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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寒霜雪》


第一章 孟十九

四月,落雨,花谢。

客栈,二楼,窗边。

一桌,一人,一壶酒,一碟小菜,一把长刀。

半杯酒,半闭着眼,望着窗外的落花雨发呆。

“很久不见这样的景色了!”这人自语道。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提起酒壶满上。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说的果然不错啊!哈哈”他笑着一口喝尽了杯中酒,而后放下杯子,怔怔的看着落雨,一丝一滴,落花,一瓣一片。

他有什么得意呢?他确实有得意的事情,不论是谁,做了那样的事,他都会得意的,而得意时,除了喝酒,还能有什么可以来庆祝呢?

喝酒当然是和朋友一起最好,他为什么没有呢?因为他没有朋友,或者说是还未遇。

忽然,雨声变了,一群骑马披蓑衣的汉子疾驰而来,店小二立刻喜笑颜开地出门去招呼,至于这笑容有几分真,怕是只有店小二自己知道。

五人在店小二的招呼下,径直来到了二楼,因为这些人是不屑和一楼的人一起吃饭,因为一楼的人大多都是些穷人,而他们自觉自己比这些人高贵,可是他们高贵在哪呢?难道就只因为他们钱多一些么?还是权大一些呢?

五人坐在最中间的那张大桌上,大声呼喝着店小二,嘈杂的声音让赏花看雨的人眉头皱了一下。他转身坐了下来,又给你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却未喝,而是看了一眼桌上的那把长刀,摇着头轻叹了口气,端起酒杯,慢慢喝了起来。

酒菜上齐,五人边吃边喝,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很快就吃完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其中一人喝完一大碗酒,咂咂嘴开口说:“好酒!好酒!爽!真爽!下雨天最好的事莫过于喝酒了!”

“可是我们也只能喝这么一次了!”另一个人举着手中的酒杯端详着,像是看一件艺术品,然而它只是个普通的酒杯。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忽然就沉默了,想起了出门时的帮主说的话,就不由地心中一寒。

“没事,我们会找到他的!”一个看起来年长一点的汉子安慰众人。

“可是……”最年轻的少年顿了顿,脸上写满了担忧,说道,“他杀了二爷!我们去恐怕……”

众人又沉默了,沉默是因为担忧少年说的是事实,二爷在他们眼中是除了帮主之外,武功最深不可测的人,然而二爷却在今天清晨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全身上下只有咽喉上一道细丝一样的刀痕,很显然是一刀致命,迅疾无比,快似闪电,刀痕才会那么细。

二爷虽然年过五旬,却是从未对自己放松过,每天清晨他都会早早起床在院子里练一个时辰的刀法,然后去吃早饭,从他们认识二爷以来从未间断过。他的金刀在帮派里可谓是如雷贯耳,要问帮派里谁的武功最好,当然是帮主,但是要问谁的刀法最好,大家都会毫不迟疑的说是二爷。

“你们看那个人!”面朝窗户的一人忽然压低了声音,用眼神示意坐在窗边喝酒的他,众人一起看向窗户,只见一个白发白衣的少年坐在那里喝着酒,左手边还放着一把长刀。众人脸色都变了,放下了酒杯,拿起了刀剑,慢慢站起身,向喝酒的白发白衣的少年走去,他们每个人脸上布满了紧张之色。

“小子,你可认得金刀马二爷?”年长的那人问。

白发白衣少年闻声,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开口回答说:“认得呀!今早我还拜访过他呢,不过……”

“不过什么?”刚才拿碗喝酒的汉子追问。

白发白衣少年喝了一口酒,这才缓缓开口:“他不该用金刀的,或者说他根本不配用刀。”

这些人听了少年的这话,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五花八门,惊奇、不可置信的,更多的是嘲笑,就仿佛看到了一个傻子。

年长的那人收敛了笑容,问道:“少年,你是何人?何门何派?”

“问人之前不应该先自报家门么?”白发白衣少年低头看着空酒杯说。

“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拿碗喝酒的汉子高声喝骂道。说着就要拔刀上前,却被年长的那人伸手拦住了,他笑呵呵地说:“你说的对,在下是清沙帮石于,这位是李莫阳,高峰,丁离,陈西柯。”他依次指着拿碗喝酒的汉子、端详酒杯的白衣男子、从未说话的黑衣男子以及那个少年。

“哦!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小子孟十九,无名小辈,见过各位。”白发白衣的少年笑眯眯地说。

“孟十九?西北孟王是你何人?”石于问。

“唉!三百年前可能是一家,现在嘛!一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啊!”孟十九叹道。说完又给自己满了一杯,喝了一口。

“那你师父呢?是什么人?”石于继续问。

“师父?一个山野之人,早已经驾鹤西去了!哎,你们问这么细,是要给我说亲吗?我告诉你们,要是姑娘不好看我可不会同意的。最好呢,让她来让我瞧个仔细。”

“你想的太多了,我们不是给你说亲的。”石于冷笑道。

“那你们想干什么?又问姓名又问师门的,难道说,你们想拜到我的门派下吗?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了,没人会收你们的。而且你们都这么大了,最小的都和我差不多,怎么可以再拜师呢?”孟十九叽叽歪歪的说了一大堆。

“我们只想确认一件事。”石于说。

“哦?是什么?”孟十九有些好奇地问。

“二爷是你杀的?”石于说。

“对。”孟十九点头。

“你也没有任何的背景?”高峰说。

“对。”孟十九继续点头。

“小子,那你死定了!”李莫阳说。

“不对!”孟十九这次却摇起了头。

“哦?你难道还看不出我们的目的吗?”石于问。

“当然,我的意思是,咳咳,你们还没有那个本事。”孟十九不看他们,给自己斟满一杯酒,慢慢地喝着,仿佛他们五人是空气一样。

五人闻言色变,愤怒布满了整张脸,李莫阳挥刀朝着孟十九当头劈下,孟十九只是身子轻微往后一仰,就躲开了这凶猛的一刀,而后他右手轻轻一伸,就抓住了李莫阳的手腕,李莫阳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臂仿佛被铁钳紧紧地夹住,怎么用力也纹丝不动。

“这么凶干什么你看你都把人家的桌子给砍坏了,要赔钱的,不知道你带够钱了没,要是没带够的话,我想想,只能给人家当店小二或者去后厨洗完抵债了。”

石于见到此情景,长剑一震,化作数十道剑光刺向孟十九的咽喉,孟十九嘴角掀起一丝微笑,只是右手轻轻一抬,那数十道剑光立刻化为乌有,因为他的右手还抓着李莫阳,如果石于不停下的话,李莫阳肯定最先死于自己的剑下。

李莫阳疼的满头大汗,表情扭曲,孟十九见此,轻笑了一声,松开了右手,而李莫阳连退三四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紧紧地握住刚才被孟十九捏住的手腕,此刻他的手腕上已然多了一道青紫的手印,深陷下去。

“我今天心情好,你们可不可以不打扰我喝酒赏落花雨呢?”孟十九将手中的半杯酒一饮而尽,轻声说。

“少侠好大的力气,石某和众兄弟想在领教一下,还希望不要拒绝。”石于长剑指着孟十九。而其余几人除了坐在地上冒汗的李莫阳外,都慢慢围了上来,分立于孟十九前后。

“我拒绝。”孟十九十分干脆,“我都说了我要赏落花雨的,你们怎么就听不懂呢?要赐教的话改天吧,你们还是哪里来的回哪去,今天实在没空。”孟十九不耐烦地摆手道。

“那可由不得你!”石于说着,长剑化作一道惊鸿,直射孟十九的咽喉,同时,丁离手中的剑也像一条毒蛇一般,刺向了孟十九的肋下,当然,高峰的剑也同时刺出,直指孟十九的后心,陈西柯手中的剑也从孟十九的正面直刺而来,目标心脏。这四人出手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也就是说孟十九同时被四把剑指着要害,只要一瞬间,他就会被四把剑杀死,他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也不能向右躲闪,他只有向左,可是左边是墙,以及一扇窗户。是的,孟十九没有退路,他被这四把剑封住了所有退路,至少在这四人眼中是这样的。

但是孟十九却不这样认为,他至少有十种办法脱身,但是他却选择了一条向下的退路。就在这一瞬,孟十九消失了,整个人突然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金铁交击声响起,四人的剑碰在了一起。

“不错不错,这个合击确实很厉害,不过好像还少了点什么,哦,我知道了,是少了一把刀,一把从天而降的刀。哈哈……”孟十九声音从桌子的另一边传来,手里还拿着酒杯,只是杯中的酒早已被喝干净。

“哼,就算少一把刀也能杀了你!”陈西柯冷哼道,话音刚落,四人再次挥剑向孟十九刺去,孟十九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只听得仓啷一声响,刀光似黑夜中的一道闪电,耀眼、迅速,一闪而逝。而四周的气温似乎忽然低了几分。这一刻,这四人的动作静止了下来,就好像时间停止了,但是时间并没有静止,谁能让时间停止呢?

四人此刻的脸完全变成了惨白色,汗珠从额头渗了出来。孟十九依旧坐在那里,已经举起了酒杯,准备喝酒了。他到底做了什么?

剑,忽然断了,掉落了下来,落在了地上,落在了木板的地面上,四柄剑都断了,有一柄的剑锋甚至插进了木质的地板中,由此可见,断了的剑是很锋利的,但是,这么锋利的剑却断了。

“你们走吧。”孟十九喝下杯中的酒,没有再看这几个人,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见的的只有深深的恐惧,四人拉起坐在地上握着手腕疼的死去活来,满头冷汗的李莫阳,匆匆离去。

“这些人走的时候都不把自己的断剑带走,真是的,要是每个人都这样,那这间店还怎么开下去?哎!这剑好像是我削断的,那我是不是该由我来处理这些呢?不不不,那样的话我的高手的气质就会一扫而空了,那可不行,嗯,那就让它们躺着吧,店小二应该会处理这些的断剑的,我现在可是高手,要保持高手的气质和风范。”孟十九看见了地上的断剑后这样想。

第二章雾寒刀

“爷爷,他的刀好像很特别啊?”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的一个粉衣少女说。

“这把刀,可不只是特别啊!”被粉衣少女叫做爷爷的白胡子老头眼中闪着光芒盯着孟十九桌上的刀说。

“哦?那还有什么呀?”粉衣少女好奇地问。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把刀就是雾寒刀!”

“雾寒刀?那是个什么样的刀啊?很厉害吗?”粉衣少女乌黑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因为她知道爷爷又要开始讲故事了。她从小就喜欢爷爷讲江湖上的各种故事。

“二十年前,七月二十一日,江湖所有有名的人几乎都齐聚在了西湖,而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雾寒刀!”白胡子老头眼中浮现出回忆之色,缓缓地说。

二十年前,七月二十一,西湖。

“辰时已到,天下第一刀会正式开始!”随着一声洪钟般的喊声响起,近百年来最为盛大的一场大会开始了,也就是从这场大会开始,江湖上持续了十几年的夺刀纷争也宣布结束了,但是大会的结果是众人万万始料不及的。

自雾寒刀横空出世以来,江湖上所有的刀客都为之疯狂起来,只因它是天下第一刀,为什么是天下第一刀呢?很多人其实不清楚,都只是道听途说,便加入了夺刀的纷争之中。

但是,既然被传为天下第一刀,肯定是由一定的道理的,雾寒刀传说中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刀,和雾寒刀对碰过的的刀剑几乎都被它砍断了,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刀客们疯狂了,更为神奇的是,它是一把拥有寒性的宝刀,刀一出鞘,四周就会泛起白雾,只因它太过冰寒,这也是雾寒刀名称的由来。被此刀割伤,伤口不会流血,而是会在伤口处结一层寒冰,而寒气早就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将全身的血液冻结,最后死于非命。所以说雾寒刀不仅是一把宝刀,更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今天,只要谁能力败群雄,便可夺得天下第一刀的称号,而这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就是谁的!”江南七刀的老大天刀说。

“我先来试试!”漠北刀王李中天第一个跳上擂台。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上台争夺这天下第一刀的称号?”这时台下一人纵身一跃,跳上擂台,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关东第一刀成飞龙。

“我道是谁,口气如此之大,原来是关东第一菜刀成飞龙!你不在关东去做菜,跑到这西湖来,也想夺天下第一刀的称号?”漠北刀王讥讽道。

众人闻言,不由哄堂大笑。

原来,成飞龙刚出道之时,手使一把酷似菜刀的短刀,因此被人称作关东第一菜刀,后来随着他换了一把长刀,且刀法渐精,人们慢慢去掉了“菜”字,就成了关东第一刀。

“哼,就算我使一把菜刀,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关东第一刀成飞龙不理会漠北刀王的讥讽,淡淡地说。

漠北刀王闻言勃然大怒,长刀出鞘,刀光闪现,眨眼间就已经劈出七刀,而成飞龙虽然说话十分狂妄,但刀法确实了得,闲庭信步间就接下了漠北刀王这如同闪电般的七刀。

“漠北刀王?依我看还不如你老娘在厨房使菜刀厉害!”关东第一刀大笑道。

“哈哈哈……”台下众人哄然大笑。

“你!休要胡言,吃老子一刀!”漠北刀王涨红了脸,刀法已经有些凌乱,砍向关东第一刀,关东第一刀依旧一脸淡然,轻而易举地接下了漠北刀王的十几招,十几个回合后,他抓住漠北刀王的一个破绽,一刀挑在了漠北刀王的手腕之上,竟然用的是刀背。漠北刀王只觉得右手腕一痛,长刀脱手飞出,而这时,关东第一刀的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我输了!”漠北刀王凄然道。

关东第一刀冷哼一声,俯视着台下,傲然道:“谁人不服,尽管上来!我一一接着!”

“我来!”台下立刻就有人应声而出。

江湖之大,藏龙卧虎,没有人可以在擂台赛撑过五场。直到他出现!

一个黑衣刀客,看起来平凡无奇,但是,黑衣刀客一出手,便震惊了全场。他只一刀,就秒杀了连胜三场的刀祖曹不凡。

“此人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是啊!刀法如此了得,却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声。”

“此人一身黑衣,难不成是黑衣门的门主不成?”

“老夫在这呢!老夫可没有他那么好的刀法,一刀就了断了刀祖曹不凡!实在是汗颜啊!”黑衣门门主罗变正捋着自己的山羊胡道。

“那此人是谁?”

“不知!”

众人议论纷纷,但是在场的竟无一人认得这名黑衣刀客。

“雾寒刀,是我的!”黑衣刀客语气冰冷地说。说完纵身一跃,手中刀翻飞,一道道刀气将石头做的擂台像切豆腐一般切开。

“这又算的了什么?刀气而已!我想这里的人十有**都会。”一人在台下道。

“就是!就凭这你想吓唬谁?”有人随即附和道。

黑衣刀客冷哼一声,说:“谁不服尽管上来,我保证你的身体会和这擂台一样。”

说完这话,黑衣刀客睥睨台下,却无一人敢于此人对视。

“废物!”黑衣刀客不屑道。

台下众人听闻此言,皆是敢怒不敢言。

“这雾寒刀我可以拿走了吧?”黑衣刀客问道。

“不可以!”天刀道。

“为什么?”

“你还必须打败我们七人练手,方可获得雾寒刀。”江南七刀齐声道。

“什么?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听说过?”

江南七刀不答。

众人见状,不由心中暗喜,更甚者直接大笑起来。

“好!不过我有个要求!”黑衣刀客沉思了片刻说。

“什么要求?”天刀问。

“我想先看一看雾寒刀,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黑衣刀客说。

“你等一下,我们需要商议一下。”天刀说

“好!”黑衣刀客点头答应。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天刀他们已经商议结束,同意了黑衣刀客的要求。

精钢打造的盒子被打开,里面躺着一柄造型精美的长刀,正是雾寒刀。

黑衣刀客正准备伸手去摸雾寒刀,却被天刀伸手挡住了!

“看可以,但是在没有打赢我们七兄弟之前,是绝不可以碰雾寒刀的!”天刀冷声道。

“好!”黑衣刀客手缩了回去,天刀见黑衣刀客把手收了回去,也就放下心来,收回了挡在雾寒刀上面的手,黑衣刀客眼神忽然一变,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他左手闪电般探出,雾寒刀已经在手中,右手一拔,寒光乍现,白雾涌动,江南七刀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雾寒刀出鞘,四周的温度都低了几分,雾寒刀的冰寒之力,可见一斑。

“哈哈哈……江南老儿,你们根本就不想把雾寒刀交出来对不对?”黑衣刀客已经闪身来到擂台中央,手持雾寒刀,由于四周寒气凝结,看不清雾寒刀的具体模样。

“速速交还雾寒刀!”天刀怒道。

“交还?想的美!如今雾寒刀在我手,试问天下间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哈哈哈……”黑衣刀客放声大笑,声如惊雷,震动天地,就连平静的湖水都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我们上!一定要夺回雾寒刀!”天刀对六兄弟说。

“好!我们一起上,就算他有雾寒刀,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地刀应道。

“江南七刀阵!”江南七刀齐声大喝道。一起上前将黑衣刀客围住。

“转!”七人手执长刀,开始围着黑衣刀客转起圈来。

黑衣刀客不慌不忙,雾寒刀一挥,直指天刀脖子。天刀是江南七刀之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如果先击杀掉他的话,其余六人心神大乱,群龙无首,应付起来必然会轻松很多。

但是,江南七刀的七刀阵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就在黑衣刀客杀向天刀时,其余六刀已经分别砍向他的咽喉、心脏、腹部、后腰、左右后膝,而天刀此刻却向后退去,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如果黑衣刀客执意要杀天刀,他必定会被其余六刀砍中。

黑衣刀客只能收手,雾寒刀和他的身子一起旋转着向上,竟将六把刀的攻势一一挡下,还将六人击退了一步。黑衣刀客身子一落地,江南七刀又立刻围拢上来,围着黑衣刀客转圈。

“好!江南七刀阵果然名不虚传,江南七刀更是!”黑衣刀客大笑道。

“我兄弟七人本就共同进退!”江南七刀齐声喝道。

“什么江南七刀?就会以多欺少!”台下已有人不忿道。

“就是,还要不要脸?”

“哎!此言差矣,这黑衣人不守信用在先,又何必和他讲什么江湖道义。”

“……”

众人议论纷纷,有对江南七刀以多欺少不满的,也有对黑衣刀客抢夺雾寒刀不耻的。

黑衣刀客几次想要突破江南七刀的刀阵,但都被江南七刀挡了回去,黑衣刀客不由地怒气上涌,手中雾寒刀飞舞,一连劈出十八刀,竟将江南七刀手中的刀全部砍断。

“好刀!哈哈哈”黑衣刀客仰天大笑,顷刻间将如折翼之鸟的江南七刀砍翻在地,但是待会说那个却没有一丝的血迹,雾寒刀上更是没有。

“哈哈哈……”黑衣刀客看着雾寒刀大笑,而后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雾寒刀,只见黑衣刀客的左手上立刻就结了一层冰霜。

“雾寒刀啊雾寒刀,果然名不虚传,今天起,我就是天下第一刀了,哈哈哈……”黑衣刀客震掉手上的冰霜,仰天长笑,声震八方。

“哼!雾寒刀是我的!”人群中突然跳出一人,杀向黑衣刀客,此人一带头,台下的人群顿时大乱,蜂拥着杀向黑衣刀客,黑衣刀客见此,狞笑一声,大吼道:“来的正好,我今天就拿你们的鲜血来祭雾寒刀!”

一场混战就此展开,黑衣刀客手持无坚不摧的雾寒刀,众人手中的兵器尽数被雾寒刀砍断,加之先前众人几乎都上台比斗过,身上有着或大或小的伤势,一时间,竟根本无一人能挡得的住黑衣刀客。黑衣刀客简直所向披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但人的力气终有穷尽之时,真气也有耗尽的那一刻。

在数百人的围攻之下,黑衣刀客且战且退,最后退到西湖边,无路可退,竟抱着雾寒刀跳进了西湖之中,从此不见踪迹。

这一战,参会之人有三百余人,可是最后活着回去的,竟不足三十人,真可谓是九死一生。而死在雾寒刀之上的,足足有一百零三人。江湖之上的用刀高手凋零,直到现在才渐渐多了起来。

“哇哦!没想到雾寒刀这么厉害呀!”粉衣少女听完她爷爷讲述之后感叹道。

“是啊!不然怎么叫天下第一刀呢?”粉衣少女的爷爷喝了一口茶,点头道。

“爷爷!爷爷!我想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刀雾寒刀,我们去找那个白发的少年吧!”粉衣少女大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对她爷爷说。

“胡闹!不行!”她爷爷立刻拒绝。

“爷爷!人家想看嘛!”粉衣少女撒娇道。

“不行!”

“哇……”粉衣少女假装大哭,可是她爷爷好像早就知道似的,不理会粉衣少女,自顾自地喝着茶。

“哼!”粉衣少女见她爷爷不为所动,停止了假哭,噘着嘴生闷气。

“你不去我自己去!”粉衣少女突然眼珠子一转,起身对她爷爷扮了个鬼脸,走向孟十九刚刚喝酒的桌子,可是,孟十九早已不见了踪迹。

她爷爷见此,不由地哈哈大笑。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孟十九!”粉衣少女噘着嘴小声嘀咕道。

第三章 饮酒作诗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崔刚是一家酒楼的老板,年纪不过四十。他很爱自己开的这座酒楼,因为他把半辈子刀口舔血挣得的钱都用在这座酒楼上了。当然,他现在已经开始享受了。众所周知,这座酒楼三楼临近江边的一张檀木桌从来都不会让别的客人坐的,因为这张桌子是崔刚留给自己的。每天吃过晚饭,他都会坐在这张专属于自己的木桌上,邀上两三个好友,一起饮美酒,赏夜色。他喜欢和好友一起喝酒,更喜欢听他的好友夸赞他这张檀木桌,当然,他的朋友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他每一个好友来和他喝酒,必定会夸赞一番他的檀木桌。毕竟,能让好友开心,说一两句无关大雅的夸奖之言,又有何妨呢?

“崔兄,马兄,你们可知道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儒士忽然开口问。

崔刚眉头一皱,眼珠一转,忽然将声音压低了一分说:“王贤弟说的大事莫非是咸鱼帮帮主遇害的事?”

“我听说,只要能提供凶手的线索踪迹,就可以获得赏银一百两,如果抓到了凶手,会有赏银五百两!”

被中年儒士称为马兄的汉子马伯文眼神一亮,傲然道:“这件事我最清楚不过了!”

“哦?马贤弟,快给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咸鱼帮帮主可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怎么突然就被杀了?”崔刚放下酒杯,探出身子问道。

“对对对,我听说咸鱼帮帮主武功十分高强,近几年,武功更是精进,铁掌无双,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走二十个回合!”儒士王子期附和道。

“但是你们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马伯文顿了顿,见两人都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得意地一笑,继续说,“他竟然是死在了自己的成名绝技黑煞掌之下!”

“什么?这怎么可能?在江南,会黑煞掌的人很多,但是练到咸鱼帮帮主那种境界的人屈指可数,但这些人大多和咸鱼帮帮主相识,是不可能杀害他的。”二人都大惊失色,崔刚沉思道说。

“我给你们说,那天早晨我去拜访咸鱼帮帮主,正好亲眼看见这场战斗。”马伯文四处看看,将声音压低了三分,“杀害咸鱼帮帮主的是一个不足二十的白发少年,咸鱼帮帮主每天清晨都会在他的后花园里练功,所以咸鱼帮的人把我带到后花园,我跟着咸鱼帮的人进了后花园,沿着小路来到咸鱼帮帮主练功的地方,却发现咸鱼帮帮主没有在练功,而是在和一个白发如雪的黑衣少年说话,由于离得比较远,我也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什么,我以为那个少年是咸鱼帮的人,但是咸鱼帮的人却说没有见过这个白发黑衣的少年,我们立即走上前去,只听得咸鱼帮帮主仰天大笑一声,向那少年拍出一掌,却被少年轻易躲开,然后两人就打了起来,咸鱼帮帮主只不过和他交手了两个回合,就被少年一掌拍在胸口,咸鱼帮帮主就像是被扔出去的麻袋,直直地撞在了五米外的假山上,口吐鲜血,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那个少年早已消失不见了,我再去看咸鱼帮帮主的伤势,他的胸口,赫然一个黑色的掌印,正是咸鱼帮帮主成名绝技黑煞掌!而他人早已断气。”

“这……”崔刚和王子期相视无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之色。堂堂咸鱼帮帮主,一代枭雄,苦练黑煞掌三十多年,竟然在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手上过不了三个回合,就死于非命,这少年是何等的厉害!这少年的武功是何等的高深!

“你可知道那个少年是谁?长什么模样?可曾看出他的武功路数是何门何派?”王子期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问道。

马伯文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只看到他有一头醒目的白发披散着,至于张什么样子,我却没看清,更别说武功路数了!”

“白发?你确定是个少年?”崔刚有些不相信,他不是不相信马伯文的话,而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太超乎自己的认知了。

人,总是这样,对超出自己认知的事物,就会怀疑,不相信。

“就是,你会不会看错了,一个少年怎么会是白发呢?还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王子期笑道。

“不会!我虽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但他绝对是个少年!我绝不会看错的!”马伯文肯定地说。

“为什么不会看错呢?”王子期问。

“因为他是一个很特别的少年,只要你看到他,就绝不会认错!”

“是不是像他那样的白发少年?”崔刚忽然指着窗外江边的一艘游船说。

两人转头看向窗外,一艘豪华地游船上,船头正立着一个身穿白衣,一头醒目地如白雪的白发披散在身后,手中举着一杯酒望着江水的少年。不论谁见到这样的身影,都不会认为他是一个老年人的,因为他身上散发着少年人身上特有的魅力和活力!在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感受到。

“没错,就是他!就是他!”马伯文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指着那个白发少年说。

崔刚,王子期两人相视一眼,心中惊奇不已,没想到,真有这么一个白发少年,还被他们遇到了。

少年忽然转身,看向了崔刚三人,看向马伯文时,目光停滞了一瞬,如冠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随即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对着他们遥遥示意,而后一饮而尽。

三人不禁骇然失色,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少年饮完杯中酒,游船已经靠岸,少年却也不下船,船舱之中出来几位仆人,搬出一张方桌,几坛酒,几碟小菜后,就消失在船舱之中,只留那白发如雪的少年自饮自酌,看江水东流,赏灯火明灭。

三人看了这少年良久,才回过神来,坐在椅子上不语。

“马贤弟,这个少年真的是是……?”崔刚第一个打破了沉默,看着马伯文问道。

王子期眼睛亮了起来,也望向马伯文。

“错不了的,正是这个少年!”马伯文点头道。

“既然真的是他,那么我们岂不是可以……”崔刚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少年的恐怖!”马伯文连连摇头,表示不同意。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依照马贤弟所言,就算我们三人练手,也未必是这少年的对手。”崔刚皱起了眉头。

“别想了,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放弃吧!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马伯文说完就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唉!喝酒喝酒!”崔刚眉头一展,也举起一杯酒喝了下去。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抓住他呢?”王子文忽然开口说。

“哦?此话怎讲?”两人立即放下了酒杯,齐声问道。

“既然我们抓不住这少年,何不把消息告诉给咸鱼帮,这样我们也可以获得一百两银子!”王子期道。

“哎!王贤弟此主意甚好!既不用我们动手,又可以获得一百两银子!好!好!好!”崔刚大笑道。

“王贤弟真不愧是妙计书生啊!”马伯文也夸赞道。

“过奖过奖!”王子期连连摆手,但是依旧掩饰不住他的得意之色。

“来来来,喝一杯!哈哈哈”崔刚举起酒杯大笑道。

“来,干!”两人也举杯,一饮而尽。随后崔刚叫来自己的心腹,由妙计书生王子期执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心腹让他送去咸鱼帮。心腹走后,三人开怀大笑,推杯换盏,好不开心。

人啊!总是在利益面前就失去了自我!

三坛酒下肚,孟十九起身看着夜空的明月,东逝的江水。不由生出一种天地之间,唯余与月独存的孤寂之感,一股悲凉涌上心头,随即开口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哈哈哈……好诗呀!好一个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我孟十九今夜也要问一问青天!”孟十九大笑道。

“哎!我刚刚不是感觉有点悲凉么?怎么吟完诗之后又这么开心?不行,这首《水调歌头》不符合我的心情,我要自己作一首!”孟十九自言自语道。而后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走到穿边,看向江水,夜色之中,江水在灯火的照映下,璀璨明亮,月影都变得模糊了。

明月沉江水,江水送离人。

灯火明灭间,月影随波碎。

余举一杯酒,酒中映明月。

杯酒下肚时,不见杯中月。

欲问青天,明月在何处?

抬头望去,明月悬青天。

倒映在江水,照进我心间。

流水虽逝去,明月依旧在。

杯中酒已尽,愁绪挥不去。

“哈哈哈,好诗呀!真是好诗呀!”孟十九得意大笑。

“你这什么破诗,还好意思说好?脸皮真厚!”一个似清泉流响的声音传来,清脆,悦耳。

孟十九听闻此言,止住了笑声,寻声望去,只见岸边一个身穿浅绿罗裳,约摸十六七岁的姑娘正皱着柳叶一般的娥眉,瞪着水灵灵地大眼睛看着他,还撅着小嘴,美丽的脸庞如凝脂如皓月。

孟十九老脸一红,看着这个姑娘,忽然想起来一句诗来: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第四章刀出雾寒,剑凝霜雪

“咳咳,说你呢?你在那发什么呆?”这姑娘被孟十九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咳了一声,喊道。

“哦!”孟十九才回过神,故作镇定地说:“你一个姑娘家知道什么?”

“哼,我知道的可多了!”姑娘听闻此言,不由争辩道。

“哦?那你知道我刚刚吟的诗是谁的吗?你知道我是谁吗?”孟十九胡乱问道,也没想着让这个姑娘回答。

浅绿罗裳的姑娘走上船来,把手中的酒葫芦往桌上一丢,坐了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你一开始吟的是北宋词人苏轼作的词《水调歌头》,至于后面的嘛!是一个呆瓜作的破诗!至于你是谁吗?嘻嘻,你可不就是个呆瓜嘛!”

孟十九一开始还点头听着,听着听着就变了脸色,但是对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姑娘,他又不能发火,便板着脸说:“你说谁是呆瓜?”

“你呀!明明诗很烂,还自以为很好,可不就是呆瓜吗?我爷爷说了,自以为是的人都是些呆瓜!”姑娘丝毫不理他的脸色,回答说。

“那你不是呆瓜你作一首呀?”孟十九做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姑娘。

“你以为我不会吗?”姑娘也坐了下来,双手拖住下巴说。

“不会。你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是会的。”孟十九摇摇头。

“哼,既然如此,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姑娘眼睛一亮。

“打赌?赌什么?你可能会输得很惨哦!别到时候输了不认账,哭鼻子!”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就怕你到时候输了不认账,转身跑了,我可追不上你。”姑娘翻着白眼道。

孟十九听这姑娘如此说他,不由大声说道:“胡说八道!我孟十九堂堂七尺男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愿赌服输,绝不会不承认的!”

“哦!你原来叫孟十九啊?孟十九!十九!为什么起这么奇怪的名字?难道你是十九生的吗?”姑娘眨着眼睛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我……哎!不对啊!你不是要和我打赌吗?怎么扯到我的名字上去了,还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芳龄几许?是否婚嫁呢?”孟十九开始胡扯。

“姑娘家的名字是你随便问的吗?等本姑娘心情好了再告诉你吧!或者你打赌赢了我我就告诉你!”这姑娘笑嘻嘻地说。

“好,你快说赌什么?”孟十九问。

“赌我作的诗比你好!”姑娘跳了起来,拍手说。

“好,只要你赢了,随你说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我倒要看看你能作出什么好诗来,居然贬低我这举世无双的诗!”孟十九满脸不信。

“好!我就以这景色作一首,呆瓜你且听好!”姑娘说完,看向江面,缓缓开口:

明月照江水,江水送明月。

婉转千万里,何处无江月?

船火映江月,云深雾更浓。

残酒已微凉,心随江水往。

独立孤舟上,静凝月影晃。

江月何处尽,吾心何时宁?

世间多烦扰,何必去寻找。

唯有杯中酒,可解万千愁。!

姑娘的声音婉转哀怨,听的孟十九泪眼朦胧,心中荡漾不已,一时怔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呆瓜?呆瓜?”姑娘喊了几声,见孟十九还呆在那里,便把手往孟十九眼前晃了晃,孟十九这才回过神来。

“好诗,好诗啊!好一句‘唯有杯中酒,可解万千愁!’哈哈哈……”孟十九大笑着喝下杯中酒,缓缓开口问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呆瓜,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刀借我看看?它看起来好特别呀!”姑娘指着桌上放着的那把长刀问。

“好!不过你要小心一点,这刀有很重的寒气,可别被寒气伤到了!”孟十九随手取过长刀,递给姑娘,然后又喝下一杯酒,回味姑娘刚刚所作之诗。

“你这刀叫什么名字啊?”姑娘接过孟十九的刀,端详着问道。

“刀出雾寒,剑凝霜雪。听说过没有?”孟十九颇为自得地问。

“刀出雾寒,剑凝霜雪……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雾寒刀?”姑娘瞪大了眼睛看着孟十九,惊呼道。

“正是,小姑娘见识倒是不浅啊!哈哈”孟十九笑着再饮下一杯酒。

“那是自然,我从小就听我爷爷讲江湖上的各种事迹,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姑娘傲气地说,说完双手一用力,拔出了雾寒刀。

果真是刀出雾寒,这个姑娘只觉得四周的温度忽然低了几分,而刀上传来的寒意更是顺着手臂侵入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再看这把刀,四周包着一层寒气,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只觉着是一把玉白色的长刀。

“哇,这刀好冰凉啊!你平时怎么用的啊?拿着不会冻着手么?”姑娘皱着柳眉问。

“哈哈,当然不会,雾寒刀的刀鞘是特殊的材料打造的,只要雾寒刀不出鞘,是不会有寒气入体的,你刚刚没有拔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没感觉到寒气?”孟十九端着酒杯笑道。

“哦哦,对哦,刚刚我没有拔出来的时候确实没有感觉到寒气,没想到这刀鞘竟也是如此神奇啊!”姑娘恍然大悟,惊叹道。

“那当然,作为天下第一刀的刀鞘,怎么可能会差呢!”,孟十九觉着自己说的话很是有道理,不由得大笑起来,扔下酒杯,举起酒坛子,将半坛酒一饮而尽。

“姑娘,要不要来点?”孟十九用洁白如雪的衣袖擦了擦嘴问道。

“我才不喝呢,我最喜欢喝清茶了。”姑娘说着就讲雾寒刀插回刀鞘,双手奉还给孟十九,孟十九也不起身,隔空一伸手,这雾寒刀就像是有跟线牵着,轻轻地落回到孟十九手中,孟十九手一转,雾寒刀已经在桌上,而孟十九手中已经是酒杯在手,长醉月下。

“真是个酒鬼!”姑娘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是不知道酒的好啊!”孟十九叹了口气说。

“酒有什么好的?喝了只会东倒西歪,胡说八道!”姑娘想了想说。

“哦!如此说来你是喝过?”孟十九问。

“没有,我才不会喝那东西呢,我的父亲喜欢喝酒,每次喝完酒都是摇摇晃晃地回来,然后在那里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姑娘皱起了她那的细长的柳叶眉说。

“那是你爹喝的太多了,我一向喝的很少,根本不会醉!”孟十九扔下手中的酒坛子,此时桌上已经有五六个空酒坛子了。

“这也叫少?”姑娘指着桌上的空酒坛子问道。

“是啊,难道多吗?”孟十九反问道。

“当然多啊!”姑娘认真地回答。

孟十九笑而不语,只是摇头,随即又给自己斟满一杯,却是怔怔的看着,没有喝下去。

“你怎么不喝了呀?”姑娘见他端着酒杯发愣,便问道。

“你知道吗?我一直是一个人在喝酒。”

“一直一个人?”

“一个人!”

“你没有朋友吗?我听说喝酒要和朋友一起才好呢!”

“我没有朋友。”

“怎么可能?你骗人,谁都有朋友的,就连要饭的乞丐也有关系不错的乞丐朋友的。”

“我从小就跟着师傅在山里长大,师傅死后我就孤身一人了,从来没有过朋友。我一直以为朋友是不需要的对我而言,但是今天我却有了不同的想法。”

“什么想法?”

“有个朋友应该是不错的,她可以陪你说说话,这好过我自己自言自语,虽然她不会陪你喝酒。”孟十九喝下一杯酒,缓缓地说。

“你是说……你把我当朋友?”姑娘指着自己问。

“是啊,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朋友?”孟十九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姑娘。

“当然不行,本姑娘不和不熟悉的人做朋友。”姑娘摇头道。

孟十九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喝了一口酒,继续道:“那慢慢就熟悉了呀!对了,我还不知道姑娘你的名字,不知可不可以告诉我呢?”

“不告诉你,嘻嘻,你自己猜吧。”姑娘调皮地说,还吐了吐舌头。

“那我看来这辈子没有朋友了!”孟十九感叹着,把半杯酒喝尽。

“为什么呀?”姑娘问。

“因为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就做不成朋友。”孟十九答。

“为什么不告诉你名字,你和我就不能做朋友”姑娘又问。

“我说我有朋友,别人问起你的名字时我回答不上来,哪能算是朋友吗?哪有不知道自己朋友的名字的?”孟十九反问。

“哦,也对哦,那好吧,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可要记清楚,等别人问起时要能回答上来哟!”姑娘笑吟吟地对孟十九眨了眨眼睛。

“我想你这么美丽的姑娘名字一定也很好听吧!”孟十九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那当然,本姑娘的名字可好听了,我最喜欢我奶奶给我起的名字了,叫做雯雪。”

“吻雪?”孟十九楞楞地问。

“是雯雪!香风暗拂灵雯面的雯。”雯雪没好气地说。

“哦哦”孟十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确实很好听,你是下雪天出生的吧?”

“那是,我奶奶说我出生的那天,满天的雪花飞舞着,有一朵雪花落在了我的额头,所以就给我起了这么好听的名字。”雯雪眼中闪着憧憬的光芒。

“雪花落在额头上你家房子可真够破的呀!”孟十九丢下酒杯捧腹大笑。

“……”雯雪竟一时无言以对。

“还有,那你不应该叫雪吻的吗?你想啊!,雪花飘落在你额头,是雪花亲吻了你呀!你怎么叫吻雪呢?你奶奶真的是老……”孟十九全然不管已经脸色发青的雯雪,自顾自说道。

“哼,人家好心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居然还在那胡说八道!不理你了,我要走了。”雯雪打断了孟十九的话,生气地说。说完就准备作势欲走。

女孩子一般说要走,是想让别人挽留她,如果她真要走的话,是根本不会说出来的。

“等等!不要生气,虽然你生气的模样挺好看的,但是……哎!”孟十九还准备继续废话下去,雯雪已经走出三步了,他急忙起身挡在她身前,说“有人送礼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哼!送礼?送什么礼?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送礼的人就在那里。”孟十九错开身子,指着岸上说。

雯雪向岸上看去,不知何时,江边早已站人,个个手持短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少说也有百余人。

第五章他是我的朋友

“没错,就是他!”人群之中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指着孟十九喊道。

“怎么?你招惹咸鱼帮了?”雯雪问孟十九。

“没有啊!只不过是宰了一条咸鱼而已。”孟十九摊摊手。

“哦哦,一条咸鱼啊!那赔给他们就是啦!”雯雪居然还真以为孟十九宰了人家咸鱼帮的一条咸鱼。

“可是我没有钱赔他们呀。”孟十九边说边拿起桌上最后一坛酒,拍开泥封,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美美地喝了一口。

“那你哪来的钱喝酒啊?”雯雪指着桌子上的酒坛子问。

“钱都用来买酒了呀!”孟十九回答说。

“呃……好吧,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就替你把这咸鱼钱赔了,不过你要记得还我哦!”雯雪无奈地说。

“好!好!多谢啦!”孟十九拍手叫好,心里更是开心的不得了。

在他们两人瞎扯之时,咸鱼帮的人也在那里商量着。

“喂!咸鱼帮的人,你们真的很奇怪啊!”雯雪上前说。

“奇怪?”咸鱼帮众人一脸茫然。

“他!”雯雪指了指还坐在那里喝酒的孟十九说,“他不过是宰了你们一条咸鱼,你们至于叫这么多人来追债吗?”

“宰了一条咸鱼?你竟然敢把我们帮主称作咸鱼?”咸鱼帮众人闻言大怒,就要上前砍雯雪,却被咸鱼帮副帮主梁晓生拦住。

“帮主?”雯雪一愣,但立即明白了原因,瞪了一眼孟十九,“你这个大骗子,居然骗我!”

“没有啊,他们帮主在我眼中和咸鱼没什么两样,再说了,咸鱼帮的帮主难道不是咸鱼吗?哈哈哈……”孟十九放下酒杯解释道。

“也对哦!咸鱼帮的可不就是咸鱼嘛!嘻嘻……”雯雪点头道。

咸鱼帮众人听他们这么说,早已经气炸了,要不是副帮主梁晓生拦住,早已经冲上船来。

“敢问这位姑娘芳名?今天本帮来此的目的是为本帮帮主报仇的,与姑娘人无关,姑娘请速速离开,待会动起手来,刀剑无眼,伤了姑娘可就不好了。”梁晓生摇着一把折扇缓声道,但说到“刀剑无眼”这四个字时,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三分。

“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管他的,你们尽管动手吧!本姑娘才不怕呢!”雯雪说完就已经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孟十九听了雯雪的话,一下子愣住了。他从小到大,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自出道以来,江湖上所见所闻无不和师傅所言不同,可是这次他没想到雯雪会说“他是我的朋友”,并为他挺身而出。他第一次感觉到和师傅口中的江湖的不同。

“小姑娘既然不识好歹,那可就别怪我们辣手摧花了!”咸鱼帮副帮主梁晓生一收折扇,往后退了一步,对咸鱼帮众人说:“给我上,为帮主报仇!”

咸鱼帮众人闻言,立刻抽刀就要上前,孟十九已经扔掉了杯子,挡在了雯雪身前,拦住了咸鱼帮众人。

“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咸鱼帮主是我杀的,和这位姑娘无关,你们想要为你们的咸鱼帮主报仇,只管找我孟十九就是了。”孟十九大声对咸鱼帮众人说,然后转过头对雯雪说,“你待在一旁只管看着就好了。”

“好!算你是条汉子,我还以为你要躲在女人身后呢!”咸鱼帮副帮主梁晓生撑开折扇扇了扇,轻笑道。

“那怎么行,他们那么多人,你一个人怎么应付的来?我好不容易遇着一个呆瓜,可不能被他们杀了!”雯雪上前一步,认真地说。

“放心,他们就是一群咸鱼,伤不了我的,你且看好了。”孟十九说完就身子一闪,到了岸上。

“你们是准备单打独斗呢?还是一起上呢?”孟十九饶有兴致地看着咸鱼帮众人。

“当然是一起上了,不然我们来这么多人作甚?”一开始指着孟十九说‘就是他’的胖子回答道。

孟十九看向他,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咸鱼帮副帮主梁晓生。

“本帮今天既然来了这么多人,总不能让孟贤弟失望吧!哈哈哈……”梁晓生依旧风轻云淡,轻摇折扇。

“好,我倒想看看你们这帮咸鱼能翻什么浪。”孟十九冷声道。

“上!”咸鱼帮的人齐声呐喊着,持刀冲向孟十九,孟十九大笑一声:“来的正好!”纵身冲入人群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身法之快,出手之疾,令人叹为观止,咸鱼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可以摸得着孟十九的衣角,更别说是伤他了。转眼之间,咸鱼帮的人已经有七八个倒下了,但是咸鱼帮的人依旧没有停下他们的脚步,前仆后继。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咸鱼终究是咸鱼。

不过是孟十九喝一坛酒的时间,咸鱼帮的人就已经尽数成了咸鱼干,躺在地上呻吟。

梁晓生终于不再云淡风轻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就像是有人给他的饭菜里丢了一坨狗屎。

“你……你……”梁晓生用折扇指着孟十九,说不出话来。

孟十九邪魅一笑,一头如雪般白发在灯火的照耀下,是那么潇洒、飘扬,而在梁晓生的眼中孟十九却是一个恶魔,白发恶魔!

“我说你呀,你们咸鱼帮的帮主死了,你不就可以成帮主了吗?你不去好好做你的帮主,来找我作甚?实在是不明智啊!唉!”孟十九拍了拍梁晓生的肩膀,摇着头故作惋惜道。

“我……”梁晓生被孟十九拍了一下,腿一软,一个趔趄,差点坐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说不出话来。

“哦!我知道,你是想表现一下吧?如果你为那条咸鱼报了仇,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在帮主的位子上了吧?你可真是个聪明的蠢蛋啊!哈哈哈……”孟十九大笑着上船去,叫船舱里的人解开缆绳,顺江而去。

梁晓生见孟十九离去,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却不知后背早已被冷汗早渗透了。此刻的梁晓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是人,他是个恶魔!他是个恶魔!”

酒楼上,崔刚、马伯文、王子期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沉默无言。

“没想到这个人竟如此厉害!”崔刚叹道。

“是啊!还好我们没有动手!”王子期擦了擦额头说。

“我早就说过了,这个人我们惹不起!”马伯文一副我早就知道结果的样子说。

“却不知这少年是何来历,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人?”崔刚问道。

“江湖上的少年英雄,最出名的莫过于一剑挑五恶,三掌败无双,威震南北的剑神叶君!”王子期说。

“很显然,他并不是!”马伯文摇摇头。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我只是说说少年英雄而已。”王子文继续道,“再就是单刀灭三虎,刀出鬼神泣的鬼刀上官月!”

“难道一杆铁枪扫漠北,睥睨天下谁是敌的铁枪王不是少年英雄吗?”马伯文不服道。

“这么说来,铁拳赵文浩,铁掌杨开山也是啊!”崔刚也加入到其中。

……

“哇!你这一船都是酒啊?”雯雪进入到船舱后才发现,孟十九的这条船的仓库竟然放满了酒。

“我早说过了,我的钱都用来买酒了!”孟十九杯不离手,酒不离口。

“你真是个酒鬼!”雯雪无言道。

“这是你第二次说我是酒鬼了!”孟十九说。

“我以后还要说!你难道就不吃东西,只喝酒吗?”雯雪四处看了看,竟然发现吃的东西少的可怜,只是一些用来做下酒菜的食物。

“有酒就够了,你不是说“唯有杯中酒,可解万千愁”吗?啊哈哈……”孟十九笑着喝下一杯酒。

“十足的酒鬼!”雯雪摇摇头。

“吻雪,你可知道咸鱼帮为什么要叫咸鱼帮吗?真是奇怪的很,竟然自称是咸鱼,你说好笑不?”孟十九忽然想起了咸鱼帮,便问道。

“是雯雪!你怎么就记不住呢?”雯雪再次纠正道。

“好好好,吻雪吻雪!你知道为什么吗?”孟十九依旧不改。

“唉!”雯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接受了孟十九的叫法。

“你叹什么气啊?我觉着你肯定知道,你倒是说呀!”孟十九催促道。

“你怎么知道我肯定知道?”雯雪问。

“你看起来那么聪明美丽!我想是一定知道的。”孟十九随口答道。

“哟,还挺有眼力的嘛!好,本姑娘就告诉你吧!”雯雪脸略微一红,大声道。

“好好好!”孟十九开心道。

“其实呢,很简单的,咸鱼帮起源于一群卖咸鱼的,他们都是些粗人,靠卖咸鱼为生,成立了帮派也不知叫什么好,便以本命的营生为明,于是咸鱼帮就诞生啦!嘻嘻……”雯雪说。

“哦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叫咸鱼帮,原来是一群卖咸鱼的人成立的帮派啊!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孟十九抚掌大笑。

“你是准备到哪里去啊?”雯雪忽然问孟十九。

“不知道。”孟十九回答的很干脆。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雯雪继续追问。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还能有什么意思?”孟十九回答。

“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连自己要去那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要去哪里吗?”孟十九问雯雪。

“当然知道啊!我要去闯荡江湖!”雯雪自傲道。

“噗!”孟十九一口酒就直接喷了出来,笑的前仰后翻。

“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雯雪佯怒道。

“当然好笑啊!江湖那么大?你还不是和我一样不知道去哪!”孟十九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那这样吧,你既然不知道去哪,就跟着本姑娘一起闯荡江湖吧!做我的小厮。”雯雪忽然眼睛一亮,对着孟十九笑眯眯地说。

“好啊!作为朋友,我们当然要一起去闯荡。”孟十九没有注意到雯雪后面说的话,随口答应了下来。

“哇哦!我有小厮了!”雯雪咯咯直笑。

孟十九没有理会雯雪,只顾喝酒,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是雯雪的小厮了。

第六章 孟新娘?

清晨,江岸雾气弥漫。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看起来好美哦!”雯雪下了船,看向四周。

这里的岸边种着一排排的垂柳,倒映在水里面,水面平静如镜,偶尔一两条小鱼跃出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倒映在水里的垂柳也变得扭曲了,但是很快又归于平静。

“你很快就知道了,跟我走吧!”孟十九径直向一个林间小道走去。

“你就不会欣赏一下风景再走吗?”雯雪嘟着嘴说。

“这有啥看头,快跟我去办大事。”孟十九停下脚步等了一下雯雪,神秘地说。

“大事,什么大事?”雯雪赶上前来,睁着水灵灵地大眼睛问。

“嘿嘿……杀人!”孟十九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杀人?杀谁呀?你怎么可以乱杀人呢?”雯雪听孟十九这么说,皱起了柳眉。

“我已经杀了十三个人了。”孟十九顿了顿,继续道,“他们都该死!”

“该死?难道他们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雯雪柳眉轻轻舒展开。

“当然,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可以赦免的!至于昨晚那些咸鱼帮的人,我可是一个都没有杀,你说对不对?”孟十九眼神变得杀意十足,但看向雯雪时又变得柔和起来。

“嗯嗯,对。那今天要杀的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喽?”雯雪点点头,随即问道。

“你听说过黑风寨吗?”孟十九边走边问。

“黑风寨?没有听过。”雯雪摇摇头。

“黑风寨寨主陈熊,奸淫抢掠,无恶不作,去年一年之内就抢了四五个年轻姑娘去做他的压寨夫人。”

“哇,这个人居然这么坏!我们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为那些可怜的姑娘报仇。”雯雪柳眉倒竖,愤怒地说。

“嗯嗯,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他,吻雪,跟我去行侠仗义,为那些姑娘报仇吧!”孟十九笑着说。

“好嘞!我们去惩奸除恶,闯荡江湖喽!”雯雪答应一声,紧跟在孟十九身后,消失在了林间小路的尽头。

雯雪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昨晚说要让孟十九当自己小厮的话,反而跟着孟十九,他说去哪就去哪,去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像是孟十九的小丫鬟一样。

孟十九和雯雪来到黑风寨附近的一个镇子上,发现镇子上居然到处张灯结彩,似乎是有什么喜事。

“呆瓜,镇子上好像有人结婚啊?我们去看看新娘子漂不漂亮好不好?”雯雪来了兴趣,拉着孟十九说。

“新娘子有什么看头,肯定你没有你漂亮。”孟十九随口答道。

雯雪听孟十九这么说,脸颊略微一热,轻声道:“没想到你这呆瓜还会夸人啊?”

“那当然!”孟十九丝毫没有注意到雯雪的神情,走向一家酒楼。

“小二,谁家办喜事啊?怎么整个镇子都张灯结彩的?”雯雪点完菜之后问店小二。

“姑娘有所不知啊,”店小二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今儿个是黑风寨的寨主迎娶第十三位压寨夫人的大喜日子啊!他命令我们每家每户都必须张灯结彩欢迎,不然就……”店小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十三位?这个黑风寨寨主疯了吗?”雯雪吃惊地大声问。

“嘘,小声点,黑风寨的人无处不在,姑娘可千万不能说他们的坏话呀!前段时间有个小孩子的母亲吓唬自己淘气的孩子,说了句黑风寨的坏话,被黑风寨的人听见了,结果母子二人直接被拉到街头活活打死!”

“岂有此理!”雯雪愤怒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可怜的,用了近十年的木桌拍的粉碎,吓得店小二急忙一溜烟跑回厨房,不敢露面了。

“哎!我说吻雪啊,你拿桌子撒什么气啊!可怜的桌子啊!就这样坏了!实在是可惜,可惜啊!”孟十九在那里哀叹着桌子,雯雪一把扯住孟十九的衣袖说:“走,跟我去宰了那个寨主!”

“哎,你别急啊!等我吃个饭再走好不好,昨晚喝了一夜的酒,现在肚子好饿啊!”孟十九并不想现在就走。

“都什么时候了,还吃,等你吃完第十三位压寨夫人都有了!”雯雪说。

“你别急,我有一个妙计,你想不想听?”孟十九坏笑着说。

“什么妙计?你个呆瓜还能想到什么妙计?”雯雪不信地问。

孟十九凑近雯雪的耳边轻声道:“我们……”

雯雪听着听着脸上就浮现了笑意,不住地点头。

“好!就这么办!”雯雪拍手叫好。

两人吃了饭,打听到了新娘子所在的人家,便去寻找了。

“呆瓜,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雯雪忽然开口说。

“什么问题啊?”孟十九问。

“这新娘子谁来假装啊?”雯雪问。

“当然是你啊!不然还有谁啊?”孟十九指着雯雪说。

“我?”雯雪指了指自己,“不行不行!”雯雪连连摇头。

“为什么不行啊?”孟十九停下脚步疑惑地问。

“我一个年方二八,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尚未婚嫁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当那黑风寨寨主的新娘子呢?不行不行!”雯雪摇头加摆手。

孟十九听雯雪这么说,不由地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吗?”雯雪瞪着大眼睛问他。

“就你还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哈哈哈……”孟十九指着雯雪笑弯了腰,但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耳朵被雯雪拧住了。

“还笑不笑了?”雯雪笑眯眯地问。

“不了不了,我的好雯雪妹妹,快松手啊!耳朵要掉了!”孟十九急忙求饶。

“叫一声姐姐我就放手。”雯雪依旧不松手。

“我堂堂……哎呀!雯雪姐姐,快松手啊!我错了,我错了!”孟十九刚准备大义凛然地说一番,结果雯雪手上一用力,他立刻就蔫了。

“哎!呆瓜弟弟,以后可给我小心点!再敢笑我我就直接把你耳朵割下来喂狗。”

“喂狗!我看那只狗敢吃我的耳朵!”孟十九揉着耳朵自语道。

“嘀咕啥呢?快走,待会你去扮新娘子!知道吗?”雯雪喊道。

“好!”孟十九拖长了声音,极不情愿地答应道。

两人找到了那户人家,说明了来意,本以为他们应该很高兴地就答应了,谁知这家人死活不同意。

“我说,这位伯伯啊,你为什么非要把女儿嫁给那个黑风寨的混蛋啊?你没看见你女儿哭的多伤心吗?”孟十九劝道。

“唉!这位少侠,不是我们非要把女儿嫁给黑风寨寨主啊,是他要强娶我女儿啊!造孽啊!”老头伤心地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同意让呆瓜假扮成新娘子替你女儿去呢?”

“不行啊!不行啊!那样的话我们全家就都完了!”老头摇着头说。

“伯伯!你不用怕,我都说了,我们这次去就把黑风寨给荡平,让黑风寨从此消失!”孟十九拍了拍老头的肩膀说。

“不行,这万一……”老头欲言又止。

“万一什么?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们……”孟十九正努力地向老头说着,却被雯雪打断了。

“呆瓜!你这样是不行的!”雯雪笑着摇头道。

“怎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还不跟我一起来劝一下着老伯!”孟十九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不相信你吗?”雯雪眨着大眼睛问。

“这……我怎么知道那老头在想些什么!”孟十九挠了挠后脑勺,没好气地说。而称呼已经从老伯变成了老头。

“唉!你真是个呆瓜!你想一下,一个在镇子里称霸了十几年的人,突然冒出一个没见过的陌生人说能打败他,你会信吗?”雯雪问孟十九。

孟十九想了想,摇头说:“不会。”

“所以啊,你要拿出一些本事来,让人家相信你可以打的过黑风寨的混蛋才行。”雯雪说。

“哦哦!这样啊!好,我有办法了!”孟十九笑了起来,然后看向院子,见院子的角落里放着一块用整个石头削成的四方石桌,便走了过去,轻而易举的举了起来,拿到老头的面前放了下来。

“老伯伯,我知道你是怕我们打不过那黑风寨的混蛋,其实你不用管担心的,你可看好了,他可是很厉害的!”雯雪对老伯讲。

“唉!女娃呀!你不知道,这石桌黑风寨的人也举得起来的!”老太婆说。

雯雪只是摇头不语,示意他们只管看着。

孟十九把左手轻轻地放在石桌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紫气,然后微笑着移开了手掌。只见那面石桌上竟然多出了一个深达三寸的掌印!这等深厚的内力,当真是骇人听闻。众人见到这掌印,不由地惊呆了,就连雯雪都不例外。

“神人啊!神人啊!”老头一家连忙跪拜孟十九,孟十九心中甚是得意。

顺理成章,孟十九替换掉那个姑娘,成了新娘子,一身凤冠霞帔,笑的雯雪毫无淑女形象。

“吻雪?我的刀怎么办啊?”孟十九问。

“呆瓜,你就专心做的新娘子吧,你的刀我会给你保管好的。”雯雪回答说。

“好吧,你可别丢了!不然我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孟十九说。

“放心啦!安心做你的新娘子吧!哈哈哈……”雯雪笑道。

中午,迎亲队就来到了老头家,接走了孟十九假扮的新娘子,而雯雪,扮做一个丫鬟,跟着去了,而雾寒刀和雯雪的剑则被藏在了陪嫁的大箱子里面。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先是在镇子上转了一圈,向镇子上的每一户人家收了彩礼,这才走向黑风寨。

黑风寨寨主一生娶了十二位压寨夫人,没想到这次娶的却是一个催命鬼。

第七章 小贼在后

黑风寨寨主陈熊今天非常开心,因为今天又是他大喜的日子。为什么说“又”呢因为他已经娶了十二个老婆了,今天是第十三个。一般人是不可能有这么多老婆的,但是他却有,因为他是威震黑风岭的陈熊,就算是在江湖上,双刀黑熊也是小有名气的。

喝的差不多之后,陈熊起身,准备去看看新娘子,虽然这个新娘子他是见过的,但是他依旧满怀期待。以他取过十二个老婆的经验来说,一个姑娘最美丽的时刻,莫过于穿着嫁衣,被掀开盖头的那一瞬。

陈熊来到新娘子的房间,敲了敲门,喊了声:“小娘子?”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应。

“小娘子?”陈熊耐心地又喊了一声。

“进来吧!”一个如清脆的声音传出来。

陈熊心下疑惑,他记得新娘子的声音没有这么动听,但是酒劲上涌,他也就没想太多,推门走了进去。

红色绣花的红布盖着桌上,上面摆着一对红烛,一个盘子上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而桌子的旁边正站着一个丫鬟,灯火不是太明亮,他看不清这丫鬟的样貌,而黑暗的床上,正端坐着新娘,蒙着盖头。

陈熊看到这丫鬟,心想刚刚说话的应该就是这个丫鬟吧,声音这么好听,想必脸蛋也应该差不了,不过今晚自己还要和新娘子洞房,改天找个机会,再把这个丫鬟也收了。

想到这里,便对丫鬟说:“你先下去吧!本寨主要歇息了。”

“不行,我还不能走,要等到老爷和夫人喝了合欢酒,我才能退下。”谁知这丫鬟竟不走,还如是说。

“还有这规矩,本寨主娶了十二个老婆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陈熊奇怪地问。

“这是我们家族流传的习俗,老爷可要遵守呢!”丫鬟解释道。

“哦!这样啊!好,本寨主就先喝上一杯合欢酒,再洞房。”说着陈熊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还要让新娘子喝一杯才行呢!”丫鬟说。

“真麻烦!”陈熊给两个酒杯都满上酒,然后一手一只酒杯,走向床边。

“来,小娘子,快来和本寨主喝一杯合欢酒。”陈熊笑着说。

新娘子缓缓伸手左手,接过了酒杯。

陈熊看着新娘子露出的半只手,使劲地眨了眨眼睛,问道:“莫不是本寨主酒喝多了眼花,怎么小娘子的手和男人的一样又大又粗糙?”

“那是寨主眼花了!我们家小姐可是肤如凝脂,指如葱根,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呀!”丫鬟咯咯地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陈熊点点头,心想自己难道真的酒喝太多了?

酒已喝下,陈熊吩咐丫鬟下去,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准备掀新娘子的盖头,丫鬟答应了一声,却没有动,捂着嘴偷笑。

盖头掀开,陈熊大叫一声,就像是见了鬼,连退三步,这才稳住身形。

丫鬟早已经笑的只拍桌子,而新娘子正是孟十九。

“你……你……你是谁?”陈熊指着身穿不合身嫁衣的孟十九问道。

孟十九嘿嘿一笑,说:“要你命的人!”说完左掌探出,已经一掌拍在了陈熊的心口,陈熊惨叫一声,口喷鲜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啦?”外面有人问道。

“没事,老爷不小心被蜡烛烫到手了。”丫鬟回答。

巡逻的相视一笑,摇着头走开了。

“吻雪,为什么一定要等他掀盖头之后才动手啊?装的我好难受。”孟十九一边脱嫁衣一边问。

“因为好玩啊!不然怎么能给这个混蛋‘惊喜’呢?你想想,他掀开盖头时的反应,是不是很好笑啊?”

“嗯嗯,确实!”孟十九想起刚才陈熊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不由地笑了起来。

“陈熊已经死了,这黑风寨的其他人我们怎么办?”雯雪问孟十九。

梦十九坐了下了,拿起桌上的酒壶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说:“我向来只杀那些恶霸的头头,至于手下的那些,我从来不管的。”

“那可不行啊!我们这样走了,他们还是会继续祸害乡镇百姓的。”雯雪摇头说。

“难道都杀了不成?他们也没有犯什么大错。”孟十九说。

“说你呆瓜还真是一点都不错,你想想这些恶事是陈熊一个人做的出来的吗?他们虽然是陈熊的手下,听陈熊的指挥,但是他们也是些坏人啊,不然怎么会加入这黑风寨?”雯雪白了孟十九一眼说。

“你这么说是没错啦,但是我实在不屑杀他们。”孟十九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说。

“你等会,让我想个好办法。”雯雪娥眉轻蹙,双手托腮,转着眼珠子想办法,孟十九也就任由她去想,自顾自地喝尽了这一壶酒。

“有啦!”雯雪柳眉一展,展颜笑道。

“什么?什么办法?”孟十九问道。

“我们可以让一把火烧了这黑风寨,然后让他们都滚蛋,哪里来的去那里!”雯雪兴高采烈地说。

“你这个馊主意真不错。”孟十九说。

“不错那还等什么,快跟我走,找他们去。”雯雪说着就拉着孟十九的衣袖往外走。

“等一下!”孟十九忽然叫住了雯雪。

“怎么了?还等什么?”雯雪回过头问。

“你就这样出去?”孟十九问。

“不然呢?还需要什么?”雯雪问。

“人家怎么说也是些手持刀剑的强盗,你手无寸铁,出去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孟十九说。

“你担心我啊?”雯雪睁大了眼睛盯着孟十九问。

“没有的事情,你想多了!”孟十九否认。

雯雪哼了一声,也不再多问,对孟十九说:“好吧,我们先去找刀剑吧,我知道在哪里,跟我走。”说完就出了门,由于寨主大婚,寨子里除了偶尔一两个巡逻的人,其他人都在喝喜酒,根本没有发现孟十九和雯雪。雯雪带着孟十九一路走向了黑风寨的仓库,今天带来的嫁妆都放在了这里面。

孟十九走到门口,本来准备强拆仓库大门的,结果发现仓库门口大开着,两人进去之后傻了眼,仓库里的箱子很多都开着,珠宝绸缎扔的满地都是,而两人的刀剑却不见了,雯雪发现有一张纸条钉在柱子上,她便上前取下了纸条,念了出来。

“恭贺陈寨主大婚,特来讨杯喜酒。”雯雪看着这几个字,觉着这字体娟秀,倒像是女子的笔迹,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个该死的小贼,来喝喜酒还偷人家东西,偷就偷呗,还顺走了我们的刀剑,真是岂有此理!”雯雪怒道。

“看样子应该刚走不久,我们快追!可恶的小贼,我追上你今天一定要把你揍得鼻青脸肿,亲娘都不认识。”孟十九握紧了拳头说。

“好,这黑风寨下山的路只有一条,我们快追!”雯雪说完就已经展开身形,跃了出去,身轻如燕,眨眼见就消失在夜幕中。

“想不到吻雪的轻功这么好啊!”孟十九看着雯雪那轻盈的身影叹道。

孟十九和雯雪出了黑风寨,在月光下向山下追去,很快就看见了一辆马车正在疾驰。

“应该就是他了!”孟十九指着那辆马车说。

“追上去看看。”雯雪说。

“嗯。”孟十九应了一声,身子已窜出去十丈开外,轻轻地落在了马车之上。雯雪暗赞一声好轻功,也赶了上去,落在马车顶上。

“呦!小贼你好呀!”孟十九把半个身子探下去,倒挂在马车顶上,对赶车的人扮了个鬼脸。

“啊……”赶车的这人被突然冒出来的孟十九吓了一大跳,急忙勒住缰绳,拉车的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停住了脚步。这马车忽然一停,把到挂在车顶的孟十九直接给甩了下来,孟十九不慌不忙着,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马背上,然后……然后……就从人立而起的马背上滑了下来,和赶车的人撞了个满怀……

雯雪见到这幅景象,早已经趴在马车顶上笑起来了。

“喂!你怎么赶车的?”孟十九揉着鼻子问。

“你是怎么搞得?大半夜的跑马车顶上吓唬人!还撞我!”赶车的人也揉着鼻子,眼泪汪汪的瞪着孟十九,声音竟然是女子的声音,这下子孟十九倒是愣住了。

雯雪听到这女子的声音,心想肯定没错了。

“哎!姑娘,你有没有去过黑风寨?”雯雪在车顶上探出半个脑袋问。

“没有,没有,我没有去过。”女扮男装的赶车人连忙摆手,又忽然醒悟过来,捂住了嘴,咳了一声,粗声粗气地说,“本大爷可不是姑娘,你是不是眼瞎?”

“哼!”雯雪冷笑一声,也不答话,翻身下了马车顶,把孟十九拉下马车,就准备掀开马车的帘子一瞧究竟。

“哎哎哎!你干什么?”赶车的女子连忙伸手拦住了雯雪。

“干什么?当然是看你是不是在说谎喽!”雯雪道。

“我说什么谎了?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倒觉着你们奇怪的很,半夜三更,爬到我……本大爷的车顶上,是何居心?莫不是强盗歹人?”赶车的女子反问道。

“呦!一个男的怎么身上这么香?脸这么白嫩?”雯雪笑眯眯地问。

“这,你管着着吗?我……本大爷就喜欢胭脂水粉,天生长得白!”赶车女子还想继续狡辩。

“别装了,黑风寨仓库里留下的那张纸上的香味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你有什么解释?”

“巧合而已,本大爷不想解释,快让开,本大爷还忙着赶路呢!”赶车的女子无话可说,就使出了女子惯用的伎俩不讲理。

虽然这种手段对男人很有用,但是对女人的话,那可就没什么用了。

“那可不行,你不让我看,我就不让你走!”雯雪摇头说。

第八章 雾寒刀的作用

“只要你把刀剑留下,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们不会阻你分毫。”孟十九忽然冷冷地说。

“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刀剑,也没有去过黑风寨。”赶车的女子依旧不认。

孟十九忽然动了起来,一掌拍飞了马车车顶,然后手一伸,隔空取物,雾寒刀已经在手中,此刻,如果仔细看孟十九的眼睛,你就会发现他的眼睛像是燃烧着火焰。

赶车的姑娘和雯雪已经被孟十九这迅如闪电的出手给惊呆了。只不过眨眼间,车顶碎裂翻飞,雾寒刀到手。

四周忽然泛起了雾气,雯雪和赶车的女子只觉着四周气温低了几分,一股寒气侵来,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雯雪知道,这种感觉,这种寒气,只有雾寒刀才拥有,雾寒刀出鞘了!她急忙回过头,看向孟十九。

孟十九此刻如雪的白发无风自舞,眼中闪烁着紫红色的光芒,脸上也是紫光流转。他右手持雾寒刀刀柄,左手握住雾寒刀刀刃,一道道白色的寒气顺着他的双手涌入体内,而他此刻的表情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呆呆瓜……你怎么了?就算她偷了我们的刀剑,找回来就好了,你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啊!更没有必要要杀她呀!”雯雪以为孟十九拔出雾寒刀是准备杀了这个女贼,急忙挡在孟十九面前。

然而孟十九一句话也不说,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无法开口。

雯雪渐渐看出来不对劲,眼中露出一丝慌乱的神色,焦急地问:“呆瓜!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呀?”

正所谓关心则乱,她丝毫没有看出来孟十九此刻是说不了话的。

“别喊了,他好像正在压制着什么,不能开口说话。”女贼拉着要上前的雯雪说。

“真的吗?”雯雪抓住女贼的手着急地问。

“当然,你等一会他自然就好了!”女贼说完从破烂的马车上找到一把剑,插在雯雪面前,问道:“这是不是你的剑?”

雯雪撇了一眼说了一个“是”字,然后又紧张地盯着孟十九。

女贼见孟十九此刻不能动,而雯雪则无暇顾及自己,便驾着马车悄悄溜走了。

走出差不多一里地,女贼才送了口气,疾驰而去,心里暗笑不已,自言自语道:“哼,两个傻瓜,还想抓住本大小姐,想的美,你们就慢慢呆着去吧,本小姐不就不陪你们玩了!不过他们看起来似乎不是黑风寨的人,刚刚找上我也只是想寻回他们的刀剑,对那些珠宝却毫无兴趣。哎!不过那个白发男子的刀好像很特别,似乎在哪听过的样子。唉!想不起来,算了,想不起来就算了。不过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寒气那么重的刀,把我都冷的只打寒颤!寒气……寒气……哦!天哪!难道说……那把刀竟然是雾寒刀不成?不不不,不可能的,雾寒刀早在二十年前就沉入西湖底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呢?不是雾寒刀!但如果不是雾寒刀,那为什么会有那么重的寒气呢?而且当时四周就突然泛起了白雾,这和雾寒刀出鞘时的情形又一模一样,真是奇怪呢!难道说……不行,我要赶快回去问一问父亲!”

黑风寨现在早已乱成一团,喝的烂醉的黑风寨众人被副寨主陈虎怂恿着跑去寨主的新房闹洞房,结果在门外喊了半天没有人应,他们便冲了进去,发现寨主陈熊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嘴角挂着血迹,眼睛瞪得老大,早已经气绝身亡。

这下可了不得了,黑风寨寨主竟然在新婚之夜被人一掌震碎心脉,死在新房之中,而且死不瞑目。

“是谁?是谁???”副寨主陈虎仰天怒吼。

“副寨主,寨主喝完酒来到洞房也不过半个时辰,凶手应该还没有走远,而且下山的路只有一条,现在立马派人去追应该不算晚。”人群中走出一人,对副寨主陈虎说。

副寨主陈虎回头看去,此人正是他们黑风寨的狗头军师李文德。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追!一定要把凶手给我抓到,我要活的!我一定要亲手把他扒皮抽筋,为我哥哥报仇!”副寨主陈虎对手下怒吼道。

原来副寨主陈虎正是黑风寨寨主陈熊的亲弟弟,所以他才这么愤怒。

黑风寨几乎倾巢出动,但是他们从下午新娘子迎回来就开始喝酒的,一直喝到晚上,个个烂醉如泥,走路都不稳当,更别说去追拿孟十九他们了。

人群之中,有的甚至还抱着酒坛子在喝,走路摇摇晃晃,至于刀剑,根本不知道丢哪去了。

黑风寨一行人,浩浩荡荡,东倒西歪地往山下晃去,忽然看见路边坐着两个人。

一轮圆月高悬,月光下,一个发如雪的少年盘坐在路边,四周弥漫着白色的雾气。腿上放着一把玉白色的长刀,双手按在刀身上,双眼紧闭着,额头布满了汗珠。他身边则坐着一个淡绿罗裳的少女,身边插着一柄剑,少女神色紧张地看着这个少年,目不转睛,这两人正是孟十九和雯雪。

雯雪听得身后有声响,扭头看去,只见黑压压地一群手持刀剑枪戟以及酒坛的醉汉晃了过来。

狗头军师李文德手一挥,示意众人停下,谁知这些人停下的停下,继续往前的往前,顿时撞在一起,躺倒一大片,喝骂之声不绝于耳,队伍乱作一团。雯雪见状,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狗头军师李文德无奈的叹了口气,对雯雪拱了拱手,开口问道:“姑娘,你们是要去哪里?可曾见过有人下山去?”

雯雪眼珠子转了转,对狗头军师李文德说:“有啊!我们兄妹二人听闻陈寨主大婚,特来祝贺,不料动身晚了,到晚上才到达这里,我们匆匆赶路间,遇见一辆疾驰的马车从山上下来,就想问一下婚宴是否还未散去,谁知那人骂了句黑风寨,就和我们打了起来,我们兄妹二人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哥哥都被他们打伤了!”

狗头军师李文德看向盘坐在地上的孟十九,雯雪不禁心砰砰直跳,紧张地握紧了手,此刻孟十九不能动,而自己一个人很难在对付这些人的时候顾及孟十九,万一要是被认出来,怕是会很麻烦。

狗头军师李文德终于不再看孟十九,转头去看地上破碎的木板以及马车车轮的印记,沉思了一下,对黑风寨众人喊了一声:“给我追!”然后带着一群醉鬼冲下山去。这群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加之夜晚看不清楚,竟无一人认出雯雪就是今天跟随孟十九陪嫁过来的丫鬟。

雯雪见狗头军师李文德等人远去,送了一口气,又急忙去看孟十九,孟十九他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样子很快就好了。果然,不出一刻钟,孟十九就睁开了眼睛,将雾寒刀插回刀鞘之中,四周的雾气也消失不见。

雯雪开心地笑了起来:“你好啦?”

孟十九起身,对雯雪说:“吻雪,刚刚幸好有你啦!”

“你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变成那副样子?”雯雪问。

“这个说来话长……”孟十九正准备滔滔不绝地将一番,却被雯雪给打断:“那你就长话短说!”

“呃……”孟十九一时语塞。

“说啊!怎么不说话?”雯雪催到。

“咳……我练的紫阳功是一种至刚至阳功法,需要雾寒刀的寒气来平衡我体内的真气,所以我离不开雾寒刀,不然我小命就不保了!不过比较奇怪的是我平时每隔三天才发作一次,这次却只有两天,怎么就发作了?”孟十九挠头道。

“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啊?”雯雪瞪大了眼睛说,“那这么说你这一生都离不开雾寒刀了?”

“也不是,等我功法练至大成,就不需要了。”孟十九解释道。

“哦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离不开雾寒刀呢!那你的什么功法什么时候才能练至大成啊?”

“我也不知道,最近陷入了瓶颈,几乎毫无长进!但是只要突破这个瓶颈,不出一个月就可以大成。”孟十九有些苦恼地说。

雯雪点了点头,说:“那你在突破瓶颈之前一定要把雾寒刀保管好啊!最好别让别人知道你有雾寒刀!”

“为什么呀?”孟十九疑惑地问。

“说你呆瓜,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叫错,你想啊!这雾寒刀被称为天下第一刀,二十年前为了争夺雾寒刀都不知死了多少人,如果别人一旦知道你拥有雾寒刀,他们肯定会拼了命的和你抢,而你双拳难敌四手,万一被抢走了,你岂不是就没办法平衡你体内的真气,死翘翘了?”雯雪点了点孟十九的额头说。

“也是哦!吻雪你好聪明啊!”孟十九傻笑着说。

“那还用说,本姑娘可是冰雪聪明呢!”雯雪得意地扬起头说。

“吻雪!”孟十九喊她

“嗯?”雯雪看着孟十九。

“谢谢你!”孟十九认真地说。

“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啦?”雯雪一副吃惊的表情。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啦!”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滚,谁要你!你一边去!”雯雪娇嗔道。

“不行,有恩必报是我做人的原则,我不能抛弃我做人的原则!我一定要报答你的,你不能让我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啊!”孟十九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好啊!既然你一定要报恩,我也不能拒绝,这样吧,你把你的雾寒刀给我,就算是谢礼吧!”雯雪眨了眨眼睛说。

“雾寒刀不好,还是我以身相许比较好一点!”孟十九摇头道。

“那这样!你当我的仆人吧,为我做牛做马报答我的恩情!你看怎么样?”雯雪又心生一计。

“那还是把雾寒刀给你吧!”孟十九把手中的雾寒刀扔向雯雪,雯雪拔出插在地上的宝剑,把雾寒刀挑了回去,轻笑道:“我要你这刀干什么?我是用剑的,又不会使刀,而且你的小命现在还要靠这雾寒刀呢,我要是拿走了,岂不是要了你的命!”

“我把雾寒刀给你,就等于把我的性命交付给你了!”孟十九接过雾寒刀,轻声说。

“啊?……”雯雪听了孟十九的话,不禁呆住了。

“好了,我们走吧!”孟十九说着就向山下走去。雯雪回过神来,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追了上去。

第九章 葬身火海的狗头军师

女贼一路哼着曲儿,兴高采烈地往回走,还暗笑孟十九和雯雪是笨蛋,自己溜了都没有注意到,忽然马车一歪斜,停了下来,直接把女贼从车上摔下来,摔了个狗啃泥。

女贼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呸了几口土,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看可把她给气坏了,原来马车一边的车轱辘掉了!

女贼想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是孟十九拍飞马车车顶时掌力震到了车轱辘,跑了一会后,就散架了。

“这个该死的混蛋!本小姐和你没完!……”女贼朝着来的方向骂了半天,这才停了下来,然后蹲下来看着散架的车轱辘,双手托着腮叹气道:“唉!现在马车坏了,该怎么办呀?”

女贼看了看拉马车的马,又看了看散落满地的珠宝,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唉!没办法了,只能放弃这些珠宝了!”说完女贼找了一匹绸缎把一些珠宝包了起来,然后一刀削断了拉马车的绳子,准备跨上马离开,但是她又停了下来,看向地上的珠宝,嘿嘿一笑,走向了珠宝。

一会她就把珠宝包好了,然后走向了树林,找了一棵大树,把珠宝挂了上去,然后做了记号。

女贼看着挂在树上的珠宝,拍了拍手笑道:“你就好好在这呆着,我改天再来取你哦!”说完就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路上,但是,等她的却是狗头军师李文德等人。

女贼走出树林,看到狗头军师李文德他们,立刻变了脸色,转身就跑,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他们早已将这里围了起来。

“江子文!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人群中一人开口怒声吼道。问话的人是黑风寨的一名头目,昨天下山的时候遇见了女贼,女贼听他说寨主陈熊要办喜宴,说是要一起来为寨主陈熊祝贺,这名头目自然是十分高兴,便把女贼带上山来。

女贼见无路可逃,笑嘻嘻地说:“大哥!不就是拿你们点东西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承认?”这名头目说着就持刀冲上前来,举刀就砍。

女贼拔剑招架,由于黑风寨的人喝了太多的酒,个个头晕眼花,手脚无力,不过三回合就被女贼挑飞了刀,剑架在脖子上。

“我说,我不过是拿你们一点财物而已,你们至于这样吗?”

“哼,要杀就杀,废什么花?”这名头目倒是硬气,也不开口求饶。

“哼,杀你,脏了本小……本大爷的剑!”女贼剑锋一转,削断了这名头目的一缕头发,收剑结巴着说。

“一起上!抓活的!”狗头军师李文德一挥手,黑风寨的人一拥而上,虽然他们都已经喝醉,但是毕竟人多,女贼双拳难敌四手,终究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被黑风寨的人生擒。

“说,是谁派你来的?”狗头军师李文德问道。

“哼!”女贼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带走!”狗头军师李文德手一挥,下令众人手下押着女贼往回走,没走几步,就碰见了孟十九和雯雪两人。

“哈哈哈……”孟十九见女贼灰头土脸地被黑风寨的人押着,顿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笑!他们两个就是杀你们寨主的人!”女贼已经知道了他们寨主遇害的事,见孟十九嘲笑她,就胡说八道,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孟十九和雯雪还真的是罪魁祸首。

“哎!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孟十九奇怪地问。

“哈哈……果然是他们,快放开我!”女贼愣了一下,大喊道。

黑风寨的人立刻把刀剑指向了孟十九和雯雪。

狗头军师李文德上前道:“想不到我堂堂李文德,行走江湖二十余年,今日竟被一个小姑娘耍的团团转!很好,很好,很好!”李文德最后的“很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过奖!过奖!”雯雪笑嘻嘻地说。

“给我上,杀了他们!”狗头军师李文德大喊道。

“李军师!冷静啊!副寨主可是指明了要抓活的!”狗头军师旁边一人急忙阻拦说。

“哦!是我糊涂了!兄弟们,给我抓活的!抓住一个赏银百两!”狗头军师李文德忽然醒悟,大声对黑风寨众人说。

“是!”黑风寨众人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听闻有赏银百两,个个眼冒绿光,吆喝着就冲向孟十九和雯雪。

“你退后,让我来收拾这些醉鬼。”孟十九上前一步挡在雯雪身前。

“嗯。”雯雪轻声应道。

孟十九穿梭在这群满身酒气的醉鬼之中,简直如闲庭散步一般,每一次出手都会有人倒下,不一会儿,黑风寨的人大半都倒在地上呻吟,其余的人则拿着刀不断地后退,孟十九上前一步,他们后退一步。

“上啊!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狗头军师一愣,心想自己还没有开口,怎么话就已经说出来了?

“给我揍他们呀!你们退什么?上啊!”原来是女贼在那里呐喊。

“哎!错了吧!我是来救你的呀!”看着女贼说。

“谁要你救,你这可恶的混蛋!拆了本小……大爷的马车,害得我被他们抓住,都怪你!”女贼对着孟十九骂道。

孟十九轻笑一声,说:“好,既然如此,我们走了,你就等着被他们抓回山寨当压寨夫人吧!我想那肯定很好玩吧。啧啧……”

“我……你……你胡说什么?我又不是女的,怎么能做压寨夫人呢?”女贼越说声音越低。

“黑风寨的,你们听好了,这个贼是个姑娘,你们抓回去一定要对她温柔点哦!哈哈哈……”孟十九坏笑着说。

“你可真坏!”雯雪在孟十九身后笑着说。

“你……”女贼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咬牙切齿地瞪着孟十九。

“这位兄弟,今日黑风寨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狗头军师李文德对孟十九拱了拱手说。说完就招呼黑风寨众人准备离开。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吻雪,这是什么意思?”孟十九问雯雪,忽然看见狗头军师李文德准备带着人走,急忙说:“哎!我说过让你们走了吗?”

“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今日已经认输了,你还想怎样?”狗头军师李文德怒道。俗话说得好,泥人还有三分气呢,更别说是唐他那个黑风寨的狗欧头军师了。

“也不想怎样,只不过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们可以听一听。”孟十九嘿嘿一笑,说道。

“不知是何要求?”狗头军师李文德强忍着怒气,不忍不行啊,毕竟打不过。

“吻雪,你来说吧!”孟十九看向雯雪。

“要求很简单”雯雪走上前来,对黑风寨众人朗声说,“黑风寨这些年一直欺压百姓,强抢民女,为祸四方,实在是罪不可恕,但是本姑娘呢,心地善良,不喜欢杀生。只要你们从今天起,解散黑风寨,做一个好人,本姑娘就放你们一马。你们答不答应?”

“这…”…黑风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喂!你们倒是回答我啊!你!说,答不答应?”雯雪指着狗头军师李文德问道。

“女侠啊!这黑风寨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向来由寨主说了算,而今天你们……不!女侠替天行道,惩处了奸恶,杀了那陈熊,但是他还有个弟弟,是我们黑风寨的副寨主,现在是他做主呀!我们只不过是替他们兄弟二人卖命,实在是逼不得已啊!要是姑娘能上黑风寨说服我们的副寨主,我们立刻解散黑风寨,从此做个好人!”狗头军师李文德表现地十分诚恳的样子,对雯雪说。

雯雪听了狗头军师李文德的话,略一沉吟,就开口说:“哼!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精明啊?想诓我们上山,这样你就可以向你们的副寨主交代了,二来我们去了黑风寨,你们就可以借着地利的优势,一举拿下我们,三嘛,万一打不过,我们,你还可以借我们之手趁机除掉那个副寨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狗头军师擦着额头的冷汗,连连否认。女贼听了雯雪的分析,不住地点头,心里叹道:好聪明的女子!但是孟十九的一句话就把女贼雷到了。

“走!我们上黑风寨!”

“你是不是傻?这位姑娘已经分析地如此明了了,你还要上黑风寨去?”女贼大叫道。

“你一个俘虏有什么说话的资格?”孟十九笑着问。

“你这个天杀的混蛋!我诅咒上黑风寨有去无回,被抓住剁了喂狗!”女贼恨恨地说。

“然而现在恐怕是你要被抓去喂狗了,小贼!”孟十九笑道。

狗头军师李文德十分不解孟十九为什么知道了自己的想法还要上黑风寨,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在孟十九上了黑风寨,和副寨主交手,一掌拍死副寨主后,他彻底地明白了!

任何的计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那么苍白无力!

李文德颓然地坐在黑风寨大门前,看着熊熊烈火,看着自己奋斗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化为灰烬,无力和挫败感将他淹没,他只觉着自己呼吸都十分苦难,感觉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李文德仰天叹道。

他低头沉思良久,猛然抬起头看着那汹涌的火焰,大笑着冲进了火海中,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他可以称得上是个男子汉,但是却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留下他的妻子和一双不足十岁的儿女,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他成就了自己的名声,但是,却害苦了自己的妻儿!实在是不智!

第十章 神梦剑派

“就算你们救了我,我也不会感谢你们的,因为要不是你们拆了我的马车,我早就走掉了,他们根本追不上我。”女贼对孟十九和雯雪说。

“要不是你拿了我们的刀剑,谁会管你?害得我们不得不下山来追你找我们的刀剑,然后又得重新回一趟黑风寨。现在这么晚了,上哪去住店?”雯雪反驳道。

“谁让你们把刀剑放他们仓库的,我哪里知道?这能怪我吗?哼!”女贼瞪着眼睛对雯雪说。

“拿别人的东西你还有理了?哼!”雯雪也不甘示弱,和女贼针锋相对。

……

孟十九很有看着两人斗嘴,不仅没有阻止她们,还很有兴致地听着,嘴角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三人来到镇子上,此刻已经是后半夜,镇子上烟火皆熄,一片黑暗。

“看来今晚要露宿街头了!”雯雪叹道。

“没事,我以前就经常睡在山里的树上啊、山洞之类的地方。”孟十九无所谓地说。

“我们可不是你一样的野人,本小姐才不会睡树上、山洞这些奇怪的地方,想想就害怕!”女贼连连摇头说,同时还抱紧了双臂。

“不知这位大小姐要睡哪里呢?”孟十九问。

“我怎么知道?还不快给本小姐找个客栈!”女贼喊道。

“哎呦!我的大小姐,您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时辰这小镇子上哪有客栈?”孟十九说。

“哎!前面有户人家灯还亮着,我们去看看吧!”雯雪忽然指着一户人家说。

“哎!真的呀!快走快走!”女贼催促道。

“这不是我们今天来过的那户人家吗?”孟十九来到门前看了看说。

“咦,真的呀!正好,我们还认识。”雯雪开心地说。

咚咚咚……

“谁呀?”老头问。

“老伯,是我们!”孟十九回答。

“哎呦!原来是我们的大恩人,等等我,这就来开门。”老头高兴地说。

很快,老头和老太太就把孟十九等人迎进了门。

“老伯,你们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啊?”雯雪开口问道。

“对啊!我看镇子上的人都睡了。”孟十九说。

“自从恩人上了山,我和老婆子就一直坐立不安,生怕恩人惨遭了黑风寨的毒手,直到我们远远的看见那黑风寨起了大火,这才安心了几分,正准备睡去,我那外出学艺的儿子却突然回来了,正在屋里闲谈,没想到恩人们就来敲门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孟十九点点头说。

老头和老太太领着孟十九、雯雪和女贼进了屋。

屋中油灯明亮,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饭菜,一个年纪不到二十岁,衣着华丽的少年正在吃菜,他的左手边还立着一把长剑,看样子似乎是一个练过剑。

“这正是犬子周岩,来,岩儿,快来向恩人谢礼,要不是恩人,你妹妹早就被黑风寨的那些强盗给抓去了!”老头说。

周岩闻言,停箸,缓缓起身,扫了一眼孟十九三人,抬手抱拳,淡淡地说:“在下周岩,神梦剑派弟子!多谢各位援手救舍妹!”

周岩虽然嘴上说着“谢”字,但是那平淡的语气,没有一点谢意,尤其是他说“神梦剑派”时的那眼神里的傲气,简直不可一世。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孟十九也抱了抱拳,语气也变得冷淡了几分。

雯雪和女贼听了周岩的话,也不禁皱了皱眉。

“来来来,都别站着了,快坐下!”老头热情地招呼孟十九三人。

众人落座。

“敢问几位尊姓大名,从何而来?我听家父说几位功夫十分了得,不知师从何派?”周岩问道。

“孟十九!”孟十九遇见不顺眼的人,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想说。

“雯雪。”雯雪也和孟十九一样,懒得和这样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家伙说话。倒是女贼,一副很好奇的样子,开口说:“本……小女子司徒幽若,小门小派,不提也罢,不知周公子师从何处啊?看你样貌不凡,必是名门大派吧?”

周岩一开始听孟十九和雯雪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但当听到司徒幽若这么问,立刻变得傲气十足,对着司徒幽若说:“在下师从神梦剑派,想必各位肯定听说过神梦剑派的名声吧?”

孟十九哼了一声,并不说话,雯雪虽然看不惯周岩那副傲气十足的样子,但是神梦剑派的名头确实听过,而且还听过不少。

传说中,大约距今三百年前,一个少年横空出世,手持一柄长剑,挑战各大剑派掌门,当然,这些掌门无一不是剑法超群之辈,自然不会随便答应一个毛头小子的挑战,直到这个少年将某个剑派从小辈到老辈全部打败时,这个剑派的掌门不得不出手,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连掌门人都败在了少年的剑下。这个少年随后接连挑战其余各大剑派的掌门,几乎无人能敌他那一手神妙的剑法。直到他遇见了清风剑派的掌门人雨剑乱人心,一曲镇鬼宁雨剑先生。

那一战没有人知道结果,雨剑先生也是只字不提,但是这个少年却销声匿迹了整整三年,人们推测应该是雨剑先生胜了。当人们差不多将他遗忘时,这个少年又重出江湖。这次这个少年第一个挑战的就是清风剑派的掌门人雨剑乱人心,一曲镇鬼宁雨剑先生,但是,令人震惊的是,雨剑先生和他打了不过百余回合,就败在了少年的剑下,雨剑先生事后叹道:“若单论剑术,恐怕这世间再无一人是这个少年的对手!”

果不其然,这个少年接连挑战自己当年还未交过手的剑派掌门,无一幸免,皆败于其剑下。

于是,这个少年便成立了神梦剑派,号称神梦一剑,九州暗天!

自少年成立神梦剑派以来,拜在他门下的剑客不计其数,神梦剑派在当时几乎成了天下第一大剑派,兴盛了足足两百余年之久,近百年来,才渐渐低落,但是依旧是当今七大剑派之一。

“那是当然,神梦剑派乃当世七大剑派之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们说是不是?”司徒幽若笑道。

“那是当然!”周岩一点都不谦虚,更不会客气,得意洋洋地说。

“唉!”司徒幽若很忽然叹了口气。

“不知司徒姑娘为何叹气?”周岩问。

“我从小就听闻神梦剑派的大名,对神梦剑派神往已久,奈何天资愚钝,不能入得神梦剑派门下,实乃此生之大憾啊!”司徒幽若唉声叹气道。

“那确实可惜了!”周岩说。

“哦!今日神梦剑派门下高徒周公子在此,何不一展神梦剑派的剑法,让我们开开眼界?”司徒幽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周岩说。

“司徒姑娘过奖了,在下拜在神梦剑派门下不过三年,只学了神梦剑派的一点皮毛而已,实在是不足挂齿!”周岩这次倒是谦虚了一会。

“哎!周公子一看就是天资过人之人,何必太过自谦,快施展一下神梦剑法,让我开开眼界!好不好啊?”司徒幽若说,最后一句“好不好啊?”语气之柔软,几乎可以让任何男人都想立刻答应下来。周岩当然是个男人,年轻气盛,意气奋发的少年。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一个人刷剑也没什么意思,孟十九,你做他的对手好不好?”司徒幽若转头对着孟十九说。

“没兴趣!”孟十九的回答简单明了。

雯雪听司徒幽若这么说,这才明白了司徒幽若的用意,她使劲夸赞眼高于顶的周岩,不过是想激他和孟十九动手,而这个愣头青周岩居然还不自知,被司徒幽若夸了几句就飘飘然了。

“哦……你是不是看不起人家周公子?看不起神梦剑派?”司徒幽若大声道。

“没有!”孟十九此刻几乎变了个人,他从来没有话这么少过,只顾着喝那老头珍藏地好酒。

“那你为何不和我一较高下?”周岩指着孟十九问道。

“岩儿,怎么和恩人说话呢?”老头见周岩这么说,急忙起身劝道。

“爹,你不用管,这个人居然看不起我神梦剑派,不屑和我交手,这是对我师门的一种侮辱!”

“就是啊,他根本就是看不起你们神梦剑派!”司徒幽若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不会剑法!”孟十九无奈地说。

雯雪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想这个平日里废话连篇的人今天怎么惜字如金了?

“那你会刀啊!”司徒幽若指着孟十九手边的雾寒刀。

周岩也目光灼灼地盯着孟十九。

孟十九不说话。

司徒幽若见孟十九无动于衷,又计上心头,看着雯雪央求道:“哎!雯雪姐姐,你会使剑,你来做他的对手好不好?我实在是想看看神梦剑派的剑法!”

“我剑法低微,实在不是周公子的对手!”雯雪也懒得和这个愣头青交手。直接拒绝。

“雯雪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答应我嘛!人家想看嘛!”司徒幽若拉着雯雪的手撒娇,雯雪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你歇着,让我来!”孟十九忽然开口对雯雪道。

司徒幽若听孟十九这么说,喜笑颜开,心里暗笑:哼!果然不出本小姐所料!

“那就来吧!”周岩说着就已经跃出门去,来到院子里。老头和老太太也是无可奈何。

雯雪倒是非常开心,他不是开心孟十九终于出手,而是孟十九在她答应准备出手时才出手。

第十一章 战周岩

孟十九放下酒杯,慢悠悠地来到院子。

明月已经西沉,周岩此刻已经按剑而立,身影被月光拖得很长,而他的眼神中透露着睥睨一切的傲气。

雯雪和司徒幽若也站在屋檐下,静静地观看两人的比斗。

“拔刀吧!”周岩拔出长剑,指着孟十九说。

孟十九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雾寒刀,抬起头看着周岩那傲气十足的眼睛,淡淡地说:“不用。”

周岩闻言,脸上顿时充满了怒意,大声道:“你怎敢如此轻视于我?还不速速拔刀!”

孟十九摇头不语,做了歌请的手势。

周岩见孟十九既不肯拔刀,也不愿先出手,心中怒意更甚,心想今天我就把你打的满地找牙,看你还敢不敢再轻视于我!

只见周岩长剑一震,发出一声轻鸣,顿时长剑由一把化作两把,两把化作四把……眨眼间,就有数百道剑影将孟十九笼罩。

司徒幽若见周岩使出这一招,略微有些吃惊地说道:“这难道就是神梦剑法中的“一剑化万千”吗?听说这一招当年神梦剑派开派始祖使出时有上万道剑影,根本无从抵挡,许多高手就是败在这一剑之下!”

孟十九见周岩这一招“一剑化万千”的破绽有十余处,只要他一出手,就立刻能将这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名门大派弟子周岩击垮,但是他忽然看到了老头和老太太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周岩,心里暗叹一声,只能放弃。

既然不能出手破招,那他只有后退,周岩步步紧逼,孟十九一退再退。

雯雪见孟十九一直后退,不曾出手还击,心中大为不解,她知道孟十九的武功绝对在周岩之上的,但是他为什么要退呢?

司徒幽若见孟十九连连后退,不禁眉开色舞,拍手叫好!她实在是太开心了,只要能见到孟十九吃亏,她就觉着心中舒畅无比。

院子只有那么大,孟十九一退再退,终究到了墙根,再也没有退路了。

周岩见自己已经将孟十九逼入死角,心中大快,手中剑舞动的更加迅速。

孟十九知道自己已经再没有办法退了,双腿一发力,直直的飞了起来,更神奇的是他居然在空中转了个身子,随即一个后空翻,一脚踢在周岩后背上。

说起来慢,其实快的不可思议,周岩只觉着眼一花,孟十九已经消失,几乎同时,他就感到背部一股大力传来,加之他向前急冲的力道,顿时控制不住自己,一剑刺在了土墙上,自己差点也一头撞在墙上。

“好啊!”雯雪立刻拍手叫好。

司徒幽若却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周岩愤怒地拔出长剑,转身怒视着孟十九,眼中却少了几分轻视。

“很不错的身法!”周岩说。

孟十九不语。

周岩也不气馁,挺剑再次向孟十九刺去,使得是一招神梦剑派的“一梦千年”。这一招又缓又轻,看似轻而易举就可以躲过,但是在孟十九看来却是十分了得,不论自己怎么躲闪都没有办法避开,而且自己的行动似乎变得十分缓慢。

孟十九心里暗暗感慨:不愧是神梦剑派的剑法,果然精妙绝伦,如果是传说中的“神梦一剑,九州暗天”卫一辰使出这一剑,自己绝对是避不开的,但是可惜这个人不是卫一辰,而是周岩。

周岩看到孟十九一动也不动,而剑尖离孟十九的咽喉只有三寸时,他心里狂笑不已,觉着这一剑必定会刺中孟十九,但是他却想多了。周岩的剑离孟十九咽喉只有三寸时,孟十九闪电般的抬起了左手,用左手中的雾寒刀刀鞘架开了周岩的剑。剑从孟十九的脖子右边划过,剑锋的寒气孟十九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但是他依旧面不改色,镇定从容。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剑是不可能刺中自己的,必定会被自己挡下。

周岩见孟十九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刀隔开了自己的剑,惊怒交加,手中长剑一收,再次挥出,一改刚才的刺,而是削,直削孟十九大腿。

孟十九轻笑一声,向后退了一步,闪开了这一剑,周岩穷追不舍,一连挥出七剑,孟十九连退七步。就在周岩要挥出第九剑时,孟十九的刀鞘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轻轻敲了一下,而孟十九不知何时已到了他的身后。

周岩浑身汗毛直立,倘若孟十九刚才拔刀的话,他已经脑袋搬家了。

周岩转过身看着孟十九,孟十九看都没有看他,转身走向雯雪她们。

周岩在那里呆立半晌,颓然地丢下了手中的剑,不知是别人还是对自己说:“我……输了!”

司徒幽若见孟十九轻而易举地打败了周岩,不禁意兴阑珊,对老头说:“老伯伯,我困了,不知哪里可以睡觉?”老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充满了无奈和心酸,竟没有听到司徒幽若的话。至于老太太,他已经快步走到自己儿子的面前,轻声地安慰着他。

司徒幽若将身影提高了几分,又说:“老伯伯,我困了!”

“哦哦……老汉倒是忘了已经是深夜了,两位姑娘请稍等。”老头随即对着老太太说,“老婆子,快去带两位姑娘去歇息!”

“知道啦!”老太太不情愿地答应了一声,领着司徒幽若和雯雪去了一边的厢房,老头子带着孟十九去了另一边。

周岩缓缓地捡起了长剑,收剑入鞘,落寞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眼中再无半点傲气和不屑。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雯雪起床梳洗完毕,来到院子里时,看见孟十九已经站在院子里,抱着雾寒刀,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雯雪好奇地走了过去,发现此刻孟十九眼睛微闭,额头隐隐有汗珠冒出。

“你一大早就起来练功吗?”雯雪开口问道。

孟十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是啊!我可勤奋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厉害,你说对不对?”

雯雪点点头,又觉着孟十九的这句话哪里不太对劲,仔细一想,哦!这个家伙又在自夸。

孟十九继续说:“小时候,我天天被师傅拿着鞭子赶我起床,久而久之,不用师傅赶我,我就自己醒了,醒了就跟着师傅去练功,现在早已成了习惯,一天不练功我就觉着浑身不舒服。唉!这个良好的习惯早已改不了了!”孟十九一边说还一边摇头故作惋惜。

雯雪眼珠子一转,开口问道:“我看你昨天很好啊!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

孟十九愣了一下,问道:“昨天?昨天怎么了?我昨天确实很好啊!”

雯雪笑了笑,扬起头看着孟十九的眼睛说:“可是你昨天好像没有练功哦?”

“呃……这……”孟十九顿时语塞。

“让你吹牛,哈哈哈……”雯雪笑着说。

“这个……咳咳……其实是有原因的。”孟十九还想继续胡扯,雯雪早已经转身走了。

“哎!……”孟十九伸出右手,愣在了原地。

“这个姑娘怎么这么没有耐心啊?真是的!唉!”孟十九看着雯雪的背影摇头叹息道。

“你在叹什么气啊?”司徒幽若忽然出现在孟十九面前。

“哦!是小贼啊!我感叹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孟十九回过神,看着司徒幽若,贱兮兮地说。

司徒幽若听孟十九夸她,忽略了孟十九叫她小贼,喜笑颜开地说:“没想到你还挺有眼光的嘛!”

“你一直自称小姐,又姓司徒,我想想……拂柳山庄和你有没有关系?”

司徒幽若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地说:“哇!没想到你还知道拂柳山庄?真是厉害呢!”

“……”孟十九无语,江南拂柳山庄之名,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个司徒幽若难道把自己当白痴吗?

司徒幽若没有理睬孟十九的反应,继续道:“你没有猜错,本小姐正是拂柳山庄的大小姐司徒幽若!我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拂柳山庄庄主司徒行云!”司徒幽若提起她父亲时,眼中充满了崇拜的神色。

孟十九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有个叔叔叫司徒流水?”

司徒幽若愣了一下,说:“没有啊!我没有叔叔啊!”

孟十九摸了摸下巴,说:“那就是有个姑姑叫司徒流水吧?”

司徒幽若也摇头说:“没有,我的姑姑不叫什么司徒流水。”

“那还真是奇怪啊!”孟十九说。

“有什么奇怪的?”司徒幽若问。

“你父亲既然叫司徒行云,就应该有个叫司徒流水的呀!行云流水嘛!”孟十九一脸认真地说。

“……”司徒幽若无言以对,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这个司徒大小姐也这么没耐心啊!真是的!唉!”孟十九再次摇头叹息道。

孟十九、雯雪和司徒幽若在老头家吃过早饭,便起身告辞,老头虽然极力挽留,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再停留。至于那个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周岩,到他们走的了,也没有再露过面。倒是他的妹妹周婷儿出来亲自向孟十九和雯雪他们道谢。至于昨夜为什么没有露面,是因为她在孟十九他们来到她家之前就已经睡下了。

“呆瓜,我们去哪里?”雯雪开口问孟十九。

“去船上啊!我的美酒还在等我呢!”孟十九已经想像着自己抱着酒坛子喝酒时的情形了,不由得咂咂嘴。

“酒鬼!”雯雪无奈道。

司徒幽若开口说:“我要回家去了,我出来已经很久了,有机会再见啦!哦!对了,雯雪姐姐,你要不要去我家玩啊?”

“不了,我还不想……咳咳……我还想再去闯荡一番!”雯雪连连摆手。

“好,那我们就此别过吧!雯雪姐姐再见,混蛋,再也不见!”司徒幽若说完,就和孟十九他们分道扬镳了。

第十二章 上官惊云、司马惊鸿、南宫默

孟十九和雯雪来到了他们当时上岸的地方,孟十九租的游船依旧停在那里,和他们当时走时一模一样。

孟十九大笑着上船去,命人备上酒席,然后开船顺江而下。

孟十九已在自饮自酌,雯雪立在船头,眺望着岸边的景色。

“吻雪,你家在哪里呀?”孟十九忽然开口问。

“你问这个干嘛?”雯雪没有回头。

孟十九答:“随便问问,你如果不想说,我过会再问。”

雯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身看着孟十九说:“你真是奇怪的很,我若是不想说,你过会再问还是一样啊!”

孟十九摇头,淡淡地说:“那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

孟十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雯雪:“你说这江水一年四季一样吗?”

雯雪低头看了一眼江水,说:“当然不一样啊!江水也有涨落变化。”

孟十九继续问:“江水一天之内一样吗?”

“一天?”雯雪沉吟了一下,说,“应该也不一样吧!我没有观察过。”

孟十九笑了笑,起身看着江水说:“其实啊!这江水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这一刻这里的江水在下一刻已经远去了,而这里的江水又有新的来补充,虽然看似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样的流水,却已经不是当时的了!”

雯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看着孟十九问道:“你刚刚不是在和我说我嘛?怎么扯到江水的变化上去了?”

孟十九神秘一笑,对雯雪说:“人也是和这江水一样,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你刚才不回答我,现在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因为现在的吻雪已经不是刚才的吻雪啦!”

雯雪听了之后微微一笑,调皮地说:“我现在还是不告诉你!怎么样?我没有变,嘻嘻……”

“呃……我相信你迟早会告诉我的,哈哈哈……”孟十九回到座位,饮下一杯酒,自信满满。

“不会的,下辈子吧!”雯雪说完就进船舱去了。

孟十九看着雯雪的背影,笑了笑,自顾自地饮酒去了。

傍晚,夕阳西斜,将江水映成血色。

“这次是去收拾哪个恶徒啊?”雯雪好奇地问。

“这次不是。”孟十九摇摇头。

“不是?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雯雪更加好奇了,追问孟十九。

“找个地方睡觉啊!”孟十九说。

“睡觉?船上不是有床吗?”雯雪疑惑地问。

“嗯……船上太晃,睡不好!”孟十九向后望了一眼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雯雪把孟十九的表现看在眼里,心知他在胡说八道,却也不拆穿他。

孟十九和雯雪来到一家客栈,吃过晚饭,便各自回房安歇。

孟十九回到房中,抚摸着雾寒刀,感受着雾寒刀的寒气,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起来,轻声自语道:“雾寒啊雾寒,看来今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呀!”

雯雪回到房间,也不曾睡下,想着今天孟十九奇怪的话语和他当时忽然的回头一望,觉着孟十九有什么瞒着自己。

夜渐渐深了,无月。

孟十九忽然从窗子跳了出去,来到了大街上。他好端端地不睡觉,为什么要出去呢?而且出去为什么不走大门,要从窗子出去呢?

本该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却站着三个人。

这三人,个个气度不凡。中间一位器宇轩昂,一身白衣胜雪,手持一柄长剑,剑并未出鞘,却可以感受的道那凌厉的剑意。

左边一位一身黑衣,身形雄壮,独特的是他的那双手,奇大无比,比普通人的要大上一倍。一看就是练过朱砂掌、大力开碑手等手上功夫。

右手边这位衣着华丽,手里拿一把折扇,风度翩翩。

“你是孟十九?”拿剑的白衣人问。

“正是,不知几位是……?”

“上官惊云。”白衣人淡淡地说。

“在下司马惊鸿。”右边的折扇公子笑着说。

“南宫默。”左边黑衣人冷冷地说。

孟十九听了三人的自报家门,不由得暗暗吃惊,这三人的名声在江湖上可谓是如雷贯耳。

上官惊云,白衣剑神。

每一个被称作“剑神”的人,不论怎样,他的剑法肯定不会差的。

司马惊鸿,风流公子,折扇点穴,江湖独一。

在女人眼中,司马惊鸿只不是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是在其他人眼中,这个人代表着冷漠和死亡。

司马惊鸿曾经凭着手中的折扇,独闯赤月府,杀掉赤月公子,而且全身而退。

南宫默,天生神力,铁掌开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出神入化,少有人能及的上他。当年在雨剑山庄,就一掌拍碎试剑石。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白衣剑神上官惊云,花花公子司马惊鸿,以及开石手南宫默!真是幸会幸会!”孟十九抱拳行礼道,“不知几位深夜来访,所谓何事啊?”

上官惊云看向孟十九手中的雾寒刀,语气依旧平淡,说:“你手中的可是雾寒刀?”

孟十九心道果然是为了雾寒刀而来。

“没错,正是雾寒刀!”孟十九点点头。

司马惊鸿和南宫默听了孟十九承认,也不禁多看了几眼孟十九手中的雾寒刀。而上官惊云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沉声说:“把它交给我!”

孟十九笑了。

“你不肯?”上官惊云皱了皱眉。

“不知白衣剑神可否把手中的‘轻痕剑,交给我呢?”孟十九反问上官惊云。

上官惊云笑了起来,说:“你是近十年来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

“出道江湖以来,和我说这话的人你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孟十九冷笑道。

孟十九又看向司马惊鸿说:“花花公子是否也想要我手中的雾寒刀呢?”

司马惊鸿微微一笑,折扇轻摇,说:“我并不想要你手里的雾寒刀,可是有人想要,拜托我来取,还望孟公子割爱!”

孟十九笑而不语,再转向南宫默:“你呢?”

南宫默嘿嘿一笑,说:“二十年前,一群人就为了这把雾寒刀拼的你死我活,我自然是想要看一看它到底有多么厉害。”

孟十九不语,静静地看着三人,眼神变得锋利如刀,手中的雾寒刀竟然有些颤抖,是因为什么呢?害怕或者兴奋?

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凝固了,静,静的可怕,四个人谁都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雯雪此刻正在窗子上看着他们,手紧紧地抓着剑柄,而手心里全是汗水。

她没有想到,这名动江湖的白衣剑神上官惊云,花花公子司马惊鸿,开石手南宫默三人竟然会一起找上孟十九,来向孟十九索要雾寒刀。

“该怎么办?他一个人绝对不是这三人的对手,我下去也挡不住!”雯雪此刻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第十三章惊云坠青云

面对着这三个成名已久,名动江湖的高手,孟十九不禁心中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有的只是莫名的兴奋。

白衣剑神终于出手了,一剑刺出,迅如惊雷,如长虹贯日,如大江滔滔。这一剑的速度之快,简直无法用肉眼捕捉,这一剑的力量之强,若决堤之洪水,所向披靡,摧毁一切!

孟十九不得不承认,只是他出道以来,见过的最迅猛的一剑,他见过的人里面,没有一个的剑比上官惊云这一剑更快,更凶猛。他仿佛有一种错觉,他面对的这不是一剑,而是洪水猛兽。

但是,即便是洪水猛兽,孟十九他依旧不会畏惧,更不会后退。

雾寒刀出鞘,雾气朦胧。

只听得一声金铁交击,上官惊云这如洪水猛兽的一剑戛然而止。孟十九和上官惊云两人的身形一触即分。

“不愧是上官惊云!不愧是白衣剑神!名不虚传!”孟十九赞道。

“刀出雾寒,剑凝霜雪!不错!雾寒刀果然名不虚传!”上官惊云依旧云淡风轻,看着孟十九手中的雾寒刀说。

雯雪略微松了口气,心想这个呆瓜竟然可以接的住白衣剑神上官惊云的剑,还挺厉害的嘛!害我担心半天。

上官惊云再次出手,刚才那一剑只不过是试试手而已。

上官惊云自信满满,他并不认为孟十九是他的对手,即便是孟十九手中有着号称天下第一刀的雾寒刀。但是当上官惊云一连刺出七剑,都被孟十九接下来时,他这才有些惊讶,对孟十九的轻视少了几分。

孟十九开口:“难道白衣剑神上官惊云的剑法只是这种水平吗?”

上官惊云笑了,:“我只不过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量而已!”

“那就拿出全力来吧!”孟十九说。

上官惊云长剑一声清鸣,说“会的!”说话间轻痕剑已经划破空气,直刺孟十九的咽喉。

孟十九手中雾寒刀斜着向上一挥,就欲挡住上官惊云的这一剑,谁知这一剑即将要要碰到雾寒刀是,竟忽然坠落下去,目标竟是孟十九的胸口。

这一变化真的是让人始料不及,手足无措,谁能想到直刺而来的剑居然会直直的坠下去半尺,而力道不变呢?

这正是上官惊云成名的一剑坠青云。这一剑看似直指对方咽喉,但是速度却比平常出剑慢了几分,以便对方反应而后作出招架之势,而就在对方格挡之际,对方的胸口的防护就会出现破绽,他的剑便在此刻忽然下坠,手腕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刺中对方心脏,一击毙命。

雯雪见到这一幕,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孟十九中剑倒地的情形,不由自主地已经惊呼一声!从窗子跳了下来,直奔孟十九。

但是,孟十九又岂是会那么容易就中剑呢!

当孟十九见到这一剑的力道时,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从刚才上官惊云出手来看,他出剑的速度和力量绝对在这一剑之上,而且上官惊云刚刚还说自己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量。这就很明显,上官惊云这一剑的目标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咽喉,一个人称做剑神的人,如果是去刺别人的咽喉,根本不会有这么慢的一剑,这么无力的一剑。否则,他这剑神的称号也该丢了。

上官惊云的轻痕剑离孟十九胸口只有半寸时,停了下来。因为,上官惊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刺出那半寸了。

原来孟十九的雾寒刀比上官惊云的剑更快,这看似抬手格挡的一刀,竟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砍了出去,斜着砍在了上官惊云的脖子上,然后划过上官惊云的胸膛,直到左腹处。

“好……好快的刀!”上官惊云瞪着眼睛,那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变化,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太小看我孟十九了!”孟十九冷笑一声,雾寒刀入鞘,白色的雾气消失。

上官惊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直直地倒了下去,但是身上却没有一丝血迹,只有一条白色的刀痕从脖子斜着延伸到他左腹处。

雾寒刀过,寒冰一吻。血液冻结,体内寒霜。

一代白衣剑神,自诩剑法超群,轻视白发少年,饮恨雾寒刀下。

“你……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雯雪冲上来问道。

孟十九看到雯雪,无奈地叹息一声,笑着说:“我怎么会有事呢!你看,白衣剑神都已经被我打败了。”

“哼!你个呆瓜,不过是运气好而已。”雯雪听他这么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没好气地说。

孟十九没有说话,心中感叹,确实是自己运气好,如果不是上官惊云轻视自己,使出那一招坠青云的话,自己绝对不会胜的这么快,这么轻松。

司马惊鸿和南宫默此刻已经惊呆了,看着倒下的上官惊云,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们怎么夜想不到,上官惊云竟然会在两招之内,败给一个寂寂无名的年轻小子,即便他手中是天下第一刀的雾寒刀,他们也觉着上官惊云不会败的,更不要说是两招之间,上官惊云就已经死了!他们自问如果是自己和上官惊云动手,百招之内,绝对分不出胜负,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他们和上官惊云是那么熟悉,一出招就知道下一招是什么,自然会打的很久,胜负难分。

上官惊云和孟十九交手就不同了,他们彼此根本不熟悉,甚至见都没有见过,对阵时的心态就不一样,一个轻视对方,一个重视对方,这一轻一重,判断就出现了很大的差距,也就导致了上官惊云的惨败。

孟十九看向司马惊鸿和南宫默,问道:“你们还想要我手中的雾寒刀吗?”

司马惊鸿和南宫默相互看了一眼,自觉单打独斗不是孟十九的对手,而他们又不愿联手去对付孟十九,最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司马惊鸿笑道:“天下第一刀在孟公子手中,我相信绝对不会让明珠蒙尘的,孟公子保重,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司马惊鸿便转身摇着折扇离去。

南宫默默然转身,也离开了。

孟十九看着他们远去,这才松了口气,他还真的怕这两个人不顾脸面,联手对付自己,那时候,只怕是很麻烦。而自己刚才和上官惊云交手,虽然看似短暂,但是刚刚所耗费的精力却不是一般的多,尤其是孟十九最后那一刀,虽然只是一刀,耗费的心力却胜过平常数百刀。

孟十九看向雯雪,温柔地说:“走吧,我们回去吧!他们不会再来了。”

雯雪此刻却生着闷气,不说话也不动。

孟十九不明所以,奇怪地问:“怎么了?怎么不走啊?”

“哼!”雯雪哼了一声,依旧不说话。

孟十九知道雯雪肯定是在生气,但是想了半天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便又试探着问:“吻雪?吻雪?雪?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忽然哑了?”孟十九故作惊讶地跑到雯雪面前,满脸担忧地说。

雯雪笑了,说:“呆瓜,你才哑了!”

孟十九大惊小怪地说:“哦!没有啊!那就好,吓我一跳。”

“行了!别装了!”雯雪用指头戳了戳孟十九的额头说。

“你不生气啦?”孟十九嘿嘿一笑。

“谁让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客栈的?”雯雪噘着嘴问。

“他们半夜找来,我以为你睡了,就……”

“还胡说,你是不是在上岸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告诉你,以后不许你把我留下,一个人去面对危险了!你不知道人家刚刚多担心你!”雯雪板着脸说。

“不会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孟十九一脸诚恳。

“嗯,算你认错及时,这次就原谅你啦!你快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雯雪笑道。

“什么时候,那就要……”孟十九和雯雪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上官惊云的尸体孤独地躺着那里,逐渐冰凉。

有谁能想到,名满江湖的白衣剑神,上官惊云!竟然会落得无人收尸的下场。

江湖本就是如此,你活着的时候人人敬畏,死后一文不值。

第十四章 黑龙会

“什么?你再说一遍?”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左右,身上穿着绣有两条黑龙的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不可置信地问,而这两人正是司马惊鸿和南宫默。

司马惊鸿叹了口气,说:“是真的!上官惊云和那个白发少年孟十九只不过交手两招,就……唉!”

“是啊!孟十九的刀法实在是太快了,就连上官惊云的剑都比不上!”南宫默也附和着说。

黑龙袍人沉吟了半晌,只能无奈地挥挥手,让司马惊鸿和南宫默先下去。

“没想到这个孟十九竟然如此厉害,连上官惊云都败了,本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呢!”黑龙袍人自言自语道。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怎么了?”黑龙袍人问。

“宫主,有人求见!”门外侍者回答。

“谁?”黑龙袍人问道。

“黑龙啸九州,空前绝后。”门外一个洪亮的声音回答。

黑龙袍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立刻迎上前,说道:“请进!”

门推开,走进一个人,此人用斗笠遮着半张脸,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和黑龙袍人相差无几,仔细看去,他的衣服上有三条黑龙。

“不知使者驾临,有失远迎!”黑龙袍人恭敬地对来人行礼。

“不必了!”来人摆了摆手,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然后取下了斗笠,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中年人的脸。如果司徒幽若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张脸的。

“我这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消失二十年的雾寒刀!”被黑龙袍人称作使者的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慢慢的说。

黑龙袍人苦笑一声,坐了下来,叹气道:“使者有所不知,我正为此时苦恼呢!”

“哦?”使者抬眼看着黑龙袍人。

“就在昨天,我派出去了三个人,去寻找那雾寒刀,却是无功而返啊!”

“哪三个人?”使者问。

“白衣剑神上官惊云,花花公子司马惊鸿,还有开石手南宫默。”黑龙袍人回答。

使者闻言,略微有些动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惊讶道:“怎么?这三人一起出手,也没有办法从那个少年手中取得雾寒刀吗?”

“唉!要是他们肯一起出手,怎么会拿不到雾寒刀呢,你也知道,他们个个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对付一个毛头小子就已经自觉惭愧了,怎么可能会联手呢?”

使者轻笑一声,说道:“也是,以他们在江湖上的的地位和名气,是不可能联手对付一个小子的,他们呀!就是怕落下欺负小辈的骂名。但是,”使者忽然声音变得冷淡起来,“入我黑龙会者,必须抛弃这些虚名,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

黑龙袍人起身,肃然道:“那是自然,我怎么可能忘记!但是他们……唉!他们刚入会不久,还是难以放下呀!”

“说的也是,你把他们叫来,我亲自给他们交代一番。”

“没问题,只是……”黑龙袍人有些尴尬。

“只是什么?”使者皱眉问。

“只是那上官惊云来不了了!”黑龙袍人立即回答。

“为什么?”使者疑惑地看着黑龙袍人。

“他已经死了!”

“死了?”使者愣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我说何金威啊何金威!你也太严厉了些吧!就算他们这次没有成功,你也不至于把上官惊云给杀了吧?”

原来黑龙袍人竟然是极霄宫的宫主何金威!

黑龙袍人何金威苦笑着摇头说:“我怎么会那样做呢!上官惊云不是我杀的!”

“哦?那上官惊云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那毛头小子杀的?”使者笑着问。

“不错!上官惊云就是被他杀的。”何金威没有笑,一字一句地说。

使者这次真的呆住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可能?”使者依旧不敢相信。

“我也不敢相信啊!但是司马惊鸿和南宫默亲口告诉我的,而且他们还说……”

“还说什么?”使者焦急地打断了何金威的话。

“还说上官惊云和那个白发少年只不过出了两招,就被白发少年杀了!那个白发少年的刀竟然比上官惊云的剑还要快!”何金威说。

“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快的刀!”使者默然道。

“你去把雾寒刀上官惊云和南宫默叫来,我要亲自问一问这件事。”

“是!”何金威答应了一声,对着门口喊道:“来人!”

门外立刻就有人答应一声,走进门来。

“宫主有何吩咐?”侍者躬身行礼然后问道。

“快去把叫司马惊鸿和南宫默给我找来。”

侍者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不一会,司马惊鸿和南宫默就来到了何金威的房间,两人见到屋中坐着的人,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尖礼。

使者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待司马惊鸿,南宫默和何金威都坐定,使者看着司马惊鸿和南宫默,开口问道:“上官惊云真的死在了那个毛头小子的刀下?”

司马惊鸿和南宫默点了点头。

使者这次相信上官惊云真的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你们给我仔细地说一遍。”使者说。

司马惊鸿和南宫默便将上官惊云和孟十九两人的战斗仔细地说了一遍。

使者听了后半晌不语,随后叹息道:“没想到一代白衣剑神,一剑青云坠的上官惊云竟然在使出他的成名‘坠青云’时被人击杀,真是成也‘坠青云’,败也‘坠青云’啊!”

“是啊!”三人附和道。

使者又看向司马惊鸿和南宫默,冷冷地说:“你们三人如果联手对付那个毛头小子,绝对是可以战胜他的,但是你们却顾及自己的名声,不愿联手,你们可知错?”

南宫默默然无语,司马惊鸿却笑了起来:“笑话!我堂堂司马惊鸿,在江湖上混迹了十余年,从未以多欺少,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少年!”

“那你可知黑龙会的宗旨是什么?”使者冷冷地看着司马惊鸿。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司马惊鸿淡淡地说。

“你既然知道,为何当时不出手?”使者厉声呵斥道。

“哼!知道又如何?叫我司马惊鸿去做那种以多欺少的事,那是万万不能!”

南宫默和何金威听司马惊鸿这么说,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放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使者冷声问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司马惊鸿大声道。

“好,很好!竟然将黑龙会的宗旨不管不顾!你可知这是何等罪名?”使者呵斥道。

“不过一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哼!”司马惊鸿说着就拍案而起,冷冷地瞪着使者。

“惊鸿贤弟冷静啊!”南宫默拉了拉司马惊鸿的袖子说。

“我现在很冷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司马惊鸿甩开南宫默的手,平淡的说。

房间中气氛顿时变得凝固起来。

“哈哈哈……好个司马惊鸿!好个花花公子!”使者大笑道。

司马惊鸿愣了一下,他都准备好和使者一战了,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南宫默和何金威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使者。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很好!但是我们黑龙会的人可不是君子啊!你下去好好想一想吧!”使者对司马惊鸿说。

“啊?”司马惊鸿还有些发愣。

“下去吧!”使者挥了挥手,示意司马惊鸿和南宫默退下。

司马惊鸿和南宫默这才慢慢地一礼,退出了房间。

何金威看着使者,开口问道:“使者为何……?”

使者捧起已经有些凉了的茶,喝了一口,这才开口。

“这样真性情的汉子当真少见的很,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却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难道不值得敬重吗?”

“确实是少有啊!”何金威也不由的感叹,“但是我却不认同他!”

“哦?”

“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但是死了的话,什么都没有了!就像上官惊云,他已经死了,什么也不会留下,而且还会传出堂堂一代白衣剑神,竟然被一个少年两招击败,惨死刀下!所以我宁愿背负骂名,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何金威冷酷地说。

“哈哈哈……说得好!这才是黑龙会成员该有的觉悟啊!要是上官惊云等人有这等的觉悟,何愁雾寒刀不到手呢!”使者拍掌大笑道。

“使者,雾寒刀和那个少年该如何处置?”

“你们姑且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消息即可!”使者说。

“好,那我就静候使者的消息。”

“嗯,你只管派人盯住那个毛头小子,不要动手!切记,派几个机灵点的去,不要跟丢了!”

“那是自然,他现在就在我极霄宫的境内,我的耳目遍及各处,只要不出极霄宫,他的行踪绝不会丢失的,请使者尽管放心好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何宫主早点歇息吧!我就不打扰了!”使者说着就起身戴上斗笠欲走。

“使者这就走了?何不暂住几日,我好陪使者玩乐几天。”

“不,我还有要是在身,不便久留,你好好盯紧那个少年就好。”使者摆手道。

“既然如此,使者慢走!至于那个少年,他绝对是跑不了的。”何金威笑着说。

“好!”使者答应了一声,推门出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雾寒刀!白发少年!你等着吧!我一定会要你好看的。”何金威微眯着眼,冷冷的说。

“来人!”何金威喊了一声,不久门外的侍者就来了。

“你找几个机灵点的人吧这个小子盯紧了,他的行踪我要时时刻刻都知晓。”何金威从桌上拿起一张纸交给侍者,上面画着的果然是孟十九。

“是!”侍者答应一声,准备离去。

“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何金威嘱咐道。

“是!”侍者领命而去。

第十五章 毒蘑菇

“呆瓜,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雯雪问孟十九。

“我想一直沿着这条江顺流而下,直到尽头!听说尽头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看不到边际。”孟十九看着前方,有些憧憬。

“哦!”雯雪点了点头,也眺望着远方说,“我也没有看过大海,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求之不得,到时候我要在大海边摆一桌酒席,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从早晨喝到傍晚,看着落日,再从傍晚喝到黎明,看着日出!”

“就知道喝酒,早晚喝死你!哼!我啊!要在大海里去游泳!”雯雪说。

“游泳?你会吗?一看你就是个旱鸭子。”孟十九看着雯雪,一脸不相信。

“哼,你还不相信,我告诉你,我从小就在湖边长大的,游泳什么的我最拿手了!”雯雪得意地说。

“那你还不赶紧救人啊?你看那个人要淹死了!”孟十九忽然指着江面说。

雯雪闻声看去,果然一个人正在水里挣扎。雯雪把腰间挂着的剑取下,就准备跳下去救人,却被孟十九一把拉住。

“干什么?”雯雪愣了一下说。

“你还是一边看着吧,我来,江水那么冰冷……”孟十九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一个猛子扎下去了。

雯雪闻言,心中一暖,心想这个呆瓜还挺体贴人的嘛!

孟十九很快就把溺水的人救了上来,但是这个人已经昏迷不醒了。原来溺水的是一个少年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手里还紧紧地抓着一把剑,而且他的右胸前还有一处半尺长的伤痕,这道伤痕又细又深,看样子应该是被利器以极快的速度划开的,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剑痕。伤痕虽然经过了包扎,但是刚刚溺水伤口又裂开了,一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孟十九见他昏迷不醒,急忙按压他的胸口,很快,他就有了反应,剧烈地咳了起来,吐出好几口水才停止。他看着孟十九和雯雪,说了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谢谢”,就又晕过去了。

“我们要赶快先靠岸找个郎中救他才行!”雯雪满脸担忧地看着这个少年说。

“嗯。”孟十九点了点头,立即吩咐人找个地方上岸,然后抱起溺水的人走进了船舱,把他安置在了床上,并准备给他换了衣服,忽然看到他手中还拿着剑,就想伸手去取下来,但是手刚刚伸出去,孟十九又停了下来,并没有动少年手中的剑,艰难地换好衣服,孟十九松了口气,重新给溺水少年包扎了伤口,并给他上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

船驶向岸边,在一个小码头停了下来,孟十九背着这个溺水少年找到了一个郎中,给他诊断过后,雯雪便拿着药方去抓药,孟十九则留下来照看溺水少年。

孟十九看着躺着床上的溺水少年,目光停留在了他手中的剑上面。

“他应该是个剑客吧!看样子很重视手中的剑啊,昏迷不醒了还紧握着不放,不知道他的剑法怎么样?从他视剑如生命的样子,应该剑法不错吧!不知道有没有上官惊云高呢?”孟十九自言自语着,说到这里孟十九忽然想起了溺水少年有胸的那道伤痕,他越想越觉着这道伤痕不简单,这如果是剑伤,那这一剑必然快到不可思议,实在是生平罕见,唯有白衣剑神上官惊云出剑的速度和这一剑相差无几。当然,他也没见过几个用剑高手。

雯雪带抓来了药,孟十九让雯雪先看着溺水少年,自己则去煎药。

药已经煎好,孟十九端来,唤醒了昏迷的溺水少年,少年喝下药,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雯雪好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掉在水里的?”

“独漠孤,船沉了。”溺水少年的回答十分简单。

“独漠孤……毒蘑菇……哈哈哈原来你叫毒蘑菇!”孟十九又开始自作主张地给别人起名字了。

“是独漠孤!”独漠孤想要纠正孟十九。

雯雪无奈的说:“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他就这样。”

“我叫孟十九,这是吻雪!”孟十九自我介绍说。

“哦!”独漠孤答应了一声。

“是雯雪!香风暗拂灵雯面的雯。”雯雪白了一眼孟十九,她就知道孟十九会这么说

“你身上的剑伤是怎么回事啊?”孟十九指了指独漠孤胸口。

“比剑。”独漠孤回答。

“和谁比剑啊?是不是很厉害的高手?我觉着和你比剑的应该是一个用剑高手才对。”

“叶君。”独漠孤回答。

“叶君?怎么好像有点熟悉……”孟十九沉吟道。

雯雪则很吃惊地看着独漠孤,问:“你说的可是那个一剑挑五恶,三掌败无双,威震南北的剑神叶君!”

“不知道。”独漠孤回答。

“应该就是他,只有真正的剑神叶君才有那么快的剑。”孟十九说。

“‘那么快的剑?’,难道你看见过他们比剑啊?”雯雪问。

“没有,但是我看过他身上的伤口。”孟十九说。

“哦!哎!独漠孤啊!你胆子倒是不小嘛!居然敢和剑神叶君比剑?是不是输得很惨?”雯雪笑嘻嘻地开玩笑说。

“没有。”独漠孤回答。

“没有?没有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赢了?”雯雪随口问道。

“是。”独漠孤回答。

“哇!真的吗?你竟然打败了剑神叶君啊!”雯雪不可置信地叹道。

“剑神?他不配!”独漠孤冷冷地说。

“毒蘑菇,快说说你是怎么打败他的。”孟十九好奇地问。

独漠孤眼中浮现出回忆的神色,缓缓开口:“我三剑,他两剑。”

“然后呢?”孟十九和雯雪异口同声地问。

“我受了伤。”独漠孤回答。

“剑神叶君呢?他怎么样了?也受伤了?”孟十九问。

独漠孤语出惊人:“死了。”

“死……死了?”孟十九和雯雪几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你是说剑神叶君死了?被你三剑就杀了?”雯雪瞪着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问。

“嗯。”独漠孤回答。

“你们两个简直不是人!”雯雪感叹道,“一个两刀杀了白衣剑神上官惊云,一个三剑杀了剑神叶君。”

“白衣剑神?”独漠孤问。

“是啊!就在昨天晚上。”雯雪说。

“嘿嘿……一不小心就杀了。”孟十九笑着说。

“两个剑神?”独漠孤忽然问。

“剑神有好多啊!像你们两个杀的叫是被别人称作剑神,还有好多是自称剑神的,像是漠北剑神徐正飞、海南剑神孙君立、东山剑神杨仁明……”雯雪数着指头说。

“行了行了,别数了!这些人也就漠北剑神徐正飞还说得过去,其他人都是些滥竽充数,不值一提。”孟十九摆手让雯雪停下来。

“毒蘑菇,你就先在这好好养伤吧!”孟十九对独漠孤说。

“吻雪,我们先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吧。”孟十九对雯雪说。

雯雪还在低声数着剑神,没有听到孟十九的话,孟十九走过去拍了一下雯雪的头,说:“走啦!别数了。”

“哦!”雯雪这才停止了数数,跟着孟十九出了门。

“你觉着独漠孤他的话可信吗?”雯雪出了门,抬眼问孟十九。

“我觉着他应该没有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孟十九沉思了一下说。

“你可知道剑神叶君是什么人吗?”雯雪忽然问孟十九。

“知道啊!就是剑神啊。”孟十九呆呆地回答,不知道雯雪为什么这么问。

“剑神叶君,传说中七岁开始练剑,十七岁练成,而后再无敌手,我听说他出道以来,大小五十七战,从无败绩,而且他的对手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而这个独漠孤,我从未听过,但是剑神叶君却死在了他的剑下,你说奇怪不奇怪。”雯雪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问你,你在没有遇见我之前,可曾听说过我?”孟十九笑了笑问。

雯雪摇了摇头,笑着说:“你是哪个无名小辈,本姑娘从来没有听说过。”

“但是呢,我这个无名小辈却打败了白衣剑神上官惊云,所以呢,毒蘑菇击败剑神叶君也就不足为奇了吧!”孟十九眨眨眼说。

“这……好像有点道理!”雯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师傅告诉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骄傲自满会使人走向灭亡。”孟十九一幅很深沉地样子。

“行了行了,别在胡扯了,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雯雪拉着孟十九的胳膊就往下走。

“好啊!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孟十九一副要慷慨解囊的样子。

“你不是钱都用来买酒了吗?”雯雪疑惑地看着孟十九。

“当然是用毒蘑菇的啦!”孟十九从怀中拿出一袋银子,笑嘻嘻地说。

“你偷拿人家钱袋!”雯雪瞪着眼睛看着孟十九。

“什么叫偷,这是借,我救了他的命,他借我点钱用用应该不过分吧!你放心好了,我明天就会还给他的。”孟十九抛了抛钱袋说。

“……”雯雪无语。

孟十九和雯雪正吃着饭,门外忽然进来了两个年轻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

两人点了菜,坐定之后开始闲谈。

“杨师兄,你刚才说剑神叶君死了?这是真的吗?”其中一个人开口说道。

“当然是真的,这么重大的事,岂能有假?”那个被叫做杨师兄的人说。

“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剑神啊!”那个年轻人依旧不可置信地说。

“我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不敢相信啊!但是这件事确实千真万确!”

“这是在是太惊人了!”那个师弟摇头感叹道。

“还有更惊人的事呢!”忽然他们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转头对他们说。

“难道是有什么是比剑神叶君死了更令人震惊的事吗?”师弟看着中年人问道。

“白衣剑神也死了!”中年人回答。

“什么?你说什么?”师兄弟二人一起惊呼出声。

“我说白衣剑神上官惊云也死了!”中年人说。

师兄弟二人惊讶地长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哈哈……你看他们震惊的样子。”孟十九低声笑着说。

“这么说独漠孤说的话是真的呀!”雯雪说。

“我早就说过了,他肯定没有说谎。”孟十九一脸得意。

中年人喝了一口酒,继续道:“你们知道白衣剑神上官惊云怎么死的吗?”

师兄弟二人一起摇摇头。

“白衣剑神上官惊云是被雾寒刀所杀!”

“什么,这怎么可能?”杨师兄不相信。

“就是,江湖上人人皆知,雾寒刀早已经沉在西湖里了,前辈就不要说笑了。”师弟笑着说。

“他们说你呢?”雯雪对孟十九说。

“嗯。”孟十九答应了一声,继续听那中年人说。

“我当然没有说笑,也从来不说笑。”中年人扫视了一眼四周,在孟十九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而且雾寒刀就在这里!”

第十五章 客栈风波

客栈变得静了下来,原来整个客栈里的人几乎都在听这个中年人说话。

雯雪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看着孟十九,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孟十九用眼神制止了。

“前辈,你……你的意思是……那个杀了白衣剑神上官惊云的人就在这里?”杨师兄结结巴巴地问。

“不错,就在这里!”中年人回答。

众人顿时四处张望,想要看一看雾寒刀张什么样,杀了白衣剑神的人张什么样。

“敢问前辈此人是谁?”师弟问道。

“我也不认识他。”中年人摇头道。

“那前辈怎么说雾寒刀就在这里呢?”杨师兄问道。

“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是,”中年人顿了顿,看众人都看着他,这才继续开口,“但是,我听说他有一头如雪的白发。”

众人四处望去,客栈里白发的除了孟十九之外,居然还有好几个老头。老头们见众人看向自己,急忙摆手。

最后,众人的目光停在了孟十九的身上。

孟十九依旧喝着他的酒,好像和自己无关一样。

众人目光又向下,看向了孟十九身边的雾寒刀。

然后众人又看向中年人,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中年人点点头。

众人又立刻把目光转向孟十九。

“唉!吃个饭都吃不安生呀!”孟十九喝下一杯酒,叹道。

杨师兄站起身,走了过来,对孟十九抱了抱拳,问道:“在下杨玉明,敢问这位少侠,你是不是击败了白衣剑神上官惊云?”

孟十九头也不抬,说:“没有的事情,你想多了!”说完又继续喝自己的酒。

雯雪看他居然还面不改色,如此淡定地喝着酒,不由地对他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杨玉明听他这么说,略微一愣,又看向了孟十九的刀,说到:“不知可不可以把你的宝刀借我看一看?”

“不可以!”孟十九此刻忽然说话的方式像是独漠孤。

杨玉明尴尬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就是一把刀吗?我师兄借着看看,又不是不会还你。”师弟起身上前说到。

“你凭什么让我把刀借给你看?你是谁呀?我认识你吗?”孟十九冷笑道。

“说不来我怕吓死你!”师弟说。

“哼!”孟十九只是哼了一声,然后再没有理会他,对雯雪说:“你知不道有一种动物,它特别的讨厌?”

“哦?哪一种啊?”雯雪双手托腮看着孟十九。

“它呢,就喜欢在你吃饭的时候烦你,在你四周飞来飞去,嗡嗡嗡的吵个不停。”

“哦!我知道,你说的是苍蝇啊?”雯雪笑着说。

“哈哈,真聪明!”孟十九笑道。

“岂有此理,你说我是苍蝇?”师弟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喝道,但是他却不敢动手,因为他怕!怕孟十九就是杀了白衣剑神上官惊云的人。

孟十九皱起了眉毛,因为师弟刚刚这一巴掌把他放在桌子上的酒杯打翻了。

“给我把酒杯放好!”孟十九看着师弟,冷冷地说。

“怎……怎么,你想干什么?”这个师弟被孟十九冰冷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再说一遍,把酒杯给我放好!”孟十九的声音冷的几乎和雾寒刀所散发出的寒气一样。

师弟怕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实在是拉不下脸,刚想张嘴说话,孟十九忽然起身,一脚踢出,踹在了师弟的小腹上,师弟就像是皮球一样被孟十九踹了出去,飞出了门外。

“我最讨厌别人弄撒我的酒了!”孟十九淡淡地说。

“你……”杨师兄指着孟十九,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们走吧!这饭也是没办法吃了!”孟十九对雯雪说。

“好!”雯雪答应了一声,起身准备走,孟十九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你……你还想怎样?”杨师兄结巴着问。

孟十九没有回答,示意雯雪先等一下,然后走出了门外。

众人立刻起身跟了出去,想看孟十九准备干什么,难道要赶尽杀绝吗?

孟十九出去的时候,师弟还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脸上全身汗水。

“你知不知道打坏东西要赔偿的?你呢,刚刚把我的酒弄到桌子上了,现在立刻给我十两,不,二十两银子!”孟十九蹲在师弟身边,伸着手对躺在地上的师弟说。

众人顿时对孟十九投去了鄙夷的目光,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抢劫。雯雪听孟十九这么说,不由轻笑出声。

“不……不可能!大丈夫……”师弟挣扎着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孟十九准备拔刀,立刻就闭嘴了,乖乖地掏出了二十两银子。

“大丈夫能屈能伸,嗯,好!我就饶了你今天。”孟十九笑嘻嘻地说,然后起身走回了客栈。

杨师兄见孟十九走开了,这才赶上去扶起了自己的师弟。

“好啊!原来你的钱都是抢来的。”雯雪笑着对孟十九说。

“胡说八道,这是他心甘情愿赔给我的,怎么能叫抢呢?”孟十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看你把那个人都吓成样了,还心甘情愿!”雯雪说。

“好吧,不是心甘情愿,但是他打倒了我的酒杯,破坏了我喝酒的兴致,当然应该赔偿我的损失!”孟十九说。

雯雪看着门口,向孟十九身后指了指说:“那你应该去他呀,要不是他在哪说,那个傻小子也不会找上你的。”

“哦!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孟十九恍然大悟,转身去找那个中年人,中年人已经走到门口,准备开溜了。

“站住!”孟十九大喝一声。

“傻瓜才站住呢!”中年人嘿嘿一笑,转身消失在门口。

“想跑?没那么容易。”孟十九一笑,施展轻功,追了出去。

不一会,孟十九就抓着那个中年人回来了,此刻的中年人已经被孟十九揍得鼻青脸肿,孟十九下来,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啊!”中年人连连摇头。

“没有人你怎么回知道白衣剑神上官惊云的事?说!”孟十九呵斥道。

“我就是知道,怎么样?”中年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那你可能会死的很惨哦!”孟十九吓唬他说。

“哼!”中年人冷哼一声,不说话。

“你是不是认识上官惊云他们?”雯雪盯着中年人的眼睛问。

“当然,白衣剑神上官惊云谁人不识。”中年人回答。

“那你是不是也认识司马惊鸿和南宫默呢?”雯雪继续问。

“花花公子世无双,南宫铁掌开山裂石,我怎会不知?小丫头,你当我是刚出茅庐的小子吗?”中年人说完还瞪了一眼孟十九。

孟十九摸了摸鼻子,心说你知道就知道,看我作甚?把我当刚出茅庐的小子啊?

“是不是他们派你来的?”雯雪问。

“他们?哼,不是!我根本没见过他们。”中年人眼神闪烁。

雯雪看到了中年人的反应,笑了笑,说:“既然你不认识,那你走吧。”说完拍了一下中年人的肩膀。

孟十九急道:“你怎么可以放他走呢?”

“算了,他什么也不知道,留着干嘛?难道让我们养着他吗?你愿意养着他吗?”雯雪对孟十九眨了眨眼睛。

“呃……不愿意,赶紧滚吧!不要让我看见你!”孟十九说着就把中年人一脚踢开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中年人起身还想说些场面话,孟十九作势欲打,吓得中年人立刻闭嘴离开了。雯雪便拉着孟十九上了楼,到了房间

“吻雪,你刚刚为什么放跑他呀?”孟十九问雯雪。

“你觉着你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吗?他那副嘴硬的样子。”雯雪用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孟十九的额头问。

孟十九想了想,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严刑拷打他还真的干不出来,刚刚揍他只不过是出气而已。

“我们现在跟上他,他肯定会回去汇报消息,到时候我们就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雯雪凑到孟十九耳边轻声说。

孟十九眼神一亮,大叫:“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吻雪,你真聪明!”

“那还用说,本姑娘可是天资聪颖、天赋异禀、骨骼惊奇、冰雪聪明……”雯雪得意地说。

“好了,别说了,赶紧走吧,不然待会找不到了!”孟十九制止了雯雪的自吹自擂。

“放心啦!不会跟丢的!”雯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为什么啊?难道你……有狗的鼻子,可以闻着气味追踪吗?”孟十九笑着说。

“你才狗呢!我刚刚已经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千里追踪粉。”雯雪扬了扬手,孟十九看向雯雪的手,发现他的手上正泛着奇异的光,而且还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虽然淡,但是却十分特别。

“有了这个,我们肯定能找到他的。”雯雪自信的笑道。

“你确定他不会闻见吗?”孟十九想了一下,问道。

“不会,他现在肯定十分紧张,不会注意到这些的。”雯雪说。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孟十九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不行!”雯雪摇头。

“为什么?我们是去追踪的,你这如雪的白发太明显了,必须乔装改扮一下才可以。”

“好,听你的!”孟十九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点头答应。

之后,孟十九将独漠孤的钱袋连同抢来的二十两银子都放在了独漠孤房间的桌子上,独漠孤此刻正呼呼大睡,孟十九想了想,提笔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之后就去找雯雪乔装改扮去了。

“我说,吻雪啊!这也算是乔装改扮吗?”孟十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

“怎么不是?”雯雪笑嘻嘻地说。

“呃……你就找了块布把我的头包起来而已……”孟十九很是无语地说道。

“至少别人看不出你的白发了呀!”雯雪掩嘴偷笑。

“……我怎么看都觉着像是乡下的大妈!”孟十九摇头晃脑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雯雪催促道。

“唉!”孟十九无奈地叹口气,出了门。

第十六章 夜探极霄宫

孟十九和雯雪一路追踪着那个中年人,直到晚上,这个中年人才在一个山门前停了下来。

孟十九抬眼看去,这里大门气势恢宏,门口还站有守卫,一块巨大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字极霄宫。

“竟然是极霄宫!这下有些麻烦了呀!”雯雪有些吃惊。

“怎么?极霄宫怎么了?”孟十九问。

“极霄宫一向严禁外人进入,而且里面守卫森严,想要悄无声息地进去怕是有些难!”雯雪皱起了柳叶眉。

“没事,没有什么地方能拦得住我孟十九,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孟十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行!”雯雪当即拒绝。

“为什么呀?你放心啊,我不会有事的,我的轻功不敢说天下第一,但是去个极霄宫还是跟进自家后院一样简单。”孟十九自吹道。

“谁担心你啊?我是不想一个人在这傻等着,我也要去。”雯雪白了孟十九一眼。

“好吧!我们一起去。”孟十九想了想就答应了。

极霄宫依山而建,只有前面是一堵一丈高的石墙,孟十九和雯雪轻而易举就翻了进去。孟十九和雯雪进去后看了看四周,居然是一个花园。这个花园极大,除了各种各样的花以外,还种有高大树木。孟十九问雯雪:“这我们该往哪里走啊?”

雯雪看了看四周,指着一条两排都是树木的小路说:“沿着这条路走,这条路是朝北的。”

“朝北?”孟十九不解。

“大门是朝南开的,不应该往北面走吗?”雯雪解释。

“哦!言之有理,我们走。”孟十九恍然大悟。

两人沿着小路走去,路上遇见了三波巡视的守卫,孟十九和雯雪早早地跳到了树上,并没有被发现。

出了花园,他们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两边还摆着各种各样的兵器,看样子是极霄宫弟子们平时的训练的演武场。此刻演武场上一队巡视的守卫正和那个中年人交谈着什么,巡视守卫的带头人时不时点点头,看样子,这个中年人在极霄宫的地位不低。

不久,中年人穿过演武场而且,巡视的守卫继续前进。

这演武场上如此空旷,如果他们现在追过去的话,很容易被守卫发现。

孟十九抬头看了看夜空,一轮弯月挂在天上,甚是明亮,心中哀叹真是天时地利全无啊!

雯雪却笑了笑,小声地说:“不用担心,他们这些巡视的守卫经过这里是有规律的,只要抓住间隙,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过去了。”

“言之有理!”孟十九点点头,看着一队守卫经过,立即动身,穿过了演武场。

“糟糕!”孟十九看着眼前的三条岔路叫道。而中年人已经不知所踪。

“嘘!小声点!”雯雪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小声说。

“这下我们该去哪里?”孟十九压低了声音。

雯雪动了动鼻子,说:“你闻啊,这么明显的味道。”

孟十九用鼻子用力地吸了两口气,笑道:“嘿嘿,我们还真成了狗了!”

“你才狗呢!快点追。”雯雪没好气地白了孟十九一眼。

两人快速追了上去,很快又发现了那个中年人,中年人直奔一座大殿而去,这座大殿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极霄殿。

“看样子他是去找极霄宫的宫主了!我们还要继续追踪下去吗?”雯雪问孟十九。

孟十九看了看大殿周围,发出周围有很多的守卫在巡视,好像很难接近。

“先上极霄殿的房顶!”孟十九看着此刻被乌云罩住的弯月,心下大喜。

“好!可是在大殿顶上我们也听不到啊?”雯雪想了一下说。

“哎!有了,你看那个侍女,好像要进去送茶水,我们赶紧趁机溜进去!”孟十九忽然看见了一个侍女端着一个盘子,心念一动。

“好!”雯雪答应一声,两人悄悄地上了大殿屋檐上,等侍女开门进去后,立刻从门上掠了进去,悄无声息地落下侍女身后,侍女一点都没有发觉。两人立即找了个地方藏身,屏气凝神听他们说话。

侍女倒完茶水,就关上门,转身离开了。

两人似乎喝了几口茶,然后又继续交谈了起来。

“宫主,我当时在客栈里已经挑起了众人的兴趣,奈何那些人实在是武功低微,根本无法对孟十九造成伤害。”说话的声音正是那个中年人。

“哈哈……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个声音阴沉的人大笑道。

孟十九心想,宫主?想必此人就是极霄宫的宫主何金威了。

“哦?宫主的目的难道不是让那些人和孟十九作对吗?可是那些人武功实在是……”

“我的目的就是让天下人尽知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就在孟十九手中,这样的话,半个武林中人都会找上孟十九,到时候,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可能与整个武林为敌。而我们呢,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哈哈哈……”何金威大笑道。

雯雪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实在是太坏了,要是全天下的人都只道雾寒刀在呆瓜手里,那还了得。

“宫主实在是高啊!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取得天下第一刀雾寒刀!”中年人连忙拍马屁。

“那是自然,我何金威是何许人也?就他孟十九一个毛头小子,乳臭未干,怎么跟我斗?哈哈哈……”何金威大笑不已。

孟十九听了之后,心想:原来这个人打的是这种主意,那我觉不会让你失望的!

“宫主,小的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如果天下人皆知雾寒刀在孟十九那个毛头小子的手里,那我们到时候拿到雾寒刀岂不是天下人也会知道,他们找上门来怎么办?”

“哼!孟十九这是一个刚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要背景没背景,要名声没名声,雾寒刀在他手中,天下人肯定不服。而我堂堂极霄宫,立足江湖百余载,威名远扬,执掌天下第一刀雾寒刀,谁人敢不服?他们也敢找上门来吗?”何金威自负道。

“哎!宫主此言差矣!我听说二十年前因为争夺雾寒刀,不知死了多少英雄豪杰,其中不乏一些大门派,被人逼上山门,杀的血流成河!最后几乎满门尽灭啊!宫主还是要三思啊!”中年人劝说道。

“正升啊!你实在是太小看咱极霄宫了,我极霄宫岂是那些不入流的小门小派能比的?再者说了,我们身后还有……”何金威十分自负。

“我们身后……?”中年人刘正升疑惑地问道。

“你可知最近江湖上兴起的黑龙会?”何金威忽然压低了声音。

“宫主说的难道是传说中遍及整个武林的黑龙会?”刘正升惊讶道。

孟十九心想:黑龙会?那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想着便一脸茫然地看向雯雪,雯雪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哦!没想到你也听说过黑龙会的大名。”何金威倒是有些惊讶,他本以为刘正升不知道呢。

“我是听我一个朋友说的,他说有个身穿黑色龙纹袍的人曾找上他,让他加入黑龙会。”刘正升说。

“你看这是什么?”何金威似乎拿出一件衣服给刘正升看。

“啊……这……难道……?”刘正升十分惊讶,因为何金威手中的这件袍子和他朋友描述的一模一样。

“没错,我早就加入黑龙会了!”何金威自豪道。

刘正升沉默良久,这才开口:“小的实在是不解,宫主已经是极霄宫的宫主了,为何还要加入黑龙会呢?”

“那是你不知道黑龙会的力量有多么庞大!”何金威说。

“难道比我们极霄宫还要庞大不成?”刘正升问。

“哈哈……”何金威笑了起来,说,“在黑龙会面前,我们极霄宫根本不算什么,黑龙会的势力之大,黑龙会的人武功之高,你简直无法想象!”何金威的语气都有些颤抖。

“那为何江湖上都没有什么名声呢?”刘正升问。

“黑龙会目前还在于暗处,尚未浮出水面,当它露出真正面目的时候,必然震惊整个武林,让天下人都胆寒!”何金威缓缓地说。

“哦!”刘正升呆呆地应了一声。

“这么给你说吧,两年前,找上我的是一个黑龙会的四龙使者!也就是衣服上有四条黑龙,我当时继任极霄宫宫主才三年,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而且当时我的神功大成不久,我怎么可能答应加入一个从未听说过的黑龙会?”何金威说。

“那换谁都不会答应的。”刘正升说。

“是啊!但是,那个四龙使者见我不答应,便扬言说要灭了我极霄宫,我当时大怒不已,竟然有人不知天高地厚说要灭我极霄宫!我当即就和他动起手来了,但是……”何金威的声音忽然变得黯然神伤起来,“我在他手上没有走过十个回合,就……唉!黑龙会实在是太恐怖了!”

“什么?十……十个回合……?这怎么可能?”刘正升震惊道大叫道。

“没错!”何金威淡淡地说,“这只不过是个四龙使者,四龙之上还有五六七八!他们的实力更是想都不敢想啊!”

雯雪听何金威这么说,几乎惊讶地要叫出声来了,连忙捂住了嘴。

孟十九倒是眼中燃气了战意。

“这……没想到黑龙会竟然如此恐怖!那黑龙会的会长是何人?”刘正升问。

孟十九和雯雪也竖起耳朵凝神听着。

“我也不知道,”何金威摇头叹息道,“我只不过是个黑龙会普通的成员,二龙而已!见过的最高级别的就是那个当年找上我的四龙使者!”

刘正升良久不语,显然是被何金威的话惊到了。

“那黑龙会的目的是什么呢?”刘正升问。

“一统江湖,完成这空前绝后的壮举!”何金威回答。

“嘶!”刘正升倒吸一口凉气,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人能够一统江湖,难道黑龙会要做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吗?

“所以……这雾寒刀并不是我想要啊!是黑龙会想要!”何金威说。

“哦!怪不得宫主对雾寒刀如此上心!”刘正升恍然大悟。

“是啊!不然我一个以掌法威震八方的极霄宫宫主何金威要那雾寒刀作甚?”何金威无奈道。

雯雪听到这里,便给孟十九使眼色,准备撤退。

孟十九还想再听下去,见雯雪想走,便点了点头。

但是,此刻,大殿门已经关上,如果开门出去,必然惊动极霄宫宫主何金威和门外的守卫。

雯雪抬头示意孟十九向上看,孟十九抬头看去,大殿的两边居然有通风口,孟十九心下大喜,两人轻轻地跃上房梁,走到通风口处,通风口虽然小,但是并难不倒孟十九和雯雪,他们轻而易举就出去了。

第十七章 极霄宫里散步

云散,冷月如钩。

星稀,短剑如电。

剑与剑的交锋,长和短的较量。

雯雪的长剑轻盈灵动,对手的短剑迅疾狠辣。

人影错落,剑光四射,冷月下的两人像起舞的仙子,又似飞舞的蝴蝶。

孟十九没有出手,也没有在意已经围上来的守卫,只是静静地看着雯雪和这个手持短剑的女子之间的较量。

原来,当孟十九和雯雪两人从通风口出来时,大殿的顶上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手持双短剑的女子,雯雪便和那女子动起手来。孟十九见对方是个女子,而雯雪又未落下风,便没有急着出手,而是静静地看两人斗剑。

雯雪轻盈的身姿已经深深地吸引了孟十九,而短剑女子迅疾的剑法也是让孟十九大为赞赏。

灯火通明,守卫重重。

但是只有两人剑的交击之声和剑锋划过空气产生的摩擦声。

两人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孟十九已经看出那个女子剑法凌乱,疲于招架,败迹已生。

果然,没过五个回合,雯雪一剑挑飞了那个女子的一柄短剑,只剩一柄短剑的女子只能退避,但雯雪步步紧逼,不给那个女子丝毫喘息的机会。短剑女子退无可退,手中剩下的一柄短剑再次被震飞,而雯雪的长剑已然架在了短剑女子那白嫩的脖颈上。

“好剑法!”孟十九拍手叫好,没想到有人同时也这么说。

孟十九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面容威严的男子走来。

“参见宫主!”众守卫齐身行礼道。

“爹爹!快来救我!”那个女子对何金威喊道。原来这个女子竟然是何金威的女儿。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夜闯我极霄宫,还挟持我女儿?还不快快放开我女儿!”何金威听见自己的女儿呼救,顿时脸色变得十分愤怒。

孟十九大笑着说:“我想你应该认识我才对!”孟十九说着就取下了包在自己头上的布,露出一头如雪的白发。

“啊!你……你是孟十九?”何金威惊讶地指着孟十九,他怎么也想不到孟十九居然会自己跑上门来。

“没想到吧?哈哈哈……”孟十九笑道。

“哼!确实没想到!”何金威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一下,“你来我极霄宫所为何事?还不放开我女儿!”

“名人不说暗话,我想上官惊云、司马惊鸿,南宫默这三个人你应该认识吧?”孟十九淡淡地说。

何金威眼神闪烁了几下,知道孟十九已经知道是自己派上官惊云他们去的,便笑道:“没错!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只是怕宫主不愿让我说出来呀!”孟十九邪魅一笑。

何金威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但是他女儿已经被擒,他一时间投鼠忌器,不敢下令让人动手。

“你只要放了我女儿,我何金威已极霄宫宫主的身份向你保证,决不追究你们私闯极霄宫的罪名。”何金威咬牙道。

“哦!何宫主,你放心,你女儿我自然会放的,不过不是现在……”孟十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背何金威打断了。

何金威厉声道:“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劝你立刻放开我女儿,否则我极霄宫就算是追你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的!”

“何宫主不要心急,等我把话说完,而且……”孟十九的声音忽然变得冷淡起来,“不要威胁我!”

“威胁?哈哈……我女儿在你手里,我现在是被你威胁!”何金威怒声道,一双眼睛就要喷出火来了。

“何宫主息怒!我只说几个……嗯,算是提议吧!说完就放了令爱,绝不伤她丝毫!”孟十九笑着说。

雯雪心想:这个呆瓜还说什么提议,只要一放他女儿,他肯定翻脸不认账。

“好!你说!”何金威怒视着孟十九说。

“我放了令爱之后,你要保证让我们平安地离开极霄宫,这是第一条。”

“好!我可以答应你们,在极霄宫内不动你们两人一根汗毛。”何金威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只能答应。

“第二嘛!不要再找这种人来烦我!他的那种下三滥手段我实在看不上眼。”孟十九指着刘正升说,“你要找也要找个像样点的来,嗯……就像上官惊云、司马惊鸿、南宫默那样的。”

“你……”刘正升怒目而视,却只能瞪着孟十九看罢了。

“好!我答应。”何金威想了想说。

“好,我相信堂堂极霄宫宫主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男子汉,不会是出尔反尔,把说的话当放屁的小人吧!哈哈……”

何金威闻言,脸色铁青,本来他打算只要孟十九一放自己的女儿,立刻下令把孟十九和雯雪两人抓起来的,但是如今孟十九这么说,他还那么做的话,不免遭人耻笑。所以他只能忍着早极霄宫不出手,他当时答应孟十九的是在极霄宫内不动手,但是只要一出极霄宫,他立刻就会翻脸。

孟十九示意雯雪放开何金威的女儿何大小姐,雯雪已经听出了何金威话中的意思,但是也没有说破,她知道如果让何金威答应再也不追杀他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所以雯雪也没有犹豫,将长剑收回,却没有入鞘,而是全神戒备,随时准备出手。

孟十九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抱了抱拳说:“何宫主,我们再会了!”说完就拉着雯雪的手往外走,雯雪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被孟十九抓住了,只是跟着孟十九走。

守卫见孟十九走来,而宫主何金威却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阻拦,只能任由孟十九拉着雯雪扬长而去。

“女儿,你没事吧!”何金威并没有管走了的孟十九和雯雪,拉过他的女儿就关切地问,他倒是挺关心自己的女儿的。

“爹,我没事!只是我没能打过那个女子,还让爹爹如此为难!我……”

“傻孩子,没事的,爹爹只要你平安无事,至于那两个人,他们走不了的。”何金威冷笑一声,吩咐手下去极霄宫外追捕孟十九和雯雪。

“我可没答应出了极霄宫不动他们!哈哈哈……”何金威大笑。

孟十九和雯雪走的不紧不慢,因为他们知道不论自己跑的有多快,也不可能快过极霄宫的那些人,还不如闲庭信步地慢慢走。

“以后可没有这样的悠闲自在地看极霄宫夜景的机会了!”孟十九笑道。

“你这话好不吉利!”雯雪娥眉轻蹙。

“哈哈……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们来极霄宫他们肯定拔刀就砍,拔剑就刺!那还会像现在这样只是瞪着我们呢!”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那倒是实话,你说我们出了极霄宫的大门之后,有多少人等着我们啊?”雯雪问道。

“今天何宫主看上去很生气,我想至少半个极霄宫的人都会在门口等我们吧!”孟十九想了想说。

“哎!要不这样,我们两个继续在这里逛,等到后半夜他们失去耐心,疲倦困乏的时候我们再走,还可以多气一阵子何金威,你说好不好?”雯雪忽然灵机一动,坏笑着说。

“哎呀!真是好主意啊!吻雪,你可真聪明啊!”孟十九紧紧地握了一下雯雪的手,称赞道。

“还不把我的手放开?你想拉到什么时候?”雯雪这才发现孟十九竟然拉着自己的手,脸色微红,轻声呵斥道。

“不放!我要拉到永远!”孟十九坏笑着说。

“哼!”雯雪挣扎了一下,但是没有挣开,就只能任由孟十九耍无赖了。孟十九见雯雪没有再挣扎,心里乐开了花,感觉雯雪的手又小又软,握着十分地舒服。这一刻,孟十九忘记了何金威,忘记了自己还在极霄宫,只想拉着雯雪的手一直作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想得倒美!可是现实很残酷,走了没几步,孟十九就被碍事的人给挡住了,孟十九很生气!

挡住他们两人的是一个少年,从服饰上来看,应该是极霄宫的弟子。

“站住!”这个少年大喝一声,拔剑指着孟十九。

“干什么?”孟十九的眉毛几乎拧到一起了,因为就在这个少年出现后,雯雪就把手给抽回去了。

“你这无耻小人,夜闯我极霄宫,还挟持我师妹要挟我师父,我绝不能放过你!”少年剑指孟十九。大声呵斥道。

孟十九明白了,原来他是想替刚刚被雯雪打败的女子报仇,从而表现一番,获得那个女子的芳心,但是,你打搅了我孟十九的好事!我怎么能让你如愿。一念及此,孟十九展开身法,直冲向少年,抬手就是擒龙手,少年倒也见识不凡,手中长剑飞舞,互助自己的身体,不让孟十九接近自己。

孟十九见此,不由地冷笑一声,心道: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吧!右手如爪,闪电般探入剑影之中,少年手中的长剑却没有碰到孟十九分毫。孟十九的手变爪为抓,一下子就把少年的手腕给抓住了,孟十九力透指尖,少年顿时手一松,长剑脱手。孟十九这时手顺着少年的手腕向上,点过少年的少海、天泉穴,然后便指为掌,一掌削在少年的右肋之下,这一切虽然说起来费时间,但是只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那个少年自觉的孟十九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接着自己手腕就一痛,长剑不由自主地脱手掉落,然后自己右半身一麻,就没有知觉了。这时才传来长剑落地的当啷声。

孟十九没有手下留情,右掌贴在少年的胸口上,轻轻一拍,少年顿时就像断线的风筝,口喷鲜血,倒飞出去七八米,然后倒地不起,看样子没几个月排石好不了了。

“哼!让你打搅我!活该!”孟十九轻声嘀咕道。

“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啊?”雯雪见那少年的惨样,不禁有些疑惑,孟十九前两次打咸鱼帮的人和黑风寨的强盗,也只是把他们打倒在地,根本没有像这次这样把人打飞出去七八米远,口吐鲜血。

“哈哈……,没把握好轻重,嘿嘿……”孟十九装傻,笑嘻嘻地说。“别管他了,我们继续散步!这极霄宫这么大,够我们逛好半天了!”孟十九说着就想再去拉雯雪的手,却被雯雪躲开了。

孟十九很是郁闷,心想:都怪这个没眼色的东西,哎!刚才哪一掌是不是太轻了!嗯,应该是的。

第十八章 残忍的江湖

“什么?那两个人居然还没有走?”何金威听闻手下来报,勃然大怒,“岂有此理!把我极霄宫当成什么地方了?”

“宫主,我们该如何是好?”

“哼!我就不相信他们不出去!命令众弟子待命,一旦他们踏出极霄宫的大门,立刻动手把他们两个给我抓了!”何金威吩咐道。

“是!”手下领命而去。

客栈,独漠孤醒了,看了一眼窗外,一轮弯月如钩,应该是后半夜了。

他起身,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伤口还有点痛,口也有点渴。便借着月光,找到了一个茶杯和一壶已经凉了的很久的茶水。他慢慢地将茶倒入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才大口大口地将一杯凉茶喝下。他喝了一杯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但是没有继续喝,因为他忽然看见了孟十九留下的纸条。他用手指轻轻夹起纸条,拿到窗户边,借着月光看了起来。纸条上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好好养伤,不要乱跑!哦!衣服我换的!孟十九”

独漠孤的脸上浮现出了奇异的光芒,慢慢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

独漠孤心想:孟十九……有点意思!

独漠孤回到桌前,将纸条放回原处,继续喝他的凉茶。又一杯凉茶下肚,独漠孤已经感觉不到口渴,但是肚子却有点饿了,但是此时此刻,深更半夜,哪里还会有吃的呢?

不知厨房有没有?独漠孤忽然想到。

一想到厨房,独漠孤的肚子更饿了,在桌子上寻到一盏油灯,一个火折子,就立即动身出了门,但是他很快又回来了,四处翻找,看见了孟十九留在桌子上的自己的钱袋和二十两银子,独漠孤抓起自己的钱袋便出了门。

月光皎洁如流水般倾泻而下,独漠孤的瘦高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独漠孤来到了客栈的后院,很快就摸索到了厨房,厨房并没有上锁,他轻轻一推,门就开了。独漠孤进去,随手关上了门,点上了油灯,他并不怕被人发现,因为此刻已经是后半夜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下了,不会有人打扰他的。

举着不甚明亮的油灯,独漠孤在厨房寻找着,有各种蔬菜摆放在地上,已经有些蔫了,看样子明天炒的菜应该不太好。

独漠孤继续寻找,几口大铁锅黑漆漆的,里面什么也没有,一边的架子上摆放着碗碟,白白净净的。

难道没有吃的吗?独漠孤心里哀叹,来到了一个大柜子前。

独漠孤动了动鼻子,似乎有一点肉味从柜子里面飘了出来。独漠孤嘴角上扬,心道:终于找到了!

柜子上了铜锁,但是这难不倒独漠孤,他轻而易举地就扭断了铜锁。

当独漠孤打开柜门,一盘鸡肉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虽然已经凉了,但是并不影响独漠孤的食欲。

独漠孤还在柜子深处寻到了一瓶酒,不知是谁偷偷放在这里的。

有酒有肉,别无所求。

三下五除二,独漠孤就啃完了鸡肉,喝完了一瓶酒。独漠孤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从钱袋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了盘子里,然后将盘子归回原位,又将扭断的铜锁挂在上面,这才吹熄了油灯,关好厨房的大门,回去了。

当独漠孤在厨房喝酒吃肉的时候,孟十九和雯雪却在爬树。

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会爬树呢?难道是因为树上看月亮更美吗?还真的是这样。

雯雪和孟十九在人家极霄宫里瞎逛,忽然就来到了一棵参天大树前,这棵树紧靠着山崖生长,十分高大,它的树冠竟然一直延伸到了山崖顶上。而这棵树的年龄,看样子,少说也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可能比极霄宫的历史还要悠久呢!

“哇!好大的一棵树啊!”孟十九抬起头向上看去,“要是在这树顶上看月亮,想必应该很美吧!”

雯雪看着高大的树,听孟十九这样讲,忽然就心生一计,于是大声嚷嚷道:“好啊!好啊!我们爬上去看月亮吧!”

“啊?”孟十九愣住了。

“啊什么啊?我要爬上去看月亮!”雯雪大声道。

“呃……好吧!我们爬上去看月亮。”孟十九虽然不怎么想爬树,但是雯雪既然想要上去,他就答应了。

“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人还想着看月亮!”被何金威派来跟着孟十九的一个守卫宋志明不屑道。

“就是,等会要他们好看!”另一个守卫白世文附和道。

生长了几百年的树,十分高大,爬起来是十分费劲的,所幸孟十九和雯雪的轻功都不错,而且越向上分支越多,越容易攀爬。所以,没过多久,他们就爬到了树顶。

“他们人呢?还没有出宫去吗?”何金威询问手下。

“启禀宫主,他们两人说要到树顶看月亮,爬到咱们宫里最大的那棵树上去了。”

“哼!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还看月亮,真是不知死活!给我盯紧他们,一旦出了极霄宫的大门,立刻动手!”何金威冷声道。

“是!”手下领命而去。

“哇!好大好美的月亮啊!”雯雪在树顶看着弯月感叹道。

孟十九抬眼看去,弯月竟然比平常大了几分,十分明亮。

“嗯!果然比平常看到的月亮大!”孟十九说。

“你就只能看到大啊?”雯雪白了孟十九一眼。

“嗯……还更亮!”孟十九又看了看月亮说。

“……”雯雪对孟十九简直无语。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非要爬上来吗?”雯雪问孟十九。

“看月亮啊!”孟十九不假思索地回答。

“呆瓜!”雯雪白了一眼孟十九。

“不然嘞?”孟十九问。

“你看看咱们身后是什么地方。”雯雪说。

“身后?”孟十九疑惑地向身后看去,发现此刻山崖顶竟已经在自己身下一丈左右的地方,这棵树的树干竟然都长到了山崖顶上,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雯雪的目的,大笑道:“哈哈……何老头肯定想不到我们会从树顶上溜走,说不定还让那些手下傻傻地等我们呢!”

“就是,本姑娘冰雪聪明,那个老头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就让他的那些弟子手下在大门口等我们等到天亮吧!嘻嘻……”雯雪笑嘻嘻地说。

“哈哈……何老头,后会有期啦!”孟十九大笑着,纵身飞掠过树干,轻轻的落下了山崖顶上,就像是一只蝴蝶落在那里,无声无息。雯雪也和轻燕一般,落到了山崖顶上,两人在皎洁的月光下,消失在山崖顶的密林中,从后山下去了。

“哎!你说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出宫去啊?”下面的守卫宋志明抬头看着那密不见顶的大树,问同伴白世文道。

“不知道!”他的同伴白世文抬头看了一眼,不见孟十九和雯雪的踪迹,摇头道。

“咱们宫主也真是太过犹豫了,非要等他们出了极霄宫的大门才肯动手,要是我,现在就把他们给擒住!还用得着遵守什么破约定!”守卫宋志明说。

“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宫主是什么人?那可是大英雄,大豪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就像是钉在木板上的钉子,根本不会改变,更不会出尔反尔!那像你,说话如放屁!”另一个守卫白世文鄙视道。

“这样活着可真累!为了虚无缥缈的名声,搞得自己束手束脚!”守卫宋志明感叹道。

“是啊!宫主把自己的名声看的那么重要,所以他是威震江湖的极霄宫宫主,而你,对自己的名声看的一文不值,所以你是个寂寂无名的极霄宫守卫!”另一个守卫白世文说。

“唉!可能到了宫主的那个地位,就会变得注重名声了吧!而我谁都不知道我,所以名声也就不怎么重要了!”守卫宋志明抬起头,想看看月亮,却被参天大树给挡住了。

“也有可能是吧!”另一个守卫白世文道。

“哎!白大哥,我听说嫂子又给你生了个姑娘?”守卫宋志明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唉!我那不争气的婆娘啊!这已经是第七个女儿了!难道我白家血脉就要断绝在我白世文手里吗?”另一个守卫白世文悲伤道。

“白大哥,这也不能怪你啊!依我看,白大哥还是纳个小妾吧!我有个……”守卫宋志明的话被白世文打断。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白某虽然算不得英雄,但可不是那种抛弃糟糠之妻的人!”另一个守卫白世文厉声道。

“唉!好吧!白大哥还是太固执了呀!”守卫宋志明无可奈何地摇头叹道。他其实已经对白世文提过好几次这件事了,但是白世文就是不愿意纳妾,说什么和妻子共患难至今,现在生活好起来了,怎么可以抛弃她呢?

“他们人呢?”这时何金威的心腹手下来问。

“还在树上没有下来,我看他们事不敢下来了!”守卫宋志明回答道。

“还没有下来?他们上去多久了?”何金威的心腹手下皱眉道。

“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守卫宋志明回答。

“半个时辰?这么久了……”何金威的心腹手下抬头看着大树,忽然他就看到了崖顶,大叫一声不好。

“怎么了?”守卫宋志明和白世文一脸茫然地问。

“他们恐怕早已经从树上爬到山顶溜走了!”何金威的心腹手下说。

“啊?”守卫宋志明和白世文顿时看着参天大树傻了眼。

何金威来到了树下,看着这参天大树,怒火中烧,厉声喝斥守卫和白世文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们是怎么看人的?”

“宫主恕罪啊!”两人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废物!”何金威怒喝一声,抬脚就将两人踢出十几米远,撞在了那棵参天大树上,两人口吐鲜血,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可恶!气死我了!孟十九,你给我等着!”何金威仰天怒吼道。

可怜白世文,小女儿刚刚出生还不到满月,就已经失去了父亲。而他的妻子更是可怜,失去了可以依靠的丈夫,还要独自一人抚养七个女儿!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江湖从来都是残忍的!

第十九章 清风明月楼

第二天一大早,厨子刘明贵来到了厨房,开始准备一天的食材,开柜子取东西的时候发现柜门的铜锁居然断了,只是轻轻的挂着上面。他大惊失色,急忙打开柜子看丢了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昨天剩下的鸡不见了,用来放鸡的盘子里却多了一块碎银子。

“这是真是怪事啊!丢了一只鸡,居然白赚这么多银子!哈哈……”刘明贵悄悄地把银子揣到自己的怀中,乐得哈哈大笑。当他继续清点东西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起来。他珍藏很久,一直没舍得喝的一瓶秋露白居然被小偷给喝掉了!

“天杀的小偷,偷鸡吃也就算了,居然还偷喝我的酒!”刘明贵欲哭无泪,气地在那里骂娘,全然没有了刚刚拿到碎银子时的开心。

打杂的小赵见了厨子那副模样,心里觉着很是奇怪,这个人怎么一会很开心地大笑,一会又很伤心,很生气地在那里骂人,真是搞不懂,难不成……他疯了不成?嗯……小赵越看越觉得像。

于是,谣言就传开了

“哎!你知道吗?厨子老刘疯了?”

“什么?疯了?”

“是啊!我早晨见他一会笑一会又快哭了,很生气地在骂人。”

“厨子老刘疯了!又哭又笑的……”

“啊?!厨子刘明贵疯了,又哭又笑,疯疯癫癫地!”

“……”

一传十,十传百。

最后到刘明贵耳朵里的时候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刘明贵老婆偷人,还卷走了他的全部的家产,刘明贵伤心欲绝,已经疯掉了!

谣言可畏,添油加醋的谣言更是猛如虎!所以不要轻信,也不要散播。

孟十九和雯雪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们又困又饿,胡乱吃了点东西就睡了,也没有去看独漠孤的情况。

孟十九醒来后,发现已经是傍晚了,伸了伸懒腰,便去独漠孤房间去看他,但是他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人应,他便推开了门。

里面空无一人,独漠孤早已不知去向,而桌子上孟十九昨天留的纸条还在,上面多了两个字多谢!孟十九敲诈来的二十两银子还在一边放着,独漠孤并没有拿。

“走的可真快!”孟十九笑了笑。拿起那二十两银子,准备去喝酒。

孟十九敲了敲雯雪房间的门,雯雪还未睡醒,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

“起床吃饭喽!吃完饭我们该走了!”孟十九喊。

“好!你等我一会。”雯雪慵懒的声音传出来。

孟十九便傻站着门外等着,可是这一等,就过了半个时辰。

孟十九感叹,这女人实在是太麻烦了,起床洗漱穿衣竟然要这么久!其实天下间那个女人不是如此呢?尤其是要见自己喜欢的人,更是要精美地打扮一番。所以男人也大多时间都用在等待女人上了,想来还真是有些奇妙。

嘎吱,门开了,孟十九听见声音,转过身去瞧,只见雯雪换了一身雪白的衣服,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淡紫色的发带束起来,清新淡雅。弯弯的娥眉又细又长,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闪着光,微微上扬的嘴角,使得脸颊上浮现出浅浅的酒窝,美丽动人。孟十九不禁看得呆住了。

雯雪抬起手,在孟十九眼前晃了晃,笑着说:“怎么?呆瓜?真的变成呆瓜了?”声音如山泉叮咚,清脆,悦耳。

孟十九这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夸赞道:“吻雪,你可真漂亮!”

“那还用说,本姑娘天生丽质,仙子落凡尘,你这凡人还不快快请我吃饭?想要活活饿死仙子吗?”雯雪一脸骄傲地说。

“仙子不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吗?怎么你这么能吃?”孟十九笑着问。

雯雪表情严肃地说:“都和你说了,我是掉落凡间的仙子,所以吃饭还是要的。你这无知的凡人,还废什么话,快走!”

“呃……能请仙子吃饭,是我这个凡人天大的荣幸,仙子这边请!”孟十九配合雯雪,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错不错……”雯雪拍了拍孟十九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可是刚刚说完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孟十九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开开心心地下了楼,去吃晚饭了。

清风明月楼。

一壶酒,一桌菜,一个雯雪。

孟十九觉着此刻自己是那么的快活。

酒是上好的竹叶青,孟十九一杯又一杯。

菜当然也是名菜,鱼有西湖醋鱼、肉有荷叶粉蒸肉、虾有龙井虾仁、笋有四月的油焖春笋、汤有西湖莼菜汤,而米饭是个个饱满如玉的米粒蒸好的。

雯雪当然还是那个雯雪,即便很饿,也是吃的十分优雅,不像孟十九简单粗暴。

清风明月楼,竹叶青醇厚。

西湖醋鱼鲜,四月春笋尖。

鲜肉荷叶蒸,西湖莼菜羹。

龙井配虾仁,雯雪落凡尘。

“好诗啊?有没有?”孟十九大笑道。

“没有!”雯雪直接了当。

“你就不能夸我一句吗?我都夸你了!”孟十九无奈道。

“不能,没时间!”雯雪夹起一块春笋说。

“吃饭这件事是不能着急的,要细嚼慢咽才好呢!”孟十九对雯雪说。

雯雪白了一眼,不理他,因为半桌子的才都已经被孟十九吃光了,三大碗米饭已经下了孟十九的肚子了,只有西湖莼菜汤他就喝了一小碗,然后就开始喝他的竹叶青去了。

“哎!吻雪,我一直很好奇,你家是那里的呀?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菜名?对这里很了解。”孟十九喝下一杯竹叶青,抬眼看着雯雪。

“江南啊!”雯雪回答。

“呃……能不能具体点?我知道江南地大物博、山青水秀、人杰地灵、鱼肥米香,才能生的出吻雪这样水灵灵的姑娘!可是这也太大了点吧?”孟十九放下酒杯,摸了摸下巴,感叹道。

“你真的想知道啊?”雯雪放下筷子睁着大眼睛,看孟十九。

“当然啊!不然我问那干什么?我为什么一直不讲啊?难道说……”孟十九神秘一笑,停住了话语。

“难道说什么?”雯雪问。

“你怕我去你家!”孟十九嘿嘿一笑。

“去我家干嘛?我为什么要怕你去我家?我家又不是见不得人。”雯雪奇怪地问。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呀!怕我去你家提亲!”

“提亲?开什么玩笑?你要是敢去,我爷爷打断你的腿!”雯雪笑道。

“不会的,你爷爷见我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肯定非常会非常喜欢我的,怎么可能舍得打我呢?”孟十九贱笑着说道。

“就你这一副酒鬼的样子,我爷爷肯定不喜欢你的!”雯雪翻了翻白眼说。

“啊?你不是说你父亲很喜欢喝酒吗?”孟十九瞪大眼睛问。

“是啊!怎么了?”雯雪问。

“那你爷爷怎么会不喜欢我喝酒呢?”孟十九问。

“我父亲喜欢喝酒和我爷爷不喜欢你喝酒有什么关系?”雯雪问。

“当然有啊!难道你也要不喜欢喝酒吗?我师傅就喜欢喝酒,所以我也喜欢。”孟十九说。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雯雪笑了。

“啊?”

“我爷爷根本不喝酒,只喝茶!正因为我父亲经常醉酒回家,所以他很讨厌喝酒的人!”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孟十九有些傻眼。

“没事啊!”雯雪说。

“怎么没事?”孟十九问。

“当然没事啊!你又不用见我爷爷。”雯雪说。

“那怎么成,我当然要见啊!”孟十九摇头说。

“为什么要见啊?那老头没什么好见的。”雯雪说。

“当然要见啊!他是你的爷爷,我去提亲怎么能不见呢?”孟十九认真道。

“哎!你还真准备去我家提亲啊?”雯雪瞪大了眼睛。

“是啊!”孟十九回答。

“得了吧!我又不喜欢你!”雯雪眼神闪烁。

“什么?我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孟十九话还没说完,就被雯雪夹了一块虾仁给堵住了。

“行了,别吹你自己了,吃个虾仁吧!”

孟十九嚼了几口虾仁,咽了下去,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看见雯雪埋头扒饭,就没有再说,继续品尝他的竹叶青去了。

弯月比之昨夜,更弯更细,但是依旧明亮。

在清风明月楼上,孟十九端着酒杯,倚着栏杆,吹着清风,看着明月,心里感叹不已。

清风扶,明月照。

凭栏望,伊人笑。

笑语间,谢绝了。

灯火明,心火暗。

一杯酒,润入喉。

万般愁,皆消了。

“你又有什么愁啊?”雯雪不知何时来到了孟十九身边。

“我?没有啊!”孟十九扯了扯嘴角,终究还是没有扬起。

“那你为什么说‘万般愁,皆消了’?”雯雪问。

“哦!这个……这个嘛!是……是为了附和你当时在船头作的那首诗里最后一句唯有杯中酒,可解万千愁。嗯,就是这样。”孟十九结结巴巴地说。

“哦!这样啊!”雯雪看出了孟十九在说谎,但是她没有说出来。

一个平常不说谎的人,突然说谎,必然有他不能说的理由。当然,他说的谎也一眼就你看穿。

清风明月楼,相思入骨愁。

凭栏见君忧,悲伤上心头。

为君舞一曲,哀愁莫再提。

雾寒依冰凝,君自在吾心。

雯雪言毕,拔出手中冰凝剑,在清风明月楼上舞了起来。

清风舞长发,明月映倩影。

轻盈灵动如蝴蝶,优雅柔美似天仙。

雯雪舞剑,十九欢言。

第二十章 埋伏

何金威已经在孟十九和雯雪停船的地方埋伏好人手,就等孟十九和雯雪回来了。

清晨,孟十九和雯雪吃过早饭,就准备回到船上,继续他们的沿江而下之旅。

“这里怎么没有一个人啊?”雯雪看小码头竟然空无一人,有些奇怪。

“不知道啊!可能还没有起床吧!”孟十九随口回答。

“哦!”雯雪答应了一声,但是还是觉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个码头怎么可能会在早晨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呢?这太不寻常了。

“等一下!”孟十九忽然停下了脚步,叫住了雯雪。

“怎么了?”雯雪看向四周,树木郁郁葱葱,她记得那天上岸时有很多鸟鸣声,但是现在周围很安静。

“有杀气!”孟十九微眯着眼说。

“杀气?难道是极霄宫的人?”雯雪警惕起来。

“应该是。”孟十九回答,然后扯开嗓子喊:“何宫主,请现身吧!”

“哈哈……好警觉的年轻人啊!”何金威从树林里出现,跟着就出现了很多的极霄宫子弟。

“何宫主真是劳师动众啊!”孟十九看着林子里钻出来好多人,说对何金威说道。

“那是当然!像孟少侠这样的青年才俊,不多点人手,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说本宫主太过轻视孟少侠。”

“那我倒是宁愿何宫主轻视一下我。”孟十九笑着说。

“那怎么行呢?孟十九,你夜闯我极霄宫,已经是罪不可赦了,居然还挟持我女儿,用她来要挟我,今天本宫主就要你的命!”何金威大声道。

“哎!此言差矣!要不是何宫主派人找上我,我也不会去你们极霄宫啊。至于你女儿嘛!也是她自己找上门,我们只不过是被迫还手而已,这根本怪不得我们呀!”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放屁!给我去死!”何金威勃然大怒,“给我把他们两人抓起来!”

极霄宫众人闻言,一拥而上,直冲孟十九和雯雪而来。

“怎么办?这么多人?”雯雪看着他们冲上来,问孟十九。

“没事,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用怕的。”孟十九看着冲上来的极霄宫众人,自信一笑,有种说不出的魅力,让雯雪不禁呆了一下。

然而,孟十九低估了极霄宫的这些人,他们可不是卖咸鱼的和欺压百姓的强盗,而是一群精英。

“结剑阵!”

极霄宫众忽然冒出三十六个身穿白衣,手持长剑的弟子,将孟十九和雯雪团团围住。

“这是极霄宫很有名的三十六天罡剑阵,很厉害的,小心点。”雯雪提醒孟十九说。

“三十六天罡剑阵?什么东西啊?”孟十九看着围着他和雯雪的这群剑士。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很厉害就是啦!小心点”雯雪再次提醒说。

“哦!”孟十九点点头。

“孟十九!我劝你赶快束手就擒,不然的话,这三十六天罡剑阵有你好受的!哈哈……”何金威大笑道。

这三十六天罡剑阵是昔日极霄宫第二代宫主唐洪玉所创,传至今日,已有百年之久,经过数代极霄宫宫主呕心沥血,苦心钻研,现如今已经是极霄宫镇宫剑阵,威力相当了得。

“孟十九,我劝你快快束手就擒,不然的话,哼哼,这三十六天罡剑阵有你有你受的。”

“白日做梦!”雯雪说。

“哼!区区一个破剑阵,如何困的住我孟十九?何老儿,今天我就破了你这什么狗屁剑阵。”孟十九说。

“乳臭未干,大言不惭,给我动手。”何金威冷笑一声。

三十六位剑士听得何金威的命令,齐声应道:“是!”

这三十六位剑士一起呐喊,声势倒是极大。若是胆小之人,闻得此声,就会胆怯三分,未动手就已经在气势上弱于对手了,这便是一种心理战术。但是对于孟十九这种高手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只见这三十六位剑士立刻将手中的长剑挥舞起来,霎时间,孟十九只觉着四周剑光四射,剑影重重。

孟十九丝毫不慌,雾寒刀已经出鞘,雾气朦胧。

“你只管呆着,看我破了何老儿的这什么三十六天罡剑阵!”孟十九对雯雪道。

“你一个人……”雯雪话还未说完,孟十九已经挥舞起雾寒刀,迎向剑光。

雾寒刀在孟十九的手中像是一条猛虎,直扑向那重重剑影。

雯雪手中冰凝剑一挺,也迎上了剑影。

“不是说了我一个人来吗?你跟上来干什么?”孟十九问雯雪。

“那我也没办法啊!这个剑阵的圈子就这么大,我总要自保吧?”雯雪翻了翻白眼。他们虽然嘴上说着话,但是手里却没有闲着,一直在招架剑影。

“这还真是挺烦人的!”孟十九在几次欲突破剑阵未果后,皱起了眉毛。

“当然,不然怎么会是极霄宫的镇宫剑阵呢?”雯雪手中冰凝翻飞,尽力阻挡着剑影,但是这剑影似乎无穷无尽。

“哈哈……出不来吧?还大言不惭说要破了我极霄宫的震宫剑阵,真是可笑,哈哈……”何金威见孟十九被自己困在剑阵之中不得脱身,不由地大笑起来。

“不要得意的太早,我还未用全力呢!”孟十九说。

“哈哈……还嘴硬!”何金威笑道。

“看来不破了你这破阵,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今天,我便让你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刀雾寒刀的厉害。”孟十九说完,就向后退了一步,握着雾寒刀的手上泛起了一丝紫红色的光芒。顿时雾寒刀寒气大盛,白雾所笼罩地范围变的更大。

孟十九手中雾寒刀一横扫千军之势挥出,一道宛如实质的刀气扫出,顿时满天剑影碎裂,化为乌有,而孟十九面前的十几个剑士皆被刀气逼迫,倒退出去三四步。

他们这一退,三十六天罡剑阵立刻就不成型了,孟十九和雯雪抓住机会,乘胜追击,猛攻面前这些剑士。而剑阵一破,这些剑士哪里还是孟十九和雯雪的对手,节节败退,孟十九和雯雪便一口气突破了三十六天罡剑阵,出现在了何金威面前。

“何老儿,你这什么三十六天罡剑阵也不过如此嘛!就这种剑阵你们怎么好意思拿来震宫啊?”孟十九讥笑道。

“哈哈……算你厉害!但是你今天依旧逃不出本宫主的手掌心。”何金威大笑。

“哦?怎么?你还有什么破剑阵吗?如果有的话,还是不要拿出来了,反正都是不堪一击。”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就是,何宫主,你还是不要让你这些弟子妄送性命了!”雯雪说。

“无知小儿,不知死活!三位长老,动手擒下这小子。”何金威向身旁几个形貌相似,白发飘飘的老人说。

这三个老人上前一步,从左至右,依次开口说:“极霄宫大长左丘生雨!”

“极霄宫二长老左丘一南!”

“极霄宫三长老左丘云清”

然后他们齐声道:“前来领教梦少侠的天下第一刀雾寒刀!”

“你们三人长这么像,该不是会是亲兄弟吧?”孟十九疑惑道。

“不错,我们正是左丘三雄!”这三人齐声道。

雯雪闻言,脸色变了变,心道:糟糕,怎么是这三个人?

左丘三雄,曾在江湖上名声甚大。他们三兄弟是三胞胎,心意相通,而且向来都是形影不离,打架,吃饭,就连睡觉也是一起。

三人的武功本就极高,三人联手对敌,更是了不得,而且他们三人由于心意相通,这三人联手,可是远胜于和他们武功相当的三人联手。所以,就算是武功比他们高的人也不愿意去招惹他们,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还是心意相通的六只手。

孟十九瞧了瞧左丘三雄,笑着说:“我说,何宫主啊?你们极霄宫是不是没有人可用,怎么找了几个半截身子在黄土里的人来打架?就不怕闪着腰吗?”

雯雪听孟十九这么说,不禁莞尔,心道:这个呆瓜,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贫。

“白毛小儿,怎敢嘲笑我左丘三雄?看刀!”左丘三雄听孟十九如此嘲笑他们,不禁须发皆张,怒发冲冠,挥刀来取孟十九。

孟十九见他们三人用的是刀,大笑道:“你们怎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四刀相抵,左丘三雄道:“无知小儿,我们耍刀的时候你还未出生呢?”

“那只不过说明你们白活了那么多年!你们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当真是脸皮厚的可以,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都活在脸皮上了吧?”孟十九嘿嘿一笑,说。

“巧舌如簧!”左丘三雄怒吼一声,双手用力,竟逼得孟十九连退五步。

雯雪见此,就欲上前帮忙,但是孟十九却大声道:“吻雪,你只管看着就好,这些刷刀的让我来!我要让他们见识一下,刀应该是怎么用的。”

“大言不惭!”左丘三雄说。

“你们马上就知道了!”孟十九说着双臂猛一发力,震开了左丘三雄的刀。

左丘三雄对视一眼,暗道:好深厚的内力!

孟十九对左丘三雄说:“用刀,一是要稳。”孟十九话说完,便一刀砍向左丘生雨,左丘生雨连忙举刀招架,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事,孟十九这一刀力道之大,他根本无法抵挡。左丘生雨手中的刀已经断成两截,飞了出去,而他自己也是连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孟十九淡淡地说:“如果刀都拿不稳,还怎么用刀?”

左丘三雄的老大左丘生雨骇然失色,垂下了头。

孟十九又说说:“用刀,一二是要快!”话音未落,孟十九的雾寒刀已经闪电般地超左丘三雄的老儿左丘一南当头劈下,这一刀之快,简直超越了人对速度的认知,如闪电如疾风,快到无法反应,无能为力。

左丘一南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一命呜呼,直直地倒下去,而他从从额头的眉心一直到小腹,一服已经破开了一条线。

“用刀,三是要人刀合一!”此刻的孟十九,散发着凌厉霸道的刀意,就像是一把刀,一把锋锐无匹的刀,任何阻挡在他面前的东西,都会被他割开。

孟十九身子一动,就忽然出现在了左丘生雨和左丘云清的身后。

左丘生雨和左丘云清忽然就倒了下去,口中说道:“好……好个人刀合一!”

孟十九深吸一口气,那股凌厉霸道的刀意渐渐消散,在他的额头,有许多细密的汗珠渗出。

第二十一章 用天下第一刀来抓鱼

何金威和极霄宫众人见孟十九三言两语间,就将左丘三雄击杀,可见孟十九武功之高,实力之强,恐怕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就算是极霄宫宫主何金威,他也自觉不如,他虽然可以打败左丘三雄这三位长老,但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他们,却是不可能的。

极霄宫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震惊和恐惧,都已心生退意。

雯雪看到了孟十九额头的汗珠,上前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孟十九摇摇头,悄悄地说:“我刚刚使这三刀,对内力消耗极大,如果还不能震慑住极霄宫人,只怕我们是要逃命了!”

雯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但是面上却毫无波澜,对何金威大声道:“何宫主!你的三位长老都已经被我孟大哥轻而易举地杀了,难道你还想再试试吗?只怕是白送手下的性命!”

何金威面上布满了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进嘛,三个长老被人瞬间击杀,三十六天罡剑阵也被破了,再打下去只怕会有更多的伤亡。退的话,也太没有面子了,极霄宫宫主何金威亲自出马,率极霄宫弟子去埋伏一个少年,却被人打的惨败而归,这以后江湖上还怎么混?真的是进退两难。

“宫主,这孟十九武功了得,更有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在手,我们今天还是先撤退,从长计议才是啊!”何金威身边的刘正升见何金威面现犹豫之色,而他自己心中已有退意,便开口建议道。

“可是……”何金威还是在犹豫。

“宫主,不要再犹豫不决了,再打下去我们讨不了好的,还是先撤吧!”而后他在何金威耳边低语道,“既然宫主已入黑龙会,而且宫主说过黑龙会里高手如云,我们何不让黑龙会的人去收拾孟十九,我们只需坐收渔利即可。”

何金威听了刘正升的最后一句话,这才下定决心,不再犹豫。

“好!今日我何金威认输。不过你们也不要太得意,自有人会收拾你的。走!”何金威手一挥,转身离去,极霄宫的弟子也松了口气,赶紧跟着宫主走了,他们生怕何金威下令再继续打下去,那样他们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孟十九看着极霄宫的人走了,松了口气,带着雯雪赶紧上了船。

孟十九躺在船舱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有些感叹道:“幸好何老儿最后退走了,否则他们一拥而上,我们怕是抵挡不住呀!”

“你那最后三招怎么那么厉害?”雯雪问孟十九。

“别看那只是轻而易举地三刀,实际上是我对刀法的所有领悟,全部都融入进那三刀里面了,而且这三刀对我的内力消耗是非常大的,要让我再使出那三刀来,我怕是要立马累倒了。”孟十九说。

“哦哦!怪不得你当时满头大汗。”雯雪想起当时孟十九使完那三刀后额头全是汗珠的情形,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说那何老儿还会不会再来?”孟十九喝下一杯酒,问。

“我想应该不会了,至少不会亲自再追来了,至于暗地里,他肯定还会做些对我们不利的事,就像那天在客栈,到处宣扬雾寒刀在你手中,那可就不妙了,我们走到那里都会被人追杀的。”雯雪有些忧虑地说。

“我既然敢拿着雾寒刀,就不怕他们抢的。”孟十九又喝了一杯酒,微眯着眼,冷冷地说。

“他们光明正大地来抢,以你的武功,他们十有**是比不过你的,可是他们要是来暗的,那可就不好办了呀。”雯雪说。

“暗的?”

“是啊!,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要是下毒、偷袭,晚上趁你睡觉放迷烟之类的,你说我们怎么办?”雯雪举例子说。

“这……这岂不是很糟糕!”孟十九放下酒杯,皱起了眉头。

“是啊!”雯雪点点头。

“那该怎么办?吻雪,你冰雪聪明,快来想想办法,我可不要被毒死啊!”孟十九苦着脸,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我想想……雾寒刀你是不能丢下的是不是?”雯雪问。

“没错,我还要靠它保命呢,况且雾寒刀是我师傅留给我的,我可不能丢下。”孟十九又开始喝酒了。

“你也不可能藏起来不见人是不是?”雯雪问。

“没错,我就是来闯荡江湖,怎么可能藏起来呢?我可是要成为江湖上人人皆知的大侠的人。”孟十九又喝了一杯酒,一脸自豪的说。

“是不是大侠我不知道,人人皆知那很快就实现了!”雯雪忽然变了声音,“哎!你知道吗?听说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在一个叫孟十九的手上。”

雯雪又换了一个声音说:“早就知道了,现在江湖上谁不知道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在孟十九手里啊!”

“哈哈哈……”孟十九丢下酒杯,捂着肚子大笑,“你……你学的还挺像的!哈哈……”

“嘻嘻……”雯雪也笑了起来。

“唉!”雯雪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叹什么气?想不出来办法也没事,我不会怪你的。”孟十九说。

雯雪白了一眼孟十九:“我觉着你好奇怪哦!”

“什么?哪里奇怪了?”孟十九看着雯雪问。

“我是不是在给你想办法?”雯雪问。

“是啊!没有一点问题。”孟十九点点头。

“我不替你想办法也是没有什么的对吧?”雯雪说。

“不不不,不对不对!”孟十九连连摇头。

“啊?哪里不对?”雯雪疑惑地问。

“当然不对啦!你和我是朋友,朋友有难当然要替朋友解忧啦!你说是不是?”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呃……好像有点道理。”雯雪有些迟疑地回答。

“所以呢,你给我想办法是义不容辞的,作为朋友的责任!”孟十九大义凛然地说。

“呃……”雯雪倒是被孟十九说的愣住了,想了想他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所以呢!你没有替我想出办法,我作为你的朋友,没有怪你,已经很是宽容了,你应该谢谢我。哈哈……”孟十九大笑道。

“哎!你这呆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雯雪有些惊讶地看着孟十九。

“我本来就很聪明的好吗?是你一直认为我是呆瓜的,我可没有说。嘿嘿”孟十九嘿嘿一笑。

“你很聪明?”雯雪问。

“当然,我只不过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孟十九一脸自豪,喝了一杯酒说。

“既然你很聪明,你倒是像个办法出来呀!”雯雪一脸坏笑,看着孟十九。

“呃……这个……咳咳……好,那我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嗯……”孟十九有些结巴地说。

“好主意啊!我的聪明瓜。”雯雪听了笑着说。

“那……那是自然。”孟十九一点都不脸红,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哦!对了,那个毒蘑菇去哪了?”雯雪忽然想起了独漠孤,便问孟十九。

“噗!你这才想起来他呀?”孟十九一口酒直接喷出来。

雯雪直接跑的远远的,皱着娥眉说:“你看你喝酒的德行!差点喷我衣服上了!”

孟十九擦了擦嘴,说:“还不是你惹得祸。”

“这能怪我吗?哼!”雯雪白了他一眼。

“还不怪你,要不是你忽然问毒蘑菇,我怎么会浪费酒呢?就是怪你。”

“好,就怪我是吧?”雯雪瞪着眼睛问。

“是啊!不然……哎!你去那?”孟十九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看见雯雪跑出船舱,急忙追问。

雯雪不答话也没有停下脚步,跑到船头去了。

“怎么?你生气了?”孟十九凑过去问。

“哼!”雯雪没有说话,将脸转向一边。

“不要生气啦!怪我!都怪我好不好?”孟十九赶紧认错。

雯雪还是不说话,又讲脸转向另一边。

“好吻雪,乖吻雪,不要生气啦!是我错了,都怪我,我刚刚胡说八道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啊!我向你赔罪!好不好啊?”孟十九继续认错。

雯雪听着孟十九的话,心里偷笑不已,但是脸上却十分严肃,转身对孟十九说:“你知道自己错了?”

孟十九见雯雪肯说话了,开心不已,连忙说:“是,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想你赔罪!”

“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雯雪依旧板着脸问。

“知道,那根本不怪你,全怪我!是我的错!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孟十九说。

“知道就好!”雯雪的脸依旧冷若冰霜。

“那……你原谅我了?”孟十九试探着问。

“我有说过要原谅你吗?”雯雪心里已经笑的前仰后翻了,但是已经冷着脸。

“啊?”孟十九满脸无奈。

“除非……”雯雪又开口说。

“除非什么?”孟十九连忙问。

“你去水里给我抓一条鱼回来,本姑娘心情说不定就会好了。”雯雪指了指江面。

这里的江水平缓,不甚湍急,但是四月下旬,江水依旧冰冷。

“好!”孟十九将雾寒刀丢给雯雪,说:“你就等着吧,我这就下去给你抓条大鱼上来,中午我们吃红烧鱼。”说完就准备跳下去。

“哎!等等!你这呆瓜还真跳啊?江水那么冷,而且船还没有停,你下去丢了怎么办?”雯雪急忙拉住孟十九。

“哦!说的也是,你等一下。”孟十九嘿嘿一笑,转身进了船舱。

很快,船抛了锚,停了下来。

“哎!你停船干什么?”雯雪问孟十九。

“当然是抓鱼啊!我们今天先不走了,我这就给你抓大鱼去。”孟十九说着就要跳下去。

“哎!我开玩笑的,你不要跳啊!这水那么冰冷,你会生病的。”雯雪拉着孟十九说。

“没事,我自小就在水里玩,冬天都下过湖游泳,你放心好啦!”孟十九自信一笑,就走到船边,准备跳下去。忽然,他身子又停住了,雯雪以为他不下去了,心中一喜。

“刀给我,我给你冷冻一条大鱼。”孟十九从雯雪手中拿过雾寒刀,就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跳进了江里。

“真是个固执的呆瓜!”雯雪看着孟十九跳下去激起的一圈圈涟漪,轻声说。

很快,孟十九就浮了上来,手里除了雾寒刀之外,空空如也。

“哈哈……你没有抓到鱼吧!”雯雪大笑。

“你等着看吧!”孟十九轻轻一笑。

话刚说完,水面就浮出几块冰,每一个冰块里面都冻着一条大鱼。

孟十九趁冰块没有飘远,雾寒刀刀鞘一挑,将冰块挑上了船。

咚咚咚……总共五个大冰块被孟十九挑了上来。紧接着,孟十九一拉绳子,就跳上船来了。

孟十九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擦了擦脸,说:“怎么样?厉害吧!”

雯雪点点头。笑道:“没想到雾寒刀还能这样抓鱼,那些日思夜想要夺到雾寒刀的人要是知道你用天下第一刀去抓鱼,肯定气死了!”

“哈哈……”孟十九听了也笑了起来。

“我先去换个衣服!”孟十九将雾寒刀给雯雪。

“快去吧,别着凉了,中午我给你做鱼汤。”雯雪说。

“真的?”孟十九瞪大了眼睛。

“当然啦!快去换衣服!”雯雪推了推孟十九。

“好啊!喝鱼汤喽!”孟十九兴高采烈地去换衣服了。

第二十二章 雯雪亲自做鱼

雯雪蹲下身子去看被孟十九用雾寒刀冻成冰块的鱼,冰块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闪闪发光,而里面的鱼依旧像活着的一样,甚是好看。

雯雪仔细去看这条大鱼,长约两尺,身子就像纺锤一样,头尖尖的,吻也很长,嘴前还有四条长须。再看它的身体,灰黑色的鱼鳞,有五行纵行排列骨板,背面一行,体侧和腹侧各两行,每行有棘状突起。

“这条红烧!”雯雪看完这条大鱼之后自语道。然后她又去看另外几个冰块,有两块和这条大鱼一样,第四块冰里面的鱼是一条银白色的鱼,长约两尺,形秀而扁,似鲂而长,雯雪举起来看了看,发现腹部还有棱鳞。

“这条清炖。”雯雪面带微笑,看着这条鱼自语。

雯雪转头看向最后一个冰块,这个冰块里面有十来条小鱼,此鱼长约一指,形体细长,身体细嫩透明,色泽如银,仔细看去,此鱼身上没有鳞片。

“‘洞庭枇杷黄,银鱼肥又香。’这银梭鱼用来做羹最好不过了!”雯雪说。

“听说这种鱼一出水就会变成白色,如玉似雪,十分神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孟十九已经换好了衣服,来到雯雪身边说。

“那当然是真的啦!你等冰块融化了自然就可以看到了。”雯雪说。

“等冰块融化太慢了,我来加速一下吧!”孟十九说着就把手掌贴在冰块上,内力涌出,顿时冰块开始融化,不一会冰块就化作一摊水。

这十几条银梭鱼解冻之后,立即变作白色,果然如玉似雪,十分神奇。

“哇!吻雪,真的变成白色的了呀!”孟十九惊奇地喊道。

“大惊小怪!”雯雪看孟十九那一脸惊奇地模样,白了他一眼。

“我把这些鱼都解冻了吧?”孟十九询问雯雪。

“别,等我做的时候再解冻吧,不然就不新鲜了。”雯雪说。

“好,我们先做银鱼吧!”孟十九说。

“这银梭鱼我就做个三丝银鱼羹吧!”雯雪说。

孟十九叫人把银梭鱼和四个冰块搬进了厨房,然后雯雪就开始做三丝银鱼羹了。

“你去把这些香菇泡在水里!”雯雪给了孟十九几个干香菇。

“好嘞!”孟十九爽快地答应一声,手指轻弹,将香菇弹入一个水盆里。

雯雪将银鱼洗干净,除去内脏,沥干水,然后将一个鸡蛋敲破一个小洞,将蛋清倒到银鱼上、然后撒上少许盐、倒入适量黄酒,用手抓匀。

孟十九见雯雪手法如此熟练,心里不由地暗暗称赞,嘴上却说:“哎!我说吻雪啊,你不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吗?怎么……”

“哼,本姑娘可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我从小就跟着我母亲学做菜,我会的可多了!”雯雪回答。

“哦!了不起啊!”孟十九点头道。

“让你泡的香菇呢?你看一下泡好了没?”雯雪问孟十九。

“我看看。”孟十九说着走向那个水盆,探指入盆,轻轻捏了一下香菇,已经软了,捞了出来给了雯雪。雯雪将香菇切成丝,又把茭白也切成了丝,两根香葱剁成一寸半左右的葱段。

之后雯雪又将一些生粉加冷水调好。便开始点火热油。

“等油九分热的时候就可以把香菇丝和茭白丝倒进去炒了。”雯雪边做边解说。油热的差不多之后,雯雪把香菇丝、茭白丝倒进锅里,用大火快速地煸炒下了几下。

“稍微炒一下就行了,然后加水煮。”雯雪给孟十九解说。

“哦哦。”孟十九在那里傻傻地点头,看着雯雪将清水倒入锅里。

“你来烧火。”雯雪吩咐孟十九。

“好。”孟十九便坐在小凳子上,开始烧起火来。很快,水就开了。雯雪将刚刚调好的银鱼倒进锅里面,让孟十九大火烧煮。孟十九卖力地加着柴火,汤再次煮开,雯雪便把调好的生粉倒入锅里,用筷子快速搅拌均匀。

雯雪将一撮盐撒到锅里,撒上香葱段、麻油,便拍了拍手说:“好啦!可以出锅啦!”

“这就好了?这么快?”孟十九有些惊讶地问。

“当然,银鱼很嫩的,稍微煮一下就熟了。”雯雪说。

“哦哦。”孟十九点点头。

雯雪给孟十九盛了一碗,说:“尝尝吧!”

孟十九接过碗,闻了一下,直觉香气扑鼻。舀了一勺尝了一口,只觉得鱼汤鲜美无比,入口满是香味。孟十九又尝了一口银鱼,鲜嫩可口,十分好吃。

“怎么样?”雯雪看着孟十九问,眼神中满是期待。

“嗯嗯……非常好喝,很棒!”孟十九边回答边喝,很快一碗就被他喝光了。

雯雪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慢慢的品尝着,喝完之后,点点头说:“嗯,还不错。”

“嗯嗯,好喝。”孟十九将碗里的最后一滴汤喝完,咂咂嘴说。

雯雪低头一看,孟十九居然已经将三丝银鱼羹给喝光了。

“哇!你全喝光了?”雯雪瞪大了眼睛看着孟十九。

“是啊!这么好喝,当然要多喝点。”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你这喝的也太快了吧?”雯雪惊讶地说。

“因为太好喝了!”孟十九说。

“行吧!”雯雪无奈地摇摇头。

“喝完了我们就做红烧鲟鱼吧!”雯雪对孟十九说。

“好,你的三丝银鱼羹做的这么好,我想红烧鲟鱼肯定也很棒。”孟十九拍马屁说。

“那当然!本姑娘的厨艺可是非常好的。”雯雪很受用地点点头,一点也不谦虚。

“你把鲟鱼的鱼鳞和内脏去掉吧!”雯雪递给孟十九一把小刀,指挥孟十九。

“这个简单,有我这个未来的刀神给你处理鱼,那做出来的鱼肯定非常好吃。”孟十九接过小刀挥了挥,笑着说。

“行行行,未来刀神,你可要把鱼鳞给我刮干净!”雯雪说。

“我的刀法你还不相信嘛!你只管等着做鱼就好了。”孟十九说完就用内力将冰块融化,取出一条鲟鱼。而雯雪则转身去收拾准备其他食材去了。

孟十九拿着这条两尺的长鲟鱼,自语道:“鱼啊鱼,你该脱衣服啦!”

雯雪听了不由地笑了,心道:这个呆瓜还真是可爱。

孟十九眼神忽然变得专注起来,将手中的鲟鱼高高抛起,他右手小刀挥舞,只见得刀光飞舞,鱼鳞便一片片落了下来。

刀光消失,鱼鳞满地。

“我的未来刀神啊!叫你刮个鱼鳞你怎么弄得满地都是啊?”雯雪回头看见满地的鱼鳞,无可奈何地说。

“呃……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孟十九干笑两声。

“行了,弄完赶紧收拾了。”雯雪说完就继续弄自己的食材去了。

“没问题。”

孟十九将鲟鱼开膛破肚,去掉内脏,然后清洗干净,交给了雯雪,便去收拾满地的鱼鳞去了。

雯雪看了看鲟鱼,身上没有一片鱼鳞,除了鱼腹那道开膛破肚的刀痕之外,其他地方竟然没有一点刀痕。不由得暗暗赞叹孟十九的刀法。

原来孟十九抓鱼的时候,就一刀砍在了鱼的腹部,所以现在就只有一道刀痕。

雯雪将鲟鱼切花刀,然后放在了一边。然后将自己刚刚洗净的葱姜蒜切做细丝。就开始烧油,油热之后,雯雪将切作丝的葱姜蒜爆香,而后放入青红椒、加入鲟鱼,将两面煎成金黄色。而后放入热水、糖、盐和酱油。

“呆瓜!快去取一坛你的酒来。”雯雪对孟十九说。

“啊?你要喝酒吗?”孟十九愣了一下,傻傻地问。

“鬼才喝呢,我要往锅里加,快去!”雯雪白了孟十九一眼。

“哦!好,你等下。”孟十九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厨房,去取自己的酒了。孟十九挑了半天,最后拿了一坛琥珀酒。

雯雪往锅里倒了一勺,闻了闻,对孟十九说:“你这久倒是不错嘛!”

“那是自然,我的酒可都是珍品。我喝的酒当然不会差,我跟你说,我……”

“好了好了,知道了,别吹了,赶紧把火烧大。”雯雪敲了一下孟十九的脑袋说。

“呃……”

锅很快就烧开了,雯雪让孟十九用小火焖,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雯雪揭开锅盖,顿时香气四溢。雯雪看了看,汤汁已经收干了,便对孟十九说:“好了!熄火吧!”

“哇哦!好啦!”孟十九吸了一口气说,“好香啊!吻雪,你真厉害!”说着就站起身来想给雯雪来个拥抱,却早被雯雪闪开了。

“赶紧把鱼盛出来,不然糊了。”雯雪瞪了孟十九一眼。

“呃……好!”孟十九悻悻地转身去盛鱼。

孟十九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个超大的盘子,才将红烧鲟鱼装下。

“清蒸鱼就算了吧!不然吃不下了。”孟十九对雯雪说。

雯雪看了看那一大盘红烧鱼,点了点头。

琥珀珍酒在杯中,红烧鲟鱼在盘里,酒味甘甜,鲟鱼鲜香。美人在侧,人生何求?

孟十九一杯酒,一口肉,吃的不亦乐乎。

雯雪则比他文静多了,给自己烹了一壶龙井茶,轻轻地喝了一口,然后举着筷子轻轻夹起一块鱼肉,细细的品尝。

由于鲟鱼没有鱼刺,孟十九吃的很快,一条鲟鱼大半都被孟十九给吃掉了。

酒足饭饱,孟十九拉了张椅子躺在船头晒太阳,哼着小曲儿,甚是惬意。

雯雪则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两岸的风景。

山青水绿,游船漂浮于江面,缓缓而行,好一副江南山水画。

第二十三章 小镇的客栈

落日西沉,赤霞满天。

当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也消失,暗夜主宰了整个天地。

一个小镇,一家客栈。

正迎着着晚风招展的幌子竟有三个,在这样的小镇是不多见的。

客栈盖有两层,第一层是过往的人吃饭之地,第二层则是专为住店的人准备的客房。

客店里摆着两盏油灯,不甚明亮,在这么大的客店里本该多摆几盏油灯的,但不知为何,店里只有两盏,可能是因为今天客人稀少的缘故吧,毕竟坐着吃饭的只有三桌七人。

也可能是店主比较节约吧!所以他才能在这个小镇盖的起这二层客栈。

店小二昏昏欲睡地看着这三桌客人,只盼望他们能快点吃完走人,他好收拾完早一点歇息。一想到歇息,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店小二去年十一月份成的亲,妻子是一个娇小可爱的邻家小妹,他们打小就认识,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并不为过。

他的妻子已经有了身孕,郎中说快五个月了,要注意多休息!他知道自己再过五个月就要当爹了,心里还是有点不知所措的,毕竟第一次。

他已经让妻子一天少干活,多休息了,但是他温柔体贴又孝顺的妻子还是每天跟着自己的父母去下田,他心里是又开心又忧虑。

开心的当然是自己的妻子这么体贴孝顺,忧虑的是他依旧很穷,在这镇子上最大的客栈里打工,本该是很让人羡慕的,毕竟能开的起这么大的店的人,想来是很富有的,在别人看来,这么富有的人,随便打赏一些钱,就抵过他们在田里劳动一年了。

店小二知道他的胖老板是很有钱,有一次胖老板带着他去酒窖里搬酒,一个比他们家大三四倍的酒窖里面竟然堆满了各种名贵的酒,但是这些酒胖老板从不向外卖,只有在胖老板的一些江湖朋友找上他时才会拿出来招待。

为什么他知道是江湖朋友呢?因为他看见那些人个个手里拿着刀剑。虽然书生有时也会配一把剑行走,但是胖老板的那些朋友没有一个像是书生的,所以他断定自己的胖老板也是个江湖上混迹过的人,至少以前是。但是现在他却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们胖老板曾经闯荡过江湖。店小二他也见过不少过往的武林人氏,他们个个双手粗糙,身强体壮,虎背熊腰。而他的胖老板大腹便便,满脸肥肉,双手又白又胖,走起路来像是一颗圆球在滚动,一点都不像是会武功。

从他老板用自己珍藏的好酒招待朋友来看,他的老板应该是个慷慨的人,至少对自己的朋友是不会吝啬的。但是店小二却知道,他的老板是个吝啬鬼!对待他们这些人,从来没有好脸色,更不会给他们打赏铜钱的。至于工钱,一个月也只不过是二两都不到。

想到工钱,店小二看了一眼自己的胖老板,他正用一双又白又胖的手打着算盘,他们老板对于账本,从来都是自己上手,根本不要别人来处理,少一文钱都不行,偶尔有客人打赏给自己的小费,胖老板也是一律收走,店小二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份工作虽然苦了点,累了点,受的气也很多,但是要好过自己去下田种地,而且邻里对他在客栈里打工的身法也是十分羡慕的,那种眼神让他飘飘然。所以他不能丢了工作,为了自己的父母和妻子,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子。

想到这里,店小二的眼睛里忽然就有了光,不再昏昏欲睡了。这时,他远远的看见一个人走了过来,他打起精神,准备迎接这位客人。他要努力,为自己的父母、妻子,以及那未出世的孩子。

来人走的了门口,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剑眉星目,气宇轩昂,面如冠玉,头上一袭长发用一条纯白色的绸带扎着,还插着一个玉簪,手里摇着一把纸扇,一看就是个这个少年身份必然不简单,必是少爷公子之类的人。

少年走进客栈,见灯光昏暗,眉头一皱,脸上浮现出不悦之色。

店小二心里一喜,心道:你还是赶紧走吧?这里太黑了。但是他表面上还是要表现地热情一点。

店小二起身迎了上去,弯着腰问道:“这位公子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你们店里怎么这么暗?为什么不多点几盏灯?”少年一合纸扇,不答反问。

店小二在这已经在这里已经干了两年多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对于这种问题自然是应答如流。店小二露出一个歉意地笑容,说:“小店小本生意,老板吩咐,这油灯自然是能看见便足矣,还请公子爷多担待。”

店小二这句话,一来说明了点几盏灯是老板的吩咐,于自己无关,二来面带微笑道歉,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这个公子爷不满,也不会找自己。

果然,这个少年开口问:“你们老板在哪?”

“老板!”店小二喊了一嗓子。

“什么事啊?”胖老板抬起满是肥肉的脸看,少年变径直走向了胖老板。

“老板,给我再点一盏灯,我不喜欢太暗。”少年用纸扇指了指一张桌子,说。

“这个……这位少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本店就那么几盏灯,全都点上了,您看能不能讲究一下?”胖老板陪笑着说。

“不行!”少年直接拒绝,“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太暗,今天你必须给我把灯点上,不然本少爷就拆了你家的店。”

“少爷,您真是太难为我了,小店小本……”胖老板还想解释一下,少年直接转身走到他刚刚指的桌子上背对着胖老板坐了下来,撑开纸扇轻轻地扇了扇,然后头也不回地对胖老板说:“我数十下,没有灯我就拆了你的店。”

“哎呦!我的少爷啊!你这不是难为我吗?”胖老板惨叫一声。

店小二本来是想看戏的,但是一听这个少年竟然要扬言拆店,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心想:我的瘟神爷,你要是拆了店我可上哪去挣钱?

一念及此,店小二立刻跑到胖老板身边,低声道:“老板,这个公子爷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我们惹不起,还是给他点一盏灯吧!”

“五!”少年已经数到五了。

胖老板犹豫良久,直到少年喊道九,这才肉痛地吩咐店小二去给少年点了一盏油灯。

“公子爷,您吃点什么?”店小二陪笑问。

“你们这里有什么名菜,各样来一份,再来两斤上好的桑落。”

“呃……实在是不好意思,本店没有桑落酒!”店小二想着胖老板酒窖里的那十几坛桑落酒,嘴上却只能说没有。

“什么?没有?竹叶青、荷花蕊、秋露白、梨花春、竹叶春呢?”少年一连说出好几个酒名,这些酒胖老板的酒窖里面全都有,但是……

店小二的腰弯的更低,脸上的歉意更甚,小心翼翼地说:“公子爷,实在是抱歉,请您谅解,您说的这些都没有……”

少年纸扇一合,一巴掌拍在桌子,大声呵斥道:“你们这家店怎么回事?灯也不点,酒也没有?还开什么店,赶紧关门吧!”

少年的呵斥之声引的其他三桌上的人都扭头观望。

店小二见少年发怒,唯唯诺诺,低声赔不是。

“少爷,我们店里酒是有的。”胖老板赶忙放下算盘滚了过来对那少年说。用滚是因为胖老板实在太胖,走起路来真的太像滚球了。

“哦?你们店里有什么酒?”少年抬眼问胖老板。

胖老板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好像走了这么几步就十分费劲似的。

“本店有果子酒!少爷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胖老板回答。

“果子酒?那是什么东西?先来两斤让本少爷尝尝。”这少爷并没有听过果子酒,就说。

果子酒是最差的酒,往往里面还兑了水,只有穷人才会喝这种酒。当然了,对于这个镇子上的人来说,偶尔能喝上一两碗果子酒已经很奢侈了。那三桌的客人有两桌喝的也是这种果子酒。

店小二抱来一坛果子酒,拿了一个黑陶碗,给这位少爷倒了一碗,说:“少爷,请慢用。”

这位少爷也没有看,就直接拿起来喝了一口。

“噗……”喝到嘴里这位少爷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一口直接喷了出来,然后起身一把将黑陶碗摔了个粉碎,用纸扇指着胖老板破口大骂:“老板!你这什么破酒?这是给人喝的吗?你当本少爷是叫花子不成?”

有一桌正在喝果子酒的三个男子听这位少爷这么说,顿时不乐意了,心想你这不是骂我们不是人吗?真是岂有此理。这些人正要发作,却被一起的个女子给拦住了。

另一桌两个漂亮女子虽然没有喝果子酒,但是听这少爷这么说,也不禁皱了皱娥眉。

只有第三桌的白衣少年,自打这位少爷进门就没有看过他一眼,只顾闷头吃自己的饭。当然,他的桌上并没有酒,只有一把长剑。

胖老板不得不起身,走向这位少爷,说:“这位少爷啊!我刚刚说过了,小店是小本生意,买不起名贵的酒啊!本店开张五年多了,卖的一直是这果子酒啊!”

“这么大的一个店,竟然没有像样的酒,依我看,你这店也不用开下去了!”这位少爷环顾了一下客栈,冷冷地说。

店小二听这少爷这么说,不禁心怦怦跳起来,心想要是客栈关门了,自己可就难办了呀!

胖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汉,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走了两步太累。缓缓地说:“少爷啊!这里只是一个偏僻小镇,不比少爷待的大城,少爷若是看不上我们这果子酒,还请少爷忍耐一番,只管吃点饭菜。到下个镇子去,说不定就会有好酒,那时少爷自然可以喝个尽兴。”

这位少爷听胖老板这么说,脸色稍缓,说:“既然你这地方一穷二白,喝的都是些马尿,本少爷也就不为难你们了,快些把好菜给本少爷端上来,然后准备一间上等客房,供本少爷休息。”这位少爷说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那一桌正在喝酒的人。

“你说谁喝的马尿?”这三个汉子终于忍耐不住了,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大喝道。

这三人的声音洪犹如洪钟一般响亮,一听就知道是练过内功的。

第二十三章 恩将仇报

这位少爷看向这三人,将纸扇撑开扇了扇,微微一笑,说:“谁喝果子酒我自然说谁了。”

“你……岂有此理!”这三个汉子勃然大怒,就欲上前去打这个少爷。

“两位客官息怒啊!”店小二躲在一边喊道,他根本不敢上前。胖老板也赶紧躲到了柜台后面,速度倒是蛮快的。

“哎!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几位大侠有话可以慢慢说,不要动手啊!”这位少爷见这三人上前来将他围住,个个摩拳擦掌,脸上便露出怯懦的神色,对三人说。

“小兔崽子,刚刚骂我们骂的很过瘾啊?”其中一个汉子说着就伸手去抓这位少爷的领口。

店小二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心里大喜,暗骂道:哈哈……让你再嚣张?这下完蛋了吧!大哥!给我狠狠地揍他!店小二躲在暗中呐喊,给那汉子加油。

但是,令店小二和那三个汉子惊讶的是这位少爷只是轻微一个侧身,就躲过了这汉子的手。

这汉子还没有意识到这位少爷是会武功的,依旧当他是个纨绔子弟,他这一下虽然看似随手一抓,但是无意中已经使出了一招擒拿手的功夫。而他以为的纨绔子弟轻微一个侧身就躲过了自己的这一抓,这令他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脸色变得狠辣起来,手掌一翻,一招黑虎掏心抓向这位少爷。这位少年依旧闲庭信步,又一个侧身,躲开了这一招。摇着纸扇,面带微笑看着这个汉子。

另一个的汉子在一旁看的清楚,已经明白这位少爷不是个简单的纨绔子弟,而是个高手。便开口道:“想不到我卢岳华行走江湖十余载,今天却看走了眼,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师承何门何派?”

刚刚出手的汉子听一起的卢岳华这么说,又想了一下,刚刚这位公子闲庭信步间就躲开了自己两招,便自知自己的武功不如对方,停手看着这位少爷。

“哈哈……算你有眼力,本少爷是缺月楼的叶景山。”这位公子摇着纸扇,一脸傲然地说。

卢岳华三人和他们一起的那个女子听得“缺月楼”三个字,脸色不由大变。

叶景山看着他面前汉子的脸色变化,不由得大笑起来。

“在下赵增仁,刚刚多有得罪,还望叶公子多担待。”刚刚出手的汉子立刻道歉。

“在下陆春松,刚刚多有冒犯,敢问缺月楼楼主和公子是什么关系?”最后一个汉子问。

“正是家父!”叶景山一脸自豪地摇着纸扇回答。

“师姐,这缺月楼是什么门派啊?为什么这三个人听了之后那么害怕?”客栈吃饭的两个漂亮姑娘中年龄较小的一个姑娘问她师姐。

“缺月楼啊!那可是和本派齐名的一个门派,听说缺月楼的楼主武功十分奇特,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武功。”师姐回答说。

“这么厉害?我怎么没有听过呢?”师妹说。

“你呀!一天就知道玩,哪会关心这些事。”师姐宠溺地轻轻敲了一下师妹的头说。

“嘿嘿……”

“原来是叶楼主的公子,实在是失敬失敬啊!”三人对叶景山抱拳道。

“既然你们诚心道歉,本少爷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姑且原谅你们了。哎!”叶景山伸开纸扇拦住要行礼感谢的赵增仁等三人,继续道,“但是呢,本少爷有一个要求!”

赵增仁等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打起了鼓,不知道这个叶景山要提什么要求。

叶景山看向和赵增仁三人一起吃饭的那个女人。原来他进门之后,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人。笑眯眯地说:“要是这位姑娘肯陪本少爷……”

“啪!”这个女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起身打断了叶景山的话。

“你休想!门都没有!”这个女人瞪着叶景山说。

赵增仁三人听叶景山这么说,脸上也不禁变了颜色,但是却敢怒不敢言。

“哎……姑娘先不要激动,本少爷话还未说完呢!”叶景山摇了摇纸扇笑眯眯地说。

“哼!你还要说什么?”这个女人虽然很生气,但是慑于缺月楼的大名和叶景山的武功,她不敢直接和叶景山翻脸。

“本少爷只不过想请姑娘共进晚餐而已,还请姑娘赏脸!”叶景山扇子一合,在掌心一下一下地敲着,满脸色眯眯地看着这个女人说。

“什么共进晚餐,吃完之后指不定还要提什么要求呢!”师妹低声骂道。

赵增仁三人已经来到这个女人身边,低声劝起这个女人来了。

“没骨气的臭男人!”师姐和师妹见赵增仁三人这幅样子,不由得低声骂道。

这一声虽然不大,但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还是可以听得见的。

赵增仁、陆春松、卢岳华三人听得这对师姐妹的话,顿时涨红了脸。

叶景山也同样听到了这对师姐妹的话,心里一跳:竟有如此悦耳动听的声音。不由得将目光转向那里,但是奈何这对师姐妹坐的地方远离油灯,灯火昏暗,看不清楚。

“你们说什么?”赵增仁恼羞成怒,对这对师姐妹喝道。

店小二心想,这下可热闹了!只希望他们待会打起来可别拆店里的东西。

师妹听赵增仁这么问,冷笑一声,说:“自己的朋友被别人欺负,没本事反抗,我只不过说句公道话,你想怎样?”

赵增仁听师妹这么讲,脸色更红了,无力反驳。他心里知道师妹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但是他也是有心无力,缺月楼根本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

“赵大哥!”和赵增仁他们一起的那个女人连忙喊赵增仁,希望赵增仁不要和这个打抱不平的姑娘为难。

叶景山已经靠近了这对师姐妹,看清了这对师姐妹的容貌。

师妹身形略小,鹅蛋脸,弯月眉,翘鼻小嘴,一双杏眼本来就很大,此刻瞪着眼睛,显得更大。乌黑的秀发用一条粉色的发带束着,一个翡翠绿的发簪插在头上,添了几分贵气。

她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锦衣,一根紫色的宽腰带紧束着柳腰,显得那柳腰更纤细。

此刻正瞪着眼,竖着眉,虽然是生气的模样,但是看起来却十分俏皮。

师姐比师妹高半个头,身穿一袭淡紫色衣裙,一条浅黄色的腰带挽个蝴蝶结束在腰间。

三千青丝挽成百花分肖髻,一支蝴蝶双钗戴在头上,显得灵气动人。

面若芙蓉,是标准的瓜子脸,淡青色的娥眉若远山,细长委婉。鼻若琼瑶,鼻梁挺拔,鼻尖圆润,浑然天成。一双朱唇轻启,露出两颗贝齿。一双杏仁眼,眼波流转间,灵气十足。

叶景山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再也不看那个女人一眼了,只是兴致勃勃地盯着这对师姐妹看。

赵增仁回头看了一眼一起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摇了摇头。

赵增仁此刻内心极为矛盾,他惹不起缺月楼,不敢违逆叶景山的话,但是让自己的朋友周云芳去和那个虽然看起来风流倜傥,但实际上是个流氓的叶景山去共进晚餐,他也于心不忍。对于眼前这个小姑娘,他明知对方的话根本没有错,但是胸中的郁闷之气无处发泄,使得他听了师妹的一番话后恼羞成怒,想把怒火发泄在师妹身上,但是,自己的朋友周云芳却喊住了自己,不让自己动手,他当真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呆立在那里,像是一块木头。

叶景山忽然就笑了起来,转身对赵增仁说:“好!既然这位姑娘不愿意和本少爷共进晚餐,本少爷也不会强迫你们的。”

赵增仁他们闻言,皆松了口气,但是心想,他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师妹听得叶景山这么说,便坐了下来,心道:这个人还不算太坏,自己做错了,便及时改过。

师姐闻言,心道:这个叶景山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果然,他将目光投向了这对师姐妹,开口说:“只要你们能请这两位姑娘和本少爷……”

“你做梦!”师妹不等叶景山话说完就已经跳起来了。

叶景山并不理会师妹,将目光转向赵增仁他们,意思很明显,你们要是不想让自己的朋友来陪我,就找这两个吧。

赵增仁眼睛亮了,卢岳华和陆春松脸上显出犹豫之色。而周云芳此刻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景山也不催促,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师姐此刻已经起身,全身贯注地盯着赵增仁他们,一旦他们有所异动,就准备出手。客栈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只有第三桌的少年吃面的声音。

良久,赵增仁叹息了一声,向这对师姐妹抱拳一礼,低声道:“姑娘,对不住了!”

陆春松和卢岳华听他们的大哥赵增仁这么说,立刻上前将这对师姐妹围起来。

“好个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东西!”师妹见此情景,不由得怒声骂道。

“师妹,我早就说过,江湖险恶,恩将仇报那是常有的事,这下你信了吧?”师姐淡淡地对师妹说。

师妹闻言低下了头,不回答了。

“没关系的师妹,你还小,经历的多了就知道了,以后小心便是了。”师姐语重心长地说。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师姐!”师妹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赵增仁三人听得这对师姐妹的话,老脸一红,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

赵增仁大喝一声:“废话少说,看掌!”说着就一掌拍出,直取师妹的胸口。

第二十三章 英雄救美

师妹虽然年纪小,但是武功却是不低,抬手就架住了赵增仁这来势汹汹的一掌。

卢岳华和陆春松见大哥动手,他们也动了起来,同时攻向师姐。

师姐也不嗦,直接拔剑。

店小二一看打了起来,吓得用抹布紧紧地包着头,藏在桌子后面,露出半个头偷看。

师妹和赵增仁两人空手搏斗,赵增仁用的是七十二路擒拿手,招式狠辣老练,而师妹用的是一套掌法,身影飘忽,掌法轻盈灵动,十分了得,似专为女子所创。赵增仁虽然临战经验丰富,却但是面对师妹的这套掌法,他却处处受制,要不是师妹战斗经验不足,他恐怕已经败在师妹的掌下了。

再看师姐和陆春松、卢岳华两人的战斗,师姐的剑法也似师妹的掌法,轻盈灵动,飘忽不定,无迹可寻,看似轻柔,却处处杀机。

卢岳华使一口开山刀,大开大合,刀法刚猛有余,却细腻不足。

陆春松用的是一个新月一般的钩,出钩诡异,常常逼得师姐疲于防守,但是也只是这样,没有办法威胁到师姐。

叶景山摇着纸扇,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场打斗,心想要是再来一杯酒,自己边喝边看就最好不过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圆球一样的胖老板此刻却眼冒着精光,再也没有刚才那副胆小、吝啬,贪财的模样。

周云芳见赵增仁他们三人竟然打不过这对师姐妹,脸色变了变,起身走向赵增仁和师妹,嘴里喊道:“哎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赵增仁闻言,脸色一变,一连快速攻出三招,准备抽身退去。师妹越打越娴熟,轻而易举地接下了这三招,使得赵增仁无法脱身。

实力相当的人一旦交起手来,那可不是想罢手就可以的。要是想进就进,想退就退,那武功一定要高出对方很多才行。

周云芳已经来到两人战圈边,嘴里不住地说:“别打了,别打了!快停手吧!”

师妹听周云芳这么说,手上动作不由得慢了几分,赵增仁见状,手上动作也慢了几分,只是防守,不再进攻,嘴里还说:“小姑娘,我们罢手吧!”

师妹闻言,掌法一收,向后一退,盯着赵增仁。

师姐此刻和陆春松、卢岳华两人打的正激烈,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这时,第三桌一直在吃饭的少年终于吃完了饭,起身走向柜台,而要走到柜台,如果径直走过去的话势必会经过师妹的身边。

周云芳对师妹行了一个万福礼,一边往师妹身边走,一边说:“小妹妹,实在是对不起,我赵大哥他们实在太鲁莽了,还望小妹妹谅解。”

师妹见周云芳向他行礼道歉,便放松了心情,刚想说些什么,周云芳靠近师妹后,忽然一掌拍在了师妹的胸口,这一下师妹猝不及防,直接被打飞了出去。师妹她根本没想到周云芳会对她出手,而且还是无耻地偷袭。

师妹毫无防备地被周云芳一掌拍在胸口,当即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

师姐听得师妹的惨叫,连忙看向师妹那边,这一分神,立刻被陆春松找到了机会,新月钩探出,直接划在了师姐的右臂上,鲜血顿时染在了紫衣上,就像绽开的一朵梅花。

师姐受了伤,闷哼一声,全力使出五剑,逼退了陆春松和卢岳华两人,而这两人见师姐受了伤,也没有再紧逼,后撤到周云芳和赵增仁两人身边。

师妹倒飞出去的身子并没有落在地上,也没有砸到桌子上,而是被这个正要付账的白衣少年给轻轻接住了。

师妹抬眼看去,这个少年一头黑发用一条白色丝带随意地束着,双眼细长,目若星辰。眉毛如剑,锋锐洒脱。面容俊美,面带一分担忧,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真可谓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潇洒公子世无双。

此刻他低着头,长发垂下,几乎贴在师妹的长长的睫毛上。

师妹脸一红,嘴里轻声说了一句:“没事。”但是却咳出了一口血,溅在少年的白衣之上,绽开一朵血花。

白衣少年扶着师妹坐了下来,师妹略带拿出一条丝巾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少年白衣上的血迹,略带歉意地说:“抱歉,脏了你的衣服。”

少年淡淡地说:“无妨。”

“师妹!师妹!你没事吧!”师姐已经跑了过来,拉着师妹的手焦急地问。

“师姐,我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出手偷袭我!”师妹抬手指着周云芳。

“无耻!”师姐怒声道。

“兵不厌诈而已。”周云芳冷冷地说。

叶景山见师妹受了伤,不禁皱起了眉,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店小二见这漂亮的小姑娘受了伤,不禁暗骂周云芳:这个恩将仇报的妖婆,真是太坏了!

师姐了一声吼,就想为自己的师妹报仇,杀了这个恩将仇报,出手偷袭的周云芳,但是却被白衣少年拉住了。

“你快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师姐挣了两次都没有挣脱开少年的手,怒视着少年说。

“我来!”少年松开了手,转身淡淡地说。

此刻少年背对着这对师姐妹,一身白衣,身形挺拔,有种说不出的可靠感。

“你是什么人?这件事和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赵增仁打量着这个白衣少年,说。

“就是,赶紧让开,免得妄送性命!”周云芳尖声说道。

叶景山听得周云芳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道:我刚刚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女人,真是晦气!还好有两个天仙似的姑娘。想到这里,他的眉头又舒展开了。

店小二看到白衣少年出现,救下了师妹,不由得松了口气,心里暗暗为白衣少年加油!

白衣少年不答话,直接动手。

只见他展开身形,一下子就到了周云芳面前,只是轻轻地一掌拍在周云芳肩头,周云芳刻像是一个被狠狠踢了一脚的皮球,口喷鲜血,倒飞出去了,直直的砸向了赵增仁,赵增仁抬手想接住周云芳,却也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砸的倒退五六步,撞坏了一张木桌,才稳住身形。他刚刚站稳,就“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陆春松和卢岳华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起来,恐惧地看着这个白衣少年。

叶景山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地声色,手中的扇子也停止了摇动。

店小二见这白衣少年一出手就把周云芳和赵增仁两人打退,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喊一声:“厉害!”

这对师姐妹也露出了惊讶地声色,看着这个白衣少年,觉得此刻的他是那么高深莫测。

白衣少年上前一步,卢岳华和陆春松就后退一步,直到退到赵增仁和已经躺在地上的周云芳身前,他们才停下了脚步。退无可退,只能放手一搏。

两人大喝一声,同时出手,开山刀直劈而下,犹如泰山压顶。

新月钩攻向白衣少年的左腿,防不胜防。

少年冷笑一声,身子一晃,右手闪电般探出,已经在捏住了卢岳华的手腕,手一用力,刀就脱了,几乎同时,少年的脚已经踢在陆春松的胸口,后发先至,陆春松直接倒飞出去,砸翻了两张桌椅,倒在墙边。几乎同时,少年的脚也踢在了卢岳华的小腹,卢岳华也翻滚着到了墙边,和陆春松躺在一起,口吐鲜血,已经无力再战。

这白衣少年举手投足之间就击败了这四人,惊呆了一群人。店小二欢呼雀跃,师姐和师妹喜笑颜开,叶景山面现惊容,胖成圆球的胖老板脸上也有挂着一丝惊讶。

“你……你是什么人?”赵增仁捂着胸口颤声问道。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个白衣少年竟然如此厉害,只不过三招,就将他们四人击败,当真是从未遇见过。

白衣少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滚。”。说完边走向店小二。

赵增仁活了三十六年,从未遭遇过如此惨败,也从未遭遇过如此的轻视。自他成名以来,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不尊称他一声“赵大哥”。但是今日,他先是被缺月楼的叶景山奚落,接着打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久攻不下,最后竟然被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年轻而易举地打败,他此刻羞愤难耐,就欲拔刀自刎。

但是却身旁的周云芳给拦住了,周云芳有气无力地说:“赵大哥!今天之事全在我,你又何必如此呢?”

