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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情深》


第一节 听房

上世纪中叶,国内处在政治动荡时期。经济落后,物资匮乏。

刘家洼,是一个地处偏僻的小山村,虽也多少受到政治运动的波及,但影响没有城市中那样厉害。本就处在生活贫困边缘的乡下人,每天的三顿饭还没有着落,哪有闲心思去参与这种,既解不了渴、又治不了饿的营生。所以,任你村大队部广播喇叭喊得天响,家家户户只去个老幼妇孺,也算是顶了任务,青壮劳力还得为一家人的饥饱奔波呢!

虽然生活是清苦了点,但人们已经习惯了,毕竟不是自己一县、一社、一个大队独有,全国各地都是这种状况。所以,人们每天晚上吞下那口难咽的野菜团子,三三两两地出门逗乐子去了。那时候,除去革命样板戏,没有别的文艺节目可看可听的,乐子也不多。大都是些插科打诨的房中笑料。女人们围坐在油灯旁,一边衲鞋底、一边唠嗑,东家新娶的媳妇怎么怎么的叫唤,西家男人晚上回家,把前村的二傻堵在老婆被窝里,等等,等等,不时惹起她们一阵阵放肆的笑声;男人们呢!则嚎天吼地的光着膀子耍牌,腰里没银子,干磨手指头没意思,于是各种各样的蹊跷法子都想到了,脸上挂纸条,大瓢喝凉水,倒扣头顶,等等不凡奇多。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三五成群,悄没声息地溜门子去了。

搁在现时,这样的行动,你就是每人赠送他几十元钱,也不见得有人愿去,有伤大雅不说,挨冻受累更是犯不着。可在那时的年月,这种行为恰恰满足了不知多少人空虚的心灵。劳动了一天,听听门子,也算释放了一次压抑的心情,疲惫中找到了一些快乐了。

这种行动就是人们常说的听房。

听房,在我们北方农村一带,也叫听门子、溜墙根等,大意是吃罢晚饭,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溜到别人家的窗台下,屏气竖耳,听听屋里面夫妻二人的。听新婚小两口的最多,壮年夫妇的也有,但稀少。

在小时候,最吸引人、最热闹的场面,莫过于过新年和观看娶新媳了。

过新年好啊!能吃口好东西,这是我儿时伙伴们的共识,肉啊、鱼的,家家虽不多,但能滋润滋润干涸了一年的嘴唇。每每夹起一片肥得流油的肉片,总得压在舌头底下遛几遭,倒过来顺过去的舍不得下咽,一个黑黑的地瓜醚头进肚了,那块肉片还剩在嘴里半个,就着余下的香气,稀稀溜溜地喝碗照见人影的稀粥,那心里别提多有多高兴,老满足满足了。

每逢村里哪家娶新媳妇,最高兴的除去新郎,就是我们这帮小屁孩了,新郎倌心里的高兴劲我们不清楚,反正我们几个小伙伴是乐得屁颠屁颠的。早上老早的起了床,跟在主家忙活的老妈身边不离左右,趁大人不注意,偷偷地捏块炸藕合啥的,嚼在嘴里那个香啊,比喝了都甜。

新媳一律顶着快红盖头。要是夏天,就穿件小红褂;冬天呢就穿件红棉袄,裤子那年月没讲究,什么颜色都有,脚穿的鞋必定是一双崭新绣花的大红鞋。

新娘子在男方嫂子或小姑子的搀扶下,慢慢悠悠地下了牛车。跳过火盆,预示以后的小日子红红火火。然后和新郎官一起走到**像前站好。此时,鞭炮齐鸣、喜糖漫撒。新人冲**他老家三鞠躬,背一段老三篇。当时,新事新办,其他的一切礼节全免。如果这当口,哪位新郎官父非要享受新娘子一拜,那这家老两口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四旧”尘埃落定,你们带头让它死灰复燃,不管什么喜庆场面,一律拉出去跪街批斗,叫你永不得翻身,再踏上一万只脚。苦啊!苦啊!

闲话扯远了,回归正题。

新娘子入房。执事宣布:开席。

院子里大蓬底下早已坐满了亲朋好友、街坊四邻。一来凑个闹;二来随份份子,穷帮穷吗!兴这。在那“瓜菜代”的年月,也成不了什么好地席面。家底殷实点的,每桌席,上两盘鸡、猪相混的主菜压案,其余的都是东拼西凑的杂化菜;贫寒点的家庭,席面不用说,能吃口猪大油炒白菜就心满意足了。大家同住乡邻,谁家过的怎么样都心知肚明,乡里乡亲的到不在乎这个。关键是有热闹就够了。

席面撤净,不多时就到了掌灯时分。晚上闹洞房,三天没大小。叔叔大爷、大伯子、老光棍一齐上,趁乱哄,楷把新娘子的油,那是常事。隔壁住的刘老二,三天楞没洗摸过新娘子的那只手,没人的时候,还偷偷闻一闻手上粘着的新娘子地香气。

十二点刚过,新郎家的女眷开始往外赶人了,理由是新郎新娘累一天,该歇息了。

那时候年龄小啊!不懂,心里还直纳闷:新媳妇坐在暖和的炕上,不动又不摇,吃好的喝好的,还会累着吗?

带着疑问,不愿地跟着大人身后,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节 房事动心

等到年龄大一点,每逢闹新媳妇洞房时,常听到一些年龄大点的孩子或成年人在旁边嘀嘀咕咕:躲远一点,等人走净了,回来听房。随后四散而去。

我们小哥几个心里好奇呀!于是臼前邻住的光棍刘二爷:“二爷,小三他们说,晚上那个啥,那个啥是啥啊?”

光棍刘二爷砸吧着旱烟袋“不咋、不咋”地不做声。问急了,他眼一瞪:“回家问去,小屁孩打听啥!”

问不出结果,于是偷偷地猫在一旁,专等夜静更深,瞧瞧什么猫腻。

年龄小,困意来的快,不多会儿,瞌睡虫就上脑了。也不管再发生什么稀奇的事,只管呼呼地大睡起来。

爹娘晚上找不到孩子,以为人小好奇,可能呆在新房里玩野了。小孩子嘛,一年碰不到几回热闹事,多玩会吧。可是,时间一长,都定更天了,还不见孩子的身影,这才心急火燎地趿拉着鞋,出门找去。

这一通好找啊!墙旮旯,背阴角,秫秸垛低下,院墙头顶上,一家人踅摸了个遍,楞没发现孩子的身影。当娘的可真急了,坐在地上就鬼哭狼嚎起来。响声惊动了四邻,大伙起身跟着找吧。一遍遍的寻摸,最后在新郎家的草垛里发现了熟睡的孩子。望着眼前围着的人群,睁大眼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当娘的心肝宝贝地一通乱叫,各自领着孩子蹬蹬蹬跑回家。前腿刚迈进门槛,嘴臼上了:“娘、娘,他们大人小声说去听房。问二爷他不说,叫回家问你,娘,听房是啥呀?”

娘的脸蹙地红了,照着蛋子就是一巴掌:“快睡觉,屁大的孩子瞎问啥,明天还得上学呢!”

娘不说,娘为啥不说呢?

第二天早上,全村的男女老少结伴都去新郎家,男人喝杯喜酒,女人和孩子嚼块喜糖,七嘴八舌的说着喜庆的话,归结一点,就是祝愿新人和和美美、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小年轻跟着闹腾开了:

“嫂子,昨晚的床散架了吧?”

“嫂子,昨晚你家房里怎么还有小猫叫唤啊!”

“三哥,看你那焉谤,都快成熊猫了,昨天那兴奋劲哪去了?”

“三哥,嫂子真有那么大吸劲啊!敢情她都快成白骨精了。”

“哈哈——,哈哈。”

满院子的欢笑声不绝于耳,回荡大半个村庄。

新媳妇骚的满脸通红,想不听都不成,山村里的风俗就这样,哪个少女变成女人,都得走这一回。新人虽心里惶惶的不得了,还得扭捏着手执酒壶,挨个的漫酒。

等来到光棍刘成树刘二爷跟前,他眯缝着小眼睛:“侄媳妇啊!不错,好身手,三娃是得有人管管了,要不,他马上成精了。”

在场其它的人不明就里,只有新郎倌三娃知道。历来是和二爷争权夺位的刺头,不成想早早的败下阵来。以后有媳妇管着,他再想和那些听房的伙伴挤墙旮旯,是万万不行了,不过,怀里多了个美娇娘,你想,三娃,他还能拉的动腿吗?

第三节 房事诱惑

等到了初中,晚上自习课,九点多才放学。几个孩子一起结伴回家。

走到半路上,大点的孩子说:回家躺炕上也睡不着,不如咱们去听房吧!前村李二狗刚娶了媳,准好听。

提议得到大家的响应,被他一番鼓噪,都挑起了瘾头:去吧!有西洋景不看,那是傻蛋。

其实,谁也没亲身经历过这件事,只是从旁人的嘴里听说过,具体怎么热闹、怎么欣喜,谁心里也没底。看看再说吧,于是,大家一起哄,好奇心上来了,几个孩子一溜小跑地去了。

等来到李二狗家,大门敞开着,院子里早已站满了人。嗬!月光底下,新房窗前,满满地人,足有二、三十口子,旁边还有站着的、蹲着的,在那里直喘粗气。

再看窗台前,人挨人,人挤人,人压人,跟挤啦啦油一样。

几个孩子心里这个乐啊!学校开运动会,场面也没见这么热烈过,今晚算开了眼界,正想加入行列,不成想眼前出现了变故。

这时,一个半大小子,各自长得矮,看不见、也听不着,急得抓耳挠腮的,“噌”的一下顺人墙爬上去了,想听听里面有什么猫腻。

下面的人坚持不住了,“哗——”人群一下子散开了,他立脚不稳,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疼得捂着直吸溜气。

大伙捂着嘴直笑,那个乐啊!但都屏着呼吸,不敢出声,怕惊动了房间里面,那对正热火朝天做事的鸳鸯。

他刚要喊疼,立马过来一个人捂住了他的嘴,手放嘴唇上“嘘—”了一下。这是打哑语,在场的各位心里都明白,层皮,流点血不怕,重要的是不能坏了大伙的好心情。就看这小子爬起来站在旁边,拧拧腰、拂拂,一眨眼儿工夫,又加入到人群里去了。

什么东西这么有吸引力,捣鼓得这么多人热情高涨、汗流浃背的?

几个孩子人小,不敢和那些人高马大的爷们抢风头,只好站在外面观望,心里还直纳闷:真是奇了怪了啊!看电影银幕还能出现人影、听到声音,这窗户里面黑咕隆咚地,嘛也没有,能有什么看头?

光棍刘二爷从人缝里挤了出来,里还直叨咕:“完了完了,好戏被这帮小子们搅合了,不看了,不听了,今晚没戏了,这些个色鬼们楞不知道怎样享受,一场绝佳的鹤蚌相斗算白瞎了,可惜啊、可惜了。”他一抬头,看到外面站着的几个本村孩子,竟低声音骂道:“咦?小屁孩,毛还没长全呢!在这里瞎掺和啥?快滚。”

几个孩子轰地一下跑了,嘴里还“嗷嗷——”地一个劲叫着。

其实,刘二爷自己都没整明白,他才了胎毛几天啊!嘻嘻

第四节 当上房长

光棍二爷好这口。那年月文艺贫乏,十大革命样板戏听腻了,想换一换口味,听听,也不失为一种最洒的享受。

二爷四十不到,三十挂零的年龄,爹娘去世的早,没给他留下什么积蓄,鸡窝里趴着的那只老母鸡,算是老爹老娘留给他的遗产。家庭特别贫寒,四角旮旯空空如也。但二爷人缘好,干活不惜力气,碰到街坊四邻压房起圈,只要和他吱一声,他立马拍拍手跟去了。婶子大娘看他一个人怪可怜的,都操心给他张罗婚事,无奈二爷实在太穷,一张嘴背着个老破屋,谁家父母愿意把自家的心头肉嫁给他啊,就这么着,一来二去,耽搁下来,至今没娶妻,是个标准的童子鸡。

光棍二爷吃住在牛棚,给生产队喂牛。这活计是队长罗锅大叔,经过三思后想,掂量来掂量去,整整费了三个晚上的心计,最后一拍瘸腿,才板上钉钉的。牛倌,在当时那是肥缺啊!全小队百多口人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日夜渴望的职业,不说时间能自由支配,就给牲口配的饲料,每天省下一把,也能蒸俩窝头,给自家孩子填填肚子。穷日子穷算计,每人心中都有一本小九九,总幻想着哪一天老天爷睁了眼,把这个肥缺扔到自己头上。看到二爷顶上了这个职位,大伙倒没什么怨言,事儿在那里明摆着,光棍二爷光棍一人,肥水只流他一个人肚子里,其它的人沾不上光,都觉得安排他合情又合理。

当刘二爷手握草筛,忙前忙后地奔跑在牛槽跟前时,大伙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但那只是瞬间的变化,过后各自心中都释然了,二爷向来实在,在人们心里落下的好口碑起了决定性作用,这个美差非他莫属。自此后,二爷拿队里的牲口,当自己的孩子一样静心喂养,年把过去,所有的牲口被他伺候的膘肥体壮,毛色铮亮。大伙看在眼里,喜上心头,都夸他是个好后生,二爷听后脸上整天笑的。

不过,二爷瞪起眼来也挺吓人。他爱护生产队的牲口如同自己的心头肉,最看不惯队里的车把式陈三,每回都是他使唤的牲口,汗流浃背,水珠子顺着毛发滴滴答答往下淌,卸下辕子,最出色的那头腱子牛,总要卧在地上个把钟头,不吃不喝,直喘粗气。二爷心痛的不得了,嘴里嘟嘟囔囔地骂个不停:“陈三,你个犊子,你拿你爹妈也这么往死里使唤呀?”脸阴地像鬼。

“咦!老光棍、少光棍,一家人全是光棍,你他妈的活腻歪了,敢骂我?”陈三撸撸四扯五裂的袖子,骂骂咧咧地上了身。

两人扭打在一块。结果不用说,自然是二爷站了上风。你想啊!二爷这段时间养的膘肥体壮,又加上金身未破,陈三哪是他的对手。一番厮打,陈三败了下风,二爷不仅保护了集体财产,而且在人们心中大长了光棍汉尊严。

自这之后,队里个别的骚娘们偷偷地对他起了“坏心”,当然,二爷是不知道的。

闲来无事,二爷晚上伺候完牲口,就愿意到人家墙根底下溜达溜达。四里八乡有娶媳妇的,只要他听说,必到。久而久之,人们都认得他,给他起了个绰号“房长”

每逢赶集上店,碰到相识的人,均不提他大名,直呼“房长”,他自己也默认了。

“房长,六村的三歪娶亲没见你,干啥去了?”

“房长,七顷的四麻溜接媳你不去,可惜了!”光棍二爷只是笑笑,不言语。不认识的人听了,以为他亲戚多呢!是啊!亲戚结婚怎么不去随礼啊?

只有光棍二爷自己心里明白。不是他不想去,只是这几天下面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净给他出难题,发炎了,尿尿都疼,去不了了。

第五节 来了个女帮手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味地一天天过着。

刘二爷早上忙着牲口棚的活计,不外乎出圈垫圈,铡草拌料。反正院子里有堆早早备好的沙土,他只是用独轮车运到圈里就得。干完了手头上的活计,二爷就坐在马扎上抽起了旱烟袋,嘴里还不停地哼着小曲。他不敢大声唱出来,因为那小曲是大伙私下里唱的,叫什么十几摸来着,属于四旧的玩意,要是传到大队治保主任耳朵里,还能有他好果子吃?二爷很珍惜现在的生活,最起码不用和大家一起到田间地头晒日头,还能喝上五分钱一包茶末泡的茶水,这生活也相当的滋润了。

二爷抽罢一锅旱烟,就看到陈三媳妇慢慢腾腾地进了大门,她是队长派来协助二爷铡草的,病恹恹的身子,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更显得柔弱瘦小。她是自家五服婶子娘家的侄女,二爷不是因为有这点亲戚而同情他,而是同在一个队里劳动,同吃一块地里打下的粮食,多少有一个大家庭的感觉,她那弱不风的样子,着实让二爷看了心疼。如果不是让陈三这个王八犊子早早娶了回家,真让二爷背在自家炕头上,他才舍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呢!

二爷想想陈三那犊子就来气,不给自家女人治病,还张着臭嘴不说句人话:“怎么的?谁家有闲饭养闲人啊!她不缺胳膊不缺腿的,给我多挣八分工分也应该的,要不吃下去的两个菜团子,不白白浪费掉了?”

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人话吗?奥,合着她大命换小命的给你生了几个小陈三,吃你俩菜团子就不应该了?这些话都是二爷过后听说的,要是他赶在跟前,决饶不了陈三那犊子。人活一辈子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女人走到二爷跟前,嗫嚅道:“二哥,开铡不?”

二爷看她一眼,叹口气:“开铡。”

说着话两人各就各位,就忙活开了。自从地里的青草能搭上手,牲口槽里就没断过鲜草,一来接续冬天备下的草料,二来也让牲口换换口味,增加增加食欲,老话说的好,天天吃山珍海味,时间长了也味同嚼蜡,何况通人性的大牲口。开始二爷一手执刀,一手握草,剁吧剁吧还成,渐渐地青草越长越高,得用铡刀铡了。二爷纵使有操天的本事,可这一边续草,一边摁铡刀,他也忙不过来呀。忙活了几个时辰,浑身直冒臭汗,还不够牲口吃半饱的。二爷急呀!急得他到队长那里跑了几趟,好歹要来个帮手。你还别说,跟前的女人身傍骨是瘦了点,可比他一人忙活强多了。

趁续草的空当,二爷叹口气:“妹子,你这病不能老拖着,得让陈三抓紧找医生看看,年轻轻的不是长久之计啊!”

正续草的她小手噶然停住了,接着是双肩的抖动。二爷吓了一跳,心想:坏了,坏了,怎么把她惹哭了呢!这要是让陈三看见,指不定怀疑我怎么怎么他媳妇了。

二爷挓挲着手,扶也不是,搂着更不行。正踟蹰之间,女人慢悠悠地说话了:“谢谢你,二哥,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二爷傻笑道:“必须的,必须的。”话说出口觉得不对,连忙改口:“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嘿嘿!”

草料切好,看看太阳挂上了东面树梢,不忙着干别的,歇息片刻再说。二爷招呼女人一声,就拉过马扎坐下了,旁边的女人刚站起身,忽然摇了摇身子,一下子歪倒在铡好的草堆上。

第六节 爽了一把

二爷把女人抱到里屋炕上,轻声唤着她:“妹子,妹子,醒醒,快醒醒,怎么了?”

女人在身下闭着眼,脸色煞白,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二爷张着手,一时没了主见,有心给她捋捋胸口,又怕她醒来责怪自己是个好色之徒,如果不帮把手,还怕她一时醒转不过来,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这辈子也不了干系。罢了,罢了,二爷心想:老子今天就当回色狼吧!救命要紧,别的先不管它了。

二爷折身上了炕,双膝跪到,伸出那只蒲扇般粗糙的大手,隔着花衣轻轻地揉搓着女人的。刚一接触,他就觉得,仿佛一股电流传遍全身,指尖麻酥酥的,由心底涌出一种渴望。二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触摸成年女人的身体,憋闷了几十年的那股邪性,时时有破壳而出的感觉。眼前的女人虽说瘦了些,但透过部传来的触感依然是那么的美妙,那么的惹人生火。联想到每晚听房听到的经过,他恍惚觉得自己沉入其中,躺在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新媳妇,自己和她正要做那,人人都爱做的。

啊呀!手指触到了一个硬硬的豆豆,豆豆下面是一块柔柔的面团,颤颤的,还挺他妈劲道。二爷加快了揉搓的力度,完全迷失在了温柔乡中。

“咳,咳咳——”女人急速咳起来,幽幽地睁开眼睛,神色茫然地望着呼吸急促的二爷。这一下把二爷吓得不轻,赶紧收回手,干笑两声:“呵呵,妹子,好点了吗?哥心里急啊!”他抬手摸摸了涨红的脸:“妹子,哥也是为了救你,不得已——”

女人无事一般:“哥,妹子知道你是好人,妹子不怪你。这些天不知怎么了,时不时地犯晕乎。”

二爷赶紧跳下炕,趿拉着鞋,弯腰从床下拉出一只破纸箱,扒拉了半天,找出个塑料布包裹的纸袋,打开来,是一块风干的红砂糖。二爷麻利地倒水,搅拌,小小的房间里顿时弥漫了丝丝甜味。这块糖疙瘩二爷保存了年多,自己一直舍不得吃,今天总算派上了用场。他端着糖水来到女人跟前:“妹子,趁热喝了吧。 ”

女人看着二爷泪水直流,嘴嗫嚅着说不出话。

二爷坐在马扎上,点上一锅旱烟:“妹子,身体要紧啊,日子再难过也不能亏了身子。”

女人呜咽着:“二哥,陈三那犊子要是有你一半的心,我也知足了,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在他跟前,吃了多少苦,挨了数不清的打啊,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点都不知道疼惜我和孩子。”

“妹子,别难过,会好起来的。”

女人放下空碗,折身坐起来,两手飞快地解着钮扣:“二哥,妹子知道你心疼我,妹子心里很是感激你,这些天来的接触,妹子打心底里喜欢上你了,妹子知道你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妹子今天就狠狠心给了你吧!让陈三那龟孙也戴回绿帽子。”

女人的动作给了二爷一个措手不及,他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妹子,别别。使不得,使不得。”二爷慌了手脚,马蜂蜇了腚一般,飞快地冲出房门。

奶奶地,这算什么事啊!二爷在院里麽开了圈子。他不是不想尝尝鲜,咂摸咂摸女人的滋味,可趁人之危,又违背了他做人的原则。

嘿嘿!一切得顺其自然才行,二爷心里想。

第七节 传授房“经”

趁星期天无事,几个小伙伴约好了,早饭后一起到牲棚里,听光棍二爷讲“故事”。二爷故事特多,荤的、素的齐全,那是出了名的,大伙都知道。不过,也不是谁想听就能听得到的,那得付出代价。

当然,要收获就得有所付出,这点道理上小学一年级时,老师就教导过的。一霎间,小哥几个分了工,铡草的铡草、拌料的拌料,小一点的两个家伙,眼疾手快,早抱把柴草蹲灶膛里烧水去了。

二爷吧嗒着旱烟袋,坐在那里眯缝着眼睛直笑,兜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没钱的营生,也能使唤的小家伙们屁颠屁颠的,操,这买卖干的。

二爷手中暂时握有芝麻大点的权利,俨然一副将军派头,大手一挥:“大狗,你领他们几个再去打扫打扫牛圈,完了咱们开始摆龙门阵。”

小哥几个咧咧嘴,牛圈里的气味确实不太好闻,但三叩六拜都拜了,不差这最后一哆嗦。于是,抻抻酸麻的嫩胳膊嫩腿,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暗骂二爷一声:你个老色鬼。虽心有不肯,可二爷的故事太吸引人,为了满足各自心底的那点渴望,不得不违背意愿,拿出平时从未使出过的力气,讨二爷个笑脸。

一切忙活停当。光二爷靠墙坐在马扎,燃起一锅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那姿态,拿捏地恰到好处。

几个孩子席地而坐,围在他前面一溜,手托着腮执耳恭听。

二爷抽罢烟,磕磕烟锅,讲开了:“你们看过电影对吧!”

“看过。”齐声回答,心话:了裤子放屁找麻烦,多此一举,都啥年月了,谁还没看过几场破“红灯记”啥的?拿腔作势。

“热闹不?”

“热闹。”如同老师在课堂上提问,回答的即整齐又干脆。

“那不算什么,最热闹的还得说是去听房。晚上十二点以后,夜深人静,悄悄地进去,就像‘地雷战’里鬼子兵进村那样,趴在窗台底下静候佳音。记住了,不能出声,不准笑,忍着,不然房里面听到外面有动静就不演戏了。”

“咦!二爷,是不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我跟着二傻去过几次,黑咕隆咚地什么也没看到。”大狗有些不解。

“那是你耳背,要不就是离的窗户太远。你想想,哪天晚上妈干活,也像大喇叭头子那样声高气扬地咋呼了?”

“哗——”孩子们都笑了。

“嗯!没有,有几次倒是听着我爸妈晚上筛粮食,哗哗地动静挺大。”

二爷“噗嗤”一下,刚笑出了声,立马板起脸来,那是怕在娃娃面前丢份,让这些毛头小子看穿了,从此就对他失去了神秘感。二爷还指望拿这点小手段,骗他们来干活呢。

“里面有啥?”小色鬼们憋不住了,心急火燎地问二爷。

光二爷又装一袋烟,点着:“你们去听听就知道,不过,可要记牢了,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二爷的神态非常庄重。

说完话,二爷美美地吸了一烟,脸上乐滋滋的。他眯缝着眼,那神态仿佛刚刚品尝过一杯浓郁芳香的老酒,又像是回味一盘匆匆下咽的山珍海味,细嚼慢咽,久久回味,不愿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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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亲身体验

几个孩子商议好,晚上偷偷地去实践。

他们还真有点不相信光棍二爷的话,虽然只那么一点,也得去证实证实。有位老家说得好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只有实践后,才能相信一切,道听途说不行。所以大狗带着几个孩子去了李二狗家。

李二狗结婚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听门子的渐渐稀少。房友圈里的人,也是虚心好学的,“文化”欣赏层次大幅地提高,都觉得老夫老妻的没啥滋味,还是青涩瓜梨有嚼头。

等大伙匆匆来到李二狗家院墙外,里面人影没有。几个毛孩子放开手脚,大胆地趴到窗下听起来。

一会儿由里面传来二狗媳妇“嗯儿——嗯”的撒娇声。

一会儿飘出“呱唧、呱唧”的打板子响声,

紧跟着床板“咯吱、咯吱”地抖动。

不大一会儿,李二狗两口子像火烧了,“啊哦、啊哦”声不断,抑扬顿挫的动听极了。

大狗压低声音:“坏了,坏了,二狗把她媳妇整死了。”那口气即兴奋又惋惜,双拳紧握,大有立刻冲进房门,舍身救美的英雄气概。

再听,没动静了。

小哥几个有点失望,这也没光棍二爷说的那么恣啊!嘛东西没听到,充耳全是床板索索的响动。

等了好大功夫,里面又传来声音,这一次响声比刚才大了许多,“咣当、咣当”不断,那是床头撞击墙壁发出来的,紧接着李二狗媳妇娇笑道:“傻蛋,使那么大的劲干啥?床都被你摇晃散了。”

二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忙活:“媳妇,不怕,床坏了西屋里还有张新的,那是老爸怕这张床不顶用,早给咱打了张备用的。这活好啊!累是累点,可浑身舒坦,早知道有这么恣的活,媳妇,你咋不早吱一声啊!让老子白白等了那么多年。”

“啪——”的一声,可能是二狗媳妇打了二狗一巴掌:“你个老色鬼,人家也是刚尝到了甜头,哎呀!小点劲,穿透了。”

“不会的,我只是试试深浅,你看你恣的那个熊样,白天没看出你还那么骚啊!莫不是墙头上的花猫,早思春了?”

