?”

“你如何这样观察人呢,哥哥,你的心还在你这里吗?”小妹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一把白泽的心。

“别闹,我说正经话呢。”白泽看着白浅,白点爱理不理的点点头,说道:“是啊,这不是粗使丫头的一般打扮,你明明知道,还要问东问西,真是岂有此理了。”

“刚刚,她的确和我在一起。”白泽木呆呆的,握住了送过来的一杯茶,倒是白浅,将茶刚刚喝进去喷出来了。

“好哥哥,您今天究竟怎么一回事啊,明明胜男刚刚从这里离开,你不相信你问一问她。”指了指旁边的丫头,侍女忙不迭的过来,证明了一下,似的,浅桑是刚刚离开,仅仅是前后脚的事情。

“一刻钟以前,还在这里呢。”侍女一边说,一边看向了白泽,白泽点点头,挥手让那侍女离开了。

然后看向了面前的妹妹,“你说我今天喝酒了没有?”

“刚刚没喝酒,现在也没喝酒,但是看哥哥神经兮兮的模样,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您应该是醉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哥哥,一个小小的宫女,您喜欢喜欢,臣妹不反对您,但您为了一个女子,弄得这般匪夷所思废寝忘食的,臣妹要说教两句了。”

白浅立即板着面孔准备教训两句,但白泽呢,站起身来。看向了外面,今晚,月明星稀,今晚月明如昼。外面的一切好像都沐浴在轻纱之下,有洪亮的蛙声此起彼伏,证明了他至少脑子是清醒的。

“早,我带着她到外面去了,后来她带着我到处溜达了一下,我看到很多很多的东西,后来,她变了,你说……胜男会不会是狐狸。”

“狐狸精?”白浅疑惑的瞅着背着,白泽也是睨视白浅,居然还好死不死的点点头,白浅吐口气。“哥哥,拜托您醒一醒,您见过那一只狐狸精是这样丑陋的一张脸,狐狸精都是苏妲己一样的,可以祸国殃民,可以烽火戏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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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有狐绥绥

“但是哥哥,您也看到了,她仅仅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孩罢了,哪里是什么狐狸精啊,我看您是醉后在妄谈疯话了,现如今,还是请您找找的回去休息。”

“不,我分明看到她摇身一变,人消失不见了。”

“哥哥,你……”这一次,白浅没有怀疑,“你果真看到了不成?”白浅虽然身居内宫,但至于什么门遁甲之类的,多少还是听到点儿,这些都是旁门左道,在白慎国虽然有传说,但在言灵国,还是初来乍到,他们并没能更进一步的了解。

“这……”

“难道是我在做梦,不!”白泽痛苦的摇头晃脑。“不成,我要回去休息了,我定是在做梦。”

看到白泽失心疯一般的去了,白浅也是无可奈何。

浅桑回去,屋子里面黑洞洞的,最近,为了防止不被盯梢,她是和下人同住屋檐下的。今天,也不知道究竟冯公公那边来了什么圣旨没有,浅桑到了屋子,刚刚落座,发现自己对面坐着一个人。

言帝封。

这是浅桑完全没有想到的,“王……王爷?”浅桑蹙眉,看着言帝封,言帝封的声音却非常平静——“本王已经等你很久了。”他说。

“王爷等奴婢做什么呢?”

“本王等你不过是为了求证一件事情。”他说,薄唇微勾。

“您说。”浅桑没有感觉恐惧,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会的。她平静了再平静,看着言暄枫,言暄枫说道:“你究竟是谁。”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浅桑的手握住了,暗暗的用力,浅桑想要挣扎都没有可能,只能任凭言帝封拿住了自己。

“你根本不是齐胜男,在这个帝京,压根没有你这样一个人,你究竟是谁,究竟要冒名顶替谁,究竟有什么目的?”他的声音隐然有压抑的怒火,越是这种时候,浅桑提醒自己,越是需要冷静。

她冷然一笑,“王爷究竟以为我是何人呢?”