“云妹子,你不用管我,让我死吧!我赵增仁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赵增仁甩开周云芳的手悲戚道。

陆春松和卢岳华此刻已经爬了过来,陆春松对赵增仁说:“赵大哥,胜负无常,何必气馁呢!”

卢岳华附和道:“是啊!赵大哥,只不过是败了一次而已!你又何必呢?”

“唉!”赵增仁把手里的短刀一扔,挣扎着起身,对白衣少年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就捂着胸口,扶起周云芳,和卢岳华、陆春松三人缓缓地走出了客栈,消失在夜色中。叶景山倒了再没有阻拦他们,而是盯着白衣少年。

店小二见白衣少年走了过来,本来十分开心的模样忽然变了,有些害怕地说:“你……你要……”

白衣少年淡淡地说:“结账!”

店小二这才放松下来,笑着说:“您可真厉害啊!几下就把那几个混蛋给打跑了!”

“小二!这位公子的账还有打坏桌椅的钱全算在我这儿。”师姐温柔淡雅的声音传来。

“好嘞!”店小二爽快地答应。

白衣少年却拒绝道:“不必!”

师妹捂着胸口,走到白衣少年身边,说:“公子救了我们姐妹的的性命,我们替公子付账也是应该的。”师妹受了伤,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甚是娇弱,惹人怜爱。

白衣少年便不再说话,师姐冲着小二点点头,小二便已知晓其意。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好叫我们姐妹以后好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师姐问道。

“独漠孤!”白衣少年淡淡地回答。

第二十四章 一见倾心

“小女子钟离雨琴,这是我师妹谢落鸢!”师姐介绍说。

“小女子谢落鸢谢过公子救命之恩!”师妹对独漠孤行礼道谢。

“原来是雨琴妹妹和落鸢妹妹,在下缺月楼叶景山,有礼了。”叶景山忽然凑上前来笑眯眯地说。

师妹谢落鸢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师姐钟离雨琴冷冷地说:“原来是叶公子,有何贵干?”

“雨琴妹妹不要那么冰冷嘛!我只是想……”叶景山话还未说完,就被独漠孤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滚!”

叶景山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但是依旧想在钟离雨琴和谢落鸢面前保持风度,先是抱了抱拳,才开口说话,但是他好像忘记了是自己叫赵增仁他们去找她们麻烦的。

“公子不觉着在这么美丽的姑娘面前说这话有些煞风景吗?”

独漠孤转头看着叶景山,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叶景山被独漠孤这冷漠且奇怪的眼神看的有些忐忑不安,紧握了握纸扇,才开口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独漠孤终于开口,语气冰冷:“快滚!”

叶景山脸色气的通红,他堂堂缺月楼楼主之子,行走在江湖上,那个听了“缺月楼”这三个字不得恭维几句,但这个少年却一再无视,对他如此无礼,一再地让他滚蛋,这还真是第一次。

谢落鸢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他觉得独漠孤这个人实在是有趣极了。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你竟敢对我如此无礼!你难道就不怕缺月楼吗?”

独漠孤眼神变了,用一种看将死之人的眼神看着叶景山,看的叶景山心里直发毛,不由得向后退了去,颤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爹可是缺月楼的楼主!”提到他爹,他忽然好像有了勇气,不再后退。

独漠孤冷笑一声,右手缓缓抬起,对着叶景山就是一掌。

这一掌出招不像打周元芳时那么迅速,但是却势大力沉,而且在旁人眼中看似可以轻易躲避过去的一掌在叶景山看来根本避无可避,只能硬接。

叶景山抬起右掌,迎向独漠孤的右手,两个手掌刚一接触,叶景山连退三步,脸色变得血红。而独漠孤,依旧面无表情。

“好深厚的内力!”叶景山站稳身子,不由得赞叹一句。

店小二正和胖老板算损坏的桌椅钱,见独漠孤和叶景山又打了起来,手上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观看两人比武。

店小二心想:这个白衣少年真是厉害,打跑了那四个人,又和这个流氓少爷打起来了,加油!狠狠地揍这个臭流氓!

独漠孤一言不发。

叶景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恢复了正常,手中纸扇往开一撑,倒提在手中,看着独漠孤,说:“本少再来领教阁下高招!”

“小心啊!”师妹谢落鸢担心地看着独漠孤。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我的师妹!”师姐钟离雨琴搂住师妹谢落鸢的肩膀说。

“咳咳……”谢落鸢听师姐钟离雨琴这么说,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很闷。

“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我去找个大夫?”钟离雨琴真是关心则乱,其实谢落鸢被周元芳偷袭,是受了内伤,大夫最多开一点调理的药方罢了。

“师姐,我胸口有点闷,内息乱了,等会调理一下就好了!”师妹谢落鸢小笑了笑说。

两人说话间,叶景山和独漠孤已经交手十几招了。叶景山一把纸扇飞舞,看似脆弱的纸扇在叶景山的手中就像是铁铸的一样坚硬,开则如刀似剑,或切或刺,合则如短枪铁笔,或点或扫,变化多端。

独漠孤手中虽然握着一把长剑,却未出鞘,他要么用右手攻击,要么用左手的剑鞘格挡,看似和叶景山打的有来有回。

叶景山越打越心惊,因为自己已经使出了自己全部的本领,而自己的对手独漠孤却连剑都没有拔出来。他看着独漠孤那冷漠的眼神和行云流水的招式,他内心开始慌乱起来。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再打下去,恐怕要不了二十招,自己就要败了。

独漠孤忽然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叶景山看到这个微笑,心知不妙,就欲后退,但是已然来不及。他刚刚纸扇已经全力点了出去,目标是独漠孤的咽喉,这时想要收招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只见独漠孤左手的剑忽然就高高飞了起来,他空出的左手如灵蛇一般缠上了叶景山的右手,叶景山只觉得右臂一麻,整条右臂就失去了知觉,而独漠孤的右掌已经在他的胸前了,叶景山想要抬起左手来挡,但是已然太迟。

独漠孤右掌重重的打在了叶景山的胸口,叶景山立刻就被打飞了出去,口喷鲜血,撞在了客栈的墙上。好在这客栈的墙足够结实,今天已经被撞了三次了,居然还没有塌掉。但是你若仔细看去,这堵墙上已经有细密地裂纹了。

叶景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却无能为力,只不过多吐两口鲜血。

独漠孤这时,左手一伸,刚刚被他抛起的长剑落了下来,被他稳稳地握在左手。

“好啊!”师妹谢落鸢拍掌欢呼。店小二也跳起来大声叫好,师姐钟离雨琴没有像师妹谢落鸢那样大呼小叫,但是脸上也浮现出笑容,暗暗称赞了一声。至于胖成圆球的胖老板,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很快就消失了,变成了那副吝啬鬼的模样。

谢落鸢一已经起身来到独漠孤的身边,称赞道:“你好厉害啊!剑都没有拔出来就把这个臭流氓给打败了!”

“他不配。”独漠孤淡淡地说了一句。

叶景山听到独漠孤的话,本来惨白的脸忽然就红了几分。

谢落鸢蹦蹦跳跳地来到叶景山面前,笑嘻嘻地说:“哎呦!这不是缺月楼的叶少爷吗?怎么躺在地上了?这地上多脏啊?不知你刚刚听见没?他刚刚说你根本不配让他拔剑啊!”

叶景山挨了独漠孤一掌,本就内息大乱,呼吸困难,听了独漠孤的话就已经气的不行,又听谢落鸢这么说,气的又喷出一口鲜血,差点喷在谢落鸢的身上。

谢落鸢不再理会叶景山,走向独漠孤,独漠孤此刻已经准备走了。

“公子请留步!”钟离雨琴见独漠孤要走,急忙喊住了独漠孤。

独漠孤身子停住,转身看向钟离雨琴。

钟离雨琴说:“今日全凭公子出手相救,我们还未谢过公子呢!”

“就是,我们可要好好谢谢你,不然那个臭流氓……”谢落鸢厌恶地撇了一眼躺在墙边的叶景山。

“不必。”独漠孤依旧面无表情。

“如今天色已晚,而这个镇子上只有这么一家客栈,何不暂时歇息,明日再走也不迟!”钟离雨琴说。

“对啊!都这么晚了,你出去是要露宿街头的!”谢落鸢说。

“两位姑娘说的对,出了我们这个镇子,方圆百里都没有人烟,而且镇子上还有个杀人的恶魔呢!传说中专吃人的心脏。再说了,整个镇子也就只有我们这一家客栈,少侠姑且在这暂住一晚,明日再上路也不迟。”店小二不知何时凑了上来,神秘兮兮地对独漠孤说。

独漠孤沉吟了一下,便说:“好。”

钟离雨琴已经和小二去支付住店费用去了,而独漠孤则被谢落鸢缠着问东问西。

“你说你叫独漠孤是不是?你是姓独吗?这个姓我怎么都没有听过?”

“嗯。”独漠孤回答。

“哦!那你就是姓独名漠孤了。漠孤……漠孤……蘑菇……哈哈……你的名字真有意思,谐音是蘑菇哎!我可以叫你蘑菇吗?”谢落鸢忽然就笑了起来。

独漠孤听谢落鸢叫他蘑菇,就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第一次见面就叫他毒蘑菇。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谢落鸢见独漠孤发呆,便问。

“没有。”独漠孤回答。

“那就好,我以后就叫你蘑菇啦!你可以叫我落鸢或者小纸鸢。”谢落鸢见独漠孤没有反对,便开心的笑了起来。

“嗯。”独漠孤回答。

“蘑菇,你怎么那么厉害啊?我和那个赵什么的打了半天都没有分出胜负,你一掌就给打败了!”谢落鸢也不管独漠孤的反应,继续问。

“你太弱。”独漠孤耿直地回答。

谢落鸢翻了翻白眼,心说这个蘑菇怎么这样,简直就是个木头,说话这么直白。

“蘑菇,你知不知道缺月楼啊?”谢落鸢换了个话题问。

“不知道。”独漠孤回答。

“啊?你真的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故意气那个叶景山呢。”谢落鸢瞪大了已经不可思议地看着独漠孤。提到叶景山,她便去看刚刚躺在墙边的叶景山,但是叶景山已经不见了。她想应该是跑了吧。便没有再理会。

“缺月楼你都不知道啊!蘑菇,那你知不知道飘雪阁?”谢落鸢继续问。

“不知道。”独漠孤回答。

“咦!飘雪阁你也不知道!我呢,就是飘雪阁的,我的师傅呢,就是飘雪阁的大长老,我师姐雨琴就是阁主的女儿。”

“哦。”独漠孤回答。

“蘑菇,你是不是以前住在哪个大山里啊?”谢落鸢问。

“是。”独漠孤回答。

“怪不得,怪不得你什么也不知道。蘑菇,你武功这么高,你师父是谁啊?你是什么门派的呀?”谢落鸢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独漠孤回答。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师父没有提起过他的名字?也没有说过你们是什么门派吗?”

“没有。”独漠孤回答。

“哦!那你师父可真是奇怪呀!”谢落鸢双手托着下巴沉思道。

“你最好去运功调整一下内息。”独漠孤忽然开口说。这也是他说过的话里字最多的一句。

“啊?”谢落鸢一直听独漠孤一个字两个字的回答,突然听他说这么多,反倒愣住了。

独漠孤没有再说话。

“好,我先回房去运功疗伤了,蘑菇,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记得等我啊!对了,你要去哪里?”谢落鸢回过神来说。

“白牙谷。”独漠孤回答。

“白牙谷?哎!正好我们也要去,明天一起上路呀!说好啦!我先去疗伤了。”谢落鸢不等独漠孤回答,便起身走了。

这时,钟离雨琴走了过来,递给独漠孤一个房间牌子,说:“公子,这是你的房间。”

独漠孤结果木牌,说:“多谢!”

“公子不必客气,应该是我要谢谢公子才对。”

独漠孤没有回答。

“时候不早了,公子早点歇息,我去看看我的师妹。”钟离雨琴对独漠孤一礼,便走了。

独漠孤嗯了一声,也起身上了楼,找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十五章 开阁大会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晨光初现,正是一天最好的时间。

独漠孤已经坐在昨天坐的那张桌子上喝着稀饭,钟离雨琴和谢落鸢才伸着懒腰下了楼。

“蘑菇,你怎么这么早啊?”谢落鸢对看独漠孤已经在吃早饭,便说。

“不早。”独漠孤回答。

其实女人大多和男人起的一样早,甚至更早,但是她们需要梳妆打扮,往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所以出门就晚。

今天谢落鸢换了一身浅绿色的衣服,梳着(guan)发,两缕青丝自然垂在两肩,看起来甚是可爱。

“小二,早晨有什么吃的,给我们来点。”谢落鸢吩咐店小二。

“好嘞,请您稍等,马上好。”店小二殷勤地喊道。

谢落鸢已经坐在了独漠孤对面,钟离雨琴挨着谢落鸢坐了下来,轻声对独漠孤说:“公子早!”

“早!”独漠孤抬头回答了一声,继续喝稀饭。

谢落鸢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独漠孤,说:“蘑菇,你去白牙谷干什么呀?有什么事吗?”

“找人。”独漠孤头也不抬地回答。

“找人?找什么人啊?”谢落鸢追问。

独漠孤停了一下,好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缓缓开口:“李天门。”

“李天门?”谢落鸢和钟离雨琴同时惊讶地问道。

“嗯。”独漠孤抬起头看着她们,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惊讶。

“你知道李天门是谁吗?”谢落鸢问独漠孤。

独漠孤摇摇头。

“他就是白牙谷的谷主。”钟离雨琴说。

“哦。”独漠孤哦了一声,继续喝稀饭。

“蘑菇,你这什么反应啊?”谢落鸢无奈地说。

独漠孤没有回答。

“我听说白牙谷的谷主十分凶残,如果有人擅自闯进白牙谷,就会被杀掉的。”钟离雨琴说。

“是啊!我师傅在我们临走前对我们千叮咛万嘱咐,说是送了‘英杰帖’就赶紧出谷,不要逗留,更不要和谷中的人发生矛盾。否则,就算我们是飘雪阁的人,那个老头也不会对我们客气的。”谢落鸢说。

“‘英杰帖’?”独漠孤难得发问。

“是啊!我们飘雪阁要举行十年一次的开阁大会?邀请各路英雄去参加呢?我和我师姐就是去送‘英杰帖’的。”

“开阁大会?”独漠孤又问。

谢落鸢看向她师姐钟离雨琴,因为她自己也不是太清楚开阁大会是干什么的。

钟离雨琴双颊忽然绯红,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独漠孤却似乎没有瞧见似的,盯着她,等她解释。

“所谓的开阁大会,其实……其实就是比武招亲大会。”钟离雨琴解释。

“啊?”谢落鸢瞪大了眼睛。

“哦。”独漠孤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睛忽然飘向了谢落鸢。

“给谁招亲啊?”谢落鸢连忙追问。

“当然是我们这一辈的弟子啦!我们飘雪阁所有弟子都是七八年前收的年龄差不多的女子,到现在差不多可以成亲了,所以咱们飘雪阁每十年都会召开一次开阁大会。师傅叫我们去送‘英杰帖’给那些有名的大派,就是希望可以从当今各大派年轻一辈中找一些英雄豪杰,做我们的丈夫。”钟离雨琴脸颊还是有些微红。

“那……那我也要参加吗?”谢落鸢有些紧张地问,独漠孤此刻眼神也紧盯着钟离雨琴。

“是啊!我们都要参加的。”钟离雨琴叹了口气,不知是喜还是忧。

“我听三长老说,每一次的开阁大会都十分热闹,当今武林中几乎所有的少年英才,年轻俊杰都会去参加的,到时候可以大开眼界,三长老的丈夫就是三十年前的开阁大会上找到的。师妹,你到时候可要眼睛擦亮呦!遇见喜欢的可不要放跑了呦!”

“这……”谢落鸢忽然红了脸,嚷嚷道:“我不去!我还小呢,嫁什么人!”

“唉!规矩就是如此!”钟离雨琴又叹了口气,“而且,师妹你想一下,武林中几乎所有的年轻俊杰都会去参加,那么多年轻才俊,你总会遇见一个倾心的人的。”钟离雨琴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正盯着独漠孤看,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谢落鸢没有注意她师姐钟离雨琴,低头沉思着,忽然,她抬起来头,看着正在喝稀饭的独漠孤,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开口问独漠孤:“蘑菇,你去了白牙谷之后有什么打算?”

独漠孤看向谢落鸢,忽然嘴角掀起一抹微笑,说:“没有。”

这一抹微笑,谢落鸢感觉就像是晨光一样,轻轻地洒在自己身上,驱散黑暗和冰冷,温暖柔和,照在了自己的心间。

“蘑菇,那你跟我们一起去飘雪阁好不好?”谢落鸢眼神充满了期待和希冀。

独漠孤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好呀!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我们飘雪阁的景色,那里可美了,我从上山那天起就天天看,也没有看腻。”谢落鸢欢呼雀跃地说。

钟离雨琴看着谢落鸢那兴奋的样子,又看了看独漠孤,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难过,说不出的哀愁从心底弥漫了出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独漠孤刚刚喝完稀饭,店小二就将钟离雨琴和谢落鸢的早饭端来了,两人很快就吃完了早饭,和独漠孤上路了。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两人是有马的,但是独漠孤却没有,这可叫人难办了。

谢落鸢喊来店小二,问道:“你们镇子上有没有卖马的地方?”

店小二笑了笑说:“姑娘,我们这就一小镇,那有什么马?牛倒是有几头,用来种田的。”

“牛?就是我们吃的牛肉的那个牛吗?”谢落鸢居然没有见过牛,很是好奇地问。

店小二无语,心道: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连牛都没有见过。

“牛啊!就是……哦!姑娘想看就随我来,不过那里有点臭的。”

“没关系的,师姐,我想看看牛,我们去看看好不好?”谢落鸢拉着钟离雨琴的胳膊撒娇道。

“唉!你个调皮鬼,行吧,走吧!公子一起去吗?”

独漠孤摇摇头,他见得牛多了,并不想看,就在客栈门口等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她们。

店小二带着他们去了客栈的后面的棚子,这里养着一头老牛。黑黝黝地皮毛,弯弯的牛角,样子凶巴巴的。

“官府一般是不让杀牛的,因为牛是重要的劳动生产力,杀了牛是要坐牢的,而这头牛已经很老了,耕不动田了,所以就被拉到这里来杀了。”店小二摸了摸老牛的头,有些惋惜地说。

“哦!”谢落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牛会不会咬人啊?看着很凶的样子。”谢落鸢问店小二。

店小二笑着回答:“姑娘放心,牛是吃草的,而且是农民劳作时重要的伙伴,不会咬人的。”

“我可以摸摸它吗?”谢落鸢问。

“当然,它很乖的。”店小二说。

谢落鸢小心翼翼地走近这头老牛,慢慢地伸出手去摸老牛的头,老牛此刻正吃着草,谢落鸢的手刚刚摸到牛头,就迅速收了回来,见老牛还是在安安静静地吃草,胆子这才大了不少,又把手伸了过去摸在老牛的头上。

老牛头看了一眼谢落鸢,“哞”地叫了一声,吓得谢落鸢连忙向后退了两步,惹得钟离雨琴大笑不已,店小二虽然想笑,但是他却忍住了,他可不敢笑,以前就有一个路过的大小姐,在客栈吃饭时被一起的朋友不小心把汤撒在衣服上,大小姐的朋友没有道歉还扮了个鬼脸,,他当时正在一旁,就笑了一下,结果这个大小姐就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至今记忆犹新。

谢落鸢看着钟离雨琴,撒娇道:“师姐,你竟然取笑人家,哼!”

“好,师姐不笑啦!”

谢落鸢听钟离雨琴这么说,又笑了起来,走过去又去摸老牛的头,老牛这次再没有反应,只是安静地吃着草。

“行了,师妹,我们该走了,独公子还没有马呢,我们要去想办法。”钟离雨琴见师妹摸个没完,提醒说。

“嗯,好,我们走吧,老牛,再见啦!”谢落鸢还对老牛摆了摆手。

师姐妹两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往客栈前面走去。

“哎!那里不是有四匹马?”谢落鸢忽然指着马棚里的马。

店小二看向马棚,恍然大悟:“哦!这几匹马是那三男一女的,他们昨天走的时候大概忘了吧!”

“正好,这下蘑菇有马可以骑啦!”谢落鸢开心地说。

钟离雨琴从包袱里掏出三十两银子,递给店小二,说:“这块银子就当买匹马了,要是他们来找马,你就把这块银子给他们,要是他们不来,这块银子就是你的啦!”

店小二看着这三十两银子,眼睛都直了,愣了半天,钟离雨琴又喊了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兴高采烈地接过银子,连连道谢。心想:哇!这么多银子,都比得上我一年半的工钱了!神啊!老天啊!我求求你,让赵什么的他们不要来找马了!

谢落鸢和钟离雨琴拉着马出来的时候,独漠孤倒是愣了一下。

谢落鸢笑嘻嘻地将赵增仁他们将马落在客栈的事说了一遍,独漠孤这才明白了马是从那里来的。

独漠孤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钱袋,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钱,便没有说话,将钱袋装回兜里去了。

钟离雨琴看见独漠孤的动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谢落鸢熟练地跨上马,转头对独漠孤说:“蘑菇,快上马,我们走吧!”

独漠孤翻身上马,三人迎着朝阳,向镇子的出口出发了。

朝阳将三人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

第二十六章 叶景山之死

钟离雨琴、谢落鸢和独漠孤三人很快就到了镇子的出口,远远的看见一棵大柳树上挂着五个人。

“师姐,你看那是不是昨天的那几个人?”谢落鸢指着那挂在大柳树上的五个人形的东西问。

“走,我们过去看看。”钟离雨琴说。

三人来到大柳树下,发现这五个人果然就是昨天被独漠孤打败的那五个人赵增仁、陆春松、卢岳华、周元芳和缺月楼的少爷叶景山。而他们此刻早已经断了气,成了一具具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呢?”谢落鸢看着这些像是挂腊肠一样的尸体,疑惑道。她对于这些人的死,并不感到难过,只觉得他们活该。

钟离雨琴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谢落鸢看向独漠孤,忽然问:“蘑菇,是不是你昨晚……”

独漠孤摇摇头。

这五个人都是被人一刀捅在了心口,直接死掉的,虽然他们当时受了重伤,但是要如此干净利落地一刀杀了他们,必然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

独漠孤忽然想起来昨晚店小二说的话,他说这个镇子上有个杀人的恶魔。

谢落鸢说:“难道是店小二说的恶魔吗?可是这心脏还在呀!”

“别管什么恶魔不恶魔的了,店小二的话十句里有八句是假的,我们走吧!”钟离雨琴说。

“嗯,看了这个恶魔也是个好恶魔呀!这群坏蛋他们死了活该!”谢落鸢说。

三人继续上路,只留那五具尸体在朝阳中迎着风摇摆。

缺月楼。

“你说什么?”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突然起身不可置信地问。

“少爷……他死了!”下面跪着的属下头更低了。

“不可能!你骗我!”缺月楼楼主叶长天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椅子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山儿他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喃喃自语。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良久才回过神来,不再喃喃自语,悲戚地问跪着的属下:“山儿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

“我等在一个小镇上发现少爷时少爷已经死了,我听当地人说他们是在一棵柳树上发现少爷的尸体的,我已经让让王重之他们收敛少爷的尸身,自己则先来报信。”属下低着头看着地板说。

“岂有此理!居然将我儿尸体挂在树上!我缺月楼与你势不两立!你立刻派人去给我查清楚是谁杀了我的山儿!”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吩咐属下说。

“是!属下这就去。”属下一礼,然后退了出去,轻轻合上了门。

“不论是谁,竟敢杀我叶长天的儿子,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将手中的一个茶杯捏的粉碎,眼里冒着无穷的杀意。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缺月楼楼主叶长天问。

“长天,是我!”一个妇人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进来。”缺月楼楼主叶长天说。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年纪约四十左右的华贵妇人。

“阿文!”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看见自己的妻子,忽然就眼红了,上前来到华贵妇人面前。

“怎么了?长天,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华贵妇人看着叶长天的眼睛,奇怪地问。

“山儿他……”缺月楼楼主叶长天“他”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别的一个字来。

华贵妇人见叶长天这幅样子,心里猛的一跳,紧张地问:“山儿他怎么了?你快说呀!”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喟然长叹,转过身去背对着华贵妇人,用几乎颤抖地声音说:“山儿他……死了!”

华贵妇人闻言,当即就愣住了,连退三步,才将身子稳住,颤声说:“你说山儿……他死了?”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转过身看着华贵妇人,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华贵妇人见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点了点头,肯定了叶景山的死,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立刻上前抱住华贵妇人,呼喊道:“阿文!阿文!……”

“来人啦!叫大夫!快叫大夫!”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大声吼道。

病床上,华贵妇人面无血色地躺着。

“陈大夫,怎么样?我妻子她没事吧?”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紧张地问。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说:“楼主请放心,尊夫人只不过是受惊过度,等会就会醒了,我开一副药方,待尊夫人醒了让她喝下调理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陈大夫。”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听了陈大夫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楼主不必客气。”陈大夫说着就将一张药方递给了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叶长天立刻叫丫鬟去抓药煎药,自己则送陈大夫出了门。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看着自己的妻子终于醒了,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柔声道:“阿文,你醒啦!”

华贵妇人醒了,看见是叶长天,立马起身抱住叶长天,放声痛苦。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也抱住他的妻子,柔声安慰她。

良久,华贵妇人才止住了哭声。

华贵妇人问缺月楼楼主叶长天:“长天!山儿怎么会死呢?他是怎么死的?是那个贼人如此狠毒,竟忍心杀害我的山儿?”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长叹一声,说:“阿文,我也不是太清楚,刚刚属下告诉我说竟发现了山儿的尸体,我已经派人去追查此事了。”

“长天,你一定要为山儿报仇啊!我们可只有这一个儿子呀!”华贵妇人哭泣道。

“这是自然,无论是谁,竟敢将我的山儿杀害,我叶长天绝对是不会放过他的!”缺月楼楼主叶长天握紧了拳头,冷冷地说。

“启禀楼主,王重之王统领求见。”侍卫来报。

“快叫他去议事殿等我,我马上过去!”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吩咐道。

“是!”侍卫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阿文,我去找王统领了解一下山儿的死因,你好好歇息!”缺月楼楼主叶长天转身对他妻子柔声说。

“嗯嗯。”他妻子点点头,躺了来。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从后面来到议事殿,王重之王统领早已在等候。

“见过楼主!”王重之王统领行礼道。

“王统领,我山儿的尸体呢?”缺月楼楼主叶长天连忙问。

“启禀楼主,我等已将少爷尸体带回,现在就停放在殿外!”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立刻冲出大殿,去看自己儿子的尸体。

已经快五月了,天气渐热,叶景山的尸体已经有些发臭了。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看着叶景山的尸体,老泪纵横。

“启禀楼主,我等已经检查过少爷的伤口,致命伤是来自胸口的一刀,直接贯穿了少爷的心脏,不过少爷在此之前,胸前还挨了一掌,此人掌力深厚,这一掌已经让少爷丧失了战斗力。”王重之王统领掀开叶景山的衣服,叶景山的胸口除了那道贯穿心脏的刀伤外,胸口赫然一个掌印。

“你们可询问过当地人?他们是否山儿?他们是否知道是谁人杀死了山儿?”缺月楼楼主叶长天问道。

王重之王统领回答说:“我们已经问过镇子上的人,少爷被杀当晚去过那个小镇子上唯一一家客栈,据店小二说,少爷当时和客栈里吃饭的人发生了冲突,然后和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打了起来,少爷不抵那个白衣少年,被那少年一掌打在胸口,吐血白走了,少爷胸口这掌印应该就是那白衣少年留下的。”

“哼!肯定是那个白衣少年杀害了我山儿!你可曾调查到那白衣少年是何来历?”缺月楼楼主叶长天问。

“不知!但是据店小二说,少爷走后,那个白衣少年没有出过客栈,而是住了下来,第二天才走的。而且那个白衣少年用的是剑,不是刀。如果按店小二所描述的,那个白衣少年要想杀少爷,易如反掌。”

“不管怎么说,这个白衣少年一定要追查!”缺月楼楼主叶长天说。

“是!”王重之王统领答应道。

“对了,楼主,还有一件事。”王重之王统领对缺月楼楼主叶长天说。

“什么?”缺月楼楼主叶长天问。

“和少爷一起被那个少年打败的还有四个人,也和少爷一样死于一刀贯穿心脏,而且也被挂在柳树上。”

“哦?这四人是谁?”缺月楼楼主叶长天问。

“这四人不过是名不经传的小人物。”王重之王统领回答。

“这和山儿的死有什么关系?”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皱眉问。

“当然有关系!他们的死因相同,而且我听说,那个镇子上在此之前,就有好几起外来人被杀的事,而且死因也是一刀贯穿心脏!店小二说镇子上有个专吃人心脏的恶魔,我想这个恶魔和少爷的死必然脱不了关系。”王重之王统领分析说。

“嗯。有道理,你兵分两路,你亲自去查恶魔的事,让孙自龙孙统领去追查那个白衣少年的消息。”

“是!启禀楼主,属下已经查到那白衣少年朝着东方出发了,听说要去某个谷,据属下分析,离那个镇子最近而且在东方的只有白牙谷。”

“白牙谷?那个老头可不好惹,你立刻派人截住那个白衣少年,不要让他进入白牙谷!”

“是!”王重之王统领领命而去。

“我不管恶魔还是白牙谷,杀了我的儿子,你们休想活着!”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冷冷地说。

第二十七章 屠杀

这个平静的小镇热闹起来了,尤其是客栈,这两天来了很多很多的人,但是他们个个都手持武器,问的最多的就是关于前两天死在镇子口大柳树上的那个叶景山的事,还有就是关于吃人心脏的恶魔的事。

店小二这两天几乎笑的合不拢嘴,因为他知道了赵增仁四人已经死了,根本不会有人来找马了,而那三十两银子自然就落在他手里了。而且这两天经常有人来向他打听叶景山的事,无论什么人来问,他都会把那天见到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一遍,而这些人往往出手非常大方,给了他许多的赏银,而胖老板也好像没有看见似的,没有把赏银收回去。

他已经想着要把自己家的破旧房子翻新一遍了,还可以再盖一座房子,让自己的老爹老妈住里面。

店小二正美滋滋地想着,外面又来了一群人,径直走进店内,店小二心想:生意又来啦!便迎了上去,刚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带头的一把推开,直接摔倒在地。

一把明晃晃的刀直接插在了柜台上,正在算账的胖老板吓了一跳,直接连手中的算盘都给丢了。

还在吃饭的人一见这架势,纷纷跑了出去,不敢逗留。至于店小二,早已经藏到桌子后面去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富贵手熊伯华!”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缺月楼楼主叶长天。

“客官,你在说些什么?我只是一个开店的老板而已。”胖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陪笑说。

“别装了!我们早就把你的底细查清楚了!”缺月楼楼主叶长天身边的一人说,此人正是王重之王统领。

“我实在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胖老板依旧擦着汗,陪笑说。

“熊伯华!说,我儿子是不是你杀的?”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喝问道。

胖老板收敛了笑容,长叹一声,说:“既然你们已经认出我了,我也就不再否认。没错,你儿子叶景山正是我杀的,我就是这个小镇上的恶魔,哈哈哈……”

店小二听胖老板这么说,吓得魂飞魄散,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胖的很圆球一样的吝啬鬼居然是镇子上那个可怕的专吃人心脏的恶魔!店小二觉得自己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和一个专吃人心脏的恶魔生活了两年多。

“熊伯华!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缺月楼楼主叶长天问,“我缺月楼和你向来毫无仇怨。”

“为什么?我看你儿子不顺眼喽!怎么?不服气吗?我告诉你,别人或许会怕你缺月楼,我富贵手熊伯华可不怕你的。”熊伯华冷笑道。

“好!很好!”缺月楼楼主叶长天话刚说完,就已经出手了。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在一个呼吸的瞬间,就已经攻出七招,但是这胖成圆球的胖老板也不是等闲之辈,别看他胖,但是却很灵活,反应也很快,将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的七招一一接下。

“不愧是成名二十年的富贵手熊伯华,没想到你在这隐居多年,武功依旧啊!”缺月楼楼主叶长天赞道。

“彼此彼此。叶长天,你贵为缺月楼楼主,整天日理万机,没想到武功竟然没有落下,反而更加精进了!”胖老板熊伯华也称赞叶长天道。

“哈哈哈……”两人同时大笑。

原来,叶长天和熊伯华早在二十年前就认识。

原本,他们两人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两人反目成仇。

传说是因为女人的原因,当然也有别的说法,但是大多数人都觉着是因为这个,毕竟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女人插朋友两刀的事时有发生。

两人笑完,再度出手。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已经拔出腰间的一支判官笔,直取胖老板熊伯华的玉堂和灵虚两穴,手法之准确,出手之迅疾,令人叹为观止。

想当年,叶长天还不是缺月楼楼主,他出道江湖,就凭借着手中的一支判官笔,精准迅速的点穴闯出了名声,在接任缺月楼楼主之后,江湖盛传“缺月楼上摘星,判官笔下亡灵。”

胖老板熊伯华也不知从何处抽出两把短刀,舞的密不透风,竟挡下了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的一笔。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也不吃惊,手中判官笔飞舞,封喉打穴。

胖老板熊伯华手中短刀犹如他的双手一般灵活,劈砍挑刺,浑然一体。

“好!”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大声叫道。

和很多年的没见的曾经的朋友交手,令他暂时忘记了丧子之痛,打的兴起。

胖老板熊伯华却是越打越心惊,他没有想到叶长天的武功竟然增长的如此之高。而且他肥胖的身体渐渐有点跟不上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的节奏,慢慢落入下风。他呼吸急促,额头全身汗水,这次可不是装出来的。他手中双刀已经渐渐变缓,有好几次都险些挡不住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的判官笔。

“怎么?这就跟不上了吗?”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看出了熊伯华的力不从心,笑道。

“哼!”胖老板熊伯华冷哼一声,猛提一口气,手中双刀竟然快了三分,削掉了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的一缕头发。

“好刀法!”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笑道,手中的判官笔竟也加快了三分。

胖老板熊伯华刚刚只不过一时被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的话语所激,才爆发出了刚刚的速度,但是这一口气一松,立马就慢了下了,而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的出手却更快了。这一快一慢间,胜负就已经分出了。

果不其然,两人又交手了十几个回合后,缺月楼楼主叶长天手中判官笔竟点在了胖老板熊伯华左臂灵道和太渊两处穴道,胖老板熊伯华左手中的短刀顿时就脱手掉落,几乎在同一时间,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的判官笔又点在了胖老板熊伯华的天池、巨阙两穴。

短刀落地,胖老板熊伯华口吐鲜血,倒退三步。

“我输了!”胖老板熊伯华擦了擦嘴上的血迹说。

从两人开始交手到胖老板熊伯华的短刀落地认输,竟已过去了一刻半钟。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收笔,转身吩咐手下王重之王统领说:“把他给我带走!”说完便往门外走去。

“是!”王重之王统领答应一声,就要上前和众人绑了胖老板熊伯华。

“你不能杀我!”胖老板熊伯华忽然冷笑一声说。

“为什么?”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胖老板竟然悠然地坐了下来,这才开口:“想必你堂堂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应该听说过黑龙会吧?”

“什么?”缺月楼楼主叶长天霍然转身,吃惊的看着胖老板熊伯华。

“哈哈……看样子你也是知道的。”胖老板熊伯华笑着说。

“难道说你……你竟然也加入了黑龙会?”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吃惊的看着胖老板熊伯华。

“没错!”胖老板熊伯华回答。

“早在三年前,我就加入了黑龙会,他们吩咐我在这里做联络人。”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踉跄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胖老板熊伯华。

“你骗我!”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忽然大声道。

“黑龙啸九州!”熊伯华说。

“空前绝后……你!”缺月楼楼主叶长天满眼的失望和无奈。

“哈哈……黑龙会里有明确的规定,不可以自相残杀!你不能杀我的,哈哈……”胖老板熊伯华大笑道。

缺月楼楼主叶长天愣在那里半晌,他不知如何是好,他自然也是知道这黑龙会的,因为他也加入了黑龙会。黑龙会的力量之庞大,他深有体会。当年来找他入会的两位使者,武功之高,他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过三招,他就已经败了。

王重之王统领见缺月楼楼主叶长天脸上表情十分难看,不知他们所说的黑龙会是什么,便开口道:“楼主,这黑龙会究竟是什么门派?属下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哈哈……黑龙会是要一统江湖的,它的势力遍及整个武林,黑龙会里面高手如云,只有像我和你们楼主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加入,而像我这样的不过是个最下层的人而已。”胖老板熊伯华笑着对王重之王统领说。

“唉!”缺月楼楼主叶长天长叹一口气,就欲罢手。

王重之王统领忽然凑到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眼睛忽然一亮,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对王重之王统领点了点头。

王重之王统领立刻和众人一拥而上,将胖老板熊伯华给绑了。

“叶长天,你竟然真敢动手,你就不怕……呜呜”胖老板怒声呵斥,却被人拿块抹布把嘴给堵住了。

“我告诉你,没人会知道是我杀了你!我儿子的仇必须报,不论是黑龙会还是什么,都阻止不了我的。”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凑近胖老板熊伯华冷笑道。

胖老板熊伯华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本以为加入了黑龙会,自己就有了靠山,可以为所欲为,但是……

胖老板熊伯华被缺月楼楼主叶长天带回了缺月楼,在叶景山的灵前被一刀贯穿心脏。而那个小镇,竟然没有一个活口了,全是死尸!缺月楼为了不让黑龙会的人知道,竟然将这个小镇上所有的无辜百姓屠戮的一干二净。那店小二自然也是被人一刀捅死,他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竟然会杀他。他临死前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妻子,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子,他手里还紧握着一块碎银子,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人命竟低贱如草芥!

第二十八章 谢落鸢

钟离雨琴、谢落鸢和独漠孤三人自从离开那个小镇后,一路向东,已经行了十天左右。他们也彼此熟悉起来了。钟离雨琴和谢落鸢知道独漠孤这个人不喜欢说话,所以呢,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往往她们说很多句,独漠孤“嗯”活着“哦”一声。

谢落鸢整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而钟离雨琴就比较文静,典型的淑女。

夕阳西下,暮色渐沉。

林间小道,独漠孤三人正牵着马缓缓而行。

“前面就是温城,过了这座城之后再行二十里就到白牙谷了,我们明天再城中休息一天,后天向白牙谷出发怎么样?”钟离雨琴问两人。

“好啊好啊!这几天一直在赶路,我好累啊!我们顺便在温城玩玩吧!“谢落鸢开心地说。

“就知道玩!我们可是有要紧事要办的,不知独公子意下如何?”钟离雨琴说。

“好。”独漠孤的回答依旧是那么简单,惜字如金。

“蘑菇,你以前是一直住在山里的吗?”谢落鸢问。

“嗯。”独漠孤回答。

“那你就是从来没有进过城咯?我也是第一次下山呢,从前都是在山上习武,听说城里很华丽的,还有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呢!”谢落鸢脸上浮现出了向往的神色。

“不是。”独漠孤回答。

“你不是说一直在山上和你师傅学艺吗?什么时候进的城?”谢落鸢疑惑道。

“刚下山。”独漠孤回答。

“哦哦,去的那个城啊?那里好玩吗?”谢落鸢问。

“景宁。”独漠孤回答。

“景宁?哪里有好玩的吗?离着远不远?”谢落鸢问。

“远。”独漠孤回答。

要是换个人户独漠孤说话,他肯定说不下三句就不和他说了,因为独漠孤这个人实在是懒得讲话,一个字可以回答的绝不用两个字,脸上也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但是谢落鸢觉着和独漠孤讲话很有意思,她总在想独漠孤会怎么回答自己的问话,是用一个字还是两个字。

谢落鸢问独漠孤景宁好不好玩纯属白问,这个人从来不知道玩。

“我第一次进城也是我们刚下山的时候,只不过匆匆路过,根本就没有机会玩。”谢落鸢说。

“你呀!就知道玩,要是耽误了送正事可怎么办”钟离雨琴无奈地说。

“反正还早呢,那个开个大会在七月份,现在五月初,师姐不要担心啦!”谢落鸢笑嘻嘻地说。

“好,我们明天在温城歇一天,到时候让你玩个够。”钟离雨琴说。

“师姐真好!”谢落鸢开心地说。

“才知道师姐的好啊?”钟离雨琴笑吟吟地说。

“我早就知道师姐对我最好啦!”谢落鸢笑着说。

“蘑菇,你有没有师姐啊?”谢落鸢忽然问独漠孤。

“没有。”独漠孤回答。

“那师妹有没有?”谢落鸢继续问。

“没有。”独漠孤回答。

“师兄师弟呢?”谢落鸢问。

“没有。”独漠孤回答。

“你师傅就你一个弟子啊?”谢落鸢惊讶的问,她还一直以为独漠孤武功这么高,他师傅肯迪很厉害,应该有很多的弟子呢。

“怪不得你这么不爱说话,原来是没有师兄弟姐妹啊!”谢落鸢若有所思地说。她这句话倒是一语中的,独漠孤本来性格就孤僻,他师傅呢也就他一个弟子,整天指导他武功之外,其余时间根本不见人影,所以呢,独漠孤一向是有话说给自己听,也不多问多说一句话。

独漠孤听了谢落鸢的话,想了想以前的自己,那时候师傅一个月不出现,他可以一个月都不说话。现在,谢落鸢整天叽叽喳喳地在自己身边说个不停,他觉得还挺好的。想到这儿,他的嘴角掀起了一丝微笑。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响起,独漠孤回头看去,只见十来个衣着统一,风尘仆仆的汉子骑着马从后面跑了过来。

“这群人啊,一看就是坏人,个个凶神恶煞的。”谢落鸢看着这群人说。

“师妹,不可胡说。”钟离雨琴说。

谢落鸢朝着钟离雨琴扮个鬼脸,吐了吐舌头,钟离雨琴无奈地笑了笑。

这群汉子皆身穿黑色锦衣,衣服上绣着金色的弯月。经过三人身边时,他们匆匆看了一眼三人,就远去了。

钟离雨琴看着这些人的衣服,心想这衣服好像有点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师姐,你说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呀?都穿着一样的衣服,看起来应该是某个帮派的人?”谢落鸢说。

“不知道。”钟离雨琴摇摇头,她不能肯定自己何时见过这种衣服,所以没有说出来。

马蹄声又起,他们竟然去而复返。

“哎!这些人遛马的吗?跑来跑去的。”谢落鸢笑了。

独漠孤眉头一皱。

钟离雨琴也很奇怪,这些人去而复返,难不成真的如谢落鸢所说,是在遛马?

这群人来到独漠孤他们面前,勒马停住,看着三人,为首的一个三十岁左右,满脸胡子的方脸汉子开口问道:“你们可曾见过这个人?”说着便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的正是缺月楼的少爷叶景山。

“哦!这不是……”谢落鸢刚想说话,却被钟离雨琴拦住。

“这位大叔,我们不曾见过此人。”钟离雨琴摇头道。

谢落鸢心想,这不就是叶景山吗?师姐怎么会说没有见过呢?

为首的汉子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想:大叔?我很老吗?

“大叔,你找他做什么?”谢落鸢笑嘻嘻地问。

“哦!这是我家少主,前些日子失踪了,我们正在寻他。”方脸汉子回答。

钟离雨琴心头一跳,就想了起来,她终于知道这群人是什么人了,他们就是缺月楼的人,缺月楼的人一般都会穿这种衣服,她听她母亲提起过。但是她自然没有见过这种衣服,所以刚刚只是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这种衣服。

“你们从哪里来的?”方脸汉子问。

“我们是……”谢落鸢刚要回答,又被钟离雨琴拦住。

“我们从北边来的,要去温城玩呢。”钟离雨琴回答。

谢落鸢心想,师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撒谎。

这方脸汉子看着三人,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总感觉有点奇怪,但是一路他们见过太多一男两女出行的,人错了好几次,所以现在也不能确定。

“大叔,没什么事我们走了。”谢落鸢说。

方脸汉子听谢落鸢说话,忽然想到这个姑娘每次要说话都被另一个姑娘给拦住了,这里面必然有蹊跷。于是怒声诈道:“大胆小儿,怎敢用虚言骗我?分明就是你们杀害了我们少主叶景山。”

果然,谢落鸢就傻傻地上当了。

谢落鸢摆手道:“哎!大叔,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叶景山那个家伙可不是我们杀的。”

独漠孤看着傻傻的谢落鸢,忽然嘴角上扬。

钟离雨琴无奈地看着谢落鸢,心想我这师妹怎么这么傻呢。

“果然是你们!”方脸汉子大笑。

“什么我们,叶景山不是我们杀的呀!我们第二天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还被人挂在一棵大柳树上,好凄惨呀!不过也是他活该,他那个坏蛋死有余辜。”谢落鸢也已经知道对方就是缺月楼的人了,但是她却不怕,只要独漠孤在,她什么都不怕的。

“好,既然你说我们少主不是你杀的,那你就把那天的事情仔细地给本大爷说一遍。”方脸汉子说。

“不说,我们还要赶路呢,快让开!”谢落鸢一口回绝。

“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方脸汉子变了脸。

方脸汉子话音刚落,这些人齐刷刷地抽出刀来。

“哎!大叔,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的。”谢落鸢向后退了一步,和独漠孤并肩而立,至于手里拉的马,退不退她可不管。

“我呢,也不欺负你们,只要你们把见到我们家少主的事说给我听,我就会放你们走。”方脸汉子见谢落鸢退了一步,嘴上也服软,大笑道。

钟离雨琴看着谢落鸢,心想:师妹从小喜欢玩,这会不知道又在玩什么,看着大叔楞头楞脑的样子,说不定真的会放我们走呢。

独漠孤只是静静地看着谢落鸢,根本没有看这群汉子,在他的眼中,这些人根本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要是自己一个人的话,他们敢拦路,早就被自己给杀了。

谢落鸢便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

“大叔,我们遇见你家少主是在一个小镇子的客栈里,那个小镇子只有一家客栈。小镇有家客栈是不稀奇的,但是这家客栈却很大,和我去过的大城里的客栈一样的大,但是那家客栈的老板却很吝啬,那么大的一个客栈晚上却只点了两盏灯,你说这老板小气不?哦,说起这个老板,他呀,长得可真够胖的,我进去看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个肉球呢。这个胖老板走起路来那就像是一个肉球在滚动,你说好玩不好玩?哦,他呢,走上几步就要擦擦汗,真是不知道他怎么会长得那么胖,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有那么胖的……”

“够了,我不是让你讲这些,你说了半天我们家少主呢?”方脸汉子忍不住了。

钟离雨琴掩着嘴笑,心道:这师妹也太贪玩了,都这时候了还在那胡扯这些。

独漠孤听着谢落鸢那银铃般的声音,嘴角一直挂着微笑。

“大叔,你不要着急嘛!你家少主很快就出现了,你能不能有点耐心?”谢落鸢没好气地说。

方脸汉子忍了忍,说:“好,你不要说那些废话,不然我一刀砍了你。”说着便扬了扬手中的大刀。

谢落鸢一副很怕的样子,说:“大叔,不要这么凶嘛!我这就长话短说。”

“这还差不多,快说。”方脸汉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谢落鸢咳了咳说:“你们家少主想调戏我们,被蘑菇给打跑了。”

“然后呢?”方脸汉子愣了愣,问。

“没有了呀!你不是让我长话短说嘛!我就短说了呀。”谢落鸢笑嘻嘻地说。

“岂有此理,你家戏弄我!”方脸汉子勃然大怒,挥刀砍向谢落鸢。

第二十九章 惨败的大叔

方脸大汉这一刀在马背上劈下来,谢落鸢很容易就躲过了,她躲过后连忙说:“哎!大叔,你怎么不讲道理啊?不是说好了我们说了你就放我们走吗?”

“你竟敢戏弄本大爷,本大爷岂能放你们走。”方脸大汉说。

钟离雨琴开口道:“大叔,你贵为前辈,说话怎么能不算数?就不怕别人耻笑吗?”

“好!你来说!”方脸大汉用刀指着钟离雨琴说。

谢落鸢见方脸大汉不让她说了,丧着脸不说话了。

“大叔,是这样的……”钟离雨琴也被谢落鸢的叫法给带偏了,也叫方脸汉子大叔。

“当日我们遇见你家少主时,他正要调戏一个良家妇女,我们武林众人,行走江湖,自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所以我们师姐妹两人便出言劝阻谁知你家少主竟然见色起意,用武力强迫三个他刚刚准备调戏的妇女的一伙人来对付我们,那群人真是胆小如鼠,自己的朋友被人调戏不敢还手,根本不配做人!”钟离雨琴说着说着就怒气冲冲。这个看似娇弱的淑女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呀。

方脸汉子听了钟离雨琴的话,不禁点点头,但是却很是得意的说:“那是我们缺月楼名声太响!”

钟离雨琴平复一下心情,继续道:“我们和那些鼠辈打了起来,他们不禁以多欺少,还出手偷袭,伤了我师妹,还好有独公子出手相救。”钟离雨琴说着便看向了独漠孤,眼中满是温柔。

“我们少主呢?”方脸汉子追问。

“你们少主见奸计不能得逞,便亲自出手,可惜他武功不咋地,被蘑菇给打败了,无地自容,只好灰溜溜地跑了。”谢落鸢得意洋洋地说。

“哦,原来如此。”方脸汉子点点头。

钟离雨琴翻了翻白眼,哀叹一口气,心道:这师妹怎么又傻乎乎地直接把这事说了,他们知道独公子打伤了他们少主,肯定不会罢休的。

“至于你们少爷后来怎么死的,我们就不知道了,第二天一早,我们就看见你家少爷在小镇口的大柳树上挂着,死的老惨了,舌头吐出三尺长,可能是羞愤自杀了吧!嘻嘻……”谢落鸢调皮地胡扯。

“既然如此,动手!”方脸汉子冷笑一声,和一起的十余人一起翻身下马,把谢落鸢、钟离雨琴、独漠孤三人围了起来。

“哎!大叔,你说话不算数!不是我好了我们说了你就放我们走的吗?”谢落鸢见此情形,问道。

“哈哈……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大叔告诉你,你们伤了我家少主,今天就别想走了。”方脸汉子自己都自称大叔了。

“卑鄙的小人!”谢落鸢骂了一句,但是脸上却没有怒色,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

“哈哈……既然你们不服气,这样吧!我可以放你们走,你们把这小子留下就行。”方脸汉子指着一脸淡漠的独漠孤说。

“哼,没门!”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异口同声地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你们不要说我不讲信用,我刚刚给你们走的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肯走的,哈哈……”方脸汉子大笑道。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谢落鸢说完,拿出峨眉刺,随手舞了两下,煞是好看。

钟离雨琴也拔出长剑,警惕地盯着缺月楼的这群人,只要他们一动,手里的剑就会立刻出击。

只有独漠孤,仍旧一脸淡漠,倒是对谢落鸢的峨眉刺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反抗,这样子会少受一点苦的。”方脸汉子道。

“大叔,你就别做白日梦了,要动手就尽管来吧!”谢落鸢说。

“哈哈……既然你们不识相,就别怪我孙自龙不懂得怜香惜玉,给我上,活捉他们!”方脸汉子大笑道。

缺月楼众人大喊一声,冲了上来,便展开了一场混战。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虽然武功高出缺月楼的这些人,但是她们却经验不足。她们一直都在山上和师姐师妹们切磋武艺,不曾下过山,见识过真正的搏杀,加之缺月楼人多势众,以多欺少,她们打的很艰难,好几次都险些受伤。

独漠孤武功远高于这些人,但是他只是躲闪招架,不曾出手还击,因为他对谢落鸢和钟离雨琴的武功挺感兴趣的,相见识一下她们的武功。而且他也看得出来,谢落鸢和钟离雨琴两人的战斗经验实在太少了,很多次明明可以伤到对方,却点到为止。

“不要留情。”独漠孤出声提醒她们两人。

谢落鸢和钟离雨琴其实也不想手下留情,但是她们从小就是这样练的,剑到对方的要害就立即止住,习惯成自然,一时竟然改不过来。

随着她们渐渐熟悉,越来越得心应手,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狼狈,险象环生了。

独漠孤放下了心,继续观察两人的战斗,至于自己面前的四个人,根本对他够不成威胁。

方脸汉子孙自龙眼见自己的手下慢慢的竟然打不过这三人了,心里暗赞这三人的武功。

不行,我必须要出手,再打下去,他们就要败了。孙自龙心道不好,手中长刀一挥,直取独漠孤,他看的出来,这三人的武功独漠孤最高,只要拿下独漠孤,其余两人不成问题。

但是,他挑错了对手。

独漠孤见孙自龙举刀杀来,不慌不忙,一个侧身就避开了孙自龙的一刀,左手抬起剑鞘往前一送,剑鞘狠狠地撞在了孙自龙的右肋骨下,这一下可不轻,要是剑出鞘的话,他早已经没命了。但是就算是剑鞘,也让孙自龙口吐鲜血,受了内伤。

其余四人间孙自龙受伤,赶上前来,独漠孤也不想再玩下去,记几下就把他们打倒在地。

孙自龙感觉自己右半边的身子都麻了,被剑鞘撞到的地方疼痛难忍,而自己四个手下顷刻之间就被独漠孤打倒,他心知今天是抓不到他们了,便大叫道:“住手!”

围攻钟离雨琴和谢落鸢的八个人闻言,手中动作慢了下来,钟离雨琴和谢落鸢见他们慢了下来,也听到了孙自龙的话,便收了手。

“嘻嘻,大叔,我就说你们没本事抓我们吧?”谢落鸢看着口吐鲜血,被人扶着才能站稳的孙自龙,笑嘻嘻地说。

“今日我们缺月楼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我们就此别过了。走!”孙自龙说。

“哎!大叔,这么快就走?不多玩会吗?”谢落鸢问。

“哼!我们都已经认输了,你还想怎样?”孙自龙愤怒的看着独漠孤。

独漠孤心想:你看我作甚?又不是我不然你走。

“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问话就问话,想抓我们就抓我们,你把我们当什么?”谢落鸢问。

“那你说想怎么样?今日我们缺月楼技不如人,已经认输了,你们难道要赶尽杀绝吗?”孙自龙怒喝道,一副自己很委屈的样子。

“哎!你刚刚可不是这样子的?你们问的我们都说了,你家少主那个流氓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你却要把我们抓回去,现在打不过了,就让我们放你走,你咋想的这么好呢?”谢落鸢对孙自龙道。

“哼!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一个疤,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孙自龙说。

“就是,我们缺月楼没有怕死的。”缺月楼的一众人喝道。

“谁说要杀你们了?我只不过想问你们几个问题,问完就放你们走。”谢落鸢摆了摆手说。

“什么问题?”孙自龙问。

“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向这边走的?是谁告诉你的?”谢落鸢问。

钟离雨琴听谢落鸢问这种问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种问题还用问吗?

“店小二。”孙自龙老实的回答。

“啊?是他?师姐,没想到那个小二哥看起来那么善良的人竟然会……”谢落鸢有些吃惊,她觉着店小二是个很好的人,还带她去看牛,根本不可能会告诉缺月楼她们的行踪的。

“师妹,别傻了,店小二这样的人,只要谁给点好处,他就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就算是不知道,他也会胡编几句,骗人钱财的。”钟离雨琴说。

“唉!好,第二个问题,除了你们,还有没有其他人追来?”谢落鸢问,这次算是问了个正经问题。

“没有了,只有我们来追你们了,其他人都去那个客栈调查少主的死因了,听说是和镇子上专吃人心脏的魔鬼有关。”孙自龙回答。

“又是魔鬼?肯定是镇子上那个人干的,怎么可能有魔鬼呢?这种话你们也信,真是太傻了。我告诉你,如果是吃人心脏的魔鬼干的,你家少主的心脏早就没了,而且至少胸前应该有个爪子抓的大窟窿才对。”谢落鸢笑道。

孙自龙无言以对。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缺月楼的楼主很厉害吗?他现在人在哪呢?”谢落鸢问。

“那是当然,我们楼主已经到那个小镇子上去了,相信即便是魔鬼,也被我们楼主杀了,我们楼主是天下无敌的!”孙自龙说。

“行了行了,别吹了,赶紧走吧!”谢落鸢挥了挥手。

孙自龙闻言,立刻带着手下上马,狼狈不堪地跑了。

“师姐,蘑菇,我们走吧!看样子他们应该不会再追来了。”

“你怎么知道?”钟离雨琴问。

“听他们说他们楼主很厉害,应该可以抓到那个杀叶景山的魔鬼吧!罪魁祸首抓到了,自然就不会再来找我们了,而且他们只派这么点人来追我们,就说明他们并不把我们放在心上的。”谢落鸢回答。

“哎!师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钟离雨琴有些惊讶地看着谢落鸢,在她的印象中,谢落鸢就一直是个天真单纯又傻乎乎地小师妹。

“我已经长大了呀!不再是小孩子了。”谢落鸢回答。

“走。”独漠孤忽然说了一句。

“呀!天都快黑了,我们要赶紧走了,不然城门就关了。”钟离雨琴说。

“啊?城门关了我们岂不是又要在外面过夜了,那还了得,快走快走。”谢落鸢催促道。

三人翻身上马,直奔温城而去。

第三十章 盗魔宋天齐

三人总算是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赶上了,进了温城。

“天色已晚,我们先找家客栈吧。”钟离雨琴说。

“嗯,好啊,师姐,我好饿呀!我们快去吃晚饭吧!”谢落鸢摸了摸肚子说。

温城之中客栈很多,即便是天色已晚,街上的行人也不少。他们穿过人群,来到一家名为福来客栈的客栈。

“师姐,这家客栈看着挺好的,我们进去吧!”谢落鸢说。

客栈的店小二早已看见三人,立刻从店里跑了出来,笑着把三人迎了进去,至于马匹,也被牵到后院去了。

谢落鸢点了一大桌子菜,美美的吃了起来,忽然听见隔壁一个桌子上的三个人在高声谈论着白牙谷。钟离雨琴听闻他们在讲白牙谷的事,便留意听了一下。

“对啊!白牙谷的谷主现在十分生气,下令到处搜寻那个贼呢。”一个粗犷的声音说。

“这个贼也真是胆子够大的,居然敢去白牙谷偷东西,依我看,他迟早要被抓住活活打死的。”另一个比较尖细的声音说。

“那不一定,我听说这个贼就是那位。”第三个浑厚的声音说。

“哦?”两人惊讶地问,“你说的那位难道是……”

“不错。”浑厚的声音说。

“如果真是那位的话,可以盗取到白牙谷的东西也就不足为奇了。”粗犷的声音说。

“就是,那位可是咱们温城的传说啊!”尖细的声音说。

“师姐?你知道他们说的传说是什么吗?”谢落鸢问钟离雨琴。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温城啊,怎么会知道呢。”

“蘑菇,你知道吗?”谢落鸢问独漠孤,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也没有想着让独漠孤回答。但是独漠孤的回答却让谢落鸢有些惊讶。

“知道。”独漠孤回答。

“啊?你竟然知道?”谢落鸢瞪着大眼睛惊奇道。

“嗯。”独漠孤回答。

“那他叫什么名字?是个盗贼吗?有什么传说啊?”谢落鸢三连问。

钟离雨琴也看着独漠孤,等着他的回答。

“盗魔宋天齐。”独漠孤回答。

谢落鸢和钟离雨琴继续看着独漠孤,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但是独漠孤却没有再说话,吃着自己面前的大白米。

“还有呢?他有什么传说?”谢落鸢见独漠孤没有说,继续问。

独漠孤想了想,觉着这件事说起来需要说很多字,就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谢落鸢本想着这次独漠孤应该会说好多个字了吧,结果他懒得说,直接摇摇头。

钟离雨琴也知道独漠孤是这样子,根本就没有抱什么期望。

谢落鸢无奈,忽然看见了店小二,便叫了过来问道:“小二,你知道盗魔宋天齐的传说吗?”

店小二一听,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失声道:“姑娘,那位的名字可不敢知乎呀!”

“哦?为什么呀?”谢落鸢来了兴趣。

“这个……”店小二期待地搓了搓手,笑眯眯地看着谢落鸢。

钟离雨琴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

“只要你把盗魔宋天齐的传说给我说出来,这块银子就是你的。”谢落鸢拿起银子抛了抛说。

店小二的眼睛随着银子上下移动,说:“好!”

店小二便为谢落鸢和钟离雨琴讲述盗魔宋天齐的传说。至于独漠孤,则在一边专心吃饭。

盗魔宋天齐,在十年前就已经闻名于温城。

盗魔,自然是以偷盗为生。

盗魔,自然是盗贼中的魔鬼。

盗魔宋天齐的偷盗的手法之高明,温城无人能及。温城的大户人家,他几乎都光顾过,即便是官府衙门,他也来去自如。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被称作盗魔了。

盗魔宋天齐他每次盗完人家的财物,还要掳走一个漂亮年轻未婚嫁的姑娘,三天后,被掳走的姑娘就会被放回来,但是,这个姑娘却已经被他玷污了,这还不算,他还会用盗割花这个姑娘的脸,手法残忍至极!

而被盗魔宋天齐抢去姑娘,往往回家后就羞愤自杀,这五年间,他已经害死了五六十个姑娘遭他毒手了,他简直就是个魔鬼,所以他就被人称作是盗魔,是人人闻之变色坏人。

传说中,他无处不在,要是听到有人谈论他,他就会在当天夜里光顾这家,所以大家都不敢叫他的名字。

店小二说完还四处张望了一番,提醒谢落鸢和钟离雨琴说,你们今晚可一定要小心点。

谢落鸢和钟离雨琴听了店小二的话,都很生气,没想到这个盗魔宋天齐居然如此丧尽天良!

“难道官府他们就没有抓他吗?酒任由他胡作非为吗?”钟离雨琴问。

“唉!官府有什么用,根本抓不到他的,听说有一次,温城官府的三大名捕一起出动,布下天罗地网,也是徒劳无功啊!所以,这个人几乎在温城是个无法无天的主,谁都招惹不起啊!”店小二说。

“那这官府和什么名捕可真够没用的,连个祸害温城五年的盗贼都抓不住。”谢落鸢说。

“唉!姑娘,此言差矣!”店小二摇头说。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谢落鸢问。

“当然不对啦!我们温城的其实是治安最好的了,三大名捕除了抓不住那位之外,其他的贼寇都难逃三大名捕的手掌心啊!”店小二一脸崇拜地说。

“照你这么说,那其他人就都是些小毛贼喽。”谢落鸢笑着说。

“这……”店小二无言以对。

“那位姑娘今晚一定要小心些,你们今天提起了那位的名号,今天他们可能会着找上门来的,尤其是像两位这么漂亮的姑娘。”店小二说。

“行了,你赶紧走开吧!说什么不好说这些?我看今天盗魔宋天齐来找你才是真的。”谢落鸢没好气地说。

“姑娘说笑了,那位一般是不会来找男人的。”店小二笑着说。

“他就不会来找你老婆吗?”谢落鸢反问。

“呃……”店小二又一次无言以对,赶紧捂上嘴溜了。

“师姐,你看把他给吓得。”谢落鸢看着店小二仓皇失措的样子,笑着说。

“行了,师妹,赶快吃饭,菜都凉了,吃完早点休息吧!”钟离雨琴说。

“哦!知道了,师姐!”谢落鸢点点头,刚吃了一口米饭,忽然看见已经吃完饭后出神的独漠孤,便开口问道:“蘑菇,店小二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独漠孤转头看向谢落鸢,说:“嗯。”

“那你是怎么知道盗魔宋天齐的?听你师傅说的吗?”谢落鸢问。

“是。”独漠孤回答。

“他真的有店小二说的那么坏?”谢落鸢问。

“嗯。”独漠孤回答。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坏的人,蘑菇,我们去杀了他除害好不好?”谢落鸢问。

钟离雨琴听谢落鸢这么说,笑了笑说:“我的傻师妹,你以为那个盗魔宋天齐那么好杀吗?就算官府的那些什么三大名捕都是些脓包,但是你刚刚也听到了,他可能是出入白牙谷后可以全身而退的人,我们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你也听说了,那是可能,也不一定是盗魔宋天齐呀!他那么坏,我们一定要杀了他除害!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蘑菇吗?”谢落鸢说着便转头看向独漠孤,“蘑菇,你能打得过他对不对?”

“他轻功很好。”独漠孤回答。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有些惊讶地看着独漠孤,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独漠孤夸别人呢。

“你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难道是你师傅告诉你的?”谢落鸢问。

“嗯。”独漠孤回答。

“独公子这么厉害,那独公子的师父想必也很厉害。既然独公子的师傅都说盗魔宋天齐轻功好,那肯定不会差,师妹,你还是别瞎想了,我们还要去白牙谷送‘英杰贴’呢!”钟离雨琴说。

“我想见识一下。”独漠孤回答说。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惊讶地看着独漠孤,她们认识独漠孤以来,独漠孤总是一副对什么事都无所谓,没有兴趣的样子,今天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好啊好啊!蘑菇,我们一定要把盗魔宋天齐这个坏蛋给杀了,替那些被他残害的无辜少女报仇!”谢落鸢开心地说。

“但是我们要怎么找到他们呢?”钟离雨琴问。

“店小二不是说那个盗魔宋天齐听见别人喊他的名字,他晚上就会去那个人的家里吗?我们就多叫几声盗魔宋天齐,他就会出来啦!”谢落鸢笑嘻嘻地说。

钟离雨琴摇摇头,说:“师妹,江湖传言是不可信的,大多是夸大其词之谈,你怎么能当真呢!”

“师姐,那可不一定呀!盗魔宋天齐!盗魔宋天齐……”谢落鸢大喊道。

众人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谢落鸢,议论纷纷。

“这个姑娘莫不是傻了?怎么敢直呼那位的名号?”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傻子呀!”

“我看八成是不想活了,不然怎么敢叫那位的名号。”

“唉!大好的姑娘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寻死呢?”

……

钟离雨琴低下了头,拉了拉谢落鸢说:“看你干的好事!”

“没事的,师姐,这样他才会来的更快,早点解决了我们明天还要去玩呢!蘑菇,你说对不对。”谢落鸢满不在乎地说。

“不知道。”独漠孤回答。

三人吃完了饭,传说中的盗魔宋天齐页面也出现。

第三十一章 夜追盗魔

夜,很静。

乌云遮月,灯火皆熄。

在无人的大街上,一个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正在屋顶奔跑着,身形矫健,速度极快,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窜出五六丈远。他时不时会回头往身后瞧一眼,他身后有什么呢?

黑衣人身后两丈左右的距离,有一个人,白衣胜雪,正紧追着这个黑衣人,速度和黑衣人不相上下。

黑衣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已经奔跑了一个多时辰了,但是依旧没有甩掉身后的白衣人。他身后的白衣人步法依旧沉稳迅速,和刚开始没什么两样。

“该死!”黑衣人低声骂了一句,脚上再度使力,速度再度加快了一点。但是,半个时辰之后,他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他实在是跑不动了,双腿就像灌了铅,每挪动一步都十分费劲。他的胸膛就像是风箱,不停的呼吸着空气,他的心跳就像是擂鼓一般,已经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终于,黑衣人在一间房子的屋顶上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白衣人。不得不停下,如果再跑下去,他只怕没有力气可以还击了。

白衣人见黑衣人停下脚步,便纵身一跃,轻轻地落在了黑衣人面前,停下身形,白衣人落在屋顶上时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这让黑衣人又对白衣人的轻功高看了几分。

黑衣人观察着白衣人,他的呼吸也很急促了,但是,他情况比自己要好一点。

云散,月现。

月光照耀下,两人的身影也被月光拖下屋顶,落在大街上。

左边的一个影子如松一般挺拔,纹丝不动。

右边的影子略显佝偻,随着呼吸颤动着。

两人对视着,都没有说话。

黑衣人在等自己的力气恢复,等自己的呼吸平缓。

至于白衣人,他似乎不想说话。

终于,黑衣人率先开口,此刻他的力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呼吸已经变得平缓。

“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把我逼到这种程度的,你很厉害!”黑衣人说。

白衣人看着黑衣人,良久,才说出一句话:“你不行。”

黑衣人闻言,怒火冲天,他在这温城混迹多年,从来没有人可以让他如此狼狈,也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要是别人知道自己是谁的话,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了。黑衣人忽然想到,对方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于是他开口说:“你可知我是谁?”

“知道。”白衣人回答。

“啊?”黑衣人有些惊讶,“既然你知道我是谁,怎么敢如此和我说话?你难道就不怕我吗?”

白衣人不回答。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黑衣人见对方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且轻功也很高,便问道。

“独漠孤。”白衣人回答。

原来,白衣人正是独漠孤。而黑衣人正是盗魔宋天齐!

当时,谢落鸢在福来客栈里大叫“盗魔宋天齐”的时候,盗魔宋天齐就在福来客栈里。

早在他们进城以后,盗魔宋天齐就注意到了谢落鸢和钟离雨琴。盗魔宋天齐最近一年来已经将目标转移了,不再去祸害温城本地的少女,而是将来往的路人作为目标。

盗魔宋天齐当时在城门口百无聊赖地看着往来的人,暗叹自己今天又没有好的下手目标时,谢落鸢和钟离雨琴进入了他的目光之中,他立即被钟离雨琴和谢落鸢的美貌所吸引,心里大为感叹,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给他送来了这么漂亮的一对姐妹花,于是,他远远的尾随着,跟着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一路来到了福来客栈。当听到谢落鸢大叫他的名号时,他觉着这真是天赐良机。自己如果将谢落鸢抓走,那自己的传说就会更加响亮,温城的人就更加害怕自己了。他非常喜欢在角落里看着别人提起他时脸上恐惧和害怕的表情,这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他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并乐此不疲。

于是,在夜幕降临时,他便穿好自己的夜行衣,悄悄地潜入到客栈之中,寻找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他并不知道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住在哪间房里,所以他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他并不怕惊动别人,因为他对这种翻窗入户之事,太过熟悉,他对自己的轻功十分自信。

但是很不巧,他一开始并未找到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反而是到了独漠孤的房间。

独漠孤当时已经躺下睡去,但是十多年的习武,加之不俗的内力,使得他的听觉异常灵敏。早在盗魔宋天齐翻窗时,就已经醒了。独漠孤发觉自己几乎听不见这个人的脚步,可见这个人的轻功相当好。

独漠孤心中也是相当吃惊,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来了。但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盗魔宋天齐。他假装沉睡,想看这个人要做什么,来人看了他一眼后,小声说了一句:“唉!又不是。”

独漠孤已经知道此人肯定在找一个人,很有可能是谢落鸢,而这个很有可能就是盗魔宋天齐。待来人出去之后,独漠孤便穿好衣服,跟了出去。

盗魔宋天齐虽然轻功很好,但是警觉性却不是太高,可能是早已不把这里的人放在眼里,觉得没有什么人可以发现自己。

很快,盗魔宋天齐溜进了谢落鸢的房间。独漠孤立刻追了进去,发现盗魔宋天齐已经点了谢落鸢的穴道,正准备把她带走。

独漠孤便挡在了盗魔宋天齐的身前。谢落鸢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看见是独漠孤的身影,眼里浮现出激动的光芒,但是她不能动也无法开口说话。

盗魔宋天齐惊奇的“咦”了一声,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发现自己。

“放下她!”独漠孤冷冷地说。

“放下她?哈哈哈……笑话,到了我手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我会放开的,除非……嘿嘿嘿……”盗魔宋天齐淫笑着。

独漠孤眼睛微眯了一下,身子忽然就动了,一刹那间,就出现在了盗魔宋天齐的眼前,盗魔宋天齐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几乎同时,独漠孤的右掌已经探出,劈在了盗魔宋天齐的抓着谢落鸢的右手上,盗魔宋天齐右手吃痛,便松开了抓着谢落鸢的手,谢落鸢站立不稳,便向后倒去,独漠孤左手伸出,已经将谢落鸢抱住。

盗魔宋天齐见独漠孤竟从自己的手中把谢落鸢给夺走了,勃然大怒,双掌齐出,拍向独漠孤,独漠孤左手抱着谢落鸢,只能用一只手招架,便抬起右臂挡住盗魔宋天齐的双掌。

独漠孤用臂接掌,无法使力,被打的倒退了三步,已经到了床边。

“哈哈哈……,再吃爷爷一掌!”盗魔宋天齐见独漠孤被打退,大笑一声,双掌再次拍出。

独漠孤右手一伸,将谢落鸢放在床上,双掌齐出,和盗魔宋天齐狠狠地对拼了一掌。

这一次,独漠孤纹丝不动,而盗魔宋天齐却被震得连退四五步。盗魔宋天齐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麻痹了,几乎感觉不到手掌的存在,而他的脸,如果能够看清的话,你就会发现他的脸已经涨红了。

盗魔宋天齐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暴乱的气息,强撑着说:“好深厚的内力,告辞!”

盗魔宋天齐说完便转身就走,身子一晃,已经消失在了窗外。

独漠孤没有急着去追逃走的盗魔宋天齐,而是看向谢落鸢,他知道谢落鸢已经被盗魔宋天齐点了穴,便伸出右手,指尖轻点,替谢落鸢解了穴。

“你没事吧?”独漠孤问。

“没事,谢谢你!那个人难道就是盗魔宋天齐吗?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了,这个该死的混蛋,趁我睡觉,居然无耻地偷袭我,我一定……”谢落鸢忽然停住了话语,因为他发现独漠孤早已经不见人影了。

“这个臭蘑菇,就不会等我把话说完吗?”谢落鸢生气地嚷道。

“不过,还好他来的及时,不然我就要被盗魔宋天齐那个混蛋抓走了!”谢落鸢轻声自语,脸上充满了笑意。

独漠孤自然是去追盗魔宋天齐了。

独漠孤追出来的时候,只见街边一个黑影闪过,便想也不想,提气拔腿追了上去。

追过街角,盗魔宋天齐居然已经放慢了脚步,捂着胸口缓缓的走着。显然没有想到独漠孤会追出来,因为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独漠孤去看谢落鸢去了。

盗魔宋天齐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月夜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如鹰一般地飞掠而来,迅疾如风,眨眼间就已经离自己三丈近了。

“他居然追出来了!”盗魔宋天齐心中一惊,甩了甩还有些发麻的手掌,拔腿就跑,心道:“内力我比不过你,难道轻功还能输你不成?”

于是一追一逃,在这温城,月夜之下,展开了一场轻功的比拼。

盗魔宋天齐一开始在大街上狂奔,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甩掉独漠孤,便飞上了屋顶,在房屋顶上奔走。

独漠孤也跟着盗魔宋天齐飞身上了屋顶,继续追了下去。两人在屋顶上极速奔走,但是他们踩过的瓦片,竟然没有一片是碎掉的。

盗魔宋天齐是越跑越吃惊,他根本没想到在这温城,居然还有人可以跟的上自己的速度。

独漠孤不紧不慢地追着盗魔宋天齐,始终和他保持着两丈左右的距离。

这便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了,盗魔宋天齐终于停下了脚步。

第三十二章 独漠孤的剑

“独漠孤?”盗魔宋天齐念了一遍独漠孤的名字,心道:从来没有听说过呀!

“你师傅是谁?”盗魔宋天齐问。

独漠孤没有回答。

“喂!问你话呢?”盗魔宋天齐脸现怒色。

独漠孤用冷漠地眼神看着盗魔宋天齐,拔出了手中的剑,用剑指着盗魔宋天齐。

“怎么?你要和我动手吗?”盗魔宋天齐冷笑一声。

“是。”独漠孤回答。

独漠孤的“是”字刚说完,独漠孤身形闪动,手中的剑已经刺了出去,直指盗魔宋天齐的咽喉。

盗魔宋天齐心里一惊,他没想到两人奔跑了两个时辰之久,他竟然还有如此惊人的速度和爆发力。

心惊之余,盗魔宋天齐以自己目前最快的速度,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匕,堪堪抵挡住独漠孤的这一剑。剑和匕首相触,火花四溅。盗魔宋天齐被这独漠孤一剑的力道逼的连退五步,脚下瓦片碎裂无数,这才停下了倒退的步伐。盗魔宋天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再往后一步,便没有了退路。

独漠孤看着盗魔宋天齐手里的匕首,皱了一下眉,收剑入鞘。

盗魔宋天齐冷汗直冒,独漠孤的剑速度实在太快,力量实在太强了,是他平生仅见。他很难想象,如果独漠孤没有和追逐两个时辰,那他的这一剑会快到什么程度呢?盗魔宋天齐却没有想自己的状态也是和独漠孤一样。

“为什么收剑?”盗魔宋天齐问。即便是自己打不过独漠孤,他依旧嘴上不服输。

“你无剑。”独漠孤回答。

独漠孤心高气傲,对于一个手中没有剑的人,他一向不屑于拔剑。在他的眼中,只有用剑的人才能被他当做对手。他一开始拔剑,是因为他追盗魔宋天齐追的太久,而且他一开始企图抓走谢落鸢。但是刚刚出了一剑之后,他心里觉着盗魔宋天齐根本不足以让他拔剑。

“我虽无剑,但是手里却有匕首!”盗魔宋天齐非常愤怒,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如此轻视自己,连剑都不拔,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独漠孤摇摇头。

“岂有此理!”盗魔宋天齐怒吼一声,反握匕首,冲向独漠孤,锋利的匕首划破了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

匕首的目标当然是独漠孤的咽喉,作为一个老盗贼,盗魔宋天齐的这个封喉一刀已经练习了不下千次,已经有七十六个人死在了他的这一刀之下,盗魔宋天齐很自信,即便是强如独漠孤,相信也很难躲过这一刀的。盗魔宋天齐脸上已经浮现出笑容了,他已经想象到独漠孤的咽喉被自己锋利无比的匕首划开,鲜血飞溅,倒地身亡的场景了。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盗魔宋天齐以为自己这封喉一刀迅速无比,以为独漠孤没有还手的机会,以为自己已经胜利了,但是他却愣住了,刀锋划过的只有空气,独漠孤一个闪身,就避开他的这封喉一刀。

盗魔宋天齐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败了,一败涂地。他和独漠孤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他最自信也是必杀的一击,被独漠孤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盗魔宋天齐的匕首已经脱手飞出,而他的人已经倒在了屋顶。独漠孤闪开他那封喉一刀的同时,他的后背完全暴露在了独漠孤的攻击范围之内,独漠孤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记手刀重重的击在盗魔宋天齐的后脑上。

“好……好快的身法!”盗魔宋天齐口吐着鲜血,念了一句,然后晕了过去,顺着屋檐滚了下去,摔在了大街上。

独漠孤抬头看向夜空,月已经不在中天。

独漠孤转身,走向了客栈,没有回头再看一眼盗魔宋天齐。独漠孤并没有杀了盗魔宋天齐,他的高傲决不允许自己去杀一个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而且还是一个不会用剑的人,即使这个人他穷凶极恶,罪该万死。

独漠孤慢慢地走在月夜之下,他在回想师傅无意中说起的话:“盗魔宋天齐的轻功还是可以的。”但是,今晚见到盗魔宋天齐本人之后,他觉着盗魔宋天齐的轻功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这让他有点失望。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师傅是最强的人,他师傅得武功是最高的,在剑术上,没有人可以超越他师傅,轻功自然也是如此。但是他师傅说的轻功不错的盗魔宋天齐却并没有让他觉着不错,他对自己师傅的话产生了疑惑。

独漠孤的师傅教他轻功的时候,独漠孤才十岁不到,五年之后,独漠孤的师父已经不在教他轻功了,说独漠孤的轻功已经超越了自己,但是独漠孤一直认为自己的师傅是最强的,自己是比不上师傅的,尤其师傅的剑术,更是让独漠孤觉得高深莫测。独漠孤对剑术了解的越深入,就越觉得自己师父的剑术厉害无比,深奥无比。所以,独漠孤就觉着自己师傅是无所不能,无人能及的,不论是那一方面。但是独漠孤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轻功早就超越了自己的师傅。独漠孤师傅的剑术的确是强,独漠孤下山之前,剑术即便已经大成,也不敌自己师傅。但是别的方面,就像是轻功,独漠孤已经超越了自己的师傅。青出于蓝胜于蓝,独漠孤的师傅正是因为看到独漠孤的轻功远胜于自己,才让独漠孤下山的,因为他知道,即便是独漠孤的剑术在自己看来还是不够成熟,但是对付一般的高手也足够了,就算是打不过,独漠孤的轻功绝对是一流的,逃命还是足够的。但是独漠孤的师傅却忘了独漠孤的性格,独漠孤是不会退缩的,也绝不会逃跑的。独漠孤的人就像是他手中的剑,冷漠,锋芒毕露,绝不退缩。

独漠孤一直认为,做人就要像一把剑,冷漠且无情。但是他只做到了冷漠,无情却是没有的。

一个无情的人,是不会出手救一个萍水相逢的谢落鸢,是不会一路慢悠悠的跟着谢落鸢她们去白牙谷。他是要去白牙谷没错,但是,他一向是独来独往的在没有遇见谢落鸢她们之前。就像上次他遇见孟十九,即便孟十九救了自己的命,他也只不过说了一句“多谢。”就没有了,第二天他就离开了。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今晚的剑,追上盗魔宋天齐的时候,他几乎没有思考,报上姓名之后,手几乎不受控制地就已经拔出来剑,剑出鞘,就已经刺向了盗魔宋天齐的咽喉。

他的那一剑,没有经过思考,就已经刺了出去,直到剑和匕首相撞时摩擦的火花出现,他才醒了过来。他看到了盗魔宋天齐手里的匕首,他皱眉想着自己分明知道盗魔宋天齐是没有剑的,为什么会出剑呢?他想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

他清醒之后,便收了剑,他不会让自己的剑去和别的武器较量,只有剑,才配让独漠孤拔剑。

想到这里,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遇见那个叫叶君的人。听孟十九说,叶君是什么剑神。独漠孤忽然就笑了,他的笑很浅,只是嘴角略微上扬,就戛然而止。

他第一次下山,遇见用剑的人就是叶君,至于之前和看见自己手中有剑而挑衅自己的,被自己一剑便把剑震飞的那个人,他已经忘记了。或者说是在独漠孤心中他算不上会用剑吧。

被自己一剑震飞剑的家伙找来了叶君,想要挽回颜面。

他可以感觉的到,叶君的剑术是不错的,每一个用剑的高手,对于同样一个用剑的高手,他们之间是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的,只要一眼,就感觉的出来。

叶君先拔出了自己的剑,独漠孤也紧接着拔出了自己的剑。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很久很久。

叶君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叶君。”

“独漠孤。”独漠孤说。

独漠孤的话刚说完,叶君就动手了。

叶君的剑,很快,很轻,很飘逸,很美丽。独漠孤见过最漂亮的剑术,就是叶君的。

独漠孤的剑,从来都是冷漠无情,直指要害的,每一剑都看起里那么平凡,那么不起眼。但是不起眼的剑,却是致命的。

叶君的剑术实在太过华丽,太过绚烂,就像是在黑夜里绽放的烟火,就像是划过夜空的流星。很多人,都被叶君华丽的剑术所迷惑。

当烟火熄灭,当流星消逝,叶君的剑已经刺进了别人的咽喉。

但是独漠孤是冷漠的,他眼里只有叶君剑术上的破绽,除了叶君的剑术破绽,独漠孤眼里就只剩下叶君的咽喉。

太过华丽的剑术,总是有太多不必要的东西,不必要的东西多了,他的剑自然就慢了。

叶君刺出两剑的时候,独漠孤的剑已经还击了三剑,而且这第三剑已经刺在了叶君的咽喉上。

是的,叶君的第二剑还未收回,独漠孤的第三剑已经在他的咽喉了。

独漠孤觉着,这里果然和自己的师傅说的一样,随便遇见一个人,剑术就已经如此厉害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遇见的第一个用剑的人正是江湖上人称剑神的叶君,一个年轻的剑神。

客栈已经近在眼前了,还有一盏灯亮着,独漠孤自己看了一眼,应该是谢落鸢的房间。独漠孤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微笑。

第三十三章 逛街

独漠孤纵身一跃,已经来到二楼,他走近谢落鸢的房间,听到谢落鸢的声音。

“师姐,蘑菇怎么还没有回来呀?他不会出什么事吧?”谢落鸢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师妹,你放心,他武功那么好,不会有事的。”钟离雨琴柔声安慰道。她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师姐,我们去找他吧!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呢?”谢落鸢说。

钟离雨琴摇摇头,对谢落鸢语柔声地说:“师妹,你就不要担心了,独公子不会有事的,而且就算你出去了,温城那么大,还在黑夜里,你怎么能找的到他呢?万一要是碰着那个盗魔宋天齐,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去了反而会让独公子分心的。你呢,现在只要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等独公子回来就好了,你难道不相信独公子吗?”

“我当然相信蘑菇,可是……”谢落鸢说。

“别可是了,你就放心吧!”钟离雨琴把谢落鸢按在椅子上,然后转身看了一眼窗外,眼神里全是担忧。但是她转身看向谢落鸢时眼中的担忧却又消失不见,她知道师妹谢落鸢已经心乱了,她如果再不镇定,那肯定不行的。

独漠孤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啊!蘑菇回来了!”谢落鸢惊喜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钟离雨琴听见敲门声,眼里也浮现出喜色,欣喜道:“独公子回来啦!”

谢落鸢已经飞奔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独漠孤挂着一丝微笑的脸出现在谢落鸢的眼前。

“蘑菇!你终于回来啦!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没有受伤吧?”谢落鸢三连问。

钟离雨琴也赶上前来,看着独漠孤,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道:“独公子,你终于回来啦!”

“没事。”独漠孤回答。

谢落鸢拉着独漠孤坐了下来,钟离雨琴给独漠孤倒了一杯水,三人坐下。

独漠孤一口气喝完了钟离雨琴倒的一杯水,谢落鸢便开始询问独漠孤追盗魔宋天齐的情况。

“那个混蛋怎么样了?你追上他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谢落鸢又是一个三连问。

“追了很久,才追上。”独漠孤回答。

“没想到这个盗魔宋天齐的轻功倒是真如独公子师傅所言。”钟离雨琴说。

“这个混蛋居然让蘑菇你追了这么久,倒是挺厉害的嘛!这个混蛋居然晚上趁我睡觉偷袭我,真是太可恶了!你有没有好好教训他?”谢落鸢气愤地说,还挥了挥拳头。

“他败了。”独漠孤回答。独漠孤的话永远这么少。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追上那个混蛋的,哈哈……”谢落鸢开心地说。

“刚刚不知是谁坐立不安,担心独公子出事呢!”钟离雨琴轻笑道。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师姐,是不是你?”谢落鸢假装不知。

“时间不早了,独公子又追盗魔宋天齐追了那么久,肯定累了,赶紧休息吧!”钟离雨琴说。

“对哦!我们快休息吧,我好困啊!”谢落鸢听钟离雨琴这么说,加之独漠孤安全回来后她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困意顿时上涌。

“好。”独漠孤回答。说完便起身回房,钟离雨琴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谢落鸢熄了灯,沉沉地睡去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独漠孤的房间,他早已经洗漱完毕,正用一条洁白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的剑。这把剑已经伴随自己七年了,他师傅把这把剑给自己的时候,他才十岁。他师傅告诉他,这把剑将伴随自己一生,要好好珍惜。所以,他每天清晨第一件事不是练剑,而是拭剑。他用洁白的手帕拭过剑的每一寸,从剑尖到剑柄,擦拭完毕后,他又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剑,抚摸过剑的每一寸地方,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轻柔、深情、专注。

他很喜欢剑,自从接触到剑之后,他就爱不释手。就连睡觉的时候,他都紧紧地抓着剑,不会松开。

阳光照在剑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照亮了独漠孤的双眼,这一刻,独漠孤的眼神无比专注。

剑光一闪,剑已经入鞘了,独漠孤起身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桌子上的茶杯忽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轻响。茶杯的上半部分忽然滑落,茶水流了出来,茶杯竟然成了两半。而那切口,整齐的根本不像是用剑切开的,反而像本来就是两个部分。

谢落鸢睡眼朦胧地被钟离雨琴拉着,和独漠孤走在一起,走在温城的大街上。

由于时间还早,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师姐,我们为什么要起这么早啊?多睡一会不行吗?我好困啊!”说着便打了一个哈欠。

“小懒猪,我们不早点起来,可就吃不到头汤面啦!”钟离雨琴说。

“什么是头汤面啊?”谢落鸢问。说到了吃,她似乎有了一些精神。

独漠孤也侧耳倾听着,不知道头汤面是个什么东西。

“头汤面,顾名思义,就是刚烧开的汤下的第一碗面。头汤面汤清澈透明,煮出来的面很有劲道。做面的他们做一整天的面,都不会换汤的,水烧了就加水,到了晚上的时候,汤已经浑浊的不行了,煮出来的面也不好吃。”钟离雨琴解释说。

“哦哦……这样子啊!师姐,那我们赶紧去吃什么头汤面吧!”谢落鸢点点头,嚷嚷道。

“不知独公子意下如何?”钟离雨琴轻声问独漠孤。

“可以。”独漠孤回答。

三人来到一家刚刚开门的面馆,这是一个小店,只有个老头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孙女。

老头招呼三人坐下,便去揉面,他的小孙女则在烧火。

“看样子他们的水还没有烧开,我们先等一下吧。”钟离雨琴说。

“老爷爷,怎么就您和你孙女两个人呀?您儿子呢?”谢落鸢问。

“小姑娘,你有所不知啊,我那苦命的儿子呀,被官府抓去当苦力了,已经三个月没有回家了”老头一边揉面一边说。

“这太平盛世的,怎么还有抓苦力的呀?”钟离雨琴疑惑道。

“唉!还不是那混账官老爷,说是要修什么楼,大兴土木,把城中的好多年轻人都抓去了!”老头气愤地说。

“爷爷,是万花楼!”老头的孙女说。

“对,就是万花楼。”老头说。

“那您的儿媳妇呢?”谢落鸢问。

“唉!我那儿媳妇天生命薄,生了小花后就死了!只剩下我那苦命的儿子和这苦命的孩子啊!”老头说着,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老爷爷,对不起,我不知道……”谢落鸢慌乱地说。

“没事的,小姑娘。”老头笑了笑说。

“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谢落鸢叹道。

“你也是个苦命的小鬼呢!”钟离雨琴笑着说。

“我怎么苦命了?”谢落鸢楞楞地看着钟离雨琴,问道。

“没事!没事!”钟离雨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摆手说。

“哦!你是说我从小没有父母吧?但是我有师傅啊!还有好多师姐师妹呢!我一点都不孤单。”谢落鸢笑着说。

独漠孤听着谢落鸢和钟离雨琴的话,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只有师傅和剑陪着自己,他没有朋友,或者说他的朋友只有剑。想到这里,他紧了紧手里的剑。

钟离雨琴注意到了独漠孤的动作,便对独漠孤说:“独公子,我们姐妹能遇见你,实在是我们姐妹三生有幸。”

独漠孤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三人闲谈间,面已经端上桌来。

果然如钟离雨琴所言,面汤清澈透明,一片红辣子上一撮葱花,热气腾腾,令人食欲大开。

三人很快就吃完了面,汤也喝的一滴不剩。

谢落鸢擦了擦嘴说:“这头汤面果然比晚上的面好吃。”

钟离雨琴微微一笑,看向独漠孤,独漠孤点了点头。

三人和老头告辞,离开了面馆,街上的行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

“师姐,我们去哪里玩呀?”谢落鸢望着长街,问道。

“我也不知道,独公子可有好的建议。”钟离雨琴摇摇头,看向独漠孤。

“你问他还不如问我呢,他就只会摇头和说没有。”谢落鸢说。

果然如谢落鸢所言,独漠孤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

钟离雨琴见独漠孤真如自己师妹谢落鸢所说的一模一样,不由地掩嘴笑了起来。

“看吧,我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谢落鸢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

钟离雨琴笑着摇了摇头。

“哎!那边好多人,我们过去看看吧!”谢落鸢忽然指着一个方向,说着便拉着钟离雨琴往那边走,独漠孤慢悠悠地跟在了后面。

一群人围在一个街口,大声喝彩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谢落鸢挤过人群,来到了前面,看到这里摆着两排的刀枪剑戟,中间站着三男一女,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躺在一个长椅上,胸口还放着一块大石头。一旁站着一个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手里挥舞着一柄大锤。少年身后,一个三十岁的男子正卖力的吆喝着:“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边吆喝边敲一下手里的锣。

躺着的男子右边,一个少女正耍着一杆红缨枪,倒有几分“长枪一横花飘零,松风追月伴我行。”的意味,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哇!胸口碎大石呀!师姐,快看快看!”谢落鸢兴奋地指着那个胸口压着一块石头的男子说。

“注意啦!注意啦!我大哥练的可是江湖失传已久的硬气功!只要我大哥把气运到全身,就可以让自己身体坚硬入铁。”

“师姐,他说的是真的吗?”谢落鸢问。

“不知道。”钟离雨琴摇摇头。

只见舞锤的少年忽然一锤就砸在了大哥胸口的大石头上,石头顿时四分五裂,而那个大哥,面色如常,根本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第三十四章 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

“哇哦!好厉害啊!”谢落鸢拍手叫好。

钟离雨琴也惊奇地看着那粉碎的石头,她想不到居然有人真的可以用胸口碎石头。

独漠孤依旧面无表情。

众人一片叫好声,那个敲锣的男子也趁机将手里的锣翻过来捧着,向周围的人讨钱。

众人纷纷掏出钱来给捧锣的男子,又几文的,也有几吊的,忽然,一锭银子丢在了铜锣上面。

捧着铜锣的男子手一抖,差点把铜锣给扔出去,眼睛直直的看着这锭银子,他简直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出手如此大方。

“这……”

“没错,是本公子赏给你们的!”一个略显低沉声音说。

谢落鸢好奇地寻声望去,一个玉树临风,衣着华丽的男子,正面带微笑地看着捧锣男子。

这个男子身高八尺,面容清秀俊美,言谈举止之间,有一股说不出的华贵气质。只是他的眼圈却带着一重黑色,像是经常夜不能寐。

谢落鸢心里赞叹道:世间竟有如此英俊的男子,简直是貌若潘安!

众人看见这个男子,不由得引起一整骚动。

“哇!是陈公子,居然是陈公子!”

“没想到陈公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我居然有幸见到陈公子!”

谢落鸢心里很奇怪,这个“陈公子”长得是好看了点,一些少女疯狂也就算了,这些四五十岁的汉子和七八十岁的老大爷也这么激动作甚?

谢落鸢拉住一个激动万分的老头,问道:“老爷爷,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这个陈公子是谁呀?”

“姑娘想必是从外地来的吧?”老头笑道。

“你怎么知道?”老头问。

“在温城,哪有不认识陈公子的?哈哈……”老头笑道。

“老爷爷,不知这位陈公子是何来历?”钟离雨琴问道。

“这位陈公子自然是白牙谷的少主!他乐善好施,为人又谦虚有礼,总是帮助温城的百姓,大家都非常喜欢他呢!”老头说。

“白牙谷?他是白牙谷的少主?”谢落鸢问。

“是啊!”老爷爷说,“白牙谷谷主虽然严厉,谷中不允许外人进出,但是陈公子却和他父亲不一样,总是平易近人,惩奸除恶,帮助弱小。就算有人误闯白牙谷,陈公子也会替他求情,护他出谷的。”

“哎!师姐,我们正好要去白牙谷,何不和这位陈公子一起,正好找他带路。”谢落鸢说。

“我听说白牙谷山路险峻,多有岔路,如果有白牙谷的少主带我们进去,倒是可以省不少的事。”钟离雨琴点点头。

她们看向刚刚说话的那个男子,发现他已经被众人围住,很多人都在说着感谢的话,陈公子微笑着一一回复,举止大方得体。

“看来我们很难和这位陈公子说上话呀。”谢落鸢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些无奈地说。

“我们等等吧。”钟离雨琴说。

“闪开!都闪开!”忽然有人大喝道。

众人听得这喊声,立刻四散开来,只留下独漠孤、谢落鸢、钟离雨琴和陈公子。

独漠孤抬眼看去,三个骑马的汉子扬鞭驾马飞驰而来,嘴里还不停地喊着“闪开”。

独漠孤微微皱了皱眉。

三个骑马的汉子后面,一个珠光宝气,衣着贵气的红衣女子骑着一匹白马,飞驰而来,脸上充满了傲气和蛮横。

大街上本不该这样纵马疾驰的。

三个前面开路的汉子见独漠孤四人不曾闪开,高声怒喝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闪开?”说着手中的马鞭已经高高扬起,正要朝着站在最前面的钟离雨琴抽下,这一鞭子是朝着钟离雨琴的脸抽过去的,如果抽中,这脸可算是毁了。

钟离雨琴正要抬手拨开这鞭子,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钟离雨琴定睛一看,这人衣着华丽,可不正是陈公子吗。

只见陈公子手轻轻一抬,鞭子已经被他用手里的折扇挡住,至于飞奔而来的马,被他一巴掌按在头上,竟然不能前进分毫,直接停在了那里,而骑马的汉子则直接从马背上摔了出去。

后面骑马飞驰的红衣女子见到竟然有人敢拦自己的路,二话不说,手里的长鞭也甩了过来。

陈公子摇摇头,长鞭被他低头躲过,而疾驰而来的马收不住冲势,从刚刚被陈公子按住的那匹马上一旁冲了过来,红衣女子一拉缰绳,这匹白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竟要踏在陈公子的身上。

“小心啊!”谢落鸢高声惊呼。

钟离雨琴眼中也上过一丝担忧。

陈公子纵身一跃,刚欲退开,忽然看见了身后的钟离雨琴,身子竟然在空中停了一下,他手中折扇轻轻点在白马的头上,白马惨鸣一声,竟倒下了地上,而马背上的红衣女子也惨叫一声,摔下马来,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一双如玉般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揽在了红衣女子的腰上,把他抱住了。

陈公子温声微笑道:“姑娘受惊了!”说完便扶起红衣女子,松开了手。

陈公子就是这么风度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即便这个红衣女子刚刚还用鞭子抽他,他还是不生气,反而扶住了红衣女子。

随即陈公子又转身对钟离雨琴说:“姑娘没事吧?”

钟离雨琴微微一笑,说:“多谢陈公子出手相助。”

“不必,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红衣女子听得钟离雨琴的话,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公子说:“你就是白牙谷的陈公子吗?”

“正是在下。”陈公子转身对红衣女子微笑道。

红衣女子听得陈公子承认了他的身份,脸忽然有些微红,声音也变得轻柔了几分,轻声说:“小女子杨兰兰,见过陈公子,刚刚多有冒犯,还望公子原谅。”这声音轻柔,面现娇羞,和刚刚挥鞭纵马的蛮横女子简直判若两人。

谢落鸢看着女子变脸就像变戏法一样,不由得在那里咯咯笑。

是的,在这温城,无论是什么人,见到玉树临风的陈公子,都会变的谦逊有礼。

“姑娘说哪里的话?只是以后骑马还是要慢一些的好,免得摔伤了。”陈公子微微一笑说。

这一笑的魅力,无人能挡。红衣女子连连点头,就连闪在街道两边的女子,不论是二八的少女,还是三四十岁的大娘,都心跳加快了几分。是的,陈公子的魅力就是这样,老少通吃。

“不知陈公子可有时间,小女子愿请陈公子到天香楼一聚,算是为刚刚的事道歉。”红衣女子低着头,偷眼看着陈公子,低声道。

“姑娘已经道过歉了,不必再去天香楼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陈公子微微笑道。说完也不等红衣女子回答,转身就走,就好像逃命似的。

红衣女子见陈公子婉拒了自己,眼中闪过一抹失落,跺了跺脚,对地上躺着的汉子道:“死了没?还不起来走?”

刚刚摔倒的汉子挣扎着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拉着马走了。陈公子走了,人自然也就散了。

至于独漠孤三人,早已经在另一条街上寻到了陈公子。

“陈公子请留步。”钟离雨琴说。

陈公子转身,看了一眼钟离雨琴,微微一笑,说:“这不是刚刚那位姑娘吗?不知有何指教?”

陈公子过谦了,小女子钟离雨琴,是飘雪阁的弟子。”钟离雨琴微微一礼说。

“哦!钟离姑娘就是飘雪阁的弟子啊!失敬失敬,家父前些日子提起过飘雪阁,说飘雪阁的要应该快来了,让我来温城等待,我正不该如何寻找各位呢,没想到今天就正好遇见了。”陈公子开心地说道。

“那是再好不过了,陈公子,我们正想在这温城游玩一天,却是人生地不熟,不知该去何处,不知陈公子是否余有时间,带我们游玩一番,我们感激不尽。”钟离雨琴说。

独漠孤听着这两人的话,眉头紧皱着,他觉得这两个的话多余的实在太多。

谢落鸢看着皱眉的独漠孤,伸手轻轻抚了一下独漠孤的皱着的眉,说:“蘑菇,你皱着眉干嘛,一点都不好看了。”

独漠孤摇摇头。

“这是我师妹谢落鸢,这位是独漠孤独公子。”钟离雨琴给陈公子一一介绍。

陈公子倒握着折扇,抱拳道:“谢姑娘,独公子,在下姓陈,名霜歧,草字显之。”

谢落鸢微微一礼,叫了一声“陈公子”,而独漠孤只是点点头,面如霜雪。

陈公子见独漠孤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礼,心中略有不快,但是面上已经春风满面,没有太在意。

钟离雨琴怕陈公子误会,便解释道:“陈公子不要误会,独公子一向不爱说话。”

闻言,陈霜歧心中那一点点不快也便消失了。

陈公子带着三人游遍了温城,直到日落方歇。

谢落鸢回到福来客栈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大块糖糕,一个糖葫芦。

晚间,三人被陈公子邀请到天香楼吃了晚宴,这才告辞离去。

月上柳梢头,陈霜歧陈公子的房间里已经点上了烛火,一个丫鬟开始为陈公子梳妆。

红木梳,古铜镜,镜中的面容精致俊美,只是卸妆之后,他的眼圈更深了。

陈公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中有着深深的爱惜,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但他看的只不过是自己。

丫鬟已经退下,陈公子拿着镜子,仔细的欣赏着自己的面容,轻轻地叹息道:“你为什么长得如此俊美呢?”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他还在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来那深黑色的眼圈是这样来的。果真是“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

第三十五章 白牙谷谷主

第二天,陈公子便带着三人前往白牙谷。

白牙谷是名不虚传的,整个山谷最多的植物就是白牙。

白牙虽然叫做白牙,但却是一种绿色的植物,开的花也不是白的,而是红色的。但是,白牙的花你若仔细看去,就像是有人在对你咧嘴笑,露出两排白色的牙齿,所以白牙也叫做“咧嘴笑”。这些当然是陈公子告诉他们的,在在家山谷,自然是要为客人解说一番的,何况陈公子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在客厅捧着一杯香茗,静候白牙谷谷主的三人,此刻觉得是愉快的,心情也是好的,至少谢落鸢和钟离雨琴是这样的。

确实是该开心的,经过一路的跋山涉水,师傅交代的任务马上就可以完成,而且还遇见陈公子这样的谦谦君子,还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

独漠孤却没有,他虽然没有皱起他如刀似剑的眉,却在心里叹息,他在叹息什么呢?他本不会是这样的人,他为什么要叹息呢?

作为主人,有客上门,自然是不该让客人久等的。但是白牙谷谷主却不是这样的人,作为一个山谷的谷主,必然有过人的本领,否则凭什么让别人拜在他的门下呢?

当然,有本事的人,一般都是有几分傲气的,毕竟他别别人要强那么一点。

白牙谷谷主就是这样的人,陈公子虽然已经将飘雪阁的钟离雨琴和谢落鸢来此的事告诉了他,但是他听说来的只是两个黄毛丫头后,就决心要晚一点出去,为什么要晚一点呢?难道他不知道等待是一件很让人苦恼的事吗?他自然是知道,而且十分清楚。他更知道,越是等的久,等来之后越是珍惜一些,看重一些。就像一样东西,你如果一伸手就可以得到,那么你必然手不会那么珍惜的,就是饭菜。

如果你苦苦追寻,历尽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得到某样东西,你自然是十分珍惜的,至少比饭菜你会觉得珍贵的多。

陈公子带着歉意,说他的父亲尚有要事,暂时无法脱开身来见,需要三人稍等。

现已是五月天,谷中正是花开烂漫的时节,陈公子便邀三人去赏花,独漠孤自然是没有兴趣赏花的,便待在客房中,只有谢落鸢、钟离雨琴两人和陈公子去山谷中游玩。

谷外,天气已经渐热了,但是白牙谷中,一点都感觉不到热,反而还有点凉,正适合去游山玩水。

谷中有一条小溪,弯弯的流下,还形成了一个瀑布,有瀑布当然会有冲击而成的胡泊,不论大小。

山溪的水甘甜可口,山溪中的鱼肥且鲜。

谢落鸢没想到陈公子也会钓鱼,而且技术还非常好。

像陈公子这样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不仅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而且武功也不错的人,实在是不多。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也学着钓鱼,但是鱼似乎并不想上钩,有好几次,谢落鸢看见一尾大鱼从她的鱼饵旁游过,却偏偏不上钩,这让谢落鸢很生气。

忽然,钟离雨琴一声欢呼,她竟然钓到了一条鱼,虽然只有巴掌那么长,但是已经不错了。陈公子当然少不了一番赞美。他一向认为,赞美的话应该多说的,因为赞美他人,可以让别人感到愉快,而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又何乐而不为呢?

谢落鸢看着钟离雨琴钓上来的鱼,暗暗咬牙,心说:师姐都已经钓上来一条了,我怎么能落后呢?

所以她就对着水面一直碎碎念:鱼儿啊鱼儿,你快上钩吧!

结果,不仅没有鱼上钩,而且鱼都不来她这里了。

“谢姑娘,钓鱼呢,是要静心的,你这样念叨个不停,鱼儿都被你吓跑了,还怎么会上钩呢?”陈公子笑道。

“可是这些鱼儿在鱼饵旁游来游去,就是不上钩!”谢落鸢无奈地说。

“你太过心急,鱼儿游过来的时候你就会紧张,手不自觉的会颤动,鱼儿自然不会上钩了?”陈公子说。

“那钓鱼一定要变成个木头人吗?”谢落鸢问。

“谢姑娘说笑了,钓鱼呢,最要紧的是心静,而不是不动。”陈公子说着又钓上一尾大鱼,他已经钓上来三条鱼了。

“哦!”谢落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向水面,慢慢静下来心。可是这鱼好像偏偏要和谢落鸢作对,谢落鸢已经心静如水了,依旧没有一条鱼上钩。

谢落鸢看了看陈公子,又看了看钟离雨琴,叹息道:“看来我是和这里的鱼无缘啊!”

夕阳已经西沉,白牙谷中凉气渐渐开始侵入身体,陈公子已经带着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往回走了。

晚饭自然是今天钓的鱼了。

谢落鸢向独漠孤说着今天在白牙谷的所见所闻,还有自己钓鱼的失败,独漠孤听着听着,忽然挂起一丝微笑,说:“我从不钓鱼。”

谢落鸢开心地说:“哈哈……太好了,师姐,你听到了么?蘑菇也不会钓鱼,不是我一个人不会钓鱼啦!嘻嘻……”

钟离雨琴无奈的摇摇头。

“我只抓鱼。”独漠孤忽然说。

“好你个蘑菇,诚心气我的是不是?”谢落鸢嚷道。

“没有。”独漠孤回答。

“就是有!你就是要气死我!”谢落鸢说。女孩子蛮不讲理起来,谁都没有办法的。此是你闭嘴不说话,也好过解释。独漠孤却不知道,认真地说:“真的。”

谢落鸢没想到独漠孤居然还会回答,反而有些发愣。

陈公子笑道:“谢姑娘,独公子,不要再说那些了,先尝尝我们白牙谷的鲜鱼吧,很好吃的。”

钟离雨琴也说:“师妹,快尝尝,这鱼味道很好的。”

说到吃,谢落鸢就立刻忘记了一切,拿起筷子就吃,好像生怕别人抢走似的。

第二天,陈公子告诉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他老爹白牙谷的谷主今天便会接见她们。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在陈公子的带领下去了迎客大殿,至于独漠孤,谢落鸢虽然想拉着他一起去,但是独漠孤却直摇头,也不说为什么,所以谢落鸢到大殿的时候还是气鼓鼓的。

白牙谷谷主高坐于一张十分华丽却又不显得庸俗的椅子上静坐着,虽然他一动不动,却有一股无形的威严,让人一进大殿就可以感觉到。

“飘雪阁钟离雨琴、谢落鸢见过谷主!”钟离雨琴和谢落鸢行礼道。

“哈哈……既然是飘雪阁的人,用不着太客气的,来人,看座。”这谷主声如洪钟,气息悠长,可见内功十分深厚。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两人坐下。

“你们来我白牙谷,可是为那飘雪阁十年一次的开阁大会?”白牙谷谷主问。

“回谷主,我们姐妹二人正是为此是而来,这是我们飘雪阁的‘英杰帖’,请谷主过目。”钟离雨琴起身拿出一个红色的帖子说。

陈公子立即接了过去,送到了白牙谷谷主的面前。

“这东西我早在十年前就看过了,想必也没什么变化,就不用看了。”白牙谷谷主接过“英杰帖”随手放在桌上说。

“谷主见识广博,自然不必再看的。”钟离雨琴说。

“哈哈……你这女娃儿倒是会说话,你师傅是谁呀?”白牙谷谷主笑着说。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地位越是高的人,就越爱听这种话,你说奇怪不奇怪?

“回谷主,家师钟离静薇。”钟离雨琴回答说。

“钟离静薇?可是飘雪阁的阁主钟离静薇?”白牙谷谷主动容道。

“回谷主,正是。”钟离雨琴回答。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受弟子!”白牙谷谷主感叹道。

“我师姐其实是阁主的女儿。”谢落鸢忽然说。

“哦?钟离静薇!钟离雨琴!钟离!原来如此,怪不得啊怪不得!哈哈……”白牙谷谷主大笑道。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奇怪地看着白牙谷谷主,不知她在笑什么。

“你可知你为何姓钟离?”白牙谷谷主忽然问。

“自然是我师傅姓钟离,我师姐也就姓钟离啦!”谢落鸢回答说。

“哈哈……不是不是,天下人一般都随父亲的姓,哪有随母亲的?”白牙谷谷主笑道。

“哎!确实哦!我父亲姓谢,我姓谢。”谢落鸢想了想说。

钟离雨琴略微皱起了秀眉,她母亲对于自己的父亲,从来都不曾提起,即便自己问,钟离雨琴母亲的回答也是“你父亲早就死了!”。语气中带着悲伤和怨恨。

“谷主可是知道我父亲的事?”钟离雨琴问。

“那当然,想当年,天下谁人不羡慕你父亲和你母亲,简直就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可惜啊可惜!”白牙谷谷主眼中浮现出回忆的神色。

“不知谷主的‘可惜’是什么意思?还请谷主解惑!”钟离雨琴有些期待,有些紧张地说。

“你母亲就没有想你提起过你父亲吗?”白牙谷谷主问。

钟离雨琴摇摇头。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便多说,你还是回去问你母亲吧!唉!真的是可惜啊!”白牙谷谷主摇头叹息道。

陈公子见钟离雨琴似乎还想问,便开口道:“父亲大人,我见这位钟离姑娘也颇想知道自己父亲的事,既然父亲大人知道,为何不说出来呢?”

“你们不懂啊!你们不懂,这种事我是不便说出口的。”白牙谷谷主摇头道。

“既然谷主不愿说,那小女子也不便再问。”

“嗯,你们下去吧!可在谷中多玩几日,歧儿,好好招待两位姑娘,不可怠慢,知道吗?”白牙谷说完便起身走了。

“父亲大人放心,孩儿一点好好款待两位贵客的。”陈公子目送白牙谷谷主远去,这才转身对钟离雨琴和谢落鸢谦声说:“家父似乎有心事,请两位多担待。”

“陈公子客气了。”钟离雨琴说。

“请随我来。”陈公子说完,领着二人又回到了客房。

第三十六章 深夜抚琴伴歌舞

夜,已经深了,钟离雨琴还没有睡去,只是倚着窗,呆呆地看着天上那一轮弯弯的月亮。

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诗,她便轻声地念了出来: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唉!”

是谁的叹息?如此委婉悲伤。

是谁在弹琴,如泣如诉。

钟离雨琴出了门,寻着琴声,走到了一个凉亭中。

一盏明灭不定的烛火,一个白色的背影。

如山涧溪水般叮咚的琴音,为何在刚才是如此哀怨忧愁。

钟离雨琴看见这背影,自然是认得的,于是她静静地坐了在了一边,静静地听他弹琴。

一曲必,余音回荡在凉亭之间,久久不绝。

“陈公子好雅兴,好琴艺!”钟离雨琴赞道。

白色的身影转过身来,却不是陈霜歧陈公子,虽然两人身形相差不多,但这个人却面容憔悴,面色苍白,似久不见阳光。但是他的双眼却是那么明亮,在黑夜中如同星星一般,但是这颗星星却带着忧郁。

钟离雨琴发现这个人绝不是陈霜歧陈公子,因为陈公子的已经绝不是这样的,他的眼神里总是闪着自信而且陈公子的深黑色的眼圈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他是谁呢?

“想必姑娘就是来自飘雪阁的客人了。”这个忧郁气质的公子说。他虽然在微笑,但是依旧难以掩饰他忧郁的气质和那股淡淡地哀伤。

“小女子飘雪阁钟离雨琴,不知公子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抚琴,弹奏如此哀伤悲凉的曲调?”钟离雨琴微微一笑说。

“原来是钟离姑娘,小生陈墨雨。”忧郁气质的少年说。

“原来是陈公子!”钟离雨琴微微一笑说。

陈墨雨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陈公子是我大哥,我只不过是……”语气十分低沉。

“哦!原来公子是陈公子的弟弟,为何我从来不曾听人提起过。”钟离雨琴有些诧异地问。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钟离姑娘名为雨琴,不知可会抚琴?”陈墨雨转移了这个话题,似乎不想多说。

“倒是略知一二,与公子的琴技相比,就相差甚远了。”钟离雨琴说。

“不知姑娘可有雅兴弹奏一曲?”陈墨雨说。

“那小女子就献丑了,还望公子不要取笑才是呢。”钟离雨琴说。

“钟离姑娘说那里的话,请!”陈墨雨起身说。

钟离雨琴坐在了琴前,十根纤细玉白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了琴弦上。

陈墨雨看着钟离雨琴的手,心里暗叹道:这样一双手抚琴绝对不会差的。

果然,钟离雨琴拨弄了几下琴弦,试了试琴音之后,便开始弹奏了。

琴音初如流水,缓缓而平静,慢慢的,琴音变得急促起来,如刀剑乱舞,如战场厮杀,在最高亢的时候,琴音戛然而止,顿了顿之后,琴音又变得舒缓,如春雨绵绵,润物细无声。

音绝,人立。

良久。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陈墨雨拍掌赞叹道。

“公子过奖了。”钟离雨琴起身说。

陈墨雨忽然转过身去,背对着钟离雨琴,淡淡地说:“我自小就体弱多病,更是不能习武,只能弹弹琴,吟吟诗,我的父亲因此不甚喜欢我。而我哥哥陈霜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对武艺也颇有天分,深得我父亲大人的喜爱。”

“难怪公子的琴技如此高超,琴音如此哀伤”钟离雨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大哥深得我父亲的喜爱,一身武艺几乎都传授于他,很多事也让我大哥去做,而我只能呆在屋中弹琴,唉!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我父亲能多看我一眼,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眼中只有我大哥,他几乎将我遗忘了。世人也只知道我大哥是白牙谷的少主,却从来不知道还有个我!其实世人怎么看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让我父亲多看我一眼,可是……”陈墨雨的声音几乎都已经颤抖起来。

钟离雨琴呆呆地听着,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失去父爱的少年。

“唉!”钟离雨琴叹息了一声,轻声道:“公子也不必太过伤心,你至少还有父亲,而我却……却从未见过我的父亲!”

钟离雨琴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今天白牙谷谷主的话刺激到了她,也可能是陈墨雨的话触到了她的心。她这些从来都不说的话,今天居然对一个陌生人说出来口。

陈墨雨其实也是差不多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钟离雨琴,就想把心底埋藏的话说了出来。

“同时天涯沦落人!”陈墨雨转身看着钟离雨琴,轻轻叹息道。

“不知雨琴姑娘可愿再听我弹一曲?”陈墨雨问。

“若公子愿意弹奏,小女子自当倾听。”钟离雨琴点点头说。

“好!”陈墨雨眼中闪烁着笑意,坐了下来。

钟离雨琴也坐了下来,静静地看陈墨雨弹琴。

陈墨雨的双手修长,是天生的一副弹琴好手。

琴音响起,竟然是一曲《春江花月夜》。

钟离雨琴闻得琴声,说:“君弹琴,妾当舞一曲。”说完便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同时高声歌唱,歌声清脆如黄莺。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拨动琴弦的十指已经停下,舞动的身影也已经止住,但是琴音和歌声却回荡在凉亭之中,久久不绝。

“公子的琴技果然举世无双!”钟离雨琴说。

“若不是姑娘的伴歌,此曲怕是要失色一半的!”陈墨雨起身笑道。

“公子过奖了,我只不过锦上添花罢了。”钟离雨琴微笑着说。

“雨琴姑娘太过自谦了,我的琴声才是锦上添花。”陈墨雨摇头微笑道。

钟离雨琴看着陈墨雨,忽然脸颊有些发红,便转过身去。

陈墨雨静静地看着钟离雨琴的背影,忽然觉着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不知不觉开始加速。

“我……该回去了,时间已经不早了。”钟离雨琴忽然说。

陈墨雨感觉自己的心跳忽然停顿了一下,他缓缓开口,只觉得口中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是啊!你该走了,你确实该走的。”

“不知……不知何时能再次听君抚琴?”钟离雨琴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陈墨雨没有回答,而是念起了一首诗。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既得知音,何时不可听?”

钟离雨琴转身看了一眼陈墨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明晚,我当在此就静候公子,再听公子抚琴。”钟离雨琴说完也不等陈墨雨回答,转身就走。

“不见不散。”陈墨雨冲着远去的钟离雨琴的背影喊道。

钟离雨琴自然是听见了,因为她本就没有走多远,直到听见陈墨雨的声音,她才加快了脚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此刻的钟离雨琴,再看弯月,已经不是刚才的心情了。音乐的确拥有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人遗忘悲伤,难过。可以让人精神焕发,充满希望。

但是,这希望,到底是音乐给予的呢?还是别的给予的呢?这个问题,只有钟离雨琴自己能回答了。

陈墨雨的心情是愉快的,她早就听说了飘雪阁的人近日要来谷中,他也早就知道飘雪阁的开阁大会即将来临,但是至于开阁大会是什么?他不甚清楚,也不想了解,因为这是一些关于江湖中的事,他一介书生,自然不愿不能无法过问。

他听小万说,飘雪阁来的两位姑娘简直貌若天仙,沉鱼落雁。但是他只是笑笑,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下午他去日常去弹琴的地方准备弹琴时,看到了钟离雨琴和谢落鸢。

他承认,一见钟情于此刻。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一见钟情,他一直觉得,感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一见钟情都是传说罢了。

世间的事岂不是大多皆是如此?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在你以为不会的时候,在你以为不可能的时候,就这样猝不及防,让你手足无措。

陈墨雨收拾好自己的琴,脸上挂着微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做了一个梦,甜甜的梦。梦里有钟离雨琴在抚琴,而他就在一边静听。

第三十七章 下山的目的

独漠孤已经准备走了。

“为什么要走了?”谢落鸢问。

既然事已经办完,自然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而且如果再呆下去,他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独漠孤心里是这样想的,说出来的只有三个字:“该走了。”

谢落鸢说:“我还想多玩几天呢!蘑菇,难道你就不想吗?”

独漠孤的回答干脆直接:“不想。”

“师姐,你劝劝他吧!”谢落鸢转身对钟离雨琴说。

钟离雨琴原本对什么时候走是无所谓的,但是,昨晚听陈墨雨抚琴之后,她已经改变了,她既然约了陈墨雨今天再抚琴听曲,自然是要留一天的。

“独公子,这一路赶来,一直未曾歇息,既然这白牙谷中风景优美,陈公子人待我们也十分友好,何不多待两天呢?”钟离雨琴开口说,当说到陈公子时,她的声音夹杂了不知名的情感,脑海中浮现的不是那个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的陈霜歧陈公子,而是昨夜遇见的面色憔悴,静坐抚琴的陈墨雨陈公子。

当独漠孤决定做一件事后,他就绝不会再改变主意的,不论是谁,也无法让他改变主意。

小时候,他为了抓一只兔子,蹲在山里三天两夜,一直等到那只兔子回来,即便是他师傅叫他回去他都没有动一下,这就是独漠孤。

所以,他自然没有听谢落鸢和钟离雨琴的劝说,已经收拾好行李,转身走了,他走之前对谢落鸢说了一句:“我在温城等你。”

说完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落鸢无可奈何地看着独漠孤的背影,忽然转身对钟离雨琴说:“师姐,你且在谷中待几日,我和蘑菇在温城等你。”谢落鸢说完便冲进自己的房间,收拾起行李来。

钟离雨琴看着谢落鸢,心里十分矛盾,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走的话,失约于陈墨雨,一想起陈墨雨的那苍白的脸,她的心就有些痛,她实在不忍心。

不走的话,师妹谢落鸢又独自一人,虽然有独漠孤在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万一独漠孤像今天一样忽然要走,那师妹谢落鸢又成了一个人,她实在不放心。

“谢姑娘难道也要走吗?”陈公子忽然出现,问道。

“是。”谢落鸢回答干脆利落,倒有点像独漠孤。

钟离雨琴露出一个歉意地微笑,说:“师妹想到温城中去游玩一番,所以……”

“原来如此,钟离姑娘该不会也要走吧?家父让我好好款待各位的,如果几位就这样走的话,家父那里我恐怕无法交待。”陈公子略微皱眉说。

“师姐,你就先留下来交待吧!我去追蘑菇。”谢落鸢已经收拾好东西,冲出了房门。

“哎……师妹!”钟离雨琴喊道。

“师姐,我们在温城等你哦!”谢落鸢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说。

“既然这样,那钟离姑娘就且在谷中待上一两天吧,到时候在下亲自送钟离姑娘去温城和你师妹汇合,不知钟离姑娘意下如何?”陈公子微笑道。

“唉!那就只好这样了。”钟离雨琴叹了口气说。

“不知钟离姑娘是否有时间,在下想带钟离姑娘去谷中的御剑涯一游。”陈公子说。

“抱歉,陈公子,我有些不舒服,怕是不能随公子去了。”钟离雨琴摇摇头道。

“既然如此,钟离姑娘请便。”陈公子微笑道。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钟离雨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心绪有些烦乱,一直在想自己该不该留下,良久,她终于愁眉舒展开,她已经决定好了。

谢落鸢是在去温城的道上追上独漠孤的,独漠孤骑着马,慢悠悠地走着。

“喂……蘑菇!等等我……”谢落鸢大老远就看见了独漠孤的背影,便大声呼喊道。

独漠孤听到谢落鸢的声音,嘴角上扬,勒马转身,等谢落鸢。

“你个臭蘑菇,为什么要急着走?为什么不等我?你知不知道我追你追的多辛苦?”谢落鸢追上独漠孤后,就是一顿三连问。

面对谢落鸢的三连问,独漠孤一向是回答一个的。

“我该走了。”独漠孤回答。

谢落鸢喘了口气,干脆下了马,把马拴在一边的树上,然后坐在了树荫下。独漠孤也栓了马,和谢落鸢坐在了一起。

谢落鸢没有开口,气鼓鼓地看着远处。

独漠孤看着谢落鸢生气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只不过很轻,也没有声音,他一向不会大笑的。

独漠孤顺着的目光看向远处,忽然说:“你知道我来白牙谷的目的吗?”

谢落鸢诧异地看着独漠孤,她实在想不到独漠孤这个别人问了才会说话,而且只会回答个“嗯。知道。”的家伙,今天居然主动说话,而且还说了这么多字,谢落鸢数了数,独漠孤居然说了十二个字。

独漠孤见谢落鸢发呆,继续道:“我是来找白牙谷谷主的。”

谢落鸢听到独漠孤又说话,这才回过神来,忽然想起当时在小镇的客栈遇见时,独漠孤只是说了要来白牙谷,却没有说要来做什么,而且到了白牙谷后,他什么也没有干,今天就走了。

“对哦!你来白牙谷找白牙谷谷主干什么呀?你都没有说过,去了白牙谷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都不出门。”

“我来比剑。”独漠孤回答。

“比剑?和谁比剑?该不会是白牙谷的那老头吧?”谢落鸢问。

“嗯。”独漠孤回答。

“啊!?”谢落鸢惊讶地看着独漠孤,“你是说你要和那个老头比剑吗?我下山前听我师傅说起过,那老头的剑法十分厉害呢!叫我们千万不要在面前拔剑。”

“是,他剑法不错。”独漠孤回答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又是你师傅说的吗?”谢落鸢想了想问道。

“嗯。”独漠孤回答。

“原来如此,那你怎么没有……”谢落鸢忽然顿住了。

“他是其中一个。”独漠孤说。

“其中一个?你师傅让你下山来,该不会是和别人比剑的吧?”谢落鸢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

“嗯。”独漠孤回答。

“哇!你师傅居然让你和这样的高手比剑?”谢落鸢惊讶地问。

“嗯。”独漠孤回答。

“你刚刚说其中一个?难道还有别人吗?你要比剑的人总共有几个?”谢落鸢问。

“七个。”独漠孤回答。

“哪七个啊?”谢落鸢问。

“叶元、谢红玉、华天羽、裴无四、沈无风、轩辕一剑”

谢落鸢听着独漠孤说出的人名,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这些人无一不是江湖上成名已久,剑术超凡入神的宗师级人物。

“你师傅当真要你和这些人比剑吗?”谢落鸢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独漠孤回答。

“你师傅这不是让你去送死吗?这些人有哪一个不是成名已久的老怪物?”谢落鸢站起身来大声道。

“不是。”独漠孤回答。

“怎么不是?你才多大?就算从小开始练剑,也只不过十几年而已,那些老怪物,最少也练了三十年了,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谢落鸢说。

独漠孤听着谢落鸢的话,嘴角又挂起了一丝微笑:“不是的。”

谢落鸢看见独漠孤居然在笑,无奈地摇摇头。

“我可以的。”独漠孤说。

在独漠孤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身子也站的笔直,就像一柄锋锐的利剑。

谢落鸢听到独漠孤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心潮澎湃,一下子忽然对独漠孤有了信心,觉得天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虽然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独漠孤拔剑,更没有看见过独漠孤的剑法,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独漠孤是可以打败那些老怪物的。

“既然你是去白牙谷找那老头比剑的,为什么连那个老头见都没有见呢?”谢落鸢忽然问。

“不想。”独漠孤回答。

“为什么不想?那你岂不是白跑一趟?”谢落鸢继续追问。

“没有。”独漠孤回答。

“你来找那老头比剑,可是连人影都没有见到,怎么不是白来呢?”谢落鸢疑惑地问。

“已没有必要。”独漠孤回答。

“没有必要?你没有见到他,就已经觉得没有必要了?”谢落鸢还是不懂。

“我已胜了。”独漠孤回答。

谢落鸢快疯了,独漠孤这个人说话实在是没头没尾,让人琢磨不透。好在独漠孤难得地解释了一番。

“我感觉到他的剑已生锈。”独漠孤说。

“生锈?感觉到?这也能感觉到?”谢落鸢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都可以感觉到。

“嗯。”独漠孤回答。

“哦!我知道了……嘻嘻。”谢落鸢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

独漠孤看向谢落鸢。

谢落鸢神秘兮兮地凑近独漠孤的耳朵,说:“你可能是打不过人家,所以不敢见他。”

独漠孤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谢落鸢见独漠孤居然丝毫不反驳,有些泄气。

“走。”独漠孤说。

“去哪儿?”谢落鸢随口一问。

自然是温城,所以独漠孤没有回答,解开绳索,翻身上马,看着谢落鸢。

谢落鸢笑了起来,也上了马。

“走,我们去温城玩喽!”谢落鸢开心地喊道。

独漠孤微微一笑。

谢落鸢和独漠孤两人,慢慢的消失在道路的尽头,直奔温城。

第三十八章 雨夜琴,儿女情

夜,又临。

无月。无星。

钟离雨琴的房间,梳妆台里面,一副精致美丽的容颜,正在梳着她那乌黑秀丽的长发。

她将三千青丝细细的梳着,心里乱糟糟的,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想要快点去那凉亭,却又有点忐忑。

柔顺乌黑的长发已经挽起,扎成一个漂亮的飞仙髻,淡紫色发带扎成她最喜欢的蝴蝶结。

一个木盒里面,躺着一支十分好看的翡翠流云簪,她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捧在手上细细地瞧着。

这是她母亲给她的,给她的时候,她才九岁,根本不清楚翡翠流云簪的意义,只是觉得非常好看,一直随身携带着。

今天,她将这只翡翠流云簪取了出来,只为了一个人。

她轻轻地将翡翠流云簪插在发髻上,然后照了照镜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青丝渐绾玉搔头,簪就三千繁华梦。

凉亭,烛火一点。

夜凉如水。

琴音已起,舒缓,平静。

陈墨雨的心却不太平静,还伴随着一丝激动。

是的,不论是谁,第一次约喜欢的女孩,内心都是无法平静的,难免会有些激动的。

自然,他的琴音也是如此,。平静里暗藏着汹涌澎湃的热情。弹了十余年的琴,他早已将感情注入到琴音之中了,会在不知不觉间将情感流露出来,一个人可以说话骗人,但是他的音乐却骗不了人的。

一股淡淡的幽香忽然飘到了陈墨雨的鼻间,这股幽香不同与白牙谷中任何一种花的香气,他微微一笑,已经知道,钟离雨琴已然来了。

陈墨雨没有开口,也没有停下抚琴的手,而是继续弹奏,曲调却已经变得欢快了很多。

钟离雨琴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坐了下来,凝神静听陈墨雨抚琴。这个时候,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的,只需要用心去弹奏,用心去静听即可。

曲毕,陈墨雨才起身,看向钟离雨琴。

钟离雨琴今天身穿一袭轻纱流仙裙,纯白色的绸缎,桃红色的袖口绣着美丽的花纹。一根与袖口颜色一样的腰带紧紧的束在腰间,显出一支纤细的柳腰,桃红的丝带则挽成蝴蝶结的样子。一双如玉的素手轻握着放在腰带的前面,还拉着一缕丝带。

飞仙髻,翡翠流云簪,雨琴浅笑间,墨雨失神若万年。

钟离雨琴见陈墨雨呆呆地看着自己,脸色微红,心里暗暗轻笑着。她开口轻声唤道:“陈公子?”

陈墨雨听到钟离雨琴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雨琴姑娘今晚如此美丽动人,令我倒是有些失态。”

“陈公子过奖了。”钟离雨琴微微一笑,低着头说。

陈墨雨看着钟离雨琴的着一笑,又有些失神,不过这次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了,对钟离雨琴微笑着说:“刚刚抚琴兴中,未能及时迎接雨琴姑娘,让雨琴姑娘久等了。”

钟离雨琴看着陈墨雨,他的脸色已经不似昨日,似乎有种光泽,在他的脸上散发出来,苍白的脸已经红润了几分。

他今天似乎也特地打扮了一番,身着一件如雪般洁白的长袍,袖口和领口都有黑色的花纹,一黑一白间,透露出一股浓浓地文雅气息。天蓝色腰带上绣着洁白无瑕的云朵,其上只挂了一块琥珀色的玉佩。长发只用一根蓝色的丝带绑着,随着晚风随意飘扬,显得颇为轻盈和洒脱,去了几分书生气,多了几分豪气。

“陈公子客气了,是我来的晚了,让陈公子久等了才是。”钟离雨琴也露出一丝微笑,柔声对陈墨雨说。

“雨琴姑娘不必太客气,叫我墨雨即可,来,请坐。”陈墨雨说。

“多谢陈……墨雨公子。”钟离雨琴顿了顿,改口道。

陈墨雨听得钟离雨琴改口,喜笑为钟离雨琴倒了一杯热茶,对钟离雨琴说道:“我平时除了弹琴,就喜欢烹茶,只是不知手艺如何,今天就请雨琴姑娘鉴赏一二。”

“想必公子的烹茶手艺也是不错的。”钟离雨琴说着捧起茶杯,先闻了闻,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这茶水入嘴后舌尖微甜,一股淡淡地清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

“好茶。好手艺!想不到墨雨公子不仅琴弹得好,烹茶也是一流呢!”钟离雨琴不由赞道。

“哈哈……雨琴姑娘缪赞了。”陈墨雨笑道。

钟离雨琴微笑道:“我虽不会烹茶,但是对于茶煮的好坏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墨雨公子不必太过谦虚。”

陈墨雨开心地笑了起来。

茶品完,当抚琴。

钟离雨琴抚琴,陈墨雨静听。

琴艺可以苦练,但是知音却是难觅。

高山流水遇知音,彩云追月得知己。

慢脸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一盏烛火,一曲红尘,一对知音。

曲毕。闲谈。

“不知雨琴姑娘何时回去?”陈墨雨问。

“明天就走。”钟离雨琴回答。

“明天?”陈墨雨霍然起身,变色道。

“是的,明天。”钟离雨琴低着头回答。

“不能多待几天吗?”陈墨雨试探着问。

“不能。我已到了该走的时候。”钟离雨琴说。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挽留。”陈墨雨颓然地坐了下来,强装镇定地说,但是声音已然有些颤抖了。

“我师妹今天早晨就已经走了。”钟离雨琴忽然说。

陈墨雨闻言,楞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笑容:“难为雨琴姑娘了!”

“我你已约了公子,自然能不能失信于公子的,只是明天不得不走了。”钟离雨琴道。

“是啊!”陈墨雨叹息道。

“公子可知我们飘雪阁的开阁大会?”钟离雨琴忽然问。

“有所耳闻,具体是什么我却不知。”陈墨雨说。

“开阁大会我们飘雪阁每十年举行一次,你可知目的是什么?”钟离雨琴问,她自然是没想让陈墨雨回答的。

陈墨雨摇摇头。

“开阁大会就是为每一届的弟子选夫婿!”钟离雨琴说,眼睛已经不去看陈墨雨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陈墨雨闻言,原本有了几分红润的脸一下在变得苍白起来。他的声音已经颤抖了:“你……你也在其中吗?”

“嗯。”钟离雨琴没有抬头,依旧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低不可闻,但是在陈墨雨的耳中,如同一道霹雳,震得他两眼发黑。

夜,静的可怕,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钟离雨琴自然知道,陈墨雨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陈墨雨也知道,钟离雨琴是飘雪阁的弟子,更是飘雪阁阁主的女儿,这开阁大会她既然必须参加,那他根本没有任何希望,他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而已,他只会弹琴、烹茶、吟诗作画,舞刀弄枪,本就是他所不喜,也不会的事。

陈墨雨忽然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从小就得病,为什么自己没有像他大哥陈公子一样,武艺超凡。

钟离雨琴也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以前她以自己是飘雪阁的弟子为荣,这一刻,她却感到苦恼,她想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子女,为什么要是飘雪阁的弟子,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是飘雪阁的阁主。

他们却不曾想到,如果真如他们所想,陈墨雨变成了他大哥陈公子,钟离雨琴是不会喜欢上他的。

如果钟离雨琴变成了寻常家的女子,不是飘雪阁的弟子,她就不会有机会来白牙谷,她就不会遇见陈墨雨,她也不会有时间去弹琴的。

所以,上天也是公平的。

“雨琴,我……”陈墨雨欲言又止。

钟离雨琴抬起了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陈墨雨,说:“你愿不愿意七月初七来飘雪阁?”

“可是我……”陈墨雨叹息着。

“我只问你来不来?”钟离雨琴语气坚定地问。

“好!我一定会来的!”陈墨雨忽然起身,大声道。

“好!只要你来。”钟离雨琴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眼中也闪烁着泪花。

“雨琴,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去飘雪阁的,我一定会在开阁大会上出现的。”陈墨雨下了很大很大的决心说。

“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已经足够了!”钟离雨琴说。

“雨琴!”

“墨雨!”

两人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眼中闪烁着火花。

“轰隆”一声响,紧接着就下起了大雨。

风已将烛火吹熄,大雨倾盆。

雨夜里,是谁的呼吸如此急促?是谁的呻吟如此婉转**。

雨已歇,一弯清冷的月挂在天上。

钟离雨琴依偎在陈墨雨的怀中,脸上泛着红晕。

“墨雨。”钟离雨琴轻声呼唤。

“嗯。”陈墨雨回答。

“你一定要来找我,一定要。”钟离雨琴仰着头看着陈墨雨。

陈墨雨抚摸着钟离雨琴那乌黑秀丽地长发,温柔的说:“雨琴,你放心吧,就是飘雪阁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定回来的。”

钟离雨琴听了陈墨雨的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将头埋进陈墨雨的怀中。

陈墨雨看着怀中的人儿,眼神的温柔变为了坚定。

钟离雨琴回到房间,已是夜深时刻。

她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琥珀色的玉佩,露出一丝微笑,脑海中浮现出陈墨雨的样子。

第三十九章 欲往飘雪阁

“呆瓜,你可知道开阁大会是什么?”雯雪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帖子问。

“开阁大会?哪是什么东西?不知道啊?好玩不?”孟十九躺在船头,嘴里吊着一根草,脑袋枕在双手上,晒着太阳。

“你个呆瓜,这都不知道啊?”雯雪白了孟十九一眼,说道。

“我应该知道吗?我没有听说过呀。”孟十九看着头顶的白云说。

“当然应该啊!我告诉你,这开阁大会可是江湖上的最大的盛事啊!传说中每一届的开阁大会都会有好多好多的少年英杰去参加呢!”雯雪说。

“少年英杰?这就是叫‘英杰帖’的原因吗?”孟十九问。

“是啊!起名字当然要和现实附和呀!”雯雪说。

“那你就该叫雪吻,而不是吻雪,哈哈……”孟十九笑着说。

“照你这么说,那你应该叫做孟呆瓜,而不是孟十九才对。”

“呃……”孟十九无言以对,他识相地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说不过雯雪的。

“现在那个什么‘开阁大会’开到第几届了呀?多久开一次啊?一年一次吗?”孟十九转移了话题,问道。

“我看看,这上面写着第三十一届,‘开阁大会’我听说每十年举行一次,也就是说这个大会居然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雯雪数着指头说,样子可爱极了。

“三百年?这么久了啊!对了,你还没有说这个‘开阁大会’是干什么的?召集那么多少年英杰,该不会是比武的吧?”孟十九问。

“比武?嗯,也差不多啦!江湖上,哪有不用武力的!其实呢,这个‘开阁大会’呢,就是为飘雪阁的弟子选夫婿的。”雯雪说。

“选夫婿?飘雪阁?难道飘雪阁的都是女弟子吗?”孟十九懒洋洋地问。

“唉!你真是个呆瓜!什么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雯雪叹气道。

“我那师傅只教我武功,至于别的事,从来都没有说过,字都是我自己学的呢。”孟十九说。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么呆。”雯雪掩嘴偷笑。

“……”

“她们为什么要给弟子选夫婿啊?自己找不行吗?”孟十九问。

“不知道,她们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收弟子的时候,也是收七八岁的小女孩,过上十年,就都可以出嫁了,然后就举办这个‘开阁大会’,让天下的少年英杰来参加,把弟子嫁出去。”雯雪说。

“啊?那飘雪阁的弟子岂不是都被那些少年英杰给娶走了,她们飘雪阁弟子都白收了?”孟十九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们飘雪阁有个规定呢!”雯雪笑嘻嘻的说。

“规定,什么规定?”孟十九问。

“凡是飘雪阁的弟子,成亲后一年内,必须再回到飘雪阁,不能嫁夫随夫的。”雯雪说。

“哦!这样啊?这么说飘雪阁是不是有很多人啊?来自各地的少年英杰都住在飘雪阁,他们住的下吗?。”孟十九说。

“成亲后他们都会住在飘雪阁的山下的一座叫飘雪城的城里面,飘雪城里面的人,几乎都是些飘雪阁的弟子和娶了飘雪阁弟子的少年英杰,当然啦!最年轻现在也应该是十年前娶了飘雪阁弟子的少年英杰,我算一下,应该至少快三十了,都是大叔了,不能叫少年英杰啦!嘻嘻……”雯雪说。

“哦!这么说,这飘雪阁的势力很大呀!天下所有的少年英杰都被他们招揽去了,虽然不算是飘雪阁的人,但他娶得媳妇是飘雪阁的,万一飘雪阁有什么事,还不是他媳妇一句话的事。”孟十九想了想说。

“是啊!所以飘雪阁的藏书阁里面,几乎天下所有的武学秘籍都有收藏。”雯雪说。

“那飘雪阁的弟子岂不是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孟十九问。

“不是的,她们飘雪阁的弟子,学习的还是她们飘雪阁自创的武学,那些收藏的武学是用来当嫁妆的。只要娶了飘雪阁的弟子,都可以在飘雪阁的藏书阁里挑选一种武学。”雯雪说。

“哦哦。”孟十九回答。

“怎么?你不想学吗?”看着孟十九问道。

“不想。”孟十九回答。

“为什么?”雯雪继续问。

“因为要娶了飘雪阁的弟子才可以学啊!我又不想娶飘雪阁的弟子做老婆。”孟十九笑嘻嘻地说。其实,他是不想学那些武功的,因为他觉得,只要练好自己的刀法,就足够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雯雪。

“你真的不想吗?我听说飘雪阁的弟子刚刚貌若天仙。”雯雪笑嘻嘻地问。

“啊?真的吗?那赶紧走呀!什么时候开始?我一定要找个最漂亮的。”孟十九假装很兴奋的样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去你的!”雯雪嘟起嘴,一巴掌把孟十九按了回去。

“哈哈……”孟十九看着雯雪嘟着嘴生气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还笑!看我不打你!还想娶飘雪阁的弟子?你去了人家打死你这个呆瓜。”雯雪作势欲打。

“不去啦不去啦!”孟十九抱着头大喊。

“这还差不多!哼!”雯雪笑了起来。

“不过,我想去飘雪阁看看,你陪我去好不好?”雯雪对孟十九说。

“不去不去!打死都不去!”孟十九连连摇头,以为雯雪还在试探他。

“我是认真的。”雯雪说。

“好,什么时候走?”孟十九坐了起来。

“我想一下,‘开阁大会’呢,七月初七就开始了,我们去的话,这里离飘雪阁……”雯雪声音越来越低。

“别算啦!要不现在就走吧,反正我们也是闲着。”孟十九说。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不过你……”雯雪看了看孟十九,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你还怕我真的娶飘雪阁的弟子吗?放心,我不会的啦!”孟十九拍着胸脯保证。

“算了,我们还是不去了!”雯雪说。

孟十九看着雯雪,想了想,忽然明白了雯雪的意思。

“吻雪!”

“嗯?”

“你觉着我孟十九会怕那些少年英杰吗?”孟十九看着雯雪的眼睛问。

“不会,可是他们那么多人,万一……”雯雪的眼里充满了担忧。

“不用怕!虽千万人吾往矣!”孟十九大义凛然道。

“可是那些人都是这一辈中的佼佼者,不是咸鱼帮那些卖咸鱼的。”雯雪摇头道。

“不要怕,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既然你想去,咱们就走吧!他们要来夺雾寒刀就尽管来吧!”孟十九眼中闪过一抹冷厉。

“可是……”雯雪还想说什么,却被孟十九打断了,“别可是了!走就对了,今天五月……初五……哎!今天端午节啊?”孟十九忽然愣了一下,大叫道。

“哎!真的呀!”雯雪也忽然想到了。

“哇!赶紧上岸买粽子呀!”孟十九拉着雯雪就往船舱里冲,直奔驾船的船老大。

船靠了岸。

孟十九伸了伸懒腰,说,“好久不上岸,感觉飘忽忽的,还是脚踏实地端午感觉好啊!”

“好久?今天早晨你在干什么?”雯雪问。

“早晨?被白云殿的那些人追杀啊!这‘英杰帖’不就从那个白云殿的人手里拿来的吗?”孟十九回答。

“那也叫很久吗?”雯雪没好气地说。

“好吧!不是很久!哈哈……”孟十九大笑。

“对了,雯雪,你离开家这么久了。你不想回去吗?我们这次去飘雪阁,一去一回,可能要两个月呢。”孟十九忽然问。

“不想回去!”雯雪摇摇头。

“你从来都不提你家里的事,是不是和家里人吵架了?所以偷偷跑出来了?”孟十九贱兮兮地问。

“才没有呢!哼!”雯雪扭过头去,哼了一声。

孟十九看着雯雪的反应,心想肯定就是这样的,所以便没有再说什么。

“你不也不提你以前的事。”雯雪说。

“我?我说过呀,除了练功就是练功,没什么好说的。”

“你师傅叫什么?他肯定很厉害。”雯雪说。

“我师傅?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说过。”

“哦!那还真是奇怪呢!”雯雪点了点头说。

“有什么好奇怪的,那老头就那样,整天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孟十九说。

“那有没有什么朋友来找你师傅啊?”雯雪问。

“没有?我的记忆中,就我和我师傅两个人,从来没有别人来找过他。”

“那你们吃什么?”雯雪问。

“抓些野味啊什么的,有时候也会下山去集市买点东西,不过一年下山的机会也就七八次,我小时候可喜欢去集市了,哪里有好多人,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可是平时我师傅都不让我下山的,有次我偷偷跑下山,杯师傅抓住打了个半死,就再也不敢去了。”孟十九眼中浮现回忆之色。

“你师傅对你这么严厉啊?连下个山都要打你。”雯雪有些吃惊。

“其实我师傅对我挺好的,除了不让我下山,还有练功的时候严厉,其他时候对我很温和的,可惜……在我十五岁的那年他就死了!他给了我这把刀和一身的武艺,我却……”孟十九眼圈有些红了。

“唉!不提了不提了!咱们去买粽子吃。”孟十九摇摇头,大步向前。

雯雪看着孟十九,忽然觉得他挺孤独的。但是忽然想到,现在有自己呢,便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第四十章 端午节的酒

两人走了不久,就来到了镇子上。

镇子上十分热闹,人们都在庆祝节日。

雯雪动了动鼻子,说:“哇哦,好香啊!呆瓜,我们快去买粽子吧!”

“我听说端午要喝雄黄酒,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孟十九说。

“雄黄酒?很难喝的。”雯雪说。

“真的吗?既然很难喝他们为什么还要喝雄黄酒啊?还每年都喝?”孟十九问。

“这个……传说中雄黄酒可以辟邪,所以才喝的嘛!那雄黄酒就像做法事的符水,你说好喝不?”雯雪随口胡说,他只是不想让孟十九喝酒而已。

“啊?真的吗?真可怕,那么难喝,居然有人喝的下去!我还是喝一坛竹叶青吧。”孟十九说。

“……”雯雪无言以对。

两人来到一个小摊子上,大蒸笼里正冒着热气,有一股甜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摊子上正坐着两个一高一矮的年轻人吃着粽子,腰间还挂着刀,看样子像是江湖人士。

“老板,来二十个粽子!一坛竹叶青!”孟十九坐下喊道。

“好嘞!”一个胖胖的,三十来岁的老板答应了一声,很快就用小竹笼端上来了二十个粽子,然后又拿来了一坛酒。

“客官,你们慢用,这可是我早晨刚刚摘的芦苇叶包的粽子,可香了!还有这雄黄酒,我从初一晒到今天,喝下去保证让你无病无灾!”老板滔滔不绝地说,还给雯雪和孟十九分别倒了一碗雄黄酒。

“哎!老板,我要的是竹叶青啊,你怎么给我倒雄黄酒?”孟十九听了老板的话,有些发愣。

雯雪已经偷笑起来了,不想喝雄黄酒,人家偏偏给你倒上了一碗。

“啊?竹叶青?客官,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老板问。

“当然知道啊!五月初五端午节啊,怎么了?”孟十九回答。而雯雪已经开始尝粽子了。

“你知道还喝竹叶青?你难道不知道今天的传统习俗是应该喝雄黄酒吗?”老板大声道。

“可是我并不想喝雄黄酒啊!听说……”孟十九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板打断了。

“年轻人啊!这可是我们的传统习俗,这雄黄酒是必须喝的,不仅可以辟邪,还有驱虫解五毒的功效,怎么能不喝呢?快喝!你今天不喝雄黄酒,就别想吃我的粽子,我告诉你,这坛雄黄酒我不要钱,但是你必须喝。”老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孟十九说。

雯雪已经笑出声来了,没想到这个还有如此奇怪的老板,不要钱,还偏要别人喝自己的雄黄酒。

“我不喝,我就不喝,我要喝竹叶青!”孟十九说。

“喝什么竹叶青,今天端午节,你必须喝雄黄酒!”老板说。

“雄黄酒很难喝,我要喝竹叶青!”孟十九说。

“喝什么竹叶青,喝雄黄酒,雄黄酒辟邪!”老板说。

“喝什么雄黄酒,喝竹叶青,竹叶青好喝!”孟十九说。

……

雯雪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个人了,便对孟十九说:“呆瓜,你就喝了吧!反正都是酒。”

“从来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做自己不愿意的事,但是现在,我喝!孟十九说完便拿起碗一饮而尽,他本以为会很难喝,结果发现味道并没有雯雪说的那么难喝。

“好!再来一碗!”孟十九笑道。

“这才是好男儿!”老板赞道,有给孟十九倒了一碗。

孟十九也不多说,拿起碗来再次一饮而尽。

老板又倒了一碗,孟十九还是面不改色,喝了下去。

“好!好!好!”老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丢下酒坛,大笑着转身走开了。

“雯雪,你骗我!这雄黄酒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难喝。”孟十九看着雯雪说。

“我就觉着很难喝啊,我觉得所有的酒都很难喝。怎么,不可以吗?”雯雪说。

“你这不是耍赖吗?”孟十九说。

“我就是耍赖怎么了?略……”雯雪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说。

女孩子耍起赖来,你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好任由她去了。所以孟十九也没有再说什么,蒙头连着吃了两个粽子。

“吻雪,你要不要喝点雄黄酒啊?老板说可以辟邪驱虫防五毒的。”孟十九忽然问雯雪说。

“我才不要喝呢,你自己慢慢品尝吧,这可是老板送给你的,你要是不喝,会让老板伤心的。”雯雪笑着说。

“唉!真是没想到,我堂堂孟十九,居然被一个小摊子的老板逼着喝雄黄酒!唉!我的一世英名啊!就此尽毁了!”孟十九叹道。

“得了,你有什么英明?”雯雪白了孟十九一眼说。

“我当然有啊!我……”孟十九想了想,忽然发觉自己真的没什么英名。

“哈哈……”雯雪看孟十九那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孟十九和雯雪一旁坐着的两个年轻人听到孟十九和雯雪说话,低声交谈了起来。

“喂,听到了吗?”矮个低声道。

“嗯嗯,听到了,他就是孟十九,桌子上的那把刀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雾寒刀了吧?”高个也压低了声音说。

“那我们要不要……”矮个说,手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高个摇摇头,低声道:“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你难道不知道他的武功很高吗?我听说已经有好多高手都死在他的刀下了!”

“可是这机会难得呀!如果我们得到天下第一刀雾寒刀,称霸武林指日可待啊!”矮个说。

“你刚刚看见了没有,那个店老板让他喝酒,他却没有拒绝,而且这个孟十九说要喝竹叶青,我们如果拿一坛竹叶青过去,他肯定不会拒绝的。”高个说。

“我们为什么要请他喝酒?”矮个不解地问。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我们用酒把他灌醉,到时候雾寒刀不就是我们的了吗?”高个说。

“哎呀!好主意!好主意!我们不用动武,就可以得到雾寒刀了,哈哈……”矮个笑道。

“嘘!声音小点。”高个说。

“是!是!”矮个连连点头。

“是还不快去买竹叶青去!”高个说。

“好!我这就去。”矮个起身去买酒了,他知道这店老板是不会有竹叶青的,只会给他们雄黄酒。

“吻雪,你知道吗?待会有人会请我喝酒,还是竹叶青。”孟十九低声对雯雪说。

雯雪刚刚在尝粽子,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两个人的谈话,问道:“啊?为什么?”

“你等着就好了,不过待会你千万不要说出来哦!”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嗯,好,我倒想看看谁会请你这个呆瓜喝酒。”雯雪也来了兴趣。

不一会,矮个就抱着一个大坛子来了。

高个起身,拿着一摞碗,来到孟十九身边,把碗放在桌子上,对孟十九抱拳道:“在下丁俊之,这是袁东升。今日佳节,欲饮酒却无知己,在下刚刚看见兄台喝酒如此豪爽,想和兄台痛饮几杯。不知兄台一下如何?这里是一坛上好的竹叶青。”

矮子袁东升把酒坛子放在了孟十九面前的桌子上,这个坛子几乎可以叫做缸了,足有两尺高,压的木桌嘎吱作响。

孟十九冲着雯雪眨了眨眼,笑道:“哎呀,原来是丁兄和袁兄!来,请坐!在下孟十九,刚刚正想喝竹叶青,却不料这店老板偏要送我一坛雄黄酒,这雄黄酒的味道始终不如竹叶青啊!”

“孟兄既然想喝竹叶青,这里正好有一坛,来,我敬你三碗!”丁俊之给孟十九和自己倒了分别倒了三碗。

“请!”丁俊之举起酒碗道。

“请。”孟十九也举起手中的酒碗说。

两人一口气连喝三碗。

“在下袁东升,不知姑娘芳名。”袁东升看丁俊之和孟十九在拼酒,忽然看见了雯雪,不由得眼睛一亮,色眯眯地问道。

雯雪皱起了眉,正想说话,孟十九一把拉过袁东升,捏的袁东升的手腕嘎吱作响,就像这木桌一样。

袁东升疼的龇牙咧嘴,却怎么也挣不开孟十九的手。

“来,袁兄,该我敬你三碗了!”孟十九松开了袁东升的手,笑道。

“呃……好好好。”袁东升揉了揉刚刚被孟十九捏的手腕,强笑道。

雯雪看着袁东升的手腕已经发红了,不由得轻笑起来。

孟十九和袁东升三碗酒下肚,丁俊之立刻把酒满上,对孟十九说:“孟兄好酒量,小弟再敬你三碗!”

孟十九来着不拒,大笑道:“好酒!爽!”说着已经举起了酒碗。

雯雪看着孟十九和这两人拼酒,也明白了这两人的目的,他们肯定想把孟十九灌醉,但是孟十九的酒量,她是知道的,喝上一整天也不见他醉的,在船上,他经常杯不离手,这两人想把孟十九灌醉,怕是没有可能的。

丁俊之和袁东升两人车轮战,你三碗之后我三碗,孟十九越喝越尽兴,越喝越能喝,眼睛也越来越亮。

这三人一喝,就没有停下来过,半个时辰后,丁俊之和袁东升已经躺在地上,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着:“来,再喝!再喝!”而孟十九和雯雪早已经走了。

第四十一章 绝境

孟十九和雯雪漫步在一条绿树成荫的河边,这里刚刚有赛龙舟比赛,但是现在已经散了,只有三四个人还停留在这里,喝着酒,闲聊着。

“那两个傻小子还想灌醉我,真是不知天真,我孟十九岂是他们能灌醉的?哈哈……”孟十九想起了刚才邀请自己喝酒的袁东升和丁俊之,笑着说。

“看你那得意忘形的傻样,待会醉倒了我可不会管你,我就用这把小刀捅醒你。”雯雪手里玩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对孟十九说。这把小刀是刚刚在街上闲逛时看见的,雯雪觉得很漂亮,就买了下来。

“那么点酒我怎么可能醉呢,再来一坛都没有问题。还有,这把小刀可是我买给你的,你怎么可以用它来捅我呢?你的良心何在?”孟十九笑道。

“良心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雯雪坏笑着问

孟十九无奈地摇摇头。一摇头,他忽然就觉着头很晕。

“哎!我头怎么有点晕?这路怎么变成两条了?”孟十九忽然摇晃了起来,走一步,退两步。

“哎!你不会真的醉了吧?”雯雪立马扶住孟十九说。

“不可能啊!那么点酒,怎么可能……”话还没有说完,孟十九就晕了过去。

还好雯雪已经扶住孟十九了,才没有让他摔倒在地上。

“让你喝酒,这下子喝醉了吧?真该把你扔进河里去喂鱼。”雯雪没好气地说,“这下我该怎么办?这呆瓜这么沉,我怎么拖的动。”

“姑娘要不要帮忙啊?”忽然一声声音从雯雪身后传来,雯雪觉着还有点耳熟,回头一看,居然是刚刚的那个店老板,不过此刻他的神情已经不是刚才的样子,而且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短刀。

雯雪一看到这个店老板,就知道孟十九为什么会晕过去了,她的心在往下沉。

“你是谁?居然在酒里下药!快把解药拿来!”雯雪生气地说。

“我?无名小辈,不足挂齿,不过你身边这位倒是大名鼎鼎啊!”店老板笑道,眼睛已经落在了孟十九手里的雾寒刀上面了,眼中的贪婪显露无疑。

“哼!又想打雾寒刀的注意,你别白日做梦了!”雯雪瞪着眼睛说道。

“是不是白日做梦,你马上就知道了。哈哈……”店老板一拍手,忽然出现了九个持刀的汉子,将雯雪和孟十九团团围住。河边喝酒的几个人一见这架势,立刻四散而逃,眨眼间,河边就只剩店老板和他们的手下,以及被他们包围了的孟十九和雯雪。

雯雪看了看周围持刀的大汉,心里后悔不已,他不应该让孟十九喝那雄黄酒的,要不是自己开口,孟十九是绝对不会喝那雄黄酒的。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抵抗的好,只要你把孟十九交给我们,我们绝不会为难你的。”店老板得意地笑道。

“休想!”雯雪只会了一句,冰凝剑已经出鞘。

“小姑娘,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我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动手。”店老板手一挥,八个人立刻出手,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杀气腾腾,一看就不是庸手。

雯雪左手扶着孟十九,右手持剑,怡然不惧。

雯雪的武功自然是要比这些人高的,如果她要走的话,这些人是拦不住她的,但是她怎么可能会抛下孟十九一个人逃走呢?这是不可能的。

雯雪必须让自己冷静,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冷静下来,她和孟十九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她的剑已经舞动了起来,护住自己和孟十九,她并没有急于进攻,因为对方人多势众,她必须先摸清楚对方的虚实,绝不能贸然出手。她的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招式上只有防守,没有进攻。而对方却仗着人多势众,加之雯雪一直防守,所以他们便一味地进攻,出招几乎没有守势,这样自然有很多的破绽。三四十招过后,雯雪找到了机会,干脆利落的解决掉了一个敌人,但是其他人也趁机砍伤了雯雪的后背和右臂,孟十九的后背也被砍了一刀。但是孟十九却依旧昏迷不醒,没有半点反应。

“想不到这个小姑娘还挺厉害的,吴衡兄,你看出她使得是哪一门武功了吗?”店老板问身边的一个汉子说。

“没见过,不像是哪一门派的武功,可能是家传的。”店老板身边被叫做吴衡的汉子回答说。

雯雪见孟十九被砍伤,心中大急,急忙挥动冰凝剑,护住孟十九,对于自己的伤势,却看都没有看一眼。

“这个小姑娘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是有可能打败他们的,但是她还要护着那个孟十九,是没有机会的。”店老板笑道。

“是啊,可惜了呀!哈哈哈……”吴衡也大笑道。

但是他们低估了雯雪武功,也低估了雯雪的决心。

又过了四十几招,雯雪拼着自己受伤,又干掉了三人。

雯雪此刻已经受了七八处伤了,虽然都不是太重,但却流了很多血,她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

他们暂时停了下来,对峙着。

店老板的属下见他们八人同时围攻雯雪一个人,雯雪还扶着一个昏迷的孟十九,不到八十个回合就杀了自己四个同伴,心里已对雯雪产生了畏惧,不敢再出手了。

雯雪一数,现在还有四个人,加上两个没有出手的,总共就是六个人,但是她却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加油!雯雪,你不能放弃,不然呆瓜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雯雪告诉自己说。

“小姑娘,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我们也不想杀你,只要你把孟十九交给我们,你只管离去,我们不会阻你半步。”店老板对雯雪认真道。

“做梦。”雯雪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好,很好!既然你非要陪孟十九送死的话,我也不会客气的,给我上!”店老板一挥手,一声令下,剩余的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大喊一声,一拥而上,冲向了雯雪。

雯雪经过刚才的战斗,已经摸清楚了这些人的出招,对孟十九说:“呆瓜,你先躺一会,等我杀了这几个恶贼,咱们再走。”然后把孟十九往地上一扔,迎上冲上来的四个人。

刚才人太多了,雯雪没有把握拦住他们,生怕孟十九受到伤害,所以一直护着他,而现在只剩四个人,她有信心拦住他们,所以就把孟十九暂时丢在了地上。

店老板见雯雪扔下了孟十九,眉头一皱,对冲上去的四个人喊了一声“小心点”。

雯雪的剑虽然没有孟十九的刀快,但是对付已经摸清楚出招,而且心有惧意的这四个人,已经足够了。

雯雪的出招已经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已经不是刚才的防守之势,她出招只求能杀了对方,全然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是的,她的确在拼命。

这个人已经被雯雪的气势所吓倒,出手时心存惧意,出手也就慢了几分,不出五个回合,已经有一个人被雯雪一剑刺死,剩余的三人更慌张了,不出二十回合,全都丧命于雯雪的冰凝剑下,但是雯雪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又添了三处新伤,最严重的一道在小腹上,最后的一个敌人一刀砍向自己小腹的时候,她竟没有去抵挡,而是一剑刺向了对面的咽喉,她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不可以拖延下去的。雯雪的剑是比对方快,后发先至,但是,敌人的这一刀依旧看在了她的小腹上,划出了一刀半尺长的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她淡绿色的衣服。

“想不到你居然将我这些手下全杀了!真是厉害呢!”店老板见自己的手下死光光了,居然没有一丝的心痛,而是依旧面带微笑,还夸赞着雯雪。

雯雪喘着气,身上的伤口已经流了很多血,如果再不包扎的话,就算这两人不杀她,她恐怕也要因失血过多而昏过去了,到时候,孟十九和自己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必须速战速决。

“废话少说,想要孟十九,就自己过来吧。”雯雪目光坚定地看着店老板和吴衡,冷冷地说。

雯雪可以想到的事,这两个老狐狸自然可以想到,他们只要在这等着,不动手,雯雪也很快就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抓走孟十九,拿到雾寒刀了。但是吴衡却已经走向了雯雪,他心想:我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就已经够丢脸的了,现在这个小姑娘已经身受重伤,我要是再怕她,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所以吴衡出手了,他的武器是一把不足一尺长的匕首。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吴衡的匕首对雯雪的冰凝剑,自然是十分凶险的,当然,同样的,对雯雪来说也是十分凶险,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雯雪强打起精神,心里告诉自己,自己可以的,只要能打败眼前的这个人,她就有机会带着孟十九逃走。

吴衡在一旁看雯雪和那些人打斗,已经清楚了雯雪的招式,而且此刻的雯雪身受重伤,战斗力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不到。是的,雯雪几乎没有胜算,她已经被逼入绝境。

第四十二章 死里逃生

雯雪是聪明的,也是坚强的,越是到了这种绝境,她越是冷静,所以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妙计。

雯雪假装已经体力不支,忽然就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冰凝剑也已经脱手。

“哈哈哈……”吴衡见雯雪已经倒了,连剑都拿不住了,便大笑着走向了雯雪,他根本想不到雯雪是假装的,因为换做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无法再坚持下去了,早已经倒下了,何况雯雪的剑已经脱手了,她就算是假装的,也没有武器了,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所以他没有任何警惕,没有任何防备。

“小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的目标只有孟十九,你为什么要为他拼命呢?真是傻呀!哈哈哈……”吴衡走近雯雪,蹲下身子大笑着对雯雪说。

忽然,吴衡的笑声停住了,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此刻已经有一把小刀插在那里,这把小刀正是刚才雯雪手里把玩的那柄精致小刀。雯雪露出一抹微笑,手一用力,小刀拔出,鲜血四溅,吴衡捂着心口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他绝对想不到,雯雪居然还有余力,更没想到雯雪居然还有一把小刀。

雯雪站了起来,手里握着冰凝剑,冷冷地注视着店老板,就剩下他一个了。

“好!好!好!”店老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那语气和刚才劝孟十九喝雄黄酒时一模一样,但是,现在听到这个“好”字,雯雪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同样的话语,完全是两种感受。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顽强,如此的机智,就连吴衡都被你骗了!”

雯雪不答话,她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但是她的手已经开始发抖,面色苍白,冷汗直下,她已经快站不稳了,眼睛也变得有些模糊了。雯雪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用沾满鲜血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住了。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免得你待会死了去阎罗殿报到,不知道杀你的是什么人。”店老板笑道。

雯雪已经没有回答。

“听好了,我就是江湖人称三好人的叶法善。”店老板

三好人?听到这里,雯雪忽然笑了,虽然命悬一线,但是她却笑了,因为她觉得叶法善应该叫“混蛋加三级”才对,怎么能叫三好人呢。

叶法善一步一步走向雯雪,雯雪见他已经往自己这边走了,心里哀叹道:呆瓜,不是我不想护住你的雾寒刀,而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先把雾寒刀给他了,这样至少可以保住你的命。

雯雪忽然俯身,从孟十九手里雾寒刀拿过雾寒刀,猛然转身,将雾寒刀扔进了一边的河里,大声道:“这里的河水很急,你如果想找雾寒刀,就趁现在赶快去捞吧!否则就晚了。”

叶法善气急败坏地看了看雯雪,又看了一眼河水,最后说了一声:“你给我记着,我一定会再来找你们的。”说完就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面。

雯雪见叶法善跳进了河里去找雾寒刀,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立刻把孟十九扶起,背了起来,强撑着一口气,迅速离开了这里,消失在树荫中。

这条河水虽然比较湍急,但是对叶法善来说,不算什么,只是比较浑浊,看不太清水下的情况,所以他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了被雯雪丢进河里的雾寒刀。

叶法善站在岸边,双手都在颤抖,看着手中的雾寒刀,喃喃自语:“这就是雾寒刀!这就是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它现在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叶法善拔出雾寒刀,只觉得四周的温度忽然降低了几分,他看向雾寒刀的刀身,如玉一般洁白的刀身四周笼罩着一层寒气,让人看不太真切刀的模样。

叶法善将手摸向雾寒刀,但是还没有摸到刀身,他手上的水珠竟然已经凝结成了冰。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啊雾寒刀,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哈哈……”叶法善忽然狂笑起来,仰天大笑,装若疯狂,如果有人经过这里,肯定以为他是个疯子。

是的,让二十年前几乎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雾寒刀,现在就在他的手里,他能不疯狂吗?换了别人,恐怕也会和他一样的疯狂吧。

孟十九醒了,睁开眼,看到的是浓密的树叶,太阳已经西斜。

他只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后背也感觉火辣辣的痛,他使劲摇了摇头,坐了起来,忽然感觉自己的手黏糊糊的,抬起手一看,居然是黑褐色的血迹。

“吻雪!”孟十九猛然想起了雯雪,低头一眼,他的心顿时碎成了千片万片,泪已经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他看到的是浑身血迹的雯雪,趴在自己身边,一动也不动。

雯雪浅绿色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染红了,而且背部有五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血迹已经干了。

孟十九颤抖着手,几乎不敢把手伸向雯雪,他心里怕的要命,他生怕雯雪已经死了,他怕……

但是,他还是鼓起了勇气,把雯雪身子翻了过来,他触碰到雯雪的身子时,感觉到雯雪的身子不是一片冰凉,心中大喜。

孟十九已经镇定了下来,他发现雯雪只是昏死过去了,呼吸和脉搏都有,只不过很微弱。

孟十九立即点了雯雪身上的七处大穴,暂时止住了血。然后他脱下了自己的长袍,撕成一条一条的,快速而仔细地把雯雪身上的伤口全部包扎了起来。他是那么的小心,那么的仔细。最后,他把雯雪的冰凝剑挂在了自己的腰间,抱着雯雪,冲出了密林。

夕阳是血红色的,就像孟十九怀中抱着的雯雪一样。

孟十九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雯雪没事,一边在大道上狂奔,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去往镇子的,他只是狂奔着,他快疯了。

这时,忽然孟十九身后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孟十九心下大喜,站在路中央拦住了马车。

“吁!”驾车的车夫停下了马车,破口大骂道:“你找死吗?”

孟十九不答话,纵身一跃,上了马车,冷冷地说:“去最近的医馆,快!否则我杀了你。”

车夫看见孟十九的眼神,吓得再也不敢多说什么,驾着马车疾驰而去,而孟十九已经进了马车,马车里面坐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见孟十九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挤在马车后面,瑟瑟发抖。

孟十九看都没有看这两个姑娘,只是心痛地看着雯雪,眼中的布满了悲伤。

这两个姑娘见孟十九进来坐下后,一直没有理她们,只是抱着个浑身是血迹,缠的像粽子一样的人流泪,其中一个便壮起胆子说了一句:“她好像伤的很重?”

但是孟十九似乎没有听到,只是怔怔地看着雯雪。

是的,此刻的孟十九心里只有雯雪,在也看不见别的什么,听不见别的什么。

两个姑娘见孟十九这个样子,心里的害怕减少了许多,低声议论了起来。

“她怀里抱着的姑娘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你看,她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姑娘说。

“是啊!好可怕啊!”穿着红衣服的姑娘点头道。

“你说……她……会不会死啊?”红衣服的姑娘脸上充满了忧色。

孟十九忽然听到了一个“死”字,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两个姑娘,说:“你们要是再敢胡说,我就先杀了你们。”

这两个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喊道:“两位小姐,咱们到了。”

孟十九一听到了,立刻飞身下了马车,只见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大宅子前,而牌匾上写着“济世堂”三个字。

孟十九大步流星,一脚踢开大门,冲了进去!

车夫和两个姑娘竟然也走了进来,原来,这里竟然是这两位姑娘的家。

“大夫!大夫!快来救人啊!”孟十九焦急地大喊。

忽然冲出一个家丁,高声斥道:“何人在此喧哗?难道不知道医馆已经关门了吗?要治病,明日再来吧!”

“你说什么?”身子一晃,已经到了家丁的面前,冰冷的眼神就像是一柄雾寒刀,刺进了家丁的心脏。家丁吓得连连后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等一下,我……我这就去找老爷。”

“快!”孟十九冷声道。

“是……”家丁屁滚尿流地跑了进去。

“我爹是医术很好的,你放心吧!”一个声音从孟十九身后传来,孟十九回头看去,正是刚刚马车里的两个姑娘,而说话的正是那个白衣服的姑娘。

“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孟十九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激动。

“当然,我爹的医术在泉城可是非常有名的。”红衣女子说。

“吻雪,你听到了吗?你有救啦!”孟十九喜极而泣。

两个姑娘见孟十九这幅样子,心里非常感动,早就忘记了孟十九刚刚的凶神恶煞的样子。

两个姑娘的老爹看了一眼雯雪的情况,转身在药架上取下一瓶药粉,丢给孟十九,让孟十九撒在雯雪的伤口上,孟十九依言而行,雯雪的伤口立刻就不再流血了。

孟十九的后背也中了一刀,两个姑娘的老爹将药粉撒在了孟十九的后背,然后给他包扎好,孟十九只觉得后背伤口有些酥酥麻麻的,却不怎么痛了。

两个姑娘的老爹又抓了一副药,吩咐下人去煎好,然后让孟十九喂给雯雪。但是雯雪由于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没有办法喝药。

第四十三章 清醒

“咚咚咚……”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孟十九问。

“我,给你送东西的。”门外一个姑娘的声音回答。

孟十九起身开门,原来是红衣服的姑娘,正背着手笑吟吟地说:“你是不是喂药喂不进去啊?”

孟十九皱着眉,点了点头。

红衣服的姑娘把背着的手忽然伸到孟十九面前,她手里正拿着一个漏斗一样的东西。

“诺,给你,这是专门给昏迷不醒的人喂药的,我已经洗过啦。”红衣服的姑娘将东西递给孟十九。

“谢谢。”孟十九接过喂药的器具,对红衣服的姑娘认真地说。

“不用啦!”红衣服的姑娘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孟十九拿起桌上的水壶,又用热水清洗了一遍,这才用来给雯雪喂药。

喂完药后,孟十九给雯雪盖好被子,静静地守护在床头。

看着雯雪苍白的脸,孟十九的心隐隐作痛,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弥漫在心间。

他开始回忆,昏迷之前的景象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他和雯雪来到那个镇子上后只吃了粽子,喝了雄黄酒和竹叶青。

竹叶青肯定是没有迷药的,他喝过很多,如果里面掺了迷药的话,他绝对可以尝出来的。

粽子……孟十九看向雯雪,雯雪也吃了粽子,但是显然她没有昏迷,所以粽子里面也没有迷药。那么,就只有一个雄黄酒。

雄黄酒他从来没有喝过,不知道味道是怎么样的,所以,里面掺了迷药自己也是尝不出来的。

他想到了那个店老板,他忽然想起来店老板给他倒酒时的手,手有很多的老茧,显然是练武之人的手,他当时一心只想和雯雪吃粽子,过端午,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且店老板极力让自己喝雄黄酒,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店老板的脸上和那雄黄酒。

如果一个人要给对方下迷药,一般人是不会像店老板那样强迫别人喝雄黄酒的,但是这个店老板却反其道而行之,因此孟十九反而失去了戒心。

孟十九真想扇自己几巴掌,所以他立刻就这样做了,他扇了自己几巴掌,而且非常用力。

孟十九啊孟十九,你怎么这么蠢,明知道很多人要来夺你的雾寒刀的,你怎么就不小心一点呢,害得雯雪现在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一想到雯雪,他的心就碎成了一片片。他虽然昏迷了过去,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如何,但是从雯雪受的伤来看,敌人绝对不止一个人,他几乎可以想象的到雯雪为了救自己,和别人拼命的样子。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又流了下来,孟十九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以后绝对要保护好雯雪,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了,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那个该死的店老板,孟十九一想到这个店老板,他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把这个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孟十九胡思乱想着,最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雯雪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激动的抱着雯雪大哭。

雯雪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帘子,显然她此刻正躺在床上。

“对了,呆瓜呢?”雯雪忽然想起了孟十九,想起身,却全身无力,根本无法坐起来,而且身上的伤口痛的要命。

“吻雪!吻雪!”

雯雪忽然听到了孟十九的呼喊声,偏头看过去,就看见了孟十九,孟十九此刻正趴在床边睡着了,嘴里还一直喊着雯雪的名字,脸上还挂着泪痕。

雯雪费力地将手伸向孟十九,轻轻地拭去了孟十九脸上的泪痕,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孟十九忽然就醒了,看到雯雪的手在自己的脸上,他激动地握住了雯雪的手,语无伦次地说:“吻……吻雪,你醒啦!你醒啦!你还好吧!你……”

雯雪见孟十九那副焦急万分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不过这一笑,牵动了伤口,她柳眉微微一皱。

孟十九见状,对雯雪说:“你醒了就好!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

“呆瓜,你放心啦!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啦。”雯雪微笑着说。

“伤口还疼吗?”孟十九心疼地看着雯雪,柔声问道。

“嗯。”雯雪轻声道。

“都怪我!我……”孟十九生自己的气。

“不要生气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雯雪柔声说。

“好什么好?你都……”说到这里,孟十九止住了话语,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你看你一个男子汉,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快别哭了。”雯雪把手从孟十九手里抽走,去擦孟十九的泪。

孟十九一把又抓住雯雪的手,用右手擦了擦眼泪,说道:“好,我不哭,你别动了,好好养伤。”

“嗯。”雯雪轻声答应。

“对了,呆瓜,我没能护住你的雾寒刀……”雯雪忽然想起了雾寒刀,说道。

“没事没事,雾寒刀的事你就别管了,先把伤养好再说。”孟十九笑了笑说。

“可是……”雯雪还想再说什么,孟十九却打断了她的话。

“别可是了,乖乖听话,好好养伤。”孟十九严肃地说。

“嗯嗯。”雯雪答应道。

“对了,雯雪,你给我说一说我昏迷之后的事吧!”

“嗯……”雯雪便开始讲述昨天的那场惨斗,孟十九听着雯雪的叙述,心里燃起了一团火,把自己的心都快烧成了灰烬。

雯雪将完之后,明显有些累了,孟十九让雯雪好好休息,自己则去给雯雪熬汤去了。

孟十九眼睛里都快喷出火了,愤怒地扇着火,心里一直想着那个该死的店老板,他决定雯雪伤一好,他就去找那个该死的混蛋报仇。

“喂!汤都要被你烧糊了!”忽然一个声音在孟十九身后响起,孟十九这才从仇恨中清醒过来,一看,果然,汤都被自己熬的下去了一半了,他立刻停止了烧火。

“你在发什么呆呢?”那个声音已经走到了孟十九身边,正是昨天晚上送喂药漏斗的红衣服姑娘。

“没……没事。”孟十九回答。

“我叫胡芸,你呢?”红衣服的姑娘说。

“孟十九。”孟十九回答,他现在真的是没有什么心情闲聊。

胡芸见孟十九脸色不太好,似乎不想说话,便“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孟十九端着只剩一半,还有些焦糊的汤,不知道是该倒掉,还是给雯雪,于是他拿了个勺子尝了一口。顿时,孟十九的脸变成了绿色,太难喝了!

“唉!”孟十九叹了一口气,看来要重新熬一碗汤了。

三天后。

“雯雪,你就在她们家好好养伤,我去去就回,少则一两天,多则四五天,我就会回来。”孟十九对雯雪说。

雯雪经过几天的修养,伤口已经基本愈合,这主要还是归功于胡大夫的药。

“嗯,你一定要小心,可别再喝什么酒了,一定要找到雾寒刀,不然你又要……”雯雪嘱咐孟十九说。

“你放心,我一定会功法暴走之前找回雾寒刀,杀了叶法善那个狗贼的。”孟十九笑了笑说,但是提到“叶法善”三个字,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充满了杀意。

雯雪点点头,她知道,以孟十九的武功,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可能这就是爱吧。爱一个人,即使他天下无敌,根本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但是还是会为他担心。

孟十九临走之前,让胡芸替他照顾雯雪,胡芸自然是满口答应。看到雯雪受了那么重的伤,她也是非常同情雯雪的,后来又从雯雪那里听说了事情的始末,就更加同情雯雪了,所以她经常会跑了陪雯雪,和雯雪聊天。雯雪了,也非常喜欢这个姑娘,毕竟年纪差不多,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胡芸是一个富家小姐,平时很少出门,上次也是去外婆家玩,所以对雯雪说的各种闯荡江湖的事迹非常感兴趣,总是缠着雯雪给她说。雯雪呢,她本来就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玩的,所以有个听众听她讲她闯荡江湖的经历,自然是非常开心的。当然,她自己的身世她是没有说的,所以,雯雪也很少提及她闯荡江湖之前的事。

胡芸听雯雪讲述一件件的事,对闯荡江湖非常感兴趣,已经开始幻想着等雯雪病好了,也带自己出去玩一玩,见识一下。

江湖是残忍的,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雯雪听胡芸说自己也想去闯荡江湖,自然是不肯的,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但是胡芸不听雯雪的劝告,一心想去。

雯雪想了想,就开始连哄带骗,说江湖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危险。

胡芸自然以为这是雯雪编谎话骗她,表示不相信。

雯雪就将这次受伤的事又重新说了一遍,雯雪一开始给胡芸讲自己如何受伤的事,只是轻描淡写,生怕吓着胡芸,但是现在不得不吓唬一下她了。

“胡芸,江湖实在太危险了,我和呆……孟大哥只不过去吃粽子,你孟大哥就被人下了迷药迷晕过去了,然后就有很多的凶神恶煞,手拿刀剑的恶汉冲了出来,要杀我们,你看我身上的伤,都是他们砍的,你说可怕不可怕。你想一想,万一你要是碰上他们,那可怎么办?他们会用刀割开你细嫩的皮肤,到时候你就会浑身是血,死于非命。”

胡芸听着雯雪的话,又想起那天看到雯雪时雯雪浑身是血的情景,吓得再也不提要跟雯雪去闯荡江湖的事了。

第四十四章 追凶

孟十九来到上次吃粽子的镇子上,直接去找那个店老板叶法善,但是他既然得到了雾寒刀,自然是不会继续待在这里了。孟十九看到的只有一把铜锁,挂在破木门上。

孟十九找隔壁的一家店主询问,店主告诉他店老板叶法善自端午节那天,就不见了人影,这门还是他替叶法善锁的,而且,这个店老板原来的主人根本不是端午节那天的那个人,叶法善是端午节前一天才来的。

孟十九心里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叶法善会提前来到这里等他呢?他来这里也只是因为忽然想起是那天是端午节,才跑来吃粽子的。

其实叶法善能遇见孟十九,纯属巧合。

叶法善听说了孟十九有雾寒刀的事后,便去探查孟十九的踪迹,虽然孟十九大多时候都会在船上沿江而下,但是他发现孟十九每隔一两天要上一次岸的,所以他就来到了这个镇子上,想碰碰运气,结果还真让他给碰上了,不得不说孟十九和雯雪那天的运气有点差。

由此想了,这一路上还不知有多少人在等他们呢。

孟十九漫无目的在走着,心里想着该去哪里找那个混蛋叶法善,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河边。

孟十九猛然抬头,看到眼前的景色,心里一阵绞痛。

这里就是自己昏迷后,雯雪一个人和叶法善等人打斗的地方,雯雪为了救自己,差点就……

现在,战斗的痕迹已经没有了,就和他们第一次来一模一样。

孟十九坐在了河边,看着流水,紧皱着眉,不知该何去何从。

“实在是太可怕了,当时地上躺了好多具尸体,满地的鲜血!”孟十九忽然听见有人说话,他听见了尸体,一下子来了精神,寻声望去,河边的一条小舟上,两个人正在闲聊,刚刚说话的是一个船夫。

“后来呢?”听船夫讲话的人继续追问。

“后来那个和疯子一样大笑的人就看见了我,把我喊了过去,说要载他去溪谷镇,我当时吓得根本不敢过去,就准备溜走,可是谁知道那个人竟然再岸边跳了过了,直接跳在了我的船上,要知道,我的船当时离岸边可是有三四丈远呢!”船夫说。

“这么厉害啊!”听船夫讲话的人惊叹道。

“我想岸上那些人八成就是他杀的,他浑身湿漉漉的,肯定是杀完人之后跳进河里把身上的血迹洗干净了。他上船之后,我忽然觉得船上的温度变低了几分,你说奇怪不奇怪?”船夫说。

“那可能是吓得你浑身冒冷汗吧!哈哈……”听船夫讲话的人笑道。

“是真的,我才不会被吓得浑身冒冷汗呢!”船夫大声道,“那个人就像是个疯子,一直抚摸着手里的一把刀,喃喃自语,好像他手里的那把刀有些奇怪,就像一块冰一样,还有一股寒气笼罩在刀身上,我见那个人右手都结冰了。肯定是那把刀的缘故,所以才会让船上的温度降低。”

“还有这么神奇的刀?我可不信,你骗我。”听船夫讲话的人摇头表示不相信。

船夫又继续高声地辩解。

孟十九听了船夫的话,一下子就确定了,他们说的那个人就是叶法善。

孟十九蹭的一下就窜了出去,一眨眼间就到了船上。

“开船,去溪谷镇。”孟十九扔下一块银子,对船夫说。

“啊?溪……溪谷镇?”船夫结结巴巴地问。

“没错,快点开船。”孟十九说。

“哎!好嘞!”船夫答应了一声,转身对听他讲话的人说,“抱歉,生意来了,改日再聊。”

“好,我也该走了。”那人对船夫一抱拳,跳下了船。

孟十九见此情景,眉头一挑。

船夫撑着船逆流而上,远去了。

刚刚下船的人看着远去的二人,忽然笑了起来。

孟十九悠然地坐在船头,脸上已经有了笑容,而船夫,此刻却哭丧着脸,鼻青脸肿地撑着船。

原来,孟十九从那个人下船时对船夫抱拳看了出来,这两人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的船夫和船夫朋友,刚刚下去的那个人手背上全是老茧,显然是练过拳法的,而他上船后,看见船夫的手背也是如此,一个船夫,手里有老茧的话也应该在手心里,而不是手背上面。

雯雪不在,孟十九可就不是呆瓜了。

孟十九只问出了叶法善的去向,但是至于他们的来历,船夫打死也不说,孟十九当然不能打死他了,至于船夫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也不太清楚,但是现在没有叶法善的任何线索,所以只能去试试看看了。

船靠了岸,孟十九直奔溪谷镇而去。

据船夫交代,叶法善就待在溪谷镇的一个渔夫家里,那里似乎是他的据点,但是现在雾寒刀已经拿到,他肯定不会停留在那里的。

孟十九到那里时,果然已经晚了,人去楼空。孟十九问了一下邻居,邻居说叶法善他们今天早晨刚走。听说是要去曲靖城,而这里去曲靖城如果骑马的话,足足有三天的路程。

孟十九只好继续追。

快马加鞭,一骑绝尘。

夕阳已经西下,天也渐渐地变黑沉下来,孟十九依旧看不见任何的人,而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无人烟,孟十九想了想,就决定休息一夜再说,于是他下了马,找了一棵大树把马拴在下面,而自己则爬上了树,坐在树干上,一边吃干粮,一边看着黑夜完全降临。

他忽然想起了那次在极霄宫和雯雪一起爬树的情景,那颗树真的好大好高,而且那夜的月是那么明亮,她笑的是那么开心。

“唉!我没有保护好她!”孟十九叹息道。

孟十九又想到了雯雪描述的战斗场景,当时的情形是多么凶险,如果不是雯雪够机智,将雾寒刀扔进河里,只怕雯雪和自己都已经死了。

“孟十九,难道你怕了吗?”孟十九自己问自己。

孟十九笑了,有什么好怕的,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自己一定会保护好雯雪的,不让她再受伤害。

孟十九忽然又想起了黑龙会,那夜在极霄宫里听到的秘密,这个黑龙会如果真的和极霄宫宫主何金威所说的那样庞大,恐怖的话,只怕自己很难保护好雯雪。

孟十九忽然很想见见黑龙会的老大,能够让那么多的高手都臣服,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不知道他会不会使刀呢?孟十九想。

孟十九胡思乱想着,慢慢睡着了。

夜更深了,无月。

孟十九被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给惊醒,孟十九低头看去,五个人骑着马,举着火把正朝着自己这里疾驰而来。

这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赶路?难道他们有什么急事吗?或者……他们有见不得人的事。孟十九看见这些人的一瞬间就冒出了很多的念头。

当这群人的马从孟十九身边经过时,孟十九忽然眼前一亮,中间一个男子的身上竟然背着一把刀--雾寒刀!

雾寒刀不是被叶法善给抢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孟十九心里很是疑惑i,这些人难道是和叶法善一伙的?孟十九仔细地看着这群人,但是没有一个是和叶法善相似的。

孟十九正犹豫着是跳下去问个清楚还是偷偷得跟上这群人,他树下栓的马忽然叫了一声。

孟十九苦笑一声,看来这样子的话,他只能直接跳下去了。

果然,这群人很警觉,立刻勒马大声对树林里喊道:“是谁?出来。”

孟十九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了这群人的面前。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一个汉子举着火把照向孟十九,一边问,但是当他看清楚孟十九的样貌时,失声叫道:“孟十九?”

孟十九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正是在下,想不到我现在竟然如此出名。”

孟十九对于这些人认出自己一点都不惊奇,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又雾寒刀,必然知道自己。因为天下人皆知,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在孟十九的手里面。而孟十九是一个白发如雪的少年。

另一个人冷笑道:“不管是谁,如果拥有天下第一刀雾寒刀的话,都会出名的。”

“这么说我出名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雾寒刀?”

“自然。一个人要想出名,自然应该做一些天下人皆知的事。而你拥有雾寒刀,自然很容易出名的。”这个人回答。

“那除了这件事,还有没有别的事可以让人出名呢?我现在把雾寒刀丢了。”孟十九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询问。

“当然有。”这个人回答。

“什么?可以举个例子吗?”孟十九问。

“杀人。”这个人回答,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对他来说,杀人和吃饭睡觉没什么区别。

“杀人?杀谁?杀很多的人吗?”孟十九继续问。

“也不一定要杀很多的人,有时候杀一个就足够了,你也应该明白,有些人的命,低过好几百个人的命。”这个人脸上浮现了一声笑容。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一命抵一命,生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孟十九摇摇头。

“哈哈哈……”这群人大笑了起来。

“孟十九啊孟十九,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丢了雾寒刀吗?”刚刚和孟十九说话的那个人问道。

“哦?为什么?”孟十九问。

“你太年轻了,太天真了。”这个人笑道。

“是啊,我确实天真了点,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孟十九认真地说。

第四十五章 比试

“哦?这么说我们应该恭喜你了?”这个人问。

“那是当然,所以你们应该送上贺礼才对。”孟十九眨眨眼,只可惜天太黑,他们没看见。

“贺礼?”这个人愣了一下,“什么贺礼啊?”

“雾寒刀。”孟十九说。

“你是怎么知道雾寒刀在我们手里的?”这群人脸上变了颜色,大声问道。他们以为孟十九在这里专程等他们呢,其实孟十九只不过是在这里睡觉而已。

“这个你们就不用知道了。”孟十九故作神秘地说。

“想要雾寒刀?你尽管试试看。”五人中一个汉子已经拔出了刀,指着孟十九大声道。

“哎!不要着急嘛,有话慢慢说。”孟十九摇了摇双手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和孟十九一直说话的那人问道。

“你们是怎么拿到雾寒刀的?还有那个叶法善去哪呢?”孟十九问道。

“雾寒刀自然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至于你说的叶法善,他是谁啊?我们不知道。”这个人回答。

“啊?不知道?雾寒刀难道不是从叶法善手里拿到的吗?”孟十九问。

“当然不是,当时有很多人在抢雾寒刀,我们哪里认得谁是叶法善,反正夺刀的人都被我们杀光了。”刚刚已经拔刀的汉子得意地说。

孟十九听这个汉子如此说,心道:莫不是叶法善已经死了?

确实如此,叶法善在去曲靖城的路上路过一个镇子,不小心暴露了雾寒刀,然后就被人群起而攻之,死于乱刀之下。

“问题问完了,请赐教吧,在下谢仁益。我听说孟十九的武功一代少年英杰,就连白衣剑神这等人物都败在你的刀下,我倒想向你讨教一二。”和孟十九一直说话的人说。

谢仁益之所以敢于向孟十九挑战,一是因为他不相信孟十九杀了白衣剑神,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而是因为他觉得孟十九战胜白衣剑神上官惊云肯定是因为雾寒刀的缘故,而现在,雾寒刀在自己的手上,孟十九必败无疑。

“好说好说,请谢兄下马赐教。”孟十九笑了笑说。他现在心情很好,虽然叶法善没有找到,但是想来应该已经死了,而且雾寒刀又出现在这里,他都不用去追叶法善了,这可不正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吗?所以他脸上都堆满了笑容,看着谢仁益的脸,越看越觉得高兴。

谢仁益下了马,其余四人也跟着下了马。谢仁益见孟十九一直傻笑着,还用一种很奇异的目光看着自己,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请拔刀。”谢仁益拔出自己的刀,倒握刀柄,冲着孟十九一抱拳,然后反转刀柄,做了个请的手势。

孟十九家谢仁益这样,心里觉着更开心了,这个人看着倒像是个正人君子,礼数至少很齐全。但是正人君子又怎么会抢夺别人的东西呢?

孟十九对谢仁益抱了抱拳,说道:“请出招吧!”

谢仁益看着孟十九两手空空,脸色顿时变了颜色,问道:“你难道要空手和我打吗?”

孟十九笑了笑说:“哎呀,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的雾寒刀在你们手里,我没有别的刀了,只好空着手了。如果你们可以把雾寒刀给我的话,我就不会看着手了,你们也可以见识一下我精妙的刀法,哈哈……”

“你做梦,雾寒刀是不可能给你的,除非你能打败我们。”一开始就拔刀的汉子挥了挥手中的刀说。

谢仁益看了看孟十九,转身对身后的一人说:“借把刀给他。”

身后的男子将手中的刀扔给了孟十九,孟十九接住,拔出刀一看,这把刀寒光闪闪,十分锋利。

“好刀!”孟十九赞道。

“那是自然,可惜还是比不上雾寒刀啊!”那人叹息道。

孟十九笑了笑,没有说话。

“请!”谢仁益说。

“等一下!”孟十九伸手阻止道。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谢仁益已经皱起了眉头了。

“在打之前我想问清楚,我打败你一个就够了还是要把你们都打败呢?”

谢仁益刚想说把自己打败就足够了,却被一起的一个拦住。

“谢大哥,此事关乎雾寒刀,我们不能冲动行事啊!”这人对谢仁益说道。

“难道方贤弟以为我会输吗?”谢仁益问道。

“不是我信不过谢大哥,只是这雾寒刀是咱们兄弟五人一起拼命夺来的,不能这样草率从事,至少要问问大家的意见才行。”方道恕说。

谢仁益闻言,点点头,转身对孟十九说:“你稍等一下,我们众兄弟需要商议一番。”

孟十九点点头,说:“请便。”

谢仁益对其余四人说:“众位兄弟,你们说怎么办吧?”

“依我看,咱们众兄弟一拥而上,直接把他给剁了完事。”拔刀跃跃欲试的汉子说。

“依我看,我们至少每个人都要和他交手一遍,不然只让谢大哥出手,大家恐怕不能同意。”方道恕看了看大家,说。

“嗯。”众人点点头。

“那就这样,我们每个人和他比试一场。”谢仁益说。

“好!”众人点点头,都没有意见。

谢仁益抓身对孟十九说:“这雾寒刀是我和众位兄弟一起夺来的,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和你比试,我的其他几位兄弟是不同意的,所以都想和你比试一下,我们五个人,比试五场,你要能赢得三场,这雾寒刀我们就还给你,怎么样?”

“行,不过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孟十九笑嘻嘻地说,当他听到这些人要商量时,他早就知道,不是车轮战就是群殴,所以他一点也不意外。

“什么话,但说无妨。”谢仁益说。

“你的这些兄弟对你的武功好像没有什么信心嘛!哈哈……”孟十九笑道。

谢仁益勃然大怒:“无知小子,看刀!”

孟十九只是反手拿着刀静立着,看着谢仁益冲向自己。

谢仁益被孟十九所激怒,已经失去了冷静,竟然直愣愣地冲向了孟十九,当头一刀劈下。

这一招在谢仁益看来,快如闪电,迅如疾风。

但是在孟十九看来,太慢,太慢了。

孟十九只是一个侧身,就躲开了谢仁益这一刀。孟十九本有几乎在他多开谢仁益这一刀的时候出手,反手一刀就可以砍断谢仁益的脖子,但是他没有出手,他今天心情很好,也不想杀这几个,所以他没有出手。

十招过后,谢仁益停下了动作。

谢仁益很失落,简直不敢相信,他没想到孟十九竟然厉害道如此地步,他一连十招,竟然没有碰到孟十九一根毫毛,孟十九的身法实在太快了。

孟十九依旧风轻云淡笑道:“谢兄,怎么不出手了?我可是准备还击了。”

谢仁益心里暗暗给自己加油,紧握了握刀柄,大吼一声,再次冲向孟十九。

孟十九心里暗道:来的正好。

孟十九忽然动了,身子一晃,谢仁益一愣,只觉得孟十九好像忽然就消失了,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了。

在哪里?他在哪里?谢仁益警惕地四处张望,忽然只觉得后脖子一凉,一把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孟十九的身法实在太快!

“你输了!”孟十九收了刀,在谢仁益身后轻声道。

谢仁益的刀掉在了地上,面色苍白,浑身无力。

他实在没想到,孟十九竟然如此厉害,自己和孟十九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谢仁益摇摇晃晃地回到了方道恕他们身边,对他们说:“我输了。”

方道恕等人看着脸色惨白的谢仁益,都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在一旁看的清楚,孟十九几乎一瞬间,就从谢仁益到了他身后,然后缓缓地把刀架在了谢仁益的脖子上。

方道恕拍了拍谢仁益的肩膀,没有说话,此刻说任何的话,在谢仁益看来,都像是嘲讽。所以他没有说任何的话。

“我来和你比。”方道恕说。

“好啊!”孟十九说。

“不过我不和你比刀法。”方道恕说。

“哦?那你要比什么?”孟十九眉头一挑,问道。

“比内力。”方道恕说。他见孟十九如此年轻,就觉着他的内力肯定不如自己,所以他就决定和孟十九比试内力。

“好。你说怎么比。”孟十九毫不迟疑,一口答应下来。

方道恕看了看四周,最后走到一棵水桶那么粗的大树面前,对孟十九说:“我们用掌力打这棵树,看谁的掌印深,谁就赢了。”

孟十九微微一笑,说:“好,没问题,你先请。”

方道恕也不客气,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在树干上,然后运气,大吼一声,手掌顿时陷入树干里面。

“好!”谢仁益等人齐声喝彩。

方道恕其实最得意的武功不是他的刀法,而是一双铁掌和深厚的内功。

方道恕缓缓抽出手掌,对孟十九说:“请。”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得意难以掩饰。

孟十九走到大树面前,看了看方道恕的掌印,这个掌印足足有三寸深,可见方道恕的内功确实深厚。

孟十九将手按在树干上,轻声道:“树啊树,抱歉啦!”说完右掌一用力,手掌顿时陷了进去,直至肘部。

方道恕等人都惊呆了,这是何等的内力?

“还有一场。”孟十九抽出手掌,甩了甩木屑,对谢仁益等人说。

剩下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

“难道没有人了吗?”孟十九微笑道。

“我来!”拔刀跃跃欲试的汉子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好!你要比什么呢?”孟十九问。

“手底下见真章吧!”那汉子挥了挥手里刀说。

“好!”孟十九答应一声。

没什么好说的,孟十九轻而易举地赢了这汉子,雾寒刀到手。

谢仁益五人垂头丧气地骑着马走了,孟十九吹着口哨,把自己的马栓在了山林深处,防止再有人来打扰自己。

孟十九看了看雾寒刀,笑道:“你还是属于我的呀!”然后抱着雾寒刀,爬上了一棵大树,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第四十六章 飘雪城

天一亮,孟十九就醒了过来,翻身下了树,骑着马直奔雯雪那里去了。

时间一晃而过,已经是六月初。

飘雪城。

“蘑菇,这里就是飘雪城了,我们飘雪阁的好多前辈都住在这里的。”谢落鸢站在飘雪城前对毒蘑菇说。

“哦。”独漠孤回答。

“虽然飘雪城就在山下,可是师傅都不让我下山,我只来过几次,对这里也不是太熟。”谢落鸢说。

“哦。”独漠孤回答。

“师姐,我们在飘雪城里逛一逛吧,好不好?”谢落鸢问钟离雨琴。

钟离雨琴似乎没有听见,还在那里发呆。

谢落鸢叹了口气,对独漠孤说:“你发现了没有,师姐自从白牙谷回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经常一个人发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嗯。”独漠孤回答。

“师姐!”谢落鸢大声地对钟离雨琴喊。

“啊?怎么了?师妹,你那么大声干什么?”钟离雨琴这次回过神,疑惑地看着谢落鸢。

“我说我们在飘雪城玩一玩好不好,反正都已经到山下了,也不着急上山的。”谢落鸢说。

“行。”钟离雨琴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三人进了飘雪城,独漠孤发现这个飘雪城还挺大的,各种店铺林立,不过街上的行人却不多。

谢落鸢给独漠孤解说:“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小镇子,听说后来飘雪阁的前辈搬下来住在了这里,所以慢慢地就建了一座城。”

“哦。”独漠孤点点头。心道:那这里应该有很多飘雪阁的高人前辈吧。

“当然了,这里也有很多不是飘雪阁的前辈,不过他们都和飘雪阁的人有关系,像是当时住在这里的前辈的儿女,亲戚,朋友等,在这里住了下来,开的店铺,我们飘雪阁的吃的用的都是从飘雪城里买的。”谢落鸢继续说。

“哦!”独漠孤回答。

他们正走着,忽然迎面来了一队女子,她们穿着统一,手执长剑,英姿飒爽,气度不凡。

谢落鸢看见这群人,便对独漠孤说:“看到没有,这些人呢,就是飘雪城的护卫队,专门负责巡逻和保卫飘雪城。”

“巡逻?”独漠孤有点不明白,既然这城里有好多飘雪阁的前辈,而且这座城里的好多人都是飘雪阁的人,为什么还要巡逻呢?

“这是因为开阁大会要开始了,会有很多的外来人,所以必须加强巡逻,以防有人生事。平时巡逻队很少的,就防一些小毛贼这类的人,毕竟这座城里面没有官府,不会有官兵。”钟离雨琴忽然解释道。

“哦!”独漠孤和谢落鸢点点头。

“哎,师姐,你怎么不发呆了?”谢落鸢笑嘻嘻地问。

“发呆?有吗?”钟离雨琴脸微微泛红。

“一路上经常发呆,和你说话要说两遍你才能听见,还说没有。”谢落鸢嘟着嘴说。

“哦……我可能没听见吧!哈哈……”钟离雨琴笑了笑,掩饰说。

这时,护卫队的人径直走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护卫队一个带头的人上前问道。

钟离雨琴上前,拿出一个牌子,和护卫队带头的人交谈了起来。

独漠孤疑惑,这些护卫队的人难道不认识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吗?

谢落鸢看出了独漠孤心中的疑惑,便对独漠孤说:“这些护卫队大多是飘雪城城里的人,只不过是飘雪阁组织起来的,一般只有几个领袖是飘雪阁的弟子,其他的都不是,所以认不得我们。”

“哦。”独漠孤点点头。

钟离雨琴走了过来了,招呼谢落鸢和独漠孤两人继续走,而护卫队则继续沿着街道巡逻去了。

三人在飘雪城闲逛,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师姐,我们去吃晚饭吧,我都饿了。”谢落鸢说。

“嗯,好。”钟离雨琴答应了一声,三人便找了一家客店,点了一些饭菜,坐下吃着。

独漠孤忽然听到有人说到“雾寒刀”三个字,心中一动,便凝神静听。

“雾寒刀易主了?这怎么可能?我听说自从雾寒刀重现江湖以来,一直在一个叫孟十九的白发少年手里。”

孟十九?独漠孤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笑脸,对他说:“独漠孤……毒蘑菇……哈哈哈原来你叫毒蘑菇!”

“那你就孤陋寡闻了,上个月端午节,三好人叶法善设计迷晕了孟十九,把雾寒刀给夺去了。”

独漠孤听到这里,心里一紧,心道:他该不会死了吧?

“什么?我可是听说这个孟十九很厉害的,连白衣剑神都不是他的对手,极霄宫都在他手里吃了亏呢!最近还有好多想要去夺雾寒刀的人,都拿孟十九没办法。”

“唉!这你就不知道了,三好人用的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而且药效发作慢,一般很难察觉的。我当时亲眼看见三好人叶法善拿着雾寒刀呢!”

“你亲眼看见了?那雾寒刀张什么样子啊?是不是和传说中的一样,无坚不摧。”

“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三好人叶法善刚刚拔出雾寒刀,就被人乱刀砍死了,当时情况的惨烈,渍渍渍,简直不能说。”

“那后来呢?王兄你没有去抢夺雾寒刀吗?”

“你觉着我能抢的来吗?那么多人,我给你说,当时雾寒刀在谁手里,谁就会被众人围殴,乱刀分尸,我岂敢染指雾寒刀。”

“原来如此,不知最终雾寒刀去了哪里?被何人所得?”

“最后我也不知道,我逃……咳咳走的时候还有十几人在争夺,至于刀落谁手,我也不太清楚,最近也没有听说雾寒刀的踪迹,不知去了哪里。”

“雾寒刀当然还在孟十九手中。”忽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独漠孤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松。

“哦?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孟十九,雾寒刀依旧在他手中。”

“你见过?我怎么听说孟十九自从丢了雾寒刀,已经消失了一个月了。”

“那是因为孟十九已经改变了行走的路线,所以现在沿江而下的路上自然见不到孟十九。”

“难不成他改走陆路了,这样的话别人还是能遇见他的呀。”

“他的确走的是陆路,但是方向不是向东,而是西北。”

“西北?他怎么会忽然改变方向呢?”

“来西北自然是因为江湖上即将发生的大事。”

“大事?难道是……”

“不错,正是为了开阁大会。开阁大会每十年一次,广招天下少年英杰,这是何等的盛事,他这样的年轻俊杰,怎么会不来呢?”

“你骗人!”

“我骗人?”

“对。你骗人。”

“哦?”

“众所周知,孟十九身边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她肯定是不会让孟十九赖参加这开阁大会的。”

“那可不一定,男儿好色,英雄本色。”

“女人吃醋,谁能抵住?”两人说话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了。

……

独漠孤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兴致了,他们两人已经争执起来男人好色和女人吃醋的事了。

谢落鸢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蘑菇,你好不好色呀?”

独漠孤对于这种问题,自然是不会回答的。

钟离雨琴敲了一下谢落鸢的脑门,说:“师妹,不要瞎问这些问题。”

谢落鸢眼珠子一转,又问钟离雨琴说:“那师姐你吃不吃醋?”

钟离雨琴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说:“吃,我每顿饭都要倒醋的。”

“……师姐,我说的不是这个醋。”谢落鸢说。

“还有什么醋,不好好吃饭,尽瞎问!”钟离雨琴说。

“行,不问啦!不问啦!”谢落鸢吐了吐舌头。

“明天就和我上山,我们去回复师命。”钟离雨琴对谢落鸢说。

“啊?不要嘛师姐,我们能不能再玩几天啊?”谢落鸢哀求道。

“不行,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而且今天碰见的护卫队里有认识我的,要是她们告诉师傅我们已经来了,而我们还在飘雪城里玩,那岂不是要被师父责怪了吗?”钟离雨琴说。

“啊?怎么这样啊?我还没有好好看过飘雪城呢!下山的时候走的匆忙,回来也不让我好好玩一玩。”谢落鸢失落地说。

钟离雨琴看着谢落鸢失落的样子,笑道:“哈哈……骗你的,我明天带你去飘雪城的剑阁去玩,但是后天我们必须上山了。”

“啊!师姐,你好坏啊!”谢落鸢噘嘴嘴瞪着钟离雨琴说。

“你看看你,再过一个月就要办开阁大会嫁人了,还这么孩子气,谁会要你呢?”钟离雨琴笑道。

一说到嫁人,谢落鸢顿时像蔫了的皮球,偷眼看着独漠孤说:“哼!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一直待在飘雪阁陪着师傅和师姐。”

独漠孤无动于衷,依旧面无表情。

“唉!这是规矩,而且师姐我也要出阁呀!”钟离雨琴叹了口气,忽然就想起了陈墨雨,想起了他弹奏的曲子,想起了那晚的迷离。

谢落鸢看着钟离雨琴又在发呆,已经见怪不怪了,对独漠孤说:“蘑菇,你是随我们上山呢还是等开阁大会开始了再上山呢?”

独漠孤想了想,回答说:“等。”

“唉!也是,你上山去也不是太方便,不过你放心,我回去回复了师命,就来飘雪城找你。”谢落鸢说。

独漠孤眼里有了笑意,点了点头,说:“好。”

第四十七章 缺月楼灭门

飘雪阁,七星殿外。

“师傅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听见师傅一个人在叹息。”飘雪阁的一个弟子对钟离雨琴和谢落鸢说。

“心情不好?师傅她怎么了?我走之后飘雪阁有发生什么事吗?”钟离雨琴有心紧张,问道。

“我也不知道师傅怎么了,至于你们走后,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呀!”那个弟子回答说。

“算了,师姐,我们进去见了师傅自然就知道了。”谢落鸢说。

“也好,我们进去吧。”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两人在七星殿外敲了敲门。

“进来吧。”一个温柔的声音说。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一前一后,依次走进了七星殿。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两人对着大殿上坐着的人行了一礼。钟离雨琴开口道:“师傅,我和师妹回来了,白牙谷的请帖已经送到。”

一个衣着雍容华贵,年纪约摸四十岁不到的美貌妇人抬起头,看着两人,说:“回来就好,一路上还顺利吗?”此人正是飘雪阁的阁主钟离静薇。

“启禀师傅,一路上还算顺利,只不过有些小事。”钟离雨琴说。说完抬眼看着钟离静薇,发现她脸色如常,不像是菀云师妹说的那样心情不好。

“师姐,什么小事?那个混蛋差点让人杀了我们俩!还叫小事?”谢落鸢说。

“哦?说来听听。”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说道。

“是,师傅。”钟离雨琴答应一声。

“我们下山后,一直不曾停留,直奔白牙谷而去,某天,我们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的客栈里遇见了缺月楼楼主的儿子叶景山。”钟离雨琴说。

“缺月楼?你们说的可是那个缺月楼?”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脸色微变,有些惊讶地说。

“没错,就是缺月楼!缺月楼的那个混蛋竟然调戏良家妇女,被我们撞见了,我们自然不能忍的。”谢落鸢说。

“惩奸除恶,行侠仗义,这是我教给你们做人的原则,你们站出来是没有错的。”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对她们两人投去赞许的目光,说道。

“谁知道那个妇女也是个坏蛋,我们帮她,她居然反过来把我一掌!师姐一直告诉我江湖人心险恶,我一直不相信,但是到那一刻才发现,师姐说的是对的。”谢落鸢说。

“哦?这个妇人真的如此可恶?”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的柳眉已经竖了起来,但是语气依旧平静。

“是的,师傅。我和师妹帮那个妇人,叶景山看见我们后,就改变了主意,想把我们俩抓住,就对那妇人和她的同伴说,只要能抓住我们俩,就可以放过那个妇人。”钟离雨琴回答说。

“就是,那妇人的同伴听叶景山这么说,就和我们动起手来了。”谢落鸢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色,说道。

“哦?那妇人是何反应啊?”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问。

“那个妇人更可恶,恩将仇报!见我们打了起来,而他的朋友打不过我们,便上前劝架,我上了她的当,停手后她居然上前偷袭我。”谢落鸢气愤地说,每次想到这件事,她就很生气。

“好一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东西,怪不得……”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怒声道。

“就是,师傅,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坏的人。”谢落鸢说。

“后来呢?你受了伤,想必雨琴一个人也是独木难支吧。”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继续问道。

“是的,师傅。师姐见我受了伤,也分了神,被他们给打伤了,当时情况十分危急,还好蘑……还好有个少年及时出现,出手相救,我们才得以脱险。”谢落鸢说。

“哦!”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点点头。

“师傅,那个少年好生厉害呢,出手非常的快,几招就打败了叶景山呢!”谢落鸢说,她提起独漠孤,眼睛里就好像有星星在闪烁。

“哦?他是哪门哪派的少年英雄啊?”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看着谢落鸢,微笑道。

“他叫独漠孤,说没有什么门派。”谢落鸢说。

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将目光转向钟离雨琴。

“是的,师傅,根据独公子所言,他师傅应该是某个隐士高人。”钟离雨琴回答。

“他人呢?你们有没有好好谢谢人家?”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说。

“那是当然了,他还正好要去白牙谷,我们便一起上路了。”谢落鸢说。

“原来如此,那应该不是。”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说。

“什么不是啊?”谢落鸢有些不解地问。

“哦,你们一路上着急赶路,可能没有听说,那缺月楼已经被人给灭了。”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语出惊人。

“什么?!师傅……你说……缺月楼被人灭了?”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吃惊地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们的师傅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

“是的。”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点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谁有这种力量?”钟离雨琴惊叹道。

“我也不知道,听说……缺月楼一夜之间就被人灭了满门,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叹息道。

缺月楼的力量她是很清楚的,几乎可以和飘雪阁齐名,虽说这些年来渐渐衰落,但是依旧不是任何人可以说灭门就灭门的,更何况是在一夜之间,只有近年来传说中的那个才有可能。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忽然想到了叶景山的死,她们便说起来这件事。

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摇头叹道:“正是因为叶景山死了,所以缺月楼楼主叶长天亲自去了那个小镇,杀了杀害他儿子的凶手,而且为了不泄密,他竟然残忍道屠镇!”

“什么?屠……屠镇?”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几乎惊呆了,她们根本想不到竟然有如此毒辣之人。

“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叹了口气,说道。

“他们缺月楼真是活该!不知道什么人干的好事。”谢落鸢高兴地说。

钟离雨琴则没有说话,低头沉思着什么。

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听了谢落鸢的话,叹了口气,说:“鸢儿,你可知那缺月楼也有很多无辜的人啊!”

“……这个……”谢落鸢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了,缺月楼把那个小镇的百姓全都屠杀殆尽,确实罪不可赦,但是师傅说的话也有道理,缺月楼还有很多无辜的人,比如一些仆人、奴婢,他们根本没有什么罪,却糟此毒手,这该向何人、到何处去诉说呢?没有人,没有任何地方。

江湖就是如此的残忍!

“凶手应该是黑龙会。”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像是自语,又像是给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她们两个人说。

“黑龙会?那是什么门派,师姐,你有没有听说过?”谢落鸢疑问道。

钟离雨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说:“黑龙会是最近才在江湖上露面的一个门派,但是……我听说黑龙会里面高手如云,天下几乎所有的高手都是黑龙会的成员。”

“这……这怎么可能?”两人不敢相信地问。

“当然,这也只是传说,不过很有可能。要在一夜之间灭了缺月楼,一个活口都不剩,普天之下,我所知道的门派里还没有一个可以办到,所以……”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说。

“所以只有黑龙会才有这种力量?”钟离雨琴问。

“是的,只有那个传说中的黑龙会,只有它!”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说。

“这个黑龙会既然如此厉害,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谢落鸢问道。

“正因为没有听说过,我们不了解,才显得可怕!”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沉声说。

“难道真有这么恐怖的黑龙会吗?它的目的是什么呢?”钟离雨琴说。

“就是,既然天下所有的高手都是黑龙会的成员,难不成他们要一统江湖吗?”谢落鸢说。

“可能吧!也只有这个可能!”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说。

“既然它已经把天下所有的高手都收服了,那它为什么还不一统江湖呢?它在等什么?”钟离雨琴问。

“不知道,它可能在等一个机会吧。”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摇摇头道,“总之,它肯定会露出爪牙的,而且不会太久,我有预感。”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

“你们去吧!”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摆了摆手,对钟离雨琴和谢落鸢说。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看出了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的忧色,不再说话,静静地退了出去。

“师姐……”谢落鸢出了门后对钟离雨琴喊了一声。

“原来师傅在忧心这件事!”钟离雨琴说。

“要是那什么黑龙会真要一统江湖,我们飘雪阁该怎么办?”谢落鸢问。

“我也不知道啊!如果黑龙会真像师傅说的那么恐怖,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钟离雨琴摇了摇头说。

“啊?那……”谢落鸢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唉!师妹,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静观其变吧!总有办法的,江湖从来没有被那个人或者那个势力所统治过,你就放心吧!”钟离雨琴安慰道。

“哦!”谢落鸢点点头。

是的,江湖怎么可能被一统呢?有可能吗?

第四十八章 群英汇聚

七月初,飘雪城。

孟十九和雯雪在城里瞎逛着。雯雪的伤已经完全好了,面色红润,神采奕奕。

“没想到这飘雪城居然这么大,我以为很小呢。”孟十九四处张望着说。

“那当然了,飘雪城可是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雯雪说。

“你有没有发现,这飘雪城来了好多人啊!”孟十九说。

“这是自然,再过五天就是七月初七,飘雪阁的开阁大会就开始了,当然会有很多人来啦!你看那个紫袍男子了吗?他应该就清风剑派的嫡系传人袁礼和。”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清雨风剑派的嫡系传人,你认识他吗?他很厉害吗?”孟十九看了那个紫袍男子一眼,果然是器宇轩昂,风度翩翩。

“我不认识他,但是我认得他身边的两个老头。”雯雪笑着说。

“啊?老头?”孟十九看向那个紫袍男子身边的两个老头,一个身穿红色袍子,精神矍铄,目光炯炯。

另一个穿着一件黑衣,白发白须,面色微红。

“那两个老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清雨风剑派的长老赤玄双剑。能让赤玄双剑贴身保护的年轻人,也就只有清风剑派的嫡系传人袁礼和一人了,所以我猜他就是袁礼和。”雯雪说。

“有道理。”孟十九点点头。

“你再看那个男子。”雯雪指着一个白衣男子说。

孟十九顺着雯雪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白衣飘飘,风度翩翩,手执长剑的男子。身边还跟着几个男子,其中一个孟十九看着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是什么人。

“那个应该就是神梦剑派最杰出的弟子朱铁君。”雯雪说。

“神梦剑派?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孟十九摸了摸鼻子,沉思着说。

“你记性可真差,还记不记得你去当新娘子的那一回。”雯雪笑道。

“呃……这种事情以后就不要提了吧。”孟十九有些尴尬地说。

“嘻嘻……我偏要提,怎么样?”雯雪调皮地说。

孟十九能怎么样?只能无奈地笑笑。

“上次我们晚上不是住在那个新娘子家了吗?新娘子的哥哥你还记得不?叫什么来着……他就是神梦剑派的。”雯雪说。

“哦!我想起来了。”孟十九这才想起来,那天晚上那个神梦剑派的弟子非要和自己比试,可不就是刚刚自己看着有些眼熟的男子嘛!

“没想到在这飘雪城居然可以遇见七大剑派中两派的年轻一辈高手,这飘雪城果然名不虚传,飘雪阁的开阁大会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年轻公子摇着纸扇大声笑道。说着便走向刚刚雯雪说的那两个男子。

孟十九看向突然出现的这个人,这人应该也是某个门派的少年英杰吧。

孟十九将目光转向雯雪,雯雪说:“你看下去就知道他是谁了。”

“哦!”孟十九点点头,将目光转回那个拿纸扇的公子身上。

“我道是谁,原来是先天门的少门主王风滨王公子,真是久仰大名啊!”神梦剑派的朱铁君对拿纸扇的公子一抱拳,笑道。孟十九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就是先天门的少门主王风宾。

“听说先天门的先天混元功十分神奇,是不是真的?”孟十九问雯雪。

“是的,我听说先天混元功练至大成,就会产生先天真气,护住全身,刀枪不入。”雯雪说。

“这么厉害吗?刀枪不入?不知道雾寒刀砍不砍的动?”孟十九说。

“这就不知道了。要不找个机会你试试,嘻嘻……”雯雪摇摇头,笑道。

“算了吧,我还没有那么无聊。”孟十九说。

孟十九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一直在想,那个什么先天真气真有这么厉害吗?

清风剑派的袁礼和对王风宾抱了抱拳,说:“久闻先天门的先天混元功十分了得,更有先天真气护体,刀枪不入,不知王兄练到何种程度了?”

“唉!先天混元功实在太过深奥,我只是刚刚窥得门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王风宾微微一笑说。

王风宾话虽然说的谦虚,但是脸上自傲的神色难以掩饰。

王风宾对神梦剑派的朱铁君说:“听闻神梦剑派的剑法十分了得,昔日贵派祖师败天下所有剑派高手,自创神梦剑派之时,不过二十多岁,今日一见朱兄,依稀可见贵派祖师的风采啊!”

这一击马屁拍的朱铁君面无表情,淡淡地说:“我剑法浅薄,怎能和祖师相比,王兄过奖了。”

“听说昔年神梦剑派祖师刚刚出道,连败众派高手,直到遇见了清风剑派的掌门人雨剑乱人心,一曲镇鬼宁雨剑先生,才败了一次,今日神梦剑派和清风剑派两位传人相遇,实在是缘分啊!”王风宾语气有些怪怪的,看着两人说道。

袁礼和闻言微微一笑,说:“那都是先辈们的往事了,王兄就不要再提了。”

朱铁君听袁礼和这么说,脸色稍霁,说道:“袁兄说的是,那都是前尘往事了,不必再提,更何况要不是清风剑派的雨剑先生,我祖师也不会有那等成就的。”

王风宾见他们两人这么说,心里暗道可惜,对两人一礼,说:“小弟还有些私事,就不陪两位了,告辞!”

“慢走,不送。”朱铁君和袁礼和说。

赤玄二剑走到袁礼和身边说:“少主,这个小子心怀不轨,可要多加小心。”

“二老放心,我懂得。”袁礼和点点头,看着王风宾的背影,笑道。

“这个人倒是挺坏的,居然想挑拨离间。”雯雪看着王风宾说。

“嗯嗯,此人心术不正呐。”孟十九叹气道。

“得了,我们走吧,去吃饭。”雯雪说。

“吃饭,好啊!我正好想喝酒了。”孟十九一听吃饭,就两眼放光。

“就知道喝酒,唉!真拿你没办法。”雯雪摇摇头,叹气道。

“人生有太多的苦难,吻雪你说的,唯有杯中酒,可解万千愁。为什么不喝呢?”孟十九大笑道。

“……”雯雪无言以为,孟十九每次喝酒都拿这句话来当理由,她偏偏却没有办法反驳,十分无奈。

两人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走了进去。店小二带着他们两人上了二楼,孟十九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他一向喜欢靠窗的位置,因为这样可以一边饮酒,一边欣赏到窗外的风景。但是这个客栈窗外没有任何的风景,只有人来人往的街道,即便如此,孟十九还是喜欢这个位置。

两人随便点了一些菜,孟十九要了三坛酒,一边喝酒,一边和雯雪开始闲谈。

“没想到开阁大会竟然会是如此的热闹。你看那桌的三个人。”雯雪说。

“难道你又看见什么门派的弟子了?”孟十九问道。

“是啊,我看了一圈,这个客栈里就有三桌上的客人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雯雪笑嘻嘻地说。

“哦!那你说说吧。我看看有哪些少年英杰,我可是感兴趣的很呀!哈哈哈……”孟十九大笑着说。

“你居然还笑的出来,就不怕他们认出你后来抢你的刀吗?”雯雪说。

“他们要来就来吧!反正如果他们要抢的话,肯定迟早要来的,这次正好省事,一次搞定。”孟十九自信道。

“到时候可别被他们给搞定了。”雯雪打击孟十九说。

“不可能,我孟十九何许人也?”孟十九说话的声音提高了三分。

雯雪奇怪地看了一眼孟十九,又觉得客栈好像不然安静了几分,有好多目光都注视着他们。雯雪一下子明白了孟十九想要做什么,无奈地叹口气,心道:这个惹祸精,真是没办法。

果然,有一桌已经按耐不住,走向了孟十九和雯雪。

“兄台,你就是最近江湖上名声大噪的孟十九孟兄吗?在下谢忠贤。”一个年级约摸三十左右,满脸胡渣的男子问道。

孟十九诧异地看着这个人,笑了笑说:“大哥,你说话可真逗,你要是再老个十年,都是我叔叔辈了,你怎么称我为孟兄呢?实在是不敢当啊!”

这个看似粗狂的男子笑了笑,说:“俗话说的好,四海之类皆兄弟,年龄什么的都不是事。”

“哎,此言差矣。”孟十九摇头道。

“哦,为何?”那人问道。

“你恐怕不是来和我做兄弟的吧?”孟十九笑道。

“孟兄说哪里的话,我是听闻孟兄武功盖世,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善结天下英雄,所以才有意认识一番,谁知孟兄怎把我一片赤心当做驴肝肺?真是令人好生气恼。”那人变了脸色怒声道。

“哦!原来如此,倒是我错怪谢兄了,实在是小弟的过错,来来来,谢兄请坐,小弟敬你一杯。”孟十九笑道。

那人便开开心心地坐了下来,看向雯雪,眼睛猛然一亮,问道:“这位姑娘是?”

孟十九没有回答他的话,说道:“来来来,谢兄,我敬你三杯!”说完就给谢忠贤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杯子一碰,一饮而尽,然后直勾勾地看着谢忠贤。

谢忠贤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好!”孟十九又给满了一杯。

雯雪见状,不由得掩嘴偷笑。

……

第四十九章 乱斗

谢忠贤被孟十九一连灌了十八杯酒,当孟十九准备倒第十九杯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孟兄,我实在是不能再喝了。”谢忠贤摆手阻止孟十九。

“真的?”孟十九问。

“真的。”谢忠贤回答。

“好,那你请吧。”孟十九坐了下来,冷冷地说。

“孟……”谢忠贤刚刚想说话,就被孟十九打断。

“你难道听不懂吗?”孟十九冷声道,面色都已经冷了下来。谢忠贤看着孟十九的脸,又看了一眼雾寒刀,竟然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走了。

孟十九已经笑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你可真坏。”雯雪笑道。

“我请他喝酒,怎么能算是坏呢?”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你都不让他说话,就给他疯狂灌酒,他说喝不下你就翻脸,还不坏?”雯雪微笑着说。

“好吧,我坏,你好。”孟十九只能承认,他知道,和雯雪争辩是没有用的。

雯雪见孟十九这样子,笑的更开心了,孟十九见雯雪笑的很开心,他也笑了起来。

这时候,有一桌人起身,走向孟十九和雯雪。

来人有四个,带头的是一个身穿红绸衣的公子哥模样的人,腰间挂着一把华丽的剑,面色微黄,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公子哥左边一粉衣女子,样貌一般,妆容却很浓,看的孟十九不由得皱了皱眉。公子哥右边一个男子三十岁不到,面容普通。衣着和那公子哥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但是孟十九看得出,这个人的武功绝对要比这公子哥强得多,步伐沉稳,呼吸悠长,最独特的是他的手,手掌比寻常人大了一半有余,厚度更是寻常人的两倍,掌上的功夫肯定不弱。

“这位大哥难道就是今近日来江湖上声名鹊起,雾寒刀的拥有者孟十九吗?”公子哥对孟十九抱拳一礼,微笑道。

“贤弟说哪里的话,说什么声名鹊起,大哥我可是不敢当啊!那只是浪得虚名而已,不知贤弟是何许人也?我看贤弟仪表堂堂,风姿卓越,想必不是一般人吧。”孟十九一口一个贤弟,真就当起了大哥。

公子哥听孟十九这么说,脸上露出一声不愉快的声色,心里暗骂:这个混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大哥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孟兄说笑了,小弟罗灵殿方宏,名不经传,那能比得过孟兄。”公子哥微笑道。

“哦!确实没听过。”孟十九说。

雯雪听孟十九这么讲,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孟十九这次是真的不知道。

“你说什么?我们堂堂罗灵殿,你竟然敢说没有听过?”那个样貌一般,妆容却很浓的粉衣女子听孟十九这么说,顿时怒声呵斥道。

孟十九根本懒得理她,对方宏说:“不知贤弟找我有何事?”

方宏已经失去了笑容,这个孟十九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过无礼。

“听闻孟兄拥有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小弟我想观赏一下,不知……”方宏说。

“不知?不知天高地厚,雾寒刀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吗?”孟十九嗤笑道。

“哼,我看是你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我……”

“聒噪,贤弟啊!你这奴婢怎如此无礼?”孟十九说。

“你说什么?谁是奴婢?我可是堂堂罗灵殿弟子,你个乡野小子,居然敢称我为奴婢?你给我起来,我要让你见识一下罗灵殿的厉害。”浓妆粉衣女子已经疯狂起来了。

“云香,不要冲动!”方宏瞪了一眼浓妆粉衣女子,粉衣女子见方宏面有怒色,识相地闭上了嘴。

“孟兄,你误会了,云香是我的师妹。”方宏说。

“哦!原来如此,想不到罗灵殿竟然门槛如此之低,这种货色也能收入门下,真是想不到啊!”孟十九轻轻一笑,说道。

“孟兄!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罗灵殿!”方宏冷冷地说。

“哎!贤弟,话可不要乱说,我何时侮辱你罗灵殿了?”孟十九皱眉道。

“刚刚你说了什么?你自己清楚的很,我希望你能赔礼道歉。”方宏说。

“哦?不知怎么个赔礼道歉法?”孟十九笑着问道。

“这个简单,只要你把雾寒刀借我一观就可以了。”方宏看着雾寒刀,眼中贪婪的神色难以掩饰,而且不需要掩饰。

“这样啊?那简单,不过贤弟,咱们可说好了,只是看一下,你可不能给我拿走了。”孟十九故作天真地说。

“那是自然,我方宏可是说话算话的,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孟兄只管放心好了。”方宏满口答应。

“那就好那就好。”孟十九说道。

说完便把雾寒刀递给了方宏。

方宏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接了过去。

“这就是雾寒刀!这就是天下第一刀雾寒刀!”方宏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方宏身边的两个人也围了上来,看这天下第一刀。

雾寒刀出鞘,方宏只觉得寒气从右臂直侵心脉,他连忙运功抵挡这股寒气。而在方宏两旁的两人只觉得周围温度忽然降低了几分,又一股雾气在身周凝结。

“好刀!果然是好刀啊!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刀!”方宏大声叫好。

“这天下第一刀借我于天墀玩玩好不好?”一桌客人中忽然有一人爆射而出,直取方宏手中的雾寒刀。

方宏也不是一般人,转身就是一刀,劈向那人。

于天墀身子一矮,躲了过去,雾寒刀从他的头顶削过,只觉得头顶凉嗖嗖的,寒气逼人。

“不愧是雾寒刀,哈哈……我喜欢。”于天墀起身大笑道,笑完手中双戟就已经挥出,一左一右夹向方宏的脖子。

方宏大叫一声:“来的正好,今天就拿你试试雾寒刀。”说完头一低,躲过双戟,手舞雾寒刀,迎了上去,两人打的有来有回,声势十分惊人。

店小二端着孟十九和雯雪点的菜上了楼,见这幅场景,早已经见怪不怪,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把菜端给了孟十九和雯雪。

孟十九和雯雪则一边吃菜,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人打斗,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

孟十九其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雾寒刀在自己手上,这些人可能不敢出手抢夺,毕竟最近来抢雾寒刀的高手已经有很多死在自己手上的,他们对自己还是有些畏惧的,而方宏则不同。

胜负很快就分了出来,方宏手执雾寒刀,无坚不摧,于天墀一不小心忘记了雾寒刀无坚不摧的特性,竟然在方宏使出一招力劈山岳之时,拿起手中的双戟去抵挡,结果可想而知,戟断人亡。

“哈哈……真不愧是雾寒刀!雾寒刀在手?天下还有谁是我的对手?”方宏杀了于天墀,得意的狂笑着,睥睨群雄。

“我们来会一会这天下第一刀。”刚刚和于天墀一起吃饭的两人见于天墀死于方宏刀下,起身围住方宏。

“你们怎可以多欺少?当我罗灵殿无人吗?”浓妆粉衣女子陈元香上前喝道。方宏一起的男子也走了过去,拦住一人。

“三对三,十分公平。”方宏大笑道。

“哼!你仗着手里无坚不摧的雾寒刀,还怎么可以厚着脸皮说公平二字?难道罗灵殿都是一群没皮没脸的无耻小人吗?”和于天墀一起的一个人高声喝道。

“废话少说,拿命来!”方宏根本不理会这人说的话,全当做没有听见,挥着雾寒刀,直劈那人的脑袋。

浓妆粉衣女子陈元香见方宏动手,也挥剑刺向面前的一人,只有那个男子没有动手,注视着对方。

敌不动,我不动。

所以那个男子的对手也没有动,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很快,浓妆粉衣女子陈元香就已经被对手给打败了。长剑飞出,对手的剑架在了浓妆粉衣女子的脖子上。

“住手!否则我杀了她。”那人对方宏大喊。方宏仗着雾寒刀,把自己的对手逼得险象环生,不出十招,就会落败。毕竟雾寒刀太过锋利,他只能闪躲,不能招架,不能抵挡。

“哼!”方宏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那人的威胁,反而雾寒刀舞的更急了。

那人见方宏不受威胁,也不迟疑,长剑一挥,浓妆粉衣女子陈元香的头颅就飞了起来。

“咦!实在没什么胃口了!”孟十九皱眉道。

这人杀了浓妆粉衣女子陈元香,直奔方宏而去,得到这人的相助,被逼的险象环生的那人大大地松了口气。

方宏怡然不惧,手舞雾寒刀,以一敌二,依然不落下风。

“这个罗灵殿的方宏武功倒是不弱啊。”雯雪说。

“嗯嗯,马马虎虎吧,他的刀法实在是太烂了!”孟十九看着方宏,随口答道。

雯雪听孟十九这么说,又想起了孟十九的刀,点点头,这个方宏的刀法和孟十九一比,确实差的太多了。

但是对于和方宏对战的两人来说,有点难以抵挡。

方宏愈战愈勇,已有不可挡之势,二十回合后,一刀劈死一人。

两人都打不过方宏,更别说一个人了,那人见自己的同伴被一刀劈死,惊的魂飞魄散,一分神,又被方宏反手一刀砍死。

剩下的那个人见同伴都死了,叹息一声,转身灰溜溜地走了,连同伴的尸体都不管不顾。

“哈哈哈……还有谁?还有谁?”方宏仰天大笑,环顾四周,几乎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第五十章 无尘公子

方宏见无人出声,又得意大笑,至于死了的浓妆粉衣女子陈元香,他看都没有看一眼。

那个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动手的那个人倒是看向了浓妆粉衣女子陈元香,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哎哟!这不是罗灵殿的方宏方公子吗?”忽然一个妖娆的红衣地女子走向方宏,轻笑道。

方宏看了一眼来人,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个女人,而你……是一个男人。”那个妖娆的红衣女子把手搭在了方宏的肩上,柔声对方宏说。

“女人……好!”方宏大笑一声,忽然一刀划向妖娆女子的咽喉。

这妖娆女子腰向后一弯,躲过了方宏的这一刀,雾寒刀就从她的脸上一寸处削过,一缕青丝随刀风飞扬。

“啊!”方宏忽然低呼一声,雾寒刀竟然脱手飞出,插进了地板,只剩下刀柄在外面,而他的右手忽然就变成了紫黑色,显然中毒了,而妖娆红衣女子的脚尖赫然有一柄尖刀,闪着幽蓝色的寒光。

“她的身子韧性可真好,使出一招铁板桥后,居然还能踢出一脚。”雯雪看着妖娆红衣女子,惊叹道。

“嗯嗯,对了,雯雪,你能做到吗?”孟十九看向雯雪,笑问道。

“我铁板桥自然可以,但是要同时踢出一脚的话就不行了。”雯雪摇摇头。

“你好毒啊!”方宏看着自己的紫黑色的手掌,气愤地说。

妖娆红衣女子妩媚地一笑,说:“方公子,女人如毒蝎,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

方宏点了自己右臂的穴道,想要阻止毒性蔓延,但是却没有用。

“快拿解药来!”方宏怒吼道,

“哎呦!方公子何必着急,这毒也不猛的,三天后就……”妖娆红衣女子忽然停住了话语。

“就怎么样?快说?”方宏怒吼道。

“就皮腐肉烂,死于非命了。”妖娆红衣女子笑道。

“岂有此理!”方宏怒吼着冲向妖娆红衣女子,但是走了两步就摔倒了。

“对了,方公子,你最好不要动,否则毒性蔓延地更快。”妖娆红衣女子轻笑道。

“我知道她是谁了。”雯雪忽然说。

“谁?”孟十九问。

“她就是蛇蝎美人邓小茹。”雯雪说。

“蛇蝎美人?嗯,名不虚传!”孟十九笑道。

“我给你说,她可是真的心毒如蛇蝎,你要小心点。”

“嗯,看的出来。”孟十九点点头。

“解药。”一直不曾开口也不曾动手的那人对蛇蝎美人邓小茹冷冷地说。

“哎呦!干嘛这么……啊……”邓小茹刚刚把手伸了出去,就被这个人一刀给砍了下来。

“解药。”那人已经冷冷冰冰。

“你……”邓小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这个人打断。

“如果你再废话,我就砍了你另一只手。”

邓小茹疼的脸上全是冷汗,却没有再吭声,乖乖地拿出了解药,抛给了这个人,然后转身就走。

那人也没有再去管邓小茹,把解药递给方宏,方宏连忙吃下解药。

“这个方宏要完蛋了。”雯雪笑道。

“啊?为什么?他不是吃了解药了吗?”孟十九不解地问。

“邓小茹岂是那么容易把解药交出来的?更何况那个人还砍了她的一条手臂。”雯雪说。

“难道说那不是解药?”孟十九问。

“当然不是解药,还是毒药呢!”雯雪说。

“啊?毒药?”孟十九惊讶地看着雯雪。

“嗯,你看着吧。”雯雪点点头说。

孟十九看着方宏,只见他吃下了解药后,不一会脸色就变得血红,紧接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捂着胸口惨叫着满地打滚。

“哇靠!真毒药啊?这个女人这么狠的吗?”孟十九看着满地打滚的方宏惊讶地说。

“万师兄!救……救我!”方宏把手伸向手他的同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同伴,但是,他的同伴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向了插在地板里的雾寒刀。

“我想方宏的同伴应该知道这解药有毒。”雯雪说。

“这怎么可能?他如果知道有毒的话,为什么还要给方宏呢?”孟十九不解地问。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得到雾寒刀了。”雯雪解释,“你看,他那给了方宏解药后,根本再没有看方宏,而是盯着雾寒刀,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地在乎。”

孟十九一想,果然是的,但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他们可是同伴啊,怎么能干的出这样的事?

“哼,雾寒刀是我欧阳华钦的了。”那人拿起雾寒刀冷笑一声。

“你还不出手吗?”雯雪看向孟十九问道。

“不,还早呢,我们再看看吧。”孟十九微笑道。

果然,又有一四个人起身,把欧阳华钦团团围住。

他们还未动手,忽然楼下传来一声咳嗽声,接着就有人说话了声音是一女子。

“楼上可有人打架?我家公子要上楼了,还请速速住手。”

“哼,你家公子是何人?他又不是我老爹,也不是我老娘,凭什么来管我?”围住欧阳华钦的一个汉子笑道。

孟十九听这人说话,不由得笑了,别人都自称是对方爹、娘、爷爷之类的占便宜,而他反之,当真奇怪的很。

楼梯口已经出现了四个女子,她们所穿的衣服一红一蓝,一白一黑。

“凭这是我家公子的话。”这四个女子异口同声说。

“啊!我知道那个公子是谁了。”雯雪看见这四个女子,恍然大悟道。

“是谁呀?你知道吗?快说来听听。”孟十九连忙问,他实在好奇的很。

“无尘公子。”雯雪说。

“无尘公子?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孟十九想了想说。

“这个无尘公子啊,有洁癖,十分爱干净,简直令人发指。”雯雪说。

“哦?爱干净不是很正常吗?怎么会令人发指呢?”孟十九问。

“无尘公子爱干净的程度真的让你无法想象,说是丧心病狂也不为过。他吃饭绝不用别人用过的碗筷,而且也从来不用第二遍;衣服自然也是穿一天就扔掉,不会穿第二遍;洗澡用的是早晨收集的露水;赶路一定要有人用轿子抬着他,脚要是踩在地上,必定是婢女给他撒好了花瓣,铺成一条路。还有很多很多,反正这个人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雯雪说。

孟十九听了雯雪的话,良久才叹道:“这个人果然丧心病狂!”