“滚吧你!呀——”

“咯吱咯吱,呱唧呱唧,唉呀唉呀——”好嘛,全乱套了,大狗最兴奋,要不是那个破窗棂子挡着,他一准就攒进去了。

“呀呀!丢了丢了,俺的娘唉!——”好戏达到巅峰,二狗两口子兴奋地欢叫着。

再看外面几个孩子吧,大狗早出溜到窗底下了,裤裆里黏黏糊糊的;中不留的孩子小巴巴翘得天高,喘着粗气,满脸兴奋;小点的一个孩子看来不怎么上瘾,直接坐在地,靠着墙,歪头吧嗒着嘴睡着了。

“好呀!”听到动静的几个孩子心里非常非常地高兴:“今晚没白来,长见识了。”

里面又传来两口子说话的声音,

李二狗问:“媳,恣不?”

李二狗媳妇答:“滚,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让你捣成破罐子了,害人精,嘻——”

李二狗“嘿嘿”傻笑两声,两人没音了。

几个孩子悄没声息地溜出来,憋闷多时的心情也随之释放出来:

“好啊!恣啊!真他妈的过瘾。”

“明天找几个哥们传授传授经验。”

“走啊!做艳梦去了。”

第九节 意外得手(一)

翌日早上,二爷忙完手里的活计,把院里的牲口交代给陈三媳妇照看,一个人匆匆地踏上了赶集的路。今天他要到公社集市上买点生活必需品,顺便会会房友,交流交流心得,好些日子不见面了,他确实有点想念他们。

拐过二道坡,二爷就看到前面走着一位包头巾的妇女,年龄、面目看不太清楚,但从走路的姿势来看,扭腰翘的,好像是村支书的女人。

二爷放慢脚步,他不想让书记女人发现了,不是他怕事,而是书记女人的眼珠子像铁钩,每次对视,都勾得二爷心里火火地。他不想招惹是非,毕竟她是书记怀抱里的女人,在刘家洼这一亩三分地,书记的话就是太上皇口谕,谁也不敢说个不字。若是一个不小心,和书记女人拉上秧子,那村支书能饶得了自己吗!

前面走的女人确实是杏花,村支书的原配夫人。杏花年龄和二爷相当,从小在刘家洼长大,少女青春懵懂期就喜欢上了二爷。可她父母嫌贫爱富,硬把她许配给了现在的村支书刘璐,那时候,刘璐的爹在公社当个电影放映员,每月拿几大毛工资,在贫穷的小山村,那可是不得了的。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刘璐约杏花到生产队场院的小屋里,贼心乍起,就把杏花由少女变成了女人。杏花哭天抢地,但又有什么用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和刘璐已是板上钉钉了。只是被刘璐收了身,她至今心有不甘,总想找个机会,了却对二爷的思念。

杏花老早就瞥见二爷出村奔了去集市的道路,她早赶一步,半路上等着他。虽说杏花结婚生了两个女娃,但小身板保养得非常好,这几年,该凸的地方更凸了,该凹的那块,如同非洲草原上的大裂谷,总之一句话,菊花变成了一个体态丰盈、风姿妖娆的美丽女人。

山村的小路本来就顺山势自然形成,曲曲折折,高洼不平,有时平坦的山路,突然被落差几米的崖头阻断,人到跟前才看清路的走向。杏花就躲在背阴的地方,专等二爷的到来。

二爷不紧不慢地在山路上走着,抬头不见了杏花的身影,知道她躲在了什么地方,可总不能因她的出现,就不上集市了吧,二爷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嘿!”刚拐过弯来,杏花就扑到二爷眼前:“二哥,我是老虎啊,你这么怕我?”

“不是,那啥,嫂子,我这不是急着赶路吗,请了半天假,午后得赶回来。”二爷躲闪着杏花上扑的身子。

“刘成树,你听好了,以后不准再叫我嫂子。”杏花站在那里,眼泪汪汪,满脸怒气。这个榆木疙瘩,一点风情都不解,自己上杆子他,他到马蜂蛰腚般地躲上了。

“杏花,别这样,你不怕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要是让别人看到,报告给刘璐,我这条小命怕是今天就交代了。”二爷躲开杏花,急匆匆地往前走。

“你——,刘成树,你给老娘站住,你个窝囊废。”杏花真的急了,这空落落的野外,一个人毛也没有,不正是老天特意安排相会的机会吗,一时错过,再相逢就难了。

“嫂子,你刚才说啥,我是窝囊废,你要是在这么埋汰我,我立马就骑了你,信不?”二爷最不爱听别人寒蝉他,人要脸、树要皮,自个一大老爷们,平白无故地受人一番数落,他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蹙着眉,脸涨得通红,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杏花激将法得手,喜上心头:“切,就你啊,有色无胆,你要是个男人,就放马过来,难不成老娘还怕了你了?”

“你——”二爷这回真急了,几步跨过来,拦腰抱起杏花就往背人的旮旯跑去——

第十节 意外得手(二)

“成树,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杏花忍着疼痛央求道。

“谁叫你那么骚了,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二爷边跑边喘着粗气。

“人家告饶还不成吗,这些年了,你那驴脾气咋改不掉呢!遇事总这么火急燎忙的。”

“还不都是你惹的,有事没事的净撩拨人,让刘璐看见了,那还得了。”

“切,老娘怕过谁,今天就是刘璐站在跟前,老娘照样敢和你那个,你信不信?”

“你就吹吧,不知道二队的牛咋死的吗?都让你吹死的。现时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先给我解解渴再说。”说着话,二爷把杏花放到沟坎上,站起身就开始解衣扣。

“解就解,谁怕谁呀!嘻嘻——”杏花地笑了。

二爷和杏花沉浸在忘我的兴奋中——。

时间在悄悄地一点一点流失,等到两人回过味来,日头已经窜上了中天。

“杏花,都是你,耽误了我的大事,队里的牲口等着盐吃,这下倒好,再去公社转一圈,回来还不日头落山了。”二爷愤愤然。

“瞧你,屁大点的事当真了,盐,我家有的是,回去我给你送过来,刚才你不也爽歪歪了吗。二哥,这些年憋在老妹心里的话,今天总算对你吐了出来,你知道我这心里有多痛快吗?”杏花偎在二爷怀里,满腹的清爽。

“杏花,以后咱不能这样了,传出去对你不好,你是书记夫人,那么大的绿帽子给支书扣头上,刘璐知道了不会善罢甘休的。”二爷轻揽着杏花,不无担心道。

“知道了他能咋地,大不了老娘和他离婚,他肚里的弯弯肠子,当我不清楚啊!二哥,你是不知道,刘璐那坏种背着我溜门子,前些日子,差点让我堵在孙寡妇屋里。”杏花恨恨地说道。

“有这事?那他这个支书快当到头了。”时下大喇叭里天天广播,干部要以身作则,管好自己的作风问题,这要是传到上级耳朵里,立马就得把他的村官撸了。

“俺就不惜得说,他早和几个骚女人有一腿了。赶明儿个让我抓了现行,老娘一脚蹬了他,二哥,我过来和你搭班过日子好不?”杏花满怀希望。

“别,你还是当你的书记夫人吧,我庙小,装不下你这大菩萨。”二爷推诿道。

“你瞧你那熊样,不是我说你,一点男子汉的气魄都没有,要是早些年你发下狠来,老娘能落到刘璐手里?咱的儿呀女的,早围锅台转了。”杏花气不过,叨叨唠唠地数落着二爷。二爷闷着头,假装没听到,心话:玩玩可以,在一起过日子不行,就你那骚模子,老子怕真的养不起。

“说话呀,怎么成了闷葫芦?”杏花看二爷不出声,生气道。

“说啥呢,你都成了俩孩子的妈了,说啥话也晚三秋了。”

“你瞧你这点出息,生了孩子咋了,老娘的身子,不照样水嫩水嫩的,你刚才不也恣得直哼哼吗!”

“杏花,你现在是越来越了,一点涵蓄都没有,咋和当姑娘的时候不一样呢?”

“切,咋了,你不喜欢我这样吗?你们男人不总说,女人越越有滋味吗!老娘今天还就放开了,让你尝尝老娘的手段,永远记在心底。”说着话,杏花滕根缠树,手脚附上了二爷的身。

二爷年轻,火气旺,哪挡得了杏花火热的身子,一番后,两人重重地躺倒在地上——

等两人收拾利索,岔开时间,分头回了村。

第十一节 东窗事发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听房这件事不知怎的让学校知道了。

校长找到小一点的孩子去问,人小胆小,三句话没说完“妈呀”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古脑地全抖搂出去了。校长一听:怎么办呢?学校开批斗会吧!那么点的孩子,正在青春萌动期,好奇心浓重,凡事都要问几个为什么,这件事发生在他们身上可以理解;开除吧!屁大点的事,上不了纲又不了线,捅出去不仅对学校名气不好,对那几个孩子可能产生负面影响,由此会生出逆反心理,那样会扭曲了孩子们身心的正常。

不过,这件事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算完,学校里流传地沸沸扬扬,男生之间大有效仿的苗头,培养不出红色接班人倒是其次,教育出一帮子小色鬼,那才是校长最大的罪孽。思前想后,得立马找出个替罪羊,把这件事件平息下来,最后把罪责全推到光二爷一个人,后果理应他来承担。

于是,校长和大队书记碰了碰鼻子,村书记一听,可不得了,这段时间正愁抓不到破坏社会主义新风尚的典型,光二爷首当其冲,恰恰就撞到这股风头上。这叫丈母娘蹲茅坑、女婿进厕所撒尿全赶一块了,倒霉去吧

那阵势,大队报公社,公社报县里,县里整好二爷的材料,正要往省里报,县委书记叼着“大前门”想了想:不行,这要是报到省里,本大人管辖的一亩三分地,不就成了色鬼培训基地了吗?以后和别县的书记在一快喝酒,还不成天大的笑料嘛!我这张老脸往哪撂啊!这顶“房长县委书记”的帽子算戴定了,关键是影响政绩,影响政绩。

县委一把手考虑的挺全面,内部解决吧!于是乎大会批小会斗,顶砖跪瓦、弯腰垂首,这一番折腾,光棍二爷都扛过去了。

斗过来批过去,总得给他戴个帽吧,书记大人挖空心思,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名词,最后随便抓过几顶帽子给二爷戴上了:一个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的苏修狗腿子;另一个是严重拉拢、腐蚀,散布毒草、毒害红色**接班人心灵的坏分子;最后一个大了去了,美帝主义的特务、走狗。好嘛!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了,归纳一点就是“四类分子”。

上级领导念他根红苗正,继续让他喂牛,只需老老实实做人,不准乱说乱动。

二十多天以后,光棍二爷回来了。脸白了,也胖了,走路腰板也挺直了。

大队书记很惊奇:狗日的,怎多天的批斗会,愣没把他斗夸,反而让他混得腰瓜溜圆的,早知这样,我也去呀。

你想啊:光二爷犯得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当时形势所迫,让他顶顶任务。每天吃饱喝足,斗批会场一站,不干活也不活动,一身轻松。再说了,吃的喝的比家里强多啦,能不发福吗?

光二爷回到家,过了好些个日子,心里还留恋着过去的那段幸福生活。

日子又恢复了往的平静。熟人碰到他依然他“房长”,味没变!

第十二节 巧遇

经过这次意外变故,光棍二爷学乖了,他不再明目张胆地去听房,而是暗中和杏花搞上了。奶奶地,刘璐你小子不是很吗,老子明里斗不过你,暗里搞你媳妇,也算扯个平手。

夜晚降临,饭后闲着无事,二爷的瘾头又上来了,在牛棚里左一圈右一圈,不知转了多少圈,最后一拍:今天就是豁出命来,也要去会会杏花,不然,这一晚上怕是熬不过去了。

二爷关上院门,悄悄地往杏花家溜去。

半路上路过孙寡妇房后,二爷灵光一闪,想听听她在干什么。听寡妇的门子和两口子做事不同,长时间的煎熬,造就了寡妇内心的饥渴,别有一番风趣。要说孙寡妇这人,长得漂亮自不必说,高高的个头,俏俏的脸蛋,水蛇腰一步三晃荡,老远望去,都能惹得野汉子溜哈喇子。二爷曾看好她,有此拿话套她,可这娘们对他就是不来电,气得二爷从那以后再也没理她。过后想起来,二爷心里有些悔过,你想啊!在那“瓜菜代”的年代,寡妇本就名声不好,又拉扯着两个吃奶的孩子,那生活是相当的艰辛。现在社会上时兴傍大款,那年月讲究贫富均匀,阶级斗争是头等大事。大款傍不上,只好傍官爷了,生活好孬不说,最起码不受政治斗争的牵连,这也是孙寡妇的权宜之计。

孙寡妇啥人啊!她是那种不捡东西,就跟掉东西似的茬,眼光雪亮雪亮的。看准了当前的形势,趁支书“查看民情”的当口,不知不觉地就躺在了刘璐的怀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渐渐地传出些绯闻来。街坊四邻看她寡妇扯业的,日子过得确实辛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唯独杏花被蒙在鼓里。

二爷耳朵刚一贴上后窗棂,屋里就传来刘璐和孙寡妇的调笑声:

“你个不要脸的,在你媳妇那里还没吃够啊,跑我这里来乱咂咂。”孙寡妇气喘吁吁。

“宝贝,你没听人说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偷来的滋味,哪是和自家婆娘共勉所能比得了的?古来有之吗。”刘璐手脚并用,不忘了讲些歪理。

“咯咯,到底是文化人,说话一套一套的,下三烂的东西,经你这么一说,倒成了正当名词了。”孙寡妇笑得前仰后合。

“那是,要没点真本事,我能当得了村支部书记?咱俩能这么消停地钻一被窝?”

“切,也就是老娘背时运,如今虎落平川被人欺,要搁往日,就你这副德行,老娘眼角都不撩你,你还以为你是什么人物呢。”

“看看,说着说着就下道了,你这不是打击革命干部的积极性吗,知道不?好了好了,不跟你一般见识,刀出鞘,枪上膛,该老子跨马加鞭,驰骋疆场了。”

“你呀,也就这点本事吧。哎!我可提醒你,要是被杏花知道了,就她那脾气,我敢保证一脚踹你回了炉。”

“她敢,别忘了,老子这杆枪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准叫她鬼哭狼嚎。”

“能吧你就,说不定杏花早给你戴了绿帽子。”

“先别管她,咱俩激战一番再说。”刘璐加快了进攻的步伐,满屋里都是孙寡妇的浪叫声。

二爷缩回脑袋,捂着嘴偷偷直乐:刘璐啊刘璐,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老子就是给你戴绿帽子的那个人。你小子在这儿舒服够了,老子这就去你家,再给你来顶绿帽戴戴。

二爷脚步加快,不多时就到了杏花家门口,正想抬脚进门,不想衣襟被人从后面拽住了。等他回头一看,吓得全身打了个冷战。

身后站着的是谁,二爷不用仔细瞧,凭气味就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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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暗中苟合

其实,光棍二爷早在二十五岁那年,就已经不是童男子了。这件事他隐瞒的非常秘密,“罪魁祸首”就是隔壁的刘苏苏。

苏苏面有个瘸腿大哥,三十好几了还没说上媳妇,晚上溜门子听到的那种艳事,却不是自身体会到的滋味,心里非常着急上火,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有事没事的大发脾气,撂脸子给家人看。

其实,当爹娘的心里苦啊!儿子长得什么样,谁也没当老人的清楚,哪家姑娘愿嫁给这样瘸腿的陂子?正好媒婆来家一串通,三换。就是刘苏苏嫁给七顷的秃顶;秃顶的妹子嫁给六村一只胳膊的怪故李,怪故李的妹子再嫁给苏苏的瘸腿大哥。媒婆三家遛了几趟,成了。三个五体不全的老男人心里恣得溜溜地,没事捂着嘴偷乐,却苦了各家如花一朵的妹子。

苏苏心里想:与其让秃顶占便宜,不如成全了光棍二爷。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又住隔壁,不能说青梅竹马,但彼此在对方心里都有几斤几两。于是,苏苏在结婚前的一个夜晚,趁风高月黑,偷偷地溜到光棍二爷的房里。

煤油灯下,苏苏地脸红得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刺的光棍二爷心里直痒痒。他虽说听了不少门子,但一次也没实践过。他自己也知道,这不同于开荒种地,随便找快地儿,锄吧锄吧,点上高粱、绿豆的就成,这得麽合,懂吗!没见过猪起帬、羊打栏呀,试试探探、闻闻唆唆,得有前奏。

光二爷稳了稳“怦怦”乱跳的心,开始了实践。

他走到苏苏面前,拉起她的小手搓了搓、闻了闻,一股子猪食味道直冲鼻子。光棍二爷甩了甩头,打了个喷嚏。不管他了,美人坐怀中,不吃那才是纯粹的傻蛋。他一把抱起苏苏放到齐零和撒的。

苏苏倒挺自觉,自己脱吧脱吧,仰面躺在那儿,等着二爷来个饿虎扑食。

光棍二爷心里一激动,前奏也忘了,直奔主题,还没等顶进门,脑瓜一麻,一泄千里。心里那个悔呀:可惜了,可惜了,这么些好东西白瞎了,得糟践多少子孙后代啊!可杀,该打。

苏苏满面红光,眼睛迷离,娇喘吁吁。没等到姐妹们说的激情一刻,却被二爷撒的两腿间黏黏糊糊的,那股子气味,熏得她差点没吐出来。好事多磨,忍一忍吧,幸福就在向她招手呢。

二爷抖擞精神,重新提马,在苏苏的引导下,总算找到庙门,怀着颗虔诚的心,拜了佛祖,了结了蕴藏二十多年的心愿,最后丢下些银两,恋恋不舍地退出门外。这次光棍二爷玩的如鱼得水,游刃有余,那感觉和听门子完全不是一回事。鱼和熊掌不能相提并论。

下得马来,光二爷浑身疲惫,疲惫中却也透着甜甜的舒适。

接下来的日子,二爷和苏苏两个鸳鸯,背人耳目,夜夜欢歌,共赴巫山,那小日子过的,学二爷心里话说:给个神仙也不换。

十多天后,苏苏悄悄地告诉他,月信没来。光二爷惊喜也惊讶,惊的是自己枪法太准了,一枪中的;喜的是这顶绿帽子可算给秃顶戴到家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还没有好好拾掇拾掇这块地儿,却让别人提前种上了。

第十四节 迷人的沟沟

刘苏苏的出嫁,让光棍二爷很是伤心了一阵子。虽说她出嫁前又和二爷缠绵了几回,但他心中燃起的火焰,就像太平洋底爆发的火山,扑不灭了。起先几天还能将就过去,时间一长,心里越发的猫抓一样难受。二爷夜晚睡觉抚摸着鼓胀的肚皮,想开了门道:得抓紧找个泻火的地儿,老这样憋着也不是个办法,没看到后村的二孬吗,裤裆里那挂猪尿泡,愣是憋大的。

二爷越想越后怕,他倒不怕最后能成二孬那样,他是舍不得库存的上亿个孝子贤孙,就这么自生自灭地白瞎了。趁自己年轻力壮,他算计着怎样把部队拉出来溜溜。老话说:一朝被蛇咬,年年怕井绳。二爷倒好,一经尝鲜,分秒不忘。二爷啊二爷,你老醒醒吧,女人那地方不是蜜糖罐,那是害人坑呀!

二爷这段时间,就像抽惯了白面的大烟鬼,断了后续供应,心里无抓无挠的。他试着向孙寡妇抛过媚眼,可人家不理睬;想迎合杏花的飞吻,又怕刘璐找上家门,思量来思量去,没有太妥当的办法,只好忍着吧!精虫上脑的滋味,二爷比谁都了解。

接下来的日子,二爷白天跟生产队男、女社员一起出工劳动,夜晚一个人寂寞地躺在床上烙饼子,翻过来、掉过去的多半夜睡不安生。你还别说,世上就有那么巧的事,半月不到,二爷的小雀雀,又找到窝窝了。

那天早上出工,社员们一字排开,各自找好垅子,雁阵一般,一个接一个的相随着,弯腰驼背地在玉米田里锄着杂草。前边锄草的是新媳妇段玲玲,二爷排她在后面。锄着锄着,二爷的眼睛离开锄头,盯上了前面玲玲的,那团包裹在布衫里的肉蛋,正随锄把子的抖动,一撅一翘,跳跃的正欢呢,那姿势就跟苏苏和二爷在床边一样。

二爷越瞧呼吸越急促,眼前那对深深的屁股沟子,晃得他双眼渐渐地迷离起来,心中不由产生无限的遐想,裤裆里的枪杆子跟随思绪,不知不觉地挓挲起来。本来夏天衣服就单薄,而且光棍二爷又不喜欢穿,一条破裤子总是用布条子绑在腰间,那情景,就可想而知了。

段玲玲擦汗的功夫,一回头,瞧见光棍二爷涨红的脸,再看腰间支起的帐篷,心里顿时明白了十分。她一边除草,一边有心地留意起二爷来。虽说两人没交谈过,但那时候二爷年轻,纵使家里穷得叮当响,但小摸样长得还可以。

段玲玲的男人蜜月后就回了部队,家里撇下瞎眼的老娘和刚过门的新媳妇。都说沾腥的猫、贪吃的猪,一朝尝鲜,终生记在脑子里,抹也抹不掉。段玲玲凡人一个,刚刚品味出夫妻间的甜味,丈夫就远走高飞了,一个人独守空房,半夜上瘾的滋味,一般人真的无法想象。偏偏她又是那种性饥渴的女子,瘾头上来,青黄瓜、紫茄子,顺手的家伙都用上了,可解皮毛去不了内急,心里那个渴啊?

今天看到光棍二爷的窘样,她觉得有意思。

第十五节 鸟宿暖巢

临近晌午,生产队散工。

奶孩子的妇女们,涨得火燎火燎地疼,队长的话音未落,都急急忙忙撒丫子撩人了。老爷们挂着自家那半分自留地,憋一上午的尿没舍得撒,这功夫,都赶着往自家地里跑,仿佛沥拉半路上,对不起自留地里那颗吐穗的老玉米。

光棍二爷闲人一个,没人牵、没人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知道不远处有块生产队的花生地,准备到那里踅摸一顿午餐,一个人添水烧火的怪麻烦,地里的庄稼正在上粮食,到哪都能对付饱肚子,即免去来回路上的辛苦,又省下自己斤把口粮,双赢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二爷会老鼠偷食,顺花生稞旁边扒拉一圈,到手的都是籽粒的果实,嚼在嘴里那个香啊!用完午膳,再把棵子扶正,过后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对付一顿是一顿,他哼着小曲,慢腾腾地向花生地摸去。

走着走着,二爷忽然想起了段玲玲地媚态。那挺挺的,那翘翘的屁股蛋子,是那么的和迷人,要是能让二爷我搂在怀里,那滋味又如何呢?想着念着,身下的杠头不由地翘了起来。奶奶地,想想心里都那么舒服,要是真上了那女人的身子,指不定怎么乐呢!

二爷边走边意,觉着下面涨得难受,火烫火烫的,忍不住脱下裤子,掏出家伙打起了飞机。他只顾自己忙活了,却没注意到不远的地方,一个女人正蹲在玉米棵子里,专注地瞧他那。

段玲玲散工后没急着回去,家里没吃奶的孩子,午饭瞎婆婆能摸索着做好,薅把猪草回去喂圈里的猪,打油买火的钱,全在猪尾巴上提溜着哪。老话不是说吗: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本就过得穷日子,不算计点怎么行呢。

段玲玲薅着薅着,就听到玉米叶子“哗啦哗啦”地响动,由远而近地走过来一个人。也该着那么寸,男子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站在她不远的地打起了手枪,那个小和尚头皮涨得跟紫茄子似的。

段玲玲唬得不轻,双颊瞬间爬满了红色,她凝神屏气,不敢出声,怕把他吓回去,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透过缝隙,看准了,正是本队的光棍二爷,玲玲放下心来,眼观耳听,一股骚热由心田里漾出来,烧得她双眼迷离。

段玲玲伏在哪儿,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不由地暗骂到:表面看小伙子挺老实的,没想到暗地里还会这一手,真是个十足的下流坯子。骂了多时,她的眼睛始终没有脱离二爷手里的家伙,那么大的物件,难不成他是驴托生的?这要是放在自个那地方,盛得盛不了还不一定呢!

想到此处,玲玲暗骂自己放荡,说着说着怎么扯自个身上去了,不由地扑哧笑了:真是浪得可以,三天不挨棒槌,急得上房揭瓦。

光棍二爷正忘我地工作着,猛然间听到声响,吓得不轻。看到段玲玲就蹲在前面,羞得他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手里的家伙也忘了放回去,就那么笔直地挓挲着。

接下来的事也不知谁先主动地,反正两人滚在了一起。玲玲旷了多日的身子,二爷攒足了足够的炮弹,那场面,热烈地让人吃惊。一番之后,既解了段玲玲的饥渴,又救了光棍二爷的急,两全齐美。

从那时起,光棍二爷整天笑哈哈地,不想娶媳妇也没人给他提亲。白天生产队里干活,晚上柔乡里睡觉,其乐融融。

第十六节 回娘家

二爷的小日子过的滋润啊!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晚上没事的时候,他摸着肚皮自问:我老刘哪辈子积了大德,让我桃花运如此连连,不但给嫩女苏苏开了苞,还挂上了个小俊媳妇。虽说玲玲没有苏苏那么鲜嫩,但尝过的玲玲,却比大姑娘苏苏更解风情。

一段日子下来,二爷和玲玲配合的天衣无缝,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两人都把握的恰到好处,不怪乎玲玲娇喘着说:老笷对嫩隼,越来越合槽了。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苏苏身边缠着个秃顶,回娘家和二爷幽会,自然不那么随便了。可不回去吧,心里惴惴作祟,好不安生。这天,苏苏实在憋不住了,就对秃顶男人撒了个谎,说是晚上梦到娘亲想她,让她抽空回娘家一趟。

秃顶自打娶进刘苏苏,天天不离俊媳妇左右,生怕一个不注意,苏苏有什么闪失。那真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苏苏的话就是最高旨意,包括老妈子都得言听计从,甚至连她放个屁,秃顶都说是香的。那家伙,跟敬神一样天天敬着。

媳妇发话了,秃顶男人心里再不乐意,嘴里也不敢说个不字。在房里枺了个弯,试探着开口,要陪伴媳妇一块去。苏苏眼一瞪,装作生气状:“瞧瞧你那秃头,丢人显眼的,我这是回娘家,又不是出门赶集上店,身后跟着个老男人,让人心里憋屈。”

秃头男人没辙,知道自己配不上她,谁让自己生的那么不招人待见呢,唯唯诺诺后,送媳妇上了路。

苏苏走在回娘家的路上,浑身感到轻松,神清气爽。虽说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子,可她能吃能喝,一点事都不碍,别的女人一说起坐胎,那小眉头皱的,好似平地起了山川。苏苏不,一直无事一般。她边走边抚摸着肚皮,默默念叨:儿啊!咱见你爹去,到那儿看我怎么收拾他,老不死的,只管哈拉种子,出不出苗,撒手不问了,世上哪有这样当甩手掌柜的?