“你……”他在黑暗,冷冷的瞥目看着浅桑,良久以后,这才讷讷然说道:“你是他们带过来的人,对吗?”虽然是猜测,虽然有点儿离谱,不过这个结果,很快让浅桑放下心来。

至少,没有将自己和“浅桑”混为一谈。

“我并不是。”她说,眼睛也是看着他的眼睛,他居然没能看出来,那熟悉的叛逆味道,他轻轻的松开了浅桑的手。“明天,本王会送你离开这里,究竟你是哪里的人,你的目的是什么,到此为止了。”

“言帝封。”浅桑站起身来,带着一股连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冷冷的看着言帝封。“昨晚的杀手是你安排的,对吗?”她对于那箭簇实在是太熟悉了,那黑漆漆的箭簇,是言帝封的杀手群管用的。

在温泉的后山,那强弓硬弩发射出来的黑色箭簇几乎没有将浅桑和言暄枫送西天,那一天开始浅桑已经暗暗的记住了那箭簇的形质,如果暗杀的事情果真是言帝封安排的,那么后面一定还有连环计了。

一想到这里,浅桑的心纠结了一下,敏锐的眼睛却好像秋日的闪电一样,能洞彻一切的黑暗,言帝封沉默了,手的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横亘在了浅桑的脖颈子山。

浅桑感觉到了那冰冷的嗜血的威胁。“抱歉,我不应该胡乱说话,但你也应该知道,现如今,你即便是害死了言暄枫,你也没有可能立即黄袍加身的,你我聪明的多一百万倍,这个话题还用我说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说,声音冷峻,那锐利的目光,始终盯着浅桑看。

“我是一个该死的人,但还是请你手下留情,我什么都没有做,但你要认为我果真做做了什么事情,我收手好,但叶请你收手,好吗?”浅桑循循善诱的模样,言帝封冷哼一声,朝着门口去了。

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他的身躯还是之前一样的颀长一样的高大,一样的笔挺,那样渊渟岳峙的模样,站在门口,诚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在屋子,那种压迫感好像刚刚还要浓郁了,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回头。“无论你是什么人,明日里本王都会送你离开帝京,永远不要回来了。”

“言帝封,你应该杀了我的。”浅桑咆哮一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忽而歇斯底里起来,真是哉怪也,难道是自己对言帝封果真还有拳拳之意吗?不可能啊,既然是有情感,为什么自己并不知道呢?

“我不杀你,不因为你是女人,本王杀人,一概不看年龄性别,只因为……”他的声音变得缥缈了不少。“你的声音,你的外貌像极了一个人,你让本王不忍心对你下手,最近几天,本王甚至于感觉,你是她,她是你,但本王知道……”

他那雪亮的眼睛,好像火炬,好像寒星。已经落在浅桑的面。“你是他安排过来的人,本王不取你性命,你好自为之。”

他一边说,一边大步流星朝着门口去了,浅桑的心塌陷下去一块,难道冥媚与冥锦对她和言暄枫的刺杀不是他安排出来的,难道他的伤痛是真的,不,不,不能啊。

等到浅桑到外面,外面的人早已经杳然消失了,她追出去看,但言帝封连影子都不在了,言帝封是过来警告自己的,但明明可以将斩草除根的。

按照言帝封的性格,草菅人命的时候多了去了,这的确是一次少见的宽容,那么,她应该感恩戴德不成?

言帝封没有准备杀齐胜男,是齐胜男借了浅桑莫大的面子!

但是浅桑呢,现如今并不觉得自己消失或者离开是好的,帝京太波谲云诡了,言暄枫前天晚好端端的和白浅去散步,回来以后也是遍体鳞伤,难道刺杀真的是一股一股吗?