将欧阳华钦围住的四人一见这四个女子,顿时变了脸色,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但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欧阳华钦见围着的四个人撤走,便松了口气,就欲离开,那红蓝黑白四女子异口同声说:“欧阳公子请留步,我家公子还有事找你。”

欧阳华钦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但是他却乖乖的坐了下来。

“这个无尘公子好像很厉害啊!一句话就让这四人不敢争斗,欧阳什么华也不敢离开。”孟十九说。

“是的,无尘公子虽然洁癖很出名,但是他最开始出名的还是他的武功,只不过后来因为洁癖,他的武功很少被人提起。”雯雪说。

“哦!原来如此。”孟十九点点头。

楼下忽然上来了十六个白衣女子,将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撒上花瓣,静候在两侧。

脚步声响起,一步一步,沉稳有力。孟十九从脚步声就可以听出,这个人的内力绝对不弱。

楼上的人都在等着看这个江湖上洁名远播的无尘公子。

无尘公子终于在众人的盼望中出现。

他头戴紫金冠,用一根纯白玉簪插着,两鬓各垂下一缕青丝,随风飞扬,好不潇洒。

再看他面如冠玉,剑眉天成,双眸深邃如渊,鼻挺如峰,脸若刀削,好一个玉面俊郎。

他身穿一件如雪一般的丝绸白衣,金黄镶玉带束在腰间,赤着一双脚,踩在撒满花瓣的地板上。手里摇着一把白色扇子,上面提着两行字:

赤蓝黑白,四色佳人;

白衣如雪,无尘君子。

孟十九看见无尘公子扇子上提的字,不由得对雯雪说:“这个人倒是挺臭美的啊!”

“正常,有那么严重洁癖的人,看见别人肯定觉得都是臭的,只有自己最香最美,所以肯定很臭美呀。”雯雪说。

“嗯嗯,言之有理。”孟十九点点头。

无尘公子环顾了一眼,然后走向一张桌子,刚刚打扫的女子立即上前撤掉那张桌子,摆上一张崭新地桌子,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椅子自然也是新的,碗筷已经摆上,自然也是自带的。

小二被叫来,几个女子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领着四个白衣女子去了厨房,竟然连做菜都要自己的婢女来,不然别人做,当然,做饭用的锅碗瓢盆自然也是崭新的,水是她们带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带的崭新的。无尘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我知道有一样东西,他还是要和大家共用,甚至是别人用过的,你知道是什么吗?”雯雪笑嘻嘻地问孟十九。

孟十九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这么一个细致入微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是和别人共用的,而且甚至是别人用过的。

“想不出来吧?”雯雪问。

孟十九点点头,他确实想不到。

“你真是个呆瓜,是空气啦!”雯雪用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孟十九的额头,笑道。

“哦!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孟十九恍然大悟。

无尘公子有洁癖,呼吸他人吐出气。

第五十一章 物归原主

赤蓝黑白四女子站在无尘公子两侧,其余白衣女子则退了下去。

“欧阳公子,我家公子有请。”这四个女子在无尘公子用纸扇敲了一下桌子后,便异口同声地对欧阳华钦说。

欧阳华钦心里忐忑不安,但是面上却毫无变化,只是握着雾寒刀的手握得更紧了。他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坐在了无尘公子对面。

“欧阳公子,我听姐姐们说,雾寒刀现在在你的手里?”这个无尘公子终于开口说话,声音温和,似有一股清流流入心间。

“是的,难道无尘公子也想要这雾寒刀不成?”欧阳华钦问道。

“欧阳公子误会了,我只不过想看一看这远近闻名的雾寒刀而已,别无他意。”无尘公子微微一笑说。

“我要是不给呢?”欧阳华钦问道。

“那就可惜了,不过既然欧阳公子不想给我一观,那也是无妨的,我向来不会强迫别人干自己不愿意的事,欧阳公子请吧。”无尘公子说。

欧阳华钦听了无尘公子的话,反而愣在了那里,他以为无尘公子肯定要强取豪夺,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其实无尘公子要看看也是无妨的,在下刚刚只不过试探一下公子而已,还望公子不要见怪。”欧阳华钦说。

无尘公子冷下了脸,不再说话。

“欧阳公子请吧!”四个女子对欧阳华钦冷冰冰地说。

欧阳华钦只好起身,说了一句告辞,便欲离开。

“他要带着雾寒刀走了,我们追出去吗?”雯雪问孟十九。

“他走不出这个客栈的,我们不用着急。”孟十九说。

果然,欧阳华钦刚刚下了楼,就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上来一群白衣女子,正是无尘公子的那群婢女,她们手里拿的正是雾寒刀。

她们走向无尘公子,将雾寒刀交给蓝衣女子,然后退了下去。

蓝衣女子将雾寒刀拔出,放在桌上。

无尘公子看着雾寒刀寒气逼人,雾气缭绕的雾寒刀,叹道:“不愧是雾寒刀,果然是一把好刀!好刀啊!唉!可惜,可惜啊!我从来不用刀的。”

蓝衣女子收了刀,径直走向孟十九,将雾寒刀交给了孟十九,说:“我家公子说物归原主。”说完便转身走了。

孟十九倒是有些发愣,他没想到这个无尘公子居然会把雾寒刀交还给自己。

“多谢无尘公子。”孟十九抱拳道。

“孟公子,不必客气。”无尘公子淡淡地说。

雾寒刀只是一露面,就引起了一场血雨腥风,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刀。

随着无尘公子的到来,整个客栈安静了不少,而且抢夺雾寒刀的风波也止息了,一切又归于平静,但是,这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平静而已。

孟十九对雯雪说:“这个无尘公子倒是让人有些意外,他竟然没有像别人一样夺取雾寒刀,反而抢来还给我。”

“这个嘛!可能他觉着雾寒刀被人用过了,他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人,就不想用了吧,你看他都没有碰过雾寒刀。”孟十九说。

“嗯嗯,有道理。雯雪,你可真聪明。”孟十九点点头,夸道。

“那是当然,不像你,是个呆瓜。”雯雪笑道。

“我哪里呆了?”孟十九问。

“哪里都呆,嘻嘻……”雯雪笑道。

孟十九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人多了,总会遇见几个。

七大剑派之一的飞龙宗新一代传人龙鼎中今天心情很好,因为他不仅见了很多的各派年轻一辈的高手,还遇见了飘雪城的护卫队,遇见护卫队为什么要高兴呢?因为她们都很漂亮,年轻,充满活力。所以,他觉着飘雪阁的那些弟子也应该很漂亮,要是可以娶一个做老婆,想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龙鼎中是一个人来飘雪城的,他师傅本来想让两个长老陪着他的,但是当他听了那两个长老的名字后,就吓得连夜跑了出来,因为这两个长老是他们飞龙宗最顽固不化的长老,要是他们两个跟着自己,他宁愿不出门。

心情好的时候,龙鼎中总想喝两杯,于是他就进了一家客栈,进去之后,他竟然发现一楼大厅里站着十几个白衣女子,有拿花篮的,有拿剑的,这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上前问店小二,店小二说:“哎呦,客官,你不知道啊!今天来了一位客人,那长得可真是英俊,这几个姐姐都是跟着那个客人来的,这位客人走路还用轿子抬着,上楼还要撒上花瓣,你说奇怪不,而且更奇怪的他连椅子桌子都是自带的,碗筷也不用我们客栈里的,要知道,在飘雪城,我们飘飘客栈可是数一数二的客栈,绝对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

这小二叽叽喳喳说了一堆,龙鼎中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说的是谁,普天之下,除了无尘公子,还有谁会是这样的呢?

龙鼎中微微一笑,对店小二说:“给我一两坛上等的好酒,一盘牛肉,一碟花生,送到二楼来。”

“好嘞!”店小二答应一声,转身而去,龙鼎中则踏着花瓣,上了二楼。

龙鼎中上去不久,又有一人走了进来,此人身高八尺,身子健壮,手拎一根齐眉铁棍,样子十分凶悍。

“这位客官,您是……”

“三斤牛肉,两坛花雕,一只肥鸡。”来人说。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好。”店小二答应一声,又奔向厨房。

这人上了楼,看着楼梯的花瓣,心道:这客栈竟然还有这等排场,当真了不得。

这人上了楼,发觉这里花香扑鼻,还以为到了花园,仔细一看,一条花瓣铺成的路径,一个白衣公子坐在那里,身边站着赤蓝黑白四个女子,白衣公子对面坐着一个男子,和白衣公子说着什么。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龙鼎中。

此人莫不是传说中的无尘公子?这个人心里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飘雪阁的开阁大会竟然是如此的盛大,连无尘公子这等人物都来了。

他找了个没有人的桌子,坐了下来,把齐眉铁棍靠在桌子边上,环顾四周,忽然感觉这里的气氛不太对劲。除了无尘公子那一桌和靠窗子边的一男一女神色自若外,其他人都好像心不在焉。

这人动了动鼻子,这空气中出了浓郁的花香外,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气味,他使劲嗅了一下,竟然是血腥味。

看来这里发生过争斗。

龙鼎中和无尘公子寒暄了一番后,问起无尘公子的来意。

“我只不过是四处闲逛而已,正巧听说飘雪阁十年一次的开阁大会就要开始了,便来此凑个热闹。”无尘公子笑道。

“原来如此,要是哪天能和无尘公子一样自由自在就好了。”龙鼎中叹道。

“龙兄此言差矣,飞龙宗的飞龙剑术威名远扬,天下谁人不希望自己是飞龙宗的一员,而龙兄你贵为飞龙宗飞龙剑法唯一传人,说这话可是颇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意味!”无尘公子正色道。

“唉!我也是有苦难言啊!”龙鼎中摇摇头说。

“哎!那个人莫不是大阳宗的少宗主王琦?”龙鼎中忽然指着刚刚拿着齐眉铁棍的男子说。

无尘公子转头一看,微微一笑说:“看这身形和手中的铁棍,必然是了,赤姐姐。”

“是。”赤衣女子答应一声,走向了大阳宗少宗主王琦。

“这位公子可是大阳宗少宗主王琦王公子?”赤姐姐对那男子一礼,温声问道。

“我正是王琦。”那人上下打量了赤姐姐一眼,问道,“找我何事?”

“王公子,我家公子有请。”赤姐姐说。

王琦看向无尘公子,无尘公子微微一笑,对王琦点了点头。

“好,一个人喝酒吃肉不太爽快,既然无尘公子想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王琦说完便拿起齐眉铁棍,三两步走到了无尘公子面前,放下齐眉铁棍,对无尘公子一抱拳,说:“无尘公子!”

“王公子不必客气,请坐,这位是飞龙宗飞龙剑法的唯一传人龙鼎中龙公子。”无尘公子微微一笑,说。

“原来是飞龙宗的龙兄,久闻龙兄大名啊!”王琦冲龙鼎中抱了抱拳,笑道。

龙鼎中起身还礼,笑道:“王兄说笑了,我的贱名不足挂齿,王兄的威名才是如雷贯耳。凭着一条铁棍,打上青阳门,最后还能全身而退,小弟当真十分钦佩啊!”

“过奖过奖!”王琦笑道。

“都别站着了,请坐,请坐。”无尘公子说。

“对,龙兄请坐。”王琦说。

“王兄也坐。哈哈……”龙鼎中笑道。

两人坐定。

“素问无尘公子行踪缥缈,想不到今日会在此地遇见,真是三生有幸啊!难道无尘公子也来参加飘雪阁的开阁大会不成?”王琦笑问道。

“王公子说笑了,我只不过是恰巧路过此地,听闻飘雪阁十年一次的看开阁大会于今日开始,便来次凑个热闹而已。”无尘公子笑道。

“原来如此。”王琦点点头说。

“不过龙公子怕是专门为了飘雪阁的开阁大会而来的吧?”无尘公子笑道。

“唉!师命难违啊!”龙鼎中故作无奈说。

无尘公子和王琦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第五十二章 再遇独漠孤

“无尘公子,我闻着这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这里可曾发生过争斗?”王琦问。

“应该是的吧,我也不太清楚,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见不得那些血腥的,所以姐姐们在我上楼之前就会处理掉这些的,四位姐姐,这里可有人争斗?”无尘公子说。

“回公子,刚刚却是有人争斗。”四个女子回答说。

“看来王公子猜的不错。”无尘公子说。

“现在飘雪城群英汇聚,发生一些争斗很正常的。”龙鼎中笑道。

“不过这次的争斗可不是为了较量。”无尘公子说。

“哦?”王琦和龙鼎中都看向无尘公子。

无尘公子不回答,反而问两人说:“这次飘雪阁举办开阁大会,各路少年英杰汇聚飘雪城,你们可知当今武林有哪些少年英杰?”

“这当然是首推剑神叶君了!”王琦说。

王琦说完,无尘公子和龙鼎中都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搞得王琦有些不知所措。

“王公子,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出过门了?”无尘公子收敛了笑容,问道。

“我一年前就一直在山门里修炼棍法,直到开阁大会将近,才奉我父亲之命来参加飘雪阁的开阁大会。”王琦说。

“怪不得。”无尘公子和龙鼎中说。

“怎么了?”王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剑神叶君也公子早就死了。”无尘公子喝了一口刚刚端上来的茶,淡淡地说。

“什么?死了?剑神叶君他……他死了?这怎么可能?二位不要说笑。”王琦不相信,这怎么可能,这些年来江湖上年轻一辈中名声最响的只有叶君,他三年前被称为剑神,人人都认为年轻一辈中属他武功最高,剑法最好,他怎么可能会死?这几乎没有可能。

“王兄,这是真的。”龙鼎中认真地说。

“这……这怎么可能?”王琦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起剑神,王公子可知道白衣剑神上官惊云?”无尘公子问。

龙鼎中听无尘公子这么问,脸上忍不住有了笑意。

“当然,白衣剑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么?难不成他也死了?”王琦随口说道。

“正是。”龙鼎中回答。

“啊?”王琦愣住了。

“白衣剑神上官惊云也死了。”无尘公子说。

王琦已经开始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无尘公子和飞龙宗的龙鼎中了,这两人的话怎么那么不可信。

“王公子,这都是真的,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这确实是事实,我无尘从来不骗人,也没有必要骗人。”无尘公子说。

确实,无尘公子和龙鼎中两人骗他做什么呢?没有任何理由。

“他……他怎么死的?被人设计陷害了?被人下毒了?还是被人埋伏围殴致死了?”王琦问。

“都不是。”无尘公子摇摇头。

“他是被人堂堂正正打败的。”龙鼎中说。

“什么?是谁?难道是那些老怪物?那也不可能啊!”王琦问道。

“你们可认得窗口那位?”无尘公子又没有回答,而是指向孟十九。

王琦和龙鼎中看向窗口,窗口一男一女,少年白发如雪,随意披散在身后,一身黑衣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腰间插着的一把刀很是特别。

少女浅绿衣衫,腰悬剑,面容清秀,正和这男子说着什么。

“白发……少年……啊!他难道就是最近江湖上声名远播的雾寒刀拥有者孟十九吗?”龙鼎中惊讶地说。

“雾寒刀?孟十九?”王琦自然知道雾寒刀,但是孟十九,他并没有听说过。

“白衣剑神上官惊云就是死在他的刀下。”无尘公子说。

“什么?他?一个少年?”王琦几乎跳了起来。

“正是。”无尘公子点点头。

王琦看向龙鼎中,龙鼎中点点头说:“江湖传言是这样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信。”王琦摇摇头。

“这个姑且不论,我问你们,你们说这孟十九可算不算少年英杰?”无尘公子问。

“这个……”龙鼎中有些迟疑,因为他觉着孟十九之所以出名,全是因为雾寒刀。

王琦则没有说话,因为他并不了解孟十九,他对于不了解的事从来不说,而且他还在惊讶中,想着白衣剑神上官惊云的事。

“我说他就是一个有胆气,有魄力的少年英杰。”无尘公子微笑着说。

“哦?此话怎讲?”两人问。

“不论白衣剑神上官惊云是不是死在他的刀下,他拥有江湖上几乎人人为之疯狂的雾寒刀,却敢来飘雪城,光凭这份胆魄,我无尘公子就佩服他。”无尘公子认真地说。

两人闻言一震。

确实,要是换了别人,拿到雾寒刀,肯定悄悄地躲起来,哪有像孟十九这样的,不仅大摇大摆地乱晃,而且哪里人多他往哪里凑。

孟十九已经准备走了,他自然听到了无尘公子和另外两个人谈论自己,还时不时看自己一眼,这种感觉让孟十九很不自在。

“雯雪,走吧。”孟十九对雯雪说。

“别急着走啊!我觉着你再坐一会,还有鱼会上钩的,那个无尘公子已经勾起龙鼎中和王琦的兴趣了。”雯雪笑嘻嘻地说。

“可是我怎么感觉浑身不舒服。”孟十九说。

“那好吧,我们走。”雯雪说。

“小二,结账!”孟十九喊。

小二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二楼,乐呵呵地跑了过来,对两人笑了笑说:“客官,您的账那位公子已经结过了。”

孟十九顺着店小二指的方向一看,原来是无尘公子。而无尘公子正微笑着对他点头示意。

孟十九只好笑了笑,对无尘公子说了一声:“多谢无尘公子。”

无尘公子摇摇头,微笑道:“孟公子不必客气。”

“孟十九?”忽然一个声音从孟十九身后传来。

孟十九回头一看,竟然是独漠孤。

“毒蘑菇?你怎么在这里?上次让你等我们,你竟然一个人走了,真是的。”孟十九走向独漠孤说。

独漠孤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位是……?”孟十九看向独漠孤身边的女孩子。

“你就是孟十九啊?我叫谢落鸢。”谢落鸢对孟十九微微一笑。

“谢姑娘你好,这是雯雪。”孟十九拉过雯雪对谢落鸢说。他这次说的确实是雯雪不是吻雪。

“谢姑娘你好。”雯雪对谢落鸢微微一笑。

“雯雪姐姐你好。”谢落鸢微笑道。

“来,我们先坐下再说吧!”孟十九对独漠孤和谢落鸢说。

四人坐到了孟十九刚刚坐的那桌店小二收拾了桌子后,四人开始闲谈。

谢落鸢对孟十九很感兴趣,因为他最近听了好多关于孟十九的传说。

谢落鸢问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孟十九无法回答。

“孟大哥,你的头发这么白是为什么?”谢落鸢瞪着天真无邪地大眼睛问。

“这个嘛!天生的,我出生在一片鹅毛大雪的夜里……”孟十九又准备开始胡扯,却被雯雪出卖了。

“落鸢妹妹,不要听他胡说,他说的话十句有八句是假的。”

孟十九无奈的看了一眼雯雪,对独漠孤说:“毒蘑菇啊,,你怎么回来飘雪城啊?你难道也是来曾经飘雪阁的开阁大会吗?”

“不是。”独漠孤回答。

“蘑菇是跟着我一起来的。”谢落鸢说。

“跟着你?你难道也是来参加开阁大会的?不是要男的吗?难道你男扮女装?”孟十九傻傻地问谢落鸢。

三人无语。

“我是飘雪阁的弟子,所以蘑菇就随我一起来飘雪城啦。”谢落鸢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孟十九点点头。

“落鸢妹妹,你既然是飘雪阁的弟子,那你知道这次开阁大会都请了什么人来?”雯雪问。

“我也不是太清楚,好像江湖上有一些名声的都被邀请了,至于来了那些人,我就不太清楚了,这些事有别的师姐负责的。”谢落鸢说。

“哦。”雯雪点点头。

“孟大哥,听说你有一把号称天下第一的雾寒刀,是不是很厉害?”谢落鸢忽然想起来雾寒刀,便问道。

“是有把雾寒刀。”孟十九抽出腰间的雾寒刀,递给谢落鸢。

雯雪看了一眼孟十九,孟十九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落鸢看着雾寒刀,说:“这就是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吗?和别的刀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雾寒刀不出鞘自然平平无奇。”孟十九微笑道。

“哦!我可以拔出来看看吗?”谢落鸢问。

“当然,不过你要小心点,雾寒刀的寒气很重的,会顺着手臂入侵身体。”孟十九提醒说。

谢落鸢点点头,手一用力,雾寒刀出鞘。

谢落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雾寒刀上顺着手臂直接侵袭上来,她急忙运功抵住这股寒气。

“果然有股寒气。”谢落鸢问孟十九,“孟大哥,你一直拿着雾寒刀,会不会把手冻僵啊?”

听谢落鸢这么问,孟十九就想起来雯雪,她当时也这么问的,不由得笑了笑,说:“不会的,这刀鞘可以封住寒气,不拔刀是不会有寒气的。”

谢落鸢把雾寒刀插回刀鞘,寒气顿时消失,只是身周一层淡淡的雾气还未消失。

“好神奇的刀啊!给你,孟大哥。”谢落鸢说完便把雾寒刀递给孟十九,孟十九刚想要接过去,忽然一阵劲风袭来,一只如鹰爪的手抓向了雾寒刀。

第五十三章 陈墨雨的决心

孟十九见鹰爪般的手抓来,当即变手为爪,抓向伸来的鹰爪手的手腕,谁知这抓向雾寒刀的鹰爪手忽然一变,竟然抓向了孟十九的手腕。

“鹰爪擒拿手?”孟十九惊呼一声,手忙往回一缩,躲过了这一爪。

鹰爪手一击不中,又再次把手伸向雾寒刀,但是谢落鸢已经把雾寒刀收了回去,所以他便把目标又锁定在了谢落鸢身上。

独漠孤出剑了,虽然对手用的不是剑,但是他却想也没想就拔出了剑。

独漠孤的剑如惊鸿照影,一闪即逝,惨叫声这才响起。

“好快的剑!”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孟十九这才看清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这人一身黑衣,面容枯瘦,似乎有五十来岁了,此刻正握着自己的右手手腕,额头全是冷汗,他的手腕鲜血直冒,而他的右手手掌已经掉在了地上。

就在这人把手伸向谢落鸢的时候,独漠孤的剑出鞘了,快的无法形容,就好像他的剑从未出鞘,而这人的手掌自己断了一样。

“你是谁?”断掌的那人看着独漠孤问。

“独漠孤。”独漠孤回答。

“你师傅是谁?”断掌人问。

独漠孤没有回答。

“好!告辞。”断掌人恨恨地说,说完转身走了。

“慢走,不送!哈哈……”孟十九笑道。

“毒蘑菇,你的剑比我想象的要更快。”孟十九转身对独漠孤说。

独漠孤没有回答。

谢落鸢说:“那是当然,蘑菇可厉害了。”

孟十九点点头。独漠孤的剑是他见过的剑中最快的剑,没有之一,就连白衣剑神上官惊云的剑,也没有独漠孤的快。

“龙公子,此人的剑法与你相比,则如何?”无尘公子问龙鼎中。

龙鼎中默然良久,摇了摇头,叹道:“我的剑没有他的剑快!”

“王公子,你若与此对敌,胜负如何?”无尘公子又看向王琦,问道。

王琦想着刚才的那一剑,越想觉得越可怕,他根本没有办法挡得住那么快的剑。

“不行。”王琦摇摇头。

“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出现,这开阁大会果然名不虚传,也不枉我来此一趟,哈哈……”无尘公子大笑道。

“无尘公子若与此人对敌,不知结果如何?”龙鼎中忽然问。

“这个嘛!不打过怎么知道呢?哈哈……”无尘公子笑道。

“那何不趁现在……”龙鼎中话还未说完,就被四女打断。

“我家公子岂是能随便出手的?”

“哦……哈哈,说的是,是我失言了,我自罚一杯。”龙鼎中笑道。

孟十九四人闲聊到夕阳西下,才走出了客栈,但大多时候都是孟十九和谢落鸢两人在扯,雯雪话说的少,独漠孤自然是不会主动说话的,孟十九问什么他要么嗯,要么谢落鸢替他回答。

独漠孤和谢落鸢两人告辞离开,只剩下孟十九和雯雪。

“吻雪,我们现在去哪里?”孟十九看着落日,问道。

“睡觉,还能干什么,瞎逛的话可能又要打架,我实在厌烦了。”雯雪说。

“好吧。”孟十九垂头丧气地说。

雯雪没有理会孟十九的低落情绪,她知道孟十九一会就好了。果然,不一会孟十九又开始东拉西扯地和雯雪聊起来了。

夜色渐浓。

“准备的怎么样了?”一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问面前站着的一个人。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时间一到。”那人回答。

“很好,很好。”男子满意地点点头。

“对了,那个孟十九呢?”男子忽然问。

“他已经到了飘雪城。”那人回答。

“很好,他的表现我很满意,很久没有这样的人出现了,我实在太过寂寞。”这个男子微笑道。

“对了,叶君的事已经查清楚了,是一个叫独漠孤的少年杀的,而且此人就在飘雪城。”那人说。

“哦?独漠孤?独……难道……?”这男子沉吟着。

“他的剑法确实不弱,今天在飘雪城仅一剑就削断了飞天鹰爪姜云森的右手。”

“姜云森?这应该的,能三剑杀了叶君的人,剑法自然不弱。更可况他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的弟子。”男子说。

“那个人?剑……难道您说的是……”那人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不错。你盯紧孟十九和独漠孤,但是不要出手,切记。”男子说。

“是。”那人答应一声,对男子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有趣啊!”男子喝了一口茶,微笑道。

在明灭不定的灯火照耀下,他身上的九条黑龙若隐若现。

飘雪阁,一间屋子的灯还亮着,一张琴摆在桌上,弹琴的人呢?人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这个女子忽然叹了口气,似有无尽的莫落。

这个女子正是钟离雨琴。

她在等谁呢?当然是陈墨雨。

陈墨雨此刻在哪里呢?

他此刻也在飘雪城,他来到这里已经两天了,但是飘雪阁的开阁大会尚未开始,上山是不允许的,所以他只能等待。

陈墨雨是背着自己的父亲来的,当他提出要去飘雪阁看看开阁大会的时候,他的父亲断然拒绝了他,没有任何理由。

陈墨雨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亲从来不让他出门,从来不让他迈出白牙谷一步,而他的大哥陈霜歧却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于是,他在他大哥要走前一晚就跑了出来,在半道上等他大哥陈霜歧。

他知道,他的大哥是不会告诉父亲的,他相信自己的大哥。

陈霜歧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大哥虽然不太理会自己这个弟弟,但是当他出现在陈霜歧面前,告诉了自己的目的之后,他大哥陈霜歧也没有多问,就带上了他。

一路风餐露宿后,他终于抵达了飘雪城,他大哥陈霜歧到了飘雪城之后就不见了踪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陈墨雨白皙的手指按在琴弦上,略微有些颤抖,他的心很乱很乱。

来到这里后,他才知道了这个开阁大会是多么的盛大,来的人个个都是英杰,每个人都武艺高强,他们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而自己,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抚琴作诗,面对这些武林豪杰,他简直就像是在狼群里的一只羔羊。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很失败,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和希望。

他又忽然想到了钟离雨琴,那个温婉,善良的姑娘。

他最先想到了钟离雨琴的手,那双如葱根一般的手指,那双玉手可以弹奏出婉转好听的琴音。

然后他想到了钟离雨琴的眼睛,那双充满灵气和爱意的眼睛,只要被那她双眼睛看到,就会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

接着他又想到了钟离雨琴的秀发,乌黑又纤长,那夜在晚风中的飞仙髻,两缕飘动的青丝拨动了他的心弦。

……

“唉!”陈墨雨叹了口气,看向了自己面前的琴。

弹一曲吧!以寄相思。

琴音响起,有些哀伤。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琴音止,陈墨雨起身开门。

门外一个光着膀子,凶神恶煞的大汗说:“大晚上弹什么琴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哦!实在是抱歉!我习惯了晚上弹琴,不曾想打扰了你的休息,实在抱歉。”陈墨雨对大汉作揖道。

“你……也是来参加开阁大会的?”那汉子饶有兴致地看着陈墨雨。

“啊……是的。”陈墨雨回答。

“哈哈……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来参加开阁大会?你要笑死我吗?哈哈……”那汉子大笑道。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请吧!”陈墨雨冷下了脸,就欲关门。

“哎!等一下,别急嘛!我并不是有意要取笑你的,我叫霍子厚,来自赤云寨,你呢?”

陈墨雨见这人自报家门,看样子虽然凶神恶煞的,但是他却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什么恶意,所以便后退一步说:“小可姓陈,名墨雨,霍兄请进。”

霍子厚也不客气,就走了进去坐了下来。

“其实呢,我也没有在睡觉,只不过很闲,所以刚刚听见你在弹琴就来敲门了。”霍子厚说。

“哦!原来如此。”陈墨雨点点头。

“霍兄对开阁大会可有什么了解?”陈墨雨为霍子厚倒了一杯茶,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有很漂亮的姑娘,所以我就来了,哈哈……”霍子厚回答。

“……”陈墨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霍兄来此多久了?”陈墨雨问。

“我一路快马加鞭,赶来飘雪城,还以为可以看到飘雪阁水灵灵的姑娘呢,结果飘雪阁的那些人居然说要到初七才可以,真是让人失望啊!”

“……”陈墨雨在此无话可说。

“你为什么来这里?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武功。”霍子厚问。

“我?我是为了一个姑娘。”陈墨雨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隐瞒,就直接说了出来。

“飘雪阁的姑娘?”霍子厚问。

“是的。”陈墨雨回答,他脑海已经浮现出钟离雨琴的身影。

“唉!兄弟,不是我打击你,以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你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希望。”霍子厚叹了口气说。

“我知道,但是我必须要来。我就算是死在开阁大会的擂台上,我也要来的!”陈墨雨说。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平静,但是在霍子厚听来如滚滚惊雷。他人虽然瘦弱,但是这一刻,他的身形在

霍子厚看来是那么高大伟岸。

“我明白了。兄弟,加油,你可以的!”霍子厚拍了拍陈墨雨的肩膀说。

“谢谢。”陈墨雨看向霍子厚,这一刻,他觉得霍子厚是那么亲切,可爱。

第五十四章 开阁大会正式开始

时间一晃而过,已经到了七月初七,七夕,也就是飘雪阁开阁大会开始的日子。

这几天,孟十九四人把飘雪城逛了个遍,不过两天前谢落鸢就回去了,因为她要回去准备开阁大会。

临走之际,谢落鸢和独漠孤两人悄悄地说了很久的话,孟十九很奇怪,他觉得独漠孤这个闷葫芦和谢落鸢怎么会说那么久。

飘雪阁。

晴空万里,微风习习。

飘雪广场。

这个平时空旷的广场今天摆满了椅子,几乎座无虚席。

广场中心,有一个十丈方圆的擂台。铺着红色的地毯,四周挂满了红灯笼,好不喜庆。

独漠孤、孟十九和雯雪三人坐在一起,谢落鸢则不知所踪。

随着一串鞭炮被点燃,开阁大会宣布正是开始。

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从天而降,宛若仙子临世。

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对着众人一礼,说:“各位今日能不远千里来飘雪阁,参加我飘雪阁的开阁大会,我钟离静薇深感荣幸,先在这里得对大家表示深切的谢意。由于来的人比较多,若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清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钟离阁主说哪里的话,大家来这里的目的都很明确,有什么抱歉的。”忽然一个中年人起身笑道。

“哈哈哈……”众人哄然大笑。

钟离静薇也微微一笑,说:“那么,现在,开阁大会就正式开始。”

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说完话,就飘然落到了台下。

这时,一百多个身穿大红色衣服的姑娘走上了擂台,还有四个白色轻纱的女子抱着琴坐在了擂台的四个角,而那些红衣女子,她们个个手拿流苏扇,随着琴音翩翩起舞。

台下一个面色苍白,书生气十足的少年正紧紧地盯着台上一个抚琴的白衣女子,眼中的痴迷很爱意十分明显。这个白衣女子梳着飞仙髻,白色的发带扎成一个蝴蝶结,正是钟离雨琴,而这少年自然就是陈墨雨。

他终于见到了钟离雨琴,在她离开后的第六十三天。

她依旧那么美丽动人,依旧那么明艳靓丽,但是她为什么轻皱着娥眉,双眼也在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陈墨雨站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兴高采烈地跳着。

但是他站的实在是太远,钟离雨琴终究还是没有看见陈墨雨。

“陈兄弟,你还是别白费力气,她看不见的。”霍子厚说。

“唉!”陈墨雨无奈地坐了下来。

霍子厚看着陈墨雨,叹了口气。

孟十九看着跳舞的那些女子,忽然发现谢落鸢也在里面,忙指着谢落鸢说:“哇,雯雪,你看,是落鸢姑娘。”

“真的呀!原来她回去时准备跳舞去了呀!”雯雪说。

“对了,雯雪,你会不会跳舞?”孟十九忽然看向雯雪问道。

“跳舞?当然会啊,我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琴棋书画?好像没有跳舞啊?”孟十九认真的数着手指说。

“这个……这不重要啦!反正我会就是了。”雯雪说。

“哦!对,我想起来了,你会舞剑,上次在清风明月楼上……”

“嘘!”雯雪把食指放在孟十九的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了?”孟十九低声问,还左右看了看。

“不要再提那次的事了。”雯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好吧,不提了。”孟十九说。

琴音渐止,歌舞渐歇,谢落鸢等人退了下去。

鼓声起。

“咚咚咚……”

“今年,参加开阁大会的少年英杰共计三百一十六位,而我飘雪阁的弟子只有一百二十三位,所以,我们要从这三百一十六位少年英杰中选出一百二十三位。当然,今年的规矩还是和以往一样,比武!”一个长老站在擂台上朗声道。

“雯雪,这个比武是怎么比啊?和飘雪阁的弟子比吗?还是这些少年英杰之间比?”孟十九问雯雪。

“嗯……应该是这些少年英杰和飘雪阁的弟子比吧!就像比武招亲那样。”

“比武招亲?”独漠孤忽然转头看向雯雪。

“你不知道吗?”孟十九问。

独漠孤摇摇头说:“不知道。”

“比武招亲呢,就是……呃……是什么,吻雪?”孟十九刚想给独漠孤解释一番,但是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太清楚,便让雯雪说。

“所谓的比武招亲呢,就是招亲的一种方式,由女子设下擂台,邀请众人来参加,谁的武功最好,便可以娶到设擂的女子。通常擂主由招亲的女子担任,谁挑战成功就成为新擂主。没人再比试的话直接获胜;要是还有人比试,武功最好者获胜。”雯雪说。

“原来如此。”孟十九点点头。

“哦。”独漠孤回答。

“今天是个喜日,所以呢,比武也就点到为止,不得伤人性命,否则直接取消资格。”那个长老说。

“来人,分台!”

忽然走上一群手拉红带的女子,将擂台分割成了四块。

“规则依旧,认输、跌出擂台都算输。”

这长老说完便下了台,然后上了四名飘雪阁的女子,她们已经换回了平日的衣服,站在了擂台上。

“飘雪阁王静仪。”

“飘雪阁孙佳云。”

“飘雪阁齐小雪。”

“飘雪阁薛菲菲。”

“请赐教。”四人齐声道。

“这飘雪阁果然名不虚传啊!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是啊!是啊!妙哉美哉!哈哈哈……”台下已经议论纷纷起来,但是一时间还没有人上台。

“既然没有人开这个头,就让我先来吧!”忽然一个青年起身,飞上了擂台说。

他落在了那个叫做齐小雪的姑娘面前,对齐小雪拱手一礼,微笑道:“在下天伏峰杨方源。”

“请!”齐小雪还礼道。

有人带头,很快就有其余的人上了擂台。

四组人同时比武,这人孟十九感觉很难受,不知道该看那里的好,而雯雪则一直看着那个叫齐小雪的姑娘,神情很专注,至于独漠孤,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看样子,在谢落鸢上台之前,他是不会有什么兴趣了。

这飘雪阁虽然都是些女子,但是武功却也不弱,尤其是飘雪阁的剑法,自成一派,轻灵飘逸,特别适合女子修炼。

当然,这些少年英杰也不是等闲之辈,所以打的有来有回,好不热闹。

在座的都是些少年英杰,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所以个个都神情专注,看着擂台上的比武,想要了解这些人的武功高低,这自然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一个输的居然不是飘雪阁的弟子,而是一个来自洛书帮的叫陈钦庭的青年,他败给了孙佳云。

“好!”台下传来一片喝彩声,落败的陈钦庭灰溜溜地溜下了擂台。

但是其余的三位都战胜了飘雪阁的弟子,虽然败了,但是她们都没有什么失落,齐小雪的眼里居然还冒着亮光,紧盯着打败自己的青年,那种眼神不言而喻。

“现在擂主换成了台上站着的这几个了,要挑战的人自然也就只能和他们打了。”雯雪给孟十九说。

“这样的话,岂不是最先上台的最吃亏?到后面力气不足,肯定会输啊!”孟十九问。

“不,不是这样的,挑战是会进行下去,但是最后的胜者却不一定会娶到新娘子哦!”雯雪笑着说。

“啊?那是为什么呀?你不是说最后的胜者就可以娶到新娘子吗?现在怎么又变了?”孟十九挠挠头,有些不懂了。

“最后的选择权在飘雪阁弟子的手里,她们觉得上台的人之中哪个最中意,他就会选择那个人。”雯雪解释说。

“这样啊!原来比武只是为了表现一番是不是?”孟十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一般都会选择最后获胜的人,很少会有选其他人的情况发生。”雯雪说。

“有趣。”孟十九点点头。

“你想干嘛?该不会也想上去吧?”雯雪瞪着孟十九问。

“没有的事情,你想多了,我喜欢的可只有你一个。”孟十九连忙摇头。

“哼,这还差不多。”雯雪白了一眼孟十九说。

独漠孤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地嘴角掀起一抹微笑。

虽然设有四个擂台同时比武,但是也比了好久,这四个水灵灵的飘雪阁弟子才有了最终人选。还真有选了落败的人,齐小雪就选择了一开始和自己对战的那个来自星月楼的叫做李锦洪的少年。

“吻雪!吻雪!,你看,还真的有选落败的人啊!”孟十九大呼小叫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个呆瓜,还真是呆,这也没见过。”雯雪无奈地说。

“哈哈……”孟十九哈哈一笑,并不在意,他只是想和雯雪瞎扯而已。

这一幕在陈墨雨眼中却不同了,他看都了希望!看到了可能!看到了一缕光划破了黑夜,照亮了自己。

“哈哈哈……有希望了!有希望了!”陈墨雨像是疯了一样站起身来大笑了。

他本是一个很有教养,很知礼节的人,但是今天他已经失态两次了,但是他却浑然不觉。

第五十四章 相见

钟离雨琴换上了一件轻纱流仙裙,这件赫然是那夜去见陈墨雨时穿的那件衣服。

钟离雨琴手里握着剑,眼神很平静,但是在眼底深处有着看不见的哀愁。

她的心是冰凉的,她没有看见陈墨雨。

她望穿秋水,千盼万盼,终究没有把那个少年的身影寻见。

她已经悲痛欲绝,虽然看起来是平静的,但是她的心里已经是波涛汹涌。

“他还是没有来吗?是我自作多情了吗?还是他已经来了,而我没有找见呢?”钟离雨琴低语。

“可能他真的不会来了吧!是的,他没有一点武功,怎么可能回来呢?肯定是他的爹不让他来吧!他可是说好要来的,他不会不守约的!可是……如果他来了的话,为什么还不出现呢?难道他看不见我吗?……”钟离雨琴胡思乱想着,都忘记说自己的名字了。

陈墨雨看到了钟离雨琴,她和那夜的打扮一模一样。

陈墨雨已经站起身,奔向了擂台,他已经不顾一切了,是的,她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十丈,五丈,三丈……

当陈墨雨冲到擂台边上的时候,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姑娘你好,小生金戟山顾向阳,请赐教。”一个手拿方天画戟的青年站在钟离雨琴面前,对钟离雨琴说。

“雨琴!”陈墨雨喊了出来,想要到擂台上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这位公子,擂台上已经有人了,你等他们比试完再上台吧!”

“雨琴!”陈墨雨没有理会这个人,继续喊道。

“是谁在呼唤我的名字?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难道是墨雨吗?不!不可能是他的,他没有来……”

“雨琴!是我啊!雨琴!”陈墨雨继续对着台上的钟离雨琴大喊,并且挥着着双手。

“真的是他?”钟离雨琴猛然回头神来,一眼就看到了陈墨雨,被人拉着往后拖的陈墨雨,还在不停挥手呼唤自己的陈墨雨。

“墨雨!”钟离雨琴惊喜地叫了出来,翻身飞下擂台,直奔陈墨雨而去。

“哎!姑娘……”顾向阳伸出手喊道。但是此刻钟离雨琴的眼里只有陈墨雨一个人,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别的什么。

钟离雨琴冲到陈墨雨身边,拉着陈墨雨的人也立刻松开了手,陈墨雨跌坐在地上。

钟离雨琴扶起陈墨雨,眼里已经闪烁着泪话,紧紧地盯着陈墨雨,而她的手也紧紧地抓着陈墨雨的手。

“墨雨,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钟离雨琴激动地说。

“是我!雨琴,是我!”陈墨雨也紧紧地抓住钟离雨琴的手,回答说。

“你终于来了!”钟离雨琴说完就扑倒在陈墨雨的怀中,陈墨雨也紧紧地抱住了钟离雨琴,似乎想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看到这一幕,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心里暗暗生气:“雨琴这孩子怎么可以如此没羞没臊!”

一旁的长老看出了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的不悦,便走上前去。

此时,台下已经喧哗起来了。

“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怎么?这个姑娘已经心有所属了?那怎么还上台啊?这不是耍我们吗?”

“就是,怎么可以这样啊?”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现在的女子竟然如此放荡!”一个老头摇着头说道。

老头身边的少年听了老头的话,眼里充满了嫌弃,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雨琴!”那个长老走了过来,拍了拍钟离雨琴的肩膀。

“雨琴,大家都看着呢!”长老的说话声音已经提高了几分。

钟离雨琴和陈墨雨这才分开,钟离雨琴这才注意到大家都看着他们两人,顿时满脸绯红。

“快回到擂台去,可不能影响开阁大会!”长老说。

“夏长老,我喜欢他!”钟离雨琴鼓起了勇气说。

“我知道,但是你现在必须先上台去,不能坏了规矩。”夏长老说。

“可是……”钟离雨琴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墨雨阻止了。

“雨琴,你放心吧,我会上台去的,相信我。”陈墨雨对钟离雨琴说。

“可是……”钟离雨琴还是有些担忧,但是看到陈墨雨的笑容,她就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擂台去了。

“雨琴,你放心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弃你的。”陈墨雨低声自语道。

钟离雨琴此刻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眼神充满了坚定,既然陈墨雨已经出现,她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不论待会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她都有勇气去面对。

钟离雨琴上了台,对顾向阳说:“飘雪阁钟离雨琴,请赐教。”

顾向阳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从来没有人可以这样无视自己,这个飘雪阁的女子竟然在自己上台后,丢下自己去和另外一个男子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这是他不能忍受的,他感觉自己的尊严收到了侮辱,所以,他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这个无视自己的女子。

顾向阳的方天画戟已经指着钟离雨琴了,那锋锐的戟刃似乎要划破钟离雨琴的咽喉,用鲜血来洗刷耻辱,他认为的耻辱。

钟离雨琴拔出来剑,专注地看着顾向阳的方天画戟,她感受到了顾向阳的杀意,冰冷的杀意。这个男子对刚才自己的无视似乎很愤怒,尽管他没有说一句话指责她,但是他眼睛里燃烧的火焰,已经十分明显。钟离雨琴并没有害怕,也没有退缩,她是没有退路的,如果自己败了,以顾向阳那冰冷的杀意,陈墨雨一上台就会被他杀死的,钟离雨琴十分肯定。所以,这一战,她不能败,只能胜。只有胜了,她才有希望和陈墨雨在一起。

剑已经舞动了起来,轻柔飘逸,优雅自然,每一剑都像是在跳舞一样,那么优美,但是这美丽的剑法却是致命的。钟离雨琴每一次出剑,都直指对方要害,钟离雨琴已经不是当初遇见独漠孤时的钟离雨琴了,她已经改变,为了爱而改变。

是的,爱情正是拥有这种神奇的魔力,它可以让一个人彻底改变。

顾向阳的方天画戟太过于长了,也太过于重了,舞动起来没有钟离雨琴的剑灵巧,当钟离雨琴和他近身后,他就更没有办法发挥自己的力量了,所以一时间显的有些狼狈。

但是,随着战斗的继续,顾向阳慢慢的舞动起方天画戟,将钟离雨琴逼退之后,这种情况就不复存在了,钟离雨琴的剑再也无法靠近顾向阳,顾向阳的方天画戟实在是太有威势了,细长的剑根本无法招架。

“这个飘雪阁的姑娘好像有点招架不住了。”雯雪说。

“嗯,是的,她的剑虽然灵动,但是却无法近身,根本无法对那人造成威胁,而那人的方天画戟,虽然比较笨重,但是他的对方天画戟实在太过熟悉了,每一招每一式都浑然天成,毫无破绽,而且飘雪阁的那个弟子稍一疏忽,就会被压制。一旦被压制,那她就毫无胜算了。”孟十九分析说。

谢落鸢此刻正在某处看着自己的师姐钟离雨琴,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白牙谷之后,师姐钟离雨琴为什么会常常发呆了,她明白了为什么最近师姐总是闷闷不乐,忧心忡忡。

原来师姐一直在想念这个和白牙谷的陈公子有点相似的少年,原来她的心早已有了归属。

她忽然想到了独漠孤,眼睛捕捉到了他,独漠孤此刻正闭目养神,对周围的一切好像漠不关心,虽然她那天个独漠孤说了,他当时也回答的是“嗯”,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忧,她一直看不透,看不明白独漠孤,不知道他的心,所以她的心有些乱。

“当啷”一声响,把谢落鸢从思绪里面拉回了现实。

钟离雨琴的剑已经被击飞,而顾向阳的方天画戟却没有停下,又是一戟刺了出去。钟离雨琴虽然剑已经落地,但是她依旧不肯认输,眼中全是决绝,毫无退意。

“师姐!”谢落鸢已经惊呼出声了,刚刚顾向阳的方天画戟已经削落了钟离雨琴的一缕青丝,再打下去钟离雨琴可能会死的,而顾向阳眼里全是得意,没有停手的意思。

“雨琴!够了!够了!”陈墨雨在台下大喊,他虽然不懂武功,但是钟离雨琴的剑已经落地,她的秀发随风飘到了自己手里,他已经明白钟离雨琴是打不过对方的。

钟离雨琴没有理会陈墨雨的话,依旧在顽强拼搏着,她不想、不会、不能,也不可以放弃。她不想让陈墨雨面对这杆方天画戟,她也不能让陈墨雨面对这杆方天画戟。

钟离雨琴找到了一个机会,又捡起了自己的剑。

“还挺顽强的嘛!哈哈哈……我喜欢,你可千万不要认输哦!”顾向阳大笑道。

“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雯雪皱着眉说顾向阳。

“我也看他不顺眼。”孟十九说。

“她是落鸢的师姐。”独漠孤忽然开口。

“师姐?你是说这个女子吗?”孟十九问。

“嗯,钟离雨琴。”独漠孤说。

谢落鸢是给孟十九和雯雪提起过钟离雨琴的,所以孟十九和雯雪自然也是知道钟离雨琴的存在。

第五十五章 倔强的钟离雨琴

三人看着已经狼狈不堪,却还在坚持的钟离雨琴,不由地叹了口气。

“我们要帮一下她才行,她好像不会认输,再打下去就可能会没命的。”雯雪有些担忧地说。

“我这就上去把这个嚣张的家伙给砍了。”孟十九跃跃欲试。

“别冲动,你这样冲上去是破坏人家开阁大会的规矩的,她们会把你抓起来的。”雯雪连忙拉住孟十九。

“我才不怕呢!”孟十九满不在乎。

“你不怕,我怕。你上去被别人认出来,这些英杰们都来抢你的雾寒刀,我看你怎么办?”雯雪说。

“这倒也是,毒蘑菇,你有没有办法?”孟十九问独漠孤。

独漠孤沉吟了一下,说:“只能救她的命。”

孟十九想了想说:“那行吧。”

钟离雨琴身子已经在颤抖了,尤其是握剑的手,都快麻痹了,但是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恐惧和退缩。

“很好,这样才对!千万不要认输哦!”顾向阳笑的很猖狂。

“我是绝不会认输的。”钟离雨琴再次挺剑刺向顾向阳,但是顾向阳只是用方天画戟轻轻一挑,就把钟离雨琴的剑给挑飞了。钟离雨琴实在是握不住自己的剑了,方天画戟和剑每一次相撞,那股强大的力道都震得自己手臂发麻。

“哈哈哈……”顾向阳得意地大笑,用方天画戟指着钟离雨琴,说:“捡起来,再来!”

钟离雨琴弯腰捡起了剑,面无表情,擦去嘴角的血迹,又一次刺向顾向阳,但是又一次被打飞。

“雨琴,够了!够了!”陈墨雨已经在擂台下倒在哭喊。

钟离静薇看着钟离雨琴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不再看钟离雨琴。

钟离雨琴一次次的捡起剑,一次次地刺向顾向阳,又一次次地被打飞,连她都跌倒在地,但是她却一次次地站了起来。

人们已经被钟离雨琴这顽强不屈的精神所震撼,就连在擂台上比武的人都停下了,看着钟离雨琴一次次地站起来。

整个会场都静了下来,只有陈墨雨的哭泣声、钟离雨琴剑被击飞落地的声音以及顾向阳得意的大笑声。

慢慢的,有了议论声。

“这个飘雪阁的弟子为什么不认输啊?她这又是何必呢?”

“没想到顾兄……顾向阳竟然如此残忍,对一个女子怎么下的去手?”

“好顽强的个姑娘啊!”

“别站起来了,快认输吧!”

“就是,不要再坚持了!”

“姑娘!快认输吧!你是打不过他的!”

“师姐!师姐!不要在站起来了!认输吧!”谢落鸢在一边喊道,眼泪早已经如同断线的珠子,要不是被身旁的人拉住,她早已经冲上台去了。

雯雪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下去。

孟十九也低下了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独漠孤看着那单薄的身影,那摇摇晃晃的身影,那满身鲜血的身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认识钟离雨琴以来,一直觉得她是一个温婉、善良柔弱的女子,没想到她的内心是如此地倔强。

独漠孤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擂台。

谢落鸢看见了独漠孤,便对独漠孤大喊:“蘑菇,你快救救我师姐吧!”

“你不能上台!”长老虽然心里在流泪,但是在她们心中,没有什么是比飘雪阁的规矩更重要的,所以只能看着,不能出手,也不能让别人干扰这样比赛。

独漠孤冷漠地看了一眼这个长老,然后继续走向擂台。

“站住!你再走一步就是破坏我飘雪阁几百年来的规矩,将会成为我飘雪阁的敌人。”长老挡在独漠孤身前,拦住了他,说道。

孟十九已经走上前来大声道:“难道规矩就这么重要吗?比人命还重要吗?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被活活打死吗?你的良心呢?”

雯雪也走上前来,对拦路的长老说:“台上的可是你飘雪阁的弟子啊?是你看着长大的弟子,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冷漠。

“这件事是我飘雪阁的事,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快走开,否则老身就不客气了。”

独漠孤对钟离雨琴说:“雨琴姑娘,你下来吧!”

钟离雨琴看了一眼独漠孤,微微一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独公子,我心意已决,你不要管我,我不能放弃的。”

独漠孤看出了钟离雨琴眼神中的坚定,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的。

陈墨雨此刻好恨,他不恨顾向阳,只恨他自己,他要是会武功的话,他要是像大哥陈霜歧一样的话,雨琴就根本不需要这样,她这完全是为了自己。

陈墨雨握紧了拳头,拼命地捶打着地面,鲜血染红了那片地面,手上的骨头都露了出来,他还是没有停止,他好像失去了感觉,失去了灵魂,只身躯壳。

“墨雨,不要悲伤,不要自责,我为你付出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钟离雨琴深情地看着陈墨雨说。

陈墨雨停止了捶打地面,看着钟离雨琴,他的心已经碎成了千万片。

“够了!雨琴!我不要你死!”陈墨雨大喊。

“放心吧!我不会的。我还要等你你娶我做新娘呢!”钟离雨琴微笑着说。

风忽然卷起了钟离雨琴的蝴蝶结发带,满头乌黑的长发也披散开来,随风飘扬着。她身上的斑斑血迹就像绽开的花朵,鲜红,刺目。

顾向阳看着钟离雨琴和陈墨雨,忽然冷笑一声,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立,踏前一步,一把抓住钟离雨琴的右手手臂,然后拉起了钟离雨琴的衣袖,看了一眼钟离雨琴的手臂。

钟离雨琴见顾向阳这番动作,面色忽然变得惨白起来,拼命想要挣开顾向阳的手,但是顾向阳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臂,无法挣开。

“哈哈哈……”顾向阳仰天大笑了起来。

钟离雨琴无力地向后倒去,却被顾向阳拉住,没有倒下。

“你放开他!”陈墨雨大喊。

“放开那个女孩!”台下的众人大喊。

“我听说,飘雪阁的弟子在出阁前,每个人右手手腕上都有一颗守宫砂,飘雪阁的各位,我顾某想问一问,为什么她没有?”顾向阳冷笑道。并且拉着钟离雨琴的手臂让众人看。

“啊?真的没有!”众人大惊。

“这……”

……

“守宫砂是什么?”孟十九问雯雪。

雯雪没有回答。

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倒退了两三步,跌坐在椅子上。

“我早已经把身子给了墨雨了,当然没有。”钟离雨琴笑道,她的脸色已经不是惨白色,而是苍白色,眼睛注视着陈墨雨,眼中全爱意。

“好啊!大家都听见了吧?亏的飘雪阁还是名门大派,还每十年就邀请天下英杰来参加狗屁开阁大会。没想到飘雪阁的弟子都是些恬不知耻,偷汉子的荡女!真是笑死人!你们就拿这些荡女来让天下英杰来娶吗?当真把天下英杰当什么?啊?你们说啊?”顾向阳大声呵斥道。

众人的情绪已经被煽动了起来,很多人都站起身来大声道:“就是,你们说啊!把我们当傻子吗?”

当然,这些人中大多数是一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他们唯恐天下不乱。

“一群傻子!”孟十九骂了一句。

“阁主,这……没想到雨琴这孩子竟然……”一个站在钟离静薇身边的长老脸色很难看地对钟离静薇说。

钟离静薇此刻已经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是真的没想到,平日里乖巧懂事的雨琴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顾向阳松开了钟离雨琴的手臂,钟离雨琴随即倒在了地上,顾向阳低头俯视着钟离雨琴,冷冷地说:“你真是恬不知耻,怎么有脸站在这个擂台上?啊呸!”说着就冲着钟离雨琴呸了一口。顾向阳一开始只想杀了钟离雨琴,但是现在他却不这样想了,他现在就想看飘雪阁如何收场,钟离雨琴如何活下去,他的心情现在比杀了钟离雨琴爽太多太多了。

一些看热闹起哄的人也跟着涌上前来,准备唾弃钟离雨琴。

“站住!”孟十九大喝一声,拦在了众人面前,雯雪也站在了孟十九身边,警惕地看着众人,独漠孤一步一步走向陈墨雨,把陈墨雨扶了起来,然后带着陈墨雨飞上了擂台,陈墨雨立刻冲了过去,把钟离雨琴抱在怀里。至于刚刚挡路的长老,此刻已经灰溜溜地走了,拉着谢落鸢的人也松了手,谢落鸢飞奔上了擂台,来到了钟离雨琴的身边,泪眼朦胧地看着钟离雨琴。

此刻的钟离雨琴受伤极重,但是却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用手抚摸着陈墨雨的脸颊。

陈墨雨用沾满鲜血的手紧紧地抓住了钟离雨琴,无声地哭泣着。

“不要哭,墨雨,我……我没事的。”钟离雨琴费力地把手伸向陈墨雨的脸颊,去擦陈墨雨脸上的泪。

陈墨雨赶紧擦了擦自己的脸,露出一丝笑容,温柔地说:“我没有哭,我没有哭。”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

无尘公子对身边的四个女子说:“我们也过去吧!实在是太感人了。”

霍子厚早已经冲上前来,和孟十九一起拦住这些群情激奋地闹事者,并且回头对陈墨雨喊道:“兄弟,有这么爱你的姑娘,你太值了,一定不要松手,否则我第一个砍了你!”

陈霜歧陈公子叹息了一声,也走上前来,站在了霍子厚身边。

一边是要唾弃钟离雨琴的闹事者,一边是被的爱所打动的孟十九等人,他们对峙着,随时可能演变成一场乱斗,而钟离雨琴和陈墨雨,此刻他们眼中只有对方,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顾向阳冷眼旁观着,心里乐开了花。现在他希望的就是这些人能打起来,越混乱越好。但是,一双冷如冰霜的眼睛已经盯上了他。

第五十六章 止风波

独漠孤一步一步走向了顾向阳,他的心第一次如此愤怒,他师傅说过江湖上,人心险恶,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顾向阳竟然忍心将一个弱女子欺辱到这步田地,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顾向阳注意到了独漠孤,问道:“你要干什么?想为她报仇吗?”

独漠孤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杀你。”

“哈哈哈……”顾向阳大笑了起来,“就凭你?还想杀我?白日做梦!我看,你不是要杀我,而是要笑死我,哈哈哈……”

独漠孤没有再说话,对于死人,他一向没什么话。是的,在独漠孤眼中,顾向阳已经是个死人了。

顾向阳的笑声忽然就停住了,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双手捂着脖子,但是喷涌的鲜血是挡不住的,从他的指缝掌间流了出来。

“呜呜……”顾向阳嘴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想要说什么却已经说不清,然后他就倒了,躺在了擂台上。

他根本没有看清独漠孤的剑,他在大笑的时候只觉得又冰凉的东西似乎划过了自己的咽喉,那一瞬间的感觉,十分奇特,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触感。

然后他就觉得有热乎乎的东西从咽喉处喷涌而出,他想要用手去捂住,只是徒劳无功,而且他感觉吸进去的气都从咽喉又跑了出来。

独漠孤冷漠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顾向阳,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陈公子,快把师姐送去药堂救治吧!”谢落鸢对陈墨雨说。

“哦……对!雨琴,我们走。”陈墨雨抱起钟离雨琴就要走,但是台下的那些人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奸夫**!你们今天休想离开!”

“真是不知羞耻,勾引人家飘雪阁的无知少女!”

“好个不要脸的女子,还未结婚就失了身,和那青楼的妓女有什么区别?”

……

这些人站在自以为是的道德志高点上,对两人各种辱骂,如果现场有水果蔬菜的话,他们可能已经丢向陈墨雨和钟离雨琴了。

陈墨雨用温柔地眼神看着钟离雨琴,露出一丝微笑,说:“雨琴,不要管别人怎么说,我们走!”

“嗯嗯。”钟离雨琴幸福地点点头。她现在无所谓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只要陈墨雨在自己身边,她就觉得心安。

“这和你们有关系吗?给老子滚开!”孟十九上前一步,对众人喝道。

“当然有关系!要是飘雪阁的其他弟子人人和她一样,我们万一娶回去,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立足?”

“就是,我们何等身份?怎么可以娶这样的新娘子?”

“当然有关系,我们是飘雪阁请来参加开阁大会的,既然她上了擂台,自然和我们有关系?”

……

“那你们可以不娶啊!”孟十九说。

“你说不娶就不娶啊?你算什么东西?”

“就是,我们来就是娶飘雪阁的姑娘的,不然来干嘛?看热闹吗?”

“飘雪阁把我们请来,难道就是让我们娶不干不净的女子做新娘子吗?”

“飘雪阁当真了不起!我丁某佩服的很。”

……

孟十九说上一句,他们就还好多句。

“呆瓜,和他们讲道理是不行的。”雯雪对孟十九说。

“那怎么办?难不成杀出去?”孟十九已经握紧了雾寒刀的刀柄。

“别急,既然是飘雪阁的事,飘雪阁自然会出面的。”雯雪说。

果然,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已经落在了擂台上,大声道:“各位,请静一静!静一静!”她说话是用上了内力,震得众人耳朵都有些发昏。

这下子,整个广场都安静了下来。

“各位,来者是客,我尊你们。但是,我飘雪阁也不是你们放肆的地方!”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冷声说。

“哼,不要用你们飘雪阁来压我,我们都不是什么小鱼小虾,这些话就不必说了。”一人大声道。

“就是,在场的那个不是来自名门世家?”

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眼神冰冷地看着第一个说话的男子,飞身下了擂台,走到了那个男子面前。

“怎么?你想要出手教训一下我这个后辈吗?”那个男子也丝毫不惧,问道。

“你?还不值得我出手。”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冷笑一声,一把抓向了那个男子。这一抓看似平平无奇,却是玄妙无比,这男子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就被钟离静薇给抓住了,钟离静薇一把将这男子丢上了擂台。

“要杀你,不过我一抬手而已。”钟离静薇说。

“哼!”这男子面红耳赤地站起身,没有再说什么。

“晓婷!”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转身对一个飘雪阁的弟子说,“给我在十招之内打败他。”

“是,师傅。”何晓婷点头答应一声,飞身上了擂台。

众人一听钟离静薇要让着个姑娘二十招打败这男子,一下子来了兴趣,都将目光转移向了擂台。他们本来就是凑热闹而已,所以现在有了新的热闹看,自然就不再理会陈墨雨和钟离静薇他们了。

钟离静薇对这陈墨雨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把钟离雨琴带走。

陈墨雨在谢落鸢的带领下,离开了飘雪广场,去了药堂,独漠孤也跟着去了,还有陈墨雨的大哥陈霜歧陈公子。

孟十九和雯雪则没有去,留了下来看何晓婷和那个男子比试。

男子见一开始被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一把丢上擂台,心里有点害怕,但是当他听钟离静薇说要这个姑娘要在十招之内打败他的时候,他笑了,他笑的很开心。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三招,仅仅三招,他就被何晓婷打飞下了擂台,而且牙齿掉了四五颗。

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飞身上了擂台,对台下众人说:“今天,开阁大会出现了一点小意外,比武今天暂且结束,各位请先去休息吧,想要观赏飘雪阁的风景的请跟随轮值弟子前往!”

说完,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扫视了一下众人,见众人没有再站出来说话,便转身走了。

“走啦!走啦!散了。”这些人慢慢地离开了广场。

钟离雨琴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但是她的眼里却有笑意,因为陈墨雨正陪着他。

陈墨雨用缠满布带的手拉着钟离雨琴的手,陪着他说话。

“你真傻,为什么要为我这么拼命?”陈墨雨说。

“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所以我……”钟离雨琴说。

“可是看着你受伤了,我难道会开心吗?”陈墨雨虽然用责备地口吻说,但是眼里全是疼惜。

“我也不想让你受伤啊!”钟离雨琴认真地说。

“雨琴,你听好,我陈墨雨想要做一个能保护你的人,至少也应该不是你保护我,所以下次不要这样了,好吗?”陈墨雨认真地说。

“嗯嗯,下次不会了。”钟离雨琴乖巧地点点头。

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面色凝重地坐在七星殿里,一言不发。下面坐着飘雪阁的一众长老,也都静悄悄地。

良久。

风吹动烛火。

“说吧。”钟离静薇终于开口。

众长老都好像松了一口气。

“雨琴这孩子……她还小,不懂事,难免会……”一个长老开口。

“尹长老,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钟离静薇说。

“既然违反了门规,让我们飘雪阁今天丢尽了脸面,我觉得应该将她逐出师门。”梁长老说。

这个梁长老一直和钟离静薇不和,所以这次逮着这个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手。

第一个说话的尹长老听梁长老这么说,不由得怒了。

“梁长老,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和阁主不和,没想到你竟然连良心都没有!”

“尹长老?你说什么?”梁长老拍案而起。

“不管雨琴这孩子做了什么,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而已,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事,那也是我们没有教导好,你现在竟然说出这种没有良心的话,你真是太让我心寒了。”尹长老说。

“没有教导好!那是谁的错?难道是我吗?我就想问一句,钟离雨琴的母亲是谁?师傅是谁?”梁长老冷笑一声说道。

“难道你身为飘雪阁的长老,就没有责任教导弟子吗?”尹长老怒声道。

“阁主的女儿我哪有资格去教导,尹长老,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梁长老冷笑道。

“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忽然出声道。

“我是让你们来商量开阁大会该如何进行下去,而不是讨论雨琴的过错。我知道,梁长老,你一直对我有些不满,但是现在事关飘雪阁的声誉,这些私人恩怨我们先放在一边,好吗?”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说。

“阁主,我并不是针对你,只是钟离雨琴的事不处理,众怒难平,开阁大会是无法进行下去的,我们难道要让开阁大会就这样在我们手里变成笑话吗?”梁长老说。

“这个自然,我已经想好怎么处理雨琴的事了。”钟离静薇看了一眼众长老说。

“哦,不知阁主要怎么处理雨琴这孩子?”尹长老连忙问。

“逐出师门。不知各位长老意下如何?”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说,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啊?阁主三思啊!”尹长老慌忙地说。

“尹长老,不必再说了,众位表决吧!”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摇头道。

众位长老一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第五十七章 即墨雨尘

表决结果是意料之中的,除了尹长老之外,还有两三个长老不赞成,其余的都决定将钟离雨琴逐出师门。

“好!我钟离静薇以飘雪阁阁主的身份,宣布钟离雨琴不再是我飘雪阁的弟子。”钟离静薇说完这句话,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很久都没有说话。

“现在,各位长老请说一说,开阁大会该如何进行下去?要是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我们飘雪阁的脸面就丢尽了。”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语气中带着深深地疲惫。

“我们应该把每个弟子的守宫砂都检查一遍,再问问她们是否有喜欢的人,如果有,就不能让她上台了。”尹长老说。

“不仅不能让她们上台,还要严惩一番才行。依我看,凡是没有守宫砂的弟子,一律和钟离雨琴一样逐出师门,要是有喜欢的男子,杖责一百,罚面壁思过一年。”梁长老说。

“这样会不会太严厉了些?”赵长老皱眉道。

“若不严惩,肯定还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的。”梁长老说。

“那就按梁长老说的去做,后天开阁大会继续举行。”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众长老知道阁主钟离静薇心情不好,就没有再说什么,退了出去,只剩下尹长老没有走。

“阁主,你就真的要把雨琴在逐出师门吗?”尹长老问。

“当然,你也看到了,今天的情况和众位长老的态度。我不得不这样做。”

“可是……她并无大错啊!只是太小不懂事,我们作为长辈,应该好好教导她,而不是把她踢开,把她和飘雪阁之间划清界限。”尹长老说。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尹长老,你难道不明白吗?雨琴原本就是要出阁的,只是现在的话,我就没有身份去参加她的婚宴了。”钟离静薇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啊……阁主……你……”尹长老忽然就明白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起身告辞。

整个七星殿殿现在就只剩下钟离静薇一个人了,她盯着明灭不定的烛火发着呆,心里乱糟糟的。

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儿钟离雨琴,想到了今天钟离雨琴今天在擂台上那倔强的眼神,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想到“他”,钟离静薇的心颤抖了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他”了,久的几乎忘了了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今天一看到钟离雨琴的眼神,“他”一下子就从记忆深处蹿了出来,那么清晰,又那么久远。钟离静薇对“他”的记忆好像已经刻在骨子里,融在血液中,即便很久很久不曾想起,和“他”的一幕幕也仿佛在昨天。

“唉!你的女儿还是像你,像你一样的倔脾气,认定了的就不会放弃,就算为此付出再多也在所不惜。”钟离静薇缓缓的开口,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某个人说。

七星殿殿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叹息:“唉!”

“你来了?”钟离静薇似乎早就知道有人来了,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七星殿殿外,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头戴着一顶斗笠,遮住了眼睛,漆黑的袍子上竟有六条张牙舞爪的黑龙。

“是的,我来了。”来人回答。

“你不该来的。”钟离静薇说。

“可我已经来了。”这人已经走到了钟离静薇身前,和钟离静薇面对面坐了下来。

“你还来干什么?”钟离静薇语气有些冰冷。

“我……并不是来找你的。”这人慢慢取下来斗笠,他头发已经有些花白,露出的脸,是一张四十岁男人的脸,也是一张充满杀气的脸。

横眉、冷峻、消瘦,那双眼睛如果仔细看,竟和钟离雨琴有几分相似。

“你是来找雨琴的?你早在十六年前就把她抛弃了,你抛弃了雨琴,抛弃了我,抛弃了家庭,你怎么还有脸来?”钟离静薇有些激动地说。

“我……”这人想要解释什么,但是钟离静薇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你个没有良心的东西,即墨雨尘!抛妻弃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看看你的这身衣服,你当初就是为了这身衣服,把我们都抛弃了!”钟离静薇已经站了起来,神情十分激动。

“静……静薇,你先冷静一下。”即墨雨尘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静薇”这两个字了,语气有些生硬。

“冷静?我很冷静,自从你走后,我就一直很冷静。”钟离静薇说。

“静薇,我知道我不该那样一走了之,这些年,我也很痛苦,你看我的头发都已经白了。”即墨雨尘说。

钟离静薇看着即墨雨尘满头花白的发,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脸,想起当初他风流倜傥的样子,现在已经判若两人,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慢慢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面前的茶,起伏的胸口也已经平缓下来。

“你老了不少!”钟离静薇说,雨语气有些悲凉。

“是啊!但你还是和我离开时一样,一样的漂亮,不,你更加成熟了。”即墨雨尘感叹道。

“不,我也老了,我一个人这么些年,就算人不老,心也已经老了。”钟离静薇幽幽地说。

“雨琴她……还好吗?我刚才听见你要把她逐出师门?”即墨雨尘问。

“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过问。”钟离静薇忽然又冷下了脸。淡淡地说。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她始终是我的女儿。”即墨雨尘语气平缓。

“你有什么资格说她是你的女儿?雨琴两岁都不到,你就一走了之了,这十六年来,你有尽过一丝一毫做父亲的责任吗?你有抚养过她她吗?你有抱过她吗?亲过她吗?教导过她吗?没有,根本没有!”钟离静薇说。

“雨琴每次问她的父亲是谁,你知道我有多么难以回答吗?你明明还活着,我却只能告诉她你已经死了,你知道我是有多么难过吗?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吗?”钟离静薇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语气中的委屈,不用多说。

即墨雨尘沉默着,他无法回答,他没有办法,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当初一手造成的,所以他只有沉默。

“我当初为了找你,不顾师傅的反对,偷跑下山,找了你整整六年!我踏遍了千山万水,走过了春夏秋冬,看着每一个落日下山。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多想看见你,看见你在夕阳落山的时候走到我的面前,然后给我一个拥抱,告诉我,你已经回来了。可是,每一次我都失望而归!”钟离静薇语气变得十分平淡,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我爬过雪山、深入过密林、涉足过沙漠,可是,都不见你的踪迹,两年时间过去了,我知道我是无法找到你了,我心灰意冷,想要一死了之,你知道吗?”钟离静薇说。

即墨雨尘还是沉默着。

“可是我没有,我听到了一个孩子在哭泣,孩子的哭泣声让我想起了雨琴。我虽然失去了你,但是我还有雨琴,雨琴还在飘雪阁,她还在等我回去,她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没有母亲。我带着救了我的孩子,一个叫谢落鸢的小女孩回到了飘雪阁,此时的雨琴都已经快八岁了,她都已经不认得我了,当时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吗?”钟离静薇说。

即墨雨尘除了沉默就只有叹息。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钟离静薇的心有多痛,他也不知道钟离静薇这些年所受的苦难和委屈,他更不知道钟离雨琴两岁就没有父母的难受和痛苦。

钟离雨琴在钟离静薇离开后,一直由尹长老抚养,却一直被飘雪阁的很多长老弟子所厌恶,她们认为钟离静薇丢了飘雪阁的脸面,一直对她冷眼相待。很多和钟离静薇一辈的人都说钟离雨琴是有人生没有养的杂种!还有更多……

这一切,即墨雨尘都不知道,他也没有办法知道。

他当初选择了黑龙会,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以为他可以割断这一切,但是他错了,只一年,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有些过错是来不及挽回,来不及悔改的。只要一步错,就步步错,而且只能错下去,无法回头。

钟离静薇感觉心里舒畅了不少,压在心中十几年的怨愤说了出来,心里自然会好很多。

这些年,她一直把一切压抑在心底最深处,从来不向别人诉说,也没有人能够诉说,都快把她折磨疯了。

她虽然日间是高高在上的飘雪阁阁主,威风八面,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思念丈夫的平凡妇女而已。

很多强者都是这样,表面上,潇洒强势,没有弱点,可是背后的辛酸,又有谁知道,又能向谁倾诉呢?

“对不起!静薇,对不起!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我也深受思念的折磨!”即墨雨尘终于开口,眼圈已经微红。

钟离静薇听到即墨雨尘的“对不起”,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扑到即墨雨尘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再坚强的女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终究是柔弱的。

即墨雨尘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把钟离静薇搂住,眼泪也止不住地留下来。

是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任你铁骨铮铮,豪气干云,也有柔情处啊!

第五十八章 尾随

“你想去看看雨琴吗?”钟离静薇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泪已经擦干,心情已经平复。

“我……我可以看看她吗?”即墨雨尘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当然,只是……”钟离静薇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她不想见我吗?”即墨雨尘问,他忽然神情变得很莫落,“是啊,她怎么会见我这个无情无义的父亲呢?我也没有脸见他的。”

“不是的,她上次下山回来还向我问起了你,好像白牙谷的那个混蛋给雨琴说了些什么。”钟离静薇说。

“问起了我?你……你怎么说的?”即墨雨尘有些紧张地问。

“我还能说什么,你早就死了。”钟离静薇幽怨地看了一眼即墨雨尘,说。

“哦……是啊,我确实已经死了!哈哈……”即墨雨尘笑得有些凄凉。

“她今天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在药堂疗伤呢!”钟离静薇说,“如果你想去看看她的话,就跟我走吧!”

“受伤了?怎么回事?难道……难道今天在台上那个一次次站起来的女孩就……就是……雨琴吗?”即墨雨尘问。

“你应该猜的出来的,她的脾气和眼神那么像你。”钟离静薇叹了口气说。

“原来她就是雨琴!她就是雨琴!呵呵……我竟然连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我真是……!”即墨雨尘说着就狠狠地疯狂扇自己耳光,直到钟离静薇拉住他的手,他才停了下来。

“我带你去看看她吧!她应该也想见见你的,虽然你……”钟离静薇说。

“好!”即墨雨尘点点头,收拾好心情,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钟离静薇转身出了大殿,带着即墨雨尘走向药堂。

钟离雨琴已经沉沉地睡去了,陈墨雨则趴在桌子上,发着呆。

今天白天的情景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放着,他慢慢握紧了手,白色的布带又渗出鲜红的血,他却浑然不觉,因为内心的痛苦,已经让他对**的疼痛失去了感应。

“我怎样才能保护好雨琴呢?”陈墨雨问自己,却发现这个问题他找不到答案,他没有能耐。就算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保护不了钟离雨琴,他实在是太弱了,在那些习武之人的面前,他就像是一个小鸡崽子,只能任人宰割,毫无抵抗和还手之力。

“我要学武功!对,只要我学会武功,就可以保护雨琴,就可以不让她受到伤害了!”陈墨雨想。

“可是习武也不是一朝一夕就你练成的呀,而且我天生对武功没有资质,而且学武功也要找个师傅,父亲肯定是不会教的,大哥,对,大哥,我可以找大哥,他的武功那么好,又那么聪明,应该可以教会我的!陈墨雨啊陈墨雨,你为什么没有在点想到了?要是你出了白牙谷就开始向大哥学武功,今天雨琴也不至于为了自己而身受重伤了。”陈墨雨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急急忙忙地起身跑了出去。但是,很快,他又跑了回来,替钟离雨琴盖好被子,温柔地对钟离雨琴说:“雨琴,我去找我大哥,我要让我大哥教我武功,我要保护你,你就好好的睡吧!”

钟离雨琴睡的很安稳,脸上还露出一丝甜甜地笑容。

陈墨雨轻轻地在钟离雨琴额头亲吻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谢落鸢就在药堂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里坐着,身边还有一个独漠孤。

陈墨雨走的是另一条路,所以没有碰见谢落鸢和独漠孤。

“蘑菇,你说师姐的伤严重吗?她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她是怎么喜欢上那个陈墨雨的呀?我们都没有见过他。”谢落鸢眼中满是担忧。

“很重。一个月。不知道。”独漠孤一一回答。

“我知道师姐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陈墨雨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不可思议,蘑菇,爱情真的这么神奇吗?”谢落鸢感叹道。

独漠孤想了想,没有回答,他对爱情不是很懂,他懂的就只有手中的剑。

谢落鸢也没有理会独漠孤的沉默,继续说:“蘑菇,师姐这次怕是要被师傅严惩了,你说我该怎么办?要不要去师傅那里替师姐求求情。”

“不要。”独漠孤回答。

“为什么呀?你不知道,师傅虽然看起来很严厉,其实内心很善良的,对我们都很好,我想如果我去替师姐求求情,师傅就不会责怪师姐了,更何况,师姐可是师傅的亲生女儿呀!”谢落鸢天真地说。

独漠孤伸出手,摸了摸谢落鸢的头,说了一个字:“傻!”

“啊?蘑菇,你说什么?你居然说我傻?我哪里傻了?我这么聪明伶俐,怎么会和傻沾边呢?”谢落鸢说。

独漠孤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唉!只怕师傅不责怪师姐,那些顽固不化的长老也不会同意的。”谢落鸢用双手拖住下巴,叹了口气说道。

“嗯。”独漠孤回答。

“蘑菇,你说该怎么办呀?师姐这次是真的闯大祸了呀!真是让人头疼。这个该死的陈墨雨,他为什么要……”她忽然说不下去了,脸颊上有两片红云飞上来。

独漠孤没有明白过来,还看着谢落鸢,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哎呀!总之都是陈墨雨的错,他要是不好好照顾师姐,我就杀了他!”谢落鸢不好意思地说。

“哦。”独漠孤点点头。

“唉!可是师姐那么爱他,一定舍不得我杀他的。”谢落鸢又叹气说。

“嗯。”独漠孤回答。

“蘑菇,你不要老是‘嗯嗯嗯’的了,倒是想个办法呀!”谢落鸢无奈地说。

“等。”独漠孤回答。

“等?等什么?等着师傅宣布结果吗?还是等着师傅惩罚师姐。”

“结果。”独漠孤回答。

“可是,等师傅宣布了结果,那就来不及了呀!”谢落鸢说。

独漠孤微笑着摇了摇头。

“哎呀!蘑菇,求求你了,快说吧,你要急死我。”谢落鸢拉着独漠孤的手臂摇晃道。

“结局已定,随机应变。”独漠孤说。

“你的意思是师姐的结果已经成定数了?”谢落鸢问。

“嗯。”独漠孤回答。

谢落鸢想了想,点点头说:“你说的对,现在结局已经成定数了,我们随机应变就好了。蘑菇,你可真聪明。”

独漠孤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谢落鸢这是关心则乱,这么简单透彻的道理她本应该明白的。

“有人。”独漠孤忽然说。

“啊?谁来了?”谢落鸢抬起头四处张望,就正好看见了钟离静薇正带着即墨雨尘往这里走来。

“是师傅,咦,那个人是谁啊?难道是今天来拜访师傅的朋友吗?”谢落鸢见钟离静薇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便有些疑惑地说。

“师傅!”谢落鸢迎了上去,独漠孤则没有动,只是站起身来。

“落鸢。”钟离静薇看见谢落鸢并不意外,因为她知道谢落鸢和钟离雨琴感情一向很好,而今天钟离雨琴又受了重伤,谢落鸢肯定会来照看钟离雨琴的。

“雨琴怎么样了?”钟离静薇问。

“师傅,师姐经过胡长老的救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胡长老说半个月内不可以动真气。我出来的时候,陈……陈公子正陪着师姐呢。”谢落鸢说到陈墨雨的时候,偷眼瞧着钟离静薇,见她并没有生气,才继续说下去。

“好,我去看看你师姐。”钟离静薇点点头。

谢落鸢拉过独漠孤说:“师傅,他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独公子,就是他救了我和师姐。”

“阁主。”独漠孤对钟离静薇抱拳一礼。

“嗯。”钟离静薇现在没有什么心情理会这些,随口答应了一声就走了,也没有理会谢落鸢和独漠孤孤男寡女,深夜在这里闲聊的事情。

独漠孤看着即墨雨尘,心中忽然升旗一丝威胁感。但是即墨雨尘一心牵挂着女儿钟离雨琴,根本没有注意这年轻小伙子。

独漠孤深深地打量着即墨雨尘,这个人的武功绝对很高。

独漠孤虽然看见了即墨雨尘身上的黑龙,但是他并不知黑龙会的事,所以也没有留意。

“师傅怎么会带一个陌生男人去看望师姐呢?奇怪。”谢落鸢看着即墨雨尘,沉思道。

忽然,谢落鸢看见了即墨雨尘衣服上的黑龙,喃喃自语道:“这龙……黑色的……是什么呢?”

“很强。”独漠孤说。

“啊?什么很强?你是说刚刚和师傅一起的那个人吗?”谢落鸢问。

“嗯。”独漠孤回答。

谢落鸢惊奇地看了一眼独漠孤,独漠孤几乎从来不说这样的话,唯一一个就是在温城评价盗魔宋天齐的轻功的时候,用了一句“很好”二字,结果就追了半晚上,而今天他评价即墨雨尘用的是“很强”,由此可见,即墨雨尘的武功之高。

“很强?那我们去看看吧?好不好,而且这人的衣服这么奇怪,我总觉得好像哪里见过。”谢落鸢说。

谢落鸢其实并没有见过,只是听钟离静薇说起过黑龙会,所以看见即墨雨尘衣服上的黑龙,就觉得有些熟悉。

“嗯。”独漠孤点点头,他对这个即墨雨尘也很感兴趣。

两人便悄悄地跟在了钟离静薇和即墨雨尘两人身后。

本来,以钟离静薇和即墨雨尘两人的武功,谢落鸢跟着后面,他们是能发现的,但是今天他们的心情激荡,所以没有注意到。

第五十九章 听秘

钟离静薇和即墨雨尘两人来到钟离雨琴养伤的房间,轻轻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两人的步伐都很轻盈,生怕吵醒钟离雨琴。

独漠孤和谢落鸢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子边,偷偷的往里面瞧。

钟离静薇和即墨雨尘两人静静地立在钟离雨琴的床头,看着钟离雨琴。

“她就是我的女儿雨琴!”即墨雨尘声音颤抖着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谢落鸢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独漠孤,独漠孤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这个人竟然是师姐的父亲?师姐不是说她父亲早就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怎么回事?……”谢落鸢心里有一堆的疑问,但是她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生怕师傅钟离静薇被发现。

“没错。”钟离静薇点点头,用疼惜的目光看着钟离雨琴,钟离雨琴今天受伤后,她一直没有来看望,现在见女儿安稳地睡着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即墨雨尘伸出右手,想要摸一摸钟离雨琴的脸,却被钟离静薇给拦住了。

钟离静薇低声呵斥道:“你干什么?你这样她会醒的。”

即墨雨尘只好把手慢慢地缩了回去,走回桌子前,坐了下来。

“我实在是感激的很,你还愿意带我来看看雨琴。”即墨雨尘说。

“我原本是不想让你见她的。”钟离静薇顿了顿,又说,“可是你毕竟是雨琴的亲生父亲。”

“可我却没有做到父亲的责任,从来没有听她喊过一声父亲。”即墨雨尘说,话语中透露着辛酸。

“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了吧。”钟离静薇看着即墨雨尘说。

“什么?”即墨雨尘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明白钟离静薇在说什么。

“你来飘雪阁的目的。”钟离静薇目光灼灼地盯着即墨雨尘说,“我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来看我们母女俩的。”

“你猜的不错,我这次来飘雪阁确实不是来看望你的,而是另有目的。”即墨雨尘说。

“什么目的?”钟离静薇问。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即墨雨尘摇摇头说。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的,但是我也知道,你既然在这里,肯定和黑龙会脱不了干系。”钟离静薇冷哼一声说。

谢落鸢听到钟离静薇说出“黑龙会”三个字的时候,吃惊地捂住了嘴巴。她终于明白他看见即墨雨尘衣服上的黑龙时为什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原来就是黑龙会!谢落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地捂住了嘴巴师傅说可以灭了缺月楼的只有黑龙会,而今,她居然听到师姐钟离雨琴的父亲是黑龙会的人。

独漠孤想着黑龙会,却没有任何的印象。他从来没有听过黑龙会,更不知道黑龙会的势力有多么庞大,所以他没有像谢落鸢那么惊讶。

“你明白就好,我只能说,黑龙会要开始慢慢浮出水面了。”即墨雨尘眼里带着兴奋。

钟离静薇看到即墨雨尘眼里的兴奋,她就知道即墨雨尘还是十六年的即墨雨尘。当年他为了黑龙会,抛弃了一切,现在,他依旧可以。

“缺月楼被灭,是不是你们黑龙会干的?”钟离静薇问。

“这是自然,除了黑龙会,普天之下还有那个势力可以一夜之间消灭缺月楼那样的大派呢?”即墨雨尘一提起黑龙会,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悲伤难过和自责,有点只是得意和傲气。

“哼。”钟离静薇冷哼了一声说,“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

“因为缺月楼楼主叶长天他杀了一个人,杀了一个他不能杀的人。”即墨雨尘说。

“哦?什么人?难道是那个无名小镇上的客栈老板吗?”钟离静薇问。

“不错,那个人是他不能动的人,可是他却偏偏杀了他。”即墨雨尘冷冷地说。

“这个客栈老板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吗?难道他是黑龙会的成员?”钟离静薇问。

“不错,正是,那个客栈老板是富贵神仙手,他那里是黑龙会传递消息的一个中枢,对黑龙会十分重要,却被缺月楼楼主叶长天给破坏了,会长大人震怒之下,便灭了整个缺月楼。”即墨雨尘说,他的神情是激动的,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一个势力可以随随便便就灭掉一个名门大派,但是黑龙会却可以办到,这让即墨雨尘激动不易、豪情万丈。

钟离静薇听即墨雨尘承认了缺月楼灭门的事,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难掩吃惊之色。

“黑龙会的力量当真如此恐怖?”钟离静薇虽然心里已经相信,但是还是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黑龙会的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就连我这样入会十几年的人,只不过混了个六龙尊者而已,在我之上,还有七八龙尊者、使者、长老,而黑龙会只有一个人可以穿九龙袍,那就是会长大人,我当年入会之时,会长大人还不是现在这位,五年前,现任会长大人继位,他虽然继位之时只有二十一岁,但是他当时的武功,已经超过了黑龙会八龙以下所有的人,你根本无法想象他的武功是多么高,他在武功上的天资实在是空前绝后。他只凭借手中的一把剑,就把所有的竞争对手击败了。”即墨雨尘感叹道。

钟离静薇良久都没有说话。

独漠孤在外面听到这个黑龙会的会长用的是剑,而且听起来非常厉害的时候,他的眼里燃起了火焰。

“你的意思是……连你也打不过一个二十六岁的少年?”钟离静薇问。

“唉!虽然说来丢人,但是不得不承认,我的确不是会长大人的对手,在他还未当上会长之前,我们就较量过一次,那时他只不过二十岁,可我却一败涂地,毫无抵抗力,会长大人的武功实在是太高深莫测了,尤其近年来,他的武功似乎还有所精进,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会长大人的对手。”即墨雨尘感叹道,每次说起会长大人时,他眼里都燃烧着炽热的崇拜之意。

“我现在有点明白你为什么当年会不顾一切,抛弃我和雨琴去黑龙会了。”钟离静薇叹息道。

钟离静薇知道,即墨雨尘是一个习武成痴的人,为了高深的武学,他确实可以放弃一切的。

“黑龙会中的武学秘籍也是你无法想象的,简直可以颠覆你对武学的认知,打开武学的新天地!”即墨雨尘兴奋地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钟离静薇脸上那心痛和难过的表情。

谢落鸢一直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会喊出来,她根本没有想到,今天偷偷跟过来,居然可以听到了这样惊人的消息。

独漠孤现在心里只想着那个黑龙会的会长,一个用剑高手。

“既然你们黑龙会的力量如此之强大,为什么还没有在江湖上露面,你们黑龙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钟离静薇问。

“告诉你也无妨,黑龙会之所以这些年一直隐藏在暗处,我也不是太清楚,可能还在准备着什么,但是,目的那毫无疑问,一统江湖!”即墨雨尘自豪地说。

“一统江湖?痴人说梦。”钟离静薇立即反驳道。

“哈哈……静薇,你是没有见识过黑龙会的真正力量,所以才会这么说,但是当你真正的见识过黑龙会后,就会知道,我说的绝对不假,黑龙会确实有一统江湖的实力。”即墨雨尘笑道。

“我知道,天下之大,多的是能人异士。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曾梦想一统江湖,可是又有谁实现了这一目的呢?”钟离静薇冷笑道。

“前人做不到,并不代表黑龙会做不到,你就等着瞧吧,黑龙会一统江湖的日子不远了。”即墨雨尘说。

“哼,要想一统江湖,我飘雪阁第一个不答应,我绝不会让祖宗的基业断在我钟离静薇的手中,师傅当年把阁主的位置交付于我之时,嘱托我一定要把飘雪阁发扬光大,我虽然不才,不能把飘雪阁发扬光大,但是我也不可能把飘雪阁断送!”钟离静薇冷冷地说。

即墨雨尘叹了口气,说:“静薇,这是大势所逼,你最好不要这么固执。”

“固执?我有你固执?当年你说什么也不听,一心只想去黑龙会,你现在反倒说我固执?”钟离静薇的声音已经提高了三分。

“那不一样,静薇……”即墨雨尘还想说什么,却被钟离静薇给打断了。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你是不是想劝我投靠黑龙会?哼,我告诉你,即墨雨尘,我钟离静薇就算是死,也不会把飘雪阁送给别人,只要我活着,黑龙会就休想一统江湖!”钟离静薇怒声道。

即墨雨尘见钟离静薇如此决绝,知道多说无益,便说:“静薇,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说这件事的,我只不过想看看你,还有咱们的女儿雨琴而已,没有别的目的。”

这时,床上一直昏睡的钟离雨琴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瞪着眼睛看着钟离静薇和即墨雨尘。

第六十章

“你……你刚刚说什么?”钟离雨琴虚弱地声音响起。

钟离静薇和即墨雨尘听到这声音,身子不由得一颤,房间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

谢落鸢在外面听到了钟离雨琴的声音,开心了起来,师姐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了。

原来,钟离静薇和即墨雨尘两人的争吵,不知何时已经把钟离雨琴给吵醒了。

“啊!雨琴,你醒了?怎么样,还好吗?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钟离静薇起身问钟离雨琴。

钟离雨琴没有回答钟离静薇的问话,指着即墨雨尘,开口问道:“他刚刚说我是他的女儿,难道他是我的父亲吗?母亲,你不是说我父亲他早就死了吗?他刚才为什么还会说我是他的女儿?”

面对钟离雨琴的问题,钟离静薇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即墨雨尘看着钟离雨琴,心情难以形容,只是呆呆地看着钟离雨琴。

“你说话啊?”钟离雨琴对钟离静薇大声喊道。

钟离静薇只能点了点头。

钟离雨琴见钟离静薇点了头,便把目光转向即墨雨尘,轻声地问道:“你……你就是我的父亲?”

即墨雨尘眼里泛起了泪花,起身点头说:“是的,孩子,我就是你的父亲!我就是你的父亲!”

“你还活着?”钟离雨琴问。

“当然活着,孩子,我一直都活着。”即墨雨尘说。

“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不来看母亲?为什么?你没有死为什么不来?”钟离雨琴大声质问即墨雨尘。

即墨雨尘没有回答,他无法回答。

夜,静的可怕,房间里只有三人的呼吸声。

“呜呜……”钟离雨琴忽然就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钟离静薇慢慢地走到了钟离雨琴的床边,轻轻地抚摸着钟离雨琴的头,叹息道:“雨琴,别哭,你的父亲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即墨雨尘听钟离静薇这么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钟离静薇的话。是的,他这样一个父亲,事不值得女儿钟离雨琴伤心的。

“母亲,你不是说父亲他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他……”钟离雨琴止住了泪水,抬头问钟离静薇。

钟离静薇叹了口气,说:“这些事也应该告诉你了。当年,你才两岁,还要小一些。有个人忽然找上了你父亲,他和你父亲谈了不过半个时辰的话,过了几招,你父亲就跟着那个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我当初把你托付给尹长老,也是为了去寻找你父亲,可是整整六年,也没有找到他。”

“那个人谁是?你为什么要跟他走?丢下我和母亲?”钟离雨琴看着即墨雨尘问道。

“我那时心高气傲,鼠目寸光,自诩天下少有敌手,可是……可是他只不过三招,就打败了我。那人问我要不要加入黑龙会,他说黑龙会里高手如云,像他那样的只不过是中等而已,我当时虽然不太相信他只是中等的话,但是他的话引起了我的好奇之心,便跟着他走了。可是……一入黑龙深似海,从此妻女是路人!”

钟离雨琴听完即墨雨尘的话,很久都没有说话。

“你走,你既然当初选择抛弃了我和母亲,就不应该再回来。”钟离雨琴说。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我也不奢求你们能够原谅我,我……我只希望,能够看你们一眼。”即墨雨尘说。

“你看过了,该走了。”钟离静薇说。

“是啊!我该走了,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即墨雨尘语气中有些萧索。

谢落鸢一听即墨雨尘要走赶紧拉着独漠孤要走,但是一不小心,一脚踢翻了一个药罐子。

“啊!”谢落鸢吓得捂住了嘴巴。

一阵风吹过。

谢落鸢缓缓转过身去,即墨雨尘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

钟离静薇也跟着跑了出来,看见是谢落鸢和独漠孤,便问道:“落鸢,不去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我……”谢落鸢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都听到了?”即墨雨尘冷冷地问。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抛弃我师傅和师姐!”谢落鸢瞪着即墨雨尘说。

即墨雨尘反倒被问住了。

钟离静薇知道谢落鸢和独漠孤两人肯定全都听见了,叹了口气,说:“落鸢,不要说出去,知道吗?就当他没有来过。”

“可是,师傅,他这么坏!”谢落鸢说。

“落鸢,回去吧,这是师傅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的!”钟离静薇挥了挥手让谢落鸢走。

“站住。”即墨雨尘喊道。

“干嘛?”谢落鸢对这个抛弃自己师傅和师姐的男人没有一点好脸色。

“你们不能走。”即墨雨尘说。

“她是我徒弟。”钟离静薇站在了谢落鸢身前,冷冷地说。

“但是她都听见了。”即墨雨尘说。

“她听见了什么?只不过是你的丑事而已,你难道怕了吗?”钟离静薇冷笑一声说。

“不,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即墨雨尘摇摇头。

“哼,我对你是什么黑龙会的事没有一点兴趣。”谢落鸢说。

“但是我很在意。”即墨雨尘说,说完就拔出了剑。

“住手!”钟离雨琴忽然出现在了门口。

“雨琴!”

“师姐!”

两人同时立即冲上前去扶住了靠在门边的钟离雨琴。

“师姐,你怎么出来了,你伤的那么重,应该好好休息的。”谢落鸢说。

“雨琴,快回房去,不要乱动。”钟离静薇说。

“我没事的,母亲,师妹。”钟离雨琴露出一丝笑容,声音却很微弱。

“师姐,还说没事,胡长老都说了你半个月之内不可以下床的。”谢落鸢说。

“是不能动真气,不是不能下床!”钟离雨琴笑道。

“反正就是不能动,快回去躺着吧!”谢落鸢说。

“等一下,我还有话说。”钟离雨琴说。

“师姐,你还要说什么呀?难道是要和他说吗?他那么坏,别和他说话。”谢落鸢说。

钟离雨琴和钟离静薇听到谢落鸢的话,不禁笑了起来,独漠孤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你既然当初选择了离开我们,就不应该回来,我们就当今晚没有见过你,你走你的就好了,关于你的事,我们是不会说的,因为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钟离雨琴对即墨雨尘说。

即墨雨尘脸色忽然就变得有些苍白,身子晃了晃,后退了一步,脑子里回响着钟离雨琴的话:“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

“呵呵……好,我走。”即墨雨尘凄凉的笑了起来,转身就走。

他不怪钟离雨琴,他是没有资格怪任何人的,如果非要怪的话,只能怪自己。

钟离雨琴看着即墨雨尘的背影,忽然全身失去了力气,倒了下去,好在谢落鸢就在身边,把她扶住了。

泪,无声地滑落。

她的心是否也像刚才自己说的话那样无情呢?

谢落鸢扶住钟离雨琴躺回了床上,钟离雨琴拉着钟离静薇的手,不让她走,钟离静薇便陪着她。

谢落鸢和独漠孤两人悄悄地掩上了房门,离开了。

“没想到师姐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还倒不如早就死了,师姐也就不会这样伤心了。”谢落鸢叹息道。

“嗯。”独漠孤表示赞同。

“蘑菇,你知道你的父亲吗?”谢落鸢问。

“不知道。”独漠孤摇摇头,“我记忆中就一直和师傅在一起。”

“唉!原来你连父母的面都没有见过。我小时后一直是和父母亲还有爷爷奶奶在一起的,可是在我七岁的那一年,家里来了一群不认识的人,杀了我爷爷和奶奶,父母带着我跑啊跑,后来父母虽然杀光了追杀我们的人,但是他们也因受伤过重,死掉了。当时我害怕极了,一个人抱着父母亲的尸体在那里嚎啕大哭。师傅听见了我的哭声,找到了我,替我埋了父母亲,还把我带回了飘雪阁,师傅在我的心目中就和我母亲一样。”谢落鸢说。

独漠孤听了谢落鸢的话,摸了摸谢落鸢的头,对她点了点头。

“没事,我就只是忽然想起了说说而已,我不难过的。”谢落鸢对独漠孤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嗯。”独漠孤回答。

“唉!”谢落鸢又叹了口气,说:“师姐真是可怜啊,虽然父母亲都一直活着,可是她小的时候师傅和她父亲都不在,你不知道我第一来到飘雪阁见到的就是师姐,师姐根本不认识师傅,当尹长老让师姐喊师傅母亲的时候,师姐躲在了尹长老的身后,只是怯生生地偷眼看着师傅,现在想来,那是多么辛酸的一件事!哦!还有师傅,她也好可怜啊!那个坏蛋在师姐两岁的时候就抛弃了师傅和师姐,让师傅找了他五年,连师姐都顾不上!”谢落鸢提起即墨雨尘就来气。

“六年。”独漠孤纠正谢落鸢说。

“呃……这不重要,反正就是很长很长的时间啦!”谢落鸢摆手说。

独漠孤听谢落鸢这么说,不由得微微一笑。独漠孤发现自己自从遇见谢落鸢后,爱笑了很多,以前的自己几乎从来不笑的。而且,他和谢落鸢在一起的时候,话也多了,很多话他以前总是藏在自己的心里,但是对于谢落鸢,他就想对她说。难道是谢落鸢让自己改变了吗?独漠孤盯着谢落鸢想。

“怎么了?看我干什么?不就是记错了几年而已,至于这么看我吗?”谢落鸢还以为独漠孤在为刚刚自己说错的事看自己呢。

“没有。”独漠孤摇摇头。

“没有就好,不早了,我们去休息吧!”谢落鸢打了一个哈欠说。

“嗯。”独漠孤回答。

第六十一章 雨遇

孟十九慢慢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伸了个懒腰。

“看样子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啊!”孟十九瞧了一眼窗外,烟雨朦胧倾盆。

孟十九去找雯雪的时候,雯雪说既然下雨了,就不想出门,要睡懒觉,所以孟十九只好一个人出来吃早饭。

孟十九其实挺喜欢下雨的,尤其是这样的朦胧细雨,飘雪阁的山被烟雨笼罩,若隐若现,十分美丽。

雨洗涤了飘雪城,空气也十分清新,孟十九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撑着油纸伞,踩着落雨漫步。

孟十九和雯雪并没有像别人一样住在飘雪阁,而是在飘雪城里,至于原因嘛,雯雪说收拾东西太过麻烦,而且上下山还可以看看飘雪阁的风景,反正上山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孟十九闲逛间,来到了一家酒楼,孟十九动了动鼻子,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

一闻着酒,孟十九就走不动路了。

孟十九身子一晃,就已经道了酒楼,店小二立刻迎了上来。

孟十九跟着店小二到了三楼,依旧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这座酒楼的位置很好,在三楼可以看见大半个飘雪城,正和孟十九的心意。

孟十九要了酒,几个下菜,至于早饭,对于孟十九来说,有酒的话就根本不需要了。

孟十九自饮自酌,忽然就想起了那次他杀完清沙帮的金刀马二爷,然后就一个人在一家客栈喝酒,赏落花雨。那时的他刚步入江湖不久,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追杀他,但是除了悠闲好像没有什么。现在,他虽然经常被人追杀要夺雾寒刀,但是有雯雪陪着自己,他觉得还不错,时不时打一架,顺便杀个坏人挺好的。

“好久没有一个人喝过酒了!”孟十九给自己满了一杯,举起来看着酒杯感叹道。

“混蛋!”忽然一个声音在孟十九耳边响起。孟十九觉着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抬头看去,眼前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

孟十九左右看了看,自己周围并没有别人。

“你……是在叫我?”孟十九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还有谁?你个混蛋!”那“少年”微笑道。

“咱们认识吗?”孟十九有些发愣,他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有些面熟,但是记不起他是谁。

“当然,你这个混蛋,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少年”脸上出现一次怒容,咬牙切齿地说。

“啊?你到底是谁啊?能不能先报上自己的姓名啊?”孟十九是真的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英俊的“少年”,而且听他的话,好像还和自己有点仇恨的样子。

“你个混蛋。居然不认得本小姐,好,本小姐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姓司徒,名幽若。”“少年”坐在了孟十九的对面说。

“本小姐?司徒幽若?……”孟十九盯着司徒幽若看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大叫道,“哦!原来是你啊!小贼!”

司徒幽若一听就火冒三丈:“什么小贼?本小姐是司徒幽若!不是小贼!”

“好好好,不是小贼,不是小贼!行了吧?”孟十九说。

“这还差不多。”司徒幽若满意地说

“对了,司徒小贼,你来这里干什么?还男扮女装,难不成你也是来参加飘雪阁的开阁大会?”孟十九问。

“那当然,这么热闹……哎!你个混蛋,怎么又叫我小贼?”司徒幽若说着说着忽然就反应过来了,作势欲打。

“哎哎哎……别动手!不然我就……就把你的身份揭穿!”孟十九说。

“不许说,你个混蛋,上次坏我好事,这次你要是再敢破坏我的事,我就杀了你!”司徒幽若凶巴巴地威胁道。

“好,只要你不动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毕竟说出去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多一个敌人。”孟十九说。

“这还差不多。”司徒幽若满意地点点头。

“你还没有说你是来干什么的呢?快继续说。”孟十九追问道。

“哦!……哎!我刚刚说到哪里了?”司徒幽若问道。

“……”孟十九无语。

“哦!想起来了,我是来凑热门的,顺便……”司徒幽若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顺便娶个飘雪阁的弟子回去做新娘子!”

“什么?你要娶个飘雪阁的弟子?”孟十九直接大声喊了出来。

司徒幽若连忙捂住了孟十九的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本来以孟十九的武功和反应,司徒幽若是没有办法碰到他的,但是孟十九知道司徒幽若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也就没有躲开。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啊?”司徒幽若松开了手,瞪着孟十九,低声说。

“你不是女的吗怎么娶人家飘雪阁的姑娘?”孟十九也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现在不是扮成男人了吗?”司徒幽若说。

“可是你终究是女的呀?怎么可以娶新娘子呢?”孟十九问。

“混蛋,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说出去哦!”司徒幽若嘱咐孟十九说。

“我保证不说,我一向守口如瓶的,对于别人的秘密,我从来都不会讲的,司徒小贼,你尽管放心好了!”孟十九信誓旦旦地说。

“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有个朋友是飘雪阁的弟子,你也知道飘雪阁的开个大会是干什么的。”司徒幽若说。

“当然知道。”孟十九点点头说。

“但是我的这个朋友呢,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是她喜欢的这个人不会武功,所以呢我就来帮她,替她的心上人来比武。”司徒幽若说。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仗义,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孟十九赞叹道。

“那是自然,本小姐可是个行侠仗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哪像你这个混蛋这么猥琐。”司徒幽若说。

“哎!你夸自己就夸呗,为什么还要贬低我?”孟十九不满地说。

“难道不是吗?”司徒幽若问。

“哪里是了?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孟十九说。

“好,我问你,上次咱们见面的时候你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叫雯雪的女孩子?”司徒幽若盯着孟十九的眼睛问道。

“是啊?怎么了?”孟十九疑惑地问。

“你们是不是兄妹?”司徒幽若又问。

“当然不是啊!”孟十九回答。

“她是不是喜欢你?”司徒幽若问。

“这个……”孟十九有些迟疑,并不是他不知道雯雪喜欢自己,而是有些不好意思说。

“一个大男人还不还不好意思?你就回答是还是不是。”司徒幽若说。

“是。”孟十九回答。

“好,我再问你,你来这里是不是来参加飘雪阁的开个大会的?”司徒幽若问。

“是啊。”孟十九回答。

“那就是了!你个混蛋!居然如此厚颜无耻!还说自己不猥琐?”司徒幽若瞪着孟十九骂道。

“哎哎哎!等一下,你凭什么骂我?”孟十九一头雾水。

“哼!还装呢?你抛弃了喜欢你的雯雪,跑来飘雪阁参加开个大会,你这个喜新厌旧,厚颜无耻的混蛋!”司徒幽若语速很快地骂道。

“哦!我明白了!”孟十九笑了起来。

“你还有脸笑?真是脸皮厚过城墙!”司徒幽若又骂道。

“你误会了,我是和雯雪一起来的。”孟十九说。

“什么?你和她一起来的?”司徒幽若吃惊地问。

“是啊!”孟十九点点头。

“真是不可思议!雯雪怎么会答应你这种事情呢?”司徒幽若一脸震惊地说。

“是雯雪叫我来的。”孟十九补充道。

“啊?还是她叫你来的?”司徒幽若更加震惊了。

“是啊!”孟十九回答。

“我的天啊!她怎么让你来呢?真是不敢相信!你没有骗我?”司徒幽若感叹道。

“没有啊,我骗你作甚?”孟十九回答。

“雯雪真是心胸太宽广了!居然让你来飘雪阁参加开阁大会!”司徒幽若还真震惊中。

孟十九看着司徒幽若的表情,感觉她好像误会什么了,仔细一想,顿时明白了过来,大叫道:“喂!你想什么呢?是雯雪要来看热闹,所以我才来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司徒幽若一愣,然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对孟十九吼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孟十九一脸呆滞地看着很生气的司徒幽若。

“我怎么知道你会想那么多,我又不是你!”孟十九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

“哼!反正你不是什么好人,你个混蛋!对了,你既然说雯雪和你一起来的,她人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在骗我?”司徒幽若又左右看了看,寻找雯雪的身影,却没有找到。

“她今天没有和我一起出来,说是下雨了不想出门,所以我就一个人,真的,你不要用怀疑的眼神看我,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找雯雪。”孟十九说着就要起身。

“行了行了,我才懒得管你有没有说谎呢!”司徒幽若摆摆手说。

“……”孟十九真的搞不白这个司徒幽若,刚刚还骂自己,现在又说自己懒得管,唉!女人啊!真是一种神奇的动物,你永远搞不懂她们在想什么。

第六十二章 醉鬼

孟十九忽然想起了司徒幽若来这里的目的,便问道:“你刚刚说你是来替朋友的心上人比武的,你那个飘雪阁朋友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个干嘛?”司徒幽若问。

“随便问问喽,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的。”孟十九回答。

“哼,我就不告诉你。”司徒幽若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孟十九说。

“胡说八道。”司徒幽若回答。

“好,我先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昨天下午或者更晚?”孟十九问。

“哎!你怎么知道的?”司徒幽若瞪大了眼睛问孟十九。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的朋友是不是叫钟离雨琴?”孟十九自信满满地问。

“钟离雨琴?那是谁啊?不认识,我朋友叫张秋棠。”司徒幽若说。

“啊?不是钟离雨琴?”孟十九有些意外,因为司徒幽若说的这个情况和钟离雨琴实在是太像了,所以他以为司徒幽若说的就是钟离雨琴。而他问司徒幽若昨天是不是下午或者更晚来的,是为了确定司徒幽若昨天早晨不在飘雪阁,因为如果司徒幽若昨天早晨在飘雪阁的话,他肯定会出手的钟离雨琴也不至于那么拼命。司徒幽若回答他没有,这导致他更加确定司徒幽若的朋友就是钟离雨琴,但是结果却是大错特错。

“雨琴?雨琴在哪里?雨琴在哪里?”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喊道。

孟十九和司徒幽若两人寻声望去,在三楼的角落里,一个披头散发的醉汉倒在桌子下喊着。

孟十九看是个醉汉,便没有理会,但是他忽然注意到了这个醉汉身上的衣服。

“黑龙会?!”孟十九心里震惊不已,他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一个黑龙会的成员,孟十九仔细一数,他的衣服上竟然有六条黑龙。

根据极霄宫宫主何金威所讲,黑龙会成员中级别越高,越核心的成员,所穿衣服上的黑龙数量也就越多,而这个人的衣服上竟然足足有六条黑龙,想来这醉汉在黑龙会中的身份必然不低。

司徒幽若皱着眉,厌恶地看着醉汉,对孟十九说:“这哪来的醉汉?怎么好像认识你说的那个什么钟离雨琴的人。”

醉汉又听见“钟离雨琴”这四个字,喊道:“雨琴?雨琴?你在哪?你在哪?”说着就爬了起来,朝着孟十九和司徒幽若摇晃了过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钟离雨琴的父亲即墨雨尘。

“你们刚刚在说雨琴是不是?”即墨雨尘醉眼朦胧地问孟十九和司徒幽若。

孟十九眼睛微微一眯,说:“是的,怎么了?”

“雨琴,雨琴她在哪?”即墨雨尘问孟十九。

“自然是在飘雪阁了,不知你和钟离雨琴姑娘有什么关系?你问她做什么?”孟十九问。

“什么关系?”即墨雨尘念叨了一句,忽然一下子变了脸色,装若疯狂,高声叫喊道,“什么关系?什么关系?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人该不会疯了吧?”司徒幽若低声问孟十九。

“不知道,十有**是疯了。”孟十九回答说。

“疯了?哈哈哈……没有,我没有疯!”即墨雨尘大叫道。

“好吧,你没有疯。”孟十九说。

“雨琴呢?你们把雨琴藏哪去了?说!”即墨雨尘喊道。

“喂!醉鬼,我们根本没有见你的雨琴,麻烦你去别处好吗?”司徒幽若皱着眉生气地说。

“哼!肯定是你们把雨琴藏起来了,不让她见我!肯定是你们藏起来了!雨琴……”即墨雨尘说着说着忽然就哭了起来。

司徒幽若原本看见即墨雨尘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还在这里胡搅蛮缠,就很厌恶他,但是见他哭了起来,心就软了下来。

“喂!醉鬼,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那个雨琴是你什么人啊?有什么事你说呗!”司徒幽若对即墨雨尘说道。

“雨琴!雨琴她是我女儿,可是她却不认我这个父亲!呜哇哇……”即墨雨尘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引得众人观看,对即墨雨尘指指点点。

“你女儿?既然你是她父亲,她为什么会不认你?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司徒幽若一语中的。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呀!”即墨雨尘仰天大叫道。

司徒幽若心想:原来这个醉鬼是干了对不起自己女儿的事,怪不得她女儿不认他,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意认他了?嗯……这么说他肯定是个大坏蛋,我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那你已经想办法弥补啊!而不是在这里喝酒。”司徒幽若说。

“对,你这样喝酒麻痹自己雨琴姑娘就能原谅你了吗?”孟十九也说。

“弥补?……怎么弥补?我……我有什么办法?”即墨雨尘呆呆地问。

“你呢,应该先找到她,我给你教一个办法,你听好,我只说一遍哦。”司徒幽若坏笑着说。

“什么办法,快说!”即墨雨尘连忙问道。

司徒幽若俯身在即墨雨尘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即墨雨尘听完沉思着,然后看向司徒幽若说:“这样真的行吗?”

“当然,怎么说她也是你女儿,你是他父亲,她不会这么无情的,你尽管按我的吩咐去做。”司徒幽若自信满满地说。

“好!好!我这就去!”即墨雨尘急急忙忙地滚下了楼,他确实是滚下去的,即墨雨尘醉的太厉害了。

孟十九好奇地问司徒幽若:“你给他说了什么?”

“嘿嘿,不告诉你!”司徒幽若神秘一笑说。

孟十九碰了个钉子,便不再问,喝自己的酒去了。

“混蛋,你真的就不想知道了吗?”司徒幽若见孟十九这幅样子,气鼓鼓地问。

“小贼出的主意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我就不听了。”孟十九笑道。

“哼,你个混蛋,你又不知道我给他出了什么主意,凭什么说不是好主意?”司徒幽若说。

“因为啊……我看见你刚刚给他出主意的时候露出了狐狸般的狡猾笑容。”孟十九说。

“什么?你个混蛋,居然说我是狐狸?有本事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杀了你?”司徒幽若怒道。

“哎!别生气,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其实……我很想知道你出来什么主意给他。”孟十九连忙转移话题。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就跟我来吧!”司徒幽若神秘一笑,起身就走。

“哎!怎么说走就走啊?等等我!”孟十九连忙起身,丢下酒钱跟了上去。

司徒幽若出门后果然跟着即墨雨尘而去,孟十九自然也跟了上去,他其实在意的不是司徒幽若出的主意,而是即墨雨尘这个人。黑龙会曾多次对自己动手,而自己却对其一无所知,这样子实在是太过被动。而这次,这个六龙的黑龙会成员居然喝的酩酊大醉,实在是机会难得,孟十九自然是要跟上去,找个机会了解一下黑龙会。

孟十九和司徒幽若跟着即墨雨尘,一路上了飘雪阁,而此时,雨已经渐渐停歇了。

即墨雨尘被雨淋了之后,慢慢地清醒了几分,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

“喂,混蛋,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走了吗?”司徒幽若小声问孟十九。

“不知道啊,要不你上去瞧瞧?”孟十九说。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他可是个坏人啊!我上去他万一杀了我怎么办?”司徒幽若摇摇头。

“坏人?你怎么知道他是坏人?”孟十九连忙问,他误以为司徒幽若也知道黑龙会呢。

“你想啊,他女儿都不愿意认他这个父亲,肯定是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所以他就是个坏人啊!”司徒幽若说。

“……”孟十九无语,这个司徒幽若的逻辑实在是奇怪的很,你总觉得她说的没有道理,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反驳。

“你听说过黑龙会吗?”孟十九问司徒幽若。

“黑龙会?没有。”司徒幽若摇摇头。

“他就是黑龙会的成员。”孟十九指着即墨雨尘说。

“你怎么知道?”司徒幽若问。

“你看他的衣服。”孟十九回答。

司徒幽若看了看即墨雨尘的衣服,恍然大悟道:“哦!他身上穿着绣有黑龙的衣服,所以就是黑龙会的成员啊?”

“是啊,我听说黑龙会的人都穿着这样的衣服,而且衣服上绣的黑龙越多,级别就越高。”孟十九说。

“那也不一定啊!”司徒幽若说。

“什么不一定?”孟十九愣了一下,问道。

“别人难道就不会穿这样的衣服了吗?你就凭一件衣服判定他就是黑龙会的人?你也太傻了吧?”司徒幽若说。

“……”孟十九竟然被司徒幽若问的无话可说。确实,她说的是有道理的,但是,谁会吃饱了撑得,去冒充个黑龙会成员?而且江湖上关于黑龙会,知道的没有几个,就算知道的也都不会说的,所以肯定不会有人去冒充黑龙会成员,这没有任何理由。

第六十三章 对决

“我就是黑龙会的六龙尊者。”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孟十九和司徒幽若身后响起。

“糟糕,被发现了!”司徒幽若惊呼道。

孟十九则很镇定,他早就听见即墨雨尘走过来了,只是没有说。

“你们两个,跟着我干什么?”即墨雨尘问,他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谁跟着你了?我们只不过是要上飘雪阁而已,去飘雪阁的路就这么一条,难道就许你走,不然我们走吗?”司徒幽若理直气壮地说。

孟十九见司徒幽若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得佩服她。

“你们说谎,我……我听见你们说黑龙会了。”即墨雨尘摇摇晃晃地说。

“说黑龙会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司徒幽若瞪了一眼即墨雨尘说。

“什么关系?什么关系?”

“哼!当然有。”即墨雨尘说完,已经一掌拍向司徒幽若。

即墨雨尘虽然喝的烂醉如泥,但是这一掌仍然快如奔雷,威势十足。

司徒幽若正欲举掌招架,却被孟十九一把拉开。

即墨雨尘由于醉的太厉害,收势不住,一掌拍在司徒幽若身后的一块石头上,这块石头竟然被即墨雨尘一掌拍的四分五裂。

司徒幽若见即墨雨尘这一掌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刚刚要不是孟十九把自己拉开,自己恐怕已经和这块石头差不多了。想到这里,司徒幽若不禁感激地看了一眼孟十九,刚想对孟十九说一声谢谢,还未开口,孟十九已经开口了:“司徒小贼,我刚刚又救了哦!”

司徒幽若一听,想起来上次自己被孟十九一刀把马车劈坏了的事,顿时火上心头,喊道:“混蛋!谁要你救,我自己能躲开,真是多管闲事!”

孟十九也不理会司徒幽若的话,迎上即墨雨尘。

即墨雨尘看着孟十九,忽然笑了起来,说:“哈哈……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孟十九,你是那个有雾寒刀的孟十九。”

孟十九闻言,心中一动,问道:“你怎么认得我?”

“哈哈……黑龙会中谁人不知道你?要不是会长忽然下令所有黑龙会成员不得夺去你的雾寒刀,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吗?”即墨雨尘大笑道。

“哦?为什么?”孟十九听了即墨雨尘的话,这才明白过来。

“怪不得最近来找我的都是些小杂鱼,原来是黑龙会的人没有出手。”孟十九喃喃自语。

“至于原因嘛,接我三招再说。”即墨雨尘说完就身子一闪,已经冲到了孟十九面前,双掌齐出,是一招双风灌耳。

孟十九双手向上一托,架住了即墨雨尘的两只手臂。

即墨雨尘当即抽回双手,一脚踢向孟十九的小腹。

孟十九不慌不忙,双手交叉向下,再次挡住即墨雨尘的攻击。

手臂与腿相撞,只听砰的一声响,孟十九竟被踢得倒退三步,而即墨雨尘也后退了两步。

“不错!”即墨雨尘说。

“黑龙会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孟十九嘿嘿一笑,甩了甩手臂。

孟十九虽然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内心相当惊讶,暗道:“想不到这黑龙会竟然如此厉害,不过一个六龙尊者,他的内力竟如此雄厚!”

“拔刀吧!”即墨雨尘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指着孟十九说,“让我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刀的威力吧!”

“既然你想见识一下雾寒刀,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吧!不过我要提醒你哦,雾寒刀可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刀,万一砍坏了你的剑,我可不会负责的。”孟十九也拔出了腰间的雾寒刀,笑嘻嘻地说。

雾寒刀出鞘,孟十九四周慢慢地显现出一层薄薄的寒气,而雾寒刀之上,寒气更甚。

司徒幽若只觉得孟十九拔出雾寒刀之后,周围的温度忽然低了几分,她看向孟十九手中的雾寒刀,心道:这就是雾寒刀吗?上次真是可惜,要是早知道这把刀是雾寒刀,我就不用拿黑风寨的那些破东西了,直接拿了这把刀闪人,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唉!实在是可惜啊!可惜!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看剑!”即墨雨尘拔出剑之后,整个人都变了,醉意也好像消失了。

即墨雨尘的这一剑,看起来平平无奇,就直直地刺向了孟十九。

但是,在孟十九看来,这一剑绝对不简单!平凡里暗藏着杀机,只要他一动,即墨雨尘的剑就会跟着变化,始终指着孟十九的心脏。

所以,孟十九没有动,只是握刀的手更紧了。

即墨雨尘见孟十九既不闪避,也不招架,不由得暗赞一声好。

剑已经近在咫尺,司徒幽若都已经惊呼出声,孟十九这才动了。

不动如山,动如惊雷!

刀光一闪,剑影飘忽。

两人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阵风,快的几乎看不清,只有偶尔一声刀剑相击和溅起的火花,证明两人还在战斗。

司徒幽若捂着嘴,惊骇得看着两人的战斗。这两人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了,身法实在太快了!她的眼睛几乎都跟不上两人的速度。

雨又开始下了,比孟十九出门时要大了很多,司徒幽若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眼里只有两人战斗的身影。

雨水完全可以影响到两人的战斗,只要是落在孟十九和即墨雨尘身边的雨滴,都被雾寒刀的寒气所凝结,化作一粒粒的冰粒,落在了地上。司徒幽若看向那掉落在地的冰粒,发现这些冰粒中,竟然有很多都被切成了两半,甚至有的被切成了四半!而这些被切冰粒的切口有的平滑如镜。看样子,肯定是即墨雨尘的剑把冰粒给切开的,切口如此平滑,就可以想象的到即墨雨尘的剑法是有多么的快了。

司徒幽若心想:这孟十九难道切不开这冰雹吗?

想到这里,她仔细地看向地面。那些完整的冰雹竟然有一道缝隙!司徒幽若将其捡了起来,用力一捏,冰雹碎成了两半。原来孟十九的雾寒刀切开冰雹后,又别雾寒刀的寒气给冻住了,所以看起来像是完好的。

司徒幽若看着手里的冰粒,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用剑将冰粒削成两半,这并不稀奇,但是用那么一把宽厚的雾寒刀,竟然可以把冰粒削成两半,可见孟十九的刀法之快,简直骇人听闻!

战斗还在继续。

随着一阵风吹过,雨慢慢地停了下来,而孟十九和即墨雨尘的战斗还未停止。

司徒幽若忽然发现地上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她俯身捡起一看,是一些金属碎片。

司徒幽若疑惑地看着手里的碎片,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抬眼看去,竟然地上有很多这样的碎片。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刚才明明没有的。”司徒幽若喃喃自语。

“难道这是……”司徒幽若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就在这时,一声惨呼传来,打断了司徒幽若的思绪,司徒幽若急忙抬眼看去,两人已经分开了身形,都静静地站立着。

孟十九缓缓地收刀入鞘,而即墨雨尘却一动不动,像是一块木头。

司徒幽若看向即墨雨尘的手,他手里的剑已经不能称之为剑了,没有剑刃的剑,怎么能叫做剑呢?

司徒幽若捂住了嘴巴,心里惊呼不已:我果然没有猜错,那些碎片是他的剑!

孟十九和即墨雨尘的打斗中,即墨雨尘知道孟十九的雾寒刀是无坚不摧的,所以他一直避免自己的剑和孟十九的雾寒刀碰触,但是终究还是一次次地被孟十九的雾寒刀给削到了自己的剑尖,最后他的剑刃被孟十九的雾寒刀给削了个干净,只剩下剑柄。

“我输了!”即墨雨尘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就倒了下去。

孟十九擦了擦额头,不知是在擦汗水还是雨水,对倒下的即墨雨尘说:“你很强!只是你醉了,而且我手里的是雾寒刀。”

“哇!你居然赢了!”司徒幽若跑上前来,对孟十九说。

“居然?你很觉得我赢不了吗?”孟十九问司徒幽若。

“没有没有。”司徒幽若连连摇头。

“这还差不多!”孟十九哈哈一笑。

“那他呢?你……杀了他?”司徒幽若指着即墨雨尘,有些不忍地说。

“没有,我堂堂孟十九,怎么会去杀一个醉鬼呢?你把我当什么人?”孟十九说。

孟十九之所以没有杀即墨雨尘,一是因为他已经醉了,虽然他刚刚和自己打的时候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孟十九知道,他的出剑至少慢了三四成。

二是因为即墨雨尘说钟离雨琴是他的女儿,那样一个坚强的女孩,他实在不忍去伤害她。

三是他是黑龙会成员,他还有关于黑龙会的事要问。

“那就好,虽然他很坏,但是也没有必要杀了他,教训一下就好了。”司徒幽若说。

孟十九看了一眼司徒幽若,刚刚即墨雨尘分明要杀了他们两人,但是司徒幽若却没有想要杀了即墨雨尘的意思,她还真是心地善良啊!

可是,在残忍的江湖上,一般心地善良的人是活不久的。

第六十四章 失踪

“说吧!黑龙会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目的?会长是谁?还有,你们的会长为什么忽然下令不然你们黑龙会的成员抢我的雾寒刀了?”孟十九走到即墨雨尘身边,蹲下来问道。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即墨雨尘喘息着说。

“哦?你难道不怕死吗?”孟十九问,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哈哈哈……当真笑话,我即墨雨尘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今天既然败在你的手里,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要想探听关于黑龙会的事,那是不可能的。”即墨雨尘冷冷地说。

“哈哈哈……很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孟十九说。

“啊?”听孟十九这么说,即墨雨尘反倒愣了一下。

“你不杀我?”即墨雨尘问。

“杀你干嘛?杀了你你也不不会告诉我。”孟十九说。

“哈哈……”即墨雨尘忽然笑了起来,“好,我告诉你一件事!”

“哦?什么事?”孟十九喜道。

“会长之所以让我们不对你动手,是因为他对你很感兴趣!”即墨雨尘说。

“啊?很……感兴趣?喂!你们会长是男人女人?”孟十九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

“会长大人当然是男人。”即墨雨尘忽然大声喊道。

“男人?”孟十九脸顿时变成里绿色,嘴里嘟囔着:“居然是男人,完了完了!”

司徒幽若不知道孟十九听说黑龙会的会长是男的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便问:“喂!你怎么了?会长是个男人不是很正常吗?”

“不不不,不是这个,你没有听他说吗?他们黑龙会的会长居然对我感兴趣!”孟十九特意加重了“感兴趣”这三个字的读音。

司徒幽若还是不明白,问道:“感兴趣怎么了?”

“小孩子别问了!反正很糟糕就对了!”孟十九愁眉苦脸地说。

“你……噗……”即墨雨尘忽然喷出一口鲜血,指着孟十九大骂:“你这混小子在想些什么?我们会长一代枭雄,你怎么可以把我们会长想成那种人?我要杀了你!”即墨雨尘挣扎着要起来,孟十九一听即墨雨尘这么说,顿时由愁眉苦脸变成了喜笑颜开,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那就好!哈哈哈……那就好!”

说完便对司徒幽若说:“走啦!”说完便不理会快要气死了的即墨雨尘,转身往山下走去。

司徒幽若呆呆地看着孟十九,实在想不明白孟十九为什么一会愁眉苦脸,一会又哈哈大笑。

“莫名其妙!”司徒幽若摇摇头说。

“混小子,你给我站住!”即墨雨尘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就要追上去,结果刚刚走了一步就又摔倒了。

司徒幽若笑嘻嘻地看着脸色发青的即墨雨尘说道:“再见啦!黑龙会的六龙尊者!”说着还对即墨雨尘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追了上去。

孟十九和司徒幽若下了山,孟十九对司徒幽若说:“好了,咱们也该分别了,我要去找雯雪了。”

“我也要去!”司徒幽若说。

“你去干什么吗?我又和你不熟。”孟十九说。

“我去看看雯雪是不是真的在?你总觉得你在骗我。”司徒幽若说。

“你那时候不是说自己懒得管我有没有说谎骗你吗?现在怎么又变了?”孟十九问。

“我改主意了?不行啊?你就说带不带我去?你要是不带我去,就说明你在撒谎!”司徒幽若说。

“好!带你去,不然你这小贼还不相信我。”孟十九说。

“那就快走吧,别在这墨迹了。”司徒幽若说着便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见雯雪吗?”孟十九问。

“是啊,你怎么还不走?”司徒幽若停住脚步,转身对孟十九说。

“你走错方向了,是这边。”孟十九指了指着自己的身后说。

“为什么不早说,你这个混蛋!”司徒幽若骂骂咧咧地走了回来。

“你也没有问我啊!”孟十九无奈地摊摊手说。

“我不问你不会说吗?你这个混蛋!”司徒幽若瞪着孟十九说。

“我这不是说了吗?小贼!”孟十九说。

“你说的太晚了,混蛋!”司徒幽若说。

“……”孟十九只好闭嘴了,和女人争吵是没有意义的,她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孟十九带着司徒幽若来到了他和雯雪暂住的客栈,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孟十九来到雯雪的门前,敲了敲门,然后等着雯雪来开门,心里在想:不知道雯雪吃过饭了没,我回来这么晚,她应该着急了吧!

可是房间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答应。

孟十九又敲了敲,大声喊道:“吻雪?开门啊!是我!”

依旧没有人回答。

“难道出去了?”孟十九自语道。

“哼,混蛋!你果然在骗我,要不是本小姐机灵,跟着你来的话,还真别你给骗了!你这个抛弃雯雪的龌龊混蛋!”司徒幽若在一边冷笑道。

“谁骗你了,可能雯雪出门去了,我去问问店家。”孟十九瞪了司徒幽若一眼,转身下了楼,去找店家了。

孟十九问店家,店家摇头说不知道,店家一直在楼下坐着,如果雯雪出门的话他一定会看到的。

孟十九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慌乱,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既然雯雪没有出去,也不在房间里,她会去哪呢?”

司徒幽若见孟十九一脸紧张地样子,知道孟十九肯定没有说谎,便出声安慰道:“混蛋,你先别着急,她可能出去的时候店家正好没有看见,你等一下说不定她就回来了。”

“真的吗?”孟十九拉住司徒幽若的双臂问道。

孟十九此刻心里前所未有地慌乱,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听见司徒幽若这么说,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啊!疼疼疼,你轻点!”司徒幽若打落了孟十九的手,皱着眉喊道。

“哦!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孟十九连忙道歉。

“我们就在这里等,雯雪姑娘如果出去了,她也应该快回来了。”司徒幽若说。

“好!我们在这等着。”孟十九说。

司徒幽若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招呼孟十九也坐下,孟十九走过去坐下,便一直念念叨叨的,坐了还没有一柱香的时间,孟十九就坐不住了,猛的站起来,问司徒幽若说:“雯雪她怎么还不来?”

“哎呀!这才过去多久啊?你有点耐心好不好?再说了,雯雪姑娘又不是小孩子,不会丢的。”司徒幽若说。

“对,雯雪她不是小孩子,不会丢的。”孟十九坐了下来,又站了起来,然后在司徒幽若面前走来走去,真是坐立不安。

“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行不行?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等一会吗?”司徒幽若已经端起一杯茶喝了起立,并且还点了一桌子的菜。

司徒幽若夹起一根青菜问孟十九说:“你要不要吃饭啊?”

孟十九摇头说:“不要,你自己吃吧!”说完又走来走去,时不时看一眼店外的大街。

司徒幽若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都饿了半天了,居然还不吃饭,真是的,你不吃我吃。”说完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毫无大小姐形象。

当司徒幽若吃完后,雯雪还是没有出现,而孟十九还在那里走来走去。

“唉!”司徒幽若无奈的叹了口气。

“混蛋,你慢慢等着,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司徒幽若对孟十九说。

“哦!”孟十九头都没有回,随口答应了一声。

司徒幽若上了楼,进了自己刚刚开的房间睡觉去了。

孟十九在司徒幽若走后,又在那里晃悠的半天,忽然急匆匆地冲上了楼,一脚踹开雯雪房间的门。

房间里,没有雯雪。

房间里,整整齐齐。

雯雪的东西都在,只有雯雪不见了。

“吻雪,你到底去哪里了?”孟十九仰天大喊。

“不能在等下去了,我要去找她才行,说不定她现在正遇到了什么危险!”孟十九忽然想到。然后急急忙忙地冲出了雯雪的房间,冲下了楼,跑到了大街上。

孟十九逮着一个人就问,但是终究一无所获。

天又开始下雨。

孟十九奔走在街头,任雨淋湿了衣衫,也不管不顾。

雨越下越大,孟十九的心也越来越凉了。

孟十九看着长街,大雨瓢泼,街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他的眼也渐渐模糊了。

孟十九颓然地坐在大街上,任由雨一直下。

孟十九仔细地回想着雯雪有可能去哪里,但是他想不出来,雯雪只有可能去飘雪阁,但是自己是从飘雪阁下来的,所以这种可能是没有的。

其他的地方,他刚刚几乎找遍了整个飘雪城,但是没有任何说见过雯雪。

孟十九此刻已经快要绝望了,他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雯雪去了哪里,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找到雯雪。

孟十九忽然感觉雨好像停了,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了一把油纸伞和一张熟悉的脸。

第六十五章 陷害

“回去吧!”司徒幽若伸出手说。

孟十九呆呆地看着司徒幽若,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雯雪她不见了!”

“我知道我知道,先回去吧,你在这里也等不到雯雪啊!回去吧!说不定雯雪已经在客栈等你了!”司徒幽若安慰孟十九说。

孟十九也知道呆在这里也是无用,只是到处找不到雯雪,他不知该去哪里。

孟十九伸出手,拉住面前的纤细地说,缓缓地站起身,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孟十九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发誓:吻雪,你等着,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

孟十九和司徒幽若撑着油纸伞,火急火燎地回到了客栈,天都快黑了,而雯雪还是没有出现。

孟十九今天除了早晨喝了点酒,吃了几口下酒菜之外,粒米未进,而他今天却一直都未曾停歇。早晨和即墨雨尘决战,下午后又冒着大雨满城寻找雯雪,此时的孟十九又累又饿,但是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他却没有任何胃口。

“你多少吃点吧!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没有什么胃口,但是如果你不吃饭,哪有力气找雯雪姑娘呢?”司徒幽若劝道。

孟十九点点头,说:“对!你说的对!”说完便拿起饭碗扒拉起饭来,简直是狼吞虎咽。但是饭菜到了孟十九的嘴里,他却吃不出任何的味道,他只是在机械性地吃饭而已。

吃完饭,孟十九又去了一趟雯雪的房间,雯雪还是没有回来。

“吻雪啊!你到底去了哪里?”孟十九长叹道。

司徒幽若见孟十九这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了,摇了摇头,嘱咐孟十九早点休息,然后便转身走了,她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孟十九一直坐在雯雪的房间等雯雪回来,可是知道夜深了,雯雪依旧没有出现。

“孟十九啊孟十九,你跟个呆瓜一样傻等是没有用的,等明天吧!明天说不定会有新的转机,或者雯雪自己就出现了也说不定!”孟十九自己对自己说。

“唉!吻雪,你一定要回来呀!”孟十九暗暗祈祷。

雨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孟十九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的心焦躁不安,根本无法入睡。

“唉!”孟十九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没有点灯,摸黑来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

飘雪城此时此刻正沉睡在黑夜中,没有一丝的灯火,只有淅淅沥沥地雨声,显得如此凄婉,哀伤。

“吻雪啊吻雪!你到底去了哪里啊?”孟十九看着夜雨,低声说道。

忽然,孟十九看见了一丝火光。

这个时间,本不应该有火光的。

除了自己,难道还有别人没有睡吗?他是否也和自己一样,在思念着某个人呢?

孟十九仔细看去,火光竟然越来越多,而且还在移动中。显然,这不是灯火,而是火把。

什么人会在这样的雨夜里晃悠呢?而且还是这么多的人。

孟十九决定去看个究竟。

孟十九找出来自己的那身黑衣穿上,又用黑色的布将自己醒目的白发包起来,然后把雾寒刀插在腰间,翻身从窗子跳了下去,寻着火光去了。

孟十九摸到火光处,爬上一间屋子的屋顶,悄悄地看去。

这些人大约有十四五个,个个身穿夜行衣,手执火把,神情严肃。背对自己的人正对这群人说着什么,孟十九仔细一听,只听见那个带头的黑衣人说:“记住,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知道吗?”

“知道!”众人齐声应道。

“嘘!小声点!好了,行动吧!”带头的黑衣人挥了挥手说。

“是。”众人小声应了一声。带头黑衣人一马当先,率领众人走了。

孟十九心想:这些人看起来神神秘秘的,还说有什么行动,不知道和雯雪的失踪有没有关系呢?嗯!跟上去看看。

孟十九悄悄地跟在了这些人的身后,一路追着他们,竟然上了飘雪阁。

他们去飘雪阁干什么?难道去抢劫?也不像啊,难道是去抢飘雪阁的弟子?孟十九心里疑惑地问。

这群人到了飘雪阁后,吹熄了火把,蒙上黑巾,悄悄地摸了进去。

孟十九见这些人熄了火把,便也悄悄地跟了上去,此时,雨已经小了很多。

这些蒙面人一路小跑,到了飘雪阁众弟子的房间。

带头的黑衣人手一挥,这些人都拿出一个棒子,戳破了房子的窗户纸,然后用嘴咬住棒子。

原来是在吹迷烟,这些人果然是来抓飘雪阁的弟子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干呢?孟十九心想。

吹完迷烟,过了一会,这些人便撬开了房门,溜了进去,不一会,他们便扛着用被子裹着的飘雪阁弟子,然后转身走了。

孟十九没有轻举妄动,他想搞清楚这些人把飘雪阁的弟子带走,是准备干什么。

这些人扛着飘雪阁的弟子,来到了飘雪阁招待来客的一间大院子。

这次他们先把飘雪阁的弟子放在了院子外,然后才翻身进了院子,孟十九趴在院子墙上偷看,只见这些人故技重施,又吹迷烟。

吹完迷烟,这些人翻出墙,把飘雪阁的弟子给抗了进去,一间房子一个。

“好了,撤!明天早晨我们一定要早早的来,到时候看飘雪阁他们怎么办?哈哈哈……”带头黑衣人说完,大一挥手,和一众黑衣人下山去了。

“他们在干什么?把飘雪阁的弟子放进这些来客的房间,难道……”孟十九想到这里,翻身进了子,溜进了一间房子,拿出一个火折子点亮,定睛一看,果然不出孟十九所料。

飘雪阁的弟子正和一个男子躺在一张床上,两个人都昏迷不醒。孟十九拉开被子一看,两人都赤身**,一丝不挂。

“这些人是准备让飘雪阁身败名裂啊!真是够歹毒的,让我来帮帮他们吧!哈哈……”孟十九说完,被子一甩,将飘雪阁的弟子裹好,抗着出来门,然后又进了另一间房。这间房子里的情况果然和刚刚那一间一模一样。

孟十九用被子包好飘雪阁的弟子,然后扛着两个人一路跑回来刚刚飘雪阁弟子住的地方,把她们送回了房间,至于那个人住哪一间,他就不知道了,反正都送了回去。孟十九一共跑了七趟,抱回了十四名飘雪阁的弟子,累的满头大汗。

“落鸢妹妹,我可是帮了你大忙,你明天一定要好好感谢我!”孟十九自语道。

“哦!我怎么这么笨,飘雪城是飘雪阁的,而落鸢妹妹是飘雪阁的人,我可以找她帮忙找雯雪啊!”孟十九忽然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道。

以飘雪阁的势力,要找雯雪,应该会容易的多,而且飘雪城有护卫队,说不定她们有可能见过雯雪。孟十九想到这里,几乎开心地跳了起来。

孟十九干脆不下山去了,直接把一个被迷晕的少年英杰给丢到了另一间房子,然后自己睡下了。

孟十九躺下后,闭上眼睛听着雨声,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雨声发生了变化,孟十九凝神静听,竟然是脚步声。

是谁呢?难道是刚刚那群人去而复返?不对,脚步声只有一个,不是他们,而且这个人的脚步声如此轻微,绝不是那群人中的任何一个。

脚步声渐渐地靠近了孟十九的房间,到了门口后,脚步声停了下来,很久都没有声音,也没有人敲门或着推门,孟十九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唉!”门口响起了一声叹息,竟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她的叹息是如此的轻,如此的哀愁!

“是谁呢?再过一个时辰天都要亮了,她来这里做什么呢?”孟十九心里想着。

脚步声又响起,但是变得沉重了几分。这个在门口叹息的女子竟然又转身走了,并没有来敲门,也没有进来。

孟十九有心起身看个究竟,但是忽然一阵困意袭来,便懒得再起身,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孟十九睡的并不安稳,做了各种各样的梦,梦里雯雪在自己前面走着,时不时转身对孟十九说:“呆瓜,你快点啊!来啊!”。孟十九想要追上雯雪,但是却怎么也追不上,分明就离自己不过一两丈远,却如同隔着天堑,可望而不可及!

孟十九是被喧哗声吵醒的,他伸了伸懒腰,坐了起来,听见外面有很多的人在争吵,有男有女。

“应该是那群人带着飘雪阁的人来了吧?哈哈……他们恐怕是要失望了,嘿嘿……”孟十九笑道。

“哦!我应该假装睡觉还是走出去呢?好像都不太合适,嗯,这样吧!”孟十九起身,收起了自己包着头发的黑巾,然后整理好衣服,用湿毛巾随便擦了擦脸,然后站在了门后。

这群人带着飘雪阁的人和一群看热闹的少年英杰,嚷嚷着冲进了一间房子,然后面色惨白地走了出来,他们进去看见的当然不是飘雪阁弟子和少年英杰同床共枕的画面,而是少年英杰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被子则被孟十九扔在了一边。飘雪阁和看热闹的人顿时和这些人骂了起来。

这些人不可置信地冲进了一间又一间的房子,一次又一次地面色惨白地走了出来,到孟十九这间地时候,这群人冲了进来,直奔床而去,根本没有看见在门后的孟十九,而这些人大多都彼此都不认识,所以孟十九混到里面也没有人注意到。

第六十六章 求援

“梁作伦!梁帮主!你身为洛书帮帮主,竟然凭空捏造事实,污我飘雪阁清白,现在你当着天下豪杰的面说,该怎么办?”飘雪阁的李长老冷笑道。

“自裁谢罪!自裁谢罪!”众人喊道。

原来,昨晚那些人正是洛书帮的人,而带头的黑衣人正是帮主梁作伦,他们今天一早来到飘雪阁,说飘雪阁的弟子全都是些不知羞耻的女子,和勾引少年英杰,飘雪阁的人顿时怒了,和梁作伦他们吵了起来,早起的那些人见有热闹,便都跑来看,梁作伦便当着飘雪阁众人和这些看热闹的英雄豪杰发誓,如果没有此事,他便自裁谢罪!

梁作伦面如死灰,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个个都要他自裁谢罪,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他心里现在非常后悔,他真不该听那个人的话,跑来搞这种事情,但是现在却已经悔之晚矣!

梁作伦双膝一弯,跪了下来,狠狠地扇了自己十几个嘴巴,然后哀求道:“对不起,是我胡说八道,是我胡说八道!还望飘雪阁各位姐姐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次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哼!滚吧!”飘雪阁的李长老一脚把梁作伦给踹飞出二三丈远,然后袖子一挥,转身走了。

梁作伦爬了起来,吐出一口鲜血,在众人的唾骂声中和自己的一帮手下灰溜溜地下山去了。

梁作伦走了,众人便都散了,飘雪阁的李长老见众人散了,便和另外几个长老匆匆走去弟子们居住的地方。

这时候天刚刚亮,下了一夜的雨,空气清新了很多,飘雪阁的弟子才刚刚起床洗漱完毕,忽然看见几个长老来了,急忙行礼。李长老等人看了一圈,发现少了人,便去一间一间地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些没有起床的弟子个个赤身**地被裹在被子里,昏迷不醒。

李长老唤醒这些弟子后,问她们知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她们都摇头说不知,而且睡的房间大多也不是自己的房间。

李长老听了这些弟子的话,和其他几位长老对视一眼,心里不禁一阵后怕。

“根据这些昏迷的弟子所讲,肯定是有人把她们给救了回来!”李长老说。

“凶手毋庸置疑,就是洛书帮的梁作伦这个混蛋干的,他就是想让我们飘雪阁身败名裂!”于长老气愤地说。

“不知是谁出手把她们就救了回来,要不然,今天早晨去看的时候,让天下豪杰看到我们飘雪阁的弟子和那些少年同床共枕,就怎么也说不清了,我们飘雪阁几百年的声誉就尽毁了!”李长老叹道。

“是啊!真是飘雪阁祖师们保佑!”文长老说。

“这些弟子她们都没有睡在自己的房间,可见这个帮我们的人对我们飘雪阁的弟子也不认识,不然不会乱糟糟的,这个弟子在那个弟子房间。”李长老分析道。

“嗯,言之有理。”众长老点点头。

……

当这些长老还在分析是谁帮了他们的时候,孟十九已经拉着独漠孤,要他去找谢落鸢。

独漠孤问孟十九为什么,孟十九便将雯雪失踪的事给讲了一遍。

独漠孤一听雯雪竟然失踪了,便领着孟十九去找谢落鸢了。

谢落鸢这时候正在广场,等候开阁大会的再度开始,昨天她们每个人都接受了检查,看看手腕上的守宫砂是否还在,令飘雪阁众长老和钟离静薇轻松的是,没有一个人守宫砂不在的。

谢落鸢见独漠孤和孟十九走来,便对他们招了招手。

孟十九和独漠孤上前,把谢落鸢拉到一边,然后把雯雪失踪的事情告诉了谢落鸢,并说明了来由。

谢落鸢一听雯雪失踪了,也很是着急,她和雯雪很谈得来。

“要调用护卫队的话,必须要有李长老的许可才行,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李长老说。”谢落鸢说。

孟十九一听,便说:“我和你一起去。”

于是三人便去找李长老了。

“不行,现在正是举办开阁大会的重要时期,怎么能因为外人的事调动护卫队呢?”李长老直接拒绝。

“李长老!”谢落鸢哀求道。

“不行,落鸢,这件事没得商量。”李长老态度坚决。

“李长老,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你们飘雪阁的客人,而我的朋友在你们飘雪阁的地方失踪,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孟十九问。

“唔……这个……”李长老沉思道。

“你们飘雪阁举办开阁大会,邀请各方少年英杰来此参加,难道只顾着让飘雪阁的弟子出阁,而全然不顾来客的死活吗?这样说不过去吧?李长老。”孟十九继续说道。

李长老沉思良久,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敢问你的朋友是在哪里失踪的?她失踪前住在哪里?”

“飘雪城啊!”孟十九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我们就管不着了,我们飘雪阁给你们安排的住处是在飘雪阁,而不是飘雪城,你和你的朋友既然住在飘雪城,那我们就概不负责了。”李长老说。

孟十九听李长老这么说,知道她在耍赖皮,不想管这件事,顿时有些泄气,正准备另寻他法,忽然看见这个李长老好像有些面熟,仔细一想,她不正是今天早晨的那个长老吗?

孟十九心生一计,对李长老说:“李长老既然不愿意帮忙,那就算了,不过我还有一句话想对李长老说,还望李长老听我一言。”

“什么?”李长老问。

孟十九说:“是关于洛书帮的事,不知李长老想不想听。”

李长老一听,眼珠子转了转,说:“好,你来。”

李长老把孟十九领到屏风后,两人说了一会话,然后孟十九就喜笑颜开地走了出来。

李长老便给谢落鸢一个令牌,让谢落鸢带着孟十九和独漠孤下山去了。

“孟大哥,你对李长老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改变主意啊?”谢落鸢问孟十九。

孟十九嘿嘿一笑,便把昨天晚上的事给两人说了一遍。

“哦!原来如此,那些长老一个个把飘雪阁的名誉看的比什么都重,这次你挽救了飘雪阁的名誉,怪不得李长老会改变主意呢!孟大哥,你救了我们飘雪阁的姐妹,我先替她们谢谢你!”谢落鸢这才明白过来,对孟十九感谢道。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正好还帮到了我自己,落鸢妹妹不用太客气。”孟十九连忙摆手道。

“也是,要不是孟大哥出手相救,今天李长老也不会把护卫队的调动令牌给我们的。”谢落鸢笑道。

“正是如此。”孟十九说。

孟十九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独漠孤说:“哎!毒蘑菇,你说昨晚他们怎么没有把落鸢妹妹扔进你的房间啊!要是扔进你的房间……”

“不会。”孟十九还未说完,独漠孤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孟大哥,你胡说什么呀!”谢落鸢忽然羞红了脸。

“哈哈……”孟十九大笑。

自从雯雪失踪后,他一直忧心忡忡,焦虑不安,难得笑一次。

三人下了山,找到了护卫队,谢落鸢画了一张雯雪的画像,简直惟妙惟肖,给护卫队众人看过后,护卫队便开始了全城搜索。

孟十九也拿着谢落鸢的画像行走在大街上,逢人便问。

至于独漠孤,孟十九就没有指望这个闷葫芦替他找谢落鸢。

正当孟十九满城寻找雯雪的时候,忽然遇见了司徒幽若。

司徒幽若看见孟十九后,二话不说,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孟十九只好听着,谁让他突然失踪呢!而且,孟十九早把司徒幽若给忘了。

“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一早晨了?”司徒幽若怒气冲冲地说。

“混蛋!你走也不打一声招呼,还开着个窗子,我以为你想不开自杀了!”司徒幽若说。

“那么低的楼,怎么可能摔得死?”孟十九说。

“混蛋!这是重点吗?本小姐连早饭都没有吃,就一直再找你,你去哪里了?今天说不出个正当理由来,本小姐就打死你!”

孟十九只好把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的事又说了一遍。

“喂!混蛋,你真的没有动那些飘雪阁的姑娘吗?就只是把她们送回了房间?”司徒幽若用怀疑地眼神看着孟十九。

“哎呦,我的大小姐!你在想些什么?雯雪都找不见了,我哪有心思干那些事?再说了,我像是那种人吗?”孟十九无奈地说。

“像,非常像!”司徒幽若回答说。

“……”孟十九无语。

“啊!混蛋,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果然,你真是个混蛋!”司徒幽若见孟十九不说话,故意说。

“我说司徒小……小姐,你要是没事干呢,就帮我找找雯雪,要不你去吃饭也行啊!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好不好?”孟十九说。

“我胡搅蛮缠?你居然说我胡搅蛮缠?哼!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些线索呢,但是你说我胡搅蛮缠,那再见了!”司徒幽若说完,便对孟十九挥了挥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六十七章 五虎断门枪

孟十九一听司徒幽若有线索,急忙追上去,一把拉住司徒幽若的手臂,低声下气地说:“哎!司徒小姐!司徒大小姐!先别走啊!刚刚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有什么线索啊?快告诉我好不好?”

司徒幽若一脸嫌弃地拍掉了孟十九的手,然后笑嘻嘻地说:“嗯……好吧!你如果肯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告诉你!”

“别说是姐姐了,就算是奶奶也行。”孟十九回答说。

“奶奶?我有那么老吗?”司徒幽若瞪着孟十九说。

“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幽若姐姐,你那么年轻漂亮,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倾国倾城!”孟十九连忙摇头说。

“嗯,这还差不多!”司徒幽若满意的点点头,露出狡猾地笑容。

“姐姐都已经叫了,你就快说吧!有什么线索?”孟十九着急地问。

“你想,既然店老板没有看见雯雪姑娘,而雯雪姑娘的窗子是关着的,而且屋子里也没有留下任何书信,所以就排除了她自己走的离开的可能。”司徒幽若说。

“这还用排除吗?她肯定是被坏人抓走了!”孟十九说。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说!”司徒幽若瞪了孟十九一样说。

“好好好,你说你说。”孟十九说。

“所以我一大早就已经仔细地问过店家了,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过,果不其然,就在昨天早晨,有两个人抬着一口箱子来到了客栈,他们告诉店家说是来找一个朋友的,上去后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这两人又抬着那口箱子走了。”司徒幽若说。

“哦!我知道了!他们肯定是把雯雪装进了箱子里面抬走了!那你有没有问店家那两人张什么样子?他们往哪里去了?”孟十九问。

“当然问了,可是店老板说他们长相十分普通,没有什么特点,不过他们来的时候还驾着一辆马车,走的时候自然是把箱子放在马车后面了。所以,只要我们找到这辆马车,就有可能找到雯雪姑娘。”司徒幽若说。

“那个店老板可曾记得那辆马车是什么样子的?”孟十九问道。

“不记得。”司徒幽若摇摇头。

“啊?不记得?那该怎么办啊?”孟十九有些失落地说。

“哈哈,你放心啦,虽然店家没有记得马车长什么样子,但是他却知道那辆马车是运生车行的马车,所以,现在我们只要去运生车行问问那些租马车的人,说不定就知道情况了!”司徒幽若笑吟吟地说。

“哦!原来如此,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那个什么生的车行吧!”孟十九开心地说。

“嗯,走吧!”司徒幽若说。

“走啊?你怎么不走?”孟十九问。

“可我不知道运生车行在哪啊!”司徒幽若回答。

“啊?”孟十九晕了,“你难道就没有问一下店家吗?”

“没有。”司徒幽若回答的干脆利落。

“唉!”孟十九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好飘雪城的一队护卫队走了过来,孟十九便向她们问了运生车行的位置,并且告诉她们一旦发现马车,尤其是运生车行的马车出城,一定要仔细地检查。

护卫队听了孟十九的话就去通知城门口的守卫了,由于开阁大会的开始,原本无人管理的城门口也加上了守卫。

孟十九和司徒幽若和飘雪城的护卫队分别后,就匆匆赶去运生车行。

车行老板是一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双眼却炯炯有神。

孟十九向老板说明了来意,老板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然后开口说:“想要从我这里了解顾客的来历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老板,只要你能告诉我们,要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司徒幽若说。

“哈哈……那倒不用,来我这里,有个规矩。我看这位公子神采飞扬、气度不凡,想和公子讨教几招。”老板笑眯眯地说。

“早就听闻飘雪城藏龙卧虎,想不到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孟十九附庸风雅地说。

“好!你们随我来。”老板带着两人穿过后堂,来到后院。

这后院简直就是一个演武场,两边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林立,场上有七八个少年正在练武,看架势也是不凡。

“小子,我们先说好了,要是你输了,我可不能告诉你。”老板说。

“好!”孟十九点点头。

老板上台,让那些练武的少年全都闪开,然后在一边的架子上拿出一杆长枪,正是五虎断魂枪。老板在手里随意挥舞了两下,如金蛇蛇舞动,又如蛟龙出海,正是枪法中少林五虎断门枪。

枪乃四大名器之首,被称为百兵之王。而这五虎断魂枪,传自隋唐英雄罗成,镔铁打造,枪长丈二,枪法更是诡秘莫测,变幻无穷,有歌诀曰:

形意断门起五行,扫盖提橹似青龙。

金蛇伏地猛跃起,托镖回马刺腰中。

上断咽喉下断阴,梨花点头刺中心。

玉女穿梭云中吐,反身盖把似罗成。

五虎断魂枪与之配套的枪法有多种,而这老板使得正是少林中五虎断门枪。五虎断门枪共有四十六招式:一式上步穿掌式、二式二即斜单鞭、三式起脚落频道快、四式青龙大摆尾、五式外拦中平响、六式巧女穿梭去、七式绕橹风轮枪、八式去龙猛翻身、九式蟒蛇伏草间、十式摔把回刺腰、十一式反身梨花转、十二式震脚抬腿拦、十三式外转三枪挑、十四式迎头刺眉稍、十五式上步四身刺、十六式转身推橹稿、十七式抽枪斜怀抱、十八式上步插腿刺、十九式转身猛震脚、二十式中平反枪拧、二十一式黄龙翻身跃、二十二式退步盖枪柳、二十三式上步势盖枪、二十四式怪蟒缠身绕、二十五式双鲁刺中平、二十六式朝天一柱香、二十七式单橹中平响、二十八式涮反顺势挑、二十九式穿梭幺中吐、三十式回身吐云烟、三十一式别枪单骥走、三十二式翻身摔把枪、三十三式扒枪氏上拦拿、三十四式提枪二起脚、三十五式落步梨花扫、三十六式中平刺胸头、三十七式反身幺遮月、三十八式震脚刺咽喉、三十九式顺水推枪击、四十式托镖暗伏仇、四十一式转身回马枪、四十二式左右、青龙午、四十三式崩持人难进、四十四式巧锁倒托鞭、四十五式散手击雾击、四十六式流星赶月。

“我就用这杆五虎断魂枪,少年,你呢?”老板问孟十九。

孟十九低头看了一眼插在腰间的雾寒刀,然后缓步上台,走到一边的架子旁,走了一圈,然后从中取出一把雁翎刀来。

雁翎刀,刀身挺直,刀尖处有弧度,有反刃,因形似雁翎而得名。

明朝大将毛伯温出征之时,明世宗赐一诗: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

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

老板看孟十九拿出一把雁翎刀,不由得笑了笑,现在江湖多盛行此刀,孟十九选这把雁翎刀他并不意外。但是,老板忽然看见孟十九腰间还挂着一把刀,眉头一挑,问道:“你既然有自己的刀,为什么不用?”

孟十九嘿嘿一笑道:“我这刀有些特别,所以就借你的刀用用吧,你不会不借吧?”

老板闻言,哈哈一笑:“既然来了我的场子,武器自然随便挑。”

“好!请!”孟十九倒握着雁翎刀,对老板行礼道。

“请!”老板竖起长枪也还礼道。

孟十九反转雁翎刀,双臂往开一张,左手拂过雁翎刀的刀刃,此刀寒光闪闪,一看就是一把好刀。

“我有雁翎刀,寒光耀冰雪。好刀啊!”孟十九赞道。孟十九虽然从小不喜欢写字,字写的歪歪扭扭,但是书倒是读过不少。

老板手中五虎断魂枪一挥,大步上前,便使出少林五虎断门枪枪法中的第一式上步穿掌式。

这一招枪出如龙,快如闪电,凶猛如虎,威势十足,而老板踏过的青石地板都被踩裂开了,可见老板一出手就用了全力。

孟十九知道这一枪自己如果用的是雾寒刀,自然可以硬拼的,但是现在手中的并不是无坚不摧的雾寒刀,而是细长地雁翎刀,如果硬碰的话,手中的刀可能会折断的,孟十九自然不愿意冒这样的险。

孟十九往后连退三步,避开了这一枪的劲头,当枪势一弱,孟十九身子一转,踏前一步,手中雁翎刀顺着五虎断魂枪的枪杆滑了下去,就欲削老板的手指。

老板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手一震,五虎断魂枪宛如灵蛇一般,竟将孟十九的刀给弹了起来。随即老板又使出第二式二即斜单鞭,第三式起脚落频道快,第四式青龙大摆尾。

这三式老板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逼得孟十九连连后退。尤其是第四式青龙大摆尾,孟十九凌空一个翻身,才堪堪躲过,凌厉的枪风扫过,刮得孟十九的白发乱舞。

“好!好枪法!”孟十九喝道。

老板也赞道:“好身法!”

老板说完五虎断魂枪一挺,继续挥动五虎断魂枪,将少林五虎断门枪枪法一一使出,从第五式外拦中平响一直到最后一式流星赶月。而孟十九的刀法则没有像老板的枪法一样,一招一式,一板一眼,而是随机应变,看起来毫无章法可言。

整个场上,枪影翻飞,刀光乱舞,打斗十分激烈,看的司徒幽若和刚刚场上练武的几人目瞪口呆。

第六十八章

孟十九其实对枪法不甚了解,加之枪长刀短,总是显得十分被动,被老板逼得有些狼狈。

孟十九虽然被逼的狼狈不堪,疲于招架,但是并未败下阵来,而且随着他对枪的慢慢熟悉,已经开始反击。

当老板把这少林五虎断门枪四十六式一一使完,他便停了下来。

“怎么不打了?”孟十九问,他已经找到了对付这杆五虎断魂枪的方法了,只要再过二十招,孟十九就有信心战胜老板。

“我这五虎断门枪四十六式都已经使完了,却没有打败你,而你也开始还击了,再过二十招,握必败无疑。所以,我已经输了!”老板说。

“既然老板有心让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老板答应的事不会忘吧?”孟十九着急雯雪的消息,既然老板认输,他也不想多做纠缠。

“那是自然。”老板哈哈一笑道。

“那就好!”孟十九欣喜地笑道。

“你们随我来。”老板收了五虎断魂枪,对孟十九和司徒幽若说。说完便往前厅去了。

孟十九将雁翎刀放回原处,然后和司徒幽若跟了上去,随老板来到了前厅。

“我呢,虽然开了这家马车行,但是心思呢,还在这武学上,所以,我就定下规矩,每个来我车行买马车的人,都必须比武,要么和我比,要么和我那些弟子比。所以你们描述的那两个人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和我比武时,那两人的武功路数,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们的来历嘛,我自然是知晓的。”老板对孟十九和司徒幽若说。

“不知那两人是和来历?还请老板明示。”孟十九说。他虽然着急,但是现在有求于人,只能暂时压下心头的焦急。

“他们是自琉璃山庄的人。”老板说。

“琉璃山庄?”孟十九有些惊讶。

“老板?你确定是琉璃山庄?”司徒幽若也很惊讶,不确定地问。

“确定,我是不会看错的!琉璃山庄的武功招式奇特,而且从不外传,不是琉璃山庄的人绝对是不会的,所以我非常肯定。”老板说。

“好!司徒小贼,我们走!”孟十九又下意识地喊出了“小贼”两个字。

司徒幽若还在惊讶中,没有注意到孟十九喊的是“司徒小贼”,便随口答应了一声。

两人回到客栈,收拾好行李,孟十九把雯雪的东西也收拾好,便匆匆出发了。他们出门后正好遇见谢落鸢和独漠孤,便向他们说明了情况,而谢落鸢说守卫昨天下午看见一辆运生车行的马车,很有可能正是抓走雯雪的那一辆马车。

孟十九和司徒幽若正准备出城,孟十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司徒幽若说:“你不是来替你朋友的心上人比武的吗?你跟我一起去,你没有怎么办?”孟十九问。

“啊!糟糕!”司徒幽若也突然想了起来。

“那这样吧,我一个人去琉璃山庄,你去飘雪阁吧!”孟十九说。

“你是不是想丢下我?”司徒幽若瞪着孟十九说。

“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给你说,你要是再不去,说不定就来不及了。”孟十九说。

“唔……好吧,你要不要等我一下,等我比完武明天咱们一起去。”司徒幽若说。

“我哪有那时间,雯雪昨天就已经被他们带出城了,我要赶紧去追才行,好了,如果你比完武有时间,就来琉璃山庄找我吧!”孟十九说完,也不等司徒幽若回答,就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司徒幽若看着孟十九的背影,说道:“混蛋,你等着,本小姐比完武再来找你!”说完便往飘雪阁而去。

当司徒幽若赶到飘雪阁的时候,今天的比武都快结束了,所幸,她的朋友还未上场。

司徒幽若找到她的朋友张秋棠,张秋棠见到司徒幽若,非常开心,两人便闲聊了起来。

“你有没有见到那个臭小子啊?”司徒幽若问张秋棠。

“我确实见了他,但是没有和他说话。”张秋棠回答。

“为什么?难道他不喜欢你了?”司徒幽若疑惑地问。

“不是,是这样的……”张秋棠便把钟离雨琴的事讲了一遍。

司徒幽若听完,感慨万千。

“但是这和你见不见他有什么关系呢?”司徒幽若还是不明白。

“因为这件事,长老们下令我们在未比武前,不得与外人接触!我昨天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起床准备去找他,但是到了他的房门口我却又不敢进去,犹豫了半天,我又回去了!”张秋棠说。

原来,孟十九昨天晚上睡的房间正是张秋棠心上人住的房间,而孟十九听到的叹息声就是张秋棠的叹息。

司徒幽若说:“唉!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还有你的那个世界钟离雨琴,真是冤孽啊!”

“幽若,你不明白的,等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你就懂了!”张秋棠看着远处说。

“喜欢的人?”司徒幽若喃喃自语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孟十九的样子。

司徒幽若连连摇头,自语道:“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张秋棠问。

“没……没什么?对了,你的那个师姐钟离雨琴怎么样了?”司徒幽若转移话题。

“唉!没想到阁主竟然会那么绝情,今天早晨,她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将师姐逐出师门!师姐中午的时候已经走了,唉!”张秋棠说。

“啊?逐出师门?这么严重啊?”司徒幽若惊讶地说。

“是啊!师姐还是阁主的女儿呢!没想到阁主居然这么决绝!师姐还受着伤呢,就被赶走了!不过师姐和那个男子总算在一起了,算是有点藉慰了!”张秋棠感叹说。

司徒幽若不知该点头同意还是否认,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面对亲情与爱情的抉择,谁又能保证那种选择是正确的呢?没有人。

孟十九一路纵马狂奔,知道夜幕降临,孟十九才停了下来,此时此刻,他身处一片荒野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看来又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看着星星月亮睡觉了。”孟十九自语道。

所幸今天没有下雨,而且现在正是七月份,天气并不冷。

孟十九躺在一片柔软地草上,嗅着草的香气,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他经常被师傅丢到深山里,然后让自己走出来,他那时候只不过十岁。他其实很喜欢躺在草上,看着夜空发呆,因为这个时候他不需要走路,也不需要练武,只是静静地躺着。

孟十九又想到了雯雪,他不知道雯雪为什么会被琉璃山庄的人抓走。琉璃山庄在江湖上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抓一个女孩子。孟十九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雯雪,你还好吗?”孟十九对着夜空问道。

夜空是不会回答问题的。

琉璃山庄,闻名江湖上已经有数百年了,没有人知道琉璃山庄的起源,也没有人知道琉璃山庄武功来自何处。

传说中,琉璃山庄是在一夜间崛起的,从起屹立不倒。

有人说,他们来自西域,也有人说,他们来自漠北,还有人说他们是东方的某个海岛上来的。至于真正来自哪里,没有人知道,琉璃山庄对此也讳莫如深。总之,琉璃山庄是一个神秘的势力。

听说现任的琉璃山庄庄主是一个年纪不过三十的年轻人,他最擅长的既不是刀枪剑戟,也不是斧钺钩叉,而是一种奇怪的武器琉璃做成的珠子。

是的,琉璃山庄的琉璃珠,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昔日暗器排行榜第一的孔雀翎早已失传,如今琉璃珠称霸暗器之首。

江湖盛传:琉璃珠,鬼神屠。

琉璃珠之所以如此威震四方,并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因为琉璃珠实在太过阴毒。

琉璃珠的中心都是空的,里面包裹着无解的毒液,而琉璃珠则是装在特质的一个圆筒之中,只要一按机簧,就会有数百颗琉璃珠暴射而出,一触到任何的东西都会爆裂开,威力且不说,光是那里面的毒,沾到一滴都会将筋骨腐蚀为乌有,更别说碎成渣后可以入木三分,带着毒液的琉璃渣。

所以琉璃珠只能躲,不能挡。一旦琉璃珠出手,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躲得过,它的杀伤范围实在太广,速度实在太快!

昔日,有一个以轻功著称的人,听说了琉璃山庄的琉璃珠后,便想要试试,结果尸骨无存,在琉璃珠的面前,没有可以躲得过,就算是轻功第一的楚留香楚香帅,怕也是躲不开这琉璃珠。

还有一唐门解毒高手,想要破解琉璃珠中的毒,但是他花费了十余年的时间,黑发变成白发,最后变成秃头,也没有成功!

所以,琉璃珠的毒是无解的!琉璃珠只要发射,是躲不开的!

自然,琉璃山庄也不是好进的,更别说去里面救人了。

孟十九想到这些关于琉璃山庄的传言,笑了笑,自语道:“琉璃山庄,你们给我等着,你们要是敢动雯雪一根头发,我就拆了你的破山庄!”

孟十九说完,便慢慢的合上了眼,睡了过去。

第六十八章 寻见

第二天清晨,孟十九被露水浸醒。

孟十九从包里拿出干粮,随便吃了两口,就匆匆忙忙地上路了。

孟十九白天除了中午吃饭,让马休息一会,其余的时间一直在纵马疾驰,不顾风雨。

当然,这两天并没有下雨。

第三天傍晚,孟十九已经赶到了清枫渡口。

孟十九拿着谢落鸢画的雯雪的画像一一问船夫,结果还真的有个船夫见过雯雪,而且刚刚上船走了!

孟十九一听,大喜,急忙叫船夫开船。

“不行。”船夫摇头道。

“为什么?”孟十九问。

“这都这么晚了,我送你过去天就黑了,我就回不来了,我老婆孩子还等着我回家吃晚饭呢!”船夫说。

“吃什么晚饭,救人要紧,老伯,你可知道,那个姑娘是被他身边的两个坏人抓走的,你难道就忍心她被那些坏人抓走吗?你就忍心见死不救吗?老伯,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那么漂亮的姑娘!”孟十九劝说道。

“小伙子,你说的对,救人要紧!上船!”船夫正义凛然道。同时还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衣兜,露出一丝笑意。

孟十九见船夫答应,喜不自胜,连忙跳上船头,招呼船夫开船。

船夫解开绳索,吆喝一声,一杆撑开船,船顿时就像箭一般窜入水中,朝着对岸而去。

残阳如血,映在水面,把整个水面都染成了血红色。

孟十九静静地立在船头,看着水面,想起了雯雪。

一个多月以前,他和雯雪漂流在江面上,每天都会一起看夕阳,那时候是多么美好,现在,却只剩自己一个人。想到这里,一股浓浓的悲伤感涌上心头,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客官为何事叹息啊?”船夫问孟十九。

“想起了一些往事。”孟十九回答。

“往事如云烟,何须再挂念!”船夫说。

孟十九一听,心里有些惊奇,想不到这一个乡野船夫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孟十九正欲回头看船夫,忽然觉得身后一股劲风袭来,孟十九下意识地横跨一步,想要闪躲开,但是这艘小船实在太小了,加之他立在船头,刚刚心思有些乱,这一步横跨,竟然一脚踩空,身子一斜,眼看着就要落在水里了。

孟十九急忙把手爪向船边,但是船夫早已看出孟十九的目的,手中船桨早已经向孟十九欲抓手的船边敲去,如果孟十九非要抓的话,必然会被船夫的船桨中手掌。

孟十九无奈,只能缩回手掌,“扑通”一声,落在了水里面。好在孟十九的水性还是不错的,所以孟十九并不太慌。

“小子,我等你好久了,你知不知道?”船夫在船上得意地大笑。

“你是琉璃山庄的人?”孟十九浮出水面问道。

“不是不是。”船夫摇头说。

“你认得我?我们有仇?”孟十九又问。

“我不认识你,咱们也没有什么仇怨。”船夫继续摇头。

“既然你既不是琉璃山庄的人,又和我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把我推下船?”孟十九问。

“因为有人给我钱了!他们说要是有人来问是不是见过你说的那个姑娘,就把他骗上去,然后推下水!”船夫从兜里拿出一锭银子抛了抛说,“想不到天下还有这么好的差事,我当然却之不恭啦!哈哈……”

原来,清枫渡口所有的船夫都已经被琉璃山庄的人收买了,不论孟十九找到那个船夫,结果都会被推下水。

孟十九心想:果然没有错,我追的方向是对的,哈哈……

船夫得意的收起那一锭银子,就准备划船离开,谁知孟十九身子忽然像箭一般地从水里射了出来,船夫听见响声时,孟十九已经站在船上了。孟十九甩了甩头发,笑嘻嘻地看着船夫。

船夫脸色一沉,手中船桨已经朝着孟十九的脑袋袭去,孟十九嘿嘿一笑,迎上了船桨。

……

孟十九依旧立在船头静静地看着夜幕降临,心情大好,因为他已经知道雯雪就在对岸,他很快就可以救回她了。而那个船夫则哭丧着脸,鼻青脸肿地在船尾用半截船篙撑着船。

这个船夫虽然会一些功夫,但是在孟十九的面前,那是根本不值一提的。

“快点划啊!你的船桨呢?”孟十九觉得船走的很慢,就转身问船夫。

船夫苦着脸说:“少侠,船桨刚刚被你打坏了,船篙也只有半截了!船当然走不快啊!”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要是一盏茶的时间到不了对岸,我就宰了你!”孟十九恶狠狠地说。

船夫看了一眼对面,几乎都看不见岸边,哭求道:“一……一盏茶?少侠!大侠!这离岸边还差十万八千里啊,一盏茶的时间怎么可能到的了?就算船是好的也到不了啊!”

“这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孟十九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船夫的哀求。

忽然,孟十九见水面上火光闪烁,对面有一艘船快速地向他们划了过来。

孟十九正看着,忽然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孟十九仔细一看,是一个人在水里游着,好像还是个女子。孟十九心里一动,叫船家划向那个女子,女子觉察到有船过来,连忙对着船招手。

这一招手,孟十九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孟十九扑通一声就扎进了水里,向那个女子游了过去。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雯雪。

孟十九拉着雯雪上了船,二话不说就把雯雪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呆瓜,你……你想勒死我啊?”雯雪喘息着说。

“哦!”孟十九这才松开了手,开心地拉着雯雪的手。

雯雪抬起手,轻轻地拭去孟十九眼角地泪,微笑着说:“呆瓜,哭什么!”

孟十九听见这句熟悉的“呆瓜”,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吻雪,你……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你不见我,我……我有多么着急!我……”孟十九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好了,呆瓜,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别哭了,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雯雪再次替孟十九擦去眼角的泪水。

“嗯嗯。”孟十九紧紧地抓着雯雪的手,生怕她再次失踪。

“对了,吻雪,你怎么会失踪的?是不是琉璃山庄的那些混蛋把你抓走了?”孟十九问雯雪。

“嗯,就是……”雯雪刚开口,就被一个尖锐的声音给打断了

“不错,正是我们琉璃山庄!”

孟十九抬眼看去,刚刚的那艘船已经到了近前,船头上立着两个人,模样普通。

孟十九眼睛微微一眯,对雯雪说:“吻雪,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宰了这两个混蛋!”

雯雪已经感觉到了孟十九浑身撒发出的冰冷杀意,那种感觉就好像雾寒刀出鞘。

“嗯。”雯雪轻轻地点了点头。

“小子,既然知道我们琉璃山庄,就赶紧把那个……”其中一个人正对着孟十九喝道,但是话刚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孟十九依旧站在船头,就好像更本没有动过,雾寒刀好像也不曾拔出,只有那淡淡的雾气和立在船头一动不动的两个人,才证明孟十九的确出过手。

快!实在太快了!

孟十九含怒地雷霆一击,快到看不清人影,更看不见刀光,琉璃山庄的两人就已经死了。

“吻雪,这下清净了,你继续说。”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雯雪吃惊地看着孟十九,她知道孟十九的武功很高,出手很快,但是这次竟然快到好像不曾动过,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嗯。”雯雪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孟十九和雯雪并肩坐了下来,对船夫喝道:“划船!”

“是是是!”船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已经被孟十九打怕了,孟十九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至于那艘船的船夫,他只见这两人正说话呢忽然就不动了,便轻轻地走了过去,喊道:“客官?客官?……”

琉璃山庄的两人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船夫疑惑地走上前去,仔细一看,这两人的脸上竟然结着一层薄薄的寒霜,而且脖颈上也有一圈寒霜。

“喂?客官?”

船夫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其中的一个人,这个人竟然就直直地倒了下去,一头栽倒在水里。

“啊!”船夫吓得惨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船上。而他这一晃,船上的另一个人也倒下了,不过不是倒在水里,而是船上,一颗脑袋骨碌碌地滚到了船夫手边。

船夫下意识地拿起一看,然后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船夫在水里看到的是一具脑袋和身体分家的尸体,而且脖颈结着由鲜红的血液冻结而成的血冰,白里透着红,显得十分妖异。

而那颗脑袋,船夫从他的瞪得老大的眼睛看到了不可置信和不甘。

不甘又如何?很多人死都时候都是带着不甘的。

人其实并不是畏惧死亡本身,而是心有挂念,有留恋,所以不想死,怕死。如果一个人活着没有任何地留恋,那么他也就不会畏惧死亡了。

第六十九章 深情一吻,缘定三生

孟十九静静地坐在船头,听着雯雪讲述这几天的经历。

那天,孟十九走后不久,就有人来敲门,雯雪还以为是孟十九去而复返,便随口问了一句,也没有等对方回答,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了门,结果门刚一开,一块沾有迷药的布就蒙住了雯雪的口鼻,雯雪没有睡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并没有屏住呼吸,然后她就晕了过去。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在一个黑漆漆的小屋子,还被人点了穴,无法动弹。

下午的时候,雯雪就被他们带上了马车,出了飘雪城,一路往琉璃山庄而去。

“那你是怎么逃脱的?怎么会在水里呢?”孟十九问。

“我呀,一路上问他们,他们只说自己是琉璃山庄的,奉了庄主的命令来找我去琉璃山庄,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今天晚上他们在渡口逗留了很久,我暗暗运功,终于在快到对岸的时候冲开了穴道。然后我就趁机跳进了水里面,一直游啊游!就当我精疲力尽,游不动的时候,就看见了你。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肯定又被他们抓回去了。”雯雪笑着说。

雯雪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孟十九知道她肯定吃了很多的哭,想到这里,孟十九又是一阵心痛,对雯雪说:“吻雪,对不起!”

“呆瓜,别傻了,这又不是你的错。”雯雪笑着说。

“不,是我的错!我又一次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他们抓走,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吻雪,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伤害!”孟十九真诚地说。

“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再说了,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雯雪笑了笑说。

孟十九深情地看着有些憔悴的雯雪,伸出手摸了摸雯雪的头发,说:“吻雪,你真好!”

“那是当然,你才知道啊?”雯雪回答。

孟十九没有说话,只是热切地看着雯雪。雯雪的三千青丝还湿着,侧脸看过去,美的惊心动魄,孟十九不知不觉地红了脸。

雯雪感受到了孟十九热切的目光。抬头看向孟十九,正迎上了孟十九那热切的目光,不禁一怔,顿时红霞满天。

“干什么?,呆瓜?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雯雪低下了头,有些害羞地说。

“吻雪!”孟十九声音忽然变得无比温柔。

“嗯。”雯雪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孟十九把双手放在了雯雪的肩头,轻轻地转过雯雪的身子,雯雪抬起头,迎上孟十九的目光,孟十九眼神无比温柔地看着雯雪,认真地说:“我喜欢你!”

雯雪慢慢地低下了头,用细不可闻地声音说:“呆瓜,我也是。”

此刻,雯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就算被琉璃山庄的人抓去,也没有这么紧张。

“真的?”孟十九欣喜地问。雯雪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在孟十九耳中,却如同惊雷!

“嗯嗯。”雯雪抬起头看着孟十九,认真的点点头。

两人四目相对,雯雪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孟十九头一低,就深深地吻在了雯雪薄薄的红唇上,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的感觉席卷了孟十九的全身,雯雪又冰又凉的唇,柔软无比。他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飞上了云端,飘飘欲仙!

深情一吻,缘定三生。

“吻雪,我要爱你一生一世!”孟十九说。

“不!”雯雪忽然说。

“啊?”孟十九一愣。

“我要缘定三生!”雯雪坚定地说。

“好!我孟十九要守护雯雪三生三世!”孟十九大声道。

孟十九和雯雪一路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完全把船夫当成了空气。

船夫撑着断了半截的船篙,苦着脸,心里暗骂道:“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第七十章 黑龙现世

船走了很久才靠岸,但在孟十九的感觉中,不过是一小会。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

飘雪城,清晨。

钟离雨琴站在一辆马车旁,陪在她身边的是陈墨雨,谢落鸢和独漠孤也在一旁。

“师姐,你真的要走了吗?”谢落鸢心里十分不舍,谢落鸢在飘雪阁一向和钟离雨琴感情最好。

“是啊,师妹,我必须要走了,我已经不再是飘雪阁的人了。”钟离雨琴回头看了一眼飘雪阁,语气有些哀伤地说。

“师姐,我舍不得你走!”谢落鸢突然抱住了钟离雨琴,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钟离雨琴也抱住谢落鸢,轻轻地摸了摸谢落鸢的头,叹道:“师妹,我也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飘雪阁,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怎么舍得呢?可是……师命难违,我已经不属于飘雪阁了……”

“师姐……”谢落鸢眼泪已经掉了下来,紧紧地抱住钟离雨琴。

“落鸢妹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雨琴的。”陈墨雨对谢落鸢说。

谢落鸢抬起头,看向陈墨雨,说道:“陈墨雨,我师姐为了你,受了这么多的哭,甚至被师傅逐出师门了,你要是不好好照顾她,敢做对不起师姐的事,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

“落鸢妹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雨琴的事,我会照顾她一生一世的!”陈墨雨用真挚地眼神看着钟离雨琴说。

“那最好!”谢落鸢说完便转头对钟离雨琴说,“师姐,让我送送你吧!”

“好吧!”钟离雨琴想了想说。

于是,四人都上了马车,离开了飘雪城。

他们的离开,正好错过了一场震惊武林的事件,却也是幸运的避过了这场劫难。

他们四人走后的当天下午,飘雪阁依旧举行着开阁大会,但是今天会场却多了很多的不速之客。

就在新一轮飘雪阁弟子上台时,台下忽然有四个身穿黑龙袍的男子飞身上台,只一剑,就洞穿了飘雪阁弟子的咽喉。

整个会场顿时变得寂静无比,几乎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因为这件事实在太出乎意料,又骇人听闻了。飘雪阁举办了整整三十届开阁大会,从来没有出现过弟子在开阁大会上被杀的事。

就在众人还在震惊之时,人群中有一人飞上了擂台,将身上披着披风一把扯下,高高抛起,然后环顾整个会场,喊道:“黑龙啸九州!”

“空前绝后!”台上台下多处声音齐声应道。

这人身穿黑色九龙袍,头戴紫金冠,狮头扣腰带盘腰间,霜雪冷剑悬左边,紫玉兰佩挂右边。剑眉星目,神采奕奕,面容冷峻,有股不怒自威的味道,他傲然而立,睥睨群雄,似乎根本不把这些人看在眼里。

“你们是什么人?怎敢来我飘雪阁闹事?”台下一长老这才反应过来,高声怒斥道。

冷峻男子丝毫不理长老的问话,而是对着台下震惊不已的众少年英杰说:“各位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中的精英,也是武林以后的希望!但是,江湖上门派太多,各种门户之间太多,争斗也就越多,而我黑龙会!秉承着减少无谓的杀戮和争斗的理念而成立,决心改变这种局面,干一番空前绝后的大事业,那就是一统江湖!”

在这男子说话的期间,刚刚怒喝的长老跃上台去,想要为刚刚被杀的弟子报仇,因为这四个女子中有一个是她的亲传弟子,但是这个冷峻的男子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继续讲话,而刚刚上台杀了飘雪阁弟子的四人一起上前,一拳一掌两脚,这个长老顿时就像皮球一样,口喷着鲜血倒飞了出去,一直倒飞到了飘雪广场的边缘,然后一路翻滚,撞在一堵墙上才停下来。而她,肋骨尽断,内脏破碎,在空中就已经气绝身亡。

现场一片寂静,既被这个冷峻男子的话所震惊,也被这四人的武功所震慑。堂堂飘雪阁的长老,居然被这四个人一击必杀,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笑话,门派林立,相互之间切磋,才能让武学发展,你不过借着消除纷争的幌子,想实现自己一统江湖的野心罢了!”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站出来冷冷地说。

“钟离阁主,在下久仰大名了!”冷峻男子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说道。

“你难道就是黑龙会的会长吗?”钟离静薇问道。

“不错,我正是黑龙会的会长龙曜九天!”冷峻男子傲然道。

“我早就听闻黑龙会有一统江湖的野心,想不到今天就见到了!”钟离静薇说。

“我们黑龙会虽然成立时间不及飘雪阁悠久,也不久在场各位少年英杰所属门派名气大,但是,从今天开始,黑龙会的名声将传遍整个江湖,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也会永远的流传下去,直到永久!”黑龙会会长龙曜九天自信地说道。

“哼!痴人说梦,这江湖从未被统一过,你们小小黑龙会,凭的是什么?怎敢痴心妄想,做这不可能的事?当真可笑至极!”钟离静薇冷冷地说。

“凭什么?哈哈哈……就让我告诉你我黑龙会凭的是什么!”龙曜九天扫视了一圈台下众人,开口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台下的各位可能不知道,但是你们回去问过你们的长辈之后,自然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台下各门派中,已经有百分之九十都归属我黑龙会了!”

黑龙会会长龙曜九天这话一出,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这怎么可能?”

“胡说八道!”

“一派胡言!”

“哈哈哈……这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胡扯,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什么狗屁黑龙会?老子从来没有听说过,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就是,我堂堂神梦剑派怎么可能归属狗屁黑龙会?”

“这个人是个傻子吧?”

“哼!笑话!”

……

台下的人都不相信黑龙会会长龙曜九天所说的话,几乎每个人都在嗤笑。当然,还有一些对黑龙会有所耳闻的人,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这只是我黑龙会一统江湖的凭借之一,第二就是我黑龙会至高无上的武学,天下第一,无人能敌!”龙曜九天说道。他根本不理会这些人的话,因为这些人他根本没有看在眼里。

钟离静薇的脸有些发白,她虽然挺即墨雨尘说过黑龙会的力量,但是今天听黑龙会的会长亲口说出来,还是震惊不已。她已经相信了龙曜九天的话了,因为她想起了缺月楼被一夜之间灭门的事。

“钟离阁主,我黑龙会今日除了宣布黑龙会要一统江湖外,还有一件事。”

“哦?是什么?”钟离静薇问道。

“灭掉飘雪阁。”龙曜九天淡淡地说,就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什么?”钟离静薇身子一晃,倒退一步,失声道。龙曜九天的话虽然清淡,但是在钟离静薇的耳中却如同九天惊雷。

“钟离阁主好像很惊讶啊?不过你没有听错,我说的就是灭掉飘雪阁。”龙曜九天微笑道。

龙曜九天的笑容在钟离静薇看来,就像是恶魔。

“哼!痴人说梦!我飘雪阁自成立以来,历经三百余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就凭你,也想灭我飘雪阁?当真笑话!”飘雪阁的一群长老呵斥道。

龙曜九天不理会这些长老,对钟离静薇说:“你可知道我黑龙会为什么要选在今天现世吗?”

钟离静薇遥遥头。

龙曜九天眼中浮现出回忆之色,缓缓开口说道:“一百八十年前的今天,飘雪阁举行开阁大会,我的祖辈龙博,也就是黑龙会的创始人!他当时正值年少,来受邀来飘雪阁参见=加开阁大会,我祖父上台七次,无一败绩!但是你飘雪阁欺人太甚,七次拒绝我祖父,害的我祖父被同族人嘲笑,被家族抛弃,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生养自己的故乡!所以的祖父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毁了你这飘雪阁!”讲到这里,龙曜九天眼中显现出悲愤的神色。“但是你飘雪阁势力庞大,我祖辈龙博被家族所抛弃,势单力薄,自然不是飘雪阁的对手,所以,,我祖辈龙博就创立了黑龙会,来灭你飘雪阁!”

黑龙会的创立之初,目的只是灭掉飘雪阁,但是后来龙博的目的却改变了,他发现,只灭掉一个小小的飘雪阁,根本不值一提,他要向他的家族证明,他龙博是最优秀的,而不是像他们嘲讽的那样龙七!即被飘雪阁拒绝了七次。

所以,一个疯狂的想法在龙博的心里生长发芽,那就是一统江湖!于是,他改变了初衷,一心只想一统江湖,所以他不仅自己苦练武学,而且收了很多的弟子,教他们学习武艺。

龙博对武学的天资实在太高天高,他在家族的时候,并不热心于习武,但是龙博依旧出类拔萃,深受长辈的喜爱,九连家族秘传的剑诀九天剑诀都传给了龙博。正因为如此,他家族的那些同辈嫉妒龙博。而那次在飘雪阁碰壁后,龙博家族的那些同辈终于找到了机会,各种嘲讽辱骂接踵而至。龙博这样天资极佳,一直高高在上的人,自然心高气傲,接受不了失败和嘲讽,所以他自觉没脸去见家族的长辈,便一个人躲起来,苦练武功,其实他的家族并没有抛弃他,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回去而已,在他的心里,他失败过一次了,已经不是那个无所不能,从未失败的龙博了!

钟离静薇并不知道龙博,但是她知道,今天飘雪阁危在旦夕!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想要灭掉我飘雪阁,但是,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钟离静薇坚定地说。

“那就试试吧!”龙曜九天笑道,“灭掉你飘雪阁只不是一个开始,我黑龙会的目的是一统江湖,没有人可以阻挡我黑龙会,没有人可以阻止我龙曜九天君临天下!哈哈哈……”

“誓死捍卫飘雪阁!”钟离静薇对飘雪阁众人喝道。

“誓死捍卫飘雪阁!”飘雪阁弟子和长老齐声应道,声势相当浩大。

“哼!三四五龙尊者听令!给我杀!”龙曜九天冷笑一声,吩咐道。

“是!”台下的黑龙会众人答道。

一场异常惨烈的战斗就此开始了。

“我们怎么办?”台下一众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都不知所措。

“各位少年英杰们,你们想要帮飘雪阁尽管出手,越多越好!哈哈哈……”龙曜九天大笑道。

这次,他带来的这些尊者,都是黑龙会的核心成员,而不是收服的那些各大门派的高手,所以这些人出手毫不留情,不论是谁,只要是阻挡在自己面前,都只有一个结果死!

少年英杰有退到一边坐山观虎斗的,也有加入飘雪阁中抵挡黑龙会的,但是最多的都在袖手旁观。

钟离静薇和飘雪阁的几位长老冲上了擂台,想要擒贼先擒王,拿下龙曜九天,但是台上站着的四个人就像一堵墙,挡在了龙曜九天和钟离静薇她们面前。

“即墨雨尘,你难道真的这么做吗?”钟离静薇上台后发现其中一人居然是即墨雨尘。

“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静薇!你是斗不过黑龙会的,放下手中的剑,放下飘雪阁,我可以让会长求情,说不定你还可以加入黑龙会,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又在一起了!哦!还有咱们的女儿雨琴。”即墨雨尘道。

“哈,哈哈。哈哈哈……即墨雨尘啊即墨雨尘,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抛弃妻女的负心汉,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钟离静薇当初怎么会瞎了眼,嫁给你!”钟离静薇骂道。

“静薇,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为这飘雪阁,枉送性命呢?听我一句劝,放下剑,和我一起见证黑龙会一统江湖,见证会长大人君临天下!而我们一家三口也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岂不是两全其美。”即墨雨尘继续劝说道。

“你住嘴!即墨雨尘,我和你从此恩断义绝!雨琴也不是你的女儿,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是黑龙会的走狗!我是飘雪阁的阁主,我们势不两立!看剑!”钟离静薇眼里闪着泪花,语气却冰冷无比,说完便挺剑刺向了即墨雨尘。

即墨雨尘听了钟离静薇的话,面如死灰,竟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那钟离静薇的剑此进了自己的心脏。

钟离静薇刚刚愤怒之际,用尽了全力,一剑直接刺穿了即墨雨尘的身子。她根本没想到即墨雨尘竟然既不躲闪也不招架,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任由自己的剑刺进胸膛,刺穿心脏。

第七十一章 绝望

“你……你怎么……怎么不躲啊!!!”钟离静薇松开了握剑的手,扑到即墨雨尘的身边,哭泣道。

“既然你……你要和我恩断义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静薇,对……对不起!”即墨雨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这句话,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的眼角却流下一滴泪,滴在了钟离静薇的手背上。

“雨尘……”钟离静薇伤心欲绝,终于喊出来十多年在心里念念不忘的名字,可是即墨雨尘已经听不见了,他永远地离开了。

龙曜九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什么话也没有说,即便死的是自己黑龙会的一个六龙尊者,好像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根本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阁主钟离静薇已经丧失了斗志,抱着即墨雨尘的尸体痛哭,但是长老和弟子们却没有停止战斗。整个场上呈现着一面倒的局面,飘雪阁弟子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阁主!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应该以大局为重啊!”尹长老对钟离静薇大喊道。

钟离静薇听到尹长老的声音,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钟离静薇慢慢地站了起来,从即墨雨尘胸口拔出剑,冷冷地看着龙曜九天,说:“黑龙会,你已经毁了我的家庭,你休想再毁掉我飘雪阁!”

龙曜九天对那三人挥了挥手,然后不再理会钟离静薇。

这三人拔出了剑,面无表情地看着钟离静薇等人,并没有先动手。

钟离静薇一马当先,舞动长剑就冲了上去,一众长老紧随其后。

黑龙会这三人虽然以一敌多,但是依旧游刃有余,而且他们的剑法诡异,防不胜防,飘雪阁的剑法灵动飘逸,但是威力却不是太大,所以虽然她们人数占优势,但是局面上却是被黑龙会的压制。

“大家坚持住,我已经向飘雪城发了救援信号,半个时辰之内,他们就会赶到!”一个长老对众人喊道。

“是。”飘雪阁弟子齐声应道。

“天真。”龙曜九天听了这个长老的话,笑道。

钟离静薇毕竟是一阁之主,武功非同凡响,竟然冲出了这三人的阻拦,来到了黑龙会会长龙曜九天的面前。

“贼子,拿命来。”钟离静薇怒喝道。

龙曜九天静静地看着杀来的钟离静薇,忽然邪魅一笑,说:“既然你是飘雪阁的阁主,确实应该让我亲自动手,这样才对得起你的身份。”

说话间,龙曜九天已经躲开了钟离静薇的七八剑,他的身法潇洒飘逸,宛若游龙一般,根本不像是在打斗,而是像在后院闲庭信步地赏花一样。

“钟离阁主,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龙曜九天说。他根本没有出手,只不过是闪躲。

钟离静薇越打越心惊,虽然他知道龙曜九天的武功深不可测,但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连逼他拔剑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根本碰不到龙曜九天的一根头发。

“哼,有本事别躲开。”钟离静薇怒道。

这样的话本不该从她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的,但是她实在是太深受打击了。

“好。”龙曜九天居然答应了。

钟离静薇的剑再次刺了出去,这次龙曜九天竟然真的没有躲闪,只是伸出了右手的两根手指,就轻轻地夹住了钟离静薇的剑,钟离静薇。

钟离静薇大惊失色,她自问自己的剑虽然算不上太快,但是也从来没有人可以用两根手指夹住自己的剑。

钟离静薇猛一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剑,但是却纹丝不动。

龙曜九天又露出他那邪魅的笑容,两根手指一用力,精钢铸成的剑竟然被他生生折断。

钟离静薇面如死灰,看着手中的断剑,一阵绝望涌上心头。

钟离静薇心里想着:“怎么办?这个龙曜九天的武功如此之高,自己根本不是对手,飘雪阁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就算是飘雪阁的长老和自己一起上,恐怕也是难以战胜他,更别说他身边还有三个和即墨雨尘武功相差不多的高手,难道飘雪阁今天真的要被毁了吗?”

“真是不好意思,把你的剑给折断了,看来你飘雪阁剑的质量好像不太好啊!哈哈……”龙曜九天笑道,嘲讽之意,不由言表。

“哼!就算剑断了,我也一样要杀了你!”钟离静薇一咬牙,挥动断剑又向龙曜九天杀去。

龙曜九天见钟离静薇如此顽强,笑道:“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我就陪你玩玩吧!”

钟离静薇不答话,手中断剑挽出一个剑花,飞向龙曜九天的胸口。

龙曜九天还是没有拔剑,只是躲闪着,偶尔出手,用手指轻弹在钟离静薇的断剑侧面,震得钟离静薇手臂发麻,几乎将剑抛了出去。

九个长老围攻那擂台上的三个六龙尊者,六龙尊者以一敌三,照样游刃有余,要不是飘雪阁的这些长老之间配合默契,可能早已经败了。

擂台下,飘雪阁一众弟子虽然奋力抵抗着黑龙会,但是奈何武功相差太大,不过盏茶的时间,飘雪阁已经损失了一半的弟子,而黑龙会无一人阵亡。

绝望笼罩在了飘雪阁众人的心头,该怎么办呢?打不过,逃?可是逃到哪里去呢?飘雪阁就是自己的家,她们还能往哪里逃呢?

司徒幽若本来是要帮着张秋棠的心上人比武的,但是还未出手,黑龙会就出现了,所以她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张秋棠,劝她趁现在和自己的心上人离开。张秋棠义正言辞地婉拒了司徒幽若的提议。

“幽若,飘雪阁是养我的地方,是我生长的地方,我身为飘雪阁弟子,怎么可以在飘雪阁危难的时候逃走呢?你不要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决定与飘雪阁同生共死,你赶快走吧!”张秋棠如是说。

司徒幽若无奈,只好任由张秋棠去了。

无尘公子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叫他的侍女带他走了,他一向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

这是一场惨烈异常的战斗,但这仅仅是对于飘雪阁来说,黑龙会的人只是在屠杀这些可怜而无辜的女子。

不过小半个时辰,飘雪阁的众人几乎被屠戮殆尽,鲜血染红了飘雪广场,场上只剩下十几个飘雪阁的人在在苦苦挣扎,钟离静薇也在其中。她虽然打不过龙曜九天,但是她和自己女儿一样有着倔强不屈的性格,一次次的冲向龙曜九天,一次次地被打退。

钟离静薇再次站起来,这次他却没有冲上前去,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但是,望着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断剑从手里跌落。

她看到的鲜红的血,倒地不起的尸体,和十几双充满绝望的眼睛。

飘雪阁完了!

“啊……”钟离静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

“完了!全完了!飘雪阁几百年的传承要断送了!要在自己手里断送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飘雪阁历代祖师?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己的师傅?”

“哪来的贼子,敢来我飘雪阁闹事?”忽然一声雄厚的声音传来。

“啊……这个声音?难道是太上长老?”

“太上长老?她们来救援了!”

飘雪阁剩余的十几个人脸上露出喜悦的声色。

场上忽然多出了一百余人,都是些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但是他们个个眼神凌厉,炯炯有神。正是住在飘雪城中隐居的飘雪阁太上长老们和他的丈夫。

这些老头老太太都住在飘雪城中,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但是今天,飘雪阁有难,他们便拖着已经生硬的身子,赶来支援。

不过,他们来的已经太晚了!飘雪阁几乎被杀了个干净。

这些太上长老一见飘雪广场的情形,顿时怒火冲天,拔出刀剑,直奔黑龙会众人而去。

又是一场混战。

钟离静薇身边多了七八个人,一人扶住钟离静薇,大声问道:“静薇,这是怎么回事?”

钟离静薇抬头看去,原来是太上大长老许桂英,钟离静薇顿时眼泪长流,哭诉道:“是黑龙会,他们要毁了整个飘雪阁!这个人就是黑龙会的会长。”钟离静薇指了指龙曜九天。

“岂有此理!贼子拿命来!”太上大长老一听,顿时丢下钟离静薇,杀向龙曜九天,就像一阵狂风。

龙曜九天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怒气冲冲地杀向自己,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身子一晃,闪过太上大长老的一剑,然后飞起一脚,将太上大长老给踹了回去。

众人只见太上大长老“嗖”地一下冲了过去,然后又“嗖”地一下倒飞了回来。

“噗……”太上大长老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指着龙曜九天说道:“你……”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头一歪,死掉了。

龙曜九天用别人听不见的话说道:“我最讨厌老太婆了!”

太上大长老的丈夫见自己的老伴被龙曜九天一脚踢死,发出一阵野兽似的吼叫,举刀劈向龙曜九天。

但是结局还是一样,龙曜九天只一脚,他就倒飞回来,躺在了太上大长老的身边。

他挣扎着爬起来,拉住太上大长老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就倒下了。

“老头也是!”龙曜九天又低语道。

见到这一幕的人,心都被绝望所笼罩!他们和龙曜九天实力相差太大了,如同天堑一样,他们根本久毫无还手之力,等待飘雪阁的难道就只有灭亡吗?

第七十二章 离别

十里长亭,杨柳依依。

晚风轻抚,夕阳将落。

影子很长,愁绪更长。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师妹,你送我到这里就好了。”钟离雨琴对谢落鸢说。

“好吧!师姐,你多保重!”谢落鸢依依不舍地说。

“嗯嗯,你也是。”钟离雨琴抓着谢落鸢的说手。

“师姐……”谢落鸢忽然抱住了钟离雨琴。

“别伤心,我们还会再见的!”钟离雨琴摸了摸谢落鸢的头,轻声道。

“师姐……别走好不好?”谢落鸢抬头看向钟离雨琴。

“说什么傻话呢?师姐我必须要走!母……师傅她已经把我逐出师门了,我已经不再是飘雪阁的弟子了……”钟离雨琴说到这里,眼圈已经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相信师傅也是迫不得已,她不是那么狠心的人!”谢落鸢说。

“唉!我也不知道……”钟离雨琴摇摇头。

“师傅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肯定不会这么无情的,肯定是那些和师傅作对的长老们逼师傅的,那天晚上,那么晚了,师傅还来看望你呢!”谢落鸢说到那天晚上,忽然想起来即墨雨尘,便问道,“师姐,那个……那个男子真的是你父亲吗?”

“我不知道,但是听母亲的话,他应该就是我的父亲……可是,他抛弃了我和母亲,我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钟离雨琴说。

“唉!那样的父亲……”谢落鸢叹了口气。

两人沉默了下来。

“时间不早了,师妹,我该走了……”钟离雨琴看着夕阳说。

“是啊!不早了……”谢落鸢说。

钟离雨琴转过身看着钟离雨琴,说:“师妹,从今以后,你就是一个人了,我再也不能陪伴你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好吗?”

“嗯嗯,我会的,师姐……”谢落鸢点点头。

“好了,是时候分别了,对了,独公子人不错,虽然话不太多,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一个不错的人,对你也挺好的,千万不要错过了,嘻嘻……”钟离雨琴忽然看见了站在远处的独漠孤,微笑着说道。

“师姐!”谢落鸢脸微微泛红,娇羞地喊了一声钟离雨琴。

“哈哈……”钟离雨琴笑了起来,冲淡了几分悲伤的气氛。

两人走向独漠孤和陈墨雨。

“蘑菇,我们走吧!”谢落鸢招呼独漠孤说。

“嗯。”独漠孤答应一声,然后看向钟离雨琴,说道:“再见。”

钟离雨琴略感意外,微笑道:“再见,独公子。”

“两位慢走。”陈墨雨对谢落鸢和独漠孤挥了挥手说。

“照顾好我师姐!”谢落鸢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陈墨雨微笑着说。

“再见啦!师姐,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谢落鸢挥手道。

“嗯嗯,师妹,再见,多保重!”

依依不舍,还是要离开。

离别,总是伤感的。

人总是要经历这样那样的离别,或长或短,更甚者,一别成永远。

为什么要离别呢?难道就不可以不离别吗?

独漠孤和谢落鸢慢慢的走着,夕阳就在他们身后,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晚饭轻抚着道路两边的绿柳,柳枝随着晚风摇摆着,拨动心弦。

谢落鸢的心情有些低沉,淡淡地愁绪,挥之不去。

独漠孤静静地陪着谢落鸢走着,没有说话,他本不太喜欢说话,更不会安慰人,所以他虽然知道谢落鸢心情不好,依旧什么也没有说,有时候,陪伴是最好的安慰。

“蘑菇……”谢落鸢忽然停下脚步,开口喊独漠孤。

“嗯?”独漠孤转头看着谢落鸢。

“师姐走了……”谢落鸢的语气十分哀伤。

“终究要分开的。”独漠孤说。

“可是我舍不得!你不知道,我自从来到飘雪阁,一直和师姐在一起,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练剑……我们一直形影不离,比亲姐妹还要亲……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谢落鸢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眼泪已经不觉间流下。

独漠孤看着谢落鸢,忽然伸出手,替谢落鸢擦去了她的眼泪,然后将谢落鸢揽入怀中,柔声说:“你还有我!”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但是在谢落鸢听来,胜过千言万语。

“蘑菇,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谢落鸢说。

“嗯。”独漠孤回答。

“走吧!”独漠孤松开怀抱,对谢落鸢说。

“嗯。”谢落鸢乖巧地点点头。

两人虽然分开了,但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却更近了。

夕阳西沉,背影渐渐远去。

第七十三章 夜探

微风吹拂着道路两旁的树木,谢落鸢坐在马车里,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而独漠孤则闭着眼,凝神静气。

“不知道师姐现在到哪里了?”谢落鸢低声自语。

谢落鸢正沉思间,又遇见一队骑马疾驰而过的人,看起来有些面熟。

“难道开阁大会已经结束了?怎么这些人都往回赶?一路上已经遇见十几波了。”谢落鸢有些疑惑地说。

“不知道。”独漠孤睁开眼睛回答说,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真是奇怪……待会找个机会问一下吧!”谢落鸢说。

“嗯。”独漠孤回答。

很快,他们远远地看见七八个少年英杰正缓步走来。

谢落鸢让车夫停下马车,就准备下车去问,独漠孤忽然说:“我去。”说完不等谢落鸢回答,就跳下了马车。

谢落鸢有些意外,这个闷葫芦今天怎么会这么主动呢?

独漠孤下了马车,迎上这群少年英杰。

这群少年英杰见独漠孤径直朝自己走来,便停下了脚步。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对独漠孤拱了拱手说:“敢问这位兄台可是准备去飘雪阁?”

独漠孤点点头,回答说:“嗯。”

“唉!兄台来晚了。”这人说。

“哦?”独漠孤有些疑惑。

另一人抢先说道:“飘雪阁已经被一个叫黑龙会的势力给灭了。”

“就是,我从未听说过黑龙会这个名号,但是确实是真的,他们黑龙会里的人个个武功高强,还扬言说要一统江湖呢!”又一人说。

“是啊!兄台,快掉头回去吧!说不定黑龙会的那些人还在飘雪阁,去了会有生命危险的。”第一个讲话的人说。

独漠孤闻言,心里震惊不已,但是他依旧面无表情,对众人一抱拳,说了声谢谢,便回到了马车上。

“怎么样?你问出了个什么?”谢落鸢有些好奇地问。

“没事。”独漠孤回答说。

“没事?那他们为什么走了?”谢落鸢问。

“结束了。”独漠孤回答说。

“啊?开阁大会结束了?可是我还没有……啊!完蛋了,这下回去师傅肯定要责怪我了!”谢落鸢有些愁眉苦脸地说。

“别回去。”独漠孤说。

“不行啊!师傅刚刚赶走了师姐,现在肯定很伤心,我要去陪着她。”谢落鸢摇摇头说。

独漠孤沉思了一阵子,然后说:“好吧!”

独漠孤说完,出去对车夫低语了几句,然后坐回马车里。马车继续前行,但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然改变了方向。

黄昏。

“这里是哪里啊?怎么没有到飘雪城?”谢落鸢下了马车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陌生的城镇,街上人烟稀少。

车夫刚欲回答,却被独漠孤阻止了,她拉着谢落鸢转身就走。

“蘑菇,这里是哪里啊?那个车夫怎么把我们拉到这里来了?”谢落鸢问道。

“我说的。”独漠孤回答。

“你说的?为什么啊?咱们不是要回去吗?这里是哪里?”谢落鸢有些不明白。

独漠孤不回答,只是拉着谢落鸢往前走。

谢落鸢只好任由独漠孤去了。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

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疾驰着,形如魅影,一闪即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独漠孤。而他的方向,正是飘雪城。

独漠孤把谢落鸢带到了飘雪城附近的一个小镇,当谢落鸢睡下后,他便一个人溜了出来,决定独自去飘雪城看看情况。

既然那些人说飘雪阁被毁灭了,那么谢落鸢去的话肯定会有危险的,所以他把谢落鸢留在了那个城镇里。

独漠孤正奔跑着,远远的看见火光冲天,那正是飘雪城的方向。

看来那些人没有骗我。独漠孤看见火光,心里想道。

独漠孤加快了脚步,到了飘雪城前,眼前的飘雪城不再是几天前那个繁荣昌盛的飘雪城,而是一片火海。所有的店铺房屋燃着火焰,还有的店铺早已经化作灰烬。一股浓浓的尸体焦糊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扑鼻而来。

独漠孤皱了皱鼻子,穿过整个飘雪城,发现飘雪城没有一个活人,都被人杀死,然后葬身火海。独漠孤在几个还未烧起来的房间发现了几具尸体,他们都咽喉中剑,一击毙命,可见出手的人剑法相当了得。

独漠孤见了这剑痕,心里暗自感叹:“黑龙会?剑法果然不错。”

独漠孤没有在飘雪城里逗留,上了山,去往飘雪阁了。

飘雪阁早已经付之一炬,火都已经熄灭,只剩下漆黑焦糊的断壁残垣。

独漠孤来到飘雪广场上,这里的血腥味十分浓烈,放眼望去,全是飘雪阁众人的尸体。

独漠孤走了进去,查看这些人的伤口,都是剑伤,而且中剑的位置和伤口的平整度,跟飘雪城里的那几具尸体如出一辙,显然是同一伙人出的手。

独漠孤忽然看见了钟离静薇的尸体,她躺在擂台上,手里还握着一把断剑,睁着眼睛,眼里似有浓浓的不甘……

“唉!”独漠孤叹息一声。心里感叹道:“黑龙会果然了不起,竟然可以将飘雪阁如此庞大的势力一天之内就毁灭掉,一个活口都不剩!”

“我该如何告诉落鸢这件事呢?她和师姐刚刚分别,现在师门却被黑龙会毁灭,要是她知道了,肯定会受不了的!”独漠孤心想。

“唉!”独漠孤再次叹了口气,他本不是喜欢叹气的人,可是这会已经叹息了两次了。

“看来只好先瞒着她了,然后再慢慢找机会告诉她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独漠孤心想。

“这些尸体该怎么办呢?这样放着也不是办法……”独漠孤心道。

他忽然想起了飘雪城的大火,便从飘雪阁的厨房找来几桶油,淋在飘雪阁众人的尸体上,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就准备扔下去点着。

“恶贼!住手!”忽然一个声音从独漠孤身后响起,紧接着一阵劲风就朝着独漠孤的脑后袭来。

独漠孤头也不回,腰一弯,只听见“嗖嗖嗖”三声向,三根雪亮的银针就从独漠孤的头顶射过,钉在了广场中心擂台的一个木柱上,入木三分。

独漠孤转身看去,是一个白衣女子,年纪大约二十一二,正恶狠狠地瞪着他。她的指尖在火折子的微光照耀下,闪着光芒,显然,她的指间还有刚刚射出的银针。

“恶贼,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残忍?不仅残忍地杀害了她们,还要将她们的尸体也烧毁?毁尸灭迹!”那女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十分生气。

独漠孤摇摇头说:“不是我。”

“恶贼,我亲眼所见,你还敢抵赖,我要为她们报仇!”这白衣女子说完,手一扬,指尖的亮光已经激射而出,直取独漠孤的双眼。

独漠孤左手一扫,银针已经被他用手指夹住。

独漠孤丢下三根银针,转身就走,也不理会这白衣女子。他原本是打算火化了飘雪阁众人,但是既然这个白衣女子出现了,而且看样子和飘雪阁好像渊源颇深,所以他就改变了主意,让这白衣女子去处理这些尸体吧。

白衣女子间独漠孤要走,闪身拦在独漠孤面前,拔出长剑,不依不饶,扬言要杀了独漠孤为飘雪阁众人报仇。

独漠孤本就不喜欢说话,更不想和这个白衣女子废话解释什么,所以根本不理会这白衣女子。但是白衣女子却以为他心虚,准备逃走,手中长剑舞动,直刺独漠孤。

独漠孤闪动身子,轻而易举地躲开了白衣女子的攻击。

“恶贼,有种别跑!拿命来……”白衣女子怒喝道。

独漠孤被逼的没有办法,而对方又用的是剑,所以他拔出了腰间的剑。

独漠孤的剑,本是杀人的剑,但是今天却没有。

独漠孤只出了两剑,一剑震飞白衣女子的剑,另一剑从白衣女子的脖子边划过,削下白衣女子一缕青丝。

独漠孤的剑法实在太快,白衣女子根本没有看清独漠孤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剑柄出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震得她手发麻,手中的长剑就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长剑脱手的同时,她只觉得脖子又冰又凉,然后自己的一缕头发就掉落在了地上。

白衣女子惊呆了,怔怔地看着地上自己的头发发呆,知道她的剑落在面前,插到地面上,吓得她一个激灵,她这才回过神来。她抬头看去,独漠孤白色的身影已经转身走了,就好像他根本没有出过剑。

白衣女子一跺脚,俯身剑起自己的剑,冲着独漠孤的背影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她已经明白飘雪阁众人不是独漠孤杀的,独漠孤不是她想象中黑龙会的人。不然的话,他刚才肯定就杀了自己了。

独漠孤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仿佛从来没有听到过白衣女子的问话。

“岂有此理!”白衣女子瞪着独漠孤的背影说道。

白衣女子转头看向飘雪广场,泪已经悄然滑落。

“黑龙会,我饶不了你……”白衣女子声音冰冷如寒霜。

第七十四章 伤心欲绝

独漠孤回到谢落鸢那里时,天都快亮了。

“看来只好先带她离开这里了!”独漠孤心想。

第二天,细雨绵绵。

谢落鸢敲门的时候,独漠孤正在擦拭自己的剑。

“进。”独漠孤头也不抬,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剑。

谢落鸢推开门,鼻子一皱,说:“咦……你房间什么味道?”

独漠孤听谢落鸢这么讲,忽然想起了昨天去飘雪阁,衣服没有换,现在衣服上一股焦味。

谢落鸢走了过来,闻了闻独漠孤,说:“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嗯……烟熏的味道?”

“不知道。”独漠孤依旧看着自己的剑,慢慢的擦拭着。

“你昨晚去哪里了?”谢落鸢坐在独漠孤面前问道。

独漠孤听谢落鸢这么问,眉头一挑,回想了一下,谢落鸢应该没有发现者自己出去才对。

“一直在。”独漠孤回答。

“哼,骗人,我昨天晚上起来,看见你的房间里空空的,你根本不在!蘑菇,你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快老实交代,昨晚干什么去了,而且一身的烟熏味?”谢落鸢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独漠孤。

独漠孤沉吟了一会,叹了口气,说:“落鸢,答应我一件事。”

谢落鸢见独漠孤如此郑重其事,便收起了嬉笑的脸,说:“嗯,我答应,你说吧,什么事?”

“要听我的话。”独漠孤认真地盯着谢落鸢说。

“好,没问题。”谢落鸢点点头。

“飘雪阁……毁了!”独漠孤还是说出来口,他昨天晚上回来后,躺在床上一直想到了天亮,最后还是决定告诉谢落鸢,他相信谢落鸢是个坚强的姑娘,而且迟早要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啊?”谢落鸢一愣。

“你说……飘雪阁……毁了?”谢落鸢一字一句地问。

独漠孤点点头。

谢落鸢忽然笑了,对独漠孤说:“蘑菇,你今天怎么了?不仅会说谎骗人了,还会开玩笑了!可是这个并不好笑……”

独漠孤没有说话。

“吧嗒”一声,谢落鸢的泪已经流了下来。

谢落鸢忽然起身,擦干了眼泪,拉起独漠孤说:“我要去飘雪阁。”

独漠孤点点头。

飘雪城,火还未熄灭,烟雨夹杂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这悲剧。

谢落鸢一眼不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紧紧地咬着下唇,泪就像是断线的珍珠。

“师傅,对,师傅呢?”谢落鸢忽然想起了钟离静薇,发疯似的冲上了飘雪阁。

本已经干涸的血迹,被雨冲刷,又流动了起来,和雨水一起。

谢落鸢跌坐在血水中,坐在钟离静薇的身边,拉着钟离静薇已经冰凉的不能再凉的手,她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的身子在颤抖,她的心碎成了千片万片。

谢落鸢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离开飘雪阁两天而已,自己的师傅、长老、师姐师妹都变成了冰凉的尸体,不会说话不会笑的尸体,躺在冰凉的地面,任由雨水淋在她们的身上。

原本活蹦乱跳,说说笑笑的同门师姐妹,和蔼可亲的师傅,严厉的长老们,突然变成了僵硬的尸体,这谁能接受?这种痛,撕心裂肺的痛?谁能承受?

“不……”谢落鸢仰天大惨叫道,凄厉悲伤,无法言说。

雨,落在谢落鸢的脸上,谢落鸢根本没有感觉到。她现在整个人变得麻木了,仿佛失去了知觉,失去了力气,失去了光明,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落鸢……”独漠孤心痛地看着谢落鸢,有点手足无措。

“师傅她死了……尹长老也死了……师姐师妹们都死了……都死了……”谢落鸢哽咽着,抽泣着。

独漠孤轻轻地拍了怕谢落鸢的肩膀,只能说一句:“节哀!”

谢落鸢抱着钟离静薇的尸体,哭晕了过去。

独漠孤抱起昏迷不醒的谢落鸢,步伐沉重。他的心也在隐隐作痛,看着谢落鸢这么伤心,他只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酸酸的,心里好像扎了一根刺。

独漠孤抱着谢落鸢,把她抱回了她的房间,她的房间还是和离开时一样。

独漠孤在犹豫着要不要替谢落鸢换掉衣服,因为谢落鸢的衣服全都湿了。

独漠孤最后还是替谢落鸢脱了外面的那件衣裳,然后替她盖好被子。

独漠孤看着眉头紧锁的谢落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谢落鸢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飘雪阁,师傅和师姐妹们都在,就连已经被逐出师门的钟离雨琴也在。

谢落鸢开心的抱住钟离静薇和钟离雨琴惊奇地问道:“师傅,师姐,你们都还在啊!呜呜呜……”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当然在啊,快来练剑了!”钟离雨琴笑着对谢落鸢说。

“嗯嗯。”谢落鸢开心地点点头,跑到队列之中,和众师姐妹一起练剑,多么美好的曾经。

谢落鸢睁开眼时,就发觉自己躺在在自己的床上,而且还闻到了一股香气。她向桌子上看去,桌子上摆满了饭菜,热气腾腾。

“难道不是做梦?师傅她们还活着?师姐也还在?”谢落鸢自语道。

“你醒啦?”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谢落鸢抬头看去,是一个不认识的白衣女子正端着一锅汤走了进来。

“你……是谁啊?蘑菇呢?”谢落鸢问。

“我叫李倩仪,你呢?”白衣女子放下手中的汤微笑道。

原来,就在独漠孤把谢落鸢抱回房间后,他又遇见了昨夜的白衣女子。这白衣女子和飘雪阁有些渊源,这次是她父亲派她来参加飘雪阁的开阁大会,但是路上出了点意外,所以来的晚了。她在半路上便遇见了那些少年英杰,听说飘雪阁黑龙会给坏掉了,所以她急忙赶往飘雪阁,不计日夜,当她赶到飘雪阁的时候,正好遇见准备火化这些人的独漠孤,所以,她便误以为独漠孤是黑龙会的人,所以才会对独漠孤出手。而今天早晨,她正好看见独漠孤带着谢落鸢来飘雪阁,而谢落鸢来到这里后便哭的昏天黑地,所以她才明白过来,她昨天夜里误会独漠孤了。

“谢落鸢,你是什么人?蘑菇呢?他在哪?”谢落鸢坐起身,习惯的用被子裹紧自己,问李倩仪道。

“你放心,我不是黑龙会的人,你说的蘑菇是不是那个闷葫芦?”李倩仪问道。

“是啊,你说黑龙会……是什么意思?”谢落鸢问。

“你难道不知道?闷葫芦没有告诉你吗?”李倩仪疑惑地问谢落鸢。

“知道什么?”谢落鸢问。

“毁掉飘雪阁的凶手啊!就是黑龙会啊!”李倩仪说。

“你是说……毁掉飘雪阁的凶手是黑龙会?”谢落鸢吃惊地问。

“是的。”回答谢落鸢的不是李倩仪,而是独漠孤。

谢落鸢向门口看去,独漠孤此刻正站在门口,灰头土脸的,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

“蘑菇,你是说……就是师姐的那个父亲说的那个黑龙会?”谢落鸢问独漠孤。

“嗯。”独漠孤回答。

“黑龙会……”谢落鸢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她想起了第一次听说黑龙会的情景,那时候她听师傅钟离静薇说缺月楼被黑龙会灭门,还很开心,但是,这次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先别想那么多了,吃饭吧,你都饿了一整天了。”李倩仪说。

李倩仪这么一说,加之饭菜飘香,谢落鸢只觉得一阵饥饿感袭来,就拉开被子准备下床,忽然她大叫一声,又缩回了被子,因为她发现自己除了贴身的衣服之外,身上竟然没有一件衣服。

独漠孤不等谢落鸢说话,就转身走了出去,并且顺手把李倩仪给拉了出来,然后关上了门。

“你把我拉出来干嘛?我又不是男的!”李倩仪不满地说道。

独漠孤根本不理会李倩仪,而是转头看向西边,下午的大雨过后,天边竟然挂着一道彩虹。李倩仪见独漠孤不理会自己,她也没什么办法,就也转头去看彩虹,雨后的彩虹。

“嘎吱”一声,门开了,谢落鸢已经穿好衣服。

三人在饭桌上讨论该怎么办,其实基本就是谢落鸢在伤心落泪,李倩仪跟着哭泣,然后两人开始骂黑龙会,一直骂道很久很久。

“师傅她们的尸体我们要先埋葬了。”谢落鸢说。

“嗯嗯,让她们入土为安才行呢!”李倩仪说。

“入土?”独漠孤疑惑地看着两人。

“怎么?蘑菇,有什么问题吗?”谢落鸢问。

“火化。”独漠孤回答说。

“啊?死者不是都应该入土为安吗?怎么会火化呢?”谢落鸢想了想说,“是不是你的师傅给你说的?”

“嗯。”独漠孤点点头。他的师傅从小就告诉他,死人一定要火化才行,所以昨天夜里他才会把油浇在飘雪阁众人的身上,所以才会被李倩仪误会,以为他是黑龙会的人。

“原来如此!”李倩仪听了独漠孤的话,一下子明白独漠孤昨天夜里为什么要那么干了。

“我们这里都是要入土为安的。”谢落鸢说。

随后的几天里,三人便忙着埋葬飘雪阁的众人。

整整四百七十二个坟堆,三百二十七个墓碑。

谢落鸢又一次哭倒在钟离静薇的坟前,钟离静薇对于谢落鸢,就像是她的母亲,是钟离静薇把她带回飘雪阁,教她武功,把她抚养成人,钟离静薇对谢落鸢太重要了!

“你们有何打算?”李倩仪问道。

“我先去找师姐,把这件事告诉她,然后就是找黑龙会报仇!”谢落鸢回答。

“好,那我也回家去了,我要向父亲说明这里了的情况,让他出手,替飘雪阁报仇!”李倩仪说。

于是,三人便分别了。

第七十五章 上钩

七月中旬,孟十九和雯雪已经到了湖阳。

湖阳流水清,鱼肥瓜果香。

泛舟翠湖上,赏花忘我亭。

到了湖阳,以往的孟十九肯定要乘船游湖,然后钓一尾鱼烹上,然后再来几坛好酒,至于忘我亭这样的地方,他自然是非去不可的。但是呢,这次却没有。

孟十九心里最近一直念着琉璃山庄,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那里去。

雯雪知道孟十九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随和,但是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只好任由他去了。

这一路上,两人讨论了琉璃山庄为何要抓雯雪,但是终究没有什么结果。

既然想不明白,就只好亲自找上门去问了。孟十九就这样干脆的人,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再有半天的路程,我们就可以到琉璃山庄了,而这里已经进入琉璃山庄的范围了。”雯雪说。

“这么说这里有琉璃山庄的眼线喽?”孟十九问道。

“应该是的。”雯雪点点头。

“那正好,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们,肯定会找上门来的,我们就可以抓一个问个究竟,就算问不出抓你的目的,对于琉璃山庄至少还是可以了解一下的。上次忘了没有留个活口,真是可惜了。”孟十九说到最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雯雪微微一笑,眼里充满了感动。

他认识孟十九以来,孟十九除了那次在黑风寨丢失雾寒刀,差点走火入魔之外,一直都是沉稳淡然,处变不惊的样子,而上次,他那冰冷的杀意,简直就像是雾寒刀出鞘一般,冷如冰霜。

这说明什么?孟十九很在乎自己!有这样一个人在乎自己,岂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虽然没有去游湖的打算,但是晚饭吃上一尾肥鱼,再喝几杯杏花村,还是可以的。

既然要让琉璃山庄的人自己找上来,雯雪说自然要高调一些才好,所以孟十九和雯雪便到了这里最有名的一家酒楼忘我楼。

这座酒楼呢,虽然叫做忘我楼,但是和忘我亭却没有什么关系,忘我亭在花谷那里,而忘我楼却在翠湖边上。

忘我楼最著名的自然就是鱼脍火锅啦!听说吃了的人都流连忘返,不知归路,所以忘我楼也因此得名。

鱼又鲜又嫩,酒又醇又香,在忘我楼上可以俯瞰整个翠湖的风景,当真是个好地方。此刻,翠湖之上游船繁多,船上灯光斑驳陆离,琴瑟琵琶音不绝,歌姬长袖舞不断。

“呆瓜,你点这么多,我们可是银子不多了呀!到时候没有钱付账可怎么办?”雯雪见孟十九转挑贵的点,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既然琉璃山庄能跑到飘雪城去抓你,说明他们肯定眼线很多,消息灵通,而我们到了这里,他们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呢,就等他们来替我们付账就好了。”孟十九低声说。

“想不到你还有这坏心思?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雯雪笑道。

“还不是跟你学的,嘿嘿……”孟十九笑道。

“我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事?”雯雪瞪着孟十九说。

“不记得了,肯定有,不然我这么一个淳朴天真的人,怎么会变得如此呢?”孟十九说。

“你的意思是我诡计多端喽?找打是不是?”雯雪抬起手就拍向孟十九的头。

孟十九轻易地都躲开了。

“呆瓜,你给我别躲!”雯雪笑道。

“不躲才是呆瓜呢!”孟十九扮个鬼脸,嬉笑道。

两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当两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果然有人找上门来了。

来人是一个三十岁的男子,浓眉大眼,高鼻梁,颧骨突出。左腰挎刀,神气十足。

这人径直坐在了孟十九和雯雪这张桌子上。然后对两人一抱拳,问道:“在下杨登榜,两位可是从飘雪阁而来的孟十九少侠和雯雪姑娘?”

“哦!原来是杨兄!久仰久仰,不知杨兄如何认得我们?”孟十九问道。

“这个嘛!孟贤弟手握雾寒刀,三刀败白衣剑神上官惊云,早已经名扬四海,杨某如果连孟贤弟都不认识,那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呢?哈哈……”杨登榜大笑道。

“哈哈……杨兄过奖了!实在愧不敢当啊!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孟十九说。

“哦?孟贤弟何事不明,只管说来,杨某若是知道,不然不知无不言。”杨登榜说道。

“杨兄认得我,是因为我有雾寒刀,这不足为怪,但是……”孟十九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你认得雯雪,这我倒不明白了,她既没有什么宝刀宝剑,也没有打败过什么出名的人物,杨兄为何认得她呢?还望杨兄为我解惑啊!”

“这个……”杨登榜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然后转了几下眼珠,笑道,“雯雪姑娘常伴孟贤弟左右,自然是认得的。”

“哦!原来如此!”孟十九点点头。他知道杨登榜在胡说八道,但是有些时候即使看穿了也不要说出来会比较好一点。正所谓看破不说破,就是如此。

雯雪闻言对孟十九轻笑道:“哎呀!原来是我沾了你的光啊!我倒是真得感谢感谢你呢!”

“啊……哈哈哈……”孟十九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杨登榜也跟着笑了起来,餐桌上的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不知杨兄找我们,所谓何事啊?不会只是来和我们闲聊的吧?”

“孟贤弟果然慧眼如炬,杨某佩服!”杨登榜道。

“杨兄过奖,过奖!”孟十九客气道。

“其实这次找上两位,是有一事相求。”杨登榜脸上露出一丝难为的神情。

“哦?不知是何事啊?我和杨兄一见如故,杨兄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要是小弟能办到,绝不推辞。”孟十九大义凛然道。

“有孟贤弟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昔年被奸人所害,身陷囹圄之中,我们后来虽然将他解救了出来,但是他身上被人套上了锁链,我们怎么也砍不断这铁链,所以想借孟贤弟用无坚不摧的雾寒刀一用,来砍断这铁链。当然,我知道如果我拿走雾寒刀的话孟贤弟肯定不放心,所以我想请孟贤弟移步舍下,不知孟贤弟意下如何?”杨登榜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小事一桩!杨兄且先和我把这酒喝个痛快,然后再去也不妨。”孟十九说,

“那我就先谢过孟贤弟了!”杨登榜抱拳道。

“道谢就不必了,只要杨兄能请我喝上几杯,那是最好不过了!哈哈哈……”孟十九笑道。

“那是当然!小二,这桌子的钱我付了!多余的就当是赏钱了。”杨登榜从怀中掏出银子丢给店小二,豪气十足。

“哎!好嘞!多谢这位爷!”店小二开心的接过银子,满脸笑容地退下了。

孟十九对雯雪炸了眨眼,好像在说:怎么样?我说的对吧?

雯雪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孟十九又要了七八坛杏花村,硬拉着杨登榜喝酒,好在杨登榜的酒量还是不错的,七八坛两人下肚,依旧神采飞扬,不见醉态。

“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杨兄,我们该走了!”孟十九起身道。

“好,孟贤弟请随我来。”杨登榜面露喜色。

三人下了楼,一阵微风吹过,顿时酒意减少了几分。

“杨兄,不知你那里远不远?往何处走?”孟十九问道。

“不远,只要沿着这条街走到尽头,然后拐个弯就好了,大约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杨登榜指着左手边的一条街说。

孟十九看着杨登榜指着的方向,笑道:“那边正好和我们歇脚的方向一样,真是太好了,我们过去替你朋友砍断锁链后,我就可以回去睡觉了,走了好几天的路,有点累。”

“哎!孟贤弟此言差矣!刚刚酒还未尽兴,等我们替我朋友砍断锁链后,我们应当大醉一场来庆祝才是呢!孟贤弟怎么能说回去睡觉这样的话呢?你这可是不给我面子啊!”杨登榜正色道。

“哈哈哈……想不到杨兄酒量如此之好,小弟佩服的很,不过今天实在不行了,再喝下去小弟可要醉倒在杨兄府上了,那样的话可就让杨兄难为了!”孟十九摇头道。

“哎!这又有何妨,我家虽然不大,但是为孟贤弟和雯雪姑娘提供一两件房子的话还是有的,孟贤弟莫要在推辞才好!”杨登榜说道。

“既然杨兄如此盛情相邀,小弟再拒绝就显得有些见外了,杨兄请,我们这就去,今晚不醉不归!”孟十九道。

三人很快就到了一座大宅子前,孟十九抬眼看去,这座宅子很大,门前还立着两个石狮子,正中间一个大匾,写着“杨府”两个大字。

“想不到杨兄的杨府如此气派啊!不知杨兄是做什么的?”孟十九转头问道。

“孟贤弟过奖了,杨某不过做些买卖,运气比较好一些而已。”杨登榜道。

“原来杨兄是个生意人,可是我看杨兄像个武林中人啊?”孟十九说。“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早就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现在我只想做一些买卖,安稳地度过下半辈子。”

“杨兄倒是洒脱,小弟佩服的紧啊!”孟十九笑道。

“哈哈……请进!”门已经打开,杨登榜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兄先请!”孟十九也做了个请的手势。

“哈哈,贤弟太客气了。”杨登榜哈哈一笑,当先跨入杨府之中,孟十九和雯雪对视一眼,也跟了进去。

等待孟十九和雯雪的是什么呢?

第七十六章 拷问

空旷的院子,灯火昏暗。

“杨兄,你这么大的宅子,怎么灯火如此暗淡?”孟十九问。

“既然孟贤弟觉得太黑的话,我就让下人掌灯。”杨登榜一笑道。

“那样最好,我不太喜欢太暗。”孟十九说。

杨登榜一拍手,院子大门“轰”地一声关上了,紧接着四周跳出十几个人来,手执火把,将孟十九和雯雪团团围住。

“杨兄,我虽然觉得灯有些暗,也不至于叫下人们拿这么多火把来吧。”孟十九还假装不知情,笑道。

“哈哈哈……”杨登榜大笑起来,说道,“我道孟十九是如何了得的英雄,原来是个傻瓜!哈哈哈……”

围着孟十九和雯雪地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杨兄为何发笑?”孟十九笑嘻嘻地问。

“呆瓜,他当然是在笑你傻呀!”雯雪说。

“不错!死到临头还不知,可笑啊!哈哈哈……”杨登榜笑道。

“死到临头?杨兄说哪里的笑话?”孟十九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带你来是真的要借你的雾寒刀吗?你错了,我骗你的。”杨登榜大笑道。

“哦!”孟十九淡淡地回答道。

“你为什么没有惊讶?难道你早就知道我在骗你?”杨登榜见孟十九如此冷静,奇怪地问。

“实话告诉你,我们等你很久了。”孟十九说。

“你真把我们当傻子啊?谁会傻傻地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深夜去他家?还去救一个被铁链捆住的人?下次你编谎的时候应该好好想一下的。”雯雪说。

“不,吻雪,你说错了,没有下次了。”孟十九说。

“既然你知道我是骗你们的,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杨登榜变了脸色,问道。

“不跟你来,怎么能讲你们一网打尽呢?哈哈哈……”孟十九大笑道。

“哈哈哈……”杨登榜闻言,仰天大笑。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孟十九问。

“当然,你们居然还想将我们一网打尽?你也不看看现在你们是什么境地?”杨登榜笑道。

孟十九向四周看了一眼,故作惊讶地说:“哎呀!原来是我们被包围了!”

“哈哈……你真的像个傻子!”杨登榜笑道。

“哼!天真。”孟十九冷笑一声,展开身形,只听得一阵阵的惨呼响起,不过几个呼吸间,这十几人都已经躺在地上了。

杨登榜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

孟十九微微一笑,问杨登榜道:“现在呢?谁是傻子?”

杨登榜怎么也想不到,孟十九竟然如此厉害,只不过几个呼吸间,他的手下就全被孟十九撂倒在地。

房间里,杨登榜坐在一张椅子上,额头全是汗水,甚至有一滴流进了他的眼睛,但是他没有用手去擦,因为他的手已经被绑住了,他整个人都被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

孟十九和雯雪正坐在他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笑容在杨登榜看来,简直就像是恶魔在朝他微笑。

“说吧,杨兄!”孟十九拍了拍杨登榜地肩膀,说道。

“说什么?”杨登榜假装不知。

“好吧,那我一个一个问题的问,第一个,杨兄可是琉璃山庄的人?”孟十九问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杨登榜嘴硬道。

“不是的话,我就给杨兄一个痛快。不知杨兄觉得怎么样呢?”孟十九嘿嘿一笑道。

“我是!我是!我是琉璃山庄的,可是我只不过是按庄主的吩咐办事而已,这不能怪我啊!孟贤弟,不!孟大哥!你不要杀我!”杨登榜一听孟十九要杀他,立刻吓尿了。

“嗯,这个态度就差不多了!好,第二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抓雯雪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孟十九问出了心中一直想要知道的问题。

“我不知道!”杨登榜摇头道。

“哦?你确定?”孟十九眼睛微微一眯,问道。

“孟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只是奉了庄主之命行事,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啊!孟大哥,你要相信我啊!”杨登榜急忙说道。

“这么说你是没什么用了?”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不,不是的,我有用,别杀我啊!我知道琉璃山庄的好多秘密,你要是不杀我,我就告诉你!”杨登榜哀求道。

“好,那你就说来听听吧!”雯雪在一旁说。

“多谢!多谢!”杨登榜冲着雯雪说。

“好了好了,别谢了,快说。”孟十九挥了挥手道。

“你们知道琉璃山庄最出名的是什么吗?”杨登榜问。

“当然知道,就是那无解的暗器琉璃珠,怎么?你说的秘密难道和琉璃珠有关?”孟十九问。

“是的。”杨登榜点点头说。

“难道你知道琉璃珠怎么制造?”雯雪问。

“这个当然不可能。”杨登榜陪笑道,“这么机密的事,我一个小人物怎么会知道呢?小姐可真会开玩笑。”

“那你知道什么?快说呀!”孟十九说道。

“我知道琉璃珠放在那里。”杨登榜说。

“知道这有什么用?肯定在琉璃山庄内,难道我进去抢去吗?”孟十九说。

“当然有用啊!”杨登榜还想说什么,孟十九已经打断了他。

“好了,说下一个。”

“嗯……”杨登榜正想着说什么好,孟十九见他想半天,便说:“算了,我来问。”

“你们琉璃山庄又多少人?”孟十九问。

“我们琉璃山庄总共有一百三十二个人,这个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上次……”杨登榜说。

“好了,废话就不要说。你们庄主平时都在干什么?”孟十九继续问。

“庄主当然是在练功啊,他经常闭关的。”杨登榜说。

“你们琉璃山庄的守卫怎么样?”雯雪问。

“很严,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每天晚上都有巡逻队在巡视。”

“有没有可能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到你们庄主身边?”孟十九问。

“当然没有可能!”杨登榜摇摇头说。

“你们的琉璃珠平时都带在身上吗?”雯雪问。

“不是的,只有庄主和庄主的亲卫才有资格拥有琉璃珠,想我们这样的人,其实很少有机会见到琉璃珠的,我上次看见琉璃山,纯属意味,那天……”杨登榜有准备开始说些废话,但是雯雪和孟十九根本没有再听。

“这样吧!你给我画一张琉璃山庄的地图,我就放了你,要是你敢画错的话,我就宰了你!知不知道?”孟十九威胁说。

“是是是……”杨登榜连连点头。

孟十九解开了捆杨登榜的绳子,然后看着杨登榜画,杨登榜颤抖着手画了一张十分难看的地图。

“你难道真的要亲自去吗?”雯雪问孟十九。

“当然,不把这件事弄清楚,我心里总是不安。”孟十九说。

“我也要去!”雯雪说。

“不行,你去太危险了!”坚决地说。

“那你去难道就不危险吗?”雯雪盯着孟十九的眼睛问道。

“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武功吗?”孟十九说。

“要是你去别的地方,我绝不会担心的,但是这次去的地方可是琉璃山庄啊!他们的暗器琉璃珠实在是太恐怖了!我怕……”雯雪说。

“别担心,我只是去探探风,又不是去和他们打架的,他们不会发现我的。”孟十九安慰说。

“总是我还是不放心你去!”雯雪摇摇头说。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不去,坐以待毙吧!”孟十九说道。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离开这里,让他们找不到我们就好了!”雯雪说。

“哎!你怎么忽然变呆了?你想啊,飘雪阁离琉璃山庄这么远,他们都去了,更何况现在。我们还是先发制人比较好!”孟十九说。

“唉!好吧,也只能这样了。”雯雪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嗯,好。雯雪,你就等我的消息吧!我去去就来。”孟十九说完便转身走了。

“等一下!”雯雪忽然喊道。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孟十九转过身看着雯雪,疑惑地说。

“你过来,我给你个东西!”雯雪忽然声音变得有点低了,脸上带着笑意。

“哦!”孟十九不知道雯雪要给什么东西,便走了过来,然后伸出手。

“你先闭上眼睛!”雯雪说。

“啊?为什么呀?”孟十九不解地问。

“哎呀!让你闭上眼睛就闭上眼睛,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快!”雯雪说道。

“哦!好,什么东西啊?还搞得神神秘秘的。”孟十九闭上了眼睛说道。

“弯一下腰!”雯雪又说。

“哦!”孟十九把腰轻轻一弯,然后晶晶的等着。

雯雪看着孟十九,然后踮起脚尖,轻轻地在孟十九的额头吻了一下。

“啊!”孟十九猛然张开眼睛,看向雯雪,雯雪已经跑开了,没有回头,对孟十九挥了挥手说:“早点回来哦!我在等你!”

“嗯,我会的。”孟十九答应了一声,心里感觉非常地甜。

孟十九带着甜甜的笑,走向了琉璃山庄,额头那冰凉的感觉,一直都在。

第七十七章琉璃珠的恐怖

夜已经深了。

琉璃山庄依旧灯火通明,十分热闹,好像来了什么贵客。

孟十九已经从杨登榜那里知道了岗哨的位置,所以轻而易举地就溜了进去。

琉璃山庄会客厅里面,此刻正坐着四个人。

在正位的当然是琉璃山庄的庄主,左右两侧的是两位老者,都高高瘦瘦,他们穿的衣服绣有六条黑龙,正是黑龙会的六龙使者,和黑龙会的六龙尊者相比,使者的身份是高于尊者的。

再下首,是一个三十岁的贵妇人,此刻脸上正堆满了笑容,好像很开心。

“我说,百里庄主,你就答应了吧!这是大势所趋。”

琉璃山庄庄主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百里庄主,相信你已经听说我黑龙会的崛起了吧?不是我夸海口,整个武林的大门派,已经有九成左右的臣服于我黑龙会。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黑龙会的一个六龙使者对琉璃山庄庄主说道。

“哈哈……”琉璃山庄的庄主忽然笑了起来,起身道:“我琉璃山庄自建立以来,历经几百年的风风雨雨,才有今天的成就,而你们黑龙会,恕我直言,我之前闻所未闻,根本不知道江湖上还有这么一个门派,你们今天突然冒出来,大言不惭地在这里吹牛,还扬言让我琉璃山庄臣服于你们,简直是痴人说梦!我见两位气度不凡才接见你们,想不到你们说出这样的话!”