等到了娘家,娘亲赶紧地冲了碗红糖水候着,心肝宝贝地乱叫一通。苏苏满腹的委屈登时泄了出来,眼泪哗哗地直往下掉,刚想张嘴大吼,娘亲一只手捂了上来,另一只手指指隔壁,那意思:你小嫂子在家呢!

苏苏明白事理,清楚自己嚎哭的后果,这关系到三家人的幸福,一家出了乱子,三家都跟着不肃静,于是,硬硬地把眼泪咽回肚里。娘亲安慰女儿:娘知道你心里比黄连还苦,嫁了个不如意的郎君,可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咱老刘家绝后吧?

苏苏抹了抹眼泪,对娘亲说:“娘,都到这时候了,我也不再瞒你,我肚里的孩子不是秃顶的。”

“啥!你再说一遍。”娘亲横眉瞪目,被女儿唬得不轻,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炸了营啊!

“娘,我说的是真的,孩子的亲爹是成树。”既然开了口,索性全抖搂出去吧。

“啊!”娘亲更是惊呆了,她做梦也不会想到,亲生的闺女还学会了偷人:“妮啊!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呀?”

“娘,我出嫁前一个月的事,结婚的时候我已经怀了孩子。”

“哦!我说那几天,你的脸怎么不是正色那,俺还寻思你心不如意,憋屈的呢,原来你背着老娘,作下了这等见不得人的事,要是让人知道了,咱家在人前还能抬起头来吗?”娘亲屈屈楚楚掉起了眼泪。

事情挑明了,苏苏到放开了心:“娘,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会有别人知道的,再说了,我打小喜欢成树哥呀。”

“也是,你成树哥人老实厚道,从小在我眼前长大,娘最清楚他的为人,可惜他命不好啊!父母早亡,穷家破业,这些年也真苦了他了。孩子,你也别怨恨当爹娘的心狠,我们当老人的也是希望能给刘家留条根啊!”

“娘,我不埋怨你们,女儿就这样的命,就是苦了肚里的孩子和他爹。”苏苏说着说着掉起了眼泪。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生米做成了熟饭,不就趁机会去会会成树?”娘亲也没得办法,事以至此,还是宽慰为善。唉!都说背世造英雄,当时的贫困乡村,造就了不少这样的不尽人意的婚姻。

“嗯!等天黑我就去找他。”得到了娘亲的支持,苏苏心里有了底,和二爷相会不再害怕。

天很快就黑了,苏苏早早吃了饭,说出去串个门,就走了出来。在座的一家人,只有老娘明白其中的缘由,只要女儿活得高高兴兴,爱怎么着,随她去吧!娘亲喝了口糊糊,这样想到。

苏苏出得门来,刚拐过胡同口,就看见二爷急匆匆地走到支书的家门前,她悄悄地跟上去,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襟。

第十七节 旧梦重温

刘苏苏抓住了二爷的衣襟,把他拉到背阴的地方,小脸气得通红:“你说,大夜晚的溜杏花家的门子干什么,是不是这两个月憋得慌了?”

二爷搓搓手,傻笑两声:“嘿嘿!那啥,我这不是找书记有事吗,队里的骡子生了点小毛病,问问他怎么治。”

“白天那么多时间干吗去了?单单选在晚上来问吗?”

“牛棚不是离不开手吗,要是有一丝空闲,谁也不愿深一脚,浅一脚地跑来了。”二爷照样为自己圆着盘子,决不能让苏苏看出一丁点纰漏。

“刘成树,别在那儿放屁了,刘璐院里黑灯瞎火的,人毛都没有,你当老娘眼瞎啊!告诉你,就你那点花花肠子,几道弯老娘都数的清,还敢在我面前撒谎。”说完,拧了把鼻涕:“老娘几个月不见你的面,心里想的发慌,本想大老远地回家会会你,可你真没出息,这么短时间就忍不住了,一门心思的出来找野女人,你说,你对得起肚里的孩子吗?”苏苏说到伤心处,呜呜地哭上了。

夜深人静,一点响声都传出老远,二爷怕让人听到,赶紧地上前把苏苏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安抚了又安抚:“你看你,我咋知道你今天回娘家啊!要是得了信,说什么我也得在家等着你。骡子有病死了活该,天大的事也没俺的苏苏重要啊!好了,别哭了宝贝,都是我不好,走,咱回家,让老头子我好好补偿补偿你。 ”

气来得及时,消去的也快,在二爷的下,苏苏很快恢复了常态,悄声细语地呢喃着,不由自主地和二爷贴在了一起。两人不敢走大路,专拣背人的地方走,这黑咕隆咚的夜晚,虽说安全了些,也说不定懵然碰到个走夜路的熟人,还是小心为妙。大凡偷人和做贼一样,心里如同吊着的水桶,七上八下,没个稳妥劲。

这时的二爷,早把杏花丢在脑后了,他到不是那种忘情的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如今怀里搂着个热芋头,总得先让她降降温吧!更别说苏苏还怀了自己的亲骨肉,这点聪明才智二爷还是有的。

二爷边走边上下齐手,十个指头伸进了苏苏怀里。摸了摸上面的小馒头,这两个月没怎么见长,倒是下面的腹部,比前些时大了许多。二爷爱不择手,一刻也不愿离开柔柔软软的地方。

二爷边摸边笑道:“呵呵,苏苏,这段日子不见,肚子大了不少啊!”

“去,还不都是你捣鼓的,人家好好一个黄花闺女,你看看现在像啥了,圆咕隆咚地跟水桶一般,丢死人了。”苏苏话语里充满了埋怨,怨恨中还带着点自豪。有人说女人的心思,像大海里捞针,捉摸不定,而孕妇的胸怀,就像吃奶的娃娃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大概这就是她们快做母亲的自豪感吧。

磨磨蹭蹭地好不容易来到牛棚,苏苏早已把持不住,底裤被二爷撩拨地湿了半边。不用前戏,无须言语,一个眼神就得到了心灵的共鸣。

待到二爷无声地滑进去之后,两人同时得到了身心的满足。二爷想,还是老路走的舒坦,哪里有坑洼,哪里有高岗,闭起眼来都能探得清。要不是照顾苏苏肚里的孩子,凭二爷的莽劲,早已大刀阔斧地奋进了。

几个回合下来,苏苏瘫成了一滩泥,二爷累得直喘粗气,两人躺在炕上起不了身。

真应了那句老话,挖河,筑堤,割麦子,男女——。前三项还能偷空歇息歇息,唯独最后这一项,越累越得加速,是万万不可松懈的,频率快得赶上了飞转的车轮。眼看就要到达胜利巅峰,谁也不愿意半路歇息一下,让在望的果实猛然失去,那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这一通硬造,就是再健壮的小伙子,也会四脚麻爪,浑身抽筋了。

第十八节 权力交换

打发走可人的苏苏,二爷又恢复了常态,倒不是苏苏打乱了他固有的生活,而是每晚不停地折腾,让二爷渐渐失掉了底气。别看苏苏个子不高,瘾头确实见长,每晚不来个一两次不罢休,好似要把过去丢失的日子补回来。二爷揽着苏苏的娇躯,手指抚摸着她逐渐隆起的肚子,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二爷用生产队的玉米秸升起了火炕,一来给牲口烧些温水,二来晚上能睡个热乎觉。寒冬腊月,一个人躺在冷飕飕的被窝,如果不增加点热量,会让人胡思乱想,整宿整宿睡不着的。

冬天的牲口好伺候,只要添足草料,大半天不用管它们。二爷偎在火炕上,手搓麻绳,自娱自乐起来,拿捏着五音不全的调子,唱起了“”:“

紧打鼓来慢打锣

停锣住鼓听唱歌

诸般闲言莫要讲

听我唱曲

伸手摸姐面边丝

乌云飞了半天边

伸手摸姐脑前边

天庭喜煞人

伸手摸姐眉毛湾

分散外面眉中宽

伸手摸姐小眼儿

黑黑眼球白白睑

伸手摸姐小鼻儿

攸攸烧气往外庵

伸手摸姐小嘴儿

婴婴眼睛笑微微

伸手摸姐下巴尖

下巴尖尖在胸前

伸手摸姐耳垂边

叮铃啷当打秋千

伸手摸姐肩膀儿

肩膀柔柔软又绵

伸手摸姐胳肢窝

胳肢窝弯搂着肩

伸手摸姐掌巴中

掌巴弯弯在两旁

伸手摸姐乳胸上

出笼包子无只样

伸手摸姐大肚儿

像一平坦插秧田

伸手摸姐小肚儿

小肚软软合兄眼

伸手摸姐儿

好像冬瓜白丝丝

伸手摸姐白膝湾

好相犁牛挽泥尘

伸手摸姐小腿儿

勿得拨来勿得开

伸手摸姐小足儿

小足细细上兄肩

遍身上下尽摸了

丢了两面摸对中

左平摸了养儿子

右平摸了养了头

东一着来西一着

面上高梁燕变窝

两面针针荆棘样

好像机匠织布梭

左一着来右一着

冷中只为热家火

好相胡子饮烧酒

身中生得白如玉

开掌倚在盆边上

好相胡子喝烧汤

尔的屁股大似磨

叁坦芝麻酒半斤

两面又栽杨柳树

当中走马又行舟

两面拨开小路中

当中桑葚菜瓜棚

…………

老人听了

少年之时也经过

后生听了

日夜贪花哭老婆

寡人听了

梭了枕头哭老婆

和尚听了

抱着徒弟呼哥哥

尼姑听见

睡到半夜无奈何

尔们后生听了去

也会贪花讨老婆

…………。

二爷一曲唱罢,闭目陶醉在剧情中,都没发现支书刘璐已站在了眼前。待他睁开眼睛,看到刘璐阴邪的目光,吓得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心下骂道:这兔崽子猫托生的,走路都不带响声,吓煞老子了。

刘璐站在地上,嘿嘿奸笑道:“好你个老家伙,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散布资产阶级流毒,被我抓了个正着,今天你还有什么话说?”

二爷开始怕的不行,但事既然出了,躲,怕是躲不掉的。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随大笑道:“哈哈——,书记大人,我唱小曲,可是在自个炕头上唱的,除你没第二个人听到,流毒也没跑到窗外,总比某些人下夜溜孙寡妇门子强吧!”

刘璐听后,惊得后脊梁骨冒冷汗:奶奶地,千小心万注意,还是让人发现了。他清楚传扬出去后果有多么的严重,语气不由地软了三分:“二哥,没影的事别胡咧咧,你可知道栽赃陷害的罪过吗,那是要受法绳的。”

“切,刘璐你心虚啥啊!俗话说,没办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说的某个人又不是你,你一个响当当的大队书记,能办那种下三烂的事?我算计好了,赶明儿个到公社汇报汇报,看哪个小子倒霉。再说了,我只不过私下里唱了曲小曲,罪过总比某些人作风问题小得多吧。”二爷有把的烧饼攥着,坐在炕上优哉游哉地道。

刘璐真吓坏了,当前阶级斗争形势严峻,有人正想抓自己的小辫子,不成想,一个不注意,自己到撞枪口上了。要是传到上级领导耳朵里,下来一查,摘了书记的帽子是小事,蹲局子那可是丢八辈祖宗的人。

思前想后,刘璐想到了折中的办法,每年大队财务补贴二爷五十元钱,作为他勤勤恳恳劳动的奖赏。条件是今天发生的事就此抹过,以后谁也不能透露出去。

等刘璐走了以后,二爷那个高兴啊!都差点跳上房了,奶奶地,这叫什么事呢。还是当官好呀,当官好吃好喝,白玩女人不说,利用职权,一句话就把事给抹平了。兴奋之余,二爷想当村官。

第十九节 听到坏消息

入冬后,天气冰凉刺骨,山村的男女劳力,完成了公社发起的冬季农田水利基本建设,闲着无事,各自寻找着逗乐的地方。

阳光透过玻璃窗子,把温暖聚集在室内,多少缓解了夜晚带来的寒意。杏花收拾完炕桌上的碗筷,打扫干净室内卫生,一个人坐在火炕上纳起了鞋底。刘璐去了大队部,屋里静静的只有杏花一个人,怪寂寞的。

一个人静下来容易想心事,杏花也一样,这功夫想起了她和二爷做过的事,那种缠绵,那种漂荡,都让杏花久久回味,二爷太勇猛了,猛地让杏花有时真的受不了,好在过后余味令人亢奋,那欲仙欲死的感觉,是刘璐所不能给予的。杏花想好了,既然刘璐无生育能力,那就让二爷下种吧,他身强力壮,种子绝对籽粒,生下来的娃娃一准错不了。

这件事天知地知,我知他知,谁能料到老娘还有这一手。自打结婚到现在,杏花的肚子老是平平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急坏了着急抱娃娃的刘璐,两人少不了互相指责,找医生看看吧,医生的话最权威。检查来检查去,问题不在杏花,刘璐清水一滩,连个蝌蚪影子都没有,你说杏花能不生气吗!

她一边扯着针线一边自问:你说那死人没接过婚,为啥对那事就这么精通呢?上位下位,左转右移,足足掌握十多种功夫,特别是瘾头上来,那个猴急样,下下能刺到人的肺叶子上,顶得人家好不舒爽。平时听村里的爷们老叫他房长,莫不是听房听来的技巧?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口,外间房门“吱呀”一声,孙寡妇甜甜的嗓音传了过来:“杏花妹子在家吗?”

杏花丢下鞋底,起身推开卧室的门:“三嫂啊!快到里间来,这天贼冷,炕上暖和。”

孙寡妇的身影闪了进来:“哎呦!杏花妹子,几天不见,越发的漂亮了,呵呵——”

“就你的嘴叉子会咧咧,成天围着锅台转,还能漂亮到哪儿去?”杏花听了孙寡妇的赞美,心里乐滋滋的。女人吗,都爱听这种瞎话。

“你和嫂子我不同,生来就是富贵之身,看让刘璐兄弟把你滋润的,水灵灵的鲜花一朵,嘻嘻——”孙寡妇的嘴像抹了蜜,杀人都不带血。

“老喽!三嫂,你说这人吧,没几年的好光景,本想好好享受享受生活,一转眼眉头满褶子了,唉——。”杏花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呀!妹子,你有刘璐伺候着,不觉得日子过得快,你不知道嫂子单身一个人,心里有多难吗?”孙寡妇说着话,不时地拿眼撩杏花一下,语气沉重,好似生活走到了悬崖边上。

杏花心里冷笑几声,但面上没带出来:就你这破货,两腿间的窟窿哪有闲着的时候,不说别的野男人,光俺家刘璐,不知道在你那破窑洞里进出过多少回了,还在老娘面前装疯卖傻起来,不害臊。心里想什么,明里不能那么说,随清了清嗓子接茬道:“是啊!年轻守寡,滋味是不好受,好人多磨难呀!”

话音落地,忽然想起自己的老相好光棍二爷,一个人还偎在牛棚里晾着杆子,何不把他俩撮合在一起?。杏花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既然命里注定和二爷无姻缘,又何必斤斤计较情分的得失,喜欢他,就该让他生活得更高兴才对。自己是有夫之妇,不可能夜夜陪伴他左右,撮合孙寡妇和二爷搭上活计,即免去了她招惹自家男人,又解了相好的饥渴,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主意已定,随试探道:“三嫂,屋里缺个男人不是家,你寡妇扯业的真不容易,不如和成树搭伙一块过算了。”

“别别,别提他,提他老娘就来气。”孙寡妇边织毛线边撇嘴道。

“怎么了?我看成树不错啊!人老实,又厚道,无牵无挂,你过去省不少心那。”杏花弄不明白孙寡妇心里是怎么想的,莫非看俺家刘璐好,不愿意再抬身另嫁个主?

“妹子,这人心啊真是隔层肚皮,里面的花花肠子着实猜不透。你也不是外人,嫂子今天就把心底跟你敞开了,原先我也有这个念头,看成树一个人不容易,寻思凑合一块过算了,谁知他那么不成器,偷偷地和别的野女人挂上了。”孙寡妇神神秘秘地说。

杏花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自己和他偷情被孙寡妇发现了?不会啊!每次做得非常严密,不会出一丝纰漏的,或许是孙寡妇看二爷对她不来电,心底不平,特意造谣埋汰二爷吧!想到这儿,杏花不高兴了,沉下脸来:“三嫂,成树还是个光棍男子,你这么糟践他,传出去以后还让他成个家吗?做人可不能坏了良心。”

“妹子,嫂子要有一句瞎话,明天打雷劈了我。你这么消息灵通的人,咋还蒙在鼓里呢!你知道他和谁挂上了吗?”孙寡妇故意拿捏一把。

“谁?”这回杏花不得不信了,死不了的,竟敢背着老娘和别人勾勾扯扯,看老娘得空怎么治你。

“苏苏,刘苏苏,这回清楚了吧,听说结婚前就让成树搞大了肚子。这妮子贼心不死,前天还回娘家和相好重温旧梦了呢!”孙寡妇得意洋洋,一股脑地吐出了心中的不快。

“啊——”杏花傻了,浑身哆嗦,脸气得发紫。

孙寡妇跟着也懵了。

第二十节 荤段子

牲口棚里一阵阵的喧嚣声传的很远,这里是老爷们的天地,二爷自然成了男人堆里的主角。

火炕上放一木桌,四个人对角端坐,一人一张轮流摸牌,其他人围坐一圈观看。二爷瞧人多插不上手,干磨手指头也没什么意思,就坐在一旁开口道:“没捞着摸牌的手痒痒了是不,闲着也是闲着,我给大伙讲个笑话吧!”

“好——”多数人起开了哄。

“想听的举手。”二爷看有的人热情不高,趁势点火。话音未落,眼过之处全是肥瘦不一的粗糙爪子,几个打牌也想跟着举起了左手,大伙都知道二爷的笑话好听,不仅多,而且听着过瘾,都支蓬着耳朵听他一个人穷白话。

二爷手指桌上的纸牌:“咱就讲个和牌有关的笑话吧。说有一两口子,全是瞪眼瞎,办事的时候,私定了暗号。男人想那事了,就说‘打牌’,女的回应‘ 开始’,完了,二人搂在一起。隔壁住一小青年,经常听两人‘打牌’、‘开始’,‘开始’、‘打牌’的,很是纳闷,心话:两个人四只眼睛,瞎了两双,怎么玩牌呀?便偷偷地观看他俩。这一瞧不要紧,原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小青年越看越想,心里就憋不住了。有一天,趁男瞎子出门,他便溜进瞎子家里,对女瞎子说 ‘打牌’,女瞎子依旧‘开始’,两人开始做起了那事。小青年年轻,能力特别的强,做到处,女瞎子直夸‘好牌,好牌’。到了晚上,男瞎子回来,想与她办事,开口说‘打牌’,女瞎子说:‘白天你不是打过一次牌了吗?’,男瞎子一听大惊,急呼:‘不好,有人偷牌。’”。

“哈哈——”大伙听后这个乐啊!再看炕上的人,没一个坐稳当的,横七竖八,躺倒一片,拧鼻涕、抹眼泪的,什么姿势都有,丑态百出。

二爷自己也不由地笑了:“嘿嘿!你瞧你们这幅德行,一个笑话,就把你们乐成这般熊样,赶明儿个,每人发一媳妇,还不知道你们恣成啥摸样呢。”

闹完了,笑够了,几个人央求他再讲一个。二爷眯缝着笑嘻嘻的眼睛:“别说一个,讲十个八个的,绝不带重样的。咱可说好了,笑归笑,谁要笑出毛病来,我一概不负责任。”

其中一个接话道:“二爷,你只管讲,谁出了事自己兜着。”

“对对,自个的事自个办,绝不会牵扯二爷。”同声附和,话语里充满了渴求。

二爷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讲开了:“说有一只蚊子和一只螳螂,偷看女人洗澡,蚊子看了一眼,就对螳螂说:‘看,十年前我在她叮了两口,如今肿这么大了。’螳螂瞧着不服气,嘴一撇:‘那有什么,十年前我在她两腿间劈了一刀,至今刀口都没合上,每月有那么几天还在流血。’”

“哈哈———”这回场面更刺激,几个禁不住笑话的爷们,裆里“簇”地竖起了旗杆。大伙只顾笑作一团,谁也没注意到悄悄溜进来的杏花,二爷刚刚讲的笑话,她也听了去,心里乐得不行,暗骂他:什么人呀,每天不知忧愁地穷乐呵。当下捂着嘴,憋住笑声,开口道:“成树,俺家的灶膛老是倒烟,你过去看看。”

书记夫人驾临牛棚,在场的人不由地止住笑声。眼巴巴地望着二爷远去的身影,刚说到热闹地方就被拉走了,心里很是生气:支书娘子那块儿不通气了,找二爷去通通,这下可好,二爷的小雀雀总算找到窝了。又是一阵的大笑。

进了杏花家门,二爷看到孙寡妇也在场,想起从前对他的不悦,心里来了坏点子,想趁机捉弄捉弄她。

杏花上了火炕,拍拍炕沿让二爷坐下:“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也不着调,跟一帮骚汉子穷扯什么,掉不掉架?”

“呵呵,闲着没事穷开心呗!”二爷拿眼睃了孙寡妇一眼,看她低着头不撩自己,心下骂道:待会儿让你乐个够。

“成树,你单身一个人,这样下去不是长法子,三嫂呢,一个寡妇家的,拉扯孩子也不容易,不如你们搭伙过日子算了。”

杏花的话让二爷吃惊不小,原想跟她来重温旧梦,没想到闹出这么一辄,敢情杏花怕自己寂寞,说媒来了。二爷挠挠头皮,偷看了杏花一眼,杏花满目含情,那意思不会怪自己,是她的主见。

“这个,嫂子,容我再考虑考虑。不知道三嫂什么意思?”既然得到相好的首肯,二爷就放心了,对他来说,身边的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晚上能有个地方栖窝就知足了。

孙寡妇的头低的快扎裆里了,脸红红的像抹了胭脂,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冷场了几分钟,杏花打破沉寂:“别这么干坐着啊!成树,你也讲个笑话给俺俩听听吧。”

二爷心中一喜,盼什么来什么,自己正想拿话撩拨孙寡妇,杏花提的引子正合茬口,遂笑道:“呵呵,讲的不好,你俩别骂我。”

“哪能呢,你就放开了讲吧!”杏花答道。孙寡妇也抬起了头,面带笑容。

“说有两口子晚上睡觉,半夜里媳妇被一硬物顶醒,伸下手去攥住了,睡眼惺忪间不经意问:‘这是什么?’。男人笑道:‘喔,那是笑话。’女人扑哧乐了,睡意全无。男人摸了摸女人那儿,问媳妇:‘你这里是什么’。女人笑道:‘也是笑话呀!你那里是公笑话,我这里是母笑话。’男人遂道:‘既然这样,我的笑话想和你的笑话说说话,怎么样?’。媳妇说:‘可以啊!’。于是,两人就开始那个了,一阵,声声不断。媳妇突然问男人:‘你的笑话怎么没了?’男人说:‘不会吧,刚刚和你的笑话亲嘴来着,这功夫,不是进到你的笑话里面,在说悄悄话么?’。媳妇笑道:‘哦!什么悄悄话这么隐秘,还留俩卫兵在那儿把守?’男人说:‘不是的,那是两个听笑话的。’”

杏花和孙寡妇早在二爷讲笑话当中,笑得前仰后合了,等到笑话落地,才猛然醒悟,坏小子在拿她俩耍笑呢,撇下手上的活计,一起扑上来,恼怒地下了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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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灶膛改造队

段玲玲这几天倒是安稳,安静地让二爷觉得出奇。平时在一起,她像久旷的怨妇,要了一次又一次,把个二爷折腾地七魂丢了三魂。这段日子不知怎么了,段玲玲再没给他打暗语,二爷有些不安。

夜深人静的时候,二爷偷偷溜到玲玲的房后,敲了敲后窗棂,这是她们约定的暗号,平时她听到,会立即打开后窗,让二爷爬进去。今晚房间里静悄悄地,一点响动也没有。二爷等了半天没见回音,倒是瞎眼婶子咳嗽了两声。二爷心里非常的失望,怏怏不快地离开了。

其实,段玲玲去了部队。新婚燕尔,在一起也就呆了那么几天,男人想她想得心慌,部队首长看他表现不错,特许他家属来部队过春节。一封电报打过来,段玲玲急慌着忙地去了,连和二爷打声招呼都没来得及,后来还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二爷心里很生气,再怎么说,两人同穿过一条裤子,同钻过一床被窝,你想去,别人也不拦你,总不能悄没生息地溜了吧!

没有了朱屠夫,咱也吃不了带毛的猪,二爷过后想想,也就算了,一不是她的男人,二不是她的亲戚,只是一个私下里的老相好,说不说的没啥。二爷想通了,精神气也跟着上来了,他还没忘记在杏花家被两个女人折腾的事,脚步不由地往孙寡妇家里走去。

你还别说,守寡的娘们办起事来就是够味,不说孙寡妇腰身发育的如何迷人,但就那办事的技巧,都是另外三个女人无法相比的。二爷边走边想,心底不由地热火起来,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刚拐过街口,迎面碰到了匆匆忙忙低头走路的支书刘璐,刘璐抬眼看到了二爷,大手一挥:“二哥,干啥去?”

二爷支支吾吾,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好在心眼来得快,说:“你三叔家的火炕不好烧,让我去瞧瞧。”

“嘿!今天总算找到正主了,公社刚刚下发通知,让大队派人去学习灶膛改造,我正愁没有好的人选,眼前的二哥不就是大能人吗?,赶紧地,收拾收拾跟我去公社。”刘璐解决了问题,满怀兴奋。

“别拿我开涮了,什么好营生能轮到我头上,该不是又让我站台子、挨批斗吧!”二爷忘不了过去的好事,心里时常挂念着。

“这次比那回强多了,不但管吃管喝,还免费学手艺。兄弟看你对心思,把这等打着灯笼寻不到的好事留给了你,你要不愿去,我再找别人。”刘璐不耐烦了。

“别价,有光不沾那是王八蛋,二爷我今天就跟你走了。”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一个铺盖卷,外加一个掉瓷的破缸子,二爷就跟支书刘璐上路了。

到了公社大院,别村的人都到齐了,就差刘家洼了。二爷名声在外,多数人认识他。看看他进了院子,都笑容满面地和他打招呼,开着玩笑。

公社书记坐在前台纳开了闷:什么人物这么让人喜欢?比老子下乡都招人待见。不行,得问问。于是,叫过来秘书耳语几句。小秘书乐颠颠地跑过去,把二爷拉到公社书记跟前。一番交谈之后,书记恍然大悟。他不就是刘家洼出了名的“房长”吗,想当年声震云霄,全县的老百姓都知道,他曾和当时的县委书记同处在一个主席台上,很是风光了一阵。

公社书记乐呵呵地说:“小刘啊!你的‘英雄事迹’我清楚,几年过去,你由一个落后青年,蜕变成了上进分子,多亏了革命大熔炉的锻炼改造,今昔非比啊!”

