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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之伐魔》 第1章 大水洞 第一章大水洞 大水洞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四面环山，仅有一个十米左右的山口与外界想通，一条小河从山口奔腾而下，形成了一个约六尺高的瀑布，这里也是村里人出入的唯一通道。 沿溪而上，每隔一公里左右，就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弯弯曲曲汇入小河之中，小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宽，整个大水洞，一共有九条小溪汇入了小河。 快到出口处，小河已经非常平缓，有一个自然形成的水坝，但水并不太深，只有一尺左右！ 伴山依水，一座座形状各不相同的小院，错落有致，分布在小河两侧，鸡犬相闻，俨如一处世外桃源。 优美的自然环境，淳朴的民风，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大自然画卷。 这是一个夏天的傍晚，天气已经不太炎热，在绿树成荫的河边，悠悠青草的小河滩上，便成为了孩子们的乐园。 何裕牵着一个大黑牛，领着几个六、七岁小孩，向水坝上方的小河滩走去，后面还跟着一条摇头摆尾的大黄狗。 到了河边，他指挥小孩依次走进河滩，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些小石头，四个人分成了二队，分别向上下二个方向前进。 清澈的小河里，可以看到一群小鱼在河底悠闲的游玩，仿佛感觉到危险的到来，小鱼群一分为二，分别向上下二个方向逃窜。 二队小孩子，也分别向二个方向奔跑，并不停的往小河里面丢小石头，小鱼群不知所措，开始四处乱跑，大部分躲到了附近河底的石头缝里。 清澈的河水，也慢慢变得有些浑浊了，所谓“浑水摸鱼”，这时孩子们停止了丢石头，在河滩上静静等待，以免惊扰了躲在石头缝里的小鱼。 就连那只一路欢实的大黄狗，也安静的坐在草坪上。 只有何裕则卷起裤腿，轻轻的走进河里，准备摸鱼！ 摸鱼也是一个技术活，其余几个小孩，还不能抓住石头底下溜滑的小鱼，帮不上忙，都在岸边观看！ 何裕的妹妹何元英，提着一只小木桶，走在河滩的鹅卵石上，跟在他的后面准备接鱼。 何裕开始在河底石头缝里摸鱼，他动作轻盈快捷，只要被他的手碰到的鱼，基本跑不掉了！ 一会儿就摸到一条，何裕一甩手，精准地把小鱼丢进了妹妹的木桶里，不时发出沉闷的小鱼弹跳声！ 小元英的小木桶，每接到一条小鱼，她都能准确地叫出小鱼的俗名，“花手巾”或“红溪波”。 小河里鱼的种类并不多，就是以这二个品种为主，把这段河滩摸完，小桶里已经有数十条约二寸左右的小鱼了。 何裕今年虽然只有八岁，但在村里素有小神童之称，虽然还没有上学，但数数认字，在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很得父母和他三叔喜爱。 三叔有空就过来教何裕和堂兄弟们一起认字、背诗。 摸鱼也是何裕的一项绝技，是小时候向哥哥学的，但现在早已青出于蓝，只要何裕下河摸鱼，基本上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这项绝技，也让他赢得了堂弟们的拥戴。 堂弟妹都愿意和何裕一起摸鱼，主要是何裕不吃独食，摸鱼时见者有份，他们分几条小鱼回家，煎熟了也是一道美味。 今天和何裕一起摸鱼的，除了六岁的妹妹何元英，还有大伯家的八岁的堂弟何耀民，三叔家的七岁的堂弟何耀荣。 他们都热切的的看着还在小桶里跳跃的小鱼，虽然小鱼是何裕自己摸的，但他还是决定平分。 何元英拉开了分鱼的序幕，她先挑了一条最大的，何耀民、何耀荣依次轮流拿鱼。 三个小孩，黑亮的眼睛紧盯着桶里的鱼，轮到他拿时都是毫不犹豫的拿走一条，显然是早就看好了的。 随着最后一条被元英拿走，宣告分鱼结束，孩子们都很高兴，一幅满足的样子。 小河的水很浅，最深的地方也不到一米，还是比较安全的。 小河淹死小孩的事，还要追溯到数十年前，那是在涨大水期间，一个小孩被大水卷走而淹死。 所以大人们平时并不禁止小孩在河水里玩耍。但是，在暴雨后的涨大水期间，小孩们就要求远离河边，这成为大水洞的禁令。 而大人们则守在河边、桥头，手持捞网，顺手捞起大水冲下来的瓜菜、木材、淹死的动物等漂浮物，以及救助落水的路人，这也成为大水洞男人们的一项传统。 因为几乎是四面环山，大水洞的落日黄昏，别有一番情趣，在淡黄色的世界里，何裕目送二个堂弟各自回家。 他领着小妹，牵牛回家，沿着河堤，用手指尖扯了一节草杆，含着嘴里，吹着曲调，拽着牛绳，在落日余晖下，大步地向家里走去。 跟在后面的大黄狗，扑着蝴蝶，玩的不亦乐乎。 何裕将牛栓进了牛圈后，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阶基上，眺望着远处的山林，大黄狗也安静的趴在他脚下。 在夕阳的照耀下，山林如披上了一道霞光，显得格外艳丽，山林里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一声未落，一声又起，似乎是在卖弄着歌喉，又像是在呼唤儿女归巢。 西边的落日，将天染成了不易多见的胭脂似的红色，而天的另一边，依然蔚蓝如正午，没有丝毫的褪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西边的红色渐渐的延伸开来，天也慢慢暗了下来。 晚霞好像将天完完整整地铺上一张红绸，彩色的云在微红的背景下，整齐的排列着，如神话中的宫殿，梦幻极了。 何裕看着落日和梦幻般的天空，不由浮想联翩，他摇了摇头，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出神话故事“后羿射日”的景象。 他仿佛看到一个伟岸的身影，拉开大弓，一箭射向太阳，太阳轰然落下，发出了刺目的光芒。 山里人只有在重体力劳动后才加吃晚餐，平时都是一天两顿，这就是所谓的“扁担餐”，并没有吃晚饭的习惯。 夏秋季节，天气炎热，要很晚才能睡着，吃上一些零嘴，也是孩子们的专利。 第2章 赶山（一） 第二章赶山（一） 何裕父亲在地里劳作回来了，给他和妹妹每人带回来一个红薯，母亲麻利的清洗、削皮后塞给他们，这就是他们今天的零嘴。 红薯还没有吃完，在母亲的催眠曲中，妹妹进入了梦乡。 何裕自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由竹片铺成的床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他翻了一个身，把身上盖着的一个旧白被单蒙到了头上，已呈深黄色的被单，发散出若有若无的、熟悉的淡淡汗味，何裕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木床背靠后土墙而立，顶头靠着右侧土墙。离床前大约半丈远的前方，是一堵木壁。 因为时间太久，木壁的颜色已经发暗，其上有几丝不起眼的细长裂口，从这些裂纹中，隐隐约约传来一丝丝风声。 何裕外表长得斯斯文文，皮肤皙白，眼睛黑亮，聪敏好学，喜欢独立思考，看起来像个听话的乖孩子。 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比同龄人早熟了许多，而且也有性烈如火的一面，他发起火来，就是比他大好几岁的半大小子，也要退让三分！ 受到三叔的熏陶，他从小就向往外面世界！他梦想有一天，能够走出这个小山村，去看看三叔经常所说的外面世界。 在冥想之中，何裕慢慢入睡，此时的他正处于迷迷糊糊，似睡未睡之间，头脑中还一直想着，明天早起上山放牛时，一定要上到南山坡，帮他疼爱的妹妹，多拣一些野果。 何裕家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大水洞人，他爷爷是单枪匹马来到大水洞安家落户的。 何家是一个小家族，在离大水洞数十里远的何家坳集居。 多年的开枝散叶，何家也已经有了数十户人家和数百口人。 到何裕爷爷这一辈，家族土地，已经无法安置更多的族人。 家族规定，每个家庭除了长子继承家产以外，其他男丁，家族送一门手艺（就是培养学一门谋生的技术）后自谋生路。 何裕的爷爷，选择了读书。考取童生以后，他就算取得了教书的资格，需要自谋生路了。 他只身来到大水洞，开馆教书，在这里成家立业，并慢慢置办了家产，后来因为妻子早逝，家里的活都落到了他一个人肩上，过度的劳作，拖坏了他的身体，十年前也离世了。 何裕爷爷，养有三子一女，何裕姑姑远嫁，大伯、三叔都在大水洞成家。 何家在大水洞，也算是开枝散叶了，大伯家三女一子，三叔家一子一女，加上何裕兄弟姐妹四个，堂兄妹一共只有九个。 也许是书香门第，也许是势单力孤，虽然都已经分家独过了，但何裕堂兄弟姐妹之间，非常团结友爱。 何裕爷爷做为一个读书人，妻子的过早离去，深深体会到“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悲哀。 他的几个儿子，都没有刻意安排读书，小时候，只是在他教学时旁听而已，也能算得上是有文化的人。 何裕的大伯，是一个手艺高超的木工，三叔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只有何裕爸爸，从小木讷，就被安排务农，因而家境最差，一家六口人，何裕有一个大姐，一个兄长，还有一个小妹。 他在家里排行老三，家里的生活虽然没有断过顿，但在农闲时节，也经常是半饥半饱之间，一年也吃不上几顿带荤腥的饭菜，全家人一直在温饱线上徘徊。 在大水洞，就他们这样的家境，何裕也是其他小孩羡慕的对象，毕竟每天都有饭吃，也只有一小部分的家庭能做到。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已经是秋收季节，村子里的秋收已经接近尾声，今年的年景不错，家家户户都洋溢着丰收后的喜悦。 秋收过后，正式进入农闲，男人们也不能都闲着，有手艺的就外出做些功夫补贴家用。 何裕的大伯，挑着他的木匠工具，第一个离开了大水洞，他是附近手艺最好的木匠师傅，从来就不怕揽不到活计！ 那些没有手艺的种田汉，也是闲不住的，所谓靠山吃山，大水洞四面环山，赶山，就被留在村里的人提上日程。 赶山，被大水洞人赋予了非常丰富的内涵！ 对男人们来说，赶山是体现自己能力的最佳途径，对孩子们来说，是他们试炼的最佳场所。 大水洞赶山的时间，是定在寒露节，不是一个或几个人进山，而是全村人出动。 赶山开始前，要举行祭拜山神的仪式，然后把人分为三波进入大山。 第一波是男人们成群结队，他们背着弓箭，手提砍山刀，在前面打猎。 打猎可以增加收入，还能清理和惊扰猛兽远走，保证后面赶山人群的安全，也能让村子里的冬天，不受猛兽袭扰。 男人们过去，大概半个时辰，妇女们出发了，她们的主要任务是捡茶籽，当然也顺手摘一些野果。 茶籽是油茶树的种子，可榨油供食用，是大水洞人食用油的主要来源之一，由于山多地少，粮食不够食用，他们可舍不得用耕地种油菜。 第三波是小孩，他们并没有什么组织，一般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大都跟在自己的母亲的后面不远处。 小孩们主要是捡漏，什么都做，捡茶籽、摘野果、甚至猎取小动物等等。 为了第一次参加这次赶山，何裕已经偷偷经准备好久了。 他一边放牛一边割牛草，已经存了不少新鲜牛草，够大黑牛吃十数天了。 为了能猎到小动物，何裕特意加强了射箭的练习和对大黄的训练。 大黄对他的指令，执行力越来越高！说来也巧，大黄身材高大，灵性十足，是村子里的狗王。 大黄本来只是一个看家狗，何裕和大黄特别投缘，经过何裕长期常训练，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只不错的赶山狗！ 何裕的一些手势动作，大黄都能清楚的理解。所以大黄特别黏何裕，总喜欢跟在他的后面。 何裕走上修仙路才知道，他和大黄之间的精准沟通，并不是偶然的，这与他天生神识强大有关。 第3章 赶山（二） 第三章赶山（二） 何裕也因为有训狗的特长，而得到一个“狗娃”的绰号，被村里人叫作“狗娃”。 这也没什么，村里其他孩子的名字，也都很歪，比如“狗蛋”、“二愣子”之类的，也是被人一直称呼着，这些名字也不见得比“狗娃”好听了哪里去。 因此，何裕虽然不喜欢“狗娃”这个称呼，但也没办法不让人叫，只能听之任之。 寒露节的早晨，村里人全都集中在山神庙前。 山神庙很简单，在进山路口的一块平地上，由四块约一尺半长的石板，搭成的石头神盒。里面放着一个香炉，香炉里插着三根香。 神盒前摆着三个大盘子，分别是煮熟的一只鸡、一只鸭、和一块猪肉。 由本村的师公（巫师）吟唱祭文，并烧化纸钱，大概十分钟左右，仪式就结束了。 随着村老一声大喊：“进山！”，标志着今年的赶山开始了。 何裕爸爸，在第一波出发了，他母亲带哥哥和妹妹出门走亲戚了。 何裕父亲，本来是不放心何裕独自进山的，但也拗不过他，看着一旁高大威猛的大黄，也就点头应许了！ 何裕背上小背篓和他心爱的小弓箭，这幅小弓箭是大伯专门给何裕做的，非常适合何裕，平常在村子里练习射箭，他能够十中八九，让小伙伴们非常羡慕！ 何裕提上一把破旧的砍柴刀，虽然看起来锈迹斑斑，但刀口也被磨得雪亮，显然杀伤力也不小！ 何裕随着那些小孩子们，一窝风走进山中，开始了他生平的第一次赶山。 大黄狗跟在何裕后面，进山后一改以前那种轻松欢实的状态，双耳竖立，双眼四顾，警惕的注意周围的动静。 毕竟何裕人小力气不足，又没有大人招呼，上得山来不久，何裕便跟不上队伍了。 终于，在何裕费尽心机，从一个茶树上，捡漏摘下几粒茶籽以后，赶山的队伍，已经消失在何裕视线里。 山里的孩子都是野大的，胆子特大。 尽管只有独自一人，何裕没有打退堂鼓，带着大黄继续往山里走去。 碰到茶油树，何裕的眼睛特别好使，几乎每一个树，他都能找到一些茶籽捡漏，大半天后，收获还真不小，仅仅茶籽就有十来斤，还能捡了一树完整的毛栗子和几个野梨。 何裕尝了几颗毛栗子，味道很香，想着心爱妹妹，吃毛栗子时的馋样，他强忍住了继续吃的冲动，全部收好了。 十多斤的胆子，对一个八岁小孩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何裕有些累了！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坐在一棵树下休息，大黄则在边上闻来闻去。 突然，大黄对着树后的灌木丛“汪”的一声大叫，一个灰色的影子，从一个灌木丛里逃窜而出，往山上逃跑。 何裕定睛一看，是一只后腿受伤的兔子。 何裕给大黄发出了扑咬的指令，他自己则麻利的取下小弓，搭上箭，紧跟大黄的方向，往前追去。 前面，大黄已经追上灰兔，并已经进入相持，大黄虽不能抓住灰兔，但灰兔也被大黄逼住团团乱转，不能远逃。 看到何裕现身，大黄机灵的把灰兔往他这边逼，随着一声弦响，灰兔应声而倒。 大黄高高跃起，一口咬住，送了过来，兴奋得摇头摆脑，跳跃不止。 何裕也高兴得跳了起来，兴奋过后，便是深深的疲倦。 更令何裕沮丧的是，他迷路了！在追赶兔子过程中，何裕离开了山间小道，进入了山林之中，尽管并不是很远，他还是找不到路了。 在山里找路的难度很大，因为被树木遮掩，有时只有几尺的距离，你也看不到路！ 太阳快下山了，赶山的人都已经快到家了，山里静悄悄的。 何裕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感觉离家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何裕不顾疲劳，在自己四处寻找返家道路的同时，也给大黄发出了回家的指令。 不知是狗的格性是这样，还是大黄也是迷路了，大黄东闻闻，西嗅嗅，带着何裕绕来绕去，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到熟悉的山间小路。 天色虽然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在树木的遮掩下，道路已经是模糊不清，何裕带着大黄，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赶。 山风吹过，树叶、树枝，发出的各种怪声。想起听到的各种神鬼故事，令何裕毛骨悚然。 终于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何裕来到了入山的路口，也听到了父亲那熟悉的、大声的、焦急的“狗娃”叫声。大黄嗖的一声，从何裕边上过去，抢到前面奔向了老主人。 虽然喜欢与何裕玩耍，但灵性十足的大黄，对谁才是家里真正做主的人，他也是非常的清楚的！ 对何裕的父亲，一旦听到他的指令，大黄立马表现出一种刻意的逢迎和巴结，就连何裕都可以置之不理！ 何裕在第一天赶山中，虽然发生了一点意外，给他敲一个小小警钟，但他收获的荣誉也是巨大的。 随着何裕猎到兔子的消息，在村子里传开，何裕成了全村小伙伴们心目中的英雄。 何裕也就是运气好，捡了个便宜。如果是一只没有受伤的兔子，即使带着大黄，也是没办法猎到的。 就算是这样，还差点让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何裕深知，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还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在接下来的几天赶山中，何裕吸取教训，跟紧大队伍，中规中矩的，在收获上也是乏善可陈。 他除了每天稳定的二十斤左右的茶籽，倒也采了不少的野果，还碰巧采到一窝蘑菇，但再也没有获得其他的猎物。 何裕能按捺住出风头的冲动，但想当英雄的小伙伴，还是大有人在的。 接下来几天里，漫山遍野、此起彼伏的“二愣子”、“狗蛋”、“三傻子”等找人的喊声，为今年的赶山，平添了一道风景。 虽然一直到赶山结束，村里也没有发生人身伤亡和人员失踪的重大事件，但三傻子等几个当事人，担惊受怕还是难免的。 第4章 赶集 第四章赶集 那些勇敢的小伙伴们，尤其是以胆大包天、敢打敢拼著称的“二愣子”，那可是经常喜欢和何裕较劲的主！这次让何裕抢了风头，自然是不会服气的！ 由于想猎到野物之心太切，二愣子深入大山太深，自然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他父亲天黑不见二愣子回来，带着自家的赶山狗，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吓昏了！ 二愣子其实离路边已经很近了，但还是没有找到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醒来以后，二愣子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变得战战兢兢、胆小如鼠，据说可能是冲撞了山神被吓着了，请来一个“收吓”，才变得正常一点。 他这一性格的改变，让他变得没什么出息，但在以后乱世中保全了性命，得到了善终。 从这个角度来看，“二愣子”此次当英雄的壮举，倒也不全然是坏事，应该属于“塞翁失马”之类。 赶山一共持续了十余天，村子四周附近的大山，都被梳理了一遍，收获是巨大的，各家的收获归各家。 集体狩猎获得的猎物，当时就人头分配了，但每家的收获，还要提取一成给村里，做为“共同”使用。 这次赶山，祭祀山神的费用，就是又村里“共同”出的。 大水洞民风淳朴，都会根据自己的收入多少，上缴大约一成的收获给村里“共同”，倒也不需要去每家每户盘点。 甚至还有个别人，为了争面子、出风头，浮报虚夸，悄悄多加一些交“共同”。 当然，偶尔也有极个别的人，少交一些“共同”，但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就是知道了，也会一笑了之，更没有人会去追究。 赶山完了，就是赶集，要把赶山所得的物品换成自己需要的物品和钱，才能体现出赶山的价值。 野味之类的收获，可比家养的鸡鸭要值钱多了，一般情况下，都不舍得自己家吃了，肯定是想办法换成钱或粮食。 一斤野味，可以换好几斤猪肉。这种不合算的事情，何裕母亲是绝对不容许发生的。 本来这次赶集，是没有何裕什么事的，但由于母亲又不在家，加上这次赶山表现出色，野味也不宜久放。 在这个季节，本来有很多的收山货的货郎出没，但何裕父亲并没有图省事而卖给人家！ 因为何裕的三叔也做山货买卖，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思想，价格还是小事，关键是抹不开那份亲情。 父亲在家闲着没事，就想把山货给何裕三叔送去，家里就只有何裕一个人了，出于奖励和不放心，父亲破例带他一起去了集市。 何裕的父亲叫何润秋，大伯叫何润春、姑姑叫何润霞（夏），三叔叫何润冬，都属于“润”字辈。 刚好他们兄弟姐妹四个，按出生季节的先后顺序取名，而又不影响年龄大小排序，纯属巧合。 父亲兄弟三个各有特点，大伯心灵手巧，能说会道；三叔知书达理，精明过人；只有何裕的父亲，则是憨厚诚实，吃苦耐劳。 何裕的父亲，挑着一担装满山货、野味的箩筐，走在前面，慢悠悠地往前走，何裕迈开小腿跟在后面。 何裕和父亲的面貌，有八分相似，就是父亲皮肤较黑，一脸的憨厚，看向儿女的目光充满了慈祥。 父亲在家里面，也是典型的“妇唱夫随”，连教育儿女都成为了母亲的责任，父亲一心扮演慈父的角色。 集市离何裕家里，大约有十几里地，因为有多条小溪在这里汇集成河的地方，故名水口山。 但大水洞的这条溪流，并不从这里经过，小溪是伴着右面的大山流出去的。 而水口山则是顺着左面大山，走到脚下的平川，自然形成的一个集市，除了河流，还有一条大路通向外面的世界。 何裕跟着父亲，沿山脚小路，走了近二个时辰，终于到达水口山集市。 水口山说是集市，其实就是一个大一点的村子，一条大路在村子中间穿过，形成了水口山集市的街道。 在路的北面，有一个何记杂货铺，右面有一个小小面馆和一个简陋的平安客栈，都是何裕三叔开的铺子。 这可不是三叔的全部家当，据说在城里面的一个大店铺里，也有三叔的份子，平常多有货物上的来往。 杂货铺的左面，有一大片空地，这就是集市的摆摊交易区，每月逢五（初五、十五、二十五）开市。 再往前走，有座带有栏杆的木桥，桥面很宽，可以让马车通过，这对见惯了简易木桥的何裕来说，也算是见了世面。 桥下一条河流，与大路交叉而过，在桥的上下游小河的两岸，希希散散有近百户人家居住。 在路的南面，背靠大山，有一大片整齐的高门大院。 整片区域有数百亩之多，被近八尺高的围墙，团团围在里面，那里就是当地有名的大家族杨家的居住区域。 在杂货铺的正对面，有一个高大门楼，上面有杨家宗堂四个金色大字，里面隐约有读书声传出。 看着这个门楼，听着朗朗读书之声，何裕不由露出了希冀之色，落到三叔眼里，不由叹了一口气。 何裕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但上学的费用，不是何裕家现在的经济状况可以承受的。 三叔悄悄的对何裕爸爸说：“二哥、裕儿聪明伶俐，是个读书的料子，不读书有点可惜了。” 何裕的父亲，一脸的落寞，没来由一阵心酸，已经也没心逛集市了。 虽然他的能力不大，但也是尽心尽力了，对儿女也是非常疼爱，大儿子因为学费的事情，已经辍学了，是他心中的痛！现在小儿子又到了上学的年龄，他心里的压力也很大的！ 他托辞何裕母亲要回家，把山货丢在给何裕三叔的商铺里，草草买了二串冰糖葫芦，带着何裕就往大水洞赶去。 何裕的爸爸，也是努力赚钱养家，无奈除了做农活，也没有别的赚钱本事了。 田里刨食，养家糊口都属不易，要再想存钱，那也是难度颇大的，即便是勤俭如何裕母亲，解决一家人的衣食问题以后，再也挤不出一个小孩上学的费用。 第5章 机遇 第五章机遇 何裕的哥哥何清，上了三年私塾，学习成绩是属于出类拔萃的，经常得到先生的夸奖！ 自从何裕爷爷故去以后，大水洞再就没有了先生办私塾，读书的小孩，要送到邻村的私塾读书，最近的也有近十里路，需要寄宿，费用增加不少！ 何清读了三年书，家里实在供不起了！这不，从去年开始，他去城里当学徒学手艺了。 离开集市后，何裕父亲一直低着头沉思，一声不响地往家走，显示出他内心的极不平静。 虽然他走的不是很快，但也不是一个八岁小孩能跟上的，何裕一路都是小跑，没多久就气喘吁吁，走不动了。 父亲回过神来，歉疚的看着儿子，回手抄起何裕，放到背上，大踏步往前走。 黄昏时刻，何裕看到了山边那座熟悉的自家小院。 或许真的是心有灵犀，何裕的父亲和母亲，几乎同时手搭凉棚看向了对方。 母亲站在阶基上，左手牵着妹妹，落日余晖给她全身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的美丽！ 连憨厚的父亲，都露出了一抹惊艳的目光。这美丽的一幕，也永远定格在何裕的脑海里！ 何裕的母亲，出生在一个破落的大户人家，从小受到了良好的家教！美丽大方而又聪明能干，是一个合格的“内当家”。 何裕的大哥何清，今年已经十六岁，他现在可是一家人的骄傲！听说在城里当学徒学手艺，不但管吃管住，一个月还有三十个铜板可拿。 等到他正式出师被人雇用时，挣的钱可就更多了！而他的师傅，对他的期望很高！已经放出了让他继承衣钵的风声，有望成为靠手艺吃饭的、体面的城里人。 何清站在母亲的后面，温和地看着何裕，由于年龄差距较大，又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何裕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大哥后，拉上妹妹何元英，进他的小屋，显摆他这次赶山的收获去了。 何裕一样样拿出了收藏的野果，逗得妹妹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 今天是一家人难得的一次团员，何裕的母亲很高兴，特意下厨做了几个拿手的好菜，何裕吃的很香甜！ 大水洞的夜晚很是安静，一般没有人出门。乡下人几乎家家养狗，看家狩猎都能用上。 如果夜间有人走动，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准确的告诉了来人的行踪。 普通的人家，夜晚点桐油灯都是一种奢侈，大部分孩子们都是在对神鬼故事的恐惧中，用被子蒙头进入梦乡，因而形成早睡早起的习惯。 何裕因为长途跋涉比较疲劳的缘故，早早就上床睡着了，居然还打起了呼噜，让隔壁的大哥何清，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中午时分，当何裕满头大汗，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牵着大黑牛，背着一捆干柴回到家里时，他非常崇拜的三叔，紧跟着走进了家门。 就是何裕三叔的这次到来，给他带来了一次难得的机遇，改变他一生命运。 何裕的这位三叔，个头不算太高，双目炯炯有神，一脸精悍之色。何裕大哥在城里当学徒的工作，就是他三叔给介绍的。 三叔对何裕他们这些侄儿很是喜爱，每次回家，都要教他们认字、背诗，还讲一些外面的事情和出一些题目考他，答得好的人，还可以得到几块糖果的奖励。 所以，当何裕见到三叔时，心里兴奋极了！便走到三叔跟前，规规矩矩地给三叔见了个礼，乖乖的叫了一声：“三叔好”，就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听父亲同三叔聊天。 听说是三弟来了，何裕的父亲，难得的耍起了一家之主的威风，吩咐母亲去厨房炒几个下酒菜，自己则坐下来弟弟聊天！ 三叔笑眯眯的望着何裕，打量了他一番以后，嘴里夸了他几句“聪明”、“听话”、“懂事”之类的话。 然后就转过头，和何裕的父亲说起这次的来意。 原来，三叔杂货铺对面的杨家宗堂，今年是五年一次免费招收外姓弟子的时间，要求是八到十二岁的男童，不但可以免费读书认字，还管吃管住。 据杨家宗堂门口的告示，就这几天开始测试，这位精明的三叔，因为自己儿子尚小，再说三叔的儿子是独苗，也舍不得送到外面受苦，很自然想到了适龄的何裕。 不一会，何裕母亲三荤三素，六盘精致的菜肴端上了桌子，何裕父亲和三叔喝起了地瓜烧酒。 杨家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望族，据说家族里有人在朝廷了做大官，家里的子弟，大部分都是有功名在身。就算是县令，也对杨家的人也是客客气气的！ 难得的是，杨家的家规甚严，家族子弟很少有仗势欺人的，在当地的口碑相当不错！ 一向憨厚诚实的何父，对何裕免费去杨家宗堂上学的事情，还是存在疑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老实人自有判断事情的标准，觉得人家白白送你读书，不可能没有代价！ 再说了，以何父做人的准则，觉得也不能白占人家的便宜，欠下这天大的人情，少不得要让而坐报答杨家！ 何裕父亲心里也没什么主意，习惯性的看向何裕的母亲，母亲望着何裕，满脸的不舍之色。 当她看向在外面劈柴的何清时，想到大儿子很快就要娶儿媳成家了，家里实在没法供何裕上学，就坚定的点了点头，何父终于拿定主意，答应了下来。 三叔决定下午就带何裕走，临走之前，父亲反复嘱咐何裕，做人要老实，遇事多忍让，别和其他人起争执。 何裕而母亲，似乎对丈夫只知道约束自己的孩子不满，用眼睛白了他父亲一眼，接过何裕父亲的话头说： “你不能欺负人家，但也不能随便被人欺负了！占理的事情，你就不要怕搞场合，你三叔会照应你的，平常多注意身体！” 在三叔的马车上，看着父母兄妹渐渐远去的身影，何裕咬紧了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眼框中的泪珠流出来。 第6章 杨家宗堂 第六章杨家宗堂 何裕虽然从小就比其他孩子要成熟的多，但毕竟还是个八岁多的小孩，难免恋家。 何裕第一次离开自己的父母出远门，让他的心里充满了彷徨，好在还有他熟悉的三叔在身旁，这让他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何裕看着渐渐模糊的家人身影，暗暗下定了决心，等以后挣到了大钱，就马上回到家里，和父母妹妹一起过好日子，再也不分开了。 在三叔的杂货铺的小凉床上，将就了一个晚上，何裕很早就起来了，三叔从他自己的面馆端来了一碗肉丝面，笑眯眯地看着何裕吃面！ 何裕正是长身体的年龄，胃口可不小，很快就把一大碗面，连汤带水，吃的点滴不剩！ 何裕在三叔的引领下，走到了杨家宗堂的门房。 门房是一个五十余多岁的老人，因为和三叔是紧邻，显得相当的熟悉，寒暄几句后，门房交给何裕一个写着三十八的铜制号牌，让他自己进去参加考试。 其所以不让三叔送何裕进去，其实考核现在已经开始了，考的就是小孩独立生活能力！ 何裕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杨家宗堂，里面环境优美，占地很大，是一个曲径通幽的三进大院。 