两位黑龙会的六龙使者并没有因为琉璃山庄庄主的一番话而生气,其中一人淡淡地说道:“我知道,百里庄主一向潜心于制造暗器,不问江湖之事,不知道我黑龙会也是正常的。”

这人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嘲讽琉璃山庄庄主孤陋寡闻。

“哼!既然你们黑龙会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厉害,那在下倒想讨教一下。”琉璃山庄庄主冷冷地说。

“哎呦!想不到百里庄主今日竟然有如此雅兴,看来今晚倒是可以一睹百里庄主的风采了,真是不枉妾身今夜来此一番啊!”那贵夫人笑道。

“林夫人说笑了,我琉璃山庄的武功哪比得上你青玉门呢?”琉璃山庄庄主说道。

“百里庄主才是说笑呢,素问琉璃山庄的琉璃山庄暗器无双,江湖传言:琉璃珠,鬼神屠!不过亲身倒还未见识过这琉璃珠的威力,今天不知是否有幸呢?”林夫人媚笑道。

“老夫从来不相信天下有躲不过的暗器!”黑龙会的六龙使者道。

“不错,我们兄弟二人行走江湖五十余载,见过的暗器不下百种,使用暗器的手法也见识过数十种,可是仍旧活到现在,所以,贵庄的琉璃珠老夫也很想见识一下!”另一个六龙使者说。

琉璃山庄庄主笑了,大笑道:‘“你们可知道那些死于琉璃珠的人生前说了什么吗?”

“哦?说了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他们呀!都说了你们刚才说的话!”琉璃山庄庄主说道。

“哼!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死了?”两人笑着问。

“不错!你们要死了!”琉璃山庄庄主大声道。

“哈哈……”两人大笑,身子已经动了起来,一左一右攻向琉璃山庄的庄主。

琉璃山庄门外的人一见这两人动起手来,立刻冲进大厅来,但是琉璃山庄的庄主大声道:“不要动!”说话间,他已经接了两人十三招。

琉璃山庄庄主虽然以一敌二,但是却不落下风。

“小娃娃功夫不错嘛!怪不得敢口出诳言!”黑龙会的老者道。

琉璃山庄的庄主听这两人叫他小娃娃,顿时阴沉下了来脸,自从他二十三岁掌管琉璃山庄以来,就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叫他,哪一个见了不是尊称他一声百里庄主或者少主。

琉璃山庄虽然暗器闻名天下,但是百里庄主的剑法也是想当的精妙,挥动之间,如雷似电,剑气纵横。

黑龙会的两个六龙使者没有动武器,他们两人一向形影不离,就连打架也是,所以他们自认为已经占了琉璃山庄庄主的便宜,自然是不肯动用武器的。

三人身影快如闪电,大厅里就像是刮起了两道狂风,狂风所到之处,阻挡的东西都化作齑粉。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虽然他们两人只是用一双肉掌迎战,但是依旧逼得琉璃山庄庄主节节败退!

琉璃山庄庄主已经明白自己不是这两人的对手,便虚晃一招,往后撤去。但是这两人眼光毒辣,知道琉璃山庄庄主已经心生怯意,那里容得他撤退,步步紧逼,出手更快更狠了。

忽然,琉璃山庄庄主的剑脱手飞出,琉璃山庄众人大惊失色,正欲出手,只听见某种奇异的尖啸声响起,然后黑龙会的两位六龙使者同时惨呼一声,捂着自己的胸口跌倒在地。两人的胸口都有如同星星一般的血迹,紧接着血迹迅速扩大,蔓延至全身,红色的血迹早已变成乌黑色,血肉销蚀,露出深森森白骨,接着白骨也变得漆黑,最后化作粉末,融入血肉化成的液体之中,整座大厅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味道。

不过眨眼间,黑龙会的两人都已经化作一滩血水,散发着恶臭。

林夫人忽然狂奔出门去,然后就开始呕吐,将今晚吃的和喝的全都吐了出来,最后她就感觉连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林夫人宁愿对着一池子的大粪,也不愿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她宁愿问着臭狗屎的味道,也不愿意闻见刚刚的那种问道。

琉璃山庄的庄主面无表情,似乎还有点享受这味道。

“什么黑龙会?在我的琉璃珠面前都是废物!啊哈哈哈……”琉璃山庄庄主大笑道。

“庄主威武!”

“琉璃珠,鬼神屠!”琉璃山庄的一众手下大叫道。

不错,刚刚杀掉黑龙会两个六龙使者的暗器就是传说中的琉璃珠,暗器中排名第一的琉璃珠,躲不开也解不掉的琉璃珠。

第七十八章 盗王

孟十九并没有感到恶心,他也没有闻到那股味道。他只是觉得喉咙干涩,后背有些发冷,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太恐怖了!琉璃珠的威力实在是太恐怖了!

孟十九之前虽然听过琉璃珠的传说,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但是,直到今天,他真正见识到琉璃珠,才知道这些传言并不是虚的。

孟十九翻身躺在屋顶上,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慢慢平静了下来。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孟十九一想,原来今天已经是七月十六了,怪不得月亮如此地圆。

孟十九开始回想刚才琉璃山庄庄主和黑龙会六龙使者之间的战斗。原本琉璃山庄庄主是没有胜算的,但是当他拿出琉璃珠的时候,形势瞬间逆转,他都没有看清那琉璃珠是什么样子,黑龙会的六龙使者就已经栽倒在地,化作血水,这样的暗器实在是难以抵挡,因为根本看不见,如何抵挡?

孟十九陷入了沉思之中……

既然琉璃珠根本难以抵挡,那就绝不能让他把琉璃珠发射出来。可是,如何才能让他不把琉璃珠发射出来呢?不能让他有机会用琉璃珠!如果他根本没有时间拿出琉璃珠来,那就好办了。所以对付琉璃山庄的人,必须速战速决,一击毙命,不给他任何的机会。那样的话,就必须靠的很近才行,否则,还未到他身边,他的琉璃珠就已经出手了。

孟十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高兴地拍了一下手。

“梁上君子,还不下来吗?”忽然一个声音传入孟十九的耳中,正是琉璃山庄庄主的声音。

“糟糕,忘了我还在人家屋顶上!”孟十九暗道。孟十九正准备跳下去,见见这位琉璃山庄的庄主,只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哎呀!我说百里庄主,真是没想到你们琉璃山庄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是不然。你们怎么可以如此不爱干净呢?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房梁上全是灰尘吗?我刚刚只不过在上面伸了个懒腰,就蹭掉了一堆灰尘,然后就被你发现了!”

这世上,外表光鲜亮丽而内在却肮脏不堪的多了去了,不是吗?

“我道是谁,原来是妙手摘星辰,来去无影踪的盗王柳下影!真是失敬失敬啊!”琉璃山庄庄主抱拳道。

盗王柳下影,人称:妙手摘星辰,来去无影踪。盗贼中称王,柳下一虚影。

传说中,没有盗王柳下影进不去的房,也没有盗王柳下影解不开的锁,更没有盗王柳下影偷不到的东西。

“哎……说什么盗王,不敢当不敢当,百里庄主过奖了!”这人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脸上依旧难以掩饰喜悦的神色。

毕竟,夸赞的话人人爱听,至于是真是假,谁又会在乎呢?

“不知盗王来我琉璃山庄,所谓何事啊?为何不早点告知我一声,我好备下酒席,迎接盗王大驾!”琉璃山庄庄主实在太会恭维人了。

“哎!百里庄主这么说,叫我如何下得去手?”柳下影自顾自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哦?”百里庄主看向盗王柳下影。

“其实呢,这次来琉璃山庄是为了你们琉璃山庄的至宝琉璃珠。原本呢我也不想来,但是那人花了重金委托我,我也就只好勉为其难地走一趟了。”盗王柳下影居然就这么直接地把目的说了出来,听的众人都一愣一愣的。

“哈哈……盗王可真会说笑。”琉璃山庄庄主笑道。

“哎……百里庄主,我可没有说笑哦!”盗王柳下影正色道。

琉璃山庄的其他人一听,立刻拔出了刀剑对着盗王柳下影。

“退下!”琉璃山庄庄主对手下喝道。

“是。”琉璃山庄的手下齐声应道。

“江湖传言说天下没有盗王盗不到的东西,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琉璃山庄庄主微笑着问。

“那都是些江湖上的朋友抬爱摆了!”盗王柳下影连连摆手道。

“我还听说天下没有盗王解不开的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琉璃山庄庄主继续问。

“锁子倒是会开几把而已,没有那么夸张的!”盗王柳下影笑道。

“既然今日盗王来此欲盗我琉璃珠,那么我就和盗王打个赌如何?”琉璃山庄庄主说。

“哦?打赌?打什么赌?赌什么?”盗王来了兴趣,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到琉璃山庄庄主面前问道。

“我曾经得到了一个宝箱,但是却打不开宝箱的锁,所以今天盗王若是可以打开这宝箱的锁,就算你赢了,我琉璃珠拱手相送!”琉璃山庄庄主说道。

“哦?还有这等好事?那要是打不开呢?”盗王柳下影问。

“那也无妨,盗王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了。”琉璃山庄庄主哈哈一笑,大度地说。

这个问题,自然是派盗王来盗取琉璃珠的人是谁。琉璃山庄庄主之所以没有提不要来盗取琉璃珠这样的要求,那是因为他知道,要是盗王柳下影没有打开锁的话,根本就没有脸面再呆在琉璃山庄了,更没有脸面盗取琉璃珠了。所以,这样的要求根本是没有必要的。而找出盗王背后的人,才是重要的。

他之所以定下这样的赌约,是有原因的。一是他对那把锁的自信,二是他对盗王的认同。他实在不想日夜提防一个盗王这样的人物,那样他会寝食难安的。

“什么问题?百里庄主,万一我输了,你可不要太为难我,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那样子我可回答不了啊!”盗王柳下影拍了拍琉璃山庄庄主的肩膀说。

“哈哈……那是自然,你放心吧!”琉璃山庄庄主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百里庄主请拿出你的锁吧!”盗王柳下影双手抱胸,傲然道。

“好!”琉璃山庄庄主转身对一个手下低声说了几句,这个手下便领命而去。

“水!水!水……”林夫人忽然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扑向了桌子上的茶壶。

琉璃山庄庄主见状笑了笑,并没有管她。

林夫人拿起茶壶,往都没有往杯子里面倒,就直接往嘴里灌了下去,然后吐在了面前的杯子中。林夫人现在满嘴发苦,脸色蜡黄,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妾……妾身身子不适,先告辞了,百里庄主,改日再来拜会!”林夫人勉强说出这句话,就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一众手下欲阻拦林夫人,却被琉璃山庄庄主给拦住了。

“让她去吧!林夫人,改日再会!”

“多谢!”林夫人谢了一句,便走了。

琉璃山庄庄主之所以不杀林夫人,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想借林夫人之口,让天下人知道,琉璃珠的恐怖之处,这样才不会有知天高地厚的人因为想要见识一下琉璃珠的威力而来琉璃山庄了,可以少去很多的烦恼。这是立威,也是为了震慑黑龙会。可是这世上有很多人,他们偏偏就不信邪,你不让干的事他们偏偏要干,你说这个东西很危险,他偏偏要试一试。当然,成功的人会被赞扬,歌颂,称作勇敢!顽强!;而那些死了的,却被嘲笑,傻瓜!蠢货!不自量力!干了同样的一件事,只因为结果不同,所以成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局面,这倒也真是奇怪!当然,这也说明了成功是很重要的在世人眼中。

琉璃山庄的手下抱着一个两尺见方的铜箱子走了进来,看样子,分量不轻。这个铜箱子整个都是一体的,浑然天成,只有铜箱子的正上方有着一个一尺大小的像是盒子一样的东西,想来应该就是所谓的锁子了。

“这个锁是一种失传已久的锁,只要稍微失误一下,这锁就再也解不开了,而且里面的东西就会自动毁掉,不知阁下可有把握?”琉璃山庄庄主对盗王柳下影说。

盗王没有回答,蹲下身子,左看看,右看看,看样子没有什么把握。

“我给阁下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解不开,那阁下就算输了!”琉璃山庄庄主说。

“没问题。”盗王似乎已经沉迷于其中,随口答应了一声便又去看那锁了。

琉璃山庄庄主挥了挥手,让一众属下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给自己端茶倒水。而他则坐在正位之上,捧着一杯茶,兴致勃勃地看盗王柳下影如何开锁。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孟十九都快在屋顶上睡着了,而盗王柳下影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办法,拿着铜箱子翻来翻去地看,时不时地按一下锁子上的一些可以移动的薄片。

“时间已经只剩一炷香了,不知盗王可有什么办法?”琉璃山庄庄主笑眯眯地问,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声色。

“快了快了!”盗王头也不抬,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

这个锁是一种巧妙的连环锁的升级版。连环锁一环紧扣一环,必须同时解开才行,而且稍有差错,就会前功尽弃。而这个锁,一旦有偏差,那就再也无法打开。

盗王是否能打开这个连环锁呢?

第七十九章 绝技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盗王柳下影忽然停下了动作,转身看着琉璃山庄庄主,笑道:“百里庄主,看来你不得不把琉璃珠给我了,哈哈……”

琉璃山庄庄主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走了过来。

盗王柳下影对琉璃山庄庄主一笑,说道:“百里庄主,你看好了!”

说完,他手指在锁上一按,只听“咔哒”一声响。锁如同绽开的一朵莲花,并且缓缓旋转了起来。

难道锁要开了么?

琉璃山庄庄主紧盯着如莲花般锁,而盗王柳下影则双手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当锁转了七七四十九次之后,终于停了下来,然后缓缓沉了下去,铜箱顶盖则向两边分开。锁,被打开了。

盗王柳下影看向琉璃山庄庄主,面露一色得意,说道:“百里庄主,锁我可是打开了,不知百里庄主说话可算数?”

“哈哈……盗王未免太小看我百里涛雒了吧!我既然说了只要你能打开这锁,琉璃珠拱手相让,当然不会食言。”琉璃山庄庄主从怀中一摸,掏出一个半尺长的绿色圆筒,丢给了盗王柳下影。

盗王柳下影也不多看,将琉璃珠塞入怀中,走上前拍了一下百里涛雒的肩膀,笑了笑,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百里庄主果然是爽快之人!告辞!”说完便转身告辞而去。

“庄主,您难道真的就把琉璃珠这样拱手相送?”端茶倒水的那人见百里涛雒竟然真的将琉璃珠给里盗王柳下影,不禁问道。

“那是当然,毕竟说话还是要算数的,不然我还有什么脸面立足于江湖。”百里涛雒微微一笑道。

“可是……”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自有分寸。让我们来看看宝箱里有什么宝贝吧,哈哈……”百里涛雒似乎很开心。

是的,能免费让盗王柳下影出手给自己开锁,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吗?

宝箱里面只有三样东西,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本发黄的书和一把青铜匕首。

孟十九看着这颗夜明珠,顿时起了拿走的念头。

“这么大的夜明珠,雯雪看见了一定会很喜欢的。”孟十九心想。

百里涛雒先是拿起了那颗夜明珠,随后把玩了一下,然后丢在了桌子上。随后百里涛雒又从宝箱里面拿出了那个青铜匕首,仔细的端详了一阵子,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然后他又轻轻地拿起了那本书,书的封面上用小篆写着三个字《逆水经》,百里涛雒皱着眉翻了几页,密密麻麻的全是些篆文,他完全看不懂。

“小宇,明天找人把这本经书给我译出来。”百里涛雒丢给端茶倒水的那人说。

“是,庄主。”小宇接过经书答道。

“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小宇,我们走吧。”百里涛雒似乎忽然变得很困的样子,打着哈欠说。

“是,庄主请!”小宇说道。

随后两人便一同出了会客厅,小宇在后面随手关上了门。

孟十九见两人离开了会客厅,而那颗夜明珠还在桌子上,嘿嘿一笑道:“就让我做个窃贼吧!哈哈哈……”

随即孟十九便翻身下了屋顶,悄悄的溜了进去,把那个夜明珠揣在了怀中。

“想不到你在屋顶呆了这么久,就只是为了拿一颗夜明珠!”孟十九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

孟十九立刻转身看去,只觉得好像有个黑影闪过。

“盗王柳下影的轻功果然了不起。”孟十九没有再转身,说道。

“哈哈,做贼的人嘛,轻功自然是比别人要好一点的,不然跑不掉,小命早就没了。”盗王忽然出现在了孟十九面前,坐在了他面前的椅子上。

“盗王既然已经得到琉璃珠,为何去而复返呢?”孟十九问。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呀!”盗王柳下影说。

“找我?为什么?你认识我吗?”孟十九有些不明白地问。

“不认识。”盗王摇摇头。

“既然盗王不认得我,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孟十九问。

“我就是有点好奇而已。”盗王说。

“好奇?好奇什么?”孟十九问。

“我好奇是什么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跑来琉璃山庄的屋顶上玩。”盗王笑了笑说。

孟十九闻言心中一惊,问道;“阁下什么时候知道我在屋顶上的?”

“从你上屋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盗王笑嘻嘻地说,“你踩得瓦片作响,我在梁上听的一清二楚呢!你的轻功是谁教你的?实在是太烂了。”

这是孟十九闯荡江湖以来,第一次有人说自己的轻功差。但是刚刚盗王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可见他的轻功确实要比自己高出很多。

“我那三脚猫的轻功,自然是比不上阁下的轻功了!”孟十九哈哈一笑道。

技不如人是要承认的,这没什么好丢脸的,术业有专攻嘛!若是自欺欺人,死不承认,那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小子,你该不会是也来盗取琉璃珠的吧?”盗王柳下影笑嘻嘻地问。

“当然不是,我对琉璃珠没什么兴趣。”孟十九说。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哦!忘了告诉你,宝箱了还有一件东西,在我的手里,哈哈……”盗王话还未说完,人已经不见了。果然是来去无踪影啊!

孟十九听了盗王的话,心中暗暗吃惊,这盗王果然名不虚传,他刚刚一直看着宝箱打开,根本没有眨眼,不是这盗王柳下影是何时将宝箱中的东西拿走的,而且是当着琉璃山庄庄主百里涛雒的面。

孟十九只有感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明月高悬,孟十九在皎洁的月光下慢慢的走着,手里还把玩着那颗夜明珠。

今夜虽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却见识到了琉璃珠的恐怖,这给孟十九敲响了警钟,琉璃珠太过危险了。

琉璃珠已经被盗王拿走了?

天真!如果琉璃珠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盗王拿走的话,琉璃山庄也不会在江湖上立足这么久了。

是的,琉璃山庄庄主百里涛雒给盗王的自然是假的琉璃珠,至于真的琉璃珠,其实也在盗王的手里。

就在盗王柳下影拍了拍百里涛雒的肩膀的时候,盗王柳下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真的琉璃珠偷到手里了。盗王柳下影早就知道,百里涛雒绝不会那么轻易地交出琉璃珠的,那可是琉璃山庄的震庄之宝啊!至于他为什么还要开那个锁,那完全是因为手痒。盗王柳下影见了那个锁,就像孟十九见了酒。

百里涛雒现在像是疯了一样,在自己的房间里疯狂的寻找着琉璃珠,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把假的琉璃珠给了盗王柳下影,为什么真的却找不见了!

第八十章 水里睡觉的人

第二天清晨。

孟十九和雯雪坐在游船上泛舟。

孟十九为何有如此雅兴呢?

因为是雯雪要拉着他来的。

雯雪此刻手里正捧着那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看,女人对于亮晶晶的东西一向是没有抵抗力的,更别说这么漂亮的夜明了。

“你不是去探听消息了吗?怎么捡了一颗夜明珠回来。”雯雪问。

“当然去了,而且还亲眼看到了琉璃珠的恐怖之处。你是不知道啊,琉璃珠果然是名不虚传,我根本没看清琉璃珠如何发射出来的,那两个黑龙会的人就死了。而且死的好惨啊,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化作一滩血水,连骨头都没有剩……”孟十九还未说完。

“咦……不要再说了!”雯雪一脸嫌弃地阻止了孟十九继续讲下去。

“这琉璃珠如此恐怖,你没事吧?”雯雪忽然想起,拉着孟十九左看右看。

“我当然没事啊!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能出什么事?”孟十九很是得意地说。

“哼,就知道吹牛。给我说说昨晚的情况吧!”雯雪白了一眼孟十九说。

“嗯,昨天晚上……”孟十九详细地把昨晚的情况讲了一遍。

“这么说,琉璃珠已经被盗王柳下影给拿走了?”雯雪转了转眼珠说。

“嗯。”孟十九点点头。

“嗯你个大头鬼!”雯雪弹了一下孟十九的额头说。

“干嘛弹我啊?难道不是吗?我可是亲眼看见那个琉璃庄主把琉璃珠交给了盗王柳下影啊!”孟十九说。

“你想啊!琉璃珠对于琉璃山庄来说,那相当于什么?”雯雪问。

“镇庄之宝啊!”孟十九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说镇庄之宝能随随便便就和别人打赌,然后输给别人吗?”雯雪问。

“这个……好像琉璃庄主确实太随便了点。”孟十九想了想说。

“我敢肯定,那个琉璃庄主一定是给了假的琉璃珠。”雯雪说。雯雪也跟着孟十九把百里涛雒叫做琉璃庄主了。

“这么说,真的琉璃珠还在琉璃庄主的手里?还好昨天晚上我去拿也夜明珠了,没有再去找琉璃庄主,否则就完蛋了!”孟十九有些庆幸地说。

“你可真是个呆瓜!答应我,不要再去冒险了好吗?”雯雪笑了笑,然后看着孟十九,认真地说。

“那怎么行,我还没有打听出琉璃山庄抓你的目的呢,怎么可以不去,我今晚还要去。”孟十九摇摇头说道。

“不许去!”雯雪说。

“不行,我偏要去!”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我说不许去!”雯雪瞪着孟十九喊道。

“我偏要去!怎么样?嘻嘻……”孟十九扮了个鬼脸说。

“你要是敢去我就打你。”雯雪威胁地晃了晃拳头说。

“你能打得到我就来吧!”孟十九说完在雯雪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然后起身跑向船尾。

“好啊你!我还没有动手你就先打我了!你给站住!”雯雪起身追了过去。两人打打闹闹,很是开心。

“雯雪,你会钓鱼吗?要不要试试?”孟十九手里拿着一根长长地鱼竿问道。

“当然会啊!让你今天见识一下本姑娘的绝技!”雯雪站起身接过鱼竿说。

“可是我记得你在船上的时候从来没有钓过鱼啊?”孟十九有些疑惑地问。

“那不是你有吗?你的雾寒刀抓鱼那么容易,我为什么还要顶着太阳去钓鱼啊?那样子岂不是很傻?”雯雪笑嘻嘻的说。

“……你难道不知道那水很冰凉的吗?”孟十九幽怨地说。

“不知道啊!我又没有下去过,我怎么会知道呢?”雯雪一脸认真地说。

“额……”孟十九无语。

“那你今天为什么又想钓鱼啊?”孟十九问。

“呆瓜!今天天气这么好,也不是很热,泛舟在这碧湖上,当然是要钓鱼的呀!”雯雪笑嘻嘻地说。

“好吧!不过既然你要钓鱼的话,待会可是要做鱼的哦?”孟十九说。

“做鱼?想得美!自己做去吧,我才懒得做呢!”雯雪说。

“你不做钓什么鱼啊?”孟十九有些郁闷。

“我乐意!”雯雪说,说完便去专心钓鱼,不再理会孟十九了。

是啊,还有什么理由比我乐意更好呢?暂时我是想不出来的。

雯雪钓鱼的技术果然不是吹的,她不仅钓上来了一条鱼,还钓上来一个人。没错,一个人。

这个人突然就从水底下钻了出来,头上还顶着一棵水草,把雯雪吓了一大跳。

孟十九看着突然从水里冒出来的这个人,他大约四十岁,脸很瘦很长,就像马脸一样,两撇稀稀拉拉的胡子还在滴水,样子十分搞笑。

“喂!大叔,你忽然从水里冒出来,知不知道很吓人?”雯雪把鱼竿一摔,气鼓鼓地说。

“我说水草大叔,你这是干嘛呢?你怎么会从水里面冒出来呢?”孟十九好奇地问。

“我?我在睡觉啊!刚刚醒了,出来透透气。”水草大叔说着还伸了个懒腰。

“什么?你在睡觉?”孟十九和雯雪同时惊奇的看着水草大叔。

“是啊!怎么了?介不介意我上船坐一坐?”水草大叔也不等孟十九和雯雪回答,就自顾自地爬上了船。

“水草大叔,你……真的在水底下睡觉?”孟十九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又不是鱼,怎么可能在水下睡觉呢?

“我骗你干什么吗?你看你这小子,还怀疑长辈的话!真是的。哦!对了,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水草大叔四处张望。

“没有。只有鱼饵和刚刚钓上来的鱼,你要吃吗?”孟十九说。

“鱼?”水草大叔看向雯雪刚刚钓上来的那尾鱼,笑了起来,说道,“嗯,不错,看着挺肥的,我喜欢。”说着就在孟十九和雯雪震惊的目光中生吃了起来,更重要的是鱼还没有死,在活蹦乱跳。

雯雪实在看不下去了,转头跑向了船头。孟十九呆呆地看着这水草大叔把一条鱼活生生地吃了大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叔,你到底是什么人?”孟十九问。

“我?就一个捞鱼的,没什么名姓。”水草大叔把剩下的鱼扔回了水里,然后舔了舔手指上的血迹,笑道。

孟十九心道:“鬼才信你呢!”

“哎呀呀!小子,你这把刀可不简单啊!让我瞧瞧!”水草大叔忽然看见了孟十九腰间的雾寒刀,就伸手要去拿,孟十九起身躲开了他那沾满鲜血的手,连忙道:“哎……大叔,你先把手擦干净行不行?”孟十九脸上写满了嫌弃。

“手?手怎么了?”水草大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然后发现还有些血迹,有低头舔了舔。

“哇!你离我远点!”孟十九往后退去,直到无路可退。

“哈哈。小子,你再退就掉下去了!”水草大叔的笑容在孟十九看来就是个恶魔在对着他笑。

“水草大叔,你不要再往前走了,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孟十九威胁说。

“哈哈,小子,你难道要对我出手吗?我可是长辈!”水草大叔笑道。

“咚!”雯雪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棒子,一棒子敲在了水草大叔的头上,水草大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水草都掉了下来。

“什么长辈,就一疯子!”雯雪丢下棒子,嫌弃地看着水草大叔说。

“哎呀!雯雪,你来的真是时候,你要是再不来,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孟十九高兴的看着拉起雯雪的手说。

“是吗?这么说是我救了你哦?”雯雪笑了起来。

“是啊!”孟十九点点头,还没有发现雯雪语气的变化。

“那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雯雪说。

“那是当然啊,你说吧,我该怎么感谢你呢?”孟十九笑了笑说。

“把这个头顶水草的大叔扔到水里去。”雯雪一指躺在地上的水草大叔说。

“啊?这样不好吧?他晕过去了,我们还把他丢进水里,会不会淹死啊?”孟十九有些担心地说。

“放心,他都能在水下睡觉,怎么可能会淹死呢!”雯雪说。

“有道理!”孟十九想了想说。

“那就赶紧把他推下去吧!这个水草大叔实在太……”雯雪眼里全是嫌弃,她实在受不了这个生气鱼的大叔了。

“好嘞!”孟十九答应一声,然后蹲下身子对水草大叔说:“大叔,对不起啦!你从哪里来的还是回哪里去吧!”

“可是我不想回到水里去啊!”水草大叔忽然睁开了眼睛,正对着孟十九笑。

“哇!你居然没有晕过去!”孟十九惊讶地叫了起来。

“水草大叔,你装的可真像啊!”雯雪也有些吃惊,低头看了看那根手臂粗的棒子。

“唉!既然你们两个不欢迎我这个前辈,那我就只好走了,对了,小姑娘,你下手可真重,敲得我现在还眼冒金星呢!”水草大叔对雯雪说。

“嘿嘿……”雯雪尴尬地笑了笑。

“再会啦!”水草大叔说完“扑通”一声,又回到了湖水中,消失不见了。

第八十一章 缘由

孟十九看着归于平静的湖面,松了口气,说:“终于走了!”

“唉!都没有心情钓鱼了,算了,我们回去吧!”雯雪叹了口气说。

“现在就回去吗?”孟十九问。

“是啊!看见那个水草大叔生吃活鱼,谁还有心思钓鱼啊!”雯雪说。

“那好吧,我们回去吧,不过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孟十九问。

“什么事?”雯雪问孟十九。

“按道理讲,琉璃山庄的人应该早就派人来抓我们才对,可是到现在却没有什么动静。”孟十九摸了摸下巴思考道。

“嗯,确实有点奇怪,那个杨登榜难道没有回琉璃山庄吗?”雯雪也沉思道。

“要不要我去琉璃山庄看看?”孟十九提议说。

“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了,我也要去。”雯雪说。

“可是琉璃山庄的琉璃珠真的厉害啊!你去了会有危险的。”孟十九说。

“呆瓜,我去了会有危险,你去了就不危险吗?你以为你一个人去琉璃山庄,把我留下一个人提心吊胆地等你回来,我就会很好受吗?”雯雪用大眼睛瞪着孟十九问。

孟十九无法回答。

“我不管,要么一起去,要么都不去。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的。”雯雪说。

“好吧!我们同生共死!”孟十九笑了笑说。

“这还差不多。呆瓜!”雯雪也笑了起来。轻轻敲了一下孟十九的额头。

“吻雪,你真好!”孟十九用深情地眼神注视着雯雪。

雯雪看到孟十九这样的眼神,害羞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低声说:“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人家!真讨厌!”

“你说什么?谁讨厌?”孟十九忽然握住了雯雪的手,坏笑着问。

“当然是说你啊!呆瓜!坏瓜!”雯雪挣脱了孟十九的手跑向船头。

孟十九看着雯雪逃走的身影,笑了笑,没有再去追。

琉璃山庄。

百里涛雒正在和心腹商量着大事,而这件大事就是关于琉璃珠。

“庄主,肯定是那盗王把琉璃珠给偷走了!”一名手下说。

“何以见得?我可是把假的给了他了呀,他没有必要在来盗取琉璃珠啊!”百里涛雒问。

“庄主,虽然那个假的琉璃珠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但是您昨晚打赌的时候表现的太过随意,琉璃珠乃是咱们琉璃山庄的镇庄之宝,庄主就随随便便拿出来当做堵住,以盗王那等人物的心智,肯定会明白的。”这个手下说。

“你的意思的这件事怪庄主了?”另一名手下出言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就是论事而已。”这个手下说。看的出来,这两人之间不太和谐。

“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嘲讽庄主呢?”另一个手下不依不饶。

“我并没有这样,是你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个人手下回答说。

……

两人便开始吵起来了。

“闭嘴!我今日叫你们来是讨论该如何找回琉璃珠,而不是听你们两个来吵架的!”百里涛雒大声喝道。

两人见庄主百里涛雒发怒了,便都闭上了嘴,不过眼睛还瞪着对方。

“我想琉璃珠肯定是被盗王给拿走了,这件事不用再讨论了。”百里涛雒扫视了一眼刚刚争吵的两人,继续道,“现在,我们首要目的是找到盗王,但是找到后不要轻举妄动,琉璃珠在他的手上,我想各位都应该知道琉璃珠的威力吧!”

众人闻言,心里皆升起一股寒意,只觉得后背发凉。他们的人知道琉璃珠的威力,他们见过太多太多的人死在琉璃珠之下。

“庄主,我这就把所有的人手派出去,一定可以找到盗王的。”一手下说。

“好,你们现在立刻出去找,一定要把盗王给我找到。”百里涛雒说。

“是!”琉璃山庄的一众手下领命而去。

“盗王!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百里涛雒握紧了拳头说道。

“琉璃庄主,你好啊!”孟十九忽然出现在了百里涛雒的面前,笑嘻嘻地说,“听说琉璃山庄的镇庄之宝琉璃珠被盗王盗走了?”

孟十九和雯雪偷偷地溜进了琉璃山庄,正好听见了真的琉璃珠丢失的事,所以当那些手下们去找盗王的时候,他们两人便出来了。

百里涛雒问:“你是什么人,怎么敢擅闯我琉璃山庄?”然后他就看见了雯雪,“是你?”

“你认得我?”雯雪问。

“当然认得,我正找你呢?没想到你不请自来,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哈哈哈……”百里涛雒狂笑道。

“我说琉璃庄主,你为什么要抓雯雪呢?她和你有什么仇怨吗?”孟十九问。

“仇怨?哈哈哈……”琉璃山庄百里涛雒眼中闪过疯狂的神色,大笑道,“我和她本来是没有什么仇怨的,但是他的父亲和我有很大的仇怨!”

“什么仇怨?我怎么不知道?我父亲从来没有提起过你啊!”雯雪不解地说。

孟十九则来了精神,雯雪对自己的家世一直不肯说,所以他也没有多问,看来这个琉璃庄主好像知道些什么。

百里涛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怨恨,说道:“那是当然,你父亲是何等人物,怎么会把我这种小人物放在眼里?”

“你和雯雪父亲到底有什么仇怨?你不妨说出来,说不定还可以化解呢。”孟十九说。

“化解?不可能的,我和她父亲之间的仇恨只有死亡才能终结。”百里涛雒狠狠地说。

“我父亲一向不在江湖上走动的,而且他那么善良,怎么会和你有仇怨呢?”雯雪心中甚是疑惑。

“哼!就是他的善良,所以我才恨他!他为什么要那么善良?为什么?”百里涛雒歇斯底里地喊道。

孟十九皱起了眉毛,怎么现在善良也是一种错吗?

“当年我二十三岁,遇到你父亲,他那时也和我一样是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但是……”百里涛雒开始回忆曾经的往事。

当年百里涛雒下山历练,遇见了雯雪的父亲,两人一见如故,所以成了好朋友,可是雯雪的父亲实在太耀眼了,他就如同那皓月一般,不论遇见什么样的对手,什么样的困难,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几乎轮不到他出手。他看着雯雪的父亲在江湖上声名鹊起,而自己却依旧毫无名声,人们提到他的时候,总是会在前面加上雯雪父亲的名字,百里涛雒就一直活在雯雪父亲的名声之下。

终于,有一天,百里涛雒再也无法忍受,他要出人头地,他要做琉璃山庄的庄主,可是跟着雯雪的父亲,他怎么会有机会出名呢?所以,一个疯狂地念头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那就是……杀了雯雪的父亲!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种子,在百里涛雒地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这棵树占据了百里涛雒的内心,让他忘记了朋友情谊,忘记了雯雪父亲一次次地救了他。

百里涛雒知道,自己正面和雯雪的父亲对战的话,他是没有机会的,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

有一天,他们遇到了很强大的对手,雯雪的父亲依旧像往常一样,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一番苦战之后,敌人被打跑了,可是……百里涛雒的剑却刺穿了雯雪父亲的胸膛。

雯雪的父亲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着百里涛雒,问他为什么。百里涛雒哭诉着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在别人看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在百里涛雒口中却成了折磨,成了负担!

雯雪父亲听了百里涛雒的话,只是露出了一丝微笑,说:“对不起!”

百里涛雒听了雯雪父亲的这句话,心里后悔了,不敢面对雯雪的父亲,跑了。

所幸,雯雪的父亲心脏和正常人不同,一般人的心脏在左边,而他的却在右边,所以他逃过了一劫。

自此之后,雯雪的父亲心灰意冷,整天买醉。

雯雪这才明白,她父亲为什么会整天喝酒了!被自己最亲密的朋友背叛,背后捅刀子,谁能不难过?谁能无所谓?

“我说,琉璃庄主,这好像是你的错吧?”孟十九说。

“我的错?放屁!我有什么错?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这样?”百里涛雒好些有些疯狂了。

“好!就算是雯雪父亲的错,可是这又和雯雪有什么关系呢?”孟十九问。

“他既然那么善良天真,一点都不恨我,那我抓了她的女儿,看他恨不恨我!哈哈哈……”百里涛雒已经有些癫狂了。

这些年,其实他一直被这件事折磨着,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看见雯雪的父亲胸口插着自己的剑,流着鲜血,微笑着对自己说对不起。这已经成了他的梦魇了,挥之不去。

所以,他的心慢慢地扭曲了!他越来越痛恨雯雪的父亲,可是雯雪的父亲销声匿迹很多年了,他怎么也找不到,当雯雪出现后,他发现了,因为雯雪的冰凝剑是雯雪父亲给雯雪的,所以百里涛雒就决定抓住雯雪,打听雯雪父亲的消息,逼雯雪父亲出现。

这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可理喻,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世上很多的事背后的理由,就是不可理喻的,很可笑的,不是吗?

第八十二章 铁拳

孟十九和雯雪对于这样的理由,无话可说。

“你们想要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接下来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小宇!”百里涛雒喊了一声,昨天那个端茶倒水的人又出现了。

“庄主?”小宇对着百里涛雒一礼。

“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和黄毛丫头拿下。”百里涛雒说。

“是,庄主。”小宇答应一声,转头看向孟十九和雯雪。

孟十九看着小宇,忽然笑了起来。

“小子,你笑什么?”小宇问。

“我笑你啊,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叫小宇?哈哈哈……”孟十九笑道。

雯雪也抿嘴笑了起来。

确实,小宇并不小。他看样子至少已经有四十岁了,却被称作“小宇”,这确实有点好笑。

“你觉着很好笑?”小宇并没有笑。是的,别人笑话自己的时候,很少有人会跟着一起笑的。

“也就一般好笑啦!哈哈哈……”孟十九说。

“哼!”小宇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打出一拳。

这是普普通通的一拳,没有什么花哨,也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普通的一拳。

孟十九见过很多的拳法,他们大多都很花哨,内含诸多变化和后招,但是这样的拳法,力量是不如这一拳的。因为他们顾忌太多的变化,力量就减弱了。

这样的一拳孟十九本可以躲开的,但是孟十九并没有躲开,反而是握紧了左拳迎了上去。

孟十九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他喜欢直来直去。所以见到这样的一拳他心中有些喜悦,情不自禁地迎了上去。

两个肉拳相撞,不像刀剑那样火花四溅,只有“咚”的一声。

孟十九感觉这一拳好像打在了石头上,整个手臂都有些发麻,那股浑厚的力道逼得孟十九不得不后退三四步,才抵消掉那股力道。孟十九每退一步,脚下的青石地板就碎裂一片,孟十九连退三步后,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出现了三个深深的脚印。

“好硬的拳头!”孟十九不由得感叹。此刻,他的左手正在发抖,青筋暴起。

小宇只后退了两步,面无表情,但是从他踩碎的青石地板和微微颤抖的右手,就可以看出来,他受到的冲击也不小。

“你没事吧!”雯雪有些紧张地问。

“没事,这点力道不算啥。”孟十九甩了甩手,笑道。但是心里却在暗骂:这个混蛋的拳头怎么这么硬啊!我再也不和他拼拳头了!

小宇深吸了一口气,大步上前,再次挥起拳头。

“还来?”

孟十九这次可学乖了,他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吃过一次亏,他可不会让自己吃第二次了。所以他展开身影,躲闪起来。

小宇的拳头虽然力大无穷,但是打不到还是没有用的。

“你不要跑,给我站住!”小宇打了半天愣是没有摸到孟十九,不由得怒喝。

“傻子才不跑呢!嘿嘿……”孟十九贱笑着说道。

雯雪看着场上追逐的两人,听到孟十九贱贱的笑声,不由得笑出了声。

百里涛雒则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杯茶,看着两人的追逐,他并不着急。是的,这了可是琉璃山庄,他自己的地盘,他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臭小子,你只逃跑,可是无法打赢我的哦!”小宇说道。

“哦?”孟十九一想,也对,自己不是来和这个铁拳怪玩来的,刚刚跑的尽兴,居然忘了这里可是琉璃山庄,不是别的地方,要是待会来人了,自己和雯雪可就寡不敌众,惨了。

“铁拳怪,你等着,我这就打败你!”孟十九停下了步伐,对小宇说。

“臭小子,如果你能接下我三拳,就算你赢了,怎么样?”小宇说道。

“哎呀呀!铁拳怪,看着你长得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本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奸诈!我挨上你的三拳头,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到时候就算你不出手,随便找个人我也打不过了。”孟十九说道。

“哼!我说话算话,只要你能挨我三拳,琉璃山庄今日任你出去,绝不会有人阻拦的。”小宇说。

“你们琉璃山庄的人的话,我有点不信啊!昨晚你们庄主打赌输了,居然把假的琉璃珠给了盗王,谁知道你今天会不会骗我。”孟十九说。

“就是,你们琉璃山庄的信誉堪忧哦!”雯雪在一旁说。

百里涛雒闻言色变,喝道:“小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个嘛!干嘛要告诉你?”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很好,小宇,把他给我抓起来!”百里涛雒说。

“是,庄主。”小宇答应一声,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臭小子,你以为你的身法很快是不是?”小宇淡淡地问。

“还行吧,马马虎虎,比你稍微强一点点吧!”孟十九回答说。

“臭小子,实话告诉你,你还差得远呢!”小宇忽然挽起袖子,他的胳膊上居然套着两个很粗的铁筒,他一按机簧,铁筒顿时分开成了两块,掉在了地上,把青石地板砸出一个坑。

“我这手臂上的铁筒每个都重达二十斤。”小宇得意洋洋地说。

孟十九和雯雪吃惊地看着小宇,这个人居然平时戴着这么重的东西!更吃惊地还在后面。

他的腿上也有这样的东西,每个重达四十斤。而且腰上也有一圈,重达六十斤,也就是说他全身上下负重加起来就有一百八十斤,这还是个人吗?

“啊!现在轻松多了!臭小子,实话告诉你,我最厉害的不是这双铁拳,而是速度!”小宇得意道。说着他活动了一下手脚,速度果然提升了不止一星半点。

“臭小子,现在看你怎么躲!”小宇冷笑一声,身子一晃,就已经到了孟十九面前。一拳快如闪电,打向孟十九的胸口,这一拳的速度非常的快,孟十九似乎根本躲闪不开,只能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硬接了这一拳。

孟十九身子一晃,这次却只是后退了两步,而且脚下的青石地板并没有碎裂的很严重。

“嘿嘿……你这一拳好像没有刚刚的力道强哦!感觉软绵绵的。”孟十九笑道。

“软绵绵?”小宇闻言大怒,一连挥出十几拳。

孟十九也没有硬接,左挡右架,轻易地就接下了这十几拳。

“不可能!这不可能!”小宇不可置信地喊道。

他不能相信,自己已经脱去了负重,按道理说,孟十九应该跟不上自己的速度才对。但是现实却是自己每一拳都被孟十九给挡住,或者被躲闪开。而且自己的拳头好像没有刚才的威势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孟十九看着一脸迷茫的小宇,笑道:“铁拳怪,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宇摇摇头。

“实话告诉你吧!你在没有脱去那些铁筒时,每一拳的力道都有那些东西的加持,所以力道更强,威力更大,你脱了拳头的力道反而不如刚才了。”孟十九解释道。

“那我的速度应该提升了呀!怎么你还是能躲开我的拳头?”小宇问。

“这个嘛!很简单。”孟十九笑了笑说。

“刚才他并没有用全力哦!所以你即使速度有所提升,还是比不上他的。”雯雪替孟十九解释说。

“这不可能!你们骗我!这不可能!”小宇忽然变得疯狂起来,大声吼道。

确实,任谁遇到这样的事,都是不会相信的。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人打败,谁能接受!

小宇一直觉得自己的速度是可以和盗王相提并论的。但是今天他发现他错了,随便出现的一个毛头小子就超过了自己。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小宇嘴里大喊着,又对着孟十九挥出几十拳。

孟十九坏笑一声,这次都不招架格挡,直接用身法躲开了小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小宇快要崩溃了,他根本摸不到孟十九,他和孟十九差的太远了。

“小宇,冷静!”百里涛雒见小宇的拳法已经乱了,便大声喝道。可是小宇好像没有听见他说的话,继续毫无章法地出拳,然后被孟十九给闪开。孟十九闪躲的越来越轻松,还时不时地说上一两句嘲讽小宇:“这就是你的全力吗?实在太慢了,蜗牛都比你快!”

“岂有此理!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小宇怒吼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能狂怒吧!

雯雪看着孟十九,心道:“这个呆瓜好坏啊!故意这样子,想要气死铁拳怪。”

当铁拳怪挥出第五百四十八拳的时候,孟十九用手掌接住了铁拳怪的拳头。是的,他已经力竭。他本应该可以挥出更多拳的,可是他心乱气浮。早已乱了方寸,所以才会这么快就力竭。

“你打了这么多拳,也该让我大一拳了吧!”孟十九说完就一拳打向小宇的胸口,小宇右拳在孟十九的手里,只能抬起左手招架,可是你孟十九这一拳太快了,小宇的手臂还未完全抬起,胸口已经重重地挨了一拳。

孟十九右拳挥出的同时,左手一送,小宇顿时像断线的被打的连退五六步,脚下的青石地板上留下了一行很深很深的脚印。

小宇捂着胸口,口吐鲜血,嘴里还说着:“我不信!”说完就倒了下去。

“铁拳怪!你不信也没办法啊!事实就是如此,哈哈哈……”孟十九大笑。

百里涛雒叹息一声,说:“小宇,你实在是太固执了,你的身法速度确实不及这个毛头小子,但是你的一双铁拳是他比不上的呀!你何必如此呢!唉!”

确实,他的这双铁拳孟十九承认是不及铁拳怪,但是俗话说的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空有一双铁拳,打不到人也是无用。

第八十三章 阿呆

孟十九看向百里涛雒,说:“琉璃庄主,你的手下已经被我打败了,你要亲自出手吗?”

“哼!你个毛头小子,还不值得我出手!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抓起来。”百里涛雒朝着门外喊了一声。不一会,门外就冲进来了十六个人,将孟十九和雯雪团团围住。

“哈哈哈……我说琉璃庄主,你想凭这几个土鸡瓦狗把我们拿下?真是白日做梦呢!”孟十九看了一眼围住自己的这十几人,看样子也不是很厉害。

“能不能拿下,你等着瞧就好了。动手!”百里涛雒一声令下,这十六个人立刻动起手来。

这十六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杆齐眉长枪,舞动起来,气势不凡。

“这难道是琉璃山庄的二八长枪阵?”雯雪说。

“小姑娘眼力不错嘛!”百里涛雒笑道。

“吻雪,这个什么二八长枪阵是个什么东西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孟十九问雯雪。

“你没听说的多了去了,反正这个阵很厉害就是了,小心点。”雯雪说。

“哦!”孟十九一听很厉害,顿时有些担忧,生怕雯雪受到伤害,二话不说,直接拔出雾寒刀,展开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冲入人群之中。

雾寒刀出鞘,这些长枪哪里抵得过雾寒刀,一触即断。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这十六人的长枪就变成了短棍。

雯雪看着这十六人手里的短棍,翻了翻白眼,说:“当我没说!”

“雾寒刀,天下第一刀,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百里涛雒拍掌赞道。

“还行,不过和琉璃庄主的琉璃珠比起来就差的远了。”孟十九将雾寒刀收入刀鞘,淡淡地说。

“你们退下!”百里涛雒摆了摆手,示意那十六人退下。

“琉璃庄主,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我们侥幸赢了庄主,那么庄主就不要再找我们的麻烦如何?”孟十九忽然说。

“哦?打什么赌?如果你们输了该当如何?”百里涛雒问。

“琉璃庄主既然失去了琉璃珠,而我不用雾寒刀,咱们比武定输赢,万一要是我输了,那这把雾寒刀我就送给琉璃庄主,不知琉璃庄主意下如何?”孟十九说。

“不可!”雯雪想要阻止孟十九。

“吻雪,你放心,我有把握的。”孟十九回头看向雯雪,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雯雪知道,孟十九既然打定了主意,就不会去改变了,知道点点头。

百里涛雒听了孟十九的话,有些心动,他对雾寒刀并不是太在意,但是如果白送,那当然是不能客气的。但是既然孟十九这么说,想来孟十九肯定有所持。昨晚打赌输了琉璃珠,虽然是假的,但是也很让他感觉没有面子。如果今天打赌再输了,他还怎么混?

孟十九见百里涛雒沉吟不语,便激道:“琉璃庄主该不会是怕了吧?如果琉璃庄主心有顾虑,不肯答应的话,我也不会勉强的。”

“哼!你不必用言语激我,我可以答应这个赌约,不过不是我和你们比武,是我的一个手下,你们觉得如何?”百里涛雒说。

“哦?你的手下在哪?”孟十九问。

“你们等一下。来人,把阿呆叫来。”百里涛雒喊道。

“是!”门外的守卫答应一声。

“阿呆?听这名字应该是个和你一样的呆瓜吧?”雯雪笑嘻嘻地对孟十九说。

“怎么可能,我一点都不呆。”孟十九说。

“你说你那里不呆了?”雯雪问。

“我哪里呆了?”孟十九问。

“你哪里都呆!”雯雪回答。

……

两人居然无视百里涛雒,也没有理会这是什么地方。百里涛雒看着两人,心里暗暗生气,暗道:等会阿呆来了,我看你们还能笑的出来不?

阿呆来了。

阿呆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脸憨厚。

阿呆是一个胖子,足足有四百三十斤。但是他的胖却不是那么明显,为什么呢?因为他实在是太高了,比孟十九高出差不多半个身子,孟十九站在他面前就好像一个十岁的孩子站在大人面前。所以,阿呆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胖。

孟十九和雯雪吃惊地看着阿呆,他们承认,阿呆是他们迄今为见过的人中最高大的,没有之一。

“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孟十九看了半天问出这么一句话。

“饭啊。”阿呆回答,声音瓮声瓮气的。

“吃饭?我也是吃饭长大的,为什么你会长得这么高啊?你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巨人国来的吧?”孟十九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巨人国?那是什么?能吃吗?”阿呆问。

“额……”孟十九竟然无言以对。

“还真是人如其名啊。呆的可以!哈哈……”雯雪笑道。

“阿呆,快把他给我打倒!”百里涛雒见孟十九和雯雪居然跟阿呆聊起来了,便指着孟十九大声道。

“是。”阿呆回答一声,然后对孟十九说,“庄主让我把你打倒,你站着别动。”

“啊?别动?为什么不动啊?”一旁的雯雪不禁有些愣住了,问道。

“因为他不动我就可以打倒他了呀。”阿呆回答。

“哈哈……阿呆,你还真是个阿呆呀!你要打我我为什么不躲,还站着不动啊?”孟十九问。

“为什么?不知道啊!”阿呆摇摇头。

“阿呆,别废话了,快动手。”百里涛雒见阿呆迟迟不动手,又喝道。

“哦!”阿呆答应一声。

“庄主让我快点动手,你可不要动哦!”阿呆说完就一拳砸了下来。

这一拳,如同泰山压顶,有不可挡之势,拳风呼呼作响。

孟十九往后一跳,就躲开了。

阿呆一拳直接砸在了地面上,顿时青石地板四分五裂,四周裂开了如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裂痕,而阿呆那几乎和雯雪脑袋一样大的拳头把地面砸出了一个两尺大的坑。

“哇!大哥,你这拳头也太恐怖了点吧!”孟十九看着那被砸成粉末的地板,不由得惊叹。

雯雪吃惊地捂住了嘴巴,心道;“这要是砸在人身上,肯定死翘翘了。”

“说了不要动,你怎么躲开了!”阿呆居然噘着嘴不满地说。

“喂!阿呆,你为什么要听那个怀蛋的话呢?”雯雪问。

“坏蛋?你说庄主是坏蛋吗?不是的,庄主很好的,他每天都给我好吃的呢!”阿呆认真地说。

“啊?给你吃的就很好?你就听他的话啊?”孟十九问。

“是啊!”阿呆回答。

“阿呆,你不知道,你的那个庄主是个坏蛋!他可坏了,干了很多的坏事。”雯雪眼珠转了转说。

“哼!想要挑拨我和阿呆?你不要做白日梦了,阿呆,赶紧把他给打倒!”百里涛雒冷哼一声,吩咐阿呆说。

“是。”阿呆回答。然后冲向孟十九,又是一拳砸向孟十九,孟十九轻易地就闪开了。

“我说琉璃庄主,你就指望阿呆打败我?恕我直言,你怕是要输了!”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哼!你等着瞧吧!”百里涛雒并不着急,淡淡地说。

阿呆继续追着孟十九打,孟十九不断地躲闪着,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想个法子打赢他才行。”

孟十九再次躲过阿呆的一拳后,乘着阿呆拳还未收回的时候,迅速一拳打在了阿呆的肚子上,没错,孟十九手直直的伸出去就只能达打到阿呆的肚子上。

孟十九只觉得这一拳打在阿呆的肚子上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无处着力。

阿呆看向孟十九,嘿嘿一笑,说;“你打不疼我的!”

孟十九不信邪,一连打出十几拳,阿呆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孟十九打他。

“我就说你打不疼我的吧!”阿呆憨笑着,低头对看着孟十九说。

孟十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又看了一眼阿呆那肥胖的肚皮,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呆瓜,你打不动他的,别打肚皮啊!”雯雪在一边提醒道。

“对哦!我为什么非要打他的肚皮呢,那么厚的肥肉!”孟十九这才恍然大悟。

“哼,无论你打哪里都是一样的。”百里涛雒说。

“那就试试看吧!”孟十九说。

“哈哈……你尽管打吧!”阿呆憨笑道。

孟十九身子一晃,已经在阿呆身后,一脚踹向了阿呆的腿弯。在关节处,只要很小的一点力气就可以让其弯曲的,更别说

孟十九那力道十足的一脚,阿呆立刻单膝跪了下来。孟十九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在了阿呆的另一条腿弯上,阿呆顿时跪了下来。

孟十九高高跃起,一记手刀砍在了阿呆的后脖颈上。

这一下子,孟十九用了八成的力道。

阿呆顿时双眼呆滞,然后眼一翻,就一头栽倒在地。

孟十九拍了拍手,转身对百里涛雒说:“怎么样?庄主,我就说你要输了!”

雯雪也走了过来,笑嘻嘻地看着百里涛雒,说:“嘻嘻……琉璃庄主,你输喽!”

百里涛雒面无表情,淡淡地说:“真的吗?”

第八十四章 愤怒

“那当然,阿呆已经被我打倒了,你还不认输吗?难道你又要耍赖不成?”孟十九问。

“笑话,我堂堂琉璃山庄庄主,怎么会耍赖呢?”百里涛雒笑道。

“既然如此,琉璃庄主,你还不认……噗……”孟十九话还未说完,忽然感觉背后一道劲风袭来,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只能勉强运气护住自己的后背。接着孟十九就被一拳给轰飞出去,砸在墙上,然后滑了下来。

“呆瓜!”雯雪大叫一声,立刻冲向了孟十九。

“哈哈哈……”百里涛雒得意地大笑了起来,“你以为阿呆那么容易被打倒吗?”

是的,这一拳正是阿呆打的,他正揉着脖子,眼神凶恶地说:“你刚刚弄疼我了!”

“呆瓜!呆瓜!你没事吧!”雯雪冲到孟十九身边,扶起孟十九的身子问。

此刻的孟十九,胸口的衣服上沾满了鲜血,面无血色,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

“呆瓜!你回答我啊!你别吓唬我!呆瓜!”雯雪已经急出了眼泪。

“咳咳……”孟十九忽然咳出一大口血。呼吸这才变得顺畅起来,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说:“吻雪,别哭,我没事的。”

雯雪见孟十九说话,悬着的心才放下了几分。

“别哭,我还没那么容易死的!”孟十九伸出手擦拭着雯雪的眼泪,说道。

“我们走!”雯雪说着就要要把孟十九拉起来。

“不行,比武还没有结束呢,我还没有赢呢!”孟十九伸手阻止道。

“你都这样子了还比什么武,你不要命了?”雯雪忽然生气了,大声道。

“哈哈……我看你们都别走了,给我留下来吧!”百里涛雒得意地笑道。

阿呆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逼近孟十九,脸上带着怒气。很显然,孟十九刚才的那一记手刀让他很是恼火。

“我会赢的,吻雪,相信我!”孟十九对雯雪说。

“不!我不要!”雯雪摇摇头。

“听话,你让开!”孟十九挣扎着站了起来,可是他的身子却在颤抖,不受自己控制的颤抖。

这并不是因为恐惧或者害怕而颤抖,是因为他伤的太重。

“你挺硬的嘛!一般人挨上我一拳早已经死了。”阿呆看孟十九还能站起来,不由得有些吃惊。

“不错,我就是个硬骨头。”孟十九勉强笑了笑说。

“你走开,我不打你!”阿呆对雯雪说。

“哼!你休想再伤他分毫!”雯雪站在了孟十九前面,挡住孟十九,抬起头对阿呆说。

“吻雪!”孟十九将雯雪的身子转了过来,两人面对面而站。

“阿呆,你等一下!”孟十九对阿呆说。

“哦!”阿呆答应了一声,站在了那里。

“吻雪,你听着,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刚刚只不过是我大意了,这次我不会再给阿呆机会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孟十九对雯雪认真地说。

“可是你现在受了伤了呀!你要是没有……”雯雪还是不放心。

女人啊!有时候就是太嗦了。所以,在女人很嗦的时候,你应该怎么办呢?

孟十九简单粗暴地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一个吻!一个带血的吻!

孟十九忽然感觉自己的力量又恢复了,他推开了雯雪,大步迎向了阿呆,对阿呆喊道:“来吧!”

这一刻,孟十九的身形在雯雪看来,比阿呆还要高大!

孟十九辗转腾挪,闪开了阿呆的重拳,绕到阿呆的身后,准备故技重施。

阿呆虽然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可是战斗天赋极强。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关上一扇门,打开一扇窗吧!

当孟十九再次踢向阿呆的腿弯时,阿呆双腿一用力,那两条柱子一样的腿竟如钢浇铁铸,纹丝不动。

“嘿嘿……”阿呆回过身冲着孟十九咧嘴一笑,拳头已经砸向孟十九。

孟十九往后一跃,本想闪躲开,可是忽然腿一软,竟然使不上劲。

拳头已经到了面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孟十九所幸往后一躺,拳头就擦着孟十九的面门挥了过去。

孟十九躺倒后,立刻一个后滚翻,又站了起来。

“哇!好险啊!没想到这腿居然在关键时刻使不上力气,还好我机智!”孟十九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

“我差点就打到你了!”阿呆说。

“真是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孟十九笑了笑,说,“阿呆,你可要小心喽!”

“你打不疼我的!”阿呆憨笑一下说。

“那就来试试吧!”孟十九眼睛微微一眯,淡淡地说道。

阿呆又一次挥拳,孟十九这次没有躲开,而是伸手迎了上去。当孟十九的手碰到阿呆的拳头的时候,孟十九的手臂忽然就像是蛇一样将阿呆的手臂缠住,然后用力往后一带,正是四两拨千斤之技。阿呆挥拳的力道本来就很大,再被孟十九一带,身子不稳,就要踉跄着往前踏出一步。可是孟十九早有所料,所以他的脚已经踢向了阿呆的小腿。若是阿呆平常站立,孟十九是踢不动他的,可是这时候阿呆的身子失去了重心,正在往前倾,而孟十九这一脚下去,阿呆更是站不住了,直接“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不知识错觉还是真的,雯雪觉得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阿呆倒地,孟十九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高高跃起,一个肘击狠狠地砸在了阿呆的后脑上。这一击,孟十九用了十成的力气。

雯雪都吓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

阿呆只是闷哼了一声,就不省人事了。

“你输了!”孟十九看向百里涛雒,淡淡地说。

百里涛雒看着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的阿呆,叹息一声,说道:“是的,我输了,我又输了!”

百里涛雒他原本以为,没有人可以打败阿呆,因为阿呆实在是太能挨揍了,他曾经也和阿呆动过手,但是却拿阿呆毫无办法,而孟十九答应不用雾寒刀,更让他觉得孟十九毫无胜算。可是人毕竟不是刀枪不入的,人身上又三百多处穴道,阿呆的一身肥肉虽然会遮挡住很多,让力道无法深入,但是有些地方还是没有办法的。

百里涛雒虽然输了,但是他依旧没有太多的失落,虽然他这两天已经输了两次,但是你仍旧从他的脸上看不出输了后该有的失落。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讲信用的人,他不是什么君子,所以他当然不会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种话放在心上的。

他笑了起来,对孟十九和雯雪说:“我是输了,这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你什么意思?”雯雪觉得有些问题,便问。

“什么意思?你们很快就知道了!”百里涛雒笑了起来,然后喊道:“护庄卫何在?”

“是!”门外答应一声,转眼间就出现了三四十个人,这个大厅虽然比较大,但是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你说话不算数?”孟十九看着冲进来的人,转头看向百里涛雒。

“哈哈哈……你们还真是天真,你以为我会放你们走吗?”百里涛雒大笑道。

“想不到你出尔反尔!你难道就不怕江湖上的人耻笑你吗?”雯雪问。

“耻笑?是啊!这确实是个不好的事,但是我现在就把你们抓起来,谁会知道呢?谁来耻笑我呢?哈哈哈……”百里涛雒笑的更猖狂了,“实话告诉你们,今天你们既然自投罗网,我就没打算让你们活着离开!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陪你们玩玩摆了!你们说好玩不好玩啊?哈哈哈……”

“哼!确实很有趣呢!”孟十九眼睛微眯着,冷冷地说。

雾寒刀还未出鞘,为什么雯雪感觉到一股寒意呢?

“怎么?生气了?想要杀我?那就来吧?哦!我忘了,你必须闯得过我这些护庄卫才行呢!这些可不是简单地护卫哦!哈哈哈……”百里涛雒得意地大笑,好像非常开心。戏耍别人,然后看着别人很生气,却又拿自己没办法的这种感觉,百里涛雒十分享受。

百里涛雒这个人果然是个不正常的人,恩将仇报、戏弄他人……

“呆瓜,怎么办?你现在……”雯雪有些焦急,但是话还未说完,孟十九就不见了。

雾寒刀号称天下第一刀,气锋利程度自然是不用说的,削铁如泥自然不在话下,更别说割一个人的脖子了。

都说如果出刀足够快的话,割下一个人的脑袋后,这个人还不会断气,还有意识,当脑袋掉下去的时候,还可以看见东西。

百里涛雒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知觉,而孟十九的那一头如雪的白发正离自己远去,接着他看到了孟十九的手,那是一双怎样的手?结实有力,而且指甲也修的很短很整齐。这双手的右手正握着雾寒刀的刀柄,收刀入鞘。然后他看见了孟十九的脚,他看到很多的脚,为什么却是横过来的呢?他不知道,也永远无法知道。

第八十五章 震惊武林的消息

快!这是何等的速度?

准!这是何等的干脆利落?

大厅内在这一瞬间变得一片寂静,静的有些可怕,有些让人感觉浑身发冷。

孟十九扫视了一眼护庄卫,这些人都不敢直视孟十九的眼睛,纷纷低下了头。此刻的孟十九,颇有一番睥睨天下的气势。

孟十九走到雯雪身边,拉着还在发呆的雯雪大摇大摆地出来门。自始至终,这些人都不敢动一下,更不敢阻拦他们两人。

孟十九刚出了门,没走几步,就脚下一软,差点栽倒。雯雪连忙扶住孟十九,柔声问道:“你还好吧?”

“快走!我撑不了多久了!”孟十九语气有些焦急。如果现在他晕过去,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回去。”雯雪说着便要背孟十九,却被他阻止了。

“别……,你这样他们会看出来的,你稍微扶着我一点,我们慢慢地走出去。”孟十九说。

雯雪想要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情况,也被孟十九拦住,说道:“千万别回头!只管往前走。”

两人便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琉璃山庄,而路上遇见的和守在大门口的守卫见两人如此淡定自若,还以为是来的什么客人,便没有理会。

出了琉璃山庄,孟十九立刻晕了过去。

他这次受的伤太重了,挨了阿呆那样的一拳,换个人早就离死不远了,更别说还在愤怒之下,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瞬间秒杀了琉璃山庄庄主百里涛雒。

当孟十九醒来的时候,他正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雯雪就在他的身边坐着。两只手托着腮,正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孟十九已经醒了。

孟十九仔细看雯雪,她脸色有些憔悴,微蹙着眉头,眼睫毛又长又弯,随着眼睛的眨动而上下,煞是好看。

孟十九就这样呆呆着看着,雯雪好像忽然感觉到了孟十九的目光,微微一偏头,就看见孟十九正用一双明亮乌黑的眼睛看着自己。

雯雪眼里浮现一抹喜悦,说:“呆瓜!你终于醒啦!”

孟十九露出一丝微笑,说:“是啊!”说完就要起身,忽然全身一阵疼痛,四肢也没有力气。

雯雪按住想要起身的孟十九,说道:“你呀!乖乖躺着不要动。大夫说了,你这次要躺半个月才行呢!”

“半个月?这么久啊?”孟十九喃喃道,“我伤的这么严重吗?只不过是挨了阿呆一拳而已!”

“一拳而已?那拳头是人能挨的吗?换个人早就一命呜呼了!”雯雪翻了翻白眼说。

“嘿嘿……”孟十九笑了笑。

“吻雪,我们这是要去哪呀?”孟十九问。

“去飘雪阁啊!你难道还要在哪里呆着不成?你杀了琉璃山庄的庄主,他们可能会找上门来的,而现在你又身受重伤,所以我们只能先桃之夭夭喽!”雯雪笑嘻嘻地回答。

“哈哈……又过上了被人追杀的日子了,还真是怀念啊!”孟十九闻言笑了笑说。

“哼!还怀念!以前你可是没有受伤,现在你站都站不起来,还高兴呢?等会琉璃山庄的人追上来,我就把你扔下马车,自己逃命去了。”雯雪坏笑着说。

“哇!不是吧?你难道要见死不救,把我抛弃吗?不要啊!”孟十九故作惶恐地说。

“那当然啦!带着你这个累赘,我怎么跑啊?”雯雪笑嘻嘻地说。

“累赘?你居然说我是个累赘?哇!”孟十九大声嚷嚷道。

“怎么?难道不是吗?”雯雪本来想板着脸的,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吧,我是个累赘!”孟十九哭丧着脸说。

“嘿嘿……”

几日后。

现今,人人皆知黑龙会,黑龙会已经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震惊了整个武林。因为他们宣布了一则消息黑龙会将要一统江湖,而江湖上的门派,有九成尽在黑龙会的掌握中。

黑龙会自从灭了飘雪阁,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控制了江湖上九成的门派。黑龙会宣布,给剩下的门派一个月的时间考虑,要么投靠黑龙会,要么,飘雪阁就是下场。

谁都没有想到,黑龙会竟然就这样横空出世,几乎一统江湖。那些在飘雪阁的少年英杰本不相信龙曜九天说的话,但是,现在,他们不得不相信。他们很多人回到各自的门派后,发现自己的门派已经投靠黑龙会了。

是的,黑龙会君临天下的时刻即将到来。

孟十九和雯雪已经知道飘雪阁被灭的事情,整个江湖都知道。

两人面色凝重,很久都没有说话。

“咳咳……”孟十九忽然咳嗽起来,他的伤竟然比预料中要好的快的多,只不过五天的时间,他已经可以走动了。

“你没事吧!我就说你应该多躺几天的,你就是不听。”雯雪有些责备地说道。

“我都已经躺了整整五天了,再躺下去我就要粘在床上了!”孟十九说,“而且你看,我现在已经活蹦乱跳的,根本没事。”

“可是你刚刚还咳嗽呢!”雯雪说。

“那是……我想打破一下沉重的气氛,所以才会咳嗽的。”孟十九胡扯道。

“唉!不知道落鸢妹妹她们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倔强的钟离雨琴!”雯雪叹息道。

说道这里,孟十九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独漠孤武功不错,应该会保护好她们的吧!”孟十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雯雪。

“也许吧!”雯雪说。

“我们该去看看的。”孟十九说。

“我们的目的地本来就是飘雪阁,再有四五天的路程就到了。不过……”雯雪忽然停住了话语。

“不过什么?”孟十九问。

“我怕去了看到的会是……”雯雪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孟十九已经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唉!”孟十九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不全是因为飘雪阁被灭门,还有一部分是因为黑龙会。黑龙会早就盯上了孟十九,或者说是雾寒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一段时间,黑龙会又放弃了雾寒刀,放弃了孟十九。听即墨雨尘的意思,这个黑龙会的会长龙曜九天肯定在想什么坏主意,所以才会暂时放过雾寒刀,放过孟十九。但是,他肯定还会再来的。而且,下一次就不会像以前那么简单了。

不过看样子,暂时黑龙会还没有时间来管孟十九,因为他们的主要任务当然是一统江湖,而现在还有一成的门派为投靠黑龙会,而且那些已经投靠黑龙会的也需要治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

黑龙会已经宣布,将在九月初初召开武林大会,宣布黑龙会君临天下,而在这期间,便是他们扫荡的时间,便是他们征服整个武林的时间。

江湖上将掀起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风!

第八十五章 离开

两天后,清枫渡口。

“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孟十九四处张望着,忽然笑嘻嘻地问雯雪。

“不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来过吗?”雯雪故意装糊涂。

“当然来过啊!半个月前,我们还在这里缘定三生呢!你难道忘了?”孟十九没有看出来雯雪在故意装糊涂,便解释道。

“哦?缘定三生?你和谁呀?”雯雪问。

“当然是你喽!”孟十九说。

“我?我怎么不记得?”雯雪假装不记得。

“你记性这么差啊?这就忘了?”孟十九瞪着明亮的眼睛问。

“不记得!谁要和你这个呆瓜缘定三生呢?哼!”雯雪转过脸去不看孟十九,但是背过身的时候,她却在笑。

孟十九急道:“吻雪!你真的不记得啊!那天晚上……”

“好了好了!逗你呢!嘿嘿……”雯雪转过身笑道。

“好啊你!居然逗我玩!看我不打你!”孟十九说着便举起手。

“来打我呀!”雯雪扮了个鬼脸,转身跑了。

“你给我站住!”孟十九在后面追着跑。

两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十分开心。这一刻,他们忘记了黑龙会,忘记了前路的坎坷。

当孟十九和雯雪在一家酒楼吃午饭的时候,有个下人打扮的年轻人找了上来。

雯雪一见这个小厮,顿时变了脸色。

这小厮看到雯雪后,立刻快步上前,然后对这雯雪弯腰一礼,说道:“小姐,我可找到你了!”

“小杰?你怎么来了?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吗?”雯雪看着这个人急忙问道。小杰是雯雪父亲的贴身仆人,从不离她父亲左右,而今天却出现在这里,想必家里肯定出了大事。

孟十九看着这个叫小杰的人,心想:“他应该就是雯雪家的人吧?她叫雯雪大小姐,而且根据琉璃庄主所说,雯雪家应该是个很有名的家族才是。”

“是啊!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了!”小杰说道,眼神中全是焦急和哀伤。

“什么事,快说!”雯雪急切地问。

小杰看了一眼孟十九,没有说话。

“但说无妨。”雯雪说。

“小姐,夫人她突然发病,现在危在旦夕,老爷叫我来请小姐回去,如果晚了的话,只怕……”小杰说。

“母亲她病了?怎么回事?严重吗?”雯雪一听她母亲病了,立刻变得焦急起来。

“夫人她在一个月前突然发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老爷说情况十分严重,便派我出来找小姐您回去。”小杰回答说。

“好!我们这就回去。”雯雪饭也顾不上吃了,起身就要走。

孟十九听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说:“吻雪,你先别着急,相信你母亲她会没事的。”

“呆瓜,我现在必须要回家去了,不能陪你去飘雪阁了。”雯雪说。

“没事,要不我陪你去吧!”孟十九说。

雯雪沉吟了一下,说:“算了吧!你还是先去飘雪阁吧!你要找我的话就来曦云城。”

“好吧!”孟十九点点头。

雯雪看着孟十九,忽然给了他一个拥抱,在他耳边说:“呆瓜!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嗯,你也是。”孟十九紧紧地抱了一下雯雪,然后松开了双臂,转过身去,微仰着头,不再看雯雪。

雯雪吸了吸气,什么也什么说,就走了。

孟十九慢慢地坐了下来,很久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就一直静静地坐着。

“唉!”孟十九发出一声叹息。举起眼前的酒坛子,一饮而尽。

万般不舍,浊酒入喉,难解相思。

一坛酒下肚,孟十九起身离开了。

当孟十九到飘雪城的时候,飘雪城只剩下一片焦土。

“没想到黑龙会的手段竟然如此残暴!”孟十九看着飘雪城的断壁残垣,低声叹息到。

他当日离开之时,飘雪城还是一片繁华,现在却只有焦黑和残破。

孟十九没有在飘雪城多逗留,径直上了飘雪阁。

飘雪阁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所有的房间都积上了灰尘。

孟十九走到了飘雪阁的广场,这里还残留着黑褐色的血迹,无声的诉说着曾经的惨状。

“看来飘雪阁真的被灭门了!黑龙会,你真的这么残忍啊!”孟十九喃喃自语。

孟十九继续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后山,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坟地。

孟十九快步上前,发现这是片坟地很新,草都没有长出来。

“飘雪阁阁主钟离静薇之墓,不孝徒谢落鸢立。”孟十九看着一块墓碑念了出来。

“看样子,这片坟地都是谢落鸢埋的,这么说……她没有死!既然她没有死,那毒蘑菇也肯定活着。”孟十九心里想,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果然,孟十九走了一圈,没有发现谢落鸢的墓碑,也没有发现钟离雨琴的,倒是有很多墓碑上写着“飘雪阁前辈之墓。”孟十九想不明白,难道是谢落鸢不认识飘雪阁的这些前辈吗?

谢落鸢确实不认识,因为这些都是从飘雪城里上来支援的那些曾经的飘雪阁长老。

“唉!真是凄惨啊!”孟十九叹息一声。

不过他现在知道,谢落鸢和独漠孤应该还活着,而且钟离雨琴应该也活着。

“如果黑龙会一统了江湖,恐怕这个江湖就不再是安宁的江湖了!”孟十九自语道。

“唉!管他呢!我还是先去曦云城找吻雪吧!不知道她母亲怎么样了!”孟十九心道。

孟十九打定主意,便决定去找雯雪,但是他下了山,出了飘雪城,忽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不知曦云城在哪里!

“唉!都怪当时没有问清楚,现在可怎么办?”孟十九愁眉苦脸地哀叹道。

“去城里找个人问一下吧!”孟十九想了想,便有了主意。

但是,当孟十九向七八个店小二打听了曦云城的消息之后,他傻眼了。

他一共打听到了三个叫做曦云城的地方。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还有一个在东。

孟十九仔细地回想着雯雪那天出门是往哪个方向走了,但是他想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因为他那天根本没有看。

“唉!这可怎么办!”孟十九叹息一声。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想起来小杰的话,小杰说一个月前雯雪的母亲病了,而他从曦云城出发,到找到雯雪,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而东边的曦云城光是赶路就要一个月,但是小杰出门之时是不知道雯雪在哪里地,所以肯定不是东边的那个曦云城。

孟十九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大笑了起来。

现在就剩下南北两个方向的曦云城了,到底是哪一个呢?

孟十九紧皱着眉头,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

“算了,北边的近一些,我去北边吧!”孟十九自语道。

去北边的曦云城只要五天的路程。孟十九快马加鞭,只用了四天就赶到了。

孟十九看着城门口的三个大字,顿时傻了眼了,这分明是“西运城”,哪里是什么曦云城啊!

店小二一口方言,让孟十九郁闷无比。

“既然来了,就先进去歇一歇吧!”孟十九无奈地自语道。

西运城是一座小城,但是这座城里却有个很有名的门派御剑宗。

御剑宗作为曾经的七大剑派之一,威名远扬。听说在两百年前,御剑宗宗主殷希彭可以达到以气驭剑,剑气化形的地步。当然,这些都只传说,至于是不是真的,后人很难说。因为现在的御剑宗已经不是当年的御剑宗,现在的御剑宗传人,剑法一代比一代差,早已经从七大剑派中跌出。随着名声渐弱,拜师学艺的人也越来越少,所以到了现在这一代,御剑宗全宗上下不过二十三人而已。

这样一个衰落地门派,是没有人愿意投身其中的,所以这一辈的年轻弟子就只有两个,男弟子叫做陆惠生,女弟子叫做刘莎莎

现任御剑宗宗主万震山看着陈惠生和刘莎莎,整天愁眉苦脸,几乎没有见到他笑过。

他确实笑不出来,人才零落,门派衰败,而且这两个弟子也天赋不佳,只怕再过十几年,江湖上便再也没有御剑宗了,每次想到这里,万震山就觉得不是滋味,当初他师傅吧掌门之位交给他时,他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一心想要重振御剑宗的声威,但是十几年过去了,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惨淡了。

今天,刘莎莎却看见万震山笑了!她心里十分震惊,她自从入了御剑宗,十年来从未见过掌门人万震山笑过,但是今天她却看见了,而且万震山笑的非常开心。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刘莎莎心生疑惑,“难道和今天来的那两个人有关系?”

刘莎莎今天看见有两个人来找掌门人万震山,在房中谈了大约一个时辰,这两人走后,万震山就一个人在书房里笑了起来。

万震山此刻正在书房中大笑特笑,十五年了,他从来没有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他接任掌门人已经二十一年了,可是从十五年前起,他就没怎么笑过,但是今天他却在笑。

“哈哈哈……我御剑宗崛起的时候到了!哈哈哈……”万震山一个人独自大笑道,眼中闪烁着疯狂和激动。

第八十六章 赌

夜幕初临,孟十九早已吃过晚饭,本想躺在床上早早睡一觉,然后明天继续赶路的。但是这几天他一直赶路,很晚才睡,所以今晚这么早睡,却是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孟十九从来不强迫自己做一些事,所以既然睡不着,他索性不睡了,起身穿上外衣,把雾寒刀插在腰间,大步走出门去。

街上行人甚少。

这个时间,人们不是在家里吃晚饭,就是在酒馆之类的地方,过着夜生活。

孟十九双手抱在胸前,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没有方向。

闲逛间,孟十九忽然看见了两个人,在一家饭馆吃饭的人。

这两人相貌平平,但是身上的衣服引起了孟十九的注意。

不错,他们两人身穿的正是黑龙会的衣服,而且衣服上绣有三条龙,想必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所以黑龙会已经控制了很多的门派,但是黑龙会真正的成员还是很少见的。

“他们肯定是来找某个门派的麻烦的吧!我要不要去凑凑热闹呢?”孟十九心想,脚下步子已经迈开,走进饭馆去了。

这两人其实就是今天去找御剑宗宗主万震山的人,黑龙会的三龙使者。

黑龙会根据门派的强弱,选择合适的使者去各个门派劝说。或利诱,或威逼,反正手段多的是。

而御剑宗因为已经衰落,所以黑龙会只派了三龙使者去。

这两人也没有想到,御剑宗宗主万震山会如此爽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所以两人很高兴,准备吃完饭之后去寻乐,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现,瘟神已经上门。

孟十九坐在了和黑龙会两人相邻的桌子,要了一碗面条,就静静地坐着。为什么不喝酒?这个面馆只是一个面馆,只卖面,并无酒水。

黑龙会的两人正在谈论今晚寻乐的事,所以没有注意到孟十九。

孟十九侧耳倾听,发现两人谈论的全是些不堪入耳的话,什么楼的头牌怎么样怎么样的话,所以孟十九无心再听下去。而此时,一碗热腾腾的面端来上来,绿色的葱花,红色的辣椒油,纯白的汤,还有那一指宽的面条,看得孟十九食欲大振,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不得不说,这家面馆的面什么劲道,汤的味道也十分浓厚,孟十九虽然已经吃过晚饭,可还是把一大碗面给吃的一干二净,连汤汁都没有剩下。

“好吃!真好吃!”孟十九不由得赞道。

“那是当然,我这面可是祖传的手艺。”老板露出和煦的笑容。手艺被人认可,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孟十九看了一眼黑龙会的两人,饭已经吃完,正准备付钱走人,听见孟十九和老板闲谈,便瞄了一眼孟十九。

这一眼,便瞄出了事情。

孟十九白发如雪,腰间还插着雾寒刀,黑龙会的人岂能不认识他。

黑龙会两人对视一眼,便走向了孟十九。

虽然黑龙会会长龙曜九天已经下令,暂时不许手下人找孟十九夺去雾寒刀,但是雾寒刀既然送到了面前,他们没有理由不夺取。

“孟十九?”两人问。

“黑龙会?”孟十九问。

“哈哈……”三人同时大笑。

“不知黑龙会的两位有何见教?”孟十九问。

“见教倒说不上,只不过想借你手中的雾寒刀耍耍。”其中一人说。

“唉!我已经厌倦了!”孟十九叹了口气说。

“什么?”两人问。

“我已经厌倦这种每次都来找我要雾寒刀的事情了,你们难道就不能有点新意吗?”孟十九说。

“新意?哦!那就是来取你狗命的。不知你觉着这样如何?”黑龙会其中一人说。

“唉!还是差不多。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打个赌?”孟十九忽然觉得打赌是一件很刺激的事。

“哦?打赌?说来听听吧!”

“你们既然是为了雾寒刀而来,那么咱们就以雾寒刀为赌注吧!我给你们二十招的机会,如果你们不能从我手里抢到雾寒刀的话,就算你们输了,你们两个要回答我三个问题。如果你们抢了过去,那么雾寒刀就送给你们了,不知你意下如何?”孟十九说。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说:“好!我们赌。”

“好!不过事先说好了,不论我问什么机密的问题,你们都要如实回答,知不知道。”孟十九说。

“没问题。”两人自信满满。他们知道孟十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是他们对自己的武功更有自信。

“走吧!我们出去吧!这里太窄了,不好动手。”孟十九说。

“好。”两人没有任何的意见。

大街上,三人站定。

“开始吧!”孟十九说。

“好!看招!”两人同时说道。话音刚落,两人已经一左一右攻向孟十九。左边的一人右手并指如刀,直取孟十九的咽喉,左手使的是小擒拿手,目标孟十九的左手手腕。右边的另一人左手屈指如爪,正是鹰爪功,抓向孟十九的右臂,逼使孟十九不能拔刀,而右手则用一招双龙戏珠,企图封住孟十九的双眼。

这两人的配合竟然如此默契,孟十九若是左手抬起去挡那切向咽喉的手刀的话,早有小擒拿手等着孟十九上钩。孟十九右手如果想要拔刀,那自然是有右边那人的鹰爪阻拦,若是他来一招举火燎天去格挡刺向孟十九双目的手指的话,鹰爪就会抓到孟十九腰间地雾寒刀,这样一来,孟十九就已经输了。

在黑龙会两人看来,孟十九已经输定了。

但是孟十九却不这么认为。这两人虽然几乎同时出手,但是速度还是不同。以孟十九的出手速度,他完全可以用左手挡住切向咽喉的手刀的同时,往后一仰,躲开双龙戏珠。至于抓向右臂的那鹰爪功,孟十九一个后空翻踢,自然就解决了。

身随心动,孟十九看起来很轻松地就化解了这次攻击,但是孟十九若是慢上半分,那情况可能就是另一幅样子了。

“两招了!”孟十九说。

黑龙会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然后点了点头,都拿出了各自的武器。

左边一人手里的武器是一把奇异的小弯刀,似乎不是中原常用的刀。这把刀又细又长,而且还弯弯的,刀身很窄很薄,闪着寒光。这种刀,绝对是杀人的利器。

右边的一人手里拿的武器也是孟十九没有见过的,看起来像是一把巨大的镰刀,镰刀的柄很长,大约有这个人的臂展那么长。而刀刃部分又宽又长,还闪着绿色的光芒,看起来是淬过毒的。

“不知两位用的是什么武器,我怎么从未见过呢?”孟十九看着两人手中的武器发问道。

左边那人脸上浮现一抹得意之色,笑道:“没见过吧?小子!我的这刀是从南方蛮夷之地寻来的,我称之为南刀。”

“南刀?好名字!好名字啊!”孟十九忍住笑说。而那人似乎没有听出来孟十九的意思,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鬼头镰!”右边的这人并不像左边那人话这么多,只是简单地回答道。

“鬼头镰?嗯……”孟十九看向那人手中的镰刀,发现镰头确实有个骷髅头,样子狰狞可怖。

既然拿出了武器,自然是生死相搏,孟十九也不轻敌,缓缓地拔出雾寒刀。他深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更何况是两条”黑龙“呢!

“雾寒刀。”孟十九手里握着雾寒刀,整个人的气势变得凌厉起来,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手持南刀的三龙使者当先杀向孟十九,他左臂抬起,然后将南刀藏在了左臂之下,奔向孟十九。这样,他便可以让孟十九看不出他出刀的时机和出刀的位置。

孟十九眼睛微眯着,心思转动间,手中雾寒刀已经高高举起,直直地劈了下去,目标正是对方的面门。

孟十九知道,既然没有办法看出这人出刀的时机和位置,自然只有先发制人了。他这一刀劈下去,不论对方要如何出刀,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他必须要闪开这一刀,否则的话,对方必死无疑。除非对方是拼着两败俱伤,但是孟十九知道,这些混迹江湖十几年的人物,轻易是不会拼命的,他们对自己的性命看的非常重要。

是的,天下谁人能不看重自己的性命呢?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没了就生命也没有了,其他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那么,为什么还会有人舍弃自己的性命去坐一些事呢?难道那些事比他们的生命重要吗?是的,有些事确实比自己的生命要重要,有时候,人可以为了这些而舍弃自己性命。所以,这也是人伟大的地方。

三龙使者显然不会舍弃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停下了脚步,孟十九一刀砍空了。

这一刀砍空,自然就露出了破绽。机会就在这一瞬间,三龙使者的南刀划破了空气,划过孟十九的咽喉。

第八十八章 胜

没有血,也没有惨叫。

三龙使者的南刀划过的只不过是孟十九的残影而已,而真正的孟十九早已经躲开了。

手持鬼头镰的三龙使者见此情况,也不敢再让拿南刀的三龙使者一人去面对孟十九,手舞鬼头镰,就冲了上来。

孟十九见两人一起上,也丝毫不惧,大声喝道:“来的正好!”说罢便抢身攻入手舞鬼头镰的三龙使者身边。孟十九深知,这鬼头镰如此巨大,若是让他真的彻底施展开,那么他肯定就无法攻入对方身周半丈之内。而他的雾寒刀只有两尺七寸,如此短的刀,决计无法碰到对方的。

但是当孟十九冲上前去的时候,一把弯刀拦住了他的去路。原来,鬼头镰的内部早有南刀防守,这鬼头镰的唯一破绽也被这把南刀所弥补。

这两人一长一短,一刚一柔,配合的真可谓是天衣无缝,孟十九根本无法攻进去,只能后退。

孟十九这一退,气势已经弱了半分,而鬼头镰更是步步紧逼,几次都险些将孟十九刮到。

孟十九虽然在后退,但是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丝毫的慌张,他十分冷静,在寻找着破绽。

孟十九虽然不着急,但是黑龙会的两人却不同,他们要是在而十招之内打不赢孟十九的话,他们就算是输了,而现在已经十招过去了,他们虽然逼得孟十九节节败退,却无法取胜,所以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些着急了。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放手一搏。

手持鬼头镰的三龙使者忽然大喝一声,手中鬼头镰忽然脱手飞出,直奔孟十九的咽喉而去,与此同时,南刀也脱手飞出,目标正是孟十九的下三路。孟十九若是去阻拦鬼头镰的话,自然就无暇顾及南刀,若是去阻挡南刀,那么鬼头镰就是死神的镰刀。

孟十九忽然露出一抹笑意,身子一跃,一个凌空后翻,鬼头镰擦着孟十九的面庞呼啸而过,而身下,南刀也“咻”的一声飞了过去,斩断了孟十九的一缕如雪的白发。

两人的武器脱手飞出后,都没有看结果如何,各自从腰间掏出一柄一指长短的银色飞刀。银色飞刀脱手而出,呼啸着划破了空气,飞向孟十九的咽喉。而此刻的孟十九刚刚落地,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两柄飞刀袭来,他根本无法闪避,也来不及格挡。

这两人其实目的根本不是用手中的武器伤到孟十九,而是想要逼迫孟十九来躲闪,从而有机会扔出飞刀。他们从第一次出手时孟十九的后空翻踢,就已经想到孟十九肯定会在他们武器脱手时习惯性地用后空翻来躲开这一击。而孟十九在后空翻的时候,是看不见他们出手的,飞刀自然也就无法躲闪了。这一切,都在黑龙会两人的算计之中。

孟十九面对袭来的两柄飞刀,无法躲闪也无法用雾寒刀击落,看来这下飞刀是必中无疑了。孟十九忽然头一低,只听得“叮”的一声响。

没有血,也没有惨叫,孟十九依旧站在那里,稳如泰山。而黑龙会两人的脸上却写满了惊讶和失落。

“呸!”孟十九吐出咬在嘴里的两柄飞刀,对着黑龙会两人咧嘴一笑,说:“很不错的计划,只不过可惜了点,要是你们的飞刀分开一点的话,我可能就没有办法了。”

两人的飞刀都是飞向孟十九的咽喉的,这本没有任何的问题。像飞刀这一类的暗器,自然是要瞄准人的要害才行,这是每个学习暗器的人都知道的。

黑龙会两人呆呆地愣着,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孟十九居然可以用嘴接住自己的飞刀。

“还有八招。”孟十九淡淡地说。同时还将雾寒刀收回了刀鞘。

“你什么意思?”南刀三龙使者见此,便不由得出声问道。

“你们既然没有了武器,我自然不会用武器了,那样未免太不公平了。”孟十九说。

“你……”黑龙会两人都说不出话来了。他们用暗器对付孟十九,而孟十九却在他们没有武器的时候收了雾寒刀。

“唉!”黑龙会的两人长叹一声,对孟十九抱拳道:“我们输了!”

“哎?这不还有八招呢,怎么就认输了?”孟十九一愣,问道。

“少侠你心胸广阔,而且武功也比我们两人高得多。刚刚那两招已经是我们最后的招式了,既然没有打败你,我们只能认输了。”南刀三龙使者说。

“对,我们不仅输在了武功,而且在品行上也输了,实在是惭愧!”鬼头镰三龙使者道。

“呃……好吧!既然你们认输,那就算我赢了,你们可要回答我的问题哦!”孟十九说。

“自然,我们二人说话从来都是算数了。”南刀三龙使者道。

“你问吧!”鬼头镰三龙使者说。

“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孟十九看向四周,原本冷清的大街因为他们三人的比武而吸引来了一大群人围观。

“如此甚好!”两人同时答道。他们自然也不想让其他人听见这些秘密,所以孟十九提出这样的提议,他们心里自然十分开心。

两人取回各自的武器,然后后跟着孟十九走了。街上的人见三人不再打斗,便也各自散了,而一个女子却眼里闪烁着好奇地目光悄悄地跟了上去。

孟十九带着两人到了一家酒楼,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孟十九并没有急着问,而是先让小二上了两壶酒,喝了起来。

黑龙会两人见状,也不客气,和孟十九喝起酒来。在别人看来,这三人就好像是老朋友相遇一样。

三杯酒下肚,孟十九这开始问。

“第一个问题,你们黑龙会的那个什么……”孟十九敲着桌子,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

“什么?”南刀三龙使者问。

“就是那个……门派的驻地在哪?”孟十九想了半天说。

“你是说我们的总坛吗?”南刀三龙使者问。

“哈哈……对!就是这个!”孟十九哈哈大笑道。

“这个告诉你也无妨,我们黑龙会势力遍及天下,设有九个分坛,一个总坛,而总坛就在于玉阳山。”

“玉阳山?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孟十九有些疑惑。

两人不说话。

“好吧,第二个问题。你们黑龙会总共有多少人?我是指像你们这样的。”孟十九问。

“我们黑龙会会长为九龙,下有九个八龙使者和尊者;十八个七龙使者和尊者;三十六个六龙使者和尊者;七十二个五龙使者和尊者;一百零八个四龙使者和尊者;二百一十个三龙使者和尊者;三百个二龙使者和尊者,三百六十个一龙使者和尊者。而且每个使者和尊者有九个龙卫,分不同的等级。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员,不过数量不多。”南刀三龙使者回答。

“哦!原来如此!原来你们两人的排名这么低啊,居然有两百多个是和你们一样的。哈哈……”孟十九笑着说。

孟十九虽然在笑,但是心里却已经凉了下去。光黑龙会的人数就超过很多的门派,而且他们这些人的实力个个都可以独当一面。要是再加上整个武林中九成的力量了,简直不敢想象,这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两人见孟十九听了黑龙会的力量居然还是面不改色,而且还笑的出来,心中甚是佩服。

“喂!你可要知道这些人都不是简单的人,即便是一龙的使者和尊者,也是很厉害的。”南刀三龙使者提醒说。

“知道,我现在对你们黑龙会的会长越来越感兴趣了,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孟十九笑了笑说。

“你这算是第三个问题吗?”鬼头镰三龙使者问。

“算是吧!”孟十九回答说。

“不知道。”两人回答。

“不知道?这算什么?”孟十九问。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有算什么。”鬼头镰三龙使者说。

“会长大人我们这些三龙使者是很少见到的,一般只有五龙级别的才有资格见到会长大人的。”南刀三龙使者回答说。

“原来如此!”孟十九点点头,“既然如此,两位可以走了,不过我还有一个其他的问题……”孟十九话还未说完,就被鬼头镰三龙使者给打断了:“咱们当初说好了只问三个问题的!”

“没错,我这个问题当然不算在那里面的,就是随便问问,你们可以不回答的。”孟十九笑了笑说。

“什么问题?你说吧。”南刀三龙使者说。

“你们来这里所谓何事?”孟十九问。

“这个问题啊!告诉你也是无妨的。相信你已经知道我们黑龙会最近的行动吧!”南刀三龙使者说。

孟十九点点头:“你们在逼迫剩余的门派投靠你们黑龙会。”

“威逼?算是吧!”南刀三龙使者笑了笑说,“我们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御剑宗,而他们的掌门人已经很爽快地答应我们了。哈哈……”

“御剑宗?”孟十九眉头一皱。

“不错,告辞了!你也好自为之吧,我们会长迟早会找上你的。哈哈……”两人说完便扬长而去,孟十九便也付账离开了。

三人都没有发现,在另一张桌子上,有个女子一直在偷听他们的讲话,而此刻,这个女子眼中全是愤怒地神色,手中的茶杯突然被捏碎了,鲜血一滴滴得流下,而这个女子似乎浑然不知。

第八十九章 入御剑宗

孟十九原本打算第二天一早就离开的,但是他忽然想起了昨天黑龙会两人提到的御剑宗,他记得他的师傅曾经提起过御剑宗,说御剑宗有一门非常厉害的秘籍,可以以气驭剑,十丈之内,取人性命,如同探囊取物。如此神奇的剑法,孟十九自然是想要去见识一番的。他并不知道御剑宗已经没落,而且他的师傅也未曾告诉他这件事。

当孟十九来到御剑宗的时候,看着那门口的雕像,不由得感叹,御剑宗果然是非同凡响,光这座雕像,就可以看得出来,御剑宗绝对是个不得了的门派。

门口的雕像不是别人,正是创立御剑宗的飞流剑仙许士君。这座雕像大约有三丈高,雕刻的也是栩栩如生,气度不凡,让人见了从心底不由得生出一丝膜拜之意。

御剑宗的大门紧闭着,门口也没有一个人。

孟十九上前去敲了敲门上的铜环,大声道:“在下孟十九,特来拜会御剑宗!”

无人回答。

“这是怎么回事啊?”孟十九摸了摸下巴自语道,“黑龙会的那两人说这御剑宗已经投靠了他们黑龙会,也可能被灭门的呀!怎么会没有人呢?”

孟十九见无人回应,便用力把门一推,两扇沉重的木门便发出一阵“嘎吱吱”的声音,打开了一道缝。

“这门还真是够沉的。”孟十九收回双手说。

“有没有人啊?”孟十九迈开脚步走了进去,同时大声喊道。

依旧没有人回应他。

“奇怪的很!”孟十九便开始四处闲逛,找寻御剑宗的人。

当孟十九兜兜转转,找了一大圈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人影,确切的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孟十九听见一个大殿里又好多人在争吵,有男有女,十分激烈。

“哇!不愧是名门大派,讨论武学就像是在吵架,如此地激情满满啊!”孟十九自言自语道。

但是当孟十九走进,仔细一听,才发现自己错了,御剑宗不是在讨论什么武学,而是真的在吵架。

原来昨天跟着孟十九和黑龙会两人进酒馆,然后坐在邻桌偷听的女子正是刘莎莎。

刘莎莎知道了万震山想要投靠黑龙会的事情之后,今天早晨便将此事告诉了御剑宗的一帮长老,御剑宗的长老一听,顿时大怒,便召集御剑宗所有的人在飞剑大殿商议此事。这也是为什么孟十九在御剑宗晃悠了半天不见一个人的原因。

“掌门,我们决不能让你把御剑宗拱手让给黑龙会!”御剑宗大长老张洪海道。

“就是!掌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黑龙会不是什么好人!御剑宗三长老陈道印附和道。

“哼!你们知道什么?我这是为了咱们御剑宗好!现在的御剑宗已经不是当年的御剑宗,我们人才凋落,连弟子都招收不到,如何恢复我御剑宗往日的荣光?唯有加入黑龙会,我们才有机会啊!”御剑宗掌门人万震山说道。

“但是这样的话,有辱我们御剑宗的颜面,会被天下人耻笑的!而且我们以后怎么面对御剑宗的前辈?”御剑宗二长老周庭阳冷冷地说。

“有辱御剑宗的颜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古有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我们御剑宗暂时加入黑龙会又算得了什么?”万震山说。

“就算我们放下颜面,可是加入黑龙会真的可以让我们御剑宗崛起吗?”御剑宗四张老问万震山。

“当然!我已经仔细地考虑过了,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御剑宗可以崛起啊!”万震山回答。

“如何崛起?被人掌控在手中,我们御剑宗如何崛起?”二长老周庭阳问。

“我们只不过是假装投靠黑龙会,又不是真的……”万震山说。

“好啊!原来你们骗人!”孟十九忽然在外面喊道。

“谁?”

“是谁?”万震山和一众长老他们同时喝道,话刚说出口,他们身子就已经掠了出去,刘莎莎和陆惠生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想不到你们堂堂御剑宗竟然衰败到这种地步,整个宗门只有这么点人!”孟十九看着出来地众人,不由得惊讶道。

刘莎莎忽然指着孟十九大叫了起来:“啊!是你!我认得你!”

“啊?认得我?可是我不认得你啊!姑娘,我们见过面吗?”孟十九一愣,问道。

“他就是和黑龙会那两人一起的混蛋!”刘莎莎说。

“莎莎,休得胡言!”万震山一听刘莎莎的话,顿时以为孟十九和黑龙会有什么密切的关系,便出声呵斥道。

“哈哈……”孟十九笑了笑。

“不知这位少侠是什么人?和黑龙会有何关系?”三长老陈道印冷冷地问。

“在下孟十九,见过各位御剑宗的前辈。”孟十九抱拳一礼,面对这些前辈,还是挺客气的。

“孟十九?你是不是黑龙会的人?”刘莎莎看孟十九已经很不顺眼,问道。

“姑娘误会了,我不是黑龙会的人,也和黑龙会没有什么关系,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敌人的关系。”孟十九微微一笑说道。

“不是黑龙会的人?那你昨天怎么和黑龙会的那两个人在一起喝酒、闲聊?”刘莎莎还是不信。

“不知孟少侠来我御剑宗所谓何事?”万震山听孟十九说自己不是黑龙会的人,而且还是敌对的关系,语气顿时变得冷冰冰。

孟十九见万震山的神情已经变得不友善起来,便收起了笑容,说道:“万掌门,既然你一心想要借黑龙会的力量让你们御剑宗崛起,那么你们可曾真正了解过黑龙会?”

“哦?难道你了解?”二长老周庭阳问道。

“不错,我虽然对黑龙会了解不深,但是相信比各位要多一些,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呢?”孟十九问。

御剑宗的掌门人万震山和一众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对孟十九说:“孟少侠,请屋内一叙。”

孟十九心里一喜,便说道:“甚好!”

于是孟十九便跟着御剑宗众人进了大殿之中,此刻的孟十九心里已经产生了一个想法。

第九十章 煽动

孟十九便详细地向御剑宗讲述了黑龙会,尤其重点讲述了他们的野心和残暴。御剑宗众人听完孟十九的讲述,久久不语。

“掌门,这样一个残暴不仁,一心只想要一统江湖的黑龙会,你还想指望靠它来让咱们御剑宗崛起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投靠黑龙会,就是助纣为虐啊!”大长老张洪海第一个开口说道。

“就是啊!还望掌门三思啊!”其他几位长老附和道。

掌门人万震山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御剑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掌门人万震山是怎么了。而孟十九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掌门人万震山停下了笑声,扫视了御剑宗众人一眼,叹息一声道:“是我执迷不悟,差点让御剑宗走上物万劫不复的道路,我对不起御剑宗的前辈们!也对不起你们啊!”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掌门能及时分清善恶,实在是我们之幸,御剑宗之幸啊!”二长老周庭阳说。

“正是!此乃我御剑宗之幸。”其他众人附和道。

孟十九忽然开口道:“我有一言,不知各位愿不愿意听呢?”

“哦?请讲!”掌门人万震山说道。由于孟十九的提醒,万震山才翻然悔悟,所以对孟十九也各位的客气。

孟十九朗声道:“大丈夫立世,当无愧于天地,遵从内心的善良!先今黑龙会欲一统江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被黑龙会真的一统江湖,那么后果可想而知!我们何不秉持正义,号召各位武林同道,一起颠覆黑龙会,还江湖一个宁静呢?”

“这……”御剑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答话。他们都知道黑龙会的恶行灭缺月楼、飘雪阁……只要黑龙会出手,必然伏尸遍野,血流成河,无一活口!但是让他们和黑龙会这样庞大的势力为敌,那却需要十分的胆量和勇气。

刘莎莎听了孟十九的这番话,心里顿时对孟十九生出十分的好感,因为孟十九说出来她心里的话。

“孟公子说的对!掌门!长老!我们应该奋起反抗,而不是坐以待毙!”刘莎莎大声道。

陆惠生想要拉着刘莎莎,但是刘莎莎丝毫不理会他。

“御剑宗若是振臂一呼,必然响应者无数,到时候,想要振兴御剑宗,让御剑宗崛起,岂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吗?万掌门,你还犹豫什么?”孟十九又劝道。

“好!”万震山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说道,“这的确是个让我御剑宗崛起的好机会!”

孟十九见万震山答应,喜色不由言表,众长老眼中也露出一丝喜色。

“不过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鲁莽行事!否则会招来灭门之祸。”孟十九说。

一听灭门之祸,御剑宗众人大半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神色犹豫不决。

孟十九见状,朗声道:“生又何欢,死有何惧?人来世间,不是为了苟活,若是不干一番轰轰烈烈地大事,那么就算活到一百岁,又有什么用呢?迟早是一捧黄土罢了!”

刘莎莎看着孟十九,眼里都快冒出星星了,她对孟十九的崇拜之情,不用言述。

“说得好!我这把老骨头空活四五十载,见识和觉悟反倒不如一个少年,实在是惭愧啊!”掌门人万震山叹道。

于是,孟十九便和御剑宗众人商议了起来,他们决定先鼓动更多的门派,一起响应他们,这样的话,才有机会和黑龙会一战。

孟十九说:“我们应该从那些尚未投靠黑龙会的门派入手,他们既然现在都还未投靠黑龙会,就说明他们也是不愿意的。黑龙会让那些门派投靠他们,不外乎威逼利诱,我相信,大多数门派都是屈服于黑龙会的力量之下,但是黑龙会的力量再庞大,也不可能与整个武林为敌的,所以,我们是有机会的,只要我们让那些被迫屈服于黑龙会的门派站在我们这边,就可以。”

“嗯,有道理。”万震山点点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人心难测啊!像那些为了利益而投靠黑龙会门派,我相信是很难说动的。”二长老周庭阳说。

“嗯,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不过我们可以先把这些门派放下,最后再处理,既然他们是为了利益,我们站出来的时候,足以和黑龙会相争之时,他们自然会投靠我们的。”大长老张洪海说。

“对,这些墙头草,顺风倒,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实力,他们必然会倒向我们这边的。”万震山说。

“不错,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从那个门派入手呢?”三长老问。

“自然是从江湖上声望最高的门派入手。”孟十九说。

“江湖上声望最高的?那自然是少林寺了!”万震山说。

“不错,少林寺一向与世无争,而且都慈悲为怀,如果他们站出来的话,相信大家都会信服而且积极响应的。”一众长老说。

“唉!只怕少林寺不肯出面啊!他们一向都不参与江湖纷争的,尤其当今少林寺的住持本性大师,更是一心向佛,不问世事。”万震山叹了口气说。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本性大师绝对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只要我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觉得本性大师会明白的。”孟十九说。

“嗯嗯,孟少侠说的对,我们不论是为了御剑宗还为了整个江湖,我们都要去试一试!”三长老陈道印说。

“对,我们至少要去试一试的。”二长老周庭阳说。

万震山见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便说:“好!这少林寺之行必须尽快,但是谁去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他们这些人整日在宗门里,也不怎么出门,劝说这种事情并不擅长。

“这个人必须能言善辩才行。”大长老张洪海说。

“废话。”孟十九心道。

众人点点头。

“我倒有一人选,不知各位觉着如何?”大长老看了一眼孟十九说。

孟十九听他这么说,而又看了一眼自己,心道:“该不会是我吧?”

“谁?”御剑宗众人问。

孟十九猜的果然没有错,就是他。

“此人当然是孟少侠了!孟十九既然可以说服我们,口才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我相信孟少侠这次去少林寺肯定可以说服本性大师。”大长老张洪海说。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不行!我刚刚只是……”孟十九想要推辞,但是话还未说完,就被万震山打断了。

“孟少侠,此行非你不可!你是反黑龙会的发起者,也是我们这里口才最好的人了,你可莫要推辞!”

“这……好吧!”孟十九听万震山这么说,还能说什么呢?他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你们御剑宗要有人陪我去才行,不然我怕我到了少林寺也见不到住持本性大师,更别说去说服他了!”孟十九说。

“这是自然!”万震山说。

“就让我去吧!”三长老陈道印说。

“可以!”万震山点点头。

“我们去说服少林寺的住持,你们也不要闲着,尽量去说服那些和你们关系不错的、有可能站在我们这边的门派。”孟十九说。

“呃……”万震山有些尴尬的说,“这个恐怕有点难度。”

“啊?”孟十九一愣。

“我们御剑宗一向独来独往,和别的门派不熟。”万震山回答说。

这下子孟十九无语了,一个名门大派,居然混到这种地步,都不和别人交流,怪不得会衰落!

“那就算了,你们就近策反吧!”孟十九无奈道。

“好!我们就分头行事!”万震山说。然后万震山便对御剑宗的众人分别指派了任务。众人接了任务,便各自离去了。孟十九也和三长老陈道印出发了,身边还多了一个女子刘莎莎。

刘莎莎一直吵着要一起出去,三长老陈道印好像对刘莎莎特别宠溺,就答应了,说让她长长见识。孟十九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他无所谓。

“吻雪,看来只能晚点去找你了!”孟十九心里说。

三长老陈道印看起来年纪大约有四十岁了,但是刘莎莎却告诉孟十九,他已经五十六岁了,这让孟十九有点惊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搞得陈长老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

刘莎莎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女子,对黑龙会更是厌恶至极,而且她把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是一个直爽的女子。

“听说你们御剑宗可以以气驭剑,十丈之内取人首级,是不是真的?”孟十九好奇地问。

“当然啦!这可不是传说!我们御剑宗的剑法真的是很厉害呢!”刘莎莎回答,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那你会不会?可以让我让我看看吗?”孟十九问。

“不会。”刘莎莎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啊?你不是御剑宗的弟子吗?怎么不会啊?”孟十九问。

“因为我没有学会啊!御剑术那可是一门十分高深的武学,很难学的!我们御剑宗只有掌门和大长老会。”刘莎莎回答说。

“哦!可惜!我还以为你会呢,想见识一下!”孟十九说。

“那只有等回去了才有机会!我当初见掌门给我们表演过一次,他站着没有动,他腰间的佩剑就自己出鞘了,然后纸质的刺入了一棵一丈外的大树,半个剑身都刺了进去呢!”刘莎莎说。眼中浮现出希冀的神色,向往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学会。她并不知道,很多年以后,自己的梦想真的实现了。

第九十一章 十八铜人

少林寺,位于河南嵩山,孟十九三人骑马,一路疾驰,花了十天才赶到。

“时间不多了,黑龙会九月初九就要召开武林大会了,我们必须抓紧才行。”陈道印说。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嵩山少林寺。”孟十九说。

嵩山由太室山和少室山组成,有七十二峰。最高峰是位于少室山的连天峰,而少林寺就在少室山之上。因少林寺位于嵩山腹地的少室山茂密丛林之中,故名“少林寺”。

俗话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武功甲天下!”所以少林寺的武功自然是超群的。

三人来到少林寺的大门口,孟十九抬眼看去,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正上方一块黑色牌匾,写着金色的三个大字“少林寺”。墨绿的瓦当,朱红色的斗拱,赤色的墙壁……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论是正门还是两边的侧门都紧闭着,看不见一个人。

“听说少林弟子众多,怎么不见一个啊?”孟十九疑惑地说。

“不知道!”刘莎莎摇摇头说。

“在下御剑宗陈道印,今日特来嵩山少林拜会本性大师!”陈道印朗声道。

但是良久都没有人回应,只有那清脆的鸟鸣声清晰可闻。

陈道印又说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答。

“难道少林寺出什么事呢?”刘莎莎说。

孟十九心头一跳,心道:“不会是黑龙会吧?难道我们来晚了,少林寺已经糟了黑龙会的毒手了?”一念及此,孟十九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直接冲上台阶去推少林寺的大门。

陈道印也眉头一皱,跟着孟十九快步上前,刘莎莎见两人都上去,自然也跟上了。

孟十九双手一用力,大门就被推开了。

“走!”孟十九招呼陈道印和刘莎莎,三人便快步走了进去。但是当三人穿过一道小门,来到一个很大的空地的时候,忽然就冒出来一群**着上身的金色人影,将三人团团围住。

“这难道是少林十八铜人?”孟十九问。

“不错!少林十八铜人名动江湖,誉满天下。”

“在下是御剑宗陈道印,特来拜会本性大师,刚刚在门外呼唤无果,所以便私闯了进来,还望见谅!”陈道印说。

这十八铜人不答话,就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这些人都是些聋子吗?”刘莎莎见这些人毫无反应,便低声问道。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孟十九歪着头看着些铜人,发现他们的皮肤就像事镀了一层金子,孟十九心道:“这些人依我看,应该叫金人才对,为什么要叫铜人呢?”

陈道印似乎看出了孟十九心中所想,沉声道:“这少林十八铜人都练的是外家功夫,全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对付起来十分困难。”

“这少林寺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我们只不过是进了他们少林寺,什么也没有干啊,他们就要打我们啊?”刘莎莎说。

“我想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吧!”孟十九说。

陈道印又对这十八个铜人解释了一番,但是这十八人根本不为所动,站在那里围着孟十九他们,一动也不动。

“陈前辈,看来我们只有硬闯过去了!”孟十九说。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陈道印点点头说。

“陈前辈对这少林十八铜人可有什么了解?”孟十九问。

“没有,我只是听说过,从未见识过。”陈道印摇摇头。

“那只有试试了。”孟十九说。

孟十九大喝一声,冲向面前的一个铜人,一拳挥出。那铜人也不闪不避,挺起胸膛就迎上孟十九的拳头。

“咚”一声响,孟十九感觉这一拳似乎砸在了铁板上,拳头上传来一阵生痛。

“哇!还真是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啊!”孟十九甩了甩拳头说。

“早知道了还用拳头砸,真是的!”刘莎莎看孟十九感叹,不由得说道。

孟十九无奈,他难道要拔出雾寒刀砍这些铜人吗?那这些铜人肯定抵挡不住雾寒刀,但是他来少林寺是有求于人,若是杀了少林寺的人,只怕本性大师再怎么慈悲为怀,也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了吧!更别说是说服他了。所以孟十九只能用拳脚,不能拔刀。

刘莎莎说完,手中长剑已经出鞘,直刺一个铜人的胸口,而这铜人竟然还是不闪不避,只是把胸膛一挺。

刘莎莎的长剑没有停下,直直地刺了过去,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鲜血飞溅,只听得“叮”的一声响,刘莎莎的剑竟然没有刺进去半分,这下刘莎莎愣住了。她从来想不到人的身体具体真的可以练到连剑都刺不进去的程度,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都说了他们是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你还用剑捅他?”孟十九趁机笑道。

“哼!刀枪不入,可是没有说剑啊!”刘莎莎说。

“剑和刀枪区别不大啊!”孟十九说。

“我还不信了!”刘莎莎说着便挥剑一顿乱看,只听得“叮叮叮……”一阵乱响,铜人毫发无伤。

刘莎莎只能放弃了,颓然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简直就是怪物!哪有人刀剑砍不动的?”

孟十九在这期间又打了几拳别的铜人,发现每个铜人都一样,铜皮铁骨,根本打不动。

这些铜人也不还手,只是将孟十九三人围住,挡住他们的去路。而你打又打不动他们,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

“怎么办?这些人根本打不动啊?”刘莎莎问。

“不知道。”孟十九两手一摊说。

陈道印沉思道:“我们试试打他们的要害之处,看是否管用。”

“嗯。言之有理!”孟十九忽然想起自己那次在琉璃山庄和阿呆战斗的事。阿呆和这些铜人的情况也是差不多,都是打不动,自己最后还是击打阿呆的后脑才将阿呆打败的。

想到这里,孟十九身子一晃,来到一个铜人面前,一击手刀劈下,直击铜人的颈部,这一击,孟十九用了十成地力道。

铜人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忽然睁开了眼睛,瞪着孟十九,然后……两眼一翻,倒了。

“有用!”孟十九大喊一声。

但是这时,原本站着不动的铜人忽然个个动了起来,不再任由孟十九他们击打,而是主动出击,一起挥拳攻向孟十九三人。

“击打他们的要害部位!不要用剑。”孟十九大喊道。同时已经和**个铜人打成一团。

这些铜人个个铜皮铁骨,每中一拳就像是挨了一铁锤。孟十九闪转腾挪,左躲右闪,但是铜人实在太多,要面对这么多的铁拳,孟十九一时间只有闪避,毫无还手的机会。

陈道印身边也围着五六个铜人,他的局面也不容乐观。

至于刘莎莎,那就更惨了,和她打的虽然只有三个铜人,但是她只精于剑术,拳脚功夫实在太差,而对付这些铜人,她的剑根本不管用。而用拳脚的话,她那小小的拳头对付这些铜人实在太过柔软。好在这些铜人也没有太欺负她,只是把她给抓住了,她并没有受伤。

孟十九见刘莎莎已经被擒,而陈道印也自顾不暇,就知道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孟十九忽然暴喝一声,紫阳功内劲运至右拳,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一个铜人的腹部。这个铜人虽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但是这一拳的力道他是无法抵消的,身子自然就倒飞了出去。

孟十九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身子一闪,又一拳击飞了另一个。只见孟十九身子如同一道旋风,所过之处,铜人倒飞。只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孟十九面前只剩下一个站着的铜人,其他的都被他打飞出去了。

孟十九对着这个铜人咧嘴一笑,一击手刀砍在对方的颈部,这个铜人便也像一开始的那一个铜人一样,眼一翻,倒了下去。

孟十九将这些铜人打飞的目的并不是想要打伤他们,他知道,不击打要害,这些铜人就算打飞了也还会再站起来的。孟十九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摆脱这些铜人的纠缠,让他有机会逐个击破。

当孟十九把这个铜人击倒时,第一个被打飞出去的铜人已经扑了上来,铁拳砸向了孟十九,而孟十九则身子一闪,就躲了开,同时腿往这个铜人脚下一伸。这个铜人前扑之时收不住,加之脚下被孟十九的腿一绊,重心不稳,就要倒下,而孟十九手起刀落,又是一击手刀,重重地砍在铜人的后脑上。铜人的后脑遭受如此重击,即便他铜皮铁骨,也承受不住,直接晕倒在地。

孟十九依法炮制,很快就把其余的几个铜人也打晕了过去。

孟十九拍了拍手,自语道:“这些铜人对付起来还真是费劲。”说完他便转身去看,刘莎莎已经被擒,一个铜人正看着她,而陈道印已经将三个铜人解决,只剩下两个铜人还在和他缠斗,看样子,要不了多久陈道印就赢了。

“我先去救刘莎莎吧!”孟十九低声自语道。

说完便身子一晃,冲向擒着刘莎莎的铜人,铜人见孟十九冲了过来,一把推开刘莎莎,便迎向孟十九。可惜他一个人根本不是孟十九的对手,孟十九三两下就把这个铜人打晕了。

“你没事吧?”孟十九问刘莎莎。

“我没事,快去帮陈长老!”刘莎莎摇摇头说。

“好!”孟十九见刘莎莎并没有什么事,便去帮陈道印,两人一人一个铜人,只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将剩下的两个铜人打晕了。

陈道印擦了擦汗,说:“想不到这少林十八铜人如此厉害,要是我一个人来闯的话,是必败无疑。”

孟十九点点头说:“不错!”

“我都没有帮上什么忙,好要人救我……”刘莎莎有些难过,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毫无用处,就只会拖后腿。

“莎莎,你不必自责,这些铜人只是正好克制了你的剑术罢了。”陈道印说。

“不错,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利用好自己的长处,避开自己的短处,就足够了,说不定待会就有用的着莎莎姑娘的地方了。”孟十九笑了笑说。

“真的吗?”刘莎莎睁大了眼睛问孟十九。

“当然。”孟十九点点头说。

“虽然是安慰我的话,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刘莎莎露出了一丝笑容,对孟十九说。

“不用谢的。陈前辈,我们快走吧!”孟十九摆了摆手,然后对陈道印说。

“好!走。”陈道印答应一声,一马当先,向里面走去,孟十九和刘莎莎紧随其后。

第九十二章 天王殿前的大战

孟十九三人穿过碑林,便来到了天王殿前。

天王殿,以供奉象征“风、调、雨、顺”的四大天王而得名。该殿赤墙绿瓦,斗拱彩绘,门内隔屏前左右各有一尊金刚塑像。

天王殿前,站着四五十个少林武僧,手持棍棒,肃然而立。

孟十九见此情况,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办?这次可不止十八个人,我们硬闯的话恐怕很困难。”刘莎莎见有这么多的少林武僧把守,心中有些怯意。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孟十九说。

孟十九话音刚落,这些武僧就大喝一声,一齐冲了上来。那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

孟十九却丝毫不惧,二话不说,身子一晃,就已经来到一个武僧的面前。这个武僧只觉得眼前一花,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拳头,并迅速放大,然后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几乎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腹部袭来了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接着他就晕了过去,不醒人世。

孟十九从一个武僧手中夺过一条齐眉短棒,挥舞着冲入人群之中。他就像是一只狼冲进了羊群之中,所向披靡,无人能挡。所过之处,武僧皆败退倒地。孟十九在武僧群众杀出杀进,如入无人之地,看呆了刘莎莎,忘记了拔剑相助。

这些武僧虽然人数众多,并且个个手持棍棒,但是却不像刚才的那十八铜人那样铜皮铁骨,刀枪不入,所以孟十九应对起来反而觉得比那十八铜人要轻松的多一些。

当孟十九将一半多的武僧打倒在地时,刘莎莎才想起帮他。至于陈道印,早就杀入人群之中,手中长剑如同蛟龙一般,上下翻飞,打的这些少林武僧节节败退。

刘莎莎手持长剑,也和这些武僧缠斗在一起。她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因为自己的剑法终于可以用的上了。

混战持续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当孟十九收棍,把齐眉短棍往地上一插的时候,这些少林武僧已经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了,不是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就是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天王殿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老和尚。这个老和尚身披红色七条衣袈裟,手拨深色菩提子佛珠。两条雪白的眉毛很长,自然地垂在两边,慈眉善目,颇有一番佛家大师的样子。

但是这个老和尚看到现场的情况后,就拉下了脸,冷冷地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门本是清净之地,施主们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老和尚说完也不等孟十九等人回答,踏前一步,一掌拍向站在最前面的陈道印,正是少林寺正宗大力金刚掌。

大力金刚掌,少林武功中最精湛的绝技之一,从不外传。其源自于少林七十二艺中的第五十一艺螳螂爪,螳螂爪又名叫做大力金刚手。是少林七十二艺中的硬功外壮法,属阳刚之劲,兼阴柔之劲路,是专练人身掌部的功夫。如与敌博斗,劈敌则伤其筋骨和内部脏腑,威力十分强劲。

陈道印虽然久不如江湖,但是对于这样名扬天下的少林绝技,自然是识得。他深知大力金刚掌威力,也不敢撄其锋芒。脚下动作间,已经退后两三丈远。

陈道印一退,老和尚则一进,紧跟其后。

陈道印已经退出七八丈远,眼看着就要撞到墙壁上了。

既然无路可退,陈道印只有硬顶上去了。

他全身内力都集中在双掌之上,然后狠狠地拍了出去,和老和尚的双掌撞在了一起。

两人双掌一触,便立刻分开了。陈道印只觉得一股刚猛无匹的内力从手掌上传来,自己的内力在这股内力面前,竟然丝毫无法阻拦。

“噗……”陈道印连退两步,然后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之上,顿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啊!”刘莎莎剑陈道印受了伤,大叫一声,就冲了上去,把陈道印扶了起来。

“陈长老,你没事吧?”刘莎莎紧张地问。

“没事。”

“好深厚的内力!少林大力金刚掌,果然名不虚传!”陈道印挣开刘莎莎的搀扶,擦去了嘴角的鲜血,上前对老和尚冷冷地说道。

陈道印愤怒了,他只想拜会少林寺的主持本性大师,谁知一进山门就遭到少林十八铜人的围攻,好不容易闯了过去,却又被四五十个武僧围攻。好不容易出来一个看起来德高望重的和尚,他却二话不说就用少林绝技大力金刚掌对付他,让他受了伤,他现在非常地恼火。

陈道印缓缓地拔出了剑,指着老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执迷不悟啊!”老和尚双手合十道。

“哼!老秃头!”刘莎莎低声骂道。

“看剑!”陈道印喊了一声,挺剑直刺老和尚,老和尚袈裟一甩,大力金刚手使出,迎上了陈道印的剑。

大力金刚手练到极致,也是刀枪不入的。所以他才会用一双肉掌迎上陈道印的长剑。

御剑宗曾经名列七大剑派,剑法自然超凡。虽然现在已经衰落,但是陈道印的剑法依旧精妙,加之他动了真火,出招也毫不留情,老和尚用大力金刚手和陈道印对战,竟然落了下风。

只见陈道印剑快如疾风,身法也是迅疾无比。剑气飞舞,地板都被剑气所割裂。

而老和尚只靠一双肉掌来抵挡陈道印的长剑,自然十分吃力,虽然他的大力金刚手十分使得纯熟,而且内力雄厚无比,但是此刻却全然无法伤及陈道印。

孟十九微眯着眼睛,不住地点头,心里暗道:“这御剑宗果然厉害,剑法当真精妙!而这少林绝技更是了得,先前的十八铜人不说,就这老和尚的大力金刚手,就足以威震武林了。‘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武功甲天下’这句话果然没错!”

刘莎莎则在想:“为什么这小少林寺的和尚个个外家功夫了得,都好像刀枪不入的样子?”

转眼间,两人已经斗了一百多招,老和尚身上已经被陈道印割伤了好几处,那个红色的七条衣袈裟已经变得破破烂烂。

孟十九心想:“看样子,要不了多久,胜负就分出来。”

刘莎莎见陈道印占了上风,兴奋地大喊大叫。

果然,又过了二三十招之后,陈道印的见已经架在老和尚的脖子上了。

老和尚念了个阿弥陀佛,便不再说话。

陈道印冷哼一声,收回长剑,冷冷地说:“你们少林寺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吗?”

“阿弥陀佛,施主可不是客!”老和尚说。

“为什么?”刘莎莎上前一步瞪着老和尚,大声地问道。

“阿弥陀佛,如果是客就不会打还伤我少林弟子了。”老和尚话虽然说的平淡,但是责备的意思十分明显。

“你们少林弟子不分青红皂白,我们刚走进门来,他们就冲上来打我们,我们肯定只好还手了!这难道是我们的错吗?”刘莎莎怒道。

老和尚眉头一皱,转身问一个武僧道:“圆觉,是这样吗?”

那个叫圆觉的武僧回答道:“师叔,他们分明就是和那些人一伙的,我们当然要拦着他们。”

“你们不该来我少林的。”老和尚转身对陈道印说道。

陈道印眉头一挑,听了出来,这里面必然有什么误会,便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御剑宗陈道印,今日特来拜会少林住持本性大师为何不能来少林寺?”

老和尚双手合十,对陈道印说道:“阿弥陀佛!陈施主,当真是御剑宗的人?”

“那还有假?”刘莎莎瞪着大眼睛说。

“不错,我正是御剑宗陈道印。绝非冒充假冒。我们不远千里来贵寺,是有要事相见本性大师,大师若是不信,请看这帖子,这是我掌门师兄写的拜帖,大师一看便知。”陈道印从怀中取出一个帖子,递了过去。

老和尚接过帖子,将其翻开,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歉然说道:“阿弥陀佛!原来真是御剑宗的陈施主,是我们误会了,我本真代表少林寺向各位谢罪,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陈道印听老和尚道歉,脸色变得缓和了起来,说道:“既然是误会一场,说明白就是了,我们刚刚也多有得罪,还望本真大师勿怪!”

“阿弥陀佛,不怪陈施主,是我们的错。哦!对了,你们说是来拜会我主持师兄的?”本真大师说。

“不错,我们这次来少林寺,正是为了见本性大师。”陈道印回答。

“阿弥陀佛。既然有御剑宗掌门的拜帖,我本应当引见。但是,今日我师兄在接见外客,不方便见诸位,诸位改天再来吧!”

“接见外客?山门又无人看守,难道……”孟十九心里想。

“本真大师,不知这外客是什么人?”孟十九上前问道。

本真大师看了一眼孟十九,见孟十九虽然年纪轻轻,却器宇轩昂,神采飞扬,便回答道:“阿弥陀佛,是黑龙会。”

第九十三章一指金刚

孟十九暗道果然不出所料,黑龙会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陈道印和刘莎莎一听,脸色顿时一变。

没想到黑龙会居然已经抢在他们前面,这可不行!

“本真大师,我们这次正是为了黑龙会的事而来,还请你务必让我们见见本性大师。”陈道印说。

本真大师沉吟半晌,最后说:“好,你们随我来。”

历经三场战斗,孟十九他们终于可以见到本性大师了。

孟十九三人跟随本真大师,穿过了天王殿,走了不久,便来到了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气势雄伟,比天王殿更甚。

大殿外两旁站着很多的武僧,而大殿内,时不时传出呼喝之声,显然里面有人在比斗。

“本真大师?黑龙会的人是不是来劝你们投靠他们的?”陈道印问。

“阿弥陀佛,正是!但是我少林寺一向不参与武林争斗,是不会答应黑龙会的。正因如此,黑龙会的人居然想要用武力逼迫我们就范。现在我师兄等人正与黑龙会他们周旋呢!”本真大师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回答说。

“本真大师,黑龙会狼子野心,一心想要一统江湖,现在很多吗门派都遭到了他们的毒手,想飘雪阁等门派,黑龙会居然丧心病狂地将其整个门派都灭掉,一个不剩,如此残忍地手段,实在是令人发指,人神共愤!少林寺作为德高望重的名门大派,应该站出来替武林同道伸张正义!本真大师,您说我说的对吗?”孟十九侃侃而谈道。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的话确实在理。只不过我少林寺一向不参与武林争斗……”本真大师听了孟十九的话,点了点头,但是还是不想参入其中。但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孟十九就打断了。

“本真大师!恕我直言,你们佛家号称慈悲为怀,但是现在武林同道正在被黑龙会残忍地杀害,而你们却见死不救,无动于衷,说什么不参与武林争斗,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况且现在黑龙会都已经欺到门口,难道大师还要死守着那老旧的理念,任由黑龙会胡作非为吗?”孟十九慷慨激昂地说道。

刘莎莎看向孟十九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她觉得孟十九实在太厉害了。陈道印眼中也充满了赞许之意,对孟十九的这番话十分满意。

“阿弥陀佛,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我等的见识居然不如一个小辈,实在是惭愧惭愧。陈施主,你们御剑宗收了个好弟子啊!”本真大师双手合十道。

“哈哈哈……要是我御剑宗有次弟子,我师兄也不会天天发愁了!”陈道印笑道。

“阿弥陀佛,难道这位施主不是御剑宗门下?”本真大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错,他并非我们御剑宗门下,我们御剑宗近些年来愈加衰落,这一辈只有两个弟子,其中一个是在这里!”陈道印指着刘莎莎说。

“大师好!”刘莎莎对着本真微微一礼。

本真大师对着刘莎莎露出一丝和善的微笑,然后又指着孟十九问:“阿弥陀佛,那这位施主是……?”

孟十九对本真大师也微微一礼,说:“在下孟十九。”

“阿弥陀佛,难道是最近江湖上声名鹊起的那个拥有天下第一刀的孟十九?”本真大师更加惊讶了。

“大师过奖了,什么声名鹊起,声名狼藉还差不多!”孟十九笑道。

“阿弥陀佛,孟十九不必太过自谦,雾寒刀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既然孟施主可以掌握它,自然说明孟施主不是一般人啊!”本真大师正色道。

本真大师的话确实不错。雾寒刀作为天下第一刀,江湖上几乎人人都想要得到他,若是一般人拿到雾寒刀,早就没有命了,那能活到现在?

三人在本真大师的带领下,走进了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内,此刻正有两人在激斗。

一人身穿披袈裟,显然是少林寺的僧人,那另一人自然就是黑龙会的人了。

“阿弥陀佛,正与那黑龙会的人激战的是我师弟本心。”本真大师道。

“本心?难道是那个号称一指金刚的本心大师?”陈道印吃惊道。

“阿弥陀佛,正是。”本真大师回答。

“一指金刚?为什么要叫一指金刚?难道他只有一根手指头吗?”刘莎莎好奇地陈道印。

“当然不是!”陈道印笑了笑说,“之所以被称为一指金刚,是因为他所练的武功。”

“他练的什么功夫?是手指上的吗?”刘莎莎问。

“是的。本心大师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一指金刚法和一指禅,指上功夫十分了得,武林中若论指功,无人能出其右。”陈道印回答。

“一指禅?那是种什么功夫啊?听着好像很厉害啊!”刘莎莎问。

本真大师回答说:“阿弥陀佛,一指禅是我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专练一根手指,大成时,一指可以洞穿砖石,威力十分强大。但是一指禅最初却不是一种功夫,我佛门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当年的有一位大禅师,有人问他什么是“道”?他回答得很简单,每次都是举起一根食指示人,说道,‘就是这个!’这个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可是问他的人却懂了,悟了道。有一天大禅师出门了,不在寺庙,一个跟了他很多年的小沙弥在守庙。这天有个人来找大禅师问道,小沙弥说师父不在,你要问道就问我好了。问道的人便请小沙弥告诉他什么是道,小沙弥学师父的样,举起一根食指向那问道的人说:‘这个!’那个问道的人很高兴,跪下来了,因为问道的人真懂了,悟了道。这个小沙弥却真不懂。等师父回来了,小沙弥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的师父大禅师。大禅师听了小沙弥的话便走了进去了,一会儿背着手出来,要小沙弥再说他怎样向人传道,小沙弥再比划着伸出一根食指说,‘这个!’大禅师放在背后的手一挥,手上竟然拿了一把利刀,把小沙弥的那根食指砍断了。小沙弥手指被砍,大叫一声:‘唉哟!’之后,小沙弥也因此悟了道。”

“哇!这什么禅师?把自己的徒弟的手指头都剁了?这也太……”刘莎莎听完之后便说道。孟十九也是这么想的,佛家真的有太多让普通人想不通、理解不了的事了。

“阿弥陀佛,施主不是我佛门中人,难以理解也是正常的。对于我们佛家来说,没有什么比悟道更重要的了。肉身只是一副皮囊而已,若是可以悟道的话,就可以超脱肉身的束缚,到达西方极乐世界。”本真大师说。

“不懂!”刘莎莎还是摇摇头。孟十九心里暗笑道:“既然肉身是束缚,超脱了肉身就可以到达西方极乐世界,那你们还修什么佛法,直接自杀岂不是更快到达西方极了世界,否则怎么杀人的时候会经常说‘送你上西天’这样的话呢?”

陈道印倒是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传统和信仰,就像他们御剑宗崇拜自己的创派祖师飞流剑仙一样。

“你们快看!”陈道印忽然指着场内争斗的两人说,孟十九和刘莎莎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两人的争斗上面,不再纠结剁手指、到达西天极乐世界的事情了。

一指金刚本心大师手指的功夫果然不是盖的,两人争斗间,本心大师已经把大雄宝殿的柱子插了好几个窟窿,但是他的那根手指却好像金铁浇筑的一般,毫发无伤。

孟十九暗暗感叹少林寺的外加功夫当真厉害,几乎每一个都有些坚如铁石的部位,或指、或掌、或身子,听说少林寺还有什么铁头功、铁裆功之类的,当真是让人佩服。

孟十九正想间,忽然听见一声大喝,孟十九急忙抬眼看去,只见这本心大师忽然一指就点在了黑龙会的那个人的胸口,黑龙会的那个人的身子立刻就出现了一个血洞,血流如注。

本性大师手指一缩,化指为掌,一掌拍在了黑龙会的那个人的胸口,黑龙会的那个人被一掌打的口吐鲜血,连退五步。

黑龙会的那个人站稳后,在胸口的几处穴道上一点,然后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丝看起来有些狰狞的笑容,然后对本心大师说:“好个一指金刚,果然名不虚传!”

本性大师双手合十,只说了个“阿弥陀佛”。

“我还想再领教阁下的指法!”黑龙会的那个人踏前一步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已经受伤,若是再打下去,恐怕……”本心大师说道。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你已经输了,不必再打了。

“阁下已经使出了自己的绝学,但是我还没有呢!”黑龙会的那个人语出惊人。

“这个人肯定在吹牛,都打了这么半天了,他怎么可能没有使出他的真本事呢?”刘莎莎说。

孟十九看着黑龙会的那个人,却觉得他说的不像是假话。

果然,黑龙会的那个人忽然踏步上前,每一步踏出,脚下的石板都会裂开,留下一个深深地脚印。

“好深厚的内力!”陈道印看着那脚印,不由得惊呼出声。

本心大师不动如山,任由对方走近,当对方一拳挥出的时候,他的那根手指也点了出去,本心大师点的既不是对方的咽喉,也不是心脏,而是对方的拳头。没错,用手指去碰对方的拳头。

刘莎莎已经捂上了眼睛,她仿佛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她觉着本心大师的手指头已经断了,因为手指怎么可能碰的过拳头呢?

确实有骨头开裂的声音,但是却不是本心大师的,而是黑龙会的那个人,本心大师的手指深深地插进了对方的拳头之中。

现场一片寂静,谁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第九十四章 铁头功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本心大师抽回手指,双手合十念道。此刻他的手指上沾满了鲜血,他却在说“善哉善哉”这样的话,这样的场面实在太过诡异,让人心底不由得发寒。

黑龙会的那个人拳头虽然被洞穿,但是他却没有惨叫,只是握紧了那只受伤的手。他的手臂因为强烈的疼痛而发着抖,额头也渗出了很多细密的汗珠。

“好!很好!不愧是一指金刚,我秦光中甘拜下风!”这人大声地说。

“阿弥陀佛。”本心大师只是诵了一声佛号,没有说别的话。

“好一条硬汉!我佩服他!”孟十九不由自主得说道。

“他确实是一条硬汉!”陈道印也感叹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本真大师双手合十低声诵道。

刘莎莎睁开了眼睛,看到本心大师的手指还完好无损,便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本心大师可真厉害,我刚刚还以为他的手指要断了,吓得我都没敢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罗施主,这场是我们少林寺胜了。现在一胜一负,还有五场。”一个身披鲜红袈裟的老和尚站出来说道。这人国字脸,白眉白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露着威严的目光,他正是孟十九三人要见的少林寺当代住持本性大师。

黑龙会这次的领头人是罗生天,他是一名七龙使者。这次跟随他来少林寺的还有七名六龙尊者和十个五龙尊者,刚刚被本心大师打败的秦光中就是一名五龙尊者。

罗生天的长脸上没有任何地表情,并没有因为秦光中的失败而表现出失落或者气愤,只是淡淡地对身前的一个六龙尊者说:“墨渊,你去。”

“是。”那个被叫做墨渊的人答应一声,走出了队列之中。

这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身形十分高大,尤其是他的一双腿,显得比平常人要长那么一些。

“黑龙会六龙尊者东宫墨渊,不知少林寺哪位高僧赐教?”东宫墨渊扫视了一眼少林寺的众人,淡淡地说。

本性大师还未回答,少林寺众人中忽然就跳出一个人来,对东宫墨渊说:“阿弥陀佛,在下本玄,来领教阁下高招。”

“这是我师弟本玄,他的铁头功在我们少林寺是数一数二的。”本真大师介绍说。

“铁头功?”孟十九看向那个本玄大师,发现他的脑袋确实与众不同,十分光亮。

“阿弥陀佛,铁头功乃硬功外壮,属阳刚之劲,兼内壮之气。分顶、前额、后脑三部分虽用外壮之力坚其筋骨,然亦需运用身内之力、气、神充满脑房,互相为用,始克有成。否则,徒恃外壮之力,而无内壮劲,则虽能成,亦属下乘。而我本玄师弟内外兼具,算得上是大乘铁头功。”本真大师解释说。

“哦!”孟十九点点头。

“这个铁头功练起来肯定很痛吧?”刘莎莎问。

“阿弥陀佛,这个自然,外壮之力需不断用木棍等坚硬之物敲击才行。”本真大师说。

刘莎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这铁头功还是不要练的好,万一不小心,头都给打烂了,而且经常打脑袋,打傻了怎么办!”

孟十九闻言打笑道:“哈哈……说得对。”

本真大师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久闻本玄大师的铁头功天下无敌,想不到今日可以亲眼得见,实在是平生一大快事啊!”罗生天见站出来的是本玄大师,便大声道。

他这话,实际上是说给东宫墨渊听的。因为他知道,东宫墨渊平时醉心于武学,对江湖上的人知之甚少,特意提醒他。

东宫墨渊和本玄大师两人面对面站着,一动也不动,他们都在寻找着机会。正所谓不动如山,动如惊雷。

场上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忽然,东宫墨渊动了。他的身子就像是箭一般直直的射了出去,他的手已经探出,一掌拍向本玄大师的胸口。

这一掌,快似闪电,势如奔雷,有不可阻挡之势。

本玄大师作为一代高僧,反应自然不慢。他只是将头一低,用自己那个锃光瓦亮的脑袋迎上了东宫墨渊的铁掌。

只听得“当”的一声响,就好像一掌打在了铁缸上发出的声音。

东宫墨渊倒退三步,整个右臂都在微微颤抖。若是仔细去看,你就会发现他的手掌已经变成了红色,一条条血管就像虬龙一样扭动着。

再看本玄大师,锃光瓦亮的脑袋还是那么亮,毫发无损,当然,他是没有发的。

东宫墨渊调整内息,这才压下在手臂乱窜的劲气。

“本玄大师的铁头功当真了得啊!”陈道印叹道。

“确实!”孟十九点点头。

刚才东宫墨渊的那一掌若是打在一块石头上,那块石头只怕要裂成几块,更别说打在人的脑袋上了,肯定是头骨碎裂,脑浆飞溅。但是本玄大师那颗锃光瓦亮的脑袋却依旧完好无损,反而东宫墨渊的整条手臂被震得内劲乱窜。

东宫墨渊再次一掌拍出,这次他竟然瞄准的是本玄大师的脑门。显然,他不相信世上居然有自己劈不破的脑袋。

本玄大师不闪不避,两脚站稳,不动如山。

东宫墨渊的手掌再次拍到了了本玄大师的脑袋上,情况当然还是和刚才一样。

这下东宫墨渊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劈不开这个锃光瓦亮的脑袋。只怕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够劈开这个脑袋,因为这个锃光瓦亮的脑袋实在太硬了,坚如铁石都不足以形容。

本真大师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眼中全是得意之色。自己的这个师弟的铁头功当真是无敌,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也不是吹嘘。

“铁头功是吧?我看是你的头铁还是我手中的刀硬!”东宫墨渊忽然抽出了腰间的一把雁翎刀,冷笑一声说。

“哇!这个人好卑鄙,居然用刀欺负本玄大师手无寸铁!”刘莎莎愤愤地说。

“本真大师,这铁头功能挡得住他的刀吗?”陈道印有些担忧地问。

“阿弥陀佛,各位不用担心,我本玄师弟的铁头功是无惧刀剑的。”本真大师说。

人的头真的可以练到这种地步吗?

东宫墨渊挥舞着手中的雁翎刀,一刀砍向了本玄大师的铁头,本玄大师怡然不惧,就用自己的脑袋顶了上去。

东宫墨渊的这把雁翎刀是何等的锋利,闪着寒光,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劈到了本玄大师的脑袋上。

雁翎刀,断了,半截刀刃飞舞在空中,最后落在了地上,插在了地面上。脑袋,没有破,也没有流血,只不过多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哇!好厉害的他铁头功!居然连刀都蹦断了!”刘莎莎在一边惊呼道。

孟十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自觉这一刀下去,自己的脑袋必然会被劈成两半的。但是,孟十九绝不会让刀劈在自己的脑袋上。

东宫墨渊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里的半截刀身,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硬的头。

东宫墨渊扔掉了手中的半截刀,对本玄大师说:“大师,我东宫墨渊承认你的铁头功确实天下无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本玄大师念道。

“但是,”东宫墨渊忽然说道,“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吗?”他话音刚落,身子已经出现在本玄大师的面前,一拳已经挥出,目标正是本玄大师的脑袋。

他既然自己本玄大师的脑袋是打不动的,为什么还要打他的脑袋呢?

本玄大师心里冷笑:“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打不动还打?”但是,下一秒,他就知道东宫墨渊根本不是傻子,傻的只是他而已。

东宫墨渊那一拳只是虚招,真正的招式是打在胸口的一指一拳一肘。东宫墨渊的左手先是一指点在本玄大师的胸口,然后变指为拳,利用寸劲将本玄大师一拳,接着又是一肘,这一下快如闪电,加之本玄大师见东宫墨渊一拳打向自己的脑袋,放下了戒心,根本没有想到这一拳只是虚招。

本玄大师的身子倒飞了出去,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本性大师急忙上前接住了本玄大师,却也被这强劲的力道逼得后退了一步,脚下的石板更是裂开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本玄大师的脸已经变得血红,呼吸十分急促,嘴里不停地冒着血沫。

“师弟!”本真大师急忙奔向了本玄,而本性大师早已经点了本玄大师的几处穴道,但是本玄大师的情况依旧那样改变。

“好厉害的玄天指,好厉害的寸心拳,好厉害的卷叶肘!东宫施主好狠地手段。”本性大师一连说了三个好厉害,可见其内心的愤怒。这三招,每一招打的人的胸口,都足以致命,更别说东宫墨渊这三招都用尽全力打在了本玄大师的心口。本玄大师的心脉早已被强劲的内力震断,眼看着就活不成了,所以本性大师才会如此愤怒。

“哼!你铁头功又如何?不打你的铁头就行了。”东宫墨渊双手抱在胸前得意地说。

第九十五章 愤怒的本善大师

“阿弥陀佛……”少林寺的本性大师等人忽然诵起了往生经,替本玄大师超度。

“唉!”陈道印叹息了一声,说,“本玄大师对自己的铁头功太过自信,以至于轻敌!可惜啊!”

“黑龙会的人太卑鄙无耻了!”刘莎莎说。

“其实也不能说是黑龙会的人卑鄙无耻,因为他们又没有约定说只打头。况且兵不厌诈,交手之时全靠随机应变,这本身是没有错的。”孟十九淡淡地说。这些道理,他的师傅早就教过他了,而且他也深知这个道理,他曾经在山林中于虎狼搏斗之时,就知道要随机应变,不能太过死板。所以他师傅教他刀法并不是注重招式,而是内在。重意不重形,才是根本。

“本性大师,对于本玄大师的死,我也很难过,是我的手下下手没轻没重,我在这里代表黑龙会对本玄大师表示深深的歉意。”罗生天笑嘻嘻地说。他嘴上说着抱歉,但是很显然,他并没有一点歉意,反而像是在嘲讽少林寺。

“现在我们黑龙会已经胜了两场了,还剩四场,你们可要小心了!”罗生天说。

“哼!就让老衲来领教黑龙会的高招吧!”忽然一个赤脸老和尚站出来怒视着罗生天说。

没有了本真大师的介绍,孟十九三人也不认得这个老和是谁,擅长什么绝技。

东宫墨渊还想在打一场,但是却被罗生天叫了下去,换了另一人上来。

黑龙会上场的是一个六龙尊者。这人紫色面庞,高高的颧骨,鹰钩鼻,一双狭长地眼睛向上翘起。

他挥舞了几下手中的月牙刺,对刚刚跳出来的赤面老和尚说:“在下苏振北,来和大师比划比划。”

“阿弥陀佛,老衲法号本善,请赐教。”赤面老和尚双手合十道。

“原来是本善大师,久仰大名啊!素闻本善大师的掌法了得,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所有掌法,不知是真是假?”苏振北听了赤面老和尚的法号后,眼睛一亮,问道。

“哼!”回答他的只有冷哼声。本善大师和本玄大师的交情最深厚,刚刚本玄大师被东宫墨渊所杀,本善大师自然不愿意和黑龙会的人多说什么。

“陈长老,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的掌法有多少种啊?这问本善大师居然都精通。”刘莎莎问陈道印。孟十九也看向了陈道印,他对少林的七十二绝技也不甚了解。

陈道印眼中闪过骇然之色,说道:“据我所知,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掌法共有八种,分别是金砂掌、铜砂掌、铁砂掌、旋风掌、合盘掌、推山掌、五毒追砂掌以及追风掌功。每一种掌法都十分难练,要达到炉火纯青更是难上加难,想不到这位本善大师居然能将这八种掌法都精通,实在是太厉害了!”

“金砂掌、铜砂掌,还有铁砂掌?这三种掌法有什么区别吗?”刘莎莎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名字罢了。”陈道印摇摇头说。

孟十九看着本善大师,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心里再次感叹道:“少林寺不愧是少林寺啊!当真是藏龙卧虎,若是有少林寺相助,对抗黑龙会就有希望了!”

此刻,孟十九更加坚定了要拉少林寺和黑龙会对抗的想法。

“本善大师不用兵器吗?”苏振北问。

“阿弥陀佛,不需要!”本善大师说道。说完双掌齐出,当时苏振北离本善大师足有四五步远,但是他只觉得一股难以匹敌的劲风袭来,当他想要阻挡时已经来不及。他顿时被这股强劲的掌风打的倒退四五步,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这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追风掌。

“好厉害的八步追风掌!”苏振北捂着胸口说。

“这本善大师果然不凡,一出手就让苏振北受了伤!”陈道印说。

“没想到这追风掌功竟然如此厉害,可以隔空伤人,真是防不胜防啊!”孟十九感叹。

“就是,本善大师真是太厉害了!”刘莎莎点点头。她只要看见黑龙会的人吃亏,就觉的很开心。因为她实在不喜欢黑龙会的人,可以说是厌恶至极。

本善大师不答话,身子一闪,一连踏出七步,已经来到了苏振北的面前,一掌拍向苏振北的胸口,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金砂掌。金砂掌作为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若掌触及敌身,则洞穿敌胸膛,伤其内部五脏六腑威力十分强劲。苏振北也不是一般人,虽然刚才不小心吃了追风掌的亏,但是这次他早有准备,当本善大师一掌拍出时,他的手已经动了。

手中的月牙刺往上一抬,就迎上了本善大师的手掌,若是本善大师这一掌拍过来,必然会先触及月牙刺。本善大师金砂掌练得是何等的纯熟,自然收发自如,见势不妙,右掌早已经撤回,而左掌已经拍出,正是苏振北的腹部。苏振北不慌不忙,左手的月牙刺一撩,已经封住了本善大师的左掌。

两人缠斗在一起,苏振北借着手中的月牙刺,多次阻挡了本善大师的进攻,但是他始终却处于防守之势,无还手的空隙。本善大师一掌比一掌快,一掌比一掌急,只听得整个大殿内掌风呼啸,不绝于耳。

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了四十余招,本善大师的掌法忽然慢了下来。苏振北一开始被本善大师这疾如风的掌法逼得没有机会还手,但是现在本善大师的掌法一慢,他顿时找到了机会,月牙刺直刺本善大师的咽喉。本善大师那赤红色的面庞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双手一夹,竟然将这月牙刺给夹住了,然后他的双手用力一搓,用的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合盘掌。那铁做的月牙刺就好像是纸糊的一样,立时粉碎。

苏振北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已经残破的月牙刺,不信邪地又将左手的月牙刺刺了出去。本善大师还是双手一夹,然后用力一搓,这一杆月牙刺也立时粉碎。

“好!好个合盘掌,好个金龙手!少林七十二绝技果然名不虚传!”罗生天在一边大声赞道。

“哼!没有这月牙刺,我照样打得过你!”苏振北将手中的废铁往地上一扔,赤手空拳地和本善大师打了起来。

本善大师一开始受制于月牙刺,掌法难以施展开,而现在苏振北手中的月牙刺已经被他毁掉,他应对起来自然轻松了不少。

两人交手了二十招后,苏振北只觉得自己双手发麻,手上的动作已经慢了几分。本善大师忽然右掌一掌拍出,直取苏振北的心口,苏振北已经不敢硬挡,便右手用力往上一送,正好拖住了本善大师的右臂,本善大师的这一掌自然就从他的肩头上方擦了过去。

本善大师一掌击空,也不慌张,左手成刀,暗运内力,一掌击向苏振北的右肋,这一掌用的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铜砂掌。

铜砂掌又称竹叶手,属阳刚之劲路,本是杀手之功夫。威力之强,触物物即毁,触人人即伤,虽然不及一指禅等阴功的杀伤力强,但是一抵触之间则有伤亡的危险,本善大师本不会轻易使出的。但是近日最亲密的本玄大师被东宫墨渊杀死,他愤怒之下,就使出了这铜砂掌。

此时的苏振北右臂正抬起,右肋自然露出了空隙。这一掌若是劈在苏振北的右肋上,只怕苏振北登时就会肋骨尽断,死于非命。

苏振北想要闪躲自然是已经来不及,只能勉强用左手去抵挡。所以本善大师的这一击铜砂掌自然而然地就劈在了苏振北的左臂之上。当本善大师的左手劈在苏振北的左臂上时,之听的“咔嚓”一声脆响,苏振北的左臂臂骨竟然应声而断。

苏振北惨叫一声,握着断了的左臂连退三步,拉开了与本善大师之间的距离。但是本善大师的追风掌不是他拉开三四步就能躲开的,本善大师隔空双掌齐出,苏振北顿时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接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倒在了五六丈外的地上。

本善大师冷冷地看着挣扎着想要起身的苏振北,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苏振北面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嘴里全是鲜血,咬牙切齿地说:“本善大师掌法高超,在下甘拜下风!”

本善大师没有回答他的话,指着东宫墨渊说:“你出来!老衲和你过两招!”

东宫墨渊是何等的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种气,立刻大步上前说道:“我来领教大师的掌法。”

“墨渊,你退下!”罗生天忽然说。

“可是……”东宫墨渊还想说说什么,但是看到罗生天的眼神,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低头退了回去。

“本善大师的掌法精妙无比,这一场是我们黑龙会输了。本性大师,现在还剩三场。”

“阿弥陀佛,下一场就由老衲出手吧!”还不等本性大师回答,少林寺中又有一人站出来说道。

罗生天看向那和老和尚,笑了笑说:“原来是伏魔罗汉本度大师,真是久仰大名啊!”

第九十六章 赏花步

“阿弥陀佛,罗施主好眼力!只怕此次来我少林,下了不少的功夫吧?”这位圆圆胖胖的本度大师说道。

“哈哈……那是自然。少林寺立足武林如此之久,武学更是天下敬仰,我们来少林寺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一番的,不然怎么对得起少林寺在江湖上的声誉呢?”罗生天笑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少林寺一心只想求证佛道,本不愿参与江湖纷争,奈何!奈何!”本度大师说道。

“苏镜,你去和本度大师讨教几招吧。”罗生天转头对身边的一女子说。

“是。”

这是一个看起来年纪比实际年纪要小很多的女人。她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是你若真把她当二十三四的女子那你就打错特错了,因为她实际上已经有三十七岁了。

她每天除了练功之外,其余的时间都花在保养自己的容颜上了。而且她练的武功也有养颜驻容的功效,所以才会显得如此年轻。

男人爱喝酒,女人爱漂亮,这是不变的真理。

她苏镜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了本度大师的面前,冲着本度大师嫣然一笑。苏镜这一笑,简直有倾国倾城、迷倒众人之魅。好多年轻的和尚都看呆了,毕竟他们从小就在少林寺里长大,没有见过女色。

“阿弥陀佛。”本度大师念了一声佛号。

“我听说出家人一向以慈悲为怀,我想本度大师对我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应该不会下手太重吧?”苏镜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说。

“阿弥陀佛,苏施主,此次比试事关重大,老衲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苏施主请小心些!”本度大师双手合十道。

“这个妖女,竟然还想迷惑本度大师,真是可恶!”刘莎莎眼中浮现出一抹厌恶的神色,说道。

孟十九偷偷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本度大师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呢!”苏镜微蹙着眉头说。

“阿弥陀佛,苏施主不必多言,尔等来我少林寺闹事,我岂会手下留情,看掌!”本度大师说着就一掌拍了出去,目标则是苏镜的肩头。苏镜是一名女子,本度大师当然不会像打男子一样去打对方的胸膛了。

苏镜身子轻柔地一转,就躲开了本度大师的一掌,然后说:“本度大师真是的,话还未说完就动起手来了,让人家有些猝不及防呢!”

“阿弥陀佛。”本度大师一连拍出七掌,每一掌都刚猛霸道。但是苏镜不知怎么每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根本碰不到苏镜的半根头发。

“阿弥陀佛,想不到苏施主的赏花步竟然如此精妙。老衲佩服。”本度大师停下了身形,不由得赞叹道。

“本度大师过奖了!”苏镜咯咯地笑道。

“陈长老,赏花步是什么?”刘莎莎好奇地陈道印。

“赏花步,是一种身法。传说中是曾经的一个武林前辈在赏花时无意中创造出来的,所以故名赏花步。由于创造此步法的前辈是一名女子,所以这种步法自然是十分轻柔的,十分适合女子修炼。传说中赏花步练至极致,可以身似花瓣那样随风飘扬,又如蜻蜓点水般轻柔,是一门十分了得的轻身之法。想不到黑龙会的这个女子竟然会这种身法,本度大师怕是很难对付她呀!”陈道印回答说。

孟十九看向苏镜,见她果然身子轻飘飘的,看起来就像在后院赏花一样,但是本度大师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会被她躲开,本度大师根本摸不到苏镜的身子。孟十九自付,如果自己出手的话,必须以雷霆之势制住对方,如果慢的话就会被躲开。

面对这样的对手,本度大师很苦恼,自己根本摸不到对方,就无法战胜她。自己的罗汉功虽然是练的眼睛上的功夫,但是身法跟不上,看得见又有什么用呢?

苏镜还在那咯咯地笑,那笑声在本度大师听来,简直就是无情的嘲笑。然而自己却偏偏无能为力。

“阿弥陀佛,苏施主,你这样打的话,就算是打到明天也分不出胜负的。”本度大师停下身子,对苏镜说。

“没关系,本度大师,我有的是时间。”苏镜咯咯地笑道。

本度大师的脸有些发红了,他一个苦练四十余载的少林高僧,竟然把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子”毫无办法,这让他感觉,脸面有些挂不住。

本度大师身子一晃,对着苏镜又是几十掌挥出,但是苏镜还是轻易地躲开了。场上出现让人无语的一幕,本度大师追着苏镜满场打,但是就如摸不到对方的半根头发,而苏镜也不还手,一直在那咯咯地笑。

难道这赏花步真的就没有办法破解了吗?当然不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本度大师之所以摸不到苏镜,是因为对方占了一个“快”字。若要破解这赏花步,有两种办法。一种自然是快,只要你的出手比她快,快到对方根本无法反应,来不及使出赏花步,便可以破解了。另一种就是看出这赏花步的破绽,从而预测出她下一步要往哪里去,提前做好准备,便可以了。只不过这赏花步的创造人是一个武功十分高超的前辈,这破绽自然也不是可以轻易看的出来的。

本度大师作为一代高僧,自然不是什么蠢人,他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看起来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只知道追着苏镜乱打,其实她是在寻找着赏花步的破绽。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久了自然会看出破绽的。

本度大师原本想仗着自己内力深厚,而对方看起来年纪轻轻,内力自然不如自己,从而拖垮对方,但是当本度大师挥出第五百八十掌的时候,他发现苏镜根本就好像没事人一样,还是那样轻松写意,闲庭信步。这赏花步本就是赏花之时领悟的,自然像是闲庭信步,后院赏花,对内力的要求本就不怎么高。而且苏镜本身的年纪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样子。

女人的外表可是会骗人的,这一点作为少林寺的和尚,本度大师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不是和尚,其他人也是不知道的,或者说是他们虽然知道,但是当看见女人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忘记这一点,所以吃亏的总是他们这样的人。要知道,女人不仅会用嘴骗人,而且外表更是女人用来骗人的拿手把戏。

苏镜看着停下的本度大师,笑道:“大师怎么停下来了?难道大师已经不行了吗?”

“阿弥陀佛,苏施主的赏花步独步天下,老衲佩服,不过苏施主一直这样躲闪的话,只怕打到明天也分不出胜负来。”本度大师说。

“本度大师这句话只怕是说错了吧?”苏镜闻言笑道。

“阿弥陀佛,不知苏施主这话从何说起?”本度大师眉头一皱,问道。

“本度大师,我切问你,江湖上比试,是不是要打倒对方呢?”苏镜问道。

“阿弥陀佛,这个是自然,不交手,又如何分得出胜负。”本度大师虽然不明白苏镜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是还是依旧回答。

“那我再问你,如果一个人根本摸不到对方,那么他能不能打倒对方呢?”苏镜又问。

“阿弥陀佛,当然不能。”本度大师回答。

“那么既然本度大师你根本都摸不到我,如何打赢我呢既然本度大师打不赢我,是不是算输了呢?”苏镜笑着问道。

“阿弥陀佛,这……”本度大师无法回答。

苏镜咯咯地笑着,望向本度大师,等着本度大师的回答。

“阿弥陀佛,若论身法和狡辩,老衲自问不如苏施主。”本度大师回答说。

“你的意思是你别的方面就可以胜过我喽?”苏镜笑吟吟地问。

“阿弥陀佛。”本度大师没有回答,但是意思很明显。

“好!既然本度大师自问除了身法之外,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胜过我,那就来试试吧!这次我不会用赏花步了。”苏镜收起了笑容,认真地对本度大师说道。

“阿弥陀佛。”本度大师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中还是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

若是平时,本度大师自然不会把输赢放在心上的,但是今天的比武不同,关系着少林寺的未来,输赢他当然希望可以赢。如果可以赢,谁有愿意输呢?

“这个女子为什么要放弃她的赏花步呢?”刘莎莎不解地问。

“不知道,不过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想来她必有所持。”陈道印回答说。

孟十九摸了摸下巴,说:“有两种可能,一是她也觉着继续使用赏花步的话,是赢不了的;二嘛……她有了必胜的把握,所以才会不再使用赏花步。”

“必胜的把握?”刘莎莎沉吟道,“她到现在只用了赏花步这一种武功,肯定还有别的武功的。”

“而且刚才本度大师一直在出手,她已经将本度大师的招式知道的差不多了,而本度大师却对这个苏镜的武功一无所知。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一点,苏镜已经占了很大的优势了。”孟十九说。

“不错,只怕本度大师要输了!”陈道印点点头说。

刘莎莎一听本度大师要输,顿时紧张了起来,看向场上的两人。场上的两人还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第九十七章 金钟罩

苏镜忽然对着本度大师微微一笑,说:“本度大师,你可要小心了。”

苏镜话刚说完,身子就动了起来,就像是一股轻烟,飘向了本度大师。

本度大师看着苏镜那轻烟般的身形,心里微微一惊。

陈道印面上浮现出震惊之色,有些结结巴巴地说:“这女子使得身法难道是失传已久的轻烟魔幻身?”

“陈长老,轻烟魔幻身是什么?”刘莎莎转头问陈道印。

“这是一种十分神奇魔幻的身法。传说中要是此身法练得大成,身子就像轻烟一般,可以随风飘散,没有人可以碰得到对方。可以做到真正的踏雪无痕、轻烟水上漂。”陈道印语气有些凝重。

“黑龙会还真是藏龙卧虎啊!”孟十九感叹道。

本度大师一掌拍向飘来的苏镜,但是苏镜的身子真的好像轻烟一般,被本度大师的掌风一吹,就飘散向了另一边,本度大师看着自己的手掌明明打到了苏镜的身子,但是却像是打在了空气上。

本度大师耳中又响起了苏镜咯咯地笑声,“本度大师,你可要小心了!”

本度大师又一连拍出七八掌,已久打不到苏镜。苏镜虽然没有使用赏花步,本度大师却已依旧碰不到她。

忽然,有破空声响起,一道寒光直袭本度大师的面门,本度大师练得罗汉功,自然眼里非凡,已经看出那袭来的是两银针。本度大师身子往后一仰,银针擦着本度大师的面门飞了过去。

本度大师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心道:“我虽然碰不到你,但是你也不可能伤的到我!”

本度大师刚想到这,忽然觉得胸口一痛。当他站直身子,低头一看,五根细长的银针已经插在了自己的胸口,银针上闪着绿色的光芒,显然是淬过毒了。

苏镜的身子显现出来,对着本度大师咯咯地笑道:“本度大师,你的罗汉功虽然练得不错,但是当你看不见的时候,罗汉功就没什么用了。”

“你……”本度大师还想说什么,口中一股黑色的血已经涌上喉头,然后从嘴中溢了出来。

苏镜对着本度大师又一次露出了她的笑容,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还闪着寒光,显然还有银针。苏镜轻声得对本度大师说::“本度大师,你非要逼我出手,我只好让你尝尝我这毒针的滋味了,现在你已经尝到了,本度大师,你就安心地去吧!”苏镜说完拍了拍本度大师的肩膀,本度大师的胸前的袈裟已经沾满了黑色的血迹,脸色也变成了青色,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苏镜一拍之后,他就仰面倒了下去。

又一位少林高僧去了西方极乐世界了。

“阿弥陀佛!”少林寺众人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们根本想不到,这样一个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女子,竟然在一出手间就要了本度大师的性命。

陈道印叹息了一声,黑龙会果然是高手如云啊!一想到以后要面对这样的敌人,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发寒。

孟十九微眯着眼睛,心里也在感叹着黑龙会的强大,但是他心里却隐隐有一些兴奋。

罗生天得意地大笑道:“本性大师,现在我们黑龙会已经胜了三场了,只要我们再胜一场,你们少林寺可就输了!”

“阿弥陀佛。”本性大师诵了声佛号,叫人将本度大师的尸体抬了下去,然后看着罗生天,问道,“不知罗施主接下来要派你们黑龙会的那位尊者出手呢?”

罗生天笑了笑,回答说:“不知少林寺要哪位高手出场呢?”

“阿弥陀佛,就让老衲来领教黑龙会的高招吧!”人群中走出一人,枯瘦身材,面容消瘦,似乎营养不良。

罗生天眉头一挑,笑道:“原来是本悟大师,素问本悟大师的金钟罩铁布衫已经练到大成,不知和我黑龙会的这位想比则如何?”

罗生天说完,黑龙会中便有一五龙尊者走了出来。

这个五龙尊者身形健硕,浓密的眉毛一字眉,铜铃的双眼深陷在眼窝中。奇怪的是他的胡子,浓密的胡子将整张嘴都遮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吃饭的。

这人对着少林寺的本悟大师嘿嘿一笑,说:“我是白天明,练的也是金钟罩铁布衫,不知道和你的比起来哪个更厉害?”

本悟大师冷哼道:“金钟罩和铁布衫皆为我少林七十二绝技,我少林的才是正宗。”

“是不是正宗,咱们手底下见真章。”白天明说道。

“阿弥陀佛,那就来吧。”本悟大师说道。

“好!”白天明回答一声。

于是,场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白天明和本悟大师两人站在原地,扎着马步,一动也不动。

“你来打我呀!”白天明对本悟大师喊道。

“你来打老衲呀!”本悟大师对白天明说。

“你先打我!”白天明说,

“不,你先打老衲。”本悟大师说。

……

孟十九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这两人实在太过搞笑了些。

刘莎莎早已经笑弯了腰,说不出话来。

“我还未从见过这样子的比武。”陈道印也有些忍俊不禁,笑着说。

“你一定不肯先动手?”白天明问。

“阿弥陀佛,出家人一向慈悲为怀,决计不会先动手的。”本悟大师一本正经地说。

“我这人从来不肯先动手的,既然你不先动手,我也不会动手的。”白天明打定了主意,死活不肯先动手。

他们两人都是练的硬气功金钟罩和铁布衫,自然是挨打一流,其他的则很一般。而他们自然深知金钟罩铁布衫这等功夫,以自己的本事是绝对破不了的。若是先动手,拿对方没有办法的话,自己已经算是输了,所以他们才会让对方先动手。

“这算什么?竟然两个人都不肯先动手。”刘莎莎笑着问。

“嗯……算平手吧!”孟十九沉吟了一阵说,说完自己却笑了起来。

“他们两人练的都是一样的功夫,而且是金钟罩铁布衫这样的功夫,自然是等着别人来打自己了。”陈道印说。

“天明。”罗生天忽然对白天明说,“你先试试少林寺的金钟罩铁布衫吧!”

“是。”白天明答应一声,缓步走向本悟大师。

“本悟大师,既然你不肯先动手,那么我只好先动手了。”白天明忽然露出了一声奇特的表情,对本悟大师说。

“阿弥陀佛,你尽管动手,若是能伤的了老衲半分,就算老衲输了。”本悟大师说。

“好,这可是你说的。”白天明笑道。

白天明绕着本悟大师走了一圈,然后又走了一圈。

“阿弥陀佛,你为何还不出手?”本悟大师问道。

“哈哈……你不必着急,我这就动手!”白天明对本悟大师笑嘻嘻地说,“不过动手之前,我要找到本悟大师的罩门才行呢。”

“阿弥陀佛,你尽管找吧!”本度大师十分自信,因为他的金钟罩已经练到了第八关,而他更自信的是他的罩门所在,一般人若是想要找到,几乎全无可能。若是本悟大师练到第九关,九不会出现刚才的那一幕了,因为第九关已经可以拈花摘叶伤人。

这金钟罩共有十二关,每一关都有很大的差别。

第一关:练习运气吐纳,令全身经脉畅通无阻,培养体内真气运转,若遭击打,可减底一半痛楚。

第二关:内劲及护身气功渐渐形成,体内真气亦渐深厚,能保护内脏不易受伤。

第二关练成,普通击打对练者有如搔痒一般。

第三关:以棍棒等武器击打练者,打得越重,练成的速度越快。是使身体抵抗力,毫不觉痛。

第四关:先用钝口的刀剑劈断,渐而转趋锋利,当利刃只能劈伤皮肤而不损肌肉时方算功成。

第五关:专修内劲反震,棍棒打来的力度越大,练者的反震力越犟,甚至硬生生震断对方兵器。

第六关:练成者已属一流高手,任何尖锥锋刃难伤,除非刺中练者的罩门、双目、双耳、口、下阴或重要穴道,方能致死。

第七关:气功保护浑身穴道,口和下阴不会受伤,更可贯劲将扭技发软为整,抗衡刀剑,此时修炼者的致命处只余双目、双耳及五寸罩门。

第八关:内功修为已达到全身不受利器所伤,只剩下三寸罩门,不论对方击力是强是弱,均发出猛烈无比的反震力,中者非死即伤。

第九关:掷叶飞花皆可伤人,就算遇上内功更强的对手,也无法把自己打成内伤,神兵利器亦只能割伤皮肤而不损肌肉,除非刺中仅有的一寸半罩门,方可致死。

第十关:功力开始反璞归真,内劲雄浑,轻易震断尖锐刀剑,甚至吐出一口痰,也能像飞镖般构成杀伤,罩门只剩一寸,自有金钟罩以来,练成此关者不超过十人,难学程度可想而知。

第十一关:罩门仅余半寸,浑身肌肉硬时坚若钢铁,软时柔若棉絮,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出手劲似风雷,身法轻若鸿毛,踏浪奔驰而不下堕,除了始创金钟罩的达摩禅师外,就只有慈云大师臻至这境界。

第十二关:由古至今,唯独达摩禅师这绝世奇才练成,罩门完全消失,成了金刚不坏之身,根本无需动武,达摩禅师当年任由各门各派高手拳打脚踢,力劈剑斩,火烧水淹,不眠不食五百日,甚至吃下穿肠剧毒,仍安然无恙,精神灿灿,此举轰动天下武林,其后他创立少林寺,威震五湖四海,永垂不朽,金钟罩绝学居功至伟。

第九十八章 挺身而出

白天明终于出手了,他握紧了拳头,重重地挥出了一拳,他这一拳打的目标竟然是本悟大师的神阙穴。

这一拳下去,本悟大师顿时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罩门所在?”本悟大师不可置信的问道。

“嘿嘿,瞎蒙的。”白天明笑道。同时还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十分得意。

白天明确实是瞎蒙的,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根据。因为他自己的罩门所在就是神阙穴,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啪啪啪”罗生天拍起了手掌,笑着对本性大师说:“本性大师,你们少林寺输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们少林寺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本性大师说。

“很好,既然本性法师认输,那么刚才的约定可算数?”罗生天问道。

“阿弥陀佛,当然。”本性大师回答。

“主持!”

“师兄!”

……

少林寺的众人眼中都浮现出悲愤之色。

本性大师心里充满了无奈,当时答应比武,是因为他不想让其他的少林子弟受到伤害,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少林寺竟然会输掉。

“哈哈哈……”罗生天听本性大师认输,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而黑龙会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从今天起,少林寺也属于我黑龙会了,哈哈……”罗生天大笑道。

少林寺一众僧人闻言,都悲愤交加,还有深深地愧疚。他们恨自己为什么学艺不精,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打败黑龙会。

“慢着!”

忽然一道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打断了罗生天的笑声。

众人都看向了门口,只见一个白发如雪的少年走了过来,正是孟十九。

“孟十九?你怎么会在这里?”罗生天有些惊讶地说。

在他看来,孟十九现在早已经躲了起来才对,怎么还敢露面。

少林寺一帮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孟十九是什么人。

“少林寺不能归属黑龙会。”孟十九面对这些人,怡然不惧,淡定自若地说。

“哦?”罗生天看着孟十九,等着他继续说。

“因为少林寺已经属于……屠龙联盟。对,屠龙联盟。”孟十九说。

本性大师等人一脸茫然,不知道少林寺何时属于屠龙联盟了,只有领着孟十九他们进来的本真大师隐约想到了。

“屠龙联盟?”罗生天念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屠龙联盟屠的龙难道是我黑龙会吗?”罗生天问道。

“不错,屠龙联盟就是为了消灭黑龙会!”孟十九回答。

“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罗生天大笑道。黑龙会众人也笑了起来,因为他们觉着孟十九的话实在是太可笑了,他们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孟十九没有理会黑龙会众人的嘲笑,淡淡地说:“少林寺已经属于屠龙联盟,所以诸位还是请回吧!要想少林寺归于你黑龙会,那要问过屠龙联盟才行。”

“本性大师,你们黑龙会真的已经属于屠龙联盟了吗?”罗生天不理会孟十九,转而问本性大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少林寺一向……”本性大师又准备回答他们那已经说过很多遍的说辞,却被孟十九打断。

“你不必问了。”孟十九站到罗生天的面前,直视着他,缓缓地说,“我已经说过,少林寺已经属于屠龙联盟,你们要想少林寺投靠与你黑龙会,必须问过我屠龙联盟才行。”

“好!这屠龙联盟的首领是谁?难道是你吗?小子?”罗生天看向孟十九,问道。

“首领?呃……这个首领嘛!咳咳,是谁你还不配知道,有什么事你就问我吧,我可以做主的。”孟十九说道。

“哈哈哈……”罗生天忽然大笑了起来。

“孟十九啊孟十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长会忽然放过你,但是你实在太过愚蠢了,自己却找上门来,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罗生天冷笑道。

“我也好奇的很,你们会长也许是看我英武不凡,自惭形秽,不敢与我为敌了吧!哈哈……”孟十九笑道。

“哼!不论会长放过你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你既然出现在我面前,那也就只好交出你的雾寒刀了。说实话,我对这把号称天下第一的雾寒刀也很感兴趣的。”罗生天淡淡地说。

“有很多人曾经想要我这把雾寒刀,可是雾寒刀至今仍在我的手上,而那些人,我想他们的坟头草应该很长了吧!”孟十九拿出了插在自己腰间的雾寒刀,在手上掂了掂说。

“哈哈哈……好一个轻狂的少年,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轻狂不羁。年轻人,你要明白,锋芒易折!”罗生天笑道。

“若是年少还不轻狂,与迟暮之人有何异?难道等到老了,像你这样才轻狂吗,那样岂不是很奇怪吗?”孟十九淡笑道。

“好,说的好!”罗生天不由得赞道,“孟十九,不若这样,你加入我黑龙会,我替你引荐如何?”

“黑龙会?实在抱歉的很,我对一个随便就灭人满门的刽子手门派没有任何兴趣。”孟十九摇摇头说。

“少年,你可知道我黑龙会的实力有多庞大?里面的高手更你不能想象的。而且我黑龙会的高深武学典籍更是数不胜数,而且你加入黑龙会后,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夺取你的雾寒刀了。”罗生天又说道,他实在是觉得孟十九是个人才,所以才会这样说。

“我和黑龙会的关系只有一个,那就是敌人,就算黑龙会的势力再庞大,高手如何的多,我孟十九都无所畏惧,我只相信一件事,那就是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孟十九说。

“邪不胜正?你可知道,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所谓的正邪,分别又在哪里呢?有明显的划分界限吗?就拿少林寺来说,他们佛家有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是正是邪只不过在一念之间而已。所谓的名门正派,难道都是些好人吗?都是些正人君子吗?恐怕不是这样吧?今天我就告诉你,江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门派会投靠我黑龙会。你们都以为那是因为这些门派畏惧我黑龙会的武力吧?其实不是这样的。真正的原因是我们黑龙会掌握着这些名门正派的把柄,他们暗地里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都一清二楚。只要我黑龙会把这事宣扬出去,他们就会身败名裂!”罗生天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我承认,我黑龙会做事的手段是残忍了一点。但是试问哪个闯荡江湖的人手中没有沾染过血腥?哪个没有杀过人?只怕都有吧?”

孟十九无法否认,他不得不承认,罗生天的这些话完全有道理。

“我们在说说这些名门正派吧!”罗生天想了想说,“就拿极霄宫来说吧!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吧?极霄宫宫主何金威,你也知道,他早就是我黑龙会的成员。他为什么放着一宫之主不做,投靠黑龙会呢?而且他们做的事像是你口中的名门正派该做的事吗?我再说一个,缺月楼,江湖上名声很大吧?也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吧?为什么会被我黑龙会灭了满门?你肯定觉得我们才残忍,才无情,但是你若知道他们所做的事,就不会这样认为了。他们杀了我黑龙会的一个人,但是为了掩饰这一切,却将一个小镇的无辜村民全部屠戮殆尽。手段之残忍,与我黑龙会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黑龙会虽然灭了缺月楼满门,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是他们活该。”

“我承认你说的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是!”孟十九顿了顿说,“就拿缺月楼来说,他们是做的很残忍,但这并不是你们灭缺月楼满门的理由,缺月楼中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他们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错事业没有做,却被你们残忍地杀害了!难道你们没有错?你们灭缺月楼,只不过是为了你们黑龙会的那个人而已,根本不是在意那个小镇无辜的村民。”孟十九说。

孟十九对于缺月楼的事,自然是有所耳闻的。而且谢落鸢也曾说起过这件事。

“我当然也知道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中有很多的败类,但是,我所说的正不是这个正,而是我心中的正义,作为一个人心里应该坚守的正义!我不管你说什么,我心中的正义是不会倾倒的!我也不管别人心是否打着正义的幌子招摇撞骗,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坚持自己心中的正义,并且一直坚持下去。”孟十九坚定地说。

“你心中的正义?你心中的正义难道就一定是对的吗?”罗生天冷笑道。

“反正我知道你们黑龙会的所作所为是不对的,这就足够了!”孟十九回答说。

“唉!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们也只好兵戎相见了。”罗生天叹息一声说。

“我也正有此意呢!黑龙会的七龙尊者,我倒要见识一番了!”孟十九握了握拳头,微眯着眼睛说。

第九十九章 出手

陈道印和刘莎莎没有想到孟十九会忽然站出来,而且直接和黑龙会对上了,他们知道,现在孟十九没有退路,只有和黑龙会一战,并且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罗生天扫了一眼他的手下,然后问道:“你们谁愿意出手?”

这些人除了受伤的几人,立刻表示愿意出手。他们听着罗生天和孟十九的对话,早就想对孟十九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但是罗生天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插嘴。现在罗生天发话了,他们自然十分积极。

罗生天随手指了一个人,说:“你去。”

“是。”那人兴奋地答应了一声,因为他今天还没有出过手呢!其他人则有些失望,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孟十九皱了皱眉,问道:“你不亲自出手吗?派你的手下来送死。”

罗生天笑而不语。

“小子,你话说的未免也太早了吧?送死的难道不是你吗?”这人对孟十九的话有些生气。他觉得孟十九看不起自己。

“好吧!我就先拿你热热身。对了,还未请教你的大名呢!”孟十九说。

“大言不惭!我叶超群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前辈,还有面对前辈时该有的谦虚。”叶超群说。

“前辈?在我看来不过是多虚度了几年光阴罢了。你可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孟十九淡淡地说。

“废话少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叶超群双臂一抖,露出了藏在袖间的蝴蝶双刀。

蝴蝶双刀又名合掌刀。刀与前臂同长,可藏于袖中或靴中,此刀只有前端开了锋。

孟十九见对方使得是刀,顿时来了兴趣。孟十九一向喜欢刀,遇到用刀的人,他总是格外地认真。

“听说你手里有天下第一刀雾寒刀,我今天就想用手中的这蝴蝶双刀会会你的雾寒刀。”叶超群手中的双刀舞了几下,带着兴奋地笑说道。

“那就来吧!不过我可要提醒你,我的雾寒刀可是无坚不摧的,你最好还是不要拿你手中的鸳鸯双刀来硬碰我的雾寒刀。”孟十九说。

“知道了,小子,看刀!”叶超群话刚说完,身子就已经掠了出去,手中的双刀更是像车轮一样转了起来。

孟十九目光一凝,心道:“这是什么奇怪的刀法。”

孟十九虽然心里有些发愣,但是身子却已经动了起来。孟十九脚下步法展动,身形如同鬼魅,闪躲开了叶超群的双刀。

“不错的身法!我很好奇,你的师傅是谁?”叶超群问道。

“无名无姓,山野之人罢了。”孟十九回答。

这倒不是孟十九说谎,他曾经问起过自己师傅的名讳,他师傅的回答正是这句话。

“山野之人能教的出这样的弟子?哼!”叶超群说着再次出手。蝴蝶双刀交叉,直取孟十九咽喉。孟十九不愿意仗着雾寒刀的锋利来取胜。身子一晃,从一个少林寺弟子腰间抽出一把戒刀,架住了叶超群的蝴蝶双刀。

“你不说,我也能试出你的刀法传自何处。”叶超群说。

“那你尽管试吧!”孟十九面带微笑。

两人虽然说着话,可是手上却一直在用力。

三柄刀相互切割着,溅起了火星,两人的双臂更是青筋暴起,显然正在用力想要把对方压倒。

若是两人再继续拼下去的话,肯定会有一把刀先断掉。

孟十九的手臂忽然颤抖了起来,但是这种颤抖却不是因为力竭,而是他自己使得自己的胳膊颤抖起来。

叶超群自然感受到了这种奇异的颤抖,目光忽然停在了三柄刀的交接处。

“不好!”叶超群忽然明白了孟十九的目的,双手上的力立即一撤,但是似乎还是晚了一点。他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忽然一麻,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双刀,蝴蝶双刀立刻脱手飞了出去。

叶超群身为黑龙会五龙尊者,实力自然不凡,就在双刀脱手飞出的同时,他已经一个后撤步,身子掠出三丈开外。

鸳鸯双刀已经插在了身后的朱红色木柱之上,只剩刀柄。

“不错的震刀法!”叶超群甩了甩发麻的手臂,赞道。

“前辈的反应也是相当快呢!”孟十九倒握戒刀,抱拳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叶超群今天甘拜下风。”叶超群抱拳道。

“好耶!孟大哥他赢了!”刘莎莎已经开心地叫了起来。陈道印也点了点头,露出了一笑笑容。

少林寺的众僧人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不管怎么说,黑龙会的人输了他们心底自然是高兴的。

孟十九和叶超群看起来真正的交手只不过一招,但是这却用上了他们的诸多所学。身法、刀法、内力无一不在其中。最后孟十九的震刀法更是两人内力的较量,孟十九正是凭借着深厚的内力,才能震飞叶超群的双刀,赢下比武。

孟十九看向罗生天,而罗生天依旧面无表情,似乎输的根本不是黑龙会的人。

黑龙会的其他人也将目光移向罗生天,等着他发话。

“在秋,你去。”罗生天对一个女子说道。

“是,罗大人。”这个女子妩媚一笑,回答道。

孟十九见对手是一个女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个女子风姿绰约,气质脱俗。乌黑的秀发长可及腰,自然地披散在身后。额头系着一根浅蓝色的发带,将前面的头发轻拢在耳后。

细长的娥眉,挺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浅笑间,两颊的笑靥如花。眼波流转间,妩媚妖娆的风情不言而喻。

她身上虽然穿着黑龙会的袍子,但是丰满成熟身材依旧难以遮掩,反而显得更加有诱惑力。

“孟小子,你当真的要和姐姐动手吗?”子桑在秋眨着眼睛,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声音更是柔媚至极。

面对这样一个女子,孟十九实在是感觉头疼。

“若是你肯认输的话,我们自然不必刀剑相向。”孟十九说。

“可是罗大人的命令姐姐我不能不听啊!孟小子,要不这样,你认输可好?”子桑在秋声音甜的好似蜜糖一般,用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孟十九,还眨了眨眼睛。这样的眼神简直让人无法拒绝,不忍心拒绝。

“咳咳……这……这个……恐怕不行。”孟十九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干咳了几声说道。

“孟小子,难道……你真的忍心伤害姐姐吗?”子桑在秋听孟十九拒绝了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继续用他那甜如蜜糖的声音问道。

孟十九实在是头疼,心里想:“要是雯雪在这就好了!”一想到雯雪,孟十九忽然心里一热,他已经很雯雪分别了好久了,他必须要赶快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去找雯雪。

孟十九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直视着子桑在秋,露出一丝笑容,缓缓地开口:“既然在秋姐姐不愿意和我动手,而我也不想和你动手,不若你投靠我屠龙联盟如何?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好呀!你不答应我就算了,还要来策反我,你可真是个小坏蛋!”子桑在秋娇嗔道,那妩媚的眼神,实在是让人难以抵御。

孟十九笑道:“怎么?在秋姐姐不愿意和我一起吗?难道非要和我为敌吗?”

“哼!你刚才都说了,你和黑龙会的关系只有一个,那就是敌人,而姐姐我是黑龙会的人,你肯定把我当成了敌人。”子桑在秋说。

“所以我才劝在秋姐姐弃暗投明,改邪归正。只要在秋姐姐站在我这边,我们就不是敌人了呀!”孟十九回答说。

“嗯,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可是罗大人的命令我可不敢违抗,你不知道罗大人是多么厉害呢!和罗大人作对,下场都很凄惨的。”子桑在秋说。

“在秋姐姐不用怕,我会打败他的。”孟十九说。

“你呀!就知道骗我。我觉得你还是到姐姐这边来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要再固执了。你只要来这边,姐姐保证你以后肯定不会后悔的。”子桑在秋瞪了一眼孟十九,又柔声说道。

孟十九心里暗笑:“到你们那边?我看是最糟糕的选择才对。”

孟十九想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对方子桑在秋的办法。

孟十九摸着下巴沉吟道:“在秋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孟大哥,别相信她,她是骗你的!”刘莎莎见孟十九的态度竟然有些动摇,急忙大声道。

孟十九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当然是真的啦!姐姐保证,只要你来这边,姐姐保证让你……”子桑在秋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对着孟十九妩媚一笑,还抛了一个媚眼。

“好!”孟十九竟然答应了,然后大步走向了子桑在秋,脸上全是笑容,说:“在秋姐姐,我来啦!”

“这才对嘛!”子桑在秋掩着嘴媚笑。

“孟大哥!”刘莎莎见孟十九竟然真的走向了子桑在秋,急忙呼唤,但是孟十九好像被子桑在秋迷了心窍,更本没有听到似的。

“陈长老,孟大哥他……”刘莎莎指着孟十九对陈道印焦急地说。

“莎莎,别着急,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有什么想法,再等等看。”

第一百章

孟十九脸上带着笑容,走到了子桑在秋面前,柔声说:“在秋姐姐,我来了。”

子桑在秋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柔声说:“这才对嘛!”

就在这时,孟十九的手指已经点向了子桑在秋的天突穴、璇玑穴和华盖穴。

而子桑在秋的手也同时点向孟十九的这三处穴道。

原来这两人都各怀心思。

孟十九和子桑在秋的手指撞在了一起,两人顿时明白了各自的心思,便立即后撤,拉开了身形。

“好啊你,竟然骗姐姐我。弄得姐姐的手指好疼呀!”子桑在秋揉着自己的手指瞪了一眼孟十九,娇声道。

孟十九笑道:“在秋姐姐也不是在骗我吗?咱们彼此彼此。”

“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姐姐好意劝你,为你着想,你竟然如此待我?”子桑在秋没好气地说,声音依旧甜如蜜糖。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认输或者我们刀剑相向。”孟十九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刘莎莎听孟十九这么说,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担忧放了下来。

陈道印倒是很淡定,他就知道孟十九这样的人才不会被子桑在秋魅惑呢。

“孟小子,看来你非要和姐姐我动手了?”子桑在秋问道。

“不错。”孟十九回答。

“唉!”子桑在秋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姐姐只好满足你了。”

说完,子桑在秋脸上的妩媚妖娆顿时不见了,眼神也变得冷冰冰的。

孟十九见子桑在秋变了脸色,反倒松了一口气。如果子桑在秋一直这样媚笑着,他动手的时候还真怕自己会迟疑。

子桑在秋手一扬,两根银针已经脱手飞出,直取孟十九的双目,而她的身子几乎同时窜了出去。

孟十九全神贯注,自然不会被这小小的银针所伤,只见他手轻轻一挥,银针两根银针已经在他的手里了。就在孟十九接住银针的同时,子桑在秋已经来到了孟十九面前,举掌为刀,切向孟十九的咽喉。那银针只不过是吸引孟十九注意力的暗器而已,真正的杀招是她的手刀。

孟十九嘴角掀起一丝微笑,左手早已经挡住了子桑在秋的手刀。

子桑在秋见孟十九挡住了自己的这一招,也并不惊讶,因为她早就知道孟十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如果能随随便便就解决了的话,那他就不是孟十九了。

子桑在秋一连拍出二十二掌,每一掌都带着强劲的内力,而且一掌比一掌快,一掌比一掌急。孟十九双臂如同车轮一般的快速旋转着,接下了这十二掌。

“孟小子,不错嘛!竟然能接的下姐姐的疾风十二掌”子桑在秋嫣然一笑说。

“马马虎虎吧!要是能打到二十四掌或者三十六掌,我也许就接不住了。”孟十九也笑了笑说。

“哼!”子桑在秋冷下了脸,孟十九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嘲笑自己的疾风掌法还未练到家。

疾风掌一共有二十四掌,而子桑在秋只练到了地二十二掌,后面的两掌她尚未领悟。而这疾风掌若不练到第二十四掌,其威力是无法发挥出来的。

子桑在秋拿出了自己武器,这是一把赤红色的鞭子,一开始缠在自己的腰间,孟十九一开始还还以为是她的腰带呢。

子桑在秋手中的鞭子一抖,鞭子就像一条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向了孟十九的脖子。

孟十九从未见过使鞭子的人,也更想不到鞭子竟然可以如此之快。但是孟十九却也不慌。一伸手,就将子桑在秋的鞭子扯住了。

但是,当孟十九抓住子桑在秋的鞭子时,只觉得手上一痛,当他松开鞭子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刺破了。

子桑在秋甩了甩自己的鞭子,笑道:“忘了告诉你,姐姐这鞭子可是有刺的,不能随便乱抓哦!”

“原来如此。不知道你整天把这样一根刺围在腰间,不会扎到自己吗?”孟十九看着那鞭子笑道。

“你可真是个油嘴滑舌的小子,姐姐都不舍的打你了。”子桑在秋对着孟十九抛了个媚眼。笑道。

“那你认输好了,我也不想和你打。”孟十九说。

“好啊!你是嫌弃姐姐我喽?”子桑在秋瞪了一眼孟十九说。那声音,又柔又媚,听的孟十九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看来必须速战速决才行。”孟十九心想。

“没有的事情,怎么可能呢!”孟十九说道。话刚说完,他的身子已经动了,扑向了子桑在秋。

孟十九虽然没有和使鞭子的人对战过,但是他知道,对付鞭子这种长武器,必须要近身才行,否则只能挨打。

子桑在秋虽然说话很柔媚,但是下手却完全不手软。孟十九扑上来的时候,她手中的鞭子已经横扫了出去。

孟十九身子一矮,便将这一鞭躲了开去。但是鞭子子桑在秋手一抖,鞭子又甩了回来,抽向孟十九的腰。

“好灵活的鞭子!”孟十九暗赞一身,往后一闪身,将这一鞭躲开了。

子桑在秋的鞭子化作万千条,像毒蛇一样咬向孟十九。孟十九左躲右闪,避开了子桑在秋一鞭又一鞭,但是却没有机会还手。

“不行,这样下去,万一一个不小心,被她抽一鞭子就不好了。”孟十九心道。

孟十九把手摸向了腰间,腰间挂着的自然是雾寒刀。

“怎么?要用雾寒刀了吗?”子桑在秋看到孟十九的动作,笑嘻嘻地问道。

“你手里有武器,而我没有。而且我已经让你这么多招了,总该还一次手了吧?”孟十九答道。

“哼!你竟然想用无坚不摧的雾寒刀欺负姐姐我!真是坏呢!”子桑在秋仍旧笑嘻嘻地对孟十九嗔道。

“你现在还不是在用你的鞭子欺负我,这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吧?”孟十九回答。

两人虽然在说话,但是打斗却没有停下来。

“在秋姐姐,你可要小心了!”孟十九掀起一抹笑容,说道。

“姐姐还用不着你这小子来操心的。”子桑在秋说道。

雾寒刀出鞘了。

当子桑在秋的鞭子再一次扫向孟十九的时候,孟十九拔出了雾寒刀。孟十九只不过是将手中的雾寒刀轻轻地一挥,扫向孟十九的鞭子立刻被雾寒刀削掉了半截。

子桑在秋疼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鞭子,对孟十九说:“你个小坏蛋,还真是不留情呢!姐姐的鞭子都被你给削断了,你说,怎么赔?”

“赔?那是不可能的。”孟十九笑道,说着手中雾寒刀再次挥出。子桑在秋只觉得一道寒气直袭自己的脖子,心中一惊,身子往后一弯,就在这刹那间,雾寒刀贴着她的面庞削了过去,她清楚地感觉到了雾寒刀上面的寒气,那是一种她从未感觉过的寒冷,她觉得自己的脸部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脸上的血液的流动都变得缓慢了。雾寒刀,不愧是天下第一刀,光这寒气,就足以让对手的行动变得迟缓起来。

子桑在秋躲开这一刀后,竟然腰和腿猛然一发力,凌空一个空翻,一脚踢向了孟十九的手腕。她已经清楚地知道,只要雾寒刀在孟十九手中,她就没有机会赢。

孟十九似乎早就看穿了子桑在秋的想法,手腕一翻,雾寒刀已经脱手飞出,而他握刀的手已经抓向了子桑在秋的足踝。

子桑在秋完全没有想到孟十九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而且空中她已经无处借力,想要收回自己的腿已然来不及。

孟十九的手抓在了子桑在秋的足踝之上,然后猛地一扯,子桑在秋顿时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孟十九这一扯的力道之大,摔得子桑在秋头晕眼花,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子桑在秋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被孟十九抓过的那条腿已经麻木,失去了知觉,而刚刚从孟十九手中飞出的雾寒刀正在她的头顶,急速飞落下来。

她刚刚本想用力站起来,却因为刚刚这一下摔得太狠,而且她的左腿又麻痹无力,不仅没有站起来,反而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没有机会去抵挡雾寒刀了。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雾寒刀直直地插进在自己胸口,然后自己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冰雕,面如冰霜,四肢僵硬。子桑在秋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准备等死,她也只能等死。

但是,死神并没有降临,她闭上眼睛,等了半天却没有感到雾寒刀刺入自己的身体,她张开了眼睛,发现雾寒刀就在她身前一尺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并没有将她杀死。

“在秋姐姐,你输了!”孟十九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而孟十九的笑脸也出现在了她的眼,雾寒刀则已经被孟十九收回了刀鞘之中,那淡淡地寒气也慢慢的消散。

子桑在秋忽然露出了一抹动人的微笑,站起身对孟十九说:“孟小子,我还以为你要杀了姐姐我呢?”

“那怎么可能,姐姐貌若天下,我都不舍得伤姐姐一根头发呢!”孟十九嬉笑道。

“哼!油嘴滑舌的小子,还说什么舍不得伤我一根头发,刚刚摔我的那一下算什么?”子桑在秋笑着问。

“那只是个意外而已。”孟十九说。

“算你还有点良心,刚刚没有下手杀姐姐我,姐姐就原谅你刚才的无礼了!再见了!”子桑在秋说完便转身回到了罗生天身边,躬身一礼,嫣然一笑,对罗生天说:“罗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打得过他,让你失望了!”

“无妨。”罗生天淡淡地说。

孟十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低声道:“终于把她打发了!”

第一百零一章 顺流而下

孟十九看向了罗生天,问道:“喂!我说罗七龙,你该不会让你的手下都和我打一遍吧?”

“不必。”罗生天摇摇头,回答说,同时往前迈出了一步。

孟十九眼睛一亮,笑道:“你终于肯出手了吗?”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罗生天回答。整个人的气势从刚刚的慵懒变得锐利起来。他好像一把利剑,出鞘的利剑。

“如此甚好。”孟十九淡淡一笑。

面对罗生天,孟十九第一次感觉到压力,第一次觉得没有必胜的把握。就好像那次在琉璃山庄看见琉璃珠时的感觉,没有任何把握能躲开。

但是,有些时候,你必须要去冒险;有些事,就算明知道很危险也不得不去做。你去做的时候,会发现,困难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大,自己并不是没有能力去完成它。

两人面对面站着,相距五步。

大殿安静了下来,呼吸可闻。

两人身上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气势,正在相互争斗,靠近两人的人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连忙后退了几步,这才感觉好多了。

刘莎莎看着场上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悄悄地问陈道印:“陈长老,你说孟大哥他能打过黑龙会的这个人吗?”

陈道印摇了摇头,回答说:“不知道。”陈道印也压低了声音,却连头都不曾转一下,只是紧紧地盯着孟十九和罗生天。

两人对视良久,都没有先出手,也没有说话。而整个大殿依旧十分安静,没有任何人发出声响。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孟十九和罗生天,似乎变得紧张起来。忽然,两人都动了起来。

孟十九的雾寒刀已经出鞘,罗生天的一柄长剑也闪着寒光。

刀光剑影,身形变换。却只有破空声,没有刀剑相撞的金铁交击声。

罗生天自然知道雾寒刀的厉害,自然不会用自己的剑去抵挡孟十九的雾寒刀,而是先发制人地刺向孟十九,孟十九只要刀往回一收,罗生天的剑立刻就改变了轨迹,从来不和雾寒刀正面接触。所以,两人的战斗看起来甚是诡异。

孟十九每一刀几乎都在防守,罗生天的剑法实在太过诡异,每一剑都会从孟十九想不到的角度刺出来,这让孟十九疲于招架。

两人的身形越来越快,出招也越来越迅速。孟十九慢慢地开始还击,但是罗生天攻出三剑,孟十九才有机会还击一刀,其余的时候都在用刀防守。

孟十九不由得暗暗惊讶:“若是我用的刀不是雾寒刀的话,恐怕已经落了下风,现在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是的,罗生天不愧是黑龙会的七龙尊者,他的出剑速度实在太快了,孟十九自诩自己的刀法快速无比,但是罗生天的剑法竟比自己还有快一些。

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了四十余招。只见大殿内两条人影翻飞,一会在东,一会在西,看的殿内众人目瞪口呆。

孟十九眼神无比专注,紧紧地盯着罗生天。现在他已经慢慢适应了罗生天的这种出剑速度和诡异的剑法,他已经开始慢慢地反击。

罗生天心里也十分吃惊,黑龙会中一向高手如云,什么样的少年天才他没有见过。但是像孟十九这样不过四十余招,就已经开始反击的少年天才,他还是很少见的。他从孟十九的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黑龙会现在的会长龙曜九天。

不错,龙曜九天是他见过的惊世之才,他这个人就好像天生是用来练武的。任何的武学招式,平常人要一年才能掌握的,他只要一个月就足以。

龙曜九天在剑法上的造诣,更是让人叹为观止,他似乎天生就是一柄剑,剑在他的手中,就好像融为了一体。剑就是他,他就是剑。

而现在的孟十九,就好像是握着剑的龙曜九天。

老罗生天忽然明白了,明白龙曜九天为什么要放过孟十九,为什么不让黑龙会的成员出手去抢夺孟十九手中的雾寒刀。因为雾寒刀本就属于孟十九这样的人,只有孟十九这样的人才配拥有雾寒刀。

“顺流而下!”孟十九忽然低声默念了一句。三千若雪飘动了起来,衣服也猎猎作响,就好像孟十九的身后忽然刮起了大风,吹起了他的若雪白发,吹起了他的衣服。

罗生天的黑发也随之飘扬了起来,他觉着好像忽然刮起了一股风,迎面吹来。可是这大殿外树枝都静静地没有动,树叶也没有动,根本就没有起风。

孟十九的身子猛然间变得虚幻起来,再一看,刚才的那里还哪有孟十九的影子,而孟十九随着那股风冲到了罗生天的面前,快到极致的一刀已经砍向了罗生天的前胸。

这是无声的一刀,这是快到极致的一刀,这是致命的一刀。

罗生天大吃一惊,孟十九的速度竟然比刚才猛然提升了一倍,而这一刀更是和刚才完全不同,若说刚才孟十九的刀只是在出刀的话,那么这一刀便有了灵性,有了灵魂。刚才孟十九出刀仅仅是快,而这一刀却是快的莫名,快的恐怖。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个道理,孟十九的师傅早就教过他,而他也深知,所以他的刀法一直都很快,很快。但是快终究是有极限的,如何才能更快呢?

孟十九在想,自己每一刀劈出,都会响起破风声,而破开这风,就会让刀慢下来,如果自己的身子也跟着一起动的话,速度则会更慢。所以孟十九一直在想,如何将这阻碍破开,若是可以破开这阻碍,自己的身法和刀法都会变得更快,更迅速。

有一天,孟十九练完了刀,躺在河边休息,看见了一片树叶落在了水中,然后随着河水慢慢地远去。

孟十九看着远去的树叶,陷入了沉思:“树叶自己本身是不会跑的,有了水的冲击,它便动了起来。树叶是随着河水顺流而下的,并没有逆流而上。小舟在河水中顺流而下的话,速度自然要比逆流而上快的多,轻松的多。我出刀的话,每一刀就好像是逆流而上船,有很大的阻力,若是每一刀都能顺流而下的话,那这出刀岂不是快了很多。”

孟十九想到这儿,兴奋地跳了起来,又开始练习刀法。但这自然是十分艰难的,孟十九没有想到,他这是在创造一门刀法。

苦练了很久,孟十九已经没有任何的头绪。所以孟十九没有再练,而是静静地思考。

有时候,停下来,多思考一下,要比什么也不想,只管埋头苦练效果要好的多。所以,聪明的人总是能想到更多,而莽夫却只会一味地蛮干。

后来,孟十九看到了一艘扬帆的船。这艘船顺着风,沿着江流顺流而下,走的很快。

孟十九忽然明悟了什么,一直看着那艘远去的船发呆。

“若是每一刀出去,都有风顺着刀,作为推动,那么自己的出刀速度就会更快了!”孟十九自言自语道。

于是,孟十九冥思苦想,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最后,他终于领悟了该如何做。

他是有内力的,内力可以形成掌风,若是把内力作为推力,推着自己的刀,自己的身子,那么自己就会变得很快。

这自然是有难度的,但是孟十九对此却十分感兴趣,乐此不疲,废寝忘食。

功夫不负有心人,付出终究是会有回报的,孟十九终究将这一式练成了。他把这一种身法和刀法称之为“顺流而下”。而孟十九刚刚使的,正是他领悟的招式“顺流而下”。

罗生天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因为孟十九的速度实在太快,身法太快,出刀的速度更快。即使是罗生天这样的高手,也只能勉强举起手中的剑阻挡一下孟十九,根本无法躲闪。

但是,天下武功,除了“唯快不破”,还有“无坚不摧”!而雾寒刀正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天下第一刀。

罗生天的剑被雾寒刀毫无阻碍地削断了,被雾寒刀削断的不只是罗生天的剑,还有他的锁骨、胸骨、肋骨,肺,心脏。

这一刀,竟然直接要了罗生天的命。

孟十九将雾寒刀插入刀鞘,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好……好快!”罗生天面如寒霜,声音低沉而沙哑。

罗生天的衣服破开了,露出了他的胸膛。他的胸躺上有一道从左肩到右腹的白色的冰霜,那正是雾寒刀划过的痕迹。

大殿内所有人都惊呆了,怔怔地看着孟十九。尤其是黑龙会的人,他们根本想不到罗生天会败,而且是败的这么彻底。他们一直以为,罗生天是不可战胜的,在七龙尊者里面,罗生天也是佼佼者。他们一直认为,再黑龙会种,除了会长和八龙使者以及尊者,没有人可以打败罗生天。

但是,孟十九却一刀结果了罗生天的性命。

“阿弥陀佛!”少林寺众人也都吃惊的看着孟十九,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第一百零二章 说服少林寺

孟十九扫视了黑龙会众人一眼,淡淡地说:“各位,请回吧!对了,回去告诉你们会长,少林寺属于屠龙联盟,让他不要再派人来了。”

黑龙会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认不是孟十九的对手,而且少林寺的众人还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现在罗生天已死,他们只好带着罗生天的尸体离开。

子桑在秋走的时候,忽然凑到了孟十九的耳边,悄悄地说:“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姐姐好喜欢你啊!记得以后来落桑城来找姐姐哦,再见啦!”

说完还对着孟十九抛了个媚眼,这才转身走了。

孟十九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还找你?我看见你就头疼,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噢耶!赢啦赢啦!孟大哥赢啦!”刘莎莎开心的跳了起来,蹦蹦跳跳地走向了孟十九。

陈道印也露出了笑容,孟十九给了他太多的希望和奇迹。第一次见孟十九,他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改变了一心想要投靠黑龙会的掌门。然后又来到少林,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挫败了黑龙会想要吞并少林寺的野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今天若不是孟少侠施展援手,我少林寺恐怕已经落入黑龙会之手,当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孟少侠才好。”本性大师露出和善地笑容,对孟十九说。

“哎!本性大师言重了,我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孟十九摆了摆手笑道。

“阿弥陀佛,孟少侠此言差矣,若不是孟少侠拔刀相助,我等就吃了少林寺的罪人了。”本真大师说。

“本性大师,其实我这才来少林寺是有事相求。”孟十九说。

“阿弥陀佛,不知孟少侠为何事而来?”本性问道。

“本性大师稍等,让我先来介绍一下。”孟十九说。

孟十九指着已经上前来的陈道印说:“这位是御剑宗的长老陈前辈。”然后又指着刘莎莎说,“这位是御剑宗的当代大弟子刘莎莎。”孟十九还不忘刘莎莎,也介绍了一番。至于当代大弟子,完全是他鬼扯出来的,刘莎莎其实是师妹,而那个谁才是大弟子。

“阿弥陀佛,原来是御剑宗的陈施主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本性大师双手合十道,他的客套话当真不简单。

“哪里哪里,本性大师太客气了!”陈道印连忙抱拳回礼。

“本性大师,这次我们来少林寺的目的呢,就是为了黑龙会。黑龙会欲一统江湖,称霸武林。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们不惜血洗各个反对他们的门派,像飘雪阁等这样的大门派都被黑龙会灭了满门。现在江湖上有九成的门派都投靠了黑龙会,若是我们再不反抗的话,只怕要不了多久,黑龙会一统江湖的野心就会实现了。到时候,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而少林寺立足江湖多年,在武林中威信十足。我希望少林寺能够站出来,振臂一呼。”孟十九说。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本性大师沉吟道,“可是……”

“不知大师有何顾及?但说无妨。”孟十九见本性大师有些迟疑,问道。

“正是,我御剑宗已经出动全宗之力,去各处说服那些尚未投靠黑龙会的门派,加入屠龙联盟。”陈道印说道。而且还顺便把孟十九随口说的屠龙联盟提了出来。

“只是我少林寺一向……”本性大师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孟十九给打断了。

孟十九一听本性大师又要拿那套说辞,直接朗声道:“本性大师,恕我直言,如今黑龙会已经欺上了你少林寺门口,而你们还在想着与世无争!你们当真是太过天真了!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黑龙会想的是一统江湖,而你少林寺作为江湖上的第一大门派,他们难道会放过你们吗?那是不可能的!我想这一点你们也清楚。大师,你好好想一想吧!”

本性大师和一众高僧愣在了那里,一言不发。孟十九的话如同惊雷,将这一群高僧惊的愣住了。

“本性大师,你好好想一想吧!我言尽于此。告辞!”孟十九说完竟然转身就走。

“阿弥陀佛,孟少侠请留步。”本性大师见孟十九要走,急忙开口拦住了孟十九。

“老衲以为,孟少侠言之有理,不过这件事关乎少林寺的生死存亡,我们还需好好商议一下才行。”本性大师说。

“好!”孟十九露出了一抹微笑。

三人暂时住在了少林寺,等待本性大师的商议结果。晚上,孟十九三人被邀请去大雄宝殿议事。

“阿弥陀佛,陈施主,孟少侠,我们决定加入屠龙联盟,号召武林同道,一起对抗黑龙会。”本性大师开口说。

“如此甚好!”陈道印喜道。

“本性大师真乃明事理之人啊!”孟十九夸赞道。

“太好了!”刘莎莎也在一边欢呼道。

“现在我们来商议一下具体的事宜吧!”本性大师说。

“既然成立了屠龙联盟,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招揽那些尚未投靠黑龙会的门派,这才是当务之急。”孟十九说。

“这件事我们御剑宗在十天前就开始做了,只是不知道成效如何。我们御剑宗这些年来日渐衰落。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大不如从前,只怕响应者寥寥无几。”陈道印说。

“所以我们才会来找各位高僧,少林寺在武林中的地位那自然是没有那个门派可以比的上的,这件事还是要以少林寺为首才行!”孟十九说。

“阿弥陀佛,这个自然可以,只是我们具体该如何做呢?”本真大师问。

“现在我们已经和黑龙会势不两立,而且必然会有一战,但是现在黑龙会的人都在各处逼迫那些尚未投靠他们黑龙会的门派投靠于他们,暂时没有时间来找我们的麻烦,所以我们要趁机壮大屠龙联盟,争取到更多门派的支持。”孟十九分析说。

“阿弥陀佛,老衲明白了!”本性大师说。

“阿弥陀佛,既然成立了屠龙联盟,我们应该有个指挥的首领才是。”本心大师说。

“这个人选我早就有了,不知各位觉得如何?”孟十九神秘一笑说。

“阿弥陀佛,不知孟少侠说的是何人?”少林寺一众僧人问道。陈道印和刘莎莎也看向了孟十九。

“自然是少林寺住持本性大师!本性大师的威望试问江湖上谁人不服?作为盟主,自然是要服众才行。”孟十九回答。

“阿弥陀佛,孟少侠年纪轻轻,见识不凡,武功更是卓绝,我觉得孟少侠做这个盟主更合适。”本性大师推脱说。

“大师说笑了,小子我籍籍无名,江湖经验更是不足,若让我来当,那还会有人听我们的号召呢?况且我对于统领众人之事,更是一窍不通,大师莫要开玩笑。”孟十九直接拒绝。

孟十九很清楚自己的能力,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而且他还要去找雯雪呢,哪有时间。

“本性大师,你就莫要推辞了!”陈道印说。

“阿弥陀佛,师兄,孟少侠言之有理啊!”少林寺的一众僧人也说道。

“阿弥陀佛,既然大家如此信任老衲,老衲只好却之不恭了!”本性大师双手合十道。

“这才对,本性大师执掌少林寺多年,相信也能管理好屠龙联盟的。”孟十九说。

“阿弥陀佛,承蒙各位抬爱,老衲一定将屠龙联盟发扬光大,为抵抗黑龙会殚精竭虑!”本性大师说。

“有本性大师这句话,我们自然放心。”孟十九说。

之后,他们便商议了一些其他的细节。

少林寺大门口。孟十九等人站在那里,身上背着行李,显然是要离开了。

“阿弥陀佛,各位为何不多留两日呢?”本性大师问。

“我们已经出门很久了,况且门派那里还需要照看,我们不便就留,就此告辞了!”陈道印回答。

“本性大师,屠龙联盟就靠你们了,我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孟十九抱拳道。

“孟少侠请放心,我们一定争取在黑龙会召开武林大会之前,召集起足够对付黑龙会的力量!”本性大师回答说。

“如此甚好!那么各位,我们武林大会上再见吧!”孟十九说。

“阿弥陀佛,三位慢走!”少林寺一众僧人双手合十道。

少室山下。

“这次全凭孟少侠,我,们才能不虚此行,让少林寺出面啊!”陈道印叹道。

“就是,要不是孟大哥打败那些黑龙会的人,只怕我们要白跑一趟,而且少林寺也要落入黑龙会的手中了。”刘莎莎说。

“陈前辈言重了,我只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若不是凭借着御剑宗的声望,只怕我连本性大师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是成功劝得少林寺加入了。”孟十九说。

“不知道师兄他们劝说了几个门派。”陈道印有些忧虑地说。见识到黑龙会真正的实力之后,他更加担忧了。

“陈前辈不必太过担心,我相信既然黑龙会准备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这些门派投靠他们,这些门派必然是不惧黑龙会的,只要我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相信他们都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孟十九说。

“希望如此吧!”陈道印皱着眉,叹息道。

“我有信心,我们屠龙联盟是可以屠龙的!黑龙会他们终究会失败的!”刘莎莎。

“对!我们身为屠龙联盟,自然是要屠龙的,我们要有信心才是!”陈道印紧皱的眉舒展开,脸上露出笑容。

“哈哈哈……”三人对视一眼,大笑了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成亲

三人纵马疾驰,星夜兼程,十天后,又回到了御剑宗。

御剑宗此刻只有两个人,二长老周庭阳和陆惠生,其他人都去游说其他门派去了。

周庭阳叹息了一声,说:“唉!敢和黑龙会对抗的门派实在太少了,他们大多不愿意。”

“尽力而为吧!”陈道印拍了拍周庭阳的肩膀说。

“对了,你们去少林寺结果如何?成功了吗?”周庭阳问。

“那是当然啦!”刘莎莎抢着回答说。

然后,刘莎莎便将这一路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对孟十九更是大肆赞扬。而孟十九本人已经快马加鞭地去找雯雪去了。

离开雯雪已经又一月多了,他自然是十分想念。

孟十九一路上脑海里全是雯雪的影子,他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雯雪面前。

八月二十四黄昏,孟十九抬头看向了城门,那里写着三个大字曦云城。

“啊!终于到了!这次总算没有错。”孟十九看着“曦云城”三个字,感叹道。

曦云城是一座大城,城边不远处就是淅河。

赶了七八天的路,孟十九也累了,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酒馆喝酒。

孟十九已经整整二十八天没有喝过酒了。

当三壶梨花春下了肚,孟十九才感觉舒服了。

“明天要去见雯雪,还是不要喝醉的好。”孟十九喝完最后一杯酒,自语道。

第二天天一亮,孟十九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雯雪了。

“雯雪说让我来曦云城找她,但是曦云城这么大,我该从哪里找呢?”孟十九站在大街上忽然想到。

“看来只好先逛逛再说了。”孟十九摸了摸下巴。

孟十九闲逛间,听到一阵乐声,便好奇去看,发现原来是有人成婚,整条街都张灯结彩的。

“兄台,谁家成亲啊?这么大的排场?”孟十九拉住一个看热闹的问。

“当然是曦云城第一世家蔡家呀!听说成亲的是蔡家的三公子蔡济。”那人回答说。剑孟十九很感兴趣的样子,便十分得意地讲了起来。

“这蔡家可是咱们曦云城的第一世家,蔡家一门三公子,每一个都是一表人才。而三公子蔡济更是人中龙凤啊!听说这三公子蔡济还会武功,而且师从玄灵剑派的玉灵子,剑法十分了得,是玄灵剑派当代传人中的第一人。”

“玄灵剑派?那当真厉害!”孟十九不可置否地说。

“那是自然。”那人骄傲地回答,那神情就好像他就是那蔡济一样。

“既然这个蔡济如此有名想必取得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姑娘吧?”孟十九问。

“那是自然!这新娘子也是大有来头,是咱们曦云城子书家的大小姐。听说这位大小姐长得也是花容月貌,十分漂亮。而且她从小爱舞枪弄棒,家传的武功也十分不错,倒也和这三公子般配。”

“哦!那倒的确是门当户对,十分般配啊!”孟十九点点头。

“作为曦云城的第一世家,三公子娶亲,自然是要大摆宴席的,听说只是去祝贺的,都可以参加婚宴,听说他们的酒可是上等的女儿红呦!”旁边一个看起来像是酒鬼的家伙说。

“女儿红?”孟十九一听,心里顿时有些痒。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还未找到雯雪,哪有时间去看成亲。所以他只好压下心头的躁动,转身离开了。

“老伯,你知不知道谁家的女孩子叫雯雪?”孟十九在街上这样问。

“不知道不知道。”老头摆手道。

于是孟十九又转向下一位。

“知道也不告诉你,打听人家黄花大闺女作甚?”老头看着孟十九远去的背影,低声嘀咕道。

“哎!对了,既然这曦云城第一世家蔡家三少爷娶亲,相信会有很多人去参加的,到哪里去打听岂不是更容易,而且还有那上等的女儿红……嘿嘿……”孟十九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便又转身去了刚才的那条街。

孟十九在路上的摊子上顺手买了点东西,然后包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走向蔡家。

蔡家不愧是曦云城第一世家,光大门就又三个,一个大两个小。

孟十九随手将街上买的东西抛给了门口迎接的人,然后报了个名号说:“御剑宗门下……特来祝贺。”孟十九本来想要说自己的名字的,但是却忽然想到自己的名字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原来是御剑宗的贵客,里面请。”门口迎接的两人露出了死板的笑容,抱拳道。

于是,孟十九就这样走进去了。

“我听说御剑宗越来越衰弱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左边的一个瘦脸汉子神秘兮兮地问右边的那个胖脸汉子。

“不知道。”胖脸汉子摇摇头,看着瘦脸汉子,等着他说。

“你看见御剑宗的那个人腰间的武器了吗?”瘦脸汉子问。

“是一把刀啊?怎么了?”胖脸汉子不解地问。

“他身为御剑宗的弟子,居然用的是一把刀,你说这御剑宗能不衰落吗?哈哈哈……”瘦脸汉子笑道。

“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胖脸汉子一听,顿时也跟着笑了起来。

孟十九自然没空理会这些,也没有听到这些,他已经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喝上了女儿红。

“好酒哇!”孟十九尝了一杯,砸了咂嘴赞道。

“蔡家的酒一向是好酒。”一个身音传到了孟十九的耳朵,孟十九抬眼看去,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粉衣少女,正眨着乌黑的眼睛看着自己。她扎着两根小辫子,脸圆圆的,看起来蛮可爱。孟十九眉头一皱,想了想,发觉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子。

“你对蔡家很了解?”孟十九问。

“当然啊!别说是蔡家了,就算是整个曦云城我都一清二楚。”这个粉衣少女说着便自顾自地坐在了孟十九身边。

“哦!太好了!”孟十九又问,“对了,我们认识吗?”

“你肯定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呀!”粉衣少女回答说。

“你认识我?”孟十九有些惊讶地问。如果是什么江湖人物说认识自己,那孟十九自然是一点都不奇怪,但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说认识自己,这就有令孟十九有些奇怪了。

“是啊!你叫孟十九对不对?你还有把刀,叫做雾寒刀,我说的对吧?”粉衣少女笑嘻嘻地说。

“是的,你是听谁说的?”孟十九从来不会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我一直在找你呀!我很早就认识你啦!只是没有找到你而已。”粉衣少女回答。

孟十九更疑惑了,他怎么对这个脸圆圆的姑娘没有什么印象。

“我当时见你的时候是在一家客栈的酒楼,你正在窗子边喝酒。而我呢,正和我爷爷在这家客栈吃饭。”粉衣少女说。

孟十九依旧想不起来,他到每家客栈几乎都要找个靠窗子的地方,至于喝酒,那更是习惯。

“我一个人在喝酒吗?身边没有别人吗?”孟十九问。

“你本来是一个在喝酒的,但是后来有几个人找你的麻烦,你们就打了起来。”粉衣少女回忆说。

“我一个人?这么说是在我遇见吻雪之前的事了。打了起来?我遇见吻雪之前,好像在客栈里打架只有一次,难道是赏落花雨的那次?”孟十九心里想。

“你遇见我的时候是不是在四月份啊?当天还下着细雨?”孟十九问。

“没错,而且还有四五个人找你的麻烦呢!”粉衣少女回答说。

“哦!我想起来了!”孟十九说。果然是那次他杀完金刀马二爷之后在一家客栈喝酒赏落花雨的时候。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孟十九微笑道。心里却在想:哈哈哈……正好可以找这个姑娘问一下雯雪的事了。看这样子,这个姑娘对曦云城挺熟悉的。

“我姓蔡,叫柳离。”粉衣少女回答说。

“蔡柳离?柳离……渡头杨柳青青,枝枝叶叶离情,是不是?”孟十九摸着下巴说。

“哎呀!想不到你不仅武功好,诗词也读得不错嘛!”蔡柳离笑着说。

“那是自然。”孟十九一脸傲然道。孟十九从小除了练刀法之外,就喜欢读诗词,但是你若要让他写的话,那他就不行了,孟十九实在是不喜欢写字。

“你知道吗?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呢!”蔡柳离假装没有看见孟十九的傲然,说道。

“找我?干什么?我们这才刚认识呀!”孟十九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看你的刀啦!我听我爷爷说你的那把雾寒刀可是天下第一刀呢!我好奇的很。可是你老是乱跑,我每次打听到你的所在地,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再那里了。我更没有想到,你居然傻傻地跑去参加飘雪阁的开阁大会!你难道不知道江湖上有很多人要夺你的雾寒刀吗?”蔡柳离翻着白眼说。

“他们奈何不了我的,我的武功很高的。”孟十九说,但是声音忽然变了,有些低沉。是的,他没有想到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姑娘会担心自己。

“你要看雾寒刀没问题,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才行。”孟十九说。

第一百零三章 成亲

三人纵马疾驰,星夜兼程,十天后,又回到了御剑宗。

御剑宗此刻只有两个人,二长老周庭阳和陆惠生,其他人都去游说其他门派去了。

周庭阳叹息了一声,说:“唉!敢和黑龙会对抗的门派实在太少了,他们大多不愿意。”

“尽力而为吧!”陈道印拍了拍周庭阳的肩膀说。

“对了,你们去少林寺结果如何?成功了吗?”周庭阳问。

“那是当然啦!”刘莎莎抢着回答说。

然后,刘莎莎便将这一路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对孟十九更是大肆赞扬。而孟十九本人已经快马加鞭地去找雯雪去了。

离开雯雪已经又一月多了,他自然是十分想念。

孟十九一路上脑海里全是雯雪的影子,他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雯雪面前。

八月二十四黄昏,孟十九抬头看向了城门,那里写着三个大字曦云城。

“啊!终于到了!这次总算没有错。”孟十九看着“曦云城”三个字,感叹道。

曦云城是一座大城,城边不远处就是淅河。

赶了七八天的路,孟十九也累了,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酒馆喝酒。

孟十九已经整整二十八天没有喝过酒了。

当三壶梨花春下了肚,孟十九才感觉舒服了。

“明天要去见雯雪,还是不要喝醉的好。”孟十九喝完最后一杯酒,自语道。

第二天天一亮,孟十九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雯雪了。

“雯雪说让我来曦云城找她,但是曦云城这么大,我该从哪里找呢?”孟十九站在大街上忽然想到。

“看来只好先逛逛再说了。”孟十九摸了摸下巴。

孟十九闲逛间,听到一阵乐声,便好奇去看,发现原来是有人成婚,整条街都张灯结彩的。

“兄台,谁家成亲啊?这么大的排场?”孟十九拉住一个看热闹的问。

“当然是曦云城第一世家蔡家呀!听说成亲的是蔡家的三公子蔡济。”那人回答说。剑孟十九很感兴趣的样子,便十分得意地讲了起来。

“这蔡家可是咱们曦云城的第一世家,蔡家一门三公子,每一个都是一表人才。而三公子蔡济更是人中龙凤啊!听说这三公子蔡济还会武功,而且师从玄灵剑派的玉灵子,剑法十分了得,是玄灵剑派当代传人中的第一人。”

“玄灵剑派?那当真厉害!”孟十九不可置否地说。

“那是自然。”那人骄傲地回答,那神情就好像他就是那蔡济一样。

“既然这个蔡济如此有名想必取得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姑娘吧?”孟十九问。

“那是自然!这新娘子也是大有来头,是咱们曦云城子书家的大小姐。听说这位大小姐长得也是花容月貌,十分漂亮。而且她从小爱舞枪弄棒,家传的武功也十分不错,倒也和这三公子般配。”

“哦!那倒的确是门当户对,十分般配啊!”孟十九点点头。

“作为曦云城的第一世家,三公子娶亲,自然是要大摆宴席的,听说只是去祝贺的,都可以参加婚宴,听说他们的酒可是上等的女儿红呦!”旁边一个看起来像是酒鬼的家伙说。

“女儿红?”孟十九一听,心里顿时有些痒。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还未找到雯雪,哪有时间去看成亲。所以他只好压下心头的躁动,转身离开了。

“老伯,你知不知道谁家的女孩子叫雯雪?”孟十九在街上这样问。

“不知道不知道。”老头摆手道。

于是孟十九又转向下一位。

“知道也不告诉你,打听人家黄花大闺女作甚?”老头看着孟十九远去的背影,低声嘀咕道。

“哎!对了,既然这曦云城第一世家蔡家三少爷娶亲,相信会有很多人去参加的,到哪里去打听岂不是更容易,而且还有那上等的女儿红……嘿嘿……”孟十九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便又转身去了刚才的那条街。

孟十九在路上的摊子上顺手买了点东西,然后包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走向蔡家。

蔡家不愧是曦云城第一世家,光大门就又三个,一个大两个小。

孟十九随手将街上买的东西抛给了门口迎接的人,然后报了个名号说:“御剑宗门下……特来祝贺。”孟十九本来想要说自己的名字的,但是却忽然想到自己的名字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原来是御剑宗的贵客,里面请。”门口迎接的两人露出了死板的笑容,抱拳道。

于是,孟十九就这样走进去了。

“我听说御剑宗越来越衰弱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左边的一个瘦脸汉子神秘兮兮地问右边的那个胖脸汉子。

“不知道。”胖脸汉子摇摇头,看着瘦脸汉子,等着他说。

“你看见御剑宗的那个人腰间的武器了吗?”瘦脸汉子问。

“是一把刀啊?怎么了?”胖脸汉子不解地问。

“他身为御剑宗的弟子,居然用的是一把刀,你说这御剑宗能不衰落吗?哈哈哈……”瘦脸汉子笑道。

“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胖脸汉子一听,顿时也跟着笑了起来。

孟十九自然没空理会这些,也没有听到这些,他已经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喝上了女儿红。

“好酒哇!”孟十九尝了一杯,砸了咂嘴赞道。

“蔡家的酒一向是好酒。”一个身音传到了孟十九的耳朵,孟十九抬眼看去,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粉衣少女,正眨着乌黑的眼睛看着自己。她扎着两根小辫子,脸圆圆的,看起来蛮可爱。孟十九眉头一皱,想了想,发觉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子。

“你对蔡家很了解?”孟十九问。

“当然啊!别说是蔡家了,就算是整个曦云城我都一清二楚。”这个粉衣少女说着便自顾自地坐在了孟十九身边。

“哦!太好了!”孟十九又问,“对了,我们认识吗?”

“你肯定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呀!”粉衣少女回答说。

“你认识我?”孟十九有些惊讶地问。如果是什么江湖人物说认识自己,那孟十九自然是一点都不奇怪,但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说认识自己,这就有令孟十九有些奇怪了。

“是啊!你叫孟十九对不对?你还有把刀,叫做雾寒刀,我说的对吧?”粉衣少女笑嘻嘻地说。

“是的,你是听谁说的?”孟十九从来不会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我一直在找你呀!我很早就认识你啦!只是没有找到你而已。”粉衣少女回答。

孟十九更疑惑了,他怎么对这个脸圆圆的姑娘没有什么印象。

“我当时见你的时候是在一家客栈的酒楼,你正在窗子边喝酒。而我呢,正和我爷爷在这家客栈吃饭。”粉衣少女说。

孟十九依旧想不起来,他到每家客栈几乎都要找个靠窗子的地方,至于喝酒,那更是习惯。

“我一个人在喝酒吗?身边没有别人吗?”孟十九问。

“你本来是一个在喝酒的,但是后来有几个人找你的麻烦,你们就打了起来。”粉衣少女回忆说。

“我一个人?这么说是在我遇见吻雪之前的事了。打了起来?我遇见吻雪之前,好像在客栈里打架只有一次,难道是赏落花雨的那次?”孟十九心里想。

“你遇见我的时候是不是在四月份啊?当天还下着细雨?”孟十九问。

“没错,而且还有四五个人找你的麻烦呢!”粉衣少女回答说。

“哦!我想起来了!”孟十九说。果然是那次他杀完金刀马二爷之后在一家客栈喝酒赏落花雨的时候。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孟十九微笑道。心里却在想:哈哈哈……正好可以找这个姑娘问一下雯雪的事了。看这样子,这个姑娘对曦云城挺熟悉的。

“我姓蔡,叫柳离。”粉衣少女回答说。

“蔡柳离?柳离……渡头杨柳青青,枝枝叶叶离情,是不是?”孟十九摸着下巴说。

“哎呀!想不到你不仅武功好,诗词也读得不错嘛!”蔡柳离笑着说。

“那是自然。”孟十九一脸傲然道。孟十九从小除了练刀法之外,就喜欢读诗词,但是你若要让他写的话,那他就不行了,孟十九实在是不喜欢写字。

“你知道吗?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呢!”蔡柳离假装没有看见孟十九的傲然,说道。

“找我?干什么?我们这才刚认识呀!”孟十九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看你的刀啦!我听我爷爷说你的那把雾寒刀可是天下第一刀呢!我好奇的很。可是你老是乱跑,我每次打听到你的所在地,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再那里了。我更没有想到,你居然傻傻地跑去参加飘雪阁的开阁大会!你难道不知道江湖上有很多人要夺你的雾寒刀吗?”蔡柳离翻着白眼说。

“他们奈何不了我的,我的武功很高的。”孟十九说,但是声音忽然变了,有些低沉。是的,他没有想到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姑娘会担心自己。

“你要看雾寒刀没问题,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才行。”孟十九说。

第一百零四章 新娘子

“什么忙?你尽管说,在曦云城,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呢!”蔡柳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很是豪气地说。

“帮我找一个人!”孟十九说。

“找人?那没问题。他长什么样子?”蔡柳离说道。

“她叫雯雪,她家就在曦云城。”孟十九说。

“你说她叫雯雪?”蔡柳离的看孟十九的眼神忽然变得奇怪了起来。

“对,你知道吗?”孟十九没有注意到蔡柳离眼神的变化,紧张地追问道。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蔡柳离没有回答孟十九的问题,反而问孟十九。

“关系?”孟十九忽然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额……很好的朋友。”

“有多好?有没有男女关系?”蔡柳离急忙追问。

“呃……我喜欢她。”孟十九回答,说着喝了一杯酒。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怎么一直是你问我。”孟十九说。

“我是知道有一个姑娘叫雯雪。”蔡柳离说。

“真的吗?她家在哪?你能带我去吗?对了,她多大了?是不是和你差不多?”孟十九一听有雯雪地消息,开心地说。

“是的,她的年纪和我差不多,而且你在这里呆着的花就可以见到。”蔡柳离说。她说话的时候神情十分奇怪,但是孟十九全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太高兴了。

“对哦!今天蔡家三公子大婚,雯雪说不定真的会来看热闹的。”孟十九笑了起来。

蔡柳离皱着眉看着孟十九,却没有再说话。

“对了,雾寒刀你现在就要看吗?”孟十九问。

“不,待会再说吧!”蔡柳离摇摇头说。

“好吧!”孟十九知道了雯雪的消息,便放下心了,开始品尝这上等的女儿红。

“你现在这待着,我离开一下,很快就回来。”蔡柳离说。

“哦!好的,你去吧。”孟十九说。

蔡柳离行色匆匆地离开了,而孟十九却自顾自地喝着酒。

酒是个好东西,高兴的时候应该喝,难过的时候更应该喝。

“各位,在下很荣幸大家来参加我三儿子的婚礼,蔡某先在这里谢过大家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举着酒杯说。

“蔡庄主太客气了!我们能有幸参加蔡家三公子的婚礼,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就是,这是我们的荣幸。”

酒席上的一群人答道。

“济儿,来给大家敬酒。”蔡庄主对身边的一个少年说道。

“是,爹爹。”这个身穿大红色新郎服的少年回答道。

这个少年面如冠玉,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竟然看起来比有些女子还要漂亮。

孟十九向他的手看去,他的手又细又长,此刻举着酒杯,十分文雅。

“少年如玉,说的应该就是他这样的人吧!”孟十九感叹道。

“这位是咱们曦云城的城主李守宁李大人,你先来敬他一杯。”蔡庄主指着一个衣着华贵,脑满肠肥的中年人说。

“李大人,我敬你一杯,非常高兴你能来参加我的婚宴。”菜济举起手中的酒杯说。

“哈哈哈……好,果然是少年英杰啊!蔡家真是人才辈出啊!”曦云城城主李守宁拍着自己胖胖的肚子笑道。

“李大人缪赞了。”蔡济说。

“师傅!徒儿敬您一杯!”蔡济来到了自己师傅玉灵子面前,拿过侍女端着的盘子中的酒杯说。

“好好好,好徒儿啊!”蔡济的师傅玉灵子高兴地说。

然后蔡济在他父亲的带领下,和曦云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敬了酒。像孟十九这样的无名小辈,自然是不配被敬酒的。

酒已经敬完,宾朋满座,开怀畅饮。

蔡柳离已经来到了孟十九的身边,面色看起来不太好。

“你怎么了?”孟十九问,“怎么出去了一圈就拉着个脸了?”

“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蔡柳离苦着脸说。

“发什么了什么事吗?你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孟十九对这个姑娘印象还挺不错的。

“没事,你等着就好了,你的心上人也很快就出现了。唉!”蔡柳离叹了一口气说。

“真的吗?一会就出现了?”孟十九一听雯雪要出现了,开心地问。

“是的,不过你待会一定要控制自己呀!”蔡柳离说。

“控制自己?为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孟十九不解地问。

“等会你就明白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真是糟糕啊!唉!”蔡柳青又叹了一口气。

孟十九见蔡柳离不愿意说,也不便多问。毕竟两人还不是很熟悉。

“新娘子呢?怎么只有新郎官在这?让新娘子也出来吧,让大家看看漂不漂亮。”忽然有人喊道。

“对,新娘子呢?我要看新娘子!”

“新娘子又不是你的,你看什么看?”

“我怎么就不能看了?”

……

“大家稍安勿躁,新娘子马上就到。”新郎官蔡济说。

“对了,你知道新娘子吗?”孟十九问蔡柳离。

“知道。”蔡柳离回答,有些心不在焉。

“哦!”孟十九见蔡柳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没有再问下去。

“新娘子来啦!快去接新娘子啦!”忽然有人喊道。

“济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接新娘子!”蔡济老爹对蔡济说。

“是!”蔡济答应一声,便往门外快步走去,酒席上的客人也都起身走向门口,去看那新娘子了。

孟十九依旧坐在那里,自饮自酌,十分惬意,而蔡柳离却有些神色不安,时不时瞄一眼孟十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我说你老看我干什么没见过喝酒还是怎么?”孟十九问。

“没……没什么,没什么。”蔡柳离眼神有些飘忽,吞吞吐吐地说。

“你被担心,只要你帮我找到雯雪,雾寒刀你随便看,借你几天都是可以的。”孟十九说。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蔡柳离深吸了一口气,对孟十九说。

“什么事?”孟十九问。

“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不要冲动好不好?”蔡柳离问。

“发生什么事?待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你为什么要说这么奇怪的话,我有点听不懂。”孟十九说。

“你别管能不能听懂了,你就说答应不答应?”蔡柳离问。

孟十九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心道:“待会会发生什么事呢?应该没什么事吧!”

“好吧!我答应你。”孟十九说。

“好,一言为定。”蔡柳离见孟十九答应下来,开心地说。

“你放心好了,我说话一向多很算数的,不会出尔反尔。”孟十九微笑着说。

“那就好,总之事情是有办法解决的。”蔡柳离低声说。

蔡柳离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孟十九还是听见了。孟十九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孟十九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酒杯中琥珀色的葡糖酒甚是好看。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想不到在婚宴上除了女儿红,居然还可以喝到葡萄酒,这次真是没有白来啊!”孟十九感慨道。

不一会,新娘子就被接了进来。跟随新娘子进来的还有新娘子的家人。

孟十九眼皮忽然一跳,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杰。

“哈哈……柳离姑娘,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我真的可以见到雯雪!”孟十九笑道。

蔡柳离闻言,脸色大变,刚想说些什么,又听见孟十九说:“你看见那个和新娘子一起进来的下人了么?他就是雯雪家的仆人。哈哈……只要见到他,我就可以找到雯雪了!”

“是啊!他的确是雯雪姑娘家的下人。”蔡柳离说。

孟十九以为小杰也是来祝贺蔡家三公子的,没有多想。

新娘子自然是盖着红盖头,但是她却是被身边的两人搀着进来的,脚几乎没有沾地,而且进门后就一直在那里一动不动。

孟十九看着新娘子,眉头一皱,觉得这新娘子的身形似乎有点熟悉,但是看不见面容,他也想不出来像谁。

“听说子书家的大小姐长得是花容月貌,而且她从小不爱红妆爱武装,和蔡家三公子倒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呀!”有人说道。

“喂!怎么还让新娘子蒙着盖头啊?快取下来让我们看看啊!”

“就是,我们来喝喜酒一是祝贺,二嘛,自然是看新娘子长得怎么样啊!大家说是不是?”一人喊道。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大家笑道。

由于三公子蔡济也算是个武林中人,所以这来祝贺的人中自然有很多的武林人士,说话自然难免有些爽直。

“哈哈哈……,大家不要莫要着急,这新娘子的盖头,自然是要新郎官来掀开的,下面,我们就让三公子来掀起新娘子的盖头吧!”婚宴的主持者说道。

“好!快点掀!快点掀!”众人起哄道。

三公子带着笑意慢慢地走向了新娘子,而新娘子的身子在却颤抖,她是因为紧张害羞吗?

孟十九也举着一杯酒,没有喝,很有兴致地看着。

三公子蔡济的手伸向了红色的盖头,然后缓缓地掀开,露出了新娘子的脸。

“当啷!”

孟十九手中的酒杯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第一百零五章 混乱

新娘子脸上带着泪痕,双眼无助,面容憔悴,竟然是雯雪!

这一瞬间,如同晴天霹雳,孟十九怔怔的看着新娘子,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不能说也不能动。

“这……这怎么可能?”孟十九低声呢喃道。

蔡柳离看着孟十九,心中暗暗叹息,果然是她。

孟十九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走向新娘子,蔡柳离想要拉住他,但是却拉不住。

“还说什么自己说话从来都不会不算数,这就已经开始了!哼,大骗子!”蔡柳离气哼哼地说。

孟十九走到雯雪面前,一把推开了三公子,压抑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颤抖和哽咽:“吻雪?”

雯雪的眼中忽然闪现出欣喜的神色,不住地冲着眨眼。

孟十九手指在雯雪身上点了两下,雯雪终于能动了,一下子就扑到了孟十九的怀中。

“呆瓜!你终于来了!”雯雪已经泣不成声。这一声呆瓜,更是叫的孟十九心碎。

“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孟十九抱着雯雪柔声地说。

众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惊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说不出话来。

“你是什么人?”三公子蔡济第一个开口,他有着良好的家教,即使面对着这样的境况,他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大喊大叫,失去风度。

三公子蔡济这一问,现场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孟十九仿佛没有听见三公子的问话,而是深情地看着雯雪,轻轻地将雯雪眼上的泪痕拭去。

“我还以为要见不到你了!”雯雪声音带着激动地颤抖。

“我这不是在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和他成亲?”孟十九问出来心中地疑惑。

但是雯雪还未回答,已经有几个人冲了上来。

“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吧!”孟十九柔声对雯雪说。

雯雪乖巧的点点头。

“大胆淫贼!你给我站住!你是什么人?竟敢来蔡家闹事?还不快把新娘子放开!”说话的是三公子蔡济的师傅玉灵子。

雯雪一听玉灵子将孟十九称为淫贼,不由得掩嘴笑了起来。

“阿雪!你在做什么?好不快过来!”一个中年男子厉声喝道。

“父亲!我是不会嫁给蔡济的,我喜欢的人是他!”雯雪指着孟十九说。

孟十九一听,原来这是雯雪的父亲,急忙抱拳道:“叔叔好!”

“好什么好!你这狂徒,竟然敢抢走我家阿雪,好不快放开她!”