“那里那里,书记言重了,我不过是社会主义大树旁边的一棵小草,借借光,偷吸点养分,呵呵!”二爷见过世面,和公社领导说话,得会咬文嚼字。

“哈哈——,比喻太恰当了,阶级觉悟就是高。这样吧,我代表公社党委,任命你为灶膛改造队的副队长,怎么样?”

“那敢情好了,书记,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二爷欣喜万分,上来头一炮就捡了个副队长,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你可要尽职尽责,带领这些学员们,边学习边实践,把这件新兴事物,搞得红红火火,为全公社的社员们造福,为咱们公社争光。”公社书记激情高昂,讲话掷地有声。

“保证完成任务。”二爷学着“上甘岭”的镜头,昂首挺胸,满怀豪情。

公社书记的突然任命,让在场的学员们很是嫉妒了一阵子,谁也不会想到,“房长”刘成树刚露面,一眨眼的功夫,就他娘的当上了副队长,官虽不大,可这是公社书记任命的,职权自然比大队书记强多了,不少人,包括刘璐在内,眼馋得眼珠子红红的。

公社书记集合全体人员,照例开了个会,由国际形势,到国内阶级斗争,再到本公社面临的严峻问题,嘴叉子喷着吐沫星子,大讲了一通,最后归结到刚刚成立的灶膛改造队,书记清了清嗓音:“同志们,灶膛改造这项工程,责任重大,关系到我们公社十多万人口的福祉,我们一定要在党中央的英明领导下,千方百计地圆满完成任务,既让老百姓烧着省柴草,又让火苗燃的旺旺地,这关系到阶级兄弟的感情至深。”

散会后,学员们各自按号找到自己的住处。下午到公社礼堂,听上级派来的技术员讲解灶膛构造及制作方法。新官上任三把火,二爷早早地等候在那里了,因为在场的各位大都和二爷相熟,所以,带起队来也不难。

技术员是个女的,姓刘,二十五六的年龄,刚毕业的工农兵大学生,她把学校里学到的一手技术带到了县里,县长一看,不孬,做饭省不少的柴火。现在叫技术革新,当时属于一项新生事物,得和路线斗争挂上边。县委一声令下,先试点,再推广,于是就有了开头的这一幕。

刘技术员讲解着灶膛的新构造,二爷看后觉得好笑:我当什么先进的方法呢,就这破玩意,俺们刘家洼的灶膛,早用上了,家家都是我老刘经手的,我还当什么新鲜玩意儿呢。肚里有想法,但不能说出口,二爷是明白人,他怎么能办那种糊涂事?一个不小心,斗大的帽子立马就给你扣头上:这是顶风犯上,破坏社会主义新生事物。

二爷才不触那个霉头呢!

第二十二节 偶然得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本来二爷对这技术早已成竹在胸,学他说话:那都是放下的活计。别看二爷光棍一条,脑瓜灵光,平时闲着无事,总爱琢磨点小窍门。那年月,没有蜂窝煤,更别说煤气灶了,就是有,按当时的农村条件,没有几家能用得起的。所以,家家用的还是老辈子传下来了大锅灶,做饭、取暖两兼顾,再冷的冬季,只要到了热炕头,冻麻木的手脚,很快就会暖和过来。一家老小,围坐在炕桌前,吃着大葱蘸酱,喝着玉米糊糊,其乐融融。

新盘的土坯火炕,开始的时候烧的挺顺溜,时间长了,锅底灰积满了炕道,出烟的空间缩小了许多,遇到迎门风,烟气出不来,随着风势倒灌回去,满屋子都是烟气,呛得人咳嗽连连,老辈子的妇人没少受了烟熏之苦。火炕磐的九曲十八弯,就好比肚里的肠子,回回转转,几遭下来,方到尽头,末梢一个急转弯,顺着猿猴样的尾巴烟囱,急急地奔了出去。这种技法,是照顾火炕多个层面受热均匀,恰恰忽视了烟道的畅通。

二爷没事就爱琢磨,怎样才能既省柴又最大幅度地保证取暖呢?一个偶然的发现,让他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农村支锅头,为了安全,习惯把接触铁锅的部分做的厚点,这样锅里面盛再多的水,也不担心锅头散架。其实人们恰恰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铁锅是稳当了,可火苗接触锅底的面积相应地缩小了,火势顺着灶膛嗓子眼被快速地抽了出去,不费柴草才怪呢。

那年生产队里刨花生,中午二爷被队长留下看坡,就这点活计,十几个人楞争执不下,为什么呢?午间可以烧花生吃,看坡的人就这点权力,任你撑破肚皮,只要不私藏一粒,谁看见了也无怨言,这是条不成文的规矩。

二爷想吃土闷的花生,熟透后的花生米喷香喷香的,既填饱肚子,又余味长流。就着土坡,二爷挖好窖口,留出烧火的地方,掏好烟囱,把潮湿的泥土攥成土瓦,垒成土窑,一个闷花生的工具就做成了。

开始点火,火势总是顺烟囱溜走了,烧了半天,土瓦还是半干不湿的。二爷非常生气,照这样下去,下午社员上工,也吃不到闷花生的。他趴在土窑门口,仔细地瞧了瞧火势走向,顺窑口深挖了一圈,这下行了,火苗子打着旋溜着弯的添上了土瓦,一会的功夫土瓦就烧的通红。

二爷一边搅拌一边算计好了,回家打了灶头重垒,保证省柴火又旺。二爷抽空换了新灶膛,效果和他计划的一样,不几天,就名声在外了。东家请,西家叫,这一通忙活,天天酒肉穿肠,工分照记,在村里还落了个实在的人情。

第二十三节 投怀送抱

灶膛改造队结束培训,正式开始操作。公社书记挂帅(也就顶个名头,一切大小事务全压在了二爷身上。)特意分了工,全公社三十二个自然村,三十二个学员,两人一伙,一个村一个村的挨着改造。二爷是副队长,自然和刘技术员待在一起,不定时的给学员们指教指教。

学员们都是泥巴地里出身,干这点活跟玩丝的,不出一个礼拜,不大的小村子就改造完了。望着胜利果实,村支书少不了请二爷他们喝场完工酒,大伙洗洗涮涮,高高兴兴地奔大队部去了。

二爷向来酒量可以,晚上不知怎的喝高了,头重脚轻,站立不稳,村支书打发人把他送回宿舍。因二爷职位不同,住的地方比学员们高一等,和队部相连,有两间干净的房子,二爷和刘技术员被安排在那里。

夜深人静,二爷口渴,从迷糊中醒转过来,发现身旁躺着个人,香喷喷的雪花膏味直扑鼻孔,不用问,准是个女的。二爷惊得一头冷汗,谁家的女人这么不着调,半夜三更地爬来,这不是拉革命干部下水吗!要是传到上级领导耳朵里,那还得了?

二爷吓坏了,赶紧起身推推身旁的女人,女人睡梦中咕噜道:“干吗啊,人家好困呀!”

就一声,二爷慌乱的心平息了,他知道,躺在身边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天天相伴的刘技术员。既然美女送上口,不吃那是傻蛋。趁刘技术员睡熟的当口,二爷重新躺倒,爪子伸了过去。

也许诸位看到这儿很奇怪,刘技术员怎么跑到二爷床上来了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刘技术员小名美风,县委组织部刘副部长的独生女儿。高中毕业以后,自然就上了工农兵大学,那时候的大学生,不用表,大家都知道,十有**是混过来的,形式在那儿摆着吗,所以,刘美凤大学期间也没学到多少知识,浑浑噩噩的两年过去了,眼看就要毕业,总不能一事无成地回家吧!真要那样,太丢当副部长老父亲的脸了。一个偶然的机会,她从同学口中学到了改造灶膛的技术,领会贯通后,带了回来。

老爸听说爱女学有所成,亲自摆宴,请县委书记、县长驾临寒舍,亲眼观摩女儿的操作。就在家属大院的空地上,刘美凤摆上战场,用表哥拉来的砖头,垒就灶头,点火试了试,火苗欢腾地舔着锅底,闹腾地挺欢,一锅水很快就沸腾了。看看灶口剩下的柴草,计算一下所用的时间,县长大人亲自拍板:这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事,新形势下的新事物,值得大力推广。

刘美凤初师告捷,心里美滋滋的。

接下来就是先前的一幕。几天合作下来,刘美凤渐渐喜欢上了二爷,虽说出身差别太大,可眼前的二爷确实令刘美凤着迷。

合该有这么一回,酒席散尽,在场的学员,包括村干部各自离开了,空荡荡的院落就剩下二爷和她两人,墙头上的野猫“娃娃”乱叫,就像孩子的哭闹,冷风夹杂着呼啸,打得窗棂“啪啪”作响。本就胆小的刘美凤惊吓得越来越睡不着了。装着胆子溜出住处,进了二爷的屋内。

二爷酒醉未醒,刘美凤坐在他的身旁,就着微弱的灯光仔细地审视着,纵使睡梦中,二爷的脸庞也透露出英气,让俯身审视的刘美凤越看越喜欢,禁不住地轻轻吻了一口。

夜静更深,刘美凤也喝了点酒,困意上来,她合衣躺在二爷身边睡过去了。

第二十四节 握了个满把

待到二爷伸出手来,最先摸到的是一只滑滑嫩嫩的柔夷,绵绵软软地没有一丝筋骨,不同于从小生长在农村的苏苏啊!玲玲呀!即使杏花小日子过得宽裕点,每天雪花膏、护肤脂地乱抹一通,也保养不了这么一双小手。二爷握在手里,爱不释手,一忽儿揉搓两下,一忽儿搁鼻子底下闻嗦闻嗦,味道确实比苏苏好闻多了。

二爷把玩多时,手指渐渐地移了上来。美凤梦中呻吟了一下,吓得二爷赶紧地缩回手,奶奶地,老子和女人办事,从来没这么紧张过,今天不知怎么搞的,脑瓜上都觉得汗津津的。或许是城里的女人不同于农村的乡姑,无形中增加一层光环的缘故吧!难道她身上能多长个零件?

稳了稳慌乱的心神,二爷二次出手,这次握了个满把,颤巍巍、肉兜兜,好不爽快。凭感觉得知,美凤水嫩了许多,胀鼓鼓地很有质感。二爷笑了,渐渐地迷醉在浓情里。

美凤睡梦中感觉被人侵袭,激灵一下立起身来,把二爷唬得不清。望着二爷装睡的表情,美凤上来一把捏住了他的鼻子:“再叫你那么坏,趁人家睡熟了,偷偷下黑手。”

二爷看事情败露,也别再装像了,起身把美凤搂在怀里:“别怪二哥是坏心,这可是你自送家门的。”

“啥呀!人家是看你喝多了,晚上口渴,给你送水来了。”美凤强调理由。

“那你怎么躺倒我床上了?”

“还说呢!睡的跟死狗似的,这大冷的天,睡着了不感冒啊!我寻思给你脱衣服吧,力气小,怎么也摆弄不过来,最后累得手都酸了,干脆不管你了。可又一想,你是咱改造队的领导,你要是生病了,谁领导这么一大帮人啊!到时候完不成任务,你我脸上都不好看。想想,偎着你睡一晚算了,我身上热乎,不至于你晚上冻坏。”美凤口若连珠,一字一字地吐了出来。

“你就不怕我半夜醒来使坏?”

“想是想过,看你睡得很死,不会节外生枝的。再说了,多大点的是啊!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哦!美凤,你是说,你已经——”

“咯咯!看你神经兮兮的,这有啥啊!哪个大学生没在学校里谈过恋爱呀!既然两情相悦,发生点事很正常的。”美凤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你那位现在干什么工作?”

“我们毕业后就分手了,他是都市有钱人家的孩子,怎愿意和我在穷山沟里呆着。”

“你不会让他托关系留城?”

“我的傻二哥唉!你以为都市就那么好留守的?人际关系,金钱,我老爸一样没给我存下,就我一副部长的千金,到了都市就跟乡巴佬似的,谁拿眼正看你啊!你没听说过吗,都市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当官的,街头上扔一砖头,准砸着俩科长一处长。”

“呵呵!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你逗我开心吧!”

“不是,我说的是真实事。二哥,我觉得,一个人如果有理想、有抱负,在哪里都会发光发热的。就说咱们做的这件事情吧!过几天,省报的记者要来采访,写成稿子,发表在省报上,到那时,咱们的名字就会传遍全省各个角落。二哥,咱们两脚插在泥土里,不也照样能出名啊!留在都市里的那些人,想出名上哪儿找去?”虽说话里充满激动,但也掩盖不了美凤失落的心情。

二爷明白美凤的心思,下乡指导工作,只是她人生的第一块跳板,她这只凤凰绝不会淹没在乡下的风沙里的。从这一点能看出美凤多么的有心计,她的胸怀太宽广了。

短暂的沉默后,美凤开口道:“二哥,经过这几天的短暂接触,我对你有了深刻的了解,你虽生长在农村,经历了种种不幸和坎坷,但你不是鼠目寸光之人,你有头脑,有心计,假以时日,一定会做出一番大事业的。”

“看看,说着说着给哥戴高帽了,我从不喜欢别人甜言蜜语,我就这样的人,风流,好色,桀骜不驯。”

“人不风流枉少年,二哥,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不算什么,关键是你要干出一番事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到那时,养个三房四房的,别人还为你有本事。”

“哈哈——,美凤,你真会逗笑,就我现时的处境,连媳妇都混不上,还谈什么事业,成就。”

“别忙,做完了手头的改造工作,你跟我进城,我要和你共同开创一片天地,让我们的事享誉全中国。”美凤信誓旦旦,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美凤,如你说的那样,真有那么一天吗?”

“二哥,只要咱们同心协力,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好,美凤,哥对你的话充满信心,说了大半夜了,咱俩是不是该比划一下,哥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嘿嘿!”

“比划就比划,谁怕谁呀,嘻嘻——。”

第二十五节 杏花怀孕

一夜缠绵,二爷从美凤身上,真正领略到了什么是风情。以前所经历的故事,只能叫办事,现在他才明白,原来男女之间还有这么多姿多彩的韵味。到底是有文化的女人,懂得怎样把握火候,快了不行,慢了更不可以,单单高峰来到的一瞬间,才能让人品味出其中的美妙。

天刚破晓,二爷就早早起了床,望着还在酣睡的美人,他心中充满了甜蜜。老天爷真是厚爱自己,把一个个大美女推到自己跟前,也许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吧!让他遍尝人世间的艳景,二爷笑地,在田间小路上,边走边琢磨着。

吃过早饭,大伙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待得二爷一声令下,奔赴下一个村子而去。

这段时间老不见二爷的人影,杏花心里闷闷不乐,她端坐在火炕上,不时地暗骂二爷几句。几天来,杏花没有胃口,吃什么吐什么,有时肚里没食物,也往外吐酸水。孙寡妇是过来人,清楚杏花怀上了,悄悄地告诉她,这是妊娠反应,娃娃坐胎前,都得难受一阵子。杏花听后,高兴地几天没合眼,多年的枯枝终于发芽了,能不让她兴奋吗!这一回可有的话说了,不是自己的那块地不长苗子,而是刘璐撒下的种子太瘪,你看,淘换来的种子,不施肥、不浇水的,自己就悄没升息地出苗,可让老娘逮着出口恶气的机会:刘璐你要再敢拿话遭践我,老娘立马就跟你翻脸,也不拿镜子照照,你有当爹的福分吗?俺可不是那种只管咕咕叫唤,不下蛋的涝窝鸡。还有,你说娃娃他亲爹忒不是玩意,哈拉完种子,也不过来看看出没出苗子,当上甩手掌柜的了。你又不是小狗小猫的,只管种不管收。赶明儿个生下娃娃,看你怎么有脸过来瞧瞧,相认儿子,没门。

杏花有一搭没一搭地纳着鞋底,想了很多,心底无着无落的。就在她心神不定的时候,自家男人推门进来了:“杏花,觉得好点了吗?”

杏花耷拉着头,细声细语道:“唉!还是那样,什么都不想吃。”

“要不,咱到公社医院瞧瞧,有病早看,积攒下病根可不是闹着玩的。”刘璐抬手摸了摸杏花的额头,关切的问。

“没啥,过两天就好了。”杏花张了张嘴,不想让刘璐早知道,可这事能瞒多久呢,毕竟两口子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早晚得跟他挑明了。思量片刻,最后还是狠下心来说道:“刘璐,我可能怀孕了。”

“啥?”刘璐吃惊不小,他万万没想到,自个一湾清水,还能筛出棵发芽的种子:“你不会开玩笑吧,医生不是说我那儿不行吗?”

“你呀!医生的话就相信的贴贴地?书上不是说过,任何事物都在不停地变化嘛!兴许你那玩意,经过这些年的调理,变好了呢。”杏花拿话糊弄刘璐,她可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偷情,肚里怀的确实不是他的种,要是被他知道了真相,不但自己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就是刘璐绝饶不了她。老婆第一,这是乡下老辈子遗留下的祖训。刘璐被人戴了绿帽子,你想结果能好得了吗,他不撕碎自己才怪呢。

“对对,马列老人家说过,万物都有其根源,总是在不停地变化着,或许老天爷发了慈悲,看我刘璐老实厚道,暗地里下了手法,让我那儿变好了,嘻嘻!”刘璐笑得很天真,完全没考虑其中的不妥。

“就是吗,不信任谁,也得相信自己。哎!我说,日头快蹬上头顶了,我这早饭还没吃呢。”杏花装得真事一般,懒洋洋地一副娇气。

“好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凭空得到孩子,高兴劲甭提了,伺候老婆那是老爷们应该的。

刘璐转身进了厨房,一阵叮当乱响,一碗鸡蛋面端上来了:“杏花,趁热吃了,别饿着肚里的娃娃。”

杏花扑哧笑了:“这才几天啊,刚安胎,你就想抱娃娃了,也太急了点吧。”

“嘿嘿!不急是假的,你没看前村的二孬吗,和咱同年结的婚,两个娃娃都围屁股转了,哪能不想呢。说实话,杏花,你要是给我生个儿子,我保证天天把你当神敬着,洗衣做饭我全包了,你只管照看孩子就成。”刘璐被快要当爸爸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撇去了平时傲慢的影子,这光景,让他当孙子,他准会满口答应。

看到眼前刘璐的摸样,杏花心里不由地生出些许失落。她想到,这么做是不是对刘璐太残忍了,本应坚守妇道的她,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让无辜的刘璐受到了伤害。可换一种想法,如果不趁自己年轻,生下个一男半女,老了指望谁呀!看看街上无儿无女的五保户,她又为自己的聪明果断而欣慰。

说来,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不能生养的夫妇,找个替身生娃娃,在刘家洼早已有人开了先河,只是人家光明正大的借种,不像杏花瞒着自己男人,偷偷让二爷种上了。

罢了罢了,不想这些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杏花总算怀了孩子,这是比什么都让人高兴的事,即使娃娃没有刘璐的骨血,可他长大以后,肩负的同是刘家传宗接代的任务。更何况,刘璐和成树本就同宗同族,你吧我吧,也没便宜到外人,娃娃还是老刘家的根呀。

第二十六节 革委会一把手

临近春节,灶膛改造队完成了全公社,百分之八十的任务,剩下的只有等春节后再干了。美凤回县城前,邀请二爷跟她去,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有什么过头,还是城里热闹。二爷想想,谢绝了美凤的好意,自个与她非亲非故,大过年的到人家去,那不是添乱吗。虽然美凤喜欢他,在乡下的小床上,两人夜晚做了无数次的爱,但不代表自己完全拥有她。几个月的共同生活,美凤从没答应二爷提出的要求,总是闪烁其词的拿话挡回去。二爷始终心里没底,不清楚美凤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否真正接受二爷的爱。二爷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一个乡巴佬,高攀不上美凤这只城里的金凤凰,可他心里真心爱她,地位的差别让他打消了念头,不再苛求非分之想。是呀,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的独女,下嫁给两腿泥巴的乡下人,想想都不现实。

二爷在供销社置办齐了过春节的东西,光棍一人,也没什么好置办的,割几斤猪肉,打几斤散酒,称些粉条和白菜,过年的东西算齐备了。完了再包几斤点心,年后初二,舅啊姨家的得走走,二爷多半年没见到老人了,心里挺挂念的。虽说都是些穷亲戚,自打父母去世后,来往日渐少了,可毕竟都有血缘关系,二爷心里始终割舍不掉。特别是满嘴里只剩一颗牙的老姨,从小就疼爱他,每每见到二爷,总是眼泪婆娑的,让二爷看了心酸。二爷默默念叨,再忙也得抽出时间去瞧瞧,免得长时间不去,亲戚间生出些寡淡。

又回到了离别多日的破败土屋,儿也放下手里的东西,找把扫帚清扫着屋内屋外的灰尘,在破烂的房子,也是自己的窝啊!望着烟熏火燎,日久天长发黑的屋顶,二爷又找回了往日的温馨。

由于二爷上调公社灶膛改造队,生产队的饲养员已经易人。搬铺盖离开牛棚的刹那,二爷久久凝视大院里的一切,曾经相伴又相熟的物事,从此远离他了,二爷心中不免有些隐痛。想想现在的生活,二爷又知足了,天天好吃好喝,每月还能发那么几大毛工资,多少人羡慕啊!

二爷没去找杏花,倒是去了孙寡妇家几趟。和她缠绵之间,从孙寡妇口中得知,杏花怀了身孕,他不确定是不是自个留下的种子,想寻机会前去证实一下。无奈,刘璐一只不离媳妇左右,二爷怕生出岔子,尽量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敢再去会她。孙寡妇家里清净,两个孩子睡下后跟死狗一样,任二爷和孙寡妇狂颠地山响,也惊不醒他们。翻滚模趴,狂飞浪蝶,欢叫声时如婴啼,时如虎啸,刺激地二爷心中的火焰,熄灭又复燃。

春节在欢快的热闹中溜走了,二爷收回散乱的心,思考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初六就得上班,任务压得很紧,好在节前完成了大部,节后剩下的几个村子,住家相比少了许多,不急着赶时间。二爷把人员集中在一起,先祝福大伙春节过得愉快,然后话锋一转:

“这个,过完年了,大家把心收回来,下一步全力投入到工作中。年前大家干得不错,公社党委开会专门表扬了咱们,虽说大伙工作辛苦,挣钱不多,可赚足了名头,这点在大伙过年时,从社员们的眼光中体现到了,咱们也算半个脱产干部。大伙记住了,干好了,兴许能闯出点名堂,在不去大田里撸锄把子,挨风吹日晒了。”

二爷的一番鼓噪,真真起了作用。挣钱多少不在乎,关键是暂时吃上了公家的饭,这在当时很是风光的。

刘美凤春节后迟迟没来上班,二爷心里非常着急,不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心打电话问问吧,又不知她家里的号码,成天无精打采的,干工作也上不来劲头。最后,二爷实在憋不住了,走到公社书记办公室询问一番。

公社书记春节期间肯定吃了不少好东西,从他粗壮的脖子上就看出了端倪。二爷走进来客气几句,开门见山,就问上了:“王书记同志,你看刘技术员至今没来上班,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问题?”

“哦!小刘啊!坐坐,是这样的,刘技术员家中确实发生了变故,他爸爸刘副部长被县委撸了帽子,下放工厂劳动,刘技术员来不了了。”公社王书记摇晃着脑袋,一副得意的神态。

“啊!怎么会这样呢?”二爷吃惊不小,在他想来,能当那么大的官,怎么也不会丢了官职。

“哈哈——,你问我,我怎知道。小刘,有一点你要记清楚,看准方向,别站错队,该问的问,不该知道的别打听。”公社书记板起了脸,瞬间换了副面孔:“小刘啊!现在国内形势很严峻,个别人在党内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妄图复辟资本主义,我们一定揪出隐藏在革命阵营里的,一小撮坏分子。小刘,你是一个有位的好青年,公社党委非常信任你,在这大风大浪的当口,你一定要站稳立场,不要被个别人迷了眼睛,看不清当前的形势。”

王书记的一番话,说的二爷云里雾罩的,一时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抬手挠挠脑袋:“王书记,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俺文化知识浅,理解不了那些大道理。”

“呵呵!还是年轻人直率,我就明说了吧,公社党委准备任命你,担任革委会一把手。你正值年富力强,做事又有头脑,我相信你能胜任这个职务的。”

闹了半天给自己官帽子戴啊!二爷笑了,谁不愿意当官呀,好吃好喝,出门坐车,那派头足了。

“小刘,我听说你和刘美凤打得火热,你要注意形象啊!不要让群众说咱们干部不检点,专扎女人被窝。”王书记谆谆教诲道。

“那是那是,以前不是没当官吗,现在当了革委会一把手,咱咋还会风流呢,王书记,你放心,只要我在职一天,我一定把革委会搞得红红火火的。”其实二爷现在连革委会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他直想,只要是公社干部,哪怕是跑腿的通信员,都比大队书记高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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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茅塞顿开

过了两天,二爷走马上任。公社王书记指派秘书,专门给二爷腾出了一间办公室,一番收拾后,公社革委会正式挂牌了。

隔了几天,二爷才弄明白,本“革委会”不同于其革委会,主要任务,就是统领改造队的原班人马,下村割掉资本主义的尾巴。“割尾会”才是其正名。二爷斜靠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心情非常沮丧:奶奶地,什么部门,直说割尾巴工作队不结了。一腔献身工作的热血,此时冷却不少。

二爷心里清楚,乡下人无能无畏,打油买火的钱,全靠家里喂养的牲灵,卖掉换现,你一刀子下去,割掉的不仅仅是猪尾巴、羊尾巴,划开的是农民兄弟,那颗滚烫的心啊!假如不按公社党委的意见去办,他就是失职,就是违抗上级下发的文件精神。难,真难,二爷遇上跨不过去的坎了。

苏苏听说二爷当了官,借着赶集上店的机会,找二爷来了。“割尾会”外间办公,里间就是二爷休息的床铺。秘书陈静看门外走进来一位大嫂,肚子鼓囊囊的,知道是怀了娃娃的孕妇,赶紧起身迎上前来:“大嫂,你找谁呀?”

“哦!大妹子,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刘家洼的人?”苏苏看一个漂亮姑娘站在眼前,心里有些慌乱,心下思衬:莫非老东西背着我,在公社找了女人?不对呀,这姑娘文质彬彬的,和二哥年龄相差十多岁,也许是他找的相好吧。

就在苏苏胡思乱想的时候,陈静答话了:“有,大嫂,你是找刘主任吧!真是不巧,他今天带人下乡了。”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他老不回家,家里很惦念的。”苏苏结过陈静手中的茶杯,返身坐在跟前的座位上。

“大嫂,你是刘主任家——”陈静欲言又止,知道刘主任至今孑然一身,不曾娶亲,眼前的女子是他什么人呢?