因为房屋是依山而建，建筑风格很有特点。 一进大门，有一足球场大小的广场，往后有一进一升高的三排二层木楼。 这三进的院子，分别是学堂、书堂和祖庙。具有讲学、藏书、祭祀三大功能。 院子是以对称的中轴线布局，体现了名门望族门第的气质和特色礼序。 进入大院，左右两侧是学舍，也是一进一升高的格局。 正对大门的高楼，被一个通道一分为二，两面各有二个讲堂，右侧的两个讲堂，传来朗朗读书声。 何裕心想，那应该是杨家的弟子在晨读。而左侧第一个讲堂的门外，有大约三十多个儿童，都是单独排队，等待着测试。 两面学堂的中间，那条通响二进的道路，至少有八尺宽左右，有一个石梯，通往第二进的地坪。 排队儿童的前面，有一个貌似先生的中年人在叫号——不是叫名字，而是叫号牌上的号码。 有几个小孩，因为注意力分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叫的是自己的号码，被先生大声呵斥。 何裕走到队列末尾，安静的等待测试。他注意到，前面经过测试的小孩，出来以后都是一脸喜色，连被呵斥几个小孩也不例外，看样子是被录取了。 他估摸着测试并不难，每一个人测试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很快就轮到何裕了。 他走进了测试的房间，在房里的一张书桌后面，坐着一个和善的中年人，黑亮的头发一丝不苟，干净的蓝色长袍，一点皱痕都没有。 他安静的看着何裕，如此的一本正经，让何裕有点紧张，嗓子有点发硬，说话也不太利落了！ 那先生伸手要过何裕手中的号牌，温和地问了姓名、年龄、父亲姓名等问题，何裕虽然紧张，但还是一点不差的说出来了。 先生并没有进行登记，这个先生只是核实了登记本的信息，看来三叔已经办好了登记手续，这先生只是对上号罢了！ 然后先生要求何裕从一数到二十，再在屋子里面跑了一圈后，就宣布他的测试合格，已经被录取。 交代了一些在这里生活的常识和注意事项后，这先生把号牌还给了他。 近乎儿戏的测试，并不太高的录取标准，何裕反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丝毫没有被录取的喜悦，而且在他心底深处，隐隐还有着一丝不安。 其实，杨家宗堂的考核还是有标准的，能够参加今天的考试，已经是经过了层层筛选！ 能进入这里培育的外姓弟子，就算是学习上的天赋差一点，但杨家还可以培养其他方面的特长，比如练武、学手艺等等。 多年以后，当何裕看到朝夕相处的同窗，一个个倒在残酷的战场。他才知道，杨氏家族，免费招收的外姓弟子，也不全然是免费的午餐。 家族需要家族提供合格的弟子，国家需要家族提供合格战士，仅仅靠家族的子弟，是远远不够的。 招收外姓弟子，也是那些大家族增强实力最常用的方法，何裕虽然也没有摆脱上战场的命运，但他有幸运的修炼了修仙功法，走上了长生之路，战场的洗礼，仅仅是一种有益的历练！ 通过半个多月的适用，何裕已经完全习惯了学堂的集体生活，好在学堂并不需要自己洗衣做饭，否则，还真不是一个八岁小孩能承担的！ 由于何裕一贯小心谨慎，谋而后动，倒也没有闹出什么笑话。 这批外姓弟子，年龄在八到十二岁之间，独立生活能力还是较差的。 刚开始的时候，笑话百出，有的睡觉过头了赶不上早饭，有的晚上睡觉找不到自己的房子。 甚至有一个叫李学苏的九岁男孩，居然在上课的时候，把屎拉在裤裆里。 听李学苏同村的王立平说，他的这名字，也是有故事的！ 李学苏家四代同堂、三代独苗，太爷爷李二是个浪荡子。 生下他爷爷以后，因为过不惯家里的苦日子，丢下了他老婆孩子，直接到外面闯荡。 据说他当年在湘州府当过差，知情人透露，他曾经给一个姓苏的知府牵过一次马。 后来，就演绎成有一个姓苏的大官，是李二的至交好友，馈赠了他好多钱财。 但由于李二仗义疏财，花钱如流水，没剩下多少。 就这样，在他七十多岁回家养老的时候，还剩下了三两雪花银子，刚好给他唯一的孙子，已经是三十出头的老光棍李大江，说了一房脑子不太灵光的媳妇。 李大江也是争气，有了妻子以后，一点时间也没有耽误，五年之内，一口气给他生下了三个重孙。 因为是苏知府的原因，李二家才能香火不断，他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三个重孙子，分别取名为李谢苏、李学苏、李德苏。 第7章 书堂 第七章书堂 老大李谢苏，在邻村上了一年私塾，还不会写自己名字。 老二李学苏，也上了一年私塾，名字倒也能板板正正写下来，但数数还到不了十。 老三李德苏，七岁还在吃母乳，送他上私塾，去了三天，死活不肯再去。还振振有辞地说： “一家人吃饭，大哥不去私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二哥不去私塾，跑到杨家宗堂去了；这么辛苦的事情，不能让他这个年龄做小的弟弟去做”！ 于是，他也不用去私塾读书了，李德苏在家里倒也不招惹麻烦，还能帮李大江做些农活，但在村人的无心传播下，还是成就了村子里“三苏”的“鼎鼎大名”！ 李学苏上了一年私塾，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居然还考上了杨家宗堂的外姓弟子，让他的家人很是风光了一把。 尤其是他太爷爷李二，八十多岁的老人，耳聪目明的，还能自己煮饭，逢人就说：“我们家学苏，如何如何的！” 一转眼，何裕来到杨家宗堂半年了，因为他天资聪颖，学习勤奋。 虽然年龄偏小，但很得老师的喜爱和同学的敬重，形成了自己的圈子，“学霸”之姿尽显。 “学霸”在同学们中间，还是很是有市场的！虽然拳头还是硬道理，但在这学堂里，“学霸”才是主角，是老师的宠儿。 何裕作为几个人之中学习最好的，当仁不让地成了小圈子的老大，享受到了被人尊敬和倚重的滋味，他的学习就更加努力了。 课堂上的知识，已经远不能满足何裕的学习欲望，杨家宗堂的书堂，就成了他吸取知识的好地方。 书堂也不是每天都开放的，逢五逢十才开放，每个月一共开放六天，每天上午、下午，各有两个时辰，时间相当的宝贵！ 书堂开放的时间，刚好是学堂的自习课，杨家宗堂的弟子们，大部分人都会到这里来看书，也有同学在学舍偷偷睡觉的，李学苏就是其中的一员！ 书堂的藏书，在穷人的眼里，那是相当珍贵的！外姓弟子是不能借走的，只能在里面翻看。就算是能够借走，敢借的外姓弟子也没有几个，万一书坏了可赔不起！ 所以，书堂开放时，何裕都是手拿一个小板凳、二块薄木板、一根黑炭条，准时进入书堂，不到关门的时间，是决计不会提前出来的。 进入书堂后，有三个长廊通道，右面的通道挂着“文修阁”的牌子，左面通道挂着“武偃阁”的牌子，中间的通道，听说可以通往二楼，就是没见打开过门。 何裕一直在文修阁看书，有不认识的字，就用黑炭条描在薄木板上，出去再请教老师。 从书本上，何裕知道了很多事情，知道了这里只是大楚国的边陲之地。 往外走有桃花镇、落日城、湘州府等等，湘州府算是很大了，但还不到大楚国的十分之一。 大楚国之外，还有大汉、大齐、大秦、大理等国家，每一个都不比大楚国小。 其中大汉国和大楚国既是邻国又是世仇，几乎每年在边境都要发生战争，大楚国输多赢少，前景堪忧，等等。 今天一大早，何裕照例在一个窗下，靠着墙壁坐在小板凳上，看起书来，时间过得是很快的，转眼到了午餐的时间。 何裕把书放回原处，拿上东西往外走，正好和一个叫韦米田的同学并排走出。 韦米田身材中等，较之何裕要壮实不少，但看向何裕目光不太自然，有些躲躲闪闪，很是自卑的样子。 其实，韦米田除了偶尔有点结巴，身材、长相、为人都是很不错的，学习成绩也属于名列前茅，很有“学霸”的潜质。 今年元宵节的一个字谜，差点就把他毁了。字谜的谜面是“米田共，味难闻”，谜底是“糞”。 有好事的同学，看到这个谜语以后，就给他取绰号，文雅一点的，含蓄地叫他“味难闻”，粗鄙的同学，直接叫他“喂大粪”。 这极大的打击了他的自信心，让他变得有些自卑起来，学习成绩也有较大的退步！ 因此，他见了何裕这个成绩出众的同窗，就更加自卑了，甚至不敢直视！ 在饭堂吃完午餐，本来是午睡的时间，但何裕怕睡着了耽误去书堂看书，就靠在床上闭目养了一会神。 何裕准时来到书堂，看管书堂的，是一个叫杨念秋的老师，他已经坐在门房看书了。 杨念秋老师为人很不错的，年龄与何裕父亲相近，家里的几个小孩，和何裕的年龄也差不多，他曾经几次主动教何裕认字。 何裕游目四顾，终于发现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安静的坐在窗户底下，认真、专心地在看书。 女孩身着的浅黄色衣裙极富质感，与深色的木壁背景形成对比，更衬托出女孩的专注神情，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何裕眼睛不由一亮，听说小女孩是杨念秋老师的女儿，深得老师的喜爱，每次书房开放，都会带她进来看书。 她和何裕差不多一样的年龄，扎着一个好看的马尾辫，白净精致的小脸，洋溢着甜美而天真的笑容。 她有时安静的看书，有时文雅的吃着小零食，是书堂里面一道亮丽的风景，引起了很多年弟子的注目。 何裕和小女孩并不熟悉，甚至互相都不知道名字。也许有看书这个共同爱好，不由而同的开始留意对方，陌生似乎丝毫没有影响二个孩子的相互欣赏。 在看书的过程中，二人都会经常把关注的目光投向对方。每次目光相对的时候，都是小女孩羞涩地低头垂下目光。但过不了多久，二人就会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向对方。 何裕还小，和小女孩之间绝对谈不上男女感情，但每当他把目光看向小女孩的时候，何裕的内心之中充满了愉悦的情绪，有一种要爱惜她、保护她，让她永远不受伤害的冲动。 他冥冥之中觉得，这个小女孩对他很重要，好像他们二个之间，有什么联系一般。 何裕从未想到，就是这个漂亮的小女孩，无意之中传授了他一篇无名口诀，他竟然走上了一条与凡人不同的修仙大道，走出了自己的修仙之路。 第8章 巧遇 第八章巧遇 何裕在学堂的一切，都已走上正轨，学业上更是游刃有余。偶尔也会去三叔铺子里玩玩。 说是去玩玩，其实也是想去打打牙祭，杨家宗堂的集体伙食，虽然一日三餐能够吃饱，但毕竟油水不够，对何裕这个正长身体的半大小子来说，还是饿得很快的！ 每次到三叔家，都是何裕激烈运动后饥饿的时间，三叔都会专门端来一碗肉丝面，看何裕吃的津津有味，三叔也是非常享受这种气氛。 何裕父母在赶集的时候，也会专门来看望他，看到何裕各方面都很好，父母虽然还有几分不舍，却也彻底放心了。 山里的孩子闲不住，早上起来跑步，就成了何裕的一大爱好和锻炼身体的手段。 今天清晨，他从杨家宗堂大门出来，跑到桥头，再顺着河堤小路，一直跑到了山脚下。 在山脚下的斜坡上，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杉树林。 靠近河边，有几株芭蕉树，芭蕉树和杉树林的中间，有一大片草地。 草地上杂草丛生，三三两两长着不少三月泡树，现在刚好是挂果的时间。 三月泡是一种酸中带甜的野刺莓，虽然离成熟还有不短的时间，也引得何裕咽了几口口水。 这里的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何裕打了一套自学的、不伦不类的十字拳，再活动了一番手脚，然后漫步往回走！ 回到桥头的时候，意外的遇到了书堂里经常见面的小女孩。 她站在桥头往河里扔小石子，显露出平常难得一见的活泼形象。 何裕举起手很自然地想要打招呼，但嗫了嗫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因为他还不知道小女孩叫什么名字！ 何裕只好用手摸着后脑勺，尴尬地冲着小女孩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清楚的看到，小女孩眼里有短暂的惊喜，旋即变为警惕的目光，然后板着小脸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有了第一次的偶遇，何裕就变得有些期待了！期待再次遇到小女孩，也期待山脚下的三月泡成熟。 何裕每天准时起床，沿着老路晨跑，隔了几天以后，终于在相同的地点，又一次遇见了小女孩。 这次是由杨念秋老师领着，何裕规矩的向杨老师问好，二人则默契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以后的相遇，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而且是特别频繁的巧合，几乎每天都能碰到，这让何裕的心中窃喜！ 两人开始熟络了，打招呼也由点头变成了“吃饭了没”、“天气真好”之类的问候语。 终于有一天，何裕壮起胆子邀请小女孩到山脚下玩，小女孩似乎也是期待已久，非常爽快地和他一起，顺着河堤小路，走到了山脚下所谓草地旁。 草地里的三月泡，大部分还是青涩的，每棵树上面也有三两个透露出淡红色，给有点凌乱的青草地，平添几多春色。 小女孩静静地观看这里的景色，文静中带着惊奇，何裕则走到芭蕉树下，轻轻地摘下一面芭蕉叶，麻利的做了二个小篮子。 一个递给小女孩，自己则拿另外一个，径直走进了草地，开始摘取半熟的三月泡。 小女孩似乎没有吃过这种野果，她先是观望，接着是迟疑着走近一棵三月泡树，小心翼翼的摘下一颗三月泡。 收获的喜悦，很快就冲淡了小女孩的矜持，她开始了与何裕抢摘三月泡，这片草地摘完，二人摘得居然差不多，都是半篮子半熟的三月泡。 何裕走到河边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小女孩则默契的坐在另一块上。 何裕拿起一颗三月泡，捏着果蒂送进了嘴里，并惬意的皱了皱眉头。 小女孩则是拿起一颗三月泡，先是吹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送进了小嘴。 半熟的三月泡，酸中带涩，甜中微苦，别有一番风味，小女孩再也止不住吃三月泡的欲望。 吃着三月泡，何裕终于知道了小女孩的名字，她叫杨素望，比他大三个月。 小女孩还告诉他，她还有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哥哥，很是调皮，让他父亲很伤脑筋。 她父亲很是希望有一个文静的小女孩，生下她后，她父亲高兴，取名素望，她也顺理成章地成为她父亲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 吃完三月泡以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何裕为了和小女孩多待一会，就提议在这里晨读。 以前的晨读，就是他一个人自己背文章，今天则是和小女孩轮流背。 他们很默契的不重复对方背过的文章，一篇接一篇，小女孩终于接不下去了。 要强是小孩的天性，强烈的表现欲和对赞赏的渴求，则是小孩成长的催化剂。 小女孩显然不甘落后，经过一会犹豫，终于念出了一篇晦涩的口诀。 听到这篇口诀，何裕脑子里嗡的一声响，潜意思里面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这篇口诀很重要，必须记住！” 一字不落的记下了这篇口诀！何裕本来就记忆力惊人，这篇在别人看来晦涩难记的口诀，何裕却轻而易举的背下来了。 为了纠正错误，何裕祭出了他在妹妹何元英身上百试不爽的杀手锏——“哄子菜”。 他对小女孩能记住这样高难度的文章，表示由衷钦佩，对自己较差的记忆力和理解力，表现出了应有的羞愧。 最后何裕恳求小女孩再背一遍，小女孩自是无有不从，还热心的按他父亲传授给她的方式，把生僻字用树枝写在地上，做了详尽的解释。 发现一字不差后，何裕告别了小女孩，心满意足的回到杨家宗堂，开始了今天的学习。 自从背下了这篇无名口诀之后，理解这篇口诀，就成了何裕每天必做的功课。 在以后和小女孩见面的时候，何裕通过旁敲侧击，才知道这篇口诀，是她父亲口头传授给她的，传授之前再三叮嘱，不得外传，否则会受到家规的处置。 但在她内心深处，觉得传授给何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于家规处置，做为父亲掌上明珠，显然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当然，以她的聪明，自爆其短那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第9章 无名口诀 第九章无名口诀 知道了这些内情，这篇口诀既然有诸多禁忌，显然不能请教老师和他人了！也息了他用纸笔记下来收藏的念头，他可不想因这篇口诀，引来大麻烦。 躺在床上，何裕因为心里有事，一点睡意也没有，他索性开始推敲那篇无名口诀。 何裕毕竟才认全这些字，要想正确理解这篇晦涩的上古文字的意思，难度还是很大的！ 搞的头昏脑涨的，何裕还是毫无头绪！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起床了！起床了！”一阵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的，越来越近的叫声，把何裕从酣睡中惊醒，他一睁开眼，一张模糊的脸，几乎紧紧的凑在他的眼前。 何裕把身子往后缩了缩，这才看清这张脸孔主人，是他的同窗好友王立平，是何裕这个小圈子的铁杆。 王立平学习成绩中上水平，喜欢打探各种小道消息。因为消息灵通，喜欢和人辩论！ 王立平经常为一些小事和别人争得面红耳赤，在恼羞成怒之际，经常口不择言，因为知道的事情多，难免翻人家古、揭人家短，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 他属于人们所说的那种“口毒”的人，倒也没有什么坏心眼，为人还是很讲义气的！ 平常何裕起床很准时，今天因为昨晚睡得很晚，这才睡过头了，王立平及时来叫他起床。 何裕起床后，很快就洗漱完毕，收拾好床铺，进入了正常的节奏。 何裕对这篇《无名口诀》有些着魔了，只要有空闲，就不停的推敲！ 进入书堂以后，也一改以前安静看书的习惯，不停地对照口诀中的字句查阅书籍，但一直都没有太大的进展！ 有一天，何裕终于在一本医学书籍里面，查到了“百汇”、“气海”、“丹田”等内容。 随后的日子里，何裕不断学习医药方面的知识，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周身穴道方位等，几乎翻遍了书堂的医学典籍！ 让何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篇短短的无名口诀，花费了他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但也大大扩展了他的知识面。 一个多月以来，何裕完全沉迷在对无名口诀的理解和感悟之中。 书堂的藏书，九成被何裕翻阅，因为要领悟无名口诀，他就连晨跑都没有了时间，都是隔三差五的去跑一次。 他把全部口诀都理解读通后，终于知道，这是一门修仙口诀，只要有灵根，就能修炼成仙。 没有灵根的修炼，也可以强身健体，有灵根的修到高深处，甚至可以“白日飞升”。 何裕虽然年纪小，心眼可不少，开始考虑要不要修炼这篇《无名口诀》，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美事！ 对于修炼成仙，何裕是从神话故事里了解到的，故事里的那些仙人们，都是无所不能的！ 从小就受神话故事的熏陶，何裕对仙人非常崇拜！用现在的话来说，那他就是一个十足的“仙粉”！ 现在自己居然也有了成仙的机会！尽管何裕平常是非常谨慎的性子，但好事临头，还是有些激动起来！ 今天刚好是休沐的日子，一大清早，何裕自认为已经掌握了无名口诀的修炼方法，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山脚下的小河边，准备修炼这篇神奇的口诀！ 另外，何裕对自己是否有灵根也相当地期待，这可是关系到能不能成仙的问题！ 何裕在小河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他脑子里面，回忆着口诀的修炼方法！ 他还不停地用手比划着动作，觉得没有错误以后，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始了修炼的第一步，闭上打坐，感应天地间的灵气。 修仙入门，也是非常凶险的事情，像何裕这样冒冒失失，就自己一个人在河边修炼，还真是很玄乎！一旦受到意外的惊扰，就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后果！ 何裕一个控制不好，灵气的冲击使经脉受损，导致修炼资质受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甚至可以危机生命！ 因此，那些修仙门派和家族的子弟，即便是在感应灵气的时候，都是在专门的静室之中，里面有专门的聚灵阵，灵气非常浓郁，易于感应，还有长辈专门护法！ 经过大概半个时辰的打坐，何裕已经心平气和，没有半点急躁。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清灵的气流，冲进了他的左手内侧，进入到他的体内，似乎是顺着一条通道游走！ 何裕对照无名口诀中的描述，知道这应该是灵气进入到了十二经脉的第一条脉络——手太阴肺经之中。 何裕心中一喜，知道这修炼的第一步已经成功，顺利进入了运行周天的步骤。何裕全神贯注引导这股清灵的气流向前运行。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股灵气，像一个脱离母亲的怀抱，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跌跌撞撞的到处乱跑，让人非常揪心！ 又像是水中的游鱼，稍一触碰就逃得无踪无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何裕终于控制住这股气流，一点一点沿着经脉往前运行。 到第一条经脉和第二条经脉的交汇之处，灵气好像被阻挡住了，他还没有开始运功冲关，因为灵气的自行冲击，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 这是一种像经脉一丝丝破裂开来的的痛楚，让何裕颇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何裕又痛又怕，一向胆大的他，背后也禁不住冒出一丝丝冷汗。 但何裕却不敢停下来，因为他从无名口诀的描述中知道，现在他已经是没有了退路！ 如果他不能勇往直前，就此停止修炼这篇功法，虽然痛苦马上消失，但他这条经脉就会永久性淤塞，慢慢会波及全身所有的经脉不通，真正变成“手无搏鸡之力”的无用书生！ 何裕虽然表面上很是随和，但心底里非常要强，可不会轻易就服输的！如果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成那样，绝对是何裕无法忍受的事情！ 何裕从小对武林侠客的行径非常向往，渴望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 现在他有机会变成比武林侠客更加强大的仙人，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弃！ 第10章 修炼难 第十章修炼难 何裕咬紧牙关，强行运功冲关！虽然疼痛加剧，但随着何裕集中精力运行功法，这痛苦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突然，那股变得略强一些的轻灵之气，冲破了前方的障碍，进入到第二条经脉之中，疼痛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裕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是一种如释负重的轻松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快感，传遍了他的全身。 如果不是现在还是全身衣服湿透，刚才的疼痛就像是幻觉一样！ 这个打通全身周天，是一个连续的过程，只要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停下来，否则就是前功尽弃！ 很多修仙家族的弟子，因为害怕失败，都是先用药物洗泡全身，让经脉更加坚韧和通畅，修炼起来就事半功倍！ 何裕先天条件并不是特别好，而且对疼痛的耐受性也差，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他也只能继续冲击第二条经脉，反复承受着这种痛苦和快乐的交替，持续了近六个时辰。 何裕的运气也是出奇的好！就在这河边不远之处，平时怎是有人来往，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一个人来到这附近，他的修炼没有受到一点打扰！ 在天黑之前，何裕终于打通了所有经脉，运行了一个完整的大周天循环，把灵气纳入到丹田之中蕴养。 此时，何裕的全身湿透，发出阵阵酸臭味，就像从臭水坑里捞出来的一样！ 何裕站起身子，身体不但没有疲劳之感，而且神清气爽！ 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这大半天过去，他居然还没有明显的饥饿之感，要是以前，估计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刚才一直运功修炼，还没有什么不妥，现在一停下来，何裕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更外刺鼻，让他也难以忍受，急急忙忙往回赶，要回去沐浴更衣。 自从杨素望那里得到这《无名口诀》以后，因为词语简洁，晦涩难明，何裕就在日夜不停的想办法，解开无名口诀之谜，把他自己能用的时间都花在了这上面。 因为害怕暴露秘密，何裕没有向任何人请教，哪怕是他尊敬的武老师。 因此，没有人能给他一点点的指点，只能自己独自摸索，自行领悟了修行方法，但其中对错，只有天知道！ 何裕也是胆大包天，运气同样不错！冒险一试，居然侥幸成功了！在欣喜之余，也不由一阵后怕，总的来说，这种冒险还是值得的！ 何裕不知道的是，从表面上看，他也就是受了一些痛苦的折磨，其实也是凶险之极，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果何裕的意志不坚，中途停止修炼，又或是受到外界惊扰打断修炼，轻则走火入魔，经脉丹田尽毁，成为废人；重则爆体而亡，飞灰湮灭。 从来都是危险与机遇并存，何裕当然也不会是全无好处！他虽然非常莽撞地打开了修仙之门，但他的作为，暗合“勇猛精进”之要义，给以后的修炼，减少了很多瓶颈。 何裕按照自己领悟的这种修炼方法，又经过一个多月的辛辛苦苦修炼后，令何裕大吃一惊的是，自己修炼这套口诀的速度，竟然奇慢无比。 何裕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甚至学习上都不那么上心了，但他在丹田里的法力团，也就壮大了那么一丝丝，如果不仔细查看对比，根本就发现不了差别。 按照何裕自己的理解，这修炼的可是仙家功法，这效果不说是立竿见影，但怎么也能感觉出一些变化吧！ 但自从修炼无名口诀到现在，和之前相比，身体几乎就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甚至就连个头，也没有同龄的同学们长得快。 唯一的不同之处，他的精神似乎比以前旺盛了许多，胃口也比以前大了好多。 可这又有什么用处呢？每次到饭堂吃饭的时候，何裕都是狼吞虎咽，就和抢饭吃一样！ 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何裕，但他如同着魔了一样，分明是满面羞愧，但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还是抢着吃饭，这让他变得有些沮丧起来。 这个意外的发现，差点让何裕放弃自己这数月来的努力，他怀疑自己领悟的修炼方法，根本就是错的！ 他甚至认为，自己根本就没有灵根，他修炼的这仙家功法，根本就没有用。 他也试着停止了三天的修炼，但问题马上就出现了，先是精神不振，哈欠连天，在课堂上也不能集中精力，让武先生几次不点名批评了！ 这还不算什么，他变得胃口奇差无比，见什么都不想吃，勉强吃起来也是索然无味！ 每次到饭堂吃饭，他扒拉几口就觉得已经饱了，这次同学们看何裕的眼光，换成了诧异！ 看来这修仙功法，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还能上瘾！现在何裕已经不抱停止修炼的想法了，他就是想知道，自己的修炼方法，到底对不对！ 解铃还须系铃人，何裕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还是找教给他《无名口诀》的杨素望打听。 但小女孩毕竟是杨家的家眷，不是何裕一个穷小子，想见就能见到的。 何裕只好重复上次的方法，每天早早就到桥头和山脚下跑步、晨读，偶尔也会修炼无名口诀。 当何裕再次见到小女孩，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何裕也顾不上保密，直接问杨素望，她是否也修炼了《无名口诀》？ 从杨素望的表情来看，她对何裕提出的这个问题，一点都不觉得惊奇！看来，何裕修炼这《无名口诀》，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杨素望告诉何裕，她打坐修炼这部口诀，时间已经不短了，她早都感应到了灵气，现在已经修炼大周天三个多月了！ 何裕掐算了一下，这杨素望比自己早一个多月修炼成功了这个功法，应该也有一些感受才对！ 何裕开始了他平生的第一次修炼经验交流，他们虽然懵懵懂懂，但杨素望毕竟是大家族的子弟，对这套功法的理解，可比何裕要精深得多！ 第11章 少小离别 第十一章少小离别 经过这次与杨素望的交流，何裕发现，他的修炼方法，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在对功法的理解方面，还是有些不到位！ 这次的交流，可以说是非常的及时！等于是在修炼方法上给何裕补了一课，消除了他修炼上的隐患！ 杨素望对何裕也是知无不言，甚至还告诉他，经过家族测试，她是有灵根的，只不过是品质不算最上乘的，只是二属性真灵根。 得到杨素望的解惑，让何裕重新找回了自己的信心，至于在饭堂吃饭，他又恢复了吃货的本色，而且脸皮也变得有点厚了，全然不在乎同学们异样的目光！ 何裕虽然没有明着去抢饭吃，但实际上也和抢差不多，他吃的饭比一般人的一倍还要多！ 他本来就练就了一手吃饭比一般人快的本事，他还总结了一个多吃饭又不丢面子的方法！ 因为吃得快，绝大部分人吃一碗饭，何裕大概能够吃一碗半！