现如今,她更加是明白,保护言暄枫的安全,任何时候都不敢松懈,离开?不,不,言帝封,你做你的清秋大梦去。

第二天,如常,浅桑到宣室殿去了,这边厢冯公公已经来了,两人匆匆会面,冯公公没有说一句话,浅桑却一个不小心将冯公公给撞到了。

“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要知道,冯公公在帝京,可浅桑他们的总管还要位高权重呢,不要小觑一个宦官,在帝京,这群太监想要翻云覆雨简直朝廷里面的武百官还要厉害呢。

这冯公公是西局的,脾气向来不怎么好,浅桑不小心冲撞到了,自然是立即跪在哪里道歉。

“这个小蹄子,眼睛瞎了不成,咱家也是你能撩拨的。”冯公公一边说,一边劈手要打她,可在此刻,一道洪亮的语声,急切的好像惊雷一般的,已经介入了这个难解难分的场面之。

“冯保,你好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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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 章 心之网

那声音焦急的很,惊雷一般的声音,配合霹雳一般的动作,一个人已经飘然出现在了两人之间,冯公公瞅着那人一看,这一看,非同小可,冯公公立即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这人不是别人,乃是白泽。三寸人间

“冯公公,你好大胆!”看到浅桑没有受伤,甚至于连惶悚的表现都没有,他立即站在两人之间,冯公公为难的解释起来——“咱家原是经过这里,这小蹄子不长眼睛,真正是眼高于顶了,您也看看好歹,这脏兮兮的,这……”

冯公公一边说,一边抖索一下自己的衣裳,衣裳的污泥浊水将衣裳弄得很是不像样,他是御前伺候的,理应衣冠整洁,这才像个话,但此刻……

“这也不值得什么,朕差人去那边说,你先去换衣服,这丫头难道想要与你狭路相逢不成,不也是一不小心,人有失手马有落蹄,你也好大人不记小人过。”他说了一箩筐的话,这冯公公自认倒霉,狠狠的瞄一眼跪在地的浅桑,唯唯诺诺的朝着后面去了。

“好了,大阴人已经去了。”

白泽嘴角有一抹新月一样美丽的笑弧,看在浅桑眼里,何止是温暖,尽管现在天气冷飕飕的,但这样一抹明媚的微笑,却让她产生一种眷恋与安慰。

“多谢皇。”

“大恩不言谢,你不知道用……其余的方式吗?你们女孩子被人拔刀相助以后,不都是……”白泽逐渐的靠近浅桑,故意压低了声音,暧昧的说道:“不都是会以身相许的吗?”

以身相许!以身相许!?这一刻,浅桑明白了,白泽是真心实意要带自己离开了,但是她呢,才不要和白泽去做她的皇后呢。

“奴婢仅仅是一个贱奴罢了,怎么能玷污您呢,奴婢还有事情,先走了。”她一边说,一边准备去其余的地方。

但刚刚走出去两步,忽而被白泽拉住了。“你明明有那门遁甲的本领,刚刚为什么不索性离开呢?要不然为什么不变戏法让这家伙倒霉呢?”

“有,我还能要是将发生的一切都忘记呢,你最好不要靠近我。”浅桑警告一般的看着白泽,白泽微微一哂,“你不会舍得那样对我的,毕竟我们是朋友。”

“多谢您将我当做朋友,但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仅仅是一个贱奴罢了,您不要靠近奴婢了,告诉您吧,那些题目,都是门遁甲帮助的我,我除了会点儿法术,其余的都不会。”

“我甚至希望你连法术都不会,那样岂非更好呢?”白泽看着浅桑,今年红鸾星动不成?浅桑颦眉,老天啊,不要这样玩了,老天啊。

浅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想要说什么,但良久,吞吞吐吐没有说一个字。

“你放心好,朕不会每天都打搅你的,朕每天也有自己的事情呢,但是现在呢,你已经成功的引起了朕的主意,我呢,每天会过来和你聊一会儿。”

“奴婢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您这样,会让奴婢给总管责罚的,您刚刚已经看到了,难道不是?”