“大妹子,你说我呀,我是他——”一句话没说完,二爷从外面进来了。

“苏苏,你怎么在这儿?”二爷撸撸袖子,在脸盆前洗了洗手,擦着毛巾问苏苏。

“我——”苏苏抬眼看了秘书一眼,陈静心领神会,借口到档案室查资料,出去了。看看四下无人,苏苏寒下脸来:“你个没良心的,心里还有老娘吗,几个月不和我见面,魂叫狐狸精勾走了是不?”

“你看你,这是公社办公的地方,嚷嚷出去,让别人听了笑话。我这不是忙吗,本想抽空看看你,一团工作压得我喘不过起来,这不还没的时间吗!”二爷过来坐到苏苏跟前,伸出手摸了摸隆起的肚子:“你也是的,拖着那么笨重的身子,不在家好好休息,跑这来干啥?”

“人家多日不见你的面,心里想得慌,都是你这没良心的,不挂念我,你也应该挂念娃娃呀。”苏苏刚平息的心,说着说着又来了气。

“宝贝,怪,都怨我,我给你赔不是了。”二爷揽上了苏苏的腰身,低头吻着她的脸颊,安抚道。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知道你现在当了屁大点的官,忙得很。二哥,实话对你说,肚里孩子一天天长大,我这心呀,盼着天天见到你。”苏苏幽幽地说。

“那怎么行,别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要注意影响,让秃顶知道了,那还了得。”二爷胡乱磨挲着,关切地道。

“这些我都明白,平时管束着自己的言行,今天凑巧赶集,不知怎的,老想见到你。”苏苏抬脸瞧着二爷说。

“苏苏,宝贝,你太招人疼了。”二爷听了苏苏的话,心里热血上涌,翘起嘴唇一番亲吻,苏苏不多时就娇喘起来。

“哥,快松手,大白天的让人看到不好,刚才那个小姑娘鬼机灵的。”苏苏推开二爷的身子,不无担心道。

“呵呵,你说的是小陈吧,就她看见了也会没事的,他是我的秘书,属我管制。”二爷松开手,乐呵呵道。

“你别管道自己床上去就行。”苏苏话里酸溜溜地。

“说啥呢,苏苏,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咱不是那样低俗的人。”二爷争辩道。

“好了好了,看你一眼就安心了,不耽误你工作了,我这就回去吧!记着孩子快生了,你心里有个数就行。”苏苏站起身要走。

“别呀!天都中午了,吃了饭再回去。”二爷从里屋拿来饭盒,安排苏苏躺床上休息休息,匆匆忙忙地奔食堂去了。

时间不大,二爷端饭进来了:“苏苏,来,尝尝红烧肉,多少天没在一起吃顿饭了,我还真的想念咱俩独处的日子。”

“那姑娘不回来了吗?”苏苏坐在桌前,扭头往门外瞅瞅。

“现在时下班的时间,各自都吃饭休息了,不会有人来打搅咱们的。”二爷夹了筷红润润的肉块,送进苏苏嘴里。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氛,一男一女,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这才是家的感觉。二爷望着眼前的苏苏,嘴里的馒头都忘嚼了。

“傻样,看我干什么,吃饭呀!”苏苏謓道。被心爱的男人看着吃饭,这也是一种享受呀!

“唉!苏苏,你只看到了表面现象,不了解工作的难处,有时我真想撂挑子不干了。”二爷放下筷子,看着苏苏道。

“咋了,这不干得好好地吗?”苏苏搁下碗筷,问二爷。

“难啊!苏苏,按照上级下达的会议精神,全县全公社必须割掉资本主义的尾巴,一根毛都不剩。咱是吃农家饭长大的,清楚一只鸡鸭,一只羊,一头猪,对乡下人生活的重要性,哪家称盐买油、孩子买个纸笔啥的,不是从鸡鸭屁股抠出来,牲灵尾巴上提溜着的。如果下死手,全公社割的尾巴一根毛都不剩,那我真真成了万人吐骂的千古罪人;假如不执行上级命令,摘掉头上的官帽我倒不怕,关键是,我走了,还会有另一个人顶这个缺,资本主义尾巴照割不误,到那时,苦的还是咱们乡下人啊!”二爷一口气,把憋在心里多日的话,对苏苏全倒出来了。

“嘻嘻——,我当啥事让你这么犯愁,原来就这点屁大的事呀,你以前的聪明才智跑哪里去了?你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苏苏笑着给二爷出主意。

“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公社的群众眼睛雪亮雪亮的,一丁点毛疵都瞧得出来,你想瞒天过海,能瞒得了吗?”二爷听了苏苏的话,泄气道。

“刚才你不是说,手下的人全是各村抽调来的吗?”

“是的。”

“打发他们回去,工资照发,让他们各自监督本村的情况。表面上是公社安排的监督员,私下里告诫大伙隐蔽养殖,等到上级来检查,一个招呼,全解决了。这样,既完成了本身的任务,又不至于断绝了群众的零花钱,两全其美。”苏苏津津乐道,一番说教,让二爷茅塞顿开。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呢,还是俺的宝贝媳妇注意多,解了老公的燃眉之急。”二爷欣喜万分,顾不得擦嘴,搂着苏苏亲上了。

第二十八节 东窗事发

送走可人的苏苏,二爷唤来秘书陈静,嘱咐她集合队伍,到野外进行拉练。

一行人员出了公社大院,跑步来到空旷的田野,就像早上撒开的鸡群,叽叽喳喳、乱乱哄哄。约莫跑出个五六百米,二爷叫住排头兵,大伙原地休息。本就做贯农活的队员们,在“割尾会”待得有些手脚发软,这一通遛弯,到活泛了筋骨,站着的、坐着的,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起来。

二爷走到人群中,清了清嗓音:“我说,大家静一静,今天把大伙带出来,不是放风观景的,既然上级领导把担子压在咱们肩上,咱得想办法把这项艰巨的任务完成。说说你们心里的想法,最后我再归拢下意见。”

一个青头小伙子开口了:“刘主任,说实话,这活真不是人干的,看着手里活蹦乱跳的牲灵,一眨眼没了气息,这心里疼啊!现在的社员指望啥,不就指望养两只鸡鸭换点零花钱吗,让咱们这么一捣腾,家家闹得鸡飞狗跳的,天天被人骂祖宗,你说这心里能好受得了吗。”

另一个俗称大老黑的说话了:“是呀,咱就一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和社员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家家都指望鸡屁股里抠俩零钱,这下可好,拿不几大毛的工资,每次回家,人见人骂,老婆孩子都跟着受气。”

话语起了头,大伙想跟着乱嚷嚷起来,有的说辞职不干了,回家种地;有的说上级派下来的任务是正确地,符合当前的政策,必须抓紧实施。七嘴八舌,乱作一团。二爷略微归拢一下,不赞成这个做法的占多数,维持现状的只有少数几个人。

二爷看到了火候,大手一挥:“我也是农村出身的穷孩子,说实话,看着社员的牲灵,在咱们的屠刀下,丢了性命,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有心撒丫子溜了吧,又舍不得手中得之不易的饭碗。经过白天黑夜的思考,我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既绕过了社员的牲灵,又完成了上级交给的光荣任务。”

“什么办法,快说主任。”大伙围上前来,支耳恭听。

“是这样的,大家从今天起,各自回自己的村子,明里是监督社员们的行为,暗里对家家户户的养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自由发展,队里的工资照发。不过有一件切切注意,一定把这件事隐藏地秘密、再秘密,不能透露出一点风声。我在公社盯着,一有风吹草动,立马通知你们。大伙能做到吗?”

“能,主任,这法子太他娘的好了。”

“要是有人上告了怎么办?”二爷担心地问。

“谁要是胆敢透露出去,大家合力要了他家老小的命。”大老黑咬牙切齿道。

“对对,就这么办,不信有不长眼的人。”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计划就这么定下来了,个把月里到没发生什么事。二爷心里轻松,骑着永久牌自行车各村里溜达一遭,煞是威风,瞧了瞧院落各处,没看出什么异样的动静,二爷放下心来。每天喝着茶水,和小秘书逗逗乐子,生活过得优哉游哉。直到有一天,王书记横眉竖目地找到他,他才意识到东窗事发了。

原来,王书记有个习惯,中午饭后必到院外的乡间公路上散步。这天刚刚走进路边,老远就看到前面人影一闪,瞄到一只羊的影子。书记心里咯噔一下,“ 割尾办”刘主任不是汇报,全公社一只羊毛都没有了吗,怎么眼前出现了羊的影子?不会是自己的眼花了吧,大白天的还能闹出鬼来吗?他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上级领导三令五申,坚决割掉资本主义的小尾巴,这要是传到上级领导耳朵里,自己的仕途就断送了。

他悄悄地溜过去,一把抓住了隐藏在树荫下的山羊,羊的主人吓坏了,在王书记的逼问下,和盘端出。不光自家喂了只羊,家家户户都有。今天之所以冒险而出,是以为邻村的女儿生娃娃,奶水稀少,不够娃儿吃的,给娘家捎信,让娘家爹牵头奶羊去,不成想半路被公社书记堵了个正着。

王书记心里那个气啊!好小子,你刘成树竟敢瞒着公社党委,任由资本主义尾巴泛滥,无视国家政策和法律,你等着瞧好吧。于是,押着山羊和山羊的主人,蹬蹬蹬,跑到“割尾办”。

二爷哼着小曲,正寻思着哪天去县城一趟,和美凤见个面。这么些天了也没她的消息,二爷心中十分掂念,毕竟两人在一起过了几个月的夫妻生活,他对美凤心存感激。随着房门被推开,公社王书记怒气冲冲地站到了他的面前:“刘主任,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哪里哪里,书记过奖了,我这段日子全心扑在工作上,劳心费神,正想找你请个假,休息几天呢!”二爷看书记的脸色铁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站起身来,拿把椅子搁在书记屁股旁边。

“你还想请假,我看你进局子凉快凉快去吧。”书记的鼻子都快被二爷气歪了,这家伙什么人啊,死到临头,还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

“呵呵,王书记说笑了,那里面哪是咱老刘待的地方。”二爷表情自然,好像没瞧见书记变坏的脸色。

“刘大主任,你干的好事,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王书记真急了,啪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进来。”

一个牵着山羊的老汉进来了,二爷抬头一看,傻了眼。

站在眼前的不是别人,是刘家洼二爷的本家叔叔。这回二爷的点子算背到家了,人赃俱获,在书记面前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到底是经过世面的人,二爷处惊不乱,抬手一指,怒骂道:

“混蛋,你是哪个大队的刁民,竟敢目无国法,私自饲养资本主义的尾巴,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二爷边说话,边背着书记对本家叔叔使眼色,那意思:你一个人扛着算了,别触连别人。

牵羊的老汉没弄明白二爷的意思,看他不但不替自己说情,反到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一时气上心头,扔下手里的缰绳,冲二爷撒开了风:“好你个王八羔子,屁大的官每当几天,长脾气了是不?不认识自家叔叔了,这要是当上公社书记,我看你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今天,我要替死去的大哥教训教训你。”话到人到,一把攥住了二爷的脖领子。

王书记被眼前的突变弄愣了,看到两人拉扯在一起,才回过神来,大喝一声:“放手。”看看这个,指指那个:“瞧瞧,你们爷俩闹得这一出,当公社大院是你们家炕头啊!爱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这是政府办公的地方,不许你们撒野。

王书记气得背着手,在屋里转了几圈,对跟来的公社干部发话道:“立即把他俩关进禁闭室,听候处理。”紧跟着过来两个年轻人,扭着两人的胳膊出了房门。

王书记余气未消,涨红着脸刚要出门,旁边的陈秘书开口了:“王书记,你看这事,是不是内部解决算了,传出去影响不好。”

王书记稍微愣了一下,道:“老子都被这个刘成树气晕了,看他平时挺老实的,没想到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他竟敢瞒着公社党委,放任歪风邪气自流,罪不可恕。”

“是的,王书记,刘主任罪有应得,可咱也得考虑考虑这件事的后果。我听说别的公社也出现过这种情况,都被他们无声无息地掩盖过去。谁不为自己的政绩着想啊!”陈秘书见多识广,心眼转得快,语重心长道。

“唉!想想,也真难为了本公社的社员们,大锅饭混日子,出工不出力,一个工值才几分钱,不饲养点牲灵贴补贴补,有个大病小清的,怎么得了啊!陈秘书,不是我心狠,形势逼人啊!”

“王书记,你的良苦用心全公社的社员都看在眼里,知道你惦念群众的疾苦,无奈政策压人,你不得已而为之。既然大伙偷偷地搞起了家庭副业,不如顺应民意,任其而为吧!”秘书在旁边纵俑道。

“陈秘书,如果上面知道了怎么办?”

“王书记,这个不必担心,各家各户只是喂几只鸡鸭,一头猪,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做得很隐蔽,不会透露出去的,假如真的让上面知道了,过错由“割尾会”担着,不会牵扯其他人的。”

王书记思索片刻,默默地点了点头。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不是某一个人的权利能扭转过来的,顺应自然吧!

二爷走出禁闭室,伸了伸胳膊,自我感觉良好。他想,假如一个人能承担起这副重任,为了给全公社的群众谋点福利,即使进局子坐几年,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第二十九节 寻找美凤

安顿好手头的工作,二爷到底去了趟县城,按照美凤临走前留给他的地址,找到县委家属院。打听了几个人,人家不是摇头,就是拿奇怪的眼神看他,没有一个回答他的,好像二爷是天外来客一般。转了几圈,二爷没有找到美凤的家门,心里不仅愤愤地骂道:城里人就他娘的势利眼,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乡下人咋地,你们老辈祖宗不也是从乡下出来的吗。

正在他漫无目的游荡的时候,走过来个白发老人:“小伙子,你是来找人的吧?”

有人主动和自己搭腔,二爷求之不得,自然心里高兴,堆起笑脸道:“是呀大爷,我找住这儿的美凤,可寻摸了半天楞没找到人影。”

白发老人把二爷拽到背人的旮旯,小声对他说:“小伙子,别嚷嚷,你胆子到不小,竟敢明目张胆地来找刘副部长他们,这要是让县革委会金主任的人知道了,有你的好吗?”

“怕啥呢大爷,我一不偷二不抢,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只是打听个人,犯不了王法吧!”二爷早已知道美凤家出了事,没想到还这么严重。

“唉!小伙子,好人多磨难啊,刘副部长那么好的人,就因为快言快语,说了一句有勃政策的言论,遭了祸患。他们一家早不住大院了,听说发配到了什么农场,你到县委传达室问问就知。”白发老人挺仗义,给二爷指明了方向。

二爷一路走来,不多会儿就到了县委大院。刚刚迈进大门,就被传达室走出来的中年人拦住了去路:“喂!干什么的,这是政府办公的地方,闲人免进。”

“同志,我想打听一下,刘副部长去了哪里?”

中年人不待他说完,一把把他拉进屋,然后透过玻璃窗子往外面睃摸了一圈,神经兮兮地问二爷:“小伙子,你是刘副部长家的什么人?找他干什么?”

二爷一时怔住了:是呀,自己是他家的什么人呢!非亲非故的,说出来也不会让他相信。可要说有关系,什么理由才能令他信服呢?二爷眼睛一亮,咱不是和美凤有一腿吗,冒充她家的姑爷合情合理,这理由算充分吧!对,就这么办。想到这里,二爷抬起脸来,一本正经地道:“大叔,我是美凤的男朋友,自打春节后,就没见她的面,不清楚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中年男人拿眼斜视着他,一副不信任的眼神,心话:就那小妮子,心比天高,能找你这样的男朋友?除去面目英俊了点,穿着一点也不上档次,冒充的吧。可又一想,世间的事就这么怪,往往出乎人的预料,看着不起眼的人,还真就是县委当官的亲戚,看了几年的大门,中男子颇有心得,说不定眼前站着的小伙子,真是美凤的男朋友呢。虽说刘副部长时下落难,那也只是大河里的浪花,破了个泡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有一天他会咸鱼翻身的,人活在世上,最看不透的就是隔着肚皮的心,不得罪他就是了。于是,笑笑吟吟地坐到二爷跟前:“呵呵,原来是美凤的男朋友啊!咋不早说呢!”附耳过来,小声道“刘副部长一时冲动,和顶头上司顶撞了几句,说了过头的话,被发配到‘五七’农场去了。”

“五七”农场的位置,二爷知道,就在他们公社的西南方向。由打县城坐车,个把钟头的路程。二爷站起身,告别了中年男人,走到县供销社,备齐了礼品,买了酒烟,又返身到了车站,坐上下午一点的班车,奔向了“五七”农场。

一路上,二爷无心浏览车窗外的风景,心里只挂念着美凤一家的安危。一句过头的话,至于那么严重吗,还被迫离职,流落在他乡?二爷混了几个月的政府办,知道当官的日子不好过,特别是眼下形势所迫,暗中分成了两派,由中央到地方,妖风四起,一大批老干部被打倒、批臭,完全不顾及党的形象。就他所在的公社党委,正副书记成天勾心斗角,暗中抓对方的小辫子,大有愈演愈烈之势。王书记话里吐露的非常露骨,告诫他不要站错队,要一心向着党中央。二爷私下里骂道:老子非党人士,只管自己的肚子能填饱,啥子帮派、团伙的,老子一概不沾,是英明的党,党的精神照亮神州,都是被你们这些天天忙着争斗的蠹虫给念歪了。

过惯了城市生活的美凤,受得了乡下清苦的生活吗?一个从小娇养的女孩,每天头顶烈日,跟随田间劳作的人群,汗流浃背的摸样,想想都让二爷心疼。二爷清楚自己和美凤之间的差距,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对她不抱任何幻想。即使现在非常喜欢她、疼爱她,也仅限于朋友之间的情谊。要说爱不爱她,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美凤心里不知是怎么想的,她绝不会看上自己一个乡下农民。这样也好,无拘无束地去爱,无怨无悔地接受最坏的结果,反倒让彼此少了几分顾忌,多了几分浪漫。人生就像天边漂移的云朵,瞬间千变万化,多姿多彩,让人真的捉摸不透。

二爷身边不缺少女人,包括苏苏、玲玲、孙寡妇、杏花,已经四位压房夫人,可现在一个也不属于他,在二爷的心里,前边的四位女人,只是弥补各自的心灵空虚,和他共同创造浪漫的乐趣,不会产生真实的爱。最明显的一点,她们都是有家室的人,绝不会离开现在的家庭,来和二爷共度一生。孔圣人遗传的伦理道德,根深蒂固,即使她们一个接一个地为二爷生下宝宝来,二爷自始至终认为,那只是慌忙之中洒落了种子,意外而已。二爷有时心里很矛盾,既然不爱她们,为何又去招惹她们你呢?人啊!有时就是个矛盾的共同体。

美凤离开他时说过的话,至今还回荡在耳边,她要改变他的人生,让他变成一个强大的男人,看眼前,这个许诺怕是真的实现不了了。不过,二爷到不担心,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创业,即使美凤无能为力,他自己也要实现这个远大的目标。

就在二爷倾心思考的时候,班车到站了。二爷跟随人群走下车来,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排排、鳞次栉比的砖瓦房,干净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们,让他想起了县城里的马路。原想到这里寂寞荒凉,人烟稀少,空落落的原野伴随着美凤一家人独自生活,没想到却是别有洞天。

二爷向路人打听了一下,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美凤家住的瓦房。当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美凤像受了多日委屈的孩子,无视父母目光的盯灼,不管不顾地扑到二爷怀里,嚎啕大哭起来。这一下,闹得二爷愣在当场,提满礼物的双手,不知是该搂上去,还是先吻一口。

一番释放,美凤心情畅快了许多,猛然发现站在身旁的父母,小脸登时通红通红的。她接过二爷手中的东西,向爸妈做着介绍:“他叫刘成树,是我去年灶膛改造时结识的朋友。”

“呵呵,小刘,快坐快坐。”刘副部长热情礼让着。

“刘叔,刘姨,都坐。”二爷没有拘束,自第一眼见到刘副部长,他就从老人慈眉善目的眼神里看出来,岁月的沧桑,虽磨砂的脸庞棱棱角角,也掩不住摄人的刚毅和坚强,这是一位饱经风霜、又令人钦佩的老人。

美凤忙着倒茶,多日弥漫在心头的尘埃,随着二爷的到来,悄悄地拂去,就连疼爱她的两个老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女儿欢笑了,当然也是做老人所期盼的,望着端坐眼前的青年二爷,两目炯炯有神,透着英气,面带含笑,是个不多的人才。言谈话语之间,两位老人对二爷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虽说门不当、户不对,既然女儿喜欢,做父母的也就默认了。

“呵呵,小刘啊!农村工作不好搞,接触的人多事多,什么都要亲自面对,凡事自己要有个主见,千万不能做墙头草,那样不但得不到群众的拥护,只会丧失别人对你的信任,长此以往,结果不会好的。”令二爷没想到的是,刘叔开场掏出了心窝子的话。

“那是,刘叔,您老放心,官场上的隐晦我也略知一二,不会随波逐流的。你老对现实的形势怎么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这只是社会发展中的一个不和谐音符,历史总会淘尽浊流,健康向上前进的。小刘,你记住,谁也不能左右历史滚滚车轮,如果真有某个人自不量力,螳臂当车,最后只能被碾压得粉身碎骨,遗臭万年。”刘副县长话由所指,以二爷对当前形势的了解,他还猜不透刘叔话里的深奥,但他清楚一点,当今社会扭曲变形,失去了众人的期望,这样下去,早晚得发生点什么。

“好了好了,老刘,别向孩子抒发你对社会的牢骚了,快吃饭,小刘饿坏了吧?”刘姨端着菜走到桌边,招呼着爷俩。

二爷赶紧起身接过来,平稳地放到桌上,一盘小葱拌豆腐,一盘花生米,一盘油泼嫩菠菜,一盘红烧肉,四个菜不算多,可在当时已算丰盛的下酒菜了。二爷客气道:“刘姨,不饿的,还麻烦你做这么多的菜。”

“唉!穷乡僻壤的,也拿不出什么好吃的招待你,让你见笑了。”刘姨显得不好意思。

“妈,还不好啊,过春节咱吃的也没这么丰盛,你们以为他是什么人物呀!净捡好吃的招待他。”美凤端着一只烧鸡走了过来,还不忘瞄二爷一眼,那意思,看到了吧,今天是准姑爷的待遇,爸妈都在巴结你呢。

二爷抿嘴一笑,趁老人不注意,给美凤来了个飞吻,高兴地她不得了。

一家四口围坐桌前,边吃边谈论着当前的形势。美凤啃着鸡腿道:“根据现在农村的事态发展,不会长久这样下去的,我预示到,不远的将来,可能有一场大的运动,惊天的变革。”

“是啊!物极必反,这是万年不变的真理。其实,农民兄弟是最好领导的阶层,也是最有阶级觉悟的人群,只要让他们填饱肚子,手下有几个零钱,这个阶层是不会闹事的,反过来还会支持国家的建设。你们看现在的情况,别说他们兜里没有有钱,连肚子都填不饱,怎能让他们信服党的领导?”刘副部长说着说着声音大了起来,放下手里的酒杯,阴沉着脸。

“她爸,你看你,说你多少回了,就是听不进去,落到今天这一步,还不是因为你性子直、脾气爆吗,凡事都有个度,冲破了潜规则,吃苦的还是咱自己。 ”刘姨打断了刘副部长的话语“合着小刘不是外人,这要是让不安好意的人听了去,一个小报告打到上面,全家人又跟着你遭罪。”

“我——。”刘副部长望了眼对面坐着的二爷,刚想出口的话,硬硬地咽回肚里:“好好,今天不谈政治,吃饭,来,小刘,咱爷俩干一杯。”

“刘叔,干。”两杯相碰,二爷一仰脖,一口辣酒倒进肚里,脸颊开始透出了红润:“刘叔,您老放心,跳梁小丑长不了,总会被揪出来的。”

“好了,爸刚停住话,你又说上了,再这么多嘴,下次不让你来了。”美凤謓道。

“嘿嘿!不说总行了吧,想赶我走啊,我还真不走了。”二爷笑着说道。

“美得你吧,我家庙小,搁不下你这座神佛,嘻嘻——”美凤望着二爷笑了。



第三十节 激荡

一顿饭下来,二爷吃的很开心,好久没享受到这种温馨的氛围,他都有些陶醉了。还是有个家好啊!父母呵护,妻子疼爱,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结果,无奈老天不厚爱自己,让他早早远离了本该享有的幸福。

三个多小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溜走了,二爷和刘叔谈得很投机,由国际形势到国内斗争,由城市发展到乡村生活,爷俩无话不谈,渐渐成了知心朋友,所说的话语,融入到彼此的心坎里。

美凤坐在旁边多时,不停抬眼观看悬挂墙上的钟表,微微蹙着额头。

刘姨看出女儿的心思,趁倒茶的功夫岔开话题:“老刘,你爷俩谈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该吃药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两个孩子出去走走吧。”

刘副部长听了夫人的话,方才从笑谈中回过神来,乐呵呵地道:“你看,说着说着就留不住嘴,今天多亏小刘的到来,疏散了压在我心头多日的郁闷,好久没这么高兴了。好吧,今天就到聊到这儿,改天咱爷俩继续探讨,我不耽搁你们小的幽会了,要不又说我不近人情,哈哈——”

“妈,你看爸,净拿晚辈开涮。”美凤搂着她妈的肩膀,撒娇道。

“别理他,老了老了没个正行,你和小刘出去转转,早点回来。”疼女莫若母,听了妈妈的话,美凤拉着二爷的手,燕子般地飞出去了。

春末的傍晚,天气凉爽宜人,微风拂过,带来了周围阵阵的草香气。“五七”农场地处空旷的野外,除去职工开垦的几百亩肥田,四周全是绿油油的苇荡。每到草长莺飞时节,这里就成了鸟儿和昆虫的世界,各种鸣叫声鼓噪着人们的耳膜,混迹于其中,令人心情好不惬意。

二爷和美凤手牵着手,踯躅在蜿蜒的小路上,倾诉着对彼此的思念,说到动情处,免不了做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亲个嘴儿,摸个胸儿,在他们已是平常的事。月儿高挂东天,凉风习习,沁人心脾,这样的氛围,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不做点什么,好像对不住老天的厚爱。

走到一片静寂的苇丛,二爷拉住美凤停下脚步。他伸出脚来,伏倒地上的翠绿,一个不大的草垫就呈现在眼前。不待美凤回过神来,二爷搂着她慢慢地躺了下去。

一番亲吻抚摸后,二爷早已冲天,在美凤的指引下,渐渐地入了港。多日的思念,融合了升腾的激情,两人贴紧了,包容了。

“哦——”美凤一声娇啼,释放了对二爷刻骨的爱恋。

“嗯——”二爷深深的叹息,那是发自内心对美凤渴望的满足。

几十个回合下来,二爷随着美凤身子的弓起,一滴不漏地洒了进去。

“成树,真好,真想就这么迷醉过去。”美凤缓过神来,亲吻着二爷的脸颊,幽幽地道。

“这不费劲,只要你愿意,一辈子都这样,我也心甘。”二爷松开手臂,爽快地说。

“美得你吧,成不成还两可着说,你别报太大希望。”

“和你说笑呢,你真要嫁给我,还得容我考虑考虑。”

“怎么,就我这条件,哪一点配不上你?”