而他们怕吃不饱，每次都是把第一晚盛的很满，而何裕前两碗，都是盛大半碗饭。 因此，等他们吃完第一碗满饭，何裕已经开始吃第三碗满饭，此时，刚好饭甑里的饭，差不多见底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又开始了以前的那种刻苦学习和修炼。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何裕已经在杨家宗堂渡过了将近一年的时光！ 已经进入炎热的盛夏，中午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没有一丝风。偶尔有一丝山风，搅动了热的海洋，热浪扑面而来。 何裕迎着热浪，又来到了山脚下的小河边，坐在树荫下，闭目修炼无名口诀。 经过这大半年的修炼，也终于显现出了仙家功法的神奇，何裕似乎修炼到了传说中的“寒暑不侵”的境界，在热浪中，何裕丝毫没有燥热的感觉，甚至脸上没有一丝汗迹。 他现在的感觉，也越来越灵敏，一里以外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感应。 今天何裕不顾酷热来到这里，是应杨素望之邀。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站起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熟悉的桥头。 杨素望还是身穿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行云流水般的步姿，轻盈飘逸的步态，令人赏心悦目，何裕看得有些呆了！ 她来到了树荫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原来，她现在已经进入了炼气二层，要到遥远的白鹿洞去修炼了，专门过来和何裕道别，她兴奋的目光里，隐藏着一丝惆怅。 听到这个消息，何裕是从心底里感到羡慕，还没来由的出现了一丝不舍！ 白鹿洞，一听就是仙境的存在，应该对修炼有很大的好处，他也由衷的为她杨素望感到高兴，冲淡了离别的忧愁！ 毕竟都是不到十岁的小孩，虽然也是依依惜别，但并没有华丽的告别言语和胆大的表白！ 两个人都是喉咙有些发硬，眼睛湿润，不约而同的挥手告别，并飞快的转过身子，擦拭那快要掉出来的眼泪！ 又是一个书堂开放的日子，没有了小女孩的光临，何裕来书堂的看书的热情大减，但还是按部就班地走进了书堂。 进入书堂里面分叉的长廊，何裕看了一眼文修阁，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进了左面的武偃阁。 这是何裕第一次进入武偃阁，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有二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自从他修炼无名口诀，在数月以后，就获得了“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神奇能力，加上这几个月的疯狂阅读，他在文修阁中，几乎无书可读了。 二是源于他的侠士梦，武功高强，行侠仗义，是他儿时的梦想！所以，他想到武偃阁，找一门合适自己的武功练习。 其实，杨家宗堂对弟子练武，是抱支持态度的！所谓“穷文富武”，主要指的就是饭菜营养方面跟不上！ 即便是外姓弟子，如果表现出很高的武学天赋，也有得到杨家的重点培养，当然在饮食上也有特殊的照顾！ 但何裕现在已经不存在这个问题了，自从《无名口诀》修炼有成以后，他对天地灵气的利用越来越高，不但身体素质越来越好，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他现在的饭量，反而恢复正常了！ 进到武偃阁里面，和文修阁结构和布置完全相同，也是一排排的书架，但看起来，书架上却是显得空落落的！ 武偃阁的藏书，比文修阁要少得多，其原因主要有二： 第一是武学典籍本来就少，很多都是家传秘技，概不外传！就算是杨家，也没有把全部武功秘籍放在这里，这里只是一些江湖上流传的大路货色。 第二是在大楚国，修文偃武极得人心，轻视武人，是文人的共识。而现在大楚国的朝堂，是文人当政，武人的地位，已经是一降再降！ 虽然如此，这里的武学典籍，也算得上琳琅满目，修炼十八般武器的典籍，样样皆有。 何裕开始翻看武学典籍，大部分典籍都是重视招式的练习，并附有图谱。 还有小部分武学典籍，载有练气运气的法门。这对普通武林人士来说，是难得的内家秘籍，是无价之宝！ 但这些珍贵的秘籍，在已经修炼了无名口诀的何裕眼中，那些招式都是随手可为！ 而那些练气法门，只是能够打通一条或几条经脉的简陋法门，毫无价值可言。 以何裕一目十行的能力，整整一天的功夫快过去了，已经浏览的武林秘籍，已经有数百部之多！ 虽然也有一些武功秘籍，让何裕有些动心，但还要修炼那些打通经脉和运气的法门，何裕可不想影响《无名口诀》的修炼，只能是先放在一边，等实在没有合适的再说！ 何裕又找了数十部典籍，依然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就在何裕认为今天就要会空手而回的时候，堆在一个角落的一套《十字功》典籍，引起了何裕的注意。 何裕随手拿起一本《十字功》，慢慢翻看起来。厚厚的一本秘籍，只记载了一招拳术，被命名为“十字交叉”！ 第12章 十字功 第十二章十字功 这本秘籍，既没有描绘招式的图谱，也没有对招式的文字注释，更没有炼气的法门！但却有一个巧妙的运气法门，让何裕心中大奇，不由的试着运行了一下。 使用这个运气法门的结果，让何裕心中大喜过望，因为他居然可以用这个运气的法门，调用丹田中的法力！ 何裕不敢继续下去，怕法力波动被他人发现，他连忙继续往下看秘籍，但后面的大量篇幅，主要是说明这招武功的理论依据、可行性论证、威力预测、招式前景等等。 这册《十字功》，最后就表达了这么一个意思：“用你的双拳，以最小的力量、最快的速度、最佳的时机、匪夷所思的角度、与目标最薄弱的部位交叉而过，从而达到击中、击飞、击杀、击毁目标等不同的目的。” 听起来似乎是很有道理的的样子，但因为没有炼气的法门，如果不能炼成雄浑的内力，普通的人，做起来的难度太大了，根本就不可能修炼成功！ 但何裕刚好修炼了《无名口诀》，丹田之中的法力团虽小，但威力远在一般的内力之上，这十字功倒也难不住他！ 何裕刚想看另外一本，书堂要关闭的铃声响起，他只得放下秘籍，和大家一起离开了武偃阁。 回来以后，何裕的心里还是放不下这套稀奇古怪的武功秘籍，他第一时间找到了王立平，请他打听《十字功》的有关消息。 王立平不愧是打听消息的好手，不到两天，他就带来了详尽的消息。 这《十字功》秘籍，并没有什么大的来头！是杨家一个叫杨念白的武学前辈的遗著！ 因为这位前辈去世还不到五年，杨家宗堂的人，对他的事迹记忆犹新，就算是才进入蒙学的稚子，也是耳熟能详！ 杨念白练武的资质并不出色，胜在能吃苦耐劳，基本功扎实！他练习的武功也是江湖上常见的《无影步》和《十字拳》！ 他的拳法平平，但轻功差强人意，在杨家“念”字辈中，读书习武两不成，属于毫不起眼的角色。 但他对武功，有着近乎苛刻的追求，后来终于糅合《无影步》和《十字拳》，自创了这套《十字功》。 他自己曾经苦练十字功十余年，轻功倒是大进，因为内力不足，拳法依然平平，修炼的效果并不理想！ 杨念白认为，这是自己的练武资质不好的缘故，而这套他自创的武功，应该属于绝学的范围！。 他独创了一套武林绝学，认为武学造诣，已经踏入一代武学宗师的行列，极力推介他的《十字功》。 但因为记载的招式，都是他自己都没法子演练出来的，自然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认可。 由于这套功法，耗费了杨念白太多的心血，寄托着他的全部期望，居然得不到一个人的认可。 他自己又无力练成《十字功》，来证明自己的成功，导致他心情郁闷，在五十岁的时候，就英年早逝！ 杨念白给他儿子留下遗愿，要把他的《十字功》放在武偃阁，寻找合适的传人。 杨家武学高手，都对异想天开的《十字功》嗤之以鼻，自然不会答应将《十字功》收入武偃阁，误人子弟！ 杨念白的儿子，在军中历练任职，虽然暂时还只是一个军司马，却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还是一个难得的孝子！ 他从军队回来奔丧，为了达成父亲的遗愿，在族长的门外跪了三天三夜。 族长为了成全他的孝道，这套《十字功》，就出现在武偃阁的角落里尘封起来了。 再次来到武偃阁以后，何裕直奔那个角落，仔细地读完了厚那厚的六本《十字功》。 这六本书，每一本都只有一招，一共就记载了三招轻功步法和三招拳法。 三招轻功步法，组成《十字无影步》，分别是：“十字落、十字错、十字飘”。 这套轻功虽然难度很高，倒是有可能练成。主要是利用飘忽不定的身法、意想不到的落点，并与周围环境交相掩护，加上身形面目的瞬间改变，倒也勉强能达到无影的效果。 这套轻功身法和东瀛的忍术，有不少相通之处，忍术侧重在隐藏，《十字无影步》侧重在逃逸。 三招拳法组成霹雳十字拳，分别是：“十字交叉、十字交错、十字旋转。” 这三招拳法，虽然理论上是成立的，但以凡人身体的能力，根本就无法做到，难怪大家都说杨念白是异想天开！ 尤其是十字旋转，要身体悬空，用不同姿势旋转，只有从高处往地下跳下的瞬间，才有可能做出这个招式。 用现在的话来说，杨念白是脑洞大开，想象出来的武功秘籍，是活脱脱的一部武术界的科幻小说。 话虽如此，这套《十字功》对一般人来说，就是毫无用处的垃圾。但对练有无名口诀的何裕来说，就好像是量身打造的一般。 虽然这些招式，对他来说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勤加练习还是能做到的！ 最难得的是，那运气的法门，对何裕的用处很大，按照那个方法运行法力，和自然就能使出秘籍里面的招式！ 何裕原来本是空有丹田的法力，却是一点都用不上！自从有了这个运气的法门，怎算是法力有了用武之地！ 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他可以用一个武林高手的身份，来掩盖他修炼无名口诀的事实。 虽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但何裕不想过早的确定，还是想多给自己一些选择！ 他先把这套秘籍放在一边，然后把整个武偃阁的功法秘籍都查阅了一遍，虽然没有合适他修炼的功法，但也让他大开眼界，武学见识也是大增！ 但何裕觉得那套《十字功》最适合自己！如获至宝，以他现在的记忆力和悟性，这六本秘籍，很快都印在他的脑子里面！ 回去以后，何裕立马找到了一个隐秘之地，兴致勃勃地修练起来了！ 毕竟是小孩子心性，何裕第一招还没有练会，就幻想着他修炼成功以后“行侠仗义”的武侠梦！ 第13章 武先生 第十三章武先生 任何武学能流传下来，自有他存在的道理。何裕虽然最后选定了《十字功》，但别的秘籍也不是白看了，他主要是吸取了那些秘籍里面的一些理念！ 现在江湖上，最为流行的“唯快不破”武学理念，在武偃阁也有诸如《快剑》、《快刀》，《快枪》等不少的典籍，似乎是被有心人炒得沸沸扬扬！ 但在何裕的眼里，这与杨念白的《十字功》一样，都是要碰到合适的人修炼才行，并无本质上的区别，也很难说有高下之分！ 《十字功》是绝大多少的凡人体质，都无法修炼成功的，一旦有人修炼有成，自然是惊天动地，鲜有敌手！ 从这个角度上看，杨念白能够创出这套武功，也是当之无愧的武学大宗师！ 而唯快不破的武功也是如此！试想，一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却拿着轻飘飘的长剑、移动着那笨重的身躯，去练那些“唯快不破”的剑法，他能快得起来吗？ 出现这种情况，唯快不破也就成了笑话！ 当然，在“唯快不破”理念指导下，修炼有成的人，或许比修炼《十字功》要多得多，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也许是因为《十字功》的难度和威力都更大的缘故！ 清晨，何裕头顶着薄雾，脚踏着露珠，顺着河堤，又来到山脚下的小河边。 尽管杨素望早已离去，但每天来这里晨练，都能给何裕带来美好的回忆，于是，到这里就成为何裕的难以更改的习惯。 也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这里灵气更活跃。何裕感觉在这里的修炼效果更好，尤其是《十字功》，在这里进展更快。 他先盘坐在一块石板上，开始修炼无名口诀。半个时辰后，他收功了，现在他半个时辰可以运行九个大周天，这也是炼气一层的极限。 河边的雾很薄很细，很难被发现，如果不是那一缕晨曦，就会被误认为天还没有亮透！ 何裕感觉有点压抑，运起十字无影步，登高而上！ 在山坡上，何裕居高临下，能够看到雾在山边游动，犹如画家挥毫泼墨，把山边的草地，变得朦胧胧的。 何裕几个闪落，回到草地，在雾中继续练习十字无影步，只见他兔起鹘落，有时如青烟般的消失，又凭空在草地里慢慢显现，没有看到迈步，忽而就到了河边。 如果有人在这里经过，不是认为自己看花了眼，就是以为自己碰到了山神鬼怪之类的。 何裕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无名口诀修炼和《十字功》修炼之中，无名口诀的进展依然缓慢，而《十字功》的修炼成绩斐然，大有一日千里之势。 何裕的学习，则因为练武有些分心，成绩也有所下降！ 他的记忆力依旧惊人，但现在的学习已经不是死记硬背就能取得优势的阶段了，因为已经开始了科举文章的写作。 在最近的几次考试中，何裕心不在焉，已经没有太大的优势，最差的一次，竟然掉到了前五名之外。 杨家宗堂聘请了一个专门的老师，管理他们这批外姓弟子，这个老师叫武涤非，可谓人如其名，对是非之分特别地执着！ 武先生却是重文轻武的典型！他认为一个学生，就应该好好读书，其他的事情，都是不务正业，他对何裕学习的退步，相当的不满意。 他在讲堂，已经不点名批评某些学习退步的同学，要他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同时，他也对何裕投入了更多的关注。 对于武先生的不点名批评，何裕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今天早上，他加快了生活节奏，早早来到了讲堂，认真的看书。 讲堂是一个有篮球场大小的大房间，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列八排特制的双人课桌，房子后面还余下约四分之一的空地，房子的两头各有一个门。 前面一张高大的桌子，桌子右手面平放着一支戒尺，左手面有一个青花白瓷茶壶。 从茶壶嘴可以看到里面厚厚的黄褐色茶垢，连壶嘴外周，都被染上一层淡淡的黄色，旁边还有一个带盖的洁白瓷茶杯。 桌子的后面，立着一张木椅子，上面暗红色的漆斑斑驳驳，给人一种古朴厚重的感觉，这就是让同学们望而生畏的讲台。 讲堂房顶，经常可以听到木板被踩发出的吱呀声，用竹垫子蒙上的房顶，因长时间没有更换，已呈土黑色。 从这里的一楼是不能上二楼的，要到通往二进院子的石梯，上到二进院子的地坪，才能进去，一进的二楼，就是二进的一楼。 讲堂后面，后墙靠里还有一个门，里面是一个隔成二间的套房，外面是书房，里面是卧室，这就是武先生起居之地。 陆续有同学走进了讲堂，武先生也从外面走进来，直接走到了何裕面前，让他跟去房子里。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何裕跟着武先生走进了书房。 武先生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不是很高大，脸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胡子清理得很干净，青色的下巴，给人一种坚实可靠的感觉。 花白的头发有一丝凌乱，平添几分慈祥，他的长袍，尽管只是在青、蓝、灰三种单调的色彩之间转换，但整洁的长袍，在转换之间，总能给学生们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活力。 武先生坐定后，就用他那浑厚动听的声音，配合他那充满无穷魅力的手势，开始灌输他那“重文轻武”，“文尊武卑”的思想。 武先生对何裕痴迷于武学，显然已经知情，他对此表示了担忧，就学习的退步提出了批评，希望能及时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何裕自然是唯唯诺诺，虚心接受先生的教育。 武先生语重心长，虽然并没有对他严词训斥，但还是引起了何裕的高度警惕！ 何裕回到讲堂坐下来以后，进行了全面的反思！认为自己在山脚草地修炼的事情，还是落到了外人的眼里。 好在他有修炼《十字功》做掩护，倒也不怕暴露修炼《无名口诀》的事情。但何裕还是决定，更换修炼地点，以免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第14章 有教无类 第十四章有教无类 何裕刚来学堂的时候，父母和三叔，都再三嘱咐他，要尊敬先生，灌输了“师道尊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思想。 但在何裕的心目中，憨厚慈祥的父亲，严厉而不失关爱的母亲，并不是先生能相提并论的！ 而武先生用他的所作所为，让何裕彻底认可了这种思想。 武先生他是真的把弟子们，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女来对待，并没有愚智贵贱之分，除了回家休息，他平常都是围绕弟子们转。 课外，他总是远远的注视着弟子们，看他们学习、打闹，满眼尽是慈爱之色。 武先生和人聊天，三句话离不开自己的得意弟子，有人夸他某某得意弟子如何如何的好，武先生就像喝了蜜糖一样，很容易得意忘形！ 那时候如果再找武老师写副对联、要个字画之类的事情，就相当容易了。 武先生的字画，在当地的名气不小，被人家夸完弟子，顺走的还真不少。 后来何裕才知道，这是武先生有意为之，这其实是在推销自己的弟子啊。 武先生在外姓弟子中间的威望，达到了无以复加，杨家宗堂聘用外姓先生管外姓弟子，果然大有道理！ 讲课的钟声响起，武先生拿着一本书走上讲台，他先把书打开平摊放在讲台上，用左手按住右手一抹，然后轻轻提起泡好茶的茶壶，把洁白的茶杯满上了茶水。 武先生清了清嗓子，用炯炯有神的目光，对课堂上的全部弟子一扫，开始了讲学。 武先生的讲台上，虽然放着书本，但他几乎不看，目光在弟子间游动，让每一个弟子，都感觉到先生在注视自己。 武先生声音浑厚，讲课时抑扬顿挫，旁征博引，配以他那形象的手势，妙趣横生，很得弟子们喜爱。 杨家有一个叫杨占元的子弟，就非常喜他的讲学，经常会一个人坐在后排旁听。 武先生讲课时，如果发现有弟子不认真听讲，就会突然停止讲课。突如其来的静止，把学生的眼光又拉到了讲台上！ 武先生抬起右手，伸向了戒尺方向。这时，所有的弟子都会心中一紧！ 他却划了一个圆弧，用手端起了左面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所有弟子，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 严格地说，武先生的戒尺，并没有真正动用过，最大的处罚，是让犯错的弟子在后排罚站。 也许是弟子们对“某某同学，被戒尺打的双手肿得跟包子似的！”之类的传说听的多了，也许是对未知的恐惧，也许是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体验戒尺的人，尽管武先生不用戒尺，但丝毫没有降低其威慑力。 武先生讲课，经常会停下来提问，问完以后，才寻找答题的学生，他只要用眼光一扫，就能知道谁能答出来，谁答不出来。 难一点的问题，他找学习好一点的弟子的回答，容易一点的问题，就找学习差一点的弟子回答。 虽然武先生特别喜欢学习好的学生，但他在课堂上却是一视同仁，让每一个同学，都感觉到老师的重视，体会到自己学习的进步。 当然，偶尔也会用难题，为难一下那些个屡屡不认真听讲、自以为是的弟子。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所以，武先生的弟子，学习拔尖的不少，虽然学习成绩也是参差不齐，但特别差的几乎没有，这也是他坚持“有教无类”的成果。 今天的讲课，武先生破天荒的没有提问，但丝毫也没有影响弟子们的学习热情，下课后，他们开始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课堂内容。 武先生品德高尚，学识渊博，教育弟子都是全身心的投入，身教重于言传。 武先生的品行，与他的学问一样，对弟子们的影响很大，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们的为人和行事。 这天，何裕为了保住修仙的秘密，他又来到了山脚的小河边，站在那里沉思。 这里离大路和桥头太近，平常练功很容易被有心人发现。随着他修炼无名口诀越来越高深，每次修炼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近几日觉得练气一层已经圆满，随时都有突破的可能。为了保住他修炼的秘密，找一个合适的修炼地点，已经迫在眉睫。 何裕一边往回走一边盘算，沿河上下，除了现在这地河边草地，都是开阔的耕地，人烟密集，没有合适地点。 沿大路往上，肯定能找到合适的地点，但要绕过整个杨家湾，路程太远，走路就超过半个时辰，如果用轻功赶路，那也太惊世骇俗了！ 何裕曾经多次从河边草地，上到过半山腰，他记得那里有一块平整的草地，位置隐秘，应该是合适修炼的地方，他决定明天早晨，专程上半山腰仔细查看。 回到宿舍才坐下来，王立平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说道：“何裕，你要小心杨占元啊，他要我带话给你，他要和你比狠，不比就要找你麻烦！” 听到这话，何裕不由楞了一下，心中有点纳闷！ 他和杨占元可没有什么过节啊，杨占元每次过来听武先生讲课，他们连话都没有讲过，就是偶尔迎面碰上，互相点点头致意，他怎么会要找自己的麻纱？ 何裕让王立平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立平嫌用小茶杯倒水喝的太慢，直接提起茶壶，把壶嘴对准张开的嘴，半壶茶水被他倒进嘴里咕都下去，还是意犹未尽！ 他习惯地用左手背抹了一下嘴，这才开口说道：“今年这届杨家宗堂的十大弟子，结果已经出来了，你排在第二位，杨占元却是倒数第二位。 看他的样子，似乎对你很是不服气，说你一个外姓弟子，居然还爬到他的头顶上去了，他让我转告你，让你划出道道，他要和你“比狠”！ 何裕恍然大悟！原来，山里人并不忌讳小孩子争强斗狠，为了培养孩子们的血性，甚至还鼓励孩子们在一起比斗！ 在秋冬季农闲季节，在广阔的田野里，经常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半大小子，赤膊上阵，两两相斗！ 第15章 儿戏（一） 第十五章儿戏（一） 孩子们在一起相斗“比狠”，为了公平起见，避免以大欺小，对相斗的二个小孩，有几个硬性规定： 第一是在年龄上有严格的限制，否则就是以大欺小，会被所有小孩看不起的。 三岁以内的小孩，打架没有轻重，都是撕咬为主，都有看护人，是不允许他们相斗的。 三到六岁，相斗小孩的年龄，相差不得超过半岁。 七到十岁，相斗小孩的年龄，相差不得超过一岁。 十一到十四岁，相斗小孩的年龄，相差不得超过一岁半。 十四到十八岁，相斗小孩的年龄，相差不得超过二岁。 十八岁以上，就是成年人，不允许相斗玩耍了，打架就是动真格的了！ 第二是不准使用“凶器”，所谓“凶器”，可不仅仅是指刀枪之类可以行凶杀人的武器。 “凶器”还包括石头、棍棒等，可以造成不良后果的器械都属于“凶器”的范畴！基本上，小孩子的比斗只能徒手搏斗。 当然，也有人脱下布鞋用来打架，这是不算犯规的。 这些乡野规矩，虽然并没有写在纸上，但也是祖祖辈辈口口相传下来的，记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大家都是自觉遵守。 偶尔有大小孩违背了这个规矩，欺负了谁家的小孩，只要自家小孩没有大碍，这家人也不会找上门去！ 但地方上的人，却容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眼里，这要是带坏了风气，谁家的小孩也不敢轻易出门了，这是了不得的大事！ 很快就有地方上的头面人物找上门去，和家里的大人谈话，没有谁家敢不听劝阻的！ 这样他们家就要承担没有家教名声，而全家人包括小孩在内，也会被乡人慢慢孤立起来！ 他们就算是心里不以为然，多半是要给来人面子，领着大小孩，到小小孩家里赔礼道歉，才能消除这件事造成的不良影响！ 涉及到家教的事情，乡人们都极其认真，容不得谁家的大孩子胡来！ 但大人之间的事情，就没有这么多规矩了，那就是拳头上的功夫，谁的拳头硬，谁就先占三分理！ 尤其是涉及到地方和宗族势力之间的争斗，有理无理，男人们是先打赢了再说，典型的“先兵后礼”！ 当然，对待读书人，这些粗人还是很尊敬的，并不会随便动手，有辱斯文！ 因为这些是地方上的规矩，就算是读书人也不会随便出面干涉，“先礼后兵”之语，就是他们针对这种情况，用来和稀泥的！因为他们也知道，最后还要靠拳头说话！ 杨占元十岁出头，但他刚好比何裕大了一岁过一点，他是不能找何裕单挑相斗“比狠”的。 但也可以双方划出道道，以其他方式比试。如比，比试双方朋友多少，这就涉及到威望的高低和号召力的大小等多方面。 双方都把朋友叫来以后，也不见得非要比斗。如果双方人数相差太大，人多的一方，是可以不战而胜的。 败的一方就要“服小”！这是当地的方言，大概相当于现在黑道的“甘当小弟”意思，以后有了事情，只要胜方（大哥）在场，败方（小弟）就要按胜方（大哥）的道道（规矩）来。 这代价还是蛮大的，所以小孩子的比斗，在他们的心里，也是相当重要的，绝不是“儿戏”！ 如果有小孩比斗输了不“服小”，就会被所有小孩唾弃，因没有诚信而被孤立起来！这对小孩子来说，是相当没有面子的！ 杨占元在杨家宗堂，是非常出名的！ 也许是他的勤奋好学，他是唯一和外姓弟子一起听课的杨家子弟。 也许是他的情况特殊，他是唯一从外面来到杨家湾的杨家旁门子弟。 杨占元家的那点事情，也被有心人挖的一清二楚，在杨家宗堂广为流传。 据说，杨占元父亲的太爷爷，还是住在杨家湾的，是杨家的一个执事，即使在杨家湾，也是很受人尊敬的！ 但杨占元的太爷爷，就不争气了！不爱读书，还勾搭上了一个小丫鬟，因败坏门风，被他父亲一气之下，赶出了杨家湾，两人沦落到在外面当佃户。 于是，从那时起，回归杨家湾，就成了杨占元家每一代人的夙愿。 说来也怪，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家每一代都是一脉单传，人丁单薄。 他爷爷发愤图强，节吃省用，送他父亲学了一门杀猪匠的手艺。 他父亲不负厚望，杀猪手艺炉火纯青，杀猪褪毛，干净利落。卖肉更是一绝，只要你说好斤两，他一刀切下去，相差绝不会超过半两，人送外号“杨一刀”。 虽然杨一刀的刀功了得，但他卖肉也是要过秤的，那是过给买家看的！ 如果他切的多了，杨一刀一定不会切下来一块！但要是切的少了，他不会再去割肉，就会给你搭一块猪肝、肥油之类的，不会让你吃亏。 所以，他家卖肉的生意出奇的好，没用几年的功夫，就置买了田产，脱离了佃户身份，变成了附近有名的殷实人家。 也许是轮到他们家时来运转，杨一刀的老婆也是争气，扭转了他们家一脉单传的局面，一口气给他生了三儿一女！ 杨占元是家里的老大，这个名字，还是他父亲杨一刀花了一副猪下水，请他们村里的老先生取的，取连占三元之意。 私塾的先生再一次证明了杨一刀的英明，杨占元的学习，在他们村的私塾，是没有人比得上的，私塾的老先生，也认为他是一个读书的料子。 于是，他父亲不吝钱财，到处托人，终于把杨占元做为杨家的旁门子弟，送进了杨家宗堂。 杨占元踌躇满志，来到了杨家宗堂学习，他很快就丧失了他在村子里的那种优势！ 论钱财，他们家在杨家，就是垫底的存在！ 论学习成绩，他只不过暂时勉强还算“数得上”。 这种情况，让杨占元深深的认识到，这样发展下去，要出人头地，实现他们家几代人的“复兴计划”，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于是，除了更加勤奋学习，争取在学习上出彩以外，寻找“踏脚石”的存在，提高自己的威望，也纳入了杨占元的计划之中。 第16章 儿戏（二） 第十六章儿戏（二） 这次杨家宗堂挑选十大弟子，杨占元侥幸挤进末尾，但他深知，在学习上他已经用尽全力，再无潜力可挖，慢慢地被挤出十大弟子之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久之后，何裕就进入了他的视线。他通过了解知道，何裕除了学习拔尖，再无长处！ 他年龄偏小，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显得有些单薄。其他方面也不出彩，而且家道中落，是一块上好的踏脚石！ 这挑选踏脚石也是有讲究的，要找硬茬子！人人都可以捏的软柿子，是达不到目的的！何裕也就学习成绩好点，才有当踏脚石的资格！ 虽然杨占元用“比狠”赢了何裕，颇有点人们常说的“下象棋赢了围棋世界冠军”的味道，但那也是可以刷声望的，喜欢用这种方法的大有人在，而且乐此不疲，屡见良效。 何裕知道了前因后果，但他还是准备老老实实地接受当“踏脚石”的命运。 因为小孩子之间，自有判断是非的标准，何裕即使找武先生或者用别的方法，名正言顺的取消和杨占元“比狠”。 但他这样做，不但小孩看不起他，认为他“喜欢告状”！就连大人都会对他深怀戒心！因为告状就会让他们联想到打官司！ 打官司这种事，在山里人看来，可不是好事情！那些帮人打官司的人，都被乡人称为讼棍，身份地位，和街道上收保护费的二流子差不多，那也是被人戳脊梁骨的！ 山里人淳朴，自有做人、做事的标准，他们深信“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就算邻里之间有些纠纷，也是有乡老出面调解，而不愿意闹到官府。 那时候的官员少，审案子都是由县令亲自出面！不是走投无路，是没有人找找官府告状的！ 何裕要是背上告状的名声，不但在杨家宗堂被同学们鄙夷，而且很快就会传到他家的村子里，就会成为他儿时小伙伴们的笑料！同时，也能彰显出杨占元的厉害！ 最后的结果是，何裕照样扮演着“垫脚石”的角色，达到了杨占元的目的。 想清楚这些，何裕想起自己十字功的练习已经有成，就算不使用丹田的法力，身手也很矫健，他也有点跃跃欲试的，就果断地答应了和杨占元“比狠”！ 