“恕难从命!”孟十九回答。他知道,今天在未来岳父面前是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了,也就顾不上和雯雪父亲客气了。

“阿雪,你真的不想嫁给我吗?”三公子蔡济面色苍白,怔怔地望着雯雪。

雯雪看着三公子蔡济苍白的脸庞,也有些不忍,毕竟两人从小就认识,关系很不错的。但是,那只是友谊而已,和爱情没有任何的关系。

“蔡济哥哥,对不起!”雯雪只能这样说。

“好!好!好!”蔡济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转过身去,不再看雯雪和孟十九他们。

蔡济老爹紧皱着眉头,他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他蔡家的面子今天算是丢尽了。

“来人,将这淫贼给我拿下!”蔡济老爹怒声喝道。

“雯雪,我们先离开这里。”孟十九温柔地对雯雪说。

“嗯嗯,好。”雯雪点点头。

门外冲进来了十几个家丁,将孟十九和雯雪团团围住。

“你们都闪开,让老夫来了解了这淫贼!”蔡济的师傅玉灵子大喝道。

徒弟大婚之日,今日有人来抢自己徒弟的新娘子,作为师傅,他如何能忍?

玉灵子的剑已经出鞘,凌厉的剑光直刺孟十九的胸膛。

孟十九怡然不惧,手中雾寒刀一挥,玉灵子的剑已经断成两截。同时,孟十九右腿飞起,一脚踹在玉灵子的胸口,玉灵子立刻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砸翻了三张酒桌,倒在一堆酒菜中。

蔡柳离看着孟十九一刀将玉灵子的剑削断,心里暗暗赞叹:雾寒刀还真是厉害呢!

“你!”玉灵子挣扎着站起来,指着孟十九,又是一口鲜血。

玉灵子闯荡江湖二十余载,从来没有人能一招就将自己打败,这是前所未有的挫败。

孟十九已经差不多明白,肯定是这些混蛋逼着雯雪嫁给三公子蔡济,这如何能不让孟十九生气。孟十九若是今天没有赶到这里,那岂不是……想到这里,孟十九就怒火中烧,觉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那么令人生厌。

孟十九微眯着眼,冷冷地看着在场的众人。

众人见玉灵子居然被孟十九一招就击败了,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更不敢上前阻拦孟十九。

蔡庄主见无人敢上,大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淫贼给我拿下!”

雯雪在孟十九怀中听着这些人一口一个淫贼,不由得笑了起来,对孟十九说:“呆瓜,你成了淫贼了!哈哈……”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更别说是淫贼了。”孟十九说。

雯雪听了孟十九的话,心里感觉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

“我也是。”雯雪低声道。

雯雪的父亲早已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将孟十九给宰了。

这些家丁对于孟十九来说,根本毫无威胁,孟十九连雾寒刀都没有拔,就将他们打的满地找牙。

“今天没有人能阻挡我带雯雪离开!”孟十九淡淡地说。

“好!不愧是孟十九!”门外忽然走进来三个人,拍手称赞道。众人都看向了门口,之间三个身穿黑龙袍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黑龙会!”孟十九目光一凝。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十几个家丁的呻吟声。

“没想到今天还能敢上蔡家的喜事,不知道有没有喜酒可以喝呀?”为首的一男子笑嘻嘻地说。这人身穿七龙袍,面容消瘦,目光炯炯有神,一双枯瘦的手掌如同鹰爪,显然是练过鹰爪功之类的武功。

左边是一个六龙尊者,身形高大,面目狰狞,肩上还扛着一把大刀。更夸张的是他的胳膊,好像比孟十九大腿还要粗一点。此刻他正咧着嘴笑着,他样貌本就十分凶悍,这一笑,看去来更加狰狞可怖,要是小孩子看见他,保证被吓哭。

右边的一人也是一名六龙尊者,他模样普通,是属于丢进人群找不见的那种。但是他那双眼睛,却十分明亮,好像在黑夜中可以发光。他的右手里转着一把银色飞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没有人答话,现在黑龙会在江湖上的名声,如同恶魔,人人谈之变色,几乎没有人不畏惧黑龙会的。

“怎么都不说话?难不成都是些哑巴吗?”右边的那个六龙尊者问道,声音尖细刺耳,十分难听。

“怎么可能都是些哑巴呢?我刚刚还听到争吵声,我觉得应该都是些聋子,所以没有听到于老大的话。”左边的六龙尊者说。

“哼!我们这里的人既不是哑巴,也不是聋子,只是不屑和你们说话罢了。”宾客中有一人冷冷地说。

“不屑和我们说话?为什么?”右边的六龙尊者问。

“自然是看不起你呀!”左边的六龙尊者回答。

“看不起我?”

“对啊!看不起你。”

这两人一问一答,倒是颇为搞笑。

左边的六龙尊者刚说完,右边的那人手中转着玩的飞刀已经闪电一般地射了出去,插进了刚刚说话的那人的咽喉之中。

那人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捂着脖子,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有时候,能不多话就不要多话。

现在,场面是一片混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来是好好的一场婚宴突然冒出个孟十九来,居然要抢走新娘子,而新娘子居然不愿意嫁给三公子蔡济。现在又冒出个黑龙会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不知黑龙会各位大驾光临我蔡家,所谓何事?”蔡庄主问道。

“蔡庄主,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来此的目的。不过我看你们现在好像有点自顾不暇啊!堂堂曦云城第一世家,娶个媳妇都有人敢抢亲,你说你们这第一世家的面子以后往那搁呀?蔡公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七龙尊者于天海说道。

“这是我蔡家的家事,和你们黑龙会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们是来喝喜酒的,那现在已经没有喜酒可喝了,诸位请回吧!如果你们还有别的目的,也请回吧,今天我们还有家事要处理,无法招待黑龙会的各位。”三公子蔡济说。

“蔡公子这就下逐客令了,可是我们现在还不想走,想要看一看热闹,这总可以吧?”七龙尊者于天海说。

“各位请自便。”三公子蔡济说。说完便不再理会黑龙会的三人。

黑龙会的三人也不生气,自顾自的找了个酒桌坐了下来。

“哎呀!上等的女儿红,好酒啊!”耍飞刀的六龙尊者坐下来闻了闻桌上的酒,便赞道。

“是吗?那可要好好尝尝。”于天海笑道。

三人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全然不理会在场众人看他们的眼神。

第一百零六章 父母之命

孟十九现在只想带着雯雪离开这里,黑龙会什么的他暂时没有心情去理会。

“雯雪,我们走。”孟十九低头对雯雪说。

“好。”雯雪点点头。

孟十九和雯雪便大步向门口走去。宾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不该拦住他们。

雯雪的父亲也知道,事已至此,今天就算是把雯雪和孟十九强留下来,这亲也成不了了,只好任由他们去了。

“蔡兄,我……”雯雪的父亲有些尴尬地看着蔡庄主。

蔡庄主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三公子蔡济心痛的望着雯雪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

“唉!没想到终究还是这样。”蔡柳离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地叹息道。

她自然知道孟十九说的雯雪就是他三哥要娶的新娘子,但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无能为力,只能看着悲剧上演。她当时试着让孟十九不要冲动行事,孟十九也答应了,但是,孟十九见了雯雪,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孟十九忽然看见了角落里的蔡柳离,对着她露出一声微信,轻声地说了声:“柳离姑娘,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我没有做到答应你的事。”

蔡柳离摇摇头,没有说话。

雯雪心里奇怪,孟十九怎么会认识柳离呢?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事的时候,便没有说话。

“原来蔡家都是些窝囊废,看着人家把新娘子抢走,却无动于衷。”于天海见无人阻拦孟十九和雯雪两人,便大声讥讽道。

“你说什么?”蔡家的人闻言顿时大怒,呵斥道。

“我们于老大说你们蔡家都是窝囊废,怎么?你们觉着好听还想再听一遍吗?”耍飞刀的六龙尊者说。

“我都说了,他们是聋子,可能没有听清!”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说。

“你们给我住嘴!”蔡庄主大声喝道。

“哦哟!蔡庄主生气了呀!”耍刀的六龙尊者依旧笑嘻嘻地说。

“都怪你,说人家是窝囊废。”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说。

“你们黑龙会的目的我蔡某人清楚的很,但是我告诉你们,我们蔡家绝不会向你们黑龙会低头的。”蔡庄主说。

“哎呀!那真是可惜。”于天海放下了酒杯说。

“哼!没什么好可惜的,你们黑龙的恶行我可是清楚的很,动不动就屠戮整个门派!我堂堂蔡家怎么会投靠你们这些杀人狂魔。”蔡庄主说。

“那都是偏见罢了。蔡庄主,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些顽固不化的门派,灭了又如何?”于天海淡淡地说,似乎对他来说,杀人不过是最简单平常的事。

“如何?你们那么残忍地手段,竟然说的如此轻描淡写?那都是一条条人命啊!”蔡庄主说。

“有些时候,做大事,肯定顾不了太多的细枝末节,这个道理我想蔡庄主应该明白才是。”于天海说。

“而且,你若是不答应,今天的喜事恐怕要变成了丧事了。”于天海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是在他人听来,如同惊雷。

蔡庄主沉默了。

他现在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全庄上下百十条性命。

孟十九早已带着雯雪离开了,没有去理会蔡家的这些事。

孟十九和雯雪坐在曦云城的淅河边,雯雪还穿着大红色的嫁衣。

雯雪看着换换流淌的河水,开始讲述她离开孟十九后发生的事。

“咱们分别以后,我就和小杰急匆匆地赶回了家中。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我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连我都快认不出来了。”雯雪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眼泪忍不住簌簌地落下。

孟十九最不会安慰人了,只是将雯雪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雯雪继续说:“我回家的第三天,我的母亲就去世了!”

“唉!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孟十九说。说完他就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太蠢了,根本不应该说出来。

“可是我母亲临死前却提出了一个请求,那就是我的婚事。”雯雪说。

孟十九心猛的一跳,终于要知道原因了。

“我母亲她竟然想要我嫁给蔡家三公子蔡济。”雯雪说。声音虽然轻,但是孟十九听得出来她心中的不满。

父母之命不可违,更别说是这种临终遗言,更是让人难以拒绝。

“唉!”孟十九叹了口气。

“我心中自然是不愿意的,我便说了出来。可是我的母亲却根本不管我说什么,铁了心要我嫁给三公子蔡济。”雯雪说。

“我的父亲一向十分疼爱母亲,对母亲的话,一直都是言听计从。当然,除了喝酒这件事。”雯雪说到这里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孟十九见雯雪笑了,嘴角也掀起一抹微笑。

雯雪继续道:“所以父亲也丝毫不理会我的意见和反对,执意要我和三公子成亲。我虽然从小和三公子就认识,但是我们只是儿时的朋友罢了,根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爱情,最多也就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

孟十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兄妹什么的他根本不知道,也难以理解,因为他从小就是个孤儿,陪着他的只有他的师傅。

“之后,我的母亲就去世了!”雯雪哀伤地说。

孟十九静静地陪着雯雪,等她的心情平复。

“给我母亲办完丧事后,父亲立刻就开始张罗我的婚事,全然不顾我的反对。我本想一走了之,但是你却迟迟不来,所以我也没有办法离开。对了,你怎么来的这么迟?你去哪里了?”雯雪说着想到孟十九来的这么晚,便问道。

“我……唉!本来我从飘雪阁回来就要去找你的。对了,你简直不敢相信,飘雪阁被黑龙会灭了满门,整个飘雪广场全是干涸的血迹。而飘雪城则变成了一片废墟,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孟十九说。

“唉!不知道落鸢妹妹她……”雯雪想起来谢落鸢。

“我去看了,飘雪阁的后山全是墓碑,是谢落鸢立的,她应该没有事。”孟十九说。

“真的吗?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雯雪吃地说。

“有毒蘑菇在,她应该不会有事的。”孟十九很相信独漠孤的武功。

“后来呢?你离开飘雪阁后去了哪里?”雯雪问。

“后来我到了那个清风渡口,但是我却不知道曦云城在哪里,于是我找了个店小二问,店小二告诉我有两个曦云城,我便去了北边的那个。”

“只有一个曦云城啊?怎么会有两个呢?”雯雪有些疑惑地问。

“唉!那个店小二说的另一个曦云城其实是西运城,害得我跑去西运城去了。”孟十九有些无奈地说。

“哈哈……”雯雪听完笑了起来。

“我到了西运城之后,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原本打算第二天就离开的,可是我晚上出去吃饭的时候却遇见了黑龙会的人。”孟十九说。

“黑龙会?又是他们!”雯雪皱着眉说,“你该不会和他们打起来了吧?”

“差不多啦!”孟十九嘿嘿一笑,“他们两人只不过是个三龙尊者,实力不怎么样的。”

“哦!”雯雪点点头,黑龙会的分级她早就知道,那次和孟十九一起夜探极霄宫,他们两人就黑龙会的分级,但是尊者,使者之类的她就不知道了。

孟十九便将从那两人身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想不到黑龙会的人竟然如此之多,可以想象,他们会长是多么厉害。”雯雪说。

之后,孟十九又向雯雪讲述了自己去少林寺的事情。

“就这样,我才会来的这么晚,不过还好,我总算是赶上了。”孟十九笑着说。

他的确是幸运的,要是他在少林寺多呆一天或者在路上走的慢一点,后果真的就不堪设想了。

“”

“对了,你还没有讲完呢,后来怎么了?”孟十九问。

“后来我实在等不到你,就准备偷偷溜出去再说,但是却被我父亲发现了,然后他就把我软禁了起来。”

“唉!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孟十九看着雯雪憔悴的脸庞,叹息道。

“我没事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苦都愿意受的。”雯雪说。

“你可真傻!”孟十九摸了摸雯雪地头发,柔声说道。

“前两天,他们就准备着婚事,但是三公子并不知道我不愿意嫁给他,他……我的父亲骗了蔡家。”雯雪说。

“所以今天你父亲就点了你的穴道,硬逼着你去嫁给那个蔡济是不是?”孟十九问。

“是的,我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可能老天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所以你才会出现在我面前。你不知道,我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是有多么的开心!”雯雪说。

“我看见你的时候可并不开心。”孟十九笑着说。

“为什么呀?你难道不想见到我吗?”雯雪问。

“不是啊!可是我看见你的时候你正穿着鲜红的嫁衣,准备嫁给别人,我怎么能开心呢?”孟十九板着脸说。

“哈哈……”雯雪见孟十九板着脸,捏了一下孟十九的鼻子,说:“你吃醋啦!”

“谁吃醋了?”孟十九不承认。

“还说没有,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一把推开了三公子?”雯雪笑嘻嘻地问。

“我看他不顺眼。嗯就是这样的。”孟十九说。

雯雪忽然凑近了孟十九的脸,“吧唧”一声,亲在了孟十九的脸颊上,轻生的说了一声“呆瓜”。

第一百零七章 援手

蔡家。

“怎么样?蔡庄主,你已经考虑了半个时辰了,而我的桌上的酒都喝完了,怎么还没有决定下来?。”于天海喝完了最后一口酒,轻轻地放下酒杯,淡淡地说道。

“如果你把我们蔡家的人看成是一些怕死之辈,那你就错了。”蔡庄主说。

“哦?这么说,你们是准备拒绝了?”于天海望着蔡庄主说。

“不错,我蔡家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向你们黑龙会低头。”蔡庄主斩钉截铁地说。

“我子书家支持你!”雯雪的父亲朗声道。

蔡庄主感激地看了一眼雯雪的父亲,虽然亲没有结成,但是他们至少还是朋友。

“很好,我就喜欢这样。”于天海冷笑一声说。

“这下有的玩喽!”耍飞刀的六龙尊者转着手里的银色飞刀,一脸兴奋地说。

“我的大刀又可以饮血了!哈哈哈……”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摸了摸自己的刀,用看死人的目光扫视着蔡家众人。

“好了,不是蔡家的人赶紧给我滚,别在这碍眼。”耍飞刀的六龙尊者喝道。

宾客们早就准备溜了,这句话一喊,宾客们一下子就跑了个干净,只剩下蔡家、子书家,还有几个和蔡家关系很好的朋友。

“既然闲杂人等都已经走了,那么就让我们开始这场盛宴吧!”于天海站起身冷冷地说,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徒儿莫怕,我已经发了信号,我你师伯他们很快就会赶到的。”三公子蔡济的师傅玉灵子面色苍白地站在三公子身边说。

“多谢师傅,师傅你受了伤,还是先歇着吧,这里先交给我们。”三公子蔡济看他师傅面如白纸,额头全是汗水,便说道。

“怎么?你以为师傅不行了吗?刚刚我是不小心而已,这点伤对你师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看好了,为师这就去杀了那个玩飞刀的混蛋。”玉灵子一听,立刻不满地说。

“哎!师傅,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徒儿是以为这些土鸡瓦狗还不值得您老人家出手,让我们来料理就好了。”三公子蔡济连忙拉住自己的师傅玉灵子说。

“嗯,好,徒儿言之有理,为师就在后面为你压阵,你且放心地去吧。”玉灵子满意地点点头,捋着胡须说。

三公子蔡济点点头。他知道他的师傅只是说说,是不会动手的,所以他自然要劝一下他的师傅,好让他师傅有台阶下。

蔡家等人紧张的盯着黑龙会的三人,只要他们稍有动作,他们立刻就会将手中的刀剑砍向他们。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忽然门外有人喊道:“等一下。”

众人都回过头去看向门口,只见孟十九和雯雪出现在了门口。

“他们怎么又回来了?”蔡柳离低声嘀咕道。

三公子看见雯雪,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但是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孟十九,而孟十九此刻还正拉着雯雪的手。三公子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他缓缓地低下了头,不忍再看雯雪。

说到底,三公子蔡济也是一个受害者,整件事情他是不知情的。对于雯雪,他一直很有好感。他也没想到半个月前他父亲把他召回家,竟然是和雯雪成亲。当时他欣喜若狂,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他一听说这个消息,便跑去雯雪家找雯雪,但是雯雪的父亲却没有让见雯雪,理由是雯雪害羞,所以他便没有多想。

反正再过半个月雯雪就是他的人了,晚见几天又能如何。这是雯雪父亲说的,也是他心中想的。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雯雪父亲不让他见雯雪是因为他软禁了雯雪,而雯雪根本不愿意嫁给他。

“孟十九!”

“你还敢回来?”

“淫贼,还不快放开阿雪!”

……

孟十九黑着脸,一言不发。

他本想带着雯雪离开的,但是雯雪却担心他父亲和蔡家人的安危,一定要来。孟十九没有办法,只好陪着雯雪又来了蔡家。他就知道,他来这里肯定没有人会欢迎自己,他们个个恨不得将自己杀了。不过孟十九倒是挺佩服三公子蔡济的,新娘子被抢,他依旧没有发怒,也没有失态,更没有对自己恶言相加。

“我来这里,是为了黑龙会的事,私事我们姑且放一边,如何?”孟十九看向蔡庄主。

“就凭你?”蔡庄主冷笑一声。

“我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是我却可以代表着屠龙联盟。”孟十九也不生气,淡淡地说。

“屠龙联盟?”于天海脸上露出一丝惊奇的声色。

以黑龙会的消息,自然已经知道了屠龙联盟的存在。

“屠龙联盟?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未听过。”蔡庄主不屑地说。他作为曦云城第一世家,自然是有这份傲气的。而且他之所以这么轻视孟十九,是因为孟十九实在太年轻了,而且他只是对孟十九有所耳闻,根本不清楚孟十九是怎样一个人,武功如何。在他看来,孟十九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

“蔡庄主,这样讲,只会显得你孤陋寡闻。”孟十九微微一笑说。

“你!”蔡庄主被孟十九噎得说不出话。

雯雪掩着嘴轻笑,她发现,孟十九最近变得贫嘴了。

“当然啦!屠龙联盟成立不久,蔡庄主没听说过也是可以了解的。”孟十九又说。

“小子,我听说屠龙联盟是你这小子和那些秃驴搞出来的?”耍飞刀的六龙尊者问。

“哎!这位前辈的话说的就有点问题了。”孟十九说。

“什么问题?”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不等耍飞刀的六龙尊者回答,便立刻抢着问道。

“那些可是少林寺的高僧,并不是什么秃驴。”孟十九说。

“我就说他们是秃驴,怎么了?你管我?”耍飞刀的回答。他这人虽然年纪看起来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心性却像个小孩子。

孟十九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于天海。

“你是尊者还是使者?”孟十九问。

“你对我们黑龙会好些了解的挺对的嘛!”于天海不答反问。

“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孟十九回答说。

“我们于老大可是堂堂七龙尊者!怎么样,怕不怕?”耍飞刀的见孟十九不理自己,便得意地问道。

“我在少林寺好像杀了一个七龙尊者了。”孟十九说。

孟十九这话一出,现场都静了几分。对黑龙会有一点了解的都知道,七龙尊者是多么的厉害,而孟十九竟然说他杀了一个七龙尊者,这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

耍飞刀的六龙尊者转飞刀的手一顿,他自然也知道七龙尊者罗生天死在了少林寺,但是他不知道罗生天是被孟十九杀死的,他还以为是被少林寺众人围攻而死的。

“你就吹吧!我一点都不相信。”他又转起了自己的飞刀,抖着腿说。

“我也没有要你相信。”孟十九说。

“于尊者,你们是不是来让蔡家投靠你们黑龙会的?”孟十九问。

“你应该清楚。”于天海说。

“但是,我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孟十九嘴角挂着微笑说。

“哦?”于天海看着孟十九,等着他继续说。

“我也有个不幸地消息告诉你。”耍飞刀的六龙尊者看着自己指间的飞刀,说道。

于天海眉头一皱,但是他没有说什么,他很清楚盛云松的脾气。

“小子,我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半天没有说话的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说道。

“我先说!”耍飞刀的盛云松瞪着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说。

“不,我先!”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说。

……

这两人就像是天生看对方不顺眼,这个做什么,他偏要反着来。

孟十九没有理会两人,他知道主事的人是这个七龙尊者。

“蔡家已经加入屠龙联盟,你们三位怕是要白跑一趟了。趁着天色还早,你们赶紧回去吧!”孟十九说。

“又是什么狗屁屠龙联盟!说了半天不见一个人,有本事出来呀。”盛云松说。

“我们蔡家可不曾加入什么屠龙联盟,淫贼,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败坏我蔡家名声!”蔡庄主瞪着孟十九说。

“少林寺和御剑宗都是屠龙联盟的门派,蔡伯伯,这并不会败坏蔡家的名声。”雯雪说。

“你住嘴,要不是看在子书兄的面子上,我早就一掌拍死你这个黄毛丫头了。”蔡庄主对着雯雪怒声道。蔡庄主他现在看雯雪十分不顺眼,就是雯雪的悔婚,让他蔡家丢尽了脸面,成为曦云城的笑柄。

雯雪无奈地摇摇头,他自然也知道蔡庄主对她的厌恶,所以她便不再多说什么。

“小子,你是铁了心要和我黑龙会作对了?”于天海问。

“自然,我早在少林寺就说过,我和黑龙会唯一的关系就是敌人。”孟十九说。

“很好,很好!”于天海说道。

“阿松、小文,别吵了!”于天海对两人说。

两人立刻闭上了嘴,他们都知道惹怒于老大的后果。

“喝了这么多酒,该活动一下了。”于天海对两人说。

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了孟十九,眼中的杀意显而易见。

第一百零八章 大战黑龙会尊者

“雯雪,你先退后。”孟十九注视着两人,松开了雯雪的手,柔声说。

“嗯,你小心点。”雯雪说。雯雪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如果她还呆在孟十九身边,只会让他分心。

盛云松的飞刀已经悄然无声地脱手飞出,直取孟十九的咽喉。而高大魁梧的汉子也迈着沉重的步伐,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冲向了孟十九。

盛云松的飞刀虽然出手诡异,但是孟十九怎么可能注意不到,手一挥,飞刀被孟十九用雾寒刀击落。

高大魁梧的汉子已经冲到了孟十九的面前,手中的大刀已经高高举起,正朝着孟十九的脑袋劈了下来。

孟十九对这种招式,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身子一晃,就已经避开了大刀。就在这时,孟十九眼皮一跳,因为他已经看到七八道寒光直射自己,封住了自己可以闪避的所有空间。更糟糕的是,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的大刀已经横砍了过来。

盛云松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他认为孟十九肯定要被自己的飞刀命中了。

既然无法闪避,孟十九只有招架了。孟十九手中的雾寒刀已经出鞘,带起了淡淡的寒气。

火星四溅,七把银色的飞刀被孟十九一一击落,而且飞刀都被锋利的雾寒刀削为两段。至于那柄大刀,速度实在不及飞刀一半,孟十九一闪就又一次躲开了。

“好快的刀!”于天海叹道。

“好快的身法,我实在是自愧不如啊!”三公子情不自禁地叹道。

蔡柳离紧紧地盯着孟十九的雾寒刀,心里暗暗称奇。

雯雪见孟十九躲开了两人的攻击,送了口气。他虽然知道孟十九武功很高,但是依旧免不了担心。

盛云松见自己的飞刀竟然被孟十九一一击落,不可置信地看着孟十九。

他这一招可是苦练了很久很久的,他遇见的对手,几乎没有人可以逃得过这一招,但是孟十九就那样轻描淡写,将自己的飞刀击落,这让他如何能不吃惊。

“看来我有些小看他了。”盛云松看着闲庭信步,躲着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的大刀,轻声自语道。

飞刀已经剩下三把,他出门一直只带十二把飞刀。

他又转起了飞刀,但是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看着孟十九和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打斗。他在寻找机会,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孟十九虽然和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打斗着,但是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盛云松身上。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的大刀虽然看起来威势十足,但是速度并不快,他可以轻易躲开。

孟十九之所以没有用雾寒刀砍断对方的大刀,并不是因为他砍不断,而是他不想。在孟十九心里,每一个用刀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他并不想用雾寒刀来欺负别人。

孟十九发现,这个人刀法十分刚猛,但是却缺少变化,出刀的速度也不是太快。孟十九心里到有些疑惑,就他这样的实力,是如何成为六龙尊者的呢?

“你为什么不出刀?”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忽然停下了,问道。

“你的刀太慢了。”孟十九说。

“哼!有本事吃我一刀!”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说。

“我能躲得开,为什么要……”孟十九正说间,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的竟然一下子到了自己面前。这一刀实在太快了,孟十九有些猝不及防。他已经习惯了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的出刀速度,没想到他的这一刀的速度竟然是平常快了两倍不止。孟十九脚尖点地,急忙往后退去,但是毕竟慢了一步。

“呲啦”一声,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的大刀划过孟十九的胸前,将孟十九的衣服割破了一道口子。艳红的血迹已经渗了出来。

就在这一刻,盛云松的飞刀终于脱手飞出。

寒光一闪,鲜血飞洒。孟十九连退七八步,脖子上也出现了一道血迹。盛云松的飞刀虽然出手的时机把握的非常好,但是孟十九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在千钧一发之际,孟十九脖子一扭,避开了要害,飞刀只是划破了孟十九脖子上的皮肤。

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自然是乘胜追击,一刀快过一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蠢笨和呆滞。

孟十九左躲右闪,有好几次她都想要拔刀,却没有机会。

雯雪担忧地看着孟十九,却没有出声,她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扰孟十九,孟十九一旦分心,很容易再次受伤。

“没想到在阿松和小文两人的联手之下,他竟然还能抵挡的住,此子以后必成大器。”于天海看着孟十九,自言自语道。

盛云松看似一直在那里寻找机会,没有直接出手,但是他给孟十九的威胁,要比直接和孟十九打斗的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大得多。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如此。

孟十九终于拔出了雾寒刀,在盛云松的飞刀再次出手之后。

孟十九的刀向来干净利落,而且有刀在手的孟十九和没有刀的孟十九,完全是两个人。

孟十九只出了两刀。

一刀断刃,一刀断魂。

“当啷”

“扑通”

现场一片寂静。

寒意侵袭了盛云松的全身,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雾寒刀的寒气。他的手在发抖,手中唯一的一把飞刀几乎都捏不住。他作为一个暗器高手,手本应该是很稳才对。颤抖的不只是他的手,他的身子也在发抖。

“好快的刀!”于天海再次感叹,对于高大魁梧的六龙尊者的死,无动于衷。

“我很好奇你的师傅是谁。”于天海说。

不只是于天海好奇,在场的人除了雯雪,没有一个人不好奇的。孟十九这样厉害,除了他的天赋以外,师傅至关重要。

一个好的师傅,可以让你少走很多弯路,但是这并不代表捷径。师傅的作用最大的还是指导,要真正的成功,还是要靠自己的不懈努力。天赋是一方面,勤奋更是尤为重要。就像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没有一个是不靠每天坚持不懈,上千上万此的修炼得来的。

孟十九刀法之所以如此高超,也离不开他的努力。他练刀法的时候,一天可以从太阳初升练到满天星辰。

很多人只看到了别人的成功,一直在那羡慕,却忽略了别人为了成功而付出了努力。

当然,成功是有方法的。首先方向要正确,方向错了,只会离成功越走越远。

有人说,如果方向错了,那么停下便是前进。这只不过是为自己的懒惰找的借口而已。看似有点道理,其实是胡说八道。

“我的师傅只是一个无名的山野刀客罢了。说了你们也不认识,不过你们应该知道另一个人的名字。”孟十九露出了笑容,像孩子一般童真的笑容。

“哦?是谁?”于天海问。

“我!孟十九!”孟十九双手抱臂傲然道。

“哈哈哈……不错,你的名字确实应该被知道。”于天海站起身大笑道。

“真是脸皮厚!”雯雪看着孟十九,低声笑骂道。

“好个恬不知耻的孟十九!”蔡柳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想要保蔡家,我也见识了你的刀法,你确实有资格!”于天海说。

“于尊者缪赞了!”孟十九又变得谦虚起来。

“不过……”于天海说。

“什么?”孟十九问。

“我大老远来蔡家,如果不露一手,只怕日后传出去,说我于天海无能。”于天海淡淡地说。

“乐意奉陪。”孟十九只说了四个字。

“很好!”于天海说着身子已经箭一般地射了出去,双掌齐出,拍向孟十九的胸口。

孟十九雾寒刀腰间一插,双手已经迎上了于天海的双掌。

四掌相击,两人并没有分开,而是两双手掌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孟十九眼眸中闪过一丝紫色,双掌变得炙热,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送到了手掌上。

于天海的内力十分霸道强劲,宛如出海蛟龙,山下猛虎,和孟十九的内力撞在一起,两人的手臂都颤抖了起来。

盛云松剑孟十九和于天海比起了内力,忽然看了一眼手中的飞刀,嘴角掀起一丝坏笑。

“哈哈……孟十九,你可不要怪我!”盛云松心里暗道。

此刻,孟十九和于天海正用尽全力比拼内力,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若是被盛云松的飞刀所伤,即便是没有伤到他的要害,孟十九肯定会分心,比拼内力,最忌讳被第三人打扰。轻者身受内伤,卧床十天半个月;重者,五脏六腑皆被对方的内力震碎,死于非命。

盛云松的手有些颤抖,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一想到孟十九就要死在自己的飞刀下,他就感觉一阵兴奋。

在场的其他人都注视着孟十九和于天海,看着两人比拼内力,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盛云松的动作。

盛云松有些紧张,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盛云松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手也不再颤抖,他瞄准了孟十九的咽喉,势要一击毙命。他的飞刀终于出手了,直直地飞向了孟十九的咽喉。

第一百零九章 嘴脸

孟十九命悬一线,谁能救他?

自己吗?他全然没有看到飞刀。

当他看到的时候,飞刀已经到了眼前。但是孟十九丝毫没有惊慌,就好像那柄飞刀不存在一样。

“叮”一声脆响。

银色的飞刀翻飞着,插到了横梁之上,而孟十九的眼中,出现了一个手握冰凝剑的红色的身影。除了雯雪,还会是谁呢!

雯雪一出现,于天海心里却是一惊。孟十九自然感觉到了于天海一刹那间的分神,内力猛然爆发,于天海顿时被强劲的内力震得后退三步。

于天海脸色紫红,什么话也没有说,和盛云松头也不回的走了。

孟十九松了口气,慢慢收功。他刚才看似镇定,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慌乱的,不过他相信雯雪,雯雪也没有辜负孟十九对他的信任。

“吻雪,还好刚才有你出手,不然我可是要完蛋了。”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还笑,你不知道刚才多危险!”雯雪翻着白眼说。

“这不有你在嘛!”孟十九嘿嘿一笑,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笑容。雯雪见孟十九这样,也只能任由孟十九无赖了。

于天海走出蔡家大门后,刚拐过一个角,就忍不住立刻吐出一大口鲜血。

盛云松一惊,连忙扶住于天海。

“于老大,你……你没事吧?”盛云松问。

“我刚才被他的掌力所伤!恐怕没有半个月是好不了了。”于天海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很恨地说。

“于老大,此地不已就留,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给你疗伤要紧。”盛云松说。

“走。”于天海在盛云松的搀扶下,离开了。

“阿雪,你还不快回来。”雯雪的父亲瞪着雯雪喝道。

“父亲,我早就说过了,我是不会嫁给三公子蔡济的,我喜欢的人是他。”雯雪倚在孟十九的身边说。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你连你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吗?”雯雪的父亲怒声道。

“哎!伯父,你且听我一言。”孟十九伸手道。

“你闭嘴,你个淫贼!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花言巧语骗的阿雪,但是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我绝不会让雯雪嫁给你的!你想娶雯雪,做梦去吧!”雯雪的父亲怒气冲冲地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雯雪嫁给三公子呢?她不愿意,就算你硬逼着她嫁了,她难道会幸福吗?她会快乐吗?她能过得开心吗?”孟十九问。

“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要嫁谁岂是她说了算的?他们从小就在认识,我子书家和蔡家也是门当户对,你怎么知道阿雪嫁过去后就不会幸福?你怎么知道她就会不开心?你和阿雪只不过认识了几个月而已,你凭什么可以肯定阿雪和你在一起就会开心?”雯雪的父亲说。

“我就喜欢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你既然这么喜欢三公子,你自己嫁给他好了,我反正不会嫁给他的。”雯雪说。

“伯父,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由时间的长短来决定的。有些人,一见如故;有些人,即便认识了一辈子,也只不过仅限于相识而已。这个道理,我想您应该明白才是。”

“胡说八道!我不管你说什么,我绝不会让阿雪嫁给你的,阿雪,还不快跟我回家。”雯雪的父亲瞪着雯雪喝道。

“我不回去,既然没事了,我们走。”雯雪说。

三公子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雯雪。

“哼!孟十九,你今天休想带着阿雪走出这个大门。”蔡庄主忽然说。

孟十九一听,忽然笑了起来,大笑特笑。

“你笑什么?死到临头,还在这傻笑。”蔡庄主说。

“蔡庄主,平心而论,我觉得你实在不是一个聪明人,甚至我觉得你很愚蠢。”孟十九止住了笑声,凝视着蔡庄主说。

“哼!无知小儿,满口胡言。”蔡庄主来冷哼一声说。

“咱们且不说婚礼之事,今天黑龙会让你们做出选择,是投靠他们还是灭亡,蔡庄主,你的选择是反抗对吧?”孟十九说。

“我蔡家岂能向黑龙会这等魔教卑躬屈膝,委曲求全?”蔡庄主大义凛然道。

“那么,蔡庄主以为今天能否敌得过黑龙会的那三人?”孟十九问。

“这……”蔡庄主一时语塞。

“区区黑龙会,又有何难?”门外忽然出现了七个人。

“啊!师兄他们!”三公子的师父玉灵子面露喜色,大叫道。

这七人正是玉灵子叫来的援手。

孟十九回头看去,门口站着七人,四男三女。他们都穿着和玉灵子差不多的衣服,显然是玄灵剑派的人。

“啊!蔡庄主,久闻蔡庄主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啊!”玄灵剑派掌门人玉玑子何文初抱拳道。

“啊!原来是何掌门和众位玄灵剑派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来人,赐座!”蔡庄主面上堆满了笑容。迎上前去。

跟着玄灵剑派掌门何文初一同前来的还有玉阳子王厚堂、玉星子黄长干、玉玄子李东川、玉兰子孙玉环、玉梅子杨素香以及玉竹子长孙清竹。

“锦秋兄!”何文初又对雯雪的父亲抱了抱拳。

“何掌门日理万机,今日怎会来此?”雯雪父亲问。

“刚刚收到我师弟玉灵子的求援信号,所以我们特地来看看,是何人在此放肆?”何文初环视众人,冷冷地问道。

“你们来的也太晚了吧!”孟十九心里嘀咕。

“何掌门能赶来救援,蔡某真是感激之至,不过黑龙会的那些人已经败走了。”蔡庄主说。

“黑龙会?可是近些日子江湖上声名鹊起的那个黑龙会?”何文初闻言色变。

“不错,正是那黑龙会。”蔡庄主说。

“哦!他们来干什么?难道想让你们蔡家臣服于他们吗?我听说江湖上已经有很多的门派对黑龙会俯首称臣了。他们大有一统江湖的态势啊!蔡庄主没有答应他们吧?”何文初皱着眉说。

“不错,我蔡家虽然不是什么江湖上的名门大派,但是善恶还是分的清,更何况我蔡家之人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怎么会答应呢?”蔡庄主朗声道。

“既然蔡庄主如此有正义感,为何不加入屠龙联盟呢?屠龙联盟正是为了抵抗黑龙会而成立的。”孟十九说。

“你是何人?我们说话哪里轮的到你插嘴?蔡庄主,你请的宾客未免太不知礼数了吧?”何文初说。

“这位可不是我请来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呢?”蔡庄主撇了一眼孟十九,淡淡地说。

“锦秋兄,这位是新娘子吧?为何……?”玉兰子孙玉环忽然指着雯雪问。

“锦秋兄,你的闺女为何和这人在一起?”玉梅子杨素香也疑惑地看着雯雪问道。

“唉!家门不幸啊!”雯雪父亲无奈地叹道。

“这是怎么回事?蔡师侄,你来说。”玉梅子杨素香看向三公子蔡济。

三公子蔡济脸上露出悲切的神情,叹息道:“阿雪她心有所属,不愿嫁给我!我……”

“什么?岂有此理!这不仅是对你蔡家的的侮辱,更是对我玄灵剑派的侮辱!蔡庄主,这你如何忍得了?”玉梅子杨素香闻言大怒,也不问原由。

“你身为女子,怎么可以如此不要脸呢?”玉竹子孙竹清骂道。

“锦秋兄,你教的好女儿啊!”何文初叹道。

雯雪的父亲涨红了脸,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蔡家的人更是对雯雪指指点点,全是些指责的话,什么不要脸,不守妇道之类的。

蔡庄主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心里却在偷着乐,暗道:“臭丫头,被千夫所指的感觉不错吧?竟然让我蔡家丢脸,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们说够了吧?”孟十九踏前一步,冷冷地看着蔡家的众人。那眼神,冰冷的如同出鞘的雾寒刀。所有被孟十九眼神扫视过的人,都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我想问你们,刚刚黑龙会三人在此叫嚣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站出来,怎么不见你们大义凛然地指责他们?啊?”孟十九说。

蔡家众人沉默了,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哼,怎么都不说话?”孟十九冷冷地问。

玄灵剑派何文初等人见孟十九如此气势逼人,都不仅皱起了眉头。

“你有什么资格喝问他人?”玉梅子杨素香问。

“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问我?黑龙会准备在蔡家大开杀戒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别人走了你们才趾高气扬地出现,我很怀疑你们是看见黑龙会的人走了,才敢露面。”孟十九说。

孟十九是真的生气了。他们说自己是淫贼,他无所谓,但是他们骂雯雪,他孟十九可是不会答应的。

这群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雯雪呢?这又不能怪雯雪,雯雪她又有什么错呢?没有。

错的不是雯雪,也不是蔡家,他们其实都是这样婚姻的受害者。要说是谁错了,那只能算到雯雪父母的身上。他们不该硬逼着雯雪嫁自己不喜欢的三公子。

孟十九刚刚援手相助蔡家,替他们对战黑龙会三人,他们却没有任何感激之情,反而是这副嘴脸,这不由得让孟十九有些心寒。

人啊!为什么很多时候不知感恩呢?更可怕的是有些人还恩将仇报!

第一百零九章 嘴脸

孟十九命悬一线,谁能救他?

自己吗?他全然没有看到飞刀。

当他看到的时候,飞刀已经到了眼前。但是孟十九丝毫没有惊慌,就好像那柄飞刀不存在一样。

“叮”一声脆响。

银色的飞刀翻飞着,插到了横梁之上,而孟十九的眼中,出现了一个手握冰凝剑的红色的身影。除了雯雪,还会是谁呢!

雯雪一出现,于天海心里却是一惊。孟十九自然感觉到了于天海一刹那间的分神,内力猛然爆发,于天海顿时被强劲的内力震得后退三步。

于天海脸色紫红,什么话也没有说,和盛云松头也不回的走了。

孟十九松了口气,慢慢收功。他刚才看似镇定,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慌乱的,不过他相信雯雪,雯雪也没有辜负孟十九对他的信任。

“吻雪,还好刚才有你出手,不然我可是要完蛋了。”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还笑,你不知道刚才多危险!”雯雪翻着白眼说。

“这不有你在嘛!”孟十九嘿嘿一笑,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笑容。雯雪见孟十九这样,也只能任由孟十九无赖了。

于天海走出蔡家大门后,刚拐过一个角,就忍不住立刻吐出一大口鲜血。

盛云松一惊,连忙扶住于天海。

“于老大,你……你没事吧?”盛云松问。

“我刚才被他的掌力所伤!恐怕没有半个月是好不了了。”于天海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很恨地说。

“于老大,此地不已就留,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给你疗伤要紧。”盛云松说。

“走。”于天海在盛云松的搀扶下,离开了。

“阿雪,你还不快回来。”雯雪的父亲瞪着雯雪喝道。

“父亲,我早就说过了,我是不会嫁给三公子蔡济的,我喜欢的人是他。”雯雪倚在孟十九的身边说。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你连你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吗?”雯雪的父亲怒声道。

“哎!伯父,你且听我一言。”孟十九伸手道。

“你闭嘴,你个淫贼!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花言巧语骗的阿雪,但是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我绝不会让雯雪嫁给你的!你想娶雯雪,做梦去吧!”雯雪的父亲怒气冲冲地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雯雪嫁给三公子呢?她不愿意,就算你硬逼着她嫁了,她难道会幸福吗?她会快乐吗?她能过得开心吗?”孟十九问。

“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要嫁谁岂是她说了算的?他们从小就在认识,我子书家和蔡家也是门当户对,你怎么知道阿雪嫁过去后就不会幸福?你怎么知道她就会不开心?你和阿雪只不过认识了几个月而已,你凭什么可以肯定阿雪和你在一起就会开心?”雯雪的父亲说。

“我就喜欢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你既然这么喜欢三公子,你自己嫁给他好了,我反正不会嫁给他的。”雯雪说。

“伯父,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由时间的长短来决定的。有些人,一见如故;有些人,即便认识了一辈子,也只不过仅限于相识而已。这个道理,我想您应该明白才是。”

“胡说八道!我不管你说什么,我绝不会让阿雪嫁给你的,阿雪,还不快跟我回家。”雯雪的父亲瞪着雯雪喝道。

“我不回去,既然没事了,我们走。”雯雪说。

三公子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雯雪。

“哼!孟十九,你今天休想带着阿雪走出这个大门。”蔡庄主忽然说。

孟十九一听,忽然笑了起来,大笑特笑。

“你笑什么?死到临头,还在这傻笑。”蔡庄主说。

“蔡庄主,平心而论,我觉得你实在不是一个聪明人,甚至我觉得你很愚蠢。”孟十九止住了笑声,凝视着蔡庄主说。

“哼!无知小儿,满口胡言。”蔡庄主来冷哼一声说。

“咱们且不说婚礼之事,今天黑龙会让你们做出选择,是投靠他们还是灭亡,蔡庄主,你的选择是反抗对吧?”孟十九说。

“我蔡家岂能向黑龙会这等魔教卑躬屈膝,委曲求全?”蔡庄主大义凛然道。

“那么,蔡庄主以为今天能否敌得过黑龙会的那三人?”孟十九问。

“这……”蔡庄主一时语塞。

“区区黑龙会,又有何难?”门外忽然出现了七个人。

“啊!师兄他们!”三公子的师父玉灵子面露喜色,大叫道。

这七人正是玉灵子叫来的援手。

孟十九回头看去,门口站着七人,四男三女。他们都穿着和玉灵子差不多的衣服,显然是玄灵剑派的人。

“啊!蔡庄主,久闻蔡庄主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啊!”玄灵剑派掌门人玉玑子何文初抱拳道。

“啊!原来是何掌门和众位玄灵剑派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来人,赐座!”蔡庄主面上堆满了笑容。迎上前去。

跟着玄灵剑派掌门何文初一同前来的还有玉阳子王厚堂、玉星子黄长干、玉玄子李东川、玉兰子孙玉环、玉梅子杨素香以及玉竹子长孙清竹。

“锦秋兄!”何文初又对雯雪的父亲抱了抱拳。

“何掌门日理万机,今日怎会来此?”雯雪父亲问。

“刚刚收到我师弟玉灵子的求援信号,所以我们特地来看看,是何人在此放肆?”何文初环视众人,冷冷地问道。

“你们来的也太晚了吧!”孟十九心里嘀咕。

“何掌门能赶来救援,蔡某真是感激之至,不过黑龙会的那些人已经败走了。”蔡庄主说。

“黑龙会?可是近些日子江湖上声名鹊起的那个黑龙会?”何文初闻言色变。

“不错,正是那黑龙会。”蔡庄主说。

“哦!他们来干什么?难道想让你们蔡家臣服于他们吗?我听说江湖上已经有很多的门派对黑龙会俯首称臣了。他们大有一统江湖的态势啊!蔡庄主没有答应他们吧?”何文初皱着眉说。

“不错,我蔡家虽然不是什么江湖上的名门大派,但是善恶还是分的清,更何况我蔡家之人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怎么会答应呢?”蔡庄主朗声道。

“既然蔡庄主如此有正义感,为何不加入屠龙联盟呢?屠龙联盟正是为了抵抗黑龙会而成立的。”孟十九说。

“你是何人?我们说话哪里轮的到你插嘴?蔡庄主,你请的宾客未免太不知礼数了吧?”何文初说。

“这位可不是我请来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呢?”蔡庄主撇了一眼孟十九,淡淡地说。

“锦秋兄,这位是新娘子吧?为何……?”玉兰子孙玉环忽然指着雯雪问。

“锦秋兄,你的闺女为何和这人在一起?”玉梅子杨素香也疑惑地看着雯雪问道。

“唉!家门不幸啊!”雯雪父亲无奈地叹道。

“这是怎么回事?蔡师侄,你来说。”玉梅子杨素香看向三公子蔡济。

三公子蔡济脸上露出悲切的神情,叹息道:“阿雪她心有所属,不愿嫁给我!我……”

“什么?岂有此理!这不仅是对你蔡家的的侮辱,更是对我玄灵剑派的侮辱!蔡庄主,这你如何忍得了?”玉梅子杨素香闻言大怒,也不问原由。

“你身为女子,怎么可以如此不要脸呢?”玉竹子孙竹清骂道。

“锦秋兄,你教的好女儿啊!”何文初叹道。

雯雪的父亲涨红了脸,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蔡家的人更是对雯雪指指点点,全是些指责的话,什么不要脸,不守妇道之类的。

蔡庄主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心里却在偷着乐,暗道:“臭丫头,被千夫所指的感觉不错吧?竟然让我蔡家丢脸,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们说够了吧?”孟十九踏前一步,冷冷地看着蔡家的众人。那眼神,冰冷的如同出鞘的雾寒刀。所有被孟十九眼神扫视过的人,都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我想问你们,刚刚黑龙会三人在此叫嚣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站出来,怎么不见你们大义凛然地指责他们?啊?”孟十九说。

蔡家众人沉默了,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哼,怎么都不说话?”孟十九冷冷地问。

玄灵剑派何文初等人见孟十九如此气势逼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有什么资格喝问他人?”玉梅子杨素香问。

“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问我?黑龙会准备在蔡家大开杀戒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别人走了你们才趾高气扬地出现,我很怀疑你们是看见黑龙会的人走了,才敢露面。”孟十九说。

孟十九是真的生气了。他们说自己是淫贼,他无所谓,但是他们骂雯雪,他孟十九可是不会答应的。

这群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雯雪呢?这又不能怪雯雪,雯雪她又有什么错呢?没有。

错的不是雯雪,也不是蔡家,他们其实都是这样婚姻的受害者。要说是谁错了,那只能算到雯雪父母的身上。他们不该硬逼着雯雪嫁自己不喜欢的三公子。

孟十九刚刚援手相助蔡家,替他们对战黑龙会三人,他们却没有任何感激之情,反而是这副嘴脸,这不由得让孟十九有些心寒。

人啊!为什么很多时候不知感恩呢?更可怕的是有些人还恩将仇报!

玉梅子杨素香闻言大怒,就欲拔剑上前。

她在门派中一向受人尊敬,从来没有人敢对她无礼。而今天一个毛头小子孟十九,竟然对她如此不客气,让她闭嘴,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

“素香,冷静点。”玉竹子孙清竹拉住了玉梅子杨素香。

三公子蔡济也连忙上前,拦住了玉梅子杨素香。他可是知道孟十九的武功,若是玉梅子杨素香和孟十九动起手来,吃亏的只会是玉梅子杨素香。

“你们别拉着我,让我宰了这个臭小子!”玉梅子杨素香挣扎着说。

“老妖婆,你尽管来试试。”孟十九可是不会对这些人客气。在他看来,重要的只有雯雪,其他人都无所谓。

蔡庄主上前道:“你莫要和一个小辈计较,那样有失你的身份。”

何文初也上前拦住了玉梅子杨素香。

“师妹,莫要和一个小辈置气,若是一个疯狗咬了你一口,你难道还要把那只疯狗咬一口吗?”何文初骂人还不带脏话。

“吻雪,我们走!不要理会他们。”孟十九也知道他们人多,若是斗嘴皮子的话,他们两人自然是吃亏的。

“嗯,好。”

雯雪点点头。她自然也不想听这些人骂自己,也懒得和这些人去争吵。既然黑龙会的人已走,她父亲和蔡家的危机已经解决,她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

“你们就像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你把我蔡家当成什么?”蔡庄主说。

“哼!不知蔡庄主还有何指教?怎么不对黑龙会的那些人说这样的话呢?”孟十九冷笑一声说。

“你……”蔡庄主被孟十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发青地指着孟十九。

“我孟十九要走,你们谁能拦得住我?”孟十九用睥睨一切的目光看着蔡家众人,蔡家的人却没有人答话。他们不是不想答话,而是他们确实没有那个本事。孟十九刚才表现出来的武功,让他们自愧不如,他们和孟十九相比,相差甚远。

“大言不惭,小子,吃我一剑。”玉梅子杨素香终于忍不住了,手中的长剑已经闪着寒光,直刺孟十九的胸口。

“不自量力。”孟十九雾寒刀一挥,玉梅子的长剑已经被无坚不摧的雾寒刀削断,而玉梅子杨素香更是被孟十九一脚给踹了回去。

孟十九这两招,和对付玉灵子的招式一模一样。

“师妹!”玄灵剑派的七人立刻上前,将玉梅子杨素香扶起。

“杨师妹,你没事吧?”玄灵剑派的众人围着玉梅子杨素香,紧张地问。

“咳咳……我大意了!我大意了。”玉梅子杨素香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说。

“我一开始也吃了这个臭小子手中刀的亏,他的刀好像可以砍断任何一把刀剑。”玉灵子安慰玉梅子杨素香说。他们没有认出来孟十九手中的刀是天下第一刀雾寒刀。

“还有谁想要试试?”孟十九淡淡地说。

“哼!让我来会会你!”玄灵剑派的玉星子黄长干手舞长剑,杀向来孟十九。

孟十九依旧一刀一脚,孟十九的出刀速度之快,玉星子黄长干根本来不及反应,剑已经被削断,而孟十九的脚几乎同时踹在了玉星子黄长干的胸口。

“还有谁想再试试吗?”孟十九问。

无人回答。

孟十九缓缓地收回了雾寒刀拉着雯雪的手扬长而去。

第一百一十章 高处不胜寒

玉阳山。

山顶。

一道天堑横亘在前。将玉阳山一分为二。

龙曜九天此刻正静静地立着,双眼紧闭。

晨光刺破苍穹,光辉洒满大地。

山顶的微风吹拂着龙曜九天那乌黑的长发,伴随着一缕深紫色的发带。

他的眉是如此的笔直,又是如此的浓密。

他的脸棱角分明,看起来十分冷峻,即使闭着眼睛,依然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久居高位的威严。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又细又长,骨节分明。他的指甲剪的很短,很整齐。据说每一个用剑的高手的指甲都剪的很短、很整齐,这样才不会影响出剑的速度、手感。这一点,十分重要。

独漠孤的指甲也一向剪的很短,修的很整齐,孟十九同样如此。

龙曜九天缓缓地张开了眼睛,明亮有神的眼睛直视着朝阳,眼中流转着淡淡的光芒。

他慢慢地呼出一口浊气,一直吐到不剩一丝一毫,呼吸这才变得正常。接着,他的身形竟然变得有些扭曲虚幻,慢慢地,居然出现了两个龙曜九天,清晰而完整。

就在这一瞬,只见玉阳山山顶人影重重,剑气纵横。到处都死龙曜九天的身形,到处都是可以开山裂石的剑气。而且山顶竟然泛起了薄薄的雾气,丝毫感觉不到朝阳的温暖。

忽然,山涧之间冲上来了一只黑鹰,扑上了山顶,闯入了这雾气之中。

唯有剑气裂石之声在山间呼啸,而那只黑鹰却未见飞出那雾气,也未再发出任何声音。

剑气呼啸的声音慢慢消失,雾气和龙曜九天的身影也消散在风中。

龙曜九天依旧挺立在那里,就像从未动过分毫。他的剑早已经入鞘,脚边黑鹰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好像石头做的一般。只有那随风飘舞的翎羽,说明它是一只真正的鹰。

龙曜九天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呼吸十分平稳。

“恭喜会长大人!又学会了这套身化万千的剑法。”一直站在一边静立的一个佝偻老人喜道。

“这套剑法我也只是初步练成而已,要想精通,还需一些时日。”龙曜九天说。

“会长大人能够在短短五天内达到这种程度,速度已经是惊世骇俗了。”佝偻老人说。

“嗯。”龙曜九天点点头,他对于剑法,从小就很有天赋。寻常人要练一年才可以融会贯通的剑法,他不足十天便可以。而今天他练习的这套剑法,是从一本叫做《逆水经》的武功秘籍中学来的。

这本武功秘籍的最后一篇便是这套身化万千剑法,威力十分惊人。

“对了,琉璃珠呢?”

“启禀会长大人,琉璃珠已经找到。自从上次琉璃珠被盗王柳下影盗走之后,一直没有消息,近日听闻琉璃珠出现在了叶解春手上。”佝偻老子回答说。

“叶解春?……”龙曜九天默默地念着这个人的名字。

“冯伯,你立刻派人去把琉璃珠夺回来,最好在大会开始之前。”龙曜九天沉吟道。

“是。会长大人,我这就去交代。”佝偻老人答应道。说完便转身往山下走去。

“等一下!冯伯。”龙曜九天忽然喊住了要走的佝偻老人。

“会长大人还有何吩咐?”佝偻老人缓慢地转过身问道。

“让小毅一起去吧!”龙曜九天说。

“是。”佝偻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没有说什么。

佝偻老人咳了咳,慢慢的向山下走去,看起来步伐很慢,但是一眨眼就已经消失在山林的崎岖小路中。

“屠龙联盟?孟十九,很期待和你见面的那天,希望你不要浪费我的苦心啊!”龙曜九天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自语道。

高处不胜寒,这是每个站在顶点的人都有的感觉。

当一个人为了一个目标不停的努力,不停的奋斗,为之付出一切,当他最后成功时,除了应有的喜悦之外,往往还伴随着迷茫、寂寞如雪。

所以,找点事做,来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便是他们常做的事。

曾经,有一名剑客,苦练剑法数十载。有朝一日,他出道江湖,发现江湖只上无一人可以敌得过他手中的剑。于是他开始寻找,踏遍天南地北,只为了寻找敌手。后来,天下间再也没有人能接的住他一剑,也没有人敢和他交手。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再也找不到对手了,最后,他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他之所以自杀,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寂寞,无敌的寂寞。寂寞就想是一个魔鬼,缠着他,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

“会长。”龙曜九天身后出现了一个儒雅的中年人。

“如何?”龙曜九天头也不回,淡淡地问。

“虽然有些阻碍,但是还算顺利,整个武林基本被我们黑龙会所掌握。”儒雅的中年人回答。

“很好。”龙曜九天说。

“不过……”儒雅中年人有些迟疑。

“不过什么?但说无妨。”龙曜九天说。

“屠龙联盟最近活动很频繁,像少林、御剑宗等门派到处游说,欲对我们黑龙会不利,我只怕他们在武林大会的时候会从中搞破坏。”儒雅中年人说。

“无妨。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且,如果武林大会不出来几个和我们唱反调的人,武林大会岂不是没有什么意思。只要他们敢站出来,我就可以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我黑龙会的恐怖!”龙曜九天语气虽然平淡,却充满了杀意。

“会长高见。”儒雅中年人说。

“会长,还有一事!”儒雅中年人说。

“何事?”龙曜九天问。

“是关于七羽姑娘。”儒雅中年人说。

“哦?”龙曜九天转过了身,有些欣喜地看着儒雅中年人。

“属下已经查清楚,七羽姑娘正是清馨一脉的人。”儒雅中年人说。

“好!好!非常好!”龙曜九天高兴地说。

“事不宜迟,离大会开始还有十几天,足够我去一趟了。速速安排下去,我今日就动身。”龙曜九天说。

“会长,您这个时候去,恐怕不大合适吧?要不派个人去吧?”儒雅中年人有些迟疑的问。

“哦?为什么?”龙曜九天看着儒雅的中年人问。

“那清馨一脉向来神秘,而且也很远,万一会长要是赶不上武林大会可如何是好?”儒雅中年人说。

“无妨,我会赶回来的,你们不必担心。”龙曜九天摆了摆手说。

“既然会长心意已决,属下也不便多说了!会长一路小心。速去速回。我等便在樊阳等会长到来。”儒雅中年人说。

龙曜九天点点头,便匆匆忙忙的下山了。

儒雅中年人看着龙曜九天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道:“会长他毕竟只是一个人,不是神!”

是的,即便是看起来像神一样的人,终究都是普通的凡人,不是神,他们也有自己的感情。

很多人都觉得站在顶点的人是不可接近,超然于众人的,其实不然。那些都是表面而已,他们真正的内心或许是很孤独的。他们渴望被人了解,但又不想被了解,他们的内心矛盾的。

是的,人本就是矛盾的集合体,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错过,那么多欲言又止。

第一百一十一章 醉花亭

醉花亭。

伊人远去杨柳青,举杯醉卧醉花亭。

花香依旧浓,不见故人容。

三尺青锋,一骑绝尘。

雾寒刀,霜雪剑。

刀光,剑影。

黑龙耀九州,屠龙泯恩仇。

一杯,一笑,一叶孤舟入江河。

一刀,一剑,宿醉沙滩看落日。

江湖难再见,刀剑终不显。

青山绿水不复提,浪涛沙尽杯不停。

孟十九举杯间,忽然看到一个纵马而来。

粉衣,风舞三千。

笑意,忧郁锁眉。

“柳离?你怎么来了?”自然是雯雪问。

“柳离姑娘?”孟十九看到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若不是蔡柳离,她可能找不到雯雪,他欠人情于她。但是他昨天对蔡家有些出言不逊。

“阿雪。”蔡柳离对雯雪勉强一笑。

是的,本应该是自己的嫂子,现在却和别人在一起,虽然相识已久,如今见面却有些难受。

“请坐!”孟十九放下酒杯起身说。

蔡柳离依言。

“我来是为了感谢你。”蔡柳离对孟十九说。

“感谢?为何?你不应该是来追杀我才对吗?”孟十九有些意外。

蔡柳离见到孟十九,眉间的忧郁慢慢消失,笑道:“我为什么要追杀你呢?”

“这个……咳咳……我就不必再说了吧!”孟十九看了一眼雯雪说。

雯雪白了一眼孟十九,没有说话。

“阿雪既然不喜欢我三哥,也没什么好强求的。”蔡柳离看到了孟十九的动作,说道。

“柳离,你能理解我实在是太好了,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三哥。他……还好吧?”雯雪说。

“唉!能好到哪里去呢?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或许,过两天就好了。我想问你,既然你不喜欢我三哥,为什么好要上花轿呢?”蔡柳离还是有些忍不住,问道。

“这事不能怪雯雪,她……”孟十九想替雯雪解释,但是却被雯雪阻止了。

“我来说吧!”雯雪说,“事情是这样的……”雯雪详细地向蔡柳离解释了事情的原由。

“原来如此!”蔡柳离这才明白了,雯雪是被逼无奈,她本就不愿意。

“哦!你说是来感谢我的?”孟十九问。

“是啊!”蔡柳离回答。

“可是我又没有帮你做什么啊?你要感谢我什么?感谢不杀之恩吗?孟十九说着就笑了起来。

“不是。”蔡柳离摇摇头,认真地说,“昨天若不是你赶走了黑龙会的那些人,只怕我蔡家……所以我要感谢你呀!”

“原来是因为这个,其实我……不错,我就是专程赶来就你的。”孟十九眼睛里带着笑意。

雯雪又白了一眼孟十九,对蔡柳离说:“柳离,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们蔡家肯定要和黑龙会有一场血战,到时候肯定死伤惨重。”蔡柳离说。

“柳离姑娘,其实你不必感谢我,我之所以会出手,也是因为雯雪非要让我来。所以呢,你要感谢就应该感谢她才对。”孟十九说。

孟十九看得出来,蔡柳离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她对雯雪却是有些不满,所以他才这样说。

“阿雪,你……”蔡柳离有些感激地看着雯雪,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柳离,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你不必说,我也不全是为了你们蔡家,我父亲也在那里。我父亲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觉得心中有愧于你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雯雪说。

“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应该谢谢你们。”蔡柳离说。

“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蔡柳离问。

雯雪看向孟十九,孟十九看向了亭外。此时,醉花亭的花已经凋谢了大半,落红遍地,但是在绿叶的掩映之下,红绿交错,别有一番美。

“黑龙会的武林大会马上要召开了,我必须去。”孟十九说。

“武林大会?那个地方也太危险了吧?”蔡柳离说。

“如果人生缺少了冒险,平淡如水,那还有什么意义呢?人活一世,就应该活的潇洒,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这样才不枉来世走一遭。”孟十九眼中燃起了炽热的火焰,声音虽然依旧平静,但是依旧可以听的出来他心中的激动。

雯雪深情地注视着孟十九,她刚认识孟十九的时候,孟十九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现在却已经改变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

“哦!那祝你好运。”蔡柳离愣了半天,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

“额……”孟十九本以为他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会让蔡柳离刮目相看,但是他没有想到蔡柳离会这样讲,这的确让孟十九有点伤心了。

“那么,再见了,阿雪,再见。”蔡柳离起身挥了挥手说。

“嗯,再见。多保重!还有……照顾好你三哥。”雯雪也挥了挥手说。

“会的。”蔡柳离回答。

两人目送蔡柳离远去,然后又坐了下来。

孟十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没有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杯中的酒。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雯雪开口。

“是的。”孟十九回答。

“非去不可?”雯雪再问。

“非去不可。”孟十九回答。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雯雪脸上露出了笑意,说:“好,我也去。”

孟十九放下了酒杯,注视着雯雪。雯雪也注视着孟十九,两人都不说话了。

“好!我们一起。”孟十九忽然开口说道。

“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雯雪说。

“我也是!”孟十九说。

“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里的时候,是多么想念你,我多么希望你立刻就出现在我面前。”雯雪说。

“我也是,我只要一静下来,就在想念你。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只能把你放在心底。”孟十九说。

“呆瓜!你都不知道我穿上嫁衣的时候心里有多么慌乱?多么心痛。我以为我穿上嫁衣时,是为了你,但是却毕不是……”雯雪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她在此刻释放出了所有的压抑。

“没事的,我等着你为我穿上嫁衣,等着你做我的新娘。”孟十九把雯雪揽入怀中,柔声说。

“我们从武林大会回来就成亲,好不好?”孟十九说。

“想得美,谁要嫁给你?做梦吧!你个呆瓜!”雯雪忽然挣开了孟十九的怀抱,冲着孟十九扮了个鬼脸。

“你说什么,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你屁股!”孟十九起身笑着说。

“来呀!追的上我再说吧!”雯雪说完转身就跑。

“别跑!给我站住!”孟十九追了上去。雯雪跑进了花丛之中,就像是一只蝴蝶,轻盈灵动。

孟十九看着在花丛中奔跑的雯雪,竟看得有些痴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醉花亭,醉花亦醉人。

酒不醉人,花不醉人,醉人的是那轻盈的蝴蝶,飞入孟十九心间的那只蝴蝶。

第一百一十二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龙啸震九天,剑起挽风尘。

重阳登高不赏菊,一刀斩断千丝绪。

秋雨绵绵,九月初见秋意。

孟十九举着酒杯看着窗外的细雨,静静地发着呆。

菊花酒的味道是非常棒的,孟十九第一次品尝就觉得非常喜欢,那天孟十九连喝五坛,但是现在他却停下了。

雨打绿叶,洗去铅华,褪尽绿意,显露秋黄。

“怎么怎么在这里发呆?连菊花酒也不喝了?”雯雪不知何时站在了孟十九身后,问道。

孟十九没有回头,良久才缓缓开口:“你觉得我们有几分把握呢?”

雯雪慢慢的走到窗边,和孟十九并立,也远眺着窗外的雨。

淅淅沥沥的雨,本就是秋雨的特色。

天高云淡,秋高气爽。这样的秋天自然要比阴雨绵绵的秋惹人爱。

“秋雨一直在下,风也一直将树叶吹拂,你可看出树叶有什么变化?”雯雪没有回答孟十九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和这件事毫无关系的问题。

孟十九还真没有想过,于是将游离的目光锁定在那一片片绿叶上。

“似乎更绿了点。”孟十九回答。

“如果我们是这一片片的绿叶,而黑龙会则是这风雨。风雨一直在摧残着绿叶,但是绿叶却显得更有生机,更加新绿,不是吗?”雯雪说。

孟十九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忽然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说:“如果咱们是绿叶的话,那么黑龙会应该是这样的风。”孟十九说完忽然隔空拍出一掌,一丈外的树绿叶连同树枝都被孟十九一掌给震断。

雯雪“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捶打着孟十九说:“哪有你这样的人啊!”

“嘿嘿……”孟十九一笑。转身拿起桌上的茶壶往杯茶杯中倒了一些,然后走到窗口,将杯中的茶水往外一泼,然后用掌力一送。顿时水珠像箭一样射了出去,将眼前的绿叶打了好几个孔。

孟十九笑着说:“黑龙会应该像这样的雨水。”

“就你会抬杠,哼!”雯雪没好气地瞪着孟十九说。

“唉!事实本就如此。”孟十九放下了茶杯说。

雯雪坐了下来,支着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呆瓜你说的对,黑龙会确实太强大了。”

孟十九坐在了雯雪对面,忽然伸手敲了一下雯雪的脑袋说:“怎么?没有信心了吗?”

雯雪懒洋洋回答了一个“嗯”。

“没事,不就一条黑蛇嘛!等我在武林大会上把他们全都打败,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当武林盟主。”孟十九揉了揉雯雪的头发说。

“呆瓜!那黑龙会可是高手如云,而且他们人多势众,我们的希望很渺茫啊!”雯雪说。

“我们也有不少人啊!像少林寺的那些光头大师啊!还有御剑宗的万震山等人,你知不知道,御剑宗他们可以以气驭剑,十丈之内,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孟十九说。

“那些光头连黑龙会的六龙尊者都很难打过,而御剑宗早已经衰落,出来御剑宗掌门万震山之外,没有一个会御剑术的,你还指望他们呀!”雯雪说。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嘛!总比没有强。”孟十九说。

“唉!此去困难重重啊!”雯雪又叹了口气。

“没有一件事是轻松的,如果没有困难,如同顺水行舟,毫无阻碍的话,很多事就没有了意义,不是吗?”孟十九说。

“你还是这么喜欢冒险!可我却喜欢宁静的生活,但是这毕竟是江湖,身不由己。”雯雪说。

“不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点都不错啊!”孟十九叹道,“不过这也不是挺好的吗?”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无所谓的。就算前路坎坷,困难重重,我陪你一起闯。”雯雪眼神温柔地看着孟十九,语气却十分坚定。

“吻雪,你真好!”孟十九看着雯雪,深情地说道。

时间如流水一般地逝去,往日的一切都不复返了,只留下了回忆,不深不浅,不咸不淡,刚好足够想念。

“他们为什么要把武林大会的召开地点定在樊阳呢?”孟十九问,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雯雪。

“这里是南北的中间地带,可能是方便大家从各地赶来吧。”雯雪回答说。

“这场武林大会只怕会有很多人吧!不知道独漠孤会不会来呢。”孟十九沉思道。

“我觉得他可能回来。”雯雪说。

“为什么?”孟十九问。

“你都在这里了,他难道不会来吗?我觉得你们两个人有点相似。”雯雪回答说。

“相似?你说我和那个毒蘑菇相似?嗯……一样的风度翩翩是吧?”孟十九笑道。

“贫嘴!”雯雪白了一眼孟十九说。

“其实我也觉得他会来,不知道他和落鸢妹妹怎么样了?黑龙会灭了飘雪阁,落鸢妹妹一定对黑龙会恨之入骨,她肯定要替飘雪阁报仇的,你要是见到她,一定要劝劝她呀,别让他冲动行事。”孟十九说。

“唉!我只怕拦不住!”雯雪摇摇头说。

“如此深仇大恨,确实难以控制住自己啊!”孟十九说。

“我们最好还是先找到他们才对,以免他们做傻事。”雯雪说。

“不错,我们要团结起来,才有机会对付黑龙会。”孟十九点点头。

孟十九和雯雪没想到地是,独漠孤已经和黑龙会的人打起来了。就在樊阳城外的一个小茶馆。

这个小茶馆开的地方确实是个好地方,想要进入樊阳城,这是一条毕竟的路。自然,这个茶馆的生意是很不错的。

茶馆老板是应该六旬的老人,身边陪着他的是他十岁的孙女小莹莹。

这个老人曾经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后来老了,便退隐江湖,在这里开了一家茶馆度日。

老人的儿子在外闯荡,带着女儿不便,况且留老人一人在这,老人也挺孤独的。

小莹莹是一个乖巧的丫头,也很孝顺,此刻,她正躲在老人的怀中瑟瑟发抖。她虽然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但是她依旧很害怕,都不敢看一眼。

最近路过这里喝茶的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她觉得有点累,毕竟她才十岁,提着茶壶给客人倒茶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这些天喝茶的客人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各种口音,各种服饰。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带着刀剑。

今天快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个大哥哥和大姐姐。大哥哥冷峻沉默、大姐姐笑容甜美。

现在,大哥哥和大姐姐他们两人正和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人打斗着。

这大哥哥和大姐姐自然就是独漠孤和谢落鸢。而他们的对手,则是黑龙会的人。一个四龙尊者和一个五龙尊者。

谢落鸢的峨眉刺已经不像当初那样招式花哨,少了很多没用的招式,变得简单直接的多了,这自然是独漠孤的功劳。

谢落鸢自从飘雪阁被灭门之后,就发誓要为师门报仇,每天都在苦练功夫。她以前练武功纯粹是师傅等人的督促,而现在,她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同门报仇而努力。

钟离雨琴去了白牙谷,和陈墨雨成了亲。

谢落鸢和独漠孤找到钟离雨琴的时候,他们刚成婚不久。

钟离雨琴望着后山的那一座座墓碑,泪已经拆两行,心已经碎成千万片。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别,竟成了永别。

很多时候,一别就成了永远。

说了再见,就再也没见过。

唉!人生啊!总是充满了意外,谁也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或者根本就没有再见了。

所以,珍惜每一次的离别,认真说好每一个再见。然后不回头,一直走,道路没有尽头。

独漠孤的剑已经变得更加凌厉,出剑的速度更快。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独漠孤陪谢落鸢去白牙谷,顺便和白牙谷谷主比了剑,而且他胜了。

独漠孤的名单上已经划去了一个人名,白牙谷谷主陈鸿飞。

至于那个“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的陈霜歧,他参加完自己弟弟的婚礼之后,第二天就匆匆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钟离雨琴这次本想要和谢落鸢一起来的,却别谢落鸢给阻止了。

谢落鸢说:“师姐,如今飘雪阁只剩下你我,若是我们都去了,万一出个什么事,我们飘雪阁就彻底消失了!所以我们只能去一个人。”

钟离雨琴自然说她要去,但是谢落鸢最后已经没有答应。

“蘑菇会保护好我的,况且你刚成亲不久,你要是走了,陈公子怎么办?”谢落鸢这样说。

钟离雨琴只能答应,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家庭,她还有陈墨雨,而陈墨雨是一个文人,她如果非去不可的话,陈墨雨自然也不会让他一个人。此去危险至极,陈墨雨不会武功,去了只有送死,所以钟离雨琴只能留下。

谢落鸢和独漠孤一路走来,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遇见黑龙会的人了。

其实,不止独漠孤他们,到处都在上演着和黑龙会的争斗,樊阳城中自然更是如此。屠龙联盟和黑龙会的交锋已经开始,现在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相聚

九月初七清晨。

樊阳城。

群英汇聚。

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两天。

孟十九一个人在樊阳城里闲逛,没有雯雪陪伴。

孟十九这两天在樊阳城见到了很多的各派掌门,天南地北都有,看来这次黑龙会真是要搞大动作。

“不知这次武林大会之后,江湖会变成什么样子?”孟十九自语道。

“唉!这又与我何干呢?”孟十九自嘲地笑了笑。

孟十九正街头漫步间,忽然眼睛一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怎么会在这里呢?”孟十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语道。

孟十九决定上前去问问。

“小贼!”孟十九走上前去喊了一声。

孟十九前面的身影一滞,然后缓缓转过了身。

“啊!原来是你这个混蛋!”司徒幽若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呼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孟十九和并肩司徒幽若并肩而行,问道。

“我自然是来玩喽!对了,你的雯雪找到了没?”司徒幽若问。

“自然找到了,多了,上次还真是要谢谢你呢!”孟十九感谢道。

“那就好,对了,怎么不见她?你又弄丢了?”司徒幽若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见雯雪,便问道。

“她在客栈里,今天没有出门。”孟十九回答。

“这场景我怎么有点熟悉呢?上次你和她失散好像就是这样的情况。”司徒幽若说。

“喂!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孟十九脸色一变,瞪着司徒幽若说道。

“哈哈哈……看把你吓得,脸都变了!”司徒幽若捂着肚子大笑。

“……”孟十九无话可说。

虽然孟十九觉得雯雪是不会出什么事的,但是还是不放心,说要回去看看。

司徒幽若便和孟十九一起回去了。

路上,司徒幽若说起了回家后的事,发现自己的竟然也早已经加入了黑龙会,这让她很失望,所以她又从家里跑了出来。

孟十九和司徒幽若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客栈。当孟十九敲响雯雪门,里面雯雪回答出声时,孟十九才放心下来。

“我带了个朋友来了。”孟十九说。

“朋友?是落鸢她们吗?”雯雪问。

“不是,你看见了就知道了。”孟十九说。

雯雪开了门,看见了司徒幽若。

“你是……小贼?”雯雪也跟着孟十九喊司徒幽若为小贼。

“说什么呢?你才是小贼!”司徒幽若自然不乐意。

“哦……抱歉!司徒姑娘。”雯雪这才改口。

“对了,你怎么也在这里?”雯雪将司徒幽若请进房间坐了下来,问道。

“自然是来看武林大会啊!听说黑龙会的会长也会出现呢!”司徒幽若说。

“你难道想见他不成?”孟十九好奇地问。

雯雪也好奇地盯着司徒幽若,她不明白这个司徒幽若在想什么。

“是啊!他这么厉害的人物,自然是要多见识一下。上次在飘雪阁隔得太远,没有看清。”司徒幽若说。

“别人对黑龙会唯恐避之不及,你却和别人相反!当真奇怪的很。”孟十九说。

“你管我啊?我就是想要见黑龙会会长,怎么样?”司徒幽若故意气孟十九。

孟十九显然不会被她这种孩子气的话气到,微笑道:“我自然是管不着你的,其实呢我也很想见见这位黑龙会的会长。”

“我们对黑龙会会长也很感兴趣。”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三人皆看向门口,门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

“落鸢?”雯雪有些惊奇地问。她和孟十九来到樊阳城后,也想着要找独漠孤和谢落鸢,但是却没有找到。

“快请进!”

“毒蘑菇呢?没有和你一起吗?”孟十九走到门口问。

“我在。”独漠孤出现在了孟十九面前。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孟十九笑着说。

谢落鸢比孟十九第一次见她时消瘦了不少,想来肯定是为了飘雪阁被灭之事伤心。

独漠孤依旧是那么的沉默寡言,没有什么话。

五人坐定,茶水已备,他们便开始闲述分别后各自的经历。

谢落鸢说着说着就落下了眼里,她又回忆起了那天的惨像,那是她挥之不去的恶梦,是让她心不安的源头。

是的,任睡遇上这样的事情,都是无法忘却的,这是永恒的伤痛!

第一百一十四章 沧月挽西楼

细雨缠绵秋,晚间鬼见愁。

刀剑相向莫问由,谁能一笑泯恩仇?

九月初八。晚饭过后。

独漠孤用一块洁白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的三尺青锋。一遍又一遍,仔细又认真,优雅又从容。

“咚咚咚……”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进。”独漠孤头也不抬地说。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独漠孤已经在擦拭自己的剑锋,没有抬头,但是他已经听出来人的脚步声是孟十九。

“独漠孤,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去不去?”孟十九自顾自坐了下来,笑嘻嘻地问道。

“不去。”独漠孤回答。

“真的不去?我听说那里可是会有很多的用剑高手,你真的不想见识一下?听说木头人也在哦!”孟十九继续劝道。

独漠孤的手一顿,然后又继续擦拭起自己的剑,头也不抬地说:“走。”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去的。”孟十九笑道。

雯雪和谢落鸢一大早就去逛街了,晚饭吃完出去了,樊阳城是座大城,自然繁华的多,两人手挽着手一起走,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要瞅一瞅,生怕有什么东西被遗漏。

沧月挽西楼,九天月如勾。

不见君子来,玉女一剑裁。

风流多过客,提笔皆蹉跎。

前路未可知,醉饮千殇痴。

沧月楼,九丈九,举杯足映月,抬手可摘星。

这虽是夸张,但是也足以说明沧月楼之高。

孟十九今天雪霜白发半束半披,一根白色发带随意一束,夹杂在三千霜雪中,浑然一体。

一身白色长衫,合身又修长。黑色扣玉腰带系在腰间,要不是腰间斜插着那柄雾寒刀,你保证以为他是一个剑客。

独漠孤乌发用一根纯白色的发带全部束起,自然地披在身后,看起来潇洒又不是风度;随性又不随意。

一袭白色上衣,金色流云绣领,玄色犀角腰带,三尺青锋悬腰间,下裳亦是白色。

这两人都气度不凡,十分出众的人物,走在一起更是让行人频频侧目。

两人进了沧月楼,店小二立刻脸上堆满了笑,至于是真是假,无人在乎。

“两位是上楼呢还是在大厅呢?”店小二问。

“自然是上楼了。”孟十九回答。

大厅内都是些平时吃饭的人,那些江湖人士并不在此。

店小二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问道:“二位是准备去几楼呢?”

孟十九想了想问:“你可见过一个身穿灰衣,脸上毫无表情,就像是个木头的人?”

“哦!见过见过。”店小二回答。

“他去了哪里?”孟十九问。

“那个木头人去了顶楼。”店小二回答。

“很好,我们就去顶楼。”孟十九说。

“这个……”店小二有些迟疑。

“怎么?有什么问题?”孟十九见状便问道。

“顶楼已经被一位客人给包了,不是他们一起的似乎不让进去。两位如果和他们不认识的话,还是换个楼层吧!”店小二说。

“无妨,我们认识他们。你只需要给我抱上三坛菊花酒和一些下酒菜就好了。”孟十九笑道。

“好嘞!客官您上楼稍等,楼梯就在那边。”店小二一指楼梯,便去了后厨。

“走吧。那个木头人就在顶楼。”孟十九说。

“嗯。”独漠孤回答。

两人上了楼梯,一直往上,竟然上了九层楼,怪不得沧月楼如此有名。

楼梯口自然是有人把守,拦住了孟十九和独漠孤。

“站住!店小二难道没有告诉你们吗?”守在门口的一个瘦高个问。

“自然是知道。”孟十九回答。

“知道还不快滚?”那人毫不客气地说。

“实在抱歉,我们是和木头人一起来的,只不过晚到了一会而已。”孟十九没有生气,淡淡地说。

“当真?”瘦高个上下打量着孟十九,有点不相信。

“不信你可以叫他出来。”孟十九说。

“好了,你们进去吧。”另一个胖乎乎的守卫说。

“多谢啦!”孟十九一抱拳,和独漠孤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孟十九自然知道以这些门口守卫,肯定没有胆子去跟木头人验证孟十九他们的身份,因为江湖上几乎人人皆知木头人的脾气,一言不合就杀人,看你不顺眼就杀了你,也从不问缘由。

孟十九和独漠孤进去后,发现里面很亮、很大、很宽敞,也很热闹。十几张大桌子上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有人。而那木头人,正坐在一章靠近窗子的桌子上,明亮的月光斜斜的照在了酒桌上,颇有一番美感,但是桌子边坐的人就没有任何的美感可言了。

由于孟十九和独漠孤的到来,现场忽然就静了一下。那一刻,几十双眼睛都集中在孟十九和独漠孤的身上,让孟十九有点不自在,不过孟十九是什么人,微微一笑,便自顾自的走向了木头人。木头人一个人一张桌子,没人愿意,也没有人敢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毕竟没有人会嫌自己命长。

大家看了一眼,孟十九和独漠孤后,很多人都收回了目光,继续自己的事。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木头人根本没有看孟十九和独漠孤,直到他们两人坐在了木头人对面,木头人才抬起了头。

有留意孟十九和独漠孤的人见到木头居然坐在了木头人对面,脸上露出了惊讶地神色。

木头人果然是名不虚传,整张脸毫无生气,枯黄干瘦,就真像是一块木头雕成的,而且不是什么好木头。一双眼珠是灰白色的,似乎不会转动,眼珠子也没有任何的生气,就像是死人的眼睛。

“你们是谁?”木头人的嘴几乎没有动,声音就发了出来,而且听着十分难受,就好像要渴死的人临死前发出的声音,干涸、嘶哑。

孟十九抱拳道:“在下孟十九,这位是独漠孤。”

独漠孤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木头人的手。那是一双年轻,充满活力的手,也是一双有力的手。这样的手本应该长在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身上,不应该长在木头人这个看起来已经快要入土的人身上。这双手和木头人十分不相配,显得十分诡异。

木头人没有再说话,继续沉默着,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块木头。

孟十九也同样注意到了木头人的手,眼中闪过惊讶。他知道,每一个剑客对自己的手是十分爱护的,但是他没有想到木头人这个已经年近六十的剑客,手居然依旧可以如同二十几岁的人的手,这确实是让人不得不惊讶的一件事。

孟十九开始给独漠孤解释今天的事。

樊阳城群英汇聚,自然是十分难得的一件事,所以,在黑龙会举办武林大会之前,有些提议在沧月楼举办一场盛会,让武林高手都来参加,以武会友。

这些人平日里一个见不到一个,只听闻别人的大名,却不见其人,自然是心中有所遗憾,而今机会难得,更是想要切磋一番,一较高下。之所以在今晚,因为谁知道武林大会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可能对方已经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不早一点,是想要让更多的人来,尽量聚集所有的人。

其实,沧月楼整个楼已经被这个聚会的发起者所包,从二层至九层。自然,越在高层的人,江湖地位也是越高。所有别看他们现在似乎和平常吃饭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但每一个人都是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店小二已经将孟十九要的酒菜上齐全,孟十九十分开心地打开了一坛菊花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赞道:“好酒啊!毒蘑菇,你喝不喝?”独漠孤摇摇头。他不喜欢喝酒,也从来不喝酒。他的师傅告诉他,酒是穿肠的毒药,千万不要喝。他一向和听自己师傅的话,所以滴酒不沾。

而孟十九的师傅则不同,除了教,孟十九武功外,还教会了孟十九喝酒。所以,孟十九才会成为一个酒鬼,不论走到那里,酒是必须要喝的。

独漠孤捧着一杯热茶,慢慢地喝着,一口一口的,喝的非常优雅,反观孟十九,一碗接一碗,一碗比一碗喝的快,好像有人和他抢似的,毫无形象可言。

很快,孟十九就喝完了一坛菊花酒,而独漠孤的一杯茶只不过喝了一半而已。

坐在对面的木头人从两人坐下时问了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任何的话,也没有动过一下,真就是一个木头人。而且他也没有点任何的东西,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睛都没有睁开,好似睡着了一般。

像他这样去酒楼不点任何东西,像一块木头一样做的不动的人,若是换一家酒楼,店小二可能早就轰人了,但是今天不同,沧月楼的店小二也是明白人,自然是知道这些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主,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至于他们不点菜,不喝酒,那更是无关自己。店小二心里想的是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和自己无关。毕竟,自己的小命最重要,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木头人

孟十九喝完一整坛子菊花酒后,开始用杯子喝酒,边喝边观察在场的所有人。

孟十九忽然发现,自己认识的竟然不多。

“唉!早知道应该把雯雪也带上的,她见识广博,肯定能认得这些人。”孟十九感叹道。

独漠孤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喝着自己的茶。

“哦!也不行,她来这里太危险了。”孟十九喝下一杯酒,又说。

就在这时候,木头人忽然张开了双眼,看向了门口,孟十九和独漠孤便也看向了门口。

门口出现了一个男子,中年男子。他身上只有一件宽大的黑袍,随意地敞开着,露出他那黝黑结实的胸膛。

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横眉冷目,脸上有一把长长地刀疤,从眉心到右脸颊,显得样子更加凶悍。

“鬼见愁。”木头人说出了三个字。

“鬼见愁?”孟十九摸着下巴想着,但是想了半天没有任何印象。

鬼见愁一出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都将目光转移到鬼见愁的身上。

“想不到今天来了这么多贵客,真是难得啊!”鬼见愁扫视了一圈众人,笑道。

“鬼见愁,我说你一点都不厚道,你作为东道主,为何现在才露面?让我们好等啊!”人群中一人说道。

“哈哈……方兄此言差矣,我呢,只不过将大家召集到一起而已,再说了,大家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见我吧?”鬼见愁笑道。

“有道理。”众人点头道。

“所以呢,大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什么恩怨就各自清算好了!想要切磋的自然也是可以开始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说一句,这里地方小,希望各位有什么恩怨下楼去,别把这名楼给拆了。”鬼见愁说。说完便转身欲走。

“站住!”忽然有人喊道。

鬼见愁停下了脚步,看向站起来的那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木头人。

“原来是木头人前辈,不知您有何事吩咐?”鬼见愁抱拳道。

“人呢?”木头人问。

“什么人?”鬼见愁问。

“你应该知道。”木头人说。

“哦!我确实知道,不过很不幸,您要白来一趟了,他根本没有来。”鬼见愁说。

孟十九心想:“这个他是什么人呢?木头人为什么要找他呢?”

“哦!”木头人答道。孟十九却看见他将右手缓缓地垂了下来,摸向了自己的腰间,那里自然是挂着剑的地方。

人群中好几个人见到木头人这个动作,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恐惧的神色。

“怎么?你想要动手不成?”鬼见愁自然也注意到了木头人的动作。笑着问道。

“既然他没有来,你们就替他受死吧。”木头人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情感,说杀人就好像一般人说杀鸡一样,轻松容易。

“哈哈哈……”人群中有人大笑了起来,对木头人说道:“你刚刚说的是要杀了我们所有人?”

“不错。”木头人的手已经摸到了剑柄,剑即将出鞘。

“哈哈哈……”众人闻言大笑,好像听见了很好笑的笑话似的。

确实,这不得不让人发笑。能在这里坐着的自然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但是木头人竟然扬言要杀了他们所有人,这岂不是笑话吗?

孟十九放下了酒杯,缓缓地站起身。独漠孤也站了起来,盯着木头人。他们两人离木头人最近,如果木头人说的是真的,要杀的第一个就是孟十九和独漠孤其中的一个。

“我说木头人,你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你当真以为自己的剑法无敌吗?”一个离木头人一张桌的中年男子站起来说道。

“那就从你开始吧。”木头人说。

“哼!尽管来吧!”那人已经拔出了剑,指着木头人说。

木头人的剑终于出鞘了,寒光乍现,目标竟然不是那人,而是他面前的独漠孤。

这一剑,又快又猝不及防,而且出剑的角度更是刁钻古怪,即便是面对面对战,也令人防不胜防,更别说这种声东击西了。

独漠孤一直注视着木头人,看着他的手,所以木头人这一剑他并不是没有反应过来。

独漠孤的三尺青锋在木头人的剑刚要出鞘的时候也拔了出来,成功地架住了木头人的剑。

“咦!”木头人一惊,他很自信,觉得自己这一剑独漠孤绝对是反应不过来的。但是,他错了,独漠孤竟然接住了他的这一剑。

孟十九在一旁也早已把手按在刀柄上,但是他却没有拔刀,他知道,以独漠孤的武功,肯定可以接的下木头人的这一剑。

惊讶的不只是木头人,很多人多惊讶地看着独漠孤和木头人。有的是在惊讶木头人为何突然会向自己面前的人出手,二不是刺向刚刚说话的那人;还有的人则在惊讶独漠孤的反应之快,木头人这一剑实在太过突然,他们自问如果自己是独漠孤,必然已经被木头人一剑封喉了。

独漠孤已经收回了剑,斜指着地板,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木头人。之所以说他的目光奇异,是因为他的眼神本是冷冰冰的,现在却夹杂着一种狂热,一种渴望。

孟十九往后退了三步,给独漠孤让出了空间。他知道,若不是木头人在这里,独漠孤绝对是不会和自己来沧月楼的,独漠孤的目的就是木头人。现在,两人已经开战,孟十九自然不会去打扰他们。

这是一场剑与剑的对决,也是一场生死之战。这两人的剑法,在武林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独漠孤初入江湖,就三剑败了剑神叶君,其剑法之高,不言而喻。至于木头人,成名已久,凭着一手木人剑法打遍天下,难有敌手。

众人将两人围了一个圈子,看两人比剑。

独漠孤眼中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只有木头人的那柄剑。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并不是恐惧,而是兴奋,棋逢对手的一种兴奋。

木头人面无表情,用那双灰白的眼珠盯着独漠孤,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鬼见愁很有兴致地盯着两人,他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敢于面对木头人,而且还是如此冷静。

独漠孤的剑忽然一声轻鸣,整个剑都震动了起来。他的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又一个的圆,然后竟然同时飞射了出去,就好像是有数百把剑刺向木头人,木头人的全身上下都被独漠孤的见所笼罩。

这一剑,便是影剑中的绝技之一,一剑化百影,虚虚实实,让人难以应对。毕竟如果同时有数百把剑刺向你,你有如何能够招架呢?除非你有一面可以挡住自己全身的盾牌,将自己的身子藏在后面。

木头人一直没有动,依旧像一个木头,但是那灰白的双眼中却闪烁着光芒。

那重重剑影已经到了木头人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木头人蓄势已久的剑终于出手。

“叮”一声脆响,重重剑影皆消失不见,只剩下独漠孤和木头人的剑相撞在一起。

木头人一直没有动,是在感受独漠孤的剑。他知道,这样的剑如果不去感受,用肉眼是无法分辨那一柄是真,那一柄是假,万一判断错误,那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了。

不过木头人的感觉很准,他成功的接住了独漠孤的这一剑。

两人虽然只是各出了一剑,但是这两人的一剑,其中的凶险和需要的判断力、反应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这个小子是谁?为何有如此高超的剑法?”在场的围观人中有人发出这样的感叹。

孟十九暗暗心惊,独漠孤这一剑虽然看起来和很多人舞的剑花一样,但是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更让孟十九惊讶的是,这木头人的反应,他一直没有动手,没有出剑,因为他只有一剑的机会,若是错了,那么等待他的只有失败。而这两人对决,只要失败,就意味着死亡。他一直等到独漠孤的剑近身,足以让自己判断得出哪一剑是独漠孤真正的见时才出手,这也说明了木头人对自己的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负。

两人又收回了剑,面对面而立,两人好像忽而都变成了木头人,一动不动。

弯月已经照在了两人的身子上,顶楼的风自然也是不小,吹得独漠孤的衣襟不停地摆动,独漠孤的三千青丝也随之舞动。在月光的照映下,独漠孤一袭白衣,手执三尺青锋,长发飘飘,颇有一番剑中之神的感觉,仙气十足。

而木头人,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木头人,雕塑一样的木头人。

独漠孤的手已经不在颤抖,他的心境已经平复,现在的独漠孤心如止水。

两人一直这样静静地站立着,既不动手,也不说话,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但是这段时间,大家都静气凝神,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都静静地注视着两人。

两大用剑高手的对决,如此紧张的时刻,会有谁不全神贯注呢?

终于,木头人动了。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这次,木头人一连刺出七剑。这七剑,充满了杀意,充满了冰冷和死亡,只有面对这七剑,你才能感受到这七剑的那种杀意和冰冷。这是夺人性命的七剑,这是来自九幽的七剑,其中的杀意和冰冷让人的行动都变得迟缓,血液都快要冻结。虽然木头人手中的剑还是那柄剑,但是这一刻这柄剑似乎变成了来自地狱的拘魂锁链、死神手中的索命镰刀,只要碰到,那么等待他的只有地狱,只有死亡。

独漠孤能否抵挡的住木头人的这七剑呢?等待独漠孤的将会是什么呢?是地狱吗?是死亡吗?还是是别的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沧月一剑飞九天

沧月一剑飞九天,九幽不鸣天外寒。

身如幻影剑如雨,入木三分魂散去。

面对这样的七剑,独漠孤竟然不退反进,手中的剑准确无比的刺出。木头人的七剑剑虽然快如闪电,但是独漠孤的剑更快。

只见独漠孤身子一晃,竟然出现了一重又一重的幻影,手中的剑如同大雨倾盆一般,又如万箭齐发。

一时间,场上独漠孤的身影重重,剑鸣惊鸿。叮当之声大作,好似玉珠落盘。两人的剑相击时蹦出的火花,都溅出了丈之外。

夺命的七剑完全被独漠孤接了下来,木头人那来自九幽的七剑全被独漠孤的剑雨化为了乌有。

“好!好剑法!”有人忍不住大声喝道。

孟十九也暗暗赞叹,独漠孤的剑法果然是超神入化的,就凭这一手剑法,即便是面对黑龙会的七龙尊者,也是不相上下的。

鬼见愁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声色,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激斗了,他那沉寂已久的血液已经沸腾起来了。

“想不到你竟可以接的下我九幽夺命剑。”木头人忽然开口说道,这是他对独漠孤说的第二句话。

独漠孤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木头人,没有说一句话。独漠孤依旧是那么沉默,不爱说话。

两人又暂时停了下来,对峙着,蓄势待发,这是下一次汹涌的前短暂的平静。

整个顶楼都静了下来,呼吸可闻。

众人都紧张地盯着两人,生怕错过精彩的瞬间。

剑客与剑客之间的交手,生死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稍不注意,就已经生死两别。

独漠孤看着木头人的剑,忽然想起来他师傅的话。

“江湖上有一位剑客,他的剑法以诡异著称,很多人都死在他那诡异莫名的剑法之下,此人便是江湖人称木头人的裴无四。对付这样的阴柔诡异,变化多端的剑法,必须以阳刚正气的剑法破之。随有以柔克刚的说法,但亦有一力降十会的话。”

独漠孤眼睛一亮,身子猛然间窜了出去,身如鬼魅,剑雨如注。

木头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心道:“他怎又这样出剑?”

木头人虽然心有所疑,但是手中的剑已经没有丝毫的停顿,毒蛇一般地刺了出去,直指独漠孤的咽喉。

重重人影,重重剑影。

这已经不是一场决斗,更是一场盛宴,而主角就是独漠孤和木头人。两人的身影飘忽,剑影交错,火花四溅,就像是舞者在台上舞动。

剑虽然绚烂,却是致命的,稍不留意,就可能丧命。

桌子悄无声息地裂开,倒在了地上,那切口平整,光滑如镜。就连桌上的一个清白色碟子也被纵横的剑气切成了两半,除了那一道剑痕,其他地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破损。这足以看的出两人的剑法之快,之利。

椅子也成了两半,墙壁上的剑痕也在不断地增减。

“糟糕,再这样打下去,这层楼肯定要被他们两人给拆掉了。”孟十九见这清况,不由得低声叹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的打斗,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激斗的两人更是没有察觉到。

忽然,独漠孤一剑斜劈而下,木头人纵身一跃,闪开这一剑,而木头人的身后正是那三人才能合抱的过来的赤红木柱。

独漠孤的剑虽然没有碰到那根木柱,但是剑气已经将木柱劈出一道很深很深的痕迹。

“完蛋。”孟十九看到这一剑,就觉得事情不妙了,他抬头向上看去,还好这已经是顶楼,他们头顶上只有一个屋顶,而且还是竹子架成的。

沧月楼全靠四周的四根巨木柱支撑,若是木柱断了,那么这座楼也就塌了,而独漠孤刚刚那一剑,已经身入其中一根木柱的一半多了。

众人都已经退到了边上,留下了更多的空间让他们两人战斗。因为他们发现,如果站的太近,可能会被误伤。就像那桌椅一样,被劈成两半。

独漠孤的白衣已经破了,但是并没有血迹,刚才木头人的一剑差点就劈到了独漠孤,独漠孤身子一侧,剑擦着独漠孤的身子边滑了过去,他的衣服却被剑气割破了。

木头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左肩差点被孟十九一剑刺穿,还好关键时刻木头人用剑挡了一下,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两人依旧在激战,剑气早已经将顶楼的桌椅砍成了几半,完好的椅子几乎没有。而四周的柱子更是多了几十道剑痕,只怕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

果然,就在独漠孤一个剑气横扫之下,赤红的木柱再也无法坚持,发出了一阵嘎吱的声音,然后缓缓地开始偏移。

独漠孤和木头人两人依旧没有停下,也没有理会。

“柱子要断了!楼顶要塌下来了!”不知是谁忽然扯开嗓子喊道。

这一嗓子,让所有的人暂时把目光从两人的身上暂时地转移开了,看向了楼顶和四周的那四根赤红木柱。独漠孤刚才那一剑横扫之下,有两根木柱都被剑气切断,加之刚才其他两根木柱已经伤痕累累,它们再也无法支撑起楼顶,整个顶架都开始倾斜。

“大家小心,要塌下来啦!”有人喊道。

虽然楼顶要垮塌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逃走,它们都很淡定,没有丝毫的慌乱。毕竟这里的除了孟十九和独漠孤以为,哪一个不是在江湖上混迹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江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只是小事而已。

独漠孤只顾着和木头人战斗,根本没有在乎那塌下来的楼顶,而孟十九自然不会畏惧一个竹子做成的楼顶。

“轰隆!”一声巨响,楼顶最后还是塌了下来,将众人埋葬在了下面,碎瓦砖石从楼顶掉落,直接砸在了楼下的街上,好在现在是晚上,沧月楼楼下并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刚刚从沧月楼出来的醉鬼躺在边上,被一块琉璃瓦砸了一个大包。

就在楼顶塌下来的时候,独漠孤和木头人同时出剑,将顶架给捅了个大洞,然后两人就飞了出去,继续战斗。其他人也用各自的武器劈开下落的东西,飞身到了沧月楼的楼顶。

当尘埃落定,众人都站在沧月楼曾经的楼顶上,脚下全是碎瓦。

孟十九看向四周,墙壁已经倒塌,栏杆自然也化作碎木,掉下楼去了,整个沧月楼的楼顶和墙壁都不见了,一轮弯月正明晃晃地照在废墟之上。两条幻影一般的人影在月光下,行若鬼魅,忽左忽右。

是的,两人的战斗还未分出胜负,自然不会罢休。

“哈哈……想不到没了屋顶,看起来更加清楚了。”一人大笑道。

“唉!只是可惜了这沧月楼,从今以后只剩下九层了。”又有一人说道。

“能见到这样的决斗,拆一层楼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把整个沧月楼拆了,我也是不介意的。”第三人说道。

“这沧月楼不是你家的,你自然不介意,若是这两人去你的玉园楼打,只怕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第四人说。

“哼!李三元,你是不是也想打一架啊?”第三人瞪着刚刚说话的第四人喝道。

“哈哈……你若想打,我自当奉陪,不过不是现在。等着两人分出胜负之后,我们再动手也不迟。”李三元回答说。

“好!”第三人说道。

于是,众人又安静下来看独漠孤和木头人。

两人已经打了足有半个时辰,可是依旧没有分出胜负,毕竟两人的剑法相差不多,以目前的情况来看。

独漠孤和木头人再次分开,暂停了下来。

“小子,你是谁?”木头人问。他已经忘记了当时孟十九介绍过独漠孤,说过他的名字。

这个问题不仅是木头人想要问,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要问。

“独漠孤。”独漠孤回答。

木头人听了独漠孤的名字,沉吟不语。

其他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并没有听说过“独漠孤”这个名字。若是将这个名字换成孟十九,说不定知道的人会多一些吧。毕竟,独漠孤没有雾寒刀,而且三剑败剑神叶君的事情,也无人知晓。

孟十九嘴角上扬,掀起一抹微笑,自语道:“这下子看来毒蘑菇要名扬天下了。”

独漠孤忽然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弯月依旧在,梦中飞仙来。

“该结束了。”独漠孤忽然默念了一句,这是他主动说的一句话,而且声音也不大,几乎没有人听见。

独漠孤忽然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猛然睁开。

这一刻,独漠孤的眼睛似乎比明月还要亮,还要夺目,他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截然不同。

微风吹拂这他的衣襟和青丝,他的剑斜指明月。

木头人灰白的眼珠也在这一刻变得有了生机,不再是那种死亡的灰白。他的剑也缓缓地指向了独漠孤。

这一刻,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这两人要出绝招了,看来,胜负就在此一招。

独漠孤的身子动了起来,一步踏出,竟然一掠三丈,身后留下一道道残影。

木头人的身子也同时箭一般地射出,黑衣鬼魅,迷步幻影。

忽然,独漠孤的身子已经高高跃起,不知有多高,只见他和那一轮弯月重合在了一起。这一刻,他就是沧月,沧月就是他。

木头人看着独漠孤和那轮弯月,眼中竟然闪现出惊异的声色。

“想不到竟然被一个年轻人逼得要使出九幽寒鸣了呀!”木头人低语了一句,这一顺,木头人整个人的气势变得无比阴寒冰冷,仿佛来自九幽。而他的剑,漆黑如墨,在木头人的挥舞间,竟然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鸣声,好似九幽厉鬼的啸声。

独漠孤的身子已经落了下来,他的剑在前,脚在后,倒着飞了下来。

在众人的眼中,独漠孤的身影好似沧月坠落。

这是来自九天之外的一剑,这是势不可挡的一剑。

一道金黄色的身影和一道漆黑的魅影相撞在了一起,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声响,没有任何的剑气,只有夺目的光芒,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因为所有的剑气都聚集在了一点上,破开了剑刃,破开了九幽鬼泣,入木三分。

当那夺目的光芒散去,众人看见的是收剑而立的独漠孤,长发飞舞的独漠孤。至于木头人,此刻他真的成了一个木头人,一个被从头刺穿的木头人,一个血流如注的木头人。而他的剑,早已经被独漠孤的剑破开,成了两半。

这,就是沧月一剑飞九天!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双刀客

双刀欲喋血,雾寒入沧月。

举头望雾寒,低头刀入股。

在场的除了孟十九,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独漠孤,眼中充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

木头人竟然败了,竟然败在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少年手中!这怎么可能?即便他们混迹江湖十余载,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的人甚至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是看到的还是眼前的这幅景象。还有的人甚至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都可以把自己的拳头都塞进嘴里去了。

孟十九已经大步走向了独漠孤,上前笑着拍了拍独漠孤,说道:“独漠孤,真有你的呀!我就知道你行的,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赢了。”

独漠孤没有说话,只是对孟十九微微一笑。

由于楼顶塌了下来,而独漠孤和木头人也已经打完,他们便开始各自的事情。有的想要离开了,有的则找上了别人,说什么要一较高下之类的话。

想要离开的开始清理废墟,毕竟这里怎么说也是九层楼,高达九丈九,轻功再高也不可能飞下去的。

孟十九原本打算到下一层去的,毕竟这里抬头是沧月,俯身是废墟,而且刀光剑影不断,更重要的是没有酒喝,刚刚塌下来的时候他忘了拿酒,所以他准备下去。但是,别人却不让他走。

拦住孟十九的是两个孟十九不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拦路孟十九早已经习以为常,他也清楚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我们是来找孟十九的,和你没有关系!”两人拦着没事和独漠孤后,先对独漠孤说。他们也看见了刚才独漠孤那飞上九天的一剑,自然是不敢和独漠孤动手的,但是雾寒刀的吸引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抗拒的。

独漠孤看了一眼孟十九,然后走向了一边。

“哎!别走啊!”孟十九伸手想要留下独漠孤,但是独漠孤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哈哈……你的朋友看来也是个识时务的人们,他已经不想管你了,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把雾寒刀交出来,免得遭受皮肉之苦。”两人中一个灰衣服的汉子笑道。

“不错,你可认得我们二人?”黑衣的汉子说道。

“不认识,也不想认识,我还有事,就不和两位闲聊了。至于两位想要的雾寒刀,我觉得两位最好不要打它的主意了。”孟十九说。

“好小子,有胆识!只不过太无知了点,连我们黑灰双刀客都不认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灰衣汉子说。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既然你们有兴趣,我给你们说说吧!”孟十九笑了笑说。

“可是我们并不想听,只想要你手中的雾寒刀。”黑衣汉子说。

“就是,废话少说,现在只有两条路让你选。”灰衣汉子说。

“两条路?那两条啊?说来听听。”孟十九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第一条,就是交出雾寒刀。”灰衣汉子说。

“哦!第二条呢?”孟十九问。

“第二嘛……就是死!”黑衣汉子说。

“呃……这两条都不是什么路,还有没别的选择?”孟十九摇头说。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倒是觉得有。”孟十九说。

“什么?”两人问。

“我既不想死,也不想把雾寒刀交给你们,只好把你们杀了。”孟十九嬉笑着说。

两人一愣,然后大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

“你说你要杀了我们?小子,你是不是没睡醒,还做梦呢?”灰衣人汉子指着孟十九笑道。

“就是,你以为你是谁?你把我们黑灰双刀客当什么?”黑衣汉子冷笑道。

“土鸡瓦狗,不过尔尔。”孟十九回答。

独漠孤在一旁听着,当孟十九说出这样的话时,他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两人勃然大怒,就欲动手,但是孟十九急忙伸手阻拦道:“哎!两位先别生气,听我说完。”

“哼!好,我就让你把遗言说完。”灰衣汉子说。

黑衣汉子也就没有动手,把手按在了刀柄上,怒视着孟十九,只等孟十九话讲完,就准备一刀结果了孟十九。

“如今武林中那个门派的势力最大呢?”孟十九问。

“自然是黑龙会!黑龙会有吞并八荒、一统江湖之野心。”灰衣汉子说。

“敢问黑龙会的所作所为算不算的上正义?”孟十九问。

“黑龙会对于反对他们的门派,一向是屠杀其满门,自然是邪恶至极,不过黑龙会的行事风格我喜欢,可惜我们两人势单力薄,所以才会加入黑龙会。”灰衣汉子说。

“呃……”孟十九忽然发现自己错了,这两人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正派人物,和黑龙会的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好吧!既然你们这样讲,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孟十九说。

“哼!浪费时间!受死吧!”黑衣汉子冷哼一声,刀已经出鞘,斩向孟十九。

这黑衣汉子竟然练的是拔刀斩。拔刀斩讲究的是出其不意,一刀毙命。虽然黑衣人拔刀前说了一句,但是他说话的同时,刀已经出鞘。

这一刀,从孟十九的右腹下斜砍而上,角度让人难以察觉和阻挡。

灰衣汉子也在黑衣汉子出刀的时候拔刀了,两把刀,一前一后,封住了孟十九的左右躲闪的可能。

孟十九自然只能后退,拔刀已经是落了后。

但是这里是楼顶,他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两人步步紧逼,刀始终离孟十九的身子只有三寸。但是,拔刀斩的威力已经被孟十九这几步后撤消磨殆尽。

孟十九不再后退,忽然双腿一用力,凌空一翻,竟直接从两人头顶飞过,出现在他们身后。

灰衣汉子经验丰富,头也不回,就直接反手一刀横扫,黑衣汉子也是反手一刀刺向了自己身后,但是他们都空了手,什么也没有碰到。

两人回过身,发现孟十九站在他们身后一丈外,对着他们笑。

笑,一般是开心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表情,但是孟十九这个笑在黑灰双刀客眼中却是另一种意思,那就是嘲笑。他们觉得孟十九在嘲笑自己,看不起自己。

孟十九为什么笑呢?因为他开心,因为他觉得两人刚才的反应很有趣,但这并不是嘲笑,而是自然的开心的笑。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又举着刀,一左一右冲向孟十九。

独漠孤随意地靠在一根木柱上,斜倚着身子,看孟十九和这两人打斗,模样十分悠闲。

孟十九已经拔出了雾寒刀,那冰冷的寒气已经凝结,雾气笼罩着孟十九的身影,让他的每一刀看起来都十分模糊,让人难以判断刀的长短快慢,自然,也就难以提防。

这黑灰双刀客成名已久,不过一直在偏远的地区,很少来到中原,所以名气也不是太大,但是两人的武功绝对不低,刀法更是精湛。

他们有胆子抢夺孟十九的雾寒刀,自然是有一些底气的,否则他们就是傻子了,傻子是不可能在这残忍无情的江湖中活下去的。

两人的刀法虽然说不上有多么厉害,多么精妙,多么快,但是两人之间的配合却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瑕。

孟十九的刀只要威胁刀一个人,另一个人的刀就已经朝着孟十九的要害去了,如果孟十九非要砍下去,那另一人的刀也将砍在孟十九的身上。因此孟十九打的十分难受。

孟十九仔细地观察着两人刀法中的破绽,但是却没有任何收获。

雾寒刀是无坚不摧的,但是摸不到对方的刀,对方的身子,那么就没有办法显露出他的威力。

孟十九忽然身子往后一退,和黑灰双刀客拉开了距离。两人见孟十九后退,以为孟十九心中有了怯意,心中大喜,便疾步上前,手中的刀更是舞的飞快,一刀又一刀得砍向孟十九。

孟十九似乎真的心有怯意,连刀都只有守势,身子更是一直躲闪,被人追着打。

独漠孤看着孟十九颇有些狼狈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他自然不会担心孟十九,虽然他没怎么见过孟十九出手,但是他感觉的到,孟十九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他的武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黑灰两人更加得意,刀法全是攻势,毫无防守,毕竟孟十九已经不会攻击了,还用得着防守吗?

“要来了。”独漠孤忽然心里说。

孟十九眼睛微眯,看着黑灰双刀客,大喝一声:“看刀!”手中雾寒刀竟然脱手直直地飞起,划过黑夜,刺入沧月之中。

两人被孟十九这一声大喝所震,目光不由得看向雾寒刀,而雾寒刀高高飞起,他们竟也不自觉地抬起头。

“就是现在。”孟十九低声道。他的双掌已经拍出,十成的紫阳功内力全部蓄积与双掌之上,重重的拍在了仰头的黑灰双刀客的胸膛上。

沧月之下,两个人影忽然就像是被大风挂断线的风筝,直接被卷走了。

鲜血在空中划出两道弧线,一直飞下了沧月楼,落在了沧月楼楼下,而头上顶着一个大包的那人,刚刚醒过来,只见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再自己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他觉得自己大腿十分地痛,他低头一看,原来,他很不幸地被一把掉落的尖刀扎中了大腿!

“啊……”他发出了鬼哭狼嚎似的惨叫,又晕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见她

雾寒刀又落了下来,孟十九一伸手,雾寒刀就稳稳的落在了手中,孟十九将雾寒刀收入刀鞘,走向独漠孤。

“怎么样?刚才收刀的动作是不是很有大侠风范?”孟十九笑嘻嘻地问。

“没有。”独漠孤回答。

“肯定是你嫉妒我,所以才会这样说。”孟十九厚着脸皮说。

独漠孤懒得理孟十九,直接起身准备下楼,楼梯口已经被人清理开。

孟十九看了一眼,还有好多人在打斗切磋,楼梯口还有下面的跑上来凑热闹,显得很是拥挤,至于沧月楼的老板,看到眼前的这幅景象后,直接晕了过去,滚下了楼梯,被店小二抬走了。

独漠孤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孟十九也大步上前,追了上去,嘴里还喊着:“毒蘑菇,等等我!”

独漠孤似乎是听到了孟十九的喊声,停下了脚步,不过他并没有回头,而是紧紧地盯着楼梯口。

孟十九眉头一皱,便走上前去。楼梯口出现了三个人,三个黑龙会的人,一女两男。

孟十九看到黑龙会的这个女子后,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因为黑龙会的女子是子桑在秋。

子桑在秋一眼就看到了孟十九,立刻露出了妩媚的笑容,快步走到孟十九面前。

“呀!这不是孟小子吗?你怎么也在这里?见到姐姐开心吗?上次你弄得姐姐好疼啊!怎么都不来看姐姐呢?”子桑在秋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对孟十九说。

孟十九眼睛瞪得老大,往后退了两步,干咳道:“咳咳……原来是在秋姐姐,好……好巧啊!”

独漠孤见孟十九这副反应,心里不由得暗暗发笑。

“孟小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子桑在秋上前两步,把手搭在孟十九的肩头,笑嘻嘻地问道。

孟十九又往后退了一步,回答说:“自然是来喝酒啦!都说沧月楼最适合喝酒赏月了。”

“喝酒啊!你一个人吗?需不需要姐姐陪你呀?”子桑在秋又上前,妩媚妖娆地问。

“不不不……不用了!”孟十九连连摆手,“我已经喝完了,准备回去了。”

“这才什么时候,回去作甚?来陪姐姐喝酒吧!”子桑在秋笑吟吟地拉着孟十九就要往楼下走。

“等一下!”孟十九说。

“还等什么?人家已经等不及了。”子桑在秋说话含沙射影,让人听了很容易想到别的事。

“你这两位朋友你不管了吗?”孟十九指着和子桑在秋一起来的两人。

“不用管他们,我们走。”子桑在秋笑着说。

“在秋,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两人中的一人说,声音宏厚低沉。

“不就是杀个人嘛!你们两个就够了,还要我做什么?”子桑在秋瞪了一眼说话的男子说。

“杀人?在秋姐姐,你们要杀谁呀?”孟十九好奇地问。心里笑道:“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被黑龙会给盯上了。”

“这个人呀!他的名字你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是他的外号你一定知道。”子桑在秋说。

“哦?是谁?”孟十九问。

“木头人。”子桑在秋收敛了笑意说。

孟十九一听,眉头一挑,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他呀?”

独漠孤听黑龙会的人要杀木头人,也把眼睛看向了子桑在秋。

“姐姐我也不知道啊!这是会长下的命令,你也知道,我们黑龙会一向是会长说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从来不问为什么的。”子桑在秋说。

“哦!那你们快去找他吧,我刚刚还看见他呢,现在可能被活埋了也是有可能。”孟十九笑着说。他并没有告诉子桑在秋木头人已经死在独漠孤手里了,他今晚并不想和黑龙会多做纠缠。看到黑龙会的人后,孟十九想起来御剑宗的万震山和少林寺的大师们,他们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这让孟十九不免有些担心。

“那就好,没有白跑一趟。对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都在打架啊?还有,沧月楼的楼顶为什么会踏呀?”子桑在秋问孟十九。

“我以为他们是来喝酒的,没想到他们喝着喝着忽然就开始说要切磋武艺,可能是喝多了吧!至于沧月楼的楼顶嘛!这群人打架给拆了你看这些人多可怕,打架就打架,还拆房子,我看见老板都气晕过去了,唉!”孟十九说。

子桑在秋看着孟十九,觉得她是在胡扯。

“你不要用怀疑地眼神看着我,我什么都可以干,我只是来喝酒的,可怜我还有两坛酒没喝,房顶就掉下来了,我好倒霉呀!”孟十九说。

“两坛酒还没有喝?这么说你是还没有喝够啊?”子桑在秋眼睛一亮,问道。

“是啊,我……哎!没有没有,我已经喝够了,该回去了!”孟十九下意识地回答,忽然发现不对劲,急忙改口。

“哼!好你个孟小子,居然骗姐姐我,今天说什么也要拉着你陪姐姐喝两杯。”子桑在秋说着就拉着孟十九的胳膊准备走。

“你们两人去找那个木头人吧!我去和这小子喝酒了。”子桑在秋对黑龙会的两人说。

“在秋,你可要明白,他和咱们黑龙会是什么关系。”黑龙会一人提醒道。

“这个我清楚的很,不用你提醒。”子桑在秋说完拉着孟十九就往楼梯口走。孟十九不知该如何是好,用求救地眼神看着独漠孤。独漠孤头一转,去看天上那一轮明月去了,似乎根本不认识孟十九的样子。

孟十九心里暗骂独漠孤是混蛋,一边想办法,这时,楼梯口又走上来一个人,孟十九看见这个人,立刻笑了起来。

“小贼!”孟十九大喜过望,连忙向司徒幽若招手。

“咦!混蛋!”司徒幽若略微有点惊讶地看着孟十九。

“小……司徒姑娘,你好啊!”孟十九脸上堆满了笑容。

司徒幽若看了看孟十九,又看了看子桑在秋。此刻子桑在秋正拉着孟十九的胳膊,两人的样子十分亲密。司徒幽若眼神里顿时变得十分鄙夷,对孟十九说:“哎呀呀!你个混蛋,没想到这么无耻下流!好不要脸啊!”

“哎!我怎么……”孟十九刚想要反驳,忽然明白了司徒幽若为什么这么说。

“我要告诉雯雪去。”司徒幽若对孟十九说。

“哎!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啊!”孟十九想要解释。

“你去给雯雪解释吧!你个混蛋流氓。”司徒幽若瞪着孟十九说。

“雯雪?她是谁呀?你怎么从来没有给人家说过?”子桑在秋火上浇油地说。

“喂,你能不捣乱了吗?”孟十九挣脱了子桑在秋的手说。

子桑在秋忽然愣了一下,然后眼圈就红了,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这下子倒是让孟十九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子桑在秋看着孟十九手中无措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显然,这一切都是她装的。

“在秋姐姐,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我错了好不成吗?”孟十九说。对于哭泣的女人,孟十九一个头,两个大。

“好啊!你还说你不是!你看看你!”司徒幽若并没有走,还在一遍看热闹,孟十九现在的窘迫样子让她觉得很是开心,巴不得孟十九能再糗一点。

“哼!你个负心汉,有了新欢就忘了人家!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肚子里的孩子吗?”子桑在秋哭道。但是眼睛里全是笑意。

“孩……孩子?喂!我的姑奶奶,我和你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啊!你不要胡说好不好?”孟十九脸都黑了,这怎么还冒出个孩子来了?

“好啊!连孩子都有了!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司徒幽若骂道。

“跟人家好的时候,说什么要爱我一辈子,不离不弃,现在你喜欢上了别人,就把我抛弃了,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要了!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真就如此狠心吗?”子桑在秋继续哭诉道。

孟十九是百口莫辩,只好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既然解释不清楚,只好不解释了,现在这场面,是越解释越乱,万一雯雪再来了,那就更加无法收拾了。

“你要去哪?你个混蛋!还想逃跑是不是?”司徒幽若拦住孟十九说。

“你个负心汉,你要去哪里?你难道真的忍心抛下我吗?哦!还有我们的孩子。”子桑在秋拉着孟十九说。

“我……”孟十九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连走都不让走。

“好吧!我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来。”孟十九索性不走了,坐在半截木头上,看着这两人演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由于子桑在秋的深情表演,已经有很多人对孟十九指指点点,各种各样的话都有,不过大多都在指责孟十九。但是他千万不要误会,他们并不是指责孟十九始乱终弃、忘恩负义之类的话,而是这样的。

“这个人是不是傻子?这么漂亮的女人他都不要,还要抛弃她?”

“就是,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姑娘追着我,我肯定想也不想地扑进她的怀中,嘿嘿……”

“你在想什么?就你这尊样,怎么可能有女人找你?”

“唉!这人还是太年轻了,不知享受眼前的艳福!”

……

孟十九听着这些人的话,心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忽然,楼梯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孟十九一惊,转头看去,当他看清楼梯口出现的两人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信任

“你们在这里呀!”谢落鸢看见孟十九和独漠孤后,开心地说。

“哎……雯雪!落鸢,你们怎么在这里?”孟十九起身问道。

“自然是来玩啊!我和雯雪姐姐听说沧月楼远近闻名,所以来看看,但是没想到来之后发现沧月楼的楼顶已经被人掀了,就来看看热闹。孟大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谢落鸢说。

“你问毒蘑菇吧!”孟十九翻了翻白眼说。

“哦!对了,雯雪,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孟十九上前拉住雯雪的手说。

“站住!”

“不要抛下我……”

司徒幽若和子桑在秋同时出声。

子桑在秋在一旁听着,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就是雯雪。

司徒幽若指着孟十九对雯雪说:“雯雪,你知道这个混蛋背着你干了些什么吗?”

“他?他干了什么?”雯雪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孟十九,问道。

“他背着你勾搭上了别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已经有了……有了孩子!就是这个女人。”司徒幽若指着子桑在秋说。

子桑在秋打量着雯雪,心道:“孟小子眼光不错嘛!”

雯雪看着妖娆妩媚,眼角还挂着泪珠,显得十分可怜,楚楚动人的子桑在秋,心道:“好一个狐狸精。”

两人都盯着对方,没有说话。孟十九忽然感觉有点冷,这里的气氛有点冰冷。

谢落鸢则拉着独漠孤在一边听独漠孤讲述沧月楼刚刚发生的事情,全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你就是雯雪?”子桑在秋第一个开口。

“正是,你是谁?”雯雪问。

“我呀?姐姐我是孟小子的老婆。”子桑在秋笑吟吟地回答。

孟十九听子桑在秋这么说,他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心里哀叹道:“看来只有回去再好好给雯雪解释一番了,希望雯雪可以听我解释吧。”

“老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雯雪很平静,并没有生气质问孟十九,也没有骂子桑在秋。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告诉你呢?”子桑在秋笑道。

雯雪瞪了一眼孟十九,孟十九则用无辜地眼神看着雯雪,摇摇头表示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雯雪笑了笑,说:“我倒是很佩服你呢!”

“佩服我?为什么?哦!你用不着羡慕,如果你像我一样的话,也会有很多想孟小子这样的少年追求你的。”子桑在秋看着雯雪的胸部笑道。

雯雪看了看子桑在秋的胸部,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不甚明显的胸部,颇有些郁闷。

“自然是佩服你投怀送抱,还胡说八道。”雯雪说。

子桑在秋一听,顿时脸有些红了,她这确实是有投怀送抱的嫌疑。

“不管怎么说,我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子桑在秋摸了摸自己平平的肚子说。

“哦!真的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几个月了?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雯雪问。

“这个嘛……三个月而已,自然是很难看出来的。”子桑在秋说。

“三个月?这么说是七月初左右了?那时候你知道他在哪里吗?”雯雪笑了。

“当然是和我在一起喽!不然我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呢?”子桑在秋说。

“哈哈哈……”一旁的司徒幽若笑了起来,雯雪也脸上带着微笑。

“你们笑什么?”子桑在秋不解地问。

“七月初的时候那个混蛋正在飘雪阁呢!我还见过他。”司徒幽若说。她其实也不相信孟十九会干这样的事。

“啊?这个……”子桑在秋一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呆瓜!还不走啊?”雯雪对孟十九喊道。

孟十九看着雯雪,心里非常开心,因为雯雪听了子桑在秋的话后,直接选择了相信他,这是非常难得的。毕竟,女人爱吃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孟十九起身,开心地蹦向雯雪,对雯雪说:“你真好!这么相信我!”

“那当然喽!我不相信你难道还她不成?”雯雪笑道。

其实,生活中,有很多人,他们都不相信自己认识已久的朋友说的话,而是会去相信一个陌生人说的话,你说奇怪不奇怪?有人说,陌生人没必要骗自己,为什么不相信呢?难道你认识已久,你很了解的朋友还不及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吗?

所以,请相信自己的朋友,陌生人才是喜欢骗人的骗子。

谢落鸢和独漠孤也准备走了,她已经听完了这里发生的事,觉得独漠孤再待在这里可能比较危险,还是赶快离开的好。至于为什么危险,这是女人的直觉,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等一下!”子桑在秋见孟十九他们要走,便喊道。

“你还有什么事啊?投怀送抱的女人!”司徒幽若说。

“他还不能走。”子桑在秋指着独漠孤说。

“他?你该不会想说他和你也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吧?”司徒幽若说。

谢落鸢则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子桑在秋,她刚才都没有注意这里发生了什么,雯雪她们说了什么。毕竟,有独漠孤在,她的眼中很难看见别人了。听着独漠孤的话,她自然也就很难听见别人说什么了。这,就是爱吧!全心全意的爱、专注的爱。

独漠孤一脸淡然,等着子桑在秋说下去。

黑龙会的两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子桑在秋身边,这时其中一人对独漠孤说:“有人说,你杀了木头人?是不是真的?”

“是。”独漠孤回答。独漠孤一向不说谎,也懒得说,因为说谎往往要说很对废话,而他本就是不喜欢说话的人,就更不会去说废话了。所以,他不说谎。

雯雪和司徒幽若一听木头人,顿时一惊,她们两人自然听说过木头人的大名,不,应该说是木头人的大名如雷贯耳才对。

她们从小就听说过木头人,她们的长辈提起木头人,语气中也满是是敬畏。毕竟,木头人不仅剑术超凡,更让人记住他的是他那杀人如麻,不问原由的作风。

所以,她们的长辈告诫他们,千万不要惹木头人,见到他最好躲得远远的。而现在,木头人居然死了,而且还是死在独漠孤手中。

雯雪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她知道独漠孤的剑法很厉害,但是她没想到独漠孤竟然可以战胜木头人。但是仔细一想,剑神叶君也抵不过独漠孤三剑,她就释然了。司徒幽若则惊讶地看着独漠孤,这个沉默寡言,问一句才会回复你一个字的少年,竟如此厉害。

谢落鸢倒是平静的很,他早就知道独漠孤的厉害,而且独漠孤刚刚已经给给她提起了这件事。在她的眼中,无论独漠孤战胜了谁,他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独漠孤是无敌的,是不可战胜的,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她为什么会这样自信,这样觉得呢?这个就很难说了,可能,这就是爱吧!俗话说得好,爱情总是让人盲目。

“你和他有仇?”子桑在秋问。

“没有。”独漠孤回答。

“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什么木头人,是木头人先动手的,他才会还手,你们不能怪他。”谢落鸢挡在独漠孤身前说。谢落鸢还以为木头人也是黑龙会的人,而现在独漠孤刚刚和木头人大战完,她不想再和黑龙会的人起冲突,即便是她和黑龙会的人有深仇大恨。

“小姑娘,你用不着担心,我们并不会怪他的,我们也是来杀木头人的。”子桑在秋听了谢落鸢的话后笑了笑说。

“哦!那就好!”谢落鸢松了一口气。

独漠孤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谢落鸢,心里默默地叹一口气,却没有说什么。

“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黑龙会?”子桑在秋问独漠孤。她觉得独漠孤既然能够打败木头人,而且还这么年轻,绝对是一个剑术天才,这样的人如果可以加入黑龙会,实在是最好不过了。

“没有。”独漠孤回答地干脆利落。开什么玩笑,他和黑龙会由于谢落鸢的原因简直是势同水火,怎么可能加入黑龙会呢?

“你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你再做决定也不迟。”子桑在秋说。

独漠孤没有说话,而是拉过谢落鸢,准备走了。他根本不想听子桑在秋说什么,也懒得再说什么话。

“哎……你别走啊!人家话还没有说完呢!”子桑在秋见独漠孤要走,急忙喊道。

“你省省吧!投怀送抱的女人,你看别人都懒得理你,哈哈……”司徒幽若奚落道。

“你……”子桑在秋被司徒幽若气的不轻。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司徒幽若仰起头问。

“司徒幽若!”子桑在秋一边的一个黑龙会成员忽然开口,竟然直接喊出来司徒幽若的名字。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司徒幽若有些惊讶地问。

“当然,你父亲和我熟的很,所以我劝你不要再胡闹了。”那人说。

不提司徒幽若的父亲还好,一提司徒幽若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大声道:“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混蛋,我父亲才会加入黑龙会!”

“哈哈……能加入黑龙会是一件光荣的事,你应该为你父亲感到骄傲才对。”那人说。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鬼才信你呢!”司徒幽若瞪着对方说。

“唉!司徒姑娘此言差矣!”楼梯口忽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九章 龙曜九天

孟十九等人都闻声向楼梯口望去,楼梯口出现了两人。

领头的一人身穿黑色九龙袍,头戴紫玉金冠,腰系青玉带。左悬寒霜,右挂玉坠。面若冠玉,目若星辰,浓眉如剑,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赫然正是黑龙会会长龙曜九天。

他身后跟着的那人身穿白衣,上面绣有整条赤红色的龙,从前胸延伸至后背。这人竟然和黑龙会任何人穿的不一样,很显然,此人身份绝对不简单,必然和龙曜九天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司徒幽若一眼就认出来龙曜九天,毕竟,像龙曜九天这样的人,见过一次就很难忘记了,而司徒幽若就在飘雪阁的开阁大会上远远的见过他。

孟十九、雯雪、独漠孤和雯雪他们是没有见过龙曜九天的,自然是不认识,但是孟十九第一眼就觉得此人绝对不是寻常之辈。

“会长大人!”子桑在秋和其他两人见到龙曜九天,立刻行礼道。

孟十九等人顿时一惊,会长?这个人就是黑龙会的会长?

谢落鸢顿时红了眼,就是他下的命令,飘雪阁才会被灭门的。

司徒幽若也恨恨地瞪着他,她的号好朋友就是死在了黑龙会的手下,而且他父亲也加入了黑龙会,这让他对黑龙会的这个会长十分痛恨。

孟十九则静静地看着这个传说中的黑龙会会长,这个神秘而强大的男人。

“哈哈……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见到这么多的英雄豪杰,真是有幸啊!司徒姑娘,我听说你对你父亲加入我黑龙会甚是不满,可是为何啊?”龙曜九天说道。

“哼!黑龙会滥杀无辜,恶行累累,加入这样一个邪恶的门派,有什么光荣可言?”司徒幽若说。

“滥杀无辜?没有的事情,我们黑龙会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龙曜九天摇摇头说。

“哼!胡说八道!你们灭了飘雪阁满门,难道不是滥杀无辜吗?”谢落鸢上前道,她已经快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了,眼中泛着泪花。

龙曜九天看着谢落鸢,问道:“你是谁?”

“我是飘雪……你管我是谁!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谢落鸢刚想说自己是飘雪阁的弟子,忽然发现不合适,所以又改口。

龙曜九天很有深意地对着谢落鸢微微一笑,道:“关于飘雪阁,其实我也挺遗憾的。为什么要灭了飘雪阁,我当初早已经说过了,那是我黑龙会成立的目的,不能不灭。”

“目的?我所知道的飘雪阁一向不与人结冤,不可能惹到你们黑龙会的,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谢落鸢问。

说过的话我不想再重复。”龙曜九天说,然后他转头看向子桑在秋,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回会长大人的话,我们奉了使者康不渝的命令,来杀木头人。”子桑在秋恭敬地回答说。

“木头人哦!你们说的是裴无四啊,确实有这么回事。他人呢?你们把他杀了没?”龙曜九天问。

“回会长,木头人裴无四已经死了,但是不是我们却不是我们杀的,而是另有其人。”子桑在秋回答说。

“哦!还有人能杀了木头人?难道是孟十九吗?”龙曜九天看向一边的孟十九。

“看我干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孟十九翻了翻白眼说。

“哦!那倒是奇怪了。”龙曜九天沉吟道。

“会长,是他杀的。”子桑在秋指着独漠孤说。

“他?”龙曜九天顺着子桑在秋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看见了独漠孤。他一开始被孟十九所吸引,并未注意到独漠孤。

“我道是谁,原始来独漠孤啊!那就不奇怪了。”龙曜九天说。没想到这龙曜九天竟然也认得独漠孤,黑龙会的消息当真是灵通啊!

独漠孤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龙曜九天,面无表情。

“会长好厉害,竟然连毒蘑菇都认得,佩服啊!”孟十九开口说。

“毒蘑菇?哈哈……我堂堂黑龙会会长,要是一无所知,岂不是让人笑话。别说是独漠孤我认得,在场的所有人我都知道。”龙曜九天笑道。

“我不信!”孟十九直接摇头。

“大胆,你敢质疑我们会长?”子桑在秋身边的两人忍不住喝道。

“那是你们的会长,又不是我的,我怎么就不能质疑了?”孟十九说。

“你找死!”两人怒道,但是身子却没有动,没有会长的命令,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在龙曜九天面前表现一下而已。

龙曜九天自然知道两人的想法,但是适当的时候,给手下一些面子还是要的,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所以龙曜九天就只是对他们摆了摆手。

“你不相信的我说给你听。”龙曜九天说。

“好,你说来听听。”孟十九说。

“你身边这位漂亮姑娘叫子书雯雪,子书家族的大小姐,对不对?”龙曜九天指着雯雪说。

“你既然派人抓我很多次,知道雯雪也不足为怪。”孟十九说。

“独漠孤身边的这位是飘雪阁钟离静薇的弟子谢落鸢对吧!”龙曜九天指着谢落鸢说。

谢落鸢闻言一惊,她没想到龙曜九天竟然认得自己。至于刚刚龙曜九天问谢落鸢是谁,只是想看看谢落鸢有没有胆子说出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听谢落鸢那样说后才会笑。

“你既然知道我是飘雪阁的人,为何还不动手?”谢落鸢问龙曜九天。

“我今天不是来杀人的,只想来沧月楼赏月喝酒而已。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忘记你的,那一天我心情不好,可能就会找你的,哈哈哈……。”龙曜九天对谢落鸢笑了笑说。那笑容,在谢落鸢的眼中,就是恶魔的微笑。他这样做,简直比现在杀了谢落鸢更让人难受。从此,谢落鸢总是要提心吊胆地活着,这是一种折磨。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死,并不可怕,等死才是最可怕的。

谢落鸢没有再说什么。她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龙曜九天的对手,她要忍,否则,一旦动起手来,独漠孤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而他刚刚和木头人经过一场大战,绝对不是龙曜九天等人的对手。孟十九他们也会被牵扯进来,那样可能大家都无法活着走出沧月楼。

所以,女孩子很多时候都很细心,深思熟虑。

独漠孤忽然上前一步,用冰冷地目光看着龙曜九天,淡淡地说:“拔剑吧!”

这句话一出,众人都惊了,用诧异,震惊,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独漠孤。而黑龙会的那些人则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独漠孤。在他们看来,独漠孤这是在找死,是活够了的表现。

但是,在谢落鸢眼中,独漠孤是那么的英勇,那么的高大伟岸,那么的潇洒不羁,即便是面对黑龙会会长这样的人物,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而且,他之所以会站出来了,说这样的话,全是为了谢落鸢。

独漠孤本就不善言辞,不喜欢说话,只有面对谢落鸢时,才会话多一些。他把对谢落鸢的爱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用自己的行动来说明一切。

是的,很多时候,千言万语都不及你的一个动作有效。

很多人都把爱挂在嘴边,但是真的到了行动的时候,到了付出的时候,他们的行为往往和嘴里说的不一样,口是心非,也许便是如此吧!

也有很多人,像独漠孤这样,把爱藏在心里,从来不说,但是你只要仔细观察,就可以从他的一举一动看出来,他的爱,他的情。

所以,请珍惜那些寡言的爱,无声地爱,没有海誓山盟,没有华丽的词语,只有默默地付出,也不奢望回报的爱。那才是真的爱,纯粹的爱。

这些道理其实很多人都懂得,但是懂是一回事,真的去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

龙曜九天有些意外地看着独漠孤,他注视着独漠孤的眼睛,而独漠孤同样注视着龙曜九天,用他那冰冷的目光,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哈哈哈……”龙曜九天忽热笑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笑道:“很好!独漠孤!我答应你,不会再杀谢落鸢了。”

龙曜九天这句话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独漠孤一愣,就连孟十九他们都愣住了,他们觉得一场大战肯定是无法避免了,但是没想到龙曜九天竟然会退步,会放过谢落鸢。

更吃惊的还是黑龙会的人,就连一直跟在龙曜九天身边,面无表情的那个男子也露出了一丝惊奇。在他们的印象中,如果有人敢这样和会长说话的话,他肯定会死的很惨很惨!会长在他们眼中一向是冷血无情的,是冷酷孤傲的,他简直不是人,是神,是冷血无情,一句话就决定他人生死的神。

其实,龙曜九天只是个凡人,只是个天赋奇高,身份不凡的人,他并不是神,他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只是在很多时候,他没有表现出来,故作冷漠。他不得不冷漠,不得不残忍,因为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像普通人一样,他,是黑龙会的会长,他是龙曜九天。

第一百二十章 陪伴

“你们走吧!”龙曜九天忽然变得有些意兴阑珊,摆了摆手说。

孟十九眉头微皱,不知道龙曜九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独漠孤深深地看了一眼龙曜九天,然后又退回到了谢落鸢身边。

“走吧!”孟十九说。

于是,孟十九一行人便下了沧月楼,孟十九出了门才发现沧月楼的楼下掉下来了很多瓦片碎石以及木头。

孟十九笑着对独漠孤说:“你看看你们,把人家房顶都掀了,还好老板晕过去了,不然肯定找你赔钱。”

独漠孤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呀!你看那个人!”谢落鸢忽然指着一个从瓦片堆里站起来的一个人。这个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头上还顶着一个大包,非常显眼。

孟十九抬头看了一眼沧月楼楼顶,又看了看那人,叹道:“这人难道练的铁头功吗?”

那人摸着脑袋上的大包,哭诉道:“天哪!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我不就是想进去喝杯酒而已,至于嘛!”

孟十九几人听了都不禁偷笑。

回去的路上,孟十九向司徒幽若问起龙曜九天的事。

“这个黑龙会会长叫什么名字?”孟十九问。

“名字……我想想,好像叫龙什么……”司徒幽若说。

“龙什么?对了,他那天在飘雪阁说了什么,为什么要灭了我们飘雪阁?”谢落鸢追问,对于仇人,如果连名字都不知道,那怎么成。还有原因,她自然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会让黑龙会下对飘雪阁如此残忍,将整个门派都屠杀。

“哦!叫龙曜九天!”司徒幽若想了起来。

“龙曜九天?”孟十九几人重复道。

“不错,就是这个名字!话说他是复姓龙曜吗?好像没有这个复姓吧!”司徒幽若抬起头想了想说。

“好霸气的名字!龙曜九天,光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他的野心。”雯雪说。

“不错,御龙耀九天!他真的是想要一统江湖啊!”孟十九说。

“看看人家的名字,再看看你的,叫什么十九,真是难听又没有意境。”司徒幽若笑着对孟十九说,脸上写满了“嫌弃”二字。

“十九怎么了?你的名字好的很吗?”孟十九说。

“肯定比你的十九要好。”司徒幽若说。

“我……”孟十九竟然无法反驳。确实,十九这个名字,一般来说是又怪又不好听。但是孟十九却很喜欢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毒蘑菇的名字也不好啊!叫蘑菇,而是还是一个有毒的蘑菇。”孟十九看到了独漠孤,忽然笑了起来,说道。

“蘑菇的名字很好啊,蘑菇,一听就很可爱呀!”谢落鸢说。

独漠孤一脸无奈,他什么时候名字成了蘑菇了,明明是漠孤好吧!大漠孤烟直的漠孤。

孟十九之所以和司徒幽若胡扯,其实是想让谢落鸢分一些心,不要再去想黑龙会的事了。他看得出来,谢落鸢的心情很糟糕,虽然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任谁面对自己的仇人,都不可能无所谓的。

五个人说说笑笑地回到了旅店,此时已经很晚了,便各自回房去了。

独漠孤回去后并没有立刻睡下,而是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弯月发着呆。

敲门声响起,独漠孤不问看也知道是谁。

“进来吧。”独漠孤说。

门开了,进来的是谢落鸢。

独漠孤回头看着谢落鸢,谢落鸢此刻眼睛有些微红,眼中噙着泪水。

独漠孤起身走向了谢落鸢,柔声说:“没事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谢落鸢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了。

谢落鸢哭倒在独漠孤怀中,眼泪湿透了独漠孤的衣衫。

“蘑菇……我……”谢落鸢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我知道。”独漠孤轻轻地抚摸着谢落鸢柔顺地长发,柔声说。

谢落鸢静静地依靠在独漠孤身边,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内心的宁静。

没有仇恨,没有杀戮,只有平静。

“蘑菇!”谢落鸢忽然开口。

“嗯?”独漠孤回答。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我时的情景吗?”谢落鸢问。

独漠孤不知谢落鸢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回答说:“记得。”

“那是的我还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无忧无虑的飘雪阁弟子。”谢落鸢停了停,又继续道,“没有背负仇恨,没有失去师傅和那些师姐们,那时是多么美好!”

“嗯。”独漠孤点点头,眼神中也浮现出回忆的神色。

那个小镇,那个客栈,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谢落鸢,那个被人恩将仇报的谢落鸢,还有那朵绽放在自己胸前的血花。他都记得,记得很清楚。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白牙谷,还认识了陈公子,而师姐也喜欢上了陈墨雨。”谢落鸢继续讲到。

“你当时一心想要离开白牙谷,是因为我和师姐的原因吧?你是顾及我们,所以才没有找那个白牙谷谷主比剑吧?”谢落鸢说。

“嗯。”独漠孤点点头。

“之后我们就回到了飘雪阁,而开个大会也开始了!”说到这里,谢落鸢的声音忽然变了,“惨剧也开始了!”

“唉!”独漠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到底是谢落鸢的幸运呢还是不幸呢?说是幸运的话,她没有机会见自己的师傅最后一面,只能对着那些尸体痛哭;说是不幸运的话,她又躲过了这一场浩劫,这一场灾难,她依旧活着。

很多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死人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内心却要受到煎熬,受到自己内心的谴责。每当午夜梦回,有谁知道她的难受,她内心的痛哭呢?

所以,这种事情是很难说清楚的。

“落鸢。”独漠孤抱紧了谢落鸢,谢落鸢的身子在颤抖。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独漠孤声音平淡,似乎在说一句很寻常的话,但是他的眼神十分坚定,内心中是在呐喊。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句很简单的话,很平常的话,但是在谢落鸢的耳中,却胜过千言万语。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七羽

沧月楼,明月依旧。

龙曜九天从孟十九几人走后,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过,就像是泥塑的一样。

子桑在秋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会长大人?”

“在秋。”龙曜九天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

“属下在。”子桑在秋恭敬地回答,面对龙曜九天,她心里有一种由衷地敬畏。

在子桑在秋的眼中,龙曜九天是神秘,强大,不可测的一个男人,她无法看透这个男人的内心。

“你知道七羽吗?”龙曜九天不知为何,忽然问起来这个问题。

“不知。”子桑在秋摇摇头。龙曜九天和七羽之间的事,只有很少人知道。

“我来这里之前去见过她了。”龙曜九天的声音似乎有些落寞。

和龙曜九天一起来的那人平静如水的眼眸中忽然起了波动,似乎有些惊讶。

是的他内心确实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龙曜九天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子桑在秋听着龙曜九天的话,眼神闪烁着,斟酌再三,问道:“她好吗?”

子桑在秋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确,会长大人忽然开始说起自己的心事,这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她……很好,只是……”龙曜九天的声音更加落寞了,子桑在秋都听出了他内心的落寞。

“只是什么?”子桑在秋忍不住追问,一般如果龙曜九天不说的话,她从来不会多问的,但是今天她却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她好奇这个七羽是什么人?七羽为何能让龙曜九天变得如此奇怪。

“只是她不愿意跟我回来。”龙曜九天抬头望着明月,声音有些颤抖,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子桑在秋有些惊讶,这个七羽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拒绝龙曜九天,竟然不愿意跟他回来。要知道,黑龙会的众人之所以对龙曜九天如此顺从,不仅仅是因为龙曜九天的武功超凡,更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独特气质,让人不自觉的会臣服于他,听从于他,这或许就是领袖气质吧。

很多人在这时候可能会问为什么,但是子桑在秋却没有。

“她的眼光实在太差。”子桑在秋说,这倒不是在恭维龙曜九天,她本就这样觉得。

“不,我觉得她是另有苦衷。”龙曜九天摇摇头,语气坚决。

“那会长大人为何不问清楚呢?”子桑在秋说,说完她就觉得自己完全实在废话。如果一个女人不愿意告诉你她的某些事,你再怎么问也是徒劳无功。如果一个女人决心不告诉你这件事,你最好还是放弃的好,这是明智的选择。

“她既然不愿意说,我又何必多问呢!”龙曜九天说。

是的,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啊!

子桑在秋点点头。说:“会长大人言之有理。”

“你没有见过七羽吧!”龙曜九天问。

“没有。”子桑在秋摇摇头。内心却有些激动,看样子龙曜九天似乎要告诉她这个七羽究竟是什么人了,她对这个七羽确实很好奇,她究竟是有什么魔力,让龙曜九天如此在意。

“她……很漂亮,很单纯,也很温柔。”龙曜九天说。

侠骨多柔情,也许是这样吧。

“那她人呢?”子桑在秋问。

“七羽她……唉!”龙曜九天回想起了几天前。

那天,他得知了七羽的消息后,立刻就出发了。这一次,他是孤身一人,他身边的龙卫都没有带一个。

清馨一脉的居住地十分隐秘,若非他黑龙会消息灵通,只怕很难找的到。

那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很单纯,但是他们清馨一脉每一个人都身手不凡,内力奇深。

龙曜九天出现在清馨一脉的时候,他们都很惊讶,因为他们这里很少会有外人出现的。

七羽自然是认得他的,便给其他人说龙曜九天是她的朋友。既然是七羽的朋友,他们自然很热情地招待了龙曜九天。

他们也没有问龙曜九天来自哪里,是做什么的。当时,龙曜九天的内心是欢喜的,他觉得这些人并没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是的,很多的传说都是夸大其词,鬼扯而已。

龙曜九天在那里呆了一天,七羽一直陪着他。那是开心的一天,是无忧无虑的一天。这一天,龙曜九天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忘记了自己的手沾满了血腥。但是,当他提出要带七羽走的时候,七羽却拒绝了他。

龙曜九天自从当上黑龙会会长以来,从来只有他说什么,别人听什么,只管点头答应的份,没有人会拒绝他,但是,七羽却让他尝到了被拒绝的滋味。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对于龙曜九天来说,他竟然愣住了。

良久,龙曜九天才回过神,他忽然变得冷漠,恢复了黑龙会会长的冷漠,无情。

“为什么?”龙曜九天问。

七羽并未注意到龙曜九天的变化,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龙曜九天见七羽不说话,便也不再去问,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龙曜九天伸手一点,七羽就晕了过去。

“从来没有人可以拒绝我龙曜九天,你!也不会是例外。”龙曜九天抱着昏迷的七羽说道。

龙曜九天抱着七羽就准备离开,但是却被其清馨一脉的众人拦住了。

“放开我们的圣女!”他们用愤怒的眼神看着龙曜九天,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

“圣女?你说她是你们的圣女?”龙曜九天声音充满了震惊和意外,他没想到七羽竟然是清馨一脉的圣女。

龙曜九天之所以这样震惊,是因为他知道清馨一脉的圣女是不可以嫁人的。他们清馨一脉的圣女是绝对圣洁的,不容许有任何的污垢,而如果嫁了人,他们就会认为圣女已经不再圣洁。而不洁的圣女,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被火活活烧死,化成灰烬,这样才能除去她的不洁。

“哼!不可能。”龙曜九天傲然道。他的确有这种资格说这样的话,先不提他是黑龙会的会长,就光凭他自己的武功,他自问没有人可以挡得住自己。

刀剑起,身影迷。

龙曜九天一手抱着七羽,只用一只手,清馨一脉中的人也无法阻拦龙曜九天半分。

当清馨一脉的十几人都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一个妇人站在了龙曜九天的面前,她是七羽的母亲。

“让开。”龙曜九天鉴于她是七羽的母亲,便没有动手。

“孩子!放开她吧!你如果将她带出去的话,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龙曜九天做事从不后悔。”龙曜九天回答说。的确,他从未做过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不是他不会后悔,而是他对做过的事从不后悔。这看起来似乎相差不大,其实却截然不同。

“孩子,相信我!你如果带走她的话,她会死的!”七羽的母亲话出惊人。

“哈哈哈……”龙曜九天笑了,“会死?她为什么会死?”龙曜九天不相信。是的,任谁听到这样的话,都觉得在说笑。

“你不知道,我们一族的圣女是不能出族的吗?如果离开的话,就会被诅咒缠身,最后只有死亡。”七羽的母亲说道,说到诅咒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有一把无形的死亡之剑悬在头顶。

“诅咒?哼!我从来不相信这些。我只知道,强者,主宰自己的命运,而弱者的命运,由强者主宰。”

“孩子,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强的人,我知道你在外面绝对有很高的地位,但是,有些事情是你无法主宰的,或者说是人无法掌控的。比如洪水、雷电、雨雪!这些东西不随人的意志而改变。”

“你说这么多,和你说的什么诅咒有什么关系吗?”龙曜九天问。

“这种诅咒在清馨一脉已经流传了近千年,从未被打破,这是不可抗拒的,也是你不能改变的,请你放过七羽吧,不要带走她!”七羽的母亲说,眼神中带着哀求和悲伤。

龙曜九天有些迟疑了,他一向杀伐果断,毫不犹豫,但是现在他却有些举棋不定。他低头看了一眼还在自己怀中昏迷不醒的七羽,又看了看七羽的母亲,开口问道:“那是什么样的一种诅咒?”

龙曜九天这么问,表示他已经有些相信七羽母亲的话了,这一点都不像龙曜九天。

“这是一种十分诡异的诅咒,它来无影,去无踪,只要你带她出去了,她嫁给了你,她就会身体变得十分虚弱,日渐消瘦,最后,等待她的只有死亡,而且无药可医,无法诊治。曾经,有人试着将天下间的奇药给中了诅咒的圣女,但是还是没有任何的效果,圣女一旦不再圣洁,那么只有死亡,别无选择。”七羽的母亲说。

龙曜九天听了七羽母亲的话,良久不语,最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七羽,然后把她交给了七羽的母亲,然后对七羽母亲说:“我还会再回来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郭子亭

“在秋,你可知道清馨一脉?”龙曜九天问。

“清馨一脉?有所耳闻,会长大人,难道七羽姑娘也是清馨一脉的人?”子桑在秋问。

龙曜九天一听,忽然转过了身,看着子桑在秋,问道:“如此说来你是听说过?你可知道他们的诅咒?”

“会长大人说的可是清馨一脉圣女的诅咒吗?”子桑在秋问。

“不错。正是圣女的诅咒。”龙曜九天回答,心里却在想:想不到竟然真有这种事,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会长大人,据我所知,清馨一脉圣女的诅咒是无解的。”子桑在秋回答。

“无解?”龙曜九天有些失望了,他还以为子桑在秋知道,会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好像有个例外,传说中清馨一脉的第32代圣女好像嫁了人,而且没有被诅咒。”子桑在秋想了想说。

“当真?这个圣女有和特别之处?”龙曜九天一听,顿时有些惊喜,但是他语气依旧平淡。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想那个人应该知道,我也是从他那里听说的。”子桑在秋回答。

“他是谁?”龙曜九天问。

“他……他是郭子亭。”子桑在秋的声音忽然变得奇怪,尤其是说到”郭子亭”这个名字的时候。

“是他?”龙曜九天有些意外。

龙曜九天是认得郭子亭的,而且他和郭子亭之间很熟悉。不过,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自从龙曜九天和郭子亭闹翻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是的,会长大人。”子桑在秋回答。子桑在秋又恢复了平静,波澜不惊。

他们两人都曾经和郭子亭很熟,但是最后都形同陌路。子桑在秋是因为爱情,而龙曜九天则是因为和郭子亭的意见不和。子桑在秋曾经也是一个单纯的姑娘,一心爱着郭子亭,可是后来……于是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去把鬼见愁叫过来。”龙曜九天对子桑在秋说。

“是,会长大人。”子桑在秋恭敬地行礼,她已经知道,会长大人已经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鬼见愁原本是在独漠孤和木头人大战完后离开的,但是偏偏有人看他不顺眼,要和他交流切磋一下武艺,他便顺手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打发了。当然,这是他想象中的,实际上,这个人对付起来很棘手,他差点死在了对方手上。果然,能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但是鬼见愁毕竟是鬼见愁,他的名号也不是空穴来风。虽然这一战对他来说有些艰难,但是和他曾经的经历相比,那就差的远了。

当鬼见愁站在对手面前,慢慢的擦拭着自己沾满对手鲜血的鬼刀时,子桑在秋出现在了他面前。

“黑龙会?”鬼见愁的眼神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我们会长找你。”子桑在秋说,声音平淡至极。

“哦?黑龙会的会长,那我倒要见识一下了这个欲一统江湖的枭雄。”鬼见愁咧嘴一笑道。

子桑在秋没有再理会他,转身走了,像鬼见愁这样的人她见过的太多太多了。

鬼见愁跟在子桑在秋身后,缓缓地来到了龙曜九天面前。

“你就是黑龙会会长?”鬼见愁的声音充满了意外和惊讶。是的,他没有想到黑龙会会长会是这样一个年轻的人。在他的想象中,能够统率这么多武林高手的人,必然是一个成熟的中年人,甚至他觉得黑龙会会长应该是个老人。

“董双河,鬼刀王,鬼见愁。”龙曜九天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和曾经的绰号。龙曜九天果然没有吹嘘,这些人他都很认识。

“在黑龙会会长面前,我可不敢自称什么鬼见愁!”鬼见愁董双河笑了笑说,但是内心却有些惊讶,黑龙会会长竟然也会认得他。

“我听说你不愿意加入我黑龙会?而且还打伤了我的一个手下?”龙曜九天语气平淡,但是那种久居高位的威势让人不由自主地有些畏惧。鬼见愁觉得自己站在他面前,总是提不起勇气,觉得自己低人一头,这种感觉让鬼见愁十分难受,但是他发现他没有任何办法。

“不错。”鬼见愁回答。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鬼刀,心中一下子安定下来,也有了十足的底气。

“为何?”龙曜九天问。

“没有为什么,老子只是不喜欢。”鬼见愁大声道。鬼见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大声说话。

“那么你喜欢什么?”龙曜九天露出一丝微信,淡淡地问道,丝毫没有因为鬼见愁的语气而生气。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鬼见愁回答,声音更大了几分。

“你当然可以不告诉我,但是,那样子的话,你可能今晚无法活着走出沧月楼了。”龙曜九天依旧语气平淡,就好像再说一见很平常的事情。

的确,杀人对于龙曜九天来说,那是再寻常不过了,就好像一般人吃饭一样的稀松平常。

“哈哈哈……”鬼见愁大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

但是在龙曜九天看来,他的笑只不过是在掩饰他内心的慌张和恐惧罢了。

“以前也有很多人和我这样说话,你知道那些人现在在哪吗?”鬼见愁问道。

龙曜九天没有回答,他不想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于是,他转过身去,对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个龙卫点了点头。

鬼见愁见龙曜九天这副样子,自然十分火大,喝道:“喂!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要以为我鬼见愁会怕你!我告诉你,从来只有别人怕我的份,没有我怕的人!”

龙卫走到他面前,静静地等他喊完,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当鬼见愁喊完,他才开口:“说完了?”他的声音冰冷,无情。

“怎么?你想试试?”他拍了拍自己黝黑结实的胸膛,瞪着龙卫说。

子桑在秋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鬼见愁,她已经知道鬼见愁将会面对怎样的结局。

“在秋。”龙曜九天忽然开口。

“会长大人,有何吩咐?”子桑在秋问。

“你明天回玉阳山,让冯伯把郭子亭给我找回来。”龙曜九天说。

“是。”子桑在秋恭敬地答应了一声,面无表情。虽然她假装的无所谓,但是她的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个人又要回来了,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如果见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会是什么反应?……她的心已经乱了,只因为一个名字。

龙曜九天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待在沧月楼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依旧那么明亮,那么美丽,和那夜他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

“八年了……”龙曜九天开口自语,声音充满了落寞和无奈。

“我一定会让黑龙会浮出水面,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黑龙会的威名!让所有黑龙会的人都对自己的身法感到自豪,黑龙。”

郭子亭的豪言壮语在龙曜九天的耳边响起。

“我们从此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你做你的黑龙会会长,我过我的逍遥日子,再见了,龙曜九天!”郭子亭的临走时对他说的话也依旧在耳边回响。

“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龙曜九天自语道。

“会长,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龙卫走到龙曜九天身边说。

“是啊!该回去了,明天还有武林大会呢!不能让天下群雄失望啊!”龙曜九天已经回过神,嘴角挂着笑意。

龙曜九天慢悠悠地离开了沧月楼,和龙卫回去了,而沧月楼的混战还在继续。而鬼见愁,已经见鬼去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梳妆

天高云淡,大雁飞南。

秋高气爽,玉人梳妆。

九月初九,重阳节,登高赏菊的日子。

但是,对于孟十九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节日,弄不好,可能就是忌日了。因为,今天,就是黑龙会举办武林大会的日子。

当深秋的阳光第一缕阳光洒进孟十九的房间,孟十九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孟十九伸了伸懒腰,穿起黑袍,束起如雪的长发,然后将雾寒刀随意地往腰间一插,就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阳光柔和,有微风轻起,扬起了孟十九的白发,孟十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然后又伸了伸懒腰。孟十九的白发在一袭黑袍的的衬托下更加地显眼,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如雪白发随风飞扬,说不出的潇洒不羁。

孟十九嘴角带着微笑,敲响了雯雪的门。孟十九的心情很好,没有丝毫的紧张和焦虑。他一向如此,临变不惊。当然,这并不包括雯雪出意外的时候。

“谁呀?”雯雪在里面问,听声音,似乎已经起床了。雯雪其实已经猜出敲门的是谁,但是还是问了出来。

“是我啊!”孟十九回答。

“‘我’?是谁啊?不知道,不认识!”雯雪调皮地说。

“你当然是吻雪啊!”孟十九回答。

“我是在问你是谁,没问我是谁啊!”雯雪已经起身走向门口,笑嘻嘻地说。

“我是孟十九!”孟十九说。

“可是我不认识孟十九,只认识一个呆瓜。”雯雪倚着门说。

“呃……快别闹了,开门啊!”孟十九说。

“谁和你闹了,我真的不认识孟十九!”雯雪说,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

“好吧!我是呆瓜!我的吻雪奶奶!”孟十九说。

“奶奶?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呆瓜孙子!嘻嘻……”雯雪开门笑道。

雯雪此刻正披散着一头及腰长发,显然正准备梳妆。

“你可真是调皮,信不信我打你屁股!”孟十九故意板着脸说。

“哼!你敢吗?”雯雪蹦了上来,伸手敲了一下孟十九的额头说。

“啊!你居然还敢打我!看我不打你屁股!”孟十九揉了揉额头故意装作很痛的样子。

“来呀!打我呀,呆瓜!”雯雪办了个鬼脸跑进了房间。

“别跑!给我站住……”孟十九追了进去,两人在房间里围着桌子打闹。

“哈哈……还跑不跑了?”孟十九追上了雯雪,从雯雪的身后抱住了她。

“不算,你耍赖!”雯雪说。

“我怎么耍赖了?”孟十九不解地问。

“人家头发都还没有梳好呢!”雯雪拢了拢自己的长发说。

“这……有什么关系吗?”孟十九挠挠头,一脸茫然地问道。

“当然有啊!要不是我头发没有梳好,你怎么可能抓得住我?”雯雪一脸认真地说。

女孩子说有就是有,千万不要和她争论,她们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好吧!那你先把头发梳好。”孟十九说。

“可是我现在没有力气梳头发了。”雯雪坐在凳子上眼珠乱转。

“哦!那歇会再梳吧!”孟十九也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凉了的白开水喝了一口说。

雯雪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你喝水吗?”孟十九问。

“哼!不喝,谁要喝水呢?”雯雪忽然起身走到了窗户边,看着窗户外面,气呼呼地说。

孟十九拿着杯子愣住了,不明白雯雪为什么忽然生气。

“你怎么了?”孟十九走上前去问。

“哼!”雯雪不理孟十九,又走回了桌子前,坐在了凳子上,嘟着嘴不说话。

孟十九摸着下巴想了想,忽然眼神一亮,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走向了雯雪的梳妆台,拿起了一把木梳,然后走到了雯雪的身后,笑嘻嘻地说;“吻雪,我给你梳头发好不好?”

雯雪没有吭声,但是眼睛里有了笑意。心道:“这个呆瓜还不算太笨。”

孟十九还是第一次给雯雪梳头,他显得很小心,生怕把雯雪的三千青丝扯断一根,所以他梳的很慢,很轻。

“呆瓜,你梳这么慢,什么时候能梳好啊!”雯雪说。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我们慢慢梳!”孟十九说,声音也同样的轻柔。

雯雪略显散乱地头发被孟十九慢慢的梳拢,变得整齐。

“吻雪,你的头发真美!”孟十九忍不住夸赞。

雯雪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说:“你是第一个给我梳头发的男子。”

“我以后会一直给你梳头发的,只要你不嫌我梳的丑。”孟十九温柔的说。

“只要是你梳的,我是不会嫌弃的。”雯雪微笑着说。

“那就好!”孟十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雯雪很快就反悔了,收回了自己的话,当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后。

不得不说,孟十九梳的头发确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丑!丑的让人无法直视。雯雪终于明白孟十九为什么总是只用一根发带随意地束住自己的头发了,因为他根本不会挽发。

“呃……这个……我……”孟十九想要解释说明,但是却说不出任何的话,因为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雯雪笑了笑说。

“吻雪,你……你不生气啊?”孟十九讪讪的问。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很容易生气吗?本姑娘的心胸无比宽阔,怎么可能会生气?”雯雪笑着说。

“是啊!你从来不生气的。”孟十九笑道。然后小声嘀咕道:“不知道刚才是谁在生气。”

“你说什么?”雯雪转过头来问孟十九。

“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也没有说。”孟十九连连摆手道。

“哼!”雯雪又转过头去梳自己的头发,孟十九这次都没有小声说,而是在心里想道:“看,你又生气了。”

雯雪给自己梳了一个双平髻,然后回头看着孟十九,轻轻地摇了摇头,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雯雪本就长得十分秀气,梳着这样的发髻,显得更加俏皮可爱。

孟十九愣愣的看着雯雪,神已经飞到九天外了。

“真是个呆瓜!”雯雪笑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武林大会开始

昭阳广场。

彩色的旗帜在秋风中飘扬,平时几乎没有人的广场今天已经是人山人海。

“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真是了不得。”孟十九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感慨道。

“毕竟江湖太大,自然人也就多。”雯雪说。

“今天注定不是一个简单的日子。”谢落鸢说。

“这恐怕是自西湖天下第一刀会后,最盛大的一次武林大会了。”雯雪说。

“是啊!要聚集如此多的天下英豪,实属不易,普天之下,恐怕除了黑龙会,再也没有那个门派可以办到了。”孟十九说。

“走。”独漠孤说,说完径直走向人群。

孟十九看到了很多门派的掌门人,也看到很多无门无派的闲散人,不知是来凑热闹还是别有目的。

黑龙会的人正在维持整个广场的秩序,各个门派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坐了下来,而像孟十九这样地闲散人,聚集在东南角。中心搭着一个三丈方圆的台子,不过目前台子还空无一人,只有一张虎皮椅子。擂台四周各挂着一面旗子,东方乃是青龙,为青色旗;南方离火朱雀,为红色旗;西方白虎,为白色旗;北方玄武,为黑色旗。

孟十九此刻正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

雯雪发现了孟十九的异样,问道:“呆瓜,你在找什么呢?”

“我在找本性大师,他们怎么到现在还未出现?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孟十九说。

“这……确实有点奇怪!不过以本性大师的武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可能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吧!”雯雪安慰孟十九说。

“嗯……也许吧!”孟十九也只能相信雯雪的话了。

当太阳高照,让人感觉很是舒服的时候,黑龙会的会长龙曜九天终于出现了,此时,该来的和不该来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龙曜九天身后跟着两个人,一左一右,其中一个正是昨天晚上和龙曜九天一起去沧月楼的那个龙卫。

龙曜九天环视众人,然后缓缓开口:“我闲话就不多说了,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只有一件事要给各位宣布!”

没错,龙曜九天用的就是宣布,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我想各位基本都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吧?”龙曜九天说。

龙曜九天这话一说出口,下面顿时议论纷纷。

“不错,我黑龙会要做一件空前绝后的事,那就是一统江湖,而我!龙曜九天,则要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龙曜九天朗声说。

广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他们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没本事反对,就只好闭嘴了。

“各位如果有什么意见或者不服,尽管提!”龙曜九天说。

“你们黑龙会凭什么做武林盟主?”终于有人喊道。这人显然不想投靠黑龙会。

“很好!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那么就让我告诉你,我黑龙会凭的是什么。”龙曜九天笑道,然后他注视着那人,淡淡地说,“那就是实力!说白了,江湖就是一个弱肉强食。谁有实力,谁的武功高,拳头大,谁就可以称王!我可以给个你们一个机会!对我黑龙会做武林盟主不服者,可以上台来,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无人回话,他们都深知黑龙会的恐怖,黑龙会中的每一个人都是高手。

“怎么?没有人吗?”龙曜九天笑了起来。

“哼!我不服!”台下有一人喊道,说着就飞身上了擂台,身法轻盈,如燕子抄水。

“哦?很好!那么现在就开始吧!”龙曜九天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孟十九,然后竟然走向擂台正北方的那张虎皮椅子,然后坐了下来,慵懒地看着整个广场。

“你什么意思?”飞身上了擂台的那人一愣,问道。

“你还不配和我动手。”龙曜九天一手托腮说。

“什么?你竟敢小看我?”那人大怒,拔刀就欲上前,却被一个黑龙会的众人拦了下来。原来,就在龙曜九天说话的时候,擂台上出现了十几个黑龙会的人。等级最高的八龙使者和尊者竟然也出现了。七龙使者和尊者各两人,六龙使者和尊者各三人,然后剩下的就是五龙使者和尊者,而子桑在秋却不在。

孟十九看着这些人,眉头紧皱,这么多人,自己恐怕连接近龙曜九天的机会都没有。

独漠孤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龙曜九天身上,他看到了龙曜九天的剑,那是一柄很独特的剑,带着寒意。

台上那人看着这群黑龙会的人,问道:“怎么?你们打算以多欺少不成?”

“笑话!我们黑龙会从来不会以多欺少的。”黑龙会的一个七龙尊者说。他说的倒是实话,他们个个都是顶尖高手,说以一敌十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就让我来和这位过两招如何?”一个五龙尊者摩拳擦掌说道。

“随便你!”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兴趣,他们自视甚高,要不是会长的命令,他们才不会出现在这个擂台上。他们平时都沉迷于武学,几乎不怎么出门,最近他们的活动才多了一些。不过像七龙、八龙的尊者和使者,即便是现在,也很少下玉阳山。

“我知道,你们黑龙会个个都是高手,其实我对于谁做武林盟主根本没有兴趣,只是想领教一下你们黑龙会的武功而已。”这人笑道。

“武痴徐成,果然名不虚传。”那人笑了笑说。

“你认得我?”武痴徐成倒有些意外,他觉得黑龙会的这些人从不行走江湖,肯定对江湖之事只是甚少。但是,其实恰好相反,黑龙会为了一统江湖,下足了功夫,每个黑龙会的成员除了练武以外,都必须了解江湖上的事,他们每月都要召开大会,而他们的眼线耳目更是遍及江湖各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所以他们才能把握住各个门派掌门人的秘密,让他们不得不屈服于黑龙会的统治。

很多门派的掌门人其实都不是被黑龙会的武力所折服的,而是黑龙会的情报。黑龙会无所不知的情报网络让他们感到恐惧,让他们臣服。

龙曜九天曾说过:“武力只是最后的手段,要让人臣服,必须让他的心臣服!否则他们迟早会反叛的。”

这话看起来和龙曜九天刚刚说的话矛盾,其实不然,刚刚龙曜九天说的话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毕竟在场的人,有九成半已经臣服黑龙会,这些话他是说给那些剩下的人的。剩下的人既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被黑龙会抓住把柄,也没有投靠黑龙会的意思,龙曜九天只好用武力去征服这些人了。其实,龙曜九天完全没有必要理会这些人,毕竟他们只是少数,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是龙曜九天是追求完美的男人,既然要一统江湖,做这武林盟主,他就绝不允许有人不臣服于他。

“自然,我们黑龙会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而且我们黑龙会中高手如云,像你这样的人,如果加入黑龙会,武学典籍任你学,想找人打架更是容易!”五龙尊者说。

“当真?”武痴徐成眼睛一亮,他听说的黑龙会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魔教,没想到是这样。

“自然!”五龙尊者傲然道,“否则天下人为什么都加入我黑龙会呢?”

“很好!我加入!”武痴徐成说。

“明智的选择!”五龙尊者笑道,准备转身走开,但是武痴徐成忽然大喊一声:“不过你要先和我打一场!”说着已经一拳打向五龙尊者。

其实这个五龙尊者说的也不全是实话,加入黑龙会,等级在三龙及以上者,才可以随意翻阅黑龙会的武学典籍。像他们这样刚加入的人,根本没有资格!

五龙尊者见武痴一拳打来,丝毫不慌,转身也是一拳,后发先至,重重地打了武痴的胸膛上,武痴立刻像是一个被人踢飞的皮球,口吐着鲜血,倒飞而出。他竟然抵不过这个五龙尊者的一拳,直接被轰下了擂台。

他,只不过出了一招而已。

广场上的人几乎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瞪大了眼睛。他们之中很多人都认识武痴徐成,还有不少都和武痴徐成交过手,他们清楚地知道徐成的武功高低,而徐成被这个五龙尊者一拳秒杀,这样也说明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们自然也这个五龙尊者手下走不了几招。所以,他们显得很震惊。

他们以为黑龙会能够灭了缺月楼、飘雪阁等门派,完全靠着人多势众和偷袭,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真不知道黑龙会是怎么组建的,他们的人各各都是高手!”雯雪摇着头感叹道。

“是啊!不得不承认,龙曜九天的确是个人物,可以统帅这样一群手下!”孟十九也感慨道。

谢落鸢看着那个一拳打飞武痴的五龙尊者,良久无语。

独漠孤看着出神地谢落鸢,轻轻地拍了拍谢落鸢的肩膀,谢落鸢回过头,看见独漠孤正对着自己微笑,谢落鸢心中忽然感觉安定了许多,也微微一笑。

第一百二十五章 江湖再见

龙曜九天看着众人震惊地神情,很是满意地露出一丝微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震慑群雄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还有谁不服?”那个五龙尊者看着众人,大声问道。

场下一片安静,竟然没有人敢出声回应。

“黑龙之威,竟至如此!”孟十九望着寂静一片的广场说道。

“哈哈哈……”那个五龙尊者见状大笑不已。

而那些站在一边的使者和尊者则摇摇头,低声说:“依我看,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来,这些人都是些胆小如鼠的家伙,根本没有我们出手的机会。”

“是啊!咱们黑龙会的威名实在太盛了!”

孟十九皱着眉,但是没有出手,他并不想太早出手。现在的情况,如果不打败龙曜九天,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而孟十九现在上场,肯定要和那些尊者使者打,就算赢了,也没有任何的机会打败龙曜九天了。

“很好!你们都是识时务的人,那么……”五龙尊者满意地点点头,正说间,忽然有人打断了他的话语。

“且慢!”

五龙尊者和台下的人都将目光转移向说话的那人。

台下说话的那人纵身一跃,就已经上了擂台。

这人是一个身穿黑衣,身形消瘦的老头。花白的头发,还拄着一根和他一样高的铁拐。

“原来是铁拐先生!想不到您老人家都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五龙尊者抱拳笑道。

“哼!你们黑龙会下令,若是不参加武林大会,就要屠其满门,谁人敢不来?你可问一下场下的众人,哪一个不是被你们逼迫来的?”铁拐先生冷声道。

“不错!”台下有人应道。

“就是!”

“我们是被逼迫来的。”

……

“你们可以选择不来啊!既然来了,就不要废话好吗?有什么不满你上台来!”五龙尊者无所谓地说。

众人闻言,一下子安静了不少。他们也只是在台下喊两嗓子,他们个个都是人精,怎么可能上去送死。

五龙尊者看向铁拐先生,笑道:“难道铁拐先生想要和在下讨教几招不成?”

“非也!”铁拐先生摇头。

“哦?”五龙尊者微笑着对铁拐先生说:“铁拐先生,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这句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铁拐先生更是一头雾水,然后说:“樊阳城啊!”

五龙尊者摇摇头,依旧面带微笑说:“这里是擂台,是用来比武的,而不是废话的地方。铁拐先生既然已经上了这擂台,岂能说不打就不打的?”

“我只是……”铁拐先生还想说些什么,这个五龙尊者已经不想再听,右拳挥出,直袭铁拐先生面门。

铁拐先生毕竟在江湖上混迹了几十年了,虽然现在老了一些,但是依旧老当益壮,手中的铁拐既是他的拐杖,也是他的武器。只见铁拐先生手中的铁拐挥舞,呼啸声不断,甚有威势,一时间,竟然和这个五龙尊者打的有来有回。

铁拐先生虽然说是来讲道理的,但是他既然有胆子上这个擂台,就说明他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有信心的,否则,他是不会上台来的。

五龙尊者赤手空拳,和铁拐先生斗了二十几个回合,竟然开始占了上风。他的一双铁拳虎虎生风,而且迅疾无比。他虽然没有武器,但是这双拳头对铁拐先生的威胁要胜过任何一件武器。

铁拐先生越打越心惊,只不过二十几个回合,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有些跟不上对方的速度,很多次拳头几乎擦着自己的脸。

“不行!我若再和他打下去,只怕这把老骨头要交代在这里了。”铁拐先生心道。

念及至此,铁拐先生猛然发力快速攻出三杖,暂时压下了五龙尊者的攻势,然后就欲撤离擂台。但是,五龙尊者有岂是等闲之辈,早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丝毫不退。铁拳更快更急,根本不给铁拐先生逃离的机会。

铁拐先生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手中的铁拐也觉得越来越沉,而他的气息已经不稳,反应也变得迟缓。

反观五龙尊者,气定神闲,拳如疾风骤雨,疯狂地打向铁拐先生。铁拐先生已经无力招架,忽然,五龙尊者铁拐先生收杖时的空隙,重重的一拳打在了铁拐先生的胸口。

台下众人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咔嚓”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

不错,这一拳已经打断了铁拐先生的胸骨。

铁拐先生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手上的动作也更慢了,而五龙尊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一拳得手而停下,反而出手更快更猛。

一连数十拳都打在了铁拐先生的胸口,铁拐先生一直在倒退,直到无路可退,站在了擂台边缘。

这时,疾风骤雨般的拳头终于停了下来,而铁拐先生的铁拐早已经不知所踪,胸前全是血迹,摇摇晃晃,几乎难以站立。

“要想下去,只有这一个办法!”五龙尊者开口说道,说完飞起一脚,踹在了铁拐先生的胸口,铁拐先生立刻倒飞出去,砸在了人群中,众人下意识的避开了,没有人身后接住他。

铁拐先生倒地后,再也没有动过,只是嘴角还溢着血迹,胸口已经完全塌陷下去了,全是拳头印。

这是铁拐先生完全没有想到的,他以为自己至少可以和这个五龙尊者打个平手,但是现实却是自己毫无还手之力。铁拐先生落下擂台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老了!自己老了!

其实,并不是他老了,而是他和五龙尊者之间的武功差距太大了。他和五龙尊者武功之间的差距,那是难以逾越的鸿沟,而并不是他年老的问题。但是,不论是铁拐先生老了,还是和五龙尊者之间的差距太大,这些对铁拐先生来讲,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也可以说,这个江湖经对铁拐先生没有任何意义。他再也无法睁开眼睛,再也无法看到这个江湖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草,再也无法挥舞他的那根铁拐。

江湖再见,江湖难见!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心

谢落鸢看着被五龙尊者一脚踹下擂台,倒地不起的铁拐先生,心中充满了担忧,这样强大的对手,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报的了仇?独漠孤再厉害,只怕也很难和这些人为敌啊!她心里很矛盾,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想要为死去的师傅长老还有同门师姐妹报仇,又不想让独漠孤去和黑龙会为敌。

人,总是矛盾的,不是吗?

独漠孤很淡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现在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虎皮椅子上高坐的龙曜九天,其他人都不重要。

孟十九说:“看来是时候出手了,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有用的。”

雯雪一听,顿时有些着急,急忙拉住了孟十九,用哀求的眼神对孟十九摇了摇头。雯雪虽然早就知道孟十九是非去不可的,她知道孟十九的武功很高,也对孟十九很有信心,但是到了真的要上去的时候,雯雪还是不想,不忍,不能,不愿。

孟十九看着雯雪,露出一丝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摸了摸雯雪的秀发,说道:“放心吧!我是不会有事的!”

那一刻,孟十九的笑容深深地刻入了雯雪的心底,再也无法忘记。

雯雪松开了手,轻声说了一句:“小心!我等你!”

孟十九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没有什么比这句“我等你”更能激励孟十九了。这一刻,孟十九热血沸腾,几乎忍不住要呐喊出声了。

是啊!我们很多人何尝不是想听一句“我等你”喜欢的人说。这句话总是有治愈一切的力量,神奇,伟大。

孟十九一步一步地走向擂台,他并没有用轻功飞上擂台,他的步伐坚定,沉稳。他的眼神犀利,直视着龙曜九天。孟十九没走一步,他身上的一种无形气势就增长一分,众人不自觉地都为孟十九让开了道。

独漠孤轻轻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十九?”五龙尊者见到孟十九,并没有吃惊,因为他早就知道孟十九在这里,还知道孟十九一定会上台的。

“我听说你搞了一个叫什么屠龙联盟的组织,想与我黑龙会为敌?”五龙尊者问。

孟十九心想,问得好,我正好可以胡说八道一番了。孟十九正色道:“不错!屠龙联盟组建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你们黑龙会,还江湖一个平静!众所周知,黑龙会残暴无情,无恶不作,稍有顺你们的意思,就要被屠杀满门,是不是?”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当真以为叫几个秃驴就能和我黑龙会为敌了?天真!”五龙尊者冷笑道。

“在你看来这的确很天真,但是对我来说,对那些被你们逼迫来此的江湖豪侠来说,这并不是天真,而是一种理想!做人不过短短几十个春秋,如果没有理想,任人摆布,成为一个傀儡,那么还不如死了算了!活着也是白活。”孟十九这句话其实是对台下的那些人说的。台下的众人听了孟十九的这句话,很多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就成全你,让你死了算了!”五龙尊者冷笑道。

“且慢!”孟十九伸手阻止道。

“啊哈哈哈……怕了吗?怕了的话就赶快滚下去,我可以饶你一命。”五龙尊者说。

这话说出来,台下的人倒是有些惊奇,刚刚面对铁拐先生,这人丝毫不客气,也不给对方下台的机会,就直接动手。而面对孟十九,他却态度截然不同,这是为何呢?众人心中充满了疑惑。

五龙尊者可不是傻子,他早就听说孟十九在少林寺大战罗生天的事,自然不会和孟十九打,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孟十九的对手。

孟十九笑了笑,转头对龙曜九天说:“来吧!”

龙曜九天摇摇头,说:“你先打败我这些手下再说吧!”

“你应该知道,他们只不过是送死。”孟十九说。

“哼!小子,你也不怕闪了舌头,这种话也敢说?”一个七龙使者立刻就不服了,说道。

“这样吧!你派一个代表和我,打,若是他输了,你就和我打,怎么样?”孟十九问道。

龙曜九天摇摇头,说道:“孟十九,你太年轻了。”

“你不敢?”孟十九问。

“你不必激我,我自有我的安排。武林大会的召开者是我,自然由我做主,规矩由我定。”龙曜九天淡淡地说。

“好吧!我是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只好听你的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这些手下被我杀了,你可别伤心哦!哈哈哈……”孟十九说。

龙曜九天不再说话。

台下的人则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孟十九,甚至有人已经在嘲笑孟十九。

“虽然他拥有天下第一刀雾寒刀,但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我觉着他撑不过十个回合。”

“毕竟是年轻人,以为有了雾寒刀就当真天下第一了!”

……

人啊!就是这么奇怪,当自己暂时无事的时候,就开始嘲笑别人。他们从未想过,如果站在台上的是自己,他们是否有勇气说这样的话?他们面对黑龙会的武林大会帖,可曾当面反驳过?他们可曾敢说一个“不”字?答案是否定的。

孟十九心里在叹息,他叹息的是龙曜九天不愿和自己动手,自己没有机会。还有叹息的是台下这些人,他们人老成精,已经没有任何的锐气和锋芒,失去了勇气和信心,已然和朽木没有什么区别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周涒楠的刀

一个七龙尊者终于无法忍受孟十九,大步走上前来,对孟十九说:“小子,就让我周楠来会会你的雾寒刀。”

“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孟十九说。

“哦?你有什么问题?”周楠问。

“你是为了什么,才跟着你们九天会长?”孟十九问。他问这个问题并不是没有意义的,要想瓦解黑龙会,必须从龙曜九天入手,而龙曜九天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这些人是因为龙曜九天的武功而臣服于他,那么只要孟十九能够打败龙曜九天,那黑龙会众人的信心就会动摇,就会怀疑。那时候,只要孟十九添油加醋胡说八道一番,就有一丝机会瓦解黑龙会。

但是,孟十九失望了,周楠的回答并不是孟十九希望听到的。

“为什么?这还需要理由吗?我本就是黑龙会的人,自然是要追随会长大人,何况会长大人有宏图大志,欲一统江湖,这是何等的壮举?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周楠说。

这些尊者、使者对黑龙会忠心耿耿,根本无法动摇,所以孟十九也不想多费口舌了。

“好!那么就让我来看看,你们是否有那个实力来一统江湖!”孟十九说。

“我听说罗生天败在了你的手中,真是想不到啊!你如此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武功修为,何不一起加入黑龙会,跟随会长大人一起一统江湖,做这空前绝后的伟业?”周楠说。

见到孟十九的人,很多都说了这样的话。

孟十九听周楠说起罗生天的事,忽然眼珠转了转,心里冒出一句话。

“我,孟十九,从来不会跟随别人,我的江湖路,我自己走!”孟十九豪气干云地说。

而他的心里却在想:我这话说的很有豪气吧!雯雪肯定两眼冒着星星,紧紧盯着我,哈哈哈……

然而事实上,雯雪并没有,她本就离得远,而且心里一直在担忧孟十九,并没有注意到孟十九说了什么。

“好!好个我的江湖路,我自己走!孟十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龙曜九天忍不住喝彩道。

孟十九闻言,心里窃喜不已,暗道:看啊!连黑龙会会长都被我折服了,我实在是太厉害了。

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淡淡地说了一句:“九天会长缪赞了!”

司徒幽若则有些惊讶地看着孟十九,心道:这个混蛋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没发现啊!

“小子,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曾像你一样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你慢慢地就会发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周楠教育孟十九说。

“我知道,但是,江湖上的很多事,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复杂,只是你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而已!”孟十九淡淡地说。

“……”周楠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孟十九。

“废话少说,我承认,有些事确实没有那么复杂,比如说杀了你!”周楠说着就已经动起手来了。

周楠用的也是一把刀,一把亮银色的刀。这把刀很薄也很窄,和一般的刀很不同,更像是一把匕首,只不过略长一些。

周楠的刀划向孟十九的咽喉,他的出刀也不像是一个刀客,而是一个刺客。

虽然很多人动手都是直取对方要害的,他们一般都会从上往下劈,而周楠却是从下往上挑。

孟十九也不敢轻敌,毕竟对方可是一个七龙尊者,不是什么等闲之辈。雾寒刀已经出鞘,孟十九周围也笼罩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面对从下往上而来的这一刀,孟十九拔刀要抵挡的话,很难,因为一般人都是从上往下劈,而孟十九只需拔刀,刀自然就可以迎上去,挡住对方的这一刀,但是从下挑上来的这一刀孟十九若是拔刀去挡的话,刀拔出来的时候,对方的刀已经快到自己咽喉了,根本没有机会去抵挡。

所以,孟十九拔刀的时候,他已经在后退了。暂避锋芒,孟十九退的很快,比周楠出手更快,所以周楠的刀只不过划破了孟十九身前的空气。

“不错的身法!”周楠说。

“还行吧!”孟十九回答。

两人虽然在说话,但是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

周楠自然知道孟十九手中的雾寒刀是无坚不摧的,所有他的刀从来不会碰到孟十九的雾寒刀。不要以为这很难,当一个人的刀法达到一种境界后,那种灵活程度,简直就如同自己的手臂一样。

孟十九并没有刻意去用自己的雾寒刀去砍对方的刀,他虽然一直用雾寒刀,但是他从来不会仗着雾寒刀的锋利去欺负对方,甚至有的时候,他都不会拔刀。所以,在别人看来,孟十九是自负的,看不起对手,不屑拔刀的,其实不然。

两人快速的出刀,身法也是飘忽不定,一会在左,一会在右,台下的人都不停地晃着脑袋跟着两人的身影。

“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我苦练武学数十年,在他们面前,竟然如同一个婴儿。”台下有人喟然长叹道。

“我一直以为黑龙会只不过仗着人多和偷袭,才会灭掉缺月楼和飘雪阁等门派。但是我现在才发现,自己错的很厉害,黑龙会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屠杀一个门派了。”另一人说道。

……

两人越打越快,越打越激烈,整个擂台上几乎全是两人的身影。

忽然,孟十九抓住了周楠的一个破绽,一刀削在了周楠的肩头。不过周楠梵音也是超快,避开了这一刀,只不过削断了周楠的一缕头发。

慢慢的,孟十九的雾寒刀时不时地划过周楠的身子,几乎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只要周楠慢一分,就会有生命危险。

终于,雾寒刀还是碰到了周楠的身子,周楠没有办法闪避,只好用刀去挡雾寒刀。自然,周楠的刀断了,无坚不摧的雾寒刀是名不虚传的。

孟十九停下了身形,对周楠说:“我看我还是换把刀吧!这样我们都可以放开手脚了。”

“雾寒刀不愧是天下第一刀,削铁如泥,我的刀不如啊!”周楠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刀,无奈地摇摇感叹道。

孟十九刚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周楠打断了,他对孟十九说:“你不必多说,刀不如刀,没什么好说的,是我败了。”

“啊?”孟十九一愣。

“或许你有机会见识到会长的剑法!”周楠转身后,并没有立刻走开,而是说了一句。

孟十九看着周楠的背影,倒是有些感慨。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才谢宇风

雯雪和谢落鸢见对方认输,都开心地欢呼起来。

龙曜九天看向他的一众手下,对于周楠的输,他并不在意。他很了解周楠这个人,知道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即便在所有人看来,他并没有输,但是周楠却已经认为自己输了。既然自己的刀在质量上已经输给了雾寒刀,而自己并没有在招式上取得胜利,那么就只能算输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古板,固执。

黑龙会一众七龙、八龙使者和尊者一开始都想教训一下孟十九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是看了孟十九和周楠的比斗之后,他们有的人却有些迟疑了,毕竟孟十九手的雾寒刀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刀。

当然,他们能达到黑龙会七八龙的等级,肯定是身经百战,武功和才智都十分卓绝的人。

谢宇风,三十六岁,黑龙会八龙尊者。

三十而立,十六年,谢宇风从黑龙会的二龙尊者升到了八龙尊者。而立之年的时候,谢宇风已经是黑龙会的七龙尊者,这在黑龙会历史上是很少见的。在谢宇风之前,从未有人能在三十岁的时候达到这样的高度。一般来说,黑龙会七龙尊者的年纪都有四十岁了。

黑龙会从来不缺天才,江湖上也从来不缺天才。

谢宇风的剑法是八龙尊者中的佼佼者,他一手追魂夺命剑,令黑龙会上下无不佩服,就连龙曜九天都称赞谢宇风说:“若给宇风再练三年追魂夺命剑,只怕黑龙会上下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比得上了。”

谢宇风是一个让人难以琢磨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在龙曜九天说了这样的话后,竟然放弃了练剑,也放弃了追魂夺命剑,改练刀法。所有人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甚至有人觉得他已经疯了。的确,苦练二十几年的剑法,就这样放弃了,实在太过可惜,太不明智。但是他并不理会别人的看法,依旧我行我素!龙曜九天见了后,并没有责怪他,反而称赞他。只三年,他的刀法就已经小成,众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天赋,之后,他又放弃了刀法,练习别的武器,只不过这次并没有像连刀法那么久,三十三岁那年,他几乎精通每一件武器。

“我该练习我的剑法了!”谢宇风那时候说。

之后,只一年,他的剑法已经在黑龙会一众使者和尊者中无敌,甚至有人说,他的剑法已经超越了龙曜九天。但是,他和龙曜九天并没有交过手,所以,也有人认为他的剑法与龙曜九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其实认为谢宇风的剑法超越龙曜九天的人也并不是没有理由,首先,龙曜九天很少出手,而且他练剑的时候除了极少数的人,几乎都看不到。所以,他们这样认为是很正常也很合乎逻辑的。

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谢宇风很清楚,自己的追魂夺命剑虽然很厉害,但是和龙曜九天相比,那就差的远了。有一次,看正好看见了龙曜九天出剑,让谢宇风彻底的臣服了。他追魂夺命剑大成后,听了那些自己已经胜过龙曜九天的话后,颇有些飘飘然。但是当他见到龙曜九天的剑法后,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的剑法和龙曜九天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犹如天堑,不可逾越。

自此之后,凡是有人说什么自己已经胜过龙曜九天了的话,他只是微笑着摇头,并不去多解释什么。

谢宇风是天才不错,但是龙曜九天更是天才中的天才,简直不是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对战谢宇风1

谢宇风慢慢地走向孟十九,面无表情,悄无声息,就像一个幽灵一样飘了过来。

“八龙尊者谢宇风。”谢宇风自报家门。

“嗯……屠龙联盟孟十九。”孟十九转了转眼珠说。

谢宇风不再多说一句话,直接拔剑,只听“仓啷”一声,闪着寒光的剑已经指着孟十九。

这是一把三尺长的剑,剑体偏青蓝色。在九月的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辉。

御剑知其主,光从这把剑就可以看得出谢宇风的剑法。

“好剑!”孟十九不禁赞道。

“自然是好剑。”谢宇风回答。

其实谢宇风说好剑的意思并不是他的剑有多么好,而是他的剑饮过太多人的血,这是一把杀人的剑,自然是好剑。剑之所以被造出来,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没有那一把好剑是不杀人不饮血的。

“动手吧!”谢宇风开口说道。此刻,谢宇风持剑而立,微风拂起了他的黑发,他的黑发和衣襟随风飘扬,加之他一身霸气十足的黑龙袍,整个人看起来仙气十足,简直就是一个剑仙。

孟十九微眯着眼睛,注视着谢宇风,他从谢宇风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比罗生天更甚。

孟十九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也从未遇见一个还未出手,就已经在气势上胜过自己的对手。就算是罗生天,孟十九依旧有信心,但是这次面对谢宇风,孟十九心里却没有底。

但是孟十九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一向不太在乎自己的生死,一向把战斗看成是一场游戏。

孟十九拔出了雾寒刀,他拔刀很慢,很慢,就好像没有力气一样。

随着雾寒刀出鞘,寒气慢慢散开,将周围的水珠凝结成雾气。在远处看来,两人身周雾气缭绕,都几乎看不加见身影了。雾寒之威,竟至如此。

谢宇风发现自己身周的寒气越来越重,身子竟然觉得有些发冷,心里明白,不能和孟十九这样对峙下去了,再这样,自己的行动都有可能受到影响。

谢宇风这时也想到了一个问题,孟十九握着如此冰寒的雾寒刀,为什么没有被冻僵呢?

这自然与孟十九所练习的内功心法有很大的关系了。孟十九的紫阳功是一门十分霸道火属性功法,而雾寒刀的寒气正好可以压制住紫阳功产生的心火,使孟十九体内的阴阳五行达到平衡。

谢宇风的剑已经出手,快的几乎难以形容,快的让孟十九几乎难以捕捉。孟十九第一次遇见这么快的剑,即便是白衣剑神,他的剑也没有谢宇风的剑快。这就是谢宇风的追魂夺命剑,剑出,追魂!夺命!

孟十九虽然一直注视着谢宇风的手,但是依旧被这一剑的速度所震惊,他几乎难以反应过来。不过,孟十九也非等闲之辈,即便没有看到这一剑的出手,但是他的刀已经下意识的挥了出去。

“当”一声响,火星从雾气中溅出,孟十九的刀成功的挡住了谢宇风的剑。

第一百三十章 对战谢宇风2

“不错的反应。”谢宇风见孟十九挡住了自己的这一剑,淡淡地说。

“那是自然,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我怎么会站在这个擂台上呢,你是是不是?”孟十九说。

虽然,场上的情形惊险万分,但是孟十九依旧管不住自己那张爱胡说八道的嘴。

孟十九此刻已经顺势连退三步,和谢宇风拉开了距离。这并不是因为谢宇风的这一剑有多么大的力道,震得孟十九后退,而是孟十九觉得谢宇风的出剑速度实在太快,太可怕了。如果不和谢宇风拉开距离,孟十九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甚至连躲避都来不及。

独漠孤眼里闪烁着惊异的光芒,当谢宇风的这一剑刺出时,独漠孤原本一直在注视龙曜九天的眼神一下子就转移到了谢宇风的身上。

“好快的剑!”独漠孤心里不禁暗暗感叹。就连独漠孤这样的用剑高手都称赞谢宇风的剑,可见谢宇风的剑法是多么超凡,多么惊人!他出剑的的速度是多么快!

“第二剑。”谢宇风开口说道。说完,谢宇风的身子忽然一滞,下一瞬,谢宇风的剑就已经出现在了孟十九咽喉一寸处。

这一剑,更快,更惊人。他与孟十九相隔足有五步的距离,但是只一瞬,他就到了孟十九身前。

剑,丝毫没有停留,刺进了孟十九的咽喉……

谢宇风的眼神略微起了一丝变化,因为他发现,他这一剑刺中的竟然不是孟十九,而是空气。

孟十九白发无风飘扬,身子立在谢宇风剑锋之外三尺处。

原来,孟十九在谢宇风身子停滞的那一秒,早已经动了。但是,孟十九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谢宇风那柄青蓝色的三尺青锋上所蕴含的寒意和杀气。

孟十九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呼吸也十分急促,沉重。

两剑,谢宇风只出了两剑,但是孟十九却感觉比平常自己和别人打斗一百多招都要费力。谢宇风这两剑的威力实在太强,虽然看似没有碰到孟十九一丝一毫,但是却耗费了孟十九极大的心神。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两剑,抵过平时的两百招。

谢宇风的剑法和身法都出奇的快,让孟十九难以招架。刚刚那两剑,孟十九毫无还手之力。手中的雾寒刀,和一堆废铁无异。因为孟十九根本没有办法出刀,没有机会还手。

“第三剑。”谢宇风的声音又响起,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当谢宇风说“第三剑。”这句话的时候,孟十九忽然动了,先发制人,谢宇风的剑还未出手,孟十九的雾寒刀已经劈了出去。

刀光如同匹练一般倾泻而出,直袭谢宇风。谢宇风的剑横扫而出,纵横的剑气宛若一条巨龙,直直地撞上了孟十九的刀光。

顿时,雾气四散开来,两人的身形再次恢复清晰。

两人依旧站着,一动不动。谢宇风依旧面无表情,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孟十九,孟十九也注视着谢宇风。忽然,孟十九胸前的衣服突然破裂,一丝殷红出现在那里,孟十九受伤了!

“好霸道的第三剑!”孟十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开口道。

孟十九虽然看起来依旧平静,但是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谢宇风的剑法实在太厉害,太霸道了,刚才这一刀虽然看起来十分仓促,但是却是孟十九用尽全力的一击。

谢宇风眼中起了一丝变化,他以为孟十九根本无法抵挡自己的第三剑,但是孟十九却挡住了,只不过受了一点皮外伤。

谢宇风眼神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又冷冷地说:“第四剑。”

独漠孤此刻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眼神闪着狂热的战意,但是他没有动,依旧静静地站立着。这是孟十九的战斗,他不能参与。至少在孟十九没有认输之前,他绝不会出手。

但是,以孟十九外柔内刚的性子,恐怕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这,很有可能是孟十九和谢宇风两人的生死之战。

孟十九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谢宇风的第四剑看起来就像是烟花一样灿烂,美丽的简直不像是剑法,而是盛开的花朵。

往往越美丽的东西越致命,就像是带刺的玫瑰,漂亮的女人。

孟十九的身法已经施展到了极限,速度已经快到不能再快了,手中的雾寒刀更是飞转,去击破那一个个的美丽的烟火的火星。这每一个火星,都足以是致命。

烟火不会太完美,而且终究会熄灭。

谢宇风的第四剑终于在孟十九几乎难以抵挡的时候消散。无影无踪,就好像那一刹那美丽后又归于沉寂的烟火。

孟十九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右手也在微微颤抖,而且他的衣服上已经破了十几个洞,有些洞渗出了血迹,显然,孟十九又受了一些伤。

“你这第四剑可有名字?”孟十九问。

“烟火易散。”谢宇风回答说。

“烟火易散?不错的名字,我很喜欢。”孟十九说。

别说是烟火容易消散,就算是人,也如同这烟火一样,只不过转瞬的华丽、炽热,随后就归于平淡,沉寂于暗夜,消散在风中。

雯雪很是紧张地看着台上的孟十九,她已经看出来,孟十九这次面对的对手武功实在太高了,剑法太过超凡,孟十九难以抵挡。她有心想要劝孟十九下来,但是她明白如今的孟十九已经身不由己。雯雪一边担心着孟十九的安危,一边想着办法。可是想了半天,毫无头绪,她的心已经乱了。

谢落鸢也很紧张,手不知不觉的抓紧了独漠孤的胳膊,眼中充满了忧色。

独漠孤此刻眼中只有谢宇风,或者说是谢宇风手中的剑。

他一直以来,觉得自己的剑法已经练的非常好了,而且下山以来,遇见的人无一不是空有盛名,剑法却不怎么样的人。今天,谢宇风让他见识到了,剑法的更高境界。这也让他不由得想起来他的师傅,他师傅虽然教他剑法,但是他却从未见过自己师傅真正出手。或许,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师傅出手了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你很不错,居然可以接的下我四剑。”谢宇风开口说。

“你的剑法也很不错,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对手。”孟十九回答。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谢宇风说。

“我可并不这么认为。”孟十九摇摇头,笑道。

这个时候,孟十九竟然还笑得出来。

“那就试试看吧!”谢宇风淡淡地说。

“很多事情,不试过,怎么知道呢?”孟十九说。

“不错,不试过,怎么体会绝望呢?”谢宇风忽然表情凝重地说。

“绝望?哈哈……说真的,我还真没有体验过。”孟十九说。他显然已经忘记了在飘雪城找不到雯雪时的绝望。

“你马上就体验到了!”谢宇风顿了顿说,“就在第五剑。”

或许是因为要出第五剑了,所以谢宇风的话多了起来。很多人在必胜的时候,喜欢废话几句,最后却被别人反杀。很多人都其实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身临其境的时候,却忘记了。

“那就来吧!”孟十九双手握刀,淡淡地说。

“第五剑,名曰乱花渐欲迷人眼。”谢宇风在出剑之前又说道。

“不错的名字。你剑法的名字都起的挺不错的嘛!”孟十九说。

“这第五剑更不错。”谢宇风说。

孟十九眼睛微眯着,全神贯注。

谢宇风整个人似乎放松了下来,让孟十九几乎难以感觉到他的存在,但是他明明就在那里,一动不动。

孟十九眨了眨眼,谢宇风依旧站着,但是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谢宇风的气息,就好像面前站的的不是谢宇风,而是空气。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无法言说。台下众人也有了这种感觉,可是谢宇风明明还站在那里的,他也没有动。

“不行,这样下去怕是要出大事!”孟十九心里暗道。

于是,孟十九动了,他一步踏出,然后一跃而起,人已经在谢宇风头顶,但是这一刻,孟十九却愣住了,哪里还有谢宇风的人影,台上空空如也。

“糟糕!”孟十九心里咯噔一下,就在这时,孟十九身下道道银光,朵朵莲花绽放,不过这莲花却是带着森森的寒气,令人从心里都发冷。

孟十九临危不惊,手中的雾寒刀舞得飞快,护住了全身,然后坠入了那花海之中。当他坠入花海之后,只觉得浑身上下有千万根钢针在扎,雾寒刀似乎完全失去了作用,根本护不住他。而且由于剧烈的疼痛,孟十九手中的雾寒刀也难以再挥舞。

孟十九眼前全是那银色的莲花,一朵一朵,扑面而来,每一朵花碰到孟十九的身子,孟十九就觉得疼痛一分。

殷红的鲜血已经沾满了孟十九的衣服,孟十九已经竭尽全力去阻挡那美丽的花朵了,但是这花朵却根本无法阻挡。

在台下的人看来,孟十九已经被那银色的花朵全部包裹住了,加之雾寒刀的寒气将空气中的水分凝结,形成了雾气,孟十九和谢宇风身影彻底的消失了。

雯雪心里顿时变得很慌乱起来,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手心全是汗水。

雯雪一边暗暗祈祷孟十九会赢,一边又十分担心孟十九的安危,不自觉得已经跑到了擂台边了。

银色的花终于消散,孟十九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

孟十九依旧站着,黑色的衣服上血迹不甚明显,但是孟十九的衣服几乎全破了,那锋利的剑气已经将孟十九的衣服切割的千疮百孔。自然,孟十九肯定也好不到那里去。其实,孟十九身上所受的剑伤已经达到了数百道,其中,有二十多道剑痕十分的深,有的甚至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但是,孟十九依旧站着,脸上甚至还有一丝笑容。

“你要输了!”孟十九一字一句地说。

谢宇风摇摇头,说:“可惜,你已经没有力气还手了。”

“是吗?我可不……”孟十九还想说什么,但是他却忽然咳嗽起来了。这一咳嗽,孟十九立刻咳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孟十九再也无法站着了,双腿无力,其实他浑身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了,只不过凭着一口气在撑。而他这一咳嗽,把这口气送了。

孟十九仰面朝天,直直地倒了下去,谢宇风听到了孟十九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好个乱花渐欲迷人眼,我竟然真的被迷了眼……”

孟十九败了,这是孟十九第一次战败,而且还是惨败!孟十九自出道以来,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除去那次端午节被人用迷药迷倒以外,他从未败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独漠孤出场

乱花迷人眼,冰凝一剑寒。

四面楚歌起,叹有心无力。

背水能一战,困兽且犹斗。

枫叶萧萧下,重围谁屠龙?

雯雪早已冲上了擂台,抱住了将要跌倒的孟十九。

孟十九看着一脸担忧的雯雪,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吻雪,我输了。”

“呆瓜,没事的,你已经尽力了!”雯雪摇摇头,眼中噙着泪,却依旧微笑道。

谢宇风看着倒在雯雪怀中的孟十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没有人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孟十九和谢宇风。

谢宇风忽然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面容呈现异样的血红色。

“呆瓜,我带你走。”雯雪扶起孟十九说。

“现在要走,只怕很难!”孟十九勉强站起身,叹息道。

“我不会让别人再伤你一丝一毫的。”雯雪眼神无比地坚定。

司徒幽若在雯雪冲上了擂台后也紧随其后,不过她看着雯雪和孟十九,却站在了一边。独漠孤和谢落鸢也出现在了擂台上,盯着黑龙会的人。

孟十九看着这群冲上擂台的朋友,心中十分感动,能交到这样的朋友,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怎么?你们也想要试试我的追魂夺命剑?”谢宇风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

独漠孤用奇异的眼神看着谢宇风,忽然摇摇头,忍住了拔剑的冲动。

雯雪将孟十九交给司徒幽若扶着,然后大步走向谢宇风。

司徒幽若和谢落鸢想要阻拦雯雪,但是却发现面对此刻的雯雪,她们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此刻的雯雪,冷若冰霜。

孟十九看着雯雪的背影,也没有出声阻止她。

谢宇风冷冷地看着走上前来的雯雪,没有说话。

雯雪缓缓地拔出冰凝剑,指着谢宇风,一言不发。

“很好。”谢宇风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声音变得有些奇怪。

雯雪的冰凝剑直直地刺了出去,很简单也很直接,却携带者无尽的寒意。

谢宇风冷笑一声,手中的剑一挥,就挡下了雯雪的这一剑。

雯雪身形闪动,剑如游龙,对着谢宇风展开了激烈的攻击,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谢宇风竟然只是一味招架,毫不还手。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谢宇风也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舍不得伤害雯雪?

其实不是的。

忽然,只听“当”的一声,雯雪的冰凝剑竟然将谢宇风的三尺长剑击飞,而雯雪的剑已经指在谢宇风的咽喉。

谢宇风面色血红,表情十分痛苦,忽然喷出一口鲜血,竟倒了下去。

台下的众人顿时发出来整齐的惊讶声“啊?”

这是怎么回事呢?

雯雪收剑,冷冷地说:“我不会杀你,呆瓜迟早会报今天的仇。”

谢宇风忽然笑了起来,大笑特笑,像是一个傻子。

台下众人不明白,难道雯雪比孟十九的武功还要高?为什么谢宇风和雯雪打的时候根本没有还手?

龙曜九天看着倒地的谢宇风,叹息一声,对站在一边的手下说:“去把宇风扶回来,还有……冥月,你去会一会那个独漠孤。”

“是。”冥月答应一声,缓步走向孟十九几人。

冥月面容清瘦,剑眉星目,披散着长发,显得十分洒脱。

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指甲修的十分整齐。他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剑穗是金色的。

独漠孤看着缓步走来的冥月,心中升起了一丝危机感。

“八龙使者冥月。”冥月走到独漠孤面前,报了抱拳对独漠孤说。

“独漠孤。”独漠孤回答。

谢落鸢看着冥月,一听对方竟然是八龙使者,便拉了拉独漠孤,小声对独漠孤说:“蘑菇,我们还是先走吧!孟大哥受了伤,而对方人多势众……”

独漠孤轻轻地摇摇头,他并不是不想离开,而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如果他们现在走的话,黑龙会的人只怕会立刻一拥而上。

冥月看着独漠孤等人,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没头没脑,听起来怪怪的。

独漠孤自然事不会说什么的,只是注视着冥月。

冥月见独漠孤不说话,微微一笑,然后化作一串幻影,已经袭向独漠孤。

紫黑色的弯刀划破空气,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独漠孤在冥月出刀的一瞬间,手中的剑也出鞘了,几乎同时。

刀与剑相撞,火星四溅。

就在一个呼吸的瞬间,冥月已经挥出九刀,而独漠孤也出了九剑。

雯雪和司徒幽若已经扶着孟十九下了擂台,而谢落鸢也跟着退了下去,她不想让独漠孤分心。

说来也是有些奇怪,孟十九对付的事一个用剑的高手,而独漠孤却和一个用刀的高手打了起来。

孟十九静坐下来,他现在觉得浑身上下都很痛,而且内力几乎消耗殆尽,需要好好调养。至于剑伤,孟十九倒是不太在意,虽然有的很深。

台上的两人不像孟十九和谢宇风打斗时那样,一剑就是一个回合。

两人的刀剑齐舞,剑气纵横,刀光闪闪。两人的身影更是如同虚幻的一般,速度快的看不真切。

“雯雪姐姐,你说蘑菇他能打赢吗?”谢落鸢问。

“不知道!”雯雪摇摇头,这两人的武功高出她太多了,所以她也看不出来那个的赢面更大。况且这战斗本就是瞬息万变的事,可能原本占优势的人一个不留神,就被对方翻转了。当然,这种情况是建立在两人实力相差无几的时候。若是两人相差太远,那就没什么希望。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冥月破道

冥月破道,漠孤浪涛。

一念一剑,花开百显。

一寂一动,雨落月掩。

寥寥空寂,孤独莫提。

冥月右手紧握着紫黑色的刀,指着独漠孤说:“不错的剑法。”

独漠孤没有回答,只是眉毛微微一挑。

“我要破道了,你小心点哦!”冥月用左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手中紫黑色的刀,平淡地说。

独漠孤还是没有回答。

“难道冥月要使出破道刀法了吗?”黑龙会中的一人听冥月这样说,眼中露出了惊讶地神色。

“错不了,他那平淡的语气和那抚刀的动作,错不了的!”一个六龙尊者说,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恐惧。

“这个独漠孤竟然可以让冥月使出破道刀法,真是不简单啊!”一个五龙尊者说。

对于冥月的认知,他们不太清楚,其实他们很少见到冥月,毕竟冥月作为一个八龙使者,在黑龙会中几乎可以说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去拜见会长,正好遇见了冥月。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冥月本人,但是在入会后,黑龙会每一个人的资料他们都看,因为这是要求,所以他们很客气恭敬的拜见了冥月。

冥月这个人很奇怪,有时候,你看他十分冷漠无情,有时候却笑嘻嘻的,完全是另一个人。而在冥月拔出刀以后,就是冷漠无情的黑龙会八龙使者。

当时,冥月正和一个龙卫在切磋武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世间的很多事,其实都是没有理由的,不需要问为什么。

冥月当时就使出了破道,那是他们见过的最诡异莫名的刀法,没有之一。他们几乎无法向别人形容出那是一种怎样的刀法,面对这样的刀法时他们的感受只有一个,那就是恐惧。太可怕了!他们见过的刀法剑法可以说是非常多了,但是这样的刀法还是第一次。面对冥月的破道,他们心里只要深深的无力感。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他们才会恐惧。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是因为无知!有些事,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并不会恐惧,觉得无所谓,但是当你对它了解的越深,你就会越发恐惧、害怕。比如说女人!哈哈……

独漠孤感觉的到,冥月必然要使出很可怕的刀法了,从冥月身上变化的气质就可以感觉到。

独漠孤没有再看冥月,反而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他的剑没有名字,也只是由一般的铁匠用一般的铁打造出来的,不似雾寒刀无坚不摧,锋利无比。但是独漠孤把它保养的很好,每天早晨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拭剑。他手中的剑很亮,可以照的见自己的面容。

御剑知其主,从这把剑就可以看得出独漠孤是一个怎样的剑客。

独漠孤看完自己的剑后,目光又转移向了冥月,此刻冥月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只见他缓缓地将刀斜斜的砍了下去,朝着空气,独漠孤清晰的看到了紫黑色的刀划过空气时竟然产生了扭曲,很明显的扭曲。

随后,冥月又横着挥出一刀,依旧缓慢。

“来了!来了!破道!是破道!”黑龙会中的那个五龙尊者低声说道。

“果然是破道!”

……

谢落鸢几人看着在台上对着空气比划的冥月,一脸茫然,不知道冥月在干什么。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招式吗?”谢落鸢问。

“不知道,看起好奇怪的样子!不过几人他身为黑龙会的八龙使者,不可能在那玩吧!我觉着他应该是在准备什么,等会就知道了。”司徒幽若说。

“幽若说的对,他肯定在准备什么招式,让你家蘑菇小心点!”雯雪说。

孟十九此刻正闭目调息,根本注意不到台上的情况。若是孟十九看得见,一定认得出这是在干什么。

独漠孤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想法,一直静静地看着。

冥月将刀中八法的劈、扫、拨、削、掠、奈、斩、突异议使出,他总共挥刀八次。

当冥月挥刀完毕,额头都出现了汗珠,可见这八刀十分损耗他的内力。

冥月的刀停下后,他便冷笑着看向独漠孤,眼神中充满了得意。

独漠孤心头忽然升起了一丝危机感,下意识的将剑抬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独漠孤面前的空气忽然扭曲,就和刚才冥月挥刀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难道说……”独漠孤心中忽然一惊,好像明白了什么。就在这一刻,独漠孤面前扭曲的空气中出现了八道刀芒,直袭独漠孤。而这八道刀芒已经将独漠孤所有的退路都封住。

第一百三十六章 黑龙耀九天

这一刻,独漠孤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刀法实在太过诡异了,竟然可以隔空伤人,更可怕的是他那样缓慢的出刀,但是刀气竟然可以凝固住,然后在他将所有招式一一使出后,一瞬间出现在独漠孤面前,这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

即便独漠孤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刀气,他有些难以招架。太快太突然了,出现时就已在的独漠孤身前三尺不到的地方,而且将独漠孤全身都笼罩在里面。独漠孤在这一瞬间,清晰地感觉到了死亡在向他招手。

独漠孤并不是一个请一会放弃的人,他使出了生平最高的剑法。

独漠孤猛然一挥剑,这些急速砍来的刀气竟然慢了一点。独漠孤一连挥出八剑,速度之快,几乎看都看不清,只觉得独漠孤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轮剑花,撞上了破道的刀气。

独漠孤的身子一下子就倒飞了出去,直接落下了擂台。而冥月虽然离得远,但是依旧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逼的连连倒退,在他退了七八步后,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独漠孤落下擂台后,被谢落鸢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才风度翩翩的样子。此刻,独漠孤气息萎靡不振,面色苍白,胸前的衣服都已经破烂,嘴角还挂着血迹,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蘑菇,你没事吧!”谢落鸢着急地问。

独漠孤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显然,他受的伤要比孟十九轻。

冥月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并没有受任何的伤。

黑龙会八龙使者,果然是名不虚传。

此时,冥月心中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独漠孤竟然能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反应过来,并且抵挡住了自己的破道刀气。

“这小子不简单啊!再过个几年,必然是武林中新一代的剑神。”台下有人感叹道。

“恐怕没有机会了。”又有人说。

是的,恐怕没有机会了。

龙曜九天已经站起身,对着众人说:“可还有挑战者?”

“……”

台下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他们自然不是傻子,很清楚自己与黑龙会的差距。况且台下的众人几乎都已经臣服于黑龙会,现在见识到黑龙会真正的实力后,更加没有信心去反抗了。

“我们愿拥龙会长为武林盟主!”台下有人忽然大喊道。显然,这是黑龙会准备好的人。

“我们愿拥龙会长为武林盟主!”立刻便有人附和道。

“黑龙耀九天,流传千百年!”

“黑龙耀九天,流传千百年!”

……

台下顿时喊声一片,声势震天!

孟十九站起身,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唉!”

雯雪握紧了孟十九的左手,说道:“呆瓜!不要叹气,你已经尽力了!这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好不甘心啊!”孟十九把右手举到眼前紧紧地握住,低声道。

“还不甘心什么,我们赶紧趁机逃走吧!不然没机会了。”司徒幽若说。

“对,现在蘑菇和孟大哥都受了伤,此地不宜久留。”谢落鸢点点头说。

于是,孟十九五人准备趁他们大喊大叫的时候溜走。龙曜九天看到了这一幕,然后转头对一个龙卫说了一句话。

“孟十九啊孟十九,还有独漠孤,如果你们今天可以逃走的话,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龙曜九天看着孟十九等人的背影,低声道。

于是,龙曜九天始了自己的武林盟主登位仪式,而黑龙会也彻底宣布一统江湖,成了武林第一会。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逃亡

龙曜九天坐上武林盟主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铲除屠龙联盟。至于这件事的执行者,自然是那些臣服黑龙会的门派。

黑龙会就是想要他们自相残杀,而他们则看戏。

要铲除屠龙联盟,孟十九几人自然是免不了的。虽然除了孟十九,独漠孤等人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要加入屠龙联盟。但是这都已经不重要,龙曜九天就是要追杀他们。但是他并不想亲自动手,也不想让黑龙会的人动手,而是让那些臣服于黑龙会的门派去追杀孟十九等人。

孟十九一心想要保护这些人,现在这些人却来追杀他,你说这事可笑不可笑。

世间这样的事,其实很多,不必太过惊讶。

孟十九几人回到客栈,两人都回房去调养了,他们都受了不轻的内伤,尤其孟十九。他不仅受了内伤,外伤也是很严重,所以孟十九一回到房间,雯雪就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白布,把孟十九裹成了一个大粽子。虽然孟十九对自己这个粽子的模样不太满意,但是毕竟是雯雪细心一点一点包扎的,所以他就没有多说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是雯雪含着泪,轻蹙娥眉为孟十九包扎的模样,实在太过美丽动人,让孟十九既开心又难过。这种矛盾的感情,孟十九很少有。

下午,孟十九已经将内息调息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需慢慢静养几日就可以,紫阳功的护体之效是无话可说的。而且孟十九体质也比较特殊,受个伤,别人如果要十天半个月,孟十九则只需三四天就可以。

雯雪见孟十九醒了过来,便立即拉着孟十九说要离开,并且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

孟十九呆呆地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啊?”

“呆瓜!黑龙会可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现在不赶快离开,恐怕就很难再离开了。”雯雪说。

“黑龙会的人今天不是任由我们离去了吗?”孟十九说。

“那是因为你们两个都受了伤,他料定咱们走不了,所以并不着急。而且他们当时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黑龙会会长龙曜九天宣布成为武林盟主。”雯雪说。

“有道理,那我们还是赶快溜吧!”孟十九点点头说。不知道为什么,和雯雪说话的时候,孟十九总是显得有些呆,可能是雯雪叫他“呆瓜”的原因吧!

雯雪自然也是通知了谢落鸢,所以他们都已经准备妥当,门口一辆双马马车早就等着了。

当孟十九和独漠孤两个伤员上了车后,发现司徒幽若不见了踪迹。

孟十九见司徒幽若不在,便问雯雪和谢落鸢,但是两人表示一回到客栈司徒幽若就急匆匆的出去了,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就在孟十九既然着急,不知去哪寻找司徒幽若的时候,她气喘吁吁地出现了。

“快……快走!”司徒幽若上了马车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众人也不问为什么,他们都知道,为了不拖累别人,他们连赶车的车夫都没有要,就自己驾车,而现在赶车的正是雯雪。雯雪鞭子一扬,还未抽下,两匹高头大马已经撒开蹄子直奔城门口而去。

当司徒幽若喘上了气,说出了一句让车上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的话。

“黑龙会下了悬赏令,让全天下的人追杀我们!”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

这意味着什么?不论他们走到哪里,没有一处地方会是安全的,每一个陌生人都可能会突然对他们出手。

孟十九见众人都不说话,便开口道:“哈哈……想不到我有一天还能被悬赏,我这颗脑袋值多少钱啊?我觉得我的脑袋应该要比蘑菇值钱的多,你说呢?蘑菇。”

独漠孤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时候,也就孟十九这样的人能笑出来。

谢落鸢眼珠一转,则噘着嘴说:“我不信,我觉得蘑菇更值钱。”

谢落鸢见气氛如此沉闷,所以也想缓和一下。

“幽若姐姐,你说对不对?”谢落鸢问司徒幽若。

司徒幽若翻了翻白眼,这两人还真是让人无语,都什么时候来还在研究那个更值钱,现在最重要的不应该是如何保命吗?

雯雪在外面说道:“管他那个多那个少呢!反正又没有人可以拿到,你们说对不对?”

“言之有理,谁能拿我的脑袋去换钱呢?”孟十九摸了摸自己缠满了布条的脑袋笑了笑说。孟十九摸自己脑袋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好笑,惹得谢落鸢和司徒幽若两人都笑了起来,而独漠孤嘴角也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雯雪没想到他们竟然很顺利的就出来城门,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拦截他们。

“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呢?”雯雪轻声自语。

“没有人自然最好啊!不然又要免不了一场战斗,我现在可是一名伤员,毫无战斗力啊!”孟十九靠在马车口,撩起帘子说。

“这不应该啊!怎么可能会这么顺利呢?我总觉着没有这么简单。”雯雪看了看四周说。

“雯雪姐姐,是你想太多了吧!可能他们还没有想到我们会立马逃走吧!”谢落鸢说。

“就是。出了城后,我们就可以松口气了。”司徒幽若说。

独漠孤一言不发,紧闭着眼睛调息着,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一定不太平,而孟十九又无法出手,光靠谢落鸢她们三个肯定不行,所以他现在要趁机养伤,尽量恢复自己的武功。

孟十九为什么没有闭目调息呢?并不是因为他不明白这一点,而是他内伤已经基本没什么,外伤闭目调息也没什么用。所以他想要多陪一陪雯雪,和她说说话,不然雯雪一个人赶车也是很无聊的。

孟十九一行人出城后大约过了一刻钟,就在众人觉得应该没有人追杀他们的时候,拦路的人出现了。

雯雪正驾着马车疾驰,出了城,半天没有动静,她悬着的心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不再警惕。

马车疾驰在道上,两旁是已经有些泛黄的树木,树下还堆积着落叶。秋衣渐浓,树叶慢慢变得枯黄,不知不觉间,已经从晚春来到了深秋。

孟十九看着车外的景色,也是感慨万千。

四月,他初出江湖,意气风发,想要做一个锄强扶弱的大侠。

九月,他败北樊阳,身受重伤,现在却只能走上逃亡的道路。

“吻雪,你后悔吗?”孟十九忽然问。

“啊?后悔什么?”雯雪一愣,问道。

“跟着我四处奔波,现在还要被人追杀?只能逃亡。”孟十九问。

雯雪笑了笑,看着潇潇落叶,说,眼神坚定地说:“我不后悔,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开心,即便是被人追杀,一路逃亡,我也觉得沿途的景色是不错的。”

孟十九眼中有了笑意,轻轻地拍了拍雯雪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很多时候,言语是苍白的,很多事,很多感情都是无法用言语去表达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麻烦来临

孟十九不再去说这些太伤情的话,和雯雪聊起了别的话题。两人正闲聊间,孟十九忽然大喊道:“小心。”雯雪心中一惊,只见七道银光已经迎面激射而来。雯雪当即将手中马鞭一挥,就将那七道银光给打飞了出去,原来那是七根银针。

雯雪急忙勒马,两匹马前蹄一扬,立刻停了下来。

这时,道路两旁的树林里忽然出现了三个人,一女两男。刚刚那激射而来的银针就是出自红衣妇人之手。

车里的几人本来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但是这一下急停,他们也知道肯定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出手偷袭?”虽然已经猜出来他们是为什么,但是孟十九就是想要问一下。

“我们……自然是要你们命的人。至于为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吗?”红衣妇人笑着说。

“黑龙会的走狗!”雯雪骂了一句。

“小姑娘,话可不要说这么难听,否则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红衣妇人听雯雪这么说,顿时拉下了脸,冷冷地说。

“怎么?不敢承认吗?没有胆子的鼠辈,就知道出手偷袭。”雯雪说。

红衣妇人闻言,脸上浮现出了怒色,但是忽然又笑了起来,说:“你现在逞嘴舌之快,待会我就让你后悔。”

“三娘,你可要小心点啊!这个小姑娘可一点都不简单呢!”站在红衣妇人左手边的中年男子笑道。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胜券在握。

“不错,三娘,这个小姑娘可是打败了黑龙会的八龙尊者呢!”站在红衣妇人右边拄着竹竿的高瘦男子也开口道。

“哼,只不过是趁人之危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换我来我也行。”红衣妇人十分不屑地说道。这两人男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他们都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意思,但是他们并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们暂时是一个团体,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数落自己人吧?现在黑龙会的谢宇风不在,红衣三娘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而当时谢宇风和孟十九大战的时候,她人在哪里就不知道了,很有可能在台下长大了嘴巴,一脸惊骇吧。

很多人都是如此,在别人不在或者别人已经死去无法还手的时候胡说八道,吹嘘自己,当真正遇见的时候,这些人往往是第一个逃走的。

不论怎么说,孟十九他们的第一个麻烦已经来了。

谢落鸢对独漠孤说:“蘑菇,你就安心呆在车里吧,这三个人交给我们。”

独漠孤望着谢落鸢,最后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此时的独漠孤,心里第一次升起了无奈的感觉,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令独漠孤十分痛苦。

我们也会遇见无能为力的事,那种感觉是很痛苦的。内心的痛苦,是远超**的,因为内心的痛苦是无药可医。

雯雪三人下了车,面对着拦路的三人,雯雪已经认出了这三人是谁。

那个红衣妇女是红衣楼的大姐史三娘,此人心狠手辣,而且心胸狭隘,十分记仇。

在红衣史三娘左手边的是笑面青江,来历不明,听闻他擅长剑术,以诡异狠辣著称,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剑客之一。

至于在红衣史三娘右边的那个高瘦男子,则是号称竹中剑客的韩耀旗。他手中一直拄着一根竹竿,其实这根竹竿里暗藏着一把剑,很多人都吃了竹中暗剑的亏。

雯雪在下车前,已经将这些是什么人,擅长什么武功告诉了谢落鸢和司徒幽若。雯雪的见识实在太广博了,其余四人中,没有一个可以比得上。

“你们这几个小姑娘个个长得如花似玉,貌美如花,教我如何下得去手。”笑面青江看着雯雪三人,笑吟吟地说。

“既然如此,你把这个讨厌的红衣女人打发了,我们做个朋友好不好?”司徒幽若说。

“小姑娘可真会开玩笑,你们几人是黑龙会点名要杀的人,我可没有胆子和你们做朋友。”笑面青江笑道。

“那你的胆子可真小。”司徒幽若说。

“我的胆子本来就不大。”笑面青江回答。

“既然你的胆子不大,为什么还敢来拦本小姐的路?”司徒幽若瞪着眼睛问。

笑面青江微微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对司徒幽若说:“我本来是没有胆子找你们的,但是现在不同。”

“哪里不同?”司徒幽若问。

“因为孟十九和那个什么孤受了重伤,没有什么威胁了,而且我还有这两位高手帮忙呢,你说我的胆子是不是应该大一点呢!”笑面青江回答说。

“卑鄙无耻之徒!”司徒幽若只能低声骂一句。

“哈哈……不错,我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人,‘卑鄙无耻’这个词对我来说只是夸奖而已。”笑面青江说。

司徒幽若气结,不知该怎么说这个无耻之徒了。

“青兄果然是我辈的楷模,无耻到了这种地步也真是了不得啊!”竹中剑客韩耀旗在一边说道。

“哈哈……韩兄过奖了,轮‘卑鄙无耻’,我哪里比得上韩兄的竹中暗剑呢?”笑面青江说。

“哈哈哈……”两人都同时大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和这两人一比,红衣楼的史三娘反倒光明磊落的多了,至少史三娘不会笑里藏刀,也不会竹中暗藏青锋。

“幽若,别和他们嗦,我们速战速决,越待下去越对我们不利。”雯雪开口说道。

“雯雪姐姐说的对,我们必须赶快把他们解决了然后离开,否则别人就会追上来。那时候,我们要脱身,恐怕就非常困难了。”谢落鸢说道。

“嗯。我来对付那个卑鄙无耻的笑面青江,他的那笑脸实在太讨厌了,看的我直想吐!”司徒幽若说。

“好,不过千万要小心,这个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雯雪说。

“雯雪姐姐,那么红衣楼的史三娘就交给你了,我去对付那个竹中藏剑的人。”谢落鸢说。

“好,千万要小心。”雯雪点点头。以她对这三人的了解,知道最难对付的就是红衣楼的史三娘,所以她把这个对手留给了自己。

孟十九看着雯雪他们,心中虽有担忧,但是嘴上却很轻松地说:“蘑菇,依我看,这三个人肯定在在雯雪她们手底下走不了二十招。”

独漠孤的回答却令孟十九很不满意,因为独漠孤的回答是:“错。”

“不然你觉得能坚持几招?”孟十九问。

“一百。”独漠孤回答。

“你也太高估他们了吧!”孟十九翻了翻白眼说。

其实独漠孤的意思是谢落鸢最多能接竹中剑客的一百招,但是独漠孤实在懒得多说话。

事实真的会是这样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首战告捷

娥眉玉剑,衣飘眉刺。

冰凝剑来,双匕无影。

秋风卷着落叶飘飘洒洒,也吹起来雯雪额前的长发,雯雪浅绿色的衣衫也随着秋风舞动。

随着一片黄叶落地,雯雪浅绿色的身影也翩然飘去,似蝴蝶般轻盈,又如落叶般飘忽。

史三娘面前的一片落叶忽然碎裂成了两半,冰凝剑的剑气已经来临,将这片落叶切开。

史三娘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一柄白玉般的剑从袖间滑出,往前一探,便接住了雯雪的冰凝剑。

冰凝玉剑击,落叶碎无声。

那似白玉般的剑竟然坚如金石,不似白玉一样脆弱易碎。

雯雪此刻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手中冰凝剑上下翻飞,一连出了七剑。

看雯雪出剑,就好像在跳舞一样,十分好看。

虽然通常都说中看不中用,但是雯雪的剑法身法不仅好看,而且十分有效。

雯雪的剑法流畅自然,身形轻盈飘然,有种说不出的美。

和雯雪一比,史三娘的身法就十分难看了,剑法更是狠辣阴毒,看得人不由地紧皱眉头。

两人打在一起,暂时倒是看不出谁占优势,似乎是势均力敌。

谢落鸢的峨眉刺长度只有一尺左右,而竹中剑客的竹竿则有五尺。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长而强、锋芒毕露,短而诡,诡异、暗藏杀机。所谓的一寸短一寸险,是说手中的兵器越短,就必须越接近对方才能攻击,打斗时的行动必须更快更迅速,,承受更大的风险。而所谓的“险”,并不是指自己要面对的危险,而是指战斗时的招式,出招会更加凶险难测。

谢落鸢必须近身才能发挥自己分水峨眉刺的威力,所以她和竹中剑客要么相离很远,保持安全距离,要么就近在咫尺,奋力搏杀。

竹中剑客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开始就不让谢落鸢近身。凭借着手中的一根竹杖,竟逼得谢落鸢连连后退,根本无法上前去和竹中剑客近身搏斗,一时间处于下风。

司徒幽若手持双匕,直接杀向了笑面青江。匕首和长剑之间的对决,自然是十分凶险的。笑面青江本就是一个出手狠辣的人,而司徒幽若手中的双匕也招招致命。她实在太讨厌这个笑面青江了,所以也不会手下留情。

雯雪三人各自对付着史三娘三人中的一人,分成了三个战场,场面十分激烈,看的孟十九瞪大了眼睛,不停地转着脑袋,一会她看雯雪落了下风,急的刺呲牙咧嘴;一会看见谢落鸢被竹中剑客逼的不停后退,担心不已;一会又为司徒幽若的安危担忧,孟十九真是恨不得自己上去替雯雪三人打。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干着急而已。

独漠孤一直盯着一个人,眼睛从未离开过半分在战斗开始之后。他的眼中自然只有谢落鸢,谢落鸢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雯雪和司徒幽若,他根本顾不上。虽然独漠孤眼中只有谢落鸢,但是他并没有想孟十九那样表现出来,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也许,只有在谢落鸢占了上分或者是战胜了对方,他的脸上才会有变化吧!但是现在谢落鸢却处于下风,所以独漠孤是一脸冷霜。

雯雪心里很清楚,今天她的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所以她发挥出了自己全部的所学,拼尽了全力。

雯雪的剑法是她母亲传的,江湖上几乎根本没有人会这路剑法。所以当雯雪使出来的时候,史三娘虽然见多识广,也是打的十分辛苦。雯雪的出招太飘忽不定了,而她每一次出剑,雯雪似乎都可以预料的到,所以此消彼长之间,她渐渐的落入了下风,被雯雪牵着鼻子走。

史三娘毕竟是个老江湖,红衣楼的大姐,实力是不用多说的,江湖经验更是十分丰富。所以,她一发觉自己被雯雪牵着走的时候,她立刻改变了战术,不再和雯雪比剑。

红衣楼最拿手的好戏可不是什么剑法,而是暗器。但是在和别人正面对打的时候,是没有机会使用暗器的,因为那时候对手也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的手,她若去摸腰间的暗器,自然是难逃对方的眼睛。所以,她们除了放在腰间的银针以外,袖中箭也是必备的武器。

史三娘手中玉剑一晃,右手忽然从自己左臂臂弯摸向了自己的手腕处。若是一个刀客做这样的动作,你会觉得很正常。因为很多刀客都有用刀背去划自己手臂的习惯,但是史三娘拿的可是剑啊!

雯雪娥眉一挑,已经知道史三娘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心中冷笑一声,手中的冰凝剑不停,直直地刺向了史三娘的咽喉。但是,令人感觉奇怪的是,雯雪的右臂竟然没有伸直,而是弯曲着,身子奔向了史三娘。一般来说,每个人出剑都会将自己的手臂伸直,因为那样出剑的速度和威力以及刺入对方时的深度都会更快更强更深。

史三娘剑雯雪冲向自己,心中暗喜不已,右手已经按下了绑在自己左臂处的袖中箭机关。

“嗖”的一声,三支已经淬过毒的袖箭从史三娘左臂射了出去,扑向雯雪的胸膛。

史三娘这一招,阴死过很多的人,很多比自己武功高强的人,她这一招几乎从未失过手,但是也不是没有失过手。她很有自信,觉得雯雪必败无疑了,所以她按完了袖箭的机关后,没有再出剑,而是看着雯雪,等着看雯雪被她的袖箭射死。但是,事与愿违,她史三娘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雯雪的剑一挥,三支淬过毒的袖箭就被她打飞了出去,射在了两边的树木上。

雯雪早就看出了史三娘的想法,所以她剑虽然看似是要刺史三娘的咽喉,其实却是在蓄势待发,等着史三娘的袖箭,这也是雯雪一开始为什么没有伸直手臂的原因。若是伸直了手臂,她就很难挡住史三娘的袖箭了,而她手臂弯曲着,就有余力反击,可以轻易地击飞史三娘的袖箭。

雯雪击飞那三支袖箭后,手中的剑丝毫没有停留,直取史三娘的咽喉。史三娘以为胜券在握,根本没想到雯雪会反应过来,所以根本没有做好继续战斗的准备。在她看来,像雯雪这样年轻的小姑娘,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这袖箭是必中无疑的。

当史三娘回过神,想要再去阻拦雯雪的剑时,已经为时已晚,虽然她的一剑格挡到了雯雪的冰凝剑,使得雯雪的剑偏了几分,但是雯雪的冰凝剑依旧刺中了她的脖子。

血滴落下,雯雪收剑,三娘落败。

第一百三十八章 竹中剑是无剑

孟十九见雯雪获胜,不由得大声喝彩!兴奋地直拍大腿。那模样,比自己赢了还要开心。

“赢了赢了,雯雪赢了!哈哈哈……”孟十九的笑声在林间回荡,落叶似乎又多了几片。

独漠孤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孟十九说的话,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却紧张不已地盯着谢落鸢。

此时,谢落鸢已经杀进了竹中剑客的身周,分水峨眉刺正大显威力。

谢落鸢手中的峨眉刺就像是两个飞速旋转的车轮,不停地攻向竹中剑客,打的竹中剑客连连后退。不知他手中的竹竿到底是不是真的竹竿,谢落鸢的峨眉刺虽然没有锋刃,但是也是铁打造而成的。按理说,峨眉刺打这么多下竹竿,竹中剑客的竹竿早就应该断了才对,但是竹中剑客手中的竹竿却只多了几道白色的痕迹,没有其他的伤痕。

谢落鸢可不管这些,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面对灭门仇人,她没有能力去报仇,只能让独漠孤出面。独漠孤受伤,她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黑龙会的罪魁祸首嚣张。而现在,她们还要被这些人追杀,走上逃亡的路。所以她很生气,她把这一腔怒火都发泄在了竹中剑客的身上。

她拼着自己被竹中剑客打中自己手臂的危险,硬生生地冲到了竹中剑客的身边。当她近身后,打斗变得容易了许多。

近身搏杀,自然是武器越短越好,那样出手可以更快,更灵活。而越长的武器就显得越笨重,越呆滞。

所以,近身之后,手拿五尺竹杖的竹中剑客就显得十分被动了。一时间,谢落鸢的峨眉刺已经刺中竹中剑客两次了,虽然都是一些不太要紧的皮外伤,但是竹中剑客已经生气了。

“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居然可以伤到自己,怎么可以?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竹中剑客心中如是想。

所以,竹中剑客不再忍耐,手中竹杖忽然横了过来,然后左手握住竹杖中部,右手握住了竹杖的尾端,然后双手用力一错,竹杖顿时裂开了一道缝隙在他的右手边。

显然,竹中剑客的剑要出鞘了。

竹中剑客一生苦练剑法,但是后来他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无剑胜有剑”。所以他便开始慢慢领悟这个道理,如何才能无剑胜有剑呢?他冥思苦想了很久很久,终于,他领悟了!自此,竹中剑客便问世了。

原来,他领悟的无剑胜有剑是这样的无剑,就是没有剑,什么是没有剑呢?就是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剑。看不到等于没有吗?竹中剑客这样想到。

所以,看不见的剑,就是他藏在竹杖中的剑。而他的这根竹杖也不是什么一般的竹竿做成的,而是特地去了一趟铁竹岭,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砍了手中的这根竹杖。然后他又找了能工巧匠,将自己的剑和这根铁竹造在了一起。

竹中剑客将剑藏如铁竹之后,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剑暗藏于铁竹之中,和他打斗时以为他的武器只有手中很硬的铁竹。而他的竹中剑则会在两人占的火热的时候突然出剑偷袭,将自己的对手成功击毙。所以,他竹中剑客的名气也慢慢大了起来。当然,他名气大是因为他击败了很多武功比自己高的人。而不是因为竹中剑客这个称号。毕竟,要是别人都知道他竹杖中暗藏一把剑,他还怎么出手偷袭,出其不意呢?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的秘密。终于,人们还是知道了“竹中剑客”这个称号,也知道了他竹杖中暗藏着一把剑。

自从人们知道了这件事后,竹中剑客就很难再阴到别人了。同样,也没有人会去找竹中剑客的麻烦了。这是因为虽然他们知道竹中剑客的竹杖中暗藏着一把剑,但是他们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谁知道竹中剑客会在什么时候出剑,一不留神小命可就不保了。

所以,江湖上没有傻子,他们一个比一个鬼精,尤其是那些年纪大的,他们一个个都是江湖经验丰富,见识和阅人无数的老狐狸。

要说傻,那就只有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才有可能。

谢落鸢也听雯雪说了,竹中剑客最擅长的就是在和对手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出剑,致对方于死地。因为对方根本不会注意到竹中剑客还暗藏着剑,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惕,最后吃了大亏。

由此可见,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轮到自己,他们往往就会忘记这句话,最后落得惨白甚至丢了性命。

谢落鸢见竹中剑客忽然变招,久觉得他要拔剑了,便全神贯注地留意着竹中剑客,随时准备应对竹中剑客竹杖中暗藏的剑。

果不其然,一道亮光闪入了谢落鸢的眼睛中。

“他出剑了!”谢落鸢心里暗道。

“小丫头,很多比我武功高强的人都死在了我这一招之下,而你今天也同样有这样的机会!哈哈……这下看你死不死!”竹中剑客心里暗笑道。

剑光闪入谢落鸢的眼中的时候,谢落鸢双手中的峨眉刺就已经刺了出去。一把直点竹中剑客的暗剑,而另一把峨眉刺则刺向了竹中剑客的下肋。

竹中剑客没想到谢落鸢反应如此之快,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要干什么,好像早就很清楚自己一样。

“这怎么可能?这个小丫头怎么会知道我要用暗剑的?”竹中剑客心中惊讶无比,心里在呼喊。

他觉得像谢落鸢这样的小丫头,应该不会认识自己才对,但是他错了。他其实也没有错,谢落鸢原本是不认识他,不知道他竹杖中暗藏杀机,但是雯雪知道。

谢落鸢左手的峨眉刺点在了还未拔出的竹中剑上,使得竹中剑客拔剑失败,而谢落鸢右手中的峨眉刺已经点在了竹中剑客的下肋上。

胜负已分,谢落鸢那一刺,已经让竹中剑客丧失了战斗力。因为谢落鸢的这一刺用尽力全力,直接把竹中剑客捅了个通透。

“你……你怎么会知道……”竹中剑客嘴里已经溢出了血迹,问道。

“不告诉你。”谢落鸢嘿嘿一笑说。

独漠孤见谢落鸢赢了,嘴角微微露出了开心的笑。而这时候,谢落鸢和竹中剑客正好交手一百招。

第一百三十九章 蒙面黑衣人

“毒蘑菇,你可是说错了哦!整整一百招,却是落鸢妹妹赢了!”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好!”独漠孤丝毫不理会孟十九的话,只是赞了一句谢落鸢。

孟十九见独漠孤对自己的话没有一点反应,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司徒幽若。

其实雯雪刚胜出,谢落鸢就打赢了对手,时间相差无几。

两人胜出后,便将目光投向了司徒幽若,准备随时出手援助司徒幽若。

司徒幽若正和笑面青江打的激烈,两人你来我往,剑光影寒,看样子一时间也无法分出胜负。

司徒幽若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雯雪和谢落鸢已经赢了,心中便安定了几分。她刚才虽然和笑面青江打的激烈,但是还是留了几分注意力在两人身上。而现在两人已经得胜,她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而笑面青江则和司徒幽若恰恰相反。随着两个同伴先后落败,他的心里慌乱了几分。虽然对这两人他没有任何的情感,但是他们两个输了,那他自己也就独木难支了。毕竟,他们现在可以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的心中有些慌乱,手上的动作也就不自觉的慢了几分。他已经开始寻找退路了,不再拼尽全力去和司徒幽若分个高下。因为他很清楚,若是现在自己占了上风,那么雯雪和谢落鸢肯定会上来帮忙。一对一他自然是有信心不败,但是以一敌三,他就只有惨败的份了。

司徒幽若见笑面青江的剑慢了几分,更加士气大涨,出手更快更凌厉了,逼得笑面青江连连后退。

“看来大局已定。”孟十九说。

“是。”独漠孤点点头说。

笑面青江见司徒幽若出手更凶狠了,而雯雪和谢落鸢也在一边虎视眈眈,便心生退意。他抢先攻出三招,将司徒幽若的攻势缓解了几分,然后身子直往后退去,大声道:“山水有相逢,告辞啦!”