“呵呵,不是你配不上我,是我高攀不上,咱俩本不是一个层次里的人,如果你屈尊低就,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嘻嘻——,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唉!现在像你这样诚实的人太少了,很多人不是夸夸其谈,就是碌碌无为,我到欣赏你做人的原则,不浮夸,不冒进,踏踏实实做人,这是一个人应该有的品质。”美凤伸出手掌,抚摸着二爷的脸颊。

“咱就是一小农民,两腿插在泥巴里,无能又无势,结交不了高官权贵,自然心平气和了。”二爷淡淡地说道。

“嗯!凭你说的这些话,我还真得考虑考虑咱俩的关系,成树,知道吗,在我眼里,你是一个诚实的男人,如果不是这点特别突出,令我喜欢,我也不会和你交往了。和你说句实话吧,追求我的男子多得是,可就没一个入我的眼法,不是墙头浮草根底浅,就是山中竹笋腹中空,唯独你是另类,勾走了我的魂。”美凤晃了晃,深入其中的面条,经过短暂的休憩,钢棒一样地戳在那里,惹得她浑身一阵阵颤窣。

二爷感觉到了身下娇躯的瞬间变化,一丝信号由两人的连接处传入脑海,二爷知道美凤又想要了,于是,挺起腰身,开始了剧烈的活塞运动。

在这荒凉的天地间,一切杂音都被两人的喘息和撞击遮掩了下去。美凤放开手脚,双腿攀上了二爷的腰部,这样的姿势,又使两人的结合部更深入了些,融入的更紧。她的双手也没闲着,附上二爷的背部,不断地上下磨挲着。

二爷加快了运动的频率,这样的暧昧环境,最最适合男女间的。一支蛐蛐的吟唱,伴随二爷的上下起伏,渐渐地达到了峰巅。当火热烧得二爷如痴如醉的关口,一团岩浆穿过甬道喷射了出去,那么激烈,那么奔腾,以至于蛰伏在身下的美凤,禁不住大叫了起来:“啊——”。声音透过夜幕,传的很远很远——

时间仿佛凝滞了,没有微风吹拂,听不到昆虫的鸣啼,二爷和美凤真的沉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二爷率先从浑噩中清醒过来,望着混沌一片的旷野,他仿佛获得了重生。

美凤卧在身下动了动,思绪悠悠醒转过来。刚刚过去的一刻,好似进入了人间仙境,又仿佛下了十八层地狱,美伦无比,妙不可言。自她懂得以来,这回是最大最猛的一波狂潮,在心爱的男人奋力揉搓下,就觉得轻飘飘的身子,像一片枯叶,随着浪涛的波谷,一忽儿抛向峰巅,一忽儿又坠入低谷,一切都让她无法言表。

沉寂多时,两人逐渐恢复了体力,二爷直起身来,刚要撤身退出,不想又被美凤紧紧地缠住:“嗯儿,不要嘛。”

二爷复又躺了下去,接连的劳作,已使他浑身酸胀,再没有一丝逞强的力气。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吸入鼻孔的,是美凤清新的体香,还有两团水嫩般迷人的触觉,这一切都令他深深记忆在脑海里,久久地回味,不愿丢失。

“美凤,天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二爷帮她收拾好衣衫,揽入怀里亲吻着,不肯撒手。

“嗯!是得回家了,一个人从没在夜晚呆过这么长时间,回去该挨爸妈的责怪了。”美凤挽着二爷的手臂,回身走在返回的路途上。月光把他们亲密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上,淡淡的,相依相偎,重重叠叠,相融在一起。

“成树,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啊!这是月老送给咱们的祝福,要咱俩团团圆圆,和和美美过一生,你说对吗?”美凤抬头看着柔和的月儿,喃喃道。

“是的,若是两情相悦,何须朝朝暮暮。”二爷想起了听来的诗词,顺口吟道:“即使咱们天各一方,由月亮传递爱的心声,你我都不会寂寞的。”

“呵呵,没想到表面看着粗俗,你还是内里秀呀!”美凤打趣道。

“哪里,我只会一句,还是要好的哥们教的,其他的吟风唱曲一概不会,你可别人为我会咬文嚼词”二爷推脱着。

“看得出来,你脑子挺好使的,只是从前的环境,限制了你获得知识的机会,这样吧,等有时间,我专门辅导辅导你,不求你学的多深奥,最起码手边应用的知识要记住。”

“别别,那样会很憋屈的,我生来就不是读书的料,数着麻将块头疼,这样子不是挺好的吗?”

“不行,既然你有情于我,就得听我的安排。成树,我冥冥之中预感到,将来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变革,不久的将来,科学知识会应用到生活的每个方面,不懂知识怎么行,那样会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脚步,会落伍的。”美凤急切地劝解道。

“好了,我学还不行吗,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别说一个,只要听我的安排,就是十个条件,我也答应你。”

“你一定要嫁给我。”二爷回身一个熊抱,美凤娇嫩的身子瞬间融入了他的怀里。

“笨蛋,人家话里不是答应你了吗!黑瞎子它爹怎么死的你知道不?”美凤逗趣道。

“那还用说,是猎人拿枪打死的呗!”二爷绕过美凤的圈套,不按套路出牌。

“呵呵,你呀,我就知道你那点小心眼,猴精猴精的,黑瞎子它爹是笨死的,这回知道了吧。”

“切,三岁的娃娃都知道,我那是逗你玩呢。”

两人打闹一团,笑声留在身后的小路上,久久回荡着。

第三十一节 后继有人

刚进五月,苏苏生了,是个男孩,白白胖胖的,取名“佩佩”。***意思:儿子和媳妇天地合配,是老天爷早系好的姻缘。孩子生下来,虎头虎脑的,很是招人喜爱。奶奶私下里掐手指算算,日子提前了不少,离足月差二十多天,认定是早产,没想别的。老人家要是知道儿媳妇早被人捷足先登,生下的孩子不是自家的骨血,立马就得气死。

月子里,婆婆、男人尽心呵护,端屎端尿,嘘寒问暖,一个月没出门。每天蛋、菜、肉丝汤面,源源不断,要星星不敢摘月亮。养得苏苏面目红润,滚瓜溜圆,先前苗条的身子,转眼就变成了水桶,气得她不断咬牙切齿,直骂二爷坏蛋。

看到眼前忙碌的母子俩,苏苏心里多少有那么点愧疚,可生米做成了熟饭,返回去已是不能了,再说苏苏从来没爱过秃顶男人,每月几次同房,她木头人般躺在那里,任由老秃顶自个在她身上忙活。有时苏苏刚要来电,秃顶却早早地交了公粮,不懂得情趣怎么来配合,每每惹得苏苏心急火燎,骂他是猪狗托生的,只知道自己高兴,不管别人的死活,在方面,和二爷差得太远了。二爷多会做啊!经过苏苏几次开发,他已熟能生巧,摸索出几招让苏苏尽兴的招式,次次都能让她到达巅峰。在秃顶身边,多半年下来,苏苏已是尽到了最大的妇道职责。看到秃顶老男人完事后那乐滋滋的神态,苏苏都有想吐的感觉。

满月回娘家,姥姥、妗子抱着孩子不松手。大街上转一圈,娘家村里人都夸苏苏会生。谁也没想到,先前的黄毛丫头,眨眼间变成了的少妇。你瞧那小屁股挺的,好似布衫里藏着个大西瓜,尤其是那两坨肉蛋,随着苏苏的走动,一步三晃荡,全身都透露出的。

听着人们赞美的话语,苏苏笑得合不拢嘴,心里话:地肥,主要是种子,两下一凑合,立马见成效。

苏苏想找机会给二爷报个喜自讯,播下的种子结果了,而且结了个很让人心疼的好果子,顺便再来一个重温旧梦、接续前缘。老秃顶本就年长,那方面不如二爷生猛,时时有让她吃不饱的感觉。打生了娃后,体力恢复了原样,心里的火反而越来越高涨了。怀着孩子,自打那次在公社“割尾会”和二爷做了一回后,再没让老秃顶贴身,就是给二爷留着,等待相会的这一天。

到了逢集日,苏苏喂娃娃吃饱奶,把孩子交给娘亲照看,和老人耳语几句,说是到公社找孩子的亲爹报个喜讯,一个人偷偷地溜了。老娘苦笑着摇摇头:唉!作孽啊!也不能全怪女儿风流,当老人的本就心里亏欠她呀!也好,让他们乐呵乐呵去吧。

二爷由打“五七”农场回来后,就投入到工作当中,每天骑着自行车,到下边的自然村视察一番,饭口赶到哪个村就落脚喝两盅。三十二个自然村转一圈,也得多半个月的光景,所以,二爷常常被酒精熏染地面红耳赤。肚饱思,这不,利用检查工作的间隙,他偷偷地溜到了段玲玲家来。

玲玲春节过后,就从部队回来了,家里有个瞎眼的婆婆等着她照顾,老是把她一个人丢家里,村里的乡民会说闲话的,玲玲想做个贤惠媳妇,她可不愿被人戳脊梁骨,落下个不孝的骂名。再说了,肚里怀着二爷的野种子,心里多多少少挂念着他。

自从玉米地里风流后,二爷和段玲玲真真挂上了。不能说天天在一起,最起码隔三岔五地两人就来一次。婆婆眼瞎,什么也看不到。晚上吃罢饭,刷完锅喂饱猪,段玲玲第一任务就是坐在炕上,扮油灯纳鞋底,等待二爷的到来。

有的女人好客,有的女人爱玩,有的女人赌博,有的女人抽烟、酗酒。段玲玲就喜欢两人压摞,一天不做猫抓似的。这是一种病,现今叫性亢奋,那年月国家没设立治疗这病的医院,有病只能自行解决。再说这事也说不出口呀!总不能逢人就问怎么办怎么办,或是敬请赐教之类的话吧!老公一去不回,一年的探亲假结婚时都度完了,不到明年年底是回不来的。正愁无计可施,巧了,光棍二爷让她抓了个现行。

那段日子,玲玲让光二爷还真有点吃不消,这女人不是一般地狂,每次夜里不倒腾个昏天暗地不罢休。

肚子里没油,还得天天驰骋沙场,二爷明显地瘦了一圈。好在玲玲这几天身体起了反应,掐指一算,又是他的神枪中靶。二爷心里这个乐啊!自己别的本事没有,就一把神枪,能打败天下无敌手吗?

玲玲的性趋明显地减弱了许多,三五天不在一起也不埋怨他了。趁着空闲,二爷下套套了只兔子,让玲玲放上大料,炖熟。舀了碗汤让她尝尝鲜,玲玲摇摇不喝,推开了:“老辈子留下来话,孕妇不能喝兔子汤,喝了汤会生一窝小兔子,我可不想咱的娃生下来就是个豁嘴孩子。”

兔子汤好喝呀,二爷喝的山响;兔子好吃呀,吃得汗流浃背。一只兔子进肚,二爷精神头来了,足足的,摩拳擦掌,重登战场。

光二爷和段玲玲的相会,不是没人知道,瞎婆婆心里就明白。虽说眼看不见了,耳朵还听得清楚,知道儿媳妇挂了野男人,是本家侄子成树。好在肥水没流外人田,都是自家的孩子。成树那孩子从小在跟前长大,心里苦啊!再说儿子常年不在家,媳妇红杏出墙可以理解。每次听到只是光棍二爷一人,也就放心了。丈夫不在家,不胡来,也算个好媳妇,听见装没听见,还指望她传宗接代、养老送终呢!

瞎婆婆歪理正理都有。

第三十二节 骚劲十足

二爷走进玲玲家门的时候,看到瞎眼的婶娘正坐在院子里喂鸡。他不想让老人觉察到自己的行踪,就悄悄地背着她溜了过去,还没等脚尖跨进房门,瞎眼的婶娘开口说话了:“小王八羔子,欺负老娘看不见咋地?俺虽眼瞎,可耳不背,就你那点小伎俩,能逃得了老娘的神算?”

既然被发现,二爷也别隐藏了,于是折转身凑到婶娘跟前,恬着脸套近乎:“呵呵,侄子看您忙着,没有和您老打招呼,您老别见怪啊!”

“成树,不是婶娘说你,你现在也是公家的人了,做事要有个分寸,怎能和前些年一样,毛手毛脚的。一旦让外人知道你和玲玲的事情,不仅毁了你的大好前程,反过来说,传到部队上,我儿子脸上也无光啊!”瞎眼老太太句句真情,虽没有责怪的意思,但二爷听后脸上火辣辣地。

“婶娘,都是我不对,从今往后,侄儿一定记住你老的话,不再招惹女人了。”二爷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乡下老妈子,还有这么高的觉悟,不由地从心里起了一丝敬意。

“ 孩子,不是说从今往后,婶不许你和玲玲交往了,你看如今家里就俺娘俩,全是妇道人家,玲玲还怀着娃娃,有个大事小情的,免不了让你跑前跑后的。婶娘是过来人,什么都明白,只要你们的事情能瞒过村里人的眼睛,婶娘不会干涉的。孩子,人要脸、树要皮,一切好自为之吧。”老婆子说完话不再理二爷,自顾自地低头撒手里的玉米粒。

二爷站起身来,有心进屋和妈玲玲相会,想想婶娘刚刚说过的话,只得暂时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就在二爷回身眺望玲玲住室的门口时,玲玲眼含热泪,正依靠在门框上,痴痴地望着他呢!二爷的心乱了,像一团乱糟糟地麻团,理不清头绪。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该离开,还是跑上前去,和玲玲来一番温情。

到底抵不过女人的眼泪,二爷最后还是进了玲玲的房门。一股熟悉又迷醉的馨香扑面而来,刺激的二爷猛然间了。

玲玲脱不掉的野性,即使怀揣六甲,那股骚劲还是十足。待到两人床上躺定,她已褪掉了身上的布衣,赤条条地仰躺在那儿,专等二爷临幸了。

二爷心中烈火炙燃,迷人的娇躯令他不仅自持。他俯子,自美人的额头,一寸寸地吻到足部。二爷已是情场中的老手,懂得怎样撩起女人的兴致。在他舌尖舔噬过处,一层米粒般的小疙瘩沾上玲玲的。玲玲瞬间迷失了,仿佛身子掉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随着起伏,体内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地来到,她了。

前戏做足,玲玲也率先达到峰巅,身下的草丛湿漉漉的。二爷看时机已到,挺起傲人的本钱,无声无息地入了进去。一路无有阻碍,顺利抵达目的地,内里的湿热,侵蚀的二爷好不舒爽。他按体,默默享受着玲玲带给他的欢乐。

“哦!你个坏蛋,每次都那么用力,骨头快被你揉断了。”玲玲喘着气娇声道。

“嘻嘻——,不用点气力哪成,你这个囊罐子如果灌不满,又得埋怨我无能了。”

“啥呀!是你贪得无厌,吃饱了没事,闲得慌。”

“呵呵,就算我瘾头大,你不也跟着享福了吗。”

“什么话从你口里吐出来,就变了味,唉!咱的娃娃长大后可别有你这幅德行,不然,我这后半辈子没指望了。”

“至于吗,娃娃长大真要继承老夫这些优点,那是他修来的福分。你看他老爸现在多潇洒,有吃有喝,每月还有国家的俸禄,能熬到我这份上,咱也知足了。”

“美吧你就,咱可说好了,孩子出生后,你的脾性该收敛收敛了,别成天价溜门子、踩炕头,那不是正经人干的事,你要给孩子做出榜样来。”

“是了是了,你就放心吧,该怎么办我心里有数。”

“好了,天也不早了,你赶紧会公社吧,让人看见了不好。”玲玲推了推二爷的身子。

“别价啊!这会儿正上劲头呢,你又不是感觉不到,这关口可不能松劲,来,美人,抓紧时间再打一炮。”二爷嘴里说着话,手脚并用,激荡起来。

第三十三节 一双女人的丝袜

天黑之前,二爷赶回了公社,刚进屋,王书记就找上门来:“刘主任,那啥,有个女的今天来找你,在这里等的时间不短,始终没见你的人影,就回去了。临走时让我带个话,叫明天你抽空回家一趟。”

二爷心里“咯噔”一下,怕啥来啥,莫非哪个相好的来过这里?杏花?孙寡妇?还是苏苏?他一时拿捏不准。

王书记说着话凑上前来,板着脸问:“刘大主任,看你能隐瞒到什么时候,说,那女的是你什么人?”

“王书记,什么人我哪知道啊!我又没见到她的模样,兴许是哪村的社员,找我解决问题呢!”二爷连忙岔开话题,分散顶头上司的注意力,他可不想暴露心中的秘密。在当时,干部搞破鞋可不是小事情,没准还连累他丢了官职。

“你就编吧,赶明儿我调查清楚了,你立马卷铺盖走人。”王书记气急败坏地走人了。

二爷站在屋内犯了愁,这都子***什么事呀!老子不就找了几个女人吗,俗话说的好:民不告、官不究。人家当事人都没事,你操的哪门子闲心啊!二爷盯着王书记背影,愤愤骂道。

不行,得马上回村落实一下,王书记明天要是玩真的,吃苦头的还是咱自己。二爷打定主意,趁着夜晚灯光昏暗,悄悄地溜出了公社大院。一路上不管路途崎岖不平,加力狂蹬,耳边飘过的只是一片“沙沙”的风声。

不大会儿,二爷赶到了刘家洼,趁着夜幕,他把车子推进了苏苏家隔壁的老房子里。自打二爷到公社上班,每次回村,老屋就是他落脚的地方,这儿毕竟是他出生的地方,也是父母给他留下的唯一遗产。房子虽然破点,但总是他的族根。二爷每次走进屋内,心中总会升起一种亲切的温暖,有一个家的感觉。

二爷在院里刚支好车子,就从隔壁传来第$一$文学$首$发婴儿的哭闹声,夹杂着苏苏哄孩子的暧昧。二爷心中一惊,紧跟着大喜,自己有后了,没想到我光棍一人,也当了爸爸。他折进屋内,私下里寻摸着,看看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看儿子总得表示表示吧。无奈四壁皆清,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他一拍屁股,懊恼不少,责怪自己怎么这么无脑呢,明知道儿子快降生了,咋不早预备下礼物呢?

就在他手触到裤袋的当口,摸到了硬硬的钱夹,是了,有票票也中啊!想买啥就买啥,自己一大老爷们。给孩子买的礼物,孩子他妈不一定相中了,抽几张大票子揣儿子荷包里,什么事不解决了?二爷对自己的计划非常高兴,抬腿走出房门,正想到隔壁看儿子,不成想破大门“吱呀”开了,闪进一个人影。二爷老远闻着一股子奶香味,知道是苏苏,本想冲上前抱住她啃一番,怎奈觉着理亏,站在门口等她。

苏苏激动地不得了,快步走上前,搂着二爷一阵腻歪。

苏苏的体香激起了二爷的,急急地抱着她来到床上,这一番运动,把亏欠苏苏多日的一切,全补回来了。

一番之后,两人相拥着不愿分开。苏苏挂着孩子,又怕被邻家发现,起身要走。二爷趴在她胸口上,狠狠地嘬了一口奶:“真香啊!看来我儿子亏不了肚子。”

苏苏撇了撇嘴:“你还记的有个儿子啊!等你想起俺娘俩来,什么事都晩三炊了,今天我特意到公社给你报个喜庆,没想到连你的人毛也没见着。”

“哦!是你呀,我回去才知道有人找我。苏苏,以后可别到单位找我了?”二爷叮嘱苏苏。

“咋了,看俺娘俩不顺心咋地?”苏苏不高兴了,撅着嘴道。

“不是,看你想哪去了,我是怕出事,今天王书记就拿话敲打我了,真要让他查出我在外边勾引良家妇女,头上的这顶帽子立刻就得丢了。”

“真的那么严重?要是那样,咱们娘俩以后真注意了,耽误了你的前程事小,孩子落下个野种的名声事大。”苏苏有些后怕了,心有余悸地说道。

“ 没啥,今后注意点就是了。来,孩他妈,咱俩再激情一回。”说着话二爷扳倒了苏苏的身子,翻身垮了上去。这一次比上一回更激烈,苏苏旷了多日的身子,这回真正尝到了什么叫享受。生过孩子的她,甬道变得松弛了不少,但还是被二爷又粗有硬的家伙,涨得满满地。全身的舒服感不予言表,随着二爷的进出,苏苏了好几次,最后软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不动了。

歇息一阵后,苏苏看时间已晚,该回去了。她想翻开草席,找点东西擦擦身上的污秽,不想一把摸出件滑爽爽的东西,凑油灯下一看,是一双第$一$文学$首$发女人的白丝袜。苏苏这个气啊!骑在二爷身上使劲地锤打他:“你说,你说,谁的?你找野人了是不是?”苏苏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二爷想起来了,玲玲去年来过,脱下丝袜顺手塞到草席底下。等两人之后,大队部里的高音喇叭叫开了,让她去拿信。她急慌着忙地穿衣走了,袜子忘记穿。

二爷“我,她!你,她”地一阵子,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他不敢说是段玲玲的,要是传出去,还不要了他的小命,勾引军人家属,破坏军婚,按当时的宪法,他这辈子怕要坐穿牢底了。

刘苏苏一番捶打之后,慢慢地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白天有人疼着、晚上有人搂着,他天天晾杆子,心里能不苦啊!亲了亲二爷的面颊:“你也不小啦,该说门亲了,只是以后别忘了俺娘俩就行。”

第三十四节 骚娘们

杏花这段日子上老火了,原因就是见不到二爷的面,一个人窝在家里不住地骂二爷:你个没良心的,孩子都成形了,也不来看看老娘,没准让哪个狐狸精勾走魂了。自打怀了孩子,她喜欢上了吃酸菜,每顿饭都离不了,这不,趁刘璐上乡里开会的当口,她叫他顺便称二斤酸黄瓜来。

刘璐大嘴一撇:“你说你都什么人啊,一根破老黄瓜有什么嚼头,人人都巴望着吃点好东西,你却吃些猪狗不闻的食物。”

“咋啦?老娘爱吃啥吃啥,你管得着吗!”杏花翻着白眼:“叫你买你就买得了,那么多废话干吗。”

“好好,给你买,我这不是挂念儿子的健康吗,你说你净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肚里的孩子那受得了?”刘璐嘟嘟囔囔地说。

“得,你真有那份心,就给老娘买个烧鸡来,谁不知道好东西吃着顺口。”杏花看刘璐一副关切的心态,随水推舟道。

“好来,老婆,安心地在家死等着,老公一准给你捎回来脆皮流油的烧鸡,外加一根陈家老牛鞭。”刘璐嘻嘻笑道。

“滚吧你,没安好心的东西,老娘什么玩意没见过,别说老陈家的牛鞭,就是老李家男人的那东西,老娘都不惜得用眼角撩一下。”杏花冲着刘璐的后背吐了口吐沫,愤愤地骂道。

两口子打情骂俏了一阵子,刘璐消失了身影。杏花呆着无聊,踮起只鞋底子串门子去了。

刘璐骑车出了刘家洼的村口,哼着小曲一个人悠哉悠哉地走着,他想象着儿子出生后的摸样,像杏花哪,还是像他呢。老辈人都说,女儿长相大多像爹,儿子十有**像娘,要是生出个不像爹又不像娘的“转弯头”,你说该怎么办?他想想又摇摇头,不会那么巧,瓜地里的脆瓜有“转弯头”,甜秫秸棵子里也有三不像,杏花肚里的孩子,绝不会“转弯”的,他相信自己的能力,每回在杏花那块肥田里撒下不少种子,上亿颗的数目啊,即使有一半的秕粒,瘸子里面拔将军,也总会挑出几颗好的吧。所以,刘璐对自己很自信,一枪打不个兔子,打下俩麻雀总可以的。

“刘璐,干啥去?怎么见着老娘理也不理?”孙寡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路当间,手拿镰刀挡住了他的去路。

“呵呵,是你啊,大白天的不在家呆着,瞎转悠什么?”刘璐眼看就撞上孙寡妇了,赶紧地跳下自行车。

“哎!我说,这段日子咋了,怎么不沾老娘的边了?我是老虎啊,怕吃了你?”孙寡妇挡在刘璐身前,斜眼瞧着他。

“ 没影的事,我这不忙着吗,抽不出身来,等有空了,一定会会你。”刘璐陪着笑脸:妈的,也就你自己当棵葱吧,你要是有四母狗媳妇一半骚性,老子也会天天粘你身上,现在不行了,四母狗媳妇像发情了的母狗,天天缠着老子,一天得浇灌好几回,搞得我浑身无力的,还真没心撩你了。

“今天不正好有机会吗,这荒郊野外的,找个地儿就能办事,比在家里的火炕上刺激多了。”孙寡妇见四下无人,放开了手脚,急切切地说。

“不行,我真有急事,乡里来了通知,让我马上去开会。”刘璐躲闪着她上扑的身子。

“再急也不差这点功夫,咱马骝地不得了?”孙寡妇依旧挡着刘璐去路,不依不饶,前仆的身子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刘璐一看,没招了。做就做呗,咱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怕你不成?