何裕也不拖泥带水，马上就要王立平马上去找杨占元，找到以后把带他去桥头河边，然后一起划道道，决定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怎么去“比狠”！ ...... 晚秋的清晨，凉意渐重，路上的行人，都披上了外衣。 时光过的真快，屈指一算，何裕来到杨家宗堂，已经是一年有余了。 何裕手提一把从三叔铺子里借来的柴刀，来到了河边山脚之下，沿一条老路的痕迹，一路披荆斩棘，呈之字形通向半山腰，终于到达了半山腰的一个低平处。 这里三面生长着茂密的灌木林，只有上面是显得有点稀疏的楠竹林，中间却是一片约半亩大小的草地，小草长得非常均匀，就如同修剪过一样。 楠竹和灌木，都是生长力极为顽强的植物，但到了草地的边缘，却莫名其妙的止住了他们的脚步，整个草地，没有别的植物，显得异常的空阔。 草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秋霜，小草叶尖，已经被秋霜染成了嫩黄之色。 头顶有几片枯黄的竹叶，慢慢地飘摇而下，带来了几分萧瑟。 何裕仔细观察，没有发现一点儿人迹，心中也不禁产生一丝疑虑，这里很像是人工整理出来的草地。 他体内丹田的法力，越来越活跃，他连忙找来了一块石头，放在草地中间，坐下来开始了无名神功的修炼。 何裕的法力运行越来越快，周围的灵气也全部向他的身体汇集过来，从各个方向、各个部位，汇入经脉之中！ 他丹田的那一小团法力，也越来越壮大，只觉体内法力流转，似乎积蓄着无穷无尽的力气，可是偏偏使不出来！ 就如同山溪的洪水，奔腾而下，进入大河以后，偏偏被一条长堤高坝给拦住了，无法宣泄出去！ 何裕憋得满脸通红，身体就象要爆炸了一样，他咬紧牙关，屏住呼吸，全力运行无名口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何裕脑海里嗡的一声闷响，好像打破了什么障碍，但到底是哪里的障碍，何裕也不清楚，但他感到浑身一阵轻松。 何裕知道，这是突破到炼气二层了，突破以后，他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举手投足，都有莫大的威力！ 他感觉丹田的那团法力，与刚开始相比，壮大了一倍有余，虽然用十字功记载的运气法门，能够随自己的心意运行，令自己身轻如燕，力气也大了很多，但无法把法力放出体外！ 这是正常的现象，何裕虽然修炼成了法力，但还没有练习法术，自然就无法使用法力！ 但何裕也有自己的笨办法，他对人体的经脉和穴道研究颇深，就把左手掌按在一根楠竹之上，他用十字功中的运气法门，先控制着一些法力，顺着经脉运行到了手掌心的劳宫穴，然后就放开了控制！ 何裕感到有一股气流，从自己的劳宫穴喷射而出，只听的咔擦一声轻响，茶碗粗的楠竹，居然齐腰而折，端口齐平，如同被利刃一下削断一般！ 何裕对法力有如此大威力，也是非常吃惊！ 他本来想在这次的“比狠”中，试着使用十字功，但现在已经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这要是打中了，可是要死人的！ 释放法力以后，何裕也感觉到一阵虚弱，用闭目内视之法观察丹田，发现丹田的法力团块，稀薄了不少！ 而身体吸收外界灵气的速度，也陡然加快，通过经脉的凝炼，慢慢汇入到丹田，补充到丹田的法力团之中！ 何裕发现，这次突破到炼气二层以后，内视之法，比以前要进步，以前只有丹田比较清晰，身体内部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现在已经是形成了非常清晰的影像！ 第17章 儿戏（三） 第十七章儿戏（三） 何裕还发现，他对外界的感觉，也灵敏了很多！虽然身在半山腰，但大路上行人的脚步声，他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何裕又修炼了几个周天以后，随着丹田的法力恢复旧观，他身体吸入灵气的速度，也变得缓慢和稳定起来！ 何裕知道，进入炼气二层以后，就算是不专门修炼，身体吸收灵气转化为法力的速度，也比以前要快了不少。 他又修炼了一遍十字功，然后才提起柴刀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何裕满脑子都是今天晚上，和杨占元比试的事情。 昨天晚上，何裕和杨占元在桥头河边碰面以后，开始了“划道道”。 杨占元的年龄，毕竟比何裕大了一岁有余，个子也比何裕高出差不多半块豆腐。他看向何裕的眼光，也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杨占元把头高高扬起，踌躇满志，一副志在必得，胜券在握的样子！ 按他的意思，是要各自广邀朋友，一对一进行比斗，最后，以哪一方取胜的场次多的为胜家。 杨占元考虑了一会，可能是害怕何裕找到一个厉害的主，一个人就横扫所有的人，又补充道： “一个人只能出场一次，人数少的一方，少几个人算输几场比试！”看来，他联系到的朋友定然不少，明显是想倚多为胜！ 何裕平常忙于学习和修炼，交友并不是很多，也就是外姓弟子之中，那几个特别投缘的，大家在一起，也有守望相助、抱团自保的意思在内！ 何裕对杨家宗堂的弟子中小圈子的实力高低，并没有多少了解，他对“比狠”的认识，还停留在大水洞那种一对一的阶段！ 别看山里孩子淳朴、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但也有自己的标准。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两个小伙伴闹意见斗气，要比斗只能是自己上，旁人决计不会参与的！ 偶尔也有人拉个偏架的，但都是帮助弱小，绝不会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何裕儿时，也参加过很多次小伙伴之间的群斗，而且每一次还是头领，但这些人并不是他邀请来的，而是因为他玩“石头剪子布”的胜率高，挑选过来的。 这种小孩子玩群斗的规则，也是一代代流传下来的，有点奇葩！ 秋冬农闲季节，如果小孩的数量较多，就有人提议，分成两帮人玩打仗游戏。 分帮的方式，就是大家先推举出来二个人，玩“石头剪子布”，谁赢了就可以挑出一个已方人员，直到两帮人数相等。 如果总人数为单数的时候，最后剩下的那个人，却可以自己挑选到哪一帮。 所以，小孩子们玩的游戏并不简单，变数还是蛮多的！这样玩起来才能勾起孩子们的兴趣，其中也能体现出了人情世故和斗智斗勇！ 何裕思绪跳跃，不由得想起了儿时的玩伴二愣子，他从小就爱与何裕唱对头戏。 二愣子也有与何裕作对的本钱！在村子里，何裕的脑子是最好用的，而二愣子却是身子最壮实的，和同龄的小孩动武，他就从来没有输过！ 何裕与二愣子有过五次交手，三平两负，这在同龄人中，还是战绩最好的！能够与二愣子有一次平手的人，在村子里能算得上高手，足以自傲了！ 但玩打仗的群斗游戏，二愣子却一次都没有赢过，他玩“石头剪子布”胜率低，固然是一个重要原因，但还有很多的因素，才能让他一次都赢不了。 比如说有一次，二愣子碰巧先赢了二次，挑选了几个得力干将，按实力来说，他们绝对应该能够获胜！ 但在排兵布阵上又出了问题，他们那边的几个高手，对上的都是何裕他们这边最弱的，得胜了也是索然无味！ 而他们那几个不太强的人，对上的尽是何裕他们这边强劲的对手，全部败下阵来！最后计算胜负的场次，自然还是二愣子一帮人败北！ 失败以后，二愣子自恃战无不胜，从来就不愿意去用脑子，还喜欢指手画脚，肆意指责那几个输了的同伴，让大家都对他心中不满！ 何裕记得有一次，因为参加的人少，一共就有六个人，在“玩石头剪子布”的时候，二愣子不知道什么事情走神了，乱出了几下，想不到还蒙上了，连赢两次，挑走了二个最强的小伙伴！ 给何裕留下了最弱的两个小伙伴，这下何裕也没辙了！因为除了何裕自己铁定能赢一场，其余两场是输定了！ 就在何裕以为二愣子要破天荒赢一次的时候，谁知道最后的结果，二愣子还是只有他自己赢了一场！ 刚开始何裕也以为是自己这方的运气好，一个小伙伴的对手刚好滑倒了，莫名其妙就赢了！ 但当何裕看到那个输了的小伙伴，对自己挤了两下眼睛以后，何裕才知道，对方是在放水！他自然是不忿二愣子的为人，故意要让他输的！ 何裕的思绪回来以后，加紧考虑眼前的事情！所谓的“划道道”，可不是当事人见面以后放几句狠话就完事的，其实也是一个斗智的过程！ 何裕并没有正面反对杨占元的提议，心念电转，沉吟不语，在心里却暗暗拿定主意： “自己关系好的小伙伴，也就是圈子里那几个同学，要广邀朋友，也无从邀起！这事无论如何要控制住规模，但也不能当面反对！” 何裕在心里拿定了主意，决定迂回一下，慢慢引导，把难题转移到杨占元的身上！ 于是，何裕对杨占元说道：“广邀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但也不能是凑数的那种乏乏之交，必须要能够上场的才行！要不，来的尽是样子货，反而坏了比试的规矩！” 听了何裕说的这话，杨占元的脸色，没来由的红了一下，看样子，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是想多叫一些人过来滥竽充数，增加声势！ 杨占元并没有回答，他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既然何裕说出了标准，他也在心里计算，真正能上场的人能有多少。 第18章 儿戏（四） 第十八章儿戏（四） 何裕一看，杨占元对能上场的人数，心里也是没有底，这事还能改变！他趁热打铁，开口说道： “如果参加比斗的人数太多，一对一的比试，一个晚上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用的！如果分为几个晚上，太过耽误时间，会影响学习，学堂的先生出面干涉怎么办？” 杨占元也已经思考完毕，屈指一算，能够答应上场的人数，也就不到十人！ 他又低头考虑了一会，显然也没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就反问何裕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何裕对双方比斗的方式，早就打好了腹稿。为了不引起杨占元的怀疑，故意迟疑不决，先说了一句： “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然后就收住了话题，等杨占元上钩。 果然，杨占元被何裕勾起了兴致，出口催道：“你吞吞吐吐做什么，快说出来啊！” 何裕假装有些犹豫地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邀请的朋友，都不要超过十个，年龄在九岁到十一岁之间，各出五人比试，每人只能出场一次，先赢三场的为胜家！” 杨占元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装模作样地在桥头走来走去，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嘴里还念叨着：“先赢三场者为胜家！” 突然杨占元的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克敌制胜的方法，毫不犹豫的说道：“好！就按你的意思办，五个人出战，先赢三场的为胜家！” 最后，两人也怕夜长梦多，明天刚好没有集市，就把比试的时间，确定在明天晚饭后的半个时辰，地点就是集市的那块空地。 何裕虽然主导了划道道的全过程，但比试还得实打实的来，他并没有多少胜算!一路上，他开始郑重其事地考虑比试人选。 虽然这一届的外姓弟子，有五十多个，但何裕圈子里只有十几个人，能够派得上用场的，也就七八个。 何裕在肚子里，把自己圈子里的那些个人，一个一个的挑选： 王立平“嘴毒”，打架下手更毒，这也是他屡屡用嘴得罪人，而至今安然无恙的原因，加上他对自己唯命是从，可以算一个！ 李学苏虽然脑子反应慢点，为人也比较天真一点，但打架斗殴，却是一把好手，为人也讲义气，可以算一个！ 韦米田自从进如了何裕的圈子以后，迅速成为骨干，自信心也回来了。他身大力不亏，打架斗殴，死战不退，现在敢喊他“喂大粪”的同学，已经绝迹，可以算一个！ 李云桂，虽然身体高大壮实，但在家里是满崽，有点娇生惯养，做事尚且不肯下大力气，比斗起来，有点玄乎，先不算吧！ 武俊才，人送绰号“豺狗子”，虽然身材雄壮，却是打“伙声”的高手，从来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是个打不还手只还嘴的“君子”，比试是靠不住的，但摇旗呐喊也是需要的，带上吧！ 吴建梁，身体虽然并不十分高大健壮，但身材匀称，协调性好，而且也敢打敢拼。但他几次比试，并没有赤膊上阵，因为是以寡敌众，他手提大石，站在有理的一方，依靠凶器威力，逼退了众人！虚张声势的可能性更大，实力委实不好判断，还是看看他自己的意思吧！ 陆贵冬，身材中等，身手敏捷，反应灵活，同龄人比斗，未尝败绩，是一个好人选！但他的年龄好像还不到九岁，有点可惜了，只能作为观众！ 其余几个，大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纯读书人”，让他们玩武把式，大家都有点为难，还是先不提了吧！ 这事还真是让人头痛啊，连三个敢上场的人都难以确定下来，要想赢三场，难度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想到这里，何裕决定明天吃完中午饭以后，把大家叫到一起，征求一下意见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何裕走进讲堂，看了看后排，杨占元并没有出现。 “大概他们杨家子弟也在上课吧，或许是去组织人手准备比斗吧！”何裕在心里揣度着。 上课的钟声响了，武先生开始讲课，何裕记忆力惊人，因为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去修炼无名口诀和十字功，平常是很少复习功课的。 但他上课听讲却是异常认真，加上武先生讲课妙趣横生，他很快就抛开了杂念，全身心沉浸在学习之中。 所以，何裕学习上花的时间并不多，但学习成绩却异常的好，彻底绝了杨占元在学习上和他一较高低的心思，而引来了他“比狠”的举措。 吃完午饭，十几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三三两两的来到了何裕的学舍，他们或坐或站，参差不齐，小脸却异常严肃。 他们全部看着何裕，等他开口说话。 何裕简单地介绍了和杨占元比试的规则、参加人员、时间、地点等，然后让大家出主意、想办法、并报名参加。 不出何裕所料，经过一个短暂的沉默以后，并没有冷场，先是王立平大声报名参加。 紧接着是李学苏瓫声瓫气的声音：“算我一个！” 随后，韦米田、李云桂、吴建梁、陆贵冬也都纷纷报了名。 其余的几个人，有的是左顾右盼，还有几个，索性低下头避开了何裕的目光。 至于那几个“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纯读书人”，则在大谈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战而屈人之兵。 何裕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挥了挥手，让大家都安静下来了。 何裕按下满肚子的不乐意，满面笑容的开始总结性讲话，他首先是感谢大家献计献策。 并宣布由王立平、李学苏、韦米田、李云桂、吴建梁、武俊才，六人参加比试。其余的人，就可以各忙各人的事去了。 话音刚落，武俊才有点带沙的声音就响起：“参加比试我答应，如果打输了，可不要怪我啊！” 武俊才的未战先怯、推卸责任，给这次比试的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气得王立平狠狠挖了他一眼。 确定了比试人选，何裕心中稍定。 他和留下来的几个人，一起分析了与杨占元关系最好的几个杨家子弟的情报，情况并不乐观！ 第19章 儿戏（五） 第十九章儿戏（五） 据说，杨占元来到杨家宗堂以后，人生地不熟的，也怕被人欺负！为了自保，刻意巴结上了二个杨家子弟，一个叫杨大武，一个叫杨大林，在杨家宗堂的名气都很大。 杨大武身高体壮，凶悍异常，在杨家湾凶名赫赫，比他大二岁的半大小子，都经常被他欺负！杨家宗堂这一届，威名赫赫的“八大金刚”里，他排名第一。 杨大林身体瘦削，身高臂长，相斗起来狡猾异常，喜欢以招式取胜，阴手很多！不少曾经和他相斗的人，都不知道怎么输的！他在八大金刚排名第八。 说起这二个狠人，在场的几个同窗，大都面有惧色。这次的比试，普遍有点信心不足，大家草草交流了一些平常相斗的经验，就散场了。 大家都怏怏而退，只有王立平留了下来，他悄悄告诉何裕，杨大武他是绝对斗不过的，但杨大林有得一拼，他和杨大林曾经相斗了一次，略占上风。 何裕不由叹了一口气，他修炼了无名口诀和十字功，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法力释放，是绝对不能动用的，只能做壁上观了。 要知道，何裕一旦失手打伤、打死了杨家子弟，可比暴露出偷炼《无名口诀》的后果还要严重得多！ 何裕从小被灌输的道理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可没有人管你是大人还是小孩，也不会有人问你的情绪是不是稳定，更没有人问你是不是故意的，既然是杀了人，就只能是被判斩杀的命运！ 反倒是被通缉的杀人犯招摇过市之时，众人可以群起而杀之，而县令绝对不会判你杀人之罪，反而有花红奖励！ …… 何裕收回思绪，为了稳定军心，他告诉王立平：“不要担心！先尽量打听到杨占元他们参加比试的人员，然后合理排兵布阵，应该还有办法赢得这场比试的胜利！” 到了晚餐之前，王立平带来了杨占元他们参加比试人员的消息。 王立平说：“比预想的情况要好一些，杨占元他们一共也只来九个人，参加比试的人没有打听到。但杨家八大金刚，只来了杨大武、杨大林二个。其余的六人，按实力顺序排下来是：杨大文、杨大江、杨大山、杨大庆、杨大刚、杨大云，加上杨占元，一行共九人。” 王立平又一脸庆幸的补充道：“如果八大金刚来上三、四个，我们只能直接认输了。” 何裕平常不太注意打架斗殴的这些事情，他考虑了一会，让王立平叫另外五个人过来，一起商量排兵布阵。 很快六人就到齐了，何裕让王立平介绍了这八个对手的情况，其他人也进行了一些补充。 大家对这八人了解更充分后，何裕让他们都写出自己有把握赢的人名单。 情况令何裕相当满意，王立平、李学苏、韦米田、吴建梁四人，不愧是何裕圈子里最强的，他们都写了排在后面的六个名字。 李云桂则写了靠后的三个，连武俊才，都写了排名最后的杨大云。 何裕又让王立平、李学苏、韦米田、吴建梁每人在杨大文、杨大江、杨大山、杨大庆之间，确定一个自己的对手。 王立平选了杨大文，李学苏选了杨大江，韦米田选了杨大山，吴建梁选了杨大庆。 何裕让他们四个人先去吃饭，留下武俊才和李云桂，对他们两个说道：“这次比试，我初步安排，武俊才的对手是杨大武，李云桂的对手是杨大林，你们二个是怎么想的？” 他们一听要他们对阵最强的两名杨家子弟，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视，都是面色潮红，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对视一眼以后，异口同声回答道：“怕是打不过！” 何裕却高兴地说道：“那就好！让你们上去，就是要你们输的！所以，你们不要有压力！” 何裕怕他们逞强伤了身体，那就不美了，又补充道：“你们的策略就是：严密防守，决不进攻，及时认输，避免受伤！” 他们二个听了何裕的解释，恍然大悟，这才高高兴兴地去吃晚餐了！ 休息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何裕和杨占元“比狠”的时间终于到了，何裕领着其他六人，来到了集市空地，都是一脸的严肃！ 虽然不是战意高涨，但每个人眼中，都隐藏着一丝期待！显然，何裕稳定军心的话起到了一定作用。 何裕做为不到十岁领头人，难以掩饰住他脸上的那种紧张和不安。 虽然何裕要求保密，显然消息已经全面传开，对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杨家宗堂来说，即便是“儿戏”，也是一件吸引眼球的大事！ 桥头河边、宗堂门前、杂货铺旁，到处挤满了人群，眼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了集市空地，但大家都很默契的远离比斗现场。 不一会，杨大武领着一队人向集市空地走来，杨占元却点头哈腰地跟在后面，象店小二一样，让人忍俊不住。 旁人看的也有点纳闷，难道是换成了杨大武和何裕之间的比试？ 显然，杨大武他们，做为杨家湾的嫡系子弟，不是杨占元一个外来户能够降服和使唤的。 来到何裕面前站定，杨大武他们一脸的傲色，只有杨占元小心翼翼，生怕把几个杨家嫡系给得罪了。 杨大武身材高大壮实，身体微胖，脸色微黑，比同龄小孩高了差不多半头。左额有一条扭曲发亮的瘢痕，给人带来一种狰狞之色。 杨大林面色发白，眼色阴沉，身材和杨大武差不多高，但身体要单薄得多。他游目四顾，当他看到王立平的时候，露出了一丝忌惮之色。 跟在杨大林后面的杨大文，比杨大林低了差不多一块豆腐，但也是身材壮实，满脸傲气，但看到王立平以后，脸上似乎有一丝尴尬。 杨大江身高和杨大文差不多，身材略显单薄，满脸精悍之色，看向李学苏的眼神，隐藏着一丝惊惧。看来，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冲突！ 杨大山的身材，比杨大文还要稍微壮实一些，虽然他也做出一副倨傲的样子，但掩不住他那一脸的憨厚，他看到韦米田时，迅速躲开了目光。 第20章 儿戏（六） 第二十章儿戏（六） 杨大庆和他后面的两个杨家子弟，似乎知道自己是打酱油的角色，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左顾右盼。当杨大庆看到吴建梁时，面露惧怕之色。 一行人都站定下来，杨占元与何裕目光相对，似乎要擦出火花来。 杨占元看向杨大武，见他点了头，就往前走了一步，挺了挺肚子，用眼光向四面扫了一圈，开始了俗称“说降”的开场白，他伸出食指，指点着何裕后面的人说道： “做为杨家宗堂外姓弟子，你们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和我们杨家的人作对，现在退出比试，我们可以不予追究，打过以后就晚了，你们可不要后悔哦！” 这话说的，大家都有一点意外！远处围观的人群，更是一脸白痴的看着杨占元，这样说话，有点心术不正了，实在违背了小孩子之间“比狠”的宗旨！ 何裕也不由得微怒，低哼一声：“扯起虎皮当大旗，凭你也配说出我们杨家这四个字？你能代表得了杨家？” 然后他不再理会杨占元，对着其余人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同窗，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我们这是私下里的切磋，谈不上作对，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朋友。但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如果不小心，误伤某位同学的，我在这里提前道歉了。如果有人退出比斗，不参与我和杨占元的私人纠葛，在下感激不尽，算我欠他一个人情！” 话音刚落，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杨大庆径直跨前一步说道： “我刚开始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以为是杨家子弟和外姓弟子的比试，就跟过来了。既然是你和杨占元的私人纠葛，现在我退出，反正也没有安排我参加比斗，你们继续。” 说完，他就旁若无人地走到了一边。 太让人意外了！满场的人，都是一脸不可思议！杨占元更是气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后来何裕才知道，这杨大庆不知道怎么把吴建梁得罪了，经常被他追打，不胜其烦，想让何裕帮他讲和。 比试结束以后，通过何裕出面讲和，后来他们二个还成为了好朋友，毕业以后一起从军，在战场了还成了生死兄弟。 通过“说降”以后，杨大庆还真的上演了阵前反水，这可不是好兆头！杨占元那边，显得有点情绪低落，何裕他们这边，则士气高涨起来！ 紧接着，开始了正式比试，按照何裕所预料的，杨占元应该是先排三个最强的选手上场，想要干净利落地赢得比赛！ 不出何裕所料，杨大武是第一个出场的，他走到了空地的中间站定，岳镇渊渟，颇有几分大家风范，远处旁观的人也不由案子点头！ 何裕点了点头，武俊才也紧接着走进了场地，并且率先拉开了架势，警惕的盯住杨大武。 杨大武显然不知道武俊才外强中干的本质，看到他雄壮的身材，露出了谨慎之色，两人围绕场地，慢慢地转起了圈子。 武俊才左手前伸，右拳高抬，睁大眼睛盯住了杨大武的双眼，慢慢地移动着身子，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 转了十几个圈子，杨大武毕竟身经百战，眼力高明，看出了武俊才脚步虚浮，下盘桩子不稳的弱点。 他开始了频频出手，试探着攻击，武俊才紧守门户。尽管杨大武不时露出破绽，但武俊才就是不上当，从不主动出手攻击，倒也尽可抵挡得住。 有一次杨大武出手稍微急躁了点，被武俊才一个顺手牵羊，带动了下盘，打了一个趔趄。 如果武俊才乘机抢攻，他还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杨大武不由出了一头冷汗，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又转了几十个圈子，武俊才脚步越来越重，呼吸也渐渐变粗了，明显落入了下风。 杨大武抓住机会，扯住武俊才的右手，左脚一个绊子，把他挌倒在地，武俊才连忙认输。 杨大武不出意外，取得了开门红！杨占元一方人马，都欢呼雀跃，情绪高涨！ 武俊才虽然输了，但表现得可圈可点，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武俊才因为下场以后，本来是也是一脸的沮丧，但被何裕他们几个称赞了一番以后，也信心暴涨起来！ 在杨家人的欢呼声中，杨大林快步走进比试场地，满面春风地围着场子跑了一圈，并举起右手频频致意，赢得了场下杨家子弟的热烈掌声！ 但他在跑动之中，一直用余光注意着王立平，看到他并没有上来的迹象，不由松了一口气。 何裕面无表情，对着李云桂点了点头。 李云桂一脸的平静，走进场地以后，立马沉下腰身，张开双手，开始和杨大林对峙起来。 李云桂虽然身材略矮，但身体要壮实一些，双方动作同样的轻快，看起来似乎是势均力敌，又是一场龙争虎斗！ 杨大林身高臂长，很快表现出占了上风的样子。 突然，杨大林抓住李云桂的右手，一个顺手牵羊，就要把他搁到在地。 但李云桂反应神速，顺势一个虎扑，双手抱住了杨大林的腰部，反而合身把他扑倒在地。 两个人满地滚动，一会是李云桂在上，杨大林在下；略一停顿，就变成了杨大林在上，李云桂在下，令人眼花缭乱。 他们停顿的时间越来越长，转换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两人的气息也越来越粗。 大概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杨大林因耐力稍胜，把李云桂压在下面，再也翻不上来，从而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杨大林站起来以后，虽然非常疲劳，走路都感觉有点打晃，但这次的胜利，和以前那种用计和偷袭获胜相比，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和酣畅淋漓之感。 杨大林不由得哈哈大笑，竟然跑到李云桂身边，举起他的右手，大声喊道：“以后李云桂就是我的兄弟，谁想对他不利，先要过了我这一关。” 这种惺惺相惜，出人意料之外的结局，令在场的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后来他们二人成为了真正的好兄弟，一起从军，在军中生死相依，屡立奇功。 第21章 儿戏（七） 第二十一章儿戏（七） 杨占元一方，连续取得了两场胜利，按照五战三胜的约定，他离最后的胜利，已经只有一步之遥。 杨占元满脸的得意之色，再也掩饰不住，因为取得这样好的战果，与他的排兵布阵，有很大的关系！ 当时他听了何裕的提议，杨占元也是动了脑子的，他最后决定，把三个实力最强的选手排在先出场，也是有想法的！ 本方连赢三场以后，后面的比试就不用举行了，不但可以节约时间，还能以不败的战绩取胜，那也是相当有脸面的事情！ 对杨占元这点小算盘，何裕非常清楚，他也是早就制定好了对策！ 就算杨占元不是这样排阵，何裕也会想办法造成同样的局势！ 何裕意见杨占元喜不自胜的表情，不由的嘴角微翘，面露讥讽之色！ 杨占元那边第三个出场的是杨大文，他见本方已经是两连胜，战意高涨，快步走到场地中央，大喊一声：“谁来和我比试？” 不用何裕做出手势，王立平已经站了起来，步伐轻盈，走进了比试场中。 一见上来的是王立平，杨大文却是脸色大变，有点畏缩不前的样子！ 但他已经站在比试场地的中央，要求换人也不可能了，只能是弃权或者直接认输！ 那样的话，就有点太丢面子了！杨大文只得勉强拉开了防守的架势，等待王立平的攻击！ 王立平走到杨大文对面，一脸的轻蔑表情，他突然伸出食指，冲着杨大文一勾。 这是小孩子家常用的一种蔑视手势，王立平明显是在激将！ 也不知王立平这个动作，对杨大文有什么特别的涵义，看到这个手势，杨大文目露疯狂之色，立即转守为攻，一幅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不顾一切扑向了王立平。 看来，杨大文和王立平之间，应该有什么故事存在，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杨大文吃了大亏！ 王立平眼疾手快，伸手就封住了杨大文的进攻路线，很快，四只手紧紧纠缠在一起，两人头顶着头，弓着背，脚下用力，像斗牛一样，慢慢地转开了圈子。 两人的角力，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样子，王立平首先变招，他突然左手一抖，甩开杨大文的右手，扠住了杨大文的脖子，使出了“锁喉”的绝招！ 杨大文的右手急忙跟上，抓住王立平的左手腕往后拉，想要解除“锁喉”的威胁，但根本使不上劲！ 杨大文见势不妙，索性用右手，紧抓住王立平那二寸多长的头发，想要逼得王立平撒手。 