说完,人就已经消失在了树林中,至于和他一起来的两人,他根本没有管。正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吧!

司徒幽若见笑面青江跑了,有些气愤,狠狠地说:“有本事别跑!”

“算了!幽若,就让他去吧!”雯雪说。

“这个,跑的可真快,下次要是逮到他,我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司徒幽若收了双匕,扬了扬拳头说。

“嗯,好,我们下次再说吧,这次就放过他了。”雯雪笑了笑说。

史三娘和竹中剑客两人见笑面青江竟然扔下他们两人不管了,气的直咬牙,但是也是无可奈何,好在雯雪她们都是很善良,并没有再为难他们,让他们去了。

“多谢几位姑娘高抬贵手!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找你们的麻烦了!”竹中剑客抱拳道。

“行了,赶紧走吧!别在这碍眼了。”司徒幽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她看着这两人心中十分厌恶,要不是雯雪和谢落鸢拦着,她早就把这两人砍一顿。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竹中剑客赔笑道。说完便转身就走,而且和史三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而史三娘也离竹中剑客较远,一点没有相互扶持的意思。

雯雪她们也转身准备回到马车上去,刚走了没几步,只听得两声惨叫在身后响起,她们急忙转身去看。她们看到的是一个人,一个黑衣人,而且还蒙着面。他手中的剑正在滴血,而史三娘和竹中剑客已经倒下,刚刚两声惨呼就是他们发出的。

此刻,他们两人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小姑娘们,你们难道不知道放虎归山留后患的道理吗?”蒙面黑衣人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

孟十九眉头一皱,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哀叹道:麻烦又来了呀!独漠孤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是什么人?”司徒幽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人,问道。

“你们不必知道。”蒙面黑衣人说。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雯雪问。

“杀人。”蒙面黑衣人回答。

“哦!你已经杀完了,可以走了。”司徒幽若说。

“我要杀的并不是他们两个。”蒙面黑衣人回答说。

“那你是来杀我们的?”司徒幽若问。

“不错,正是如此。”蒙面黑衣人回答。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两人呢?”司徒幽若问。

“杀他们两个只是我一时兴起而已,我不要喜欢没用的人。”蒙面黑衣人回答说。

“没用的人?这话怎么说?”司徒幽若问。

“他们两个连你们三个都杀不了,你说是不是很没有用呢?”蒙面黑衣人问道。

“哈哈哈……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你杀我们很容易吗?”司徒幽若问。

“是的。”蒙面黑衣人一点都不谦虚,直截了当的回答说。

“一个躲在后面,等别人都打完了才出手的无耻之徒,还有脸说这种话?”司徒幽若说。

“就是,你既然这里厉害,为什么一开始不出来呢?而是等我们打完了才出手,还偷袭他们两个。”雯雪也说道。

蒙面黑衣人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到得晚,并不是一直躲在暗处等你们打完才现身。因为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

“你要是真像你这么说的厉害,为什么还蒙着面,不敢见人?那个高手是蒙着面不敢见人的?”司徒幽若说。

“我蒙面是我的事,与你们无关,我想你们现在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吧,就不和你们先聊了,准备受死吧!哦!对了,你们还有什么遗言,要是有的话,就趁早说,不然待会就没有机会说了。”蒙面黑衣人说道。

司徒幽若心中一惊,她刚才之所以说这么多的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她们可以稍微恢复,毕竟他们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若是立刻和这个蒙面黑衣人动手的话,会很吃亏的。蒙面黑衣人竟然早就看出了她的目的,但是他无所谓。他非常有自信,觉得打败雯雪三人,易如反掌。他刚才就一直在附近看雯雪她们和史三娘三人打斗,已经清楚了雯雪她们的武功高低。

第一百四十章 蒙面客的由来

孟十九静静地注视着蒙面黑衣人,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因为这个人身上有一股很重很重的杀气。显然,他杀过很多很多的人。而且从刚才他出手杀掉史三娘和竹中剑客的出剑来看,这个人绝对是一个用剑高手,比竹中剑客和史三娘这两人的剑法要高得多。

孟十九想要起身,但是刚一动,身上的伤口就痛的让他直冒冷汗。

“这个该死的谢宇风!下次遇见他,我非宰了他不可。”孟十九骂道。

独漠孤眉头紧锁,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手慢慢地移向了自己的剑。

“现在就说遗言,我老了还说什么?你可想的真多,就凭你,以为能打得过我们三个吗?”司徒幽若说。

“是的,就凭我,你们不是对手。我倒是有个中肯的建议,不知你们想不想听?”蒙面黑衣人说。

“建议?什么建议?说来听听。”雯雪说。她心里明白,虽然拖得越久越,就越有可能出现其他追兵,但是在经过一场生死较量之后,又和这个神秘莫测的蒙面黑衣人交手,她们三人是没有胜算的,所以她也想多拖延一些时间。

“我这个建议好的很,可以让你们三人安然无恙。”蒙面黑衣人回答。

“我们三人?”司徒幽若问。

“不错,就是你们三人。”蒙面黑衣人回答。

“那他们两个呢?”司徒幽若问。

“我的建议就是你们把他们两个交给我,然后你们就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了。”蒙面黑衣人嘿嘿一笑说。

“做梦!”雯雪回答说。

“想得美!”司徒幽若说。

“不可能!”谢落鸢回答说。

“哈哈哈……”蒙面黑衣人忽然扬天大笑,不过他那嘶哑的声音笑起来十分难听,让雯雪三人不禁皱起了眉。

“笑这么难听,就不要笑了!真是的。”孟十九在马车里说道。他呀!即便是面对如此情形,嘴上还是不停歇。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司徒幽若问。

“我笑你们太傻了,何必为了他门这两个傻小子枉送性命呢?”蒙面黑衣人停下了笑声,说道。

“我乐意!我开心!怎么?你嫉妒啊?我想肯定没有人愿意为你这样吧?”司徒幽

蒙面黑衣人听了司徒幽若这句话,忽然不动了,蒙着面也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司徒幽若见蒙面黑衣人沉默了下来,不在说话,便大声笑道:“哈哈……被我说中了吧!”

蒙面黑衣人的确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不过并不是像司徒幽若想的那样,而是恰恰相反。

那一年,蒙面黑衣人初出江湖,认识了一个朋友。他们两人一见如故,立刻结拜为兄弟。蒙面黑衣人的年纪要比他朋友小一些,所以蒙面黑衣人为弟,他的朋友为兄。

他们两人感情很好,简直比亲兄弟还亲。他的大哥也很照顾他,教了他很多的道理和武功,让他受益匪浅。所以,他也很敬重自己的大哥。

有一天,他惹上了一个大门派他不小心杀了这个门派掌门人的儿子。这个大门派的掌门人震怒不已,派出了门派中的三个长老来追杀他。他和他大哥被迫亡命天涯,东躲西藏,过得十分艰难,但是他大哥却从未责怪过他一句,一直默默地陪着他,照顾他。

但是这个门派的眼线实在是太广了,他和他大哥终究还是被这三个长老给追上了。

他那时只是一个初出江湖不到一年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是这个大门派三位长老的对手,而他的大哥虽然武功不错,但是也抵不过三位长老。所以他们被这个门派的三位长老给抓住了。

这时,他心灰意冷,觉得自己肯定完蛋了,这条小命肯定是要丢了。但是,他并没有死,而是活到了现在。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的大哥救了他!

他大哥一人揽下了所有的罪责,说掌门人的儿子是自己杀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凶手已经找到,蒙面黑衣人自然就被放过了,他大哥替他担下了罪责,替他去送死。他当时面对着闪着寒光的三尺青峰,竟然没有任何勇气去否认他大哥的话。他低着头,任由自己的大哥去替他送死,没有说任何的话。他的大哥倒是在临走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将自己随身的佩剑插在了他面前,然后说了一句话:“兄弟,好好活下去!大哥以后不能守护你了,就让大哥的剑继续守护你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蒙面黑衣人只有点点头,他的泪已经无声地滑落,他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自己大哥一眼,连他大哥远去的背影都不敢看。

当他抬起头时,他眼前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没有那个门派的三位长老,没有寒光闪闪的长剑,也没有了大哥。

是的,他为了自己活命,任由自己的大哥去做替死鬼。他苟且偷生,一直活到了现在。但是自那以后,他就一直蒙着面,他不敢用真面目见人,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一直以蒙面客自称。他怕,他怕别人认出他来;他怕别人嘲笑他懦弱、胆怯、无能。只有蒙着面,他才会觉得心安;他才觉着自己可以见人。

很多次,他都会从梦中惊醒。因为他梦见的是自己的大哥。他梦见自己的大哥胸膛上插着三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浑身都是血,瞪着眼睛问他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为什么要让自己去送死?为什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他大哥为他而死这件事一直折磨着他,让他的内心十分痛苦。

为了摆脱这种折磨,为了结束这场噩梦,他开始勤练武功,起早贪黑。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他的剑法有所成。

他不再隐居,而是背着自己大哥的那把剑,蒙上了黑色的面巾,去找那个门派了。

他去找这个门派,是为了两件事,第一自然是为他大哥报仇。第二则是为了结束自己的噩梦。

蒙面黑衣人一个人,一把剑,就将那个门派上下七十余人全都杀掉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当他将这些人全部杀死时,他癫狂的笑了起来,对着天空大喊道:“大哥!我终于为你报仇了!”他一连喊了三遍,当他喊完的时候,眼泪早已经把面上的黑色面巾湿透。

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梦见过自己的大哥,噩梦终于消失了。

但是,他也没有再摘下蒙面的面巾,一直蒙着面。他也一直用着蒙面客的名字,不敢用自己原本的真名。他心里依旧不敢面对曾经的自己,那个懦弱、无能、苟且偷生的自己。

第一百四十一章 红颜笑

蒙面客回过神,忽然起了一丝恻隐之心。他原本是想杀掉孟十九和独漠孤的,但是现在他不想了,因为他觉得眼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孟十九和独漠孤好像是当年的被追杀的自己,而雯雪她们则是为了救自己而拼命的大哥。

谁说他蒙面客就那样人愿意为他拼命?谁说没有人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但是,当他看到面色苍白的孟十九和他手中的雾寒刀后,他的犹豫和迟疑全都消失了。

不论黑龙会的悬赏如何,光是孟十九手中的雾寒刀,就已经让人不得不心动了。

蒙面客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再度睁开。而现在,蒙面客的眼神已经变得坚毅,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既然你们非要送死,那我就成你们。”蒙面客用他那嘶哑的声音说道。

“哼!谁送死还不一定呢,你尽管放马过来吧!本大小姐要是怕你,就算本大小姐输了!”司徒幽若毫不客气地回击说。她的嘴从来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即便是如此紧张的时刻。她这一点,倒是和孟十九有些相似,不论面对什么样的危险,他们都能笑得出来,还能说很多的废话。

蒙面客对于这些逞口舌之快的人,一向是用实际行动来让他们闭嘴。所以,他出剑了。

蒙面客以一人之力,单挑一个门派,他的剑法当然是非常高的。而雯雪、谢落鸢和司徒幽若三人只不过是剑术刚有所成的小姑娘,而且还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所以她们即便是以三敌一,也不是蒙面客的对手。

蒙面客出剑快如闪电,带着强烈无比的劲风,直袭雯雪三人。

即便是没有任何的胜算,也要拼死一搏。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退路,她们身后是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她们都没有后退,拿着各自的武器迎上了蒙面客的剑。

有些差距,不是拼命就可以弥补的。雯雪三人虽然武功都不错,但是和蒙面客想比,就差的太远了。只不过十个回合,三人就被蒙面客的剑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蒙面客的剑太快了,雯雪她们根本无法阻挡,她们根本不是蒙面客的对手。

不知是蒙面客有心还是无意,他的剑虽然快如闪电,却没有伤害到雯雪三人,而是点到为止。也许是司徒幽若的那就话对他有了一些影响吧。

三人的武器先后被蒙面客用剑挑飞,全都败下阵来。

“我不想杀你们,你们快让开。”蒙面客用剑指着三人,淡淡地说道。

“我们承认技不如人,打不过你,但是,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我身后的人,除非你先杀了我!”雯雪坚定地说。

“不错,本大小姐是不会让开的。”司徒幽若说。

“我也是。”谢落鸢坚定地说。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无聊的送死了,你们的天真真让我感到恶心!你们以为自己都很伟大吗?啊?”蒙面客忽然大声呵斥道。

雯雪三人诧异地看着蒙面客,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我告诉你们,我是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的,今天,我就要让你们亲眼看着我怎么弄死他们两个!哈哈哈……”蒙面客疯狂地大笑道。

“你休想!”雯雪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并且都伸开了双臂,拦住了蒙面客。

得此红颜,夫复何求!

“蘑菇,你还能拔得出剑吗?”孟十九问。

“嗯。”独漠孤毫不迟疑地回答。他的手早就按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出手,但是他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拔出自己的剑吗?

“那就好!雯雪她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和我下去解决了这个蒙面贼。”孟十九说。

孟十九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力气去拔刀了,他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不过,人的毅力和在面对困境时的潜力,那是无法估量了。

孟十九忽然大喝一声,竟然从马车上下来了,而且还是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蒙面贼,有种就来杀我!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孟十九喝道。此刻,他的身上已经渗出殷红的血迹,面色更是苍白的可怕。他流了太多的血了!

独漠孤也站在了孟十九的身边,一言不发,冷冷地注视着蒙面客,那冰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显然,独漠孤已经起了杀心。杀意在弥漫!

“哈哈……没想到你们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可以站起来,真是不得了啊!”蒙面客仔细地看了看孟十九和独漠孤,笑道。

“这点小伤对我孟十九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想要杀我就尽管来试试好了。不过,我的雾寒刀一旦出鞘,你可就要小心了。”孟十九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孟十九就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都快站立不住了。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中气十足。

雯雪看得出来孟十九在硬撑,她很清楚孟十九的伤势,内伤加外伤,没有昏过去就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和蒙面客交手呢?所以雯雪立刻跑回了孟十九的身边,扶住了孟十九。谢落鸢也回到了独漠孤的身边,轻轻地扶住了独漠孤。司徒幽若也退了回来,站在了孟十九的面前。

“好啊!你能站起来刚刚还在马车上装病,,看我们打架都不来帮忙。”司徒幽若对孟十九眨了眨眼睛,没好气地说道。

“我是觉得你们对付几个无能之辈,绰绰有余,根本用不着我出手。你也知道,我这雾寒刀啊!威力太大。”孟十九回答说。

“威力太大?哈哈哈……早就听说你手中的雾寒刀是天下第一刀,我一直想要见识一下,却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机会终于来了。孟十九,拔刀吧!让我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刀的威力!”蒙面客大声道。

“唉!你又何必自找死路呢?听我一句劝,回去吧!自从我出道以来,很多的人都想得到我的雾寒刀,但是雾寒刀到现在为止,依旧在我的手中。所以,你因该明白,雾寒刀你是夺不走的。”孟十九说。

“废话少说,交出雾寒刀,我可以留你一条全尸!”蒙面客长剑一挥,指着孟十九说道。

“唉!好像非打不可了。可惜啊!没有唬住这个蒙面贼。”孟十九喟然长叹道。

“呆瓜!人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吃你那一套!这些人都是老狐狸,精得很。”雯雪说。

“是啊!而且你演的也太差了,本大小姐都不信。”司徒幽若说。

“这怎么能是我演的太差,是这个蒙面贼太精了!再说了,我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名气,吓不到他也是正常。唉!大不了一死,有你们陪着我,我做鬼也不会太孤单的。”孟十九说。

雯雪和司徒幽若相互看了看,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谢落鸢也看着独漠孤,眼中带着笑,轻声说:“蘑菇,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的。”独漠孤嘴角挂着微笑,轻声说:“我也是。”

红颜一笑,生死无谓,此生便只记得你的好。

红颜一笑,恩怨忘了,任由江水滚滚浪滔滔。

红颜一笑,笑也寂寥,一杯清酒将英雄醉倒。

第一百四十二章 剑客的荣耀

“既然你们喜欢做鬼,而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成人之美,看来我不得不让你们去做鬼了。不过你们放心,你们做鬼也不会孤单的,我会把你们一个不剩地送到地狱去。”蒙面客笑道。

“你的心底倒是不错啊!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啊?”孟十九说。

“感谢那倒不用,有你的雾寒刀,就已经足够了。”蒙面客回答说。

“那就来拿吧!”孟十九笑了笑说。

蒙面客回答说:“好!”说完,便一步一步走向孟十九五人。

蒙面客每往前走一步,孟十九几人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他们知道,蒙面客是故意走这么慢的。

孟十九眉头紧锁,心思转动,但是还是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现在,他和独漠孤没有一丝一毫战斗力,而雯雪三人也根本不是蒙面客的对手,局面似乎已经注定,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本大小姐和他拼了!”司徒幽若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道。说完便赤手空拳就想要和蒙面客拼命,却被孟十九一把拉出。不过孟十九实在太虚弱了,他差点被司徒幽若给带倒,好在雯雪在一边扶住了孟十九。

“现在不和这个混蛋拼命,难道坐以待毙吗?本大小姐可不是坐着等死的那种人。”司徒幽若说。

“你这样上去只是送死!毫无作用。”孟十九说。

“那你说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吗?”司徒幽若问。

“没有!”孟十九的回答直截了当,让司徒幽若无话可说。

“哈哈哈……你们最好的办法呢就是乖乖等死,什么也别做,我出剑很快的,你们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就已经死了!哈哈哈……”蒙面客大笑道。

这是,独漠孤忽然上前一步,开口说道:“你不会剑。”

“什么?你说我不会剑?”蒙面客一愣,看向独漠孤问道。

“嗯。”独漠孤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蒙面客笑了起来,疯狂地大笑,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蒙面客凭借手中的剑,一人单挑了一整个门派,竟然会有人说他不会剑,这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但是这话不是别人说的,而是独漠孤,那么,它就不是一个笑话。

蒙面客终于止住了笑,说道:“听你的意思是你会用剑?”

蒙面客在独漠孤和冥月大战的时候并不在现场,所以他也没有见识到独漠孤的剑法,所以才会这样说。

“会。”独漠孤回答。

“好小子,我现在知道黑龙会为什么也会悬赏通缉你了,你实在是太猖狂了,不知天高地厚!我用剑杀人的时候,你只怕还未出生吧!你竟然在我面前说我不会用剑!当真是笑话。”蒙面客说道。

“出剑。”独漠孤说。

“蘑菇!你……”谢落鸢想要阻止独漠孤,但是却被独漠孤伸手打断了。

孟十九凝视着独漠孤的背影,没有说话。

“他的伤……”司徒幽若想要说些什么,却别雯雪使了个眼色,咽了回去。

“毒蘑菇是一名剑客!”孟十九终于开口,“而蒙面贼也是一个用剑的人,所以……”

“我明白,可是他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个混蛋呢?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司徒幽若说。

“幽若姐姐,由他去吧,我相信他!”谢落鸢说。

“呆瓜说的对,这是两把剑之间的对决,我门不能插手,也无法插手。雯雪说。

司徒幽若沉默了,不再说什么。她很不明白,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能人独漠孤一个人去和蒙面客打呢,现在应该一起上才有一线生机。

司徒幽若不用剑,她不明白剑客的荣耀。

如果此刻是一个用刀的高手,那么孟十九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出去,和对方一决高下。

独漠孤面如白纸,呼吸沉重,身子也有些晃悠,但是他的手却很稳,一点都没有颤抖。他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剑柄,拔出了自己的剑。他的剑很亮,也很锋锐。

“好剑!”蒙面客看到独漠孤拔出他的剑后,不由得赞道。

一把剑的好坏,并不在于剑的本身好坏,而是在于这把剑的主人。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剑。有的人的剑,一出鞘就寒气逼人,光亮无比;有的人的剑,出鞘时没有任何的气势,看起来黯淡无光。

独漠孤每天都会拭剑,他的剑自然和他的人一样,出鞘的时候锋芒毕露。

独漠孤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忽然想起来了今天和冥月战斗时的情景。

我们今天已经败了一次,不能有第二次!独漠孤在心里这样想。

“剑是好剑,不过更要看用剑的人的剑法造诣。”蒙面客说道。

“哼!蘑菇的剑法比你高得多,你就等着输吧!”谢落鸢在后面喊道。至于独漠孤,依旧沉默,面无表情。

蒙面客也沉默了,他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敢再开口,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剑气,强烈的剑气犹如浪涛一般卷向蒙面客。独漠孤明明没有动,剑也只是出鞘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剑气呢?蒙面客不明白,不过他也知道了,独漠孤不是没事简单的角色,绝对是一个用剑的高手。

两人一动不动,静静地注视着对方,雯雪几人觉得十分难受,只想离独漠孤和蒙面客远一些,越远越好。他们两人身边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她们觉得很不舒服。

孟十九心中暗暗吃惊,心道:毒蘑菇这小子很厉害嘛!受了那么重的伤,一般人要是能站起来就已经不错了,他竟然还可以和这个蒙面客比拼剑势,当真了不起。

其实独漠孤原本是没有办法站稳的,但是看到了蒙面客手中的剑,他忽而就生出了一股力量,这股力量使得他不仅可以站稳,甚至可以拔出自己的剑,和对方一较高下。

独漠孤是一个剑客,每一个用剑的人,都可以说是他的对手,虽然很多人在他看来都不配做他的对手。而现在,蒙面客手持长剑,步步紧逼,他作为一名剑客,如果不能站起来和对方一战的话,他就不配做一个剑客。这是属于剑客的荣耀,宁可和对方战死,也绝不会退缩。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为了爱

独漠孤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也冒出了汗珠,但是他依旧像一把剑,锋芒毕露的剑,让人几乎不敢直视他。

蒙面客额头也出现了汗水,面对独漠孤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剑势,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然变成了一叶孤舟,身陷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中,随时都会被滔天巨浪给打翻。

这已经不是在比试剑招,而是对剑的领悟剑意和剑势。

显然,蒙面客并不是独漠孤的对手,他对剑的领悟还差得很远。但是,独漠孤毕竟受了很重的伤,无法发挥全部的实力,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随时有可能晕倒。现在,就看是独漠孤先伤重晕倒,还是蒙面客不敌独漠孤的剑势溃败而走。

孟十九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竟然慢慢的走向两人。孟十九走的很慢,也很艰难,几乎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他的伤口已经裂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但是他似乎全然察觉不到。

孟十九离两人越来越近,感受到的压迫感也就越强烈。

“这个混蛋他想干什么?”司徒幽若问道。

“不知道。”雯雪回答。

“我想孟大哥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准备帮一帮蘑菇。”谢落鸢说。

谢落鸢还真说对了,孟十九的确是想到了一个馊主意。

两人比拼剑势,就好比比试内力一样,他们一旦交手,是不能轻易退出的,若是强行退出,就会受到剑势的反弹,很有可能受很严重的内伤。就好比比拼内力时你突然收了真气,那么真气必然会反噬自己,轻则真气乱窜,吐血受内伤,重则走火入魔,直接死亡。

孟十九要干的,就是干扰蒙面客。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也顾不上什么江湖道义了。毕竟,蒙面客也没有对他们讲什么江湖道义,反而乘人之危。所以,孟十九心中没有一点愧疚感,反而觉得这是应该的。

蒙面客已经注意到了孟十九的动作,但是此刻的他根本没有办法。他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孟十九一步一步靠近。

独漠孤原本也是心高气傲的人,若是放在平时,孟十九这样做,他绝对是不会允许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他可以败,他可以输,却不是现在。现在若是他输了,他身后的那个女孩就要遭殃了,为了这个女孩,他愿意放下自己的尊严,放下自己的傲气。这,就是爱吧!为了爱而改变!为了爱而放下某些东西。他曾经是一个沉默寡言,不喜说话的人,但是遇到谢落鸢后,他变了。和谢落鸢在一起,他觉得很安心,也愿意和谢落鸢说话。很多埋在心里的话,他一向是不愿意说出来,但是他却愿意和谢落鸢说。当然,他最喜欢的事就是挺谢落鸢说她自己的事,无论这件事是大是小,他都愿意听。为了谢落鸢,他暂时放下了心中对剑的执念,放下了那些名单。以前,他觉得世间只有师傅和剑是最重要的。下了山,师傅不在身边,他觉得没有比自己手中的剑更重要了,剑不能离开自己,自己也不能离开剑。直到那天,那个小镇,遇见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孩,遇见那个被恩将仇报的傻姑娘。

那一口血,染红了独漠孤的白衣,勾勒出了一朵血色的花,也拨动了独漠孤的心弦。

总有一个人,你会为她付出一切,不计后果,不求回报,只愿她笑的开心,你就心满意足了。

孟十九其实也是一个傲气十足的人,别看他平时嬉皮笑脸,嘴里胡说八道,其实他心里比谁都傲气。他甚至不愿意用自己的雾寒刀去占别人的便宜,空手接白刃。他敢带着雯雪去飘雪阁参加开阁大会,即便那里少年英杰齐聚,别人对他的雾寒刀虎视眈眈,他依旧无所畏惧。他敢孤身一人去闯江湖上人人闻之变色的琉璃山庄,就算琉璃山庄有排名第一的琉璃珠。他敢在少林寺一人单挑黑龙会数人,即便面对罗生天那样的高手,他也毫不退缩。他敢在曦云城第一世家蔡家手里抢回雯雪,就算自己孤身一人,单枪匹马也没有半点犹豫。他敢在黑龙会的武林大会上露面,想要阻止黑龙会一统江湖的野心,虽然自己的盟友没有出现一个,他也不曾动摇。他就是这样一个无所畏惧的人,他对自己很有自信。是的,他是那样的傲气!但是现在,他却放下了自己的傲气,他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孟十九从来不怕死,也不会畏惧死亡。就算面对黑龙会的会长龙曜九天,他依旧泰然自若。但是唯有雯雪,是他的牵挂。他今天若是死在这里,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人固有一死。但是他绝不允许雯雪受到任何的伤害,他早已经发过誓,不论怎么样,他都要保护好雯雪。所以,为了雯雪,还有身边的这些朋友,为了自己愿意付出生命的朋友,他可以放下一切,傲气又算得了什么?所以,他才会出手。

孟十九一步步的走向蒙面客,脸上还带着微笑。而蒙面客则笑不出来,眼中全是焦急。他现在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急得满头大汗。他本以为杀个孟十九和独漠孤,轻而易举。却万万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孟十九离蒙面客更近了,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浓厚。但是这在蒙面客看来,简直就是狰狞的笑,恐怖的笑。

“怎么办?如何是好?……”蒙面客心里急得发慌,口都有些干渴发涩。

孟十九离蒙面客只有五步了,四步、三步……

“啊!”蒙面客终于受不了了,大吼一声,剑势一收,口中狂喷出一口鲜血,飞也似的逃窜而去。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还会再见的,下一次,你们就等着去做鬼吧!今天暂且放过你们!”蒙面客嘶哑的声音渐渐远去。

孟十九见蒙面客逃走,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眼一花,就要跌倒,不过细心的雯雪早已经出现在他的身边,扶住了孟十九。

独漠孤见蒙面客离开,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他刚刚全是在硬撑,若不是孟十九吓退蒙面客,他就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谢落鸢也早就抱住了独漠孤,心疼地看着已经力竭昏迷的独漠孤,心里即是感动,又是难过。

独漠孤为她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一直依靠着独漠孤。就连今天,她都要重伤的独漠孤来保护,所以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很难过。

其实,她今天已经竭尽全力了,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极限。这已经足够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为了爱而拼搏!为了爱而奋不顾身,即便是司徒幽若也一样。

第一百四十四章 去而复返

谢落鸢和司徒幽若费力地将昏迷的独漠孤拖回了马车,雯雪则扶着摇摇欲坠的孟十九回到了马车上。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雯雪说。

“嗯。我们赶快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们两个疗伤。”谢落鸢说。

“给,你们的武器。”司徒幽若已经捡回了三人的武器,交还给了雯雪和谢落鸢。

“快走吧!这次本大小姐驾车,你们两个就好好照顾一下他们。”司徒幽若说。

“好的交给我们吧!”雯雪和谢落鸢回答。

“你会驾车吗?”孟十九虚弱的声音传来。

“当然会啊!你难道忘了本大小姐第一次遇见你们的时候是在干什么吗?”司徒幽若一扬马鞭,笑道。

孟十九恍然大悟,笑道:“记起来啦!你偷了我和雯雪的武器,驾着马车逃跑呢!”

“什么叫偷?那只是顺手拿了而已,你还不会说话啊?”司徒幽若没好气地说。

“好好好,是拿!”孟十九说。

“我时候好像我们刚认识不久,对不对,吻雪?”孟十九转头问雯雪。

“是啊!我记得你当时还扮成了一个新娘子,可好笑了!嘿嘿……”雯雪眼中浮现出一抹回忆的神色,笑道。

“是啊!你非让我扮,可把我难受死了。”孟十九说。

“哼!你们还说,那次要不是你们,我早就溜了!尤其是你,”司徒幽若回过头指着孟十九说,“要不是你拆了我的马车,我怎么可能被他们抓住?”

“那能怪我吗?要不是你拿了我们的武器不还,我怎么可能拆你的马车,我们后来不是把你救出来了吗?这不是扯平了?”孟十九说。

“没想到你们是这样认识的呀!可真有意思呢!”谢落鸢忽然说。

“对了,落鸢妹妹,你是怎么认识这个混蛋的?”司徒幽若问。

“我啊?我是因为蘑菇他认识孟大哥,所以才认识的。就像我和你一样,我是因为认识孟大哥他们,所以就认识了你。”谢落鸢回答说。

“哦!这样啊!对了,你是怎么认识独漠孤的?他看起来冷冰冰的,不爱说话。”司徒幽若好奇地问。

“对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落鸢妹妹,快说来听听。”雯雪也加入了闲聊之中。

“我啊!我是和我师姐一起下山去白牙谷送英杰帖的时候认识蘑菇的。”谢落鸢回答,一提起她师姐钟离雨琴,谢落鸢又不免想到了她的师傅和那些同门师姐们,一阵哀伤涌上了心头。

自从开阁大会以来,谢落鸢经历了太多的悲痛,一下子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要不是独漠孤陪在她身边,她可能根本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悲伤和压力。

“落鸢妹妹,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想太多,好好地活下去,找机会报仇才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就是你们飘雪阁的弟子,我那天……”司徒幽若说着说着就眼圈红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黑龙会啊!”孟十九低声的念了一句,这个名字是压在他们五人心头的一座大山,只有推翻了这座山,他们才有自由。但是,要推翻黑龙会,谈何容易?现在的黑龙会如日中天,整个江湖都是他的人,而他们也登上了武林盟主的位子,没有人敢和黑龙会叫板,孟十九他们孤立无援,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孟十九他们没走多远,麻烦又出现了。

“是你?你这无耻之徒,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司徒幽若见路中间站的人竟然是笑面青江,怒声道。

“哈哈……我只是来看看各位的伤势如何?”笑面青江笑嘻嘻地回答说。

“不劳你费心了,我们好的很,快滚开,不然本大小姐对你不客气了。”司徒幽若拿着马鞭指着笑面青江喝道。

“哈哈……姑娘,不要那么凶嘛!再说了,你们真的有力气杀我吗?”笑面青江贱贱地笑着说。

原来这笑面青江一直都没有走,刚刚逃入树林后他就一直藏在那里暗中观察。当蒙面客出现后,他非常庆幸自己跑的快,否则自己的小命就没了。但是,当他看见雯雪他们和蒙面客打起来后,原本打算逃走的他又改变了主意。他想,要是能坐收渔利,那岂不是美滋滋。

果然,他希望的事情发生了。孟十九他们和蒙面客打的两败俱伤,最后蒙面客不得不落荒而逃。而他也看得出,孟十九几人都受了不轻的伤,独漠孤更是直接昏迷不醒。所以,他才有胆子出现。毕竟,雾寒刀的诱惑力是无人能挡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一点都不错。

司徒幽若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其实她现在也没有多少力气,挥个马鞭都费劲,更别说和笑面青江打了。至于雯雪和谢落鸢,情况也和司徒幽若差不多,而孟十九,这下子是真的站都站不起来,没有昏迷已经是不错了。

笑面青江自然是有把握才会露面,毕竟,如果一天之内,败在一个人手里两次的话,他就没有什么脸面见人了。

“哈哈……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笑面青江一步一步走向马车,脸上带着笑。

孟十九眉头紧锁,心中暗暗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没想到这个笑面青江竟然会去而复返。

“哼!本大小姐就算没有多少力气了,想杀你还是容易的很。”司徒幽若瞪着笑面青江说。

“哦?那你倒是来呀!动手啊!为什么坐着不动呢?难道你还能用嘴皮子杀了我不成?”笑面青江继续往马车边走,边走边说。他走的很悠闲,很慢。他信心十足,觉得孟十九等人这下算是插翅难逃了。

一想到天下第一的雾寒刀就要落入自己手中了,他的心里就激动的难以平复,身子都快抖起来了。

他想要的就只有雾寒刀,至于黑龙会的悬赏,他才不稀罕,也不会那么傻。如果他杀了孟十九后还去领赏,那雾寒刀肯定会被黑龙会收走的。而孟十九这几人,他也不打算放过。这几个年轻人看起来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若是他今天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等孟十九等人伤好了,他必然会被孟十九几人追杀的。笑面青江,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雯雪紧紧地握住了孟十九的手,没有看笑面青江。如果能和孟十九死在一起,她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孟十九已经看出了雯雪的意思,他心里其实也是不畏惧死亡的,但是他并不甘心。他发过誓,他要保护好雯雪,可是到头来,他一直让雯雪受伤、失踪、被迫和蔡济成婚,今天还要让雯雪保护自己。孟十九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就算当时败给了谢宇风,他也没有现在的挫败感。

孟十九握紧了雯雪的手,对雯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有些时候,言语是多余的,只要以后眼神就足够了。

谢落鸢静静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独漠孤,柔声说:“蘑菇,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一直照顾我,陪着我!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之一。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蘑菇,我爱你!”谢落鸢没有说出来的另一个幸运是被钟离静薇收为徒弟,加入飘雪阁。

司徒幽若盯着笑面青江,心里则一直在想如何摆脱今天的劫难。她一直是一个乐观的姑娘,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弃的。

可是,谁又能拯救他们呢?或者他们会有什么办法拯救自己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绝境

天色渐渐变得阴沉,不知何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布满了阴云,沉沉地压了下来。风卷起了萧萧木叶,脱离了树枝,随着秋风飘摇。

剑气如虹,撕裂长空,粉碎木叶,携带着无与伦比的杀意,令人望而生畏。

笑面青江面对已经没有多少还手之力的三人,也丝毫没有轻视,出手也是用尽全力。他虽然知道雯雪几人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不想再有任何的意外。毕竟,他已经输了一次,不能有第二次,这是他不允许的。而且他也明白,狮子搏兔,尚用全力。

面对笑面青江如此凌厉的一剑,雯雪几人没有选择坐以待毙。说什么,也要搏一搏的,就算希望渺茫。

放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而面对困境,依旧不退缩,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即使你努力到了最后,也可能是徒劳无功,但至少不会后悔,至少你努力过,这已经足够。

雯雪的冰凝剑,司徒幽若的双比,谢落鸢的分水峨嵋刺都迎上了笑面青江的剑。她们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畏惧。横竖是死,为什么不拼一把呢?很多时候,你不拼一把,都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一瞬间,剑飞匕抛刺落。

三人的手臂都有些发麻,武器已经被笑面青江一击打飞。现在,她们赤手空拳,笑面青江手持三尺长剑,傲然屹立,颇有一番仙风道骨,如果他能不笑的话。他的笑容实在太贱,太让人生厌了。笑面青江,果然是名不虚传的,他那令人作呕的笑容无时无刻不挂在脸上,尤其是在他占了上风的时候。

“本大小姐要是还有力气,保证撕烂你的嘴,让你再也笑不出来!”司徒幽若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地说。

“哈哈哈……那真是抱歉,你这辈子永远办不到了!”笑面青江得意的笑道。

说完,笑面青江走向了司徒幽若,他准备第一个杀掉司徒幽若。

“大小姐,你就第一个受死吧!”笑面青江狞笑一声,举剑斜劈而下。

司徒幽若眼一闭,准备等死,但是就在剑锋要触及到她的脖颈时,她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寒气,司徒幽若觉得这寒气似乎有些熟悉。接着,就听的一声脆响,半截剑锋从司徒幽若眼前飞过,削断了她一缕青丝。

司徒幽若急忙睁开眼,发现孟十九竟然站在了自己面前,而笑面青江的剑已经被雾寒刀砍成两半。

孟十九面无血色,但是目光却依旧犀利有神,握着刀的手更是稳如磐石。但是他的身子却摇摇晃晃的,似乎只要有一阵风吹过,他就会倒下。

“哦?孟十九,没想到你还有力气站起来,当着了不起。”笑面青江原本在雾寒刀出现时大惊失色,但是当他将目光转移到孟十九身上后,他又露出了他那令人生厌的笑容。他看得出来,孟十九已经是强弩之末,翻不起什么风浪。

“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还不快滚!”孟十九说道。声音轻微,简直是气若游丝。

“滚?哈哈哈……要滚也是你滚吧!”笑面青江大笑一声,飞起一脚,踢在了孟十九的胸口。孟十九竟然毫无闪避的能力,当即被笑面青江一脚踢得倒飞出五步之外,口吐鲜血。

“呆瓜!”

“混蛋!”

雯雪和司徒幽若两人同时喊道。

“孟大哥!”谢落鸢也喊了一句。

“哈哈……就你这死样,还让我滚?”笑面青江走向孟十九,雯雪和司徒幽若想要阻拦,结果被他一脚踢开。

笑面青江的脚已经踩在了孟十九的胸口,孟十九又吐出一口鲜血。

“起来呀,你这样像一条死狗一样躺着,怎么让我滚蛋?”笑面青江笑眯眯地对孟十九说,同时还用力扭了几下脚。

“我累了,想躺一会,你最好别让我起来。我起来的话,你可能就做不到滚蛋了。”孟十九痛的龇牙咧嘴,但是依旧嘴上不饶人。

“嘴硬,哈哈……好!我喜欢。”笑面青江笑眯眯地说。

“可是我不喜欢你,把你的臭脚拿开,你是多久没有洗脚了,快熏死我了!”孟十九皱着眉说。

“好,我这就拿开。”笑面青江说道。说完,他竟然真的抬起了脚,但是,他并没有移开,而是脸上忽然露出狰狞之色,狠狠地踩了下去。一脚接着一脚,他没有用任何的内力,他只想让孟十九尝尝皮肉之苦。

“住手!”雯雪三人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凄厉地喊道。雯雪挣扎着爬向孟十九,想要阻止笑面青江。但是她刚爬到孟十九身边,就被笑面青江一脚踹开。

“现在没有功夫收拾你,等我折磨完这个嘴硬的臭小子,再收拾你们。”笑面青江说。

“你是没有吃饱饭吗?这几脚就和挠痒痒差不多。”孟十九满脸的血,有气无力的喊道。

笑面青江忽然俯下身子,抓住孟十九的衣领,将孟十提了起来。

“还嘴硬是吧?”笑面青江冷笑着对孟十九说。说完已经一拳砸在了孟十九的肚子上。

这一拳,他用上了内力,虽然用的不多。

“噗”孟十九又一口鲜血喷出,直接喷在了笑面青江的脸上,但是笑面青江丝毫不介意,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又是一拳。

“住手……”三人泪如雨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十九被笑面青江折磨,无能为力。

笑面青江提着孟十九一共打了二十拳,这才停止了。此时,孟十九早已经昏死过去,身上的剑伤也再度崩裂开,浑身血迹,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哈哈哈……”笑面青江丢下孟十九,得意的仰天大笑。

随后,他捡起了孟十九身边的雾寒刀。他手触及雾寒刀刀柄的时候,猛然一个哆嗦。

“这就是天下第一刀雾寒刀?”笑面青江拿起雾寒刀仔细地看着,喃喃自语。

雯雪又爬到了孟十九的身边,怜惜地看着孟十九,双手颤抖,慢慢的握住了孟十九的手。

“呆瓜?”雯雪出声。

“吻雪……”孟十九竟然还没有过去,眼神依旧清澈。不过他似乎没有任何的力气了,连说话都是那么费劲。

孟十九的伤十分严重,胸骨已经断了,而且全身的剑伤也再度裂开,模样惨不忍睹。

“呆瓜!你不要死……”雯雪哭泣着说。

“我……我还死不了,我们还有一起去顺江而下,去看一看大海呢!”孟十九回答。

孟十九话说的很慢,很吃力,说两三个字都要咳一下。

雯雪点点头,说:“对,我们还要去看大海,你不能躺在这里。”

雯雪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绝望了,她不知道今天怎么样才能活下来。

现在,她们只有等待奇迹出现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千钧一发

“呆瓜,看来我们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雯雪拉着孟十九的手说。

孟十九眼中流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心底也升起了绝望。他从来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还是低估了黑龙会的力量。孟十九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御剑宗的万震山和少林寺的等人没有出现。但是现在他自顾不暇,也只是脑海中一闪而过,没有多想。毕竟,现在多想也没有什么用,命都要没了。

笑面青江收了雾寒刀,然后转眼看着孟十九他们,没有急着动手。现在他胜券在握,就想看看在面对死亡时,孟十九等人的表现,他想看孟十九是否还能嘴硬下去。

他听说,很多人在面对死亡时,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举动,所以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你们听好了,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之中只有两个人能活。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就跪下来求我!”笑面青江坏笑着说。

“不用考虑了!我们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呢!有本事就一剑杀了本大小姐!让本大小姐向你卑躬屈膝,你是在做梦!”

孟十九好像没有听到笑面青江的话,只是深情地注视着雯雪。雯雪也一样,对笑面青江的话视若罔闻。

谢落鸢回头看着独漠孤,心里暗暗叹息道:“蘑菇啊蘑菇,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有今日的劫难,是我连累了你,可是你从来都不会有怨言……若是有来世,我陪你去看山水风景,赏月缺月圆……”

笑面青江不笑了,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求饶的,他们宁愿一起死!

“岂有此理!”笑面青江越想越气,拔出雾寒刀走向了离自己最近的孟十九和雯雪。

“小子,你当真不求饶,你若是跪下来求我,我就放过她。”笑面青江指着雯雪说。

“你在江湖上少数也混迹了十几年时间了吧?怎么还这么愚蠢呢?废话少数,赶快动手。不然等会别人追来了,雾寒刀你可就保不住了。”孟十九说道。

“哼!”笑面青江冷哼一声,但是没有出言反驳孟十九因为孟十九说的是真话。就像刚才的史三娘和竹中剑客,就是被后来找来的蒙面客给杀了。

“能死在自己的雾寒刀下,你也算是不亏了,孟十九!哈哈哈……”笑面青江笑道。

孟十九没有再说话,握紧了雯雪的手,两人能死在一起,也算是不幸中的一件幸事吧。

笑面青江举起雾寒刀,不再犹豫,一刀砍向孟十九。

司徒幽若和谢落鸢都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雯雪也是,但是她的神情很平静。至于孟十九,也缓缓合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死在平时自己几招就能解决的人手里,而且这个人还拿的自己的雾寒刀。想到这里,孟十九忽然自嘲地笑了。

雾寒刀带着寒气,砍向了孟十九的脖子。毫无疑问,这一刀砍下去,孟十九必死无疑。但是,这一刀却没有砍下去,而是忽然停住了。

孟十九闭上眼睛等死的,但是雾寒刀迟迟没有落下,他心中有些疑惑,于是睁开了眼睛。令孟十九惊喜地一幕出现了,笑面青江胸口插着一把剑,从后背到前胸,直接捅穿了。

笑面青江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身前正在滴血的剑,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他已经看过了,根本就没有别人出现,怎么会有一把剑从自己的后背捅出来呢?

雾寒刀从笑面青江手中掉落,插进了孟十九面前的地面,还差点扎到孟十九的大腿。

笑面青江瞪着眼睛,倒在了孟十九和雯雪面前,死不瞑目。

孟十九看着倒下地笑面青江,说道:“让你早点动手了吧!你偏不听,现在玩完了吧!死不瞑目吧!哈哈哈……”孟十九劫后余生,心情格外的好。

雯雪听了孟十九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孟十九还真是奇怪,居然帮着笑面青江说话。不过,这把剑是哪里来的呢?是谁救了他们?

司徒幽若和谢落鸢也在四处寻找,但是大道上只有他们几人。

忽然,插在笑面青江身上的剑动了,摇晃了几下,竟然从笑面青江身体里拔了出来。

这把剑竟然会自己飞!

“哇!会飞的剑啊!好神奇啊!难道是剑仙来救我们了?”司徒幽若大呼小叫地说。

孟十九看着飞起来的这把剑,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喊道:“御剑术!万掌门,是你吗?”

剑“嗖”的一下飞进了树林,然后树林中便走出来一个人,不是御剑宗掌门万震山还能有谁呢。

“你们可算是来了!”孟十九看见来人正是御剑宗掌门万震山,心里送了一口气,感叹道。

“孟少侠,老夫来晚了!你们没事吧!”万震山急忙上前歉声道。

“不晚不晚,刚刚好!不过你要是再晚来一步,就只能给我们收尸了。”孟十九笑道。

万震山有些汗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吧!”雯雪对众人说。

“不错,这里危机四伏,我们先撤为妙。”孟十九也说。从死亡到幸存,孟十九心情好的很,说话都有了力气。

几人在万震山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由万震山驾车,迅速地离开了。

“万掌门,本性大师他们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为什么屠龙联盟的人连一个都没有出现在武林大会上?难道出了什么事吗?”孟十九上了马车,就立即询问万震山。

“唉!”万震山没有回答,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孟十九听着万震山的叹息,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果然,接下来万震山说的话让孟十九的感觉成了真。

“我们遇到了袭击!”万震山说。

“袭击?难道是黑龙会的人?”孟十九想了想问。

“不错,除了他们,还能有谁。”万震山语气中充满了悲愤。

第一百四十七章 疗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咳咳……”孟十九一激动,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还是先把伤治好再说吧!”万震山摇摇头说。

孟十九见万震山现在并不想说,便也没有追问,这才想起自己的伤势。万震山虽然已经点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流血已经止住,但是他的骨头可是断了好几根,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这一下子,孟十九只觉得全身疼痛无比,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雯雪她们也早已精疲力尽,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当雯雪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间了。雯雪发现孟十九呼吸平稳,便方下了心。司徒幽若和谢落鸢还在昏睡,而马车已经停下了。雯雪便拉开车帘子向外望去。

这是一座陌生的小镇,街道行人很少,显然不是什么繁华之地。

“这是三柳镇,我知道这个镇子上有个医术非常好的大夫。现在我们不能去那些大城,只好在这里将就一下了。不过那个大夫的医术是毋庸置疑的,你们放心。”万震山说。

“一切全凭前辈吩咐就是了。”雯雪回答说。

这时,司徒幽若醒了过来。她缓缓地起身,揉了揉眼睛,只觉得浑身酸痛,十分难受。不过,她的双眼已经有了神采。显然,司徒幽若的精神状态是不错的。

“万叔叔,这是到哪里了?我们得赶快找个大夫救他们呀!”司徒幽若一醒来就嚷嚷道。她惦记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孟十九和独漠孤两人。

“这里是三柳镇,镇上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大夫,他的医术十分高明,我曾经就被他救过。”万震山说。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谢落鸢高兴地说。

几人将还在昏迷的孟十九和独漠孤抬到了那位大夫家中,大夫立刻先为孟十九和独漠孤查看伤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夫脸色很凝重,叹道:“没想到伤势竟然如此严重,还好现在为时不晚,若是再晚上半天,只怕这命就保不住了。”

雯雪听大夫这么说,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有救就好。

孟十九是内伤加外伤,但最重的是外伤。他全身上下多达三十几处剑伤深可见骨。原本经过雯雪的包扎,已经开始不再流血,但是经过生死恶战,他的伤口又全部裂开,失血过多。好在孟十九身强体壮,一般人光这些伤就已经死了。还有,孟十九胸骨断了两根,这才是最麻烦的。若是不接好,他的生命还是危在旦夕。

独漠孤也已经醒来,不过却动不了。他感觉全身无力,体内真气也不受控制。他的内伤很严重,外伤倒是没有。这内伤只有自己慢慢调理,才能恢复。

大夫给独漠孤开了一些药,让独漠孤每天按时服用,说要不了半个月,独漠孤的内伤就好了。不过这半个月内,是没有办法下床的,只能静静地躺着。

听了大夫的话,谢落鸢也松了口气,心中暗赞道:“这大夫的医术果然厉害!”

至于雯雪三人,受的也是一些内伤,需要好好调理即可。

总得来说,他们五人的性命是没有大碍了。至于孟十九,大夫下午就为他做了接骨,现在躺着床上昏迷不醒。

晚上,孟十九醒了,发现雯雪拉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用两只手托着下巴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吻雪。”孟十九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浑身没有力气,四肢没有知觉。

雯雪听见孟十九喊她,立刻回过神来,看向孟十九。

“呆瓜,你醒啦!感觉怎么样?”雯雪脸上露出了微笑,问道。

“感觉浑身无力,没有知觉。”孟十九回答。

“还有没有其他的感觉?痛不痛?”雯雪追问。

“不痛,没有什么感觉。”孟十九回答。

“那就好,大夫已经为你接好了骨头,而且用了一种什么药,说是会让你暂时感觉不到疼痛。”雯雪说。

“哦!原来如此。吻雪,你的伤怎么样了?没事吧?”孟十九问。

“没事,只是一些内伤,修养几天就没事了。”雯雪摇摇头说。

“那就好!”听雯雪这么说,孟十九也就放心了。

“对了,毒蘑菇呢?他怎么样?”孟十九问。

“他呀!到现在还昏迷呢,不过听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就内伤严重一些。我们都没什么事,就你伤的最严重。你呢,就先别管别人了,好好把自己的伤养好,知道吗?”雯雪说。

“知道了!”孟十九很是乖巧地回答,惹得雯雪一阵笑。

他们是真的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所以现在能笑的时候,自然要多笑。劫后余生,怎么能不开心呢?

司徒幽若原本是打算和雯雪一起去等孟十九醒来,但是当她看到雯雪那关切的眼神,就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便没有去,而是躺着床上休息。但是她的心里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难过,一股莫名的悲伤淹没了她。她感觉自己似乎落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泊中,然后一直往下沉,头顶的光亮慢慢的消失,最终一点也看不到了。她感觉自己还在往下沉,而她的四周除了冰凉的湖水外,就是无尽的黑暗,可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黑暗将她紧紧地包裹住,带着她一直往下沉,沉到了无底的深渊之中。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力气来反抗,只能听之任之。最后,司徒幽若觉得自己失去了意识,沉睡在了那黑暗、不见天日,没有一丝光亮的深湖底,长眠在了那里。

谢落鸢趴在独漠孤的床边睡着了,她太累了。独漠孤是在吃完谢落鸢煎的药后睡着的,而谢落鸢她则一直守护在独漠孤身边,没有离开半步。虽然大夫说独漠孤的性命是没有危险了,但她还是不放心。至于她自己的伤,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她毕竟不是铁打的,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疲惫不堪,急需要休息,所以,她会多久就在独漠孤的床边睡着了。

天亮了,谢落鸢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躺在独漠孤原本应该躺着的床上,而独漠孤则趴在床边睡着了。两人调换了位置。

原来,在谢落鸢睡着没多久,独漠孤就醒了。他发现谢落鸢在自己床边睡着了,便轻声呼唤谢落鸢,但是谢落鸢实在是太疲惫了,根本没有听到独漠孤的呼唤。

独漠孤见谢落鸢睡的很沉,便没有再叫她,而是下了床,把谢落鸢抱到了床上,让谢落鸢睡下,自己则趴在床边,然后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中埋伏

早晨,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孟十九躺在床上,雯雪正在喂他喝粥,万震山在门外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孟少侠,雯雪姑娘。”万震山报了抱拳道。

“是万掌门啊!”孟十九顾不上喝粥了,见到他就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万震山坐了下来,面色凝重,说道:“我们不是按照约定四处奔波,找寻盟友吗?”

“对,我去御剑宗的时候你都不在。”孟十九说。

“是的,虽然我们尽了很大的努力,想要争取一些盟友,但是响应者也是寥寥无几。后来少林寺加入后,虽然响应者多了一些,但是还是很少,没有办法和黑龙会抗衡。”

这件事雯雪早就听孟十九说过了,所以也是知道一些的。

“之后呢?”孟十九问。当时准备去武林大会的时候,孟十九已经飞鸽传书给了万震山,让他们带人来参加,好到时候见机行事,打起来的时候自己也不致于孤立无援。

“之后我就收到了你的书信。我便通知门下众人和那些愿意加入咱们屠龙联盟的人一起前往樊城。少林寺的那些人也一起出发了,可是……”万震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可是没想到我们还未到樊城,就遇到了黑龙会的埋伏!”

“什么?你们中了黑龙会的埋伏?”孟十九有些惊讶。在他看来,以龙曜九天的傲气,自然是不屑于提前动手的,所以孟十九也就没有注意这件事。

“不错,虽然来的只是黑龙会的二三龙的使者,但是依旧不是我们所能抵挡的。”万震山眼中露出惊骇的神色,似乎想起了当时惨烈的战斗。

“在乱战中,我和众长老失去了联系。我杀出重围后,便一路往樊城赶来,希望能找到你,但是没想到却会在半路上救到你们。”万震山有些庆幸地说。

听万震山说到这里,孟十九不由得有些眼红,若不是万震山及时赶到,他们五个人的性命都已经归天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孟十九郑重地说道:“万掌门,大恩不言谢,以后不论什么事,只要你一句话,我孟十九万死不辞。”

“哈哈哈……”万震山大笑了起来,他第一次遇见孟十九,孟十九就给了自己极大的震撼,他觉得孟十九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但是今天看来,孟十九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而是重情重义。

“孟少侠何必和老夫客气,我们是盟友,帮你们自然是应该的。更何况我们身为侠士,本就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万震山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命都是万掌门救下来的。”雯雪说。

“不错。”孟十九点点头。

“对了,陈长老他们呢?”孟十九想起来万震山刚刚说他们遇到了黑龙会的伏击失散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不过我们失散之前,他们还没有性命之忧。但是现在就很难说了。”万震山脸上浮现出一抹忧色,语气沉重地说。

“希望他们可以逃离黑龙会的魔爪吧!唉!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低估了黑龙会的实力。我以为只要在武林大会上打败黑龙会会长,我们就可以向天下人说黑龙会并不是那么强,他们投靠黑龙会的心就会动摇,但是……唉!是我天真了。”孟十九有些自责地说。

江湖并不是孟十九相信的那个江湖,人心也是难以揣测的。

雯雪用手拍了拍孟十九的肩头,说:“呆瓜,这也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了。”

“不错,雯雪姑娘说的对。要是我们能赶来的话,你们也不会这么狼狈了。”万震山说。

“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回那些失散的人,希望他们还好吧!”孟十九说。

“唉!”万震山听孟十九说道他们御剑宗的人,不由得叹气。

“现在你的当务之急就是养好伤,知道吗?”雯雪敲了一下孟十九的额头说。

“正是,孟少侠伤势如此严重,必须好好修养才行。”万震山说。

“嗯。”孟十九点点头,他知道,现在只有自己和独漠孤伤好了,哪怕他们中有一个人伤势痊愈,就不会怕那些人了。可惜,他们两人的伤一个比一个严重。

“万掌门,我们这里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了,你还是去找陈长老他们吧!我有些担心他们。”孟十九对万震山说。

“这……”万震山有些迟疑,现在孟十九他们刚刚身受重伤,虽然这个小镇比较僻静,但是很难说没有对孟十九几人心怀不轨之辈。他现在若是离开,万一有人找上门来,孟十九他们怕是又要性命堪忧了。不离开的话,他又放心不下御剑宗的师弟们。

雯雪早已经看出了万震山的忧虑,也从万震山的话中明白了万震山的目的,他来这里就是想要寻找孟十九的援手。

“万掌门,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们这里不会有事的。”雯雪说。

“就是,只要两天,我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孟十九附和道,并且信口开河。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孟十九的胸骨都断了三根,他居然说两天就好了,哪有那么快的?就算割破了手指头,伤口也要好几天才能愈合。

雯雪听了孟十九的话,只翻白眼,心道:这个呆瓜可真会吹牛,还两天,我看你这次怕是要躺二十天。

“好!既然你们没有了性命之忧,我就去找我的师弟他们,我确实放心不下他们。”万震山没有在犹豫。毕竟,他认识孟十九没多久,说不说什么情义难舍。而他的师弟们则不同,那可是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的,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很浓厚的。

“万掌门,若是他们无事,还请报个信,好让我们也放宽心。”雯雪说。

“就是,对了,莎莎那个丫头没有跟来吧?”孟十九忽然想起了刘莎莎,问道。

“莎莎她没有来,我让她留守宗门了。”万震山回答。

“那就好,事不宜迟,万掌门,你现在就出发吧!”孟十九说。

“嗯!孟少侠,雯雪姑娘,你们保重,我就不向你们一一道别了,告辞!”万震山抱歉道。

“保重!”孟十九也抱了抱拳说道。

雯雪也跟着说了声保重。

万震山便不再多说什么,大步流星地走出门,急匆匆地离开了。正好被刚刚醒来,准备看看孟十九伤势如何的司徒幽若看见。

“混蛋,本大小姐来看你了,你的伤怎么样了?该不会死了吧?”司徒幽若一进门就喊道。

孟十九翻了翻白眼,心道:这个小贼说的什么话啊?难道希望自己死了不成。

“放心,死不了!你没死之前,我孟十九是不会死的。”孟十九回答说。

“没死啊!那就好,本大小姐还以为你不行了呢!”司徒幽若听孟十九回答,便心中微送,说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想要说些关心的话,出口却是截然相反。

“我好的很,倒是你,居然还能站的起来,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很多嘛!”孟十九说道。

“那是自然,你以为本大小姐是什么人?和你一样被人打了几拳,踩了几脚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司徒幽若说。

雯雪翻了翻白眼,这两人在一起,说话就是吵架,很无奈。

第一百四十九章 敲门声

孟十九懒得和司徒幽若再吵了,他觉得与其和司徒幽若废话,不如多休息一会。

司徒幽若见孟十九不说话了,还以为她刚刚的话说的太过火了,便堆起笑容,对孟十九说:“喂!你的伤什么时候能好啊?”

“两天。”孟十九又胡说八道。

“两天?你当自己是什么人啊?你骨头可是断了哎!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吧?”司徒幽若说。

“你知道还问?是不是傻子?”孟十九忍不住说道。

“你……哼!最好永远别好了,一直躺在床上起不来。”司徒幽若恶狠狠地瞪了孟十九一眼,然后对雯雪说,“雯雪,我刚刚看见万什么的急匆匆地出门去了,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出去说吧!呆瓜,你就好好休息吧!”雯雪说。

“嗯,你们去吧。”孟十九答应道。

雯雪便替孟十九盖好被子,然后和司徒幽若出去了。

孟十九躺在床上,觉得全身痒痒的,胸口还特别痛,不由得哀叹一声。

孟十九想了很多事,大多是关于黑龙会的。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雯雪和司徒幽若出去后,便将万震山他们遭遇埋伏,然后现在赶去寻找御剑宗等人的事说了一遍。

“那当真是耽搁不得!”司徒幽若听了点点头说,“可惜我们现在个个身受重伤,帮不上什么忙。”

“是啊!而且现在很多人都在寻找我们的踪迹,我们一定要小心,别被发现了。”雯雪说。

“对,依我看,此地也不宜久留,等他们两个伤势稍微好点了,我们就离开这里,找个隐秘的地方让他们养伤。”司徒幽若说。

“嗯。这里他们若是要查的话,很容易找到的。”雯雪说。

“我们去找落鸢商量一下吧,如果可以最好明天就动身。”司徒幽若说。

“好。”雯雪点点头。

于是,两人便去找谢落鸢商量这件事了。谢落鸢自然没有任何的意见,点头答应了。

随着夕阳沉入西山,余晖慢慢消散,黑夜笼罩了大地。

当夜,月黑风高,秋风萧瑟。

雯雪刚刚喂孟十九喝完药,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雯雪放下碗走向门口。

门外没有人回答,只有秋风吹拂树叶的声音。

孟十九眉头一皱,对雯雪喊道:“吻雪!”

雯雪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危机感,难道他们已经找到这里来了不成?

雯雪回头对孟十九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抽出了自己的冰凝剑,问道:“是谁在外面?”

外面依旧没有人回答,而且风也停了下来,一片寂静。雯雪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缓慢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孟十九想要起身,但是却发现自己还是动不了。他便不再动了,凝神注视着雯雪,注视着门口。

门外到底是谁?

雯雪已经走到了门口,她显得有些紧张,她真的怕外面有那些黑龙会的走狗。

门并没有关,只是闭着。雯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拉开了门。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手中的剑随时会刺出去。

但是,当雯雪把门打开后,发现门外空空如也,一个鬼影都看不见,更别说是人了。

雯雪仔细地搜寻着,却没有任何人。

难道是错觉?不可能,就算是错觉,怎么可能两个人都听错呢?

雯雪看向地面,忽然目光停留在了一片落叶上。这片落叶已经枯黄,在灯光的照耀下,很不起眼。但是细心的雯雪发现了这片树叶的不同寻常之处,她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迅速地捡起了那片落叶,回到了房中,并关上了门。

“没有人?”孟十九问。

“是的,没有人。”雯雪将冰凝剑插回刀鞘中,回答说。

她的人已经走到了孟十九,竖起了食指放在了嘴边,示意孟十九不要出声,然后把刚刚捡起的落叶孟十九看。

这片落叶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它碎了,变得残破,应该是被什么踩过,才会变成这样。

自从雯雪给孟十九熬好药进门后,她就一直没有出去过。雯雪走来的时候是从屋檐边走来的,雯雪清楚地记得,那里没有任何树叶,所以这片树叶不可能是她踩碎的。而且从下午开始,就只有雯雪来过这里,再没有任何来过。所以,这片树叶绝对是刚刚敲门的那人踩碎的。刚刚那敲门声不是错觉,确有其人。

孟十九看了半天碎裂的树叶,一脸茫然地看着雯雪。

雯雪忽然开口说:“刚刚应该是我听错了,没有人敲门。”说话的同时还对着孟十九眨了眨眼睛。

孟十九顿时会意,说道:“哦!那就是你听错了。”

雯雪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肯定是有人找上门了,不然不会这样的。

孟十九也皱起了眉头,他现在就是个累赘,这次真的是累赘。动弹不得,根本无法保护雯雪,甚至还要雯雪来保护。

雯雪紧盯着门口,等待敲门声再次出现,并且在刚刚说话的时候又悄悄地把冰凝剑抽了出来,紧握在手上。她知道,刚刚敲门的人肯定会再次敲门的。

但是外面天色已晚,根本看不见外面是否有人。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屋中的气氛十分沉重。只能听到雯雪和孟十九的呼吸声。

“咚咚咚”敲门声又一次响起,雯雪的心随着这声敲门声猛然一颤。

刹那间,雯雪已经冲到了门口,也不开门,直接一剑狠狠地刺了出去。这一剑,快如闪电,可以说是雯雪迄今为止最快的一剑。

冰凝剑很轻易地就刺穿了木门上的纸,从门的缝隙中穿了出去。但是,这一剑毫无阻碍地刺了出去,没有碰到任何东西。显然,这一剑空了。

雯雪一剑落空,急忙飞起一脚,将整扇门给踹飞了出去。脆弱的木门直接碎成了两半,飞向院子。

雯雪定睛一看,根本没有任何人影。

雯雪愣住了,她这一剑一脚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如果有人的话,按道理来说,不可能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难道是鬼不成?

第一百五十章 装神弄鬼

雯雪的心一直在往下沉,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敲门,那么这个人的轻功就太高了,太可怕了。

孟十九听着雯雪的动静,就知道雯雪没有成功,但是他也是无可奈何。

雯雪又退了回来,守在孟十九的身边。她不敢出去寻找来人,倒不是她怕了这个人,而是担心孟十九。她害怕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自己离开后若是对方对孟十九下手,那孟十九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孟十九很郁闷,他觉得这些人太烦人了。如果自己没有受伤,那个敢来?但是没有如果,他只能躺在床上,让雯雪来保护他。

孟十九心中暗下决心,自己以后绝不会让自己身受重伤了,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但是受不受伤又岂是他说了算的。

“出来吧!不要再装神弄鬼了。”雯雪对着已经破了的门喊道。

没有人回答,夜是如此的寂静。

雯雪只有等着,她就守护在孟十九身边。他知道对方的目标肯定是孟十九,否则的话他早就现身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雯雪和孟十九心头同时一跳。雯雪握紧了自己的冰凝剑,全神贯注。脚步声离门口越来越近了。难道这个人终于要现身了吗?

门口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竟然是司徒幽若。

此刻她手持双比,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当她看见雯雪和孟十九没有事后,她松了口气,收了匕首,拍了拍胸口,说道:“你们没事吧?”

“幽若?怎么是你?”雯雪问道。

“不是我还能有谁?”司徒幽若走向孟十九和雯雪,继续说道,“我听见你们这边有动静,所以我就来看看。当我看见院子里的那扇破门时,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呢。”

“暂时没有什么事。”雯雪见司徒幽若来了,便心中稍安。

“那这扇门是怎么回事?”司徒幽若指着不见了门口说。

“我们刚刚听到有人敲门,问也没有人答话。我便出去看,但是出去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于是我关上了门又回来了,然后又想起了敲门声,我便冲出去……可是却扑了个空。”雯雪说。

“你们确定没有听错吗?”司徒幽若问。

“不会错的,我们两个人都听见了敲门声。你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什么人吗?”孟十九问。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不过……”司徒幽若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雯雪问。

“不过我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盯着我看。可是我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司徒幽若说。

孟十九和雯雪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果然有人!”孟十九说。

“而且这个人的轻功应该非常高。”雯雪说。

“真的有人?那怎么办?”司徒幽若一听便有些着急。

“先不要着急,既然这个人没有直接露面,就说明他对我们还有所顾及,不肯直接和我们打。”雯雪分析说。

“有道理,按你这么想,我觉得他应该只有一个人。”司徒幽若说。

“有可能,他的目的应该是呆瓜……啊!遭了,落鸢妹妹那边不知道……”雯雪忽然想到了谢落鸢和独漠孤。

“不要着急,我来这里的时候见他们那边灯亮,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动静,应该没事。”司徒幽若说。

“那就好,我们还是去看看吧!”雯雪说。

“可是这个混蛋我们也不能不管啊!”司徒幽若指着躺在床上的孟十九说。

“要不你们扶我过去,我……啊!好痛!”孟十九说着就想要起身,但是刚一动就觉得胸口疼痛难忍,忍不住惨叫。

“得了吧你,就你这样子,还让我扶你过去,抬过去都难。”司徒幽若说。

“你还是在这躺着吧!落鸢妹妹的武功和我差不多,既然他不敢和我动手,就说明他也不会对落鸢妹妹动手的。”雯雪说。

“咚咚咚……”雯雪话刚刚说完,窗户边响起了声音,显然是有人在敲窗户。

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雯雪和司徒幽若对视一眼,雯雪站在原地保护孟十九,司徒幽若则拿出自己的双比,轻轻地走向了窗户。

“咚咚咚”那人还在继续敲,司徒幽若已经离窗户很近了,她隐约间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外面。那个身影并不高大,也就你司徒幽若高一点点。

司徒幽若忽然明白了那扇门是如何破的了。但是她看了一下自己的匕首,又看了一下窗户边的身影,觉得太短了,根本够不着。于是她便开口了:“外面的是那个鼠辈,给本大小姐滚进来。”

“哈哈哈……”窗户外传来了一阵很渗人的笑声。

司徒幽若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了窗户,但是她看到的只有黑沉的夜色,刚刚还在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雯雪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心里叹了口气。

孟十九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怔怔地看着屋顶。

“有本事你就出来,在外面鬼鬼祟祟的算什么?”司徒幽若喊道。她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便大喊大叫。可是,没有人理她,只有一片寂静。

司徒幽若刚准备冲出去,但是却被雯雪喊住了。

“别冲动,幽若,现在敌暗我明,如果贸然行动,会吃亏的。”雯雪说。

其实雯雪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们现在都有伤,战斗力根本不及平时的一半。但是这句话她自然是不会说不来的,她觉得对方很有可能不知道她们受了伤的事。毕竟,当时拦路的人都已经死了,而在武林大会上,受伤的只有孟十九和独漠孤,她们三人都好好的。她觉得这正是此人不肯直接露面的原因。

司徒幽若跺了跺脚,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回来。

“我们难道一直就这样和他耗着吗?”司徒幽若问。

雯雪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如果对方直接动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现在对方不肯露面,在外面吓唬她们,而对方的轻功又很高,还真是束手无策。

孟十九忽然开口了,说:“我觉得这个人就是来吓唬我们的。他在我们装神弄鬼,让我们坐立不安。如果我们一直和他这样耗下去,到了我们精疲力尽的时候,他再动手,我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了。”

“哈哈哈……”外面又响起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这次三人都没有再去理会这个人,任由他装神弄鬼。

“那我们怎么办?”司徒幽若问孟十九。

“等。”孟十九回答,“看谁先最先失去耐心。”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雯雪说。

“好吧!”司徒幽若答应了一声,然后坐到了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雯雪则坐在了孟十九床边。

第一百五十一章 鬼面人

司徒幽若刚喝了一杯水,外面又响起了敲窗户的声音。

“别敲了,门开着呢!有本事就进来吧!”司徒幽若说。她现在懒得管这个人了,觉得孟十九说的没错,他就是来吓唬她们的。

“哈哈……你们觉得我不敢进来是吧?”外面的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十分渗人,听着就像鬼一样。阴冷,冰寒。

“废什么话,有胆子就进来啊!本大小姐等着你呢!”司徒幽若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掷,说道。

“呵呵呵……”外面那人又笑了起来,然后便有脚步声响起。

以这个人表现出来的轻功,他本应该没有脚步声的,但是现在听来却十分清晰。显然,这是他有意为之。

脚步声离越来越近,司徒幽若不禁也有些紧张,难道这个人真的要露面了吗?

雯雪听着脚步声,手已经抓向了冰凝剑。孟十九也将目光投向门口,等着这个神秘人物的出现。

门口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他的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间黑色的袍子里面,黑色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连眼睛都看不到。

他的身影并不高大,只比司徒幽若高一些。就算他整个身子都笼罩在黑袍之中,也可以看得出,这人的身形是十分消瘦的。

“你终于敢露面了?”司徒幽若站了起来,打量着这个人。

“你是什么人?”雯雪问道。

这个人站在了门口,并没有走进来,听到司徒幽若和雯雪的问话,他又笑了笑,笑声依旧是那么渗人。

“我来索命。”这个人说。

“哼,不敢露面的鼠辈,还在那里大放厥词。”司徒幽若说。

“并不是我不想露面,而是这样很好玩。”这人开口说。

“好玩?什么好玩?”雯雪问。

“看着你们惶恐不安的样子,我觉得很有趣,你们不觉得吗?”这个人回答说。

“丧心病狂!”司徒幽若只能这样说。她实在难以理解这个人为什么会这样做,仅仅是为了好玩吗?

“可惜后来你们不害怕了,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我只好现身了。”这个人继续道。

“你到底是谁?”雯雪拔出了冰凝剑,指着这个人问道。

“小姑娘,不要着急嘛!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只要你看到我的脸,你就会知道了。”这个人神神秘秘地说道。

说完,他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帽子,然后慢慢地掀了起来。

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惊讶、甚至有些恐惧的神色。

这个人的这张脸简直不能算是一张脸!他的脸整个扭曲在一起,泛着赤红色;他的眼睛只有一个,另一个已经瞎了;他的鼻子完全塌陷了下去,两个鼻孔显得非常大;他脸上几乎没有肌肉,赤红色的皮包着骨头。这张脸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怖了,所以孟十九他们看见这张脸才会露出恐惧的神色。

“哈哈……”那人笑了起来,脸更加扭曲难看,更加令人作呕了。

“你……是人是鬼啊?”司徒幽若捂着嘴问。

“你觉得呢?”这人反问司徒幽若。

“你……你难道就是……鬼鬼面人?”雯雪忽然想起了一个名字,惊恐异常地问,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哈哈哈……我就说,你们看到了我的脸,就会知道我是谁了。不错,我正是鬼面人。”这人回答说。

听雯雪说起“鬼面人”这三个字,司徒幽若忽然后退了一步,面色煞白,指着鬼面人有些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就是鬼面人?”

“你也知道我的名字啊!看来我的名字还没有被人遗忘。”鬼面人淡淡地说。

孟十九听得一头雾水,他根本没有听说过什么鬼面人。不过看这人的样子,倒也是名副其实。孟十九也观察鬼面人的同时,也在留意雯雪和司徒幽若的反应,他看出了雯雪和司徒幽若对这个鬼面人的恐惧。

“看来这个鬼面人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孟十九心道。

鬼面人的确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且很不简单。十年前,他的名字几乎人人闻之变色,很多人都不愿意谈论他的名字。究其原因,并不是他的那张鬼面,而是他的手段。

他,是一个屠夫!杀人的屠夫!是一个杀人狂魔!

他每一次杀人,都是没有任何理由的,随心所欲。他杀的每一个人,都被他剥掉脸皮。他会先把要杀的人打个半死,然后开始折磨这个人。他有一把小刀,专门用来剥皮。他会在这个人活着的时候,用自己的刀把这个人的脸皮一点点地割下来。他很享受这个过程,他一边听着刀下受害者的惨叫,一边笑着剥皮。而且他的动作很粗暴,弄得鲜血淋漓。当他剥下这个人的脸的时候,这个人已经被折磨的快要死了。

这个时候,他的折磨还没有结束。毕竟,他刀下的这个人还没有死去。

他会找来一罐蜜糖,然后用慢慢的,很轻柔地涂在这个人脸上。他在涂抹蜜糖时的动作,轻柔无比,就好像在抚摸情人的脸蛋。

当这个人被涂满蜜糖后,他便会找来将这个人的脑袋塞进一面墙,而墙的另一面是成群的马蜂。

然后,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等这个人被马蜂活活蛰咬致死。

总之,这个人就是一个恐怖至极的杀人狂魔。不论男女老幼,他都没有半点怜惜之心。

他,就是鬼面人,人人闻之变色的鬼面人。他的残忍,无人能及,他的恐怖,毛骨悚然。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怎么还活着?”司徒幽若颤抖着声音问。

“是啊!我的确死了,但是我又复活了。”鬼面人回答说。

“这……这怎么可能?”雯雪不敢置信地说。

鬼面人的行为实在令人发指,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杀了这个杀人狂魔鬼面人。杀鬼面人的是神梦剑派的一个长老,因为鬼面人竟然把他的女儿抓去了。

听说鬼面人被神梦剑派的那个长老一剑穿心,直接死了。但是神梦剑派毕竟是名门大派,没有把他的尸体交给那些被鬼面人残害致死的那些人的家人。因为神梦剑派的长老知道,这些人绝对会把鬼面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这个长老虽然自己的女儿被残杀,但是他只是一剑把鬼面人捅了个透心凉,然后转身离开了。他告诉了天下人,那个残害无数人的杀人狂魔鬼面人已经死了,被他杀了。神梦剑派的长老的话,自然没有人会怀疑,所以,大家都觉得鬼面人已经死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恐怖的轻功

“你们肯定觉得奇怪吧,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复活呢?”鬼面人用十分奇特的语气说道。

雯雪和司徒幽若确实有些奇怪,不过现在她们更多的是恐惧。落在鬼面人手中,那真是生不如死。

鬼面人见没有人回答,知道他的名字已经让三人开始恐惧了,便又发出一阵很恐怖的笑声。

“白如明那一剑的确刺中了我的胸口,本应该一剑穿心的。可是,谁叫我天生异于常人,心脏在右。所以白如明那一剑并没有要了我的命。”鬼面人说。

“那还真是可惜啊!”孟十九忽然开口说道。孟十九并不了解鬼面人,也不知道他曾经干过什么样的事,所以才显得不怎么害怕。孟十九似乎没有怕过什么,的确,一个不怕死的人,还会害怕什么吗?

“可惜?哈哈哈……”鬼面人听了孟十九的话,忽然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快别笑了吧!难看死了。”孟十九说。

孟十九的这句话,显然激怒了鬼面人。江湖中都传言鬼面人杀人毫无理由,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他杀的每一个人,都看过他的脸,见过他的鬼面。虽然有些人说过一些不太入耳的话,但是大多数人只是看了他一眼,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其实是非常正常的事。但是在鬼面人看来,这些人在嘲讽他,在讥笑他的面容。所以,他就把这些人全杀了。

这个理由是不是很可笑?很没有道理?世上有太多的事的理由是很简单的,甚至有的根本没有理由,没有任何道理。但,那确实是,你无法否认。

“你很好!我要把你的脸割下来,然后晒干,再给你缝上去。”鬼面人语气变得冰冷,充满杀意。

“那你可能需要一把快刀了,我的脸皮可是很厚的,一般的刀子是无法割开的。”孟十九一本正经地说。

司徒幽若心里暗骂孟十九,你为什么要惹他呢,人都已经躺在床上动不了了,嘴皮子还是不肯停歇。

要让孟十九不说话,那就好比不让孟十九喝酒一样没有可能。

雯雪无奈地叹口气,心里的害怕倒是稍微减少了一些。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你放心,我的这把刀很锋利,我用它已经割下了五百二十七个人的脸了,你将是那第五百二十八个。”鬼面人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小刀,拿在手里比划道。

孟十九一听,脸色登时冷了下来,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杀了五百二十七个人?”

“不,我是说我用这把刀割下来的脸有五百二十七个,至于杀的人,可能有六百多吧!我也记得不是太清楚了,毕竟我第一次杀人距今已经有二十三年了,太久了啊!”鬼面人有些感慨地说。

雯雪和司徒幽若面色顿时变得十分惨白,她们虽然听说过鬼面人的事,但是了解不深。她们根本想不到,眼前这个鬼一样的男人竟然杀害了六百多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鬼面人看出了雯雪和司徒幽若的害怕,笑了笑说:“两位姑娘莫怕,我并不会用这把刀割下你们的脸的。你们两个的脸蛋那么漂亮,我自然是要用更加精致的刀。”说着他手里又冒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刀,闪着幽蓝的光芒。

司徒幽若心里觉得有些发紧,握着匕首的手渗出了汗。面对这个传说中比恶魔还可怕的杀人狂魔,她现在十分紧张。

“那就来试试吧!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雯雪已经忍不住了,她觉着再这样下去,她就没有任何的斗志了。所以,她决定搏一搏。

雯雪话音刚落,身子已经窜了出去。手中的冰凝剑闪着寒光,直取鬼面人的咽喉。

司徒幽若见雯雪动手,也不再去多想什么,身子一闪,就从侧面杀向鬼面人。雯雪离鬼面人最远,正面冲向了鬼面人,而司徒幽若则准备从侧面找机会出手。两人虽然没有什么配合,但是这次出手却有合围之势。

鬼面人看着袭来的雯雪和司徒幽若,十分淡定。直到雯雪的剑离他只有三尺时,他才动了起来。他对自己的轻功非常自信,所以才等到这时候才动身。

这时,司徒幽若也已经从鬼面人的左边杀了过来,左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目标正是鬼面人的下肋。

鬼面人有左手中的小刀轻轻地伸了出去,从冰凝剑的侧面划过。虽然这一刀的力道并不是太大,却足以改变冰凝剑的方向,使得雯雪这一剑擦着他的脖子从右边刺了过去。看起来是只差一点点,实际上确实完全在鬼面人的计算之中。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正是如此吧!

同时,他右手中的那把闪着幽蓝光芒的小刀也伸向了自己的左肋,恰好撞在了司徒幽若的匕首上。司徒幽若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手臂不由自主地被撞得扁了一分,匕首从鬼面人的身子边斜斜地划了过去。司徒幽若的攻击也落了空。

雯雪见自己一剑刺偏,手腕立刻一翻,然后横着扫向鬼面人的脖子。这一招变化极快,几乎无法闪避。

司徒幽若刺空后,身子借着被撞击的力道,一个横转,右手的匕首带着凌厉无比的气势再度划向鬼面人的肋下。这一个横转实在是太漂亮了,孟十九看得都忍不住在心中喝彩。孟十九没有出声,他生怕打扰到两人。看起来没个正经的孟十九,在此刻竟然心细如发。

但是,她们两人的攻击又再度落空。雯雪一剑扫出后,只削掉了鬼面人的一缕灰发。司徒幽若的匕首则又和空气来了一波较量。

原来,就在鬼面人两柄小刀出手后,他立即身子一矮,横空而去。当雯雪定睛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院子中了。

“你们的动作太慢了,简直和蜗牛一样!”鬼面人嘲笑道。

雯雪和司徒幽若同时停下了手,没有继续追。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之色。她们心里都充满了恐惧,这个鬼面人的身法实在太快了。刚刚若是他不退反进,对两人出手的话,只怕她们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受伤,而坏的话,已经毙命。

鬼面人的轻功果然是不非常了得。怪不得当年他杀了那么多人,别人却奈何不了他。有这样的轻功,就算打不过,逃跑实在是轻而易举。

孟十九刚在心里喝完彩,下一瞬就呆住了。鬼面人的这手轻功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惊讶不已。

孟十九眉头紧锁,心道:看来这个鬼面人有点棘手,只怕雯雪她们不是对手啊!该怎么办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援手

“为什么不说话呢?笑一笑啊?两位姑娘!嘿嘿……”鬼面人见雯雪和司徒幽若不回答,怔怔地看着自己,便出声道。他那渗人的笑声在现在听来,格外地阴森恐怖。

这种时候,谁能笑得出来呢?

雯雪和司徒幽若一言不发,紧盯着鬼面人。刚刚的出手已经让她们明白了自己和鬼面人之间的差距,所以她们不再出手,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鬼面人见雯雪和司徒幽若既不说话,也不准备动手,忽然觉得很无趣。

“唉!你们一点都不好玩,难得我重出江湖,第一次动手就遇上你们这样的人!实在是无趣的很,这样好了,我就先送你们下地狱吧,你们意下如何?”鬼面人唉声叹气地说。

“要下地狱也是你先下,你看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赶紧去死吧!”司徒幽若说道。

“找死!”鬼面人闻言大怒,身子一晃,就已经来到了司徒幽若面前。身法之快,实在是惊人。

司徒幽若说话的同时,早就做好了迎敌的准备。虽然鬼面人的速度很快,但是司徒幽若还是反应了过来。

右手的匕首划出,只听“叮”的一声响,匕首正好挡住了鬼面人的小刀。

“不错嘛!”鬼面人露出了那可怖的笑容,轻声说道。

“你以为本大小姐是吃素的啊?”司徒幽若说着左手的匕首已经捅了出去,但是她却没有捅到鬼面人,鬼面人的笑声还在耳边,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司徒幽若急忙左右寻找,发现鬼面人已经在雯雪面前了。雯雪在两人动手时,冰凝剑已经挺起,准备给司徒幽若援手。但是鬼面人和司徒幽若一触即离,竟然杀向了她。雯雪虽然惊讶于鬼面人的出手奇怪,但是手中的剑也是一点都不慢。一连三剑刺出,两剑空,一剑被鬼面人的小刀给挡住了。

“没想到你们两位不仅人长得漂亮,武功也不错!很好,我很喜欢。”鬼面人身子又飘在了门外,舔了舔嘴唇,笑道。

他那张丑陋的鬼脸本就难看至极,现在又伸出了舌头,在黑夜中,他的样子简直和恶鬼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是谁,第一眼看过去,保证会把他当成一个恶鬼的。

“本大小姐不喜欢,识相的快滚开!”司徒幽若厌恶地说道。

“嘿嘿……我来了!”鬼面人不理会司徒幽若的话,嘿嘿一笑,又和鬼魅一样飘向司徒幽若,一眨眼就到了身前。

鬼面人的轻功当真是不得了,以他这份轻功,绝对可以踏雪无痕。

司徒幽若和两人在鬼面人飘向司徒幽若时,就已经出手了。

剑光寒,匕首冷。

小刀亦能挡千剑。

孟十九躺在床上,看着满屋子地刀光剑影,心里担忧不已。

鬼面人的身法形如鬼魅,飘忽不定。雯雪和司徒幽若两人的武功虽然不差,但是一时间也只能被鬼面人牵着鼻子走。更重要的是两人的伤势都未痊愈,武功不及平时的一半。打斗起来更是力不从心,险象环生。

孟十九在一边看着,却只能干着急,没有办法。

雯雪的剑越来越慢了,她知道,这个鬼面人只是在玩,并没有认真,虽然他刚刚说很无趣。鬼面人的心性就好像一个孩子,动起手来又玩心忽起。否则的话,她们两人早就被鬼面人杀了,鬼面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雯雪在想,到底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打败这个鬼面人,怎么才能躲过今天的劫难。心里想着事,自然会分心。

鬼面人看出了雯雪的分神,手一抖,手中的小刀轻取雯雪的咽喉。

“和我打,居然还分心想别的事情,实在是不可饶恕。”鬼面人冷冷地说。

鬼面人出手的时机恰到好处,正是雯雪的冰凝剑往回收的时候,根本无法招架。而司徒幽若此刻也在鬼面人的身后,无法救援。

雯雪只觉得鬼面人的小刀在自己眼中慢慢地放大,那一瞬间,时间似乎有些凝滞,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小刀刺向自己,却无法抵挡,无法躲闪。

鬼面人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是对杀戮的渴望。

小刀已经离雯雪的咽喉只有三尺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鬼面人的小刀忽然飞了出去,直直地射向了屋顶。原来,谢落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用自己的峨眉刺挑飞了鬼面人的小刀。

“落鸢妹妹?!”司徒幽若和雯雪看见是谢落鸢,心里惊喜不已。谢落鸢的出现,拯救了雯雪。

孟十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刚刚差点就把雾寒刀扔出去了。可是他实在是力不从心,动作太慢了。刀还未扔出去,谢落鸢就已经挑飞了鬼面人的小刀,救下了雯雪。

“落鸢妹妹,你怎么来了”雯雪问。

“我听见你们这边有打斗声,所以就来看看,没想到你们居然已经和人打起来了。”谢落鸢说。

“你们那边没事吧?”雯雪问。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再晚一步雯雪可就完了!”司徒幽若说。

“我们那边没什么事,蘑菇已经睡着了。”谢落鸢回答。

“那就好!”雯雪心中稍安,还好只有一个鬼面人,要是谢落鸢那边再多个人出来,那可真是雪上加霜。

鬼面人见谢落鸢出现后,雯雪三人就闲聊了起来,把鬼面人晾在了一边,当成了空气。

“喂!你们难道看不见我了吗?”鬼面人对雯雪三人说。

“哇!这个人怎么这么难看?”谢落鸢进来后根本没有看鬼面人,现在鬼面人一说话,她才看向了鬼面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鬼面人的那副尊容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

“你说什么?”鬼面人一听,语气顿时变得无比冰冷。

“他是谁呀?为什么……”谢落鸢再没有说鬼面人难看,她是一个有修养的姑娘。

“鬼面人!”雯雪说。

“没听过。”谢落鸢摇摇头。

“没听过不要紧,你以后会刻骨铭心的。”鬼面人冷笑一声,已经扑向了谢落鸢。

第一百五十四章 联手御敌

司徒幽若见鬼面人杀来,急忙大喊一声:“小心!”说话的同时身形展动,已经迎上了鬼面人。

“滚开!”鬼面人大喝一声,手中仅剩的一把小刀一挥,荡开了司徒幽若的匕首,然后一掌拍向司徒幽若的胸口。

司徒幽若被这鬼面人惊雷一般的速度所惊,竟然来不及反应,结结实实地挨了鬼面人一掌。

司徒幽若顿时被打的倒退三步,雯雪和谢落鸢立刻上前接住了司徒幽若。

“幽若(姐姐),你没事吧?”雯雪和谢落鸢有些慌张地问。

“没事!我没事!”司徒幽若竟然好好的,没有受伤。

“你穿的什么?”鬼面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发红了。

“不告诉你,嘿嘿……”司徒幽若得意的笑道。

雯雪也十分惊奇地看着司徒幽若,心里很是疑惑。但是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所以没有问司徒幽若。她只要司徒幽若没事就行了。

谢落鸢眼转转了转,想起了一个名字,但是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件宝物已经失传很久了,大概有百年没有出现过了。她也是偶然翻飘雪阁的典籍,才看到这个宝物。

“哼!不管你穿的什么,我还是会杀了你的。”鬼面人说。

“你来试试吧!”雯雪、谢落鸢和司徒幽若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哦?很好,我很喜欢。”鬼面人又伸出了舌头,舔了舔上嘴唇,样子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舔完嘴唇,他还咧嘴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赤红色的脸映衬着白色的牙,显得阴森格外恐怖。

“该从那个开始呢?”鬼面人扫视着三人,用那渗人的语气说道。

三人被他的目光看的浑身汗毛直立,非常的不自在。

“就从你开始吧!”鬼面人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司徒幽若的身上。

话音刚落,鬼面人已经扑了出去,一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司徒幽若面前,然后咧嘴一笑。司徒幽若被鬼面人这鬼魅的速度和可怖地笑吓得花容失色,后退了一步,竟然忘记了还手。

鬼面人手中的小刀已经抬起,割向了司徒幽若的咽喉。

“不管你穿的什么东西,脖子还是露在外……。”鬼面人说道。

但是,就在他的话还未说完,小刀已经被挡住了。

一把剑,一把峨眉刺,一左一右架在司徒幽若的脖子前,挡住了鬼面人的小刀。

鬼面人惊讶地轻咦了一声,他觉得他这次出手很迅速,以雯雪和谢落鸢的反应,应该是没有办法抵挡的。

确实,若是看到鬼面人抬手出刀,她们再出手的话,就已经晚了。但是她们已经预料到鬼面人会用刀割司徒幽若的脖子。

原因有二,其一:鬼面人手里拿的是一把小刀,这样的小刀,捅人都有些断,他攻击的部位只能是那些要害了。而咽喉,则是最佳的选择。

其二:司徒幽若身上穿着一件宝物,似乎防御力很高,鬼面人的小刀不一定能刺穿。那么,他的目标就只能是司徒幽若的咽喉了。

只是因为想到了这两点,所以雯雪和谢落鸢才能未卜先知,提前出手,挡住鬼面人的这一刀。

雯雪和谢落鸢替司徒幽若挡住这一刀后,司徒幽若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抬起一脚踢向鬼面人,鬼面人轻笑一声,已经躲开了。

“真是想不到,你们竟然可以挡得住我这一刀。”鬼面人退开后说道。

“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雯雪说。

“嘿嘿……那我倒是有些期待呢!”鬼面人笑道。说完,他又一次出手了,目标还是司徒幽若。

司徒幽若这次已经有了准备,并不惊慌。见鬼面人袭来,她腰往后一弯,然后左脚同时踢了出去。她的身子几乎与地面平行,而左腿更是高高踢出,鬼面人这一刀竟然砍了个空,还差点被司徒幽若的脚踢中手腕。

雯雪和谢落鸢也没有愣着,冰凝剑和分水峨嵋刺同时挥出。雯雪的冰凝剑直直地刺了出去,她挥剑的方向正是司徒幽若的面前。鬼面人扑上来后,这一剑指的正是他的咽喉。

谢落鸢手中的峨眉刺则扫向鬼面人的小腿,攻向他的下三路。

三人虽然没有一起练习过,但这一瞬间的配合,实在是精妙绝伦。三个人在没有任何商量的情况下,攻击的部位竟然没有一处重复。鬼面人上、中、下三处都被她们的攻击所笼罩。

鬼面人一刀砍空,身子还被雯雪三人的攻势所笼罩,他只能后退,而且退的还非常快。鬼面人的轻功是相当好的,所以才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三人的合击。若是换做平常人,只怕已经受了不轻地伤了。

自从上次他们三人被蒙面客一个人完败之后,她们都反思了一下。她们最后都得出了听一个结论,那就是三人之间没有配合,所以才会一败涂地。若是她们三人有一些配合的话,应对起来就好轻松一点。即便打不过,也不会输得那么惨。

虽然她们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她们并没有时间和力气练习。她们都拖着重伤之躯,连养伤的时间都很紧促,所以她们只有想法而已,并没有付诸行动。

但是就在刚才,她们三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她们都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们才会有这样的配合。虽然这个配合看起来只是巧合,但确实是三人联手的初步成效。

三人见她们三人的出手竟然不谋而合,看了彼此一眼,点了点头。

雯雪心想:有这样的配合,我们肯定能打赢鬼面人的!

司徒幽若心道:这两人不错嘛!没有辜负本大小姐的期望。

谢落鸢心道:这两位姐姐和我联起手来,一定可以战胜这个丑八怪的。

此刻,她们三人有了信心,觉得三人联手,答应这个鬼面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至少,她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鬼面人不论对付那个人,另外两人的武器就会招呼向鬼面人。这样的话,鬼面人就不得不退开了,除非他想两败俱伤。

“不错!非常好!我很喜欢这种感觉。”鬼面人对三人笑了笑,说道。他竟然眼中闪烁着兴奋,没有丝毫的害怕或者怯意。

雯雪看着鬼面人,心里叹息道:这个鬼面人还真是难缠!不过,她现在并不太担心。她们三人应付起鬼面人来,比她和司徒幽若两人要轻松太多了。

孟十九见了三人刚刚的配合,心里忍不住大声喝彩,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就是这样,只要雯雪她们三人联起手来,就有机会战胜鬼面人。”孟十九低声自语道。

真的有机会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 胜利

鬼面人面对雯雪三人的联手,丝毫不慌。手中虽然只有一把刀了,但是他依旧自信满满。

他对自己的轻功非常自信,也对雯雪她们三人的武功并不看好。有时候,过度的自信会给一个人带来不可估计的失败。

鬼面人再次展动身形,右手持刀,杀向司徒幽若。他的第一个目标依旧是司徒幽若。

小刀在鬼面人手中,闪着幽蓝的光芒,冷厉,充满杀意。

司徒幽若手中的匕首也同样闪着寒光,一上一下,准备迎击鬼面人的那柄小刀。司徒幽若知道鬼面人的身法很快,所以她一直紧紧地盯着鬼面人。鬼面人刚一动,司徒幽若手中的匕首就已经挥了出去。先发制人,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既然速度跟不上,她只有提前出手。就算自己万一挡不住,雯雪和谢落鸢还在一边。这就是人多的优势,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她们三个人六只手。

雯雪在鬼面人动的时候剑已经挥出,带着凌厉的剑气,横扫而去。

谢落鸢峨眉刺一翻,已经刺向鬼面人的腹部。她料定,鬼面人肯定不会硬接自己这一招的。因为他只有一把刀,就算他速度再快,也无法抵挡三个不同部位袭来的兵器。

不错,鬼面人的小刀在离司徒幽若三尺的时候就戛然而止,然后迅速后退。他这一刀的确可以伤到司徒幽若,司徒幽若的匕首虽然早已经出手,鬼面人却可以轻松避开。但是,如果他非要这样做的话,雯雪的剑他也可以同时避开,但正面刺来的峨眉刺他就没有办法了,就只能硬挨了。他是一个不愿意冒险的人,即便是动手,他也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和别人两败俱伤的事,他从来不做。他认为自己是高贵的,而其他人都是些蝼蚁,他怎么会让自己受伤换一个蝼蚁的命呢?这对他而言是很不划算的。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活的很久,杀了六百多人,还是逍遥自在地活着。直到遇见神梦剑派的那个长老,那精妙绝伦的剑法,他才折戟。

司徒幽若见鬼面人后退,自然不肯放过他,踏前一步,手中匕首划破长空,狠狠地扎向鬼面人的胸口。雯雪一剑被鬼面人低头避开,她身子不停,剑在空中转了一圈,凌空劈下。这一剑,竟然有点像刀法。谢落鸢峨眉刺也不停,一左一右同时挥出,夹向鬼面人的脖子。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鬼面人也只好后退闪避。因为他就算用小刀挡住司徒幽若的匕首,再低头躲过谢落鸢的峨眉刺,那么雯雪凌空的一剑他就没有办法了。

“围住他!”雯雪大喝一声,身子一晃,已经绕到了鬼面人的身后。鬼面人原本是可以再继续后退的,但是他忽然不想后退了。雯雪手中冰凝剑如同一条灵蛇,左右翻飞,一连七剑,刺向鬼面人的后背。鬼面人不退反进,欺身至司徒幽若面前,手中小刀已经划向司徒幽若那白皙的玉颈。司徒幽若这次也是反应奇快,双臂交叉,两把匕首已经挡在了自己面前。司徒幽若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就在咽喉,所以她一直都在提防。

谢落鸢的峨眉刺也不慢,在雯雪说话的同时就刺了出去,直取鬼面人的下肋。

鬼面人这下面临的是身后雯雪的冰凝剑,右侧谢落鸢的峨眉刺,而正面司徒幽若的匕首已经挡住了自己的小刀,他只能无功而返。

鬼面人在小刀划在司徒幽若的匕首上时,他立刻身子一矮,从司徒幽若的右边滑了过去,一下子出现在了司徒幽若的身后。

谢落鸢的峨眉刺自然空了,雯雪的冰凝剑剑气直指司徒幽若。

“低头!”雯雪急忙喊道。

司徒幽若在鬼面人滑向自己身后的同时,她就已经看见了雯雪的剑。她急忙往后一仰,手中双比往自己身后尽力刺出。

司徒幽若这个反应不得不说是精妙绝伦,再也没有更好的了。她这一仰一刺,不仅躲开了雯雪的剑,还可以对自己身后的鬼面人展开攻击。而且,雯雪的剑已经继续往前刺,而鬼面人就已经暴露在了雯雪的剑下。

鬼面人滑到司徒幽若身后,立刻一个转身,手中小刀割向司徒幽若的后颈。但是当他转过身后,眼前竟然没有了司徒幽若,而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剑直指自己的胸口。鬼面人急忙抬刀招架,虽然他的轻功不错,但是他手里拿着的毕竟只是一把小刀。直面雯雪的冰凝剑,还是有些吃力的。但是他还是用小刀挡住了雯雪了这凌厉的一剑。

雯雪这一剑其实剑势已经被距离消耗的不多了,只有最初的一半威力,所以鬼面人能接住她也这么意外。

鬼面人虽然接住了雯雪的冰凝剑,却没有注意到司徒幽若的匕首。鬼面人转身后第一眼就被雯雪的剑所吸引,竟然全然没有注意到司徒幽若,更是没有看到司徒幽若的匕首。

司徒幽若这一刺虽然力道不是太大,但是鬼面人全然没有防备,两把匕首狠狠地刺进了鬼面人的腹部,整个匕首的捅了进去。

鬼面人原本赤红色的脸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苍白了几分。

司徒幽若见匕首刺了进去,立马双脚一弹,身子一转,手中的匕首也随之在鬼面人的肚子上转了一圈,然后拔了出来。

谢落鸢见机不可失,手中峨眉刺脱手而出,从雯雪和司徒幽若两人身子间的缝隙处穿过,狠狠地扎进了鬼面人的胸膛。

雯雪剑立马一撤,飞起一脚,踢在了鬼面人的胸口。此时的鬼面人竟已然无力抵挡,结结实实地又挨了一脚。倒飞而出,砸翻了房中的桌子。

司徒幽若拔了匕首之后,只听见“嗖”的一声,谢落鸢的峨眉刺就贴着她的身子飞了过去,扎在了鬼面人的胸口。她见此情景,眼睛顿时一亮,手中两把匕首也同时射出,在雯雪一脚踹飞鬼面人后,凌空又挨了司徒幽若两匕首。这两把匕首都插进了鬼面人的右胸。因为司徒幽若记得,鬼面人说自己的心脏在右边。

雯雪将鬼面人踢倒后,也不停歇。立刻赶上前去,手中冰凝剑往前一送,刺入了鬼面人的右胸。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躺在地上的鬼面人瞪着眼珠子,已经喘不上气了,嘴里全是血沫。他不敢相信,以自己的武功,竟然今天会栽在这三个姑娘手中。他没想到司徒幽若会有那么一招,他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轻功竟然最后让他命丧黄泉。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能再想了,头一歪,已经气绝身亡。而那一直瞪着,没有合上的眼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不甘和不可置信。

第一百五十六章 疲惫不堪

孟十九呆呆地看着眼前地这一切,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太突然了。他本以为,三人联手,至少也要和鬼面人打上半天,等她们之间的配合更加默契了,她们才有可能战胜鬼面人。但是,三人之间的配合出乎意料的好。尤其是司徒幽若,那一仰一刺,是她们胜利的关键。

“好!”孟十九终于喊出了声,他不再压抑自己。当是他生怕自己会打扰到雯雪三人,所以一直憋着。

三人见鬼面人已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然后身子一软,竟然都倒在了地上。

“你们怎么了?没事吧?”孟十九见三人软到在地,还以为受了什么伤,心中大急。

“没事……本大小姐只是太累了!”司徒幽若坐在地上摆了摆手说。

雯雪则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受伤。

谢落鸢也跌坐在地,大口地喘着气。一半事累的,一半是因为太紧张。

谢落鸢露出了笑容,说:“总算……总算打赢这个丑八怪了!”

“就是,多亏了幽若,要不是她先刺中鬼面人,我们不可能这么快就赢的,甚至已经输了。”雯雪说。

“那是当然!本大小姐的武功自然是不同凡响的。不过你们两个也很不错啦!救了我好几次呢!”司徒幽若说。

“这是应该的,我们可是好姐妹,自然应该互相帮助。”谢落鸢说。

“这里很危险,我们明天还是赶快离开吧!”雯雪说。

“是啊!以我们现在的状态,随便来个人我们都打不过。”谢落鸢说。

“本大小姐也不行了,回房歇着去了!”司徒幽若费力地起身,走向了鬼面人,然后拔出了自己的匕首。

“混蛋,本大小姐这么卖力地救你,你难道没有什么话想要说吗?”司徒幽若原本是要走的,忽然看见了躺在床上不能打动的孟十九,便问道。

“额……司徒大小姐的大恩大德,孟某没齿难忘!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孟十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孟十九虽然脸上笑嘻嘻的,但是对她们的救命之恩早已经铭刻于内心。

“嗯,这还差不多!”司徒幽若满意的点点头。

“孟大哥,你好好休息吧!”谢落鸢对孟十九说。

“嗯嗯,你快去看看毒蘑菇吧!”孟十九点点头说。

“好!雯雪姐姐,我先回去啦!”谢落鸢转身对雯雪说。

雯雪也已经站起来了,对谢落鸢笑了笑,说道:“快回去歇着吧!明天我们还要早起。”

“哎!这个尸体怎么办?”司徒幽若忽然想起了还躺在地上的鬼面人,指着鬼面人的尸体问道。

“这……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埋这个丑八怪了。”谢落鸢说。

“放在这里也不好吧?”雯雪说。

“要不让这个丑八怪先躺着,我们明天再说。至于孟大哥,我们可以抬到蘑菇的房间去。反正他们两个都是伤员,在一起我们也好照看。”谢落鸢想了想说。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们就这么办吧!”司徒幽若表示赞成。

“好!抬呆瓜可比抬个尸体好。”雯雪笑了笑说。

孟十九无语,怎么把他和尸体相提并论呢!但是他现在就是个木头人,根本动不了,只能任由她们“摆布”了。

于是,三人拖着重伤之躯,把孟十九架到了独漠孤的房间。

当她们进去后,发现独漠孤竟然在门口的地上趴着。谢落鸢大吃一惊,把孟十九一扔,就连忙扑向了独漠孤。谢落鸢扔的太快,雯雪和司徒幽若都没有注意到,孟十九差点就一头栽倒在门口。还好雯雪反应快,及时扶住了孟十九。

“蘑菇!你怎么在地上啊?怎么回事啊?有没有受伤?”谢落鸢对着独漠孤就是三连问。

司徒幽若见谢落鸢一个人拉不起独漠孤,便对雯雪说:“你先扶着混蛋,我去帮落鸢妹妹。”

“你去吧,我没事的。”孟十九说。

“你去帮吧!我可以扶住呆瓜的。”雯雪点点头说。

独漠孤看到谢落鸢后,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道:“我没事。”

“你不好好地在床上躺着,趴在地上好玩啊?还要本大小姐来扶你。你知不知道,我们刚才可是经历了一场恶战。还好我们三姐妹齐心,凭着天衣无缝地配合才打败了那个鬼面人……”司徒幽若一边帮着谢落鸢把独漠孤扶起来,一边喋喋不休地说道。

孟十九听着司徒幽若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司徒幽若现在好像变得和自己有些相像,怎么废话这么多了?

当独漠孤听说自己要和孟十九一起睡的时候,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虽然床很大,虽然两人中间还有一尺的距离,但是他依旧觉得很不舒服。孟十九躺在了里边,独漠孤躺在了床外边。因为独漠孤还想要了解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而孟十九则困意袭来,哈欠连天。

司徒幽若和雯雪两人安顿好孟十九后便离回各自的房间去了,她们两人实在是太过疲惫了。这种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精神上的。她们的心就一直没有安稳下来,总是觉得下一刻忽然会有黑龙会的走狗杀出来。担惊受怕,身心俱疲。

谢落鸢也是如此,不过他知道独漠孤急于知道刚才的事情,所以才没有立刻去休息。她强打起精神,缓缓地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她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下,语气平淡,说的就好像一件很平常的事。她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让独漠孤担心。她进来后看到趴在门口的独漠孤,就知道了原因。

独漠孤必然听到了打斗声,所以才会挣扎着爬下床,爬到门口。要不是独漠孤的伤势太严重,说不定她们和鬼面人打斗的时候,独漠孤就已经出现在她们那里了。

孟十九听了没两句,就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心里很明白,只有尽快养好伤,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自己的伤一好,像什么鬼面人、蒙面客之流,都是些土鸡瓦狗,他孟十九一刀一个。

然而事实上,现在的孟十九,人家一刀就可以解决他,都不需要第二刀的。

独漠孤听谢落鸢讲完,也看出了谢落鸢的疲惫,便温柔地说:“落鸢,你快去休息吧!”

“嗯,好,你好好休息吧!”谢落鸢替独漠孤盖好了被子,然后转身轻轻的关上了房门,离开了。

谢落鸢出了门,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的,使劲眨了眨眼睛,才能看得清楚。

“看来我实在是太累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若是没有好的状态,就没有办法保护蘑菇了。”谢落鸢自语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小山村

一夜无事。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时,一辆马车已经在小镇的路上越走越远。

马车走的并不是太快,驾车的是司徒幽若。

做为司徒家的大小姐,她本应该不会驾车的,但是司徒幽若不同于一般那种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从小不爱红装爱武装,骑马射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她没有不会的。

一方面是因为她喜欢,另一方是受她父亲的影响。她的父亲是一个武林人士,她家自然也是武林世家。习武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她即便是个女孩子,也对这些武器之类的很在行。值得一提的是,司徒幽若的琴棋书画诗酒茶,没有一样是配的上她的身份的。她一直把“本大小姐”挂在嘴边,大小姐的脾气是有的,大小姐应该会的本事却没有。

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路倒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主要原因是她们一路尽挑一些隐蔽偏远的道路行走,所以没有遇到黑龙会的走狗。

她们的目的地是司徒幽若的家。司徒幽若说她的家很大,完全可以让孟十九几人藏身。她的父亲虽然是黑龙会的成员,但是经常不在家,而母亲是一个不问世事的人,哥哥行走江湖多年,很少回家,所以她家是安全的。

其实,她们除了去司徒幽若家之外,就只能在外流浪。孟十九是一个天为被地为床的无家之人,自然不用说。而雯雪,她现在根本不可能回家。独漠孤从小被师傅收养,住在大山里面,去他那里确实很隐蔽,不会被人发现。但是他下山的时候师傅已经说了,一天打不败七个人,就一天不准回来见他。所以,那里也就没有什么希望。

谢落鸢,不用说,飘雪阁被黑龙会屠灭的干干净净,她也是无家可归。

所以,他们就只能去司徒幽若家。

黄昏,太阳已经偏西。金黄色的阳光照耀在

“带出来的药都快用完了,我们必须去找个药铺抓点药才行。”雯雪说。她们离开的匆忙,只拿了一点点的药,现在已经快用完了。

“前面似乎有个村子,要不我们去看看吧?”谢落鸢在外面驾车,看见了袅袅炊烟,便问道。

“真的吗?”司徒幽若探出头来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果然有炊烟袅袅升起。

孟十九也探出头来,兴奋地问道:“落鸢妹妹,有没有酒肆啊?我好久没有喝过酒了!”他的伤已经好了很多,至少自己可以动了。

“喝你个头,乖乖躺着去,骨头都断了还喝酒。”司徒幽若说着就一把将孟十九按了回去。

“哇!你轻点,想谋杀啊?”孟十九龇牙咧嘴地说。

“孟十九,这只是个小村子,应该没有酒肆吧!”谢落鸢说。

“恐怕连药铺都没有!”雯雪说出来看了一眼后说。

独漠孤依旧躺着马车里,他的伤比孟十九好的慢,所以他懒得动,就一直静静地躺着。

马车缓缓地驶进了小山村。这小山村虽然小,道路倒是挺宽的。

村口几个扎着冲天辫子的光屁股小孩正在嬉闹,还有下田刚刚归家的农夫,正扛着锄头往家里走。看起来十分祥和。

小孩见有马车来,竟然一点也不怕生,停止了玩耍,好奇地看着马车。

谢落鸢将马车停下,然后跳了下来,对那几个光屁股小孩问道:“小孩,你们村里有没有药铺啊?”

“大姐姐!”一个挂着鼻涕的小男孩看见谢落鸢,便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喊道。

“哎!”谢落鸢非常开心地答应了一声。她在飘雪阁的时候,是最小的一个,从来都是师妹,没有人会喊她姐姐。遇见的雯雪和司徒幽若都比她大,也一直喊她“落鸢妹妹”。

“小弟弟,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你们村里有没有药铺呢?”谢落鸢笑眯眯地问。

“大姐姐!”挂着鼻涕的小男孩依旧喊谢落鸢大姐姐,并没有回答谢落鸢的问题。

“……”谢落鸢有些无语,这小孩怎么傻乎乎的。

雯雪和司徒幽若也下了车,来到了谢落鸢的身边,听见了谢落鸢和小男孩的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个大姐姐!”小男孩看见了雯雪和司徒幽若,笑的更加开心了,说道。

谢落鸢翻了翻白眼,合着这个小孩就只会喊“大姐姐”啊!

司徒幽若见这个小男孩不太靠谱,便转头问旁边的一个红衣服小女孩。

这个红衣服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眼中满是好奇。

“小妹妹,你们村子里有没有药铺啊?”司徒幽若微笑着问道。

“药……铺?那是什么?我不知道。”小妹妹摇了摇头,回答说。

“就是那种生病了就要去的地方。”雯雪想了想说。

“哦!我知道了,你们说的是陈爷爷家吧?我妈妈生病了就父亲就会带她去陈爷爷家,回来后还拿着几包草,熬一锅黑乎乎的汤给妈妈喝下去。我闻着那汤的味道觉着很好闻,我也想喝,可是妈妈说那汤喝起来很苦,不给我喝。有一次,我趁妈妈不在,偷偷喝了一口,真的好苦啊!”小女孩天真地说。

雯雪三人闻言,露出了微笑。看来这个小姑娘说的陈爷爷应该就是这个村子的大夫了。不过这个小孩子也太可爱了点吧!居然说草药闻着很好闻,还想喝。她们都想起了小时候最怕生病了,因为要喝草药,苦的要命。

司徒幽若很清楚地记得,那时候他父亲还很疼爱她,每次她生病喝药,她父亲都会给她买一些糖给她。说喝了草药就可以吃糖,所以她为了吃糖,就闭着眼睛强忍着草药的苦涩喝了下去,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好像从她八岁开始,她父亲就经常不在家,有时候连过节都不回来。她问父亲去哪里了,她父亲总是摇摇头,说:“说了你也不知道。”现在,她明白了过来,那时候她父亲应该就已经加入黑龙会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想做厨师的大夫

“小妹妹,那你可以带姐姐去陈爷爷家吗?”雯雪问。

“不行,我妈妈待会要喊我吃饭了。”小女孩摇摇头说。

司徒幽若从回忆中慢慢回过神,听见谢落鸢问道:“小妹妹,那你能不能告诉姐姐陈爷爷家在哪里吗?”

“你们顺着路一直走,门前有三棵大柳树的就是陈爷爷家。”小女孩指着路的方向说。

司徒幽若抬眼看去,发现不远处有一户人家,门前正好有三棵大柳树,便问:“小妹妹,是不是那三棵大柳树啊?”

“就是。陈爷爷家就在那里。”小女孩点点头说。

“多谢啦,小妹妹!快回家吃饭去吧。”雯雪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说。

“嗯。”小女孩答应了一声,欢快地走了,而那个挂着鼻涕的小男孩还站在原地看着三人。

“小弟弟,你也回家去吧!”谢落鸢说。

“大姐姐……”

“……”

当五人到达小女孩说的陈爷爷家门口时,陈爷爷家中正飘着香气扑鼻的饭菜味道。

“哇……好香啊!”司徒幽若第一个大叫。

“我好饿啊!”谢落鸢摸了摸肚子说。

“我好像闻到了糖醋排骨的味道。”雯雪说。

“咱们是来找大夫的,不是来吃饭的。”孟十九插嘴说。

“你闭嘴!”雯雪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孟十九吓了一大跳,急忙捂住了嘴巴,不再说话。他现在可是一点也不敢得罪这三位大小姐,他前几天吃喝拉撒都要靠这三位大小姐照顾,实在是有愧于她们。现在虽然可以自己吃饭了,但还是要她们照顾。

“陈爷爷?”雯雪在柳树下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

“请问陈大夫在家吗?”谢落鸢又喊了一声。

“谁呀?”屋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们是来抓药的。”雯雪说。

“什么?抓药?”一个白胡子老头忽然从厨房里冒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锅铲。

“是啊,陈爷爷。我们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我的两个朋友受了伤,需要抓点药。”雯雪说。

“哦!这样啊!你们先进来吧,等我烧完这道菜。”白胡子老头说完就转身进了厨房。

三人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下子就不用担心了。

不过她们在等待陈爷爷烧菜的时候,却是在不停地咽口水。她们这五天几乎没有怎么吃饭,全靠啃干粮喝凉水。尤其是司徒幽若,她堂堂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一向是吃的好喝的好,很少啃已经干硬的想石头的馒头。这次,她真是受了很多苦,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消瘦了。不过,她的精神倒是很好,时不时和孟十九斗斗嘴,很是快乐!

她见孟十九的伤势一天天的好了起来,所以很开心。

雯雪其实和司徒幽若差不多,都是大小姐出身。不过她们都是习武之人,这点苦对她们来说还是可以忍受的。

谢落鸢虽然从小失去了双亲,但是在飘雪阁也是吃的好,睡得香。还有师姐钟离雨琴照顾她,她其实过得也是无忧无虑的,没怎么吃过苦。所以这五天她是非常的不容易,不仅没得吃,好要照顾这两个伤员。

一个啃了五天馒头的人,问道糖醋排骨的香味,怎么能不流口水呢?是个正常人都得口水直下三千尺吧!

孟十九这几天一直在喝药,所以满嘴药味,现在只想喝点酒。至于吃的,他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在吃馒头的时候,就忽然想起了雯雪做的鱼,然后哀叹一声。

像孟十九这样地伤员,更应该吃点肉的,这样伤才会好的快一点。但是,她们实在没有办法,为了不被发现,只能委屈以下了。

在饥饿难耐的时候,时间是漫长的。司徒幽若吞了吞口水,最后干脆跑回马车里去了,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冲进去。若是放在平时,司徒幽若才不会管这些,肯定早就进去了,但是现在不同。孟十九和独漠孤都需要这个厨师大夫,她不能给这个白胡子老头留下不好的印象。

终于,白胡子老头的菜烧完了。

“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先来吃顿饭?”白胡子老头一边解掉自己的围裙,一边问。

“好啊好啊!”司徒幽若第一个跳了起来,拍手叫好。

“这……我们这么多人,不太好吧!”雯雪虽然很想吃,但是还是有些迟疑。

“就是,我们可是有五个人呢!”谢落鸢说。

“没事,我再烧两道菜就好了。哦!你瞧我,光顾着烧菜了,都忘了叫你们进来坐。来来来,你们先进来坐下。”白胡子老头又把刚刚解下的围裙绑了回去,热情的招呼众人。

“我呢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烧菜,行医只是为了养家糊口。”白胡子老头说。

“陈爷爷,您家就您一个人吗?”司徒幽若问。

“是啊!老伴死的早,我儿子和女儿也不在身边,就我一个人。”陈爷爷回答说。

“啊!抱歉,陈爷爷,我不是有意……”司徒幽若闻言,立即道歉。

“没关系的,闺女。你们都饿了吧!先坐下吃,我再去给你们烧几道菜。咱们吃完了再给这两个小伙子看病。”陈爷爷笑了笑说。

“谢谢陈爷爷!”雯雪、司徒幽若和谢落鸢同时说。

孟十九则说:“多谢啦!厨师爷爷!对啦,厨师爷爷,您这里有酒吗?”

“厨师爷爷?嗯……我喜欢这个称呼。小伙子,你要酒干什么?难道你那里扭伤了吗?”陈爷爷摸着自己的白胡子笑道。

“没有,我就是想……”孟十九话还没有说完,司徒幽若就把一块排骨塞进来孟十九的嘴里,堵住了孟十九的嘴,然后笑着对陈爷爷说:“陈爷爷,没什么事,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陈爷爷看了看孟十九,又看了看司徒幽若,笑了笑没有说话。

司徒幽若被陈爷爷那笑容和眼神看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低下了头,好在别人都没有注意到。谢落鸢在忙着给独漠孤喂吃的。而雯雪则给孟十九拍着背,孟十九刚刚被司徒幽若的那块排骨给噎住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安宁

陈爷爷的厨艺果然非常好,他们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陈爷爷的厨艺得到了认可,开心的笑得合不拢嘴,一连做了八道菜。

众人也是吃的非常开心,每个人饱的不能再饱了。孟十九还是觉得美中不足,他老是惦记着酒。

吃完,陈爷爷便为孟十九和独漠孤把了脉,又开了几副药。

“你们每天让他们按时服药,然后静养十几天,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哦!你,小伙子,骨头刚刚开始愈合,你千万不要喝酒,也不要吃辣椒,知道吗?”陈爷爷特意嘱咐了一番孟十九。

“哦……”孟十九蔫着脑袋答应了一声。

“小伙子,别不开心,就算你想喝,我们村子里也没有酒。哈哈哈……”陈爷爷笑道。

“额……”孟十九无话可说。他忽然觉得这个厨师爷爷很有意思,很风趣。

孟十九心想: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有很多姑娘围着他吧。

陈爷爷的家里有很多空房子,所以孟十九五人便借宿于此。

在陈爷爷的热情好客,和司徒幽若的极力劝说,五个人便暂住于陈爷爷家中养伤。

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陈爷爷家住了七天,而孟十九和独漠孤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们觉得不能再打扰下去了,便准备告辞离去。

“说什么打扰,我平时就一个人,烧的菜也就我一个人吃,实在是无趣的紧。你们来了之后,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烧的菜有人吃了,也有人陪我聊天了,我开心的紧。你们为什么要急着走了?小伙子,虽然你的伤好的很快,还是要多修养才是,为什么不多待几天?是不是不喜欢我这老头子?”陈爷爷一听他们要走,顿时有些急了,劝阻道。

“没有的事情,厨师爷爷,您想多了!我可喜欢您烧的菜了,也觉得您很亲切,只是……”孟十九看着陈爷爷那双渴望他们留下来的眼睛,忽然说不下去了。

“要不我们再多待两天?”谢落鸢试探着问。

“好啊好啊!”司徒幽若开心的蹦了起来。

大家把眼睛都转向了雯雪,其实他们五人中,很多决定都是雯雪来下的。孟十九没个正经,司徒幽若大小姐,谢落鸢最小,独漠孤从来不管这些,所以只能靠雯雪来做决定。

“既然大家都想多陪陈爷爷几天,我自然也是愿意的。其实,我也很喜欢和陈爷爷在一起。感觉就好像和我爷爷在一起一样,很亲切。”雯雪见大家都想再留几天,便说道。

“哎!这就对了嘛!你们呢,就把这里当做是你们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陈爷爷很高兴地说。

所以,孟十九五人又住了下来。

这个村子外人很少来,更别说一次来五个人了。村民们对孟十九他们也很是好奇,经常来陈爷爷家串门,然后看看这些外来的人。渐渐的,孟十九他们也和村中的村民们熟悉了起来。

孟十九最近和一个叫周小棉的少年走的很近,因为他那对酒无与伦比的嗅觉竟然闻出来,这个少年身上有一股酒味。

陈爷爷家门前的大柳树下,两个少年靠在柳树边坐着。一个吊着一片落叶,正是这个大柳树的落叶,这人便是孟十九。另一个则是周小棉。

“小棉花啊!你们村里真的没有卖酒的地方吗?”孟十九问。

“孟大哥,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我十几遍了,真的没有啊!”小棉花无可奈何地说。

“好!那我问你,你身上为什么有一股酒味?”孟十九还是不死心。

“我也不知道啊!孟大哥,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哪里有酒卖,我真的不知道身上为什么有酒的味道。”周小棉都快哭了,哀求道。

“好,小棉花,你不说是吧?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孟十九恶狠狠地说。

“哇……孟大哥又欺负人啦!救命啊……”周小棉听了孟十九的威胁,吓得拔腿就跑,还边跑边喊。

“你又吓唬小棉花啊!”雯雪走了过来,笑道。

“没有的事情,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孟十九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就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你就别想了吧!”雯雪白了一眼孟十九说。

“唉!真没有啊!”孟十九一副很可怜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对雯雪说。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啊?我告诉你,伤没有好之前,一滴酒都不能沾,知道吗?”雯雪敲了一下孟十九的额头说。

“吻雪,其实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不信你看。”孟十九说着就跳了起来,使劲跳了几下,然后还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结果还是有些痛,不过孟十九强忍着,若无其事。

“还装啊!痛不痛,你个呆瓜?”雯雪眼光何等的犀利,那里会看不出来孟十九的假装。伸手去揉了揉孟十九的胸口。

“有点……”孟十九吸了一口气,苦着脸说。

“好啦!等你伤好了,我给你买,让你喝个够,好不好?”雯雪说。

“当真?”孟十九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雯雪虽然一直对孟十九喝酒的事不怎么管,但是还是不太喜欢。而现在雯雪竟然说要替他买酒,他怎么能不惊讶。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雯雪说。

“好耶!”孟十九高兴地一把将雯雪抱了起来,一连转了三个圈,然后又抱着雯雪不放。

“快点放开我!”雯雪脸有些红了,急忙道。

“害羞啦?”孟十九明知故问。

“再不放开我打你了!”雯雪嗔怒道。

“就不放开,你打吧!”孟十九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雯雪说。

“吻雪!”孟十九声音忽然认真了起来。

“怎么了?”雯雪抬起头,看着孟十九的眼眸。此刻的孟十九,眼中充满了真挚。

“这些天,让你受苦了!你看你人都瘦了!”孟十九摸着雯雪的头说。

听了孟十九这句话,雯雪忽然鼻子有些发酸,低下了头低声道:“讨厌,为什么忽然说这些话。”

孟十九一把将雯雪揽入怀中,微眯着眼睛,坚定地说:“我不会让你受伤了,我也不会让我再受伤了。我要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了!一定!”

“呆瓜!”雯雪说了一句,眼泪已经簌簌地落下来了。她紧紧地抱住了孟十九,好像害怕孟十九会从她眼前消失一般。

从樊城离开后,她一直提着心,从未放松。她担心的不仅仅是孟十九,还有司徒幽若、谢落鸢和独漠孤他们,她真的害怕会失去!这四个人中,失去任何一个人,她都是无法接受了。他们共患难,生死与共,这份感情是无法割舍的。

第一百六十章

独漠孤依靠在篱笆墙边的柱子上,微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很是惬意。他很少有这样的时间,也很少这样悠闲过。这样的独漠孤是很少见的,几乎从来没有。他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对自己从不放松。他也不喜欢去享受什么,因为他没有享受过。

今天,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晒太阳呢?因为这是谢落鸢给他下的命令。

谢落鸢见他伤好之后,就又开始练剑。但是他的伤势并没有完全好,所以谢落鸢为了他着想,下令他今天必须晒半个时辰的太阳。独漠孤无奈,只好依靠在那里。

独漠孤虽然看起来很悠闲,其实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冥月和谢宇风。冥月的那一招破道,实在是太过诡异,他现在还是想不出破解的办法。而谢宇风的剑法,更是让他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一点都不错。

然后他又想到了龙曜九天,那个男人。想到龙曜九天,自然又会想起他腰间的那把剑,那把冰冷异常的剑。

那柄剑,那个人!

独漠孤越想越觉得龙曜九天深不可测,无法战胜。面对龙曜九天,他没有任何的把握。

“若是天下事都有把握,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师傅的话。

那时,他问自己的师傅,是否有把握打败天下每一个剑客呢?他师傅就是这样回答的。

“正是因为没有把握,所以才刺激,才有趣。未知的冒险,总是让人热血沸腾。而那些结果已然知晓,毫无悬念的事,只能让人的心慢慢冷却。”他师傅这样说。

是的,行走江湖,本就是一场冒险,以生命为赌注的冒险。赢了一场还会有下一场,而你输了,那很有可能就会一无所有,魂飞魄散。

所以,江湖才是有趣的江湖!

“蘑菇,想什么呢?”谢落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独漠孤面前,挡住了太阳,笑嘻嘻地问。

“……你。”独漠孤回答。

独漠孤本来想要找实回答的,但是他忽然想起了孟十九给他说的话,所以改口了。

这个回答令谢落鸢大感意外,独漠孤几乎从来不说这样的话。

谢落鸢坐在了独漠孤身边,脸上充满了好奇,问道:“你怎么变了?”

“哪里?”独漠孤问。

“变得会说话了。”谢落鸢说。

独漠孤微微一笑,心里想道:孟十九的话倒真不假,落鸢果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让我猜一下,是不是孟大哥教你的?”谢落鸢双肘放在膝盖上,然后托着下巴想了想,问道。

“是。”独漠孤回答。对于谢落鸢的问话,他一向不会说谎的。不,应该说独漠孤从来是一个不说谎的人。

“好啊!你跟着孟大哥学他油嘴滑舌啊!”谢落鸢站了起来,瞪着大眼睛说。

“这叫油嘴滑舌吗?”独漠孤问。

“当然!不过我喜欢听。嘻嘻……”谢落鸢原本板着的脸忽然笑了,从独漠孤身后搂住了他的脖子,欢喜地说。

独漠孤微微一笑,轻轻地握住了谢落鸢玉白手,心里觉得是很开心。只要谢落鸢笑,他就开心。谢落鸢不开心,他也不会高兴。

厨房中,此刻锅里正冒着黑烟,一股浓浓的焦糊味充满了整个厨房。而司徒幽若满头大汗,脸上还有些灰,正手忙脚乱地拿着锅铲翻着已经焦糊的菜。

“哇……你怎么又给炒糊了!哎呦,我的大小姐,你就不会把火放小点吗?”陈爷爷无奈地说。他刚刚出去在门外洗了个碟子,进门就看见司徒幽若的菜又炒糊了。

“我……我一直在烧火,忘了翻……”司徒幽若哭丧着脸说。

“你实在是不适合炒菜,还是去歇着吧!”陈爷爷说。

“可是……我想学啊!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下次保证不会糊了!”司徒幽若拉着陈爷爷的胳膊甩来甩去,撒娇地说。

“哎……别摇了,胳膊都要拽断了。好好好……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再糊了,就不要再做了,知道吗?”陈爷爷只好答应。

“陈爷爷,您真好!”司徒幽若见陈爷爷答应了下来,开心地蹦了起来。

“唉!”陈爷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倒不是他小气,而是觉得浪费。要知道,今天一上午,司徒幽若烧了五道菜,全都糊了,无一例外。至于刚才得那道菜,是第六道。

“哈哈哈……”厨房里忽然传出来了一阵狂笑,不是别人,正是司徒幽若。

“我终于成功啦!这次没有糊!”司徒幽若开心地大呼小叫,开心异常,搞得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哇哦!幽若姐姐终于成功啦?”谢落鸢走进了厨房,问道。结果刚进厨房就被呛了出来。

“哇……幽若姐姐,这是什么情况?着火了吗?”谢落鸢问。

“哦……没有,只是刚刚炒菜糊了,陈爷爷,您家这厨房通风不太好啊!”司徒幽若脸和花猫一样,笑着说。

“这能怪我的厨房不通风吗?”陈爷爷很是无语。

“幽若姐姐,你可真厉害!我都被呛得待不住,你竟然还可以在里面烧菜!”谢落鸢说。

司徒幽若翻了翻白眼,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谢落鸢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哇!这只花猫是谁呀?”孟十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厨房门口,指着司徒幽若,一脸认真地问。

“你说谁是花猫?你这个混蛋!”司徒幽若顿时不高兴了,瞪着孟十九说。

“啊?原来是你啊!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厨房着火了救火吗?”孟十九边问边往厨房里面走。

“去去去!一边玩去!”司徒幽若一脸嫌弃地把孟十九推了出去。

“孟大哥,没有着火,幽若姐姐在烧菜。”谢落鸢说。

“什么?烧菜?我没有听错吧?”孟十九不可置信地问。

“怎么?不相信啊?”司徒幽若问。

“没有,我不是不相信,而是非常地不相信!”孟十九说。

“哼!懒得理你。”司徒幽若白了孟十九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让我看看你做的什么菜,能吃吗?”孟十九追在后面喊。

“不能吃,走开!”司徒幽若头也不回地说。

“让我看看嘛!真是的,做了菜看都不让人看,做出来干什么?”孟十九说。

“要你管,快出去!”司徒幽若挡着孟十九不让他看自己做的菜。

“我偏要管,你知不知,我其实……哇!这个就是你做的菜吗?嗯……看起来还不错。”孟十九看见了碟子里的菜,问道。

“真的吗?”司徒幽若有些紧张地问。

“骗你的!”孟十九嘿嘿一笑说。

“你!”司徒幽若一时气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哈哈哈……骗你的啦!其实这道菜颜色还不错,等我尝尝味道怎么样。”孟十九说着就拿筷子夹起了一块色泽金黄的肉,放进了嘴里。

孟十九嚼啊嚼,嚼了半天。司徒幽若则有些忐忑不安,一直盯着孟十九看,想从孟十九的表情上得出结果。

“嗯……你这肉是什么肉啊?”孟十九问。

“猪肉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有嚼劲,有点像是牛肉。”孟十九说。

“不可能,我用的是绝对是猪肉啊!”司徒幽若说着也夹起一块肉尝了起来。

“啊?这怎么真的是牛肉啊?我明明用的是猪肉。”司徒幽若一边嚼一边奇怪地说。

“什么?牛肉,你刚刚拿的是那边的肉?”陈爷爷一听司徒幽若用的竟然是牛肉,急忙问道。

“就是你给我说的那个啊?”司徒幽若指着一个盆子说。

“哦!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把二牛给我的唯一一块牛肉给做了?那个才是猪肉啊!”陈爷爷指着另一边的一块肉说。

“啊?”司徒幽若一脸茫然,她根本不知道生的猪肉和牛肉有什么区别,她并不认识。

“陈爷爷,对不起,我……”司徒幽若急忙道歉。

“没事没事,我待会再找二牛要一块去。今天二牛家的牛老了,所以杀了。不过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哦,否则官府会找上门来的!”陈爷爷说。

“哦!这个我知道,耕牛是不能杀的。”谢落鸢说。这还是她和钟离雨琴碰见独漠孤时,那个店里的店小二告诉她的。她那时候没有见过牛,对牛有些好奇,所以店小二说的话她也就记下了。

“是啊!但是老了耕不动田了,不杀留着也没什么用。杀了还可以吃的肉,虽然老了点。”陈爷爷说。

“怪不得嚼起来这么费劲,原来是头老牛啊!不过我喜欢。”孟十九闻言恍然大悟,说着又夹了一块肉嚼了起来。

“别吃了!你不是说不能吃吗?”司徒幽若瞪着孟十九说。

“我吃是对你厨艺的肯定,难吃的话给我喂我都不会吃的。”孟十九说。

“哦?这么说我还有感谢你啊?”司徒幽若问。

“那倒不必,你也应该知道,我孟十九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不太喜欢别人感谢我的。当然,如果你非要感谢我,那我也不能拒绝是吧?毕竟那也是你的一片赤诚之心,你说……呜”孟十九正滔滔不绝地说着废话,司徒幽若实在听不下去了,拿了根没有洗的萝卜塞住了孟十九的嘴。

“啊!清净了!”司徒幽若说。

“哈哈……”谢落鸢和陈爷爷两人被他们惹得哈哈大笑。

……

他们五人都融入了这里的生活,一切是那么安宁,祥和。没有江湖仇杀,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也不用提心吊胆。

但是,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孟十九他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的,他们并不属于这里,江湖才是他们真正的舞台。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强盗

黄昏,大柳树下,孟十九斜靠在那里,远眺着小山村。秋日的夕阳照在脸上,让孟十九感觉很是舒服。

孟十九心思随着那天边的云彩慢慢的地飘远,飘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他抱着一坛菊花酒,坐在小溪边,流觞曲水,快乐自在。

雯雪在小溪的对面坐着,一袭淡绿色的衣裙,和山水融为一色。她的双腿上放着一把琴,而她正对着孟十九浅笑抚琴。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何处觅,倚歌箫客。不见山泉叮咚,鸟鸣山涧,蝶舞飞花。

……

陈爷爷家所处的位置是这个小山村比较高的地方,一眼可以望见整个小山村。这时,只见周小棉从大道上跑了上来,边跑还边喊着什么。孟十九侧耳倾听,就听见周小棉在喊:“孟大哥,不好了!小英妹妹被强盗抓走了!孟大哥!……”

“强盗?”孟十九眼前一亮,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周小棉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孟十九面前,说:“孟……孟大哥……”

“什么强盗?强盗在哪里?你说啊!你说啊?”孟十九两只大手抓着周小棉的肩膀使劲地摇晃。

“……小英……”周小棉本来就已经跑的快断气了,还被孟十九抓着一顿摇晃,根本说不出话来。

孟十九这才发现周小棉累的根本说不出话来,连忙松开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哎呀!小棉花,实在是不好意思!你先坐,你先坐。要不要喝口水再说?我不着急。”

周小棉喘了半天气,这才能把话说出来。

“孟大哥,小英被强盗给抓走了!你快去救她呀!”

“小英是谁呀?强盗在哪?你们村子附近难道还有强盗吗?”孟十九问。

“小英姐姐是大德哥哥的妹妹啊。”周小棉回答说。

“哦!就是那个前几天去外婆家看外婆的姑娘吗?”孟十九想了起来。

“对啊!就是她。”周小棉急忙点头。

“她怎么会被强盗抓走呢?强盗在哪里?”孟十九问。

“我今天在田里干活,看见大德哥哥鼻青脸肿地回来了,也不见小英妹妹。我就觉得很是奇怪,他们两人不是去看外婆了吗?怎么只有大德哥哥一个人回来了。于是我就问,大德哥哥说他们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强盗,小英妹妹竟然被强盗给抓去了。孟大哥,你快去救救小英妹妹吧!”周小棉着急地说。

“好!咱们这就去救她。你先进屋喝口水,我去给你几个姐姐说一声。”孟十九说着就走进了院子。

“陈爷爷,您知道村子附近有什么强盗吗?”孟十九到了院子后,第一个找上了陈爷爷。陈爷爷正忙着碾药粉,头也不抬地回答说:“什么?强盗?没有。”

“没有?您确定?”孟十九有些不相信,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陈爷爷。他觉得肯定是陈爷爷老了,记不清了。

“小子,你以为我老了就记不清了吗?说没有就没有。”陈爷爷竟然好像猜出了孟十九心之所想,抬头吹着胡子瞪着眼睛说道。

“怎么可能,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既然没有,您先忙您的。”孟十九连连摆手。

既然陈爷爷说没有,那就可能是新来的强盗。这年头,占山为王的实在是太多了。

孟十九给雯雪说了这件事,雯雪生怕孟十九伤势还没有痊愈,便要跟着孟十九一起去。司徒幽若自然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嚷嚷着也要去。至于危险,她司徒幽若可是从来不怕的。她当初一个人就敢去黑风寨盗取人家的宝库,更别说一个可能是刚刚组成的小小强盗了。

独漠孤自然是懒得去,只是回答了一个“哦”字,然后就不理孟十九了。对着一株小树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独漠孤不去,谢落鸢自然也是不会去的。所以,孟十九便和雯雪,司徒幽若三人带着周小棉去找大德了。

孟十九看见大德时,他正鼻青脸肿地坐在门槛上抹眼泪。他从小就失去了双亲,靠着爷爷一手抚养长大。前两年,他爷爷也去世了,就只剩他和他妹妹小英两个人相依为命。现在妹妹被强盗抓走了,只剩他一个,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要不是周小棉说孟十九有办法,他早就一头撞死在门前的大石头上了。

“大德哥哥,孟大哥来啦!”周小棉一个人跑在前面,拉着大德就嚷嚷开了。

大德一听,立刻蹭地站起来了。他听周小棉说过,孟十九他们有刀剑,是行走江湖的人。虽然他不懂什么是行走江湖,但是反正听周小棉的话就是很厉害。大德觉得,那些强盗就是仗着自己有刀,而且人多,才能抢劫。要是没有刀,他觉得自己一对一,肯定能打过那些强盗。至于自己今天被那些强盗揍得鼻青脸肿,他觉得完全是因为对方有刀,自己不敢还手。

“孟大哥,你快救救我妹妹吧!”大德一下子就扑到了孟十九的面前,拉着孟十九哭诉。

“好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孟十九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孟十九完全没有想起自己在飘雪城找不到雯雪时,在瓢泼大雨中哭得稀里哗啦的事。

“好了,大德不哭了。你们是在哪里遇到强盗的?”雯雪柔声问。

“在大燕山下。”大德擦了擦眼泪,回答说。

“大燕山?”孟十九想了想,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地方。

“就是离村子二十里地的那个山。”大德说。

“啊?那也叫山啊?不是个土包吗?”孟十九有些惊奇地说。

“这里没有大山,那个也就勉强叫做山了吧!”司徒幽若笑着说。

“管它是不是山,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把小英救出来。要知道,强盗可是杀人不睁眼的。”雯雪说。

“对!”孟十九和司徒幽若点点头。

“可是现在太阳都要落山了,你们还要去吗?”周小棉天真地问。在他看来,太阳一落山,就该睡觉了。他们家里从来不点灯,看不见就睡觉。一直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

“救人如救火!小棉花懂什么?快回家睡觉去。大德,你带我们去那什么山。”孟十九说。

“是大燕山。”周小棉说。

“知道了,回家睡觉去吧!”孟十九说完一把提起大德,然后放在了自己背上,迈开步子就走。

“你给我们指路。”孟十九对大德说。

大德在孟十九的背上,只觉得劲风扑面,而路两边的树飞快地从自己身边倒退而过,心里的难过顿时减少了很多,开心地答应了一声。

雯雪和司徒幽若也展开身形,紧跟着孟十九而去。夕阳下,三个人,一个小孩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渐渐地消失在了地平线,再也看不见。

周小棉瞪着眼睛长大了嘴巴,一直看着孟十九他们消失在夕阳中,久久难以平静。

孟十九他们给周小棉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强烈了。他从来想不到,一个人可以这么快,简直就好飞鸟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远去了。

周小棉心里暗暗发誓,他也要学孟十九他们这样的本事。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可怜的强盗

大燕山下,孟十九放下了背上的周小棉,问道:“是不是这里?”

“就是的,孟大哥,我当时和妹妹小英经过这里,他们就从树林里窜了出来,把我妹妹抢走了,还把我打了一顿。”大德说。

“山上有火光,想来应该就是那伙强盗了吧?”雯雪指着山顶上明灭不定的亮光说。

“应该错不了,走,我们找去救你妹妹,然后把那些强盗狠狠地揍一顿,再然后……嘿嘿……”孟十九忽然笑的很灿烂。

“喂!你想什么呢?笑的这么猥琐,口水都流出来啦!”司徒幽若上下打量着孟十九,问道。

“没……没什么!我们走吧。”孟十九回过来神,急忙擦了擦嘴,发现并没有口水,然后瞪了司徒幽若一样。司徒幽若则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拉着大德一马当先地往山上走去。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积极了。”雯雪在孟十九耳边轻声道。

“啊?什么……我……我自然是为了救人啊!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嗯,就是这样。”孟十九说,但是这话说的好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

“别装了,你是不是想要喝酒啊?”雯雪早已看穿一切。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没有的事情,你想多了!”孟十九还在狡辩。

“真的?”雯雪问。

“当然是真的,我的心可是天地可鉴啊!”孟十九一脸认真地说。

“好!那既然你不喝酒,到时候看见了酒我就把它摔烂哦!”雯雪脸上忽然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哎……好吧!你说的对!”孟十九垂头丧气地说。

“哼!还想骗我。”雯雪得意地笑了起来。

“喂!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怎么还站在那里啊?”司徒幽若忽然喊道。

“来啦!”孟十九回答一声。

“吻雪,你可千万别摔了呀!”孟十九边走边说。

“哈哈……逗你的,你现在伤好了,爱怎么喝就怎么喝去吧!”雯雪笑了笑说。

“哈哈……那就好!”孟十九放下了心。

来到强盗的老窝,孟十九发现这些强盗还真是可怜,只有五间草屋,然后用树枝围了一圈,做成的篱笆墙。

“这些强盗和黑风寨那些相比,还真是差的远啊!”孟十九不禁感叹道。

“看来是新来的强盗,你看这篱笆墙都是新的。”雯雪说。

“喂!里面的强盗听着,快把你们强抢来的姑娘放出来!否则本大小姐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司徒幽若忽然大声喝道。

司徒幽若这一喊,里面顿时乱糟糟的,不一会就出来了十一个人。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和大街上的乞丐相差无几。只不过乞丐拿的是棍子,而他们拿的是刀。

为首的一个穿的倒是干干净净,面皮白皙,唇红齿白,和这些手下完全不一样。

孟十九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强盗头子是个姑娘。

强盗头子打量了孟十九他们一眼,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来我大燕山?”

“大胆强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们竟然强抢民女!真是狗胆包天,识相的快把小英还给我们。否则,哼哼,我的刀可是不会留情的。”孟十九正义凛然地说道。

“哈哈哈……好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抬头看看,现在是什么?强盗头子笑道。

孟十九果真抬头向上看去,此时月黑风高,不见明星。

“废话少说,快点吧人交出来,否则本大小姐踏平你大燕山。”司徒幽若上前一步,冷声道。

“你是谁?凭什么说要踏平我大燕山?”强盗头子斜眼看着司徒幽若问道。

“本大小姐乃司徒幽若!”司徒幽若一挺胸膛,大声道。

“没听过。”强盗头子摇头道。

“好了,别再废话了,你们交不交人?”雯雪问道。

“交又如何?不交又如何?”强盗头子不可一世地问。

“交人,我可以饶你们不死,若是不交,嘿嘿……”孟十九嘿嘿一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强盗头子手中鞭子一甩,冷声道。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想要吃罚酒,那我只好满足你们了。”孟十九说着就要动手,但是却被司徒幽若伸手拦住了。

“等等!”

“怎么了?”孟十九不解地问。

“让我来。”司徒幽若站到了孟十九面前。

“你可有胆子和本大小姐一战?”司徒幽若问。

“哈哈哈……笑话,我们这么多人,当然是一起上了,傻子才和你单打独斗呢!”强盗头子大笑道。

“既然你没有那个胆子,我也不会勉强的。”司徒幽若说着就展动身形,冲进了强盗群中。

“下手轻点,别把他们杀了!”孟十九在一边喊道。

“岂有此理!竟然如此看不起我大燕山强盗,给我把那个混蛋抓过来。”强盗头子听了孟十九的话,顿时大怒不已,指着孟十九说。

“是!”强盗中有几个人答应一声,冲向了孟十九。

“来的正好!正好拿你们活动活动筋骨。”孟十九嘴角掀起一抹微笑。

孟十九说完,手一伸,一把就抓住了第一个冲过来的强盗的手腕,然后用力往自己怀中一拉。强盗原本就在向前冲,被孟十九一拉,便以更快的速度撞向孟十九。

孟十九左膝盖一提,然后就和这个强盗的肚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个强盗那里还受得了,腰一弯,就已经想软了下去。

孟十九手一松,这个强盗就倒在了地上,像一个煮熟的虾。

强盗们没想到孟十九一下子就把一个伙伴给解决了,微微一愣,然后举着刀就冲了上来。

孟十九怡然不惧,这几个小强盗,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三拳两脚,这些强盗就都已经倒地不起。

司徒幽若那边也是一面倒,没一会就全躺下了。司徒幽若虽然武功和孟十九相差甚远,但是对付几个三脚猫的强盗,还是很轻松自如的。

司徒幽若拍了拍手,得意地看着强盗头子。

大德长着大嘴巴,脸上全是震惊。他以为的事情被孟十九和司徒幽若颠覆了,原来,赤手空拳竟然可以打赢拿着刀的,而且还是以一敌众。

“没用的废物!还不给我滚开,真是白养你们了。”强盗头子见手下一个个都被打败,怒骂道。

“气急败坏应该说的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吧?哈哈哈……”孟十九笑道。

“哼!你们两个倒是挺厉害的,武林高手欺负几个什么武功也不会的人,真是威风啊!”强盗头子嘲讽道。

“哎!此言差矣!”孟十九伸手道,“你们是强盗,不是什么不会武功的平民百姓。再说了,你们强抢民女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个小……小英是一个弱女子,而你们全是些凶狠的强盗呢?”

“哼!我们是强盗,抢东西抢民女不是应该的吗?”强盗头子的思维倒也奇特。

“哦!照你这么说,我们作为江湖人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合情合理的。”司徒幽若插嘴道。

“哼!你们人多嘴多,我说不过你们,我不和你们说了。”强盗头子说。

雯雪在一边看着三人,不禁莞尔,这三人可真是有意思,尤其是那个强盗头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司徒幽若大战强盗头子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懒得再问,识相的快把小英交出来。”司徒幽若已经亮出了匕首,对强盗头子说道。

“你们准备以多欺少吗?”强盗头子后撤一步,瞪着孟十九他们说。

孟十九笑了笑,说:“你刚刚不是在以多欺少吗?现在你的手下都败了,就说我们以多欺少,你不觉得你很不讲道理吗?”

“我是强盗,跟你们讲什么道理。”强盗头子依旧如此回答。

“哈哈……好吧!你是强盗你可以不讲道理。但是我们不是强盗,是不会不讲道理的。来来来,本大小姐和你单挑。”司徒幽若很是豪迈地说。

“你确定?”强盗头子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本大小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说了和你单挑,就绝不会让他们动手的。”司徒幽若说着便转身对孟十九和雯雪说,“你们待会不要插手,知道吗?谁要是插手我和这个强盗之间的战斗,我先揍他!”

“你放心,我不会出手的,就算你被她打的满地找牙,我也不会管的。”孟十九笑道。

“幽若,你放心打吧。”雯雪带着微笑说道。

她并没有说自己是不是会插手,只是说让司徒幽若放心。这句话其实意思也就是你如果打不过,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雯雪心细如发,当真是让人佩服。

“好!你也听见了,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司徒幽若说。

“就怕你们说话不算数。”强盗头子看着孟十九,总觉得他不可信。

“喂!你干什么?不要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孟十九一向说话算话。正所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说了不会插手,就绝对不会,你尽管放心。”

“那就来吧!”强盗头子手中的鞭子一甩,指着司徒幽若说。

“让你见识一下本大小姐的厉害。”司徒幽若把手中的匕首挥了挥,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匕首已经划向强盗头子的咽喉。作为一个刺客,出手必然是对方的要害部位。

强盗头子反应也不慢,身子一侧,就闪开了司徒幽若的这一下攻击。

司徒幽若见强盗头子躲过自己的这一击,也不惊讶。身子一转,左手的匕首也挥了出去。

强盗头子身子连退,司徒幽若步步紧逼。由于司徒幽若靠的太近,强盗头子手中的鞭子竟然一时之间无法发挥威力,所以她也只能躲闪,希望可以拉开和司徒幽若之间的距离。

司徒幽若自然是很清楚强盗头子的意图,怎么可能让强盗头子逃出自己的攻击范围。她手中匕首如同两条毒蛇,攻击迅如闪电,逼得强盗头子各种姿势闪躲,毫无还手之力。

“没想到小贼的武功竟然有了这么大的进步,真是不得了啊!”孟十九感叹道。

“是啊!尽力过上次的生死之战后,大家的武功都有所提高。喂!呆瓜,你呢?有没有进步啊?”雯雪说。

“没有。能活着已经不错了,哈哈哈……”孟十九笑道。

雯雪本来是想笑一下的,但是听了孟十九的话,忽然有些笑不出来了。这一次,他们差点就没命了。要不是万震山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他们五人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还有,那一夜。鬼面人出现,先是装神弄鬼吓唬他们,然后直接出手。好在司徒幽若和谢落鸢及时出现,合三人之力,把轻功无比的鬼面人给杀了。否则,他们又一次成了孤魂野鬼。

最近,他们经历的生死实在是太多了。可能有的人一生,也不会有他们这些天的经历精彩,跌宕起伏。

孟十九看出了雯雪的情绪变化,飒然一笑,说道:“不过没事,我们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黑龙会,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可以战胜它!龙曜九天,我相信我终有一天可以把他打败,还江湖一个平静安宁。其实呢,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为什么非要和黑龙会作对呢?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虽然他们一开始找上我,想要抢夺我的雾寒刀,但是后来他们也就放弃了。其实对于我来讲,是什么什么损失的,而且那些人也对我构成不了什么威胁。我之所以一直和黑龙会站在对立面,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滥杀无辜,屠灭其他门派。而是因为我觉得黑龙会很强,也很神秘。我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越是危险的事物,我就越感兴趣。我就越想去追寻它,我想我活着的目的之一也是这个吧!”

孟十九说着说着眼神已经有了变化,他眺望着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眼中却闪烁着炽热的火焰。那样的眼神,你只要一眼,就会刻骨铭心,永不忘记!

孟十九总是有这样的神奇的魔力,让人觉得他十分可靠,值得信赖。让人觉得,和他在一起,任何的危险,都是过眼云烟。

“我愿意和你一起去冒险!”雯雪声音虽然轻柔,但是语气却十分地坚定。

雯雪自从遇到孟十九,就一直在和孟十九冒险。也几次经历了生死一线。但是这些都是雯雪心甘情愿的。她从来不会因为这些而后悔,她喜欢孟十九,也喜欢和孟十九一起去冒险。

或许,为了爱,什么都是值得的,什么都是有何不可。

孟十九和雯雪两人闲聊间,司徒幽若和强盗头子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强盗头子竟然和司徒幽若拉开了距离。现在,她手中的长鞭就像一条怒龙,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十分灵活。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的鞭子还威力十足。一鞭子下去,那可怜的篱笆墙就被她给劈开了。

司徒幽若虽然面对着如此威力惊人的鞭子,也并不慌张。凭借着比那鞭子更加灵活的身法,游走于鞭子的缝隙之间,寻找着机会。

司徒幽若的身法其实是相当不错的,她从小练习的就是近身战术,对自己的身法自然是要求极高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玄丝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司徒幽若已经摸清楚了强盗头子的鞭法,她认得这种鞭法。这是一种正宗的鞭法,她记得自己似乎听说过,但是现在却想不起来。虽然想起不来名字,但是并不影响司徒幽若战胜强盗头子的信心。

就在强盗头子鞭子一鞭击空的瞬间,司徒幽若蓄势待发的匕首猛然飞向强盗头子的咽喉,强盗头子冷笑一声,心道:就凭你这一招,还想打败握吗?真是痴人说梦!

强盗头子想着,空着的左手忽然抬起,竟然伸手抓向了司徒幽若扔出的匕首。

司徒幽若虽然用的一直是匕首,不是什么暗器,她的暗器手法也不怎么高明。但是强盗头子竟然敢用手去接自己的匕首,倒是让司徒幽若有些惊讶。

司徒幽若觉得自己扔出去的匕首虽然没快如闪电,但是威力也不小啊!强盗头子怎么敢空手接白刃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

强盗头子的左闪着奇异的光芒,在火光的照耀下,一闪即逝。

很显然,强盗头子的手上有什么东西,而且从刚才的光芒来看,是金铁一类的东西。

白白嫩嫩的赤手和锋锐无比的匕首,两者显然在平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但是今天,此刻,却出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

强盗头子的赤手竟然直接抓向了司徒幽若的匕首,那把闪着寒光,无比锋锐的匕首。

没有错,强盗头子是用手去抓,而不是用手指去夹住匕首。

很多武功高强之人,都可以用手指夹住暗器。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用手去抓暗器的,更别说是一把抛来的匕首。

匕首的重量远超一般的暗器,所以扔出去的时候,威力也是大于那些暗器的。

那么有人可能就会问,既然匕首的威力比暗器大,为什么不用匕首代替那些暗器呢?

暗器,自然是以“暗”为主。“暗”者,暗中偷袭也。

也就是说,暗器的主要目的和功能是用力偷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匕首比较大,和暗器相比,也显得有些笨重,并不适合用来当暗器。暗器注重的不是威力,要说威力大,那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任何一个的威力都要超过匕首的。但是这些武器和暗器相比,实在太过笨重。

司徒幽若惊呼一声,原本打算踏前的身形顿时止住,脚尖轻点地面,迅速的和强盗头子拉开了距离。这个距离是强盗头子鞭子也够不到的地方。

“你……你的手?怎么可能……?”司徒幽若不可思议地看着强盗头子的手。强盗头子的手完好无损,依旧光洁如玉,毫发无损。而司徒幽若的匕首正被他握在手中,刀刃向着强盗头子的手心。

“嘿嘿……没见过吧?”强盗头子丢了丢司徒幽若的匕首,笑嘻嘻地说。

“你的手难道是铁做的不成?”司徒幽若指着强盗头子的手惊奇地问。

“当然不是,人的手怎么可能是铁做的呢?你这大小姐也太没有常识了吧?”强盗头子笑道。

“那……那你怎么用手抓着我的匕首却没有任何损伤?难道你练过铁掌功不成?”司徒幽若问。虽然她问出了铁掌功,但是她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练功铁掌功的人的手不可能像强盗头子的手那样光洁如玉,洁白胜雪的。

“铁掌功?那是什么?本姑娘……额……本大爷可从来没有练过。”强盗头子差点说出自己的女儿身,急忙改口。但是她显然没有意识到,司徒幽若早已经认出她是个女子。这倒是和当初孟十九第一次遇见司徒幽若时的司徒幽若一样女扮男装。

其实,女扮男装在这个时代是很常见的,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这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到处都是强盗和山贼。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要在腰间悬挂一把佩剑。至于那把剑,装饰的作用远大于剑本身的作用。所以,女孩子出门更是危险,很容易被坏人盯上,女扮男装也就成了稀松平常的事。

雯雪仔细地看着强盗头子的手,眼中有着疑惑。在强盗头子左手舞动间,有淡淡的光泽在她的手上闪烁,就像刀剑在阳光下的反射的光芒。

“这到底是什么呢?”雯雪低头沉思。

孟十九也有些好奇,盯着强盗头子的左手一直看。

这时,司徒幽若和强盗头子又打了起来。司徒幽若虽然少了一个匕首,但是依旧无所畏惧,手持单匕就冲了上去。强盗头子虽然拿着司徒幽若的匕首,但是她并不会用这种武器,拿在手里反而有些影响自己。所以在两人打了几个回合后,她手一甩,就把司徒幽若的匕首扎自己身后的一棵树上面。

司徒幽若虽然手持单匕,但是她的攻击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出手更快更犀利。她已经摸清楚了强盗头子的鞭法,所以对付起来也就得心应手了很多。

刚刚若不是强盗头子空手接白刃,惊到了司徒幽若,她刚刚就已经赢了。

司徒幽若原本打算在强盗头子闪躲匕首的瞬间,欺身上前,用左手中的匕首削向强盗头子拿鞭子的手腕。强盗头子被那柄飞来的匕首所吸引,自然是很难躲避。就算强盗头子勉强躲开了,司徒幽若转身的飞踢,强盗头子就很难躲开了。

但是,计划很多时候都是赶不上变化的。做了太多的计划,结果一件都没有按计划进行的事,屡见不鲜。

所以,随缘挺好的,不需要耗费太多精力去做一些徒劳无功的事。

“啊!我知道了!是天玄丝!她手上的是天玄丝!”雯雪忽然脸上露出了喜色,大叫道。

孟十九一脸茫然,不知道雯雪说的“天玄丝”是什么东西。

雯雪自然知道孟十九是什么情况,便解释道:“天玄丝是一种刀剑难断的奇异丝线,而且十分珍贵,传说中只有清苑山庄的庄主才有这种东西。”

“哦!”孟十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传说中清苑山庄的庄主用天玄丝做了一件天玄丝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是她怎么回有天玄丝做成的手套呢?我从未听说过有天玄丝手套的。”雯雪有些疑惑地说。

“可能那个庄主觉得做成手套更好用吧!”孟十九随口说道。

“不管什么原因,这个强盗绝对和清苑山庄有着某种联系。”雯雪说。

“该不会是那个什么庄主的女儿吧!”孟十九想了想说。

“不可能。”雯雪摇摇头。

“为什么?”孟十九问。

“清苑山庄的庄主现在至少已经八十岁了,他的女儿估计都可以当你奶奶了。”雯雪笑了笑说。

“额……我还以为这个庄主四五十岁呢!看来最近受龙曜九天的影响有点大”孟十九挠了挠头,笑着说。

确实,最近见到的年轻高手实在太多太多了,所以孟十九就觉得像这个清苑山庄的庄主应该比较年轻。

但是,像黑龙会这样的天下又能有几个呢?像龙曜九天这样的人物,又能有几个呢?只怕找遍整个武林,从古至今,也找不出几个来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强盗头子的身份

司徒幽若虽然和强盗头子打的激烈,但是还是听见了孟十九和雯雪的谈话,知道了强盗头子左手上的东西是天玄丝做成的手套。

司徒幽若心想:“就算你手上戴有天玄丝手套,也没什么了不起,我身上还穿着金丝甲呢!”

金丝甲是司徒幽若家族的宝物,她平时都不带在身上的。这次出门,她母亲听说她要去看黑龙会召开的武林大会,便给她塞到包袱里面去了。但是呢,司徒幽若觉得这东西没有什么用,就一直没有穿。所以那次从樊阳城逃出来的时候,她依旧放在包袱里面,没有穿。

经过樊阳城外那一次战斗之后,司徒幽若忽然就想起了这件金丝甲,便拿出来穿在了身上,以防万一。她没想到的是,这件金丝甲还真派上了用场。面对蒙面客的突袭,金丝甲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之后,司徒幽若便一直把金丝甲穿在了身上,以防万一。

孟十九和雯雪还在闲聊天玄丝和清苑山庄的事,只听“砰”的一声,一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孟十九抬眼看去,这人果然是强盗头子。

此刻,司徒幽若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强盗头子的咽喉之上。而司徒幽若的右手也半举着,随时准备按住强盗头子的左手。她怕强盗头子会用那只戴有天玄丝手套的手抓住自己的匕首,然后趁机反扑。虽然她绝对有把握在强盗头子动手的一瞬间置强盗头子于死地,但是她有些不忍。司徒幽若的心还是很软的,她不喜欢杀人,也不想杀人。即使她从小练习的武功都是些杀人的招式。

“你输了!”司徒幽若说。

强盗头子眼一闭,说:“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就吊起来绑上三天三夜吧!”孟十九已经跑了过来,脸上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

“你敢!”强盗头子一听,顿时有些急了,张开眼睛瞪着孟十九喝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一个强盗头子,既然被擒,就应该乖乖的。”孟十九说。

“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强盗头子倒是铁骨铮铮,宁死不屈。

“杀了多可惜,怎么说也是一条性命呢!告诉我,小英在哪里?我就饶你一命。”司徒幽若笑了笑说。

“在最边上的屋子里面。”强盗头子一听可以活命,立即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这还差不多。”司徒幽若微微一笑,然后右手在强盗头子胸前轻点,封住了强盗头子的穴道,使得强盗头子难以动弹。

“好啦!这下你就动不了了。”司徒幽若拍了怕手,然后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说。

“走,我们去找你妹妹小英呆瓜,你和幽若在这里看着她,还有她的那些手下。”雯雪一拉大德,对孟十九说了一句,便走向最边上的草屋。

孟十九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向了一棵树,这棵树上正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一半都插进了树干之中。

“想不到这个强盗头子的手劲还挺大的。”孟十九拔出了匕首,轻声自语道。

“谢谢啦!”司徒幽若接过匕首,对孟十九说了一声谢谢。

“客气什么,哦!对了,你现在这里看着强盗头子,我去里面找点东西。”孟十九忽然想起来什么,急急忙忙地冲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草屋。

“你找什么呀?”司徒幽若问。但是孟十九来不及回答,已经冲进草屋里面去了。

“无耻!”强盗头子见孟十九冲进了草屋,便低声骂道。

“无耻的难道不是你吗?”司徒幽若蹲下身子问强盗头子。

“我是强盗,当然……”强盗头子又准备说她那套话,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司徒幽若打断了。

“行啦!你老说这句话烦不烦啊?就不能有点新的理由吗?真是的,本大小姐都听腻了。”司徒幽若说。

“哼!不然呢?”强盗头子对司徒幽若倒是没有丝毫的惧意。可能她已经看出来司徒幽若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才不怕吧。若是换成孟十九,光孟十九一笑,强盗头子的心就开始怦怦乱跳了。

“本大小姐问你,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和那个什么……清……什么山庄有什么关系?”司徒幽若问。

“是清苑山庄。”强盗头子纠正道。

“哦!对!是清苑山庄。”司徒幽若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没什么关系。”强盗头子头一扭,看向别处。

司徒幽若微微一笑,然后从强盗头子的左手上把天玄丝手套取了下来。

这天玄丝手套很柔软,而且几乎是透明的。很难想象这样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竟然可以刀枪不入。

“那么这天玄丝手套你又是从何而来呢?”司徒幽若拿着天玄丝手套在强盗头子眼前摇晃。

“不知道。我捡的。”强盗头子依旧不说。

“捡的?笑话,你当本大小姐是三岁小孩啊?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捡?那我怎么没有捡一个呢?还有,你分明知道清苑山庄,还想骗本大小姐。你说不说?”司徒幽若问。

“不说。”强盗头子回答的干脆利落。

“很好,你不说是吧?那我就扒光你的衣服,看你说不说。”司徒幽若突然露出了坏坏的笑。

强盗头子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却还在假装,说道:“你……你要干什么?你难道不害羞吗?堂堂一个大姑娘,要扒光一个男人的衣服。”

“男人?别装了,男人有这么白白嫩嫩的手?这么光滑的脸蛋?”司徒幽若说着还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强盗头子光洁的脸。

“你……”强盗头子顿时脸有些羞红。

“说吧!”司徒幽若忽然正色,问道。

“好吧,我说。我叫秦秋菊,的确是清苑山庄的人,而清苑山庄的庄主是我祖爷爷。”强盗头子回答说。

一众强盗躺在地上,忽然听见自己的老大是个女人,脸上充满了惊奇。他们不敢相信这个杀伐果断,狠厉十足的老大竟然是个女人。虽然他们相处了才三四天,但是他们完全没有看出来。或许是被强盗头子一开始的行事所惊,忽略了吧。

对于越熟悉的事物,我们越容易忽视,不是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强大的心

很快,雯雪和大德就把小英从草屋里找见了。他们找见小英时,小英竟然坐在椅子上吃着东西,丝毫没有被掳走的样子。

大德惊奇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问道:“小英?”

“啊!哥哥,你们来了!”小英看见大德,开心地扔掉了手中的食物,奔向大德,一下子扑到了大德的怀中。

“小英,你没事吧?”大德急忙问。

“哥哥,没事。那个大姐姐对我可好了,还给我好吃的呢。”小英仰起头对大德说。

“大姐姐?哪有什么大姐姐?你不是被强盗他们抓走了吗?”大德不解地问。

雯雪却暗自点了点头,心道:果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强盗。

“是啊,可是来到这里后那个大姐姐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还给了我好多好吃的。”小英说。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呢?”大德问。

“大姐姐说今天以为很晚了,不让我回去,说明天一大早就送我回去。”小英一边吃一边回答。

“看来这个女强盗倒是没有什么恶意,反而救了小英。”雯雪说。

“女强盗?大姐姐?雯雪姐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哪有什么女的呀?”大德呆头呆脑地问。

雯雪轻笑一声,对大德说:“你等会出去了就知道了。”

大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小英准备走。

“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来呢?”大德问。

“大姐姐说外面很危险,让我不要出去,等她回来。我很害怕那些抓我来的强盗所以刚刚听见了打斗的声音,更不敢出来了,没想到哥哥你们来了,要是知道你妹你们来了,我就出来了。”小英回答。

说着他们就已经走了出来,小英指着躺在地上的强盗头子秦秋菊说:“那个就是大姐姐。”小英说完就跑向了秦秋菊。

“大姐姐,你怎么躺在地上?”小英问。

“你哥哥来救你啦!叫人把我打倒在地起不来了。”秦秋菊很无奈地说。

“啊?哥哥,大姐姐是好人。”小英对大德说。

“啊?他就是你说的大姐姐?他不是男的吗?”大德瞪大了眼睛问。

“傻孩子!”司徒幽若起身对大德说,“女孩子最会骗人了!”

既然小英已经找到,而且还平安无事,并且听小英的意思,强盗头子还保护了小英,所以雯雪便解开了秦秋菊的穴道。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呢?”雯雪问。

秦秋菊扭过头去,并不回答。

“都已经被俘虏了,还这么神气啊?”司徒幽若在一边说道。

秦秋菊还是不回答。

“走吧!”雯雪也懒得管了,说道。

“走喽!回去睡觉喽!”司徒幽若喊了一声,刚准备撒开腿走人,忽然想起了孟十九,身子停住了。

“那个混蛋刚刚进屋子里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司徒幽若说。

“这个呆瓜还真是……”雯雪有些无语。

孟十九就是奔着强盗的酒来的,所以才会这么积极。但是以目前这些和乞丐一样的强盗来看,只怕孟十九的愿望要落空了。

果然,孟十九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他已经搜寻了好几件草屋了,根本没有酒。

“我说,你们这强盗也当的太不称职了吧!连一坛子酒都没有,真是的。”孟十九郁闷地揪起一个强盗说道。

这个强盗本来就被司徒幽若打的头晕眼花,现在被孟十九一把抓起来,心里怕的要命。根本不知道孟十九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求饶,搞得孟十九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唉!”孟十九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松开了那个强盗。他忽然觉得很无聊、很无趣。

是啊!面对已经丧失斗志的强盗,你难道还能打他吗?

孟十九忽然有些心凉。弱肉强食,这个江湖竟然是如此的残酷和悲凉。

“走吧!”孟十九有些意兴阑珊。

雯雪看出了孟十九的心情,但是他以为孟十九是因为没有找到酒,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一路上,孟十九一言不发,呆呆的出神。雯雪见状,便轻轻地拍了拍孟十九的肩膀,笑道:“酒鬼喝不到酒,心情不好啊?”

孟十九回过神,看着雯雪,她脸上带着微笑。雯雪的微笑像是一道光,照进了孟十九的心间。孟十九感觉心里的不愉和阴霾都被雯雪的笑容冲散了,心情一下子变得好多了。

“没事的,就算没有酒,这不是还有你呢!雯雪,你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孟十九把认真的话笑嘻嘻地说了出来。

“哦?真的吗?”雯雪笑嘻嘻的问。她并不没有听出来孟十九的认真。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这样做的,看起来是在说着玩笑话,其实心里默默地认真。

有时候,我们伪装的很是洒脱,可是谁知道背后我们的心酸和痛苦呢?谁知道我们在黑夜中无声地哭泣呢?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会遇到各种不如意,各种困难和挫折。难道我们就要就此放弃吗?听之任之吗?那是弱者的选择!

不退缩,不放弃,就算失败了,只要我们还活着,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就不应该向困难挫折低头。

孟十九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有着自信,强大的自信。这种强大,并不是说他的武功有多高,刀法有多好,而是内心的强大!

一个人的强弱,并不是外在,而是内心,内心才是重要的。

“我们明天就走吧!”孟十九说。

“好。”雯雪答应了一句。她知道,孟十九是要去面对那个血雨腥风的江湖了。那片江湖,是他的归属。一次的失败,并不是真的失败。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后你就此沉沦,屈服于失败。如果你能勇敢面对失败,站起来,重整旗鼓。那么你就已经迈出了走向成功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孟十九仰望着满天繁星,心里感慨万千。

他觉得人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值一提。但是,他又觉得人是如此的伟大,虽然仰望着星空,但是内心却超越了星空。

“心与星!”孟十九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雯雪问。

“没什么!我觉得今晚的星星很亮,很好看。”孟十九回答。

“是啊!我外婆说过,人呢,就像天上的星星,每一个人都是天上的星星变成的。每当流星坠落,就是有新的生命诞生了。”雯雪驻足仰望着星空说道。雯雪眼中充满了回忆和虔诚。

“啊?我怎么听说流星坠落是有人死了?”孟十九很是大煞风景地问。

“那是你听错了。”雯雪白了一眼孟十九说。

“不可能,我那时候已经五岁了,我记得很清楚啊!”孟十九说。

“就是你听错了!嘻嘻……你这呆瓜,怎么能记得清?”雯雪笑嘻嘻地敲了一下孟十九的额头,转身走开,然后回身笑道。

孟十九摸了摸额头,露出一丝微笑,喊道:“别走!等等我!”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夜谈

回到小山村,村子已经陷入了黑夜之中,没有一丝灯火。村民们都沉睡在睡梦中,有的还脸上挂着微笑,似乎是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

大德带着妹妹小英回了家,而孟十九他们也回陈爷爷家去了。

陈爷爷早已经睡下,独漠孤和谢落鸢丝毫也已经睡了,没有灯火。

小山村里的人都是十分节约的,晚上除非逼不得已,才会点上一豆灯火。

司徒幽若打着哈欠对孟十九和雯雪说了晚安,然后就睡觉去了。

雯雪看着孟十九,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孟十九看着雯雪,笑了笑,说:“做个好梦吧!”说着还摸了摸雯雪的秀发。

“就只有这个吗?”雯雪问。

“还有什么吗?”孟十九挠挠头。

“没了。”雯雪嫣然一笑,转身进了屋子,留下了孟十九一脸莫名其妙。

孟十九并没有急着回屋子睡觉,而是飞身上了一棵大柳树。他依靠在树杈上,头稍微一抬,就可以看见星空。

璀璨的星河是如此的明亮,夜晚是如此的安静。

孟十九对着夜空发着呆,很久都没有动。

“唉!这样的宁静再也没有了吧!”孟十九突然感叹出声。

“对。”大柳树下忽然有一个声音回答道。

孟十九听出了这个声音,竟然是原本早应该睡下的独漠孤。

孟十九起身,向树下看去,独漠孤提着剑,在树下静静地站着。

孟十九脸上有了一丝惊异,他刚才虽然神游天外,但是对于身边的一切风吹草动都有所注意。在这种情况下,独漠孤竟然走到了大柳树下,而孟十九却毫无所见,可见独漠孤的轻功也是非常之高。

“看来你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孟十九说。

“是。”独漠孤的回答永远是那么简单。他的人也是那么简单,说一不二。

“我和雯雪打算明天就离开,你怎么说?”孟十九问。

“好。”独漠孤凝视着远方的黑夜,就和黑夜在凝视他一样。

“我就知道,你也对这样平静的生活产生了厌倦。人啊!总是闲不住,总是想要去闯一闯!”孟十九说。

“是。”独漠孤回答。

“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人老了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为什么就喜欢待在一个地方,那也不去,没有了热情和活力。”孟十九问。

“心老。”独漠孤回答。

“有道理。如果一个人的心老了,那他就失去了所有的动力,变得没有活力。或许年轻就是为了冒险吧!你说是不是?若是不趁着年轻,将所有想要做的事去做。那么等我们老了,肯定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因为心已老。就算心不老,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个时候只怕连刀都拿不动了,还说什么闯荡江湖,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孟十九滔滔不绝地说道。

“对。”独漠孤点点头,回答道。孟十九虽然说的很多,但是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独漠孤听得很认真,很耐心。

“毒蘑菇,你的理想是什么呢?能不能告诉我?还有,你为什么这么不爱说话?”孟十九开始闲聊。

独漠孤沉吟了片刻,紧握了一下手中的剑,语气变得无比郑重,说道:“第一。”

“哈哈……好!不愧是毒蘑菇,我就知道,你是要坐那第一剑客的人。什么剑神剑圣,都不值一提。”孟十九赞道。

“难。”独漠孤忽然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他这一刻,想到的不是打败自己的冥月,也不是剑术超群的天才谢宇风,而是龙曜九天。那个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拔过剑,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出过手的黑龙会会长龙曜九天。

他觉得,自己最大的对手就是龙曜九天。龙曜九天的那把剑,龙曜九天这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现在的剑术还真的差的远呢!

他可以感觉到,龙曜九天举手投足之间的威势;一言一行之间透露出的强大和自信。

这样的人,绝对是一个无比可怕的对手;这样的一个人,绝对是一个永远可以当做对手的人。不错,独漠孤是把龙曜九天当做对手,而不是自己追赶的目标。这是独漠孤的傲气,也是一名剑客的傲气。

剑客,都是傲骨。

剑客,都是自信。

他们的信仰只有自己手中的剑。不论他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只有手中握着剑,那他就绝不会低头,绝不会认输。有了剑,他们就有了信心。是的,有剑的剑客和没有剑的剑客,判若两人,不可同日而语。

其实,用刀的也差不多。单刀在手,天下我有!睥睨天下,舍我其谁?

没有刀,气势就立刻减少了一半。

这样的人,他们以自己的武器为信仰,不惧任何的挑战,也不怕任何的艰难险阻,更不会害怕失败!只要心中的信仰没有灭,那么他们的心就永远炽热,永远鲜活。

“确实困难啊!我听落鸢妹妹说你下山是为了打败七个人,对不对?”孟十九问。

“是。但……”独漠孤回答。

独漠孤眼中又浮现出了龙曜九天,还有龙曜九天腰间悬着的那柄剑。

“但是,现在你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龙曜九天,对不对?”孟十九问。

“对。”独漠孤回答。

“唉!龙曜九天啊龙曜九天!他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孟十九很少夸赞人,真的,尤其是用这种感叹的语气。

“是。”独漠孤也承认,龙曜九天的确是个让人不得不佩服的人。虽然,他没有动过一次手,拔过一次剑。他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就差点要了孟十九和独漠孤的性命。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佩服吗?

“但是我有信心!”孟十九扬起了头,看着满天星空,语气坚定,神色凝重。

“如果说龙曜九天是那天上的皓月,我们必不是那萤火,而是那一闪一闪的星星。虽然光芒不及皓月,但是,皓月有圆缺,而星星却是永恒的。”孟十九说。

独漠孤也抬起了头,看着夜空的繁星,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肯定了孟十九的话。

第一百六十八章 伤离别

黑龙会现在如日中天,威势不可匹敌,但是巅峰之后,便会衰落,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是避其锋芒,寻找机会。而不是和如日中天,龙啸九州的黑龙会硬拼,那很显然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毒蘑菇,你是不是不打算去幽若家了。”孟十九从树上跳了下来,忽然问道。

“是。”独漠孤回答,“我们要离开。”

“我已经感觉到了。”孟十九拍了拍独漠孤的肩膀,说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我们也确实该分开了。”孟十九感叹道。

“不错。”独漠孤难得的回答了两个字。说完,独漠孤就转身走回了屋子。

孟十九看着独漠孤的背影,露出一丝微笑,低声说道:“不知下次相见,你我是否还是如今的模样?”

语毕,孟十九也转身走回了屋子,静静地沉入了睡梦中。

夜,依旧那么静,那么暗无边际。不论人们做什么,说什么,它依旧一成不变。

清晨,五人向陈爷爷道了别,并且将马车留下做了谢礼。虽然陈爷爷十分坚决地拒绝,但是五个人的态度比陈爷爷还坚决。

“孩子们,你们一走啊,我这里就忽然变得空荡荡了。”陈爷爷说。

听了陈爷爷的这话,几个女孩子都眼圈有些泛红,不舍之意不由言表。

陈爷爷见状,忽然爽朗地笑了起来,笑道:“你们这些小鬼头,其实也让我很烦心的,给我惹了不少的麻烦呢!走了也好,我一个人可以清净了。”

陈爷爷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眼中也是带着不舍。他只是不想让她们太难过,才会这么说。雯雪她们自然也是懂得这个道理。便没有在多说什么。

“陈爷爷,多保重!”孟十九、雯雪、司徒幽若和谢落鸢同时说道。

“保重!”自然是沉默寡言的独漠孤说。

“好!你们也要保重啊!记得有时间了来看看我,知道吗?”陈爷爷不舍地挥了挥手说。

“会的,陈爷爷,我还会回来跟您学烧菜的。”司徒幽若说。

“啊?还烧菜?我的材料都被你搞坏了不知道多少了,你还来烧菜?我的大小姐,你还是不要来了吧!”陈爷爷一听司徒幽若说要继续和他学烧菜,记得跳了起来,连连摇头摆手,一副怕极了的样子。

“哈哈哈……你看看,你都把陈爷爷吓成什么样子了?”孟十九立刻夸张地蹲在地上拍地面,哈哈大笑,表情实在是太夸张了。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司徒幽若有些委屈地说道。说完,又转身走到了孟十九身边,狠狠地把孟十九踢了一脚,怒声道:“笑笑笑……笑什么笑?很好笑吗?信不信本大小姐一脚送你回老家!”

孟十九跳了起来,躲在了雯雪身后,继续笑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吧!哈哈哈……”

大家被孟十九那夸张地表情和语气给逗乐了,都笑了起来,一下子冲散了很多离别的悲伤。

笑完之后,孟十九他们便道别离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出了小山村,路过大燕山,前方便是一片开阔的平原。

谢落鸢和独漠孤两人站住了身形,不再往前。

“走啊?怎么不走了?穿过这片平原,只需五天的路程,就可以到我家了。我家可大了,家里有好多好多人呢,可好玩了!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玩。我们那个镇子虽然不大,但是有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呢!哦!还有皮影戏,我小时候最喜欢看了。”司徒幽若眼睛中闪烁着星星,也不再自称本大小姐。

“幽若姐姐,和蘑菇……可能不能去你家玩了。”谢落鸢说。她实在有点难以开口,尤其是司徒幽若那么热情,她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了,虽然她有自己的理由和考虑。

“啊?”司徒幽若一愣,“为什么呀?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去我家了?是有什么事吗?”

孟十九一点也不意外,他昨天晚上就感觉出来了在和独漠孤夜谈的时候,他的感觉很准确。

“幽若姐姐,我……我和蘑菇准备去白牙谷,去找我师姐。我有些担心我师姐,我怕……”谢落鸢说。

“哦……那……那好吧!落鸢妹妹,你就和蘑菇两人去吧!”司徒幽若很是失落地说道。

雯雪也很有些失落,但是并不像司徒幽若那么明显。她拍了拍失落无比的司徒幽若,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该分别的时候就该分别!”

雯雪不说还好,话一说,司徒幽若眼圈就红了,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谢落鸢见司徒幽若这个样子,鼻子一酸,眼泪就已经落了下来,一下子就扑到司徒幽若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司徒幽若。

谢落鸢也是万般不舍啊!她是一个十分感性的姑娘,情感难以自制。说起来,谢落鸢和司徒幽若两人倒是挺像的。

三人之中,看起来雯雪最成熟。虽然雯雪只比司徒幽若大几天,比谢落鸢大几个月。

雯雪也上前抱住了两个人,叹了口气,眨着眼睛。孟十九很明显地看到了雯雪眼眶中闪烁的泪花。

“都不要太伤心,我们还是会再见的!”雯雪尽量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但是还是难以掩饰自己的悲伤。

“对,我们还会再见的,不要伤心,我们要带着微笑分别。”司徒幽若说。

“嗯嗯,我没有伤心,只是眼睛进了沙子。”谢落鸢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搞得雯雪和司徒幽若都一愣,然后破涕为笑。

“落鸢妹妹,我没想到你这么一个文静的姑娘,竟然还有这么搞笑的一面啊!”孟十九在一边啧啧称奇道。

“哼!那是当然啦!”谢落鸢仰着头很神气的样子。这个表情和语气,简直和司徒幽若一模一样。

“落鸢妹妹,我看你啊!是被她给带坏了,离开了也好,不然就变得更坏了!”孟十九指着司徒幽若笑道。

“你说谁呢?你会不会讲话啊?不会就一边待着去,能不能学一学人家蘑菇?你看看人家,儒雅君子,温润如玉。不像你,油嘴滑舌,从来没有个正行。”司徒幽若白了孟十九一眼说。

独漠孤听司徒幽若这样说,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大家都笑了起来,也就减少了很多的离别之伤。

是啊!离别时又何必太悲伤,就算难过也要假装,微笑着说再见。即便转身后你泪如雨下。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夕阳与皓月之夜如昼

夕阳的余晖下,林间小道。

一人,一骑,缓缓而来。

一秋,一叶,飘零婉转。

由于背对着夕阳的缘故,看不清来人的样貌。从隐约的轮廓可以辨别出,来人是一个男子,身后还被背着一柄剑。

“秋日落叶飞,大雁把家归。

不见夕云起,何时归故里。”

这个男子放声高歌道。声震秋叶,无风落之。

随着这个男子的走近,慢慢的,他的脸变得清晰起来。

浓眉横成,狭长的眼睛微眯着,显得有些慵懒。

鼻梁又高又直,脸看起来有些清瘦。薄薄的嘴唇里还吊着一个枯黄的草,显得有些吊儿郎当。

胯下的马是一匹纯黑的马,鬃毛密布,在夕阳下显得十分光亮。这匹黑马蹄大如碗,腿上的肌肉长的很匀称,恰到好处。显然,这匹马是一匹很不错的马。

有这样一匹马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平常人家。

闲庭信步间,忽见欠费烟尘滚滚,似有什么人正向这里奔来。

这个男子似乎没有看到一样,依旧自顾自地高声歌唱,旁若无人。

终于,烟尘已近,是四个骑马的汉子。

黑马和这个男子一样,自顾自地走着,好像完全没也看到这四个人,这四匹马。

“吁……”四人勒马。

“前方可是虞山城?”四人中的一个人问道。

这个男子缓缓地抬眼看向四人,淡淡地回答说:“不知。”

说完,便不再看这四人,缓缓地向前走去。

林间小道,自然是不宽,四个人,两匹马并行,就将整个小道都占满了。

这个男子没有停下,势必会和这四个大汉撞在一起。这四个大汉没有一点要让道的意思,而这个男子也没有停下来给四人让道的意思。

四个大汉盯着这个男子,目光中投射出了杀意。

他们是习惯了动不动就杀人的生活,所以身上的杀气也很重。对于随便杀个人,他们也不甚在意。

黑马几乎和对方的马撞在了一起,才停下步子。

这个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别的动作,就静静地等待着。

四个汉子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有的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摸向自己的武器。

空气,有些凝固。

终于,这个男子动了。他抬了抬眼皮,说道:“让一下。”他的语气依旧平淡,还带着慵懒。

四人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心猛的一跳,差点就拔刀相向了。当他们听清了这个男人说的话后,似乎猛然间松了口气。

“你是谁?”他们并没有让路,而是问道。

“让一下。”这个男子没有回答四个大汉的问题,而是又重复了一遍。但是,这次他的语气变了,慵懒消失了,虽然依旧平淡。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从来都是别人给我们让道,你知不知道?”其中一人说道。

虽然他的语气十分蛮横,脸上的表情也很狰狞。但是他在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盯着这个男人的手,没有移开过半分。其余的三人亦是如此。

“唉!夕阳西下,人头搬家,无奈啊无奈!”这个男子摇着头感叹道。

“你说什么?”四人同时一惊,一下子把各自的武器亮了出来,警惕地盯着这个男子。

这个男子没有回答四人的问话,而是抬起了手,伸向了自己背着的那柄剑。

四人见这个男子欲拔剑,对视一眼,决定先发制人。

四个人,四把武器,先后杀向这个男子。

夕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最后一抹余晖也从四个大汉脸上消失。

四匹马站在小道便啃着沾了鲜血的枯草,却毫无反应。

是的,他们也和这四个大汉一样,习惯了杀人,喜欢了带着鲜血的草。但是,这次,它们吃的却是沾了自己主人鲜血的草。

“夕阳西下,人头搬家!”这个男子的歌声已经远去,再也听不见了。

东山之月渐起,如玉如勾。

月光下,一个女子骑着马,从男子走过的小道上疾驰而来。

“吁……”女子勒马,看着面前的四匹马,已经躺在地上,已经有些发冷的四个大汉。

四个大汉的脑袋和身子分了家,眼睛瞪得老大,似乎遇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女子下了马,走向四具尸体,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

女子竟然还蹲下,仔细地查看其中一具无头尸体的脖子。

“如此犀利的剑!哼!郭子亭,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可让我好找啊!”这个女子看完之后,恨恨地说。

说完,女子便再也不看这些尸体,翻身上马,沿着男子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月光下,一骑绝尘。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子桑在秋。

自从沧月楼一别,子桑在秋就一直在寻找郭子亭的踪迹。

虽然黑龙会的耳目遍地,但是这个郭子亭更是行踪诡秘,难以捉摸。

所以,子桑在秋才会找了如此之久。

其实郭子亭的消息她很容易就已经打听到了。但是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子桑在秋每次赶到,郭子亭就刚好离开了那里。子桑在秋觉得郭子亭可能在躲避着自己,不想见自己。

“郭子亭,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子桑在秋自语道。说着她又狠狠地抽了一下身下的马,马儿吃痛,跑的更快了。就像是一道风,疾掠而过。

是的,那个慵懒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龙曜九天让子桑在秋去寻找的郭子亭。

无边落木,又作萧萧下。

沧澜弯月,依旧高高挂。

江湖风雨起,何人能置身世外?

黑龙啸九州,御龙耀九天。

空前绝后无古今,一统江湖万世传。

雾寒横空,霜雪不显。

第一刀未显峥嵘,第一会已统天下。

举头皓月当空千里明,不见稀星皆是暗无光。

英雄抬头潇洒不见泪,伊人侧卧怀中醉。

杯中酒从未停,胸间豪气冲天。

不畏举世皆敌,亦将身后事不提。只要还有酒,只要还有佳人在侧,醉卧战场又如何?雾寒冰酒来,举杯邀明月,雾寒断天涯。是如何?不负热血,不负良夜。

第一百七十章 司徒府

司徒幽若指着面前的一座大宅子,高兴的拍手道:“看到没有,这个就是本大小姐的家!混蛋,还不快跟本大小姐进去。”

“司徒府?你家可真有钱啊!”孟十九看着那块比自己还要长的牌匾,感叹道。

“幽若,这就是你家啊?看起来好气派哦!看起来比我家要还要大的多呀!”雯雪说。

“还行啦!走吧,雯雪姐姐,还有你这个混蛋!”司徒幽若拉着雯雪就往家门口冲,还不忘回头喊一声孟十九。

“知道了,能不能,小贼!”孟十九答应一声。他们两人一个喊对方叫“混蛋”,一个称对方为“小贼”,有意思的很。

自从和谢落鸢、独漠孤两人分别后,司徒幽若就改了口,喊雯雪为“姐姐”。而对于孟十九,她地称呼已经没有任何变化,这让孟十九很无奈。他还想着看司徒幽若既然把雯雪叫姐姐了,司徒幽若会不会像谢落鸢一样喊自己一声“大哥”。但是,显然孟十九的愿望落空了,司徒幽若已经“混蛋,混蛋”地喊他。

“小贼,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不知道该不该问。”孟十九追上两人,然后凑到司徒幽若身边说道。

“什么?你要问什么?哎!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客气了?不正常。”司徒幽若上下打量着孟十九,觉得孟十九在想什么坏主意。

“既然你是司徒家的大小姐,而且家这么大,这么有钱,那你为什么还要做贼,偷取黑风寨的宝物呢?”孟十九问。

其实雯雪也挺想知道这个问题的原因的,但是一直没有好意思开口。

“我喜欢啊!我贴别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像珠宝啦之类的。至于为什么要那黑风寨的宝物,自然是劫富济贫啊!谁让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呢!我拿点他们抢来的东西是很合理的呀!”司徒幽若说。

司徒幽若对珠宝的喜爱,是真的非常严重。所以,那次她才会在马车翻了的时候把珠宝藏在那棵树上。当然,后来她也忘记了那些珠宝。至于那些珠宝现在在何处,就不得而知了。有可能便宜了某个砍柴的樵夫,也可能一直在那里,无人问津。

司徒家的大门口还站着两个守门的卫士,虽然在孟十九看来这两人和咸鱼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是人家司徒家的门面。

其实,很多的人和事都是用来充门面的,没有任何的实际作用,只不过是用来给人看的,就像花瓶。不!花瓶至少还可以插花。

咸鱼卫士见三人走来,立即上前准备阻拦三人。但是当他看到司徒幽若后,立刻堆满了笑容,躬身行礼道:“恭迎大小姐回府。”

司徒幽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然后问道:“我父亲在家吗?”

“回大小姐的话,老爷他并不在家。”咸鱼卫士回答说。

“很好。”司徒幽若一喜,转身对雯雪和孟十九说:“我爹不在家,我们进去吧!”

雯雪和孟十九便跟着司徒幽若走进了司徒府。

司徒府之大,令孟十九叹为观止。

孟十九东瞧瞧,西看看,显得很是好奇。他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大宅子,也想象不到有钱人的家是怎样。

毕竟,他从小就在山林之中长大,没有见过。后来虽然去了很多地方,但是那些地方都是些门派之地,自然是武气胜过一切。

“怎么样,混蛋,我家够大吧?”司徒幽若问。

“还行吧!也就我小时候玩的山头的一半大吧!”孟十九随口答应道。

“什么?你竟然将本大小姐的家和山头比!”司徒幽若咬着牙瞪着孟十九道。

“不然呢?”孟十九头也不回,回答说。

“幽若,呆瓜就这样子,你难道还不清楚吗?”雯雪笑了笑说。

“哼!雯雪姐姐,我们走!我带你去我花园玩,那里有好多多的花呢,我们去看看吧!”司徒幽若说着就挽着雯雪的胳膊走了。

“看花?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有什么花?最多几朵菊花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孟十九听了后说道。

“无知的混蛋,就算是菊花,也有好多种呢!”司徒幽若说。

“菊花还有好多种吗?不就是黄色的小花吗?”孟十九说。

“你说的那是野菊花,来来来我带你去看看我家花园的菊花,让你开开眼界。”司徒幽若说道。

“那就开开眼界喽!”孟十九跟在了雯雪和司徒幽若身后,走向了司徒幽若家的花园。

走了大约一碗茶的时间,终于到了司徒幽若家的花园。

“你家建这么大,走起来好费劲啊!而且你家怎么这么多仆人丫鬟啊?”孟十九问。

“家大,自然是要多些人啊!”司徒幽若回答。

“呆瓜!”雯雪轻笑道。

“唉!从没见过人家这么大的宅子!”孟十九叹气道。

“前面就是花园了。”司徒幽若拉着雯雪一溜烟地跑了进去。从园外,就可以闻到浓浓的花香气。

“这么浓烈的香气?难道她家花园是一个山坡不成?”孟十九自语道。在他的记忆中,菊花都是长在山坡上的,所以他才会这么想。

孟十九自语完,便往园中走去,圆拱形的门上面写着三个字。孟十九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三个字,低声念道:“秋菊园。”

“原来她家的花园只有菊花啊!怪不得一进门就拉着我们来看花,原来是她家花园正好菊花开放啊!”孟十九摸着下巴自语道。

“哇……好美啊!哇塞……还有这样子的菊花啊!好好看!”秋菊园里传来了传来了雯雪的感叹声。

“难道雯雪也和自己一样没有见过世面吗?怎么大呼小叫的?”孟十九听见声音后自语。但是,当什么走进秋菊园后,他才明白,自己是真的没有见过世面。

巴掌大的菊花开的正鲜艳,有红色的、紫色的、粉色的、黄色的、白色的……。这简直就是菊花的海洋。

孟十九夜不得不感叹。这和孟十九想象中的秋菊园大不相同。实在是颠覆了孟十九对花园的认知。

“怎么样?混蛋,我家的花园美吧?”司徒幽若看着孟十九吃惊的样子,十分得意地问。

“美!太美了!”孟十九连连点头,就好像小鸡啄米一样。

“哈哈……”司徒幽若开心地笑了,想让孟十九服气,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告诉你,这只是我家花园中的一个,还有夏荷园,春草园,冬梅园。”司徒幽若说。

“你家的地是全部用来造花园的啊?”孟十九惊叹道。

“差不多吧!因为我母亲特别喜欢花,所以我父亲才会把四季的花都造一个花园的。”司徒幽若说。

“看来你的父亲很爱你母亲啊!”孟十九说。

“可惜,那是很久以前了。现在,我父亲都几乎不怎么回家……”说到这里,司徒幽若忽然有戏伤感。

孟十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孟十九在心里暗自感叹道:“黑龙会的影响力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雯雪则挽住司徒幽若的手臂,笑道:“幽若,走,带我们去见见你母亲吧!”

“好啊好啊!我母亲可好了,你们去了,她肯定非常高兴。”司徒幽若说。

于是,三人便一边赏菊,一边往司徒幽若母亲的房子而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司徒幽若母亲

司徒幽若带着雯雪和孟十九,横穿过秋菊园,又走了很久,才到了司徒幽若母亲住的地方。

“花阁?看来伯母是真的喜欢花呀!”雯雪抬头看见了一块牌子,说道。

“是啊!我母亲最喜欢的就是花了,其实花园中的很多话都是我母亲亲手栽的。”司徒幽若说。

“咚咚咚……”司徒幽若敲门。

良久,才有人回应,声音很温柔。

“谁呀?”

“母亲,是我啊!幽若。我回来啦!”司徒幽若回答。

“幽若?你可算回来了!”房中人惊喜地说道。紧接着,就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你还舍得回来啊你!就知道在外面野!”门还没有开,司徒幽若母亲的数落已经传出来了。

“嘎吱”一声响,门开了。门里走出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贵妇人,和司徒幽若有点相似。脸上带着责怪之意,但是眼底的喜悦还是难以掩饰。

“母亲,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司徒幽若上前拉住自己母亲的手说。

“朋友?你竟然还能带回来朋友?谁能受得了你的大小姐脾气?”司徒幽若的母亲倒是有些惊讶。

“伯母好!”雯雪和孟十九同时躬身行礼。

“好好好……不必多礼。”司徒幽若的母亲带着笑容急忙说道。

“母亲,这个是雯雪姐姐。”司徒幽若指着雯雪介绍道。

“雯雪姐姐?你肯定很照顾我家幽若吧,她的脾气可是坏的很。”司徒幽若的母亲倒是有些惊讶,她觉得以司徒幽若的大小姐性格,应该不会喊别人姐姐的。

“伯母言重了,我们都是好朋友,互相帮助。”雯雪回答说。

“这个是混……孟……孟十九”司徒幽若差点直接喊出“混蛋”二字,但是忽然又改口了。

“什么?混……孟十九?”司徒幽若的母亲一脸懵。

“伯母好,在下孟十九!”孟十九上前一步,抱拳道。江湖人的风格,尽显无遗。

“哦!好,好孩子,不必客气。来,都别站着了,进屋坐吧!”司徒幽若的母亲说。不过她的眼神在孟十九身上停留了很久,尤其是在孟十九那三千霜雪上。

四人进了屋中,发现屋子里面的摆设什么简单,一眼看去全是各种花瓶,里面插着很多的花。

“母亲,小玉她们呢?怎么不见人影?”司徒幽若坐下后忽然发现竟然都没有人来倒茶,便起身给自己母亲倒了一杯茶,边倒边问。

“她们去采花了,现在应该快回来了。”司徒幽若的母亲回答说。

“哦!我说怎么不见她们。”司徒幽若边说话边给雯雪倒茶。

“雯雪姑娘,你们是从樊阳城回来的吗?”司徒幽若的母亲问道。

“是的,伯母。”雯雪回答。

“幽若这丫头一点都不乖,说什么非要去看武林大会。江湖上的事我不太清楚,但是召开什么武林大会肯定会有很多武林高手吧?那里肯定很危险吧?”司徒幽若的母亲问。

“母亲,其实就是人多点,一点都不危险的。就像……就像逛庙会一样,人多而已。”司徒幽若对雯雪眨了眨眼睛,说道。

“真的吗?你看你人都瘦了好多,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司徒幽若的母亲说。她能看出自己女儿的憔悴和消瘦。

“那是没有吃好而已,不太习惯那里的饭菜。”司徒幽若回答。

“是啊!伯母,武林大会就是人多热闹而已。”雯雪撒谎道。

“就是,伯母,小……幽若小姐太挑剔了,一点都不习惯樊阳城的饭菜,经常把菜尝一口就不吃了。所以经常饿着肚子,变瘦也是自然的。”孟十九说。

“你看你,让你平时不要挑食,现在好了吧?”司徒幽若的母亲责怪道。

司徒幽若狠狠地瞪了孟十九一眼,说:“母亲,我以后不会了。”

“这就对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挑剔食物是要不得的。”孟十九在一边一本正经地说。

“孟公子言之有理。”司徒幽若的母亲点头道。

司徒幽若恶狠狠地瞪着孟十九,却只能点头答应。

“不知雯雪姑娘和孟公子家在何处?”司徒幽若的母亲问道。

“伯母,我家住在曦云城。”雯雪回答。

“我……四海为家。”孟十九回答说。

“哦……”司徒幽若的母亲听了孟十九的回答,倒是有些失望。

孟十九是司徒幽若第一个带回家中的男子,所以司徒幽若的母亲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应该很不同寻常。

但是她听孟十九说自己四海为家,就有些失望。虽然孟十九长得还算英俊潇洒,但是司徒幽若的母亲看着那一头如雪白发,心里暗自摇头道:门不当,户不对。一头白发似爷爷辈,叫我怎么将女儿许配?

司徒幽若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想了这么多,讲起了和陈爷爷学做菜的事。

司徒幽若的母亲惊讶地看着司徒幽若,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有一天会学着做菜,当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至于一路上遇到的危险和差点丢失性命的事情,司徒幽若只字不提。雯雪和孟十九也是明白人,自然也不会说。

虽然他们不说,但是司徒幽若母亲还是想问。

“幽若,你去凑热闹的武林大会是什么情况啊?你怎么只字不提呢?”司徒幽若的母亲问。

“哦……那个……人很多,很热闹啊!他们……他们还比武来着,可好看了。”司徒幽若回答的有些吞吞吐吐。

“比武?你没有上去吧?”司徒幽若的母亲问道。

“当然没有啦!我怎么可能去干那么危险的事情呢?”司徒幽若连连摇头。她这次倒是说的是实话,她的确没有上台比武。不过台下嘛,差点没命。

“你们两个呢?”司徒幽若的母亲的母亲问雯雪和孟十九。

“伯母,我们这么年轻,武功自然是十分低微的,那种武林大会都是些武林高手在比武而已,哪里轮得到我们上台。您说是不是?”孟十九说。

“这倒是有道理。”司徒幽若的母亲点点头说。

“伯母,我们只是看看热闹而已。”雯雪说。

“那就好,那就好。”司徒幽若的母亲重复道。

三人对视一眼,眨了眨眼睛。

几个朋友合起伙来骗大人,在哪里都是存在的。

司徒幽若的母亲十分平易近人,一点没有夫人的架子,孟十九和雯雪两人觉得与司徒幽若的母亲闲谈倒是感觉很好,一点也没有拘束感。

司徒幽若还提起了谢落鸢和独漠孤,心中觉得十分惋惜。

司徒幽若的母亲一眼就看出了司徒幽若的伤感,说:“世间之事,分分合合是寻常。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快乐就足够了。”

她这话,是说给司徒幽若的,但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欲离

夜已经深了,孟十九还未睡去。

他坐在一条长椅上,左手边是那把天下第一的刀雾寒刀。而如今,却被他随意地丢在一边。他右手举着夜光杯,杯中是琥珀色的葡萄酒。司徒幽若家自然是不缺美酒的。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孟十九忽然吟起了诗。

吟完诗,孟十九将自己夜光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然后抬头望月,发起了呆。

弯月一轮,皎皎月光撒下,照进孟十九的心间。

“沧月!黑龙会!龙曜九天!”孟十九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很轻,似乎生怕打扰了这夜的宁静。

孟十九忽然蹙眉,脸上表情有些痛苦。

“该如何?”孟十九扪心自问。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孟十九心里回答。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孟十九忽然出声道,而且声音有些大,他显然有些醉意。然而他只喝了三杯而已。

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抵就是如此了。

在司徒幽若家,不知不觉已经三天过去。

这三天,司徒幽若和雯雪到处游玩,而孟十九却一直闷在司徒府,不曾出门。

虽然不曾出门,但是关于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孟十九还是有所耳闻。

屠龙联盟已经烟消云散,御剑宗等人不知去向,江湖上各路人马正赶往少林寺。至于为什么,自然是黑龙会,哦!不,现在是武林盟主,武林盟主下令,包围少林寺,让少林寺方丈本性大师投降。归顺于武林盟主的统治之下。

其实,自从樊阳城召开完武林大会之后,武林盟主下令,所有门派必须宣布归顺于武林盟主的统治,听从武林盟主的调遣。否则,一个字死!

所以,先后已经有数十个门派成为了飞灰。黑龙会的残忍已经初现,至于之后武林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如今,武林中几乎每一个门派都成了黑龙会的走狗。他们虽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是,他们失去的确实一个门派的尊严。

可能有人会问,尊严和性命相比,那个更重要?

没有绝对的答案,这个问题存在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我们也不必说出来。这是每个人的选择,我们也不必去说什么。

如果这个问题要问孟十九的话,孟十九的回答必然是狗命重要!哈哈哈……

当然,这只是孟十九没有正行的回答。

有些时候,命可以不要,尊严却决不能抛下。否则,就算是活着,也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孟十九听闻少林寺被围剿,心中有些着急。他觉得,是他把少林寺带到了今天的这一步。所以,他必须赶去救援。但是孟十九并没有想到,要不是他上次在少林寺出手相救,少林寺可能早被黑龙会所屠灭了。

现在,黑龙会有了全天下的人相助,自然是不会出手了。他们就等着看这些门派互相争斗,自相残杀,而他们则可坐收渔利。

虽然明知如此,却又无可奈何!他们当初选择了和黑龙会站在一起,就该料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中午,雯雪和司徒幽若回来,孟十九便拉着雯雪去了自己住的房间。

“如今江湖的形势你听说了吧?”孟十九问。

“是啊!我出门后听到了好多关于黑龙会的传言,听说他们已经消灭了好多门派,现在要天下群雄围攻少林寺。”雯雪说。

“没错,所以我要去帮他们。他们也是因为我的劝说,才会加入屠龙联盟。现在他们有难,我不能不管,我要去帮他们。”孟十九说。

“这个……你决定了吗?”雯雪问。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帮少林寺。”孟十九说。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会支持你的,我们一起去。”雯雪说。

“不,吻雪,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去。”孟十九摇摇头说。

“不行!”雯雪态度十分坚决。

“为什么呀?”孟十九明知故问。

“那么危险,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你是不是把我当累赘?”雯雪盯着孟十九的眼睛问。虽然她知道孟十九不是这样的,但是女孩子就是这样,你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没有的事情,你想多了,怎么可能!”孟十九连连摆手。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去?”雯雪问。

“这不是你又危险吗?”孟十九说。

“那你去就不危险?你让我我在这里等你?难道我就不担心吗?”雯雪有些生气,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这……吻雪,你先不要生气,听我说好不好?”孟十九见雯雪有些生气,顿时有些着急。

“好,你说。”雯雪坐了下来,看着孟十九。

“现在江湖纷乱不已,黑龙会还下令追杀我们,可以说是只要遇见一个江湖人我们就要小心防备。对不对?”孟十九说。

“不错!我们现在真是举目皆敌。”雯雪点点头,有些感慨。

“我们两人一起去的话,走在路上是不是比一个人更容易认出来?”孟十九问。

“嗯……好像是的。”雯雪想了想说。

“现在围困少林寺的也只是一些江湖上的门派之人,而非黑龙会中人,我一人便足以应付。”孟十九继续道。

“可是他们那么多人,万一你受了伤,可怎么办?就像上次,要不是我们在,你就已经被那些混蛋趁机要了小命了!”雯雪依旧担忧。

雯雪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孟十九面对地不是一个两个人,也不是一个两个门派,而是江湖之上所有的门派。这其中的危险和困难,可想而知。

“上次是有黑龙会的人在,而且上次我太轻敌了,才会受伤的。这次我绝对不会了,你放心。”孟十九信誓旦旦。

“我放心你个大头鬼!”雯雪起身敲了一下孟十九的额头,说道。

“吻雪,你难道不相信吗?”孟十九把两只手放在雯雪的肩膀上,问道。

“你难道不相信我吗?”雯雪反问。

“哎呀!”孟十九眼一翻,差点晕倒在地。

“我不管,你要是敢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独自去少林寺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雯雪认真地说。说完,便转身走出房门,留下孟十九在原地罚站。

“女人真是麻烦啊!”孟十九无奈地感叹道。

但是这种麻烦,对于孟十九来说,是一种幸福。

能有个人为你担心,因为你的安危而生气,那确实是一件难得的事。所以,应该好好珍惜!不要觉得这是麻烦、是累赘。

“看来只好再次去冒险了,不过吻雪你放心,我不会再受伤了,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这样,我才可以保护好你!”孟十九看着雯雪远去的背影,低声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筹莫展

司徒幽若见雯雪被孟十九拉走,回来后脸色不太对,便询问起来缘由。雯雪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了一句:“这个呆瓜又想逞强,我才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呢!”

司徒幽若坐了下来,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唉!我觉得就算你们两个都去,只怕于事无补啊!”

“这一点我也清楚,救得了少林寺一时,可是救不了一世啊!这次打退了他们,下次他们还会再来的,只要黑龙会作为武林盟主存在一天,整个江湖都不会安宁的。”雯雪说。

“所以,要想真正结局问题,还是要从黑龙会入手,这是问题的根源。”司徒幽若说。

“不错,但是……这又谈何容易!黑龙会现在是武林盟主我们姑且不说,就光凭它那恐怖的实力,我们就拿它没有任何办法!”雯雪语气中透露着很深的无奈和无力。

“是啊!武林大会上,人家会长都没有出手,我们就已经一败涂地了。而且现在黑龙会作为武林盟主,根本不需要他们动手,一声令下,那些走狗就会蜂拥而上,把我们杀个片甲不留。”司徒幽若也有些无奈地说。

“唉!该怎么办呢?”雯雪仰头看着屋顶,叹息道。

孟十九的脸忽然出现在雯雪眼前,笑嘻嘻地说:“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呗!”

孟十九的突然出现,把雯雪下了一跳,转身瞪了一眼孟十九,说:“干嘛突然出现啊?”

“我这不是来找你们商量事情嘛!”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商量什么?你不是打算一个人去吗?”雯雪没好气地说。

“那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嘛!”孟十九说。

“我说混蛋,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去少林寺吗?”司徒幽若问。

“不,我正是因为此事,才来找你们商量一下。”孟十九说。

“商量什么?”司徒幽若问。

孟十九坐了下来,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商量该如何对付黑龙会。”

雯雪和司徒幽若都将目光转移到了孟十九身上。

“我知道,我们现在去少林寺,就算解了少林寺之危,但是以后呢?他们要是卷土重来,我难道又要去少林寺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少林寺。”孟十九说。

“对,我和雯雪姐姐正说这件事呢!我们觉得要想解决这件事,就要从根源入手,也就是说要解决现在的武林盟主黑龙会。”司徒幽若说。她还特意在黑龙会之前加上了“武林盟主”四个字。

“是啊!以前的黑龙会隐于暗处,力量不显。现在的黑龙会如日中天,一统江湖,天下门派尽数为之所驱使,更加难以对付。”雯雪说。

“你们有没有想出来什么妙计,可以解决黑龙会?”孟十九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雯雪和司徒幽若,希望他们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显然他想多了。

“怎么可能有,别做白日梦了!”司徒幽若直接了当。

“没有任何办法,现在真的是束手无策。”雯雪摇摇头。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们来好好想一想看黑龙会有什么破绽,可以让我们有机可乘。”孟十九说。

然后,三人陷入了沉思,直到一个丫鬟来喊他们吃饭。

“唉!”三人一筹莫展,同时叹了口气。

“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孟十九说。

“吃饭吃饭!”司徒幽若跳起来蹦出了房间,她觉得这个房间现在对她来说就是牢狱,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雯雪也起身,伸了伸懒腰,说道:“慢慢来吧!急不得。”

“嗯。”孟十九点点头。

饭桌上,三人有些心不在焉,随口扒拉着饭,忘记了夹菜。

司徒幽若的母亲见三人这幅样子,心生奇怪,便问道:“幽若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什么吃饭都心不在焉的?”

“唉!母亲啊!这个……没没事,没事!”司徒幽若本想说粗来的,但是雯雪和孟十九一个劲地摇头,司徒幽若便改口。

司徒幽若的母亲哪里看不出来自己女儿的谎言呢?她微微一笑,放下筷子,对司徒幽若他们说:“孩子,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或许我可以给你们出点主意呢!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那样很难受的。”

司徒幽若见自己母亲都这么说了,便说道:“唉!还不是因为黑龙会的事。”

“黑龙会?就是你上次说要去参加的什么武林大会的那个黑龙会吗?”司徒幽若的母亲问道。

“是啊!”司徒幽若点点头,然后把如今的情况说了一遍。

司徒幽若的母亲听完后,眉头紧蹙,良久才说道:“黑龙会真的这么残忍无情吗?”

“是啊!我们回来的时候还被他们……”司徒幽若及时止住了话语。

“还被他们怎么了?你倒是说下去啊!”司徒幽若的母亲听出了不对劲,问道。

“伯母,没什么,只是他们不想让我们走,派了几个人来追我们,不过我们跑得快,他们根本没有追上我们。”孟十九说。

“天哪!你们竟然招惹上了黑龙会?这还了得!”司徒幽若的母亲大吃一惊。

“母亲!我们也不想啊,可是现在的黑龙会是看谁不顺眼就杀谁啊!你是不知道,就我和你提起的那个朋友谢落鸢,她本是飘雪阁的弟子,可是飘雪阁却被黑龙会无缘无故地灭了满门,就剩下她和她师姐两个人了,您都不知道落鸢妹妹有多可怜啊!”司徒幽若说。

“天啊!这个黑龙会怎么如此残忍!这还了得?就没有人管管吗?”司徒幽若的母亲震惊地说道。

“谁又管得了黑龙会呢!江湖上的事,一向是持强凌弱,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司徒幽若说。

是啊!持强凌弱,到那里都是存在的,只是有些时候并不显而已。

就拿当官的来讲,那个百姓见了不害怕,不对他恭恭敬敬呢?而这个当官的见了比自己官大的,怎么敢不客客气气呢?

只是形式不一样而已,其实最终的道理都是一样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意决

“既然黑龙会如此强大,你们又怎么是敌手呢?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们呀!”司徒幽若的母亲说。

这并不是她胆小怕事,而是形式所迫,不得不这样做。难不成现在去和黑龙会拼命吗?只怕是白白送死而已。

“母亲,现在不是我们招惹他们的问题,而是……唉!实话跟您说吧,我们几个已经被黑龙会通缉了!现在我们已经和黑龙会走到了对立面,不得不与黑龙会为敌了!”司徒幽若说。

“什么?你们被黑龙会通缉了?”司徒幽若的母亲大吃一惊,脸变得惨白,差点晕过去。

“母亲,你没事吧?”司徒幽若立刻起身跑到自己母亲身边。

司徒幽若的母亲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将情绪稳定了下来。

“没事!”司徒幽若的母亲摆了摆手。

“你们怎么会被黑龙会通缉呢?现在该怎么办?你们说那个黑龙会都已经当上武林盟主了,你们还怎么逃啊?”司徒幽若的母亲有些着急地问。

“伯母,没事的。现在他们也没空管我们这几个小人物,黑龙会现在的目标就是那些大门派,我们几个根本不值一提的。”孟十九说。

“对对对,母亲,你看我们回来也好多天了,也没也人找我们几个的麻烦呀?对不对?”司徒幽若说。

“是啊!伯母,您不要太过担心。”雯雪也劝慰道。

“唉!你们这几个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就算现在他们没空管你们,以后呢?”司徒幽若的母亲叹息道。

“所以我们现在正为这件事发愁啊!”司徒幽若说。

“是啊!伯母,您见多识广,给我们出个主意吧!”孟十九说。

“傻孩子,我一个女流之辈,从来不问江湖之事,能有什么主意呢?”司徒幽若的母亲回答说。

“哦!你们可以问你父亲啊!他应该会有办法的。”司徒幽若的母亲忽然想起了司徒幽若的父亲。

“父亲?您就别提他了,您根本不知道,我父亲他也是……”司徒幽若随口说道。但是她忽然发现自己不应该把这件事说出来,急忙停住。

“你父亲他也是什么?”司徒幽若的母亲追问。

孟十九和雯雪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司徒幽若,她又把不该说的说出来了。

“呃……”司徒幽若吞吞吐吐,不知该不该说。

“你倒是说呀!你父亲他怎么了?”司徒幽若的母亲又追问。

“唉!算了,您迟早也是会知道的。父亲他……他早就加入黑龙会了!”司徒幽若说。

“什么?”司徒幽若的母亲大惊失色,看着司徒幽若不可置信地惊呼。

“没错,父亲他早就加入了黑龙会。我想应该就在几年前,他经常开始外出,一年只回家几次开始。”司徒幽若说。

司徒幽若的母亲回忆了一下,六年前,司徒幽若的父亲接见了一个客人。从那以后,司徒幽若的父亲就变了一个人,家也不管了,司徒幽若也不过问了,一年内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原来他从那个时候就……唉!”司徒幽若的母亲叹了一口气。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大家都变得沉默不语。

如今,黑龙会要杀司徒幽若,而司徒幽若的父亲却是黑龙会成员。这样子的情况,难道是让司徒幽若父女兵戎相见吗?

孟十九干咳了一声,打破了安静。

“黑龙会人员众多,而且黑龙会只是下令通缉我们,他们黑龙会的人是不会亲自动手的。所以,你们也不必如此担忧。”孟十九说。

“呆瓜说的没错,既然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我们就没有必要现在自寻烦恼。”雯雪说。

“说的也是啊!母亲。”司徒幽若说。

“可是,现在你们怎么办呢?咱们镇子上江湖人士很少,所以你们暂时是安全的。但是以后怎么办呢?”司徒幽若的母亲脸上布满了愁容。

“这个问题……”孟十九孟十九单手托着下巴想了想,忽然冒出个想法,“你们说这样成不成?”

“什么?”三人将目光看向孟十九。

“现在黑龙会在明,而我们在暗,我们可以把他们逐个击破。”孟十九提议道。

“逐个击破?”司徒幽若问。

“对,我们现在没有和黑龙会正面对抗的实力,只能扬长避短,暂避锋芒。”孟十九说。

“暂避锋芒?你不是要去少林寺吗?”雯雪问。

“不去了。我决定了,我要主动出击!”孟十九说。

“怎么个出击法?”雯雪问。

“难道你要去满天下找黑龙会的人,然后见一个杀一个?”司徒幽若问。

“以暴制暴?”雯雪问。

“孩子,杀气不要那么重,杀人是不对的。”司徒幽若的母亲说。

“呃……好像也不太行!”孟十九有些尴尬地说。

“我不我们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司徒幽若眼珠子转了转说。

“不行!我不能不管御剑宗和少林寺。是我把他们带向了黑龙会的对立面,如果我现在退隐江湖,不管不问,我会寝食难安的。”孟十九摇摇头,认真地说。

“那怎么办嘛?这也不行,那样不行,唉!好难啊!”司徒幽若急得直跳脚。

“那这样吧!我们先去解了少林寺这次的危机,然后再从长计议,如何?”雯雪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孟十九说。

“好啊!我也去!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去过少林寺呢,这次正好去看看。”司徒幽若说。

“哎呀!我的司徒大小姐,我们是去打打杀杀,又不是去游玩的,你就乖乖在家呆着吧。”孟十九说。

“那怎么行?我也要去!”司徒幽若坚持道。

“幽若,那很危险的。”司徒幽若的母亲说。

“我知道啊!正因为危险,所以我才更要去啊!我不能让雯雪姐姐和混……孟十九两个去冒险,而我呆在家中享乐。我们是好朋友,有什么危险就应该一起去面对。您说我说的对不对?”司徒幽若说。

“可是……”司徒幽若的母亲还想说什么,却被司徒幽若给打断了。

“哎呀!别可是了,就这样定了。我保证我会完好无缺地回来的。”司徒幽若笑道。

“哎呀!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不过咱们说好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回来,缺一根头发都不成。”司徒幽若的母亲说。

“母亲,您最好啦!”司徒幽若搂住自己母亲的脖子笑道。

“伯母,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幽若的,不会让她有事的。”雯雪说。

“哎……”孟十九还想说什么,却被雯雪一眼止住了。

“没错。只要我孟十九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她们受到一点伤害的。”孟十九信誓旦旦地说。

“唉!我也知道,你们要走我也拦不住你们的。你们千万要小心啊!幽若,打不过可不要逞强,赶紧跑,知道吗?”司徒幽若的母亲嘱咐司徒幽若说。

“知道啦!母亲,您放心,您女儿的武功可是非常厉害的。”司徒幽若说。

“江湖险恶,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司徒幽若的母亲又嘱咐道。

“伯母,您放心,我们一路上绝对不会和不认识的人多说一句话的。”孟十九说。

“唉!……”司徒幽若的母亲叹息了一声。

儿行千里母担忧,不论走得多远,家中总有人在为你担心。所以,珍惜拥有的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偶遇大师

清晨,深秋露寒。

孟十九依旧一身黑色长衫,一点也不觉得冷。他不冷,反而觉得热。因为他的内心是火热的,他有一颗火热的心在燃烧。所以他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秋寒。

孟十九对于寒冷,一向是不会畏惧的,他反而觉得寒冷是一种舒服的感觉。所以,他也很喜欢雾寒刀。他喜欢雾寒刀,并不是因为雾寒刀是天下第一刀,而是喜欢雾寒刀的寒气。他修习的内功紫阳是一种阳刚之至的内功,当紫阳功运转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筋脉里流动的不是真气,而是火。而雾寒刀恰好可以平衡掉这股热力,使得他体内的阴阳达到平衡。

所以,雾寒刀对于孟十九来说,是不可以丢失的,这和他的生命直接息息相关。

“少林寺的人都是些光头吗?”司徒幽若问。

“是啊!”孟十九说。

“那他们不冷吗?比如说风吹过光头的时候。”司徒幽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问。

“呃……这个问题嘛,我也不知道,你应该去问那些少林寺的和尚。”孟十九说。

“本大小姐现在要是能问的到,还用问你吗?”司徒幽若没好气地说。

“我又不是和尚,你问我有什么用?”孟十九一点也不退让。

“你是不是想和本大小姐吵架?”司徒幽若勒马,瞪着孟十九问。

“哼!没有。”孟十九回答。

“好啦!你们两个真是的,一天从早到晚就一直吵个不停,能不能歇会?这才上路第二天哎!”雯雪对这两人真是无言以对。

“是他先惹我的。”司徒幽若指着孟十九说。司徒幽若现在和雯雪说话,不再自称“本大小姐”了。

“我怎么惹你了?光头冷不冷的问题,我怎么会知道?”孟十九倒是有点像小孩子。

“你还说没有惹本大小姐?你让我去问和尚?那就是有个和尚站在面前,我怎么好意思问?”司徒幽若瞪着孟十九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有个和尚站在我面前,我就敢问。”孟十九说。

“好啊!那你去了少林寺第一件事就问这个,不问你就是混蛋王八蛋!”司徒幽若说。

“好!问就问,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哼!”孟十九不甘示弱地回答。

“看来你现在就可以问咯,呆瓜!”雯雪忽然开口。

“啊?”孟十九有些疑惑。

“你看,前面那不是一个和尚吗?”雯雪指着道上一个身穿黄色袈裟,手持佛珠的和尚说道。

“不是吧?说曹操曹操就到?”孟十九惊讶地看着那个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的脑袋,颇有些惊奇。

“哈哈哈……”司徒幽若大笑特笑了起来,对孟十九说,“快去问啊!”

“好,我这就去问。你给我看好了!”孟十九说完就翻身下了马,迎上了那个和尚。

“呆瓜,你干什么,别玩了。”雯雪见孟十九竟然真的去问,想要拦住他。

孟十九回身对雯雪一笑,说道:“没事的。”

“阿弥陀佛!大师你好。”孟十九双手合十对着这位看起来已经四五岁的老和尚行礼道。

“阿弥陀佛。施主你好!”大师露出了友善地笑容。

“施主拦住贫僧,不知有何指教?”

“大师,在下心中有一个问题,困惑已久,今日遇见大师,还望大师赐教。”孟十九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时,司徒幽若和雯雪也已经下马,走向了大师。

“大师好!”两人问好。

“阿弥陀佛。两位女施主好!”大师双手合十,还礼道。

“不知这位施主心中有何困惑,但说无妨。若是老衲可以替施主解惑,也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大师问孟十九。

“是这样的。咳咳……”孟十九干咳了两声,继续道,“大师觉得今日天气如何?”

大师一愣,心道:这位施主不是说心中有困惑,希望我解答,难道这位施主的困惑就是今日的天气?

大师虽然不明白孟十九为何如此问,但还是回答了。

“阿弥陀佛。今日霜降秋寒,应当多添衣物才是。施主的穿着太过单薄,寒气易侵袭身体啊。”

“大师言之有理。”孟十九点点头。

“说道这个增添衣物,小生倒是还有疑惑未解,不知当讲不当讲?”孟十九继续道。

“哦?施主还有疑惑?但说无妨。”大师回答道。

大师虽然是这样讲的,心里却是在想:这位施主到底想干什么?他怎么又有疑惑啊?

“大师,人之发为何?”孟十九问。

“阿弥陀佛。人之发,乃烦恼也!一发一烦恼,三千青丝三千烦恼。而削去青丝,落发为僧。则代表除去烦恼,遁入空门。”大师回答说。

“哦!原来如此,晚辈受教了。多谢大师为在下解惑。”孟十九点点头说。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客气。”大师回答说。说完便准备告辞离开。

司徒幽若见孟十九和大师叽叽歪歪半天,还是没有问到正题上,而大师却已经准备走了,便对孟十九挤了挤眼。

“额……大师请留步。”孟十九身子一晃,挡在了大师的面前,说道:“在下心中还有一个问题。”

“阿弥陀佛,少侠好武功!”大师见孟十九这一手移形换影,不由得称赞。但是大师的心里却是在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祖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有完没完啊?

“大师……”孟十九顿了顿,说道,“您觉得冷吗?我是说……您的头。”

“啊?”大师一愣,然后笑了笑,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心热便热,心凉便冷。冷热之变化,不在于外,而在于心,你可懂得?”

说完,大师便大笑着扬长而去,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不在于外,而在于心?……”孟十九把大师地这句话反复地念叨着,心中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又像是镜中花,水中月。

“混蛋,王八蛋,你还是没有问出来结果哦!”司徒幽若笑嘻嘻地走到了孟十九的身边,说道。

“哈哈哈……我知道了!”孟十九忽然大笑道。

“你知道什么了?”司徒幽若和雯雪愣愣地问。

“走,我路上慢慢给你们说,哈哈哈……”孟十九大笑着上马,扬鞭大笑而去。

“雯雪姐姐,他这是怎么了?傻了吗?”司徒幽若看着孟十九的样子,疑惑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他很开心。”雯雪回答。

“是啊,人都快笑傻了。”司徒幽若说。

“我们追上去问问就知道了。”雯雪说。

“好,我们追。”司徒幽若说着也翻身上马,和雯雪两人追向孟十九。

第一百七十六章 突破

司徒幽若和雯雪追上孟十九时,孟十九正满脸欣喜。

“呆瓜,你知道什么了?怎么这么开心啊?”雯雪问。

“我的内功啊!终于可以突破了。”孟十九开心地说。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雯雪一听,立即欣喜地说。

“是啊!只要突破紫阳功最后一层,我的武功就会大有长进,再也不用依靠雾寒刀的寒气来平衡体内的阴阳了。”孟十九说。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司徒幽若在一边不明所以地问。她并不知孟十九的内功之特殊,也不知道雾寒刀对于孟十九的意义。

“你只要知道,我的武功会提高很多就可以了。”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哦哦!那真是一件好事啊!”司徒幽若开心地说。

孟十九的武功能够更是一层楼,对于他们这次的少林寺之行是十分重要的。因为孟十九武功提高,他们的安全就会有了更大的保障。

当夜,无月。

孟十九双目紧闭,双手结印,盘坐在床上。他的脸上流转着奇异的紫色光泽,同时还有细密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渗出。而一直插在腰间的雾寒刀,则被孟十九放在桌子上。

孟十九每一次练功,都要抓着雾寒刀进行的,而这次却没有。

大师的那句话点醒了孟十九,让孟十九对紫阳功有了新的认知。

“不在于外,而在于心。”

没错,既然紫阳功可以被创造出来,就说明它一定有可以大成的先例。而没个练习紫阳功的人,不可能都有雾寒刀。所以,紫阳功的大成之法绝对不是靠着雾寒刀的寒气来平衡自己体内紫阳真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孟十九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简直就是汗如雨下。而孟十九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痛苦,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煎熬。

忽然,孟十九睁开了眼睛,眼眸中紫色光芒流转不定。孟十九忽然快速地扒掉了自己的上衣,**着上半身。而此刻孟十九的上半身都呈现着异样的红色,就好像被烫伤了一样。

孟十九现在地感觉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热。

体内流转的紫阳真气在经脉中游走,使得孟十九全身都变得炽热滚烫。他感觉自己体内流转的不是真气,而是沸腾的热水。

孟十九忽然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桌上的雾寒刀,几乎就要忍不住冲上去拿起来了。但是,孟十九还是忍住了。

“坚持下去,你可以的。”孟十九咬着牙给自己打气。但是那种全身经脉被灼烧的痛,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那种痛简直无法想象,可以让人疯狂。

紫阳真气在孟十九体内飞速运转,渐渐的,孟十九觉得痛感好像消失了,可能是麻木了吧!

孟十九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桌上的雾寒刀,咬牙坚持,一个周天接一个周天的运转紫阳真气。

天亮了,孟十九也缓缓地睁开眼,眼眸中的紫光一闪而逝。

孟十九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伸了伸懒腰。顿时,全身筋骨噼啪作响。

孟十九握了握拳头,感受了一下体内流转的真气,露出了一丝微笑。

“哈哈……我真的成功啦!”孟十九大笑道。

孟十九将目光投向桌上的雾寒刀,微微一笑,自语道:“依赖了你这么多年,现在终于不用啦!”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呀?”孟十九一遍穿衣服,一边问。

“呆瓜,是我啊!”雯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等一下。”孟十九胡乱地穿上衣服,便跑去开门。

门开后,雯雪一直就看着孟十九。

“怎么了?”孟十九挠了挠头问。

“感觉你和平时有点不同。”雯雪说。

“哪里?哪里不同啊?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孟十九问。

“怎么说呢?感觉……”雯雪沉吟了一下,说道,“感觉变得温暖了许多。”

“温暖?”孟十九重复了一下。

“对,就是温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的那种温暖。”雯雪说。

“真的吗?哇哈哈……我从此就是你生命中的太阳啦!”孟十九笑道。

“你?六月晒死人的太阳吗?”雯雪认真地问。

“啊?怎么成六月的太阳了?分明是冬天的暖阳还不好?”孟十九长大了嘴巴问。

“因为你太热了呀!”雯雪笑道。

“真的吗?”孟十九坏笑着问。

“是啊。”雯雪嗨没有注意到孟十九的坏笑。

“那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六月的艳阳吧!”孟十九说着忽然就扑向了雯雪,一把将雯雪抱了起来。

“哇!”雯雪一惊,然后笑了起来,说道,“还不把我放下来,都快热死了!”

“就不放,嘿嘿……”孟十九抱着雯雪在房间里转圈圈。

“咳咳……”司徒幽若出现在了门口,咳嗽了一声。

孟十九连忙将雯雪放了下来,雯雪脸有些微红。虽然和孟十九在一起很久了,但是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小尴尬。

“我们该走了。”司徒幽若说。

“哦!我还什么东西都没有收拾呢!”孟十九忽然想起自己只穿了一件外衣,脸都没有洗。

“赶紧的!本大小姐可不喜欢等人。”司徒幽若说,说完便转身走了。

“你看你,你要玩!”雯雪瞪了一眼孟十九说。

“怎么了?不能玩吗?”孟十九一本正经地问。

“懒得理你,赶紧洗你的脸去。”雯雪给孟十九留下来一个背影,也转身离开了。

孟十九解决了一直以来紫阳功的弊端,心情大好。痛痛快快地洗了脸,收拾好行装,便上路了。

少林寺路途遥远,虽然孟十九他们三人一路风餐露宿,风雨兼程。赶到少室山下时,也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

这一路,虽然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但是还是有几个不开眼的来找死。

孟十九对于这些自己找死的人,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孟十九每次看到这些人,就好像看见了蒙面客那些人。所以,孟十九下手是没有一点都留情,一掌就送他们去见了阎王。

第一百七十七章 笑里藏刀

中午时分,孟十九三人便向少林寺进发。

一路上,随处可见的是武林豪杰,他们昔日一个个都高高在上,如今却和路人无异。而且他们出现在这里,目的可想而知。

人心险恶,江湖险恶啊!

那些表面看起来十分光鲜的人或者事,当你撕开那层伪装后,里面包藏的是什么就很难说了。

三人并不起眼,毕竟这些人平日里都眼高于顶,用鼻孔看人的,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孟十九他们这些年轻人呢?

但是,还是有人眼不瞎,发现了孟十九三人。这并不是因为他和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不同,而是他对孟十九他们的容貌记得清清楚楚。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他并没有见过孟十九三人,但是黑龙会通缉令上的画像他可是一直收藏在家中,就贴在自己床边。每晚睡前最后一眼和早晨醒来的第一眼都是孟十九他们。所以,他自然第一眼就把孟十九他们认出来了。

要是孟十九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把自己的画像挂在床边,每天看一遍的话,孟十九肯定就吐了。

“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贵干?为何无缘无故拦住我们去路?”孟十九问。

“贵干都是没有,只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些事情,不知三位可有空?”这个男子脸上露出了伪善地笑容。

“没有,本大小姐赶时间,赶紧让开。”司徒幽若一口回绝。笑话,谁会跟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商量什么破事。

这个男子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说道:“久闻司徒大小姐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哦?你认得我?”司徒幽若问。

“当然认得。”对方回答。

司徒幽若警惕地看着对方,问道:“你怎么认得我的?”

“这个……”对方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你是从黑龙会的通缉令上认识我们的吧?”雯雪冷笑一声,说道。

“哈哈哈……不错,正是如此。不过三位请放心,我对三位并无恶意。”这个男子笑了笑说。

“当真?”孟十九问。

“当然,我王风宾从来不说谎话的,江湖上众所周知。”这个男子回答说。

“哎!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孟十九上下打量着这个王风宾说道。

听孟十九这么一说,加之王风宾自报家门,雯雪一下子就想了起来。这个王风宾是先天门的少门主,他们当时在飘雪城里见过此人。

“哦?那小弟倒是不曾记得了。”王风宾说。

“王兄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在下倒是正常。”孟十九哈哈笑道。

“我听说如今的武林盟主,黑龙会会长龙曜九天下令通缉几位,不知几位干了什么事,惹上了这等麻烦?”王风宾问道。

“也没干什么,就杀了黑龙会的几个尊者和使者而已。”孟十九回答。

“王公子该不会是来抓我们去黑龙会的吧?”雯雪笑吟吟地问。

“说?是不是?”司徒幽若恶狠狠地看着王风宾,已经准备出手了。

“哎,几位千万不要误会!在下怎么会做那种事呢?”王风宾连连摆手道。

“难说。”司徒幽若嘀咕一声。

“既然如此,不知王兄欲和我们商量什么事呢?”孟十九问。

“三位可是准备上少室山少林寺?”王风宾问。

“不错。”孟十九回答。对于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虽然孟十九知道这个王风宾不是什么好人。

“唉!三位可千万去不得呀!”王风宾面色凝重地说。

“哦?这是为何?还请王公子明诉。”雯雪说。

“如今少林寺可是危机四伏啊!黑龙会的人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就等几位自投罗网了!”王风宾压低了声音说。

“哦?真的?”孟十九问。

“当然,我堂堂先天门少门主,难道还会骗你们不成。我以我先天门的信誉做保证,绝对没有欺骗你们。”王风宾说。

孟十九心里暗笑,江湖门派尽数归于黑龙会,现在的先天门,只不过是三个字而已,毫无意义。他竟然拿这个做保证,真当自己是傻子啊?

但是孟十九没有拆穿王风宾,而且这个王风宾说的也有些道理。万一现在黑龙会真的在少林寺布下天罗地网,他们就不能从正面进少林了。

“既然王兄如此说了,我们自然是相信的。”孟十九说。

“哎!混蛋,你……”司徒幽若一急,听孟十九要相信这个自己一看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人的话,就欲阻止孟十九,却被雯雪拦住了,然后对司徒幽若眨了眨眼睛。

司徒幽若也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哼了哼。

“不知三位上少林寺所为何事?可否告知在下,在下或许可以帮得上三位。”王风宾问道。

“听闻江湖诸派围困少林寺,我们特意赶来救援。”雯雪回答说。

此时,孟十九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他很清楚,雯雪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才会实话实说。

“哦,原来如此!三位的勇气当真是让王某钦佩啊!”王风宾道。

“其实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啊!若是少林寺被他们毁了,黑龙会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几人了。”雯雪说。

这倒是实话,黑龙会虽然下了通缉令,但是黑龙会自己人却没有出手,而是选择了让江湖各大门派自相残杀。等黑龙会真正一统江湖,那么孟十九他们就真的无处可逃了。

“言之有理,但是三位就这样光明正大地上山去,只怕连少林寺的山门进不了,就被外面的那些门派给拦住了。”王风宾说的很委婉,用的是“拦住”这个词,但是他心里想说的却是“剁成肉泥”。

“我们也正为此时发愁呢,不知王公子可有什么妙计?”雯雪问。

“妙计谈不上,但是在下确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几位悄无声息地进入少林寺。”王风宾想也不想地回答。

“哦?当真?”孟十九和雯雪以及司徒幽若脸上都露出了喜色,补不过都是假装的。

“当然,三位请随我来。”王风宾微笑道。

王风宾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大笑不已。

“这三个傻子,我随随便便说个谎他们竟然当真了。哈哈哈……只要他们跟着我去,我叫他们有来无回。这样天下第一刀雾寒刀也就是我王风宾的啦!黑龙会的赏赐也是我的了,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王风宾之所以认出了三人后,并没有大喊出声,是因为他想独吞雾寒刀和黑龙会的赏赐。因为他很清楚,一旦别人插手,自己很有可能一无所获。毕竟,这里的高手实在太多,他没有把握。

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回答道:“好!那就劳烦王公子了。”

“三位不必客气!请!”王风宾十分有分度地说道。

“王公子请。”孟十九也笑了笑说道。

几个人都笑的很开心,王风宾是真的开心,转过身后,几乎都要合不拢嘴了,因为雾寒刀和黑龙会的赏赐马上就是他的了。而孟十九几人的笑则是在笑王风宾,笑王风宾把他们三人当傻子。

笑里藏刀,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

四个人笑容满面地离开了,王风宾带着三人走向了人烟稀少的地方。

“王兄,怎么越走越偏远呢?”孟十九问。

“哦!是这样的。我们想要悄无声息地进入少林寺,就肯定要走一条不为人知的小道,自然是偏僻。”王风宾笑了笑解释说。

“原来如此,不知王兄是如何发现这条小道的呢?”孟十九问。

王风宾闻言脚步一顿,然后又继续向前走,说道:“我曾经来过少林寺,寺中有一位好友,是他告诉我的。三位请放心,那条道路在下亲自走过,很是隐秘,不会被人发觉的。”

“原来如此,王兄真是交友满天下啊!”孟十九笑道。

“唉!此言差矣,我听闻孟兄和少林寺方丈十分相熟,当真是了不起啊。”王风宾说道。

“王兄过奖,我也是偶然认识的少林寺方丈,还是一位前辈带我来少林寺的呢,否则少林寺方丈怎么会见我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子呢?王兄你说是不是?”孟十九说。

“孟兄不必过谦,要不是孟兄有过人的本领,就算有前辈引荐也是无用啊!”王风宾倒是说了一句实话。

“久闻先天门的先天混元功十分了得,不知王兄的先天真气练的如何?”孟十九问。

孟十九这句话在别人听来是一句很不入耳的话,颇有些挑衅的意味,但是孟十九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想了解一下先天真气,因为他知道先天混元功练到极致的话,就可以用先天真气护住全身,刀枪不入。

王风宾笑了笑,分度依旧,回答说:“先天混元功深奥难懂,我也只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还差的远呢!”