“这些事情,以后都不会发生,朕在那么国家来,朕是你们国家的座宾,你呢,你也要端正自己的态度,你虽然和朕不一样,你不是座宾,但你也不是阶下囚啊,朕希望你明白这个。”

“奴婢始终都明白,您的演讲已经结束了,奴婢感觉很是滋补,现在,您能让奴婢离开了?”浅桑一边说,一边将木盆捡起来,将抹布丢在了木盆,谁知道白泽一把将木盆握住了,浅桑用力,想要抢夺过来。

但白泽的力量很大,浅桑这边只能放弃了,老天的,还能怎么样呢?

“我们一起?”白泽知道浅桑是要去宣室殿的,浅桑呢,气恼的很,木棍个恶狠狠的等着白泽,白泽笑了,“你的眼睛很好看,但是朕保证,你要还用这样的眼神来瞪着朕,朕下午要你失明,朕还要将你的眼睛吃下去,你不会想要看到那一幕的,对吗?”

“你!”简直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啊,浅桑别转身,朝着前面去了。

“不要走,端着你的木盆,你会真的要人看到朕的一张脸贴在了你冷屁股吧。”他说,浅桑将木盆抢过来。

“皇,您不要张口闭口是这些话,让人听到了,还以为奴婢在引诱您,奴婢在帝京,已经非常非常非常举步维艰了,还请您见谅,给奴婢一条生路,奴婢感激不尽啊。”浅桑握住木盆,对着白泽福一福。

“朕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说的,朕不喜欢听的呢,朕自动选择忘记,喜欢听的,朕记住了,现在,你和朕到宣室殿去。”

“做什么?”浅桑扬眉。

“自然是打扫卫生啊,你一切都打扫干净了,朕能和你在一起玩儿了。也不会有人找你,多好啊。”

“玩儿?”浅桑吸口气表示不堪重负。

“朕不好玩?”他低眸,黑黝黝的凤眸落在浅桑的身,他问的如此直接,又是如此的暧昧,“皇,您好玩不好玩,原不是我能了解的,您要玩儿,您一个人去,奴婢没有那样多的时间。”

“你果真不想要做朕的皇后?”现在,继续摊牌。

“做皇后有什么好?”不要说做皇后了,这一路走过来,浅桑和白泽走在一起都根绝不自在的很,旁边的人不但是频频侧目,还窃窃私议。

“做了朕的皇后,你在燕国,想要做什么,能做什么,想要什么能有什么,能呼风唤雨,多好啊,燕国的美食其实也不赖,至于华服,朕觉得,你要是穿白色,一定会艳压群芳的。”

“皇,您是认真的吗?”浅桑嘎声一笑,“您也不看看奴婢的一张脸,奴婢的这张脸如此丑陋,您用艳压群芳来形容,您不怕污蔑了这样一个高贵的形容词。”

“朕倒是感觉,那形容词污蔑了你呢,朕感觉你非常美丽。”他一边说,一边故意下下的打量浅桑。

浅桑算是承认了,但还要刨根问底。“哪里美丽呢,是奴婢的身材呢,还是奴婢的心灵?”现在的浅桑是很丑的,但心灵里面有一片净土,护或许,他已经发现了。

“朕感觉,你的这里和这里,都很美,你的一张脸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怪的是,你从脖子以下……”啊,浅桑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这个家伙究竟要做什么呢?

浅桑唯恐白泽继续说,会将什么下流的字眼给说出来,劈手将白泽的嘴巴捂住了,却哪里知道白泽亲了一下浅桑的手掌心。

“朕好像亲到了一种花卉的香味,是……白色的扶桑花。”他肯定的眨巴眼睛,回味无穷的模样,浅桑立即将手抽回来,“皇,您醒一醒,您仔细看看奴婢,奴婢这样一个人,您果真是……”

“是的,朕已经疯了!”

“不,是奴婢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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