抓头发属于下三滥的手段，即便是小孩打架，也是被人鄙视的招式，但也不算违规，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进入相持阶段，王立平含着泪、咬着牙、忍着痛，右手揪住杨大文的左手往怀里拽，左手用力扠着杨大文的脖子，一点一点往外推。 杨大文则是脸上憋得通红，目露恐惧之色，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手中的头发越来越少。 突然，杨大文头发脱手，人也随之软到在地，摔了个仰八叉，王立平顺势收回右手，一个箭步上去，左手叉住杨大文的脖子，右手紧握的拳头高高举起，对准了杨大文的鼻子。 杨占元见势不妙，冲过去挡住了王立平的拳头，并当场替杨大文认输。 王立平不负众望，扳回一局，何裕一方的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杨占元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捧着笑脸，围着杨大文嘘寒问暖。 杨大江坐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上场比试的准备，连外衣都没有脱下来！ 一见杨大文败下阵来，而同伴的眼光都看向自己，杨大江这才反应过来，轮到自己上场了。他连忙脱掉外衣，并勒紧了腰带，这才走上场去。 李学苏跟着站了起来，也走上场去。他的心眼实，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虽然也在观看比试，但不时用余光扫过杨大江，就等着他上场。 杨大江和李学苏有过一次交手，可算是完败，领教过他的野蛮打法！ 杨大江也是想要扳回来一局，但心里还没有想好对付的办法，想不到就在这比试台上狭路相逢，他身为杨家子弟，也不能打退堂鼓，只能先拉开了防守的架势！ 李学苏身体壮实，以力量见长，下盘及其稳固！与人相斗，都是稳打稳扎。只见他双手箕张，迈开坚实地的脚步，一步一步地逼向杨大江。 杨大江自咐在力量上无法与李学苏抗衡，只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想要抓住一个机会，用巧劲获胜。 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快到场边的时候，杨大江已经是退无可退，不得已突然向左一个侧身，抓住李学苏的左手，想来一个顺手牵羊，用险招取胜！ 但事与愿违，他的手才握住李学苏的左手，却反而被李学苏手上抢先发力，把他的身体反带入怀中，双手拦腰抱起，在原地转起了圈子，而且越转越快。 李学苏突然松开了双手，杨大江的身子脱手往场中飞去，落地之后，他还是摇摇晃晃站立的，想竭力稳住身子！但蹬、蹬、蹬后退数步之后，再也站立不稳，终于“砰”地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李学苏飞步上前，用左膝盖顶住杨大江的肚子，双手把他的双肩按到了地面，瓮声瓮气地问道：“服不服？” 杨大江刚才被转的半晕，又摔了一跤，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双眼乱冒金星，憋了半天，才崩出了一个字：“服”！ 见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场面，在远处围观的众人不禁相顾莞尔。双方二比二打平，何裕一方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何裕继续面无表情地装着深沉！杨占元满面阴沉，伴随着一丝忐忑不安。 决胜局就要开始了，围观人群的情绪也达到了高潮。 因为是最后一场，这次是韦米田先站了起来，对着也站起来了的杨大山勾了勾食指，转身走进场中。 杨大山满脸通红，想了想还是紧了紧腰带，跟着走进场中。 第22章 余波未平 第二十二章余波未平 他们两人似乎有什么过节，杨大山走进场中，张了张嘴，刚想对着韦米田解说点什么。 而韦米田却没有给他机会，二话不说，提起拳头，毫不客气地对着杨大山的脸上就是一拳。 令人意想不到的场面出现了，杨大山并没有接战，而是用手捂着脸，转身就跑，边跑边骂：“韦米田，我又没叫你喂大粪，何苦下手这么狠？” 在场地上跑了两圈以后，杨大山居然不战而逃，直接跑回杨家宗堂里面去了。 杨占元在大好的形势下，被何裕逆转，面色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但也无可奈何！ 愿赌服输！杨占元只得“服小”！但他不甘失败，临走时丢下一句场面话：“这事还没完！”就跟着杨大武他们一起，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之外，何裕一方的整体实力相差甚远，却实现了惊天大逆转，大家再也按耐不住，连带那些观战的外姓弟子，也都欢呼雀跃起来。 在杨家宗堂的门后，满面笑容的武先生，哼着小曲，向讲堂里面的自家卧室走去。 武先生和杨家宗堂的其他几个先生，自然看出了何裕排兵布阵的奥秘，但这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他们也不好出面戳穿，只能由得他们瞎胡闹！ 何裕和杨占元的“比狠”虽然过去了，但余波未平！ 杨占元这次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成为了垫脚石！何裕现在杨家宗堂，也算是小有名气。 这要是搁以前，何裕定然会得意洋洋，见到同学朋友，少不得把话题引过来，自夸几句！ 但现在的何裕不一样了，他自从修炼无名口诀以后，就是想低调一点，闷声修仙！ 现在他正为此事烦恼！因为现在注意他的人太多了，搞的他都没有办法好好修炼了！ 好在何裕修炼十字功，也不是什么秘密，这次比武虽然胜得蹊跷，但他也没有亲自上场，倒也没有人认为他武功高强！ 山里本来蔽塞，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平常大家谈论的都是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所以，有什么新鲜事情发生，谣言的传播速度可不慢！ 这次何裕和杨占元的比试，以其新颖的比试方式、精彩纷呈的比试过程，和出人意料之外的比试结果，吸引了很多成人的眼球，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通过人们的口口相传，在附近的十里八乡，很快就传开了！而且故事情节通过一再的添油加醋，已经完全脱离了事实，杨占元也彻底沦为反面角色！ 虽然“比狠”这是小孩子的事情，人们也不好当着杨一刀的面埋汰他的儿子，但杨占元的父亲杨一刀，还是从几个小孩的嘴里，套出了这个事情的真相！ “杨一刀”一听自己的儿子，居然“比狠”输给了比他小了两岁的同学，勃然大怒，马上关掉肉铺，气冲冲的去杨家宗堂，找杨占元了解情况去了。 杨占元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心机深沉，但他毕竟只有十岁多的孩子，看到父亲气冲冲地走进来，二话不说就质问他与何裕“比狠”的事情。 杨占元哪见过这样的阵仗，想着是父亲责怪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委屈，不由得哇的一声，就抱头痛哭起来。 因为身高力壮，杨一刀杀猪多了，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但实际上平时就是个好脾气，但对待自己的孩子，更是耐心十足，他抱着儿子柔声安慰起来！ 从杨占元陆陆续续的述说中，杨一刀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小孩与大人的思维方式完全不同，小孩想要吸引大人们眼球的想法，可谓千奇百怪！ 在杨一刀的眼里，杨占元的做法就是“儿戏”，在内心中并不十分赞同杨占元的这种做法！ 杨一刀更希望自己的儿子，在学习上表现出色一点，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能白让别人占了儿子的便宜！ 杨一刀他陷入了沉思之中：“按理说，这事还真怪不到人家何裕的身上，但让儿子就这样俯首认输服小，名誉受损，在小伙伴面前有失脸面，那也是决计不行的，一定要想办法扳回来！” 杨一刀毕竟见多识广，他尽管是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粗鲁汉子，但大人的心机，绝不是一个十岁小孩能比拟的！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光发亮的布袋，铛的一声，放到了桌子上，附耳对杨占元说： “你用这些钱，双管齐下！一方面，用钱在杨家弟子中找一些“狠角色”，继续约何裕“比狠”；另一方面，花些钱买通外姓弟子中间的“狠角色”，让他们不要帮何裕比试，看他何裕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杨占元一听，自然是心领神会，眉开眼笑，心中对父亲的崇拜之情，又加深了几分！ 杨占元得到他父亲在经济上的支持以后，一改前几天那种低眉顺眼的样子，又神气活现起来！ 每天晚饭后，杨占元非常活跃，都会在杨家宗堂的杨家子弟和外姓弟子之间穿梭，主动打招呼攀谈，开始了游说。 杨占元对上次的失败，充满了不甘，也经过了多次的反思，不止一次的对何裕的排兵布阵，产生了一些疑虑！ 但他还是被武俊才高大雄壮的身材和李云桂的勇猛蒙蔽了双眼，没有发现“田忌赛马”的奥妙！ 杨占元到处找人，准备再次“比狠”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何裕耳中，但没引起他足够的重视，只是嘱咐王立平密切注意，就没有了下文，沉迷在修炼之中。 直到杨占元认为事情准备的差不得了，一大早过来，找何裕“划道道”，他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简单，开始重视起来！ 何裕也是小孩子心性，在杨占元用杨一刀教的话语挤兑下，也是见猎心喜，轻易就答应了再和杨占元再次比试十场的要求！ 这次杨占元已经是准备充分，他也怕夜长梦多，就要求把“比狠”的时间，就定在明天晚饭后半个时辰，地点还是在集市空地。 第23章 一波又起 第二十三章一波又起 何裕还打肿脸充胖子，大度的放弃了上一次胜利者的权利，并没有向杨占元提出任何附加条件。 杨占元大喜过望之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又连续问了几遍，他也害怕何裕事到临头再反悔！ 何裕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占便宜，随口提出了每一场比试，由他们先出人的条件，杨占元满口答应，生怕何裕反悔！ 因为这种小孩子间的“比狠”，虽然没有什么别的彩头，但与上世纪七十年代玩扑克“争上游”一样，输家要想继续玩下去，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打牌是“上供”，比试是输家要接受赢家的一些条件。赢家可以放弃提条件，也可以用苛刻的条件，逼得输家玩不下去。 也幸亏何裕提出了每场让对方先出人的条件，可以顺利实施“田忌赛马”之策，在恶劣的形势下，还有一丝取胜之机。 当何裕找到外姓弟子夏嘉辉、范春华、吴立堂的时候，才明白自己低估了人性的复杂。 他们三个和何裕的交情不错，在外姓弟子中并称四大天王，是外姓弟子其他几个圈子的老大！ 他们都是学霸型的人才，学习也是拔尖，但打斗却非所长，在这次杨家宗堂十大弟子中，他们的成绩分列二到五位，各有千秋，一时瑜亮。 当何裕提出，让他们帮忙推荐几个人与杨占元“比狠”的时候，他们二话不说，就去找到圈子里那几个敢打敢拼的狠人！ 但他们回来以后，都是一脸的尴尬，显然这次他们被手下的人搪塞了，他们也只能推脱这件事。 他们虽然内心对何裕吃瘪也有一丝期待，但毕竟与何裕同属外性弟子，他们自己不能出手，但手下几个人也指挥不动，还是让他们有些惭愧！ 何裕心中感到事情又一些不太正常，他们几个和自己虽然也存在一些竞争，但平时在对抗个别杨家子弟欺压的时候，还是团结一致的！ 何裕通过仔细了解，终于明白了！是杨占元的父亲暗中出手了，给他留下了一大笔钱，收买了外姓弟子中的那些“狠人”，至于他们几个圈子里的老大，反而被蒙在鼓里！ 看来，这次杨一刀父子是动真格的了，这让何裕有点始料不及，他完全落入下风，有未战先败之忧。 晚餐后，何裕把自己圈子的人叫到了宿舍，心里着实有些忐忑，生怕自己的圈子里，也有人被杨占元收买了，那真的只能直接认输了。 还好，自己圈子里的人都没有反水，毕竟有了上一次的胜利打底，通过一阵沟通，终于有十二个人同意全体出动。 加上何裕自己，也是刚好凑够了参加比试的十个人，尽管有三个人不敢真打，只答应上去就认输。虽然胜算渺茫，但总算可以应付场面，不至于不战而败。 在何裕看来，杨占元的格局还是小了点，多半是把自己圈子里的几个人，全部当成了报复的对象，自然也不想浪费钱财收买。 如果他的度量能再大一点，也来收买这些人，估计家境平寒的武俊才，多半会见钱眼开、就地反水。 吴建梁则会权衡利弊后，在两可之间，其余人不是收买不了，就是没有收买的价值。 杨占元虽然没有识破何裕“田忌赛马”之计，但也加强了对参加比试人员的保密工作。 直到晚餐之前，王立平才拿到他们参加人员的名单，按实力排名是：杨大武、杨大成、杨大勇、杨大林、杨大文、杨大江、杨大山、杨大刚、杨大云、杨大义、杨大奇、杨大宽、杨大年，加上杨占元一共是十四人。 其实，十场比试杨占元也是到了极限！杨家子弟不缺钱，他用钱收买的效果并不好。 新加入的杨大成和杨大勇，在八大金刚里面分列第六和第七，他们能来，并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看杨大武的面子。 其余用钱请来的几个，也都是滥竽充数，他们中最强的实力，只是和杨大山在伯仲之间。 既然拿到了比试名单，何裕就召集大家来排兵布阵。 何裕他们按实力排名是：王立平、李学苏、韦米田、吴建梁、李云桂、武俊才、陆贵冬、史东里、温连帮、何裕、伍红军、王烟明十二个人。 在安排对手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武俊才自从和杨大武鏖战数十个回合不败以后，自信心上涨，不愿意再做哪上场就认输的事情，非要挑一个打得过的对手。 何裕也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为了保证王立平他们四个的胜利，就让武俊才在杨大林和杨大文之间挑选一个。 武俊才毫不犹豫地挑选了杨大文，把实力强劲的杨大林留给了李云桂。 其余的人，也分别挑好了自己的对手，温连帮对杨大武直接认输，史东里对杨大成直接认输，陆贵冬对杨大勇直接认输。 李云桂对杨大林，武俊才对杨大文，王立平对杨大江，李学苏对杨大山，韦米田对杨大刚、吴建梁对杨大云、何裕对杨大义。 何裕这样排阵，也是因为杨占元学乖了，他答应先出人，但要求何裕也不能派上次的胜利者上场。 何裕他们虽然处于绝对的下风，但因为有上一次的胜利在前，大部分人都充满战意，内心期待着再创奇迹！ 晚餐过后，何裕他们聚在一起闲聊，因为双方实力悬殊，场面显得有点压抑。 何裕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带着大家往集市空地走去。 出了杨家宗堂的大门，到处集聚着围观的人群。比上次增加了约有三成之多，增加了不少的陌生面孔。 与上次不同，杨家子弟早早就来到了场地，齐刷刷的站在那里。脸上也没有了骄矜之色，都是一脸的严肃。 看到何裕他们走过来站定，杨占元抢先一步“说降”，把何裕上次的话略加改动后说了一遍，引得旁观者一阵哄笑。 何裕也没有兴趣再费口舌，只是简单地抱拳团团转了一圈，说了一句：“得罪了！”算是给大家见礼了，就让杨占元派人出场！ 第24章 高潮迭起 第二十四章高潮迭起 比试正式开始，还是杨大武第一个走上场，在场中站定，一脸的骄悍之色。 温连帮谨慎地走到场地的边缘，离杨大武老远，就抱着拳原地转了一圈，简单地说了一句：“我认输！”直接就走了。 紧接着杨大成、杨大勇分别走上了场地，而史东里、陆贵冬，也分别走上去，同样是一字不差的认输了！ 四周看热闹的观众，见此情景，都是一片愕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杨家子弟，连续三场，不战而胜！ 第四场，是李云桂与杨大林这对老对手，他们上去以后，相互抱了抱拳，拉开架势开始了比试。 有了上次相斗的经验，这次他们两人并没有使出全力，双方你来我往，你进我退，斗得旗鼓相当，煞是好看。 看起来似乎惊险异常，实则相互留手，带有表演的性质。持续了快二盏茶的功夫，还是看不出谁占上风。 何裕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找到杨占元，建议判为平局，场中二人已经成为好友，对平局自然是求之不得。 杨占元有三场的胜局在手，也同意判为平局，于是二人就以平局收场。 第五场比试，杨大文走进场地，武俊才气势汹汹的跟了上去，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但是，他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实力，上去以后连连抢攻，杨大文则是且战且退、沉着应战。 不到三十回合，武俊才被杨大文抓住一个破绽，一个隔脚挌倒在地。 杨大文避开王立平以后，发挥出了自己应有的实力，也不是软柿子！ 武俊才却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臊得满脸通红，回到何裕身后，半个时辰之内，连一声“伙声”都不敢打。 比试过半，杨家子弟取得了四胜一平的好成绩，只要再有一人取胜，这场比试就可以宣告结束，他们的胜利似乎就在眼前，发出了阵阵欢呼声响起。 何裕依然面无表情，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眼中隐藏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第六场，杨大江走到了场中，王立平也走了上去。 王立平这次理了一个小平头，头发不到半寸，看来是专门去理发了，他对头发被抓深有戒心。 杨大江两次败在李学苏手下，回去苦思对策，并无良策反败为胜！ 在参加比试之前，他就提出不和李学苏对阵，杨占元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他的要求！ 杨大江上场以后，看到对手是比李学苏还强大的王立平，就知道不能取胜，由于有那么多胜场，他就有点虚应故事。一会功夫，就被王立平抓住机会，用一个大背摔到了一边。 不出意外，何裕这边，又是王立平首开纪录，为外姓弟子扳回一局。 第七场，李学苏遇到了杨大山的强力阻击！他显然是专门研究了李学苏的特点，想出了对付的办法。 别看杨大山见了韦米田就打怵，并不是实力上相差太大，其实是打法上的相克，他就害怕韦米田那种打人专打脸的拳法，对上别人就未必会输！ 上次杨大山不战而逃，也是面上无光，这次杨占元保证他不会对上韦米田，他才答应再次上场，扳回一些面子！ 只见他在场上灵活躲闪，伺机还击，不给李学苏近身的机会，两人僵持良久，谁也没有优势可言。 杨占元已经站了起来，朝何裕走来，何裕不问也知道，他是来要求判为平局的！ 杨占元也是打好了算盘，有了这场平局，他就等于有了五胜在手，立于不败之地了！ 但李学苏也是会使诈的，只见他露出了一个破绽，杨大山跨步进击，被李学苏拦腰抱住。 杨占元还没有走到何裕身旁，李学苏就慢慢的合身将杨大山放倒在地！杨大山用尽力气也翻不上来，只得认输，外姓弟子又扳回一局。 第八局却是杨大云走上场地，韦米田站起来又坐下了。 吴建梁跟了上去，他是何裕隐藏的一张王牌，连何裕都没看透吴建梁的实力，现在终于到了翻牌的时刻。 由于吴建梁上一次没有出场，明显受到了杨大云的轻视，只见他步步紧逼，频频出击。吴建梁只是紧守门户，沉着应战。 不到两人缠斗了数十个回合，吴建梁才露出锋芒，抓住杨大云的一个破绽，一扯一绊，杨大云就被摔倒了一边，步了武俊才的后尘。 现在何裕才看出来，吴建梁明显比杨大云高出甚多，而且善于隐藏实力！ 大家都以为，吴建梁的实力也就略强于杨大云，何裕却已经看出，他的实力与王立平在伯仲之间！ 外姓弟子连扳三局，白痴也能看出，何裕在排兵布阵之中，另有玄机！ 只不过在场的都是小孩子，大部分人还是没有能看透，杨占元也只是隐约明白了其中奥妙，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 第九局该杨大刚上场，他是杨占元用钱雇来的，是杨占元隐藏的一张底牌，实力十分强劲！ 虽然杨大刚也知道韦米田的实力强劲，但眼看形势发生逆转，他拿人钱财就要与人消灾，只有死战不退，尽力而为。 韦米田与杨大刚的实力相近，打法更是惊人的相似，走的都是刚猛的路子。 二人一上场，没有半点的花哨，就是针锋相对，你一拳我一脚，互不相让，看起来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硬仗。 两人旗鼓相当，但韦米田的抗打击能力似乎更强一些，最后还是杨大刚手脚稍慢，阻挡不及，被韦米田一拳击中鼻子，鼻血滴答滴答往外流，只得认输，下场去止住鼻血。 场外的观众，已经分成了杨家子弟和外姓弟子两个阵营，外姓弟子虽然人数较少，但欢呼的声音可不小！见何裕他们将比试追平，场面更加火爆！ 场外观众的情绪，也涨到到了高潮，尖叫声、口哨声不断，场面一片火热。 第十局，也就是最后的决胜局，就要开始了。 杨家子弟，包括杨占元在内，还有五人没有上场，挑选的余地很大！ 第25章 再次逆转 第二十五章再次逆转 杨占元本来已经定下了杨大义上场，现在却拉着他不放，不停地咬耳朵，不知道又有什么安排！ 而何裕这边，却已经是无人可派，还有二个没有上场的弟子，年龄都不到九岁，就连直接认输的陆贵冬，也就是刚刚满了九岁，只能是他亲自上场了！ 杨大义的身材与杨占元相仿，还要略微壮实一些，年龄只比他小了不到三个月，但刚好可以和何裕单挑而不违规。 他们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杨占元刚来的时候，也有点谁也不服的傲气，不知道怎么把杨大义惹毛了，有过一次小冲突，当时两人就拉开架子放对，却是旗鼓相当！ 最后还是杨占元胆怯，主动退让，因此没有分出胜负，但也算是结下了梁子！ 这次杨大义并不是主动前来助拳的，而是杨占元花了大价钱，请他来的参加比试的！ 杨家子弟虽然不缺钱，但自己能够赚到钱，还是很乐意的！ 像杨大义这个档次的实力水平，本来有三个大钱，就可以请得到了，杨占元却甘愿花了十个大钱把他请来，与杨大成、杨大勇的代价相同！ 这十个大钱可不算不少了，相当于一个手艺人一天的工钱，要知道，上好的猪肉，才三分钱一斤！ 杨占元买通那些外姓弟子，并没有花多少钱，多则三个，少则一个大钱，就全部搞定了，也是因为这些外姓弟子，大都是家境贫寒！ 他也是算准了何裕的人手不够，一定会自己亲自上场！其实，杨占元也想自己上场，漂漂亮亮地把何裕赢了，可惜他比何裕大了一岁一个月，不能亲自上场！ 杨占元请杨大义出场，就是把他当做自己的替身，等于他自己出场了，虽然多花了几个大钱，那也是值得的！ 这样不但能够化解他与杨大义的梁子，又可以检验自己的实力，也算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杨占元拉住杨大义说话，并不是要换人上场，而是在面授机宜！ 既然杨占元是把杨大义当成了替身，自然就要把自己的战术传授给他，这样赢了，心里头才能舒坦！ 听杨占元啰嗦，杨大义其实心里很不耐烦，但看在那十个大钱的份上，还是装模作样在听。 但他根本就没有仔细听杨占元是说什么，只是“嗯”了两声敷衍了一下，还没有等他说完，就直接往场中走去。 杨占元还有一肚子的好主意没有说完，虽然有点遗憾，但已经说出了重点，杨大义赢了，也能算是他的功劳，他就收住了话题，安心当起了观众。 何裕看到杨大义已经上场，也走了上去，他还是面无表情，并没有说话，小嘴绷得紧紧的，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紧了杨大义。 二人拉开架势，慢慢移动，开始对峙。杨大义动作轻巧，一看就是会家子，而何裕则显得有些笨拙，一看就是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 杨大义放下心来，开始频频出击，但每次快要得手的时候，都被何裕笨拙的躲开。 杨家弟子都一脸的兴奋，为杨大义可惜。杨占元更是双拳紧握，每一次杨大义进击的时候，他都要捏一把劲，好像是他在比斗似的，手心的汗都捏来了！ 随着时间的延长，何裕似乎适用了杨大义的攻击，躲闪的动作变得流畅起来。 场下的杨家子弟，不由得为杨大义捏了一把汗，这样下去，胜负还真难以预料了。 又过了一会，何裕胸膛起伏，呼吸变粗，似乎要坚持不住了！形势又变得对杨大义有利了。 杨占元不由心中狂喜，胜利就在眼前！ 杨大义乘胜追击，一把抓住何裕的右手，身子一侧，左腿一伸，马上就要把何裕格倒在地。 杨占元如亲临其境，心潮澎湃，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得大喝了一声：“好！”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意外突然出现了！杨大义突然脚下一滑，加上用力过猛，不但没有搁到何裕，反而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马上就要摔倒在地的何裕，自然不回放过这个机会，乘机合身扑上去，用左腿膝盖顶住杨大义的肚子，双手把他的双肩，死死按在地面。 杨大义使劲挣扎，想要翻过身来，但因为被何裕制住了要害，使不上劲，用尽了力气，还是被何裕按住，翻不上来，只能遗憾的认输。 杨大义爬起来以后，满脸涨的通红，愤怒地对着杨占元喊道：“喊么子鬼，吓了我一大跳，跌倒在地，这下好了吧！输了你就满意了！”说完这话，头也不回，怒气冲冲的走了！ 何裕戏剧性的赢下了最后一场，外姓弟子取得了在最终的胜利，欢呼声随即响起，经久不绝。 杨占元听了杨大义的这一席话，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次是因为自己的那一声大喝，吓得杨大义摔了一跤，这才帮助何裕赢下了这场比试！ 情绪大起大落之间，杨占元又急又气，眼前发黑，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就和掉入深渊一样，他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下。 第二天早晨，虽然昨晚由于过度兴奋，何裕久久不能入睡，但他还是睁开了睡意朦胧的双眼，按时起床。 他从河边山脚走到山腰草地，安静地修炼了一遍“无名口诀”和“十字功”，感觉精力充沛。 早餐后，何裕走进讲堂，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其实他还在想着这次“比狠”的事情。 昨晚虽然何裕自己赢得了比试，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再一次上演了大逆转！ 兴奋之余，何裕也是身心俱疲，虽然看起来一直是镇静自若，其实他也是承受了很大心理的压力！ 尤其是他亲自上场的比试，何裕刚开始的时候，还真的很吃力，因为他的心里很紧张，又不敢轻易使劲，怕失手把杨大义打伤了。 但仅仅交手了十余招，何裕就稳定了情绪，立刻就体会到无名口诀的好处！ 虽然他并没有动用法力，但身体的反应非常之快，就算对方的拳头马上就要打中自己，何裕也能轻易躲开！ 第26章 弟子对抗赛 第二十六章弟子对抗赛 在比斗中，尽管形势很严峻，但何裕还是不敢动用《十字功》，十字拳的威力本来就惊人，何裕更怕控制不住招式中蕴含的法力，那是要出人命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用，他才能把身法控制自如，躲闪杨大义的攻击，也顺畅多了！ 何裕也不敢轻易就赢了杨大义，暴露出自己的真正武功实力，只能是一边演戏，一边寻找取胜的机会，做到不显山不露水，就赢下这场关键的比试！ 虽然他如愿赢得了这场比试，但何裕反而有点头痛了，因为这事情闹得有点大了，似乎难以善了！ …… 杨占元这次被气晕过去，纯属意外！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声喝彩，会引起如此严重的后果！ 其实杨占元的那一声喝彩，原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杨大义吃了一惊是真的，但摔倒可不是被惊到的，而是被何裕使了一个巧劲绊倒的！ 因为何裕的动作太快，而杨占元那一声大喝，又配合得天衣无缝，自然就算到了他的头上！ 没有多久，杨占元就清醒过来了，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他肯定不会就此罢手！ 这次的“比狠”，杨占元可是下了大本钱，就连他父亲杨一刀都参与进来了！ 而且还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再不能取胜，是丢不起这个脸的！绝对会纠缠不休，何裕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 何裕正在发呆，武先生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何裕回过神来，正好看到武先生向他招手，就走了过去，跟着进了书房。 武先生在桌子后面坐定，笑眯眯的看着何裕，满眼尽是喜爱之色！ 这并不是何裕特有的待遇，这是武先生看每一个学生都惯用的眼光，能给学生们带来一种踏实心安的感觉！ 何裕本来害怕武先生责怪自己，见此情景，心中明白，武先生虽然重文轻武，但也不是让学生们成为书呆子，对文韬武略，还是比较认可的。 何裕还没有想好处理这件事情的方略，也不知道武先生是什么意思，一直沉默以对，武先生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你还真的沉得住气啊，我一直在等你来说这件事情，你就是不来！你是怕同窗说你喜欢告状吧？可以理解！但现在事情闹得挺大了，八大金刚中有四人已经卷入，你们几个居然还是赢了！为了扳回面子，已经快演变成杨家子弟和外姓弟子之间的大冲突，而且杨占元的父亲也在暗中支持，你还想继续玩下去吗？” 