刘璐抖擞精神,一手推车,一手揽着孙寡妇的腰肢,两人猫腰向背人的沟壑走去。

一簇红柳挡住了多半部的视线,正是偷情的好场所。刘璐扔掉手中的车子,一下子把孙寡妇扑在地上。

“等会,先铺点干草,这样会弄脏衣服的。”孙寡妇使劲掀掉压在身上的臭肉,划拉划拉脚下的枯草,一块不大的铺垫就弄好了。不用刘璐下手,她自己很快就脱光了裤子,一个转身,仰面躺好,叉开双腿专等刘璐上来运动了。

刘璐没想到孙寡妇,老了老了还那么骚性,白猪一样展现在眼前,两腿间的毛发黑糊糊地,就像多日没梳理的荒草。两扇大门自由张开着,内里好似打瞎了的牛眼,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刘璐本就提起的兴致,被眼前的景物,打回了原形,软塌塌地蛰伏在腿间,一丝筋骨也没有了。

“看啥哪?没看老娘都准备好了吗,还不快上来。”孙寡妇没有意识到刘璐的变化,以为他还在欣赏自己呢,故弄骚姿着。

“你瞧你那熊样,那地儿像掰开的焉吧茄子,黑紫黑紫的一点也提不起兴致,把老子的瘾头都吓回去了,还玩的什么球蛋。”刘璐气鼓鼓地说。

“不会吧,别的男人见了这块肥地儿,就像蜜蜂看见了嫩花蕊,一头扎进去不见了踪影,你倒好,老娘诚心让你见见光景,没想到你却提不起兴致,白瞎了老娘这块迷人的东东。”孙寡妇看刘璐不来电,折身站起来,马骝地穿好,气咻咻地骂道。

“骚娘们,你说,除了老子,你还让哪个野男人上身了?”刘璐听完孙寡妇的话,气得肺疼。真是个闲不住的骚驴子,一天不挨棒槌捣,浑身痒痒。

“咋啦?你赊下的啊!老娘的宝贝,爱给谁给谁,你不咸吃萝卜淡操心吗?”孙寡妇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你对老娘提不起兴致,那老娘只好找别的相好去了。

“ 啥?你竟敢瞒着我和别人相好,看我不揍扁了你。”刘璐这回真急了,一巴掌搧了过去。戴绿帽子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即便孙寡妇不是他的媳妇,可多年的私情,在刘璐脑子里已根深楴固,他把她看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不允许另外人来染指。假如这功夫,他要知道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已和别人私通,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啪——”一声清脆,划过寂静的田野,把两只配对的野鸡惊跑了。

“好啊!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孙寡妇捂着胀痛的脸颊,发了疯的扑了上去,四肢齐上,可怜刘璐白生生的面孔,在孙寡妇之间的划过下,一道道血痕绽现开来。

刘璐万万没想到,向来温顺的女人,突然间会爆发出那么大的能量,愣神的功夫,身上好几处吃痛不少,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到有液体流下来。气急至极,他三拳两脚,就把往日疼惜的相好打倒在地。

孙寡妇躺在乱草丛中一阵鬼哭狼嚎,吓坏了傻愣愣看着她的野男人。刘璐飞快地扶起地上的自行车,丢下孙寡妇急匆匆地跑了,他怕女人的叫声引来村里人,这要传出去,杏花绝不会饶恕他,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传到上级领导耳朵里,干部猥亵妇女,那罪名和罪同等论处,下辈子没好了。

真应了那句话:家花没有野花香,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第三十五节 雨中艳遇

一个月没过去,段玲玲生了,生了个女孩,白白胖胖,七斤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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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丈夫接信,立马请假赶回来。坐在火车上还一个劲地直琢磨:自己走了都十一个月了,时间不对呀!莫非玲玲在家找了个相好的?又一想,奥!可能懒月子。以前听娘说过,懒月子的女人很多,并不是算计着哪天生就能生出来。有时提前几天,有时拖后几天,更有甚延后一个多月的。女儿大概就属于最后一种情况吧。想到这,心里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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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回家,玲玲心里当然高兴,看他跑前跑后、满脸欢喜的样子,心里有点酸酸的。这会儿想见的倒不是部队丈夫,而是那可恨又可气的二爷:你说都生下孩子几天了,人毛没见,也不来瞧一瞧,忒心狠,赶明儿再摸床边,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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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也着急:去吧!怕左邻右舍撞见,说啥好呢?说去看产妇玲玲?不行,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手里提留着二斤红糖,像什么话呢?再说非亲非故的容易让人起疑心。不去吧!以后见了面不好说。玲玲还不糟践死自己:光知道借地撒种子,临了临了却不敢收了,自己累死累活图希啥,还不是你到老了,有人照应。脚底抹油——你溜得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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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两座山走不到一起,两个人总有碰面地那一天。二爷心里那个急呀!一大清早,前村遛到后村,后村折腾到前村,来来回回几趟。遇见的人问他:找啥呢?二爷无话找话:“嘿嘿!昨晚踩下的脚印,看让风刮平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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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玲玲男人回来了。不事去看她,这就是理由,而且,最充足、最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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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蛰伏了几天,心里不是个滋味,有几次都走到玲玲家门口了,想想又退了回去。不是他心狠,实在是怕这件不光彩的事情张扬出去。人有脸,树要皮,不管怎么说,二爷大小也是个公社干部,吃皇粮的人,要是传扬出去,找不到媳妇是小事,顶头上司还不一脚把他开了。唉!来日方长,不在意这一时得失,抽个空子一定前去看看孩子,二爷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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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把满月,段玲玲随丈夫一声不响地走了,且一去杳无音信。二爷得信后傻眼了,拍打着屁股懊悔了好多日子,想不出好的理由,总不能跟到部队去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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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多次趁赶集的功夫,到二爷的住处和他幽会,顺便把光二爷的被褥拆拆补补、浆浆洗洗,担起了多半个妻子的责任。公社大院里的同事,多半也了解他们的隐情,看到二爷工作勤勤恳恳,遇事跑前跑后的,是个热心肠,人缘挺好,所以挺同情他们的,看到了也装没看到。特别是秘书陈静,很会看眼色,每当苏苏来了,小姑娘立马躲得远远地,给两个野鸳鸯创造个温馨的氛围,让二爷感激地不知说些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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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多次劝他成个家,碰到合适的女人别放过,有个做伴的总比单身一个人强。二爷听后不断地摇摇头,不是他不想找个暖脚的,是他的心已经让身边的几个女人带走了。特别是苏苏和玲玲,虽然他和她俩不是法定的夫妻,没有夫妻之名,但却行了周公之礼,有夫妻之实,再好的姑娘已经打动不了他的心。况且她们俩分别养育着一个他的亲骨肉,只这一点,二爷就觉得够了。人活一世不就留个名吗?不管俩孩子长大姓不姓他的姓,叫不叫他一声爹,在二爷的心里,他们始终是自己的儿女,是他留在世上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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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走了,走的非常突然,一句告别的话都没留下,让二爷很是伤心了一阵子,过后想想,也就原谅了她。为人妻子,就该相夫教子,这是中华五千年留下的美德,不能因为在外人眼里,是不相干的人,而留住她的心。走就走吧,守着贫穷的刘家洼,孩子长大也不会有什么出息,到部队以后兴许闯出些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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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段时间,二爷从失落中振奋起来,埋头投入到工作当中。来年,上级下发红头文件,允许社员在家养些小生灵,他所在的“割尾会”没有了用武之地,自然也就取消了。二爷重新回到了刘家洼,过上了原来的清苦生活。好在苏苏经常抱孩子回娘家,给他的生活中增添了不少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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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以后,党的十三中全会召开,允许一部分人率先富起来。二爷找到了用武之地。他单身一人,把分到的两亩责任田私下转包给了别人,一个人背着铺盖卷进城开始了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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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刚刚开始,城里各单位还是原来的编制,工作并不好找。况且在当地,他又没有三亲六故,一时犯了难。难道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二爷踯躅街头,边溜达边想,看看兜里的票子快花完了,他心里着急上火,嘴唇上都起了燎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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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有时爱跟人开个玩笑,一个偶然的机会,二爷不仅找到了饭碗,还有了栖身之地。那天事有凑巧,天空乌云压顶,电闪雷鸣,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来临。二爷慌忙找个避雨之处,刚进到一家门洞,大雨脚跟脚地就来了。“哗哗——”的,那叫个急呀,眨眼功夫,路上的水流就没了脚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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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口,远远地来了一辆人力车,一名妇女浑身湿透,吃力地拉着车子冒雨行走。待到近前,二爷才看清,车上拉的是多半车蜂窝煤,大多被雨水淋得不成样子。刚脱好的煤胚,最怕水的侵蚀,净雨水这么一淋,半车蜂窝煤全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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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冲进雨幕,一把把女人拽进了门洞:“大妹子,淋这么大的雨,你会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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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泪水和着雨水,顺脸颊狂流,喃喃道:“完了,全完了,辛辛苦苦挣俩烧火钱,一眨眼没了,老天啊!你是成心不让俺们娘俩活呀!”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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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妹子,别哭啊!煤不是全在这儿吗!”二爷泱泱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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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蜂窝煤变煤泥了,咋能烧火呢,我的小店全指望它了。”女人区区楚楚地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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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啥,蜂窝煤是没影了,可煤泥还在,摊成饼子照样能烧火。”二爷想起公社里冬天取暖的土暖气,笑呵呵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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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从没见过烧煤饼子的。对了,你是干什么的,大白天的拦住我干什么?”女人忽然想到身边站着的陌生男子,警惕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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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真是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是怕你淋雨生病,好心搭你一把,你却拿我当坏人看,真是好心没好报。”二爷气咻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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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大哥,我没那意思,你看着风雨交加的,我一个女人家和一个陌生男人呆在一块,能不防备着点吗!”女人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问得唐突,赶紧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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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这人脸皮厚,不当回事,没啥。”二爷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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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哧——”女人自己也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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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的天空有些放晴,大雨变成小雨,一会儿就停住了。二爷走出门洞,抬眼看躲在云彩里的太阳,估计不多久就会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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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大妹子,我闲着也没事,如果你愿意,我帮你拉回家脱成煤饼子,你只管顿饭就行。”二爷招呼眼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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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敢情好了,我正愁没主意办呢,别说一顿饭,吃个三顿两顿的都行。”女人爽快地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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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前面拉车,女人在后边加把劲,两人说笑着走在雨后洁净的马路上。拐了几道弯,抹了几道圈,就在一间靠路边的包子铺停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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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到了,这就是我家的小店,快到屋里喝碗水,凉快凉快。”女人非常高兴,有个男人陪着说话,心情自然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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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不干力气活,乍一拉车,心里还直扑腾,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子。二爷随着女人进了小店,室内的肉香迎面扑鼻,紧跟着肚里“咕咕”叫了两声,他这才觉得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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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手脚非常利索,进到里屋,转眼的功夫就换好了衣服,白净的小脸透着清秀,比刚才梨花带雨的面孔好看多了。二爷也仅是匆匆扫了两眼,怕她误会,拿自己当成下流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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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端过来几个肉包:“大哥,先垫垫肚子,等会儿我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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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妹子,这几个包子够了,吃完我去脱煤饼子,不麻烦你了。第$一$文学$首$发”二爷客气道。嘴里嚼着肉包,心里不由地一阵阵伤感:想我老刘,七尺高的男儿,没想到落寞到这个地步,这跟拉棍子要饭有什么两样?想想从前,自己真正的风光了几年,到哪个村里不是好酒好菜地招待,哪个村支书见了不说过年的话。真真是没想到啊!原想进城能混个人上人,没想到今天成了人下人。唉!人不能跟命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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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咋的啦,是不是吃得不合口味,要不我给你下碗面喝。”看着二爷不住地叹息,疑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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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啥,大妹子,我这就去脱煤饼,你给指个空地。”二爷收回散乱的心,站起来说。

第三十六节 深情满怀

雨后的太阳毒辣辣的,二爷光着膀子也汗水涟涟。从小做惯了农活,这点小活计难不倒他。他把排车上的煤泥合到地上,找了把铁锨,一番掺合,很快就匀实了。经过雨淋的煤泥不用加水,粘糊糊的正好干活。二爷把煤泥堆摊开了,用铁锨板平吧平吧,滩的薄厚均匀,四五平米的煤泥胚就展现在地上。二爷找了把火钩子,在泥胚上面划着方块,不大会儿,渔网一样的图案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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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直起腰神,拍了拍手上的煤灰,对眼前的女人说:“大妹子,等煤胚晒干就能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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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站在那里愣愣的:“大哥,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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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就这么简单。”二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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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胚是脱完了,原来的炉子是烧蜂窝煤的,烧煤饼能好使吗?”女人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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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使,我们老家单位都这块么用的,火头挺旺的。”二爷洗涮着身上的灰尘,泱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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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烧着试试看吧。”女人递过一块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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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大妹子,活干完了,我该走了。”二爷弯腰背起行头,拉开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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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价,大哥,我看你挺实在,手头没什么活计,不如在我店里帮把手算了。”女人走过来,真心地挽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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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妹子,不太好吧,咱非亲非故的,在你店里转悠,我怕别人说闲话。”二爷心里高兴,脸上没带出来,他怕讨个没趣,故意试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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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你是我雇来的工人,管吃管喝,每月外加贰佰元工钱,行不大哥?”女人恳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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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元工钱,在当时不少了,国营单位上班的工人,最多的也就百多块钱,这女人一张口就是贰佰,还管吃管喝,上哪儿找这好事去。来城里这几天,钱花了不少,屁活没找到,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就得流落街头。想想车站候车室里,那些伸手要钱的乞丐,二爷不由地打了个颤颤。不如在这里先落落脚,探听探听情况,真有哪个工厂招工的,再去应招也不晚。打定主意,二爷装作无奈的摸样,沉思片刻,对女人说:“既然大妹子那么诚心,我只好屈尊下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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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嘛。”女人脸上笑开了花:“大哥,以后叫我红缨就行,大妹子、大妹子,听着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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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听大妹子的。”二爷又叫上了,意识到自己失言,望着红缨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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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把杂物间收拾干净,从后院房里搬来闲置的木床,现成的草席,不多会就收拾停当。二爷铺好了被褥,躺在床上试了试,挺舒服,不由地暗笑:真是天不绝人,二爷我又有了窝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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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是个闲不住的人,既然被红缨留住,就应该全心帮助她撑起这个家。他出了房门,把后院里的杂物,该归整的归整,该扔掉的扔掉,一个后晌,就把红英的小院,由屋里到屋外拾掇地干干净净。把个小女人乐得合不拢嘴,好似捡了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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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的时候,从门外蹦蹦跳跳,跑进来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看到二爷坐在店里的板凳上,张大了嘴巴:“你是谁呀?怎么跑俺家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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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故意逗她:“我是要饭的乞丐,赶你家门要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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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脸,瞬间变化着,忽然跑到桌上放的簸箩前,伸手抓出了四五个包子:“说说,我家就这几个猪肉包子了,你拿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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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望着眼前的女孩,非常地感动,令他没想到的是,如此小的孩子,就懂得怜惜贫穷之人,可知是受到了良好的教养。他摸了下女孩的头:“好孩子,叔叔不饿,叔叔跟你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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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红缨掀开门帘,从里屋走出来:“美美,跟叔叔淘气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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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没淘气,我给叔叔拿包子,他不吃。”孩子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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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孩子挺乖的,很懂礼貌,看来你和她爸爸平时没少教育了她。”二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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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美美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跟着我受了不少苦。”红缨心情沮丧,一脸的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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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你爸爸干什么工作啊?”二爷看出情况不妙,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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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我爸爸,我没有爸爸。”美美高声叫道,小脸涨得通红。二爷被她的突然变化闹懵了,一时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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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不要这么没礼貌。”红缨呵斥着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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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我就是个没爸爸的孩子。”美美小嘴撅得老高,“哇——”地哭了,返身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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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快回来。”二爷非常懊悔,不停地责怪自己,说什么不好呀,怎么扯到人家家庭私事上去了呢。他也跟出去,看到美美飞快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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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别管她,美美回姥姥家了。”红缨在房里招呼着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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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事闹的,惹你们母女一肚子不高兴,都怨我。”二爷直怨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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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啥,以后你总会知道的。”红缨又返回里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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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干坐着,觉得没意思,总想找点活干,缓解一下沮丧的心情。看到红缨进了里间,他也跟了过去。屋子空间不大,放满了面粉、油桶和两大捆韭菜,一张宽大的案板矗立在中央,上面放着调好的肉馅和杂七杂八的用具。靠北墙,支着灶头,锅上摞着七八层蒸笼。秫秸搭成的屋顶,由于日久天长的烟熏火燎,已经变得黢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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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二爷进来,红缨一边择着手里的韭菜,一边回头说:“大哥,你歇着吧,这点韭菜我一会就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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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着也没事,两人择着快。”说着话,二爷携过一捆韭菜,拉过矮凳坐下,一根根地择起来。看他帮忙,红缨也没阻拦,坐在二爷对面低头忙着手里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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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时无话,只管各忙各的事。红缨低着头,眼角不时撩二爷一下。二爷只顾笨手笨脚地择韭菜,没注意到身边女人的动作。经历了几个女人,他对她们不再那么敏感。红缨边偷瞧边心里琢磨:看他仪表堂堂,老实巴交的,怎么舍得撇家舍业,一个人出来瞎混呢,莫非在家里犯了案子,出来躲躲?从他处乱不惊的神态看,不大像,真要是犯了案子,他早躲到人迹罕至的野外了,怎敢在人来人往的大城市里游荡?这里不同于乡下,街道治安委员会盯得很紧,出现个生面孔,很快就被街道办发现,难道他不怕被人抓住了?看来他不是犯了案子,那他会是干什么的?不如瞅空子试探试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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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多时,红缨憋不住了,遂开口问道:“大哥,你一个人出来打工,家里的活,嫂子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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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媳妇还在她娘家养着呢。”二爷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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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娘家不是长久的办法,要不把嫂子接过来得了。”红缨不知就里,给二爷出着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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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不怕你笑话,我还没娶媳妇呢。”二爷看红缨挺热情,只得和她实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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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不会吧,看你一表人才,怎会娶不上媳妇呢?”红缨不相信二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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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言难尽呀。”二爷叹口气,就把自己的身世,由远到近一板一眼地告诉了红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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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听得入了神,连手中的韭菜都忘记择了。听完二爷的倾诉,对二爷坎坷的身世,表现出了同情:“大哥,没想到你的命也这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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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听出了红缨话里的同感,就问她:“红缨,其实我不该问的,看你和美美的神态,也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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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大哥,我也是一言难尽哪!命运略比你好点。我是最后一批下乡的知青,就在你们刘家洼不远的一个村子劳动。那种日子真是不敢回首,在共同的劳动中,我和美美的爸爸相恋了。你情我爱,倒不觉的清苦,反而对生活充满了渴望。那一年,国家恢复高考,美美的爸爸高中全县榜首,考上了首都著名的高等学府。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来信和我断绝了关系,可怜肚里的孩子,不等出生就没了爸爸。我流干了眼泪,哭哑了嗓子,又能有什么用呀。孩子出生在乡下,我们娘俩受尽了人们的白眼、嘲笑。不瞒大哥,当时想死的心都有,可看看襁褓中的孩子,本没有父亲,在失去母亲,这小生命还能活在世上吗?我随之决断了轻生的念头,拉扯孩子过下去。好在政策改变,允许知青返城,我们娘俩就随着人流回到了省城。进了家门,爸妈看到我手中领着的孩子,什么都明白了,大骂美美的爸爸不得好死,出门撞上汽车。冷静下来之后,老妈搂着我们娘俩大哭一场,直说我的命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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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安置办不知怎么听说了我的情况,死活不给安置我的工作,没办法,老爸托朋友给我办了个营业执照,盘过来这座老房子,开了个包子铺,我们娘俩总算有个糊口的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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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早已义愤填膺:“那龟孙至今没找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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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从见过他一次。”红缨擦干泪水:“大哥,我不愿提起这些伤心的事,你看俺们娘俩现在过的不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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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你知道那王八蛋现在在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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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前几年听同学提起过,好像他毕业后分到了省委哪个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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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的踪迹就好,我一定找机会替你们娘俩出口恶气。”二爷恨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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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大哥,咱斗不过他,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把包子铺搞得红红火火的,我这心里就知足了。”红缨对二爷行侠仗义的性格,非常赞赏,心甘情愿,能为不相干的自己出口恶气,这本身就说明,他是一个爱憎分明,心胸宽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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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话之间择完了韭菜,红缨拿刀切碎,放上调配的作料,拌上肉馅调匀适,放在案头明早备用。她招呼二爷携过一代面粉,往大瓷盆里倒了一少半,端过来早泡好的窖面头洒在面粉上,合着水,揉起了面团。二爷一个人过日子,对这些活计不陌生,挽起袖子让红缨在一边歇着,他接着揉上了。女人的力气就是不能和女人比,平时红缨揉好一盆面团,累得腰腿酸疼,再看二爷,蒲扇大的手掌,揉起面团来好似行云流水,不大工夫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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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拿毛巾擦着二爷脸上的汗渍:“大哥,快坐下歇息歇息,你这一插手,省我不少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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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活不算啥,以后用力气的事你别插手,我玩着就干完了。”二爷喝了口茶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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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我不成了剥削人的地主老财了吗!”红缨嘻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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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头的活忙完了,外面的天也大黑了。二爷牵挂着美美,对红缨说:“晚饭我做吧,你去把孩子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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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收拾着晚饭,回道:“不用的,孩子在姥姥家住惯了,$第*一*文*学*首*发$回不回来的都行。午饭你也没吃好,我弄两个菜,咱俩喝一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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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挠挠头皮,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我可是一个打工的,待我好了,不怕我以后偷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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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红红的脸膛,满含深意地说:“大哥,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活干的,饭也吃得,只要你不把俺娘俩当外人,爱吃什么我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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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的心忽然“咯噔”一下。

第三十七节 老相好

二爷和红缨两人端坐桌前,喝杯酒,夹筷菜,吃得津津有味。自打进城后,二爷有段日子没享受到温馨的生活了。看到红缨热情地替自己夹菜,瞬间感到心里热呼呼地,不由感慨道:有个女人伺候着就是好啊!想想现在的处境,二爷多少生出了些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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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吃呀,怎么愣着了?”红缨相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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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红缨,赶紧吃完歇息,明天还得早起。”二爷恢复常态,端起碗来一阵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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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无意中说的一句话,惹得红缨红了半边脸。说者无意,听着有心,红缨可能领会错了二爷话里的意思,坐在那里局促起来。灯光下的红缨,脸颊像擦了胭脂,越发的动人心魄。二爷扫了一眼,就垂下头颅,他不敢再看了,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惹出一场风流事来。二爷正值心火旺盛的年龄,心里不能不想那事,可现实不容他放纵自己,不然,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定生活,就会随水东流。他竭力克制自己的冲动,待到喝下碗里的最后一口饭,赶紧地离开了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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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躺在床上,听着红缨洗刷碗筷的响动,刚刚压下去的虚火有升腾起来。他有心出去打盆凉水,给自己降降温,又怕和红缨碰面,只好在屋里转着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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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此时的心情也和二爷一民样,她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思考着今晚可能发生的一切。她年过三十,已到了如狼的年龄,对性的渴望非常强烈。自打别离美美的爸爸,这些年来她一直空旷着身子。红缨是个本分的女子,不曾生过偷情的念头,即便夜晚饥渴涌头,她也从没考虑过私下和男人相会。可自打看到二爷第一眼后,她那颗平静的心就起了波漾,被他无声无息地勾去了,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无法安静下来。她不停地自问,难道这就是常人所说的枯木逢春?或是干瘪多年的枝杈要冒嫩骨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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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只剩下红缨一人,她竖耳倾听着二爷房间里的动静,刚刚分开不到两分钟,这心里又想他了。她直骂自己,老辈子传下来的已成壁垒,现在却在一点一点的崩溃。这是怎么了?她用力地掐着手臂上的皮肉,直当疼痛传来,她放从迷惘中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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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收拾完手头的活计,赶紧地回道后院自己的卧房,她不敢再多停留片刻,怕自己一个闪失,葬送了保持几年的清白。天若有情天亦老,是真情总会在两人中间迸溅出火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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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住在不同房间的两个人,一个痴男,一个怨女,谁也没睡安稳,混沌中包含着清醒,清醒中又有些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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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马蹄表“叮铃铃”地响个不停,把刚入梦的二爷惊醒过来。他揉揉疲惫的双眼,看看表上的指针,已是夜里三点了,这个时辰正是红缨往常起床的时间。二爷麻利地穿好衣服,登上鞋子,来到厨房,添上水,引燃火,他这才舀了盆水,洗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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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房门一声轻响,红缨走了进来。灯光照过她发黑的眼圈,和她娇美的脸颊很是不协调。二爷清楚红缨夜里也没睡好,就关切地说:“天还早点,你再回去睡会吧,等我揉好面团,你只管过来包肉包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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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哪成,又是烧火,又是和面的,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红缨挽挽袖子,洗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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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你不也是一个人嘛!这点活我一个人不算事。”二爷双手铰力,低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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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是这个点起床,再躺下就睡不着了。再说,再说,人家愿意看着你干活嘛!”红缨的话最后变成了娇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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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的心突地跳了下,那只短暂的停顿,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红缨的话说得很露骨,道出了对他的依恋。可二爷却不敢接招,他不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是初来乍到,不想这么快就和老板娘睡在一张床上。所以,连忙岔开话题:“既然睡不着,你就插手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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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红缨高兴地坐在二爷对面,拿压辊压着面剂子。她想在二爷面前绝活,一只手拿起一个压辊,压好的面皮转眼间就堆在案板上一堆。二爷看后笑呵呵地道:“倒是心灵手巧,擀面皮就像玩把戏,比我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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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熟能生巧吗,你擀时间长了,也会的。”红缨歪着头,一边擀面皮,一边自豪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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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手奔,干点粗活还可以,要是让我擀面皮就不行了。”二爷和红缨搭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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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行,我发现你心灵手巧的,干什么都能是把好手。”红缨抬脸看了二爷一眼,这回正和二爷的眼光对上了,两个人同是心动了一下,急慌地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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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的沉寂,各忙各的活,谁也没说话,当然彼此心里好似开了锅,沸腾沸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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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大笼屉生坯包好了,天也随之大亮。两人把笼屉架到开了沸水的蒸锅上,王青随手捅旺了灶膛的炉火。这时侯,顾客渐渐地上门了。王青肩膀上搭着毛巾,一副店小二的摸样,走到门口热情招呼着进门的顾客:“各位早上好,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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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吆喝,老板娘招了新活计,红缨,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一个肥头肥脑的家伙,人影还没看到,公鸭嗓子早传到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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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桌边做的几个人一阵的放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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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胖子,又是你在那里嚼舌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吃你的包子去吧!”红缨不急不脑,笑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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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吗,连老同学的面子都不留了,你还算什么男人。”其中一个人打着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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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刘大脑袋,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人家红缨不夹你,你吃的哪门子醋呢?”三胖子嘴像刀子,挖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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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刘大脑袋正嚼着包子,差一点没噎回去。反手抓起一个包子,狠狠地砸在三胖子的头上,包子散了,一团馅汁涂满了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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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三胖子真急了:“操你***,看老子不削你。”说着话,他冲到刘大脑袋跟前,抡起的巴掌就要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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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眼疾手快,一个急转身到了两人的中间,一手抓住一只胳膊,规劝道:“二位哥们消消气,老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是要好的兄弟,不要为这点小事,闹得大伙心里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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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胖子挣扎了几下,想脱开二爷抓住的那只手臂,无奈二爷五指如钢勾,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刘大脑袋到识相,安静地坐在凳子上一句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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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挓挲着两只面手,赶紧地跑过来劝解:“我说三胖子,咋每次都是你显摆呀,不好好吃早餐,诚心拆我台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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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哟!红缨,我哪干呀,快让你的伙计松松手,不然,我的手臂快断了。”三胖子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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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怎么,你刚才的本事哪?继续耍啊!”看到三胖子痛苦的摸样,她心里非常的高兴:“你只会欺负老实人,这回没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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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求求你,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三胖子继续央求道,抬脸看看二爷,觉得他瘦瘦的,不想会功夫的人,怎么手劲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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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算了,他们都是这地方的街坊,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没有真格的。”二爷听后随之放开手,拍拍三胖子的肩膀:“对不起了哥们,这顿饭我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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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胖子翻着白眼,十八个不服气,但望望红缨的眼神,又不好说什么,甩甩手臂,闷头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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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刚才的一番作为,很走了大伙的眼,在座的,包括后来的,满满一屋子人,都为二爷的正气所折服。平时他们在这里口无遮拦,逮什么咧咧什么,8*。 cnde1*。 也不顾有没有女人在跟前。红缨知道他们每个人的性格,时间长了见怪不怪,可前来吃包子的女顾客不高兴了。渐渐地一传十,十传百,女客逐渐少了,剩下的都是清一色的老爷们。看看屋内少了女人,反而更激发了他们男人之间的雄性,特别是那个三胖子,仗着自己肩宽腰圆,有恃无恐,谁的话也不当回事,就连红缨咒骂他的话,也当大风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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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会不同了,三胖子的折腕,也代表着大伙对二爷的叹服,能让桀骜不驯的三胖子服软,也说明眼前的活计会两手。大伙嚼着肉包,嘁嘁喳喳议论个不停。其实二爷什么都不会,就是生长在乡下,大小脏活累活不断,这些年下来,锻炼地筋壮骨硬,再加上和同伴们打闹惯了,摸索出几招实用的招式,三两个小伙子还真干不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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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胖子吃完了,掏出钱包要红缨结账。二爷走过去说:“哥们,刚才不是说过的吗,这顿饭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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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胖子握了握二爷的手:“大哥,不要争了,小弟今天对你非常的钦佩,时间不多了,我得赶紧去上班,晚上下班在这里陪大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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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哥们,我就喜欢结交你这样的朋友。”二爷笑着拍了拍三胖子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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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很快就收场了,到这里吃饭的顾客,多数是上班族,城里人会享受,早饭一般不在家做,吃几个蒸包,一顿早餐就算对付过去了。二爷啃8*。 cnde1*。 着肉包,看看笼屉里空空如也,就对红缨说:“红缨,我看后面来吃饭的人没买到肉包,失望的走了,我吃的包子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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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提前留出来的,大哥,怎么了?”红缨数着钱匣子里的钞票,抬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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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二爷吞下最后一口:“这样不行,咱不吃也得满足顾客的要求,你这样下去会令顾客扫兴的。从明天起,多加十斤面粉。剩几个包子没啥,拉住顾客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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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红缨笑起来:“大哥,你不懂开包子铺的诀窍,干咱们这行的,有个私密的行规,能让顾客吃八成饱,决不能让他吃九成,留着那一成,是下回的引子,等他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想起来咱们的肉包还没吃过瘾呢,他不照常乖乖地来吗!”红缨乐滋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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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那是老辈子人为了宣传,特意弄的唬头。你没听说过吗,开店不怕大肚子汉,咱开的是饭铺,没有理由不管饱顾客的肚皮,有钞票不赚,人家会骂咱傻蛋,你害怕钞票烧手吗?”二爷开导红缨“你听我的安排,今天晚上,咱多加十斤面粉,肉馅也相应的增加,另外,熬上一桶稀粥,免费提供给顾客,我敢保证,不出三天,咱的蒸包,得突破今天销售量的一倍。”二爷信誓旦旦,说的红缨嘴张得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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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这法子行吗?我心里可没底。”红缨满心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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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的没错,错了我这个月的工资不要了。”二爷说的很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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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啥哪大哥,我就那么小心眼的人呀,你这样做,不也是为我好嘛,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红缨不高兴了,撅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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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理解万岁。”二爷想起电影上主人公说过的一句台词,随口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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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大哥,你呀,还真逗。”红缨笑了,直到回过味来,也弄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第三十八节 陶醉