司徒幽若在一边听着孟十九和王风宾两人互相恭维,不禁皱起了娥眉。

雯雪则四处留意着,一直有所防备。她从飘雪城就知道王风宾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现在也不会认为王风宾有什么好意。

第一印象,十分重要。

四人一路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少室山的后山。

孟十九看了看陡峭、且丛林密布的后山,问王风宾道:“王兄,这小道究竟在何处?”

“何处?就在眼前啊,孟兄难道看不见吗?”王风宾笑了笑说。

“哦?”孟十九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可以遇见孟十九孟兄,当真是意外啊!”山林中忽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孟十九一点也不意外,看着树林中走出的那个男子,笑道:“我孟十九也没想到啊!谢兄竟然从少林寺的后山出现,谢兄可是在等人啊?”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飘雪城和孟十九喝过酒的谢忠贤。

“素问孟十九胆识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又有一人从密林中现身。此人白衣飘飘,手持长剑,气度不凡。

“原来是神梦剑派的少年英杰,当真是失敬啊!”孟十九也认出了这个白衣男子,他便是神梦剑派最杰出的弟子朱铁君。孟十九看见朱铁君的时候心里浮现出了一丝惊讶,他没想到朱铁君竟然会和这个明显是小人的王风宾在一起。但是,让孟十九更加惊讶的还在后面。

林中又走出了两个人,一个红衣女子,孟十九并不认识。另一个,孟十九却见过,正是七大剑派之一的清风剑派的嫡系传人袁礼和。这次,他身边一直跟着的两个老人赤玄双剑却不在。

孟十九看见这几人后,心中的惊讶更甚了。他想不到这两人竟然会和王风宾混子一起。当初,王风宾可是对他们两人进行了一番挑拨离间啊!孟十九对于王风宾的不怀好意是早有所料,这里有人埋伏于也在孟十九的意料之中,但是埋伏他们的人倒是有些出乎孟十九的意料,让孟十九有些意外。

“这位就事孟十九孟公子吗果然是气度不凡啊!小女子兰云美这厢有礼了。”红衣女子微笑着对孟十九说。

“呵呵……”孟十九呵呵一笑,没有多说什么。雯雪就在自己旁边,他可不敢像上次对子桑在秋那样做了。

“不知几位在此有何贵干啊?”孟十九虽然知道,但还是听他们亲口说出来。

“孟公子觉得呢?”兰云美丝毫不介意孟十九对他的冷淡,反问道。

“不知。几位该不会是来帮我接风洗尘的吧?如果真是这样,你们应该备上几坛好酒才对。而且也应该找个好一点的地方,这里实在太过荒凉了。虽然落叶纷飞,红叶满山,风景也不错。”孟十九说。

司徒幽若听孟十九在那里胡扯,暗暗觉得好笑。司徒幽若一点都不担心眼前的状况,她觉得完全可以应付。因为孟十九的武功之高,自然是不用多说,而她和雯雪两人现在也没有受任何的伤。就算他们人数没有对方多,依旧胜算很大。

“哼!孟十九,你也想得太美了吧?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酒馆吗?”谢忠贤冷哼一声说道。

“哎呀呀!谢兄何必如此大的火气,秋高气爽,谢兄应该消消火才对,不然不符合节气之变化啊!”孟十九淡淡地说。

“想不到孟公子是这么风趣的人,真是后悔没有早点认识孟公子,实在是人生憾事啊!”兰云美说。

“现在认识也不算晚的。”孟十九说。

“不,晚了!”兰云美摇摇头叹息道。

“为何?”孟十九问。

“因为孟公子很快就要离开了。”兰云美回答说。

“离开?我为何要离开呢?我刚刚才到这里,不会早早离开的。”孟十九笑嘻嘻地回答说。

“不知孟公子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傻?难道孟公子还看不出我们的来意吗?”兰云美问。

“来意?难道不是来给我们接风洗尘的吗?”孟十九继续装傻。

“天真!我们是来要你命的!”谢忠贤说。

“哦?当真?”孟十九收起了笑容,问道。

“当然。”谢忠贤回答。

“哈哈哈……”孟十九忽然扬天大笑起来,“谢兄可真会说笑呢!”

“说笑?”谢忠贤问。

“是啊!就凭你们几个土鸡瓦狗,还想要我孟十九的命,不是说笑是什么?”孟十九笑道。

“孟兄果然不愧是雾寒刀的拥有者,这份自信和胆魄,当真世间少有啊!”朱铁君鼓掌道。孟十九说他是土鸡瓦狗,他也不介意,可见此人的气量也是不凡,而那谢忠贤,孟十九根本没有放在眼中。

“我有一事不明,朱兄和袁兄怎么会和王兄走到一起的呢?”孟十九问。

“不知孟兄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呢?”王风宾闻言笑道。

“什么话?”孟十九问。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王风宾说。

第一百七十九章 秋天的红叶

孟十九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雯雪和司徒幽若,摇了摇头。这句话,在他这里并不适用。雯雪和司徒幽若可以为了救自己豁出性命,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吗?利益又算得了什么?

孟十九并不是天真,而是本就如此。在他的眼中,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他所珍视的,是情,不是利。所以,孟十九和王风宾这些人是不同的。

“既然几位是来要我孟十九的命的,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要动手就来吧!我孟十九正好领教一下神梦剑派和清风剑派的剑法,还有先天混元功。”孟十九踏前一步,豪气冲天地说道。

至于谢忠贤和兰云美,孟十九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门派的,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绝技,便没有提起。

雯雪和司徒幽若也同时踏前一步,分站在孟十九左右两侧。警惕地看着对方五人。

王风宾手摇纸扇,并没有第一个动手的意思。

朱铁君白衣飘飘,虽然一直盯着孟十九,却也没有动。

谢忠贤虽然很想冲上去,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绝不是孟十九的对手。所以,他虽然在一边虎视眈眈,却也是有心无胆。

袁礼和面带微笑,并不想出手。

兰云美见大家都不出手,自己也没有贸然出手,而是等着别人的行动。

孟十九扫视众人,忽然笑了,说道:“你们不是要杀我吗?怎么不动手啊?光站着看,我可是死不了的。”

司徒幽若翻了翻白眼,心道:这个混蛋真是奇特,居然还叫别人来杀自己。

“哼!孟十九,你莫要嚣张,我这就杀了你。”谢忠贤忍不住了,大声道。

“好!上次喝了谢兄的酒,还未表达谢意,今日不妨还上。”孟十九微笑道。

“大家一起上,杀了孟十九!”谢忠贤拔出腰间的大刀,大声道。

但是,令谢忠贤尴尬的是,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其实,他之所以会和王风宾等人在一起,也纯属偶然。

他正好遇见了这些人,听闻这些人欲杀孟十九,便执意要加入。他是在是恨极了孟十九,上次在飘雪城,孟十九让他丢尽了脸面,所以他一直要找孟十九报仇。但是,他知道自己和孟十九之间地差距,单打独斗他绝对不是孟十九的对手。

其实,很多时候,面子不是别人给他丢的,而是他自己凑上来丢掉的。如果他不找孟十九喝酒,就不会被孟十九喝退,就没有什么丢人的事了。

其实,他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像后来的方宏等人,直接一命呜呼了,岂不是比丢面子更悲催吗?

不管原因是什么,谢忠贤反正是对孟十九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

孟十九见谢忠贤大喝一声后,竟然站在原地左顾右盼,不禁哑然失笑。司徒幽若和雯雪脸上也浮现出来一丝笑意。

“谢兄,为何不上前来?难道你害怕了?”孟十九笑着问。

“胡说八道,我谢忠贤怕过谁?”谢忠贤立刻反驳道。但是,他的反驳是乏力的,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孟十九的惧怕。

“谢兄,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呢?”孟十九忽然劝道。

“哼!你在飘雪城曾羞辱于我,让我颜面尽失,我岂能和你善罢甘休?孟十九,如今的形势你也应该能看得出来。赶快束手就擒,我谢某还能留你一条全尸。”谢忠贤说道。

“形势我的确看得出来,所以我才劝谢兄不要为了不知所谓的颜面,丢了性命。”孟十九说。

“孟十九,呢莫要欺人太甚,当真以为我谢忠贤会怕你不成?受死吧!”谢忠贤闻言大怒,持刀上前,不管不顾。

勇气是可嘉的,但是行为却是愚蠢至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乃不智。

孟十九身子一闪,已经到了谢忠贤的面前,这身法令谢忠贤大惊失色。

快!快的谢忠贤想不到。

只一眨眼,孟十九就出现在了谢忠贤的面前。

“好快的身法!”兰云美不由得惊叹。

其他三人虽然没有说什么,却也心里暗暗吃惊。

光是孟十九刚刚显露出来的身法,就已经超过了他们。

孟十九面带微笑地看着谢忠贤,问道:“谢兄当真要与我为敌吗?”

谢忠贤双眼暴突,眼睛死死地盯着孟十九,额头的冷汗已经如雨。

“我……”谢忠贤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涩,就好像好久没有喝过水的那种干涩,这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孟十九刚才如果出手的话,他早已经命丧黄泉了。孟十九给了他机会,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

谢忠贤低下了头,刀也“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不是你的对手。”谢忠贤终于说出了话。

“你走吧。”孟十九轻轻地说。声音风轻云淡,一点都不像是在对一个刚刚还扬言要杀自己的人说话,而是……像和一个熟悉的人。

谢忠贤低着头,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开。

孟十九忽然看见了谢忠贤掉在地上的刀,一脚踢了起来,抓在手中,刚准备扔给谢忠贤,却看到了令他吃惊的一幕。

谢忠贤被一剑捅穿,他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胸前。他胸前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剑,这把锋利无比的剑闪着寒光和他自己的鲜血,缓缓地从他胸口消失。紧接着,便是鲜红的血,喷涌而出。谢忠贤想要用自己的手捂住伤口,但是却于事无补。他的心脏已经被剑洞穿,没得救了。

谢忠贤无力地倒了下去,捂着自己的胸口倒了下去,双眼睁得很大很大,死不瞑目。

他到死都没有知道是谁杀了他,他没有认出那柄剑是谁的。他带着愤怒和怨恨,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血泊中。

一阵风吹过,几片红叶落在了谢忠贤的身上,还有他的血中。沾染了献血的红叶,更加妖艳、鲜红,而且刺目。

生命之脆弱,如秋风卷落叶。不过转眼间,就已经逝去。

秋天的红叶,是鲜血染的红。

第一百八十章 铁血剑朱铁君

司徒幽若捂着了嘴巴,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眼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难以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不是一起的吗?

孟十九叹息一声,虽然谢忠贤刚才想杀了自己,但是面对谢忠贤的逝去,他还是有些伤感。孟十九的心是那么柔软,面对敌人也不缺乏怜悯之心。但是,在江湖上,这样的心确实难以活下去的。孟十九能活到现在,很大部分原因是他的武功高强。换个一般人,恐怕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雯雪也叹息了一声,不过她倒是没有多少悲伤。她早就明白江湖的险恶,人心的难测。当初端午节,孟十九被人迷翻,自己一人独占十几人时,又有谁来怜悯她和孟十九呢?那些人可曾有过手下留情?

武林大会过后,孟十九和独漠孤重伤垂危,来的人只想杀了他们,又有谁可怜过他们?又有谁手下留情了?

没有,没有人。

朱铁君低头看着自己的剑刃,看着剑刃上滴下的鲜血,面无表情。

不错,出手杀谢忠贤的正是神梦剑派的朱铁君。他出剑之快,难以形容。出剑之准,一剑穿心。他出剑之狠,令人胆寒。

王风宾看着朱铁君,面上依旧带着微笑,似乎早已经预料到朱铁君会出手杀了谢忠贤。而袁礼和则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也不知他为何叹息。是因为谢忠贤,还是朱铁君呢?

“没用的废物,只有死路一条。”朱铁君冷冷地说。朱铁君这句话似乎在给谢忠贤解释为什么要杀他,也好像是说给孟十九听的。

“神梦剑派的剑法果然厉害。朱兄的铁血剑更是不凡啊!”孟十九闻言笑了笑。

“孟十九,我曾听我师弟说起过你。”朱铁君面无表情,淡淡地说,好像没有听到孟十九的夸赞似的。

“你师弟?”孟十九想了想,就记起来了,“我确实见过一个神梦剑派的少年。”

“听我那师弟说,你空手就打败了他,不知是不是真的?”朱铁君问。

朱铁君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孟十九,眼神说不出的冰冷。

孟十九想了想,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张什么样子。至于和他打斗的场面,更是没有一点印象。他之所以能够记起来这个人,是因为上次在飘雪城遇见朱铁君时,雯雪说的,所以孟十九还有一点点记忆。

“忘了,好像是吧。”孟十九随口回答。至于朱铁君的那眼神,孟十九倒是无所谓。眼神又不能杀人,有什么关系呢?你眼神再冰冷,难道还能比得过雾寒刀不成?

“不知孟兄能不能空手接的下在下的三剑呢?”朱铁君开口。

这句话一出口,出了孟十九,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朱铁君。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朱铁君会说出这样的话。

孟十九笑了笑,刚准备回答,却被雯雪抢先问道:“不知朱公子能不能空手接的下他的三刀呢?”

“我朱铁君不做没有把握之事。”朱铁君面无表情,淡淡地回答说。

“那你为什么要别人做没有把握的事呢?”雯雪讥讽道。

“就是,不要脸。”司徒幽若瞪着朱铁君说。

“不知孟兄意下如何?”朱铁君不再理会雯雪和司徒幽若,问孟十九道。

孟十九哈哈一笑,洒然道:“有何不可?”

“呆瓜!”

“傻瓜!”

雯雪和司徒幽若同时说道。

孟十九伸出双手,拦着了雯雪和司徒幽若,把刚刚捡起来的谢忠贤的刀往地上一插,便大步上前去。

“别说三剑,就算是三十剑也无妨。”孟十九豪气冲天。

雯雪和司徒幽若无奈地在孟十九身后摇头叹息,知道是劝不住孟十九了。

王风宾脸上的笑容更加浓厚了,他知道拥有雾寒刀的孟十九的武功在在场所有人之上,而朱铁君提出让孟十九空手接他的剑,这样孟十九就失去了雾寒刀的优势。他觉得,没有了雾寒刀,孟十九的武功至少要低一半。

确实,有雾寒刀的孟十九和没有雾寒刀的孟十九完全是两个人。但是这句话也可以换成有刀的孟十九和没有刀的孟十九是两个人。孟十九很少发挥雾寒刀的威力,因为遇见的对手和孟十九的实力相差甚远。而对战谢宇风,他的雾寒刀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因为她几乎一直在防守,处于被动。

孟十九之所以会答应,而且自信满满,并不是因为他小看铁血剑朱铁君。他从来都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对手。当然,有的人他根本没有当做对手,就更不用说小看不小看的事了。紫阳功大成,是孟十九答应空手接白刃的最主要原因。

朱铁君已经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已经在笑了:孟十九啊孟十九,既然你如此自大,就莫要怪我。

孟十九走到离朱铁君三尺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孟十九已经带着笑,对朱铁君做了个请的手势。

朱铁君淡淡地说:“既然我已经占了兵器之利,当然是梦兄先请。”

“好!”孟十九爽快地回答道。

又一阵微风拂过,秋叶随之飘摇,孟十九的霜雪白发也随之飞扬。

两人都没有动,静静地立着。两人的眼睛都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神情十分认真。

孟十九在寻找机会,寻找出手的机会,而朱铁君则在防备孟十九的出手。他知道,孟十九一旦出手,必然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丝毫不敢松懈,生怕下一瞬孟十九就会突然出手。他刚才已经见识过孟十九的身法,这两人如此近的距离下,他若是一旦有所分神,必然会难以抵挡孟十九的攻击。

朱铁君已经有些后悔了,他后悔让孟十九先动手。他觉得现在局势的主动权完全在孟十九手中,孟十九随时都会出手,而他却只能先防备。俗话说得好,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而他却没有办法进攻。随着时间推移,朱铁君越来越觉得自己难以防守,他觉得孟十九下一顺就会从他难以防备的角度进攻而来。

汗珠,已经渗出。掌心也变得黏糊糊,而握在手中的铁剑,也越来越沉重。

又一阵风吹过,一片红叶从两人面前飘落。

就是现在。

当落叶出现在两人眼中的那一瞬,孟十九的身子已经动了。孟十九右手并指如刀,已经切向了朱铁君的咽喉,而他的左手,呈鹰爪状,抓向朱铁君握剑的右手手腕。

孟十九这一招,攻守兼备,堪称完美。不论是朱铁君如何动手,他都可以用左手抵挡,而右手则是致命的威胁。

朱铁君见孟十九动了,心里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才那样站着,对他来说,实在太过煎熬。既然可以动手,那他的铁血剑便可以展现出威力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再战

孟十九的右手手刀离朱铁君的咽喉只有三寸,而朱铁君刚刚抬起的右手已经被孟十九的左手按住。而朱铁君的右手才到自己的小腹前,他能来得及吗?

朱铁君刚才右手持剑,剑尖斜指地面,而他的左手则垂在身侧,并没有抬起来。这个样子虽然看起来气度不凡,但是却对于战机的把握难以有利。若是他将自己左手抬至胸前,孟十九右手手刀砍来时,就不会才抬到腹部的高度,他就已经轻易地抵挡住孟十九的这次攻击。

但是,他没有。

所以,他已经失去了先机。

朱铁君的手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的左手抬到胸口时,戛然而止,然后无力地垂了下去。接着,他的人也倒了下去。他倒下去的时候,又看到了那片红叶,落在了他的身边。他竟然比这片遮目的红叶倒的更快。红叶还在飘,而他已经倒地不起。

孟十九面带着微笑,看向还站着的三人。

这三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有震惊,有失望,还有恐惧。

铁血剑朱铁君,面对没有雾寒刀的孟十九,只不过一个照面,就已经惨败。朱铁君输的太快,太让人猝不及防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孟十九能在一个回合内将朱铁君击败。朱铁君也没有想到,他的剑还没有挥一次,他就倒下了。孟十九这雷霆一般的身法,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孟兄好快的身法。”袁礼和第一个开口。他的语气已经不在平淡,他已经无法保持平淡了。因为孟十九的实力实在是太超乎他的想象了,他几乎是在控制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但是已经难以掩饰他内心的惊惧。

“呵呵……孟公子的身法当真是快。”兰云美干笑两声,说道。

王风宾手中的纸扇已经不再扇动了,脸上布满了假装的淡定。

“下一个是谁?”孟十九出声问道。同时用自己的眼睛扫视了一下众人,众人看到孟十九的目光,竟然都不敢与之对视有的低下了头,而有的则看向了别处。孟十九出声时,王风宾的心都颤抖了一下。

司徒幽若看着这群刚刚还得意洋洋,满脸笑容的三人,不禁笑了起来。说道:“怎么?没有一个人敢应战吗?”

没有人回答司徒幽若的问话,他们的确没有那个把握,所以他们没有回答。

“你们走吧!”孟十九说。

“啊?你怎么能放他们走呢?”司徒幽若一听,立刻说道。

“走?去哪?”袁礼和问道。

“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孟十九答。

“可是我并不想回去,或者说就这样回去。”袁礼和注视着孟十九的双眼说。

“哦?”孟十九笑了,“不愧是七大剑派的人。”

“孟十九,来吧!拔刀吧!”袁礼和长剑一挺,指着孟十九说。

孟十九看着袁礼和,良久,才回答道:“好。”

孟十九“好”字一出口,右手往后一伸,竟然将插在地上的谢忠贤的刀拔了起来,握在了手中。

孟十九这一手,竟然和御剑宗的以气驭剑颇有几分相似。

这其实也是他最近领悟的。他看了万震山的御剑术后,受到了御剑术的启发,便悟出了这一招以气御刀。当然,孟十九的御刀,只是仅限于将刀收回来,根本没有办法像万震山那样控制。但是,这也足以惊到众人。

袁礼和眉毛一挑,问道:“擒龙功?”

孟十九摇摇头,他并不知道这种功夫。

“孟十九,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也不枉我和王风宾这种人走一起。”袁礼和说。

王风宾听袁礼和这么说,眉毛一拧,脸上浮现出不满之色。

“王风宾这种人”这六个字刺痛了王风宾,他觉得自己很没有颜面。王风宾心道:我怎么了?我是那种人?看不起我?哼!那又如何?我的目的还不是达到了?你还不是和傻子一样在和孟十九打起来了?

“失望?哈哈……只怕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孟十九大笑道。说完,孟十九的刀已经劈了出去,直取袁礼和的脑袋。

孟十九这一刀,显得有些自大了些,只有那些实力相差甚远的人,才会用这一招“力劈山岳”对方对方。

袁礼和见孟十九的刀眨眼已经到了面前,心中惊讶更甚。

看孟十九和朱铁君打,他是旁观者,觉得自己可以怎么怎么对付自己孟十九的那一招。但是,轮到自己面对孟十九,又是另一番感受。孟十九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如深渊,如山岳,让他由种难以抵挡,不知该如何是好的错觉。

袁礼和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作为清风剑派的嫡系传人,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袁礼和面对孟十九这一刀,自然不会硬接,身子猛的往左一闪,手中的剑也已经刺了出去。

孟十九的刀劈并没有劈中袁礼和,而袁礼和的剑也没有刺中孟十九。

孟十九早已经料到袁礼和会闪开自己这一刀,只是不知道他会往左还是往右。所以,他这一刀看似势大力沉,其实根本没有用多少力道。所以,袁礼和刚身子一动,孟十九的刀就已经转换了方向,斜着劈了下去。而袁礼和的剑也刺了出来,所以刀剑相击,火星四溅。

孟十九用力把刀逼向袁礼和,而袁礼和也用力将剑逼向孟十九。所以,渐渐的,两人相聚不过三寸。而这三寸的距离,夹杂着袁礼和的剑和孟十九手中的刀。

两人的脸相聚很近,几乎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的汗毛。但是两人的眼神都是冰冷的。

“清风剑派,七大剑派之一,似乎你比神梦剑派的传人强一些。”孟十九低声说。他的声音很轻,很飘。

“对付你足够了。”袁礼和回答孟十九。

“真的吗?”孟十九嘿嘿一笑。

“你可以试试。”袁礼和回答。

“我正在试!不过我觉得结果可能是你无法接受的。”孟十九已经带着笑。

“我却不这么认为。”袁礼和自信地回答。

“那就看着吧!”孟十九说完,紫阳功全力运转,内力涌向双手。几乎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道从便传到了刀上,竟然把袁礼和给震退开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三刀

袁礼和倒退三步后,才站稳身形。

“好深厚的内力!”袁礼和不禁赞道。

孟十九心道:废话,最近紫阳功刚刚大成,内功自然是今非昔比了。

虽然孟十九是这样想的,但是孟十九并没有这样讲。因为高手一般话都不多。

“那是当然,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赶紧投降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孟十九说。

“我的人生没有投降。”袁礼和淡淡地回答。说完,长剑一挺,已经刺了出去。

袁礼和这一剑刺出,竟然如莲花绽放一般,一下子从一把剑变成了数十把,将孟十九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了里面。

孟十九面对这绽放的莲花剑,丝毫不慌,手中的刀直直地往前一捅,捅进了莲花的中心。

就在孟十九的刀捅入莲花中心时,笼罩孟十九全身的莲花剑消失不见。只剩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和一把刀,两者的剑锋撞在一起,竟然丝毫不差,不偏不倚。

袁礼和见自己第一招被孟十九轻易破解,也不惊讶。手一抖,手中剑又化作满天剑影,割裂红叶和空气,带着无群的威势,正面压向孟十九。

孟十九眉毛一挑,这次竟然没有持刀迎上,而是连连后退。

兰云美见袁礼和这一剑威势惊人,不禁暗自赞叹道:“清风剑派不愧是七大剑派之一,袁公子不愧是清风剑派的嫡系传人,剑法超凡。”

司徒幽若在一边看的奇怪,轻声问雯雪:“雯雪姐姐,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像刚才那样破了他这招呢?”

雯雪摇摇头,也不明白为什么孟十九会后退,但是她知道,孟十九后退一定有他的原因。

果然,孟十九再后退了五步之后,便停下身子。而此刻,孟十九面前的剑影已经消散了大半。

就在这时,孟十九的反击开始了。此时的袁礼和剑势已经步入了低峰,威势和力量已经大不如一开始了。

孟十九刀出如电,一刀划过,满天剑影消散。

第二刀,袁礼和只能后退闪躲,不敢撄其锋芒。

兰云美看着孟十九的这两刀,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身子都有些颤抖。

她在怕,她在恐惧。

是的,她觉得刚才如果孟十九对面的人不是袁礼和,而是自己的话,她已经死在了刀下了。

快,实在是太快了。那快如闪电的刀,她根本无法招架,无法闪躲。

袁礼和虽然躲开了孟十九的第二刀,但是他已经没有出剑的机会。是的,孟十九已经不给他出刀的机会。第三刀已经携带者雷霆万钧之势和无与伦比的力道劈下。

袁礼和再也闪不开这这一刀,只能下意识地举剑招架。

孟十九这样的一刀,袁礼和仓促之间的招架,又如何能抵挡?

刀剑相击,袁礼和的剑应声而断。刀没有丝毫地停留,断剑之后,继续向下。剑下是什么呢?袁礼和的脑袋。

袁礼和看着那把难以抵挡的刀,心中升起了绝望,万念俱灰。只好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袁礼和闭上眼睛的同时,心里之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世间竟然有如此快如此刚猛的刀!

但是,袁礼和等了很久,刀都没有落下。

袁礼和疑惑地张开了眼睛,眼前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悬在他的头顶,离他额头不过毫厘之间。

袁礼和清晰地看见了自己额前的一缕头发被刀斩断,落了下去。

袁礼和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显得很疲惫。

“为什么?”

孟十九将刀一收,回答说:“我并不想杀你,你我无冤无仇。”

孟十九说的是真的,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杀人,尤其是这样的年轻高手。他希望,这些人可以将来和自己并肩作战,一起推翻黑龙会。

当然,如果换个恶徒,孟十九刚才那一刀绝对不会停下,而恶徒也早就被孟十九劈死了。所以,孟十九对朱铁君没有留情。朱铁君的为人,孟十九实在是看不惯。自大而且残忍,卑鄙无耻的人,孟十九一点都喜欢。

“你很强,我甘拜下风。”袁礼和沉默良久,最后说出来这样一句话。

说完,便转身走了。袁礼和走了三步后,忽然又停下了身子。

“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你可不要死了。”袁礼和没有回头,淡淡地说。

孟十九笑了,回答说:“孟某随时恭候大驾。”

袁礼和听到孟十九的回答后,便不再停留,大步离去,没有看过别人一眼。

司徒幽若见孟十九又放走一人,也见怪不怪了,什么话也没有说。

王风宾见袁礼和也败了,而自己肯定不是孟十九的对手,就算加上兰云美,也是一样。

“孟兄刀法超凡入圣,王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时间不早了,在下还有要是在身,就不和孟兄多聊了。”王风宾皮笑肉不笑地说。

“且慢。”孟十九对着刚准备离开的王风宾说道。

“呃……不知孟兄还有何吩咐?”王风宾问道。

“你说的小道何在?难道王兄是在欺瞒在下不成?”孟十九问。

“哦,原来是此事啊!刚刚被他们打扰了一下,反倒忘了,你瞧我这记性。”王风宾故作恍然大悟状。

“他肯定骗我们的,那有多么小道啊?”司徒幽若说。

“哈哈哈……司徒姑娘可真爱看开玩笑,我王某像是会说谎的人吗?”王风宾笑了笑说。

“像。”司徒幽若回答说。

王风宾不再理会司徒幽若,指着身后一条密林间的小道说:“这条路便是通往少林寺的秘密之道。孟兄请自便,在下还有要是在身,就不亲自带各位上山了。”

“王兄,等一等。”孟十九伸手道。

“不知孟兄还有和吩咐?难道信不过在下吗?”王风宾警惕地看着孟十九,问道。

“没有的事情,怎么可能呢?我只是想让王兄带个路,我怕这林深路不显,万一迷失在里面,岂不是糟糕?而王兄曾经走过这条道,就劳烦王兄头前带路吧!不知王兄意下如何?”孟十九笑嘻嘻地问。

王风宾心道:意下如何?能如何?我能如何?

“哦!既然如此,孟兄请随我来。”王风宾只好答应。他不得不答应孟十九,因为他没得选。

兰云美见死的死,走的走,投的投,一时之间不知该何去何从,愣在原地。

然而,孟十九他们瞧都没有瞧她一眼,就和王风宾钻入了密林深处,向着那少林寺进发了。

兰云美见孟十九理都不理自己,一时间气上心头。只见她一跺脚,竟然跟着孟十九他们进了密林小道。

王风宾虽然联合众人埋伏孟十九,但是这条林间小道竟然真的通向了少林寺。

司徒幽若惊讶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少林寺后墙,心里还以为孟十九要把王风宾抓进密林中折磨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寻事者

孟十九和雯雪,还有司徒幽若三人翻进了少林寺后院,而王风宾则被孟十九打晕在了少林寺后山,柄没有杀他。至于后面跟来的兰云美,三人都没有理会她。兰云美见王风宾被孟十九一掌拍晕,而他们三人则进了少林寺,便也跟着翻了进取。三人进来的地方是少林寺的后院,平日里少林寺的后院也会有很多人的,而今天,他们却发现后院中空无一人。

“看来情况有些不妙。”孟十九左右看了看说。

“好安静啊!他们都去哪里了?”司徒幽若说

“路上听人说围剿少林寺的行动已经持续了十几天了,但是少林寺毕竟是传承了数百年的名门大派,实力之雄厚,是一般的门派无法比拟的。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些来围剿少林寺的人都没有认真出手。他们也不是傻子,虽然他们已经表面上已经臣服于黑龙会,但是送死的事情他们还是不会去做的。而围剿少林寺,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们自然也不会太认真,去拼尽全力和少林寺挣个你死我活。所以,少林寺应该还没有出什么大事才对。”雯雪分析说。

“有道理。吻雪,你可真聪明。”孟十九点点头,赞道。

“嘿嘿……那是自然,哪像你,呆瓜一个。”雯雪笑嘻嘻地回答说。

“有你在,我宁愿做一个呆瓜。”孟十九眨了眨眼睛说。

司徒幽若看着孟十九和雯雪两人,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发酸,便开口道:“行了,你们两个。赶紧走吧,别在这墨迹了。”

“好,走喽!我们去拯救少林寺啦,哦,对了!小……幽若,你现在可以问问少林寺的和尚们,他们冷不冷。”孟十九忽然想起了那件事,便对司徒幽若说。

“那还用你说,本大小姐自然会问。”

“我这不是怕你忘了嘛!”孟十九回答说。

“本大小姐地记性可比你好。”司徒幽若说。

雯雪见两人又有吵起来的趋势,便劝说道:“好啦!等会再说这些事情吧,办正事要紧。”

大雄宝殿内,少林寺众人今天又和一群人对峙着。而且还有几个和尚受了伤,盘坐在地上。

自从这些人围剿少林寺以来,天天都会有人来上门挑战。少林寺僧人几乎每天都在和这些人周旋,受伤的僧人已经有很多了。

今天,早晨来了七八个门派,被他们打发走了,但是下午又有人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各位又是何必呢?”少林寺方丈本性大师说道。

“哼!老秃驴,不要在哪里假慈悲了,我告诉你,我们今天就是来闹事的,怎么样?要是不交出藏经阁中的七十二绝技秘籍,我们是不会走的。”一个瘦脸汉子说着便把肩上的大刀往地上一插,这地面的青砖竟然像豆腐一样柔软,大刀直接插进去了一半多深。

“赵施主,老衲已经说过,那是不可能的。”本性大师摇摇头说。

“我也已经说过了,不交出七十二绝技秘籍,我们是不会离开的。”赵洪元斜着脑袋看着本性大师道。

“没错,识相的赶紧交出来!否则,我可能就要送你们上西天,去见你们的佛祖了,哈哈……”赵洪元一边一个满脸大胡子,横眉圆眼的粗狂汉子笑道。

在两人身后,还站着五个人,从穿着看,是三女两男。他们都是和赵洪元他们一起来少林寺闹事的欲夺取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

这五个人,也都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人物。

先说赵洪元吧!他是巨海堂堂主。虽然看起来一副很瘦弱的样子,但是他却是天生神力。刚刚肩上扛着的那柄大刀就有五十八斤重。而且此人水性极好,听说他曾经下海徒手抓住了一条鲨鱼,其凶猛可见一斑。

赵洪元身边的那个男子也是巨海堂的人,是副堂主,名曰丁保立。也是力大无穷的一个人,听说他曾经徒手击毙了一头发狂的公牛。只一拳,就将那头公牛打的翻了好几个滚,直接死掉了。后来人们去查看那头公牛的尸体,发现那头公牛的头骨完全被丁保立一拳打的粉碎。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头公牛的内脏都被丁保立这一拳的劲气给震得粉碎,完全成了一堆碎肉。

所以,人们都称丁保立为碎牛手。

而刚才,这个碎牛手丁保立就和少林寺的一位大师动手,大师和丁保立对了一拳,然后整个手臂都被他一拳打断,骨头从这位大师的肩头后穿了出来,露出半尺长的白森森臂骨。

三位女子是来自一个门派的,她们都穿着青色的衣服,腰佩剑,手持红菱。

这三个女子的门派叫做“红菱剑派”。当然,她们并不在七大剑派之列,但是武功还是非常强的。

带头的青衣女子是红菱剑派的掌门,叫做丁珏。

丁珏左边的青衣女子是她的师妹,叫做陈莲香。

丁珏右边的青衣女子也是她的师妹,叫做郝秀洁。

她们三人从来都是形影不离,打架也是一起,江湖人称红菱三剑。

其实,一开始给她们这个称号的人说的并不是“红菱三剑”,而是“红菱三贱”。因为她们三人打架总是三个人一起上,以多欺少,所以是“贱”。但是,传着传着就变成了“红菱三剑”。

不管是“贱”还是“剑”,她们都无所谓,因为她们本就是这样的人。你说什么,打架她们还是三个一起上。

和红菱三剑站在一起的两个男子,一个年级看起来四十岁的样子,身后背着一把大剑,今天来到这里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过,就像是一块石头,任你风吹雨打,他自岿然不动。

这人在江湖上也是名气很大,尤其是在十年前,这个男人三十岁的那一年。

那一年,江湖上几乎大半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那一年,江湖上流传的都是他的事迹。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名气,为什么他的事迹会被人人传,到处说呢?只因他杀了一个人。

江湖上,几乎每天都有人杀人,每天都有人死去,为什么他杀了一个人会被传的江湖尽知呢?因为他杀的这个人名叫杨笑峰。

杨笑峰是谁呢?

天涯一剑渺无迹,顾首却见杨笑峰。

杨笑峰正是七大剑派之一的鸿鸣剑派掌门。

所以,这个男子的大名才会被江湖流传。他就是巨剑门门主巨剑秦道三。

最后一位,江湖上很少有人认识他,因为他很少露面,也很少出手。认识他的人都把他叫做黑衣,因为他一直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衣,还用帽子将自己遮起来。好像没有人见过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今天,他竟然现身少林寺,确实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名动天下

孟十九带着雯雪和司徒幽若一路飞奔,很快就来到了少林寺的大雄宝殿。

殿外,站着很多的武僧,手持棍棒,肃然而立。当孟十九他们三人要进去时,却被这些武僧拦住了。

这些天,来了太多太多闹事者。他们虽然拦不住这些人,但是不管能不能拦得住,他们都要试一试的。

孟十九看着这群武僧,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想起了上次来少林寺的情景,少林寺的人也把他当成了敌人。

“本性大师可在?”孟十九并不想再次动武,便和颜悦色地问道。

孟十九看着这些武僧,发现他们身上几乎都带着伤痕,就知道,这些天他们肯定和那些来少林寺闹事的人交手了很多次。

“不在,请回吧!”一个武僧冷冷地回答道。他们实在是厌烦了这些先礼后兵的伪君子,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孟十九他们。

司徒幽若本想反击两句,忽然想到少林寺的这些僧人肯定这些天受了很多的欺凌,不禁软下了心,什么也没有说。

“各位不要误会,我并不是那些来少林寺找事的人,我是来帮你们的。”孟十九说。

“废话少说,赶紧离开,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那个和孟十九答话的武僧瞪着孟十九说道。

“呆瓜,他们好像不认识你哦!”雯雪在后面笑道。

“唉!他们可能是最近见了太多来少林寺闹事的人,所以很难相信我们吧!”司徒幽若说。

孟十九点点头,他也明白这些武僧的苦衷,但是他又不能不进去。更重要的是偏偏这些武僧丢不认识他,他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少林寺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诸位,在下孟十九,你们可知道我?我上次来过你们少林寺,和你们方丈是朋友。我今天来此是为了帮助你们的,请相信我。”孟十九说。

“胡说八道,我们方丈从来不认识你这样的年轻人,你的谎话也太扯了吧?”另一个武僧冷笑一声,说道。

“唉!你们怎么才能相信我?”孟十九无奈地问,他实在不想和这些人动手。

“相信你,很简单。现在就离开少林寺,下山去吧。”一开始和孟十九答话的武僧回答说。

“呆瓜,看来只能硬闯了。”雯雪说。

“唉!也只好这样了。”孟十九点点头。

当孟十九进入大雄宝殿时,殿内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本性大师,别来无恙啊!”孟十九大笑道。

本性大师原本眉头紧锁,正紧盯着战斗的两人,听见孟十九的声音,顿时喜笑颜开,看向大殿门口。

“阿弥陀佛,孟少侠可算是来了。”本性大师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就像是春天盛开的花朵一样。

其他一众僧人见到殿门口的孟十九,也露出了笑容。他们深知孟十九的实力,只要孟十九在,他们少林寺就可以免去这无妄之灾。

赵洪元听着少林寺主持本性大师的话,好奇地将目光转向了身后,然后便看见了孟十九三人。

“孟十九?”赵洪元显然认得孟十九。

孟十九对于别人认识自己而自己不认识别人早就习以为常,笑容满面地回答说:“正是!不知阁下是哪位?”

“无名小辈,不足挂齿。”赵洪元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回答说。赵洪元在回答孟十九的话的时候,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孟十九腰间斜插着的雾寒刀,眼中的贪婪不言而喻。是的。面对天下第一的宝刀,谁能不心动呢?

“这位公子原来就是孟十九啊?小女子这厢有礼了。”红菱三剑听赵洪元说眼前的这位便是孟十九时,顿时笑吟吟地说道。

红菱三剑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她们不仅形影不离,打架一起,说话也是异口同声。

黑衣也缓缓地转过身,用几乎看不见脸的宽袍大帽的缝隙看着孟十九。

秦道三也转过身子,看着孟十九,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孟十九腰间的雾寒刀上,露出一丝冷笑,开口道:“听说雾寒刀锋利无比,无坚不摧,不知能不能削断我这把巨剑呢?”

除了在大殿内做生死决斗的两人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孟十九的身上。至于孟十九身边的两位美女,根本没有人看她们。

司徒幽若见众人都看着孟十九,心道:想不到这个混蛋的名气还挺大的嘛!

雯雪则在心里暗暗叹气,她觉得孟十九现在太过出名,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转念一想,孟十九如果不出名,那自己的眼光岂不是太差。

“想不到我孟十九现在也是名动天下啊!哈哈哈……”孟十九面对着众人的目光,神情丝毫没有变化,爽朗地笑道。

“阿弥陀佛,孟少侠可算是来了呀!”本真大师笑容满面地说。

“少林寺有难,我孟十九岂有不来之理?”孟十九答道。

红菱三剑眉头轻蹙,孟十九竟然丝毫不理会她们三人,这让她们心底有些不满。自从她们成名以来,那个人听了她们的名头不肃然起敬?而孟十九竟然对她们三人视若无睹,这让她们很生气。不过,她们毕竟不是什么傻瓜,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知道孟十九这样的人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早就身首异处了,那还能活到现在。更别说孟十九还招惹了武林盟主黑龙会。

巨剑秦道三见孟十九无视自己,也不动怒,只是淡淡地看着孟十九,心里慢慢燃起了战意。他觉得自己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他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战斗的岁月。

“走,我们过去。”孟十九对雯雪和司徒幽若说。

“嗯。”两人点点头。大步走向前去。

孟十九三两步后,便到了赵洪元他们的面前。

“几位来少林寺,不知所谓何事?”孟十九对几人抱了抱拳,微笑着问道。

“孟公子何必明知故问呢?”红菱三剑中的丁珏笑道。

“正是,素问孟公子不甚精明,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陈莲香笑道。

“陈师姐怎么这样说孟公子呢?我看孟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觉不是什么傻瓜。”郝秀洁掩嘴轻笑道。

巨剑秦道三径直走到了孟十九面前,对孟十九淡淡地说道:“拔刀吧!”

唯一对孟十九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的是那深藏在黑衣之下的“黑衣”。

雯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不禁暗暗感叹:这个呆瓜还真是……改说什么好了,简直就是行走的惹事精,走到哪里,麻烦就到那里。

司徒幽若见这些人都准备和孟十九交手,心里不禁有些担忧。但是,她很快就把这种担心压下了,转而变成了开心。她就喜欢孟十九看孟十九和被人打架,最好有人能把孟十九揍成猪头,那样子她就更开心了。因为孟十九总是和她唱反调,让她觉得很气。

孟十九笑了笑,说道:“各位何必心呢?我连没有都还没有说上话,你们就要和我动手,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我赶了这么多天路,怎么着也应该让我和自己的朋友先叙叙旧,万一定动起手来,我可能就没有机会在和朋友叙旧了,你们说是不是?”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第一百八十五章 空手接白刃

赵洪元听了孟十九的,然后就笑了起来。

“想不到孟十九是这样一个没有自信的人,真叫人失望。”说着赵洪元便侧身让开路。其余的人见赵洪元如此,便也没有再阻拦孟十九他们。

“如此甚好,多谢各位成全。”孟十九微笑着抱拳道。

“不必客气!”赵洪元很大度地回答道。

孟十九三人便走向本性大师,雯雪在前,司徒幽若次之,孟十九最后。孟十九经过赵洪元身边的时候,脚步忽然一顿,轻声说道:“我也没有给赵兄希望,赵兄不必失望的。”

说完便大步走开,留下赵洪元在原地。赵洪元听了孟十九的这话,恨不得立刻把孟十九抓起来暴打一顿,但是他却没有。他既然已经让开了路,就不会言而无信。

场上的两人战斗也快结束了,少林寺的高僧显然是技高一筹。虽然碎牛手丁保立天生神力,力大无穷,却没有办法打到对方,反而被少林寺的高僧凭借着灵活的身法耍着玩。

“本性大师,别来无恙啊?”孟十九抱拳道。

“阿弥陀佛,托孟施主的洪福,并无大碍。”本性大师这句话说的让雯雪和司徒幽若眉头一皱。显然,本性大师是有些责备孟十九的。

孟十九却没有在意,哈哈一笑,然后和本真大师等人见礼。

“本性大师,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雯雪,还有司徒幽若。”孟十九指着雯雪和司徒幽若说。他在介绍雯雪的时候原本没有想说“朋友”的,但是孟十九忽然觉得他还没有和雯雪成亲,并不能那样说。

“大师好!”两人躬身抱拳行礼,江湖儿女,自然是比较豪气的。

“见到大师等人无恙,在下也就心安了。”孟十九说。

“阿弥陀佛!今日来,有无数的门派来我少林,欲寻事挑衅,师弟们接连苦战多日,早已力不从心。”本性大师道。

“大师放心,在下来此,便是为了解决少林寺眼前的困境。”孟十九说。

“阿弥陀佛,那就全仰仗孟施主了。”本性大师也是一点都不客气。

雯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觉得这些少林寺的和尚也太不要脸了些。且不说孟十九根本没有帮他们的义务,而且孟十九来了他们也不多说一句谢谢。还有,既然他们当初加入了屠龙联盟,准备和孟十九一起抵抗黑龙会,但是他们却没有按照约定出现在樊阳城的武林大会上,使得孟十九势单力薄,身受重伤,差点死在樊阳城。他们竟然不解释一下此事的原因,也没有任何的歉意,反而将江湖众门派围困少林寺怪在孟十九的身上,真是好心没好报。当初若不是孟十九替他们解围,打退黑龙会的人,他们少林寺早就被黑龙会给灭了,那还会有今天。

孟十九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也是心思细腻。很多事他都不太在意,也不放在心上,但是这并不代表孟十九是个傻瓜,虽然雯雪一直喊他“呆瓜”。

孟十九和本性大师寒暄完毕,场上的战斗也有了结果。碎牛手丁保立奈何不了少林寺的高僧,而高僧也拿丁保立没有什么办法,所以两人暂时都罢手了。

“孟十九,旧也叙的差不多了吧?”赵洪元问。

“哈哈……让赵兄久等了。”孟十九哈哈一笑,走上前去。

“孟十九,我心里有个疑惑,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解答呢?我怕待会动起手来,就没有机会了。”赵洪元说。

“嗯,赵兄有什么疑惑,不妨直言,等会确实没有机会了。”孟十九微笑道。

“你孟十九现今被黑龙会所通缉,加之雾寒刀在你手,天下几乎没有不想杀你的人,你为什么不躲起来,还要来少林寺呢?难道是活的不耐烦了吗?”赵洪元一脸认真之色。但是这话说出来,他身后的红菱三剑都不禁掩嘴轻笑了起来。

“赵兄此言差矣!没有谁会嫌自己活得久,想要找死。只是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人如果活着,没有了勇气,那么不如死了算了。”孟十九回答说。

“好!”赵洪元鼓掌道。

“闲话不多说了,我最后再问一遍,赵兄是自己离开呢?还是让我送你一程呢?”孟十九问。孟十九问这句话的时候,虽然已经面带微笑,但是语气已经和刚才完全不同了。

“孟十九不要以为有了雾寒刀,你就是天下第一。”赵洪元冷笑道。

“很好。”孟十九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大雄宝殿变得安静下来,大家都一言不发,屏气凝神地看着孟十九和赵洪元。

赵洪元突然一跺脚,刚才那柄插入青砖中的五十八斤大刀就飞了出来,落在了赵洪元的手上。

赵洪元双手握刀,脚踏七星,身如下山猛虎,扑向孟十九。他每踩一步,青砖都会留下一个一寸深的脚印,而青砖却完好无损,没有一点碎裂。

“好深厚的内力!”司徒幽若看到这脚印,不禁感叹出声。

“啊!”赵洪元大喝一声,大刀对着孟十九当头劈下。孟十九竟然不闪不避,也没有拔刀。只见孟十九迅速伸出双手,全力运转紫阳功,竟然想要空手接白刃。

要知道,单是赵洪元手中的大刀就有五十八斤重。而且赵洪元还是用尽全力劈了下来的,这威力就已经有些势不可挡,更别说赵洪元那深厚的内力了。

但是比内力,孟十九还真不怕。如今的孟十九,紫阳功大成,内力之深厚,世间少有。所以,孟十九才会选择空手接白刃。

赵洪元见孟十九这举动,不禁怒火中烧。孟十九竟然如此看不起自己,连雾寒刀都不拔。

“孟十九啊孟十九,这是你自己找死,莫要怪我手下不留情!”赵洪元心中这样想着,手中的力道又增加了一分。赵洪元几乎已经看到了孟十九被自己大刀劈成两半的景象,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是,他的笑容还未绽放,就凝固了。

他的刀被孟十九的双掌夹住,离孟十九的头顶只有半尺距离。但是这半尺,却是无法逾越的天堑。他的大刀没有办法再下劈一丝一毫,就好像和孟十九的手铸在了一起。

第一百八十六章 气急败坏

赵洪元脸色大变,全力催动内功,压向孟十九。但是孟十九手上流转着紫色的流光,压制住了赵洪元的真气。大刀依旧纹丝不动,而赵洪元的脸都有些涨红了,手上也是青筋暴起。

孟十九嘴角的微笑依旧,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不住啦,赵兄!”

孟十九话音刚落,双手猛的用力一错,这把五十八斤重的大刀竟然断了。

大刀一断,赵洪元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就来到了孟十九面前。

“遭了!”赵洪元暗叫不好,正欲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孟十九飞起一脚,正中赵洪元的胸口。

这一脚下去,赵洪元顿时就像一个皮球,被孟十九踹出了五六丈远。赵洪元被孟十九踹出了大雄宝殿,然后顺着台阶一路滚了下去,直到下面的院子。

守在外面的少林武僧看着忽然从里面飞出来,然后一路翻滚的赵洪元,心里充满了惊骇。赵洪元来的时候一拳就把他们给打飞了,而现在赵洪元自己却滚了出来,他们怎么能不惊骇呢?

“难道刚刚闯进去的那三个人真是方丈的朋友?”一个武僧问同伴。

“应该错不了,方丈他们出手是不会这么刚猛的。”另一个武僧回答。

赵洪元“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最终还是徒劳无功。

“好……好厉害的孟十九。”赵洪元嘴里冒着血沫,含糊不清地说道。赵洪元这句话说完,便头一歪,晕过去了。

孟十九淡淡地说:“早就告诉你了,我没有给你希望。”

红菱三剑见只一个回合,孟十九就把赵洪元给击败了,心中惊骇交加。她们没想到孟十九竟然如此厉害,自问不是对手,心中已有了退意。

这时,碎牛手丁保立站了出来。他没有去看赵洪元的伤势,他觉得应该死不了。

“孟十九,本大爷来和你玩玩。”丁保立摩拳擦掌道。

“哦?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孟十九刚才也看了一眼丁保立和少林高僧的战斗,知道他是一个蛮力十足,功夫却不怎么样的家伙。

“你听好了,本大爷乃是人称碎牛手的丁保立,你可曾听说过?”丁保立很是得意地回答。

丁保立混迹江湖这些年,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听到自己名号后的反应,尤其是那种害怕的表情。他觉得这样很舒服,很愉悦。但是他并没有从孟十九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反而是好奇。

“你刚刚说你号称什么?碎牛手?”孟十九问。

“不错。”丁保立回答。

“哈哈哈……”孟十九忽然大笑了起来。

“小子,你笑什么?”丁保立有些生气,这个孟十九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你这个称号为什么这么奇怪?”孟十九止住了大笑,问道。

“小子,看来你是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号啊!好,就让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会被称作碎牛手。”丁保立说着便一步踏出,右拳高举,砸向孟十九。

丁保立本就长得壮,拳头也比一般人大的多。他这一拳砸过来,就好像一个砂锅砸向孟十九。但是这砂锅一样大的拳头,却是致命的。

孟十九早已经看出丁保立也和赵洪元一样,是那种天生神力的人,臂力大的惊人。所以孟十九并没有正面去接丁保立的这一拳,而是闪了开来。并不是孟十九接不住,而是没有这个必要。

丁保立一拳不中,左拳也挥了出去,而右拳已经收到了腰间。

以孟十九的身法,想要躲避丁保立这样的攻击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所以,丁保立的左拳自然是打不到孟十九的,只不过擦着孟十九的衣服,强劲的拳风吹的孟十九的衣襟猎猎作响。

丁保立左拳击空,立刻收回,而腰间蓄势待发的右拳再度打了出去。

孟十九见丁保立的出拳,一板一眼,中正平直,就好像自己当年扎着马步练拳的一样。

“看来这个碎牛手的碎牛拳只是一些粗浅入门拳法而已,并不高明。”孟十九一边躲闪,一边想到。

丁保立一连打出十八拳,但是却没有任何一拳打中孟十九,都被孟十九给躲闪开了。

“阿弥陀佛,想不到孟施主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少林寺方丈本性大师看着孟十九赞道。

“阿弥陀佛,惭愧啊!”本真大师回答说。

司徒幽若听这些老和尚夸赞孟十九,心里觉得喜滋滋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而雯雪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孟十九,生怕孟十九会躲闪不及,被丁保立打到。她自然是听说过碎牛手丁保立的名号,所以菜担心。雯雪虽然心里知道丁保立肯定不是孟十九的对手,但是心里的担忧却从来不会因此而减少。孟十九每一次和别人动手,雯雪的心都是悬着的,这种关心则乱,正是因为爱。这无关于孟十九厉害与否,也无关于孟十九的对手是何人,武功高低如何。

雯雪的这种担心就好像孟十九对她的一样。孟十九能自己动手解决的敌人,绝不会让雯雪出手,除非孟十九可以确定雯雪百分之百可以胜过对方,或者他无能为力之时。就像上次武林大会之后,他身受重伤,动弹不得,也只能靠雯雪了。

“你打了这么多拳,也该让我打两拳了吧!”孟十九面带微笑,十分轻松地说。

“哼!你小子是个滑头,有本事不要躲,让本大爷打你一拳。”丁保立气急败坏地喊道。

“不要躲?让你打我一拳?”孟十九问。

“对。”丁保立面露喜色,以为孟十九要答应。他暗暗发誓,只要孟十九敢接自己一拳,她就用尽全力,一拳把孟十九打成一堆碎肉。

“啊呸!你怎么不说让我自杀呢?那样岂不是更加方便?”孟十九回答道。

“哼!无胆鼠辈,只会闪躲。”丁保立怒骂道。

“是又怎么样?你有本事就打我呀!”孟十九故意气丁保立。

“哇呀呀……你不要跑!”丁保立愤怒地挥着拳头追打孟十九,但是孟十九却不给他任何的机会,丁保立根本摸不到孟十九。

气急败坏的丁保立满场子追着孟十九跑,孟十九却像是在溜着他玩,还时不时做个鬼脸。

雯雪看着孟十九的样子,眉间稍平,知道孟十九又开始玩闹起来了。

丁保立愤怒的铁拳总是在和空气较量,自然是徒劳无功。不过丁保立的铁拳果然是威力大的惊人,他一拳打在一根赤红木柱上,木柱就好像是纸糊的一样,丁保立的半个手臂轻而易举地就插了进去。

但是任丁保立的铁拳威力再大,打不到孟十九也是无用。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重剑乘影

终于,丁保立停止了追赶,气喘吁吁的对孟十九说:“好小子,本大爷今天不追你了!”

“哎!这就不追了?我还没有玩够呢,再来呀!”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你看他那贱兮兮地模样,真是的。”司徒幽若翻着白眼看着孟十九说。雯雪则微笑不语,眼神温柔的看着孟十九。

“哼!本大爷没有时间陪你玩。”丁保立说完便大步走出了大雄宝殿,去看被孟十九一脚踢出去地赵洪元去了。

“唉……”孟十九无奈地叹息。然后将目光投向剩下的几人,问道:“你们呢?”

巨剑秦道三跨出一步,单手握着巨剑指着看着孟十九,冷冷地说:“拔刀吧!我可不是刚才那两个废物。”

孟十九看着秦道三的巨剑,惊讶道:“你手中的这把巨剑可真是……?”

“哦?想不到你竟然也认得我手中的剑。没错,我手中的剑正是乘影。”秦道三不等孟十九说完,便抢着说道。

孟十九其实准备说“可真是大呀!”,不过既然秦道三已经说出来,孟十九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红菱三剑见两人准备动手,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她们左手舞红菱,右手执长剑,就准备和秦道三一起对付孟十九。她们三人很清楚,若是现在不动手,等秦道三败给孟十九,她们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红菱三贱’果然名不虚传啊!”雯雪早就注意到了这三人,上前拦住了她们。司徒幽若也亮出匕首,和雯雪站在一起。

孟十九见雯雪和司徒幽若也上前,刚欲让她们退下,秦道三手中的巨剑乘影已经劈了下来。孟十九急忙往后一闪,躲开了秦道三的这一剑,对雯雪和司徒幽若喊道:“你们退下,我可以应付的。”

“呆瓜,你只管和他打,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战斗,你就不要管了。”雯雪头也不回地说。

“没错,本大小姐无聊的很,正想打打架呢,你不用管我们。”司徒幽若也说道。

“那你们一定要小心啊!”孟十九说。

“小子,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吧!”秦道三冷笑一声,手中的巨剑再次挥下。这秦道三手里虽然握着一把巨剑,但是他出剑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比之前的赵洪元快多了。

“想不到他挥舞着这么大的一柄剑,竟然还有这等速度,真是了不起啊!”孟十九一边闪躲,一边暗自感叹。

“你们两个和孟十九那小子混在一起,难道是通缉令上那三个女子中的两个?”大姐丁珏看着雯雪和司徒幽若问道。她们并没有多留意过雯雪、司徒幽若和谢落鸢三人的样貌,因为她们的注意力几乎都在拥有雾寒刀的孟十九身上。

“不错,本大小姐就是黑龙会一直想要抓却抓不到的司徒幽若,怎么,你们也想做黑龙会的走狗,抓本大小姐吗?。”司徒幽若抬起头用下巴对着三人说道。

“原来是司徒小姐,失敬失敬。”陈莲香阴阳怪气地说。

“抓你?司徒小姐莫要误会了,我们是来杀你的呦!”郝秀洁微笑着说。

“那你们就来试试吧!想杀本大小姐你们还不够资格呢!”司徒幽若丝毫不惧。不过司徒幽若就是这样的性格,不管面对的是谁,她都不会害怕的。毕竟,她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

雯雪废话不多说,拔出冰凝剑,指着红菱三剑道:“来吧!”

“既然你们两个非要送死,我们三姐妹只好成全你们了。”丁珏说道。

“唉!可惜落鸢妹妹不在,不然咱们也是三姐妹。哈哈……”司徒幽若闻言对雯雪笑着说。

“看剑。”红菱三剑不等雯雪再说话,就已经冲了上来。雯雪冰凝剑一挥,就和三人打了起来。

司徒幽若手持双比,游走于三人之间,从容不迫。雯雪冰凝剑舞,绿衣飘飘,和三条红菱三柄剑站成一团。只见红菱飘飞,剑光纵横,煞是好看。只不过这美丽却是致命的危险,触之即伤。

孟十九一边和秦道三战斗,一边留意雯雪和司徒幽若,发现两人虽然以二敌三,但是却丝毫不落下风,便渐渐放下心来了。

秦道三忽然对孟十九说:“现在你可以放心的和我一战了吧?”

孟十九心里一惊,惊异地看着秦道三。

“拔刀吧!否则你会后悔的。”秦道三停下了身形,对孟十九认真地对孟十九。

“哦?”孟十九疑惑地看着秦道三。

秦道三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缓缓地抬起了自己手中的乘影。

“疾~影!”秦道三默默地念了一句。

忽然,他的身子就变得虚幻起来了,而下一瞬,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孟十九身后,依旧是剑指前方。

“我早就说过,你不拔刀就没有机会了。”秦道三淡淡地说。

“哦,是吗?”孟十九的声音从秦道三身后传来,竟然依旧平静如水。

“什么?”秦道三惊讶地转过身,发现孟十九竟然好好地站在那里,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你竟然……你……你是怎么躲开的,我分明感觉刺中了!”秦道三惊讶地看着孟十九,结结巴巴地说。

“是刺中了,不过你只刺中了我的衣服而已。”孟十九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左臂上的破洞。

“不愧是孟十九!”秦道三又恢复了镇定。

“不过刚才好险啊!我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等快剑。你若是换一柄轻剑,我刚才可能真的就躲不开了。”孟十九说。当然,孟十九值得是自己并没有全神贯注的当时,并不是说现在。

现在,孟十九心里已经有了防备,而且他已经收起了嬉笑之意。

“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秦道三闻言,竟然脸上浮现出了怒意。

孟十九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让他换把剑他就这么生气呢?看来这把剑和秦道三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对于这些事情,孟十九很好奇。他想知道,为什么秦道三会选一柄如此重的剑。看秦道三出剑的招式和身法,他显然更擅长用轻剑。孟十九已经决定,他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秦道三,了解一下这把重剑乘影。

第一百八十八章 激将法?

孟十九拔出了雾寒刀,看着秦道三说:“你值得我拔刀。”

秦道三冷哼一声,孟十九拔刀,这即是对他的一种认可,也是一种轻视。孟十九拔刀,就代表把他当做了对手。但是孟十九直到现在才拔刀,这也就是说孟十九一开始并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对手。

“乘影,咱们今天就来会一会这号称天下第一刀的雾寒刀吧!”秦道三看着自己手中墨黑色的重剑,低声道。他的语气极其温柔,就好像在和自己的情人说话一样。

“那就是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吗?”黑衣眼中忽然冒出了光,看着孟十九手中寒气环绕的雾寒刀,喃喃低语。

孟十九身周的寒气越来越浓,而孟十九的眼睛也越来越明亮。

秦道三单手持剑,乘影忽然发出一声如龙吟一般的声响,气势磅礴地冲向孟十九。

剑未至,剑气就已经冲散开了孟十九身周的寒气。

孟十九早已经准备好了,手一挥,雾寒刀就已经迎向了乘影。雾寒刀只是轻飘飘地抬了起来,但是那无与伦比的寒气已经化作滚滚刀气,正面撞上了那无形的剑气。

没有声音,只有四散的气浪,吹的众人衣襟猎猎作响。

“这两人好强的内力!”本性大师赞道。

“秦道三内力深厚是不足为奇的,但是孟施主如此年纪,竟然有这等深厚的内力,当真是不可思议。”本真大师说。

“也不知道孟施主的师傅是什么人,竟然能交出这样的徒弟,当真是了不起。”本性大师说。

“必然是什么世外高人吧!据我所知,刀法出神入化而又内力深厚无比的人江湖上屈指可数,但是这人没有一个有可能是孟施主的师傅。”本真大师说。

“唉!师弟啊!我们不知道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就像现在如日中天的黑龙会,我们以前听都没有听过,现在黑龙会却已经称霸了整个武林,当上了武林盟主。”本性大师说。

“阿弥陀佛,师兄所言甚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啊!”本真大师说。

两人闲聊间,孟十九和秦道三已经过了数十招。令孟十九以为地是,他一向无坚不摧的雾寒刀竟然没有砍断这把名为乘影的巨剑。

秦道三看出了孟十九心中的疑惑,哈哈大笑道:“孟十九,没想到吧,你那无坚不摧的雾寒刀也有看不断的剑,哈哈哈……”

“那又如何?”孟十九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他用雾寒刀,并不是因为雾寒刀的锋利。对于孟十九而言,现在的雾寒刀只是一把自己的配刀而已。

“如何?你的雾寒刀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你已经失去了你最大的倚仗,你还能是我的对手吗?哈哈哈……”秦道三笑道。

孟十九微笑着摇摇头,说:“你若真的这么想的话,就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秦道三问。

“不错。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没想到你却是如此天真,我怎么能不失望呢?”孟十九说。

“哼!难道雾寒刀不是你最大的倚仗吗?你能在江湖上名动天下,难道不是因为雾寒刀吗?”秦道三问道。

“你只说对了一点点。我名动天下,确实和雾寒刀密切相关,但是我的倚仗并不是雾寒刀,而是我自己。”孟十九摇了摇头,认真地说。

“哈哈哈……”秦道三闻言大笑,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一件事。

“这,很好笑吗?”孟十九收起了笑容,微眯着眼睛问秦道三。

“你说呢?哈哈哈……就你,还说自己的倚仗不是雾寒刀?没有雾寒刀,你什么都不是?你一文不值,没有人会知道你的名字,没有人会认识你,你难道不明白吗?”秦道三说。

“哦?你想不想试试?”孟十九依旧微眯着眼,歪着头看着秦道三说。

“试试?试什么?”秦道三问。

“试试一文不值的孟十九,试试没有雾寒刀的孟十九?”孟十九问。

“哈哈……”秦道三大笑,他是真的在开心地大笑。他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孟十九放下雾寒刀,让孟十九不用雾寒刀。因为他雾寒刀虽然没有直接砍断他的乘影,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乘影已经有了好几个缺口,显然是被雾寒刀给砍的。

这把乘影,对秦道三来说,简直就是自己的生命,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所以,他觉不想让这种事情继续下去。而且若是再这样打下去的话,自己的乘影可能就别被雾寒刀给砍断了。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不希望的。所以,他才这样讲。而且他觉得像孟十九这样的年轻人,年轻气盛,很容易中自己的激将法。果不其然,孟十九上当了。所以,秦道三笑的很开心,非常开心,几乎都要笑弯腰了。

“年轻人,我劝你一句,过刚易折。”秦道三说道。这句话看似是在劝孟十九,其实是在火上浇油。若是真的已经被激将法激怒的人,听到这句话,就更不会后退了。

孟十九没有回答秦道三的话,缓缓收起了雾寒刀,寒气也随之消散。

孟十九微眯的眼睛里流转着紫色的光芒,面无表情地看着秦道三,看着笑意满脸的秦道三。

“当我孟十九是傻子?那你就错了!”孟十九心里冷笑道。

“孟十九,既然你冥顽不灵,莫要怪我!”秦道三还在说着场面话。若是司徒幽若听到秦道三的这句话,肯定会把秦道三臭骂一顿的,但是她现在顾不上。她和雯雪虽然打得过红菱三剑,但是想要打败这配合无间的三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她现在根本没有时间管孟十九这边。雯雪也是一样,红菱三剑虽然武功不甚太高明,但是他们的配合是在是太好了,让她有种难以下手的感觉。不过,随着战斗的进行,雯雪也慢慢熟悉了三人的剑法,就变得从容多了。

“来吧!”孟十九握了握拳头,冷眼看着秦道三。

两人第二轮的战斗,一触即发。少林寺众人都满脸紧张地看着孟十九,有的都已经开始叹息,觉得孟十九实在是太年轻气盛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断剑

秦道三巨剑一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斩向孟十九。孟十九没有雾寒刀,也不敢硬抗,腰一弯,就躲开了这一剑。乘影几乎贴着孟十九的面门斩了过去,孟十九飞扬的白发都被斩断了几根。

“好快的剑!”孟十九只起身赞道。的确,这是一把重剑,在秦道三的手中竟然有如此快的速度,一般人绝对是做不到的。

“更快的还在后面呢!”秦道三说着一连挥出七八剑,一剑快过一剑。孟十九连连闪避,险之又险地一一躲开。

“小子,后悔了吧?”秦道三冷笑道。

“我孟十九做事从不后悔!”孟十九答道。

“那你就等着去阎王殿再后悔吧!疾影!”秦道三说着,乘影剑又刺了出去,正是刚才那一招突刺疾影。

秦道三的身形化作一串串的虚影,而乘影剑直取孟十九的咽喉。这种剑法,显然是轻剑才有的,没有人会拿着重剑去刺别人。但是秦道三却这样做了,而且他出剑的速度比比别人用轻剑的还要快,要迅速,快到身后留下了一个个地残影。

孟十九竟然没有闪避,只是右腿后撤半步,形成一个弓箭步,直面着秦道三的这一剑。难道孟十九又想空手接白刃不成?

没错,孟十九眼中流转着紫色的光芒,紫阳功全力运转,真气全都涌到双臂之上。

“当”的一声闷响,就好像敲响了一口陈钟。孟十九的双手竟然夹住了秦道三的乘影,而他的身子却没有后退半步。只是孟十九脚下的青砖出现了细密如蛛网般的裂痕,显然这一剑的威力也是非常之强。

“什么?”秦道三几乎惊叫出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孟十九竟然能接住自己这一剑,而且是空手接住。

这一招“疾影”是秦道三的绝招之一,他每一次使出,几乎没有对手可以躲开,更别说用空手接住了。当年他就是用这一招打败了鸿鸣剑派的掌门杨笑峰,连杨笑峰都没有躲开这一剑,而孟十九竟然用空手接住了这一剑,他怎么能不震惊?

“好小子!真有你的!竟然可以空手接下我这一剑,当真了不起。”秦道三说。

“你以为就这样吗?”孟十九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哦?”秦道三看着孟十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说过,我的倚仗不是雾寒刀,而是我自己。”孟十九淡淡地说。

孟十九说完,只见他手臂青筋暴起,手上开始流转强烈的紫色光芒。

“你要干什么?”秦道三惊呼道。说着就想要拔回自己的乘影剑,但是乘影剑已经被孟十九的双手牢牢的夹住,秦道三竟然拔不回去。

“嘿嘿……”孟十九一笑,双手猛然用力一震,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乘影剑竟然被孟十九震断了!而孟十九双掌夹住的那部分,更是碎成了好几块,掉落在地面上。

秦道三踉跄着后退了三四步,颓然地倒在地上。他愣愣地看着手中残破的乘影剑,竟然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失去了魂魄。

孟十九拍了拍手,看着秦道三说:“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秦道三好像没有听到孟十九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乘影剑。

忽然,秦道三仰天长啸,大叫道:“不!这不可能!”

秦道三好像疯了一样,竟然把手中残破的乘影剑扔了出去,嘴里还一直大叫着:“不可能!不可能!……”然后他就大叫着冲出了大雄宝殿,不见了踪迹。

孟十九看着状若疯狂的秦道三,没有再去难为他。他知道,秦道三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如果他不能从这个打击里面走出来的话。

少林寺一众僧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们根本想不到孟十九竟然可以空手接秦道三的“疾影”,更想不到孟十九竟然可以赤手震断乘影剑。那可是连雾寒刀都砍不断的剑啊!

其实,孟十九之所以能震断乘影剑,这有两个方面的原因。其一自然是他最近紫阳功大成内功更上一层楼;其二,乘影刚才已经被雾寒刀砍出了缺口,如果秦道三继续用乘影剑和雾寒刀对砍的话,要不了多久,乘影剑也就断了。孟十九刚才夹住乘影剑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乘影剑上的缺口,所以才会想到震断乘影剑。

若是这两点原因少上一点,孟十九也是无法做到震断乘影剑的。但是这第二点,只有孟十九和秦道三知道,但是秦道三见自己的乘影剑竟然被孟十九震断,心神大乱,哪里还能想到这些,直接就变成了呆子、疯子。所以,在别人看来,孟十九竟然硬生生地把雾寒刀都砍不断的乘影剑给震断了,这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因此,这些人的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孟十九,在他们看来,孟十九简直就不是人,是人的话怎么可能震断乘影剑呢?

孟十九可不知道这些少林寺和尚是这样想他的,要是他知道肯定要气的吐血。

随着秦道三的败走,孟十九的战斗也宣布结束,而雯雪和司徒幽若两人的战斗还在继续。不过看样子,雯雪和司徒幽若已经占了上风,赢也是迟早的事。所以,孟十九并没有参与其中,而是看着这个他进来后就一言不发,也看不见脸的黑衣。孟十九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个人很神秘。

红菱三剑本就落了下风,而且刚才孟十九震断乘影地那一幕虽然她们没有亲眼目睹,但是秦道三状如疯狂地跑了出去,她们自然是看见了。既然秦道三已经败了,而孟十九看起来毫发无损,她们若是继续和眼前的两人打下去,就只有失败这一条路了。而且孟十九现在空出手来了,万一来参战,她们自知肯定不是对手,所以三人对视一眼,便摆脱了雯雪和司徒幽若。

“今天的战斗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下次再战。”丁珏对着雯雪和司徒幽若轻笑道。

“打不过就准备跑了,真是没骨气!”司徒幽若瞪着三人说。

三人并没有理会司徒幽若的话,轻笑一声,转身翩然而去。

现在,场上的不速之客就只剩黑衣了。而黑衣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还是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看不见脸,自然看不见他的表情,更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雯雪和司徒幽若收了兵器,走向孟十九,雯雪问:“呆瓜,你没有什么事吧?”

孟十九摇摇头说:“我没事,你们呢?”

“我们当然不会有事啦!要不是那三个跑的快,我们就把她们打趴下了。”司徒幽若说。

“哎呀!没想到司徒大小姐这么厉害,真是了不起。”孟十九难得没有和司徒幽若犟,反而夸赞了她一句。

“那是当然啦!你也不看看本大小姐是谁,那三个舞红菱的怎么可能是本大小姐和雯雪姐姐的对手?”司徒幽若可是一点都不会谦虚的,脸上全是理所当然。

“现在,就只剩下他了?”雯雪指着黑衣说。

“嗯嗯。吻雪,你认不认得这个人?”孟十九问。

“不认得。”雯雪仔细地打量了黑衣几眼,摇摇头说。

司徒幽若也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得这个一身黑,脸都不露的家伙。

第一百九十一章 孟十九的决定

孟十九其实也能看得到这些人眼神的中的冰冷,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求问心无愧,至于别人怎么看自己,后人怎么评说自己,他都无所谓。毕竟,你不能左右别人的思想,甚至有时候连自己的思想都不能控制。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困境,而不是去追究谁对谁错,你们说是不是?”雯雪开口道。

“阿弥陀佛,雯雪姑娘言之有理。”本善大师道。

“阿弥陀佛,不知雯雪姑娘可有退敌之计?”本性大师问道。

雯雪峨眉轻蹙,摇摇头。

“这些门派之所以来少林寺,全是受了黑龙会的命令。如果黑龙会撤掉这个命令的话,他们可能就会离开。”司徒幽若说。

“这不一定。”雯雪摇摇头,“现在就算黑龙会出面让他们撤退,他们可能也不会离开了。毕竟,像这样的机会是十分难得的,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之所以来少林寺,原因看起来是黑龙会的命令,其实也是因为他们的贪念。少林寺七十二绝技,江湖上没有不想得到的,少林寺的藏经阁,没有人不想进去一览的。所以,依我看,他们现在是不会轻易撤退的。”

众人听完雯雪的分析,都情不自禁地点点头,觉得雯雪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只知道原因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阿弥陀佛,我少林寺七十二绝技是绝对不会外传的,他们休想得到。”本善大师说。

“阿弥陀佛,我少林寺的藏经阁也不可能让他们进入的。”本真大师说。

“阿弥陀佛,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少林寺一众僧人都正色,双手合十齐声道。

“各位大师又何必如此悲观,说什么下地狱的话,依我看,这些人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利益’二字。如果有什么可以超过他们眼中看到的利益,他们自然就会改变。你们觉得呢?”孟十九笑了笑说。

“话是不错,可是有什么能的诱惑力能超过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和少林寺藏经阁呢?”雯雪问。

“当然有。”孟十九很有自信地说。

“什么?你这混蛋可不要在这吹牛皮。”司徒幽若很是怀疑地看着孟十九,一点都不相信他。

“自然是生命。”孟十九说。

“生命?”本性大师脸上浮现出不解之色。

“你们想想,他们为什么会听黑龙会的话呢?”孟十九问。

“自然是因为黑龙会是武林盟主,势力庞大,他们不得不屈服。”司徒幽若回答说。

雯雪看着孟十九,觉得孟十九可能要干什么大事了。

果然,孟十九接下来的话应证了雯雪的想法。

“只要我们展现出比黑龙会更加强大的力量,当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们自然就会离开的。”孟十九说。

“难道你……”司徒幽若瞪大了眼睛看着孟十九,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没错,我要让他们颤抖着滚回去!”孟十九白发飞扬,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地说。

“可是……他们人那么多,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呢?”司徒幽若说。

“有时候,让人害怕,并不一定要把他们都揍一顿的。只需要杀鸡儆猴就可以了。”孟十九说。

“不行!你这太冒险了,而且他们个个都是老狐狸,并不一定能奏效。”雯雪说。

“正因为他们都是老狐狸,所以才对自己的生命更加珍惜。那些年轻气盛的愣头青才是难以对付的。”孟十九很有自信地说。

“阿弥陀佛,孟少侠,切莫冲动行事。山门外的那些人都是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级别的人物,不是什么寻常角色啊!”本真大师说。

“放心,我自有把握。”孟十九笑了笑说。

“阿弥陀佛。既然孟少侠执意如此,我们只好答应。孟少侠尽管放心,我们整个少林寺都在你身后。”本性大师说。

雯雪和司徒幽若闻言,都皱起了眉,心道:这些老光头,我们是来帮你的,你竟然还站在我们身后,真是好不要脸啊!

“有本性大师这句话,孟十九就放心了。”孟十九好似一个傻子一样回答道。

“呆瓜!”雯雪有些焦急,孟十九难道真的准备以一敌百不成?虽然她知道孟十九的武功很高,可是俗话说得好,“好虎也架不住群狼”,更何况那些老狐狸比群狼还可怕。

“走,我们出去,先和他们讲讲道理。”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讲个鬼的道理,他们怎么可能会听你的话?”司徒幽若摇摇头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去试试,说不定他们就答应听了呢?”孟十九依旧面带笑容地说。丝毫看不出一点紧张之感。

孟十九确实不紧张,能让他紧张地事真的不多。

雯雪也很清楚孟十九的性格,知道孟十九一旦决定的事,是很难该变的。所以雯雪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跟在孟十九身边,和他一起走向少林寺的大门。司徒幽若跺了跺脚,也跟着孟十九和雯雪出去了。

少林寺一众大师紧随其后,一起踏出了大雄宝殿,走向少林寺的山门。

大雄宝殿外,原本守在两旁的武僧现却个个躺在地上呻吟,最角还留着血迹。

本真大师急忙上前查看伤势,发现他们都受了很重的内伤,甚至有的胸骨、肋骨都已经断了。

“这应该是那个丁保立干的。”雯雪只看你一眼,就断定了凶手。

因为刚才完好无损地出去的人只有丁保立,红菱三剑以及黑衣。而赵洪元是被孟十九一脚踢出去的,肯定没有什么战斗力了。而红菱三剑三人都是用剑的,若是她们出手,肯定是剑伤,而不是内伤。黑衣那个人虽然没有出过手,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会打伤这些武僧的人。因为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出过手,就好像来看热闹的一样,反而对孟十九的雾寒刀和他师傅很感兴趣。所以,丁保立是最有可能的人。他天生神力,一掌绝对可以拍断这些武僧的骨头,造成严重的内伤。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本性大师等人见到此情景,悲伤地闭上了眼睛,念了一声佛号。

“诸位大师,我们不能忍让,对于这些人,我们如果忍让的话,他们就会更加得寸进尺,变本加厉。所以,唯有一战。”孟十九对少林寺众人说道。

“阿弥陀佛。我们何尝不想呢?只是出家人一向慈悲为怀,不能动杀念的,若死动了杀念,就会毁了佛心。”本性大师道。

“……”孟十九无言以为。只好摇摇头,大步走向少林寺山门。你们不能动杀念,我孟十九可没有那么多约束。

第一百九十二章 立威

少林寺山门外,红叶胜于二月花。

佛门本是应该清净之地,现在山门外却像是个集市。人声鼎沸,沸沸扬扬。形形色色的各个门派之人或坐或站,或躺或依。甚至有的人铺着一个毯子,围坐在一起吃着肉,喝着酒,时不时传出一阵大笑热闹非凡。

孟十九冷眼看着这些人,这些所谓的名门大派之人,心中的鄙夷不言而喻。

雯雪和司徒幽若出来后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微蹙眉头,她们两人倒不是因为这些人的行为,而是因为认数。她们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人,几乎难以数清楚有多少个人。

雯雪和司徒幽若终于明白少林寺的人为什么不敢出去一战了。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他们一个能打十个,也打不过来。她们本以为来少林寺的只有那些门派的掌门和几个长老,但是现在看来,有的们派竟然倾巢出动,整个门派都来到了少林寺。她们不禁有些无语,有必要这样吗?难道自己的门派驻地不要了吗?其实倾巢出动的人只有那些小门派,他们对自己的驻地其实并不太重视。因为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建立自己的门派驻地,只要他们愿意。因为他们走到哪里,门派驻地就在那里。他们奉行的就是一个字“抢”。看到那个门派驻地好,他们就抢过来。

孟十九看着这些人,心中的豪气油然而生,纵声长啸。

孟十九这一嗓子喊出来,一些武功低微,内力浅薄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们觉得孟十九的长啸声实在难以忍受,也有可能是他们觉得太难听了吧!哈哈……

“行了行了,别嚎叫了!”司徒幽若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对孟十九说道。

孟十九这才停了下来,扫视着众人,当然,众人也都注视着孟十九。

“咳咳……”孟十九干咳了两下,然后继续道:“各位掌门前辈,你们好!在下孟十九。”

孟十九这句话一出,下面顿时炸开了锅,乱哄哄的。

“什么?那个人就是孟十九?”

“孟十九?难道是那个黑龙会通缉令上的孟十九?”

“孟十九?拥有雾寒刀的孟十九?”

……

“不错,我就是那个被黑龙会通缉,拥有雾寒刀的孟十九。”孟十九听着下面的话,大声道。

“孟十九啊孟十九,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啊!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吗?”有人问道。

“当然,我也是个凡人,当然怕死。不过!”孟十九顿了顿,才继续道,“比起死亡,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我孟十九才会出现在诸位面前。”

“哦?不知你有什么事,竟然比自己的小命还重要,本大爷倒是很想知道。”有人问道。

“古人云: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而我孟十九今天就是为了义!”孟十九说。

“哈哈哈……”有人大笑,有人沉默。

“不知你孟十九的‘义’是什么?说来听听吧!”又有人问道。

“我孟十九的‘义’,乃天下大义、人间道义,还有心中之仁义!”孟十九回答道。

“哈哈哈……在我看来你说的都是些屁话。江湖上哪有道义?哪有仁义?我高洪举混迹江湖二十余载,从未听说过。”台下自称高洪举的一个中年男子高声道。

“你没有听说过,并不代表没有。你这样讲,只能说明一件事。”孟十九摇摇头说。

“什么事?”高洪举问。

“你很无知,太过孤陋寡闻!”孟十九微笑道。

“哈哈哈……”众人哄然大笑。

高洪举脸色有些难看,怒道:“臭小子,敢这样和我说话,你是不是想找死?”

“没有的事情,请高前辈息怒。”孟十九连连摆手。

“我并不是想找死,而是再说高前辈愚蠢无知!”孟十九正色道。

“什么?”高洪举勃然大怒,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

孟十九出来本就是为了立威,所以他才会将高洪举激怒。看着怒发冲冠的高洪举,孟十九嘴角却掀起一抹微笑。

立威。何为立威?就是要让众人感到武功的差距,从心底深处感到畏惧。

所以,孟十九必须做到一击必杀,一招制敌。绝不能拖泥带水,不能出第二招。

孟十九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冲向自己的高洪举,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声对不起。孟十九在高洪举动身的那一刻,就已经全力运转起了紫阳功。当高洪举奔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孟十九的紫阳功已经运转到了极致。

孟十九的右手流转着紫色的光芒,猛然右掌推出,拍向高洪举的胸口。高洪举手中高举的大刀还未斩下,他人就已经倒飞了出去,好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狂风中身不由己。空中有一道红色的弧线,那样的凄艳美丽。高洪举来的快,去的更快。好多人只看见高洪举怒发冲冠地冲向了孟十九,然后就以更快地速度飞了回去。众人急忙闪避,有的却没有躲开,被高洪举砸了个正着。顿时倒飞翻滚的人增加了一个,然后是两个、三个……到更多。

高洪举一路砸翻了七八个人,落地后滚出五六丈远,才停了下来。

高洪举停下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随着一口鲜血喷出,他一下子没有了任何的力气,直挺挺地倒下去,再也没有起来。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但是双眼已经混沌,什么也看不见了。

孟十九只一掌之威,竟至如此,天下群雄顿时变得安静了好多。在这一刻,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不惊骇。

他们中有很多人都认得高洪举,也很清楚高洪举的武功高低,所以他们才会惊骇。因为他们知道若是自己和高洪举对战,没有一百招是分不出胜负的。而孟十九,只不过一掌,就将高洪举击败。而高洪举连刀都没有劈下去,甚至说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孟十九见自己一出手,便是满场寂静,嘴角的笑容更甚了。显然,自己这一掌的目的达到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身与心

秋风又袭,凉意渐起。

不知是秋风的凉意席卷了全身,还是心底的凉意传遍了全身,只是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

“诸位前辈,若是来少林寺是有要事相商的话,请入内说话。若是无事,天色也不早了,诸位前辈早回吧!免得家人担心。”孟十九望着天边的太阳说道。

太阳偏西的时候,它的热力便不复正午时分了。当人老了的时候,也就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雄心壮志,失去了活力,失去了年轻的心。

人的变老,并不是在于年龄和外表,而是他的内心。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若是他的心不老,你依然可以感觉到他年轻,跳动着的心,依旧有力,充满热度。而一个年轻小伙子,若是心已老,那么他就显得暮气沉沉,没有一点活力。即便他看起来还很年轻,看起来是个少年。

不过,很多人的身体和内心都是一致的,它的心慢慢老去的时候,人也渐渐迟暮。

而少林寺外的很多人就是这样,心随身变,身老心亦老。

老去的人,自然失去了热情,失去了活力,失去了拼搏的心。一切都没有自己的生命更重要,更值得珍惜。

所以,他们对于孟十九的话,并没有太多的激烈反应。他们只是露出他们这个年纪常有的笑容,他们还经常会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自然,这是一件他们自以为很骄傲的事情,他们把自己逝去的,无法再挽回的青春当做一件可以炫耀的事,并称之为经验。他们老去后,就只有这一点可以用来和年轻人比,所以他们总是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们自以为的骄傲和自豪,在年轻人眼中,或许一文不值。这并不是说年轻人太过自傲,太过看不起前辈,而是他们太相信自己的经验,渐渐地丧失了勇气和信心。

一个人若是没有勇气,没有信心,那么他活着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他们没有勇气面对如此“盛气凌人”的孟十九,他们对于自己的实力没有一点信心。因为眼前发生的事让他们丧失了勇气和信心,磨灭了他们的意志。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意志,他们只不过是被逼无奈,加之趁火打劫的心理作祟,所以才来到此地。其实他们很多人若是没有别人在场的话,都不敢面对少林寺的。他们只不过是借势,借着人多势众罢了。

当然,这样子的人虽然多,却也有人和他们不同。他们从来不缺少勇气和信心,他们从来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情放在眼中,目空一切,随心所欲。

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生命。他们把生命看的很浅,很卑微。他们可以随手杀掉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只为抢夺一点点的钱财。

这样的人,自然是无谓孟十九说什么,无谓孟十九有多厉害。所以,他们便走向了少林寺的山门,走向了孟十九。他们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意思是:我来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孟十九确实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因为孟十九看不起他们,实在不屑与他们动手。当然,这样的人武功也不会高到哪里去,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掌门长老之流。他们只不过是一些小帮派之人,只比街头的混混多一个名号什么什么帮。

“哼!孟十九,不要以为你露这么一手,我们就会怕你,大家说对不对?”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呼道,但是这声音却好像来自四面八方。

“对。”开始有人响应这个人的号召,慢慢的,越来越多人开始喊“对”。

孟十九冷眼瞧着这些人,这个人隐身于人群之中,以为孟十九找不到他,奈何不了他。但是他错了,孟十九在他刚开口的瞬间,就已经看到了他。

孟十九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不怕我,为何不敢站出来呢?藏头露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本大爷只是懒得和你动手。”这人的声音飘忽不定,让人难以确定是谁在哪里说话。

“懒?那是病,需要及时医治。”孟十九说道。孟十九话刚说完,人就已经像箭一样的射了出去,冲入人群之中,一把抓住一个汉子,直接扔了出来。而后孟十九又纵身一跃,回到了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就好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孟十九这一下兔起鹘落,抓出此人好似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当真令人惊叹。

有站在刚刚说话的汉子身边的人,只觉得眼前有个黑影一闪,自己身边的人就不见了。若不是有风拂过自己的脸,若不是自己身边的人已经被扔到了众人面前,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好快!”

“好快的身法!”

他们只有惊叹,没有其他。

那个被孟十九抓出来的汉子四十多岁,十分瘦弱。他的脸上没有几两肉,脸颊上还长着一撮毛,看起来十分猥琐。他的眼神慌张,心跳加速,掌心中全是汗水,不知所措地看着孟十九。

“这位……一撮毛大爷,刚刚是你在和我说话吗?”孟十九笑嘻嘻地问。

司徒幽若听孟十九叫这个汉子为一撮毛,不由得笑了起来,对雯雪说:“你看,他又给别人乱起名字了。”

“他就这个样子。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雯雪笑了笑说。

“没有的事情,怎么可能是我呢?孟少侠,你认错人了!”这个汉子急忙否认道。

“哦?当真?”孟十九用疑惑地眼神看着这个一撮毛。

“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么会欺骗孟少侠呢?”一撮毛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孟十九说。

“那好,你把他找出来。若是找不出来,我就当是你。”孟十九说。

“啊?这……这我不知道!”一撮毛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有些焦急地说。

“那我不管,只给你十息时间。”孟十九说。

其他人看着这个一撮毛,心里暗笑不已。他们中自然有人认得此人,也知道刚刚说话的就是他。他们现在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觉得一撮毛出丑是一件很好笑的事。

一撮毛现在心里后悔不已,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嘴,为什么要说这些废话?若是自己乖乖地闭嘴那该多好,多嘴多舌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一点都没有。而今自己被孟十九抓到江湖群豪面前,不仅丢尽了脸面,而且还有性命之忧。他该怎么办呢?使者时间的流逝,他的心已经乱成了麻。孟十九他绝对是打不过的。跑?刚刚孟十九所展现出来的身法,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机会。

一撮毛就是一个心已老,人亦老的人。他没有勇气,也没有信心。他有的只是无能和害怕,以及苍老的心。

第一百九十四章 高谈阔论

汗珠已经布满了一撮毛的脸,他扯着自己脸上的一撮毛,心已经快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随手指一个?认错?……”一撮毛心里各种念头闪现,但是他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主意。

十息已至,命悬一线。

一撮毛眼一闭,随手指着一个人说:“就是他!”

被一撮毛指着的人是一个紫衣女子,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面容清秀,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脸上带着一丝愕然,看起来楚楚动人。

孟十九看着一撮毛指出来的这个紫衣女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的声音分明是一个男子,绝非柔弱女子之声。他竟然闭着眼睛瞎指,当真让人苦笑不得。

群雄也是哄然大笑,快活至极。

一撮毛感觉到了不对劲,张开眼睛一看,自己竟然指着一个柔弱的女子,不禁叫苦连连。

“你是在耍我?”孟十九收起了笑容,冷冷地问。孟十九知道,他现在要显得冷酷无情,才能将这些人震慑住,让他们退去。

“呃……这个……”一撮毛现在也不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刚才分明就是你,还在哪里胡说八道。”司徒幽若插嘴道。

一撮毛脸色涨红,看着孟十九冰冷的脸,心里在做剧烈地挣扎。一方面,他想要求饶;另一方面,他又觉着在天下群雄面前求饶,自己的面子实在是挂不住。所以他显得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他现在最好的抉择就应该是求饶,因为他所谓的面子已经丢的差不多了。但是他却不自知,还在犹豫不决。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孟十九一步步走向一撮毛,他的脚步声很响,也很沉重。孟十九每走一步,一撮毛就感觉好像踏一脚在自己心上。

当孟十九走到一撮毛面前时,一撮毛已经汗如雨下,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对不起!孟少侠!孟大爷!我错了!刚刚是我在胡说八道,求您大人有大量,绕过我这次吧!”一撮毛最终还是选择了生命重要。毕竟,面子什么的都是虚的,人都死了,还要面子有何用?

孟十九缓缓地伸出了右手,拉起了一撮毛,声音平淡地说:“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

一撮毛没想到孟十九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了他,有些发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连道谢,喜出望外。

“各位,我知道,你们来少林寺也是受黑龙会所迫,逼不得已。”孟十九对天下群雄大声道。显然,孟十九也是在胡说八道,他很清楚有些人就是来趁火打劫的,并不是黑龙会的意思,但是他并不说破。

“黑龙会的目的是什么?我想各位都很清楚吧?”孟十九看着众人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们心里都有答案,只是并不想说出来。

“黑龙会就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利!”孟十九说了出来。

“黑龙会的狼子野心和凶残暴虐,我想各位都有所耳闻吧?若是各位不清楚,我孟十九不妨今天给各位说一说。”孟十九说道。

“孟十九!你说这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黑龙会的对手。”有人喊道。

“不错,你们的确不是黑龙会的对手。”孟十九点点头。

“同时!”孟十九看着那个刚刚说话的人,“你们也是一些懦夫!”

“你说什么?老子是懦夫?”

“岂有此理!”

“年少轻狂啊!”

……

众人闻言顿时不满,大声呵斥孟十九。

孟十九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你们且先听我说完。”

“你们不仅是懦夫,还是一群傻瓜!”孟十九又道。

“没错,他们就知道欺软怕硬,算什么英雄好汉?”司徒幽若在一边嘀咕道。

雯雪则有些担心,孟十九这样说,很容易惹怒这些人的。万一他们群起攻之,孟十九岂不是很难抵挡。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们?”有人不服道。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

……

孟十九对于这些人的质问和辱骂置若罔闻,不理不睬。自顾自地继续说:“你们惧怕黑龙会,不敢与之为敌,这岂不是懦夫?”

“黑龙会一统江湖,乃大势所趋。我们不过是顺应自然而已。何为之懦夫?笑话!”有人反驳。

孟十九依旧不理会。

“你们明知黑龙会是要咱们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利,你们却还要来少林寺寻事,这难道不是傻瓜的行为吗?”孟十九问。

有的人沉默了,他们认同了孟十九的话。有的人依旧在破口大骂孟十九,对于孟十九的话好像没有听见。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他们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却依旧不改,反而一错再错,听之任之。这或许是为了他们所谓的“面子”吧!殊不知,他们的脸面早已经丢尽,他们的辱骂就好像是在扇自己的脸。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依旧喋喋不休,聒噪至极。

这种人,有时候恨不得冲过去扇他一个嘴巴子,朝着他的脸狠狠地一拳,然后再把他踹上两脚。但是你若真这么做了,就和这种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有些人,你可以一剑杀了他,然后世界感觉清净了。但是,要不了多久,又会有人来对你说三道四,让你烦不胜烦。他们就好像烦人的苍蝇,你越理他们,他们就越得意,越猖狂。

孟十九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理这些人。道理是讲给人听的,而不是其他的东西。

“不知孟少侠可有何高见?”有人问。

“高见没有。”孟十九回答的直截了当。

“没有?那你在这里扯什么?还不快滚开!”有人闻言骂道。

“各位都是名满天下的武林前辈,德高望重。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想你们都比我清楚。我呢,只有一句话告诉大家。黑龙会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同样,黑龙会也并不是无敌的存在。言尽于此,各位好自为之!”

“当然,你们若是还想打什么坏主意的话,尽管来少林寺,我雾寒刀下的亡魂可不嫌多。”孟十九又补充了一句。

第一百九十五章 残阳

孟十九说完后,便冷眼瞧着众人,他知道,肯定会有人不服气不会离去的。但是,孟十九没有想到的事,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动身离开。

孟十九看着眼前的众人,心里嘀咕道: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些人都不走啊?难道我说的话他们没有听懂吗?还是他们根本不怕我?

众人确实没有怕孟十九,并不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可以打过孟十九,而是他们觉着就算孟十九再厉害,也不可能和在场所有人为敌。毕竟这里的不是一两个人,也不是十几个人,而是数百人。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些掌门、门主、帮主或者长老之流,武功不凡。

“呆瓜,好像没有什么用啊?”雯雪低声对孟十九说。

“呃……我也发现了。”孟十九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回答说。

“吻雪,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孟十九问。

“没有!怎么可能会有。”雯雪回答地干脆利落。

“别看本大小姐,本大小姐没有什么妙计。”司徒幽若见孟十九将目光投向自己,翻了翻白眼说。

“阿弥陀佛。孟少侠,既然他们不肯退去,我们就由他去吧。”本善大师说。

“看样子也只好这样了。”孟十九点点头。

于是,孟十九又灰溜溜地回到了少林寺中。

孟十九坐在台阶上,望着残阳,陷入了沉思。他本以为自己出面应该可以解决此事,但是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软硬不吃的混蛋。

“唉!”孟十九忍不住叹气。人在烦恼的时候总是会叹气,没有缘由。就像开心时会笑,难过时会哭一样,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呆瓜,叹什么气呢?还在为那些人烦恼吗?”雯雪不知何时走到了孟十九的身边,挨着孟十九坐了下来。

“是啊!”孟十九没有回头,依旧呆呆地看着残阳。

“呆瓜!”雯雪也看着夕阳,如血的夕阳。

“嗯。”孟十九回答。

“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雯雪问。

“啊?”孟十九有些意外,没想到雯雪会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摇摇头,心里虽然有些答案,但是他却无法说出口。

“我喜欢你的勇敢,面对任何事情都是那样的淡然,处变不惊,从来不会愁眉苦脸。”雯雪说。

孟十九听了雯雪的话,紧皱的眉头慢慢地舒展了开来。他转头看向雯雪,赤红的夕阳洒在她的脸上,映着她的脸有些微红,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动人。

雯雪感觉到了孟十九的目光,缓缓地转过头来,凝视着孟十九。雯雪乌黑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光,就好像一颗珍珠。

“笑一笑吧!不要愁眉苦脸,好吗?”雯雪柔声对孟十九说。

孟十九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雯雪的秀发,说道:“我不会再苦着脸了。”

“嗯。”雯雪点点头。

“其实眼前的危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吻雪,你说对不对?”孟十九问。

“是。这和我们当时遭遇到的危险相比确实不值一提。”雯雪点点头。

“当时我都笑得出来,现在又何必烦恼忧愁呢?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们又真不敢一拥而上,冲杀进少林寺来。我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孟十九说。

“这样才对嘛!”雯雪露出了笑容。

“秋天的夕阳真的好美啊!”孟十九望着夕阳说。

“是啊!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哎!你看,真的有南归的大雁啊!”雯雪指着天边的一群一字排开的大雁,兴奋地说。

“真的呀!我很少见过南归的大雁,只有往北飞的。”孟十九说。

孟十九是生长在南方的人,没有见过南归之雁,是不足为奇的。雯雪也是江南水乡的女子,自然也是没有见过南归的大雁,所以她显得很兴奋,很开心。

“呆瓜,我们要是大雁该多好啊!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间翱翔,没有江湖纷争,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更没有眼前的烦恼。”雯雪看着那群大雁,有些向往地说。

“是啊!它们是自由的,而我们却不是。江湖虽大,却像是个牢笼。一入江湖,从此无自由。”孟十九说。

“是啊!江湖无自由。看起来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实际上却是被各种事物牵着鼻子走,身不由己。”雯雪赞同道。

“虽然江湖上有很多的烦恼,但是也很刺激不是吗?每天都有新的事物,新的人等待着我们。还有新的麻烦,但是我追求的冒险不正是如此吗?”孟十九不知道是在给自己讲还是给雯雪说。

“快意恩仇,行侠仗义!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江湖。”孟十九又说道。

“你的江湖太简单了。江湖险恶,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雯雪摇摇头。

“我知道的。江湖啊江湖,难以言喻的世界。它是如此丰富多彩,又是如此冷酷无情!”孟十九感叹。孟十九忽然觉得缺了点什么,咂了咂嘴,才想到此时应该有酒才对。

雯雪已经看出来孟十九想要什么,但是这里是少林寺,怎么可能有酒呢?

孟十九耸了耸鼻子,忽然就问道了一股酒香。孟十九脸上浮现出来无以言表地开心,就准备闻着酒味去找酒。

“呆瓜!干什么去?”雯雪一把拉住孟十九。她自然是知道这酒香是从何而来,所以她才会拉住孟十九。

“吻雪,你闻到了没?是酒香哎!”孟十九说。

“谁有你的那狗鼻子啊?你可知道这酒香是从何而来?”雯雪问孟十九。

“不知道,不过挺香的。”孟十九又使劲吸了吸鼻子,回答说。

“你可真是个呆瓜!少林寺里面肯定不会有酒的,当然是在外面啊!外面那群人的酒啊!”雯雪说。

“哦!那正好,找他们讨点酒喝。这一路走来,很少遇见酒肆。就算遇见了,买的都是些掺水水的酒,一点都不好喝。”孟十九说。

“你疯啦?你出去他们不杀了你才怪呢!”雯雪说。

“就怕他们不敢动手。吻雪,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孟十九对雯雪露出一个让雯雪放心的微笑,身子一闪,就已经消失在暮色中。

雯雪无奈地摇摇头,知道孟十九是劝不住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夜

夕阳已经西沉,暮色苍茫。

孟十九并没有从大门中出去,而是越墙而出。

孟十九虽然说是出来喝酒,但是他还有别的目的。他想听一听这些人的谈话,看看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在想些什么。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但是夜色还未降临,孟十九的身形在暮色中依旧明显。

“看起来似乎来的有点早!”孟十九蹲在墙头上,叼着一片红叶,自言自语道。

少林寺山门外,已经是烟火缭绕,有人在烤鸡鸭,有人在温酒。他们倒是挺会享受生活的,知道及时行乐的道理。但是这少林寺却不像是少林寺了,没有香火弥漫,反而烟火气息十分浓厚。谁能想到,少林寺山门外竟然会有这样的景象呢?

这些人其实也是故意为之。他们明知道少林寺是一个戒荤腥戒酒的地方,却故意烤鸡、烤鸭、喝酒,甚至还跳起了舞,唱起了歌。他们就是故意给少林寺找难堪,让少林寺的僧人恼怒。少林寺的人越愤怒,他们就越开心。

孟十九摇摇头,叹息道:“唉!这又是何必呢?不过这酒倒是很香啊!希望他们别喝光了,能给我留一点。”

夜色终于降临,这些人也喝的有了几分醉意。眼迷离,心欢愉,身体则软弱无力。

孟十九已经悄悄地摸了过去。他一身的黑衣在黑夜中成了最好的保护,使得他的身形几乎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他那醒目的白发也已经被他用黑巾包住,也化做黑暗。

孟十九很少干这种悄悄摸摸的事情,因为他一向都是光明正大的。但是有些时候,你还真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干一些悄悄摸摸的事。比如说孟十九现在要干的事偷酒。

孟十九总归不好意向这些是敌非友的人讨酒喝,所以只好这样了。

孟十九随着酒香,已经潜到了这些人的附近。他们来这里,竟然直接在此安营扎寨。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是他们来这里之后每晚必做的事情。一来是寻找快乐,二来还可以气一气少林寺的僧人,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孟十九就想一个暗夜中的幽灵,悄然无声。众人围着篝火欢乐,根本没有看到孟十九。

孟十九已经来到他们的帐外,动了动鼻子后,孟十九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因为他想要寻找的东西就在里面,一布之隔。

孟十九几乎要仍不住冲进去了,但是他忽然听到里面有动静,似乎有人。孟十九侧耳静听,便听到了很是均匀的呼吸声,还伴随着鼾声。

孟十九转了转眼珠,心道:没想到还有酒量如此弱的人,他们这才喝了多少,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呼呼大睡了。

孟十九原本立刻进去抱起酒坛子先喝上几口再说,但是忽然想到自己若是喝起酒来,只怕会停不下来,耽误了大事。所以孟十九咽了咽口水,又忍住了。

所有人围坐一圈,中间是跳舞的姑娘和那熊熊的火焰。这样子的情况,他们很难看清楚对面的人所以孟十九悄悄地走近,他们也没有察觉。孟十九悄无声息地已经来到一个正低头啃着一块肉的汉子身后,听了听他们的谈话。然而,孟十九却有些失望,他们尽是在胡说八道,吹嘘自己当年如何了得之事,关于眼前少林寺之事,却是只字不提。

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些人喝下二两酒就开始猛吹自己如何了得,如何英勇,让孟十九连连摇头。

孟十九心里暗骂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会在这里?你倒是去和黑龙会干啊!

之后,孟十九又换了几个人,听到的内柔内容几乎都差不多,还听到了有人扬言要杀了自己,夺取雾寒刀。不仅孟十九笑了,就连听他吹牛的人都笑了。

当然,他们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出现反驳,反而怂恿他。是的,看热闹这种事,很多人都喜欢。

“唉!看来是没有什么用了!全是些废话。”孟十九摇摇头道。

忽然,孟十九就看到了远处的其他人,他们没有像这群人一样围坐喝酒,没有点起篝火,也不曾载歌载舞。他们双目紧闭,盘坐调息,内心一片空明。

“这群人一句话都不说,就知道呆坐着,和呆子有什么区别呢?”孟十九低语道。

其实这些人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们来的时候只有一柄剑,一袭长衫。根本不像这些什么帮派之人,大鱼大肉带的齐全,酒水更是多的很。所以他们只好闭上眼睛,静坐调息。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度过这喧闹的夜晚,度过寂寞的夜。

他们心里除了对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的渴求之外,现在更加思念的是自己的门派,自己的床,自己的房间。而不是现在的满天繁星,寒霜降临,不是现在的干草枯叶,寂静萧索。

孟十九转身走向了放酒的大帐,他决定先喝上一坛,然后再抱上两坛,回去慢慢喝。

当孟十九溜进去时,发现里面竟然只剩一坛酒还没有开封。其他的酒坛子都已经东倒西歪,空空如也。

“这些该死的酒鬼!”孟十九暗骂一声,然后就准备抱起仅剩的一坛酒离开。忽然看到空酒坛子堆中躺着一个人,醉卧在那里,呼呼大睡,似乎这些空坛子都是他的杰作。

“岂有此理!你个混蛋!竟然如此糟蹋美酒!”孟十九看见了喝光“自己酒”的罪魁祸首,气不打一出来。就欲上前将其狠狠地揍一顿,但是孟十九拳头刚刚举起来,就又放下了。

孟十九心道:若是这样打他一顿,岂不是便宜了他。

于是,孟十九脸上露出了坏坏地笑容,走向了这个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家伙。

深秋的夜,冰凉,甚至有些刺骨。

李金全感觉自己头晕的厉害,而且还冷的厉害,天旋地转。

“我难道喝晕了不成?为什么我头顶上是大地?”李金全望着自己的头顶,自言自语。

这时,有一阵秋风吹过,他感觉更冷了,想要抱抱自己的手臂,却发觉自己的手已经被绑住了。

“怎……怎么回事?”李金全更加晕了,他费力地低下头,却发现自己居然被绑在一颗树上,而且还是头下脚上。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上衣竟然被剥了个干净,赤条条地被挂在树上。

“啊!”深夜。少林寺山门外忽然响起了杀猪一般的叫声,惊醒了一群人。

“救命啊!”李金全大呼小叫。

孟十九此时正蹲在少林寺的高墙上,抱着一个酒坛子慢慢地喝着酒,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第一百九十七章 逗你玩

翌日清晨,秋雨绵绵。

孟十九打着哈欠推开了窗,然后呆呆地看着秋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细雨如丝,任风颓花架。

雨落一夜,深秋唯见落叶遍地,随着涓涓细流,飘向低洼处。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孟十九忽然自语。

“高处不胜寒,寂寞冷如雪。”孟十九又说。

“哈哈哈……人生就是这么矛盾啊!当是如此。”孟十九又忽然爽朗地大笑道。

“大清早的一个人傻笑什么呢?”司徒幽若今天起得格外早,走过孟十九房前听见孟十九在傻笑,便出声问道。

“没……没什么!”孟十九被突然出现的司徒幽若吓了一跳。

“你瞎晃悠啥呢?下雨了还起这么早。”孟十九问。

司徒幽若趴到孟十九窗前,躲着檐雨,皱起眉说道:“下了一夜的雨,都没怎么睡好,一晚上全是滴滴答答的声音,所以天一亮我就起床了。”

“原来如此。大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像我这样的人只要能遮住雨,便可以安睡到天明。”孟十九故意说。

“哼!你知道什么?”司徒幽若瞪了孟十九一眼,一个翻身进了孟十九的房间,然后自顾自坐了下来,才继续道:“少林寺的房子不知道是怎么建的,雨落在上面非常响,所以就很吵。”

“不知道。”孟十九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有什么打算?”司徒幽若问孟十九。

“打算?暂时还真没有。”孟十九摇摇头。目前的情况实在是复杂又棘手,以雯雪的冰雪聪明也没有办法,孟十九更不用说了。

“难道我们要一直和他们这样耗着不成?本大小姐可没有这个耐心。”司徒幽若说。

“哇!我的司徒大小姐,您这来少林寺还不到一天,您就没有耐心啦?”孟十九惊讶地看着司徒幽若。

“什么一天不到,明明好多天了!”司徒幽若说。

“什么好多天了?我们不是昨天下午才来到少林寺吗?”孟十九一脸茫然地问。

“是啊!但是我们路上走了好多天了呀!”司徒幽若睁大了眼睛看着孟十九,“这难道不算吗?”

“这……这也能算啊?”孟十九感觉自己有些难以理解司徒幽若地思想。

“当然算啊!从我家离开的那天就已经算了呀!因为我们不在我家,而目标是少林寺。因此,已经算是开始了,毕竟我们的时间花在了去少林寺的路上,也是为了少林寺。……”司徒幽若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孟十九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好了好了!算你赢啦!”孟十九连忙阻止了司徒幽若地滔滔不绝。

“什么叫算是,本来就是。”司徒幽若还是不肯放过孟十九。

“好好好,本来就是!”孟十九无奈地说。

“虽然我们来了……好多天了,但是能不能再留一两天呢?说不定到时候会有什么转机也未可知。”孟十九劝道。

“好啊!”司徒幽若出乎孟十九意料地一口就答应了,反而让准备了很多说辞和理由的孟十九愣住了。

“真的?”孟十九下意识地问。

“当然,本大小姐什么时候说过谎话?你是不是不相信本大小姐的为人?”司徒幽若瞪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问孟十九。

孟十九摇摇头,笑道:“当然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要在意。”

“这还差不多。”司徒幽满意地点点头。

孟十九心里却在说:哼!第一次遇见你你就说谎,还女扮男装。

“本大小姐刚刚是逗你玩的,我们大老远地从我家跑到嵩山少林寺来,若是就这样回去,那岂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司徒幽若说。

孟十九用感激地眼神看着司徒幽若,她这番话正是自己刚刚准备说的。他忽然觉得司徒幽若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除了平时自称大小姐,对他和雯雪等人没有一点大小姐的脾气。而且看起来她大大咧咧地,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也是心细如发,善解人意。

司徒幽若见孟十九忽然沉默了下来,便问道:“怎么?本大小姐说的不对?”

“哦!没有的事情,你说的很对!我们绝不能就这样放弃,让天下人耻笑我们。”孟十九回过神来,立即说道。

“对!打起精神来,我们不仅要解决眼前的困境,还要准备好和黑龙会的战斗。毕竟,黑龙会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司徒幽若说。

孟十九盯着司徒幽若左看右看,眼中充满了疑惑,还低声自语道:“她也没有什么变化呀?怎么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呢?难道昨晚下雨,屋子漏水,雨水淋灌进她脑袋里面了?”

“喂!干嘛这样看着我?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司徒幽若被孟十九看的有些不自在,大声问道。

“没……没说什么,只是觉得你今天穿的很漂亮。”孟十九回答。

“真的?”司徒幽若脸上露出了笑容,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孟十九从来不骗人的。”孟十九回答。

“哼!你的意思是本大小姐昨天穿的很难看吗?”司徒幽若忽然收起了笑容,板着脸问孟十九。

“啊……?没有,没有,昨天也很漂亮。”孟十九连连摆手。

司徒幽若见孟十九一脸慌张地回答,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逗你玩呢!嘻嘻……”

孟十九黑着脸,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郁闷至极。今天一早晨说了没几句话,司徒幽若就逗着玩了孟十九两次,孟十九心中大感郁闷。

“好啦!笑一笑,不要愁眉苦脸地,即便黑龙会他们很强,我们也不弱呀!”司徒幽若起身扯了扯孟十九的脸,扯出一个笑容,笑嘻嘻地说。

孟十九拍下了司徒幽若的手,勉强一笑说:“司徒大小姐,您说的对,黑龙会再厉害,我们也是可以对付的。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嗯,你这想法就对了!本大小姐昨夜没有睡好,现在去睡个回笼觉,你不要来打扰本大小姐,知道吗?”司徒幽若用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孟十九说。

“您尽管去睡,不会有人打搅您的美梦。”孟十九很狗腿地说。

“好。”司徒幽若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又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雨幕中。

孟十九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妈呀!终于走了!”

孟十九被司徒幽若呛得不轻,当司徒幽若离开后,孟十九一下子觉得呼吸顺畅了很多,心也安定了很多。

“她简直就是恶魔,我看错她了,还觉得她挺好,善解人意。”孟十九喝了一口水,摇头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雾寒刀之威

雨淅淅沥沥,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秋雨缠绵,正是如此。

孟十九又继续望着秋雨发呆,因为他不知道除了发呆还能干什么。

但是,很快,孟十九就知道该干什么了。没错,又有人来少林寺找麻烦。这些人几乎已经习惯了吃饱喝足然后来少林寺闹腾一番,这几乎是他们每天的娱乐。当然,他们也不会一起进去的,而是轮流上阵。

今天,来的是来自三个不同门派的人,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声望也是相当高,但是,那只是曾经而已。现在,孟十九看来,他们和那街头的恶霸没有什么区别。恶霸是欺负人,收保护费,而这些人则来少林寺闹事。

孟十九实在有些厌倦了,他看了一个清晨的秋雨,变得不喜欢打打杀杀了。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是没有错的,所以孟十九即便厌倦了,还是要打打杀杀。这就是他的身不由己,这就是他的江湖。

孟十九实在有些同情少林寺,自己来了才第二天而已,就已经对此厌倦了,而少林寺的众僧人这十几天一直如此。

当这些人看到孟十九的时候,表情不一。有的人眼神中透露着畏惧,有的则无所谓,更有的人还用贪婪地目光看着孟十九腰间的雾寒刀,其意不言而喻。

“阿弥陀佛。孟少侠来的正好。”本性大师看见孟十九,立刻喜笑颜开。免费的打手在此,他只能不高兴呢?而且这个打手还武功高强。

“孟十九,这是我们御天门和少林寺之间的恩怨,你最好不要插手。”御天门门主左信宽对孟十九说。他其实还是有些畏惧孟十九的,毕竟昨天孟十九一掌拍飞高洪举的景象可是历历在目。

“什么?你说你是什么门派的?”孟十九瞪大了眼睛看着左信宽问道。

“御天门!怎么样,怕了吧?”左信宽很是得意地回答,以为孟十九被自己门派的大名给震慑到了。

“哈哈哈……”孟十九闻言大笑不已。

“混账,你笑什么?”左信宽怒喝道。

“还御天门?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你们这样还御天?下雨天还差不多。”孟十九大笑道。

“哼!孟十九,你不要太猖狂,我御天门叫什么名字与你无关。”左信宽冷哼一声,说道。

“的确和我无关,不过我觉得的你们是不是大蒜吃多了,怎么口气这么大?御天?人家黑龙会几乎一统江湖,当上了武林盟主,也没有你们这么大的口气吧?”孟十九问。

“孟十九!你莫要多管闲事,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开。”左信宽大声道。

“我孟十九就喜欢管闲事,我就是不让开,左门主,你能怎么样?”孟十九一副流氓无赖的样子,看着左信宽。

“能怎么样?那我左某人只好领教一下阁下的雾寒刀了。”左信宽上前一步,拔出三尺青锋指着孟十九说。

“哎!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呢?佛家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左门主,我看你已经身陷苦海,还是尽早回头吧!”孟十九伸手阻止道。

“少放屁,你速度拔刀,莫要叫人说我左某人欺负你,不给你出手的机会。”左信宽被孟十九说的怒发冲冠,但是他还是没有先动手。

“左门主,恕我直言,若是我孟十九拔刀的话,恐怕您就没有机会出剑了。”孟十九的话简直要气死左信宽。

“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在我面前大言不惭。我左信宽偏偏不相信你出刀真有那么快,你赶紧拔刀。”左信宽喝道。

“左门主,听我一句劝,你真不是我的对手,趁着我雾寒刀还未出鞘,你赶紧回去再练个几十年吧!”孟十九似乎是故意要气一气左信宽,语气还颇为诚恳。

孟十九越是如此,左信宽就越是愤怒,当听见孟十九说“再练个几十年”时,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他手中长剑一震,发出一道如龙吟虎啸般的声音。只见那柄剑似乎化作了一条出水蛟龙、下山猛虎,直直地扑向孟十九。

“好惊人的剑气!左门主的虎啸龙吟剑法果然是不同凡响啊!”和左信宽一起来少林寺闹事的人忍不住赞道。

“阿弥陀佛。”本性大师等人看的直念阿弥陀佛,心中对左信宽的这一剑自然是十分赞赏。

孟十九面对左信宽这威势十足的一剑,面不改色,也没有后退,更没有躲闪。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摸到了腰间,雾寒刀已经出鞘。

寒光乍现,众人只觉得似乎有一股寒风袭来,不禁抖了抖身子。不过这寒气一闪即逝,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龙吟虎啸已经停止,消散在寒雾之中。左信宽依旧保持着持剑突刺的姿势,不过他好像被定住一样,不能动了。

他的眼睛暴突着,眼神中布满了惊骇,好像看到了什么很恐怖,超乎他想象的事情。

孟十九依旧风轻云淡地站着,雾寒刀早已经入鞘,就好像从未拔出过。若不是这寒雾和木雕一样的左信宽,众人都会以为孟十九没有出过手。

显然,胜负已分。

静,大雄宝殿内此刻一片寂静。

“咔。”一声脆响,这么细微的声音原本是听不见的,但是大殿内太过安静了,所以这声响便显得很清晰。

离左信宽近的人已经看到了左信宽剑上的痕迹,惊讶地张开了嘴。

他们看到的是一道黑线,在左信宽的三尺青锋上出现了一道黑线,从剑锋蔓延至剑柄。

“这怎么可能!?”众人心里只有这么一句话。

又一声响,左信宽的剑忽然就分成了均匀的两半,掉落在了地上。随着剑掉落,抓住剑柄的右手大拇指也随之被削断,掉在了地上。不过断口并没有流血,而是结着一层白色的霜雪,夹杂着鲜红的血液,看起来是那么妖艳,诡异,令人心惊胆战。

“这……”众人惊骇地几乎不能言语,谁都想不到雾寒刀竟然锋利至此,竟然可以把一柄剑从剑锋处劈开,一分为二。

“我说过,我若出刀,你就没有机会出剑了,你这下应该相信了吧?”孟十九笑眯眯地拍了拍左信宽的肩膀,说道。

孟十九手拍在左信宽的肩膀上,左信宽这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冷汗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打湿了左信宽的后背,他感觉脊背后一阵发寒,全然没有感觉到大拇指被削断的疼痛。

“多……多谢孟少侠手下留情。”左信宽咽了咽发干的喉咙,然后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抖着声音说。

孟十九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左信宽立刻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也不管剩下的门中两位长老,还有那掉在地上的大拇指。

“哎!等一下。”孟十九忽然出声。

孟十九一出声,竟然吓得左信宽浑身一个激灵,转过身,勉强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问道:“孟……孟少侠还有何吩咐?”

孟十九看着左信宽这幅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禁失笑道:“你不必害怕,我只是让你把你的东西带走。”

“好好好……”左信宽连连点头,快步上前,抓起地上的剑,还有那跟大拇指,一溜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御天门的两个长老见门主都跑了,自己也不敢多留,紧随其后。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明悟

孟十九嘴角挂着笑,看着剩下的那些人,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这些人看着孟十九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有些发毛。

“我们走。”终于,有人忍受不住了这沉重的气氛,率先开口。于是,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几人,立刻夹着尾巴“走”了,头也不回,连一声告辞都没有说。

“阿弥陀佛。孟少侠神威盖世,老衲佩服。”本性大师说。

“大师不必如此。这些人虽然容易退,可是山门外的那些就很难了。”孟十九说。

“阿弥陀佛,这的确是一件棘手之事,还望孟少侠多伸援助之手。”本性大师说。

“本性大师不必多言,我知道的。”孟十九回答说。

这本性大师的表现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厌恶,现在遭遇危机的是少林寺,而不是孟十九。他们却一味地依靠孟十九,自己却只是当旁观者。孟十九虽然心怀正义,但也不是傻子。孟十九心在叹息,他叹息的不止是少林寺的僧人,更叹息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

孟十九离开大殿,正好遇见雯雪。

“我听说又有人来少林寺找事了?”雯雪问。

“是,不过我已经把他们打发走了。”孟十九说。

“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倒是想出来一个主意,你想不想听?”雯雪笑吟吟地问。

“啊!真的?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来听听。”孟十九惊喜地说。

“想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雯雪说。

“好,我答应。”孟十九立刻回答说。

“你都还没有听我说是什么事呢就答应了?”雯雪说。

“只要是你说的事,别说一件,十件我也都会答应的。”孟十九拍拍胸膛,很是豪气地回答。

“当真?”雯雪忽然露出了坏坏的笑,问道。

“当然。”孟十九回答的干脆利落,不过他刚刚说完就又想到了一件事,急忙补充道,“你不要叫我戒酒哦!”

“你看,刚刚还说什么十件都答应,现在却变了。”雯雪板着脸说。

“呃……这件事当然不能算,你知道我没酒是活不下去的。”孟十九用真挚地眼神看着雯雪说。

雯雪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着说:“哈哈……我是逗你玩的。”

“……”孟十九无言以对,今天已经被人逗着玩了三次了。

“好了,言归正传。其实我想到的办法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雯雪说。

“啊?什么什么?”孟十九一定都没有听明白。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听没听过这句话?”雯雪问。

“没有。这什么道什么身的,我从来没有听过。”孟十九摇摇头说。

“算了,我还是说该怎么办吧。”雯雪放弃了。

“就是嘛!直接说办法,不要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什么道什么身的话。”孟十九深以为然地点头说。

“……”雯雪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

“我的办法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不过我觉得应该会有用。当然,这个办法能不能成功,就需要你演一出戏了。”雯雪说。

“演戏?怎么演啊?”孟十九不明白。

“既然这些人来围困少林寺,那么他们的门派驻地必然空虚无人,对不对?”雯雪说。

“对。好多门派的掌门啊、门主之类的都来了,而且还随之跟随着一些长老之流,他们自己的门派必然空虚无人。”孟十九回答道。

“那么,我们如果去袭击这些门派,会如何?”雯雪孟十九。

孟十九想了想,恍然大悟,叫道:“啊……对啊,这就叫做围魏救赵!雯雪,你可真聪明。”

“所以等会你要演一出戏,你要演的就是一个残忍嗜杀的恶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害怕,才会离开少林寺。”雯雪说。

“对哦!他们围困少林寺,我们去围了他们的门派,看他们管不管。”孟十九喜笑颜开地说。

“当然,这只是一个权宜之计。他们回去后会不会卷土重来就很难说了。”雯雪说。

“没事。只要这次他们退走就可以了,至于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那是以后的事了,我们以后再说吧!”孟十九回答说。

“咦?这话不像是你该说的呀?你怎么变了?”雯雪好奇地打量着孟十九,想要从孟十九身上找到答案。

“唉!人心如此复杂,我们也不必保持纯真。”孟十九大为感慨地说。

“嗯……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雯雪沉吟了一会问道。

“不是的。”孟十九摇摇头,“是今天早晨,或者说是时间的积累。”

“哦?怎么回事?快说快说。”雯雪一脸好奇地催促道。

“是这样的,……”孟十九便把今天早晨在大雄宝殿内少林寺僧人的表现以及本性大师的话说给了雯雪。

“我觉得他们并没有感激我的意思,反而觉得我帮他们是理所当然。因为他们觉得是我把少林寺带上了今天这一步,所以我就应该承担现在的后果,问就应该替他们打发掉山门外的人。我可以看到有些僧人看我时眼神的冷漠,甚至比看山门外面那些人都冷漠。”孟十九诉说道。

“唉!人心难测,就是如此啊!所以才会有恩将仇报的事发生,所以才会说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呆瓜,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雯雪大感欣慰地说。她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些僧人对孟十九的冷漠和袖手旁观。只是她不想破坏孟十九的热情和心中的正义感,才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如今孟十九自己已经看了出来,自己已经感觉到了,雯雪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她还真怕孟十九钻牛角尖,一心认为这是自己惹的祸,应该自己一力承当。

“你虽然一直喊我呆瓜,可我一点都不呆。”孟十九很是自豪地回答。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赶快准备一下,我们该去演戏了。”雯雪微笑道。

“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我现在就可以去扮恶人。”孟十九回答说。

“好,那就走吧。”雯雪说。

于是,两人便并肩走向少林寺的山门,在细雨绵绵中渐渐远去。

第二百章 杀神郭子亭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细雨蒙蒙,烟雾弥漫,少林寺笼罩于烟雨之中,若隐若现。

孟十九从少林寺山门出来,看着满阶落红,心中忽然有了吟诗的冲动,不过当孟十九把目光投降远处时,他的冲动又消失殆尽。

他不知该如何描述眼前的景象,因为他看到的实在是太过触目惊心。

孟十九的心已经冷了下去,他的胃在收缩,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鲜红的血迹在秋雨的冲刷下,渐渐淡泊。横七竖八的尸体,已经慢慢冰冷。

这是何等的惨剧,称之为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孟十九看不到一个活人,全都是死尸,倒在血泊中,任由冰凉的秋雨打在他们脸上。

“嗒嗒嗒……”雨中响起了脚步声,才在血红色的青石板上。

一柄长剑,还有嫣红的血迹被雨水冲刷下。

“滴答……”

剑锋的血水滴入石板的水洼中,激起红色的涟漪。很快,又和雨滴所激起的涟漪混合在一起。

黑衣斗篷不露面,三尺青锋血斑斑。

秋雨不及钢刃剑,转身之间百人斩。

孟十九隔着雨幕,隔着十丈的距离,依旧可以感觉到这个人的杀气,凌厉彻骨。

孟十九在想: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杀气?难道这些人都是他杀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目的何在?他为什么还没有离去,难道他还想杀进少林寺不成?……

孟十九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很想知道答案。

黑衣斗篷男忽然抬起了头,将目光定在孟十九身上。他狭长的眼睛中透露着冰冷和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孟十九光从这双眼睛中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绝对杀过很多很多的人,不然不会有这个强烈的杀气。

“孟十九?”黑衣斗篷男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正是。阁下是……?”孟十九回答。

“郭子亭。”黑衣斗篷男淡淡地回答。他说出这个名字时,语气中带着一些萧索。

“郭子亭?”孟十九低声重复了一遍。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个人的名字,但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雯雪也看了一眼孟十九,然后摇摇头,她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我听说他很欣赏你。今日一见,果然是有一些道理的。”郭子亭说。

“他?你说的他是谁?”孟十九问。

“那就是雾寒刀吧?拔出来吧!让我看看这号称天下第一的刀是如何?”郭子亭没有回答孟十九的问题,而是看着孟十九腰间的雾寒刀,淡淡地说。

“好。”孟十九回答干脆利落。

雯雪有些着急,显然这个叫郭子亭的人是想和孟十九动手。但是这个人凭借一己之力,竟然将少林寺山门外的数百人屠杀的干干净净。而这些人似乎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可见此人武功之高,世间罕有。孟十九和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人决斗,她怎么能不担忧呢?但是她没有办法阻止,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心里干着急。

孟十九一步一步地走下红叶遍地的长阶,站在了郭子亭面前。

“在打之前,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孟十九开口。

“我只回答一个。”郭子亭淡淡地说。

“好。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孟十九瞟了一眼郭子亭身后的尸体,问道。

“我想杀他们,就是这么简单。”郭子亭回答。

孟十九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回答还真是让人无语。这简直不算是回答,但是郭子亭显然并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凌厉、杀意十足的眼睛已经锁定了孟十九。准确地说,是锁定在了孟十九的右手之上。他知道,孟十九是用右手来拔刀的,也是用右手来握住这把天下第一刀的。

秋雨竟然越下越大,从一开始的细雨蒙蒙变成了瓢泼大雨。

孟十九的衣服早已经被雨完全打湿,而郭子亭虽然带着斗篷,却也差不多。郭子亭的剑早已经被大雨冲刷干净,没有了任何的血迹。地上还在流血的尸体刚刚流出的血迹也立刻被雨水冲走,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完全闻不到了。

两人就这样站着,一动也不动。好似两块石头,人风吹雨打,他们依旧岿然不动。

雯雪也站在瓢泼大雨中,静静地看着孟十九和郭子亭。她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大雨的存在,她的眼中只剩下了两人的身影。雨幕也隔不断她的目光,大雨也浇不灭她紧张的心火。

雯雪很清楚,孟十九面前地这个郭子亭,很有可能是孟十九遇到的最大对手。即便是面对谢宇风,雯雪都觉得孟十九有获胜的希望,而这个郭子亭,他那浓烈的杀意和冰冷的三尺青锋,让雯雪从心底深处感到害怕。

孟十九此刻体内的紫阳功已经运转到了极致,随时可以出手,也随时可以反击。但是令孟十九心中惊讶地是,郭子亭看起来只是随意地站着,单丝他浑身上下却没有一点的破绽。所以孟十九在等,在等郭子亭露出破绽。他知道,在耐力方面,他是有优势的。因为郭子亭刚刚杀完人,他的杀意和武功以及心境都在颠峰状态,若是立刻出手,他获胜的机会不多。所以孟十九不仅实在等郭子亭露出破绽,也是在消磨郭子亭的杀意。

郭子亭他为什么没有出手呢?他其实也在等。他在等孟十九出手,他在等孟十九拔刀。

他为什么没有先出手呢?因为他需要恢复一下体力。虽然杀那些人如同杀鸡一般容易对他来说,但是连续杀死数百只鸡,也是有些费劲地。而且,孟十九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地破绽,他并不想贸然出手。因为他觉得眼前的孟十九比子桑在秋口中的那个孟十九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他也很难说清楚,可能是比想象中要厉害一些吧!

当然,他等待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他要等孟十九先出手。他虽然觉得孟十九不凡,但是以他的性格和傲气,自然不屑于先向孟十九动手。而且他的剑已经杀了人,嗜了血,正处于巅峰状态。而孟十九的雾寒刀都还未出鞘,他并不想占便宜,一点都不想。

不知何时,子桑在秋悄然无声地出现了,出现在了郭子亭的身后五丈外。她撑着一把花伞,静静地立着。正是她将郭子亭找回来的,但是她没想到郭子亭和龙曜九天见面后,竟然相安无事,她以为两人必然会有一场恶战。

郭子亭和龙曜九天谈了一个下午,第二天,郭子亭就直奔少林寺而来。他只说要见识一下龙曜九天欣赏的人,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刀。但是她没有想到郭子亭依旧是那个黑龙会的杀神郭子亭。他一来到少林寺,就讲这些人屠戮了个一干二净,没有留下一个活人。

杀神郭子亭,还是没有变。子桑在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她以为,经过这些年,郭子亭会变得不那么锋芒毕露,不那么杀意十足。但是,结果显然不是这样,郭子亭还是那个郭子亭,黑龙会上下除了她自己和龙曜九天外,几乎人人谈之变色的杀神。

第二百零一章 决战

嵩山雨落少林外,血迹斑斑洗不尽。

杀神铁剑多少魂,十九雾寒惊心魄。

挥剑斩断千丝雨,舞刀削开万粒珠。

黑龙杀神挽剑歌,秋雨雾寒啸长空。

秋叶随雨落下,不复飘然。

寒气乍现,雨落成珠,一削两半又凝结。

孟十九终于拔出了雾寒刀,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了出去。一刀出,雨滴都被被雾寒刀的寒气凝结,然后又被锋利的刀气削成两半。孟十九的出刀实在太快,太迅速,那平整光滑如镜的冰珠都可以照见孟十九的身影。但是,雾寒刀的寒气实在太重,被削成两半的冰珠又重新被寒气所凝结,好像从来没有被割开过一般。只有那淡淡地一道白色痕迹,可以证明它曾经是两半。

就在孟十九拔刀地那一瞬间,郭子亭的眼猛然一收缩,手中的长剑已经斩断了千丝雨,斩断了时间和空间,来到了孟十九的咽喉。他想要斩断孟十九的脖子,让孟十九也和坠落的雨丝一样,被斩断。

杀神郭子亭竟然不管不顾孟十九的雾寒刀,好似没有看见一般,只顾自己的剑,眼中似乎只有孟十九的脖子。而孟十九,也好像没有看见郭子亭的剑,雾寒刀以势不可挡之势削向郭子亭的胸口。

这一刀一剑,不论哪一个中了,对方都将一命呜呼。他们难道打算一命搏命吗?

雯雪都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她害怕孟十九的刀没有郭子亭的剑快,她害怕看到孟十九的人头落地。

但是,孟十九的人头没有落地,而郭子亭的胸膛也没有被雾寒刀削开。他们两人竟然相安无事地站着,好像从来没有出手一般。

两人身周的响着叮叮当当的声音,那是雨滴被雾寒刀凝结成冰珠,打在刀剑上、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的脆响。

“不错的刀法。”郭子亭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不过能被郭子亭称作“不错”,还真没有几人。

“你的剑法也不赖。”孟十九微微一笑,回答说。孟十九不论面对多么强大的对手,他似乎只能笑出了。

雯雪心中见孟十九平安无事,心中大大地送了口气。但是她心里却很疑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两个人都好好的。那剑在她闭上眼的那一瞬间,明明离孟十九的咽喉只有一尺了。而且孟十九的雾寒刀也和郭子亭的胸口近在咫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当然,现在是不会有人为雯雪解惑的。因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都在凝视着彼此,很有可能下一瞬就会再次出手。

子桑在秋其实也和雯雪差不多,她在最后一瞬间也闭上了眼睛,什么也没有看清。她只知道,郭子亭这次的对手不简单。不过她依旧对郭子亭有信心,因为在她的记忆中,这个男人一直让人放心,一直是那么冷静。也一直没有败过。虽然她听说郭子亭败给了龙曜九天,所以才会离开黑龙会,但是她并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她并不相信。更重要的是,龙曜九天也从未提起过。所以,她对郭子亭的信任,似乎已经达到了一种盲目。

但是,即便如此,子桑在秋在那一瞬间还是闭上眼眼睛。若是以前,她绝对不会闭上眼睛的。但是现在,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对他的武功如何,已经不太了解了。而孟十九他则很清楚,孟十九的刀法绝对是超凡的。

苍龙迎雨啸苍穹,雾寒破雨欲屠龙。

郭子亭的剑发出了龙吟一般的声音,刺向孟十九。而孟十九的雾寒刀却悄无声息,凝结了这条苍龙,挡住了郭子亭的长剑。

郭子亭的长剑划过雾寒刀的刀身,又斩断了千丝雨,以及孟十九的一缕白发。

孟十九目光微凝,看着那一缕飘落的白发,看着它落在青石板上,然后被雨水冲走。

“若是再和这样的高手打架,我一定要把自己的头发束起来,不然的话,迟早让他们给我削没了。”孟十九心想。

若是雯雪知道此刻的孟十九在想这些,肯定气得吐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关注自己的头发。这可是生死决斗,不是过家家。他的对手可是黑龙会的杀神,不是咸鱼帮帮主。现在可是命悬一线的时候,不是闲庭信步赏秋雨落叶的时间。

当然,这个念头只在孟十九心头一闪,就立即消失了。孟十九自然知道轻重缓急,自然明白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

孟十九的白发无风自动,飘扬在身后,显得如此潇洒不羁。子桑在秋看见孟十九这幅样子,心头猛的一跳,想到了那一幕。

同样在少林寺,她同样在一边观战。孟十九的人和刀忽然就划破了一切阻碍,直接斩断了罗生天的剑,罗生天的性命,罗生天的一切。

“小心!”子桑在秋忍不住惊呼出声。她知道,孟十九要使那一招了。

没错,正是孟十九的绝技顺流而下。

孟十九的人和刀在这一瞬,几乎化作了一道闪电,一道疾风。

顺流而下,唯快不破!

郭子亭眉毛一挑,手中的剑已经迎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一错,刀光剑影几乎如同暗夜中的惊雷,闪耀夺目,让人几乎难以直视。

秋雨之势已旧不减,雯雪和子桑在秋瞪大了眼睛看着郭子亭和孟十九。

两人背对背站立着,相距一丈。他们两人身形如枪一般地挺立着,好像天塌下来,他们也不会弯一下腰。

雯雪和子桑在秋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她们知道,刚才的交手,绝对有人已经受了伤。

“当啷”一声响,两人的心都同时紧缩了一下。不过,有一个人是神情紧张,而另一个则面露喜色。

不错,郭子亭的剑断了,刚刚“当啷”落地的声音,正是他的剑刃掉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声音。

但是,就在雯雪面露喜色的时候,孟十九笔直的身子忽然一弯,单膝跪了下来,孟十九反手将雾寒刀插在青石板上,半个锋刃都没入了其中。

第二百零二章 斩草除根

孟十九胸前的衣服忽然破裂来来,一道半尺长的剑痕就在孟十九胸口,嫣红的血液已经随着雨水落下,滴在了青石板上。

“呆瓜!”雯雪惊呼一声,立刻冲到了孟十九身边,而他经过郭子亭的时候,郭子亭竟然没有动,没有理会她。

子桑在秋见孟十九倒地,紧张地神情微微一送,然后也奔向了郭子亭。

“子亭,你……没事吧?”子桑在秋问。虽然她已经看到孟十九倒下,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

郭子亭没有回答子桑在秋的问题,但是子桑在秋很快就知道答案了。郭子亭忽然身子晃了晃,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平淡的面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两条眉毛也拧在了一起。

子桑在秋急忙扶住郭子亭,郭子亭才没有倒下。子桑在秋仔细看向郭子亭捂着的胸口,只加他的胸口衣服已经破了,大约有一尺长,显然是被孟十九的雾寒刀割破的。

子桑在秋心猛的一颤:如此长的刀痕,只怕他的身子也……

子桑在秋不敢再想下去,但是她又没看见血迹,心中又在想应该没有事。但是她忽略了孟十九手中地刀不是普通的刀,而是雾寒刀。雾寒刀造成的伤痕,从来不会流血。

郭子亭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寒气从胸口的伤痕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如落冰窟。

郭子亭剑已折,锐气已散。而且胸前被雾寒刀斩中,而且被雾寒刀的寒气侵入体内,战力已然全无。而孟十九,虽然胸前中了一剑,但是雯雪过去后,孟十九在雯雪的搀扶下,又站了起来。孟十九点了自己几处穴道,暂时止住了流血,回身望着郭子亭。

郭子亭此刻脸已经完全变成了淡青色,嘴唇已经发紫。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凝结了,那霸道至极的寒气随着血液的流动传边了全身,让他苦不堪言。

“雾……雾寒刀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刀,名不虚传!”郭子亭在子桑在秋的搀扶下,强行站了起来,转身对孟十九孟十九说。

郭子亭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他夸的是孟十九的雾寒刀,而不是孟十九。他并不认为输的是自己,而是武器,他输给了雾寒刀,而非孟十九。

孟十九自然也听出了郭子亭话的意思,他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说:“那是自然,天下第一刀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欣赏你还是有些道理地。”郭子亭说。

“你说的他是谁呀?龙曜九天吗?”孟十九听郭子亭说了两次“他”,心里有些好奇。

“不错,咳咳……”郭子亭咳了咳说。

“那我倒应该感到荣幸啊!哈哈哈……”孟十九大笑。

“今日之战,到此为止,孟十九,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郭子亭说完就准备走人。

“慢着!”孟十九松开了雯雪扶着自己的手臂,微眯着眼睛看着郭子亭。

“哦?怎么?”郭子亭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孟十九接下来地话验证了郭子亭的预感。

“你就想这么走了?这满阶横尸,血染雨水,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孟十九淡淡地问。

“孟……”子桑在秋想说什么,却被郭子亭给阻止了。

“你想为他们报仇?”郭子亭问。他的脸色更加青了,样子看起来十分地虚弱。

“如果说真话的话,我并不想为他们报仇,因为他们都是些蠢货,我并不想为这些蠢货报仇。”孟十九回答说。

“那你想干什么?”子桑在秋听孟十九这么说,紧张地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杀他。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孟十九回答。孟十九这句话说的很冷漠,几乎不像他说的。但是,这确实是孟十九说的。

其实,这也是最近孟十九的改变。若是以前的孟十九,你走就走吧!你要还想卷土重来,孟十九随时恭候大驾。但是现在孟十九却不会放虎归山了。因为他明白,黑龙会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而且尤其是像郭子亭这样的高手,更是不可以放过。若是今天让郭子亭走了,以后郭子亭再来,他可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他下次来的话,绝对就不会是他一个人来了。孟十九对于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他若是死了,谁来保护雯雪呢?所以,孟十九决心做个狠人,做个不留情的人。再者说了,虽然这些死去的人都是些蠢蛋,但是你若亲眼看到这一幅人间惨剧,心怎么能不愤怒,怎么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呢?若是今天任由郭子亭离去,孟十九良心是难安的,他会觉得问心有愧,对不起这些逝去的蠢蛋。

所以,不管哪一个原因,孟十九今天势必要杀掉郭子亭,不会让他离开。

“你真有把握杀掉我?”郭子亭冷笑一声,问道。

“没有。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也要试一试的。毕竟,没有比现在更好地机会杀你了。”孟十九回答。

“很好!不愧是他欣赏的人,我今天看走眼了。来吧,今天就让我们决一死战吧!”郭子亭忽然笑了笑,说道。

雯雪有些担忧地看着孟十九,她知道孟十九看起来伤的不重,但是谁知道郭子亭是不是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伤重呢?很多时候,表象容易迷惑人,让人失去理智和冷静。

子桑在秋也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止郭子亭的,她也明白孟十九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而且郭子亭也绝不会让她插手的。因为,郭子亭就算是死,也不会接受她的帮助。因为这是郭子亭和孟十九两个人之间的战斗,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她知道,自己若是不管郭子亭的反对,执意出手的话,郭子亭立刻会放下手中的剑,任由孟十九取他性命。是的,郭子亭就是这样一个自傲的人,因为他从来没有败过在子桑在秋的记忆中也败过的人,也是不会认输的人。他们极度自信,他们从不认为自己会败,即便是眼前的这幅境况。

所以,郭子亭只是拿着自己的断剑,迎上了孟十九,迎上了雾寒刀。

断剑和天下第一刀之间的对决?不,是郭子亭和孟十九之间的殊死搏杀。

第二百零三章 英雄泪目

秋雨依旧那么大,四个人的衣服早已经湿透。秋寒之雨,若是平时,早就觉得冰凉难忍了,但是现在,他们每个人都保持着紧张地状态,浑然不觉。

“孟十九,你若以为你赢定了的话,那你就错了!”郭子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秋雨的水雾和寒气深深地吸入身体,他那原本淡青,惨白的脸忽然有了红色。

孟十九眼皮一挑,嘴角掀起一抹微笑,毫不在意地说:“我倒希望如此。若是你这么轻易地就被我打败了,那也很无趣啊!”

“大言不惭!”郭子亭冷冷地说。说完,断剑一震,已经刺向孟十九。

孟十九雾寒刀一挥,直直地捅了出去。

郭子亭的剑已经只剩一半的长度,这一剑刺出,必然要比平常离孟十九更近才能刺中,才能发挥威力。所以,他必须离孟十九更近。雾寒刀本就是一把长刀,一开始并没有郭子亭的剑长,但是现在却比郭子亭的断剑长出半截。郭子亭断剑刺向孟十九咽喉,而孟十九的雾寒刀捅向郭子亭的胸口,显然郭子亭若想刺中孟十九,必然要先被孟十九的雾寒刀捅个窟窿。所以,他这一剑只能收回来。

徒劳无功的一剑,其实不然。郭子亭这一剑的目的并不是孟十九的咽喉,而是看孟十九的伤势如何。刚才两人交手的电光火石之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剑划到了孟十九的胸口,至于伤势如何,他却无法确定,因为孟十九在那一瞬间已经斩断了他的剑,划破了自己的胸口。

雾寒刀的寒气实在太过霸道了,在中刀的那一瞬间,他的感觉竟然只有冰冷,没有疼痛。之后,雾寒刀的寒气便开始随着血液侵入到自己全身。虽然他极力想用真气压制这寒气,但是效果却并不理想。

刚刚他深吸一口气,强行用真气把自己脸上的寒气压下,让孟十九看起来自己受的伤并不严重。

但是,从刚刚的出手,他已经知道了孟十九的伤势比自己要轻一些,但是孟十九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快的出刀了。主要是雾寒刀的寒气让他苦不堪言,真气的运转和身体的灵动都被其所凝滞。

郭子亭每次都是主动出击,却又被孟十九的雾寒刀所逼退。看起来,孟十九完全占了上风。但是孟十九却清楚,郭子亭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原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寒气的影响也慢慢消散了,他的真气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身法自然又恢复了正常。

郭子亭已经忍不住要笑了起来,孟十九啊孟十九,你今天可是要完蛋了。

孟十九忽然顿住身形,对郭子亭说:“现在你体内的寒气的影响已经没有了,我也可以放开手脚了。”

“什么!?你竟然……”郭子亭亭孟十九这么说,心猛然一颤。他没想到孟十九竟然会这么做,他还以为孟十九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才会和自己这半天打的有来有回。

孟十九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嘴上虽然说着要斩草除根,但是实际上却没有。他并不想占郭子亭的便宜,他并没有那种趁你病要你命的想法。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正直的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傻。但是孟十九不管,他很少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他只坚持心中的正义和理想。

“孟十九啊孟十九,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欣赏你了!你的确值得他的欣赏。我……输了!”郭子亭忽然将断剑一扔,颓然道。

“啊?”孟十九都已经准备好大战一场了,谁知道郭子亭竟然扔下了手中的剑,自己认输了。

子桑在秋更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一直盯着郭子亭,很久都没有合上长大的嘴巴。她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郭子亭怎么可能会认输?这个骄傲至极,就算是死也不肯低头的男人,怎么会认输?这个从来没有败过的男人,怎么会认输?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下意识地摇着头。

是的,让一个骄傲至极,从未输过的人认输,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困难,还要不容易。但是郭子亭却做到了,他竟然认输了。

“不是,这个咱们还没有打完呢,你这么就认输了?”孟十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郭子亭说。说完,便转身把后背留给了孟十九,眼中闪烁着泪光,不过在大雨的瓢泼下,很难看清。

“在秋,我对不起你!以前是我太固执了,直到离开黑龙会,离开你的这些年,我才慢慢明白,我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郭子亭说。

子桑在秋听郭子亭这么说,更加惊讶了。郭子亭说的这句话,简直比郭子亭认输还让子桑在秋惊讶。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郭子亭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简直就是一场梦,一场曾经子桑在秋可望不可即的幻梦。

若不是冰凉的秋雨打在身上,让她觉得有些寒冷,她肯定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不敢相信,郭子亭有一天会对自己说对不起,这个骄傲的男人会向自己道歉。

泪早已经如雨下,和秋雨混杂在一起,再也分不开。而子桑在秋也已经扑入郭子亭的怀中,再也不想分开。

她以为她已经淡忘了这个男人,她以为她已经将郭子亭埋葬,但是,郭子亭原来一直在子桑在秋的心底,从未消失,从未淡忘。郭子亭早已经融入了她的血液,刻入了骨髓。除非她死去,化作飞灰,否则,她在,郭子亭就在。

“在秋,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郭子亭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他也只能说对不起了。

子桑在秋用手捂住了郭子亭的嘴巴,摇摇头,露出了笑容,说道:“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知道!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自你走后,我……”

“我明白的!都怪我,你才会变成这样。”郭子亭说。

两人什么也不再多说了,只是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旁若无人。

第二百零五章 白发恶魔

司徒幽若问:“现在我们该去哪?回我家吗?”

孟十九有些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摇摇头,看向雯雪。

雯雪见孟十九看着自己,便想了想说:“我想,我们麻烦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的。”

“麻烦?什么麻烦?我们还会怕什么麻烦吗?”司徒幽若问。

“此次去少林寺的门派掌门,有大半被郭子亭杀了个干净,这些被杀的门派之人能善罢甘休吗?而且我们三人都在黑龙会的通缉令上,我们是不可能有悠闲的时间的。”雯雪说。

“不知天高地厚的送死者肯定会有,但是那门派的掌门人都是被郭子亭杀的,关我们什么事?”司徒幽若问。

“当然和我们有关系。我想,黑龙会肯定会说是我们杀的。”雯雪说。

“借刀杀人。那些门派之人若是以前,见到我们,或许还有些犹豫,毕竟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但是现在却不同了,我们和他们之间有了血海深仇,虽然这血海深仇并不是我们做的。”孟十九点点头说。

“哇!这……他们怎么能这样呢?这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我们怎么能承受这不白之冤?”司徒幽若气愤地说。

“被冤枉是不好受的,但是谁会听你解释呢?现在的我们,说什么也是徒劳无功。而且就是他们相信了我们的话,又能怎么样?黑龙会那么强,他们根本没有胆子去反抗,所以,他们只会吧自己的无能和失去掌门长老的恨发泄在我们身上。这也是不足为奇的,你说是不是?”雯雪对司徒幽若说。

“这些没用的鼠辈!哼!要是他们胆敢愚蠢地来找我们的麻烦,本大小姐就让他们知道一下,我们可不是好惹的。若是想把我们当软柿子捏,就要做好被本大小姐揍一顿的准备。”司徒幽若挥了挥拳头,恶狠狠地说。

果不其然,几天后,这件事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孟十九他们在一间客栈吃饭时,就听到了这样的话。

“喂!你听说了吗?这次上少林寺的门派被孟十九全杀光了!”食客甲说。

“当然听说了。那叫一个人惨啊!听说当时满地的鲜血,都流成一条小河了,你说孟十九怎么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这样滥杀无辜呢?”食客乙说。

“我听说那个孟十九就是一个白发恶魔,他仗着自己有天下第一刀,为所欲为,滥杀无辜。”食客丙。

“我还听说,这个孟十九扬言要杀遍全天下的人,用全天下人的血来血祭自己的雾寒刀。”食客甲说。

“我怎么听说他准备杀一百个处子,然后用她们的处子之血来祭刀呢?”食客丙说。

“哎!不对不对,我听说他已经杀了好几个村子的童男童女,来血祭雾寒刀。”食客乙说。

……

反正在他们的讲述中,孟十九就是一个无恶不作,滥杀无辜的白发恶魔。孟十九以杀人为乐,用血来祭雾寒刀。

孟十九听着这些人的话,脸都要气黑了。

“岂有此理!”孟十九一把将自己的筷子插进了桌子里面,直接把桌子都洞穿了,还把正听得津津有味地司徒幽若吓了一跳。

司徒幽若看着孟十九气的脸发黑,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你这么坏啊!哈哈哈……”司徒幽若捂着嘴哈哈大笑。

雯雪也有些忍俊不禁,她没想到这些人能这么胡扯。

“你看你,别人说你坏话,你不去把他们揍一顿,反而拿桌子撒气,真是的。”司徒幽若没好气地对孟十九说。

“我这就去揍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我并不是什么白发恶魔,而是专揍胡说八道,散布谣言之人的正义之拳。”孟十九握了握拳头,拳头发出一阵“嘎巴”的响声。

“别冲动,呆瓜,你要是现在去揍他们一顿,肯定会被认出来的。”雯雪拉住孟十九的手臂说。

“认出来就认出来,我孟十九难道还怕他们不成?”孟十九这句话说的声音有点大,被一边的人给听到了。

“孟十九?”他们都将目光投在孟十九的身上。

“这下你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你了。哈哈哈……”司徒幽若开心地说,她颇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

“看什么看?没见过吹牛的啊?”孟十九撇了一眼看他的三人,恶狠狠地问。

“你就是白发恶魔孟十九?”食客甲歪着脑袋打量着孟十九,看样子有点不相信。

“如假包换!”孟十九一挺胸膛。

“哈哈哈……”三人相视一眼,竟然捧腹大笑起来。

孟十九倒是有些不解了,为什么这些人听自己说自己是孟十九却笑了起来。

“小子,不要以为你头发也是白色的,你就可以假装自己是孟十九了。”食客乙指着孟十九的白发,然后拍了拍孟十九的肩膀说。

“我假装?”孟十九指了指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小子,像你这样的本大爷已经见过好多个了,哈哈哈……”食客丙说。

“就是,既然你要假扮孟十九,也应该扮的像一点,雾寒刀呢?拿出来给本大爷瞧瞧。”食客甲说。

孟十九还真没有雾寒刀,因为他为了不被认出来,雾寒刀早已经被他用布包起来了。

“怎么样?没有吧?你再怎么说,至少也该拿把刀才对,知道吗?小子!”食客乙说。

司徒幽若已经趴在桌子上,捂住肚子只拍桌子,笑的没有了声音。堂堂白发恶魔孟十九,竟然被认为是假扮的。雯雪也忍俊不禁,掩嘴轻笑。

孟十九苦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呢?为什么总是把假的当真的,真的当假的呢?

其实也不怪这三人,因为他们在此之前,确实已经遇到了好几个自称是孟十九的人。有的甚至拿个白色带扎住自己的头发,然后就开始冒充孟十九。他们冒充孟十九,当然是为了孟十九的威名,孟十九那白发恶魔的威名。因为这样,他们只要说自己是孟十九,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吓倒别人,从而达成他无耻的想法,诸如抢夺金银,吃霸王餐等。

第二百零六章 让人颤抖的恶名

“小子,怎么不说话?是因为被本大爷识破了,所以才无话可说吗?”食客甲乙丙大笑道。

“哈哈哈……”孟十九也笑了起来。

“你小子笑什么?”食客甲问孟十九。

“我笑你们太愚蠢,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你们却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不过我会原谅你们的。”孟十九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淡淡地说。

“哦?你会原谅我们?哈哈哈……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食客乙笑道。

他们从心底就认为孟十九不是真的白发恶魔孟十九,而是假扮的,欲狐假虎威。但是,他们没想到,这次遇见的却真是孟十九,那个被他们称为白发恶魔孟十九。

客栈里的其他客人早已经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和酒杯,看着孟十九几人,他们对着孟十九指指点点,却也和孟十九面前地三个人一样,认为孟十九是假扮的。所以,他们并不害怕,而是很有兴致地看着孟十九,想要看孟十九如何收场。

孟十九冷笑一声,忽然大手一抓,就直接把食客乙一把抓住了起来,单手高举着。

孟十九本就身形高大,加之食客乙身形瘦小,孟十九单手举起来后,食客乙的双足离地足足有三尺。

食客乙双手抓住孟十九的手臂,双腿乱蹬,想要挣脱孟十九的大手,但是却是在白费力气而已。

“你说像你这样的人,我该怎么原谅呢?我有什么理由来原谅你呢?”孟十九歪着头问。

食客乙的脸已经变成了紫红色。至于是被孟十九捏住脖子才变红的,还是因为羞愧才涨红了脸,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放……放开我!”食客乙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了,痛苦地说。而刚刚和他闲谈的食客甲和食客丙,则是呆呆地望着孟十九,忘记了出手相救。他们心底升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个人或许真的是白发恶魔孟十九。

孟十九见食客乙已经快喘不上气了,便将手一松。食客乙从孟十九的手中脱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他第一次感觉到能自由呼吸是这么美好,这么舒服。

食客甲和丙这才回过神,不再发呆,连忙将跌坐在地上的食客乙服了起来。

“你……你究竟是谁?”食客甲用恐惧地眼神看着孟十九,他心里在祈祷,祈祷孟十九不是白发恶魔孟十九。

孟十九咧嘴一笑,回答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是孟十九啊!”

“哇!白发恶魔啊!”

“哇!杀人狂魔孟十九在这里,快跑啊!”

……

客栈一下子陷入了混乱,转眼间,就只剩下孟十九三人、三个食客和吓得瑟瑟发抖,与店小二抱成一团的客栈老板。

“你……你真的是白发……不!是孟十九?”食客乙脸已经从紫红变成了惨白,当然,他的两个同伴也差不多。他们刚刚也想逃跑的,但是孟十九一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他们根本不敢移动脚步。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孟十九要想杀他们,轻而易举,他们是逃不掉的。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觉得自己的腿好像有些发软,根本没有力气移动一步。

“哇!要不要这么夸张啊?这样太……”司徒幽若见原本人满为患地客栈,一转眼就没人了,惊讶地说。

雯雪也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她虽然刚刚听这些人在谈论孟十九的“恶名”,但是她没想到这些人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

孟十九也有些无语,干什么?真当自己是白发恶魔啊?他可是梦想着有一天成为一代大侠,行侠仗义,铲恶锄奸。现在好像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远了呀!

“我们有眼无珠,不识白……您老人家大驾,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食客甲乙丙三人跪下来连忙求饶。他们是真的害怕了,因为他们听说的孟十九那可真是一个无恶不作,滥杀无辜的恶魔。

“唉!”孟十九见三人跪地求饶,便没有了和他们再计较的心思,摆了摆手,说:“你们走吧!”

“多谢!多谢!”三人喜出望外,本以为要死定了,没想到孟十九竟然会放了他们。这一点都不像传说中单位孟十九呀,难道传说是假的吗?

三人爬起来就准备逃离此地,孟十九忽然又喊住了他们。

“等一下!”孟十九说。

三人身子立刻像木头一样定住了,然后哭丧着脸转过身,带着哭腔问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些人走的时候都没有付账,你们去替他们把账付了。对了,还有我们的。”孟十九说着还指了指自己坐的那桌。

三人听孟十九这么说,大大地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满脸笑容,屁颠屁颠地跑去付账了。

但是,当他们走向柜台的时候,却找不见老板和店小二了,找了半天,最后在柜台下面才把瑟瑟发抖的两人给找到了。

“不……不要杀我!”店老板颤抖着满身的肥肉,跪下对三人连连磕头求饶。店小二也和店老板差不多,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身子像筛糠一样颤抖着。

孟十九看到眼前这幅景象,不由得叹了口气,坐下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三人好不容易说清楚了他们要干什么,客栈老板这才和店小二站了起来。但是由于刚刚受惊过度,手抖的厉害,算了半天账愣是算不清楚。三人也是着急啊!恨得不一刀剁了客栈老板。要知道,他们身后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白发恶魔孟十九,他们一刻也不想多待,只想逃离这里,离孟十九远远的。但是他们却不敢这么做,因为他怕孟十九会生气。所以,他们三人一边用杀人的目光瞪着客栈老板,一边安慰客栈老板不要害怕,不要着急,慢慢算。

终于,客栈老板和店小二算清楚了账。其实他们只是胡乱算了一下,他们是在太害怕了,根本不敢去看孟十九。

三人见店老板终于算清楚了账,大喜过望,掏出银子,也不让客栈老板找了,丢下银子就溜了,简直你兔子还跑的快。

司徒幽若看着孟十九,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孟十九没有什么好脸色。任谁被人称作是恶魔,杀人狂魔,他都很难再有好脸色。

雯雪拍了拍孟十九的肩膀,说:“呆瓜,不要难过,没事的。”

“唉!”孟十九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难过,只是觉得有些悲哀,我为这些人感到悲哀呀!他们怎么这么愚蠢呢?怎么就如此轻易地相信别人的谣言呢?”

这个问题,答案在哪呢?不知道。

第一百零七章 山贼劫道

孟十九三人也只好离开这里了,一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若是继续待在这里,只怕会有不知死活的人找上来。虽然孟十九不怕这些人,但是他却怕麻烦。二是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看他们的眼神,让孟十九很不舒服。他们从眼神中流露出的恐惧,让孟十九有些悲伤。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孟十九扪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黑龙会就真的可以颠倒黑白吗?权力怪不得让人如此着迷。因为不论你说什么,只要你有权力,他们就会相信你,不管这个相信是表面上的还是心里认同的,他们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相信了。有了权力,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权力吗?很好!”孟十九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我们现在去哪里?”司徒幽若骑着马慢悠悠地走着,一边欣赏着纷纷落叶,一边问。

“不知道。”孟十九嘴里叼着一片深红色的落叶,回答道。

“雯雪姐姐?”司徒幽若又问雯雪。

“我也不知道啊!”雯雪摇摇头。他们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司徒幽若家?现在只怕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安宁。

自己家?她不想去。上次逃婚,和父亲闹翻了,她现在可不想回去看她父亲的臭脸。

孟十九四海为家,根本没有家。

“要不我们去找落鸢妹妹吧!”司徒幽若提议道。

“你是说我们去白牙谷吗?”雯雪问。

“是啊!落鸢妹妹应该和闷葫芦都在那里。”司徒幽若说。

“可是……我们去的话,会不会……?”孟十九有些担忧,他并不想让谢落鸢和独漠孤两人再陷入危机之中。虽然之前他们两人也被黑龙会所通缉,但是现在自己的“恶名”扬天下,别人的注意力肯定都在自己身上,正好可以让他们安稳一些。而他们现在去找他们,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孟十九虽然嘴上说着兄弟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是真有难了,他却不愿意让自己的兄弟来趟浑水。他更愿意自己有福时和他们同享,而不是一起当难。

司徒幽若听孟十九有些迟疑,忽然明白了孟十九的意思,笑了笑说:“嘿嘿……我随便说说的。”

“我们确实不应该去找他们。先不说我们现在声名狼藉,罪恶滔天。单是白牙谷,我们只怕也不好进去。我虽然不知道白牙谷是不是已经投靠了黑龙会,但是就凭我们现在的声明,白牙谷只怕也不会欢迎我。到时候,为难的只有落鸢妹妹。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雯雪说。

“对对对,我刚刚也是随口一说。”司徒幽若连连点头,心里却颇有些无奈。她现在是有家不能回,有好姐妹不能见,心里实在是难受至极。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先应付眼前的事,至于以后怎么办,以后再说吧!”孟十九忽然开口。

两人听孟十九这么说,顿时警惕地看向四周。树林里忽然响起了“沙沙沙”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

三人勒马,静静地等着。

“嗖……”一支箭迎着孟十九的面门就射了过来。孟十九手一伸,竟指着抓住了这只箭。

随着这只箭的射出,似乎是发起进攻的信号。紧接着,树林里便射出一支又一支的箭。

箭如雨,身如影。三人早已飞身下马,躲避着箭雨。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伙人显然深知其中的道理,孟十九三人骑的马早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

“人射不中,马还不是轻而易举!嘿嘿……”林中有人奸笑道。不过声音并不大,只有他身边的一个弓箭手听见了。

这个弓箭手射出一箭后,无奈地摇摇头。他们这个老大别的不行,干坏事真是一绝。

孟十九见自己的坐骑竟然被这些混蛋给射死,郁闷至极。这可是他从司徒幽若家里骑出来的良驹。骑了这么久,都有了感情了,今天却遭了无妄之灾。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暗箭伤人?”司徒幽若用匕首挡下一支箭后,喝问道。

“自然是要你们命的人。”林中有人回答。箭雨依旧在下,孟十九三人身入幻影,竟然无一箭可以射中他们。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们是射不中的,出来吧!”孟十九对树林中的人喊。

“哼!白日做梦,给我继续放箭,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躲开。”林中的人冷哼一声,吩咐手下道。

“老大,我们带来的箭都快射完了!”手下报告道。

“什么?”老大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这才射了多少支箭,怎么就没了?我不是让你们带上两千支箭的吗?”老大怒声道。

“老大,咱们山寨总共就两千支箭,全部带下来的话我们就没有了。”手下报告说。

“没了可以再抢啊?你怎么这么蠢?今天带来了多少?”老大一巴掌拍在手下的脑袋上,恶狠狠地问。

“我们十个人总共带了五百支箭。”手下报告手。

“什么?只有五百支?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让你们带两千支为什么不带?”老大闻言怒声喝道。

“这个……我们就十个人,若是带两千支箭,每个人至少要拿两百支箭,根本拿不动啊!更别说射两百支箭了。”手下有些无言以对。

“你们这帮废物!真是一点用都没有,真是的,连两百支箭都拿不动,还当什么山贼?”老大一巴掌拍飞了手下,从自己身后取下了一张比平常的弓箭大半分的长弓,就准备射箭。但是当他把箭抽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面前已经站着一个人,正微笑着看他。

“哇!白发……你难道是白发恶魔孟十九?”老大吓得手一松,弓和箭已经丢在了地上。

“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山贼老大找我有什么事呢?为何无缘无故拿箭射我们?”孟十九笑眯眯地问,语气温和地不得了。

“没……没什么,我们只是想……”老大已经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了。

“想什么呀?你不要害怕,说呀!”孟十九依旧面带微笑。

“想……想打个劫!”老大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勉强说道。

“哦!原来如此,那只怕你们找错人了。”孟十九微微一笑。

“是是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您老人家大驾,实在是罪该万死。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我从小就缺血,而且血脏的很,不适合祭刀的。”老大连忙告饶。因为在他和自己手下废话的时候,他其余的手下已经被孟十九三人打趴下了。

弓箭手本就只适合远距离作战,当被近身后,他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射了好多箭,双臂酸软乏力,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了。

第一百零八章 御剑宗的悲剧

孟十九听着山贼的话,脸有些发黑。这都是什么谣言,竟然把自己描述成一个专门杀人,然后用人血祭刀的恶魔。他的刀可是雾寒刀哎!还用得着用人血祭刀吗?又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嗜血刀”。

虽然孟十九被气的脸发黑,但是他还是没有动手杀了这个山贼老大。是的,他的心太软。

孟十九心软,但是司徒幽若却和孟十九不同。她把这个山贼老大先是绑了起来,然后又把他头下脚上地吊在了一棵大树上。

司徒幽若拍了拍手,笑嘻嘻地对山贼老大说:“让你偷袭本大小姐!本大小姐就赏你做一个果子,挂在枝头,嘻嘻……”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孟十九这一路走来,遇到了太多太多想要杀他们的人,但是都被孟十九三人轻易地打发了。但是他们走的有点漫无目的,简直就像是在游山玩水。也许只有他们才能如此轻松吧,在举目皆敌的江湖里。

这一日,他们走到了一座小城里。城门口写的是孟十九熟悉的字西运城。

“唉!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孟十九看着那三个字,有些意外。他和雯雪她们一起走,从来不会记忆路线的,走到哪里算哪里,雯雪她们怎么走,他就跟上。

“哦!我怎么把他们忘了!”孟十九忽然一拍脑袋,大叫道。

“什么?谁呀?”司徒幽若问。

“万掌门他们呀!我都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孟十九说。

雯雪说:“我想他们应该没有事,至少我们没有听到过御剑宗之人被杀或者被擒的消息,你们说对不对?”

“对,雯雪姐姐说的有道理。”司徒幽若点点头。

“希望如此吧!”孟十九也能这样想了。

孟十九三人进了城,雯雪和司徒幽若跟着孟十九径直奔向御剑宗宗门所在之地。

但是,令孟十九失望的是,御剑宗大门上有一把泛绿的铜锁挂着,似乎很久没有打开过了。孟十九纵身一跃,便已经跃入御剑宗内。雯雪和司徒幽若紧随其后,也翻了进去。御剑宗现在早已经人去楼空,空空如也。

“看这情况,他们似乎很久没有来了。”司徒幽若退了一扇门,门上竟然有灰尘抖落。

“我想他们大概是在武林大会之后,便离开了宗门,到别处避难去了吧。”雯雪说。

“很有可能,毕竟那次之后,他们就被黑龙会盯上了,他们肯定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孟十九点点头。

“希望他们平安无事吧!”孟十九叹了口气说。

但是,他们真的能平安无事吗?

他们要面对的可是黑龙会,而不是别人。

虽然黑龙会会长龙曜九天并没有把御剑宗等人放在心上,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但龙曜九天是何等人物,他的一句话,酒给御剑宗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让他们失去了很多。

上次,他们按照和孟十九的约定,一起前往樊阳城,中途却遭遇到了黑龙会的埋伏,被打散了。面对黑龙会的追杀,御剑宗等人虽然用尽了全力,却依旧无法阻挡黑龙会的尊者。黑龙会的人实在太强了,他们根本不是对手。最后,活下来的竟然只有御剑宗掌门万震山、大长老张洪海、二长老周庭阳三长老陈道印以及女弟子刘莎莎,其余的人都已经被黑龙会残忍地杀害了。但是,由于他们是分开逃走的,也不清楚同门究竟是死是活。所以,他们也只有躲藏起来,一边暗中打探同门的消息,一边祈祷同门平安无事。

万震山离开孟十九之后,便又回到了他们失散的地方,然后寻找蛛丝马迹。但是,令他愤怒和心痛的是,他第一个找见的,竟然是自己是弟的尸体。这具尸体正是四长老的。

四长老的尸体早已经冰凉,被抛尸荒野,只有一群乌鸦在围着他。

万震山的心几乎在这一瞬间碎了,碎成了一片片。他眼睛都变得赤红,泪已经无声地落下。他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亲眼看着自己师弟的尸体被乌鸦啄食。

痛,已经让万震山快要晕厥;怒,已经要点燃万震山了。万震山跪倒在自己师弟的尸体旁,抱头痛哭。他抱着已经不成人形的御剑宗四长老,心碎不已。

“黑龙会!我万震山发誓,一定要亲手覆灭了你们。”万震山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了,咬牙切齿地说。

江湖没有对错,只爱恨情仇!

万震山埋葬了自己的师弟四长老之后,便又踏上了寻找自己宗门师弟和徒弟的行程。但是,令他绝望的是,他找到的都是尸体,听到的都是坏消息。

万震山一下子老了很多,虽然他之前一直叹息因为门派的没落。但是那时候的他至少表面看起来还是有活力的,并不是像现在这样,苍老、憔悴,好像失去了灵魂。

是的,当一个人遭遇到这样的事,怎么能不苍老呢?怎么能不憔悴你呢?心几乎已经死去了,人怎么还能活的好呢?

不过,令万震山唯一可以慰藉的是,他竟然找到了弟子刘莎莎。

他兴奋之余,问起了其他人的情况。但是,刘莎莎地回答却让他有些失望。因为刘莎莎和自己师弟他们失散已久,不曾见过。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万震山重复地说道。

刘莎莎看出来掌门万震山的不正常和憔悴苍老,便问起了失散后的情况。

万震山被刘莎莎这么一问,鼻子一酸,泪水就决了堤的大河,一泻千里。他终于可以诉说最近的遭遇,终于可以诉说自己的悲伤和痛苦了!

是的,很多时候,我们心里压抑着痛苦和悲伤,却找不到一个人诉说衷肠,这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所以,亲人朋友是非常重要的。朋友是那个在你难受、痛苦、悲伤的时候加油听你诉苦,给你肩膀依靠的人。虽然说出来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也不能让死去的人复生,但是,他可以让活着的人继续有勇气活下去,而不被内心的痛苦所压倒。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第二百零九章 落叶

刘莎莎听了万震山的诉说之后,脸已经变得惨白,双眼无神,怔怔地愣在那里。她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话也听不见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过了很久,刘莎莎才回过神来,她想起来那些已经死的的长辈生前的画面。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她脑海中浮现。

泪,早已拆做两行。

心,早已碎成万片。

万震山也忍不住哽咽着,他们师兄弟之间虽然时有吵闹,但是关系一直很好。说是亲如手足也不为过。但是如今,他们却阴阳两隔,再也难见一面。

这种痛,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这种痛,是深人心肺,刻入骨髓的。

世间有太多的悲痛,我们在欢乐的时候,总会有意料之外的悲痛来临。世间之事,很多时候不如意,很多时候充满悲伤,但是我们不能被悲伤所淹没,不能被眼前的困难和挫折所击败。我们应该微笑面对,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强大。坚强,是我们应该有的,而且是必须有的。

孟十九三人在御剑宗一无所获后,便暂时住在了西运城。这座小城里,江湖之人几乎很难寻见,所以他们也暂得以安宁。

这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太多的血雨腥风,看过太多的无知嘴脸。他们累了,不仅是身体,心更是疲惫不堪。

夜,悄然降临。

风,有些急,刮得落叶飞上了天空。

孟十九一个人独自坐在客栈里,至于雯雪和司徒幽若,两人待在一个房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年轻姑娘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这不论在那个时间,都是如此。

客栈是冷清的,除了孟十九、店小二,老板都不在。

孟十九面前摆着一坛香气四溢的酒,一个酒杯,一碟花生米,一双筷子,再没有其他。这和他四月赏落花雨的场面有些相似,实际上却大不相同。至少孟十九觉得,他现在的心情是没有当时愉悦的。不论谁面对着有些猖狂地秋风和不停嘎吱作响的门扇,好心情都会变的低落。

风卷着落叶,来到了客栈里面,在孟十九脚边打了个转,又走开了。店小二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缩着脖子不理不睬。他其实也想关门的,但是他们的老板却不允许。老板曾经对他说过,在你睡觉之前,客栈的门就觉不能关。至于为什么,老板没有说。老其实板不说,店小二也是明白的。老板是想多买几壶酒,多赚几文钱。但是,店小二的印象中,这个时间点以后,几乎没有客人来过。所以,店小二心里对老板的这个决定感到不满。可是他不满又能如何呢?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店小二,而老板可以谁是他的衣食父母。因此,他的不满只能留在心里,不能说出来,甚至连脸上都不可以表现出来,他只能笑呵呵地答应。

孟十九已经将半壶酒下了肚,花生米也去了大半。他酒喝的很慢很慢。孟十九一向认为,只有慢慢地喝酒,才能算是真的喝酒。而那些牛饮甚至举起酒坛子一口气喝干的人,孟十九觉得他们根本就是在浪费酒,糟蹋酒。那样喝酒,不仅醉的快,而且根本无法品尝酒的滋味。

当然,孟十九也有一饮而尽地时候。不过,他就算是那样,也用的是酒杯,而不是酒坛子。

人在高兴的时候要喝酒,难过的时候也要喝酒,所以孟十九是喜欢酒的。

孟十九现在地心情,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开心,或许更多的是郁闷吧!

半坛子酒下肚后,孟十九举着酒杯,眼里似乎有了醉意,看着那一片被风卷进来的落叶发呆。

人岂非和这落叶一样,离开了树枝之后,看似自由了,实际上却是身不由己。它的进退只能靠风,靠它物,自己只能听之任之。

而人,在这江湖上立足。江湖之大,看似可以自由自在,潇洒不羁,实际上却也是身不由己。

就像现在的孟十九,他本不应该是坐在自己的那条小船上,沿着江河,一直顺流而下,知道尽头,看见那从未见过的辽阔大海。

他本该和雯雪一起坐在船头,欣赏着两岸青山,听着猿蹄,略过那一重又一重的山。

可是他没有。

他却在这里,一人独饮,独自举盏望叶低思。

他原本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敌人,可是他少林寺之行后,却再也不能随意飘荡,只能躲藏。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孟十九放下了酒杯,附身捡起了那片落叶。这片落叶有些发黄,和他在少林寺时见到的红叶大不相同。落叶虽然已经变黄,却没有干枯,纹络依旧清晰。孟十九忽然觉得这片落叶实在是太美了,让他觉着有些可爱。

孟十九仔细地端详着这片黄色的落叶,神态是那么认真细致,好像再看一件稀世之宝。

孟十九从未这样仔细地看过一片落叶,他以前经常做的是是一掌震落许多树叶,然后用刀将他们一片片的切开,在这些落叶落地之前。他的刀法之所以这么精湛,也也这落叶有很大的关系。他最初练习的时候,只能一刀劈开一两片树叶,而且是碰运气。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孟十九的刀法越来越精湛,眼力和刀法越来越好,他可以把所有的落叶都劈成两半。

那次,他第一次把自己震落的树叶全都劈成了两半,便开心不已,跑去和自己的师傅说。

那是的孟十九还是个孩子,他想要得到师傅的夸奖。

但是他师傅只是点了点头,醉眼朦胧地捡起了一片树叶看了看,然后摇摇头,说道:“你要做到的不止这些,还要将他们均匀的涂地一分为二,而不是一边大一边小,知道吗?”

孟十九有些沮丧,但是他也习惯了他师傅。不过他不相信世间会有这样的刀法。

他师傅只是笑了笑,接过他手中的刀,让他退开看自己表演。

孟十九用怀疑地眼神看着他师傅。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师傅刀法很厉害,但是他却不相信他师傅可以做到把每一片掉落地树叶都均匀地劈开。

但是,孟十九却被他师傅给惊呆了,他甚至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吃惊表情。因为,他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他师傅接过刀后,走到了那棵树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拍出一掌,然后抬头看。

没有树叶落下。

于是他加大了一点力道。

在抬头,还是没有。

“再加大一点应该就可以了。”孟十九的师傅自言自语。

然后,一片落叶掉了下来,孟十九的师傅一刀挥出,树叶被他均匀地一分为二。

……

第二百一十章 白衣剑客

孟十九想到这里,忽然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他记得小时候,师傅总是很严厉,那次却是他记忆中唯一一次不严厉,还有些搞笑的师傅。

孟十九这声轻笑,却把店小二下了一跳。心想:这人该不会已经喝醉了吧?怎么一个人对着一片树叶傻笑。

是的,店小二把孟十九的轻笑当成了傻笑,以为孟十九已经喝醉了。

店小二还在想,孟十九放着两个大美人不去陪,却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还对着一片树叶傻笑。

又一阵风吹来,带着秋寒之气,孟十九却浑然不觉。他还在回忆之中,回忆着自己和师傅的事情。

后来,孟十九终究还是练成了将所有落叶均匀一分为二的刀法。当然,他劈的可不是一片,而是上百片。

孟十九将这片落叶轻轻地放在酒坛边,端起酒杯喝起了酒。

杯中酒还有,为什么不喝呢?

孟十九喝了一杯又一杯,却没有动筷子。

半碟花生米依旧那么多,一粒不曾少,而孟十九的酒坛已经空了,只剩下杯中这最后一点酒了。

孟十九看着这杯酒,又看了看那碟子花生米,心想要不要再来一坛酒。

风又卷着落叶,吹进了店内,吹到了孟十九脚下。孟十九正举着酒杯准备喝下这最后一杯酒。

孟十九眼睛忽然瞄到了一片树叶,准确来说是半片。

孟十九的手微微一滞,然后继续喝了下去。没有什么事比喝酒重要,对于现在的孟十九来讲。

酒已尽,人未醉。

歌宛转,曲悠扬。

霁月清风,落叶归根。

乘月欲仙,恐高不愿。

这是孟十九想象中的场景。

孟十九再次俯身,捡起了刚刚那片残叶。

平整的切口,算得上光滑。可以看得出那柄武器划过这片落叶时是多么快,多么锐利。

“好快的剑!”孟十九看着落叶喃喃自语。

风又起,孟十九竟然觉得这风有些寒冷。不似刚才的秋风,虽然疾,却不寒。

“唉!”孟十九叹了口气,把那片残叶丢在了桌上,然后转头看向门口。

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白衣剑客。

他面无表情,手中握着剑,一柄精光四射的长剑。

正是这柄剑,切开了孟十九桌上放着的那片残叶。

白衣剑客走了进来,悄无声息。一眨眼间,他就已经到了孟十九面前。他们之间,只有一张木桌的距离。

如此近的距离,孟十九可以更加清楚地感受到这柄剑的锋锐和杀气。显然,这是一柄饮过鲜血的利剑。

孟十九依旧坐着,都没有站起身来。如果这白衣剑客现在出剑,孟十九也只有闪躲的份,没有还手的余地。至少这白衣剑客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没有出手,也不急着出手。

孟十九抬起眼,迎向白衣剑客那双冷漠的眼神。由于距离太近的关系,孟十九不得不把自己地头稍微抬起一点。

“你是来喝酒的?”孟十九问。

显然,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人不是赖喝酒的。

店小二正发呆呢,听见孟十九的声音,不禁暗笑道:他果然是喝醉了呀,刚刚对着树叶傻笑,现在八成是在问树叶是不是来喝酒,喝酒喝到这份上,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店小二这么想,是因为他没有听到白衣剑客的脚步声,也没有抬头看一眼孟十九这边。

白衣剑客摇摇头,冷漠的眼神有了一丝变化,似乎是一种奇怪。

“那倒真是个好消息呢!正好我的酒已经喝光了,你若是来喝酒的话,我倒有些不好意思。”孟十九轻笑着说道。

白衣剑客的眼神更加奇怪了,他不明白孟十九为什么见到自己是这个反应,难道孟十九是个傻子吗?看不出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

也许孟十九真的是个傻子吧!

“你很特别。”白衣剑客忽然开口,从嘴里蹦出这四个字来。他的语气生硬,而且冰冷。可以想得到,这个白衣剑客也和独漠孤一样,是个不怎么说话的人。

好像很多剑客都不太爱说话,这倒是奇怪的很。也许,剑客的内心本就是孤独的吧!

店小二听见了白衣剑客的声音,这次觉得孟十九并不是在自言自语,好像是在和别人说话。店小二抬起头,便看到了一柄剑,一柄长剑,带着无尽杀意的剑。店小二看到这柄剑,就觉得全身发冷,心里升起了恐惧。

店小二不敢再看,急忙低下了头,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他的心在怦怦乱跳,他手心全是汗水。他实在是害怕极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这柄剑后会如此恐惧,遍体生寒。他已经也见过很多剑,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特别?也许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嗯……比如说我有很多仇家,而且却全然不认识他们。”孟十九说。

“你不是凶手?”白衣剑客冷冷地问。但是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地疑虑,他这句话看似在问孟十九,实际上却更像是在反问。

“你不是凶手还能有谁?你难道不敢承认?”白衣剑客的话其实是想表达这样的意思。

孟十九自知多说无益。很多时候,当一个人被冤枉的时候,他们不解释,什么也不辩驳。因为他们很清楚,无论你说什么,他们是不会相信的,他们心里早已经认定了答案。

所以,解释是给愿意相信自己的人说的,而不是给那些一开始就根本不会相信你的话的人说的。

这也就是很多人被冤枉后,不去解释,反而去承认的缘由之一。

是的,之一。

还有的人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在乎世俗之人的言论。所以,他们不会去解释,不会去争辩,反而干脆利落地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孟十九微微一笑,不再和白衣剑客说这件事,反而问道:“你是谁?”

“神梦剑派李千行。”白衣剑客淡淡地回答说。

孟十九虽然听白衣剑客话说的平淡,但是神情中透露出来的傲气,难以掩饰。可见,此人在江湖上名气是相当大的。

“原来是神梦剑派的李兄台。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孟十九抱拳笑道。

白衣剑客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缓和,不再那么冰冷。

毕竟,每个人听到别人夸张自己,心里难免会有些开心的,心情自然也会变得愉悦一些。

“说吧!”白衣剑客李千行很快收起了愉悦,冷冷地说道。

“说什么?”孟十九倒是一愣。

“遗言。”李千行冷冷地回答,语气不带一丝一毫地情感,他又变成了刚刚入门时的冰冷。

第二百一十一章 名副其实

孟十九听李千行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千行却没有笑,只用那双冷漠的眼睛盯着孟十九,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孟十九没有什么遗言,也从来不会说遗言。不过,你若是有什么遗言的话,倒是可以说出来,我不一定能替你做,但是总好过你没有遗言。”孟十九一脸认真之色,对李千行说。

“早就听说你爱胡说八道,没想到你的口气比名气还要大。”李千行冷笑一声说道。

“也许是今晚刚刚喝了两杯,所以胆子比较大吧,毕竟酒壮熊人胆不是吗?更何况我不是什么熊人,胆子就更大了,所以什么在你听来我现在口气很大,这不足为奇的。”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拔刀吧!”李千行已经不想再和孟十九废话下去,因为他发现再说下去,他就要被孟十九给气着了。

“刀?那你来的真不巧,我的刀不在身边,若是你想看的话,只能下次了。哦!如果你不走的话,可就没有下次了。”孟十九虽然一开始笑嘻嘻地,但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收敛了笑容,认真道。

“你藏起来也没有用的,你死后我自己会慢慢找的。”李千行说。李千行话音刚落,剑已经闪电般刺了出去。

孟十九见过很多的快剑,也见过变换莫测的剑法,但是像李千行这样的剑法,他很少见。这一件刺出,让孟十九不禁想起来独漠孤。独漠孤的剑也是如此的简单直接,没有太多的花哨。但是李千行这一剑和独漠孤相比的话,却是天差地远,不在一个境界。

孟十九的雾寒刀自然没有带在身上,他最近已经习惯了没有雾寒刀的感觉。毕竟,他白发如雪就已经很显眼了,腰间再挂个雾寒刀,不就等于头上举个牌子,什么写着:我就是孟十九!

所以没有雾寒刀,但是孟十九身边还有别的东西,比如说手中刚刚喝完酒的酒杯。

孟十九运起紫阳功,内力透过掌心,传到了左手中的酒杯只上,这只易碎的瓷杯一下子变得坚硬无比。孟十九左手一伸,就用酒杯迎上了李千行的剑。

剑准去无误地刺进了酒杯之中,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孟十九竟然只用酒杯挡住了李千行的剑。

李千行冷淡的脸上惊讶一闪即逝,他没想到孟十九竟然只用一个酒杯,就可以挡住自己的一剑。

李千行心想:肯定是他运气好!

李千行不信邪地一连刺出三十六剑,每一剑都又快又急,宛若疾风骤雨。但是孟十九一杯在手,李千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全然无效,全被孟十九收进杯中。

李千行现在有些相信了,他相信少林寺外的惨案是孟十九做的。他一开始其实是抱着怀疑地态度,并不是他相信孟十九不是那么坏的人,而是觉得孟十九肯定是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才将那些门派的掌门杀掉的。

“你……”李千行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孟十九的武功之高,超出了他的想象,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超出了他的理解。他自诩宗门之中,剑法之高超,他这一辈弟子中当数第一。即便是掌门人的剑法,他也觉得不如自己。

“你的手为什么会发抖呢?这样的手,是使不出精妙的剑法的。我有一个朋友,他也是练剑的。他的手很稳,从来不会发抖。他的剑法很好,又快有准,你若是见到他的剑法,肯定会对剑有新的理解的。”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恶魔!孟十九,果然是个恶魔!”李千行剑已经掉在了地上,后退两步,满脸惊恐地看着孟十九和他刚刚进门时的淡然冷漠截然不同。

孟十九轻笑一声,放下了酒杯,拿起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看了看,却没有吃。然后才开口道:“最近有很多人是这样称呼我的,说实话,我觉得还不错,虽然和我最初期望的有些出入,不过最终的效果还是一样。”

孟十九说这话的意思是他最初出道江湖,本想做一个名扬天下的大侠,现在却成了恶名昭彰的白发恶魔。虽然效果是达到了名扬天下,可是这个“名”和他最初期望的“名”却截然相反,让孟十九颇有些无奈。

但是,孟十九这样讲,在李千行耳中,却是意思大不相同。他以为孟十九说的是在少林寺山外杀了那些掌门的事。他以为孟十九想要借此威势天下,不来抢夺他的雾寒刀,却没想到他现在是人人欲杀之而后快。

“恶魔,你终于肯承认你的恶行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只是为了名扬天下吗?”李千行问。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

“为什么?天下的事多了去了,若要每件事都问个为什么,岂不是很累。你说对不对?”孟十九将花生米放进了嘴里,嚼了嚼,说道。孟十九自然是懒得和这些人解释什么的,便开玩笑似的问。

现在武林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孟十九是个白发恶魔,杀人不眨眼,他若是遇见一个人解释一遍,岂不是太累了。别人怎么理解自己,对自己是什么看法,那是别人的是,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必为了别人的看法,让自己活得那么累了?孟十九又不为这些人活着,不是吗?

其实,很多人都太过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言论,搞得自己很难受,这不是傻吗?为什么要自己找不开心呢?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别人了?他们又不是你应该在意的人,又何必去理会呢?过好自己的生活,让别人去评说吧!

“恶魔!”李千行只能这样说,只能这样理解。只有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杀人不需要理由,杀人不问缘由,不问为什么。

李千行已经退到了门口,他已经准备逃走了。他很清楚,自己和孟十九之间地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几乎是难以逾越的鸿沟,难以跨越的天堑。

第二百一十二章 飞叶

孟十九看着已经退到门口的李千行,嘴角掀起一抹微笑,问道:“李兄就准备这样走了吗?”

“你……你想怎么样?”李千行问。他现在才感到恐惧,才感到害怕,才感到后悔。他不应该一个人来冒这个险的,虽然杀了孟十九自己可以立刻名扬天下,声动四海。但是,前提是他能杀掉孟十九。他被这诱惑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至于说什么为掌门人报仇,那根本没有这名扬天下的诱惑实在。他之所以孤身一人来找孟十九,正是为了独享这名扬天下的机会。

“不怎么样。只是……你如果就这样走了,只怕不太合适。”孟十九说。

“哼!你以为我真的怕了你不成?”李千行冷哼一声,忽然强行挺起胸膛道。

“我也没有说你怕了我呀!李兄接剑!”孟十九说着手一伸,那掉在地上的剑竟然被孟十九凭空摄了起来,飞到了孟十九手中。孟十九手一挥,剑已经飞向了李千行。不过,剑是倒着飞过去的。

李千行见自己的剑到了面前,便一伸手,握在了手中。不过他的手依旧忍不住在颤抖,他的人都有些颤抖。孟十九这一手隔空取物,实在太过惊骇。

“李兄既然是为了报师门之仇,情有可原,我也不愿意为难李兄,我就给李兄一个机会吧。”孟十九说。

“机会?什么机会?”李千行下意识地问。

孟十九看了看桌子,忽然就瞄到了那一片半落叶。

孟十九轻轻地拿起了那片被李千行剑切成两半的残叶,说:“我这里有两片落叶,如果你能接的下这两片落叶,李兄自可离去。”

“哈哈哈……”李千行闻言大笑,笑的有些癫狂。

店小二不知何时偷眼瞄着两人,当他听到孟十九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禁暗自摇头,心道:这人果然是喝醉了!就算他再厉害,用这么轻柔脆弱的树叶,怎么能伤的了人?

“孟十九啊孟十九!你真是……你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吗?”李千行有些怒了,他觉得孟十九在侮辱自己。

“我从未说过自己天下无敌,也没有认为自己天下无敌!”孟十九摇摇头,认真地说。

孟十九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至少面对龙曜九天,孟十九自问现在的自己决不是对手,虽然龙曜九天从未出过手。

“你难道不知道拈花飞叶亦可伤人?”孟十九低头看着那片残叶,慢慢地说。

“哼!孟十九,你以为你是谁?想要有拈花飞叶伤人的本事,没有三十年的深厚内力,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李千行颤抖着身子说道。这才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愤怒可以让一个人失去理智,但也可以让人拥有勇气。愤怒是一把双刃剑,就看你如何利用他了。

“你可以试试!正好我也想试试呢。”孟十九微微一笑,说的风轻云淡。

“哼!孟十九,你会后悔的。”这已经是李千行第三次冷哼了。

“我做事从来不后悔,我早就说过。当然,不是对你说过。”孟十九回答。

孟十九这句话说完,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李千行。

李千行也不再说话,刚刚的热血随之冷了下来。他举起剑,注视着孟十九。他已经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去想别的任何事,只是看着孟十九,准确来说是孟十九的手。他知道,只要孟十九的手一动,孟十九指尖的那片树叶就会化作要命的利刃,飞射向自己。

他刚才虽然说着不相信孟十九有那等深厚的内力,但是他现在又不敢不相信。他不敢大意,不敢将自己的生命做为赌注。他已经有了惨痛的教训,而这教训正是来自孟十九。他之前不相信孟十九凭借一己之力杀了那些掌门还有长老,所以他出现在了这里,所以他败得很彻底。

李千行忽然想到了孟十九捡起自己剑的那一幕,他内心的恐惧开始生长。此时此刻,他本不应该想到这些的。他应该全神贯注,凝视着孟十九的手,凝视着孟十九的一举一动。可是他忍不住,他不能控制自己,他的心早已经乱了。

孟十九眼神平静,手中的落叶一直在指尖,一动不动。孟十九的内心很平静,这并不是因为他胜券在握,而是他很早就已经学会,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处境,什么样的危险,心一定要平静,人已经要冷静。若是做不到这一点,就已经输了一半了。所以,孟十九几乎每一次对敌,内心都是平静无波的。说几乎,是因为孟十九有几次出手时,他内心燃着火,愤怒的火。

店小二偷眼看着孟十九,然后又看向李千行,他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忽然之间就一句话也不说了,也变得一动不动了,简直好像是泥塑的一样。

但是,店小二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寒风,自脚底升起,直达脑门。

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抱紧了自己的双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感到一阵寒冷,现在都没有刮风。

孟十九依旧没有出手,而李千行根本不敢出手。所以,他们还是静静地呆着。

好在这个时间,这家店不会有什么客人来。

孟十九在等,在等李千行自己动。他并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因为孟十九并不擅长暗器,更不擅长落叶这种暗器。他刚才说那些话,也是故意给李千行听的,其实他只是突发奇想而已。

落叶

第二百一十三章 剑折于叶

几乎在同时,李千行的剑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孟十九。

一叶,一剑。

一柔,一刚。

孟十九指尖弹射而出的落叶飞速旋转着,撕开空气,直取李千行的咽喉。而李千行的剑化成的流光则不偏不倚地装上了孟十九的落叶。

落叶与长剑,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风止息,叶落地。

“当”

“嗤”

“呜……咳……”

“当啷”

那片被风吹进来的落叶落在了李千行的脚边,枯黄的落叶上忽然出现了一滴鲜红,紧接着又是一滴。随后,整片落叶都被鲜血浸染,由枯黄变为了鲜红。

李千行的剑已经断成了两截,静静地躺在李千行脚边。这把寒光四射的剑虽然已经断了,但是依旧杀气凌然。可是,他现在已经和废铁无异。并不是因为它断了的缘故,而是它的主人已经不能再用他来杀伐了,他的主人也和一样折断与此了。

只一片落叶,便终结了一柄剑和一个人的一生。这片落叶或许不是最出名的,但是对于李千行来说,这是他一生中最与众不同的落叶。

李千行双眼暴突,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咽喉,但是血就像决堤的河水,再也无法阻拦。

李千行怎么也想不到,孟十九的武功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没想到一片小小地落叶,在孟十九手里,却比自己细心呵护,杀人无数的利剑更锋利,更致命。

李千行一只手捂着脖子,一只手指着孟十九,好像要说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能发出的声音只有“呜呜……”,再无其他。

“安心的去吧!下辈子不要这么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不要来惹白发恶魔!”孟十九看着桌上的另一片落叶,不知道是在对李千行说,还是自言自语。

李千行倒了下去,捂着脖子倒了下去,和自己的断剑躺在了一边。他的双眼已经混沌,却一直睁着,不曾闭上。

孟十九呆呆着看着桌上的落叶,很久都没有说话。

店小二已经惊呆了,嘴巴长得老大,几乎可以把自己的拳头塞进去了。他没想到一片小小的树叶,竟可以敌过三尺长剑。他没想到这个醉鬼,竟然可以杀掉白衣剑客。

店小二望着孟十九随风飘扬的白发,喃喃低语:“白发恶魔……”

“唉!”孟十九忽然叹了口气,对小二喊道,“小二,再来一坛酒。”

小二被孟十九一喊,身子一抖,吓得一个激灵。不过当他听清楚孟十九是在要酒时,才放下心来。他真的怕孟十九杀人灭口,把自己也宰了用桌上剩下的一片树叶。

小二虽然放下了心,但是心里的害怕还是没有减少,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坛酒走向孟十九。但是越紧张,就越容易出错。店小二的注意力全在孟十九身上,竟然没有注意脚下。店小二脚下一条长凳拦住了他,他丝毫不觉。然后,他便惨叫一声,直直地倒了下去。而他手中的酒坛子也随之脱手飞出,砸向了孟十九。

这一刻,店小二懵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定了。

他已经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孟十九。他知道,下一瞬,自己就要死了。或许自己会死在那片树叶之下,或许自己会被孟十九一脚踹在墙上,抠也抠不下来。店小二希望自己可以死在那片树叶之下,因为这样子好过跟癞皮狗一样粘在墙上要好。

但是,他没有听到酒坛子破碎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孟十九的怒喝,更没有感觉到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酒坛子没有砸中孟十九吗?有可能,像孟十九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自己的酒坛子砸中。但是,既然没有砸到,为什么没有听见酒坛子破碎地声音呢?为什么自己摔在地上没有感觉到疼痛呢?

“喂!没事吧?”孟十九温和地声音响起。

店小二听见孟十九的声音,便张开了眼睛。他看到的是一双脚,孟十九的脚,他离这双脚有一尺的距离。店小二抬起头,发现孟十九正笑嘻嘻地对着他笑。而他脱手而出的酒坛子,正稳稳的落在了孟十九的左掌中。自己则被孟十九的右手抓住后衣领子,提住了。

怪不得感觉快要被勒死了,原来是这样。店小二心里这样想。

“啊!大爷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店小二就被孟十九这么拎着,然后在那里求饶告罪。

孟十九呵呵一笑,一把拉起店小二说:“没事的,下次小心一点就好了。”

“多谢!多谢!”店小二连忙鞠躬感谢。

“哦!还有件事要麻烦你。”孟十九坐了下来,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说道。

“什么事?大爷您尽管吩咐就是了。”店小二回答地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孟十九拿起了另一个酒杯,倒满了一杯酒,然后递给店小二,问道:“会喝酒吗?”

“会会会!”店小二急忙接过,连连点头。别说店小二会喝酒,就算不会,他现在也不敢说不会。

孟十九听了店小二的回答,开心地举起酒杯,和店小二一碰,然后喝了下去。

店小二也不敢迟疑,立刻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孟十九高兴地拍手叫好。

“看到那具尸体了吧?”孟十九用眼睛指了指白衣剑客李千行的尸体,问店小二道。

“看见了。”店小二连连点头。

“把他的尸体拖出去埋了。”孟十九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丢给了店小二。

“这就当是你的跑腿费了!”店小二手忙脚乱地接住这块银子,眼睛几乎直了。屁颠屁颠地点着头,走向了李千行。

孟十九吩咐完,便又开始喝酒。至于银子,他从来不缺,尤其是最近。他从少林寺下来之后,就一直有人给他送,孟十九就只好收下了。

没错,孟十九的银子都是那些不开眼的,妄想杀死孟十九的那些人的。所以孟十九花钱如流水,一点不疼惜。而且他还花的心安理得,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是的,虽然他们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夜,尸

店小二拿了银子,自然非常开心,胆子自然也打了很多。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人呢?

店小二将李千行的尸体费力地拖了出去,然后擦了擦汗。他本就力气不大,何况拖着是一具尸体呢?

一道长长地血痕从门口延伸了出去,孟十九忍不住眉头一皱,心道:还是雾寒刀好用,杀人不见血。

虽然血迹斑斑,但是孟十九并不在意,继续开始喝酒。他知道,今晚来的绝不会只有李千行一个人。

店小二擦完汗,准备继续往后拖李千行的尸体,忽然觉得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黏糊糊的。

店小二借着客栈门口漏出来的灯光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店小二并没有惊慌,不论是正拖着一个死尸的时候,看见血迹都不会惊慌失措。店小二心中疑惑,尸体他还没有拖到这里,为什么自己脚下会有血迹呢?

店小二松开手,转身一看,身后竟然还有尸体,而且不止一具。这下店小二倒是有些吃惊了。怎么会有这么对尸体倒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虽然胆子大了一些,但是突然看见这么多尸体,他心中还是有些害怕。急忙丢下李千行的尸体,跑回来客栈中。

孟十九才喝了两杯酒,吃了五粒花生米,店小二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大……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店小二直直地冲向孟十九,边跑边喊。

“怎么了?”孟十九头也不太地问。

“外面……外面好多尸体啊!好可怕!”店小二第一次见这么多的尸体,吓得有些魂不附体。刚刚看孟十九和李千行斗,他的胆子稍微大了一些,但是刚刚壮起来的胆子一下子就被门外的尸体给吓没了。

“哦?好多尸体?”孟十九倒是有些意外,他想着外面应该有好多手持刀剑的人才对,为什么会是尸体呢?

“是啊!小人刚刚把尸体拖出去,就踩到了一滩血,小人转身一看,见到的是满地的尸体。”店小二说。

孟十九放下手中的空酒杯,然后起身对店小二说:“走,我们出去看看。”

“啊?尸体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赶紧关了门熄了灯睡觉吧!”店小二很是害怕地说。在他心中,只要关上门,吹熄了灯,把头包在被子里就平安无事了。

“睡觉?如果有人准备杀你,你还能睡得着吗?你难道准备在梦里稀里糊涂地把命送?”孟十九问。

“啊?杀我?为什么要杀我?谁要杀我?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干啊!大爷,您可真会开玩笑。呵呵……”店小二只听见孟十九有人准备杀他,吓得面色惨白,但是他却又强行撑着,干笑道。

“哈哈……没有人会杀你的,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出去看看。”孟十九笑了笑说。

说完,孟十九拿起了桌上地那片落叶,大步走了出去。

孟十九脚刚踏出客栈门口,就有一股风吹过来,有些寒冷。

孟十九的影子被拖的很长很长,影子正好遮住了那道血痕。他影子的尽头黑暗处,正躺着六具尸体。离孟十九最近的自然是刚刚被店小二拖出去的李千行,而在李千行尸体不远处,就是一具女尸。

这具女尸身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手边还丢着一把弯刀,显然是她的。女尸的手很白,脸比手更白,最白的还是那白玉一般的脖颈。不过,她的脖颈上此时正流着暗红色的血迹,在黑夜中,在黑衣的映衬下,显得那么诡异。

女尸左手边,是一个白衣男子,脸有些红,不过现在已经有些发紫了,他的嘴唇更紫。他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死不瞑目。显然,他是中毒而死。但是,他的脖子上也有一道痕迹,流着暗黑色的血迹。

孟十九心道: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个人已经中毒后,还要削他一剑呢?

孟十九的目光再移动,看到了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孟十九的注意力一下子停留在了中年人的手上。这个中年人的手出奇的大,而且还很厚。掌心还有些发红。

孟十九想到了一个人铁手朱砂滕方迁。孟十九之所以知道这个人,是因为他师傅曾提起过。他师傅说过,如今练铁砂掌这么功夫的人已经不多了,而出名的更是没有几个。而这个铁手朱砂则是其中一个。

这人的一手朱砂掌练的炉火纯青,怎么会死在这里呢?孟十九不知道。

躺在铁手朱砂掌后面是,是一个年轻人。他的年纪看起来和孟十九差不多,甚至比孟十九都还要小一点。这个年轻人的面容十分平静,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却很安详,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死在这里的人看样子在江湖上都很有名声的,为什么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会跟他们死在一起呢?孟十九心中不解。但是,当他将目光定格在这个年轻人的手上时,心中便忽然有些了然了。

这个年轻人的手显然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太老了,实在是太老了,没有一点年轻人应该具有的活力和水嫩。是的,这是一双干枯的手,就像一个干枯的树枝。

无论一个人练什么样的掌上功夫,绝不会在十七八岁时长着这样的手,这样干枯的手。所以,这双手的主人肯定不是年轻人现在的这个样子。孟十九心想,此人的脸应该至少有五十了。当然,这是孟十九的保守估计。

一个应该老去的人,就算他脸上再如何伪装,他的手,他的指甲是骗不了人的。岁月的痕迹已经刻在了他的身体每一处,就算他再怎么遮掩,已经改变不了老去的事实。

最后一具尸体,样貌平凡,就好像大街上的路人一样,毫无特色。他也是脖子上有着血迹,不过似乎已经有些干涸了,没有再流淌。

孟十九心想:此人必然是第一个被杀死的,血都已经不再流动了。

很显然,这些人都是被人摸了脖子,然后被丢到这里的。

“是谁呢?为什么要把这些尸体丢在这里呢?”孟十九低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孟十九的问题,只有一阵风卷着落叶,飘扬,婉转,萧瑟。

孟十九心里已然明白,必然是有人盯上了他们,是冲着他们来的。

但是这个神秘的人为什么不直接露面呢?为什么要弄这些尸体在这里呢?难道是想吓唬自己吗?孟十九心中这样想。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或者说是只有那个这样做的人才知道为什么。

深秋之夜,萧瑟的秋风中,这六具尸体就这么躺着。而孟十九,就这样一直站着,没有动,好像变成了一块石雕。

第二百一十五章 站起来的死尸

店小二虽然害怕,但是见孟十九出去后没有任何动静,也不见他回来,好奇心又上来了。好奇使他忘记了恐惧,缓步走向门口。

是人就有好奇心,只不过有些人的好奇心重,而有些人好奇心轻。若是没有好奇心,那这个人一定不是一个正常人,或者,他就不能算作人。

店小二悄悄地把脑袋探出门口,他看到了孟十九,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店小二心中稍稍一安。虽然他和孟十九可以算作不认识,但是他总觉得孟十九不是什么坏人,他有种莫名的亲和力。

店小二再看向那六具尸体,依旧躺在那里,血腥味也随着风慢慢的吹散。

店小二心中觉得奇怪,就算往日这个时候没有客人来店里,街上也不应该没有一个人才对。可是,自从孟十九开始坐在那里喝酒开始,就再也没有人来过。甚至,都没有人走上这条街。

店小二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这是店小二的聪明之处,也是他很少有烦恼的原因。既然想不明白,就不会去费神,他转眼就会忘记。而有些人,却非要找出个答案,并为这个答案废寝忘食,寝食难安。这该怎么说呢?说他是专注呢?还是呆子呢?

很多人都喜欢自寻烦恼,不是吗?若是不自寻烦恼,整天“无忧无虑”,那岂不是也有些无趣。

也许,他们要找的并不是答案本身,而是寻找答案的过程。毕竟,若是不这样,他们会发慌,不知带做什么的好。他们或许会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甚至,想起那些心痛的回忆。

店小二见孟十九像一个木头一样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便像出声喊他。但是,他刚刚准备开口,咽喉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扼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他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一幕,让他这一辈都刻骨铭心,难以忘记的一幕。

六具死尸中的一具,忽然慢慢的站了起来。这具尸体站起来时,还滴着鲜血。

“滴答……”

血滴滴在血泊中的声音是那么清晰,那么渗人。

死尸怎么会站起来?难道有鬼?

恐惧,害怕一齐涌上店小二的心头。店小二颤抖着身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死尸当然是不会自己站起来的,能自己站起来绝不会是死尸。

“你为什么不过来看看呢?”站起来的“死尸”用一种很沙哑的声音问道。

“我为什么要过来呢?”孟十九反问。原来孟十九还不是一个木头,没有变成一块石雕。他还可以开口说话,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孟十九竟然丝毫没有被这站起来的“死尸”吓到。

“你就不想看看我们是谁,怎么死的吗?”站起来的“死尸”问。

“我站在这里就可以看得见,为什么要走过来呢?”孟十九回答。

店小二听孟十九这么讲,忽然不怎么害怕了。显然他也知道了,能自己站起来,而且还可以说话的绝不会是死人。而且他还想到了一个事,孟十九可能也害怕这些尸体,所以他才不敢走进。店小二想到这里,心里更是没有来害怕,而是有些得意。原来他也和我是一样的,他也害怕那些尸体。

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再者说了,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孟十九又说。

“你这个人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有趣。”站起来的“死尸”冷冷地说。

“那可能是你还没有发现吧!”孟十九微微一笑,又说道,“不过我发现你倒是很有趣。”

“哦?我有趣?哈哈哈……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说我有趣的人。”站起来的“死尸”忽然大笑道。不过他的笑声听起来是那么难听,简直就像有人用指甲刮石头一样,让人从心里都觉得发痒和难受。

“是啊!你当然有趣啊!一个把自己假扮成死人,然后躺下尸体堆中的人,难道不有趣吗?”孟十九问。

店小二听孟十九这么讲,才明白了这站起来的“死尸”果然不是死尸,而是一个活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死尸的?”假扮死尸的那人问。

“一开始。”孟十九的回答只有三个字。但是这三个字却让假扮死尸的那人惊讶的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孟十九。

加班死尸的人忽然又闭上了嘴巴,冷笑一声,对孟十九说:“你在唬我!我不相信。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不是一个死尸呢?”

孟十九的回答是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他说:“直觉。”

这个回答,让假扮死尸的那人无话可说了,沉默了很久很久。

“孟十九,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的嗅觉很灵敏。”假扮死尸的那人说道。

孟十九的嗅觉一向很灵敏,他从小就在山林之中生活。他师傅把他丢进山林之后就走了,过上十天半个月才会来接他回去。所以,孟十九从小就练就了很灵敏的嗅觉。因为,在山林之中,没有灵敏的嗅觉,是活不下去的。

“你总该告诉我你是谁吧?”孟十九说。

“我是谁?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假扮死尸的人问,脸色竟然还有一些紧张,不过在这黑夜之中,并不是能看清。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孟十九反问道。

假扮死尸的那人瞳孔猛的一缩,随后又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萧索之意。

“唉!没想到江湖上的年轻人已经都不知道我是谁了,唉!老了呀!”

“谁能不老呢?谁能永葆青春呢?谁能长生不灭呢?昔日大帝秦始皇,寻找不死之谜,终究还不是化作了一副枯骨?”孟十九回答说。

“是啊!没有人能不老,美人迟暮,英雄末路。这是何等凄艳,却又是无可奈何的事。”假扮死尸的那人回答道。

店小二不明白,两人为什么会有心情来闲聊美人迟暮,英雄末路之事呢?

他不明白,只因为他不了解,不了解便不会明白,就难以理解。

世间之事,不是有很多建立在无知和不了解之上吗?不了解,就不应该妄自评论,因为那样很可笑。真的,非常可笑。但是,很多人却不自知。毕竟,没有谁可以真正了解另一个人,不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多么亲密。

其实,很多事都是那么的不合乎情理,但是事实却又是如此。

爱和恨本应该是对立的,但是,由爱生恨,由恨变爱的事,也不是没有。没有绝对的对立,也没有觉对的应该。

就像最了解你的人永远不会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世上本就又很多奇怪的事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银剑手

孟十九凝神去看假扮死尸的那人,发现这个人看样子至少有五十岁了。

一个五十岁的人,本应该安然地歇着才对,为什么要在这里假扮一具尸体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孟十九心中虽然想知道这些,但是他并没有问。因为他知道,有些问题,你若是直接问出来,往往是得不到答案的。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孟十九问。

“不错,正是老夫。”假扮死尸的那人回答。

孟十九看了看这人的手,他的两只手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利器。但是,刚才那些人显然是有人拥利器割破了他们的喉咙。

“你肯定在想老夫的武器是什么吧?”那人似乎明白了孟十九心中所想,问道。

“是的。而且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孟十九如实回答。

“老夫的武器当你听了老夫的名字后,你自然会知道。”假扮死尸的那人回答说。

“哦?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孟十九抱拳道。

“老夫便是三十年前横行江湖,人称银剑手的魏春林。”假扮死尸的那人傲然回答道。不过随即神色又变得萧索起来,说,“不过老夫已经十年左右没有行走江湖了,大家早已经忘记我这把老骨头了。”

孟十九想笑,真的想笑,所以他笑了起来。孟十九从来不会在该笑或者想笑的时候不笑的。他从不会掩饰自己的笑容,因为他喜欢笑。笑,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笑,说明这个人心情是愉快的。

“你说你叫什么?”孟十九笑着问。

“银剑手魏春林。”魏春林傲然道,他似乎没有注意道孟十九的表情和笑声。

“**手?哈哈哈……”孟十九实在是忍不住,因为这个人的外号太好笑了!

店小二也在门后暗暗发笑,心里在想,这个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个外号如此自豪,这种事情不应该地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吗?

“你在笑话老夫?”魏春林语气十分冰冷,显然,他已经有些生气了。

“没有的事情,你想多了。竟然叫**手,这可真是了不得的称号。哈哈哈哈……”孟十九笑着回答。虽然孟十九嘴上说着没有,但是任谁都看的出来,孟十九是在胡说八道。都笑得快直不起腰了,怎么还没有在笑话魏春林呢?

“曾经,也有很多你这样的人,你知道他们后来怎么了?”魏春林面如寒霜,语气更加冰冷。

“我这样的?我这样的是怎么样的?”孟十九有些不明白,他说着自己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他们也曾笑话过老夫,你想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吗?”魏春林冷冰冰地问。

“不想知道。”孟十九摇摇头。

“……”魏春林一愣,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店小二几乎又在笑了,他觉得孟十九这个人实在是有趣极了,他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当然,魏春林也没有遇见过孟十九这样奇特的人。

孟十九见魏春林被自己噎的说不出话,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们都被你杀了吧?”

“不错。你怎么知道?”魏春林问。

“哼!像你这样的人,除了杀了他们,还能做什么呢?难道把他们供起来吗?”孟十九冷笑道。

“我要你明白,笑话过我的人都死了。”魏春林冷冷地说。

“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不管你想不想知道。”孟十九说。

“我不……”魏春林刚想说他不想知道,但是孟十九却抢着说:“有很多的人都想杀我,都想夺取我的雾寒刀,但是迄今为止,我还是好好地活在这里,而那些想杀我的人,反而已经与世长眠了。”

“你是想说我会死在你手里?”魏春林冷笑道。

“你想你应该还没有老到听不懂人话吧?”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魏春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牙尖嘴利的小子,你很快就会后悔的。”

“拭目以待。”孟十九淡淡地回答,并且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孟十九的右手有什么呢?自然是那片落叶。

魏春林也缓缓地抬起了右手,他的右手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武器。但是他的右手手指竟然有一丝奇异的光泽,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正常人的血肉,而更像是某种金属。

孟十九看着魏春林的右手,又想起了魏春林的称号银剑手。心中嘀咕道:这人的手指十分特别,想必是练了什么很厉害的指上功夫。而刚才那几个的咽喉都被割开了,难道是他用手指割开了这几人的喉咙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人的手指也太厉害了,银剑手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魏春林看了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右手,冰冷的目光变得柔和。他看自己手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确实,对于魏春林来说,他的双手就是他的全部,他一生的武学都在这双手上。这双手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双手,更是他最得意的珍宝。

是的,几乎所有习武之人都把自己的武器视若生命,甚至有这样的话存在人在剑在,剑断人亡。所以,每个人都很珍视自己的武器。因为他们手中的武器不仅是自己的武器,还是自己的寄托。

店小二的心不知不觉地提了起来,虽然要决战的是魏春林和孟十九,但是他的内心却比这两人更紧张。他的掌心都已经有汗水渗出,心更是怦怦乱跳。

而孟十九和魏春林却表现得很平淡,就好像要做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其实,对于孟十九和魏春林这样的人来讲,跟人决斗确实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江湖之路,凶险自然是不用说的,可以说是他们每天都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秋风又刮了起来,比刚才急的多了,而客栈外的大树也随之沙沙作响,落叶也纷纷而下。

孟十九的白发也随风飘扬,不过孟十九的手却很稳,只有指尖的树叶在微微颤动着。而他的人更是如同一棵立松,纹丝不动。

魏春林本想先出手的,但是他却发现孟十九只是静静地站着,却没有任何地破绽。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叶破剑手

风起长街,叶落无声。

银剑横击,飞叶破空。

魏春林终于动了,他的身子忽然随风起,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孟十九相距不过三尺,而他的银指只需往前一伸,就可以洞穿孟十九的咽喉。

他虽然一眨眼间就来到了孟十九面前,但是他的身形已经变换了数十次方位。忽左忽右,根本让人难以捉摸。

他为什么不直直地冲向孟十九呢?那样岂不是更快?因为魏春林毕竟不是一个傻子,他也不是一个瞎子。只有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见孟十九右手指尖地那片落叶。而且,魏春林也同样看见了白衣剑客李千行咽喉处的那片残叶。所以,他知道孟十九指尖的树叶在孟十九手中就绝不会是一片普通的树叶,而是杀人的利器,致命的武器。

是的,一片落叶就是一个致命的武器。

孟十九似乎没有动,不过他刚刚一直抬起的手却缓缓地落下,而他指尖的落叶,却已经不在了。

两人又静止了下来,一动也不动。

店小二看着两人奇怪的动作,心中大为不解。他们两人不是要进行生死决斗吗?为什么还不动手,为什么他们停住了?

魏春林的手指在孟十九咽喉一寸处凝固,似乎已经无法再伸出半分。

难道胜负已分?可是两人似乎什么也没有做。

魏春林的手无力地垂下,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原本闪着奇异金属光泽的手指也变得灰白,没有生机。而魏春林也倒退了一步,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量,失去了灵魂。

鲜红的血悄然流下,从魏春林的右肩一直流到指尖,染红了他那奇异的手指,最后无声地落地。渗入泥土之中。

“你为什么没有杀我?”魏春林问。声音已经不再冰冷,而是透露出一股深深地无力感。

“我为什么要杀你呢?”孟十九反问。

“可是我想杀了你!”魏春林猛然抬起头,瞪着孟十九说。

“你杀不了我的。”孟十九回答。

魏春林凄然一笑,仰望着夜空,沉默了很久才说:“不错。我杀不了你!”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孟十九忽然开口,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他们?该死!”魏春林回答。

“哦?”

“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吗?”魏春林问,但是他没有等孟十九回答,就已经说了出来,“他们都是些小人,他不配杀你。”

孟十九明白了,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说:“你走吧!”

说完,孟十九转身,迈步走向客栈,那里有温暖的灯光,有醉人的美酒,还有他牵挂的姑娘。

孟十九始终没有回头看魏春林一眼,就这样把后背露给他。店小二为孟十九捏着一把汗,生怕魏春林忽然会出手偷袭孟十九。但是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魏春林只是呆呆地看孟十九的背影,像一个木头。

孟十九看到了店小二,面上露出了笑容,说道:“今天不会再有客人上门了,你可以关门打烊了。”

“可是……”店小二偷眼看了一下还站在外面的魏春林。

“他自会走的。”孟十九已经走到了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为自己满上了一杯酒。

血迹仍在,孟十九却品着酒,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店小二看着孟十九,心中对孟十九充满了好奇,他从未见过孟十九这样独特的人,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和自己见过的寻常人不同。

孟十九又岂是那些人能比的呢?

孟十九喝尽了杯中最后一滴酒,也吃完了整盘花生米,脸上挂着满足地笑容回房去了。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孟十九边走边自言自语。

店小二摇摇头,他还是不明白孟十九,不懂孟十九在想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不再想了,因为他也有些困了,收拾完孟十九喝过地酒杯,便打着哈欠去睡觉了。

看了这样一场紧张、害怕又刺激的生死决战后,他的精神也是相当疲倦。

一夜风平浪静,黎明破晓。

果然如孟十九所言,今天是个好天气。

已经快要步入冬季了,南方的天气却依旧温暖,既没有了夏天的燥热,也没有北方即将冬临的料峭寒意,显得刚刚好。

孟十九很喜欢秋天,尤其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秋日。

孟十九喜欢那种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感觉,也喜欢秋风卷着落叶,飘荡在天际,又落在身边的感觉。他又是还会兴起,去伸手接住那一片片的落叶,然后从中挑一片他觉得最好看的,悄悄收藏起来。不过,孟十九收藏起来后,就会忘记,某一天当他再想起时,这片落叶已经干枯,失去了当初的美。但是孟十九却乐此不疲。

孟十九已经在院子中静静地站立了半个时辰了,因为孟十九觉得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天气,不好好感受一下大自然,是有些辜负美景,辜负大自然的恩惠的。

孟十九一向很喜欢大自然,他也喜欢欣赏四季之美。所以,孟十九才会在人间四月芳菲尽的时候,举杯赏落花雨。在青山绿水的初夏乘舟而下,在船头停杯对望两岸青山。在月如钩的秋夜,携友登上沧月楼,饮酒观苍月一剑入九天。

当然,孟十九也不只是在感受深秋之美,也是在吐息。

孟十九站在院子里的时候,店小二也曾出来过,但是他根本没有感觉到孟十九的存在,好像孟十九已经和这大自然融为一体。似乎孟十九本就属于大自然中的一部分,是和大自然不可分割的一体。

店小二直到孟十九动身走向自己时,他才看到孟十九,才注意到孟十九的存在。

“我说过今天会是个好天气,你看我没有说错吧!”孟十九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微笑着说。

“是啊!大爷您说的可真准呢!”店小二习惯地恭维道。

孟十九的微笑慢慢的收了回去,他很不喜欢,也非常不习惯这些人的恭维话语,但是他又明白,店小二这样的人,若不能左右逢源,随口恭维别人,客栈的老板一定会打发他回家去的。毕竟,爱听拍马屁的人是常有的。

“两位姑娘可曾起来?”孟十九问。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今儿还未见着两位姑娘。不过像大爷您这样起这么早的,倒是很少。想必您也知道,这姑娘可不比您,她们身体娇贵,都比较嗜睡,您说是不是?”店小二笑呵呵地说。

“也许吧!”孟十九微微一笑。

“是谁在说本大小姐爱睡懒觉?”司徒幽若已经嚷嚷着走向孟十九和店小二,而雯雪也面带着微笑,在司徒幽若身后,对孟十九点点头。

第二百一十八章 秋行

秋高气爽,头顶偶尔有一朵白云飘过,而白云下,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古道上。

驾车的是一个白发如雪的少年,他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提着马鞭,很是悠闲地看着四周金黄色的树林。

“天高云淡,风轻近午天。

古道黄叶,车马行却缓。

秋风拂面,片心欲何往。

不见江湖,叶如新梦惘。”

孟十九高歌道。

“没想到你有几句酸文,这是不得了。”司徒幽若撩起车帘探出脑袋对孟十九说。

“那当然,你以为我孟十九只会舞刀弄枪吗?那你就错了,其实我向往的生活并不是快意恩仇,而是饮酒作诗。”孟十九抬头望天道。

“是吗?”司徒幽若看着孟十九。

“当然就是。”孟十九回头看向司徒幽若。

“我看你作诗是假,饮酒是真吧?”司徒幽若转了转眼珠说。

“我也觉得是这样的。”雯雪将帘子挂了起来,笑吟吟地说。

“唉!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而我是不愿意忍受寂寞的,但又不想寂寂无名,所以只好做个饮者。”孟十九承认了他更愿意喝酒而不是作诗的事情。

显然,饮酒比作诗要容易的多,而且快乐的多。要知道,很多诗歌都不是在快乐的时候写出来的,而是在寂寞、孤独、痛苦中提炼出来的。所以才会那么刻骨铭心,所以才会流传千古。

孟十九是一个乐观,而且不洗忧郁的人,所以他自然不想去体会诗人该有的痛苦和伤悲,还有那无尽的寂寞。

“酒真的那么好喝吗?”司徒幽若忽然问。

“那是自然……唉!其实也不尽然。”孟十九本想说那是自然的,但是他忽然又改口了。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师傅,那个几乎永远在沉醉中的男人。孟十九知道自己师傅并不是天生就喜欢喝酒的,其实很多人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喝酒的,甚至说是不喜欢。但是,有些事情发生后,只好用酒来麻痹自己,让自己醉生梦死。他们本想一醉解千愁,却不曾想酒醒后更加痛苦,所以他们便一直把自己灌醉,一直不让自己清醒。

孟十九曾看见过自己师傅流泪。那次,他的师傅醉的一塌糊涂,几乎是把他师傅扔水里,他师傅夜不会醒过来的那种。

孟十九听见他师傅低声呢喃着什么,但是却听不清。猛然间,孟十九看见了两行泪水悄然滑落从他师傅已经苍老,有些干枯地面庞上。泪水顺着他师傅的面庞,一滴滴地落在手中的酒坛子里面。酒坛子中的酒还未尽,泪水和酒水就这样混在一起,咸味和辛辣混合在一起。泪和酒早已经无法分离,融合在一起。

很多人举杯,饮下去的真的是酒吗?是泪是酒谁又能清楚呢,他们真的像表面那样豪气干云,什么都满不在乎吗?谁又知道他们深夜流下的泪?谁又知道他们背后的伤痛呢?

没有人知道,或者没有人愿意去知道,也可能是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

孟十九他们三人虽然已经上路,却没有任何目的地。是的,他们现在有家不能归,有朋友不能见,几乎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不论谁成为传说中的白发恶魔,都会被人人喊打的,孟十九自然也不会例外。

其实最近来打孟十九这个“老鼠”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孟十九的对手。

没有人愿意白白送死,没有人。不论怎么样的人,都有求生的**。因为,没有人可以辜负生命。

但是孟十九已经杀了很多人了,虽然那些人大多都是坏人,但是也有一些并不是。他们只是想报仇而已,虽然这个仇和孟十九关系不大。

还有一些人,是想要抢夺孟十九的雾寒刀。

江湖之事,本就是无情的,是残酷的。人的生命,有时显得一文不值。不过,每一个出来闯荡江湖的人都应该有觉悟,应该明白,江湖是一个怎么样的江湖。若是连这一点都不明白的话,那么他就是个傻子,他也很难在江湖上立足的。

善人是有的,却不在江湖之中。孟十九当然不能算是一个善人,他手下的亡魂已经很多了,但是孟十九却从来不会感到愧疚,他问心无愧。毕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是的,孟十九不是个好人,但他也不是个坏人,不是吗?

不论孟十九是怎么样的人,在雯雪眼中,孟十九就是她最喜欢的那个呆瓜。

“呆瓜,你说若是我们那次不去飘雪阁的话,我们现在会在哪里呢?”雯雪双手托腮,手肘支在膝盖上问孟十九。

孟十九飘荡的心神慢慢地收了回来,想了想才回答:“我想我们已经到了江河的尽头,见到那传说中的大海了吧!我想我们应该在海边看着日落。晚上的时候,我们在沙滩上燃起一堆篝火,围着篝火饮酒,哦!你若是肯下厨做一两条鱼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孟十九眼中有了向往之色。

“哼!”司徒幽若听了后有些不高兴了,“那样的话你们岂不是没有我了?”

“没有你最好啊!省的你一天和我吵。”孟十九随口回答。

“你……哼!你以为本大小姐愿意见到你吗?要不是雯雪姐姐在,我早就回家去了,根本懒得理你。”司徒幽若白了一眼孟十九,拉着雯雪的手说。

雯雪原本用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被司徒幽若一拉,脑袋猛的跌了一下,把雯雪从孟十九描绘的场景中拉了回来。

“那你就一直待着吧!反正跟着我可是没有什么好事的。我可是无恶不作的杀人狂魔白发恶魔哦!”孟十九说。

“就你还白发恶魔,那本大小姐便是黑发仙女,专收拾你这样的恶魔。”司徒幽若甩了甩自己的秀发道。

“你以为我想当恶魔呀?我真不明白那些人都是些傻子吗?黑龙会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孟十九无奈地说。

“谁知道呢?也许他们本就是傻子吧!”司徒幽若说。

“他们只能认为你是凶手,他们只能找你报仇。”雯雪忽然开口。

“为什么?”孟十九和司徒幽若同时问。

“因为他们根本不敢招惹黑龙会,至于少林寺,傻子都知道少林寺的人绝不会这样做,绝不会下手如此残忍。所以,只能是你了。”雯雪说。

“只能是我?”孟十九回头看着雯雪。

“他们掌门和长老被杀,自然是要报仇,挽回他们所谓的颜面,虽然他们早已经没有任何的颜面可言。而报仇的对象,除了你,孤立无援,无依无靠的孟十九,还能是谁呢?即便他们清楚你不是凶手,他们还是会找你的。”雯雪说。

这就是这些人的可笑之处,也是他们的可怜之处。

第二百一十九章 醉花长亭人又在,醉人之花已凋零

孟十九和司徒幽若都沉默了,诚然,雯雪说的很对,很有道理。其实孟十九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只是孟十九心里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孟十九的心肠还是很软的,他不愿意把别人想的太坏,他总觉得每个人并不是真的那么坏,而是处于无奈。

司徒幽若默然地点点头,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也没有去想。她一向不把任何事挂在心上的,她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嘴上说一,心里觉不会想二。她没有想过那些人为什么来找孟十九报仇的原因,因为她觉得不管是什么原因,事情已经如此了,又何必多想呢?她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上面。

但是,当雯雪说出这个原因后,她心里却觉得有些哀伤。她为那些人感到悲伤,她觉得那些人不仅可恨,而且还很可怜。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两句话一点都不错的。所以司徒幽若沉默,所以她感到悲伤。

人,竟然是如此卑微,如此渺小。

雯雪见孟十九和司徒幽若都不说话了,也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说不定……说不定我想错了,你们觉着呢?”

“……咳,也许是呢,他们又不是一群猪脑子。”孟十九干咳了一声道。

“何必自欺欺人呢?”司徒幽若摇摇头说。

“唉!”

他们三人都明白,若真如雯雪所分析的那样,只怕他们的麻烦就永远不会消失,除非有一方被彻底消灭。否则,这仇恨是无法断绝的。

爱和恨是相对的,但是,爱一个人比恨一个人更容易消散。

恨一个人,竟然可以一辈接一辈地延续,冤冤相报,无穷无尽。而爱则不能,它会随着时间慢慢地淡去,最后无影无踪。

爱恨总叫人多烦恼。但若是活着没有任何烦恼,生命平静的和一滩死水一样,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三人又恢复了说说笑笑的样子,年轻人总是充满活力,充满希望,即便眼前困难重重,他们已经可以微笑面对。一个年轻人若是没有朝气,没有活力,暮气沉沉的话,任谁都不太会喜欢的。

虽然没有目的,但是孟十九不知不觉中已经把马车驶向了那个地方。虽然那个地方差点让他心碎,也让他看清了很多人的丑恶嘴脸。

当雯雪看到那三个字的时候,一点都不显得惊讶。因为她明白,孟十九从来是一个不愿意逃避的人,任何事在他面前,他都会去面对。

“面对”说来简单,却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所以才会有勇敢的人和懦弱的人。

“醉花亭?这个名字好好听啊!”司徒幽若看着亭子上的一块牌子说道。

是的,他们又来到了醉花亭。孟十九终究还是不愿意看到雯雪和家人,不愿意她流落在外无人挂念。还有,雯雪的母亲……她也该去看看了。

孟十九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也是心细如发。

醉花亭,那花瓣已经凋零,只有绿叶还未干枯,还未凋零。依旧在秋风中飘摇,像是不愿意接受初冬即将来临的事实。

“醉花亭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了!”孟十九看着那曾经的花海,感叹道。

“花有再开时,人无再少年!”醉花亭里忽然穿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孟十九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卧在醉花亭的长椅上,身边还放着一个酒壶。这个老人正仰面朝天,翘着二郎腿,看着醉花亭的顶子。

“想不到已有前辈在此,不知我们可曾打扰了前辈雅兴?”如此客气委婉地说话之人,除了雯雪还能是谁呢?

“不打扰!不打扰!老汉我一人正百无聊赖,你们三人来此,正好陪我说说话。唉!老了之后,都没有人愿意和我聊天了。我本该就此离去的,可是我心中还有难以割舍的事,所以只好苟延残喘地活着。唉!我想你们大概也是不愿意理会我这个糟老头的吧?没有关系,你们去吧,我不会怪你们的,毕竟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唉!”老人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声音越说越悲凉,孟十九相信他此刻比然已经泪眼模糊。

“前辈说哪里的话,我们三人正好无事,就陪前辈聊一聊吧!”司徒幽若虽然是个大小姐,但是听老人这样讲,心已经被触动。

“当真?”老人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两眼放光,看着司徒幽若。

司徒幽若反而被老人吓了一跳,她想着老人应该快哭了才是,但是他起身转过脸后竟然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

“当然,本大……我一向说话算数的。”司徒幽若很是豪气地拍了拍胸膛,本想说“本大小姐”的,但是又想起对方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自称本大小姐似乎不太合适,便又改口了。

司徒幽若虽然一直把“本大小姐”四个字挂在嘴边,其实她几乎没有大小姐的一点样子。

“好啊好啊!想不到你这个小的一个姑娘,居然这么讲义气,真好!真好!”白发苍苍的老人拍这双手跳了起来,一下子就蹦到了司徒幽若的面前。

孟十九眉毛一挑,暗道:想不到这里竟然有个高手,只是不知道他的来意,看来有必要防备一下。

也难怪孟十九会这么想,因为现在的他,举目皆敌,不得不小心。

雯雪也看出来这个奇怪地白发老人身手不凡,但是她同样什么也没有说。跟着老人一起走进了醉花亭。

“在下孟十九,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孟十九抱拳道。

“孟十九?这个名字老汉我听着好像有些耳熟。”老人听孟十九报了姓名后,皱着眉头思索道。

“最近在下的名字在江湖上确实有些流传。”孟十九摸了摸鼻子,说道。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在江湖上声名远播,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肯定是那个名门大派之后吧!只不过老夫已经多年未在江湖上走动,不知江湖之事。”老人说。

“那倒没有。而且我远播的只是狼藉之名。”孟十九摇摇头道。

“不论是盛名还是臭名,你都已经在江湖上有了名声,不是吗?”老人的思想倒是与众不同。

“呃……我宁愿自己不出名,也不愿意成为过街老鼠。”孟十九翻了翻白眼道。

“是啊!一看前辈您就是曾经江湖上大有名声之人。若是现在知道了他的称号,肯定不会和我们继续聊下去了。”雯雪说。

“老夫真没有什么名声,说了你们也不会知道的。不过我倒是对这小伙子的称号很感兴趣。”老人偏偏不告诉雯雪自己的名字。

“白发恶魔。”孟十九回答。

第二百二十章 天下第一剑

老人嬉笑的脸忽然就凝固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安静。静止。

呼吸可闻。

不过只是一瞬。

“哈哈哈……小子,你这称号倒是很狂妄啊!不过老夫喜欢,年轻人嘛!若是没有几分狂傲之气,那和臭鱼烂虾有何异?你们说对不对?”老人忽然咧嘴笑道。

孟十九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点头道:“不错不错。前辈果然见识非凡。”

雯雪和司徒幽若也悄悄地松了口气,她们本以为这个老人会认出孟十九呢,没想到他并不知道。

“其实,年轻人有几分狂傲也是很正常的,像老人家我,曾经初出江湖的时候,也是心高气傲,很多人都没有放在眼里。但是……唉!刚过易折啊!因此吃了不少的亏。”老人叹道。

“看来前辈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妨说来听听?”孟十九问。

“是啊是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雯雪说。

“我也是。前辈快说呀!”司徒幽若也说道。

“但是老人家我没有酒的话,是不喜欢说话的。”老人摇了摇自己空空荡荡的酒葫芦,笑眯眯地看着三人。

孟十九听老人这么说,顿时大笑道:“这个简单,前辈跟我走,保证让你喝个够。”

“唉!人老了,都懒得动哟!不过真的有酒的话,我这两条腿它自己就会跑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哈哈哈……”老人笑道。

曦云城,汐月楼。

桌上已经有三大坛酒了,都是上好的竹叶青。孟十九自己的酒杯也已经斟满了酒,但是这个老人却有些古怪,执意要把酒倒进自己的葫芦里面才肯喝。

所以,店小二站在一边,热情地为老人满上了一葫芦酒。

老人二话不说,仰起头,葫芦高举,酒水立刻如奔腾之银河落九天。但是,神奇的是酒竟然一滴都没有撒出来。老人也不换气,只见喉咙上下翻动,咕咚咕咚,一口气就把一葫芦酒直接喝干了,一滴都没有剩下。

孟十九、雯雪和司徒幽若三人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老人,这样喝酒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店小二也是长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他当了三四年店小二了,见过喝酒的人几乎无法计算,但是这样喝酒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莫说是这样喝酒,喝凉水很多人都办不到。所以,他们不得不佩服老人。

老人喝完一葫芦酒,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酒的余香。

“好酒!”老人忽然睁开眼睛赞道。但是,他却发现没有人接话,低头一看,孟十九三人都愣愣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好奇。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老人家我?”老人面色有些紧张地看着三人,好像有些害怕孟十九他们会干什么事似的。

“哦!没……没事,没什么,只是觉得前辈您喝酒的英姿实在是让人倾倒,晚辈不由得看呆了。”孟十九说道。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打了个冷颤,这才好了很多。

司徒幽若幸好没有喝酒,不然肯定一口酒就喷在对面老人的脸上了。雯雪掩嘴轻笑,心想孟十九可真是个呆瓜。

“哦!原来如此,想当年,老夫喝酒那才叫一个厉害……”老人开始回忆自己当年的英勇。正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所以老人大大地吹嘘了一番自己。是的,老人不是一个好汉!他说自己是个老汉。

不过,他竟然提起了雾寒刀。

“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吧?”老人已经有了几分醉意,问道。

“那是自然。雾寒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孟十九说。

“我当然知道,而且还见过呢!”司徒幽若说。

“小姑娘可真会说大话,雾寒刀早已经失踪二十年了。那时只怕你还没有出生,怎么可能见过。”老人摆手笑道。

“本大小姐什么时候说过大话,说见过就是见过,雾寒刀就……”司徒幽若听老人说自己在说大话,顿时不乐意了,大声道。但是,她说到一半忽然发现自己不能说出来,所以又戛然而止。

“就怎么了?”老人笑眯眯地问。

“就……反正我见过就是了。”司徒幽若头一歪,嘴一噘说道。

“看来前辈果真多年不行走江湖了。”雯雪忽然开口。

“是啊!十年前我就已退隐江湖了。想不到十年时间是如此的快。”老人叹道。

“前辈,您还没有说雾寒刀的事呢!”孟十九提醒道。

“哦……对!哎呀,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老了!老了!”老人感叹道。

“……”孟十九无语,您别光顾着感叹啊,你倒是说呀!孟十九心里大喊道。

“天下人皆知有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却不知天下第一剑。”老人语出惊人。

“什么?天下第一剑?”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不错,天下第一剑。”老人回答。

“其实,天下第一刀和第一剑都是出自一个人之手。不过打造者究竟是什么人,却是众说纷纭,咱们今天也不去讨论到底是谁,且称之为铸造大师。”老人顿了顿,继续道,“当时这位铸造大师受到了一个神秘人物嘱托,要为他铸造一把刀和一把剑。而令这位大师惊讶的是,这人提供的材料竟然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寒铁。这种寒气几乎和冰块一样,但是它里面蕴含的寒气却远非冰块所能比。据说当时材料一掏出来,整个房间立刻被寒气所弥漫,炽热的火炉都失去了温度,夏天一下子进入了寒冬。”

三人认真的点点头,他们自然见识过雾寒刀的寒气。

“铸造大师得到这块寒铁后,欣喜若狂,立刻开始了他的铸造工作。但是,这块寒铁毕竟不是凡铁,铸造大师几乎无法改变它的形状,因为火炉都被它的寒气所冻结。不过,后来这位铸造大师还是找到了办法。当然,这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铸造一把神兵,自然是需要很久的时间。”

三人点点头,问道:“后来呢?”

“后来,铸造大师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近三年时间,将两把神兵铸成。刀名曰雾寒,而剑,则称之为霜雪。当然,这位铸造大师大师也因此再也没有办法铸造了,因为他的双手都被这两把神兵的寒气所侵蚀,脱落掉了。一代铸造大师,就这样陨落。唉!每一把神兵的出世,都是以铸造大师的生命为代价的。”

“雾寒?霜雪?”孟十九都没有听到老人后来说的话,只是念着这两个名字。

“不错,雾寒霜雪。”老人点点头。

孟十九自然是听说过“霜雪”的。

刀出雾寒,剑凝霜雪。

没想到霜雪剑竟然是天下第一剑。但是为什么世人只知道雾寒刀,却不知霜雪剑呢?

第二百二十一章 血祭神兵

“刀出雾寒,剑凝霜雪!”雯雪忽然开口问。她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孟十九,她问起雾寒刀时孟十九说过这样一句话。

“哎呀!想不到小姑娘你也听说过这句话。”老人眼睛一亮,问道。

雯雪瞟了一眼孟十九,说道:“有所耳闻,但是并不知道霜雪剑就是天下第一剑。”

“唉!其实知道这句话的人很多,但是他们同样不知道霜雪竟然是剑名。他们以为,雾寒刀出鞘,对手的剑上就会有霜雪凝结,其实是大错特错了。天下第一剑就是霜雪!”老人摇头晃脑地说。

“那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霜雪剑呢?”雯雪问。

“对啊!既然霜雪剑是和雾寒刀一起被铸造出来的,为什么江湖上只有雾寒刀之名,没有霜雪剑呢?”司徒幽若问。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老人说完,便仰起头又开始喝酒。

孟十九三人虽然急于知道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是孟十九知道,一个人若是在喝酒时,肯定不喜欢被打扰。而且一个人若是在说的正起劲时忽然喝酒,那么他接下来肯定要说很多话了。

孟十九也举起了自己的酒杯,慢慢地喝了一口。

葫芦酒已尽,老人放下葫芦,便开始继续讲述其中缘由。

“你们还记得那个给铸造大师材料让他铸造雾寒刀和霜雪剑的人吧?”老人问。

“当然记得啊!他到底是谁呀?”雯雪问。雯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听自己爷爷讲一些武林中稀奇古怪的事。

“他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吧?”司徒幽若猜测说。

老人摇摇头,叹道:“你们肯定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不会武功,只是一个文弱的世家子弟。”

“什么?他不会武功?”三人大惊道。

“不错。正是因为他不会武功,才会发生后面的事。”老人说。

“什么事?”司徒幽若问。

“他不会武功,为什么还要造这两件神兵呢?”孟十九问。

雯雪则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当时,神兵出世,铸造大师因为已经失去了双手,便叫自己的徒弟写信给那个世家子弟楚元。楚元得知神兵已经出世,大喜过望,便快马加鞭赶往铸造大师的家。这个楚元我已经说过,他并不会武功,他只是喜爱收藏各种兵器。至于他如何得到的那块寒铁,就无从得知了。”

“想不到天下第一刀的原主竟然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孟十九感慨道。

“楚元赶到铸造大师的家里后,铸造大师便将两柄神兵给了楚元,而且对楚元的千两白银拒不接受。他言,是这两把神兵让他的铸造走向了巅峰,是楚元成就了自己。所以,他分文不取。”老人道。

“这或许就是喜爱至深,才会如此吧!”孟十九说。

“不错。铸造大师还说,凭借着这两把神兵,自己从此便可以名扬天下,与历代铸造大师齐名。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有声明远播,还一命呜呼了。唉!世事无常啊!人心难测啊!”老人说。

“什么?一命呜呼?难道他被那个什么楚元的给杀了?”司徒幽若问道。

孟十九和雯雪也盯着老人看,显然很想知道答案,到底是谁杀了铸造大师呢?