何裕当然不想再玩下去，一听武先生也是这个意思，听说会发展为杨家子弟与外姓弟子之间的大冲突，他不由心里一动，忽然间就有了一个主意！ 他斟酌了一下，就慢慢地把由先生出面，因势利导，定时举办杨家子弟和外姓弟子之间的对抗赛，并且禁止私下里群斗等，一系列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吴先生听完哈哈一笑道：“你还真能给人惊喜啊，你的想法，与我们几个先生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们早就想出面解决这个问题，主要是想看你们这些弟子是怎么处理的，也有锻炼你们的意思在内，既然你们不想玩下去了，那就索性由杨家宗堂举办一次对抗赛吧！” 何裕心中，对武老师充满了感激，他总是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替自己解决各种难题！他唯有认真修习，不负师恩！ …… 杨占元再一次败北，尤其是这次的责任还在于自己，最初他感觉颜面尽失，觉得没有脸见人！ 为了避免尴尬，杨占元甚至还请了两天病假，回到了家里暂避风头，顺便找父亲杨一刀拿主意。 杨一刀虽然没有读过几天书，但毕竟在社会上混迹日久，在谋略上，不是小孩子能比拟的！ 通过认真分析，杨一刀终于有了主意，对杨占元说：“儿子，你不用自己去找何裕比狠了，你只需要推波助澜，把你和何裕的纠葛“比狠”，上升到杨家子弟和外姓弟子之争，就不怕杨家八大金刚不倾巢而出，何裕肯定只能乖乖认输！” 杨占元得到父亲的面授机宜，心里一下就亮堂了，只在家里待了一天，谋划了一番如何挑起八大金刚的怒火，就回到了杨家宗堂。 杨占元心中拿定了主意，又恢复了以前的自信，积极找杨大武他们献计献策，谋划下一次的比试。 杨占元本来就不是无谋之辈，在他父亲的提点之下，已经把如何扩大事态，用激将之法，让八大金刚主动参与到他与何裕的争斗之中。 但事与愿违，杨占元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这个完美的计划，甚至他的心神，还没有来得及从碾压何裕的幻想中退出来，就接到了杨家宗堂禁止私下弟子群斗和举办杨家子弟和外姓弟子对抗赛的通知！ 杨占元非常遗憾，他失去了扳回来的机会！他虽然也是杨家子弟，可没有违反杨家宗堂规定的底气，无可奈何地放弃了继续挑衅何裕的举动！ 他对自己的武斗才能也失去了信心，决定听从父亲的建议，准备在学习上多下功夫，走科举之路，他报名参加杨家子弟和外姓弟子对抗赛的文比。 杨家子弟和外姓弟子的对抗赛如期举行，场面热闹非凡。尤其是武斗，以前弟子们都是偷偷摸摸的，害怕老师和父母的惩罚。 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打一个痛快，不管是杨家子弟还是外姓弟子，凡是有几分力气的，都踊跃报名参加，八大金刚也是全数参加，对这次武比的精彩程度，所有人都充满了期待。 武比开始以后，精彩纷呈，杨家八大金刚纷纷获胜，而外姓弟子的几个种子选手，都惨遭八大金刚的淘汰。 王立平运气不佳，在第二轮比试中就碰到了杨大武，惨遭淘汰！ 吴建梁在比试中保持低调，每次都是涉险过关，进入十强以后，还是隐藏实力，仅仅获得第九名！ 最后的名次，只有二个外姓弟子进入前十强，而且名列最后两名。 第27章 童子茶（一） 第二十七章童子茶（一） 按照杨家子弟与外姓弟子之间的对抗比赛规则，武比是杨家子弟以八胜二败的绝对优势取胜，结束了首次对抗赛，完美的诠释了“穷文富武”。 文比则没有出现太大的意外，几乎是十大弟子排名的翻版。 范春华勇夺第一，原来的第一名杨大华位居第二，何裕退居第三，夏嘉辉、吴立堂分列第四、第五，杨占元屈居第十。 文比也是杨家子弟以六比四的微弱优势获胜，但外姓弟子虽败犹荣，毕竟第一名才是最大的荣誉！ 这个对抗赛，以后就成了杨家宗堂一年一度的传统赛事。 摆脱了杨占元“比狠”的纠缠后，何裕静下心来学习和修炼，心灵得到了净化和升华，炼气第三层的瓶颈，似乎有些松动，进入炼气第三层指日可待。 何裕心中充满了喜悦，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突破，因为有了突破第二层的经验，他现在也不是毫无头绪，知道了突破前的一些征兆，可以提前准备。 杨家宗堂收取的外姓子弟，待遇虽然不错，但与除杨占元以外的其他正经上学的杨家子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在这里上学的外姓弟子，是不容许随便回家的，尽管过年也放假回家，但也要到大年二十九的那天，由家里人来接回去，在正月十六就要上课，就连最热闹的中元节，都无法观赏！ 平常除了上学，每隔几个月，杨家宗堂就会安排弟子们一次外出劳动或者是训练，说是提高弟子们的工作和生活能力。 据说，杨家宗堂对外姓弟子的培养比较严格，但并不苛刻！他们举办这次活动，主要是想发现一些有特长的弟子，因材施教。弟子们学有所成以后，需要为杨家效力至少三年。 杨家会根据学生的特长和兴趣，提供几个可以选择的职位，杨家宗堂无数年来，培育的外姓弟子成千上万，还没有人能够拒绝杨家给他们安排的职位。 因为这三年并不是无偿的效力，而且有较为丰厚的报酬，在当地绝对是属于高收入的人群，那些弟子在三年过后，很少有离开杨家的，因为他们在当地很难再找到这样的工作。 现在已经进入冬初，离过年已经不远了，何裕虽然离家已经三个年头，独自生活的能力很强，但毕竟还是小孩子，对过年也有着无比的渴望！ 这一天早上，武先生和一个中年人一起走进来，这个中年人身体壮实，一脸的精悍，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 吴老师介绍完毕，原来这个叫杨大坚的男子，就是这次带他们出去训练、劳动的教头！ 杨大坚是杨家长房嫡子，年龄比同辈的堂兄弟们大了不少，他走上讲台，用锐利的眼光扫了一圈，把十余个精气神不足的弟子挑出来留下，让武先生带走了。 剩下的三十余名，被杨大坚告知，这次因为快要过年了，训练和劳动放到一起，先训练后劳动。 杨大坚带着剩下的这些外姓弟子，到了大山之中，这里有杨家的一个训练营地，先进行训练。 从杨大坚透露出的消息得知，这次的训练和劳动，是相互关联的两个事情。 训练是让外姓弟子修炼杨家秘传武功“童子功”，劳动是让他们采摘“童子茶”的原料——冬片茶叶。 外姓弟子修炼童子功，是为了采摘童子茶。杨家子弟饮用童子茶，是为了修炼童子功！ 没错，童子茶是杨家子弟修炼童子功必不可少的辅助饮品。 杨家作为一个大家族，族里有灵根的人也是非常稀少，要维持家族的荣光，还是需要武力的！ 因此，杨家子弟个个都要学文习武，博取功名和保卫家族的安全。 这童子功，实际上就是给没有灵根的凡人修炼的秘籍，在书堂的武偃阁并不能找到，可以说是杨家的不传之秘！ 这个功法，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弥补凡人没有灵根的体质缺陷，可以修炼出内家真炁，虽然比不上修仙者的法力，但那也不是凡夫俗子能抵挡得住的！ 训练的时候，饭菜非常丰盛，而且是色香味俱全，根本就没有味道不好的饭菜，让何裕的胃口大增，这是因为练武体力的消耗很大，必须要有足够的营养。 说是要传授童子功，其实就是对童子功做了一个整体介绍，何裕他们也知道了，童子功分为内九式和外九式。童子功共由十八式组合而成，是杨家武功中最基础的筑基修炼功法。 “童子”的含义有二： 一是指这套功法，少年儿童修炼最为适宜，其实成年人修炼也有奇效，前提是要服用童子茶。 二是指常年修炼童子功，可使丹田真气充足、筋骨柔韧，犹如童子之身，是提高战斗力的必修功法。 九式童子外功，主要练习招式，包括腰功、腿功、跳跃、耐力、旋转、平衡等基本修炼，青少年练习最为适宜，就算不服用童子茶，也能达到很高的成就！ 九式童子内功，可以炼精化炁。这炁，同“气”，指构成人体及维持生命活动的最基本能量，与法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是修炼童子功，杨大坚仅仅教授了他们两式，内九式的第一式“气贯于耳”和外九式的第一式“坐马托天”。 这两招在修炼了无名口诀的何裕看来，也就寻常，不是很难修炼。 但在其他的外姓弟子看来，这两式一内一外，神妙异常，大家都练得非常用心。 为了加快修炼速度，杨大坚还每人供应了一小杯的童子茶，饮下以后，大家感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修炼的热情和掌握的速度就更快了！ 五天以后，所有的外姓弟子都把这两招练得非常纯熟，达到了杨大坚的要求！ 外姓弟子第一次练习这种神妙的武功，都被勾起了继续修炼的欲望，非常渴望修炼后面的招式。 但杨大坚却明确告诉大家，要修炼全本的童子功，也不是不可以，就要先把这两式修炼好了，等以后学有所成，进入杨家做事，都有机会修炼后面的功法！ 第28章 童子茶（二） 第二十八章童子茶（二） 看来，杨家教授外姓弟子两式秘传童子功，不仅仅是需要他们采摘“童子茶”那么简单，他们也是用心良苦啊！ 因为大家练功的热情不减，也许因为都是真正的童子，这练童子功的效果出奇的好！ 那些武功天分颇高的弟子，已经是欲罢不能，他们已经单独找杨大坚大打听，打定主意，想要早日进入杨家任职。 到了第六天，杨大坚把弟子们带到了一个向阳的山坳之中，准备开始采摘茶叶。 开采之前，杨大坚亲自做了一次示范，要求运起童子功的内一式“贯气于耳”，是采茶前的准备工作，而外一式“坐马托天”，则是采摘茶叶的手法。 虽然这些弟子炼气的功夫并不到家，但因为打通了耳眼的经脉，自然是耳目聪明。 因此，采摘什么样的叶子，则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修炼完“贯气于耳”以后，自然就能轻易找到合适的茶叶，可以说是“跟着感觉采”，以茶叶色深叶厚者为佳！ “童子茶”名称的来源，当然是与“童子功”有关，但并不是只有这一个涵义。还有以下三个方面的意思： 其一，采摘童子茶的茶树，是还有开过花的幼树，其年龄相当于人类的童子！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种用于炼制童子茶的茶叶，还真不能掺假，茶树一旦开花了，茶叶就无法炼制成功！ 其二，浇灌茶树的肥料，用的就是童子尿。 杨家对这种培育，也是颇感无奈，他们为了省事，也曾经试着不用童子尿浇灌，茶树的生长倒没有什么影响，但第二年居然就开花了，茶叶自然也不合用了！ 其三，采摘茶叶的人，必须是十二岁以下、身体健康的童子，而且必须修炼那两式童子功。 这个也是通过实践证明的，年龄一旦超过十二岁，就算还是处男也不行，采摘的茶叶依然是不合用！ 童子茶采摘的时间更加重要，必须是冬至以后，其所以采用冬片，据杨大坚说，主要是因为“冬藏精”的缘故！ 也是因为秋风把落叶都清扫干净了，而剩下的叶子，都是“藏精气而不泻”叶厚色深，是茶树过冬的储备，里面的能量充足，所以才被当做童子茶的原料。 当然，也有人认为春天是初生的茶叶，应该更符合童子之意，也曾经在春天采摘，但不管是老叶还是新芽，都不能炼制成功！ 因为老叶的能量已经耗尽，而新芽的能量还未形成，根本不能算做童子，充其量只能算婴儿。 也有人用春尖炼制“婴儿茶”的，但除了对儿童的消化功能有些帮助，于练童子功并无太大的益处！ 何裕来到这茶林以后，马上感觉到这里的灵气非常浓郁！山坳的茶树，是生长在南北两面的坡上，数量并不是很多，大概只有数千株。 茶树只有半人高的样子，他们三十多个童子，虽然个子都不太高，但采摘起来并不费力，每一个茶叶树，差不多要耗费一盏茶的功夫。 三天以后，这里的茶树全部采完！上缴劳动成果以后，都得到了一定的奖励，何裕表现得中规中矩，采摘的茶叶不多不少，也得到了三十分大钱的奖励！ 这次的训练和劳动就算圆满完成，在当天晚上，杨大坚没有亏待他们，有给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大家连夜又回到了杨家宗堂的学舍。 第二天清晨，学堂照常上课，何裕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和学习，一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眼看离过年越来越近，何裕心中也非常期待。 这天中午，何裕吃完午饭正在学舍假寐，父亲突然进来了，让他感到非常意外，因为今天并不是赶集的日子。 原来，父亲这次并不是顺便来看他的，而是找武先生请假来了，要提前接何裕回家，说是他的新嫂嫂，马上就要过门了！ 何裕领着父亲，找到了武先生宿舍，父亲见了武先生以后，显得有点紧张，说话也变得不太流利，好不容易才说明了给何裕请假的来意。 武先生抬头看了一眼黄历，离过年刚好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而何裕的学习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就很干脆地说道： “马上就要过大年了，杨家宗堂过不了多久也要放假过年，何裕你自己抓紧一点学习，就不要再回来杨家宗堂上课了，过完中月十五的元宵节，再回来上课吧。” 毕竟还是小孩子，上课虽然不是什么负担，何裕一见能够回家自由自在的玩耍，高兴得连连称是，回到宿舍以后，迅速把床铺整理好，关上门窗就跟着父亲往回家的路而去。 …… 何裕的大哥叫何清，今年刚好十八岁，他念过几年私塾，学习成绩非常的不错！ 何清马上就到了要学习写科举文章、吟诗作赋的时候了，费用翻了差不多一倍。 何清父母就找私塾的老先生讨主意。老先生告诉何清父母，按照何清的资质，考秀才有点难度，但考童生是没有问题的！ 听说儿子只能考上童生，何清父母二话不说，就让儿子辍学了！因为童生其实只是具有考秀才的资格而已，根本就不算功名。 在山里人的眼里，童生只能当蒙师，基本找不到工作，也就地位稍微高一点，除此之外再无用处，属于“文不成，武不就”的无用之人！ 何清辍学的原因，当然不仅仅是学费的问题，主要是因为他三叔在城里替他找了一个学习补锅手艺的机会！ 在山里人眼里，有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可比读书考取功名更具有吸引力！ 因为科举成功的难度太大了，那都是有钱人家才供得起，穷人家就太不切合实际了！ 在大水洞的历史上，不但没有出过秀才，就连童生都非常少见！ 一旦谁家有子弟考上了秀才，被形容是“祖坟山冒青烟”的大好事，那难度是相当大的！ 中举和中进士的人，那就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了，那都会选择积德行善的富贵人家投胎，并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得出来的！ 第29章 手艺传家 第二十九章手艺传家 有了学手艺的机会，穷人家的孩子，百分之百会“弃文从艺”，何清自然也不例外，他就心甘情愿地辍学，背着简单的行李，独自一人到城里头学手艺去了！ 穷人家孩子早当家！两年以后，何清因为心眼活泛，已经提前艺成出师，现在他在十里八乡闯下了不小名声，是附近唯一的补锅师傅。 …… 何裕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跟着父亲往回走，他抑制不住那兴奋的心情，一路蹦蹦跳跳往前走。 虽然父亲依然走得很快，但何裕亦步亦趋，丝毫不觉疲劳，与三年前相比，他已经长高了一头！ 并没有觉得走了多久，何裕就走进了大水洞，他看到了河边山脚，自家那熟悉的小院。 大黄隔河就看到了小主人，像一道黄色的闪电，穿过木桥，飞速迎了过来，他先是一个人立，前腿搭到了何裕的双肩，把头埋在何裕的胸前。 紧接着是四脚着地，前腿放低，整个身子都贴在地面，一个响鼻接一个响鼻，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摇动着他那硕大的尾巴，围着何裕不停地转圈，尾巴打得何裕小腿隐隐作痛。 妹妹何元英，则扎着一对可爱的羊角辫子，噗噗眨动着那双大眼睛，文静地站在阶基上，等何裕他们过去。 何元英见到二哥，虽然眼里充满了惊喜，但似乎隐藏着一些心事，没有像以前一样，飞跑过来扑进何裕怀中，有了大家闺秀的样子。 何裕领着妹妹，一起走进堂屋，母亲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哥哥也在厨房帮忙。 一股熟悉的腊肉香味飘出，引得何裕食指大动，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何裕母亲就把一桌丰盛的饭菜摆上来了，一家人一起吃晚餐，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何裕吃的分外香甜！ 说起了儿媳妇罗红之事，母亲一脸的骄傲，说道：“还是我家清伢崽有本事，没花家里多少钱，就要把十里八村最好的女子娶回家了。” 言下之意，对这个还未过门的儿媳妇是十分满意的！ 听了母亲这话，大哥何清憨笑的脸上带有一丝腼腆，但掩饰不住他眼里的得意之色。 …… 原来，在这山里，想要学一门手艺，也是相当难的！因为大部分手艺，都是家传的，一脉相承，很少有收外姓弟子的。 那些家传的手艺人，并不是全年都在做手艺，每年的农忙时节，他们都要在自家的地里做农活，先保证全家人有饭吃，这就是所谓的“家里有粮，心里不慌！” 农闲时节，那些祖传的手艺人，才会挑着工具挑子，走乡串户，寻找活计，赚钱补贴家用。 每个手艺人，找活计的区域是有界限的，不能随意捞过界。 家传的手艺，都是子承父业——在继承手艺的同时，也继承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服务区域。 这个手艺人，就如同与乡人签订了合约一样，乡人们一旦认可了这个人，就没有人会到别处请师傅。 跟师傅学艺的，出师以后，由师傅分配服务区域，基本都是从师父自己的区域里面分出来的。 所以，那些老师傅收徒弟，有这样二个讲究： 一是徒弟家所在地十里八乡，确实缺这个行当的师傅，学会手艺以后，自己创名声建立地盘。 二是徒弟家，要离师傅家比较远，这样才不会影响师傅的生意，避免发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现象。 当然，也有随便收徒弟的行当，比如铁匠师傅收徒弟，除了要有一把子力气，就没有别的要求了！但真正能学出来的，就没有几个！ 因为铁匠师傅收徒，就是要找一个有力气抡德动大锤的人，能不能学会打铁的手艺，全靠徒弟的悟性了！ 反正张家村的张铁匠，徒弟就没有断过，加起来怕是有几十个之多，但还没有一个能够开铁匠铺的！ 张铁匠的那些徒弟，也没有白学那几年手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听说张铁匠教的那一套锤法很是了得！ 他的那些个徒弟们，都有一把子力气，再加上一套锤法，在江湖上行船走马、担脚护镖，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比在地里刨食的做田汉子要强得多了！ 何清能够拜师学艺，也是碰巧了，师傅是他三叔的朋友，他刚好符合拜师的条件。 拜师以后，何清手脚勤快、心灵手巧，深得师傅喜爱，把那套补锅的技巧倾囊相授。 他不但提前一年出师，师傅划给的地盘特别大，跑一趟要十多天，可以净挣一百多个大钱。 而且以后老何家，也算有了一门一脉相承的家传手艺了，难怪何裕父母，说起何清就满脸高兴和自豪！ 手艺人在山里是相当有地位的，传说请手艺人做活计，要诚心相对，不能得罪。 惹怒了手艺人，他们会在手艺中做手脚。 传闻有某家做床的时候，主人没有好酒好菜款待，得罪了木匠师傅，后来那个木匠师傅，在床板的背面刻了一个尿壶，小孩一睡到床上就尿床。 也有得罪补锅师傅的，他家补好的锅，平常没有事，一烧大火，就会莫名其妙的漏水。 何清从去年秋天开始，就走乡串户，在离这里不到十里地的罗家庄，他在那里做了二天手艺，补了不少铁锅、铜锅。 何清手艺过硬，动作娴熟，补的锅补疤很小，里面光滑，补好的锅，用起来和新锅一样。 他做人诚实，收的钱也不贵，受到了罗家庄人的没口称赞。 罗家庄离大水洞虽然只要十余里地，但往返一趟，也要一个多时辰，何清也不想浪费功夫，就借住在一个姓罗的人家里。 那时候交通不便，走乡串户的手艺人，都是借住在东家或熟悉的人家里。 在十里八乡，手艺人虽然没有读书人的地位高，但数量并不比读书人多，也是被姑娘们青睐的对象。 何清借住的罗家，在当地也是有名的殷实人家，有一个叫罗红的女儿，比何清小二岁，长得漂漂亮亮，聪明又能干。 第30章 新嫂嫂 第三十章新嫂嫂 也许是缘分不浅，不知何清他们二个，一来二去，才见了几次面，怎么就对上了眼！ 罗家夫妇对何清也很满意，好菜好饭招待着，帮着女儿旁敲侧击，挖清了何清的底细，并到大水洞暗访了一番，而何清还被蒙在鼓里。 何清对罗家的热情招待非常感激，离开的时候，罗红亲自送出大门，羞羞答答的向何清表明了自己的情意，要何清请媒人上门说亲。 这里时兴“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男女婚姻，是不能由双方当事人自由选择的！ 何清与罗红虽然打得火热，但还是做不得数，必须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何清回到家，就悄悄和母亲说了，何清母亲本来为给儿子找老婆的事情发愁，一见儿子有了主，非常高兴。 便请了十里八乡最会讲的媒人到罗家说媒，自己也跟着去看了一番，看到了那个漂亮能干的罗红姑娘，何清母亲非常满意，双方父母自然是一拍即合！ 何清母亲怕事情有变故，当场就“纳彩”了，罗家夫妇自然没有意见。现在六道程序已经过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五道。 因为女方全家都对何清这个准女婿非常满意，也有催着何家赶紧办喜事的意思！ 何清父母自然求之不得，雷厉风行！这不，过几天，就要接新嫂嫂进门，让何裕回去“踩路”。 “踩路”，是当地人接亲的一个风俗，“踩路”人是接亲队伍中的一个重要角色。 一般由七到十岁的小男孩担任，要求知书达礼，相貌周正。 至于“踩路”人年龄的大小，则一般由路程远近来决定。接亲路程近了，年龄小一点也是可以的。 路程远了，就要找年龄大一些的小孩，否则年龄太小了，路上走不动，就会名不副实，耽误吉日良辰！ 当然，也是有变通的办法，如果路程实在太远，就要算好时间，让“踩路”人，在半路上等着，也是可以的。 对于“踩路”人的身份，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可以是弟弟、堂弟、表弟、侄儿，也可以是邻家小孩。 但一般都是用弟弟和侄儿的多，一是自家人牢靠，二是不想欠了人家的人情。只有两者皆没有的人家，才找邻家小孩。 当然，山里人信禁忌，踩路小孩的相貌端正、父母双全，也是非常重要的条件！孤儿寡母之类的，是不适合充当踩路人的！ “踩路”主要隐含了二个方面的意思： 第一是辟邪作用，俗话说的好，“小孩的屁股一盆火。”说的就是小男孩阳气盛，可以辟易沿路的阴气，起到辟邪的作用。 第二是起模范带头作用，为一对新人引来身体健康、相貌周正的子嗣。 所以，踩路人进门以后，还要在新房新铺的床上打一个滚。如果新人进门后，迟迟不见怀孕的迹象，还要找“踩路”人或其他小男孩陪睡一晚，起到“引窝蛋”的作用。 过去的接亲中，也有新娘子调皮，因为没有“踩路”人不肯出门的例子，虽然有娘家故意找茬的意思在内，但“踩路”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 何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三天以后，就是娶亲的第六道程序“亲迎”，新嫂嫂就能娶进门了。 以前有娶亲的队伍从村口经过，何裕见到一个衣服光鲜的小男孩，戴着一顶黑得发亮的小瓜皮帽子，神气活现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听说那就是“踩路”的小孩，何裕非常羡慕，很想自己也能充当踩路人，想不到这次真的轮到自己给哥哥踩路，他的内心，那是相当的期待。 何裕还特意问母亲“踩路”要穿什么衣服，母亲告诉他，村里有公用的“踩路”衣服，已经和村老说好了，用的那天直接去穿上就行了。 何裕本想踩路可以做一身新衣服，这下子想法落空了，不由得一脸的讪讪。 …… 在何裕的期待中，接亲的日子终于到了。 何清身穿新郎服，胸戴大红花，果然是“人要衣装马要鞍！”何清这一身打扮，显得一表人才，那些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是眼前一亮！ 路都管、媒人、轿夫、礼客子等十多个接亲的人，是村子里的一些青皮后生，都穿得整整齐齐的，跟着新郎去接新嫂嫂，接嫁奁。 一路上，响器队唢呐锣鼓吹吹打打，接亲的队伍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罗家庄。 没接到新嫂嫂之前，何裕还没有进入角色，只能跟在队伍的后面。 新嫂嫂罗红的家里比较殷实，她又深得父母喜爱，嫁妆办得十分齐全。 除了床上的四铺四盖、枕头蚊帐之外，还有四个装满了嫁衣的樟木箱子，两个衣柜，一张梳妆台，一张书桌以及木盆马桶等。 这些家具，全都用大红生漆刷得油光发亮，看起来喜气洋溢，该雕花的地方都雕上了花草鱼虫。 所有的嫁妆，都摆在阳光灿烂的地坪里，红红绿绿的十分显眼，惹得左邻右舍都来围观，人人一脸喜色，恭喜之声不绝于耳。 当踩路人，远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样风光！何裕和接亲人一起进了新娘家堂屋，大人们都被请上了桌子喝茶、吃点心！ 而他这个踩路的小孩子，是上不得大人桌子的，就只能坐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喝茶吃点心。 好在路都管是一个心细的人，看着何裕远远坐在一边，连忙拿来一碗开水，丢进去一把贺茶，端给了何裕。 他又顺手给何裕抓了一些麻花、云皮、炒黄豆、花生之类的吃食，一股脑给了他！ 何裕把油炸的麻花和云皮吃了，炒黄豆、花生之类的，他可舍不得吃，就藏在兜子里！ 接亲的人吃饱喝足，接过红包之后，何清将新嫂嫂接出门来，扶上毛驴，在唢呐锣鼓和爆竹的欢悦声中，接亲的路都管发出了一声吆喝：“出发喽！” 接亲的队伍便抬起嫁妆，簇拥着新郎公，牵着那头驼着新嫂嫂的毛驴，合着送亲的高宾们，一路上，浩浩荡荡、热热闹闹地向大水洞走去。 第31章 小妹心思 第三十一章小妹心思 一路上，接亲队伍经过的路旁人家，不管熟悉不熟悉，主人大都会出来送一个“恭喜”！ 路都管就会拿出糖果瓜子分发，新郎拱手回礼，新娘则需要羞答答地出声道谢！ 还有一些德高望重的乡老出来道喜，路都管就不能只用糖果瓜子打发了。 如果乡老带了烟杆，路都管就会装满一锅金黄的上好烟丝，没有烟杆也要卷一个烟卷送上嘴，然后让新郎亲手点着烟，以示不同常人的尊敬！ 新娘是不能随便下地的，还是红纱蒙面，骑在毛驴上晃悠，但也要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跟着新郎叫人和道谢！ 何裕挺胸抬头，一路走在接亲队伍的最前面，神气活现，引得路人侧目，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累！ 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孩来说，十几里路走下来，也是相当辛苦的！但何裕是因为修炼了无名口诀，才没有体力不支！ 接亲队伍快到进村的时候，何裕的小妹何元英，带着村里那一群顽皮的孩子，早就守候在村口。 接亲队伍一走近，他们便站在路旁，拍起小手一齐喊道：“堂吉丫，脚叉叉，打起粉，插起花.......”喊了一遍又一遍，边喊边走，尾随在后。 小孩子对这些俚俗歌词，也是似懂非懂，但也知道能让新娘子难堪，何元英喊得非常起劲！ 快到家门口，她又改口换上了新的内容，后面的小孩跟着一齐喊道：“新嫂嫂，坐花轿，吃棒糖，屙红尿。” 喊了一遍又一遍，喊得路人侧目，喊得新嫂嫂罗红羞羞答答，满脸通红，直至何裕家里那挂迎亲鞭炮噼噼啪啪的炸响。 他们这才止了喊声，在何元英的带领下，一窝蜂围了上去，捡爆竹，看热闹，抢糖果瓜子。 何裕也是心里好笑，妹妹何元英，平常看着文文静静，想不到现在还成了孩子头，看那些同龄的小孩，都对言听计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把新嫂嫂接进洞房以后，就没有何裕什么事情。闹洞房是接亲的一个重要项目，但那是大人们的游戏，有些少儿不宜，像何裕这样的小孩子，自然被赶到了一边不让旁观。 热热闹闹三天以后，前来家里庆贺的宾客尽散。何清也带着新娘子罗红回门了。 何裕父母还是满面的笑容，但双眼之中尽显疲劳之色，何裕家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在何裕家屋后的山坡上，有一片柔软的草地，何裕坐在草地上，嘴里咬着一根干枯的狗尾巴花，双眼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妹问道： “元英，接亲的那天，你带那么多小孩，喊得那么起劲，是什么意思啊？” 何元英小脸一红，支支吾吾，左顾右盼，没有回答，显然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最后，还是被何裕套出了内情，原来那天她和堂弟一起玩，满婶娘无意中说了一句“娶了老婆忘了娘！”言下之意，哥哥嫂嫂以后会对父母和她不好。 在她看来，大哥从小就疼她，现在突然变了，自然是因为新嫂嫂的缘故。 她就召集小伙伴们，把从邻村学来的接亲儿歌唱了起来，为难新嫂嫂，显示出自己的厉害。于是，就出现了接亲那天的一幕。 何裕虽然比妹妹大不了几岁，毕竟在杨家宗堂上学，见识也要多些，但对这种事情，也只是懵懵懂懂的。 但为了让小妹高兴，何裕还是安慰道：“大哥也好，二哥也好，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宝贝疙瘩，会一直对你好的。”但说起来多少有些言不由衷、底气不足！ 听了这话，何元英虽然表面上是兴高采烈，但眼中还是狐疑不定，因为最近半个月，大哥何清因忙于接亲的事情，都没有怎么搭理她，这才是她出头的主要原因。 何元英人小鬼大，她心里的主意多得很，显示出与年龄不相称的睿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但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很快就忘记了不愉快的事情，何元英拿出一根竹片，在草地上采集甜草根，大黄跟在她后面摇头晃脑，在草丛中嗅来嗅去。 大黑牛有节奏地摇动着大的尾巴，悠闲地在山坡草地里，啃着那些有些发黄的枯草。 