杏花这两天感到小腹坠坠的,很不舒服,下面地门大开,肿胀地老高,接生婆看后告诉她,这是预产的先兆,让她随时准备着生产。孩子她在肚里好像太憋闷了,不停地伸胳膊挠腿的,翻着筋斗。村里的孕妇,到她这个接口,大多脸色发柴,黄恹恹地就像得了大病。杏花却不同,越临近足月,脸上越发的水灵,如果不是挺着个难看的大肚子,别人还以为她是没结婚的大姑娘呢。婆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私下里咒她,生不出好种,准是个赔钱的丫头。杏花却不屑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只要把他(她)平安生下地,就算完成了使命,最起码能证明给多舌妇们看,我杏花也不是只会咕咕,不下蛋的涝窝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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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璐撇下手头的工作,专心陪护在杏花身边,有时剥个橘子喂她嘴里,有时端起茶杯,舀勺白开水,让杏花滋润滋润嘴唇,呵护地体贴入微。现在的杏花满脑子里都是二爷的影子,她最想见他一面,让他听听肚里孩子的动静。纵使刘璐使出浑身解数,也扫不掉杏花对他的淡漠。这不,她伸了下腰肢,懒洋洋地说:“你去忙别的吧,别打扰我了,让我安静地躺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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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璐非常听话,不敢有一丝违令的意思,屁颠屁颠地蹲到院子里洗衣服去了。杏花躺在床上,思量道:自个是不是心太狠了,这么对待刘璐有违天理,已经让他受到惩罚,不该在冷谈他了,毕竟他是孩子名义上的父亲,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叫他叔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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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觉得肚子铰疼,地门一阵阵的紧缩,坠坠的感觉越来越厉害,有一种撒尿的冲动,她知道孩子要降生了。杏花强忍剧痛,大叫了一声。刘璐听到动静,赶紧地跑过来,挓挲着双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杏花喘着粗气,咬紧牙关:“快,快,快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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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杏花,你可要挺住啊!我这就去喊人。”刘璐手足无措,扭头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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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在床上折腾开了,额头该浸满汗水,脑子迷迷糊糊地。一阵疼痛涌上来,她迷失了神智,哭骂起来:“成树,你个王八蛋,种上就不管不问了,害得老娘受这么大的苦,成树,你听到了,快来看看老娘吧,老娘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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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刘璐没在跟前,杏花无意识中的流露,他听到后不知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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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是女人都脱不了鬼门关前走一趟。杏花头一次生孩子,自然没有经验,小腹涨得生疼,好像一泡尿别了好久,就想快点撒出来。孩子头上的毛发已经露出来,地门在一点点地裂开,这个时候的杏花,意识渐无,只有哼哼的份了,最危险的时段也是这当口,假如孩子露面,嘴里的粘液不及时清理干净,随时就会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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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接生婆来得及时,看孩子的脑袋露出半个,匆匆用肥皂洗了把手,赶紧牵引着孩子的头,大声叫道:“杏花,使劲,再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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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接生婆的叫喊惊醒了杏花,她清楚现在的关口,不容她分心,不然娘俩都会发生意外。她攒足力气,气沉丹田,紧跟着大喊一声,“啊——。”一股劲力冲向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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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孩子借力出世,刚刚离开那个舒适又好玩的天地,就耐不住寂寞,张开小嘴哇啦哇啦地嚎开了。一个鲜活活得生命就此诞生,世上多了个最有力的证据,多少年后也抹不去二爷风流的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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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生了,杏花的心也放松了,望着不像她,也不像刘璐的女婴,她不知道这件事能隐瞒多久。月子里不能粘凉水,一切洗涮的活都让刘璐承包了,杏花觉得对不起他,心里就一阵的内疚:也真难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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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知道杏花生孩子的信息,还是在两个月以后。真应了说书的老话,无巧不成书,巧上加巧了。二爷不是当过一阵“割尾会”的主任吗!正巧碰上原来手下的一个小兵,这人在家闲着无聊,到城里串亲戚。可巧他的亲戚就住在二爷包子铺的旁边,早上溜达的时候,碰到二爷在店里忙活。一阵惊讶后,那人就凑上前来,一番寒暄之后,二爷搭了几个肉包,却得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他知道杏花给他生了个女儿。苏苏生的是个儿子,玲玲生的是个女儿,杏花生下的是个女儿已经确定了,那么下一个儿子该由谁去生呢?孙寡妇是指望不上了,男人死了几年,假如这个时候能生下儿子,明摆着就是偷人偷来的,俺乡下的老风俗,家族里的老学究发下话来,不让她沉河底,也得叫她脱层皮,不光她遭罪,自己闹不好也得受牵连,弄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结果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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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考虑来考虑去,只有美风能完成他的心愿,为啥呢?你想啊!前三个最知心的女人,相继给他生了后代,孙寡妇又排除在外,剩下的只有美风了。哦!你想说,二爷身边不是有个红缨吗?回答是的,现时二爷身边是有个大美人红缨,可二爷想改过自新,做一回正人君子,虽说生活在包子铺里两个多月,他装深沉,楞没染指红缨。一开始,红缨还幻想着能和二爷共赴巫山,渐渐地她不高兴了,因为二爷压根就没有考虑这方面的事,把个红缨气得不行。按红缨的推断,二爷不是性无能,就是脑袋里进水了,对这样的好事有免疫力,以至于这两天就不指望他了。白天两人照样说说笑笑,边干活边逗乐子,共同打理包子铺,晚上躺在被窝里,各自想着招数,缓解各自心里的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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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想,在这里干活倒是自在,不愁吃不愁喝的,衣服有人洗,说话有人陪,这不是长久之计呀。眼看自己过三十奔四十去了,好光景剩下不多,得想个法子成家立业啊!二爷身边不缺女人,可她们大多名花有主,剩下的不是寡妇就是高高在上的才女。二爷不敢想想美风最终能落入他的怀抱,伴他共同走完人生之路。别看她现在是落魄的凤凰,有朝一日她会脱离凡俗,展翅高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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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知道了女儿的出生,他想抽时间回乡下一趟,一来看看未谋面的宝贝闺女,二来补偿补偿对杏花的亏欠。打定主意后,他在晚上睡觉的前夕,像红缨提出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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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对二爷提出要回家看看, 感到很突然。据她的了解,二爷乡下已经没有可牵挂的亲人,他这个时候提出回家,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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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推三挡四,就是不说出回家的理由。红缨脸色一沉,假装生气道:“大哥,是小妹招待不周,还是节外生枝,给你掐亏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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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出来两个多月,回家看看也是常理,一个人走得再远,老家的根是不能忘掉的。”二爷开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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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出来两个月,莫非老根托梦给你了?”红缨不依不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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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就是想回去看看,你怎么想起迷信了。”二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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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心里还忘不掉乡下那个相好的,对不对?”红缨故意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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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影的事,你大哥我是那样的人吗?别瞎说,别人听了去不好。”二爷闪烁其词,躲闪着红缨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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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的言行,让红缨更坚定了心中的怀疑,看来他乡下真有相好的。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眼皮一眨,泪水扑簌簌顺脸颊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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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正盯着红缨看哪!突然的变化让二爷一时手足无措:“你看你,我回去看看,几天就回来,至于这么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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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哥,我就是不让你走。”二爷愣神的功夫,没想到红缨一下子扑进他怀里,两只手臂缠得紧紧地,任二爷好话说了一箩筐,就是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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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更深,孤男寡女独居一室,又这么缠绕的紧紧地,不想出点事都难。对视的两人,呼吸由细变粗,由慢到快;四只手掌又静到动,由慢到快,转眼的功夫,两个火热的躯体就融化在一起了。也不只是谁先脱掉的衣衫,也不知是谁最先发出的指令,反正两人地翻滚在了,二爷睡觉的小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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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美美的爸爸离开红缨之后,她的身子干涸多年,和二爷相触的刹那,压抑已久的情焰瞬间爆发了,那场景,好似枯干的野草被点燃之后,产生的热浪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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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也没闲着,双管齐下,各 奔目标。红缨枣黑色的豆豆,被二爷一阵狂风乱扫,瞬间变了形状,两腿间的巢穴,跟谁他的来回移动,吞进又吐出。红缨在二爷的奋力揉搓下,娇喘连连,莺啼声声。她真的受不了了,赶紧抓起枕边的头巾塞进嘴里,一边随着二爷的震荡,一边发出“呜呜——”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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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这样狂荡了,红缨待到第一次过后,微闭双眼,眉头轻皱,循着二爷的颠簸,依旧陶醉在,刚刚逝去的巅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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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男女之事停顿了多日,早已养精蓄锐,肌肉健壮,他边耸动边欣赏着身下红缨脸上的变化,那醉人的情景,又是他和别的女人时,没有看到的另一番景象。一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女人一首歌,二爷不愧是高手中之高手,他把身下的词曲谱写的动听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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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寂的黑夜里,狗不叫,鸟不鸣,莫非夜风也要窥探一眼,那副活灵活现的春宫图吗?

第三十九节 难以抉择

美凤的爸爸刘叔官复原职,全家搬离了荒寂的“五七”农场,这个结果早在二爷的意料之中。中央指示有关部门,抓紧处理十年浩劫中遗留的问题,美凤一家也得以拨云见日,重新恢复了过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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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百废待兴,县级市也一样,各部门渴望补充新鲜血液,美凤虽说拿的是工农兵大学毕业文凭,处在当时也挺吃香,就此得到提拔,当上了县经贸办主任。名头虽比不得县直各大局响亮,但在振兴本县经济上,她所在的部门,却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县委县政府特别关注美凤的成绩,全力支持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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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步入正轨后,美凤时常想念不知身在何处的二爷。她去过刘家洼几趟,始终没有打听到二爷的足迹,这让她心里非常的郁闷。即便她放任男女之间的交往,可二爷在她心中占据了重要位置,让她割舍不掉。他的一颦一笑,他的风趣调侃,都令美凤无法忘怀。她要找到他,给他一个安定的生活,也让自己工作之余,有个知心的伙伴,分享内心的欢乐与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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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女儿脸上门内门外两个不同的表情,当妈的哪能觉察不到?趁美凤饭后的空闲时机,刘姨拉着女儿的手问:“小凤啊!跟妈说实话,是不是想念成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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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凤没想到老妈直白的问出来,不好明说,也无法回避,就怏怏不乐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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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都是局级干部了提,干起工作来雷厉风行,怎么遇到自己的私事,就没办法了呢?”刘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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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不是女儿没有主见,是找不到成树的踪影,也不知他隐秘在哪儿了。”美凤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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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过把年你就三十了,应该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啦。妈支持你婚姻自主,成树是不错,我和你爸心里也喜欢,可你想过没有,他无职无业,没多少文化,又没有一点社会背景,和你在一起,你觉得幸福吗?”刘姨语重心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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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说的这些,我早已想到了。同学和朋友给我介绍过几个,通过接触,我发现他们身上缺少了一种质朴的东西,说话办事轻飘飘的,没有成树来的实在。我清楚和他之间有文化代沟,这并不是阻碍我们结合的理由。成树很聪明,有上进心,我想,假如我俩能结合,我会慢慢改变他的。”美凤宽慰着老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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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如你想象的那样,小凤,婚姻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你要仔细斟酌,切不可意气用事。我和你爸都老了,后半辈子还指望你们赡养。我们不求天天吃的山珍海味,只求一家人和和美美,欢欢乐乐的过日子就行。”刘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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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容我再想一想,我知道,如果和成树结合,必然引来人们的非议,觉得我屈尊下嫁,有失我的身份。待我找到成树,探明了他的想法,能够两情相悦,相互挚爱,即便我辞去现在的职务,做个家庭女人,我也非常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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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这才到哪,你就痴情了,要知道过日子免不了磕磕碰碰,一旦成树做事伤了你的心,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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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已经不是你眼里的小孩子了,有自己的判断和处理方式,假如成树有负与我,我也不会和他草率地了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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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自己拿注意吧,还有,抓紧时间找到成树,我和你爸想见见他。”刘姨看到女儿注意已定,不好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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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清晨醒转过来,不见了红英的身影。厨房里传出刀碰案板的响动,他知道红缨体贴自己的劳累,只身一人忙去了。二爷摇摇头,自衬道:从前连欲数次,从没感到疲惫,今天不知怎么了,昨晚只是做了两回,就感到浑身乏力的。或许是红缨太激动了,久旷之后,必定有所渴求,看昨晚她的表现,方知她是多么的饥渴啊!二爷边穿衣服边思考着对策,自己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包子铺,就得有打持久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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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行为,并不代表二爷心里真正接受了红缨,孤男寡女的做点事,只是为了满足各自的需求,也属于正常。二爷倒是喜欢红缨,上升到爱的高度,可能太仓促了点。二爷想收敛收敛放任的脾性,不想到处留情。他毕竟不是小猫小狗,碰到如意的随便打一炮,拍拍屁股走人了,他是有感情的人,清楚这么做的后果。按二爷从前的想法,趁自己年轻,多撒情种,生不出一个连的士兵,生个加强班总会办到的。他曾幻想过,有朝一日,成立个公司,把自己的儿女全安排进来,共同打理生意。每天父子相伴,饭桌上围成一圈,不吃不喝,看着儿女们的吃相,心里也是莫大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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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同了,他改变了从前的不切实想法,只想真真切切地生活在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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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捏着包子,看了走进来的二爷一眼,脸上有些不自然,泛起了一丝红润,她想到了自己昨晚的情形,放浪形骸的失态,不好意思地说:“大哥,多睡一会儿吧,这点活我一个人应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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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怎么好意思,让你当老板娘的一人忙活,我这个打工的倒成老板了,撅着腚在床上酣睡,离开除也不远了,我还舍不得这个工作呢。”二爷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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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大哥,你现在不就是老板了吗!只要你愿意,这店里的一切,都是你的。”红缨说的话十分露骨,意思再明了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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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哪有那福分,命里只有三升米,一生一世不满斗,我这辈子也就靠打工了。”二爷避开红缨的话锋,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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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小妹自知配不上你,可我就想天天守着你。”红缨垂下脑袋,满心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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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你别这么想,我在店里混口饭还可以,要是让咱们的关系再进一步,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二爷推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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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是小妹长得不漂亮吗?还是你心里藏有隐私?”红缨抬起脸,眼里已噙满泪水:“我知道,这么做亏待你,对你不公,可是你知道我的感受吗?谁让你雨中相助,勾走了我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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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又掉泪了,眼泪就那么不值钱吗?”二爷想擦掉红缨脸上的泪珠,伸出的手马上又缩回去了,他擦了擦手掌上的面粉,这才拿起毛巾递过去:“红缨,你别把我想象的太完美,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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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不在乎你以前怎么样,只要你从今往后安下心来和我过日子,我什么都答应你。”红缨擦了把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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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爷想说,其实我非常,没结过婚,不仅有了儿子,而且还有了两个女儿,至今还和几个女儿割舍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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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如果没猜错的话,乡下准有你舍不掉的女人。这样吧,你回去一趟,把姐姐接来,咱两家合一家,在一块过行不?”红缨盯视着二爷说,她心里再想,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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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爷哑了,站在那里直吧嗒嘴:乡下要是真有个明媒正娶的女人就好了,问题是现在她们一个也不属于自己啊!虽说他们和自己没有名分,可确确实实给自己生了孩子,这问题就复杂了。考虑再三,他不能透露出自己的一切,该隐瞒的还得继续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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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你给我个时间考虑考虑。”二爷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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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我也没让你现在就答复呀,行,大哥,就这么的吧,你想好了再告诉我。”红缨一扫脸上的颓废,笑得非常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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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的天已大亮,顾客盈门,想说的话只有咽回肚里。二爷丢去杂念,前身投入到工作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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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按照二爷的计划实施,不仅烧好了绿豆汤,还切好了半盆疙瘩咸菜。顾客嚼着喷香流油的肉包,就着风味小吃——疙瘩咸菜,很是对胃口,在喝碗粘糊糊的汤水,这心里呀,别提有多么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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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来吃早餐的顾客一天多似一天,店铺里四五张桌子就不够用了。趁着空闲,二爷买来竹竿,拉来石棉瓦,一鼓作气,在后院的院子里搭了个宽敞的雨棚,四周用苇席删好,留出窗口,进到里面要多敞亮有多敞亮。红缨看后高兴地合不拢嘴,直夸二爷脑瓜好使,既解决了顾客吃饭的落脚处,又扩大了店铺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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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就餐的顾客多了,收入相必也就跟着增加。红缨数着手里的票子,欣喜之余,也开始为摆在眼前的困难犯了愁。现在的工作量,不开始时增加了好几倍,光面粉,每天就用去好几袋。两人起早贪黑,忙个不停,二爷比来时消瘦了不少。红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多次要找个帮手,全被二爷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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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红缨偎在二爷怀里,手中抚摸着软塌塌的家伙,嗔怪道:“都是你要强好胜,你自个累坏了不说,还连带着把我的宝贝累得没了脾气,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不行,明天非得找个帮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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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失去了往日的斗志,觉得这样干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人吗,要有个知足的尺码,够吃够喝,多少有点存款就行了,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如今的二爷,俨然是这个小店的主人了,他觉得现在活得有滋有味,忙忙碌碌地过得很充实,即便成果属不属於他,他到没多想,在他心里,红缨已经是他割舍不掉的伙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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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他俩不再在睡觉前办事了,改在了起床前啦,一觉醒来,精神头养的足足地,二爷就趴在了红缨身上。不用语言指导,一个意会,就暗示了两人心底的全部。二爷学会了轻摇慢颠,这样不仅省些力气,也能更多的品味出内里的微妙,让心灵和身体,共同得到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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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呢喃着,内里的激情达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在二爷紧紧地环抱中,跟随起伏,她渐渐地迷失了方向。

第四十节 节造孩子

早餐过后,半大上午快过去了。二爷看看店里没了顾客,和红缨打了声招呼,领着美美就出了门。太阳暖洋洋的,晒得人有些发蔫看小说v请到x。美美倒不觉的疲惫,一边欢跳着一边唱着好听的儿歌。二爷走到卖冷饮的老太太面前,要了只雪糕,扬手招呼着孩子:

“美美,过来,吃块雪糕,看你额头上的汗珠子,都快成溪流了。”

“哎!”美美张开小手,蝴蝶般飞过来,接过二爷手中的雪糕,甜甜地笑了:“谢谢叔叔,如果姥姥跟着,她不会让我吃雪糕的。”

“为什么,姥姥不疼你吗?”二爷问道。

“不是的,姥姥怕把我的牙冻坏了,长大了不美观,出来玩从不让我吃着玩意。”美美舔着嘴唇说道。

“没事的,姥姥那是疼你,点以后想吃了,给叔叔说,叔叔给你买,行不?”二爷笑着说。

“行,叔叔最疼我了,等我长大挣钱了,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美美着手中的雪糕,信誓旦旦地说。

“哈哈——,想不到美美人不大,小嘴挺甜的。”二爷叹口气:“唉!只怕叔叔到时候没那个福分。”

“有的,咱们现在不是一家人了吗!自从你来我家后,我妈妈可高兴了,叔叔,你答应做我的爸爸好吗?我好想有一个爸爸天天陪着我,我们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爸爸。”美美小眼睛里开始沁出泪花。

“这——。”二爷难住了,他没想到看似天真无暇的小孩子,会问出这么严肃的话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看到美美期盼的眼神,他只好拿话搪塞道:“叔叔倒想天天陪着你,可叔叔乡下也有娃娃,我要是答应了你,乡下的弟弟妹妹会不高兴的,你说对不对?”

“嗯!叔叔,要不你把他们都接到城里来住,我和他们一起玩,这样他们就会高兴了。”美美扔掉手里的雪糕棒,抬脸天真地说。

“那不行的,他们太小,离不开妈妈的。”二爷说:“美美,走,叔叔带你去划船。”二爷赶紧岔开话题,他怕美美待会在提出想象不到的问题。

二爷只顾和孩子有说有笑地闹玩了,没发现远处一双雨蒙蒙地眼睛正痴情地望着他。

美凤利用来省城开会的间隙,独自一人在街道上闲逛着。这段时间她的心里特别的乱,有心忘掉二爷,沉积于胸的情怀却让她无法抉择,使她久久下不了决心,老妈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一个副局级国家干部,一个脚插泥巴的小农民,两相结合,怎么都让**跌眼镜。母亲叫来家中的亲戚,专门为她召开了特别家庭会议,七大姑八大姨一阵炮轰,都为美凤的优柔寡断而气愤填膺。有心到好姐妹身边躲一躲吧,好姐妹也不给她好脸色,串通好了,给她好一顿的数落。弄得美凤心里好长一阵的不痛快。不高兴也只能憋在心底,她知道,所有劝她的人,都是一片好心,都是为她好。可强人所难,又是她无法接受的,在接到上级通知后,她心里非常的欣喜,总算有机会离开令她头疼的小县城,一个人安静地散散心了。

老爸在美凤的婚事方面,自始至终不发表意见,总是乐呵呵地望着她笑。美凤心里清楚,知女莫过父,老爸不参言,是想让她自己决断自己的命运。在这一点上,老爸比任何人都高姿态,都明了事理,这让美凤心里一阵的激动。老爸是很早就参加革命的老干部,心胸开阔的很。私下曾经和女儿谈过话,对女儿的决心非常的赞同,这也是她坚持自己意见的基础。

美凤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很远,等到她发现迷路了的时候,二爷和美美悄然地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多日不见得二爷,在她眼里越发的白净,身体也胖了许多。衣着干净,满面春风,连美凤都愕然二爷的变化如此之大。

“叔叔,你追不到我了。”美美撒开脚丫往美凤跟前跑着,二爷在后面大步紧跟。等到美美躲藏在美凤身后,二爷投过来的眼光瞬间不停变化着。惊讶变作惊喜,他飞跑过来:“美凤,真的是你吗?”等到近前,二爷一把搂住美凤的腰肢,急切地说,激动溢于言表。

“你个坏蛋,想死我了。”美凤强支的身子,轰然瘫倒在二爷怀里,满脸泪水凄然道。

“宝贝,别哭,我这不是在你身边吗?”二爷的眼眶也湿润了,顾不得周围行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抱住美凤的脖颈紧紧地亲吻着。

“流氓,快抓流氓啊!”一声大吼,将两人簇地一下分开了。无怪乎行人的愤怒,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不顾当时人们对这事的敏感,竟敢无拘无束地放纵一把,能不让大伙认为二爷在猥亵女人吗!

“哇——,”美美看到行人怒目圆睁的摸样,率先哭起来。

二爷和美凤不得不一阵手脚忙乱,美凤赶紧地蹲下哄孩子,二爷则手臂一挥:“干什么你们?没看到我们一家人相会吗!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跑在前面的立即停住脚步,眼前的情景让他们迷惑了。对呀,多么温馨的一家啊!郎才女貌,女儿乖巧,明明就是一家人出来散步的,谁多嘴,怎么把人家说成耍流氓的呢?

行人无趣地散开来,不是有人回头投来疑惑的一瞥。

美美腮挂泪珠,站在两人中间,望望这个,瞧瞧那个,小嘴咧了咧,又要哭了。

二爷赶紧地抱起她来:“美美,乖,不哭,快叫阿姨。”他指指身边的美凤。

“阿——姨——。”美美张开小嘴甜甜地叫道,脸上的不快顿失。

“哦!真是个好孩子看小说v请到x。”美凤接过美美,扶着她的小脸,笑问二爷:“成树,几个月不见,孩子都这么大了?”

“你呀,怎么学会多疑了,咱们刚刚分开几个月,现造,也造不出这么大的娃娃吧。”二爷呵呵笑道。

“我也是这么想来着,可看到孩子和你那么亲热,心里就是不舒服。”美凤幽幽地道。

“那还不容易,趁这次会面,咱俩也赶紧地造一个不就得了。”二爷嘻嘻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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