何裕则坐在一块大石上闭眼假寐，在心里谋划，如何突破到炼气三层的事情，他突然睁开双眼，喊了一声：“风伢崽，别鬼鬼祟祟的，你过来。” 从左面的竹林里，转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一脸的讪讪，他个子比何裕还低了半块豆腐，满脸菜色，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 但一双眼睛却是贼亮，滴溜溜乱转，显然是在心里头想主意，也不知道想找何裕是什么事情！ 这个小孩叫古跃风，比何裕大了不到半岁，是他儿时的玩伴之一，他的家境贫寒，没有多少田产，家中小孩又多，经常吃不饱肚子！ 因为缺衣少食，他家的家风颇差，一家几代人，个个都有小偷小摸的毛病，但主要是偷些瓜果、蔬菜之类的吃食。 在这里偷东西，只要不是进屋子里面翻箱倒柜，没有被当场抓到现行，就好像不算是贼，人们也不痛恨，就算日后知道了，也不算什么太丢人的事。 这里的人家，对古家人偷些瓜果之类的，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是吆喝两声，打草惊蛇赶走了事。 何裕虽然是在闭目养神，但神识放开，周围数里之内的动静都瞒不过他！ 何裕发现古跃风三次都已经转到了附近，应该是找自己，但似乎有些顾忌，中途又绕道走了！ 古跃风被何裕喊破了行藏，只得快步走了过来，但还是没有出声说话，看表情好像已经是想好了主意，可能事体不小，还是有些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何裕经过和杨占元的二次“比狠”以后，通过十里八乡的谣传，他在以前的小伙伴眼中，已经是谣传成了“文曲星”，属于了不得的大人物，小伙伴们不敢随便找他玩了！ 如果不是何裕主动叫破他的行藏，古跃风未必就有胆量过来说话。 第32章 偷门秘籍 第三十二章偷门秘籍 待古跃风走近，何裕就和颜悦色地开了口，问他有什么事请需要帮忙？ 古跃风脸色有点羞红，好一会没有说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卷娟书，递给何裕说道： “这是我家祖传的一卷书，口口相传，说是《偷门秘籍》。但我们家已经三代没有人识字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何裕伸手接过古跃风的书卷，心中却在想：“难怪他们一家人都手脚不干净，原来是祖传的手艺！” 何裕知道，古跃风让他看看是假，其实是想让他把内容教给他，学会这家传的手艺！ 何裕虽然也不喜欢古跃风小偷小摸的不良习惯，但还是把书拿了过来，这书只有十几张黄色丝娟，一起固定在一根长条形青玉上面，卷成了一个书卷。 何裕打开书卷翻看，黄娟上面写满了黑色的蝇头小字，虽然年代久远，字迹变淡，倒也勉强还能看清。 何裕看了第一页的介绍才知道，这个并不是什么书籍，而是一个叫柳下跖的人，留下的一个记事手札。 何裕在杨家宗堂可以说是博览群书，在一些典籍里，似乎看到过柳下跖的名字，对他的评价可不算太好，被称为“盗跖”，他是天下第一神偷，号称“偷王之王”。 典籍上记载的柳下跖，也不是一无是处，颇有侠盗风范，何裕对他的事迹比较留意，印象很深。虽然未必就是同一个人，但他还是饶有兴趣地翻看起来。 这个手札，何裕只看来第一页，就肯定是典籍里的“盗跖”所留，但并不是记载他叱咤风云的事迹，而是他重伤归隐以后的事情。 …… 原来，当年盗跖事败以后，身体被重创，隐藏在这附近的深山老林，疗伤调养了数年之久，才恢复了几分本事，但已经无复当年之勇，就索性隐居不出。 但像他这样曾经的风云人物，还是有些不甘寂寞的！到了晚年突发奇想，拿出了当年的一些手段，收服了附近方圆数百里的众多地痞、小偷，成立了偷门。 他把自己和其他小偷们得到的武功、轻功、偷盗绝技等秘籍都收集起来，放到偷门所谓的“传艺堂”，供小偷们研习。小偷们的技艺大进，偷门一时声势无俩。 盗跖还制定了偷门的三条门规： 第一是偷门的弟子以神不知鬼不觉拿走物品为目的，不得强自出手抢夺。 所以，后世把偷门中人称为小偷，而把出手抢夺的行径称为“强盗“、“土匪”等。 第二是偷门弟子只能偷普通财物，不能拿贵重或特殊物品，以免被捉赃。 第三是偷盗失风，只能被动挨打，不能还手，同伴也不能帮忙。 偷门中的弟子，偷来的东西，自己只能得一半，其余的都要交到门里重新分配。 在偷门内部，实行平均分配，盗跖还经常拿出一些钱财，周济附近的一些贫苦人家，颇有一些劫富济贫的侠气，留下了“盗亦有道”的行规！ 后来，经常有小偷被抓住打死的事情发生，在神风大陆各国，也有打死小偷不算杀人的惯例。 偷门在盗跖的精心管理下，虽然一时兴盛，但那些街痞流氓，毕竟是乌合之众，随着盗跖年龄越来越大，精力和身手也越来越差，再也压制不住偷门中崛起的一众壮年高手。 虽然他们也不敢欺师灭祖，对盗跖出手，但慢慢对盗跖的安排，变得阳奉阴违了！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胆大的小偷先出手，偷走传艺堂的一本武功秘籍。 有人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门中的财富、秘籍丢失殆尽，偷门也烟消云散，盗跖最后也是悄悄离开，不知所终。 …… 从这手札记载的情况来看，何裕估计古家先祖也是偷门中人，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并没有得到一些有用的武功秘籍，反而拿回来这本没有什么用处的手札。 但这本手札记载的奇闻趣事极多，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何裕，他就翻开第二页继续阅读。 按书中所载，小偷的名目有很多，有各种各样的偷盗技巧。 这些东西，都是何裕闻所未闻，虽然他也不喜欢小偷，但他认为了解一下小偷的行窃方式，对自己和家里的防盗，也是有很大好处的，就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虽然手札里记载的偷盗方式多种多样，很多手段都是匪夷所思！但何裕最佩服的还是城里的“市偷”。 敢在有捕快巡视的市场行窃，他们都是身手矫健之辈，轻功卓绝，偷技高超，而且颇具侠义心肠。 有时为了行侠，明知道有危险也不避让，即使是防守森严的地方，他们也能来去自如，行窃手段高明，被称作“妙手空空儿”。 像何裕这种年龄的少年，崇尚侠义，是可以理解的，有时甚至可以无视是非观念！ 在何裕看来，书中虽然没有记载什么轻功、武功之类的绝技，但对小偷们来说，还算是一本不错的教科书。 书中记载的一些偷盗的方法和技巧，还有一些事例，对小偷们还是很有借鉴作用的。 何裕看完了第二页，见古跃风还在一旁眼巴巴等着自己讲解，就开口问道： “风伢崽，你是留下手札让我看完了再给你讲述，还是这本书你先带走，有时间我边看边给你讲解？” 古跃风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何裕讲解，毫不犹豫的留下这个手札走了。 何裕又开始阅读手札里面的内容，看得入了迷，他的视力很好，在昏暗的树荫下毫不吃力，可能是与他修炼无名口诀有关。 妹妹何元英也玩得够了，开始喊肚子饿了要回家，何裕抬头一看，太阳已经偏西，快到申时了！ 往山下一看，自家的厨房冒着袅袅炊烟，看来是吃饭的时间了，何裕收起书卷，带着妹妹，牵着大黑牛，慢悠悠的往家走去。 回到家里，刚好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没有外人在场，一家四口都上桌了，因为还有一些婚宴上剩下的荤菜，被母亲回锅以后，非常的美味！ 第33章 无奈的选择 第三十三章无奈的选择 何裕吃完饭，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他靠在窗边坐下，拿起那本《偷门秘籍》继续翻看，感觉有点困倦，不由拿书轴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突然，很多的信息涌入了何裕的脑海，等完全消化这些信息以后，何裕这才知道，原来偷门的始祖盗跖，居然也是一个修仙者！ 这个青色玉简，记载着很多修仙者的秘法，这才是真正的《偷门秘籍》。 难怪古跃风说家里口口相传，说是《偷门秘籍》，原来并不是指那本手札，而是这个青玉简里面的内容，而且要修仙者才能解开其中的奥秘！ 何裕做为一个炼气二层的菜鸟，神识不能外放，原本是不能读取青玉简里面信息的。 但凑巧的是，何裕天生神识强大，又凑巧用额头触碰到了玉简，轻易就接受了里面的一些信息。 何裕连忙把《偷门秘籍》的青玉简，贴在自己额头之上，把整个心神都沉浸进去，开始读取玉简里面的内容。 …… 盗跖原名柳下跖，后来才被修仙界的大佬斥为“盗跖”。连他自己都忽略原来的名字，也自称“盗跖”。 柳下跖其实也是大有来历的人，出生在神风大陆九大国之一的大齐国，家庭条件其实很优越，是当地一个颇有名望的贵族家庭。 柳下跖的父亲又是家中的嫡子，受到了家族良好的教育和培养，有得必有失，他衣食无忧，但婚姻并不能自主！ 他们的婚姻，往往都是家族要用来联姻的，正妻都是出自别的大家族的嫡女，是为了强强联手。 因为有一个大家族做后盾，正妻在家里的地位非常之高，是真正的内当家，尤其是对丈夫娶妾，管理非常之严！ 越是这样，那些老套的狗血故事，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盗跖的父亲被管制的太久了，某一天终于爆发了，凭着一股酒劲，把一个美貌的侍女，给就地正法了！ 盗跖就是他父亲酒后乱性的结果，这次苟合事件的责任，自然归属到他那位身份低下的母亲身上，因为颇有几分姿色，就成了正妻的眼中钉！ 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而且侍女也有身孕在身，还非常争气地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取名柳下跖！ 在那个年代就是“母凭子贵”，女人只要有了儿子，就等于有了地位和保障！ 柳下跖的母亲，也从侍女晋升为侍妾，正妻也拿这个眼中钉没有了办法。 柳下跖从小就聪明伶俐，也很好学，与他的哥哥，也就是正妻的儿子柳下惠一时瑜亮，而且兄弟两个的感情很好。 虽然柳下跖经常被正妻针对，甚至用一些暗中的手段来陷害于他，但在他哥哥柳下惠的维护之下，倒也算有惊无险！ 培养家族的后辈子弟，每一个大家族都有着他们自己的一套方法，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为了家族的繁衍生存，鸡蛋绝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 在当时能称得上篮子的，只有二个概念，第一个自然是修仙界的门派，那些家族的精英子弟，一般都会分别修炼不同门派的基础功法，时机成熟以后，加入不同的门派。 第二个篮子就是世俗界的国家，大家族的子弟，绝对不会让全家族蜗居在一个国家，大多都是采用“狡兔三窟”的方法，通常把家族分为几个分支，家族的精英，分别在不同的国家出仕。 当时盛行的几大修仙门派，以《道门》为首，《儒门》、《朱门》、《墨门》、《鬼谷》等并称于世，各有所长。 哥哥柳下惠，是作为家族的继承人培养的，被硬性规定必须学习《儒门》礼仪、学问，修炼《儒门》的顶级功法。 《道门》和《鬼谷》两大门派，柳家这一代已经有了子弟加入，而柳下跖，可以在墨门和朱门中挑选一个，他挑选学习的是《朱门》精髓，修炼的也是《朱门》的功法。 因为学术观点的不同，《儒门》和《朱门》的学问分歧很大，两家弟子的争论颇多，柳家两兄弟也不例外！ 他们兄弟因为天资过人，小小年纪学问就已经登堂入室！对家里的某些事情，两兄弟因为见解不同，经常互相驳斥，但通常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尤其是柳下惠，生性耿直，不知变通，虽然兄弟情深，但他却是认理不认亲，经常争执起来就不可开交，家里被他们兄弟两个闹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他们自己争论也就罢了，分不出结果，就找家里的下人们评理！ 刚开始是评理，但因为二人的才学和口才都是同样的出色，家里的侍女和仆人，也被二人说服了不少，成为了各自的支持者，还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局面！ 最可怕的是，家里的那些仆人和侍女，因为各自的支持者不同，也分为了二个阵营，在工作上也不能很好的配合，有时候，主人连饭都不能按时吃上！ 这样下去，会引起整个家庭的不和睦，柳下跖的父母亲都非常担忧，要想办法把他们两个分开！ 柳下跖知道了父母的难处，在十二岁的那年秋天，他就以游学为名，离家出走了。 天气渐渐变冷，刚好到了狩猎的季节，为了生活，柳下跖加入到一个狩猎团队，就和那些猎人一起，在深山老林狩猎为生。 在非常恶劣的条件下，他们猎到的野兽、妖兽，都是卖给了被那些大家族，柳下跖这才知道，自己惯常所吃的肉食，也都是来之不易的！ 他们猎到的猎物，被那些大家族的人收购了，他们就地宰杀，兽肉清洗干净后就拿走，回去供家族的那些嫡系子弟修炼之用。 那些兽血和内脏，因为这些东西不易运输，又容易腐败变质，不能长时间保存，他们就给狩猎者留了下来，被他们当做口粮。 他们这些常年在深山老林冒险的猎人，因为害怕惊走猎物和引起火灾，根本就没有办法生火做一顿熟食吃。因此，喝兽血、生吃野兽心肝，也就成了他们的家常便饭。 …… 第34章 木秀于林 第三十四章木秀于林 看到这些内情，何裕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修仙界盛传盗跖“脍人心肝而哺之”，看来也是无风不起浪！ 这种说法，倒也不完全算是捏造之词，只不过是以讹传讹，把野兽心肝，误传为人的而已。 …… 柳下跖隐居深山，自食其力，非常符合《朱门》功法的修炼环境，他的修为境界，进展很快！ 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柳下惠，自从柳下跖离开以后，没有了对手，独自在家里修炼《儒门》功法，也有过一段时间的放松。 因为没有柳下跖在面前争论，他学习起来索然无味，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把时间都放在了钻研学问和修炼功法上，所以修为境界的提高也不慢。 其实，柳下惠能够取得这么大的成绩，与柳下跖潜在威胁是分不开的！ 因为他内心之中，担心自己松懈下来以后，在学问上就会落后于柳下跖，就会在辩论中输给这个弟弟！ 他们兄弟二个分开以后，柳下惠除了修为突飞猛进，学问也是越来越高！ 柳下惠在心中，无数次重新推演过去与柳下跖的争论题目，但就算是他现在的水平，他还是无法把对方彻底驳倒，赢得争论的胜利。 就是因为这些简单的争论，让柳下惠不得不深入学习，寻找更多的道理和证据，来驳倒对方，坚定他自己的信念！ 儒门的学问和道德文章，可不是浪得虚名。柳下惠深得儒家精髓，品行高洁，成为了“坐怀不乱”的道德君子，在修仙界广为流传，后来更是被尊为“和圣”。 很可能因为儿时与弟弟柳下跖时常争论，接触到了一些《朱门》的道家思想，并在潜意识中接受了一些主张！ 柳下惠虽然已经是儒门学问满天下，但在思想上，与道家学说有一定联系，表现出雌雄如一、随遇而安、与世无争的道家对待人生的态度！ 柳下惠“不羞污君，不卑小官”。即不以侍奉坏君为可耻，也不以自己官职小为卑下。对个人的处境无怨无艾，也无所求！ 柳下惠虽然在职场上屡受打击排挤，仕途蹭蹬，但他的道德学问，却是名满天下，各国诸侯都争着以高官厚禄礼聘他，但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 何裕从“盗跖”留下的这些记载中看出，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是相当认同的！ 何裕觉得，柳下跖当下的表现，并没有那些典籍中记载的那样邪恶，甚至比大多数人还要善良，看来书也不可尽信！难怪儒门亚圣曾经这样说：“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 夏秋狩猎季节过去后，柳下跖还是一直在深山隐居，除了储存的肉脯，主要是靠食用灵果、灵草为生，自食其力，潜心修炼《朱门》的基础修炼心法！ 虽然没有人指点，但他从家族带出来的功法，却是完整版的，柳下跖悟性很高，摸索着自己修炼，居然被他筑基成功了。 他本来就资质就不差，在狩猎恶劣的环境下，被压榨出了潜力，加上在山中与妖兽搏命，屡有奇遇，他的修为境界进展很快。 《朱门》是当时修仙界一个影响力很大的门派，由杨朱所创立，虽然源于《道门》，但又不同于道门，因而和《道门》、《儒门》、《墨门》、《鬼谷》，并称当世五大修仙门派。 《朱门》因为实力不凡，一度曾压制住了《儒门》和《墨门》，《朱门》的基础修炼心法非常神妙，在修仙界广为流传！ 杨朱所创立修炼心法的要义是：“知生之暂来，知死之暂往”，从而达到“乐生”的境界，以“存我为贵”。 杨朱以“不损一毫而利天下”而名闻天下，也反对“悉天下奉一身”。 他认为修炼就是从“寿”、“名”、“位”、“货”等贪欲中超脱出来，从而得到永生。 柳下跖从儿时学到的《朱门》基础修炼心法开始修炼，在深山老林里隐居，走出了自己的修炼之道。 因受到恶劣的生存环境的影响，每年需要与野兽和妖兽搏杀，他的修炼心法，走的是杀伐之道！以“存我为贵”为基石，对威胁到自己的生存，天下万物皆可杀！ 柳下跖因为在深山老林，斩杀了数目众多的妖兽，煞气很重，一般情况下，会对修炼境界的突破，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 但柳下跖别出心裁，自创的心法，误打误撞能够化煞气为已用，收妖兽血肉之力，炼化为自身修为。 因此，他在凝结金丹以后，斩杀了很多的高阶妖兽，修为突飞猛进！ 在三十岁的时候，他机缘凑巧，在与一头契机妖兽的搏杀中，面临生死危机，他不但斩杀了妖兽，还抓住契机突破到元婴期，成就了修仙界的一个传奇。 修为到了元婴期这一境界，可以说已经脱离红尘！进阶化神，飞升上界，得道长生，才是他们最后的目标。 所以，柳下跖和一起狩猎的伙伴们，都隐居在大山之中修炼，虽然还是以狩猎为生，但已不过问世事。 父母亲情还是割不断的，柳下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亲自猎杀的高阶妖兽，挑出上好的妖兽肉，先用法力炼化煞气，派人送回去给父母食用。 柳下跖母亲虽是凡人资质，但吃过一段时间没有煞气的妖兽肉以后，身体强健，倍显年轻！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也就三十余岁，让家人都非常奇怪！ 柳下跖的父亲，也是凡人资质，本来已经年过花甲，头发花白，显得非常苍老！ 但他跟着柳下跖的母亲吃了一段时间的妖兽肉以后，居然头发转黑，出现了返老回童的奇迹！ 知道这些妖肉的作用以后，很多人开始调查这些肉食的来源。 柳下跖虽然低调，不久之后，他三十岁进阶到元婴期的事情，还是被人传开了！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柳下跖因为修为提升很快，受到了修仙界很多人的关注! 当他们知道柳下跖的修仙资质只是普通的真灵根以后，大多数人都认为，他修炼的功法神妙，因而对他的修炼功法产生了觑视之心！ 第35章 明枪暗箭 第三十五章明枪暗箭 虽然碍于修仙界的规矩和脸面，加上元婴期修士在神风大陆属于顶尖的存在，暂时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找他索要修炼功法！ 也有不少的修仙者，想方设法要拜访他，但因为柳下跖在深山老林隐居，倒也避免了不少的麻烦。 但他的行踪，柳家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大家族的子弟，也是良莠不齐。 柳家也有不少的二世祖，他们贪羡盗跖的修炼功法，与其他家族的人一起，找到了柳下跖的隐居之地，明索暗偷，各种手段层出无穷。 柳下跖虽然身为元婴期修士，但也防不胜防，不胜其烦！ 刚开始他只是驱逐了事，但那些人胆子越来越大，连下散功药物这样的下作手段都能使出！ 这几个不成才的各大家族的子弟，多次用下作手段暗害柳下跖，被他驱逐以后，并没有受到教训，反而手段越来越下作，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柳下跖杀了几个立威！各大家族的元婴期修士出声了，他们把高阶修士无故伤害低阶修士的罪名，扣在柳下跖的头上。 至于他们家族那些子弟的下作手段，则被他们选择性的忽略！ 罪名是有了，但问罪的事情，他们还是需要小心一点，毕竟元婴期修士的威严，可不是随便就可以侵犯的！ 他们也不敢来硬的，但暗地里的图谋还是少不了的！ 柳下跖的一个筑基期巅峰的远房堂兄弟柳下元，已经年近古稀，一直不能凝结金丹。 也不知道他得到了什么保证，居然胆大包天，用柳下跖的母亲要挟，来索取他的修炼功法，以期能够凝结金丹。 这个堂兄以前也曾经来过，但柳下跖的功法并不是谁都可以修炼的，属于“风险与机遇”并存的范围。 而且风险大于机遇，就算是柳下跖自己修炼这个并不十分成熟的功法，也是九死一生，被他侥幸闯出了一条生路！ 不管怎样，也是同宗兄弟，柳下跖就明白的告诉了他，这功法并不适合他。 这堂兄本来已经相信了，但不知道又被谁蛊惑了，这次居然采取了如此激烈的手段，看样子是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柳下跖幼小离家，并不是不孝之人，自不能眼见自己的母亲受到伤害，虽然修仙者无故向凡人出手，是修仙界的大忌，但他也不敢用母亲的性命，去赌柳下元会遵守规则！ 柳下跖就把自己修炼的功法，如实刻录在玉简上，交给了这个堂兄。 他如此轻易就把功法给了堂兄，因为柳下跖还是以为，柳下元如此胆大，显然是有家族某些长辈撑腰，他们也需要这个功法！ 不知道是哪一个给柳下元出的主意，他得到玉简以后，却不肯定放了柳下跖的母亲，他可不认为，没有了这个护身符，还能保得住到手的修炼功法！ 他要带着柳下跖的母亲回到家族才算放心，而且还不让柳下跖跟随！ 谁知道，让柳下跖的堂兄出面索要修炼功法，本来就是其他几大家族精心安排的一个阴谋，为的就是谋夺柳下跖的修炼功法！他的那个堂兄，只是一个可怜的棋子！ 这个棋子用完了，可不是丢弃了那么简单，因为他虽然不明白这是个阴谋，但他知道的内情可不少！ 一路上，柳下跖的堂兄还在做突破到金丹期的美梦！诸不知，这功法秘籍，只是他的催命符！ 当他带着柳下跖的母亲离开以后，在半路遭到了几个蒙面的金丹期修士的袭击。 他一个筑基期修士，自然无法抗衡，情急之下没有别的办法，还是拿柳下跖的母亲当护身符。 谁知道还招还真管用！只要他做出伤害柳下跖母亲的样子，那几个蒙面人就会退走！ 他们这样的行止，让柳下跖的堂兄，误以为是柳下跖派人来抢夺人质的！ 这些人也是阴险，明明不在乎柳下跖母亲的死活，却要假装受到了要挟，而且多次假装做出解救人质的举动，引得柳下跖的堂兄做出要伤害婶娘的动作！ 终于有一次，柳下跖的堂兄收势不住，失手杀害了身为凡人的婶娘。 那几个人，就堂而皇之的执行了修仙界的铁律，击杀了柳下跖的堂兄！ 他们什么也没有拿走，只是复制了一份柳下跖的功法玉简，并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柳下元走了以后，柳下跖在修炼室里打坐，突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就马上派手下得力助手去打探消息，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被堂兄失手杀死！ 他虽然暴怒异常，但还是没有贸然行事，派出大量的兄弟，继续调查这个事情。 到了柳下跖这个修为，至亲之人有生命危险，他应该早就有不好的预感出现！ 现在是事情发生了以后，他才能感觉到，显然不是柳下跖的灵感不行，说明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至少有同阶修士出手遮掩，才让柳下跖没有预感！ 柳下跖手下的那帮猎人，跟踪调查的能力非常之强，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原来是当地最大的三大家族，藏家、曹家、党家联合出手了。 他们也查出来了，那天出手的三个金丹期修士，他们三家各有一人，虽然那几个人做得看似天意无缝，但柳下跖还是从这些细节推测出了他们的真正用意！ 柳下跖虽然推断出了母亲死亡的前因后果，但因为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明着找几个家族报仇，是不太现实的！ 柳家虽然比其他几个家族要强大一些，也知道一些内情，但也不是其他几大家族联手之敌，自然不会为了没有一个没有背景的滕妾之死而大动干戈！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柳下跖就亲自出手，将那三个金丹期修士全部擒获了！ 金丹期修士在元婴期修士眼里，就是蝼蚁般的存在，柳下跖除了要报母仇，也想找出幕后算计自己的人！ 这几个被派出来做这个任务金丹修士，就是因为无法进阶，寿元将近，他们把后事都安排好了，自然不会招供。 第36章 有仇难报 第三十六章有仇难报 因此，柳下跖虽然用搜魂的方法得到了整个事件的真相，但那几个金丹修士，却是不肯供述留下证据，都是自尽而亡！ 明明是他们几家派出的人员，蛊惑柳下元用婶娘的性命要挟，得到了他们垂涎三尺的修炼功法，然后就把他灭口了，功法也落到了他们三家的手里。 但柳下跖却没有办法找上门去报仇，这几家的实力非同小可，在当地都是实权派。 这三大家族的元婴期修士可不止一个，都有元婴中期修士坐镇，柳下跖这个元婴初期修士可惹不起！ 好在杀害母亲的直接凶手已死，还有这几个罪魁祸首，也已经被迫自尽而亡，柳下跖也算是替亡母报仇了！ 他以前还在为自己的实力而自豪，但这次的杀母之仇，他却无法把元凶绳之以法，让他对修炼境界和实力，有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他在深山老林，带领数百名伙伴苦修，因为有了柳下跖的指导，手下那帮人，都晋升很快，不久以后，就有数人凝结了金丹，还有上百个人都筑基成功！ 这都得益于柳下跖进场亲自出手，击杀高阶妖兽，并把妖兽血肉里面的煞气炼化，其余的人服用以后，才能快速提高实力。 柳下跖自己也已经到了元婴初期巅峰，他正谋划着怎去突破到元婴中期，然后就可以找那几个元凶的晦气。 他也知道，杀死同阶修士非常之难，所以他也没有想着大开杀戒，只是想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柳下跖还没有想好怎么对待那些仇人，仇人们却已经是忍不住，就找上门来了！ 因为几大家族的家主都看柳下跖的修炼功法，认为很有几分道理，他们都挑选一个金丹中期修士修炼，想要让他们突破到金丹后期，增加家族的实力。 三大家族的行事还是比较谨慎的，也怕功法有假，并没有让很多人修炼，每个家族挑选的这个金丹中期修士，资质虽然不错，但是寿元不足五十年，他们只是一个试验品！ 通过数年的修炼，看起来他们修炼的效果似乎不错，很快就修炼到了金丹后期。 就在三个家族都花费大量修炼资源，让这几个修士修炼柳下跖的功法冲击元婴期瓶颈的时候，这三个人无一例外地走火入魔，自爆而亡！ 这样的结局，就连柳下跖都不会想到，他们都是因为煞气入体以后，才引发的走火入魔！ 那几个家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不认为这是功法本身的缺陷，而是认为这是柳下跖故意为之，这功法应该是假的，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三大家族的家主，都是元婴中期修士，他们合力布置了这个天衣无缝的局，顺利的谋夺了柳下跖的修炼功法，让柳家吃了一个哑巴亏，让柳下跖就是想报仇都找不到理由！ 他们心中的得意，可想而知！虽然他们各自损失了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但那本来就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因为那三个修士的寿元，本来就不超过两年了！ 他们明知道那几个金丹修士，是柳下跖给擒拿了以后死亡的，他们也假装不知道，毕竟把一个元婴期修士逼急眼了，对一个家族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他们几个元婴中期修士，聚在一起，把这个功法推导了一番，均认为可行！ 谁知道又花费了大量的资源试用以后，却是人财两失，让期望颇高的几大家主一下子都惊呆了，当时都是羞怒交加！ 他们商量以后，觉得这次吃的亏有点大，虽然损失这几个修士，他们早都有心里准备，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仇一定要报，一定要把真正的修炼功法搞到手！ 他们就悄悄地收集了柳下跖擒杀那三个金丹修士的证据，再加上以前的那几个被杀的筑基期修士，就已经给他定下罪名，就算是杀了柳下跖，那也是他死有余辜，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然后他们三家派出元婴期修士，计划联手偷袭，一举擒杀柳下跖，永绝后患！ 为了保险起见，曹家的家主，也是一个资格最老的元婴中期修士，还亲自带队参加，其他两家，也各派了一名元婴初期修士辅助，一起出手偷袭柳下跖！ 柳下跖隐居在大山的深处修炼，修炼洞府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山洞，其实，在山洞的外面，却是布置了非常厉害的阵法禁制。 几个元婴期修士，因为害怕柳下跖逃跑，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三个人悄悄地潜入，打的就是擒贼先擒王的主意，先擒杀了柳下跖，再围杀那些猎人就简单了！ 谁知道还没有靠近柳下跖居住的山洞，就被触动了警讯阵法，柳下跖发现以后，就用发动阵法把他们暂时困住了。 柳下跖并没有先行逃跑，而是先让手下的狩猎队撤走，到他们另外一个秘密营地隐藏起来， 而他自己则是单枪匹马留下来，利用阵法之力，和那三个元婴期修士周旋，掩护大队人马逃跑！ 柳下跖不但修炼上的才华横溢，而且在阵道上的造诣，也是非常之深！ 他最初学习阵法的动机很简单，就是因为他只有十二岁加入到狩猎队，年幼力气不够，在狩猎时的贡献最小，所以才刻苦学习阵法，以弥补自己在力气上的不足！ 谁知道那些用于围猎的简单阵法，激起了柳下跖的好学之心，他如饥似渴地吸收这阵道知识。 柳下跖加入到狩猎队以后，虽然年龄偏小小，但文化程度最高，数学最好，每一次狩猎队到集市赶集，他们都会带上他去算账、记账。 在集市上，柳下跖既不贪吃、也不贪玩，就是喜欢收集那些关于阵道的秘籍，就是破损残缺的也不放弃。 在深山老林，用作布阵的材料并不缺乏，而柳下跖也因陋就简，布置出很多简单的围困、警讯和攻防阵法，让狩猎队的效率大大提高，在附近打出了自己的名声，狩猎队才能不断发展壮大。 …… 第37章 因祸得福 第三十七章因祸得福 玉简里记载了如此精彩的故事，何裕看的入神，真是欲罢不能！ 同时，他也在心里也在为柳下跖的处境担忧！ 何裕也算是踏入了修仙之门，他看来，在三个元婴期修士的联手攻击下，柳下跖的性命堪忧，他一口气往下看！ …… 柳下跖到了十八九岁以后，他的修为也已经到了筑基期巅峰，成为狩猎队修为最高的人，自然就被推举成首脑。 后来随着柳下跖的修为突破到金丹期，就成为这片大山中最强大的狩猎队的头领，他们的狩猎区域也深入到了森林的深处！ 柳下跖接管狩猎队以后，因狩猎的效率大大提高，名声在外，前来投奔的猎人不少，团队的规模慢慢扩大，由原来只有数十个人，发展到数百人之多。 柳下跖喜欢收集各种阵法秘籍，也顺带得到不少的修炼功法！ 他也不藏私，都拿出来给那些有灵根资质的人修炼，很多人都成为了修士，消息传出去以后，就有更多的猎人都前来投奔。 也是巧合，平常难得一见的灵根，但在这些猎人中却不少，近千人的狩猎队，竟然有将三分之一的人身具灵根！ 虽然大部分人的都是伪灵根资质，但因为在狩猎中的生死搏斗，压榨他们出了的潜力，他们修炼的速度，却是一点不慢，较之那些大家族的核心子弟，丝毫也不逊色！ 尤其是在柳下跖进阶金丹期以后，悟出了自己的修炼之道，能够把妖兽血肉的煞气炼化为己用！ 其余的猎人，再服用这些没有煞气的妖兽血肉修炼，不但修炼速度加快，似乎还有助突破瓶颈的作用！ 狩猎队修仙者的境界整体提升，实力上了一个新台阶，柳下跖在狩猎队的威望，也达到了顶点！ …… 柳下跖提前发现了三大家族的人，充分利用阵法禁制的作用，以一人之力，与妄图偷袭他的三个元婴期修士勉力周旋！ 虽然他的压力很大，好几次都面临生死危机，但都被他险险乎躲过了，竟然隐隐有突破到元婴中期的迹象！ 好在这次三大家族，只是出动了三个元婴期修士偷袭，并没有派修士进攻狩猎队，让那些低阶修士和凡人武士，都能够顺利的撤走！ 柳下跖没有后顾之忧，以一敌三，竟然坚持了三天三夜！ 他布置的阵法彻底被打残以后，他自然不会傻到以一人之力硬拼三大元婴期高手，就直接引爆了残余的阵法，逃往森林深处！ 要是在平原地带，在三个元婴期修士的围攻之下，柳下跖肯定是在劫难逃！ 但现在是在深山老林，是柳下跖的主场，他充分利用地形和妖兽的掩护，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甩开了三人的追杀！ 这次被偷袭过后，柳下跖手下的人都疏散隐藏起来了。他自己却是因祸得福，经过这一次与高阶修士的生死搏杀，竟然在森林深处的一个隐秘处，突破了瓶颈，进阶到元婴中期！ 因为他是在森林深处突破境界，声势虽然不小，但只是引起了妖兽的奔逃，倒也没有引起修士的注意。 柳下跖就索性隐藏起来，巩固修为，一转眼就一年多过去了！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三大家族因为偷袭柳下跖失败，虽然很快就发现了狩猎队的一些人，倒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他们收集的证据，毕竟与这些猎人们没有关系，滥杀无辜的罪名，他们也承担不起！ 在没有除掉柳下跖这个元婴期修士之前，三大家族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派出高阶修士屠杀低阶修士！ 就算他们能够毁灭证据，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但柳下跖一个元婴期修士的疯狂报复，也不是他们几个家族能承受得起的！ 如果柳下跖真的大开杀戒，他们几个家族的低阶子弟就危险了，防不胜防，很快就会没落！ 在柳下跖失踪的这段时间，狩猎队并没有做鸟兽散，在他两个金丹后期手下的管理下，狩猎队的事务井井有条。 因为柳下跖失踪不归，在生死危机的压榨下，他手下的这两个金丹后期修士，竟然突破了元婴期瓶颈，还有数名筑基期修士，突破到了金丹期！ 因为柳下跖一直未归，另外二个新晋的元婴期修士，以为他已经遇害！ 这两个修士进阶以后，就开始联络大山里所有的狩猎队，很快就发展到数千人，他们整合实力，准备替柳下跖报仇！ 随着狩猎队的不断壮大，山里储备的资源食物，不足以供养一支数千人的队伍！ 那两个元婴期修士，经过调查知道了偷袭柳下跖的是藏、曹、党三家的元婴期修士，为了报仇，也为了队伍的生存，他们只有抢先向最弱的党家出手！ 党家虽然也只有二个元婴期修士，但其中有一个是元婴中期，却不是他们二个新晋元婴初期修士能对抗的！ 好在大家还没有撕破脸皮，都没有大开杀戒，狩猎队并没有太大的伤亡，但那二个元婴期修士，已经是岌岌可危！ 幸好柳下跖及时赶到，才让局势反转！党家家主一看大势已去，他们两个元婴期修士拼死冲开一条道路，带着家族的高阶修士和嫡系子弟落荒而逃！ 攻陷党家以后，柳下跖约束手下，没有大开杀戒，但党家的财富，则被他们洗劫一空，全部充作了军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柳下跖只是被迫反击，但因为抢劫了党家的家财，这“盗跖”之名，很快就在当地传开了！ 柳下跖也想过，因为自己的私仇，把这么多无辜的人拉入这个旋涡，实在有点自私，就想着仇也别报了，把队伍解散了，自己隐入深山修炼！ 但那两个元婴期修士却不同意，说兄弟们已经承担了贼名，只怕就是解散了，也没有了他们的活路！ 柳下跖一想也是，这些大家族的狠辣，自己已经领教了！就算自己安分守己，还是被他们逼良为盗！ 第38章 盗跖出世 第三十八章盗跖出世 一旦硬要解散这支队伍，肯定会被三大家族各个击破，也许这些朝夕相处的伙伴，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通过一整天的思考，又征求了众人的意见以后，柳下跖最后决定，带领伙伴们走出大山，主动出击，抢夺修炼资源！ 但那时特别看重名分，所谓的“名不正则言不顺”！柳下跖他们出击，报仇只是一个由头，后面的攻伐，就需要师出有名了！ 柳下跖修炼的是朱门功法，内心之中，也是遵循着“不利人，也不损人”的原则，但为了给这些手下找一条活路，用这个口号显然是不行的！ 柳下跖他们经过讨论以后，提出了“耕而食，织而衣，无有相害之心，人人平等”的口号！ 他们到处招兵买马，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和整个修仙界对立的相互攻伐之途。 臧家和曹家，还有逃走的党家，他们虽然囤积了不少的修炼资源，但因为他们每家的实力，都不足以抗衡柳下跖的队伍，加上不想消耗自己实力的小算盘，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他们几家联手起来，绝对是可以取得胜利的，但要想灭掉三个元婴期修士，他们三大家族的八个元婴期修士，至少有一半也会陨落，他们谁也不敢冒险出击！ 因为三大家族，有几个修士修炼柳下跖的功法爆体而亡，柳下跖的修炼功法，也被他们谣传为异端邪说，不久之后，他就成了修仙界人人得而诛之的“盗跖” 三大家族并没有对柳下跖采取实际行动，只是不停的造谣，想要通过舆论败坏柳下跖的名声，让他成为整个修仙界的公敌，到时自然就没有了柳下跖的活路！ 他们虽然打好了如意算盘，也如愿把柳下跖塑造成了“盗跖”，但并没有人及时出面，来剿灭柳下跖的队伍。 因为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们三个家族的人聪明，谁也不会在没有利益的冲突的情况下，就凭他们耍嘴皮子制造的舆论，就会有人大老远跑过来替他们剿灭柳下跖？ “盗跖”的出现，暂时还没有影响修仙界的大势，各大门派并不在意，三大家族预想的形势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他们遭遇了危机！ 曹家和臧家，因为各自为政，也没有落着好，被柳下跖各个击破，攻破了家族的驻地！ 虽然家族的精英子弟大部分逃掉了，但家财却被柳下跖的队伍洗劫一空，没有了修炼资源，他们家族的没落，只是时间问题！ 柳家也是一个很有影响的大家族，实力还在他们任何一家之上，当初三大家族为了不让柳家出手干涉，早就造势把柳下跖与柳家撇清了关系，此举正合柳下跖的心意！ 他索性就用三家给的“盗跖”为名，再也不提过去的名字。拉起了近万人的队伍，开始了“盗跖”的征伐之途。 柳下跖因为修炼了《朱门》的基础功法，内心也是赞同“为我，全真保性”等观点，因而在攻伐中，有意避开了《朱门》的地盘。 《朱门》既不愿“损一毫而利天下”，也不会“悉天下奉一身”，自然是默契地不追杀、不围堵，只是紧守门户。 而各大家族，都不愿意损耗自己的实力，只是仰仗坚固的城市和阵法禁制，闭门自守，坐等盗跖败亡。 盗跖的队伍，因为在早期没有被围剿，让他们能够在党家的驻地，有时间整编和训练队伍，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高！ 盗跖的阵道造诣，本来就非常之高，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攻陷这些闭关自守的家族城堡，他加强了对阵法的研究！ 盗跖花费很大的精力，综合分析得到的各种阵法秘籍，终于创立出一种神奇的破阵手段，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改变阵法的结构，化敌阵为己用，因而被他称为“窃阵之术”！ 有了这门神奇的阵法秘术，盗跖进入那些闭关自守的城堡，如入无人之境！ 因为盗跖攻打的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家族和小门派，修仙界各大门派虽然也有些震怒，但还没有形成大规模的围剿，因此，“盗跖”带领的队伍，横行天下，无人能挡！ 盗跖派出很多探子，专门寻找那些为富不仁的家族，加以攻伐，并救助那些贫苦百姓，他的名声越来越大，队伍也不断壮大！ 在与那些家族相互攻伐的初始，刚开始“盗跖”只是元婴中期的修为，并不是无敌的存在，也经常面临生死危机！ 盗跖本来走的就是杀伐之道，随着征伐的不断进行，他的生死历练和杀伐越来越多，十数年之后，他居然突破到了元婴后期，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 何裕看到柳下跖终究走上了邪路，成为了“盗跖”，他的心情无比沉重！ 这看似只是一个偶然的事件，但就算是以何裕未成年的短浅阅历，也能看得出，其实这不是偶然的！ 何裕隐隐觉得，这个事情的发生，应该与那些修仙大家族嘴里一套，暗地里做的又是另外一套，有很大的关系！ 何裕也无力改变什么，只能是引以为戒！ …… 有很多修仙家族，虽然明面上把盗跖的修炼功法，斥为邪恶之极的“异端邪说”。 但因为其修炼速度奇快无比，威力强大，他们的内心，对这个功法还是非常眼热的！ 但盗跖本人的修为，已经是神风大陆的顶尖高手，而狩猎队伍的整体实力，也越来越强，要想抢夺他的修炼功法，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盗跖队伍在全盛时期，手下拥有四大元婴、八大金丹、数百筑基修士和数千炼气期修仙者的大军，一般的大家族，都难以抵挡他的进攻。 盗跖的队伍，虽然还只是在齐国的境内横行，因为盗跖的修为已经是元婴后期，对修仙门派也产生了威胁！ 而且“盗跖”的手下，有数千人之多，在攻伐中难免会出现误杀低阶修士和凡人的情况，违反了修仙界的公约。 这样一来，几个大修仙门派不出手是不行了，几大门派的高阶修士聚在一起，商量出兵剿灭“盗跖”事宜。 第39章 内患渐积 第三十九章内患渐积 《墨门》对攻伐“盗跖”的行动，表现得最为积极，因为“盗跖”提出的口号，与墨门的“尚贤、尚同”等主张不谋而合，极大的损害了墨门的荣誉！ 因此，很多门派都以此为由，开始联合限制墨门的发展，为了摘清与盗跖的关系，让门派的发展回到正轨，墨门也唯有出力剿灭盗跖一途！ 《墨门》虽然强大，不知是基础修炼功法本身的问题还是别的原因，虽然门中的元婴期修士不在少数，但并没有出现元婴后期的绝顶高手。 但墨门广收门徒，炼器水平在修炼界独树一帜，门中弟子，人人都有称手的法宝、灵器，所以，他们的整体实力，反而是几大门派中最强的，他们有积极攻伐的本钱。 其实墨门的发展受到限制，并不完全是因为盗跖的出现，只是刚好给了大家一个理由，实际上是因为他们的势力发展太快，才引起了其他门派的打压。 《朱门》虽然并不知道盗跖原来修炼的是本门的基础功法，但他们一向不愿意多管闲事，对剿灭盗跖的提议不置可否，高高挂起！ 《儒门》讲究有教无类，人才鼎盛，门人弟子遍及各地，因为文化水平较高，大多充当军师的角色，自然少不得参加到攻伐盗跖的行动之中，但儒门的上层，却是主张和平解决。 《鬼谷》一门，走的是精英路线，弟子本来就不多，但个个都是资质不凡，随便出去一个，都能独当一面！ 他们这次虽然仅仅派出了二名弟子，张仪和苏秦，却是门派的精英，以修炼鬼谷绝学“鬼谷喵”而著称！ 他们的境界虽然才进阶元婴初期不久，但他们修炼的“鬼谷喵”神功，已经大成，达到了“明理审势，出词吐辩，万口莫当！”的境界。 说起鬼谷子的这两个门徒，在修仙界的名声，也许并不响亮，但他们两个，早在金丹后期的时候，把修为封印到了炼气期，到世俗国历练，取得了很大的名声！ 苏秦佩六国相印，张仪两次做秦国宰相，就是凭着“鬼谷喵”绝学，在世俗界的游说各国君王，才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次剿灭盗跖，他们两个还是发挥长处，积极游说，陈说利害，让修仙界各个大小门派，都参与到讨伐盗跖的行动中来！ 其实，鬼谷派并没有多少弟子参与进去，只是在历练弟子，让他们的“鬼谷喵”绝学，更上一层楼！ 《道门》崇尚无为之治，他们对几大门派维持修仙界正常秩序的行动表示赞赏，但本身却对盗跖这种癣疥之疾，自然是不屑一顾。 齐国那些大家族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是能够独自抵挡盗跖攻击的家族还是不多，但他们还是各自为战，坐等修仙门派前来剿灭盗跖。 这就更加助长了“盗跖”队伍的气焰，对那些中小家族的攻伐毫不手软，赢得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部队的收获也越来越大，有了很大的积累，对这些资源财富的分配，盗跖也很头大，最后为了省事，全部交给手下去分配。 虽然他们喊出的口号是：“人人平等！”但要做到就太难了！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没有什么财富积累，还真做到了人人平等！ 随着财富积累的增加，每个人做出的贡献大小不一样，在财富的分配上，慢慢就出现了差距。 但这种分配上的差距，是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因为是按修为境界和能力大小，这是大家都认可的一种分配方式！ 一转眼，盗跖的队伍征战已经十余年了，积累了大量的财富，除了军粮还是统一分配意外，其他的修炼资源和财富，都已经分配到了个人手中。 军队的各级管理者，都是财富的分配者，但没有人能够抵挡住财富的诱惑，从那几个元婴期修士开始，难免出现贪墨和分配不公的现象！ 军队内部，以元婴期、金丹期修士为首，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利益集团，在战斗中，也不复人人奋勇争先的局面了！ 有几个元婴期修士，甚至用贪墨的财富，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他们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个个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 几大门派组织的联军，实力虽然强大，但缺乏统一指挥，而且配合并不默契，让盗跖的军队，每一次作战都避开了联军的主力，因此，并没有落到下风。 而且盗跖的队伍，有元婴后期大修士坐镇，加上军阵训练有素，善于以军阵对敌，一时之间，联军也是奈何不得盗跖的部队，进入了相持阶段。 盗跖的修为境界虽然突破很快。其实也是付出了代价的，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捷径可走！ 盗跖在享受煞气给他带来好处的同时，潜藏的恶果也逐渐显现，那就是他炼化的煞气，在体内出现了反噬，让他如履薄冰。 双方都是顾虑重重，加上盗跖的队伍军资充足，也不急于攻伐掠夺，双方进入了相持阶段。 如果各大仙门要想彻底灭杀盗跖的军队，所谓“杀敌一万，自损三千！”那么，他们付出的代价，也是难以承受的！因此，他们也另想办法！ 长期相持下去，对盗跖的队伍非常不利，他们的军粮已经不足一月了，毕竟他们并没有稳定的后勤资源供给。 那天盗跖亲自出马，悄悄破开了各大门派设置的封锁阵法，带领队伍偷袭了联军的粮仓重地。 本来应该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因为几大统帅争抢战利品，贻误了战机，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亲自担任掩护的盗跖，也陷入困境，以一己之力阻拦两个元婴期修士的合击。 在生死危机的压榨下，已经是元婴后期巅峰的盗跖，隐隐觉得触摸到了化神境界的屏障，这股气势却惊退了对手而脱身。 震怒之余，盗跖带着队伍来到了泰山之中进行整训。对几大元婴期统领，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他虽然没有干涉他们的对部队的掌控权，但也放下了狠话，如果整顿不利，就要解除他们的权利！他对队伍的前景，也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第40章 泰山和议 第四十章泰山和议 何裕虽然只读了短短三年的诗书，但也算是读书明理的人，看到盗跖为祸天下，理应是立场鲜明的加以反对！ 但何裕并没有觉得柳下跖做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对一些正统的做法，非常的不理解！ 何裕暗暗庆幸，在还没有踏入江湖之前，得到了这本秘籍，等于是给自己上了一课，从此他也养成了谨慎小心的性格！ …… 在通往柳下邑的大路上，四匹神异的红马，拉着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行进得又快又稳。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出行，路边的农人都是远远看见就避开让路。 车内端坐着三个人，车厢里面的主位上，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头发花白，但脸色红润，神采奕奕，一看就是修为高深之辈。 他就是神风大陆儒门创始人孔无虚，他的修为已经是元婴后期巅峰，离化神也只有半步之遥。 在他身后，并排坐着两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他们是孔无虚的弟子颜塬和端木至，都是元婴初期的修为，这次的出行，由两个元婴期弟子陪同，事体肯定不小。 颜塬气度森严，端木至一脸精悍。他们两个是孔无虚的得意弟子，虽然已经是元婴期修为，早可以独当一面！ 但他们两个一直留在师傅身边听用，以尽自己报答师恩的心意，当然也可以得到更过的传授。 盗跖虽然把柳下跖的名字弃用已久了，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是柳家子弟，而且是柳下惠弟弟的事情，还是被有心人挖了出来！ 但因为柳家是有名的望族，柳下惠的名声显赫，在儒门的地位很高，与儒门创始人孔无虚，属于同一代的人物，倒也没有人敢把柳家牵扯进去！ 以孔无虚的身份，倒也不怕揭穿盗跖的身份，他带着两个弟子去柳下邑，就是为了找柳下惠，想邀他和自己一起，到泰山游说盗跖，让他停止对各大家族的攻伐。 孔无虚坐在马车上沉思，本来他一直主张和平解决和盗跖的相互攻伐，但其他仙门的大佬，却毫无反应。 他也不好单独出马，只能暂且搁置。随着征伐的进行，盗跖的修为越来越高，大有后来者居上，率先突破化神期之势。 如果盗跖真的突破化神，如果他不遵守修仙界公约，非要大开杀戒，虽然他在神风大陆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但也足以对修仙界，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那几个力主剿灭盗跖的大佬，可没有与化神期修士对抗的底气和信心，只能是躲藏起来避祸，将造成生灵涂炭、天下大乱，这是各大仙门都不愿意看到的！ 盗跖也不是第一个与整个修仙界作对的人，各大仙门的高手们都知道，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其实“招安”也是一个可行之策，而且成功率相当之高！ 《墨门》和《鬼谷》弟子，因为功利心太重，刚开始自然不想放弃功成名就的机会，一直对儒门提出的和平解决方案不以为然！ 这次却因为那两名被盗跖惊退的元婴后期修士，感觉盗跖有了突破化神期的迹象，这才想起了招安的事情，主动找上儒门，邀请孔无虚到泰山游说盗跖，签订和议！ 不一日，孔无虚就来到了柳下邑，递上拜帖以后，柳下惠亲自迎接孔无虚一行，热情招待，两人寒暄过后，慢慢就进入了正题。 柳下惠因为受家族的全力栽培，修为也堪堪进入到元婴中期，但较之柳下跖的元婴后期，还是颇有不如。他的内心之中，对这个弟弟也是非常佩服！ 柳下惠想起了两人儿时的辩论，他自咐没有半点胜算，在孔无虚还没有到来之前，就打定主意，绝不出山！ 两人见面以后，柳下惠婉言谢绝了孔无虚的邀请，为了儒门的名望，他还劝说孔无虚也不要参乎这件事，估计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对这次游说的风险，孔无虚也没有放在心上，并不在乎儒门的那点虚名，就非常任性的继续前往泰山找盗跖议和。 夜宿晓行，不知不觉之间，孔无虚师徒三人，已经来到了泰山脚下，虽然离盗跖的军营尚远，但也感受到了军营的冲天煞气。 孔无虚放开神识一掠而过，感觉到了盗跖那股不下于自己的强悍气息，孔无虚的车驾，也被盗跖的军士拦了下来。 孔无虚示意端木至去和军营的守卫的军士交涉。 …… 盗跖端坐在自己的帐篷里，半闭双眼在养神，他在静心参悟自己的修炼功法，修改一些不妥之处，思考着如何突破化神期瓶颈的问题。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不下于自己的强悍气息，停留在泰山脚下。 他不由警惕起来，当他听到部下“孔无虚来访”的通报，盗跖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他这是议和来了！ 盗跖想了一会，让部下通告孔无虚，说自己已经入定修炼，让他们明日再来。 盗跖陷入了沉思，他这几年修为，几乎已经到了这一界能到达的顶峰。 看起来风光，他其实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只有进阶化神，飞升上界，才能真正消除隐患！ 自古以来，那些揭竿而起者，虽然也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无一不是想要证明自己过人的才华，然后就等待贵族集团的妥协，他们就能获得利益，再成为贵族中的一员！ 但盗跖也许是个例外，因为他本身就是贵族中的一员！他一路走来，都是基于道义和责任，他甚至有一种被绑架的感觉！ 现在的问题是，他突破到化神期以后，不久之后就面临渡劫飞升的问题，不管是飞升上界还是在天劫中陨落，而现在的这支队伍何去何从，着实让他有些为难！ 因此，有了议和的机会，他本人虽然不需要，但也想给手下这帮人找一条好的出路。 其实，盗跖虽然暂时不见孔无虚而把他晾起来，是因为他的内心已经妥协！ 盗跖心里已经拿定主意，明天和孔无虚议和，尽量给这帮手下争取更多的利益！ …… 第41章 章双管齐下 第四十一章双管齐下 孔无虚带着两个弟子，在盗跖的军营外休息，按照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倒也没有人敢去骚扰他们！ 但盗跖要和孔无虚议和的流言，已经在军营中流传开来，整个军营的人，心情都变得非常复杂！ 他们绝大多数的人，都希望议和能够成功，他们自己能够得到一定的利益，回归平静的生活，因为他们都已经厌倦了刀头舔血的日子。 但也有的人，无牵无挂，非常享受这种冒险生涯，对议和之事不太支持，而且对联军的诚意抱怀疑态度！ 盗跖的军营，分成五个营寨驻扎，组成了一个五行大阵，盗跖的中军，坐镇中央，是五行大阵的枢纽。 这样布置的军营，就算是被敌军偷营没有大碍，很快就能对敌人形成强有力的打击。 前军和后军，是盗跖手下最强大的两个军营，由最早进阶元婴期的的那二个手下统领，当年他们两不顾生死，也要给盗跖报仇，深得盗跖的信任！ 此时，在他们两人的军营里，不约而同的来了贵客，前军统领接待的是鬼谷门下师兄苏秦，后军统领的来客则是师弟张仪。 苏秦很会说话，很快就消除了前军统领的戒心。 两人相谈甚欢，慢慢地，前军统领把话题引到了这次孔无虚议和的事情上。 但苏秦是笑而不语，显然是因为两人之间交浅言深！ 而后军统领的疑心较重，不停的试探张仪的来意。 张仪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不住的摇头叹息，并拿出了一封后军统领爱妾的书信，等他看完以后，就提出要告辞，却被热情挽留下来！ 后来，这两个统领的帐篷里面，突然变得漆黑一团，寂静无声，显然，他们之间的谈话，是非常机密之事。 一盏茶之后，是苏秦和张仪，分别从两个帐篷出来，两人碰面以后，相视一笑。接着去另外两个元婴期统领的帐篷，又发生了相似的一幕！ 各大仙门并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孔无虚的和谈上，他们双管齐下，派出苏秦和张仪，去策反盗跖的手下大将。 以前他们也曾经策划过这样的行动，但苏秦和张仪还没有接近军营，就被盗跖强大的神识锁定，他们只能慌忙逃走。 这次因为孔无虚的出现，吸引了盗跖的注意，这和议的事情打乱盗跖的心绪。他们这才能顺利地潜入军营，而且很快就取得了成果。 …… 在盗跖的帐篷里，他第一次放弃了巡视军营的习惯，用阵法把自己的帐篷，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 他在准备明天的议和，盗跖对自己的前途并不担心，因为他现在的修为，还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 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让部下获得最大的利益。 他也知道那帮得力手下的一些情况，很多骨干都有了家业，他们已经不愿意过这种担惊受怕，朝不保夕的日子！ 尤其是那四个元婴期统领，他们的修为境界虽然还是元婴初期，但这么多年来，他们不离不弃、功勋卓绝，殊为难得！ 他们几个贪墨财富的事情，还有用这些财富在外面秘密养了不少的美妾，这些事情，也瞒不过盗跖的眼睛，但他都一直当做没有看见！ 这次与各大仙门的联军相持，军队的形势非常险恶，那几个元婴期统领，却是不识大体，居然不去破敌，反而因争抢修炼资源而大打出手，让盗跖非常震怒！ 盗跖脱险回去以后，对他们违抗军令的事情大发雷霆，把几个统领臭骂一顿。 但盗跖还是不能用军法来惩罚他们，因为没有他们的坐镇，不但军队的战斗力下降了一个档次，而且别人也不见得能够指挥动他们的部队！ 他们几个也许是有恃无恐，他们不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互相指责，推诿责任！ 盗跖大怒，就点出了他们贪墨财富和在外面蓄养美妾的事情，并放出狠话，如果军队整顿不好，要解除他们的权利，他们这才有点畏怕，马上消停下来，回去整顿队伍。 盗跖在自己的大帐里面生闷气，他对管理队伍也是大为头痛。 这几个元婴期部下，是他的得力助手，自己对他们信任有加，但现在作战意图的贯彻越来越差了！ 他们几个在贪墨钱财和蓄养美妾方面，确实有点贪得无厌，居然有了互相攀比的势头！ 下面有不少金丹期和筑基期手下，都提出了意见，但都被他安抚下去了！ 这次借着这个事情，盗跖把他们几个人贪墨和蓄养美妾的事情点了出来，就是想敲打他们一下，让他们能够收敛一些。 盗跖还在帐篷里面，回顾这数十年来，无数次的生死之战！别人以为他能够获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是得益于他自身的实力和部下的强悍。 其实他自己知道，他是得益于他高超的轻功和阵法造诣。使他能够单人独马，在各大仙门的地盘上来去自如，对敌军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才是胜利的最大保证！ 他还经常只身潜入那些中小仙门和修仙家族中，搜刮了他们宝库里很多修炼资源和功法秘籍，给整个队伍，带来了实力的提升和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现在盗跖也有点迷茫了，他这样征战不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接受和议，其实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第二天早晨，孔无虚又一次派弟子求见。盗跖已经决定和他谈判，让手下通知他们正午见面。 盗跖先招来了四大元婴和八大金丹，先看看他们的意见，这十二个人，居然都同意和谈之议，显然，他们也都想过安定的生活了。 既然统一了意见，盗跖就安排孔无虚到中军帐篷里相见。 他自己坐定，四大元婴分列两旁。孔无虚进来以后，与盗跖相对而坐，二名弟子分列两旁。 孔无虚带来的条件，还真是让人心动不已！ 除了既往不咎以外，还答应提供大量的修炼资源，在齐、楚、秦三大国家的中间地带，划出了四个城池的地方，供盗跖他们修建城池和建立仙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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