“当然不是楚元,楚元从铸造大师手中得到了最喜爱的东西,感谢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杀他?”老人摇摇头。

“那到底是谁呀?您倒是快说呀!别买关子了。”司徒幽若扯了扯老人的白胡子,急吼吼地说。

“哎呀!痛!别扯了,再扯就断了!”老人急忙抓住自己的胡子喊道。

“快说!到底是谁?”司徒幽若依旧不放手,这哪里是听别人讲故事,简直就是“严刑拷打”。

“好好好,我说我说。”老人求饶道。

“快点说。”司徒幽若松开了老人的胡子,笑嘻嘻地说。

“其实,楚元也差点被杀了。”老人淡淡地说道。

“什么?”三人再次大惊。

“事情是这样的,铸造大师当晚留下了楚元,在他家做客,庆贺神兵出世。这个是自然而且必须的。但是,就在那天晚上,惨剧发生了。铸造大师的徒弟竟然被两把神兵冲昏了头,他本想偷走雾寒刀和霜雪剑,但是却被铸造大师给撞见了。然后……弑师的徒弟出现了。铸造大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铸造的神兵饮的第一个人的血便是自己的。当铸造大师的徒弟杀了铸造大师后,凶性大发,竟然杀了自己师傅满门!”

“岂有此理!”孟十九闻言,一巴掌在桌子上,直接把桌子拍碎了。

“禽兽不如!”司徒幽若也气愤地低声骂道。

“他……怎么可以这样!”雯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想不明白这个铸造大师的徒弟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唉!在着天下第一刀和天下第一剑面前,又有几人能不被其所诱惑呢?”老人摇头叹息道。

“是啊!这份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孟十九点点头。他最清楚不过了,光是一把雾寒刀,就已经让江湖上的人几乎人人眼红了,更别说再加上天下第一剑霜雪剑。

“后来呢?”死人也不换桌子,就直接坐在椅子上继续听老人讲。但是老人却不愿意,换了桌子满了酒葫芦,他才开始继续。至于汐月楼上其他客人的目光,三人丝毫没有理会。毕竟,现在能吸引他们三人的只有眼前这个抱着酒葫芦的老人。不,是他讲的故事。

“楚元虽然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但是一个喜爱收藏刀剑的人,怎么会没有几下呢?就算他每天拿着自己的收藏品挥舞几下,日积月累,他也会变得别平常人厉害一些。所以,楚元带着愤怒,带着悲伤,和铸造大师的徒弟打了起来。铸造大师的徒弟虽然也不会武功,但是神兵在手,谁与争锋?楚元不论拿什么和铸造大师的徒弟打,都会被铸造大师的徒弟一剑削断,楚元的胳膊甚至被削断了一根。”老人叹道。

孟十九三人无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秘密

老人又仰头,开始喝酒。孟十九也一杯接一杯,雯雪和司徒幽若则沉默不语,压抑的感觉充满了三人的心间。

“后来呢?”司徒幽若忍不住问道。

“后来,楚元竟然拼着断臂,夺下了雾寒刀,而且将铸造大师的徒弟重伤。随后,铸造大师的徒弟负伤而去,而楚元则失血过多,最后死在了铸造大师的家中。”老人淡淡地说。

“死了?”司徒幽若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情,有些难以接受。

“是啊!死了。因为铸造大师的徒弟失踪后再也没有露过面,而楚元临死前只告诉了铸造大师邻居八个字刀出雾寒,剑凝霜雪。然后他便抱着雾寒刀死掉了。”老人说。

“可惜啊!”孟十九感叹道。

“前辈,既然没有人知道霜雪剑是天下第一剑,那您是如何知道的?”雯雪问。

老人不知何时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只好继续喝酒。但是,他的手已经开始颤抖,没有办法握紧酒葫芦。酒水大半洒在了外面,和老人的泪混在一起。

孟十九见老人忽然变得如此伤心,便劝道:“前辈,您也不要太伤心,相必那弑师的恶徒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的。”

“是啊!弑师的恶徒怎么会有好下场呢?他一生都活在愧疚,痛苦之中啊!”老人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雯雪看着老人,忽然明白了什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大错已经铸成,只要他有悔过之心,也就不枉他师傅培养他了!我想他一生都应该在痛苦中度过的吧?若是他师傅泉下有知,看到他悔过自新,他师傅也就瞑目了。”

“真的吗?”老人眼中忽然有了希冀的光芒,问道。

“当然。人都会犯错,但是人和人的不用之处就是犯错后。有人会选择逃避,有人会变本加厉,而有的人则悔过自新,重新做人。而有伟大人格的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不会犯错的人,而是犯错后可以立即改正。过而改之,善莫大焉!说的不正是如此吗?”

“对!他确实悔过自新了,他整日以泪洗面,最后郁郁而终。唉!”老人叹道。

孟十九忽然也想明白了什么,他觉得这个老人绝对认识铸造大师的弟子,而且,还关系不浅。

孟十九想问,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好说出口。而司徒幽若则还沉浸在弑师和楚元被杀的悲伤之中,没有注意到雯雪和老人的对话,更没有看到老人伤心的泪水。

老人又仰起头,酒入喉,难解心头惆怅。

沉默。

“你们应该差不多猜到了一些吧?”老人酒干后,丢下酒葫芦问道。

“是有一点,只是不确定。”雯雪换换地说。

“唉!其实那弑师的恶徒不是别人,正是老汉我的儿子!”老人眼中流转着悲痛的神情,缓缓地说道。

“原来如此!”雯雪早就想到了老人必然和这个弑师的恶徒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不然老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内幕呢?只是没想到老人竟然是铸造大师徒弟的父亲。

孟十九也有些惊讶,不过他也明白,老人必然和铸造大师一家或者楚元有着不可分割的密切关系。不然,这武林中无人知晓的秘密怎么会被眼前的这个老人知晓呢?孟十九还想到了一点,这个铸造大师并不是老人不知晓名姓,而是不愿意说。

“那您儿子现在……?”雯雪开口。

“死了!”老人惨然一笑。

果然是这样。

“他回到家中后,不出三年,就抑郁而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的傻儿子啊!”老人又开始泪流满面。

孟十九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人,毕竟,老人的儿子所犯的错实在是罪不可赦。

“唉!”孟十九只能叹息。除了叹息,还能做什么呢?

酒。

一杯又一杯。

孟十九和老人一言不发,开始一直喝酒。

他们也只能喝酒了。

酒还未喝完,老人已经醉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向这三个素未谋面的人讲述这件事。他一直把这件事压在自己的心里,今天说出来后,心里感觉舒畅了很多。

“呆瓜,你是不是知道霜雪剑的事?”雯雪问。

“我自然知道。”孟十九点点头。

“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为什么不说?”司徒幽若问。

“刚刚知道的。”孟十九回答。

显然,这个回答有些欠揍。

“那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的什么刀出雾寒,剑凝霜雪。”雯雪问。

“吻雪,你怎么忽然傻了呢?我只是听说过这句话而已,至于霜雪代表的是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孟十九笑了笑说。

是的,孟十九对于手中的雾寒刀,他也一直没有把它当做天下第一刀,而只是一件寒气十足,可以压制体内真气的刀而已。

“前辈,霜雪剑现在在哪里呢?”司徒幽若问。

“不知道。”老人耷拉着脑袋,摇头道。

“不知道?那个……他不是您儿子吗?”司徒幽若问。

“他虽然带着霜雪剑逃走了,但是因为伤势太重,昏迷过去了。当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庙中,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但是霜雪剑却不见了。他急忙去寻找,最后却只找到了一张纸条。”老人说。

“纸条?莫非是救他的人留下来的?”雯雪问。

“不错,正是救他的人留下的,这个纸条上写着:你的命我救了,这把剑就当做是谢礼了,不用客气的。”老人说。

孟十九不禁咧嘴一笑,这人说话倒是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啊?这么说,谁也不知道霜雪剑在哪里,在谁手中了?”司徒幽若很是失望地说。

“不错,霜雪剑从此没有了任何消息,至今也不知道在哪里。”老人回答。

“唉!那可真是可惜!”司徒幽若惋惜道。

“不过我相信霜雪剑终有一天会重现江湖的。宝剑不可能一直蒙尘,英雄不可能一直无名。终有一天,霜雪剑会展露它的锋芒,和雾寒刀一较高下。”老人说。

“也许!”孟十九点点头,脑中浮现出的正是龙曜九天。

“我终有一天要打败你,龙曜九天,尼等着吧!”孟十九心里呐喊道。

孟十九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龙曜九天,其他的人,他都没有当做对手,即便是曾经将他打败的天才谢宇风,还有那个冥月破道的冥月,他都没有当做对手。因为孟十九很清楚,若是把他们当做对手,那么自己是永远也战胜不了龙曜九天,永远无法阻止黑龙会称霸武林、一统江湖的野心。

那么,霜雪剑到底在哪里呢?

第二百二十三章 嚣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汐月楼中,雯雪和司徒幽若已经不在了,而孟十九还未离去。至于痛哭流涕的老人,也已经不知所踪。他就像是一阵风,掀起了涟漪,然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孟十九桌上摆着一壶酒。是的,只有一壶。

据说这是西域来的葡萄美酒,十分难得。

葡萄美酒夜光杯。饮葡萄酒自然是需要夜光杯的,孟十九手中举着的正是夜光杯。孟十九病没有觉得夜光杯比普通的杯子好,而且在灯光下也看不出夜光杯的美。只觉得晶莹剔透如水晶,杯中葡萄酒泛着淡淡的鲜红,比清酒却要好看一些。

好看的酒不一定好喝,但是不好看的肯定很难喝。

孟十九喜欢喝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喜欢。喜欢难道不是一个原因吗?我觉得是。

有人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很多人回答不出,因为喜欢本就是个理由。因为喜欢,所以喜欢!这看似矛盾的话语,却是最真实合理的解释。

孟十九没有再想雾寒刀和霜雪剑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再怎么想也是徒劳无功,所以孟十九宁愿把时间花在品酒上。

是的,我们应该如此,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那么,那些事情是没有意义的呢?那些事情才算是有意义呢?因人而异。

一件事,对于不同的人来讲,有着不同的意义。可能对于我来说很重要,非常有意义,但是对于别人,却毫无意义。所以,只能问自己的心。心若明了,就不会有什么疑惑。

第一杯葡萄酒已经下肚,孟十九没有续上第二杯,而是看着窗外发呆。

窗外有什么呢?

孟十九第一眼看到的是黑暗,无尽的黑暗。但是,一眨眼,星星早已经把无尽的黑暗占领。而那弯明月,更是高悬夜空,照亮整个黑暗。

“黑龙如暗夜,笼罩整片天。而我辈则如繁星,虽暗夜笼罩,犹不灭。”孟十九喃喃自语道。

第二天,天气晴朗,阳光和煦。

“走吧!该去上门道歉喽!”孟十九一脸轻松,笑嘻嘻地说。

“可是……我好紧张啊!”雯雪说。

“又不是丑媳妇去见公婆,你是回家而已,紧张什么?”孟十九说。

“哼,什么媳妇?”雯雪白了孟十九一眼。

“怎么?到家了就不想认我啦?”孟十九脸一板,问道。

“谁认识你呀?这个人是谁呀?我根本不认识他。幽若,你认识他吗?”雯雪拉着司徒幽若问道。

司徒幽若忍着笑,摇摇头说:“不……不认识。”

“唉!”孟十九长叹。

孟十九还真没有去过雯雪家,虽然那次已经来到曦云城,但是他只去了蔡家,还顺手抢了亲。

想起蔡家,他就不由得想到了蔡柳离。若不是她让孟十九暂留于蔡家,参加婚礼,他可能会后悔终生了。所以,孟十九对蔡柳离有着很特殊的感情。但是这次,他并不想去见蔡柳离。毕竟,他可是抢了蔡家新娘子的人,蔡家人对自己可谓是恨之入骨。

但是,你不想遇见的人,他却偏偏会出现在你面前。

蔡庄主正和一个肥肥胖胖的人在街上闲逛,转过一个街角后,和孟十九三人正好迎面碰上。

孟十九一抬眼的瞬间,就看到了蔡庄主,而蔡庄主也看到了他。两人四目相对,一下子都停了下来。

雯雪也看到了蔡庄主,心里哀叹道:真是时运不济啊!怎么偏偏就给撞见呢?

孟十九无奈一笑,没有率先开口。

“蔡伯父,您好!”雯雪自然先开口。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蔡庄主连连摆手。

司徒幽若静静地站在一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她不知道这个忽然出现的中年人和雯雪以及孟十九有什么关系,所以她便没有出声。不过直觉告诉她,这个突然出现的中年人绝对和雯雪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蔡某人可不敢做子书家大小姐的伯父,你实在是太高看蔡某人了。”蔡庄主讥讽道。

雯雪闻言,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又说不出口。是的,错的本就是自己,自己理亏,说什么都是无用。雯雪这样想。

孟十九微眯了一下眼,随即又笑了笑道:“不知贵公子可安好?”

雯雪诧异地看着孟十九,心中充满了疑惑。在她的印象中,孟十九从来不是一个主动惹事的人,今天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呢?

蔡庄主果然变了脸色,目光也变得冷厉起来。冷冷地说道:“犬子好的很,不劳烦你挂念。倒是你,可要小心点。”

“哦?我为何要小心呢?”孟十九问。

“杀人者人恒杀之!”蔡庄主冷笑一声回答说。

孟十九闻言,瞬间了然,洒然一笑道:“想不到蔡庄主消息如此灵通,不知蔡庄主现在的身份是曦云城第一家族的庄主呢,还是武林盟主座下之人呢?”

“你……!”蔡庄主气结。

“你以为蔡庄主是什么人?会做出投靠黑龙会那种事吗?”肥肥胖胖的那人喝道。

“哦!原来如此,我果然没有看错蔡庄主啊!蔡庄主果真人中龙凤,当时之豪杰,我辈之榜样!”孟十九大赞道。

“哼!蔡某人不敢当,至少在下从不乱杀无辜。”蔡庄主回答。

“哎!蔡庄主此言差矣。我知道,杀人是不对的,但是我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而蔡庄主似乎看我有些不顺眼呢?怎么,蔡庄主要匡扶正义,替天行道,惩奸除恶吗?”孟十九早已经懒得解释什么,索性开始胡说八道。他倒想看看,面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白发恶魔,蔡庄主会是如何。

蔡庄主脸色变得很难看,几次张开口想要说“不错,正是如此!”,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很清楚孟十九的武功,就算整个蔡家一起上,也绝非孟十九的对手。所以,他最后只是哼了哼,没有回答。

有时候,不回答就是回答。

孟十九微微一笑,说道:“那么,蔡庄主,有缘再见啦!”

说完,孟十九便大摇大摆地走了,模样之嚣张,前所未有。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昔日武林第一世家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蔡伯父毕竟是……”雯雪问孟十九。

“是什么?他竟然如此羞辱你,我没有打他一顿已经算客气了!”孟十九扬了扬拳头说。

“蔡伯父也是因为……唉!这错并不在他的。错的是我,无论蔡伯父说什么,都是应该的。”雯雪说着便低下了头。

“吻雪!”孟十九忽然把两只手搭在雯雪肩膀上,用很认真地眼神看着雯雪。

“啊?”雯雪抬起头看着孟十九。

“我要你明白,你没有错,你不欠他们蔡家什么!你不必为此时愧疚,不必自责。因为这错的根本不是你!”孟十九认真地说。

“可是……我毕竟逃了婚!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雯雪回答说。

“你喜欢他吗?你愿意嫁给他吗?”孟十九缓缓地问。

司徒幽若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孟十九和雯雪,她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司徒幽若便安安静静地在一边看着,一句话也不说,这倒是有点不像她了。

雯雪摇摇头。她当然不喜欢蔡济,她喜欢的人只有孟十九。孟十九自然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那不就好了!你既然不喜欢他,不想嫁给他,就不应该嫁给他。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是放屁!自己的婚事当然要自己来做主,就算是父母,也不应该去过多的干涉!”孟十九大声道。

雯雪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眼神已经变得鉴定,认真的点点头,说:“呆瓜,你说的对,我的婚事就应该我自己做主!”

说完,雯雪忽然踮起脚,“吧唧”一口亲在了孟十九脸颊上,然后挣脱开孟十九的双手,跑了几步后,转身对还愣在原地的孟十九挥手说:“别傻站着了,走啦!”

孟十九听到雯雪的话,这才慢慢回过神,脸色挂起了微笑,高呼道:“走喽!”

司徒幽若撅起了嘴,低声哼了哼,跟了上去。

子书家虽然比不上司徒家阔气,却也是曦云城数一数二的武林世家,若不然,堂堂曦云城第一世家蔡家怎么会和子书家联姻呢?但是由于雯雪父亲不喜在武林中闯荡,退隐于曦云城,所以子书家在江湖中的名声倒是不太响。若是在十年前,江湖中若是提起子书家,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雯雪的爷爷。

四十年前的江湖,雯雪爷爷的名声可谓是如日中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提起雯雪的爷爷,大家都会对毫不犹豫地赞扬。而雯雪的父亲,在家人的期望下,果然不负众望,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声。但是,他遇到了琉璃山庄的少庄主百里涛雒,也就是当时在琉璃山庄被孟十九杀掉的琉璃山庄庄主。

遭到亲如兄弟的百里涛雒背叛后,雯雪父亲从此意志消沉,整日醉酒,用酒来麻痹自己,慢慢地消失在众人眼中。

随着雯雪父亲的消沉,雯雪爷爷的老去,江湖上再也没有人提起子书家了。江湖世家的没落,不过转眼间而已。

三人已经来到了雯雪家,门口两对石狮子高大威武,很是气派,但是门口却没有一个人,大门紧闭。青灰色的院墙已经布满了青苔,门环也发了绿意。显然,出入子书家的人寥寥无几。

“雯雪姐姐,这就是你家吗?”司徒幽若好奇地看着门口的牌匾,她从未问过雯雪的姓氏,而雯雪也从未提起过。

“是的。这便是我家。”雯雪点点头,她平时回家,都有一种归属感,但是今天站在自家大门口,却感觉了那种昔日的归属感和回家的幸福。

雯雪的爷爷早已经云游四方去了,家中的母亲也已经病逝,只剩下一个逼着自己嫁给不喜欢的人的父亲。所以雯雪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毕竟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没有家人的地方只是一个房屋而已。

“哇!没想到雯雪姐姐竟然是子书家的人哎!真是不得了。”司徒幽若一脸吃惊地说。

“这有什么了不得的?”雯雪微微一笑,问道。

“就是,这有什么了不得的?”孟十九学着雯雪的话语问道。

“当然了不得啊!”司徒幽若回答说,“你肯定不知道,但是我可是清楚的很。”后面的话自然是对孟十九说的。

“我确实不知道,那你知道些什么?”孟十九问。孟十九并没有急着进去,因为他看出来雯雪似乎有点不想回家,所以便和司徒幽若闲聊了起来。

“我听我祖父说过,那时候的子书家可是在武林中有着响当当的名声,即便称之为武林第一世家也不为过。”司徒幽若说。

“等等,你说的‘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啊?”孟十九打断了司徒幽若的讲述。

“那时候自然是两百年前啦!”司徒幽若的回答令孟十九差点晕倒,他还以为司徒幽若说的是近二三十年的事情。但是没想到是那么久远。

“子书家族最鼎盛的时期是两百年前,的确可以称得上是武林第一世家。高手如云,人才辈出。”雯雪点点头说。

“可是巅峰过后必然会迎来低谷,两百年前的繁华之后,子书家族开始走向没落。人才凋零,死的死,老的老,竟然慢慢地变成了一脉单传。”司徒幽若说。

“一脉单传?”孟十九瞪大了已经,忽然想起雯雪似乎没有哥哥姐姐,也没有弟弟妹妹。而雯雪似乎也没有大伯三叔之类的人存在。

“是的。从我祖父开始,便一直是一脉单传。而到了我这一辈,我家也就我一个人。”雯雪笑了笑说。

“啊?那岂不是……”司徒幽若她只知道子书家一脉单传很多代,却没有想到到了雯雪这里竟然只有她一个,关键是雯雪还是个女儿身。这样说来,雯雪家岂不是要绝后?所以司徒幽若才没有把话说出来。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雯雪叹了口气。正因为自己从小一个人,她的爷爷就特别宠她,但是雯雪并没有养成什么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脾气,反而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但是雯雪再优秀,这终究无法弥补子书家无后的事实。所以,雯雪父母一心要把雯雪嫁给蔡家也是有原因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子书家

落叶满院无人扫,昔日世家已折耗。

推开门,落叶满道,似荒废之故园。

“雯雪姐姐,你家怎么连落叶都没有人扫啊?你们家的下人呢?”司徒幽若问。

雯雪摇摇头,她离开家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子的,难道自己离开后,家中出了什么事不成?一念及此,雯雪便加快了脚步。

孟十九也是第一次来雯雪家,雯雪一直就很少提起自己家中的事情,所以孟十九充满了好奇,东瞅瞅,西望望。在司徒幽若眼中,就是土包子进城。

当然,这个土包子还不自知,问东问西,好像没有注意到雯雪的神情变化。

雯雪径直走向自己父亲的房间,孟十九和司徒幽若便紧随其后,一路上他们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孟十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问道:“奇怪!吻雪,你家怎么没有一个人?”

雯雪摇摇头,没有回答。

“嘎吱”

门被雯雪推开,顿时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显然,有人在里面喝了很多的酒,所以才会有这样浓烈的酒味。

“咦!”司徒幽若急忙捂住了鼻子,因为这股酒味实在太过刺鼻。

孟十九眉头一皱,他虽然喜欢喝酒,可从来不会喝的如此狼狈。真正懂得喝酒的人,从不会喝的酒气熏天,醉眼朦胧。这简直不能算是喝酒,而是在灌酒。

雯雪也是娥眉微蹙,快步走了进去。

孟十九目光扫视了一圈整个房间,然后定格在了一张放满酒坛子的桌子上找到了雯雪的父亲,他人几乎被酒坛子给埋掉了,而人也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雯雪心中又是心痛又是疑惑。自己父亲虽然平时一直醉酒,但也从来不会在家中喝酒。难道是因为母亲的去世和自己的逃婚,让他备受打击,便开始在家中酗酒了吗?

“父亲?”雯雪上前,推了推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自己父亲,轻声呼唤道。

显然,醉成这样的人是不会被轻易唤醒的。雯雪的父亲依旧睡得像个死猪,雷打不动。

“唉!”雯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身对孟十九和司徒幽若说,“让你们见笑了!”

孟十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讪的一笑,没有说话。而司徒幽若也微微一笑,对雯雪说:“这有什么好见笑的,男人嘛!就是爱喝酒。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在问孟十九。

孟十九只能默然地点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呢?

孟十九帮着雯雪把自己的未来岳父搬上了床,雯雪为她父亲慢慢地盖好了被子,然后和孟十九三人走了出去。

三人来到大厅,此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大厅中也没有一个下人,就连一直和雯雪父亲形影不离的小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子书家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雯雪姐姐,你家似乎出了什么事吧?”司徒幽若第一个开口。

“不知道,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今天竟然一个人都见不到,这倒是奇怪的很,还有,我父亲平时就算喝酒,我不会在家中,而今天,你们也看到了,他的房间里全是酒坛子。”

孟十九皱着眉,慢慢地说道:“难道是因为……”孟十九说着将目光投向雯雪。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雯雪已经明白了孟十九的意思。

“唉!可能吧!母亲的去世和我的逃婚,肯定让他难以承受!我……我真不应该离开他的。”雯雪说着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

“雯雪姐姐,这并不是你的错!”司徒幽若起身走到雯雪的身边,拉住雯雪的手说。

“这怎么能不是我的错呢?要不是我逃婚,而是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我实在是应该不孝女啊!没有听母亲的遗嘱,也没有为她守孝三年,反而逃婚在外!呜呜呜……”雯雪心中充满了自责,说着说着就已经泣不成声。

孟十九看着哭泣的雯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走到她的身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而雯雪则已经在司徒幽若怀中无声地抽泣着。

“好啦!雯雪姐姐!不要哭,你并没有错,也不是不孝,你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和你没有关系呀!你不要为此自责,知道吗?”司徒幽若轻声地安慰道。显然,司徒幽若也不太会安慰人,毕竟她也是大小姐,平时只有别人安慰自己。

至于孟十九,在这方面更是一个呆瓜,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平时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满口胡言乱语的孟十九现在似乎成了一个哑巴,一句话也说不出。

人总是在面对自己所爱的人时,说不出很多话,就好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呆瓜。

爱情会让人变傻,一点也不错呀!

良久,雯雪终于停止了哭泣,而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红色。哭红了眼便是这样吧!

孟十九看着眼睛发红的雯雪,不禁有些想笑,但是一瞬间后,他又笑不出来,而是有些心痛。孟十九痛惜地摸了摸雯雪的头,说道:“好啦!不哭啦!”

“嗯嗯。”雯雪用力点点头。

“人都有全力追求自己的自由和幸福,所以你不必伤心。”孟十九在雯雪哭泣的时候想了半天,现在终于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但是这样的话,对此刻的雯雪来说,等于什么也没有说。

“我们去别处看看吧!看看你家里除了叔叔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司徒幽若拉着雯雪说。

“好,我也想去找找小杰他们,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雯雪点点头。

“走!我们去参观一下昔日的武林第一世家。”孟十九嚷嚷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这座宅子是我爷爷买下的,我们的祖宅并不在这里。”雯雪说。

“啊?竟然不在这里?”孟十九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家祖宅也不是我们去的那个。”司徒幽若看孟十九反应如此之大,白了一眼孟十九说。

孟十九其实是想要分散一下雯雪的注意力,好不让她再去想这些事情。但是司徒幽若显然是不会明白孟十九的苦心,反而觉得孟十九有点傻不拉几的。

“你们可真有钱!”孟十九只能这样讲了。

“哪当然,不像你这个穷光蛋。雯雪姐姐,我现在忽然明白叔叔为什么要把你嫁给别人了。”司徒幽若说。

“为什么?”雯雪和孟十九异口同声地问。

“嘿嘿……自然是因为这个混蛋是个穷光蛋啊!那个什么蔡家一看就知道很有钱。你再看看你,一无所有。”司徒幽若说。

“好吧!”孟十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却不以为意。雯雪还以为司徒幽若能说出什么高见呢,没想到是废话,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第二百二十六章 没有人愿意做一辈子下人

三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逛到了雯雪家的后院。

依旧是落叶遍地无人扫,秋风袭来满院舞。

后院的门半掩着,隐隐约约好像有一个男子的说话声。

司徒幽若欢喜地说:“终于有人了!”

“是不是吻雪家中的人还不一定呢,说不定是外面的别人在门口说话呢!”孟十九说。

“肯定是雯雪姐姐家的人!”司徒幽若说。

“我看不一定,我们打赌!”孟十九说。

“好啊!赌就赌,谁怕谁!”司徒幽若满口答应。

雯雪看着两人,无奈地摇摇头。

于是,三人便走向门口。由于三人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要比平常人高一些,他们的脚步自然很轻微,所以站在后门外的人根本没有不知道孟十九三人已经到了门口,继续在那里和别人闲聊。但是当孟十九三人走到后门门口,听清了两人的对话后,不由得怒气冲天。

他们听到的话是这样的。

“真的?”一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尽管去找马车来,我保证好东西绝对少不了!”另一人十分自信地说。

“好好好……”那人似乎非常高兴,“等会我就去找辆马车来,你就把那些玩意准备好,到时候卖了钱咱们五五分账。不过你确定我们拿走真的没有问题吗?被抓住可是要入大牢的!”

“放心,我家来人每天都醉的不省人事,根本不会知道东西丢了的。再说了,咱们只要把那些宝贝一买,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只要有钱,我们还不是可以到处去逍遥快活?嘿嘿嘿……”另一人奸笑道。显然,这人肯定是雯雪家中的仆人。他竟然想要卖掉自己主人家的财物,然后远走高飞,去逍遥快活,真是岂有此理!

司徒幽若已经忍不住了,第一个冲了上去,一把拉开了大门。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竟然背着主人做这种事情!你的良心都喂了狗了吗?”司徒幽若开口就骂。

两人被突然出现的司徒幽若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孟十九三人正站在他身后。

“大……大小姐!”雯雪家的这个仆人顿时吓得语无伦次,手一抖,一件名贵的玉器从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人不仅准备做贼,而且还眼睛拿了一件了。

司徒幽若后退了一步,站在了雯雪的身边。她知道,现在是雯雪出面的时候了。

孟十九看着这个仆人,觉得有些面熟,仔细一想,他不正是当初找雯雪回家的那个人吗?

“小杰!你在这里做什么?”雯雪的声音很平淡,好像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我……我……”小杰“我”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而那个和小杰谈话的男子见势不妙,就准备悄悄溜走,但是一转身,就看到了孟十九。孟十九面带微笑地说:“怎么?有急事啊?这么快就准备走了?”

“啊……呃……是啊是啊!在下还有些急事赶着去处理,不便久留。告辞啦!告辞啦!”这人结结巴巴地回答说。

“哎!别着急啊!有什么急事非要现在去?你老婆生孩子啊?还是你家母猪生崽子?”孟十九伸出胳膊拦住这人,笑眯眯地问。

“这个……”这个不知改如何回答,心里哀叹不已,知道事走不了了,索性垂下头不走了。

孟十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这才对嘛!”

“大……大小姐,我……”小杰也“我”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父亲他平日待你不错吧?”雯雪问。

“当然,老爷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几乎没有把我当下人来看待。”小杰老老实实地回答。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雯雪指着地上的碎玉问,她的声音依旧平淡。

“我……”小杰低下了头,沉默着。

“你什么?你怎么不回答?”雯雪问。

“好,大小姐,我回答你!”小杰忽然抬起了头,眼神中的惶恐和不安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甘。

“虽然老爷几乎没有把我当做下人,但是我知道,我一直都是子书家的一个下人,一个小厮。没有人愿意做一辈子的下人,我更是不例外。我想要获得自由,堂堂正正地做人!挺起胸膛和腰杆,不再卑躬屈膝!我不想再做一个下人了!”小杰回答说。

“啪啪啪……”孟十九鼓起了掌,说道:“说得好!古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现在有你没有人愿意做一辈子的下人,说的真好,真有志气!可惜不配不上这句话。”

“我哪里配不上?就因为我是下人吗?”小杰冷笑一声问道。

“不不不,这和你现在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你之所以配不上这句话,是因为你干的事情!你乘着主人酒醉,竟然想着把主人家的东西拿去卖掉,然后远走高飞,找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准备重新开始。你觉得你真的能挺起胸膛吗?你真的能挺直腰板做人吗?你内心难道就感觉不到愧疚吗?哼!不想做下人,你却在这里做一个无耻的贼!一个出卖主人,不忠不孝的贼!真是了不起啊!”孟十九冷声道。

孟十九这一番话,说的小杰哑口无言,面红耳赤。说的雯雪和司徒幽若连连点头,深为认同。

“哼!你只会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怎么知道做下人的难处?”小杰硬着脖子说。

“是的,我是不知道做下人的难处,因为我不是一个下人。而且,在我眼中,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上人下人之分,只有我看的顺眼的和看不顺眼的。我告诉你,想要改变身份,可不是靠偷鸡摸狗就可以的,那样的人我只会越看越不顺眼!”孟十九说。

“好!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小杰问。

“怎么办?子书家养你这么大,你不思回报,竟然还问我该怎么办?你说该怎么办?”孟十九呵斥道。

其实,孟十九也不知道怎么办,忽然想到了这里,便随口大声道。之所以大声,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好像更理直气壮一点。

“就是!你还不赶紧认错?”司徒幽若瞪着小杰说。

“我……大小姐,我错了……”小杰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倒在雯雪面前。

“起来。”雯雪一把拉起小杰,语重心长地对小杰说:“你既然想要自由,我可以给你,不过你现在还不能走。最多半个月,你只要想离开,半个月后便随时可以离去。”

“啊?”孟十九、司徒幽若和小杰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雯雪,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二百二十七章 争执

雯雪淡淡一笑,却没有过多的解释,看了一眼和小杰谈话的人,便转身离去。

既然雯雪都没有追究什么,孟十九也就懒得管了,转身跟着雯雪走了。司徒幽若对着那人冷哼了一声,也走了。而小杰,他便低着头跟在雯雪三人身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大厅,雯雪便开始询问她走之后发生的事情。

小杰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自雯雪走后,雯雪父亲回到家中,先是在雯雪母亲的灵牌前一夜未眠,接着便开始了大清早出门买醉,晚上回来蒙头就睡的生活。下人们也几乎被他一个个地打发走了,只剩小杰一人。再后来,他干脆不出去喝酒了,直接吩咐小杰将酒买回来,放在他的房间便可以了。

所以,整个子书家就剩雯雪父亲和小杰两人。正因为如此,小杰才会产生卖掉府上的东西,准备逃走。

听了小杰的讲述,雯雪已经泪眼婆娑,而孟十九和司徒幽若则沉默不语,眉头紧锁。

先是亡妻之痛,再是女儿逃婚,独留他一人,这其中的痛苦和辛酸,是难以体会的。这也就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会整日买醉了,除了买醉,他还能做什么呢?如果不把自己灌醉,那种痛苦该怎么承受?

“你下去吧!”雯雪对小杰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

“是。”小杰低着头退了出去。

“唉!”孟十九长叹一声,走到了雯雪身边,轻轻地把雯雪揽在怀中,任由雯雪无声地哭泣。孟十九知道,哭出来会好受很多。

下午。

雯雪的父亲已经醒了,雯雪为自己父亲煲了汤,端了进去。而孟十九并没有跟着进去,因为他知道雯雪父亲若是看见自己,肯定喝不下去汤的。但是孟十九没想到,就算没有看见自己,自己的影响依旧。

雯雪把汤端进去美多久,就听见了碗破碎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让人心惊。

孟十九哀叹一声,就知道事情不会简单了。于是他便静立在房门外,听屋里的动静。

至于司徒幽若,已经一个人上街去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而且她也不想看雯雪和自己父亲之间大吵大闹。

“你还有脸回来?”雯雪的父亲第一句就是如此直接,但丝毫不出人意料。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雯雪问。

“你既然决定和那个混小子走了,还回来干什么?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雯雪父亲冷冰冰地说。

“不管怎么说,你一直是我的父亲。我知道,您还在生我的气,但是我也不是有意要气您的呀!”雯雪说。

“你竟然还敢说不是有意气我?你当着几乎全城的人跟着那个混小子走了,当众逃婚,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搁?你让别人怎么说我子书家?你让我如何面对蔡庄主?如何面对蔡家人?”雯雪的父亲大声道。

“是的,我当众逃婚让您丢尽了面子,让你无法面对蔡家,让你无法面对全城之人。可是,您有没有替我考虑过呢?”雯雪声音已经有些激动,“您让我嫁给蔡济,嫁给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人,您以后难道就有面目面对我吗?您心里就不会有一丝愧疚吗?”

“你是我的女儿,婚姻大事自然是由我和你母亲做主,岂能由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天经地义。”雯雪的父亲说。

“要成亲的人是我又不是父亲您,凭什么要你们说了算?再说了,我爱的人不是他,而是孟十九,我就算要嫁,也只能嫁给孟十九,不是别人!”雯雪大声反驳道。

门外的孟十九听到雯雪这么说,心里乐开了花,嘴角悄然上扬。

“你怎么就知道你不会爱上蔡济呢?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我和你母亲成亲之前都不认识,还不行过得好好的,还生下了你这个不孝女!”雯雪的父亲说。

“过得好好的?你怎么说得出口?你整日醉酒,早出晚归,从来没有想过我母亲的感受,你竟然还说过得好好的?”雯雪忽然生气道。

“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雯雪父亲沉默了片刻,说道。

“我不用管?是的,我和母亲都没有办法管您的,可是您知道吗?我母亲看见你整日醉酒的愁容?您可知道我母亲她每夜都伤心流泪?您可知道我母亲为什么会……”说到这里,雯雪已经泣不成声,而雯雪的父亲也沉默了。

“唉!”深深地叹息从雯雪父亲的心底响起。

“我母亲她之所以会这么早去世,全都怪你!怪你!还有你口中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口中的世俗礼教!是你整个世俗害了我母亲!我是绝不会步我母亲的后尘的,绝不!”雯雪忽然冷冷地说道。说完,雯雪便大步走出了房间,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的父亲,那个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的父亲。

雯雪虽然说的冰冷决绝,但是她话刚说出口就已经后悔了,她看到了自己父亲新添的华发,她看到了自己父亲眼角的皱纹。是的,他老了很多,憔悴了更多,失去的比之还多!

雯雪心想: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肯定是的,父亲当初闯荡江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却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背叛,失去了兄弟朋友,失去了光宗耀祖的机会,只好用醉酒来逃避这一切。前不久,母亲又离他而去,现在他还失去了我,这个唯一的女儿,他失去的实在太多了,我真不应该那样说他的!

虽然心里已经后悔,但是雯雪已经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不管不顾地走了出去。

很多人皆是如此,心里已经开始认错,已经开始同情和悲悯,但是他们嘴上却不认输,不饶人。

这是对还是错呢?

不知道。

雯雪关上门口,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要晕倒,一只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把雯雪抱住了。

雯雪抬头一看,除了孟十九,还能有谁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群奇怪的客人

雯雪眼中闪着泪花,咬了咬下嘴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有时候,什么也不说比说很多句都有用。

“先回房休息吧!”孟十九温柔地说,眼中也充满了无限的温柔。

“嗯。”雯雪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孟十九又把雾寒刀插回了腰间,一身白衣并不是因为他觉得飘飘欲仙,而是这样看起来他的白发不会太显眼。毕竟,白发恶魔之名已经盛传于江湖,自己若是还那么显眼可就不太好。虽然孟十九不怕那些人,但是孟十九却怕麻烦。

初冬的下午,太阳还是挺温暖的,孟十九的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

“要不要去汐月楼上品品酒呢?”孟十九自语道。

想到这里,孟十九便已经开始往汐月楼方向走了。孟十九的方向感极强,记忆力当然也是不错。所以,孟十九虽然只去了一次汐月楼,还是记得很清楚该如何走。

孟十九走的不紧不慢,他边走还边想着一些事情。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孟十九几乎懒得去想,也没有时间去自习地考虑,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思考一下了。因为这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事情,还关乎雯雪。

第一件事,自然是如何调和雯雪和她父亲的矛盾关系,让他们不再争吵,让雯雪的父亲认可自己,同意自己和雯雪的婚事。这对孟十九来说,是最重要也是最头疼的事情。从刚才雯雪和她父亲之间的谈话他就已经明白,雯雪的父亲对自己是没有任何的好感的。其实别人对自己印象如何,是喜欢还是厌恶他本是无所谓的。但是雯雪的父亲却不同,因为他不是别人,而是雯雪的父亲。

第二件便是自己这“白发恶魔”之名该如何除去?虽然他对别人的误会不放在心上,可是自己终究不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他还有朋友,有雯雪。若是那些人找自己的麻烦他自然无所谓,但是他们要是去找自己的朋友该怎么办?他可不想有一天,自己的朋友脖子上架着一把刀,然后来威胁自己。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要想澄清这件事,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却是不简单。

这原因并不在于谁出面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是自己可以证明自己有力量和黑龙会一较高下。这样他们才会相信自己的话,相信别人的证明。只有站在同一高度,才有对话的资格。若是自己没有这份实力,就算证据确凿,那些人也不会去找黑龙会报仇的。他们不敢,他们惧怕黑龙会。而且,说道报仇,他们也只是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比如说“面子”、“尊严”之类的东西。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为那些死在少林寺山门前的人报仇,而只是为了找回自己丢失的面子。所以,他们自然是柿子找软的捏。而黑龙会和孟十九这两个柿子,那个软那个硬,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当然,还是有一些人是真的为了报仇雪恨。但是他们这些人已经被仇恨迷失了双眼,什么也看不到,所以他们眼中只有孟十九。

汐月楼。孟十九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环顾四周,发现今天在这里坐着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不是武林中人。

算上孟十九这一桌,总共五桌客人。这看起来并不是太多,因为现在只是下午,汐月楼的热闹一般都在晚上。

一坛杏花村,一个琉璃盏杯,孟十九没有点其他的东西。

孟十九满上一杯后,细细的品尝了一口,这才开始观察其余四桌的人。

孟十九坐的位置比较靠角落,所以可以看得见所有人。

离自己最近的一桌四个大汉围坐在一起,初冬的天气还是有些微冷的,但是这四个人个个露出了半个膀子,手臂的肌肉结实而且匀称。他们大碗喝着酒,大口吃着肉,孟十九侧耳一听,便知道这群是是从东北来的汉子,豪爽和不拘小节。

他们身边都带着武器,有开山刀这种厚重的武器,也有银龙长枪红缨飘。这四人虽然一直在喝酒,但是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桌子中间的那个包袱,显然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孟十九忽然想起了自己进门时看到的一杆旗帜。这包袱的花纹和那随风飘扬的旗帜有几分相似,孟十九便猜他们应该是四个镖师,而桌上放的东西自然是压的镖。

“威远镖局。”孟十九轻轻地念出了自己自旗帜上看到的字。

威名远扬的镖局,自然是威远镖局了。孟十九虽然没有听过什么镖局的名字,不过想来这镖局应该很有名气才对。若不然,他们也不敢起这样的镖局名。

只是孟十九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压这么小的一点东西,要有一辆马车呢?

很快,孟十九就明白了。

店小二走了过来,对其中一个大汉耳语了几句,虽然声音很低,但是以孟十九深厚的内力,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这马车上竟然还有人。店小二刚刚是去给马车上的人送饭菜。

这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吃饭都不露面,躲在马车中?孟十九心里顿时升起了浓烈的好奇。虽然孟十九心中很是好奇,但是他却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看向别的桌子。

在这些镖师的右边是三个姑娘,年轻貌美的姑娘。孟十九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三个姑娘肯定是同一个门派里出来的。因为他们的穿着打扮都差不多是一个风格的。而且她们三人的手腕上都系着同样的彩色绳子。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系个花绳是很平常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三个人都系着一样的花绳,那么就不是爱美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孟十九慢慢地喝了一杯酒,而目光则飘向了楼梯口,因为这三个女子一直在往楼梯口的方向看,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而且脸上有着明显的焦急。她们的焦急并不只是表现在不停地向楼梯口张望,而且她们满满一桌子饭菜,几乎没有人动筷子。

她们在等什么人呢?为什么她们的神情如此焦虑呢?孟十九心里又产生了好奇。孟十九心想:该不会是什么玉树临风的师兄之类的人吧?想到这里,孟十九不禁暗自笑了笑,心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孟十九把目光再投向别处,第三桌的客人。

第三桌的客人更是奇怪不已。光是这群人在一起,就让人觉得怪异。因为孟十九看到的三个人是平时根本不可能会同时在一起出现的人。

第一个是一个胖子,非常胖的胖子,孟十九几乎从未见过这么胖的人,他胖到了什么程度呢?他的身材高度本是和孟十九差不多的,但是现在他看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圆球,肉做成的圆球。他横向的宽度几乎和身材的高度差不了多少,根本看不到他的腿,全被身上的肥肉给挡住了。所以他也根本没有坐在凳子上,而是直接坐在地上。也亏得他没有坐在凳子上,估计没有那个凳子可以承受的住他的那肥肉。

他左边是一个孩子,嗯,应该是个孩子。他不足三尺高,一直站在凳子上吃着东西。但是孟十九很快就明白他不是个孩子,因为没有那个孩子是那样说话和吃肉的,更没有那个孩子小小年纪就喝酒的,而且他喝酒就像是在喝凉水一样。所以,这个人显然是一个侏儒,天生无法长高。

而在这个侏儒的对面,坐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而且十分文静,就好像大家闺秀一样。而且她的容貌也是非常漂亮的,虽然说不上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也算得上一个美人。

所以,这样子的三个人坐在一起,才显得十分怪异。

至于最后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像是瞎子的人,说他像瞎子,是因为孟十九看见这个人身边放着一根竹竿,而他的年纪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显然还没有到用竹竿拐杖的年纪。而且他的腿也是好好的,因为孟十九看见他一脚将一个翻倒的凳子给踢了起来,然后稳稳的落在原位。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眯着,几乎只有一道缝。那样一道缝的人,是看不见东西的,至少孟十九觉得看不见。所以他才会觉得是个瞎子。但是孟十九为什么没有肯定呢,因为他根本不想一个瞎子,而是很有兴致的“看”着那三个女子,就好像正在欣赏一样。

孟十九杯中的酒又尽了,而他的兴趣也被这些人勾引到了极致。孟十九觉得这些人来汐月楼绝不是偶然,而是有目的的。当然,这只是他觉得。

其实,别说四桌人很奇怪,就连孟十九都很奇怪。至少在汐月楼的店小二看来,今天下午的这些客人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孟十九那里奇怪?白衣白发,脸也不黑,一人举着酒杯独饮。还时不时露出一丝在店小二看来是很奇怪的笑容。

第二百二十九章

孟十九一坛子酒都要喝光了,而这些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镖师继续喝酒,而等人的三个姑娘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至于吃肉喝酒的侏儒,竟然已经在狂吃狂喝,真晓不得他那么小的身体是如何装下那么多酒肉的。似瞎子的竹杖人静静地盯着那三个姑娘“看”。

当孟十九的第二坛酒端上来的时候,终于有人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孟十九正在为自己倒酒,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很慢,很沉稳,也很有节奏。

孟十九倒酒的手猛然停住了,立刻转头看向楼梯口。而几乎同时,坐着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楼梯口。

楼梯口到底会出现什么人呢?

似乎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又似乎只过了一瞬间,一个人出现在了楼梯口。

孟十九第一看到的不是这个人的模样,也不是这个人的身形,而是他的眼睛。

这个人的眼睛非常奇特,孟十九从未见过有人长着这样的一双眼睛。但是这双眼睛孟十九却不陌生,可以说是很熟悉,他见过的实在是太多了。

既然孟十九已经见过很多次,为什么他会那么惊讶呢?为什么会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个人的眼睛上呢?原因只有一个这不是一双人类该有的眼睛。

是的,那是一双野兽的眼睛,狼的眼睛。泛着绿色的光芒,野性十足。

这人扫视了一圈众人,目光在看到孟十九的时候稍微地停顿了一下,最后停留在了那四个镖师的身上。

四个镖师也注视着这个人,有的人的手已经悄然滑向自己的武器。

这个人大步走向四人,脚步依旧沉重,有节奏。

“人呢?”这人开口问道,声音略带着一些嘶哑和冷厉。

“什么人?你在说什么?”四个镖师已经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回答说。

“我再问一遍,人呢?”这个人丝毫不理会镖师的问话,而是继续说。

“你在说什么?我们这里就四个人,你难道看不见?”镖师中的一人大声道。他当镖师已经十余年了,行走江湖,几乎没有那个人敢这样和他说话。因为他不是一个普通的镖师,而是威远镖局的镖师。江湖上那个人听到“威远镖局”四个字,不得拱拱手,给几分薄面。

但是,这个人显然不想给这个镖师面子,反而给了他一拳。

这人的出拳之快,力道之大,远远超出了这个镖师的预料。

这个镖师的脑袋上重重的挨了一拳,整个人直接被砸在了墙壁上,然后把墙壁砸了一个大窟窿,而镖师则已经掉到了下面的街道上,不省人事,十有**是活不成了。

“说吧!”这人用那双野兽地看见看着剩下的三个镖师,没有一丝的感情。他刚刚那一拳好像打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拍死了一个苍蝇。这个人对生命的冷漠,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剩下的三个镖师们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念头,直接垂下了手。但是他们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死死的咬着牙。

狼眼男见三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回答自己的问题,勃然大怒,又是一拳挥出,砸向其中一个镖师。

孟十九叹了口气,刚刚准备起身,忽然又坐了下来。身子一起一坐,竟然快的让人几乎无法察觉。就好像孟十九一直坐在那里,动都没有动过。

一根细细的竹竿竟然挡住了狼眼男的拳头,而那个拳头离镖师的脑袋只有半尺的距离。

“阿狼,你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呢?”这个瞎子一般的竹杖人淡淡地说。

“让开。”被竹杖人挡住后,他只是冷冷地说了这两个字。

竹杖人不仅没有让开,反而站在了狼眼男面前。

“我不会让你在我面前再枉杀任何一个人的,绝不会。”竹杖人坚定地说。

“哈哈哈……”狼眼男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冷,很渗人。

“我在你面前杀的人还少吗?你真以为你能阻止的了我吗?”狼眼男问。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竹杖人回答。

“那你就试试吧!”狼眼男冷笑一声,拳头猛然击出,直取竹杖人的面门。

竹杖人手中纤细的竹杖一挥,再次挡下了狼眼男的拳头。

镖师见有人为自己出头,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开山刀和银龙枪已经舞了起来,四个人一起围攻狼眼男。

狼眼男大笑一声,怡然不惧,纵身扑入四人中,身形如狼似虎。矫健有力的两条长腿在地板上踩着奇异的节奏,竟然闪躲开了几乎所有的攻击。

孟十九虽然眼睛一直在注视着这边的战斗,他却还留意着那三个姑娘。这三个姑娘自从狼眼男子进门后,就一直将目光停留在狼眼男身上,几乎没有移开过半分。

孟十九心想:难道这三个女子等的人就是狼眼男不成?既然是他的话,这三个女子为何没有任何的其他反应?而且从狼眼男的目光可以看得出,他并不认识这三个姑娘。

虽然四个打一个,但是由于狼眼男的奇异步伐,他们竟然交手四十几个回合,却没有伤到狼眼男。而这四人中的三个镖师却已经有些难以支撑了。

孟十九一看,就知道胜负已经要分出来了,是镖师和狼眼男之间,而那个竹杖人似乎根本没有出全力,只是随意地应付着。

孟十九心里疑惑不解,既然他要为这几个镖师出头,为什么还要如此演戏呢?

孟十九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酒入喉,拳风袭过头。

乱战中,武功谁独尊。

果然不出孟十九所料,这三个镖师很快就败了,不过奇怪的是这次狼眼男的拳头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刚烈,那么强劲,只是把他们打倒在地而已,这三个镖师并没有像之前那个镖师一样被一拳打死。

胖成肉球的那人睁着自己一条缝的眼睛,很有兴致地看着几人的战斗,嘴上却没有停下来。而那个吃肉喝酒比胖成球的那个侏儒则是理都没有理这几个人,似乎天下没有什么事比自己桌上的肉和酒更有吸引力了。温文尔雅的女子神色则是有些慌张,似乎有些害怕。

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第二百三十章 不死侏儒

“冯少南,我虽然没有下死手,但是他们三个人已经躺下了。你有什么本事拦得住我?啊?”狼眼男喝道。

“就算拼了这条命,卧也要阻止你!”竹杖人回答道。

若是不知情的人听了竹杖人的这话,肯定会被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所折服,但是孟十九却很清楚,他根本没有用全力,只不过是在演戏。那么他为什么要演戏呢?这场戏是演给谁看的呢?

孟十九首先看向了那三个姑娘。那个竹杖人的“目光”自从他进门注意到,就似乎一直停留在这三个姑娘身上。但是这三个姑娘显然不认识这个竹杖人,从头到尾没有看过他一眼,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现在她们的注意力也一直在狼眼男的身上。

两人大的你来我往,而孟十九则看的津津有味,一坛酒又快见底了。

“好了,你们也该停手了。”一个沧桑的声音突然传入众人的耳朵,却不知道说话之人是谁。这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又似乎有人在自己耳边说的。

“千里传音?”竹杖人和狼眼男顿时停了下来,四处张望,惊疑不定。孟十九这时便露出了笑容,这个竹杖人果然是个假瞎子。如果他真是一个瞎子,就不会这样四处张望了。

“不知阁下是何人?可否现身一见?”竹杖人问道。

孟十九心里不由得暗笑,这个人既然用了千里传音,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谁,他若是会现身,那真就是脑子有问题。

但是令孟十九错愕的是,这个人还真现身了。

“你们太吵了,影响本大爷喝酒了!”说话的竟然是那个侏儒。

“你是谁?”竹杖人问。

“我?你问我是谁?难道你认不出我是谁?”侏儒沧桑的声音和他的身形十分不搭配,听起来怪怪的。

孟十九也有些意外,这个侏儒说话的声音竟然听起来有五六十岁了,但是他面色红润,须发乌黑,最多也就四十岁的样子。

竹杖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这三个姑娘身上,从未看过一眼这个侏儒,现在听了他说的话,又看了看他的形貌,忽然脸色大变,吃惊地指着这个侏儒,竟不能言语。

狼眼男用那野兽一般的眸子看着侏儒,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显然,这个狼眼男并不认识这个侏儒,这个感觉自己一拳就能轰成渣的侏儒。

这三个姑娘终于把目光移开了,从狼眼男身上,看向了站在凳子上的侏儒,不禁露出一丝好笑的神色,她们还从没有见过这么矮的人。

孟十九看着这个侏儒,觉得这个人应该在江湖上很有凶名,否则竹杖人为什么会吓得话都说不出呢?

狼眼男收回了目光,又转向竹杖人,看着竹杖人那害怕的模样,不禁冷然一笑,一脚踏向躺在地上的一个镖师。他这一脚的目标着正是这个镖师的脑袋。若是被他一脚踏中的话,肯定惨不忍睹。

孟十九正准备出手相救,他却又没有动。因为他忽然发觉,这个狼眼男真正的目标不是躺在地上的镖师,而是那个侏儒。

狼眼男的脚在离镖师的脑袋还有一尺的距离时,忽然滑向了一边,擦着镖师的脑袋跺了下去。这一脚,竟将一把开山刀震得飞了起来。狼眼男手一翻,一掌拍在刀柄之上,这把厚重地开山刀就忽然化作了一道流光,直射站在凳子上的侏儒。

侏儒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把开山刀竟然直接捅进了侏儒的肚子。温文尔雅地女子在开山刀飞过来的时候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敢去看。她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快?那个胖成球的人见开山刀插进侏儒身体,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还在笑。而那个侏儒也没有倒下,肚子上也没有血迹流出。可是,狼眼男这一刀明明捅如了侏儒的肚子呀!刀都从身子后面捅了出来,他整个人都被洞穿了才对,为什么没有血迹,他也没有倒下呢?

孟十九也瞪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被一刀洞穿的人竟然可以若无其事站着,而且还不流血。

狼眼男的瞳孔微微一缩,又恢复了正常。

“嘿嘿嘿……你想杀我?可是我是杀不死的呦!嘿嘿嘿……”侏儒笑道,笑声是如此的诡异渗人,让人不寒而栗。

“杀不死的侏儒?你……你难道是僵尸侏儒?”狼眼男忽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嘿嘿嘿……我就说你们应该认识我的。”那个侏儒笑着说,说着还把那柄开山刀从自己身上拔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这把刀上没有任何的血迹,根本不像是刚刚捅穿了一个人的身体。

“不死侏儒?”孟十九转了转眼珠子,然后摇摇头,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哼!老子不信你真杀不死!”狼眼男又一跺脚,一杆银龙长枪飞出,直直地捅进了不死侏儒的肚子,然后穿透了他的身体,钉在了桌子上。

“嘿嘿嘿……”不死侏儒依旧在笑,但是现在的笑声听起来更加诡异,令人心中发寒。一个被长枪洞穿身体的人竟然在笑,这种场面又有谁见过。

狼眼男后退了一步,终于明白竹杖人为什么认出这个侏儒后会那么的害怕,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面对一个杀不死的人,那种无力感会把人的意志淹没,失去斗志,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侏儒缓缓地拔出自己身体上插着的长枪,对狼眼男笑道:“嘿嘿嘿……你还想再试一试吗?”

狼眼男没有回答,手也垂下了。

“你们呢?想不想试一试?”不死侏儒问那三个姑娘。

三个姑娘已经惊骇地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就好像在摇拨浪鼓。

“嘿嘿嘿……他们不敢!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试。”不死侏儒对着那个温文尔雅的女子笑道。

“因为你是不死的呀!”这个温文尔雅的女子露出了一丝笑容,声音十分轻柔动听。

“谁能不死?没有人!是人都会死。”有人悠然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被认出

锦绣华服,面带桃花,温文尔雅的气质,自信高傲的神情。楼梯口又出现了一个二十三四的男子,说话的便是此人。

“是人都会死,但是我不会死,因为我不是人,而是神。”侏儒瞧了瞧这个气质不凡的人,傲然地回答。

“神?你莫要说笑,若是世间真有神,我怎么从未见过。”华服男子笑了笑说。

“那你现在见到了。”侏儒说。

“见到了?我只是看到一个小矮子站在凳子上装神弄鬼,好比跳梁小丑。”华服男子说。

“你竟敢对神如此无礼,你可知道你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吗?”侏儒问。

“不知道,不过我想也不外乎人头落地。仅此而已。”华服男子淡笑道。他竟然将生死看的如此淡泊,或者他有自信,自己不会死,才会这样说。

“对深无礼的人,应该怎么办?”侏儒转身问那个温文尔雅的女子。

温文尔雅的女子恭敬地回答说:“凡是敢对神无礼的人,都要被处以剜心之刑。”

孟十九没想到这么一个气质温和,温文尔雅的女子说出的话竟是如此可怕,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人不可貌相,这一点都不错的。

“想不到这么一位温婉的姑娘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真叫人有些难受。”华服男子皱了皱眉说。

“小子,你也听到了,还在等什么?”侏儒拿起桌上一把切牛肉的小刀,丢在了华服男子面前,冷傲地说。

华服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刀,微微一笑。

“你这刀太小了,实在不够看,我觉得剜心最好用另一把刀。”华服男子说。

“哦!你说的是什么刀?”侏儒问。

“自然是号称天下第一刀的雾寒刀。除了雾寒刀之外,我想不出第二把刀。”华服男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了一眼孟十九。

孟十九眉头一挑,却没有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看着他们。

“用雾寒刀来剜心?嘿嘿嘿……你还真会想。可惜啊可惜,雾寒刀不在这里。”侏儒说。

“此言差矣,雾寒刀就在这里。”华服男子掷地有声,一句话把众人说的都愣住了,而孟十九则把杯中的酒一口气喝完了,然后放下了酒杯。他知道,他的麻烦事又要找上门了。

“你说雾寒刀在这里?”除了温文尔雅的女子和那三个目光一直停留在狼眼男身上的三个姑娘,所有人异口同声地问。众人地注意力一下子从不死侏儒这个神转移到了雾寒刀上。

“不错。”华服男子看向孟十九,白衣雪发的孟十九。

众人顺着华服男子的目光,然后便看到了孟十九。孟十九进门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人注意,因为他们都有着自己所注意的事情。

孟十九抬头对众人咧嘴一笑,说:“怎么?看我作甚?我知道我真的很好看,可是你们也不用这样子看着我吧?”

“白发,倒是和传说中的一样。”竹杖人看着孟十九的白发说。

“可是刀呢?他身上根本没有刀。他难道就是最近江湖上恶名远扬的白发恶魔孟十九?”不死侏儒问华服男子。

“自然是他。”华服男子肯定地点点头。

“啊?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孟十九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问道。

“你心里自然明白的。”华服男子淡笑道。

“我心里明白?我一点都不明白。哦!说到心里,不是刚刚有人说要剜心吗?怎么不剜了?”孟十九看着不死侏儒说,“你这个神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啊,刚刚他不是对你无礼了吗?你怎么不让他剜心了?难道你只是说说吗?”

“剜心之事哪有雾寒刀重要?你真的是白发恶魔孟十九?”不死侏儒摆了摆手问。

“你觉得呢?你们觉得呢?很多人都说我是那个什么白发恶魔来着,可惜的很,我并不是,让你们失望啦!你们看,我根本没有刀,怎么可能是白发恶魔。”孟十九挑眉说。说着还站了起来转了一圈。

“早就听闻孟公子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温文尔雅的女子忽然笑吟吟地开口。

“姑娘过奖了!那都是虚名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的。”孟十九回答说。孟十九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脸上洋溢的笑容却是无法掩饰他内心的喜悦。不论谁,倘若听见有人夸自己,内心不免要有一丝喜悦的。

“孟公子难道还不承认吗?”华服男子淡笑道。

“啊?”孟十九忽然捂住了嘴,他这才发觉那个温文尔雅的女子竟然是在套他的话。

“嘿嘿嘿……既然如此,那我就是吧!不过可惜的很,雾寒刀并不在我这里。”孟十九说。

“雾寒刀在哪?”不死侏儒、华服男子、竹杖人还有那个胖成球的人同时问。

“你们想知道啊?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我有个要求。”孟十九淡淡地说。

“不知孟公子的要求是什么?”华服男子问。

“当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你们只要替我一件事就好了。那就是请我再喝一坛酒。”孟十九舔了舔嘴唇说。

“没想到江湖传闻的白发恶魔孟十九竟然是个酒鬼!”华服男子淡笑道。

“你们就说答不答应。”孟十九问。

“好,小二,给他十坛上好的美酒。”华服男子拿出一锭银子丢给店小二说。

“哎……哎,好……好嘞!”店小二手忙脚乱地接住银子,急忙答应道。

酒是杏花村,整整十坛,已经摆在了孟十九面前。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孟公子。”华服男子问。

“当然,我说话一向很算数的,不像某些人,哦,不是,是某些神,哈哈哈……”孟十九看着不死侏儒笑道。

不死侏儒听孟十九这么说,却也不生气,只是等着孟十九的回答。

“这雾寒刀嘛,前几天没有钱喝酒了,已经被我拿去换了酒钱了。你们肯定得不到吧,雾寒刀竟然可以换十坛酒。”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第二百三十二章 没有人能不死

“嘿嘿嘿……原来白发恶魔孟十九也会说笑。”不死侏儒冷笑道。

“说笑?你觉得我在说笑?不,我可是从来不说笑的。不过我觉得你倒是很会说笑。”孟十九回答。

“哦?我会说笑?”不死侏儒问。

“是啊!你刚才就在说笑,只不过我因为嘴里有酒,才忍住没有笑,否则的话,我的酒就浪费了。”孟十九一脸认真之色。

“不知孟公子觉得他那里在说笑呢?”温文尔雅的女子问。

“问的好,我正准备讲一下呢。”孟十九点了点温文尔雅的女子,露出一丝笑容。

“你刚才硕自己是不死的,因为你不是人,对不对?”孟十九转头对不死侏儒说,孟十九还特意加重了“不是人”这三个字。

“不错,我是不死的,因为……”不死侏儒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孟十九打断。

“据我所知,就算不是人,那些猪啊狗啊的,也是会死的,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是不会死呢?”孟十九抢着说。

“因为我是神!”不死侏儒快速地说了出来,他害怕孟十九再把他的话打断。

“哦!神?敢问哪位见过真的神呢?”孟十九笑了笑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们有的事懒得回答,有的则是不想回答。因为孟十九这句话问的确实有点没有任何意义。

“神就在你的面前!”不死侏儒淡淡地对孟十九说。

“你?哈哈哈……我就说你会说笑,你看你,又惹的我发笑。神能长你这幅样子吗?”孟十九笑着问道。

“小子,你可知道你在笑的是神?”不死侏儒冷冷地问。

“不知道。我听这位兄台说没有人能够不死,他说的当然应该包括你。对不对?”孟十九一开始自然是对不死侏儒说的,而最后一句“对不对?”则转头问华服男子。

“呃……”华服男子没想到孟十九会忽然问他,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了笑容,淡淡地回答说:“自然,没有人可以不死。”他说话的同时,还将眼睛瞟想不死侏儒,意思十分明显。

“可是这位号称是‘神’的人说自己不会死,你觉得呢?”孟十九问华服男子。

“没有人可以例外的,就算有些人装神弄鬼,也难逃一死。”华服男子说道最后语气竟然变得冰冷起来,好似寒冬的狂风。

华服男子自然是明白孟十九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如此回答。因为他虽然想见识一下雾寒刀,却更看不惯装神弄鬼的这个侏儒。

不死侏儒看着华服男子,华服男子也看着他,两人的目光都有些冰冷。

“嘿嘿嘿……你在挑衅我?”不死侏儒笑了笑,问道。

“我只是说出自己心中的所想和认为而已。”华服男子淡淡地回答说。

“嘿嘿嘿……小子,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不死侏儒竟然说了一句好像绕口令似的话,不过听起来似乎还是挺有道理的。很多人以为的以为到最后却不是他以为的以为,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我以为我以为的就是我以为的。”华服男子毫不退让,学着不死侏儒的话回答说。

“嘿嘿嘿……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初生牛犊不怕虎,指的应该就是你这样的人吧?”不死侏儒笑道。

“呵呵……你的废话已经说的太多了,你应该明白,如果是一个神的话,不应该讲这么多话的。”华服男子呵呵一笑道。

“是啊,我确实说的有点多了,但是这是一个神对于一个凡人的怜悯。我怜悯你,是因为你马上要受到神的惩罚了。”不死侏儒回答。

“神的惩罚?那我到时很乐意见一见的。”华服男子淡笑道。

“嘿嘿嘿……你很快就会见到的。”不死侏儒阴森森地笑道。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他们知道,这两人马上就要动手了。

孟十九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他很想知道这个号称是“神”的侏儒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武功。而这位华服男子,看起来自信满满,必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两人的争斗应该是很好看的。

但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人后退的地方竟然都在孟十九身周,就连那个胖成球的胖子也向孟十九靠近了几分。不过孟十九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兴致勃勃地准备观看两人的龙争虎斗,一场“神”与凡人之间的战斗,孟十九怎么能不感兴趣呢。

华服男子腰间佩剑猛然出鞘,一阵龙吟之声响起。显然,华服男子的三尺青锋夜不是什么凡物。

不死侏儒见华服男子拔剑,根本没有任何地反应,只是脸上带着笑,淡淡地看着华服男子。她似乎有百分百的把握,华服男子这一剑根本无法伤到他。

剑如飞虹,炫目至极。

飞虹消散,剑已经洞穿了不死侏儒的身体。但是,不死侏儒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就好像雨过天晴后的彩虹。

孟十九心只中也甚是疑惑不解,为什么这一剑没有任何的效果呢?难道这个不死侏儒真的是不死的吗?不可能!

孟十九仔细地看向华服男子的剑,发现他的剑上没有一丝血迹,就好像没有刺到不死侏儒一样。

孟十九忽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却又一下子消失了。孟十九眉头紧锁,认真地回想自己刚刚脑海中闪现的念头,却一时想不起来。

“嘿嘿嘿……我早就说过,我是神,凡人是无法杀死我的,你偏偏不相信。怎么样?现在信了吧?”不死侏儒得意地笑道。

“神?我从来不会相信的。”华服男子摇摇头,似乎有些不信邪,接连出招,对着不死侏儒的肚子一连刺出七八剑。但是,不死侏儒依旧没有任何的受伤迹象,笑嘻嘻地看着华服男子。

“嘿嘿嘿……还不信吗?”不死侏儒问。

华服男子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看样子似乎已经药疯掉了。

孟十九看着不死侏儒肚子上那七八个剑窟窿,忽然想到了刚刚脑海中闪现的念头。几乎同时,看似疯了的华服男子忽然长剑一挥,一剑削下了不死侏儒的脑袋。

鲜血如泉涌,从不死侏儒脖子上喷了出来。他再也没有办法嘿嘿嘿的笑了。他的眼睛还睁得溜圆,似乎不相信华服男子会这么做,似乎不相信自己会死。但是,他的脑袋已经搬家了,短小的身子夜跌倒了。

“没有人能不死。”华服男子淡淡地对着不死侏儒的尸体说。

“没错!就是这样!”孟十九大声喝彩道。

但是,就在这一瞬,变故突生。华服男子的剑已经直取孟十九咽喉,而竹杖人的竹竿、狼眼男的拳头、三个姑娘的长剑、温文尔雅女子的飞针、胖成球的胖子的大肚子都袭向孟十九,将孟十九所有的退路封死了,而孟十九根本没有想到。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天下第一美人

孟十九根本没想到这群几乎从来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的人会突然对自己出手,这突变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即便以孟十九的武功,也难以招架。

剑折、血溅、针飞、竹断、桌椅横倒。

孟十九已经倒在地上,同时倒在地上的还有那三个姑娘。

华服男子的剑架在孟十九的脖子上,狼眼男的拳头刚才已经击中了孟十九的脑袋,孟十九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晕脑胀。而他的胸口更是被胖成球的胖子用那大肚子顶了一下,气都有些喘不上来了。一个胖子的肚子这么硬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竹杖人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截竹竿,心中只有惊骇。而那三个姑娘嘴角都有鲜血流出,挣扎着站了起来,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孟十九。

“咳……你们……是冲着我来的?”孟十九咳出一口血,抬头问华服男子。华服男子要对他出手,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华服男子已经认出了他,但是这些人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出手,孟十九实在是意想不到。因为这些人在华服男子说出自己的身份后,几乎没有看过自己,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没有在意自己才对。

“不错。我们可是一直在等孟公子呢!”温文尔雅的女子回答说。

“是的,我们本就是一伙的。”华服男子哈哈一笑。

“那么他呢?”孟十九居然还有心思关心那个被华服男子一剑削掉了脑袋的不死侏儒。

“他?他原本也是和我们一起的,但是现在嘛,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华服男子笑道。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竹杖人问。

“当然,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你们抓了。”孟十九露出一丝笑容,是微笑还是苦笑就很难说了。

华服男子长剑一收,快速地点了孟十九的穴道,这才开始为孟十九解惑。

“我们原本是打算在这里埋伏你的,当然,也包括这个侏儒。”华服男子指了指地上还在流血的无头尸体。

“镖师呢?他们也是?”孟十九问。

“当然不是。不然我怎么会杀了他们中的一个?”狼眼男回答。

孟十九更加疑惑不解了,既然他们是来这里埋伏自己的,为什么还要一开始找这四个镖师的麻烦,而且看起来似乎真的有这么一会事。

“他们四个人的身份你也看出了,是威远镖局的镖师。”竹杖人说。

“你可知道他们最近压了一趟镖?”竹杖人继续问。

“不知道。”孟十九当然不知道。

“你可知道威远镖局压这趟镖出动了多少镖师?”竹杖人问。孟十九自然不知道,竹杖人也知道孟十九不知道,所以他便自问自答,“整整三十六个镖师!威远镖局几乎所有精锐的力量都出动了。就连他们的总镖头木浮生都亲自出动了,要知道,他可是近十年都没有压过镖了。他亲自压的镖,必然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十年都没有压过镖了?那他还能压动吗?都老了吧?”孟十九忍不住笑了。在他看来,一个十年都没有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实在没有必要再出动了。江湖上的事可谓是变化万千,你十年都不出山了,谁还会认得你,买你面子?要知道,镖师这行不仅靠的是武功,更多的还是面子。一个十年前的人,谁会给面子呢?

“你说的不错,他的确老了。所以他才会死。”狼眼男淡淡地说。

“唉!可惜了一把老骨头。那么他压的镖到底是什么?”孟十九问。

“一个人。”竹杖人回答,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奇异的表情,似乎是……兴奋喝激动。

“一个人?什么人?”孟十九问。他还从未听说过镖师压的镖是人的,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一个女人。一个漂亮至极的女人。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美人。”竹杖人回答,脸上的兴奋毫不掩饰。

“天下第一美人?”孟十九还真没有听说过。

“小子,你初出江湖没有多久,没有听说过也是正常的。”竹杖人说。

“说道天下第一美人,自然是要从两年前说起。”华服男子脸上也浮现出了向往之色。

“难道还能比这位姑娘美貌不成?”孟十九看向温文尔雅的女子。

“小女子容貌丑鄙,怎敢和天下第一美人相提并论,孟公子莫要说笑。”温文尔雅的女子嫣然一笑,回答道。

“天下第一美人出名是在两年前,可是她的名声也在两年前之后销声匿迹,直到最近我们才听得她的消息。”竹杖人说。

“两年前?”孟十九问。

“是的,两年前,林城薛家庄嫁女,却搞了一出‘比武招亲’,召集了江湖上所有有名气的少年儿郎前去。”

“你说的是林城薛家庄?”孟十九吃惊地问。

“正是,看来你也听过薛家庄的名头。”华服男子回答。

“是的,当时薛家庄的名气之大,江湖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很多少年儿郎都希望可以娶到薛家的女儿,和薛家攀上关系。”竹杖人淡淡地说。

“而且,江湖上早就有传言,薛家的女儿薛小染长得貌若天仙,有倾国倾城之姿,这更是吸引了不少人。”华服男子说。

“后来呢?你们见到那个什么薛小染了吗?”孟十九问。

“当然,虽然她蒙着面纱,但是那气质和眉目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了。天下第一美人之称,她是当之无愧的。”华服男子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可是,就在比武招亲的第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竹杖人说,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当宾主尽欢的时候,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孟十九问。

“是的,他们的目的竟然是要屠灭薛家庄满门。”华服男子说。

“啊?”孟十九大惊,听他们说,这个薛家在江湖上应该很有名望,是什么人敢做这样的事。

“你可知道后来如何了?”竹杖人故作神秘地问。

“当然是薛家被灭了呗!”孟十九回答。竹杖人这问题在孟十九看来简直在侮辱自己,他又不是傻子,现在江湖上没有一点薛家庄的名声,肯定是被灭了。

“不错。不过这群人却留下了天下第一美人薛小染的性命,没有杀掉,说要报仇便尽管来找他们。当然,他们也没有枉杀宾客,所以我们才能活着,才能知道这件事。”竹杖人说。

他虽然说的轻淡,但是一个偌大的山庄被灭门,那种惨象是无法描述的,孟十九从华服男子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的神情,显然当时他也在场。

“自此之后,天下第一美人便在江湖上消失了。”华服男子说。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夜冥宝鉴

孟十九听完疑惑地问:“既然这群神秘人物要灭了薛家庄,为什么还要留下薛小染的命呢?”

“这自然也是在下想知道的。”华服男子回答说。

“既然薛小染已经远走关外,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寻找她呢?孟十九又问,没有一点做俘虏的觉悟,反而像是老朋友在闲聊。当然,如果这些人能把孟十九从地上扶起来的话。

“白发恶魔难道连这点消息都没有吗?”竹杖人问。

“我难道应该知道不成?”孟十九问。

“孟公子,江湖上发生的最大之事莫过于黑龙会一统江湖,成为武林盟主之事了,想必孟公子对此很是清楚吧?”温文尔雅的女子不知为何忽然说起来这件事。

“当然。”孟十九可是亲身经历了,怎么会不知道。

“除此之外,第二件便是孟公子少林山门外屠灭众派高手,白发恶魔之名远扬了。孟公子对这件事自然是很清楚的。”温文尔雅的女子淡淡地说。

“唉!”孟十九叹息一声。

“这第三件事嘛,自然便是天下第一美人重现江湖啦!孟公子竟然不知?”温文尔雅的女子问,似乎有些不相信孟十九会不知道。

“我第一次听闻天下第一美人之事,就是今天从你们嘴里听到的,我怎么会知道呢?”孟十九无奈地说。

“看来孟公子果然是专情之人啊!”华服男子嘿嘿一笑。

孟十九闻言脸色一变,眉头紧蹙,最终却没有说什么。

“听闻天下第一美人拜入的师门极其神秘,而且十分强大。她不仅得到了这个师门的真传,而且还得到了一本秘籍。”竹杖人说。

“秘籍?什么秘籍?”孟十九问。

“告诉孟公子也是无妨的,这本秘籍的名字我想大家都应该有所耳闻。”华服男子说着便停了下来,故意卖关子。

“哦?”孟十九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华服男子便觉得有些无趣,便又继续道:“这本秘籍便是《夜冥宝鉴》!”

孟十九眼珠子忽然瞪得老大,似乎听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说的可是《夜冥宝鉴》?”孟十九问。

“不错,正是《夜冥宝鉴》,那本让人为之疯狂的绝世秘籍。”华服男子眼中也浮现出了狂热之意,那种仰慕和渴望不用多说。

孟十九一时间沉默了,没有说话。他实在太过惊讶了,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本秘籍。

孟十九小时候就听他师傅讲述古往今来所有的武功招式和武学秘籍,他师傅最推崇,也是天下公认的第一武功秘籍便是这本《夜冥宝鉴》。

传说中,即便是一个没有任何武功根底的人得到这本书,不出三年,便可以在江湖上横行霸道,鲜有对手。但是,曾有人苦练《夜冥宝鉴》十年,最后却疯掉了。

这是一本拥有魔力的武功秘籍,他既可以让一个人成神,也可以让人成魔。不论练成什么,这本武功秘籍总可以让一个凡人变得天下无敌。即便是那个练《夜冥宝鉴》练疯了的人,也是一个无人能敌的疯子。若是他神智清楚的话,只怕江湖上所有的一流高手加起来,也不是这个疯子的对手。可能这便是天意吧,不允许这样逆天的人存在。

总之,提起《夜冥宝鉴》,江湖人只要是对其有所耳闻的人,无不想要得到它。比之二十年众人对雾寒刀的疯狂,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这件事之所以没有轰动整个江湖,是因为这件事并不确定。毕竟,《夜冥宝鉴》在江湖上也是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在江湖的洪流之中。所以,很多人甚至觉得《夜冥宝鉴》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是不可信的。

“既然是《夜冥宝鉴》出现,为什么还会被你们知道呢?不应该早就被人抢走了才对吗?这肯定是假的。”孟十九说。

“是的,若真是《夜冥宝鉴》出现,早就被人抢夺了,哪里还会有这样的传闻。但是……只要有万一的机会,我们也总是要试一试的,你说对吗?”竹杖人说。

“不错,是应该试一试。一个曾经弱不禁风的女子,就算得到了《夜冥宝鉴》,两年之内也变不成一个绝顶高手的,这样的险是值得试一试的。毕竟那可是《夜冥宝鉴》。”华服男子说。

“是的,就算薛小染练成了绝世搞高手,也是值得冒险的。”孟十九说。

“不错,孟公子真是个明理之人,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温文尔雅地女子开口说道。

“那在下便有一事不明了。”孟十九说。

“不知孟公子还有何事不明?但说无妨。”华服男子微笑道,似乎在与自己的老朋友说话。

“你们既然是为了《夜冥宝鉴》而来,为什么现在不见你们说的什么天下第一美人薛小染,也不见那本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夜冥宝鉴》,反而把我给抓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重点啊?”孟十九大呼道。

“哈哈哈……孟公子说话可真有趣!”华服男子笑道。

“难道孟公子不知道天下第一美人和《夜冥宝鉴》都已经被我们得到了吗?”竹杖人大笑道。

“啊?已经被你们得到了?”孟十九更加不明白了,根本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些什么。

“我在上楼之前,早已经抓到了天下第一美人薛小染。”华服男子得意地说。

“什么?已经被你抓到了?那么她人在哪?怎么不见人影呢?你该不会是在吹牛吧?”孟十九问。

“我从来不说谎。”华服男子顿了顿继续道,“对一个将死之人。”

“好吧!姑且相信你了。”孟十九说,“那么《夜冥宝鉴》呢?难道真的在薛小染身上?”

“没有。”华服男子摇摇头。

“就在这里。”华服男子指着镖师刚刚坐的那张桌子,而桌子上,正放着一个布包,而孟十九也曾注意过,四个镖师的目光没有移开过这个布包。

难道那本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夜冥宝鉴》就在这个布包里?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无巧不成书

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着那个不起眼的百布包。

孟十九想要抬起头看一看那个布包,但是他被华服男子点了穴,已经不能动弹。孟十九心中疑惑,既然《夜冥宝鉴》在这里,他们为什么不动手拿出来看看呢?

“我有些不明白,你们到底是为了《夜冥宝鉴》来的,还是为了天下第一美人,或者是雾寒刀?”孟十九开口问道。

安静的气氛被孟十九打破,大家都不再去看那个布包。那里面虽然极有可能装着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夜冥宝鉴》,但是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人敢动这个布包,只怕其他人会立刻群起而攻之,小命不保。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一开始是为了《夜冥宝鉴》而来的。”华服男子回答说。

“我们一路追踪薛小染至此,却偶然听闻孟公子也在此地,便商量着得到《夜冥宝鉴》后,再来找孟公子。”华服男子说。

“谁曾想这四人来到了汐月楼后孟公子也出现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孟公子,你说是不是?”温文尔雅的女子笑吟吟的说,和之前的文静模样判若两人。

孟十九只有苦笑,还能说什么。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无巧不成书便是如此吧!

“既然你们是一伙的,为什么要杀了那个侏儒呢?”孟十九又问,他的问题实在是有点多。

“因为我不喜欢这个人。”华服男子回答说。

“啊?不喜欢?不喜欢你就杀了他呀?你们不应该是一起的好朋友吗?”孟十九惊讶地问。

“不是的,我们只是暂时联手而已。”温文尔雅的女子摇摇头说。

“怪不得。”孟十九忽然大笑,他突然明白华服男子说《夜冥宝鉴》在这里之后,大家为什么都变得沉默起来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你笑什么?”竹杖人冷冷地说。

“没什么,随便笑笑而已。”孟十九回答说。

“孟公子,现在就差你的雾寒刀了,不知你意下如何?”华服男子淡笑着问孟十九。

“不对不对,还差的多呢!”孟十九说。

“哦?哪里不对?”华服男子疑惑地问。

“首先,《夜冥宝鉴》是否真的在这里?”孟十九说。

除华服男子外,大家都脸色一变,看向了华服男子。

“你们难道怀疑在下不成?”华服男子见众人是这样子的表情,便问道。

“怎么可能,袁大哥的为人我们还是很清楚的。”温文尔雅的女子首先开口说道。

“是啊,我们都相信袁大哥。”一直未开口的三个女子说。

竹杖人也点点头,而狼眼男则不再去看华服男子。胖成球的胖子则说:“我们自然是相信你的,否则怎么会任你杀了侏儒呢?”

孟十九见这群人似乎对华服男子又敬又怕,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华服男子。姓“袁”的人中,有如此江湖地位,看来只有那个袁家了。

“那么你们说的天下第一美人薛小染呢?她人在哪里?难不成已经被你杀了?”孟十九又问。

“孟公子真会说笑,既然是天下第一美人,在下又岂会做这种辣手摧花之事呢?”华服男子笑道。

“对哦!不知那薛小染现在身在何处?”竹杖人转身问华服男子,狼眼男也看向华服男子。

“自然是在楼下的马车之中。”华服男子回答。

“她可真有传说中的那般容貌?”竹杖人急忙问。

狼眼男、孟十九、胖成球的胖子都伸长了耳朵等着华服男子的回答。

“你们早就应该知道,已我的身手,不应该上来这么晚才是。”华服男子淡笑道。

“什么?”四人闻言大怒,以为这个华服男子已经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哎!各位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只是怜香惜玉,所以才多花费了一点时间将其制住。诸位若是相见她的话,随时都可以。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孟公子的雾寒刀了。因为薛小染已经告诉在下,那本《夜冥宝鉴》就在这个包中。”华服男子指着桌上的布包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心了。”竹杖人说。

“所以,现在还请孟公子将雾寒刀交出来吧!我们并不想伤了孟公子的性命。”华服男子看着孟十九说。

“哎呀!实在是抱歉的很,在下先前已经说过了,由于没有钱喝酒,便将雾寒刀拿去换酒了。”孟十九有些可惜地说。

“孟公子,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如此呢?难道孟公子真的准备让我们去子书家走一趟不成?”华服男子淡淡地说。

“好吧!怕了你们了,雾寒刀我并未换酒,只是今天出门未带在身上。”孟十九只能老实交代了,他想不到自己才来这里一天而已,就已经被人把行踪打听的清清楚楚的。

“既然如此,我们便带着孟公子去一趟子书家吧!”华服男子说。

“听闻子书家曾经是武林的第一世家,想不到今日有幸可以去一睹武林第一世家的风采,真是没有白来这一趟啊!哈哈哈……”竹杖人笑道。

“等一下。”孟十九忽然说。

“怎么?孟公子还有什么事吗?”华服男子问。

“我想看一看这个侏儒的尸体,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先前被你刺那么多剑却没有受一点伤。”孟十九说。

“其实在下也想知道。”华服男子笑了笑说。

“不用看了,我知道为什么。”胖成球的胖子忽然开口说道。

“哦?为什么?”众人都看向了胖子。

“不死侏儒其实不但是个侏儒,而且还是个奇瘦无比,身体畸形的人。他的身子就像一棵歪歪扭扭的树,所以他只要稍微扭一下身子,剑变会从他的身子穿过去,所以就刺不到他了。”胖成球的牌子解释说。

“不对,我明明感觉到自己刺中了什么东西,没有刺空。”华服男子摇摇头说。

“那是因为他的衣服。”胖成球的胖子解释说。

“衣服?他的衣服有什么秘密吗?不是和普通人的一样吗?”竹杖人问。

“他的衣服当然和寻常的不一样,他穿的衣服是特殊材料做成的,韧性非常好,所以一剑刺过去,便感觉像是刺中了身体。”胖成球的胖子说。

第二百三十六章 溜之大吉

华服男子长剑一挑,已经千疮百孔的不死侏儒的衣服立刻破碎,露出了不死侏儒的身体。果然如胖成球的胖子所言,不死侏儒的身体长得奇形怪状,歪歪扭扭,简直不是人应该有的身体。

“所谓的神,原来长这幅丑样,真是可笑至极。”华服男子冷笑一声说。

“你们真的不打算观赏一下那本传说中的《夜冥宝鉴》吗?”孟十九眼珠一转,又说道。

众人闻言,身形一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该如何。他们自然是非常想一观《夜冥宝鉴》的,但是他们却又不敢第一个看,甚至都不敢动那个布包。他们虽然看起来是暂时联手的同伙,但是为了《夜冥宝鉴》,他们随时都可以翻脸不认人。

“不若这样吧!既然你们都不想解开那个包袱,就让在下来代劳如何?”孟十九笑嘻嘻地问。孟十九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心态试一试,并没有觉得有多大希望。

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出乎孟十九意料的答应了。

“好,就让孟公子代劳吧!这样对大家也不会有什么不公,诸位觉得呢?”华服男子点点头说。

其余的人也点了点头,同意了。

他们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他们自己又没有胆子去,对别人又不放心,所以已经被他们制住的孟十九成了最佳人选。

华服男子指尖轻点,孟十九一下子觉得可以动了,但是他的内力还是被封住了,暂时没有办法用。

“我只是解开了你的两处穴道,你的身子虽然可以动,但是武功却是使不上的,孟公子可不要做一些不智之举,免得做我剑下亡魂。”华服男子说。

“那是自然。要知道,我最珍惜的除了酒,就是自己这条命了。”孟十九连连点头,一幅很听话的样子。

“如此甚好。”华服男子满意地点点头。

众人都看着孟十九,孟十九则缓缓地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龇牙咧嘴地说:“你们下手可真狠啊!痛死我了!”

“对付白发恶魔,我们怎么能不全力以赴呢?”竹杖人笑了笑说。

“好!就让我来看看那本传说中的《夜冥宝鉴》到底在不在这里。”孟十九说着便大步走向那张桌子,一把抓起了桌上的布包。

“诸位,接下来,便是见证历史的时刻了!各位一定要睁大眼睛看好了,传说中的《夜冥宝鉴》即将出世!”孟十九举着布包环视众人,大声道。

“行了,赶紧拆开看!废什么话!”胖成球的胖子不耐烦地说。

“呃……好!”孟十九缓缓地降下高举的手臂,忽然猛的一用力,竟然将布包从窗户扔了出去。

几乎同时,几道身形快似闪电的身影从窗口划过,接着就听见“轰”的一声,那个胖成球的胖子竟然也一点都不慢,也冲了出去,把窗户撞了个大窟窿。

孟十九见一眨眼间,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得意一笑,转身就跑。孟十九直直地对着刚才那个窗户的对面跑去,一个箭步就从另一个窗户跳了出去,溜之大吉了。

店小二听见忽然变得安静,慢慢地探出半个脑袋,眼前却空无一人。店小二站起来,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客栈和破烂的窗户,几乎不敢相信。

店小二心想:难道官兵来了?他们怎么忽然都跳窗户跑了?

“啊……”一声呻吟打断了店小二的思索,店小二寻声望去,是那个三个镖师中的一个正在呻吟。

“你……还活着?”店小二试探着问。

“当然!快来救我!”那镖师有气无力地说。

“我?……不敢!”店小二连连摆手,他可不敢过去,万一那些人又回来,他岂不是小命不保。

“怕什么,他们都已经走了,不会回来的。”镖师道。

“真的?”店小二虽然看不见那些人,但是还是害怕的很。

“真的。”镖师说。

“好!”店小二答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该出手时就应该出手。

但是,店小二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吓得店小二停住了脚步。

“不……不要怕,他们正在自相残杀,没有空管我们的。”镖师说。

“自相残杀?”店小二惊奇地问。

“江湖之事,尔虞我诈,今天喝酒笑谈亲如手足,明日拔剑相向仇深似海。这再正常不过了。”镖师叹息道。

“既然如此,那我更不能救你了!”店小二听镖师这么讲,连连摇头道。

“啊?为何?”镖师问。

“你说了,江湖之事,尔虞我诈,翻脸不认人是很平常的事,我现在救了你,你伤好了翻脸不认人怎么办?”店小二一脸认真之色。

“呃……凡事都有例外,你觉得我像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吗?”镖师问。

“像。”店小二点点头,“你说你身受重伤,说话却一点也不气喘,而且也不像是一个无法动弹的人,却瘫在那里一动不动,你是不是想骗我过去,然后对我图谋不轨?”

“哈哈哈……时也!命也!”镖师仰天长叹。

“嘿嘿……骗你的。”店小二忽然露出一个贱兮兮地笑容,对镖师说。

镖师无言以为,没想到会遇见这样一个奇怪的店小二。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汐月楼外,八人为了抢夺《夜冥宝鉴》,打的不可开交,鲜血已经染红了石板。

“袁大哥,就算你武功再高,也绝不是我们七人联手的对手,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温文尔雅的女子指尖闪着寒光,笑吟吟地说。

“我袁天鸿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松手,你们还是放弃吧!”华服男子左手抓着布包,右手长剑斜指,傲然道。脸上的几道血痕,更是为他的飘逸潇洒增添了不少色彩。

“冥顽不灵,既然如此,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竹杖人冷冷地说。

“哈哈哈……你们尽管放马过来,我若是后退半步,便算你们赢了,这东西你们拿去便是!”袁天鸿大笑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薛小染

孟十九从另一边的窗户跳下之后,举目一看,竟然是一条长街,若是直直地跑出这条长街,以孟十九目前无法施展轻功的状态,只怕需要不少时间,而且目标太明显。

孟十九寻思间,忽然发现自己右手边停着一辆马车。孟十九顿时心生一计,翻身上了马车。

孟十九掀开帘子一看,里面坐着一个女子,绫罗绸缎衣,头遮轻纱半蒙面,一双乌黑的眸子明亮中带着一丝惶恐。

孟十九咧嘴一笑,说:“姑娘,你的马车借我可好?”

马车里的姑娘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只是有些害怕地看着孟十九。

孟十九眉头一皱,也不管这个不说话的姑娘,放下帘子驾着马车绝尘而去,直奔雯雪家。

出了那条长街,孟十九见身后并没有什么人追踪自己,便放下了心,对马车里面的姑娘说道:“姑娘莫怕,在下要去的地方并不远,很快就到了,带时候马车自然是会还给你的。”

没有回答,马车里的姑娘一句话也没有说。

孟十九见姑娘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心里很是奇怪。难道这个姑娘是个哑巴?一般女子若是被抢了马车,就算不大喊大叫,也会有点反应吧!她为什么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想到这里,孟十九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女子被点了穴。

“你是不是被人点了穴?”孟十九问。

还是没有回答。

“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其实我也跟你一样,被人点了穴,虽然现在能动,但是没有办法用内力,所以我暂时也没有办法替你解开。不过你放心,到了目的地,我们两个的穴道就可以解开了。”孟十九说。

被点了穴的女子在马车中听到孟十九这么说,心里安定了不少。其实孟十九出现的时候,对自己说了来意后,她心里就安下了不少。因为孟十九说他并不会伤害自己,而只是借用一下马车。

很快,孟十九驾着的马车就到了雯雪家。

“你在此稍等,我朋友很快就来替你解穴。”孟十九拉起帘子对马车中的姑娘说。

马车中的姑娘点点头,眼神中透露着恳切的谢意。

孟十九快速跑进雯雪家,直奔雯雪的房间。

“咚咚咚……”孟十九对着雯雪的房门就是一顿猛敲,边敲边喊:“吻雪!快出来救命啊!”

雯雪由于伤心难过,回到房间后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但是她睡得很不安稳,不停的做着噩梦,最恐怖的竟然是孟十九和自己的父亲两人刀剑相向,打的不可开交,她在一边急得泪水如雨,却怎么也没有办法阻止两人。

眼看着两人打的你死我活,鲜血横飞,吓得雯雪一下子就醒了。

雯雪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叹道:“还好还好!只是一场梦!”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门外的孟十九在哪里大喊“救命”。雯雪心猛的一跳,暗道:“不会吧?”她以为梦里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孟十九失手把自己父亲伤了。

雯雪急忙把被子一扯,鞋夜不穿,光着脚丫子就跑去开门。

门开了,孟十九额头还流着鲜血,气喘吁吁地对雯雪说:“救命啦!”

“啊!”雯雪尖叫一声,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几乎晕了过去。孟十九见情况不对,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雯雪。

“吻雪,你……你怎么了?”孟十九神情紧张地问。

还好雯雪并没有失去理智,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我被人偷袭了!”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啊?偷袭?谁偷袭你?”雯雪下意识地问。

“一群不认识的人。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慌张?脸还这么苍白?做噩梦了?”孟十九关心地问。

“这么说你没有和我父亲打起来?”雯雪问。

“啊?打起来?我为什么要和你父亲打起来呢?他可是我未来的岳父,虽然他好像不太认可我。”孟十九笑着说。

“呼……那就好!那就好!”雯雪拍了拍胸口,慢慢坐了下来。

“你……真的做噩梦了?”孟十九问。

“嗯嗯,我刚刚梦见……”雯雪说着便说不下去了。

“梦见什么?”孟十九问。

“你和我父亲打了起来,打的你死我活,我怎么也劝不住!”雯雪仍有些心有余悸。

“傻!”孟十九摸了摸雯雪的头,笑了笑说,“我怎么可能和你父亲打起来呢?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我绝不会动手的。”

“我也知道,可是刚刚不知怎么就梦见你和我父亲打了起来,然后醒了就听见你再喊救命,开门后又发现你脸上有血迹,就以为……”雯雪说。

“哈哈……”孟十九大笑,“放心啦,我是绝对不会干那种事的。”

“嗯嗯。”雯雪点点头。

“对了,你刚刚说被人偷袭了是怎么回事?伤的重不重?”雯雪放下心后,便想起了孟十九刚刚说的事。

“没有,就只是一些皮外伤。”孟十九咧嘴一笑。

“真的?”雯雪有些不放心,站起来打量着孟十九。

“哦!对了,我内力被封了,你替我解一下穴。”孟十九忽然想起了自己找雯雪的目的。

“啊?怎么回事?”雯雪大惊失色,内力被封,那绝对是被点了八大穴道才能做到的,而孟十九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怎么可能被人点了八大穴道呢?难道……黑龙会的会长来了?雯雪越想越离谱。

“等我慢慢告诉你。哦!对了,还有个姑娘等着你去给她解穴呢!”孟十九这才想起了马车里的姑娘,刚刚见了雯雪,什么都忘了。

雯雪运起真气,快速地替孟十九解了穴,然后和孟十九一起跑去救那个马车中的姑娘。

马车还是停在大门口,而那个姑娘还在马车中静静地等待着。

雯雪替这姑娘解了穴,姑娘活动了一下身子,下了马车对雯雪和孟十九行礼道:“多谢相救。薛小染在此谢过!”

孟十九闻言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就是薛小染?”

“薛小染?”雯雪疑惑地看着孟十九,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惊讶。

“正是。公子难道听过小女子的名字?”薛小染也有些奇怪地看着孟十九问。

“以前没有听过,但是今天正好听闻来你的传说。想不到一转眼便见到真人了,真是幸会啊!”孟十九笑道。

“传说?什么传说?”雯雪好奇地问。

“当然是天下第一美人的传说啦!”孟十九回答。

“哦!”雯雪恍然大悟,她就觉着“薛小染”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原来是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雯雪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薛小染,薛小染虽然蒙着面纱,但是那出众的气质却无法遮掩。

第二百三十八章 蹊跷

薛小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什么天下第一美人,那都是胡说八道而已,你们可不要当真。”

“薛姑娘不必自谦,既然武林中人都这么认为,薛姑娘的容貌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雯雪说。

“哦!我都忘记了,咱们先进府再说吧!”雯雪说。

“对,别在这站着了。”孟十九说。

薛小染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因为她现在也是无处可去的,而雯雪和孟十九看起来和很友善,不像是坏人。

进府后,雯雪先替孟十九清洗了伤口,又替他包扎好,三人才开始坐下喝茶聊天。

“我听闻江湖传言,薛姑娘在两年前已经远走关外,怎么今日会在这里出现呢?”雯雪问。

这也正是孟十九想知道的,他虽然听那些人说薛小染出现了,但是为什么他们却没有说,孟十九想十有**是来报仇的吧!毕竟全家被杀,这仇不共戴天。

“其实我也不想入关的,这里是一片令我伤心的地方。”薛小染声音轻灵悦耳,十分动听。

孟十九和雯雪点点头,任谁的全家都被屠杀的一干二净,都不愿意再回忆起的。而睹物思情是常有的,所以很多人伤了心之后便不愿意再回到那个令他心碎的地方,不愿意回忆曾经的过往。

回忆是美好的,也是痛苦的。

薛小染继续说道:“我远走关外之后,便认识了我的师傅,她老人家其实也是关内之人,由于种种原因,被迫在关外流浪多年。”说道这里,薛小染的声音已经有了变化,略带着一丝颤抖,想必是想起了自己,真是同病相怜的两师徒啊!

“师傅对我很好,特别地疼我!若不是遇见师傅她老人家,我想我早已经死了,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活着,也没有任何办法为全家报仇的。是师傅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她对我的恩情如同再造。”薛小染说着,眼中已经有些朦胧。

孟十九和雯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师傅她……她一直抑郁寡欢,常常一个人望着南方,然后可以呆坐一整天。我知道,师傅是十分思念她的故乡的,可是师傅也没有说为什么她不回去。直到前几个月,师傅她……她抑郁成疾,最终还是倒下了!”薛小染说着泪已经流下。

“唉!”孟十九叹息,薛小染这身世也太悲惨了,全家被灭,好不容易遇见应该疼爱自己的师傅,现在却也离她而去。

“生死无常,薛姑娘节哀!”雯雪柔声安慰道。雯雪虽然安慰着薛小染,自己早已经泪眼婆娑。

薛小染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我师傅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把她的骨灰带回自己的家乡,她不想埋骨他乡。所以我便带着师傅的骨灰,再次入关。”

“这么说你不是来报仇的?”孟十九问。

“报仇?唉!我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谈何报仇?再说了,以我的低微武功,就算知道了仇家,也是没有办法报仇的。”薛小染摇摇头说。

“这么说……《夜冥宝鉴》并不在你身上?”孟十九问。

“《夜冥宝鉴》?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未听过。”薛小染摇摇头。

“《夜冥宝鉴》?”雯雪眉头一皱,“你说的可是那本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夜冥宝鉴》?”

“是啊!我刚才听那些偷袭我的混蛋说薛姑娘在关外拜的师傅十分了得,还将那本失传已久的《夜冥宝鉴》交给了薛姑娘。而薛姑娘这次入关,是练了《夜冥宝鉴》上的武功,特地入关来报仇的。”孟十九说。

“我从未得到过什么《夜冥宝鉴》,我师傅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武功也不高。”薛小染摇头道。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华服男子制住自己后,就不停地翻找什么东西,还问自己东西在哪,原来是在找那什么《夜冥宝鉴》。

“没有?那为什么很多人都说你得到了《夜冥宝鉴》,想要来抢夺呢?”孟十九摸着下巴思索道。

“我也不知道。”薛小染摇摇头。怪不得一路走来会有那么多人找自己的麻烦,还好她雇了威远镖局的镖师护送自己,不然自己可能还没有走到这里,就已经被抓了吧!想到这里,她心里倒是有些庆幸,还好自己的那个朋友替自己雇了这些镖师。

“薛姑娘,你入关之事可有其他人知道?”雯雪忽然问。

“这……我出关之后,认识的人只有师傅,哦!还有一个人。”薛小染说。

“什么人?”雯雪追问。

“那个人很神秘,我也只见过他几次,不过他帮了我很多次忙,而这次入关,也是他替我雇的镖师,否则,只怕我走不到这里就已经……”薛小染心有余悸地说。

雯雪闻言,娥眉轻蹙,想了想说:“薛姑娘,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哪里奇怪?”薛小染问雯雪。孟十九也疑惑地看向雯雪,不知雯雪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只是把你师傅的骨灰带回家乡,他为什么要雇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威远镖局保护你呢?这似乎有些多此一举吧?”雯雪问。

“这……他说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去,怕我的仇家来找我,而他自己又有事无法脱身陪我,所以才会雇威远镖局的人护送我。”薛小染说。

“不可能,你想你已经出关两年了,而且当初那些人没有杀你,不可能现在忽然冒出来杀你吧?再说了,你替你师傅送骨灰,也没有别人会知道的,他为什么要雇威远镖局的人来保护你呢?这完全没有必要。而且你一入关,江湖上就有传言说你得到了《夜冥宝鉴》,现在是来入关报仇的,你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别人怎么会知道你要入关的?这显然是有人从中作梗,别有用心。”雯雪分析说。

孟十九连连点头,觉得雯雪分析的太有道理了,这其中必有蹊跷。

薛小染也陷入了沉思,两条淡淡的娥眉紧锁。

第二百三十九章 杀意

雯雪见薛小染眉头紧锁,又有些于心不忍,说:“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也别往心里去。”

“他是我出关后认识的唯一一个朋友,他绝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我相信他。”薛小染语气坚定地说。

“薛姑娘,雯雪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孟十九说。孟十九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他觉得薛小染实在太可怜了。

孟十九总是这样,替别人着想,却从不想一想自己。当然,孟十九是懒得想,其实他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出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美酒常伴,快意恩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孟十九总觉得人活着是来之不易的,所以不能亏待了自己,不能委屈自己,要活得潇洒,笑得放肆。这样,就算是有朝一日死了,也是没有什么遗憾。所以,孟十九面对死亡也看的很轻淡。所以,你会看见孟十九不论面对什么样的困境和危机,也能笑得出来。

“你是怎么被他们盯上的?”孟十九问。

“我入关之后,开始一直平平安安的,我还觉得他根本没有必要雇威远镖局的镖师们和我一起。直到半个月前,有了第一个拦路的人。”薛小染回忆道。

“半个月前?他们拦住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夜冥宝鉴》?”雯雪问。

“不错,他们拦住了我的马车,问我要《夜冥宝鉴》。我根本没有,他们却不相信,便开始强抢。”薛小染说。

“这到底是谁造的谣呢?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孟十九单手托着下巴思索道。

薛小染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人追杀了半个月,镖师们也是死伤惨重。到了今天,镖师就只剩下那四个了。

孟十九忽然想起了那个布包,便问薛小染说:“你可知道镖师们有一个布包?我听那些人说《夜冥宝鉴》就在他们一直带在身边地布包之中。”

“布包?哦……我倒是见过,他们一直带着身边,就连睡觉也是。”薛小染说。

“难道那里面真的是《夜冥宝鉴》?”雯雪听薛小染这么说,心中有些惊讶。以威远镖局众镖师对这个布包的重视程度来看,十有**就是《夜冥宝鉴》。但是为什么《夜冥宝鉴》会在他们身上,而薛小染没有见过呢?

这里面必然有一个阴谋,针对薛小染的阴谋。孟十九这样想。

“不知道。”薛小染摇摇头。

孟十九忽然发觉,这个薛小染很喜欢摇头。

“《夜冥宝鉴》在不在那里面,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知道了。”孟十九说。

“为什么?”雯雪和薛小染问。

“因为他们很快就回来找我的。他们不仅想要得到《夜冥宝鉴》,而且还想得到雾寒刀。”孟十九说。

“那怎么办?他们可是很厉害的,那些镖师很容易就被他们杀了。”薛小染听孟十九这么说,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哈哈哈……”孟十九大笑道,“我就怕他们不敢来。若是他们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白发恶魔。”孟十九眼神中的杀意十分明显。

“白发恶魔?你……你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白发恶魔?”薛小染听了孟十九的话,瞪大了眼睛问。

“是啊。”孟十九点点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称号对薛小染来来说意味着什么。

薛小染吓得站了起来,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结结巴巴地问:“你真的……是白发恶魔孟十九?”

“是啊。我就是孟十九。”孟十九点点头。

雯雪看出来薛小染的不对劲,眼珠一转,便明白了薛小染想的是什么。笑了笑说:“薛姑娘不必害怕,正如你根本没有《夜冥宝鉴》一样,他虽然是孟十九,却不是传说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白发恶魔。那都是江湖谣言,不可信的。”

“真的?”薛小染依然有些迟疑,但是心里已经相信了七八分。因为她从遇见孟十九,不论是孟十九说话还是做事,都一点不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白发恶魔。当然,除了他那一头如雪的白发。

“薛姑娘不要误会,我其实是一个……呃……正直善良的好人。”孟十九说完后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不对劲的地方他却想不到。

“扑哧”

雯雪掩嘴轻笑。她还是第一次听孟十九自己说自己是个好人,觉得很有趣。

“我看孟公子也不像是传说中的那样凶神恶煞。江湖传言当真不可相信。”薛小染说。

“所以你们两个现在是同病相怜,一个手握天下第一刀,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白发恶魔,一个是天下第一美人,且身怀武林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夜冥宝鉴》。你们可要是要小心了!嘿嘿……”雯雪笑道。

孟十九摊摊手,表示自己无所谓。而薛小染则好奇地看着孟十九,然后问道:“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当真在孟公子手中。”

“是的。雾寒刀在我这儿。”孟十九点点头。

“看来江湖传言也并不是皆为虚,这天下第一刀雾寒刀竟然真的在孟公子手中。不知孟公子可否让小女子一观呢?”薛小染说。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等会就让你见识一下雾寒刀真正的威力。也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想要得到的天下第一刀。”孟十九别有深意地说。

孟十九心里已经对华服男子八人起了杀心。他之所以想要杀掉这八人,并不是因为他们刚才偷袭了自己,而是因为一句话,竹杖人说的一句话。

是的,竹杖人说过,孟十九真是一个专情的人。这句话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孟十九也因为这句话知道这些人已经摸清了自己和雯雪的关系,还有雯雪的家。

他们竟然敢用雯雪来威胁自己,这是孟十九绝对不允许的。他们可以偷袭自己,可以以多欺少,但是孟十九绝对不允许他们伤害雯雪。只要有一点可能,孟十九也要将其抹杀掉。这就是孟十九对雯雪的爱之深,所以孟十九才会显得这么杀意十足。

第二百四十章 芳容

“我回来啦!”门外响起了清脆的声音,自然是下午出门的司徒幽若。

“你们知不知道,我今天下午出去竟然看到一群人在汐月楼下打架,那场面真是……”司徒幽若人还未见到就已经嚷嚷开了。

“咦,这位美如天仙的蒙面姑娘是谁呀?”司徒幽若进门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薛小染。

美丽的东西总是那么吸引人,让人不觉间就会注意到,不论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薛小染,天下第一美人。”孟十九笑嘻嘻地对司徒幽若介绍。

“哦?天下第一美人?”司徒幽若打量着薛小染。

“那都是江湖传言,不可信的,小女子薛小染。”薛小染对司徒幽若说。

“我复姓司徒,名幽若,你叫我幽若就好了。对了,小染。你蒙着面怎么能看的出来美不美,快把面纱取下来,让我见一见天下第一美人的庐山真面目,如何?”司徒幽若还是这么直接、豪爽。

其实孟十九和雯雪也挺好奇的,天下第一美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如何能博得天下人的认可?

薛小染似乎有些害羞,不好意思摘下面纱。

“我哪有两位漂亮,不用看了吧!”薛小染说。

司徒幽若听薛小染这么说,虽然只是谦虚,但是心里也很高兴,毕竟夸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天下第一美人,那个女孩子不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呢?那个女孩子不爱美?恐怕没有吧!只是轻重程度不同而已。

“不要害羞,来来来,取下来让我们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容。”司徒幽若上前拉着薛小染的手说。

“好吧,你们可能会失望的。其实我的相貌很一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称我为天下第一美人。”薛小染说着便取下了面纱。

当天下第一美人的面纱被揭开,背后的容颜展现在孟十九、雯雪和司徒幽若面前时,他们三人的眼睛都直了,呆呆地看着薛小染。

美!这是一种极致的美,见识不能用言语形容的美。

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来形容她都觉得不足。

她的美是动人心魄的,如春日之桃,夏日之荷,秋日之菊,冬日之梅。

她的容颜四季不衰,如盛开在天地间的不败之花。

她宛若下凡之仙子,犹如掉落凡间的精灵。

胭脂淡扫娥眉,秋水三千敛于瞳。琼玉白脂翘挺,粉颊犹带三分晕。薄薄红唇轻抿,浅笑笑靥如花。

这事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这是一种神魂颠倒的美,这是一种我见犹怜的美,这是一种万众倾倒的美。

良久,司徒幽若才回过神,叹息道:“昔日不知美,犹自多情以己美,今时得见天仙下凡薛小染,才知世间有此等的美人。天下第一美人,当之无愧!”

“司徒姑娘过誉啦!”薛小染轻轻一笑,倾城的笑颜展现,令人为之心颤。

“天下第一美人果真是名不虚传!”孟十九叹道。

雯雪也不禁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和薛小染实在是相差甚远。由衷地称赞道:“薛姑娘之美貌,果真是天下无双!”

“哪里哪里,你们不要再夸我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薛小染脸上浮现出一抹嫣红,就准备把面纱再遮上。

“你这么美,为什么要遮起来呢?”司徒幽若拉住了薛小染的手,不解地问。

“因为我不遮起来的话,别人总是一直看我,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薛小染解释说。

“呃……”这句话对司徒幽若的伤害无疑是很大的,因为她走在街上,很少有人看她。当然,这也因为她常常女扮男装,没有展现自己真实的面容。

“没事的,容貌是天生的,你既然有这样美丽的容颜,就应该大大方方的展露出来,别人一直看那是对你容颜的肯定,你应该觉得骄傲和自豪才对,为什么要遮起来呢?你说对不对?”司徒幽若劝说道。

“这……”薛小染还是有些迟疑。她从十岁之后,她的父母就一直让她蒙着面纱,因为她父母说这样就不会有登徒子来骚扰她了。虽然她不明白父母说的“登徒子”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一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她的面纱一遮便是八年。不论去哪里,做什么事去,她总是蒙着面纱。

她忽然发觉,自己突然取下面纱后,有些不自在,感觉脸上空荡荡的。但是同时,她也觉得忽然好像去掉了某种枷锁,身心都轻盈自在了不少。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明。

“就这样挺好的,你以后就不要再蒙着面啦!”司徒幽若说。

“好吧。”薛小染微微一笑。

“哦,对了,你说你看见有人在汐月楼下打架,是不是里面一个特别胖的人?”孟十九问。

“哎……你怎么知道的?你也看见了?呀!你的额头怎么了?”司徒幽若这才注意到孟十九额头的伤痕。

“我虽然没有看见,但是也可以想象,因为我额头的伤就是他们干的好事。”孟十九说。

“哈哈哈……”司徒幽若闻言大笑不已。

“喂!我说我受伤了你不关心一下,居然还嘲笑我?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孟十九没好气地说。

“良心当然有啊!只不过我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司徒幽若边笑边说。

“……”孟十九翻了翻白眼,不知道说啥好。

“幽若,这有什么好笑的?”薛小染不解地问。

“当然好笑啊!看到他被人揍我就开心。而且还是别那么几个奇奇怪怪的人揍,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的武功何时变得那么弱了?”司徒幽若说。

“我是被人偷袭了好吗?而且他们也不简单呀!难道你觉得他们武功很弱?”孟十九大声道。

“当然啊!我远远的看着,觉得他们武功并不高明啊!尤其那三个女子,我觉得我可以一个打三个。”司徒幽若说。

“……”孟十九直接无言以对。

“幽若,可不要说大话,呆瓜都虽然被他们偷袭,但是以呆瓜的武功竟然被他们抓住了,那些人的武功可想而知。”雯雪对司徒幽若说。

“什么,你还被人家给抓住了?哈哈哈……”司徒幽若闻言又笑了起来。

孟十九再度无言以对。

第二百四十一章 嘲笑与担忧

司徒幽若虽然在笑,但是并不是说她对孟十九的安危漠不关心。孟十九既然已经平安无事地站在了她面前,她就没有必要再问长问短,担心这些那些的了。司徒幽若就是这样,她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没必要为已经发生的事再去担心害怕。

“别笑了,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孟十九淡淡地说,想要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人家都走了,你还付出个鬼。”司徒幽若白了一眼孟十九。

“他们会来的,他们会来找我的。”孟十九很有自信。

“为什么?”司徒幽若问。

“因为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孟十九说。

“孟公子你……真这么肯定?”薛小染问。

“嗯。我十分肯定。”孟十九点点头。

也不知孟十九何来的自信,反正他说话时的认真模样都让其他人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然而,三人从迟暮等到月上中天,一个鬼影都没有看见。

雯雪、司徒幽若和薛小染都看向了孟十九,眼神充满了幽怨。

“呃……这个……那个……呃……”孟十九期期艾艾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哼!”司徒幽若对孟十九哼了一声,没有说别的话,转身就走。

“呃……”孟十九看着司徒幽若离开的背影,不知该怎么解释。

“孟公子,早点休息吧!再见。”薛小染也告辞离开。

“呆瓜,睡吧!他们应该不会来了。”雯雪微微一笑,对孟十九说。

“唉!好吧!”孟十九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叹息一声。

一夜长安。

初冬的暖阳洒进孟十九的房间,而孟十九的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人早已经不见了,不见的还有雾寒刀。

雯雪也早早地起了床,亲自下厨去做早饭。而司徒幽若也兴致勃勃地嚷嚷着要和雯雪一起做饭,她说自从告别了陈爷爷,就再也没有练习过厨艺了,所以她这次一定要好好练习一下。

然后,厨房就被她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雯雪无奈地看着热情似火,脸上沾满汗水和黑灰的司徒幽若,替她轻轻地擦去了鼻子上的黑灰,摇头道:“幽若呀!做菜你真的不适合,你还是去切菜吧!”

司徒幽若看着雯雪满是疼惜的眼神,还以为雯雪要说几句疼惜自己的话呢,结果没想到……

司徒幽若撅了噘嘴,然后看了看乌烟瘴气的厨房,只好垂头丧气的答应了。

薛小染这几日都睡得提心吊胆,不太安稳,而昨夜睡在雯雪家,心中安定了不少,所以这一觉睡得很沉很安稳,直到天亮了,雯雪喊她吃饭她才醒过来。

薛小染看着满桌香喷喷的饭菜,依旧雯雪和司徒幽若的笑脸,眼眶忽然有些发红。

多久了,是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温馨的场面了。自从两年前那夜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这样温馨的场面。她的师傅虽然对自己很好,却也是她做菜给自己师傅吃。是的,没有人等她吃饭,没有喊她。没有会在她睡到自然醒后为她做好饭菜等她。

“怎么了?快来吃饭呀!”司徒幽若见薛小染呆呆地立在原地,便问道。

“哦!没……没事!”薛小染眨了眨眼睛,不让打转的泪水落下。

细心的雯雪却早已经看到了她那微红的眼眶和闪光的泪眼。雯雪上前拉住薛小染的手,然后把她按在椅子上,轻笑道:“小染,你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不要客气。”

“嗯。”薛小染低着头答应一声。眼中的泪水已经快忍不住了。

雯雪的父亲虽然已经对雯雪很是不满,但是他实在是难以忍受饭菜的香味。

“呆瓜呢?怎么不见他?”四人坐定后,雯雪这才发现孟十九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雯雪的父亲一听雯雪提起孟十九,顿时脸上浮现出不悦之色。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毕竟吃人嘴短。连续喝了那么多天酒,能吃上一顿香喷喷的早饭实在是太幸福了,他并不想和雯雪闹起来,然后气的吃不下。

“不知道,没看见。”司徒幽若已经开始吃了起来。

“我也没有见到孟公子。”薛小染摇摇头说。

“奇怪,他不像是个睡懒觉的人呀!我去看看。”雯雪说着便站起身。

“你管他做什么,等会饭都凉了。”雯雪地父亲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们先吃,我去找他。”雯雪没有理会自己父亲的话,转身离开了。

“唉!”雯雪父亲无奈地叹息一声,便低头吃饭,不再说什么。

雯雪来到孟十九的房间,然后敲了敲门,喊道:“呆瓜?”

没有人回答。

雯雪双手一用力,推开了门,房间自然是空空如也。

“奇怪,人去哪了?”雯雪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自语道。

随后雯雪又四处寻找孟十九,但是依旧不见踪迹。

雯雪心里开始有些担忧了,心想孟十九该不会去找昨天偷袭他的家伙了吧?想到这里,雯雪想起了孟十九房间中雾寒刀也不见了。

“糟糕!难道他真的去找那些人去了?”雯雪心里暗叫不好。急忙回自己的房间取了冰凝剑,拉着司徒幽若急急忙忙地出门去了。

司徒幽若刚刚吃完早饭,正想散散步,却没想到被雯雪拉着就走,一脸的茫然。

“什么?他去找那些人报仇了?”司徒幽若听雯雪说的可能后,惊讶地喊道。

“雾寒刀也不见了,肯定是这样的。”雯雪说。

“真是奇怪,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啊!”司徒幽若疑惑地说。在司徒幽若的印象中,孟十九并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很大度的,根本不会和这些不开眼的人过多计较。

“不知道,昨天他回来提起那些人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不知道为什么。”雯雪摇摇头说。

“既然是这样,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找他,虽然他的武功很高,但是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他昨天还被对方给抓住了,对方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司徒幽若快速地说。

“好,我们走。”雯雪点点头说。

是的,司徒幽若虽然昨天笑孟十九,但那是知道孟十九已经平安后,而现在她却很担心,因为她并不能确定孟十九是否安全。

第二百四十二章 找上门

孟十九现在身在何处呢?

汐月楼。虽然经历了昨日的大战,但是并没有影响到汐月楼的生意。乱斗是时有发生的,所以这些人也早已经习以为常。虽然清晨,客人却也不少。

孟十九知道,要打听那八人的去向最好的地方便是这里。所以孟十九在店小二惊讶的目光中出现在了汐月楼。

“你怎么还有胆子来这里?昨天那群人就住在这里,你赶快走吧。”孟十九还未发问,店小二就已经说出了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孟十九洒然一笑,对店小二说:“我正是来找他们的。”

“啊?你来找他们?”店小二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我是来找他们的,他们在哪里?”孟十九问。

“你不想活啦?”店小二左右看了看,低声问,似乎害怕被他们听到。

“当然不是,我可是来找他们报仇的。”孟十九说。

“报仇?”店小二说着往孟十九身后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

“是啊。”孟十九点点头。

“就你一个人?”店小二原来是在找孟十九的帮手。

“不然呢?对付他们,吾一人足矣。”孟十九傲然道。

“小伙子,我看你也挺顺眼的,你还是趁他们没有发现你之前赶紧离开吧!你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他们那么多人。我见过太对想你这样年少轻狂的人了,他们最后的下场都很凄惨的。你真要报仇的话还是去闭关修炼上五六年或者找上十几个朋友一起来。这样才有把握。”店小二语重心长地说。

孟十九翻了翻白眼,这店小二竟然喊自己小伙子,心中很是不满:怎么?你看样子也就比我大五六岁而已,说话的口气怎么像个大爷似的。

“不必,我说过,对付他们,吾一人足矣!你快点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孟十九说。

“别傻了!小伙子,生命比什么都重要,面子虽然重要,但是和性命相比,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真的没了。再说了,你一个人足矣的话为什么昨天还被人给抓住了,不要以为我没看见。”店小二嘿嘿笑道。

“呃……昨天那个是意外,他们偷袭在先。”孟十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昨天被司徒幽若嘲笑他就已经觉得很郁闷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被店小二给嘲笑,孟十九实在郁闷的不得了。

“唉!既然你一意孤行,我就告诉你吧!”店小二见孟十九态度坚决,只好告诉孟十九。对于一心想要送死的人,店小二只好任他去了。

“对了,他们昨天争斗,结果如何?那个布包最后落在了谁的手中?”孟十九忽然想起,便问道。

“哦,你说昨天你扔出去的那个布包啊?他们几人为了抢夺那个东西打的不可开交,但是最后却被谁一剑给砍成了两半,里面露出的东西似乎不是他们想要的,所以他们又罢手了。”店小二说。

“那你有没有听到里面是什么东西?”孟十九追问。

“不知道,我当时离得太远,没有听清,当然,我不识字,也认不得上面写的是什么,不过我看见好像是三个字。”店小二回忆说。

“三个字?看来真的不是。”孟十九思索道。

“我看见他们见到那本书后,便都垂头丧气的。”店小二补充说。

“好!我知道了,多谢啦!”孟十九对店小二一抱拳,大步上楼而去。

店小二看着孟十九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头叹息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太轻狂了!”若不不看店小二,还以为是个六旬老爷爷说的话呢。

根据店小二所言,那八个人昨天虽然打的你死我活,却没有几个受伤的。

“这群人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来找自己呢?”孟十九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孟十九推开了第一个房间的门,门并没有锁。

“是你?”那人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见到进来的是孟十九后,大惊失色,“蹭”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嘿嘿……你们昨晚为什么不来找我?”孟十九笑眯眯地问竹杖人。

“哼!我们只是想让你多活一天而已,怎么,你这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找死?哦……连雾寒刀都带来了,哈哈……真好,也免得我去找你了。识相的快点把雾寒刀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竹杖人很快恢复了冷静,对孟十九说。

“当真?”孟十九笑嘻嘻地问。

“当然,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还能骗你这个毛头小子不成?”竹杖人见孟十九有几分相信的样子,急忙道。

“嗯……好吧。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完了咱们再说雾寒刀之事。”孟十九想了想说。

“什么问题?”竹杖人问。

“布包里的并不是《夜冥宝鉴》对不对?”孟十九问。

“唉!不错,若是里面真是《夜冥宝鉴》的话,我就不会还在这里了。”竹杖人忽然放松了下来,慢慢坐下,叹息道。

“我倒是很好奇,既然不是《夜冥宝鉴》,里面是什么?”孟十九又问。

“那都已经不重要了。”竹杖人摇头道。

“也对,只要不是《夜冥宝鉴》,什么都不重要。”孟十九说。

“什么,既然得不到《夜冥宝鉴》,而天下第一美人又不见了踪迹,雾寒刀我们是势在必得的。”竹杖人说。

“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毕竟,到手的三样东西都已经飞了,谁能甘心?”孟十九竟然忽然和竹杖人谈起了心。

“你真的很自信!”竹杖人说。

“本来就是如此,人若无自信,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你说是不是呢?”孟十九微微一笑道。

竹杖人看着孟十九脸上的笑容,又想了想自己刚才的失态,不由低下了头。

“你动手吧!”竹杖人无力地说。

“哦?你为什么没有任何斗志了?”孟十九皱眉道。

“斗志?我如何能有斗志?”竹杖人说着忽然伸出了自己的右臂,孟十九定睛一看,竹杖人的右臂竟然空荡荡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威慑

“这……难道是昨天断的?”孟十九问。

“是的。我为了《夜冥宝鉴》,花了整整一个月,一直追到这里,没想到……到头来确实一场空。可悲啊……”竹杖人叹息道。

“不然。”孟十九摇头道。

“如何?”竹杖人问。

“雾寒刀还在这里。”孟十九说。

“可是我已经没有任何资格拥有它了。”竹杖人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后悔有期吧。”孟十九说完边转身欲走。

“什么?你不杀我?”竹杖人惊讶地问。

“我不杀没有废人!”孟十九没有回头,淡淡地说。当然,孟十九值得废人并不是说竹杖人的右臂,而是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斗志,这样的人,在孟十九眼中和废人无异。所以,孟十九根本提不起拔刀的**。

“废人?呵呵……我现在的确是个废人。”竹杖人显然以为孟十九值得是他右臂残废之事,凄凉地笑了。

“你好自为之吧!”孟十九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始终没有再看竹杖人一眼。竹杖人呆呆的看着孟十九离开,忽然倒在了地上,像是一下子被人抽光了所有力气。他的双眼本就和瞎子一样,而现在里面还多了一丝死灰色,更像是一个瞎子了。

孟十九来到了第二间房。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找来的。”华服男子悠然地坐着,手中还举着一杯茶。

“是的,我来了。”孟十九回答。

“请坐!”

“不必!”

“当真?”

“自然。”

“既然孟公子如此心急,在下只好奉陪了。”华服男子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的冒着热气的茶杯。

“你让我有点失望。”孟十九开口。

“哦?孟公子何出此言?”华服男子问。

“你不应该在这里等我的。”孟十九说。

“为何?兵法有云:以逸待劳,是为上策。”华服男子回答说。

“哼!”孟十九没有回答。

“你可认得我?”华服男子忽然问。

“不认得,但是我猜的出你是谁。”孟十九回答。

“哦?不妨说来听听,我这个人在动手之前习惯先告诉对方自己的姓名,因为我怕到时候就来不及,不知杀了自己的是谁。”华服男子淡淡地说。

“哈哈哈……想不到袁家二公子也会说笑。”孟十九说。

“不错,我正是袁家二公子袁仲天。”华服男子说,“不过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觉得我在说笑呢?”

“袁二公子刚刚说自己习惯动手之前告诉自己的姓名是吧?”孟十九问。

“不错。我也不想对手死不瞑目。”袁仲天回答。

“既然如此,敢问昨天袁二公子可曾告诉我过自己的姓名?就连动手都是偷袭,还不是在说笑?”孟十九冷笑一声问道。

“原来如此,昨天实在是情非得已,希望孟公子可以见谅。况且以孟公子的实力,就算在下出手在先,也是伤不了孟公子的,对不对?”袁仲天微笑道。

“也许吧!”孟十九点点头。

“孟公子只身一人?”袁仲天又问。

“自然。”孟十九点点头。

“很好!”袁仲天拍了拍手大笑道。

就在袁仲天拍手的一瞬间,五条人影忽然从门外蹿了进来,顿时刀光剑影笼罩了孟十九全身上下。更有三根闪着碧绿色寒光的针分别射向了孟十九的咽喉和双目,显然这针是淬了毒的。

“你们还真是没有一点新意。”孟十九淡淡地说。

寒光一闪,顿时满天的刀光剑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三根针更是断成了两截,落在了地板上。

出手的自然是昨日的那几人。狼眼男、袁仲天、三个姑娘以及那个温文尔雅的女子,而那个胖成球的胖子却没有出现。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孟十九摇摇头说。

“孟公子何处此言?”温文尔雅的女子嫣然一笑,问道。

“你们昨晚为什么没有来?”孟十九问。

“大晚上,人家一个大姑娘家的,怎么好意思去找孟公子呢?孟公子说话真是叫人脸红呢!”温文尔雅的女子掩嘴轻笑道。虽然她嘴上说着叫人脸红,但是她自己似乎没有一点脸红的样子。

“咳咳……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孟十九的脸却有些发红了。

“不然孟公子是什么意思呢?”温文尔雅的女子忽然上前两步,冲着孟十九媚笑道。

“我的意思自然是这样。”孟十九忽然一伸手,雾寒刀已经架在了温文尔雅的女子白玉一般的脖颈上。

温文尔雅的女子大惊失色,吓得一动也不敢动。雾寒刀上传来的寒气几乎都快要冻结自己的血液了,她只觉得浑身发冷,通体冰凉。

“孟……孟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温文尔雅的女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你觉得呢?”孟十九冷笑一声,全然没有刚才那副害羞和不好意思的模样。

“想不到孟公子这样的人也会出手偷袭,当真是令人意外啊!”袁仲天忽然开口。

“袁二公子,你最好不要再多说一句话,否则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可就香消玉殒了。”孟十九淡淡地说。

“……”袁仲天闻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当他看到孟十九那杀意十足的眼神后,还是识相地闭上可嘴,没有多说一句话。

“很好。”孟十九满意地点点头。

“孟公子,有话我们好好说,可不可以先把刀收起来?”温文尔雅的女子声音都有些颤抖,一半是因为恐惧,而另一半则是因为雾寒刀的寒气。

“你不是想要得到雾寒刀吗?那就好好感受一下雾寒刀吧!说实话,这样的待遇一般人可是没有的哦!要不是姑娘你长得漂亮,我是不会这样优待你的。”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温文尔雅的女子心里直骂孟十九混蛋,这样的优待谁都不想要的。

“你想怎样?”门外那个胖成球的胖子不知何时出现了,开口说。

“不,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孟十九手腕一翻,雾寒刀已经入鞘。

温文尔雅地女子如获重释,连忙退开,心有余悸地看着孟十九手中的雾寒刀,害怕和恐惧充满了双眼。而其他人也有些畏惧地看着孟十九。

孟十九这一刀的威慑之力太强了,他们根本没有看清孟十九是如何出刀的,同样也没有看清孟十九是如何收刀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低头

“问我们?”袁仲天不解。

“你们真的想要得到雾寒刀吗?”孟十九环视众人。

“你觉得这种问题还用再问吗?”袁仲天冷笑一声。

“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孟十九问。

“以后?什么以后?”袁仲天问。

“就算我现在把雾寒刀给你们,你们这里有一、二……七个人,而雾寒刀却只有一把。”孟十九说。

“这我们自有安排,就不劳孟公子费心了。”袁仲天回答说。

“不错。这点不需要你来担心。”胖成球的胖子开口说。

“哈哈哈……你们所谓的办法不过是你争我夺罢了。就像昨天抢夺那根本不存在的《夜冥宝鉴》一样。”孟十九大笑道。

七人闻言,脸色都变了变。孟十九说的没有错,他们约定一起抢夺孟十九的雾寒刀,但是雾寒刀到手后,自然是手底下见真章。所以,他们最终还是会内斗的。

“我们不妨做一个假设,嗯……就袁二公子吧!假如袁二公子得到了雾寒刀,你以为你就可以安心了吗?雾寒刀天下谁人不想得之?你拿着雾寒刀能睡得安稳吗?不怕别人天天追杀吗?你的家族肯定也会收到牵连,你想过这些吗?你想过后果吗?”孟十九这些话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这……”袁仲天有些迟疑了,这些他之前确实没有想过,他一心只想得到《夜冥宝鉴》和雾寒刀,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想。

“孟公子不必花言巧语诈我们,雾寒刀既然你能一直拥有,我们为什么不能?”温文尔雅的女子捂着脖子说。

“既然你这么想,我不妨让你见识一下你我的差距,让你明白天下人人都想得到的雾寒刀为什么一直在我手中。”孟十九对温文尔雅的女子说。

“你……你要做什么?”温文尔雅的女子闻言色变,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心里已经对孟十九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姑娘莫怕,我孟十九不会仗着雾寒刀来欺负你的。”孟十九笑了笑说。

“那你想怎么样?”温文尔雅的女子听孟十九这么说,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雾寒刀的寒气至今还在她血液经脉中游走,她的脸色到现在还是苍白如纸,雾寒刀的威力实在令人惊骇。

“姑娘小心了!”孟十九原本是准备杀掉这些人的,但是到了这里后,他又改了主意。以战止战并不是什么上策,只会制造更多的杀孽。况且这些人只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被雾寒刀的名头冲昏了头脑,罪不至死的。所以,孟十九想要换一种方式,让他们明白,雾寒刀并不是他们可以染指的东西。所以孟十九才会说之前的那番话。

话虽然很有道理,但这毕竟是江湖,而非庙堂之上。任你道理大过天,若没有实力,那都是苍白无力的。

龙曜九天为什么能言出如令,天下共尊,那自然是因为他是黑龙会会长,有着无人可以超越的力量。

所以,孟十九准备展现一下自己的力量,免得别人总当自己是个软柿子,想捏就捏。

孟十九话音刚落,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下一瞬,温文尔雅的女子见孟十九消失,心知不好,就欲出手,但是孟十九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右掌抵在了她的后心。此刻,孟十九只需内力一发,温文尔雅的女子就算不死也要身受重伤。

快!实在太快了!孟十九的身法和他出刀的速度一样的快,他们根本没有看清孟十九是怎么到温文尔雅的女子身后的,只觉得眼一花,孟十九的右掌就已经抵在温文尔雅的女子后心。

“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孟十九的声音从温文尔雅的女子身后传来。淡然又有磁性,但是在温文尔雅的女子听来,却如同索命的鬼魂,可怕至极,她浑身的汗毛都已经竖起来了。

不足半盏茶的功夫,温文尔雅的女子就经历了两次死亡的威胁。

“明……明白了!”温文尔雅的女子颤抖着声音回答。

“很好!”孟十九微微一笑,收回了手掌。

温文尔雅的女子感觉孟十九的手掌离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身子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孟十九又身后身手扶了一下她,她才不至于跌坐在地。

“姑娘可要小心点,站稳了。说实话,像你这样站都站不稳的人,我怎么放心把雾寒刀交给你呢?你说对不对?”孟十九虽然扶住了温文尔雅的女子,但是说的话却让温文尔雅的女子气的直咬牙。

虽然孟十九说的话让温文尔雅的女子难以接受,但是她却无力反驳,所以她也只能暗自生气。

“你们呢?觉得自己有没有实力拥有雾寒刀呢?”孟十九问。而他的目光最先看向了那三个姑娘。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些人中,武功最弱的就是她们三个。

人大多都有从众心理,同样的问题,前面的人如果都做了同样的选择,而他自己却不知该选什么的时候,就会顺从前面人的选择,所以孟十九才会先问这三个姑娘。孟十九知道,他们这群人的内心现在正在动摇,所以需要有人替他们做一个明智的选择。

三个姑娘已经被孟十九鬼魅一般的身法和出手速度惊呆了,自觉自己和孟十九相比,差距实在太过遥远,简直犹如天堑一般。

所以当她们听见孟十九的问话,而目光又停留在她们身上的时候,她们的心跳顿时加速,几乎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没有没有!”她们三人连连摆手,头更是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很好!”孟十九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看向那个胖成球的胖子。

“这位……胖兄觉得呢?”孟十九停顿了一下,差点喊出“球”兄。

“唉!你看我的身材,像是能耍刀的人吗?”胖成球的胖子很识相地回答。

“我看也不像。”孟十九笑了笑说。

“狼兄呢?”孟十九又问狼眼男。

“自愧不如,甘拜下风!”狼眼男很干脆地回答。

“很好。那么……袁二公子呢?”孟十九转身看向袁仲天。而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袁仲天的身上。

这次的行动完全是由袁仲天牵头的,所以,袁仲天的回答格外重要。

袁仲天见孟十九问自己,忽然哈哈大笑。

“你看看你们,真他妈丢死人!之前一个个都吹嘘自己多么厉害,多么无敌,而现在你再看看你们,像什么?一个小小的孟十九你们就怕了?真是废物!”袁仲天忽然对着这些人破口大骂。

而这些人听了袁仲天的话,心中怒火冲天,但是他们却无力反驳,所以一个个低下了头。

“哦?那袁二公子的意思是……?”孟十九笑了起来,问道。

所有人都在等待袁仲天的回答,整个房间顿时变得很十分安静,呼吸可闻。

面对如此厉害的孟十九,袁仲天会不会低头呢?

第二百四十五章 调皮

“哈哈哈……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你们应该早就知道!”袁仲天笑的有些疯狂。

“我为了《夜冥宝鉴》,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可是……可是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而现在,雾寒刀就在我面前,你们说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我还能做什么选择?我袁仲天从来不会空手而归的!孟十九,你以为你露上这么一手我就会害怕吗?我就会退缩吗?哈哈哈……你如果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你也太小看我袁仲天了!”袁仲天大声道。

“唉!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成全袁二公子了。”孟十九摇摇头,他想要听到的答案并不是这个,他有些失望,也有些高兴。孟十九高兴的自然是袁二公子果真是名不虚传的,并不是虚有其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强求不得。”孟十九开口说。

“是的,孟十九,这就是我的选择!”袁仲天长剑出鞘,发出如同龙吟般的声音,三尺青锋直着孟十九。

“很好。”孟十九又说了一次很好,不论这些人的选择是什么,孟十九都说的是很好。

因为这是他们做出的选择,内心的选择。不管是无可奈何还是真心实意,他们的选择对孟十九来说,都是很好的。

“拔刀吧!孟十九,让我见识一下雾寒刀真正的威力吧!也让我见识一下白发恶魔的武功吧!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才好!”袁仲天的口气很狂。

“我原本不想用雾寒刀的,但是现在我又觉得若是不用雾寒刀,反而有些对不起你袁二公子,对不起你的身份和这份气魄。”孟十九说。

“哼!算你识相。”袁仲天冷哼道。

其余七人见孟十九和袁仲天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开打,急忙退开了去,生怕被两人的战斗波及到。

袁仲天的武功他们自然是有所了解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让袁仲天做他们的领头人。毕竟江湖之事,武功高者居上也。而孟十九的武功虽然他们之前未曾见过,但是光凭孟十九那白发恶魔的传说和刚刚展现的鬼魅身法,就知道孟十九的武功绝对不在袁仲天之下,况且孟十九手中还有着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剑已出鞘,刀未露寒。

……

店小二惊奇地看着慢慢走下来的孟十九,急忙上前询问:“怎么?你没有找到那群人?”

“当然找到了。”孟十九说这冲店小二一抱拳,“还忘了未感谢你,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两杯,如何?”孟十九说。

“呃……那倒不用了。你竟然从他们手底下活着下来了,当真是不可思议。那个人说……”店小二忽然止住了话语。

“那个人?哪个人?”孟十九却听的很清楚。

“呃……没有,没有什么人,没有没有!”店小二连连摆手。

“不说也罢,给我来一壶酒。”孟十九忽然一笑,对店小二说。

“好勒!你稍等片刻。”店小二高兴地去取酒了,而孟十九则又坐在了昨天做过的那张桌子上。

孟十九抬眼看向窗户,昨天被胖成球的胖子撞破的窗户已经补好了。街上行人稀少,落叶稀落。

“该回去了,喝完这壶酒就回去吧!”孟十九自语道。

但是,当孟十九的酒还未喝完,雯雪和司徒幽若已经出现在了孟十九面前。

两人怒气冲冲地看着还在悠闲自在喝酒的孟十九,眼神里透着凶光,似乎要吃掉孟十九的样子。

孟十九察觉到了不对,抢先开口道:“你们一定想不到,昨天那些人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雯雪和司徒幽若显然并不上当,直勾勾地看着孟十九。

“你们怎么不想知道吗?”孟十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本大小姐想知道你为什么这里悠闲地喝着酒?你为什么走的时候都不告诉我们?”司徒幽若恶狠狠的瞪着孟十九说。

“这个……你们要不要听我解释呢?”孟十九问,他知道,女孩子在生气的时候是听不进去解释的,但是你若不解释,人家却又会说你为什么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是的,她们在生气的时候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说吧!不要说我们没有给你解释的机会。”雯雪幽幽地说。她看到孟十九平安无事后,便放下了心,只不过心里略微有些生气,这个混蛋居然一个人跑来这里,害得她担心不已。

“你们应该知道,他们几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昨天之所以会被他们抓住,只不过是他们出其不意地偷袭而已。”孟十九说。

“嗯,然后呢?”司徒幽若问。

“你昨天也说了,你自己都可以打过他们对不对?所以我来这里找他们完全是没有任何危险的,你们觉得呢?”孟十九说。

“哼……算你有道理。”雯雪哼了哼说。

“再者,我还带上了雾寒刀,你们应该明白雾寒刀在我手中的话,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孟十九自吹自擂道。

“得了吧你!还在这吹牛皮!”司徒幽若没好气地说。

“那么他们人呢?”雯雪问。

“走了。”孟十九回答。

“什么?走了?你放他们走了?”司徒幽若瞪着孟十九问。

“是啊!不然呢?”孟十九摊摊手。

“你怎么就这样放他们走了?他们以后卷土重来怎么办?他们再出手偷袭怎么办?”司徒幽若着急地问。

“不要怕,我虽然没有杀他们,但是我已经完全摧毁了他们的斗志,他们再也不会来找我了。”孟十九很是自信地说。

“真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对了,那本什么《夜冥宝鉴》到底在不在那个布包里?”雯雪问。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我还是先回答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吧!”孟十九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

“这……”雯雪和司徒幽若都瞪大了已经看着布包。

“难道……”两人都有些迟疑。

“打开看看吧!”孟十九嘿嘿笑道。

雯雪便缓缓地解开了布包,然而,里面却是一本诗集。

“哈哈哈……开个玩笑!”孟十九笑道。

“好你个混蛋!”司徒幽若说着便站起身准备暴打孟十九,而雯雪也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教训一下孟十九。

孟十九见状,吓得翻身就跑,从刚刚补好的窗户一跃而下,逃之夭夭。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丧子

袁家,一个屹立江湖数百年之久的武学世家,经久不衰。

袁再云今年四十五岁,膝下儿女四人,双男双女。而他最疼爱的,莫过于自己的小儿子袁仲天。因为他一直觉得袁仲天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像,几乎一模一样。

袁在云的大儿子袁伯天其实比袁仲天的武学天赋更好,但是袁再云却并不太喜欢他,因为他觉得自己大儿子袁伯天太过狠辣阴毒。

袁伯天虽然是一个狠辣的人,但是对自己的这个弟弟却是十分疼爱。

小时候,袁伯天遇见有人欺负自己的弟弟,他并没有急着去出手,而是暗中观察了这个欺负他弟弟的人整整一个月,然后在这个人习惯地夜晚回家途中,出手偷袭,将那人杀掉了。而那个时候,袁伯天只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而已。

而袁仲天的两位姐姐虽然武功平平,但是她们两人的丈夫却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袁仲天的大姐夫正是天机盟盟主之子,而他的二姐夫则是赤阳宗少宗主。

“仲天已经离开家两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回来?老爷,你是不是应该派人去找一下?”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面显忧色,对袁再云说。

“十天前我就已经派人出去了,相比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夫人莫要担心。”袁再云说。

“我最近总是感到莫名的心慌,你说仲天会不会出什么事呀?”袁再云夫人说。

“哎呀!我说你在瞎操心什么呀!仲天的武功虽然不及伯天,但是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佼佼者,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了,那个混蛋不开眼敢惹我们袁家?就算仲天有不敌的对手,对方也不敢对仲天怎么样的,你说对不对?”袁再云很是得意地说。是的,他作为袁家的家主,对自己的身份是非常自豪的。袁家的名头,江湖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就算是如今的武林盟主黑龙会,也是三龙使者亲自登门,“苦苦哀求”袁家听从武林盟主的号令。

但是,就是有不开眼的混蛋孟十九,他根本不会惧怕什么袁家的声明和地位。

前去寻找袁仲天的家仆慌忙来报。

“启禀老爷,二公子已经找到。”家仆跪下拜倒在大堂前。

“哦?很好!他现在人在何处,让他来见我。”袁再云说,他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让自己夫人不省心的孩子,免得自己夫人再担心。

“这……回老爷,二公子他恐怕无法见您。”家仆有些迟疑地说。

“哦?为何?”袁再云疑惑地问。

“二公子他……”家仆已经不敢再说下去,只是深深地地下了头。

“他怎么了?快说!”袁再云看着家仆的表现,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急忙追问。

“是。二公子他……已经死了!尸体就在门外。”家仆只好回答。

静……

家仆悄然抬起头,瞄了一眼袁再云,发现袁再云竟然面无表情,呆呆的立在那里,好像忽然变成了一块木头。

家仆不敢说话,呼吸都已经屏住。

“轰!”一声巨响,袁再云面前的大理石桌子被袁再云一掌拍得粉碎。

“是谁?”袁再云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须发皆张,显然已经是怒不可遏。

家仆的头压的更低了,急忙回答:“是孟十九,白发恶魔孟十九。”

“孟十九?白发恶魔?难道就是江湖上最近声明鹊起的白发恶魔孟十九?”袁再云惊讶地问。

“正是!”家仆回答。

“岂有此理!孟十九,我袁家素来与你无冤无仇,你竟敢杀害吾儿!”袁再云愤怒地喝道,又是一掌拍出,一根一人都难以合抱的赤红木柱上出现了一个深达五寸左右的手掌印。

袁再云大步上前,一把揪起跪在地上的家仆,怒喝道:“去!把仲天他们都给我喊来!然后马上召集人手,我要亲自灭了孟十九。”

“是是是……”家仆吓得浑身如筛糠,连连点头答应。

“快去!”袁再云一把将家仆扔了出去,大声怒喝道。

家仆连滚带爬地离去了,跑的比兔子还要快几分。

袁再云一步步地走向门口,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就在门外,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再也不能喊自己“父亲”了,再也不能……

袁再云的泪不知不觉间已经滑落,“吧嗒吧嗒”地滴在了地上,衣襟上。

袁再云的腿和手已经仍不住开始颤抖,他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脚步沉重地再也没有办法挪动。

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停止了跳动,胸口发闷,呼吸都无法进行。

袁再云就这样缓慢、痛苦、窒息地挪到了袁仲天多大尸体前。

一张白布盖住了袁仲天的尸体,袁仲天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袁再云艰难地蹲下身子,缓缓地揭开了白布。

没有错,正是袁仲天。

袁仲天的眼睛瞪得老大,脸上还留存这惊讶和不可置信。是的,他死不瞑目,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失败,会败得一塌糊涂。

袁再云呆呆地看着死不瞑目的袁仲天,很久才回过神来,伸出自己颤抖的手,抚过袁仲天的双眼,想要袁仲天合上眼睛。但是,袁仲天的眼睛已经睁得很大很大,没有办法合上。

袁再云见状,愤怒地一拳砸在地上,厚厚的石板顿时四分五裂,被袁再云一拳砸的粉碎。

“仲天,你放心地去吧!为父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我一定会把孟十九的人头献在你的灵位前,以告慰你的亡魂!”袁再云冷冷地说。

说完,袁再云再次伸出手抚过袁仲天的双眼,不过他的手已经不再颤抖。袁仲天的眼睛这次终于闭上了,神色似乎也变得安详了几分。

“孟十九!你竟敢杀害吾儿,我袁再云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袁再云当着自己儿子袁仲天的尸体对天发誓。

“仲天?”袁再云的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袁再云身后,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袁再云转过身,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的夫人,点了点头。

袁再云的夫人见状,直接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中年丧子,这是何等的悲伤,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何等的伤痛!

第二百四十七章 谣言

“父亲,孟十九欺人太甚,让孩儿去为弟弟报仇吧!”袁仲天听闻弟弟被杀,顿时火冒三丈。

“莫要着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袁再云摇了摇头说。

“父亲,这还从长计议什么,我一定要为弟弟报仇。”袁伯天怒声道。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人,他平时做事对人都非常的冷静,今天却情绪激动,难以控制。

“伯天,你冷静一下。”袁再云看着怒火中烧的大儿子,心中甚是欣慰。虽然他平时不太喜欢袁伯天,但是袁伯天对自己弟弟的爱护,甚至情绪有些失控,这让他不仅忽然对自己大儿子袁伯天的不喜减少了很多。他一直觉得袁伯天是一个冷漠无情的阴狠之人,没想到也有真性情的一面。

“对不起,父亲,我有些失态了。”袁伯天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收起了自己的怒火,恢复了冷静。

“仲天的仇一定是要报的,但是我们也不能拿着刀剑就直接去寻仇。”袁再云说。

“父亲大人说的是。”袁伯天躬身道。

“孟十九白发恶魔的传说,想必都你应该有所耳闻吧?”袁再云问。

“是的。孩儿听说过。”袁伯天回答。

“不伦这是真是假,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袁再云说。

“不知父亲指的是什么?”袁伯天问。

“孟十九的武功绝对不在你之下,甚至比你还要高。”袁再云说。

“……不错。孟十九既然能!能杀了仲天,而且他还拥有雾寒刀,武功自然是不弱的,而且传说中他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白发恶魔。若传说属实的话,他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袁伯天点点头说。

“所以,我们若是贸然前去寻仇,不仅报不了仇,反而是去送死。”袁再云说。

“那父亲大人您的意思是……?”袁伯天问。

“既然孟十九是那传说中的白发恶魔,他江湖上的仇敌可谓是举目皆是,对不对?”袁再云问。

“不错,孟十九的确是举目皆敌,江湖上几乎所有人都想要杀了他,不论事为了报仇还是为了雾寒刀。”袁伯天说。

“所以,我们要好好地利用这一点。借刀杀人,兵不血刃才是上上策,知道吗?”袁再云说。

“父亲大人言之有理,孩儿受教了。”袁伯天回答。

“这是其一。”袁再云说。

“那么其二呢?”袁伯天追问。

“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在孟十九手中,那是一把人人都想得到的宝刀,所以这一点也是可以加以利用的。让那些武功高强却没有和孟十九结仇的人去夺取雾寒刀,岂不美哉?”袁再云阴冷地笑道。

“父亲大人高见!”袁伯天佩服道。

“唉!你弟弟正是为了这雾寒刀,才会送了性命!”袁再云忽然叹息道。

“父亲大人莫要太过悲伤,保重身体。”袁伯天见自己父亲满脸悲伤,便劝慰道。

“没事的。第三点嘛,这天下第一美人已经被孟十九所得。”袁再云说。

“什么?天下第一美人被孟十九得到了?”袁伯天惊讶地问。

“我们说他得到了,他便得到了,至于是真是假,那根本不重要,你明白吗?”袁再云说。

“哦!孩儿明白。”袁伯天点头道。

“只要我们四处散布这消息,相信那些对天下第一美人垂涎三尺的家伙不会无动于衷的。”袁再云说。

“父亲大人英明!”袁伯天不由得佩服道。

“最后一点,则是《夜冥宝鉴》!孟十九不仅得到了天下第一美人的青睐,而且还夺走了已经属于仲天的《夜冥宝鉴》。”袁再云眼睛遥望着远处,冷冷地说。

关于《夜冥宝鉴》之事,他自然是有所耳闻的,不过人老了就懒得动了,很多曾经吸引力十足的东西就变得无味起来。所以,袁再云对于《夜冥宝鉴》重现江湖的事本就不相信,也懒得去争夺。

“雾寒刀,天下第一美人,还有《夜冥宝鉴》,孟十九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宝藏!谁人不对他垂涎三尺呢?”袁伯天笑道。

“哼!孟十九,敢杀我的儿子,我会让他活的犹如一条丧家之犬,被人四处追杀!”袁再云冷冷地说。

“父亲大人是神机妙算!孩儿佩服。”袁伯天由衷地赞道。

袁伯天本因为自己已经够阴狠毒辣了,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袁再云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伯天啊!”袁再云忽然喊道。

“孩儿在。”袁伯天躬身道。

“我现在就剩你一个儿子了,我不想你再出现任何意外了,你明白吗?”袁再云忽然说了一番袁伯天听不懂的话。

“父亲大人,孩儿不甚明白您的意思。”袁伯天皱眉道。

“这次报仇行动你不要参加,你只需要找人把这些消息散播出去便可以了。”袁再云说。

“什么?父亲大人,我不同意。”袁伯天豁然抬头,语气坚定地说。

“伯天,我知道你想亲手为仲天报仇的心情,但是你也要理解一下我的担忧!我已经四十多岁了,已经老了,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小儿子,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亲人了,你明白吗?”袁再云声音有些激动。

“可是……”袁伯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袁再云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千万不要小看了孟十九。你或许对孟十九了解不深,但是我却知道。孟十九出道干的第一件事便是三刀取下白衣剑神的性命。”袁再云说。

“什么?”袁伯天惊讶地看着袁再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传言就是如此!不论是否夸大,不可否认的是,白衣剑神的确死在了他的刀下。”袁再云说。

“这……”袁伯天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第二件事更加隐秘,江湖上少有人知。”袁再云说。

“哦?是何事?”袁伯天问。

“琉璃山庄的庄主也死在了孟十九刀下。”袁再云语出惊人。

“这……这怎么可能?”袁伯天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件事千真万确,绝对错不了。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亲自去报仇。所以我才让你去散布这样的谣言。因为孟十九的武功实在是太高深莫测了!”袁再云语重心长地说。

第二百四十八章 惆怅

于是,在袁家的散布之下,一个手执天下第一刀雾寒刀、身怀武林秘籍《夜冥宝鉴》、坐拥天下第一美人薛小染的孟十九就这样出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江湖上的人对孟十九的“恨”也达到了空前绝后,几乎所有听到这样的孟十九后,都扬言要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当孟十九听到这条消息后,他只能苦笑。

“想不到白发恶魔之事尚未平息,现在又……”孟十九叹息道。

“这后面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陷害于你。”司徒幽若说。

“不错,而且这件事必然和你一个月前遇到的那群人有着莫大的关系。”雯雪说。

“我倒是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是天下人的共敌,再多一些恶名也是无妨的,只不过……”孟十九说着便看向薛小染,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薛小染自上个月来到雯雪家后,和雯雪以及司徒幽若一见如故,便结拜为姐妹,所以她至今还暂住在雯雪家。当然,这也是因为她的行踪被人所知晓,而一路随行的威远镖局一众镖师死的死,亡命的亡命,她现在若是一人独自上路,实在太过危险。所以雯雪和司徒幽若劝她留在了自己家,暂避风头。等到这阵子风浪平静后,再做打算。

薛小染知道现在情况不同,形势严峻,送师傅骨灰之事也是急不得的,便答应了下来。所以,他在雯雪家一住便是月余。

在这一个月里,孟十九也和自己未来的岳父搞好了关系,雯雪的父亲也不再敌视孟十九了。

当然,孟十九用的自然是酒。两个酒鬼遇到了一起,还有什么恩怨是喝两杯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么就再喝两坛。

一笑泯恩仇,一醉解千愁,举杯消愁又化仇。

所以,在雯雪的惊讶目光中,两人竟然勾肩搭背地出门去喝酒,没有了任何的敌视和不满。

当然,这也是因为孟十九酒量惊人的原因。雯雪父亲喝了十几年酒,发现自己竟然喝不过孟十九,所以对孟十九的好感顿生。

自然,他和雯雪也和好了,没有再纠结雯雪逃婚的事。孟十九见到雯雪父女两人和好如初,心中也是非常地开心。

“孟大哥的救命之恩尚未报答,却不想还给孟十九带来了这样的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薛小染说。

“薛姑娘,你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了,我反正已经这样了。”孟十九安慰薛小染说。

“呆瓜,这样下去怕是很快就有人来找麻烦的,得像个办法才行。”雯雪脸显忧色,对孟十九说。

毕竟,不论真假,至少雾寒刀还在孟十九手中,现在又加上了《夜冥宝鉴》以及薛小染,孟十九简直就是移动的宝藏,谁人能不眼红?只怕很少。

“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孟十九皱起眉头,他可以无所谓,但是雯雪不行啊!万一这些人找上雯雪,而他又不在的话,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所以孟十九才眉头紧锁,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有什么好怕的,咱们上次都从那么危险的地方逃出来,还怕他们不成?”司徒幽若一拍桌子,豪气十足地说。

“只怕没有上次那么容易了!”雯雪摇了摇头说。

“是啊,上次那些人只是觊觎雾寒刀,而现在却又多了《夜冥宝鉴》。”孟十九皱着眉说。

“唉!说也说不清,逃……哎!要不我们逃走吧?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怎么样?我听说现在的北方已经是一片白雪茫茫,鹅毛大雪纷飞。我们还可以一起堆雪人,你们说好不好?”司徒幽若忽然突发奇想,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要逃走,而是想要去游山玩水。

“我的大小姐哎!你说的那不是去逃命吗,那是去玩啊!”孟十九有些无语。

“难道有什么区别吗?难道逃命就一定要急急如丧家之犬?后面追着一群持刀的大汉吗?”司徒幽若白了一眼孟十九说。

“那也不是让你悠闲自在,想去哪玩就去哪玩,甚至还可以堆雪人吧?”孟十九反驳。

“反正我觉得逃命也可以游山玩水的。”司徒幽若一歪头,不去看孟十九。

“大小姐,您也太天真了吧?”孟十九说。

“那是你太迂腐!”司徒幽若回道。

……

两人叽叽喳喳,把一场关于生死的事演变成了两人不可开交的争吵。

雯雪和薛小染无奈地望着两人,同时摇摇头。

吵闹归吵闹,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当夜,寒风呼啸。

孟十九翻身上了屋顶,拿着一壶酒对月独酌。

月不甚圆,也不甚明亮。孟十九抬头看去,除了这暗月之外,稀星都看不到。

月暗星淡,寒风瑟瑟。

孤影独酌,惆怅入喉。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都不喊我?是不是觉得我的酒量不好啊?”雯雪的父亲纵身一跃,跳上屋顶,坐在了孟十九身边。

“没有的事情,只是……”孟十九欲言又止。

“怎么?在为那些谣言担忧?”雯雪的父亲问。

“是啊!”孟十九将酒壶递给雯雪的父亲。

雯雪的父亲接过酒壶,扬起脖子倒了满满一口。

“你说我该怎么办?”孟十九问。

“我也不知道。”雯雪的父亲回答干脆利落。

“唉!我其实倒是无所谓,但是我就怕雯雪她们会受到牵连。”孟十九接过酒壶喝了一口酒之后叹气道。

“是的,作为男人,我们当然要去保护她们,即便是牺牲一切。但是,你也要记住,如果你真的为了保护她们牺牲了,那么你的死亡酒没有意义了!因为你死了,就没有人保护她们了,没有人去守护她们了!”雯雪的父亲说。

孟十九诧异地看了一眼雯雪父亲,他没想到雯雪的父亲竟然是这样想的。是的,很多人为了保护自己所爱之人,不惜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在内。但是,要是自己的牺牲却无法换得她一生平安幸福的话,自己的死亡就意义不大。

第二百四十九章 念头

“您的意思是……?”孟十九问。

“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为了她们的安全,你绝对不能死,也不能逃避!你要活着,给她们安全!给她们希望。你若是倒了,她们也就失去了活着的希望。你能明白吗?”雯雪的父亲望着夜空说。

“不明白。”孟十九摇摇头。

“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让你感觉有些不中听,但是我却必须说。为了阿雪,为了她的平安。”雯雪的父亲认真的看着孟十九说。

“您请说。”孟十九郑重道。

“你也应该明白,江湖中想要杀你的人数不胜数,而他们的目的不外乎四样,《夜冥宝鉴》、雾寒刀、薛小染,还有你的命。”雯雪的父亲说。

“不错,他们想要的正是这些。”孟十九点点头。

“所以,只要他们听到你在哪里,他们就会找上门来对不对?”雯雪的父亲说。

“不错。”孟十九点点头。

“唉!我还是难以说出口。你可能觉得我是一个无情又自私的人。但是为了阿雪,我不得不说。”雯雪的父亲有些犹豫。

“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但说无妨。”孟十九笑了笑说。

“好!那我就说了。我想让你带上薛小染薛姑娘,然后大张旗鼓地离开这里,离开阿雪。”雯雪的父亲说。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馊主意!”孟十九忽然笑了。

“怎么?你不同意?”雯雪的父亲眉头一皱,问道。

“您若真是这样想的话,我只能说,我看错了您了!”孟十九闭上了眼睛,喝下壶中最后一滴酒。

“看错我了?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才会把危难中的你推出去,但是……”雯雪的父亲话还未说完,却已经被孟十九打断。

“我知道,我知道的,您是为了吻雪,所以您才不顾自己的老脸,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吻雪呢?”孟十九问。

“当然,我这都是为了她着想。”雯雪的父亲回答说。

“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吻雪会怎么想?她能安心吗?她能任由我和薛姑娘离去,然后被人到处追杀吗?您也太小吻雪了吧!”孟十九说。

“我会看住她的,我……”雯雪的父亲沉默了片刻说。

“不是我不想让吻雪平平安安的,但是我心里很明白,我和吻雪早已经难以分开,早已是无法失去彼此了!您能明白吗?”孟十九说。

“小子,你还太年轻,根本不知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你后来自然是知道,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雯雪的父亲摇摇头说。

“是的,我是年轻,但是我并不是想您说的那样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明白。我很清楚吻雪的心,吻雪也明白我的心意。”孟十九很坚定地说。

“唉!罢了!罢了!”雯雪的父亲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转身离去了。

孟十九看着雯雪的父亲远去的背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地说:“我知道,您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为了女儿的平安幸福,自己的老脸可以完全抛弃!但是,很抱歉,我真的不能答应你。如果我这样做,吻雪会伤心的,我会对不起吻雪对我的爱,也同样对不起薛姑娘。所以,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孟十九躺在屋顶上。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雾寒刀就在他的左手边,空酒壶则和孟十九一样躺倒在孟十九右手边。

“吻雪,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们伤你半分的,如果他们真的敢来,我不介意自己变成那传说中的白发恶魔!”孟十九摸着雾寒刀,心里默默地发誓。

是的,一怒为红颜,血流成河又何妨?孟十九此刻心中正是如此想的。

孟十九似乎一下子扫除了惆怅和忧郁,充满了自信和乐观。

雯雪的房间,烛火还未熄灭。

雯雪静坐于桌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铜镜伊人娥眉淡扫轻蹙,两眼充满了忧郁。

“唉!”雯雪发出一声哀婉的叹息。

“那个呆瓜在干什么呢?现在江湖众人都欲杀他夺宝,该怎么办呢?”雯雪轻声问铜镜中的自己。

“哎呀!他会不会独自离开?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呢?”雯雪忽然眉头一跳,失声道。

想到这里,雯雪一下子站了起来,但是她也只是站了起来,然后她又坐了下去。

雯雪忽然笑了起来,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笑道:“你可真傻,他怎么会这么做呢?他肯定不会的,他自然明白你的心,他绝不会就这样抛下你的。”

铜镜中的雯雪笑颜如花,让四季都为之失色。

随后,雯雪的娥眉又锁在了一起。

“这么多的敌人,你说该怎么办呢?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我们在明敌人在暗。”雯雪自语道。

“唉!真是愁煞人!”雯雪叹息道。

很久,雯雪才熄灭了烛火,在不安和焦虑中睡去。

薛小染,天下第一美人。她也同样没有睡去。但是她屋中的烛火早已经熄灭。而她则静静地站立在窗前,看着暗月。

“薛小染啊薛小染,你可真是个灾星,走到哪里,麻烦就跟到那里。”薛小染心里自责道。

是的,她正在为今天听到的消息而自责。她没想到江湖之人竟然恶毒到了这种地步。真是什么话都说,什么事都做。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成为这些人杀孟十九的理由之一。至于自己的名节之事,她却从未想过。

是的,她想到的全是这件事对孟十九造成的后果是多么严重,多么沉重,全然没有想自己在别人眼中已经是孟十九的人了。

“怎样能洗清孟大哥的冤屈呢?”薛小染冥思苦想,但是却没有进展。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了她的三千青丝。

“啊!”薛小染惊讶出声,她心里有了想法。

离开!是的,离开这里,离开孟十九。只要自己离开孟十九,至少自己青睐孟十九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薛小染天真地想。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就算自己孟十九,已经于事无补了。

第二百五十章 客人

孟十九一直躺到深夜才回房间,他想了很多,他很少会想这么多。因为他以前很少思考,几乎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也没有遇到过眼前如此巨大的危机。当然,这也和他曾经孑然一身有很大的关系。

虽然躺了很久,但是孟十九却并不是一直眉头紧锁,绞尽脑汁地去想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而是从第一次遇见雯雪开始回忆。他想到了初见雯雪时的场景;和雯雪顺江而下的愉快;一起爬上极霄宫大树之顶望明月的欢喜;端午被人设计陷害,醒来后发现雯雪为保护自己身受重伤的愤怒;一起踏上飘雪阁的旅行;清枫渡口寻见雯雪时的激动,还有深情一吻,缘定三生的幸福……

孟十九想了很多很多,他明白,自己是无法离开雯雪的,雯雪也同样不会离开自己的。所以,眼前的困难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他和雯雪共同的困难,他要和雯雪一起去直面。他和雯雪早已经是不可分离的一个整体,彼此不分。

想明白了这一点,孟十九不再忧郁,不再惆怅,也不再迷茫,他的心已经安定。

翌日。

天朗气清,风和日丽。

这样的天气孟十九觉得应该斟满美酒,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享受冬日的暖阳,那当真是再惬意不过了,可是偏偏有人不愿意。

有客敲门,小杰正好听见,便前去开门。但是,当他打开大门时,却傻了眼。大门外最少站着一百多人,个个手持刀剑,满脸杀气。

小杰从未见过如此浩大的场面,一下子呆在那里,几乎无法挪动脚步。

好在这群人中有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一袭白衣,一柄长剑,面带微笑地用剑指着小杰,然后和气地问:“请问孟十九孟公子可在府上?”

小杰被那冰冷的剑指着,顿时不敢再发呆,结结巴巴地说:“在……在呢!”他都不敢点头,生怕一点头,咽喉处的三尺长剑就会割伤自己。

“很好,我们是孟公子的朋友,请你带路,让我们见一见吧!”白衣公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好!你们随我来。”小杰僵硬地转过身,两条腿打着哆嗦,慢慢地走进院子,因为他根本走不快,几乎都有些站不稳。

孟十九此时刚刚吃完雯雪做到早点,还喝了一碗热汤,觉得很舒服。

“你就是孟十九?”白衣公子收了长剑,问道。

“不错。”孟十九眉头一皱,看着黑压压地人群,心道:来的好快。

雯雪、司徒幽若和薛小染见到这群人,离开起身,警惕地看着他们,她们知道,麻烦终于来了。至于雯雪的父亲,今天不知为何一直睡到现在还未起床。

“孟十九,你应该知道我们来这里的意思吧?”人群中站出一个刀疤脸大汉,粗声粗气地问。

孟十九摇摇头,对刀疤脸大汉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而且你们来这么多人,太过拥挤了,还是赶快出去吧!”

“孟公子,你就不必装傻了,交出来吧!这样,我们还可以留你全尸。”一个红衣妇人上前对孟十九说。

“交出来?交什么?”孟十九明知故问。

“少装蒜,孟十九,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也不愿意你身后的这三位美人香消玉殒吧?”人群中又站出一个赤面汉子,冷声道。

“唉!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傻子,为什么会相信这种鬼话呢?我若是告诉你们,《夜冥宝鉴》根本不在我身上,你们会相信吗?”孟十九问。

“孟公子觉得呢?”白衣公子微微一笑问道。

“我当然相信啊!我自己说的话我为什么不相信?你说对不对?”孟十九嘴角挂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废话少说,今天你若是不交出《夜冥宝鉴》、雾寒刀还有薛美人,我们便踏平子书家,血洗这里。”刀疤脸大汉恶狠狠地说。

“你刚刚说要做什么?”孟十九闭了一下眼睛,眼睛中忽然透露出一阵如刀芒剑气般的杀意,那刀疤脸大汉竟然被孟十九这眼神吓得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刀疤脸大汉后退半步后,这才发觉到自己竟然被孟十九一个眼神所吓退,顿时恼羞成怒,上前一步大声道:“老子要踏平子书家!”

“很好!”孟十九眼睛微眯,淡淡地说了一句。

雯雪知道孟十九要动手了,立刻全神贯注,随时准备出手。但是,雯雪根本没有看到孟十九的动作,只觉得眼前忽然一亮,一道绚丽的刀光照亮了自己。那刀光,带着无尽的寒意,美丽而摄人心魄。不过又转眼即逝,就像是那冬日璀璨的烟火,一眨眼间就不见了。

“诸位远道而来,皆是客人,我不应该好好招待各位的,但是奈何家小人多,诸位且在这里站上一站。当然,既然是客人,就应该对主人客气一些,千万不要再说什么踏平子书家这样的话,知道吗?否则,他就是下场。”孟十九原本脸上带着笑意,但是说到最后却冷下了脸,指着刀疤脸大汉。

众人的目光都移向刀疤脸大汉。刀疤脸大汉静静地站着,一动也不动。他的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脖子,眼睛中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没有血迹,没有声息。

雾寒刀杀人从来都是不见血的。而孟十九的出手一向是干净利落的,快如闪电,刀疤脸大汉根本没有时间反应,更别说是抵抗了。

站在刀疤脸大汉身边的白衣公子脸上也浮现出了惊骇的神色,不可思议地看着刀疤脸大汉。他只觉得有一道寒气一闪即逝,而孟十九的身子似乎刚刚变得虚幻,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站在后面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开始小声议论。

薛小染捂住了嘴,惊讶地看着刀疤脸大汉,她从未见过孟十九出手,所以也不知道孟十九的武功如何,但是现在她知道了,孟十九的武功实在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她其实打算今天晚上就偷偷离开的,昨晚没有走,是因为她实在不舍,不舍的离开。因为她来到雯雪家后,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心也变得安定下来。所以她不舍的离开,不愿意离开。

但是,世间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有太多太多的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第二百五十一章 辩论

刀疤脸大汉缓缓地倒下了,他的咽喉处有一条红色的冰霜血线。

众人几乎都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得看着倒地身亡的刀疤脸大汉。

快如闪电,行如鬼魅。

只能这样形容孟十九的刀法和身法了,除此之外,他们想不到别的。

他们几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看清楚孟十九的动作,孟十九就已经完成了拔刀上前、杀人,然后又退回原处这一系列动作。

孟十九看着众人的表情,心里很满意,至少震慑的作用已经起到了。

“不瞒各位,那所谓的《夜冥宝鉴》真不在我手中,如果诸位是为了《夜冥宝鉴》而来的,就请回吧!”孟十九扫视众人,然后缓缓开口。

众人还在震惊之中,听到孟十九的话,这才回过神,抬起头看着孟十九,这个强大无比的男人。

“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人群中有人喊道。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司徒幽若没好气地说。

“话我只说一次,你们若是愿意相信的话,就请离开这里。哦!还有,我要告诉你们,少林寺外的血案,同样也不是我做的,而是另有其人。”孟十九说。

“是的,少林寺山门外的血案是黑龙会的人做的,那个人名为郭子亭。”雯雪说。

“哼!嘴长在你们身上,你们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反正也没有人能证明你们的话是真是假。大家说对不对。”人群中有人喊道。

“不错!就是,死无对证,你们说是黑龙会的人干的就是黑龙会的人干的吗?”有人大声道。

“我说过,你们若是相信,便可以离去了。而留下来的人,则是我孟十九的敌人,既然是敌人,我就绝不会手下留情了。”孟十九微眯着眼睛对众人说。

“孟十九!就算《夜冥宝鉴》不在你身上,就算少林寺山门外的血案与你无关,可雾寒刀总在你手里没有错吧?天下第一美人也在你身边,没错吧?”白衣公子淡笑道。

“没错。”孟十九点点头,然后直视着白衣公子,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你想得到吗?”

“自然,天下第一刀和天下第一美人你至少也应该让出一个吧?总不能你把天下的好处都占了吧?大家说是不是?”白衣公子说。

“就是,交出雾寒刀!”

“交出天下第一美人!”

……

众人的情绪被白衣公子煽动了起来。

“你们想要得到雾寒刀,我自然没有意见,正所谓宝刀配英雄。但是……你们想要我交出薛姑娘,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薛姑娘是人,不是东西,她想要嫁给谁那是她自己的事,与诸位没有任何的关系。”孟十九说。

“既然如此,那她又和你有何关系?”有人不服道。

“这个嘛!在下还真和薛姑娘有一点关系!”孟十九微微一笑。

“啊?你!”

“禽兽!”

“畜生!”

……

众人顿时骂声四起,个个目眦欲裂,瞪着孟十九,恨不得把孟十九碎尸万段。但是,刚刚孟十九的那一刀实在太过惊人,他们还是忍住了冲动。

“呃……大家不要误会,薛姑娘只是喊我一声大哥而已。”孟十九有些无奈地说。

“这还差不多!”众人听孟十九这样讲,才停止了对孟十九的破口大骂。

“你们也知道了,既然薛姑娘喊我一声大哥,我自然是要对的起这声大哥才行,我自然要护她周全,替她找个如意郎君。你们想要强娶她的话,就算我会答应,我手上的雾寒刀也不会答应的。”孟十九淡淡地说。

“哼!孟十九,就算你花言巧语,任你巧舌如簧,我们也不会动摇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决心,识相的话,赶快束手就擒,免得多受皮肉之苦。”人群中忽然站出一人,大声说道。

孟十九打量着这个人,此人身高八尺,面如红枣,短须白发,手里还握着一把大刀。

“哦?既然这位英雄是来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为何不现在就来动手呢?您还在等什么吗?难道是因为一个人,不敢和孟某人单打独斗?”孟十九说。

“哼!若不是你有无坚不摧的雾寒刀,老夫岂会惧你?”那人瞪着孟十九说。

“那真是抱歉的很,我从小到大用的一直是雾寒刀,没有别的。你若是觉得我有雾寒刀,胜之不武的话,你可以不和我打的。”孟十九一反常态,并没有放下雾寒刀,反而很是得意的说。

“你……”红脸老人的脸气的更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你觉得很委屈?你觉得很窝火?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厚颜无耻?卑鄙下流?”孟十九开口问。

“难道不是吗?”红脸老人吹胡子瞪眼地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呢?你难道没有觉得自己很无耻吗?很下流吗?”孟十九大声问。

“放屁!老夫闯荡江湖数十载,从未干过什么卑鄙下流之事,你莫要污蔑老夫!”红脸老人说。

“那么我问你,你今天所做之事,难道不算厚颜无耻吗?”孟十九反问。

“老夫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行的端,坐的正,问心无愧。”红脸老人回答说。

“好,既然你觉得问心无愧,就让我来告诉你,你干的这些厚颜无耻之事。”孟十九回答。

“哼!老夫倒要听听你能说些什么。”红脸老人显然对孟十九说自己无耻下流之事很是不满。对他来讲,最重要的自然是这张老脸。

“这是子书家,你未经允许,擅自持刀入内,算是……呃……”孟十九忽然想不到这个行为算什么。

“私闯民宅!”雯雪替孟十九说。

“对!你私闯民宅!”孟十九竟然和这群人讲起了道理。

“这……”红脸老人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非也!为了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就算私闯名宅也算不得什么的。”白衣公子辩驳道。

“不错!为民除害最重要。”红脸老人立刻附和道。

“好!你们是来为民除害的是不是?”孟十九微笑道。

“不错!我们正是为民除害而来。”众人回答。

第二百五十二章 赌约

孟十九哈哈一笑。

“原来所谓的侠者,事这幅嘴脸,当真让人心寒。为了一己私欲,打着为民除害、行侠仗义的旗号,当真令人作呕!你们赶紧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那丑陋的嘴脸!”孟十九忽然大声喝道。

众人闻言变色,他们没想到孟十九竟然胆大妄为到了这种地步,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并对他们冷嘲热讽。

“你们以为凭你们这些土鸡瓦狗,我就会怕了你们不成?如果你们当真是这样想的,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太高看自己了!在我眼中,你们根本不值一提,赖再多也是无用的。想要夺雾寒刀就凭本事吧!你们一拥而上更好,我将你们一起解决了!”孟十九豪气冲天,大声道。他眼神中的自信和睥睨天下的气势,实在令人敬仰。

来人自然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若是真一拥而上,孟十九还真没有把握获胜。但是孟十九知道,他们不会这样做的。

果然,这些人眼神虽然带着愤怒,但是还有一丝犹豫。他们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觉不是孟十九的对手,所以他们才会聚集这么多人一起来。当然,他们也明白,谁冲的最前,第一个死的就是他。所以,他们虽然骂声不断,却无人敢第一个出手。

“我们一拥而上,就算他武功再高,也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有人喊道。

“对!他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有人附和,但是却没有任何人上前。

“是的,来呀!站在这里干什么?你们不是要为民除害吗?怎么?怕了?”孟十九居然还在嘲讽这些人。

“孟十九,别以为老子真会怕你!”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大步上前。

孟十九看着这个满脸胡须,眉粗嘴大的汉子,他并不认识。

“你倒是有几分胆色!”孟十九夸赞道。

其他人一听,顿时有些脸红。这么多人,他们都不敢出手。

“小子,你听好了,铁掌狂刀高奎来便是老子。识相地交出雾寒刀和《夜冥宝鉴》,老夫饶你不死。”大汉粗声道。

“狂刀?这么说你的刀法想必是不错的。”孟十九嘴角掀起一抹笑容,问道。

“那是自然。”高奎来听孟十九说起自己的刀法,很是得意。

高奎来除了他一双铁掌,最得意自然是铁掌中握着的刀。他苦练狂刀二十余年,最自信的便是刀法。他不论是什么样的日子,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练一遍刀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间断过。这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实在是很艰难。因为一件事你可以坚持一个月,也有可能可以坚持一年,但是从未间断地坚持二十多年,那当真是不得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坚持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当然,坚持也要做正确的事情,若是不正确的事,你继续坚持下去,那就不是值得称赞的事,而是顽固。

“你就一个人吗?我觉得你不妨再叫上几个帮手。”孟十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的话能气死高奎来。

“哼!无知小儿,不要以为有了雾寒刀就天下无敌了,老子今天教你做人!”高奎来怒声冷哼道。

“好!我来领教阁下的高招。不过以阁下的武功,我觉得自己只需要三刀便足矣击败阁下了,不知阁下觉得呢?”孟十九忽然歪着头问。

司徒幽若惊讶地看着孟十九,他从未见过这样狂妄自大的孟十九,感觉有些不认识孟十九。

“喂!呆瓜!你……”雯雪闻言也有些担忧。

孟十九回头看了一眼雯雪,冲着雯雪微微一笑,给了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哈哈哈……”高奎来怒极反笑,“小子,你很好!非常好!老子最近十年来还真未遇见过想你这样狂妄的小子。”

“不不不。”孟十九连连摇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好!老子今天就看你,看你今天怎么三刀击败老子。”高奎来把刀往地上一插,大刀立刻像是插进来豆腐一样,深入青石板三寸之厚。显然,这把刀也是十分锋利的宝刀,而且高奎来内力也相当深厚,否则他是插不进这么深的。

“且慢!”白衣公子忽然站了出来,站在两人之间。

“怎么?”高奎来疑惑地问。

“既然孟公子有如此自信,扬言只需三刀便可以打败高前辈,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定下一个赌约?”白衣公子说。

“哦?赌约?有趣。”孟十九似乎很有兴致地看着白衣公子。

“怎么赌?”高奎来问。

“我们就以孟公子的三刀为赌约,不知两位意下如何?”白衣公子问。

“当然可以。”孟十九点点头。

“哼!三十刀也无妨。”高奎来很是自信。

“好!那我们来说一说赌注吧!这样吧,高前辈先说。”白衣公子对高奎来说。

“若是他真能三刀击败我,我任他处置,若是不然,孟十九,你就要交出雾寒刀和《夜冥宝鉴》。”高奎来对孟十九说。

“不知孟公子一下如何?”白衣公子问孟十九。

“我早已经说过,《夜冥宝鉴》不在我这里,我只有雾寒刀。”孟十九摇摇头说。

“那这样吧,若是孟公子输了,就交出雾寒刀,高前辈意下如何?”白衣公子问高奎来。

“好!”高奎来爽快地答应了,他也看的出来,孟十九不想是个会撒谎的人,既然他说《夜冥宝鉴》不在他这里,那肯定不在这里。得不到《夜冥宝鉴》,若是可以得到雾寒刀,那自然也是不错的。所以,高奎来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个条件。

“不知孟公子有何要求?”白衣公子又问孟十九。

“我?我没有……”

孟十九刚刚准备说自己没有什么要求,却被雯雪打断。

“等一下。”雯雪说。

“怎么了?”孟十九转头问雯雪。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你若是输了,就要替我们做一件事。”雯雪说。

“这不行。”高奎来直接摇头。

“高前辈莫要着急,听我说完。”雯雪说。

“你们万一要是要我做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怎么办?”高奎来直摇头。

“当然不会,你只需要每遇见一个人就说《夜冥宝鉴》不在孟十九身上,少林寺山门外的事不是孟十九做的。您觉得怎么样,高前辈?”雯雪笑嘻嘻地问。

“这……”高奎来有些迟疑。

“当然,您只需要听见有武林人士说《夜冥宝鉴》在孟十九身上时站出来这样说就可以了,也不必让他们相信。”雯雪说。

“好,我答应!”高奎来爽快地说。

第二百五十三章 激怒

孟十九回头看了一眼雯雪,冲着雯雪微微一笑。他很开心,并不是因为高奎来答应了赌约,而是雯雪,雯雪对他的相信,雯雪对她的信任。还有,司徒幽若也是,她虽然没有说什么,却也没有反对孟十九如此冒险。这是一种无言的信任。

“好!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想也不会有人耍赖的。”孟十九对高奎来说。

“哼!废话,老子堂堂七尺男儿,岂是说话不算数的小人?”高奎来瞪着孟十九说。

“好,既然如此,两位开始吧!”白衣公子说。

随着白衣公子的这声开始,这里也变得安静了下来,原本拥挤和吵闹的人群都静静地看着两人,等着两人的交手。

孟十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对高奎来说:“注意了!”

“放马过来吧!”高奎来拔出插在石板上的大刀,全神贯注。他虽然刚才话说的很自信,说什么三十刀也接的下,那只不过是一些场面话。内心是怎么样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孟十九缓缓地把手伸向雾寒刀,他的动作很慢,非常慢。他拔刀一向非常快的,几乎在别人没有看清楚的时候,他的刀已经拔出。

高奎来一直注视着孟十九的手,孟十九的右手。

他注意到孟十九的手修长白皙,筋骨明显,是一只十分有力的手。

就是这样一只手一直握着雾寒刀吗?这是一只看起来普通的手,为什么会有那样快的出刀速度呢?高奎来心里在想这些,他的心有些乱,一点都不平静。

“孟大哥为什么动作这么慢?”薛小染不解地低声问雯雪。

“我也不知道。”雯雪低声回答,生怕会打扰到孟十九。

司徒幽若忽然低声说:“肯定是怕出刀太快,对方看不清,所以才慢慢地拔刀。”

“真的吗?孟大哥在这种时候怎么还手下留情,不应该速战速决的吗?”薛小染似信非信地问司徒幽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混蛋啊,每次动手之前不仅要击败对手,还要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他最怕别人说他之所以会赢,是因为他仗着雾寒刀的威力。很多次,我看他都不用雾寒刀,反而是拿着其他人的刀来和对手打,说好听就是为了公平,难听就是看不起别人!”司徒幽若眼珠乱转,胡说八道。还好此刻的孟十九正全神贯注,而司徒幽若的声音又压的低,他才没有听到,否则他肯定会气的吐血,走火入魔的。

孟十九的手终于握在了雾寒刀的刀柄上,冰冰凉凉的刀柄让孟十九感觉很是舒服。他一直觉得雾寒刀是一把很不错的刀,尤其是在自己内力阴阳不平和夏天的时候。那种冰冷的感觉实在是美妙,难以言说的不可分割之感。就好像融进了自己的血肉,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随着孟十九的手握在了雾寒刀刀柄上,众人的心也提了起来,他们知道,这惊人的、绚丽无比的刀光又将重现。

高奎来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刀必然是雷霆万钧,势不可挡的,所以他现在的心跳也已经加速。

但是,令所有人吃惊和失望的是,孟十九竟然微微一用力,缓缓地拔出了雾寒刀,出刀的速度几乎和他刚刚伸手的速度相差无几,甚至更缓慢。

“这……”雯雪、司徒幽若和薛小染都有些愣住了,他们第一次见孟十九这样拔刀。

刀也终于拔了出来,四周的温度立刻降低了几分。雾寒刀刀身笼罩这薄薄的一层寒气,让人无法看清雾寒刀的模样。

“这……这就是雾寒刀吗?这就是天下第一刀吗?”这些人虽然听闻雾寒刀的声明已久,但是却从未见过真正的雾寒刀,所以他们眼里充满了好奇。自然,高奎来也没有例外。他的眼神激动,兴奋。心里几乎在呐喊:那就是雾寒刀,那就是天下第一刀!只要我能接得住这小子三刀,这把天下第一的雾寒刀就是我的了!

孟十九拔出刀后,缓缓地劈出一刀,对着空气劈了一刀。

“这是第一刀!”孟十九淡淡地说。

“什么?你疯啦?”司徒幽若听了孟十九的话,第一个出声喝道。

雯雪只是娥眉轻蹙,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薛小染则惊讶地捂住了樱桃小嘴,疑惑和惊讶地看着孟十九,她不明白孟十九为什么要浪费这一刀呢?这样的话,就只剩下两刀了,而对方显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孟十九只能能在两刀之内击败对方呢?难道孟十九已经放弃了吗?他已经认输了?

不止薛小染这么想,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安静的场面顿时变得议论纷纷。

“孟十九,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高奎来问。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孟十九淡淡地回答。

“哼!孟十九,怒什么意思?你这分明是看不起我?”高奎来怒声道。

“哎!高前辈!高前辈,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根本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孟十九说。

“那你刚刚这是什么意思?你说!”高奎来喝道。

“我的意思是说,我根本没有看不起你,而是你出来没有被我看在眼里。”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混账,你敢戏弄我?”高奎来闻言,怒不可遏,举着大刀就冲向孟十九。

他很生气,气的脑袋几乎要冒烟了,这孟十九竟然敢如此戏弄自己,实在是不可饶恕。他混迹江湖二十多年,从未有人敢如此羞辱他。

高奎来愤怒的一刀当着孟十九的头顶,以泰山压顶之势劈了下来,他发誓要把孟十九劈成两半。

“第二刀。”孟十九忽然开口。雾寒刀自孟十九左腰间斜劈而上,直直地迎上了高奎来的大刀,没有丝毫由于和畏惧。

雾寒刀自然是无坚不摧的,没有什么刀可以挡得住雾寒刀的劈砍,高奎来的大刀自然也不例外。

孟十九出刀的同时,他的身子竟然也跟着转了起来。

两刀相撞,火花四溅,却诡异的没有多少声息。雾寒刀以那削铁如泥的锋利直接削断了高奎来的大刀,让其变成了两段。

第二百五十四章 智取

几乎同时,孟十九的雾寒刀已经转了一个圈,架在了高奎来的脖子上。

“这是第三刀。”孟十九淡淡地说。

雾寒刀虽然没有触及高奎来的皮肤,但是那无比强烈的寒气已经让高奎来脖子的皮肤剧烈收缩,寒毛直立。

高奎来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一粒粒地布满额头。

他刚刚被孟十九激怒,失去了冷静,而孟十九正好抓住了这一点,一刀削断自己的刀,转而制住了自己。他几乎不敢想象,孟十九是如何停下刀的。孟十九断刀转体挥刀,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这一刀地力道自然是无与伦比的,但是孟十九却可以收放自如,丝毫没有伤及自己。这出神入化的刀法,当真是自己所不能匹敌的。

“我输了!”高奎来低下了头,心服口服地说。

“好!”孟十九大笑一声,手腕一翻,雾寒刀已经入鞘,那股寒意也慢慢消散。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对孟十九的刀法从心底感到由衷地敬佩。是的,他们虽然不愿意,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刚刚若是换做自己,也根本挡不住孟十九第三刀。

胜负已分。

“好呀!混蛋,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干得漂亮!”司徒幽若上前拍了拍孟十九的肩头。

孟十九微微一笑说:“幸不辱命!”

雯雪也微笑着对孟十九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薛小染则惊讶地捂着嘴巴,她从未见过如此快,如此犀利的刀。不过她心里还有些疑惑,孟十九为什么第一刀要虚砍呢?她不明白。

当然,不止薛小染不明白,和孟十九在一起这么久的雯雪和司徒幽若也不明白。

“愿赌服输,我高奎来说话算数。”高奎来对孟十九说。

“我就知道高前辈不会失信的。”孟十九微微一笑,语气变得平和了很多。

“你们听好了!《夜冥宝鉴》不在孟十九身上,少林寺山门外的血案也不是他干的。”高奎来转身对众人大声道。

说完,便对着众人一抱拳,大步流星地走了,头也没有回一下。

“他是一条真汉子!”孟十九点头道。

“不错!”雯雪站在了孟十九身边,也点头说道。

“孟公子刀法精湛,鬼神莫测,实在是令人佩服不已!”白衣公子对孟十九抱拳说道。

“多谢!”孟十九一点也不客气。

“孟公子刀法如此精湛,不过在下心中尚有一个不解之处,还望孟公子不吝赐教。”白衣公子说。

“哦?有何不解?说来听听吧!”孟十九微微一笑,已经想到他要问什么了。

“孟公子为何第一刀没有出招,只是虚砍?”白衣公子问。

众人也点点头,心中对孟十九的第一刀十分不解。

“我并非没有出招,只是这一招看不见而已。”孟十九淡笑道。

“看不见的招式?”白衣公子不解。

“虽然我的第一刀看似什么也没有砍到,实际上已经砍到了高奎来的心中。”孟十九解释说。

“砍到了心中?”白衣公子还是不明白。

“不错,我成功地激怒了他,把他心中的怒火点燃了,让他失去了冷静,然后我又用言语激他,他更是怒火中烧,怒不可遏,彻底地失去了冷静。接下来你们也知道了,他不顾一切地冲向我,然后被我轻而易举地击败了。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激怒他,让他失去冷静,从而露出破绽。”孟十九说。

“哦!原来如此!”白衣公子恍然大悟,雯雪等人也瞬间明白了。

“他原本是没有破绽的,我第一刀就算砍出去,也会被全神贯注的他挡住,只是徒劳无功地浪费力气而已,所以我才会激怒他,让他自己露出破绽。”孟十九嘿嘿一笑,笑的是那么地天真无邪,但是在白衣公子等人眼中,那笑容真是奸诈无比,十分小人。

白衣公子沉默良久,喟然长叹道:“孟公子不仅武功天下无双,智慧也是令人钦佩,陆某对孟十九当着是心服口服!”

“过奖过奖!”孟十九笑道。

“今日打扰了,告辞!孟公子,有缘再会!”白衣公子说完,冲着孟十九一抱拳,转身飘然而去。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带头的陆平川竟然直接转身走了,这叫他们如何是好?

孟十九见白衣公子转身离去,嘴角上扬。他之所以把这件事说出来,详细地解释给白衣公子陆平川听,是因为他知道,像陆平川这样的人,你就算武功胜过他千百倍,他依旧不悔死心,因为他这样的人,做事是不靠武功的,他们凭借的是智慧。所以,他这样的人也很少动手,总是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错觉。当然,也有些人不仅智慧卓绝,武功也是天下无双。若要举出一人来,那必然是黑龙会会长龙曜九天。

龙曜九天就是这样的人,他除了在飘雪阁出过一次手,后来就再也没有见他出手。他只要一句话,动手的莽夫大有人在,他又何必亲自劳烦呢?

雯雪虽然一直喊孟十九呆瓜,但是孟十九一点都不呆的,尤其是在与人对决的时候,孟十九显得格外聪明。

“诸位,不知你们的意思是什么呢?”孟十九望着这些来势汹汹,现在却有些不知所措的蠢货。

“这……”众人有些迟疑,他们是为了《夜冥宝鉴》和雾寒刀以及天下第一美人薛小染而来,他们本以为可以仗着人多势众,逼迫孟十九交出这些,但是没想到孟十九竟然一点都不怕,毫不畏惧他们人多势众,反而转眼间就杀了一人,击败一人,还三言两语就吧带头人给打发走了,导致他们现在群龙无首,不知如何是好。

孟十九见众人有些迟疑,便又出声说道:“我已经说过,《夜冥宝鉴》没有,雾寒刀不可能交出来,薛姑娘也是。我劝诸位还是离开这里吧!否则,便是我孟十九的敌人,我对敌人一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孟十九说完,还指了指地上的那具尸体,意思十分明显。

“哦!当然,你们也可以和我立下三刀的赌约。”孟十九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第二百五十五章 再赌

“我来和你赌!”当众人都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人群中有人淡淡地说。

孟十九眉头一皱,这个时候还有勇气和自己赌,当真是自信还是眼瞎?

但是,当孟十九看到这个人后,瞬间就了然了。原来是他,怪不得要和自己赌。

雯雪和司徒幽若看到这个人后,眼睛几乎有些发直。她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会在这里?

“好久不见!”那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淡笑着对孟十九说。

“是啊!好久不见了!”孟十九回答。

“你不惊讶?”那人问道。

“惊讶是有一点的。”孟十九回答。

“其实我也并非特意来此找你。”那人说。

“我小小孟十九,当然不值得黑龙会八龙尊者亲自前来了。”孟十九微微一笑。

“什么?黑龙会?”

“八……八龙尊者?”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惊奇地看着黑龙会的八龙尊者。

“此言差矣!你是被会长大人欣赏的人,自然是值得我来的。再说了,堂堂白发恶魔孟十九,手持雾寒刀,身怀《夜冥宝鉴》,我更要来了。”黑龙会的八龙尊者说。

“怎么?你一个剑客也对雾寒刀感兴趣?”孟十九问。

“那倒没有,不过我对你倒是有几分兴趣的。”黑龙会八龙尊者笑了笑说。

“行了!谢宇风,别说那些废话了,你当真要和我赌?”孟十九一脸嫌弃。

“当然。”谢宇风回答。

没错,来人竟然是黑龙会的八龙尊者谢宇风,剑术天才谢宇风!第一个让孟十九败北的男人,第一个让孟十九尝到失败是什么滋味的男人。正因为是谢宇风,所以雯雪和司徒幽若才会这么惊讶。

“他就是黑龙会的人吗?我听说黑龙会已经一统江湖,成为武林盟主了?”薛小染小声问雯雪。

“对,他就是黑龙会的八龙尊者。在黑龙会中实力也是顶尖的存在,这下只怕呆瓜要输了。”雯雪声音充满了担忧。

“啊?孟大哥要输?那该怎么办呀?”薛小染虽然一直在关外,但是自从入关以来,她听到的消息最多的就是关于黑龙会的。所以她对黑龙会也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黑龙会中的人刚刚都是绝顶高手。

“不知道!上次呆瓜和谢宇风正面对战,他都失败了,现在只是三刀,如何能赢?”雯雪娥眉紧锁,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好!那我便和你赌。”孟十九爽快地答应道。

“混蛋!你是不是真的傻呀?你怎么可以答应?”司徒幽若一听孟十九竟然答应了下来,顿时急了,上前拉住孟十九说。

“没事,我会赢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孟十九掀起一丝自信无比的笑容。

“呵呵,我也不是武林大会上的我了,不会为了打败你而耗尽所有真气,身受重伤了。”谢宇风淡淡地回答。

原来,雯雪之所以可以打败谢宇风,是因为谢宇风在和孟十九战斗的时候耗尽了真气。

“说实话,我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从哪里跌倒,就应该从那里爬起来。”孟十九说。

“有些时候,趴着比站起来要好很多,因为最后的结果还是会被打倒在地。站起来只不过浪费力气,还有,多一次失败。”谢宇风很有深意地对孟十九说。

“就算明知道会跌倒,我依然要站起来,我是不会放弃的。只有直面失败,才有机会成功。”孟十九低头看着自己的雾寒刀,缓缓地说。孟十九的花虽然很轻,很淡,但是却很坚定。他的眼神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不过由于他低着头,没有人看到而已。当孟十九抬起头,眼中的炽热已经消失,或者应该说是内敛。

孟十九忽然转头,看向雯雪,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

“抱歉,我又自作主张了!不过我觉得你会支持我的,对吗?”孟十九问雯雪。

雯雪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冲着孟十九郑重地点点头,说:“呆瓜,你说什么抱歉?我一直相信你!你在我眼中一直是不败的,无所不能的。放手去做吧!”

孟十九笑了,会心一笑。

转过身,孟十九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张开眼,眼神顿时变得冷漠无比。

谢宇风看着孟十九的眼睛,忽然觉得眼前的孟十九果然和上次的孟十九截然不同。眼前的这个孟十九,竟然有一种让他看不透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只有在面对龙曜九天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

“不!”谢宇风心里说道。

孟十九和龙曜九天显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他有些不明白。

“三刀分胜负,愿赌服输!”孟十九说。

“自然,你先请!”谢宇风回答。

“那我就不客气了!”孟十九微微一笑,身子已经消失在原地。

“好快的身法!”谢宇风心惊道。刚才在一旁观战,虽然觉得孟十九的身份很快很诡异,但他觉得肯定是高奎来太弱了,才会被孟十九轻易地战胜。但是现在换做自己亲自面对孟十九,他才明白孟十九的速度是有多快,多么恐怖。

“这完全不是之前的那个孟十九,孟十九的进步实在是太快了。”谢宇风心里叹道。

谢宇风虽然心里惊叹孟十九的速度,但他的速度也不慢,在孟十九身子动的那一瞬间,他的右手已经摸向自己的腰间,他的剑就在那里。

没有风,没有刀气,也没有寒意。

显然,孟十九还没有拔刀,他在等什么?

谢宇风的剑已经出鞘,剑意直冲云霄,她的剑出鞘后,他整个人逗变得锋锐无比,好似一把出鞘利剑。

谢宇风虽然拔出了剑,却没有刺出去,而是蓄势待发。他知道,以孟十九的速度,他只有一次出剑的机会,若是他轻易出剑的话,只怕孟十九的雾寒刀就会在他出剑的瞬间来到自己的身边,划过自己的咽喉。他感觉的到,孟十九瞄准的是自己的咽喉。

虽然他们立了三刀之约,但是他明白,他们两人一旦出手,是绝不会留手的。所以,很可能只需刀一剑,胜负就已经分晓。而败的一人也可能已经倒下,再也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高手过招,往往只需一瞬间就可以决定生死。

第二百五十八章 离

其实孟十九的办法不是别的,而是他曾经在少林寺时使用过的招式顺流而下。所以,孟十九才会有这样诡异莫名的速度,一下子消失在谢宇风的面前,出现在谢宇风身后。正因为孟十九要使用“顺流而下”,所以谢宇风才会感觉到孟十九的内力在减弱。

虽然看起来孟十九只是用了一招“顺流而下”,但是这其中冒的风险却是非常之大的。两人比拼内力,自然要用尽全力才行,一旦有所松懈,对方的内力乘虚而入,那可就不只是失败而已了,轻则重度内伤,重则直接死亡。所以,一般与人对决,他们不会轻易比拼内力的,实在是太过危险了。而孟十九不但与谢宇风比拼内力,还把一部分内力用作“顺流而下”,当真是胆大至极,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但是,孟十九却成功了,他非但没有受伤,而且还胜过了谢宇风,赢下了赌约。这到底是他的运气呢?还是实力使然?

当三人听了孟十九冒险之法后,不禁一阵后怕,万一在孟十九撤力,还未使出“顺流而下”时,谢宇风爆发出更强的内力,那孟十九是必死无疑的。

“呆瓜,以后不要再冒这样的险了,知道吗?”雯雪有些责怪地说。

“不会了,以后绝对不会!”孟十九见雯雪有些生气,立刻乖乖地答应道。

“雯雪姐姐,你也别生气,他这不是好好的嘛!”司徒幽若竟然十分难得的替孟十九说话。

“我知道的,可是……”雯雪有些无奈。

“别可是了,快回去休息吧!你放心,没有人能杀得了我孟十九的”孟十九站起身揉了揉雯雪的秀发,微笑着说。

雯雪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自信满满,脸色苍白的白发少年,心里忽然觉得十分安定。只要这个少年在自己身边,自己就会觉得格外安心,似乎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眼前这个白发少年,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个少年失去阳光般温暖柔和的笑容。

“嗯。”雯雪乖巧地点点头。

三人离开了孟十九的房间,孟十九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没想到这个混蛋的内力如此强劲,虽然已经使出了顺流而下,但是还是慢了一点点,被他的内力震伤了肺腑。”孟十九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捂住胸口自语道。

“谢宇风啊谢宇风!黑龙会果然是不容小觑的。”孟十九感叹道。

孟十九感慨完毕,立刻盘膝而坐,运起紫阳功,调整内息,治疗内伤。

夕阳西沉,冷月东上枯枝头。

夜莺不眠,小染徘徊花园后。

薛小染抬头望着那一弯冷月,心里却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这团火似乎无法熄灭,要以薛小染的身体为薪,烧干她的血液,烧掉她的皮肉,烧毁她的骨头,直到什么也不剩下。

薛小染的心在怦怦乱跳,她前所未有的紧张,手心都冒出了汗水。

薛小染还在犹豫,所以她才会显得这样紧张。

薛小染的内心是矛盾的,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薛小染其实是不舍的,她的情感告诉自己,她不能这样做,但是她的理智又告诉她,她必须这样做。

到底是该遵从理性呢还是感性呢?她不知道,她想知道,可是没有人可以告诉她答案。

夜有些凉,挂在东边枝头的冷月已经来到了中天,而薛小染却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她走来走去,徘徊在原地,思想已经乱成一团麻。

“唉!”薛小染终于不走了,她坐了下来,坐在了冰凉的石椅上。但是她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石椅的冰凉,亦如她未察觉到夜的微凉。

胭脂淡扫的娥眉紧紧地锁在一起,洁白如玉的皓齿轻轻地咬着小小的,因为夜微凉而已经有些发紫的嘴唇。她那明亮如黑珍珠的眸子里写满了惆怅和迷惘,她如削葱根般的玉指紧紧地交在一起,显示出了她现在内力的犹豫不决和不安。

她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有小时候的无忧无虑、比武招亲时的忐忑不安、全家被灭时但是心如刀绞,悲伤绝望、远走关外时的心如死灰、遇见师傅时的重燃希望、来到雯雪家后的温馨如家。

她受得苦实在是太多了,也太让人绝望了,但是她都挺了过来,她没有选择死亡,而是勇敢地面对了这一切。每天在痛苦和思念中活着,实在是生不如死,但是她却没有放弃。她的师傅教会了她要直面一切,不畏惧,不后退。而今天孟十九教了她要去冒险,要去勇敢尝试。

想到孟十九今天说的话,已经面对那些人时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无畏,她忽然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

她弯弯的娥眉不再紧锁,明亮的眼眸也不再有犹豫和迷惘,而是充满了坚定。她的嘴角已经微微上扬,浅笑嫣然,笑靥如花。

薛小染站了起来,再次抬头望向天空中的那一弯冷月,然后挥了挥手。

明月何时照我还?

“不论身在何处,我们抬起头,看到的还是同一弯明月,我们还是身处同一瓢江湖,沉沉浮浮又如何?再见啦!雯雪妹妹、幽若妹妹,还有孟大哥。我会在想念你们的时候仰望那一轮明月,只是不知道明月可否寄相思?谢谢你们对收留我,照顾我!我们有缘再会!小染留。”

这是四处找不见薛小染的雯雪在薛小染房间的桌子上发现的书信中的最后一段话。

雯雪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松开了这份信。

“她怎么就这样走了?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吗?”雯雪不知道是在问司徒幽若,还是自言自语。

“不行,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竟然就这样不告而别,本大小姐决不答应!”司徒幽若忽然一拍桌子,大声道。

雯雪似乎没有听到司徒幽若的话,还呆呆的坐着,眼前的景物已经有些朦胧。

司徒幽若说完便大步走向门口,却差点撞到准备进门的孟十九。

“慌慌张张地干什么?”孟十九的脸色已经好看多了,不再像昨日之苍白。

“小染她走了!”司徒幽若回答。

“走了?”孟十九一愣。

“是的,她留下一纸书信,然后不告而别了,真是气死本大小姐了。”司徒幽若气愤地说。

她气愤当然不是因为薛小染不辞而别,而是担心薛小染的安危。她非常明白薛小染现在的处境,知道她一旦离开了自己后,面临的将会是何等危险。

“你先别急,她走的话肯定早就走了,你要去找她也不用急于一时。”孟十九拦住了司徒幽若说。

第二百五十九章 分歧

三人坐定。

“你说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呢?”司徒幽若第一个开口。

“她肯定是怕拖累我们,所以才会离开。”雯雪回答。

“不错!”孟十九点点头。

“难道是因为昨天的那群人?”司徒幽若眉头一皱,问道。

“应该是的。”雯雪回答。

“她应该明白,她其实拖累不了我们的。”孟十九有些惋惜。

“对啊!有你在,所有人都冲着你来了,谁还会想起她呀!她可真是一个傻瓜!”司徒幽若气愤地说。

“我想她应该还没有走远,现在去追的话,应该还来得及。”雯雪说。

“她肯定是昨天晚上走的,雯雪姐姐,你说我们现在该上哪里去找她?”司徒幽若愁容满面。

“曦云城虽然不算太大,却也有高达数丈的城墙,小染肯定没有办法翻过去,而且城门在戌时就会关闭,直到第二天的卯时才会打开。而现在不过辰时,我们绝对可以追的上她的。”雯雪分析说。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追呀!雯雪姐姐,把尼府上最快的马找来,我们现在就去追。”司徒幽若立刻跳起来说道。

“我们真的有必要追吗?”雯雪问。

“啊?”司徒幽若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回答道,“当然要追啊!”

“我的意思是,既然小染已经选择了离开我们,而且还留下了书信,这就说明她已经想好了,并不是一时冲动。我们就算现在能追上她,她真的会回来吗?”雯雪说。

司徒幽若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雯雪,似乎第一次见雯雪一样。

“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司徒幽若问。

“当然。”雯雪回答。

“哼!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司徒幽若冷冷地说。

雯雪闻言,眉头微皱,对司徒幽若说:“你怎么看错我了?”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你可知道小染现在面临着什么样的危险?你可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对她虎视眈眈?你可知道她现在是多么孤独和无依无靠。”司徒幽若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我知道,我很清楚。”雯雪回答。

“你清楚什么?我看你是糊涂了吧!你说你清楚,你为什么还坐在这里?你说啊?”司徒幽若大声道。

“你错了,她若是继续待在我们身边才危险呢!”雯雪摇摇头说。

“哈哈哈……你在说笑话吗?”司徒幽若大笑道。

“我没有在说笑话,我说的是事实。”雯雪回答,她脸色依旧平静。

“事实?那你倒是说说,待在我们身边怎么危险了?她现在孤身一人怎么就比和我们在一起更安全?”司徒幽若问。

“你也知道,现在江湖上盛传《夜冥宝鉴》与雾寒刀皆在呆瓜的手上,昨天的那些人虽然被呆瓜打发走了,但是今天他们还有可能卷土重来。而且江湖上觊觎《夜冥宝》和雾寒刀的人几乎随处可见,他们肯定很快就会找上我们的,你说是不是?”雯雪说。

“是又怎么样?”司徒幽若问。

“既然如此,你说我们已经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无穷无尽的追杀!不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小心翼翼,因为这些人不仅武功高强,更是会乔装打扮,易容改装,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咱们,暗杀咱们,或者绑架我们然后来要挟呆瓜,对不对?”雯雪问。

“对。”司徒幽若不得不承认。

“那么你说我们这里危险还是小染一个人危险?更何况,有《夜冥宝鉴》和雾寒刀,我想这份诱惑力肯定胜过了天下第一美人,你说是不是?”雯雪问。

“……是的。”司徒幽若点点头。

“所以,她离开我们不仅没有危险小了,反而更加安全。和我们在一起,只能亡命天涯,四处漂泊。”雯雪忽然看了一眼孟十九,说道。

“亡命天涯?四处漂泊?你难道……?”司徒幽若惊讶地看着雯雪。

“没错,我已经决定带着呆瓜远走天涯,待在家中只会拖累父亲。”雯雪说。

“你说的是真的?”司徒幽若问。

“当然,我何时说过假话?”雯雪回答。

“我呢?你难道决定把我丢下?”司徒幽若指着自己问。

“和呆瓜继续待在一起实在太危险了,你当然也不能留下。所以,我想让你去找小染,保护她的安全。而我和呆瓜,你就不用管了,我们会大张旗鼓地离开。”雯雪说。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们肚子去面对这样的风险!我怎么能在你们最危难的时刻丢下你们不管,本大小姐决不答应!”司徒幽若很坚决地说。

“你难道忍心让小染一个人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吗?让她一个人独自在江湖上漂泊吗?”雯雪问。

“可是……”司徒幽若还有些犹豫不决,她才发现自己刚刚错怪了雯雪,雯雪并不是要抛下小染,让她一个人去面对危险。她反而决定自己和孟十九一起去面对江湖群雄,用孟十九吸引众人的目光和注意力,从而忘记薛小染,忘记司徒幽若。

是啊,自从她们与独漠孤、谢落鸢两人分别以后,江湖上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们两人的消息,反而是他们三人,尤其是孟十九,简直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到处都有他的消息!

“幽若!”一直沉默的孟十九忽然开口。

“啊?”司徒幽若一愣,有些奇怪地看着孟十九,孟十九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喊过自己的名字。

“雯雪她说的对,小染她需要你的保护,而你跟着我这白发恶魔,只会惹上无穷无尽的追杀!所以……为了你,为了小染,你都不应该继续和我们待在一起”孟十九说。

“可是你们……”司徒幽若依旧犹豫不决,她第一次觉得选择是如此的困难。

“没事的,你难道不相信我吗?”孟十九洒然一笑道。

“是啊!你要是再不走,可就追不上小染了!我想小染肯定是从南门出城的,而南门出城后,只有一条路,你绝对可以追上小染的。你追上她后,替我和呆瓜说一声保重!”雯雪声音有些奇特,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唉!罢了!我走!后会有期!”司徒幽若终于下定决心,对着两人一抱拳,转身离去,始终没有再回头。

司徒幽若不敢回头,她怕自己只要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哭出来,就会不舍的离开。所以,她虽然早已经泪眼朦胧,虽然她还想再看雯雪和孟十九一眼,却没有那样做。

雯雪看着司徒幽若的背影,再也没有办法压抑自己的感情,不觉间早已经泪流两行。

第二百六十章 远走

孟十九轻轻地拉过雯雪,将雯雪揽入怀中。

“我们还会再会的。”孟十九柔声安慰道。

“嗯嗯。”雯雪哽咽着答应道,但是泪水还是无法止住,湿透了孟十九的胸口。

司徒幽若几乎什么行李也没有带,拉过雯雪家的一匹黑马,就绝尘而去。她根据雯雪的判断,直奔南门。到城门口,司徒幽若下马询问守城的士兵,果然不出雯雪所料,城门刚开,就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背着行李出城去了。

司徒幽若谢过守门士兵,跨马而去,一骑绝尘。

一个时辰后,司徒幽若便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孤单又落寞。

“小染!”司徒幽若放开嗓子喊道。

前面的身影果然停住了,转头向后看。

“幽若妹妹?你……你怎么在这里?”薛小染眼中充满了惊讶。

司徒幽若下马,然后瞪起眼睛问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薛小染低下了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司徒幽若忽然一把拉过薛小染,说:“你准备去哪?”

“啊?”薛小染一愣。

“你的目的是哪里?我陪你去!”司徒幽若说。

“幽若妹妹!……”薛小染抬起头,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

“走吧!”司徒幽若翻身上马,然后一把将薛小染拉上了马。

“真的?雯雪妹妹和孟大哥呢?他们怎么办?”薛小染问。

“他们自有安排,你不用管的。”司徒幽若回答。她虽然说的轻淡,但是却依旧难掩心中的悲伤。

薛小染虽然看不见司徒幽若的表情,却听得出她声音中的难过。

薛小染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两人一马,渐渐的远去。

匆匆一别,再见不知何时。

孟十九和雯雪也离开了曦云城,离开了子书家,离开了那个醉酒的父亲。

好在,小杰已经改过自新,答应雯雪会照顾老爷,雯雪这才放心地和孟十九离开了。

“我们该去哪里呢?”孟十九问。

“自然是去找一个人多的地方,去闹一闹事,好让他们知道,我们现在身在何处。而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离这里很近,而且那里的人肯定对你很痛恨呢!”雯雪说。

“哦?你说的是哪里?”孟十九问。

“自然是飞鱼帮。”雯雪回答。

“飞鱼帮?我从未听过呀!他们怎么会对我痛恨我呢?”孟十九疑惑不解。

“你当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帮派的名字呀,因为尼出来没有见过他们帮派中的任何一个人。”雯雪说。

“啊?既然是这样,我又怎么会惹到他们呢?”孟十九更加疑惑不解,几乎满头雾水。

“但是你认识别人呀!你好好想一想。”雯雪还故作神秘,没有直接说出那人的名字。

“哎呀!吻雪,你就直接告诉我是谁吧!”孟十九翻了翻白眼道,他竟然也学会了雯雪的翻白眼。

“白衣剑神上官惊云。”雯雪缓缓地说。

“什么?是他?”孟十九惊讶道。

“不错,就是他。”雯雪点点头。

孟十九对这个人可谓是印象极深,白衣剑神上官惊云可谓是孟十九出道江湖以来,遇见的第一个对手,虽然他只用了三刀就赢了。

“这个上官惊云和飞鱼帮有什么关系?”孟十九问。

“飞鱼帮的帮主你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雯雪问孟十九。

“不知道。”孟十九摇摇头,他连飞鱼帮都没有听过,怎么会知道飞鱼帮的帮主叫什么呢?

“他的名字叫做上官飞鸿。”雯雪说。

“上官飞鸿?两个人都姓上官,难道……?”孟十九思索道。

“没错,他们两人本是亲兄弟。”雯雪说。

“亲兄弟?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孟十九疑惑地问。

“不仅你没有听说过,天下间知道这件事的本就没有几个人。”雯雪回答。

“那你是如何得知的?”孟十九看着雯雪,心中很是不明白。

“嘿嘿……我听我爷爷说的呀。”雯雪笑了笑说。

“爷爷?哦!对了,你爷爷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什么时候回来呀?就连上次你成……”孟十九说着说着忽然停住了。

“成什么?”雯雪眨眨眼,笑眯眯地问孟十九。

“没……没什么!”孟十九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妙,急忙摆手加摇头,差点从马上摔下去,惹得雯雪轻笑不止。

“我爷爷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老人家离开家已经很久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的。”提起雯雪的爷爷,雯雪似乎又变得有些埋怨,噘着嘴说。

“老且远游,壮心不减。”孟十九说。

“得了,他肯定是把我给忘了!”雯雪噘着嘴气鼓鼓地说。

“要不我们去找你爷爷吧,反正我们也是要四处逃亡的,有个目的,总比漫无目的好一点。”孟十九提议道。

“哎!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呆瓜,你最近变得聪明多啦!”雯雪欢喜地说。

“我可是一点都不呆的。”孟十九将头一歪,斜眼看着雯雪,一副你早就应该知道不是一个呆瓜的样子,十分好笑。

雯雪看着孟十九的样子,果然没有忍住,又掩嘴轻笑。

孟十九看着开心欢笑的雯雪,心里也非常地开心,他今生要做的,便是守护这银铃般的笑声,守护这陪伴自己,宁愿与整个江湖为敌的姑娘。

孟十九和雯雪继续边走边聊,十分悠闲,一点没有亡命天涯的样子。

“吻雪,你说那个什么飞鱼帮帮主上官飞鸿和上官惊云是亲兄弟,为什么他之前没有来找我报仇呢?”孟十九问。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听我爷爷说,虽然两人是亲兄弟,却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雯雪说。

“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这怎么可能?”孟十九惊奇地问。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呀?”雯雪不解地问。

“不是同一个母亲,怎么能是亲兄弟啊?亲兄弟不应该是同一个父母的吗?”孟十九问。

“上官惊云和上官飞鸿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啊!”雯雪说。

“啊?这怎么可能?”孟十九一头雾水。

孟十九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理解中,亲兄弟自然是同一个父母。

第二百六十一章 飞鱼帮

两人进行了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后,终于,孟十九明白了。

原来可以三妻四妾!

“呆瓜,你以后可不要这样做,知道吗?”雯雪见孟十九明白后,警告孟十九说。

“当然!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而且,我们可是约定了,要缘定三生的。”孟十九正色道。

“这还差不多!”雯雪满意的点点头。

飞鱼帮,建帮已有百年历史,但是它的名声却一直不太响,主要的原因并不是飞鱼帮没有什么厉害人物,而他们的帮主一向比较低调,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所以飞鱼帮的帮众也是如此。飞鱼帮中的人不会像某些帮派之中的人,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欺压百姓。他们有更大的野心,有更高的眼光。

上官飞鸿是飞鱼帮的第七代帮主,他当上帮主不过五年而已,但是这五年,飞鱼帮的发展可谓是空前绝后。原本飞鱼帮大约只有一百号人,而今,却已是三百多人的大帮派了。

上官飞鸿继任帮主之后,四处招揽人才,礼贤下士,对待帮众也是十分客气,几乎看不到一点帮主的架子,所以帮众也和帮主的关系亲如兄弟。

上官飞鸿虽然扩大了飞鱼帮,人员大增,却没有一个是街头混混之流,个个都是他亲自挑选的精英。所以,即便在这五年间飞鱼帮人数猛增,却依旧贯彻着飞鱼帮一向的传统低调。

所以,黑龙会也没有注意到飞鱼帮的存在。因此,黑龙会当上武林盟主对飞鱼帮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

飞鱼帮当今除了帮主和八位长老之外,他们还成立了刺杀团,由飞鱼帮帮主上官飞鸿亲自指挥和训练。当然,这个刺杀团的目的是为了杀人。

一个如此大的帮派,开销自然是不小的,而今人数又剧增,开销更是成倍增长。若还是按照以往的方式,飞鱼帮就该解散了。所以,这一支刺客团便是他们来钱的重要支柱,飞鱼帮的金钱几乎有八成是来自这支刺客团。

一支刺客团如何赚钱呢?

他们当然有办法。暗杀、盗窃。尤其是暗杀,江湖虽然不闻飞鱼帮,但是“飞鸿刺”之名却是隐有耳闻的,尤其是那些地主富绅,一方权贵,还有当地官员。正是这些人养活了飞鱼帮,让“飞鸿刺”有用武之地。

所以,上官飞鸿表面上看起来是不沾血腥的儒雅帮主,背地里却是刽子手的头儿。

孟十九来到渔阳城的时候,就撞见了飞鱼帮的人,而且这个人在飞鱼帮的地位还不低,是一位长老。

孟十九和雯雪本是不认识这位须发皆白,满脸沟壑的长老的,但是雯雪却认得飞鱼帮的服饰。

孟十九自然没有客气,他本就是来找飞鱼帮的麻烦的,不为别的,只为让江湖之人知道自己在哪里。所以,他准备大闹一场,但是他并不想杀人,因为飞鱼帮帮主上官飞鸿虽然和自己有仇,但是其他飞鱼帮之人却没有招惹他一丝一毫。但是,也是飞鱼帮的运气不好,被孟十九知道了他们背地里干的血腥勾当。

飞鱼帮三长老解决川正于大街之上闲逛,就遇到了孟十九和雯雪。雯雪认出他的飞鱼服饰的同时,解决川也认出了孟十九。

孟十九实在太好认了,那一头白发和他朝气蓬勃的面庞形成了强烈而鲜明的对比,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的与众不同。然后,解决川的目光向下,看向孟十九的腰间。玄色腰带间斜插这一把刀。

白发!长刀!少年!

“孟十九?”解决川眼睛一亮。

毫无疑问。

“正是。”孟十九点头回答。

“你们的帮主上官飞鸿可在帮中?你就说孟十九前来拜会。”孟十九露出阳光一般温和的笑容。

“拜会?不知你有何事?”解决川白眉一扬,问道。

“自然是有事,无事不登三宝殿嘛!”孟十九笑嘻嘻地回答。

“你认得我们帮主?”解决川心里有些犹豫,这个杀人狂魔孟十九来找自家帮主,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自然是认得的,你速速带路,若是耽搁了大事,你可是担待不起的。”孟十九一本正经地说。

“可是老夫从来没有听说过帮主他认得你。”解决川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带路就好了!”孟十九摆了摆手说。

“哈哈哈……那可不行!我怎么能把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白发恶魔带到帮主面前呢?”解决川抚须而笑。

“这么说你是不肯带路了?”孟十九眼睛忽然眯了一下,歪着头问道。

“当然。你以为老夫是什么人?”解决川回答。

“说实话,我非常不喜欢你的回答。”孟十九摇头晃脑地说。

“哈哈哈……年轻人,不要以为在江湖上闯出一点名声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解决川大笑道。

“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而且有很深的体会。”孟十九认真地说。

“既然如此,你就该乖乖地交出《夜冥宝鉴》和雾寒刀,然后滚蛋!老夫还可以饶你不死。”解决川指着孟十九腰间的雾寒刀说。

“唉!你似乎对这个道理理解不太深呀!”孟十九竖起食指晃了晃说。

“哼!你的意思是能敌得过老夫不成?”解决川冷哼一声。

“当然不是,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孟十九微笑着说道。

“哈哈哈……”解决川怒极反笑,“小子,你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让老夫今天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差距!让你知道什么叫前辈!”

“不用倚老卖老了,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三招就可以击败你了。”孟十九傲然道。口气之大,简直不似孟十九。

孟十九之所以会这样说话,原因还在在于雯雪。因为雯雪告诉孟十九,他们这次是来找茬的,越嚣张越好,越能制造大动静越好。

所以,我们便看到了无比嚣张、目空一切、眼高于顶的孟十九。

第二百六十二章 入门

解决川见孟十九竟然如此嚣张,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拔剑就冲向孟十九。

孟十九虽然样子很嚣张,但是三招却不是在吹牛。

孟十九根本不慌,左避右闪,轻易地躲开了解决川的七剑,然后抬起右手,只是轻飘飘的一掌而已,解决川就已经被他打得倒飞出去三四丈远,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哎!看来我还有点高估你了。”孟十九走到解决川面前,俯下身子笑嘻嘻地对解决川说。

“你……噗……”解决川气的又喷出一口鲜血,不过孟十九反应很快,躲了开去。

“你这算是血口喷人了吧?”孟十九皱着眉,似笑非笑地问解决川。

解决川气的直翻白眼,差点晕了过去,而雯雪也被孟十九这话惹得咯咯直笑。

街上的行人见有人斗殴,吓得立刻闪到一边,然后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看热闹的人总是不会少的。

孟十九一把揪起解决川的衣领,然后恶狠狠地说:“走,前面带路,去找你家帮主上官飞鸿。”

解决川不得不咬牙切齿,迈着蹒跚的步伐,带着孟十九和雯雪走向飞鱼帮,去找上官飞鸿。

毕竟,性命攸关,他不得不屈服于孟十九的武力。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很乐意带孟十九和雯雪去他们帮派所在地的,因为他觉着,只要见到了帮主上官飞鸿,孟十九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是整个飞鱼帮的对手。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帮主上官飞鸿的武功可是高深莫测,在他看来,孟十九肯定是打不过上官飞鸿的。

至于雯雪和孟十九,他们两人见解决川乖乖带路,便相视一笑。这下子就可以大闹飞鱼帮,从而达成目的了。

三人都很开心,走向了飞鱼帮。

接近中午十分,三人到了飞鱼帮的驻地。

当解决川看见飞鱼帮大门的时候,脸上的激动是难以掩饰的。他太高兴了,他不但从白发恶魔手里活着回来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还将身怀绝世武功秘籍《夜冥宝鉴》和天下第一刀雾寒刀的孟十九给带了回来。

“哈哈哈……只要进了这扇门,孟十九,任你三头六臂,还是白发恶魔,也难逃一死。”解决川心里想着。

“这便是我们飞鱼帮的驻地,你们可有胆子进去?”解决川还生怕孟十九临阵脱逃,故意激孟十九。

“你不必激我们,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怕你们的。”雯雪替孟十九回答道。

“那就跟我来吧!”解决川转身大步走进了飞鱼帮的大门,然后回头望着孟十九和雯雪。

孟十九和雯雪相视一笑,怡然不惧,大步走了进去。

“孟十九,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竟然有这份胆魄。”解决川见孟十九和雯雪进门,由衷地说。

“在你看来,或许我很有胆魄,但是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根本不值一提的。”孟十九微笑着摇头。

“哼!我现在觉得你不是有勇气,而是太天真!”解决川冷哼一声道。

“随你怎么想吧!你们的帮主何在?该不会不敢露面吧?”

“笑话,你孟十九都敢来我飞鱼帮,我们帮主岂会惧你?”解决川回答。

“那就好。”孟十九满意地点点头。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嚣张?”孟十九低声问雯雪。

“还可以吧!嘻嘻……”雯雪也低声回答。

解决川带着孟十九和雯雪来到了飞鱼帮的会客大厅,手下立刻端上了茶水。

“既然你认得我,就应该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喝茶。”孟十九看了一眼茶杯,冷冷地说。

“你不喝,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总会喝的。”解决川笑了笑说。

“抱歉的很,本姑娘不喜欢喝你们这种人的茶。”雯雪摇了摇头。

“好,既然你们这么着急送死,我就满足你们。来人,去请帮主,就说有贵客上门了。”解决川吩咐一个手下道。

手下应声而去。

不多时,这位飞鱼帮的帮主便出现在了孟十九和雯雪的面前。

不愧是亲兄弟,飞鱼帮帮主上官飞鸿也是身穿白衣,而且腰佩长剑,只是容貌却和白衣剑神上官惊云不太相似。但是两人的眼睛却是一样的,一样锐利。

“你就是白发恶魔孟十九?”上官飞鸿进门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孟十九。现在的孟十九实在有些瞩目,让人不自觉的会把目光移向他。

“不错,在下正是孟十九。今日冒昧打扰,还请上官帮主多担待呀!”孟十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这客套话,说的还挺像样的,雯雪听的却是想笑。

孟十九注视着上官飞鸿,格外注意他的眼睛,但是他却有些失望,上官飞鸿当听见自己承认自己是孟十九时,眼神还是平静如波,没有任何的波澜。

孟十九到有些奇怪了,既然上官飞鸿和上官惊云是亲兄弟,听到自己的名字,不应该如此冷静才对,难道雯雪爷爷说错了,其实上官飞鸿和上官惊云没有任何关系?

“不知你来我飞鱼帮有何贵干?”上官飞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早已经有手下为他端上一杯沏好的茶。

上官飞鸿端起茶杯轻轻嘬了一口,然后又放下,等着孟十九回答。

孟十九见上官飞鸿放下杯子,这才开口:“不知上官帮主可认得白衣剑神上官惊云?”

上官飞鸿微微一笑,对孟十九说:“你大老远的跑到我飞鱼帮,该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们都一个姓,而且名字也差不多,便忽然想起了,随口一问而已。”孟十九解释说。

“原来如此,白衣剑神之名威震江湖,在下自然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可惜,想他那样的人物,又岂是我一个小小的飞鱼帮帮主能结识的?”上官飞鸿回答说。

“这样啊?可是我怎么听说白衣剑神上官惊云和你是亲兄弟呢?”孟十九说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上官飞鸿的眼睛,想要从上官飞鸿眼睛中看出一些什么,但是他依旧没有看到任何情感变化,上官飞鸿的眼睛依旧平静如波。

第二百六十三章 开战

“哈哈哈……想不到杀人不眨眼的白发恶魔孟十九也会开玩笑,真是不可思议啊!”上官飞鸿大笑道。

雯雪自然也一直注视着上官飞鸿的表情和眼神。不论是谁,听到这样一个消息,眼神总会发生一些变化的,但是眼前的上官飞鸿却没有任何变化,这说明,上官飞鸿并不是跟上官惊云没有关系,而是上官飞鸿太会掩饰了,他将所有的情绪都掩盖了下去。

正因为如此,雯雪更加肯定了自己爷爷说的话,这个上官飞鸿和上官惊云绝对是亲兄弟。

“哈哈哈……”孟十九也大笑,“我当然会开玩笑,我又不是什么冷漠无情的人,你说对不对?”

“这个在下可就不知道了。但是呢,在下却知道一件事。”上官飞鸿收起了笑容,淡淡地说。

“哦?不知上官帮主指的是什么事?”孟十九问。

“在下知道,今天你要死在这里。”上官飞鸿淡淡地说。

“哦!”孟十九回答。

“怎么,你以为我在说笑?”上官飞鸿问。

“没有。上官帮主这样的人怎么会像孟某开玩笑呢?”孟十九回答。

“你不怕?”上官飞鸿眼睛忽然睁大了三分。

“怕,当然怕,不怕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孟十九回答。

“既然如此,你为何……”上官飞鸿惊奇地看着孟十九。

“上官帮主,恕我直言,不是我小看你飞鱼帮,你们想要杀我孟十九,还差的远呢!”孟十九淡淡地说。

“哼!无知!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拿下。”上官飞鸿喊道。

“是!”门口的两个守卫立刻冲了进来,紧接着便是飞鱼帮的一众长老。原来不知何时,解决川已经离开了会客厅,喊来了飞鱼帮其余几位长老。

孟十九看着这群人,不由轻笑道:“上官帮主,你飞鱼帮怪不得名声不响,就凭这几个虾兵蟹将,还想杀我孟十九?当真笑话。”

“虾兵蟹将?”大长老陈柏寿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他闯荡江湖四五十载,还从来没有人说自己是虾兵蟹将,他如何能忍,第一个就冲了上去。

大长老陈柏寿自然不是什么虾兵蟹将。他一双铁掌,在江湖上还是十分有名的,只不过最近十几年,他渐渐退隐江湖,很少出手,所以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也就少了。

大长老脚下生风,一闪身便出现在了孟十九的面前,右掌高举,左手握拳在腰间,狠狠地劈向孟十九。

孟十九一点都不吃惊,早有准备。他一踹桌子,屁股下的椅子便向后滑了出去,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大长老的这一掌。

大长老略微有些吃惊,飞身越过桌子,左手化拳为掌,直推了出去。他这一掌的目标正是孟十九的胸口,而他的右掌也已经收了回来,握拳在腰间。

雯雪在一边看的分明,心道:这个人的掌法竟然是如此奇特,一板一眼,分毫不乱。

孟十九已经没有办法再退了,他身后就是墙壁。所以他只能左右躲闪活着硬接大长老这一掌。

孟十九自然是不会选择硬接的,他可不喜欢用蛮力,虽然很多时候蛮力很有效。

孟十九右腿一抬,直直地提了出去。腿的长度自然是比胳膊长得多,所以孟十九这一脚踢出,若是大长老还不扯掌的话,他肯定不会被孟十九先踢中,而孟十九踢得目标也是刁钻,正是大长老第二个肋骨和第三个肋骨之间。这一脚若是踢中,大长老就算是不死,也要重伤。

像大长老这样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自然不是初出江湖的傻子,更不会去拼命。

好像很多人活得越久,越怕死,反而是那些年轻人,他们把生死看的很淡,并不是太在乎。

所以,孟十九这一脚没有踢中大长老,自然,大长老的这一掌也没有打到孟十九。

大长老扯开后,左手又一次握拳在腰间,而右臂则抬起,握拳曲臂与肩齐。

这样子一看,这个大长老反倒像是一个使拳法的人,而不是掌法。

“有趣!”孟十九看着大长老,露出了笑容。

“大家一起上!不要留手,他可不是一般人!”解决川大声喝道。

但是,飞鱼帮的其他人却没有理会他,反而有些奇怪地看着解决川。那眼神分明就是再说:“开什么玩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大长老以前辈的身份动手已经很没有面子了,怎么还可以以多欺少?”

“喂!你们别愣着呀!他真的非常厉害!”解决川有些着急。

“三长老,你不要担心,就算孟十九有三头六臂,他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你且看好,看大长老……”上官飞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惨嚎给打断了,上官飞鸿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

飞鱼帮的几位长老除了解决川,都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瞪着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心里几乎都是这个念头。

他们看到的竟然是孟十九把大长老一掌给拍飞了出去,大长老口吐鲜血,足足飞出了三四丈远,落在了解决川等人的面前。

“大长老!你……你没事吧?”众长老立刻将大长老围了起来,查看伤势,而解决川和另外两个长老则警惕地看着孟十九,生怕孟十九会趁机出手偷袭。

但是,他们显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孟十九根本不会,也不屑于做那样的事情。

“好……咳咳……”大长老刚说了一个字,就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不停地从嘴中溢出。

“大长老!”飞鱼帮众人紧张地望着大长老。

“……强的内力!”大长老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然后头一歪,直接驾鹤西去了。而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雯雪,根本没有人看清,或着说是注意到孟十九是如何出手的,只不过一掌而已,大长老竟然就一命呜呼了!

“大长老!”其余的几位长老悲痛地喊道。

“孟十九!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六长老和二长老愤怒地站起身,怒喝道。

孟十九根本无所谓,还对着两人勾了勾食指。

第二百六十四章 雾寒凝冰霜

六长老和二长老悲愤交加,眼睛都变得血红。他们二人平日与大长老的私交最为亲密,所以现在最愤怒和悲伤的也是他们两人。

六长老手持一把弯刀,从孟十九的左侧袭来,而二长老手中的长剑发出一阵轻吟,身若游龙,从孟十九的右侧袭来。

“来的好!”孟十九大喝一声,丝毫不后退,却也没有轻视二人。雾寒刀直接出鞘,一步跨出,已经正对上左侧袭来的六长老。

六长老弯刀如冷月,只是轻轻一划,却带着无与伦比的锋锐和杀意,切向孟十九的咽喉。

雾寒刀已经出鞘,寒气笼罩着孟十九和六长老。孟十九雾寒刀斜着往上一提,就挡住了六长老的弯刀。

火星四溅,寒气弥漫。六长老这愤怒地一击就被孟十九轻易地化解。

就在这时,二长老也已经杀到,长剑如飞虹,如白瀑。直取孟十九的右肋。此刻的孟十九正在抵挡六长老的弯刀,右肋自然露出了破绽,二长老作为一个老江湖,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六长老和二长老早已经心意相通,瞄到二长老的举动后,竟然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弯刀压向孟十九。由于孟十九用刀侧挡住弯刀的,而他的左手自然也跟着拍在了雾寒刀的刀尖处的侧面。所以面对六长老的全力施压,孟十九双臂用力,和六长老比拼起了力气,当然,他们更多的是依靠内力。

二长老见孟十九已经被六长老牵制住,若是孟十九要躲避自己这一招的话,必然会被六长老的内力震伤,不禁大喜过望,手中的剑更快更猛,狠狠地刺向孟十九的右肋下。二长老恍惚间已经看见孟十九被自己的长剑刺破皮肤,刺入内腑,然后穿过整个身体,从另一侧刺出,鲜血飞溅,自己的脸上溅上了孟十九滚烫鲜红的血。二长老看见自己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脸上的鲜血,脸上的笑容几乎溢出。而就在自己的剑刺穿孟十九的同时,孟十九手上力气一松,六长老的弯刀便狠狠地劈在了孟十九的胸口,斜着划出一道从左肩至右腹的刀痕。鲜血再次飞溅,孟十九带着怨恨和不可置信,倒在了地上。

但是,就在二长老的剑离孟十九的身子还有三尺的时候,一把长剑从侧面杀出,震开了二长老的剑。

二长老美梦破碎,右臂都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刚刚剧烈地震颤还是气愤。

“两个拿刀的在那里比斗,你一个拿剑的瞎掺乎什么?”雯雪轻笑一声,对二长老说。

“臭丫头,赶紧给老子让开!”二长老愤怒地喊道,他实在是被雯雪气的不轻,几乎快要吐血了。在他看来,明明差一点他就可以将孟十九置之死地,却被雯雪给阻挡了,这如何能不让他愤怒、郁闷?

“让我来领教一下阁下的剑法吧!”雯雪冰凝剑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发出一声轻吟。

“既然你要先送死,老夫就满足你!”二长老冷笑一声,长剑一挺,舞出一个剑花。

雯雪面对二长老这等武林前辈,似乎不慌乱,舞动着冰凝剑,轻盈灵动,好似一只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二长老本以为雯雪是个小姑娘,武功肯定不怎么厉害,自己三两下就可以解决,但是他发现自己错了。

面对雯雪这种轻盈的剑法,他总感觉有力无处使,雯雪轻轻一击,就会飘开,根本不和他多做缠斗。

所以,虽然看起来是二长老追着雯雪打,实际上确实雯雪遛着二长老团团转。

上官飞鸿没有都动手,而是看着二长老和六长老各自的战斗,再他看来,二长老必定会胜过雯雪。而孟十九现在和六长老僵持不下,只要二长老腾出手,孟十九必败无疑。至于其他长老,除了解决川外,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

解决川虽然着急,却只能干着急,其他人不动手,而他自己先前被孟十九打成重伤,根本没有办法再出手了。

“小子,你也不过如此嘛!”六长老对孟十九说。

“你真这样认为?”孟十九反问。

“哈哈哈……你现在和我斗都已经如此吃力,要是再来一个长老,那个小丫头可没有办法替你挡住了,你只有死路一条。”六长老得意地说。

“唉!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真是活在狗身上了。你看看你的刀,你在看看你的手。”孟十九说。

“嗯?”六长老闻言低头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的刀上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冰霜,而他的双手也差不多,都已经凝结刀手腕了,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这……这只能可能?”六长老惊呼道,然后他去看孟十九,看孟十九抵在雾寒刀上的左手,却发现孟十九的手上没有任何的冰霜。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六长老问。

“嘿嘿……因为我是雾寒刀的主人呀!只有我才能驾驭雾寒刀。”孟十九笑了笑说。

“不……不可能!”六长老惊慌地向想要把手拿开,但是已经为时已晚。冰霜继续向上蔓延,六长老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了。

“再见了!”孟十九邪魅一笑,雾寒刀的寒气一下子涌上了六长老的肩头,然后蔓延至全身。

雾寒刀一震,然后便回到了刀鞘之中。孟十九身周笼罩的寒气也随之散去,雾寒刀带来的寒气也消失了。众人便看清了两人,不,应该是只有孟十九一个人,至于六长老,他已经是一个冰雕了。

雾寒刀之威,竟至如此!

上官飞鸿和一众长老惊的目瞪口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雯雪见孟十九已经胜出,丝毫不意外,摆脱了二长老后,便来到了孟十九身边。

“你没事吧?”两人同时开口。

孟十九和雯雪相视一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冰没有什么事。

“好!好!好个雾寒刀!好个白发恶魔孟十九!果然名不虚传啊!”上官飞鸿冷冷地说。

“过奖过奖!”孟十九对着上官飞鸿一抱拳道,那样子还真像是觉得上官飞鸿在夸他一样。

第二百六十五章 鬼魅身法

“孟十九,你今天休想活着走出这个门。”上官飞鸿愤怒地说。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孟十九咧嘴一笑。

“你们一起上,不要留手!”上官飞鸿对着几位长老喊道。

“是,帮主大人!”除了解决川外,其他长老齐声应道。他们再也不敢轻视孟十九了。他们总觉得孟十九那么厉害肯定是夸大其词,毕竟没有人亲眼见孟十九一人灭了那一百多人。

大长老和六长老先后阵亡,而三长老解决川也丧失了战斗力,现在只剩下二长老于品海、四长老寇化江、五长老陈宗海、七长老南宫流云、八长老莫轻声以及帮主上官飞鸿。

“一起上?正好!这样快些!”孟十九见这五人一起冲了上来,哈哈大笑道。

二长老一马当先,手中长剑发出龙吟之声,从正面直取孟十九,而四长老则从孟十九的左边杀来,他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奇特的兵器子午鸳鸯钺。

子午鸳鸯钺乃八卦掌门派的独特门兵器。此兵器双钺互抱,形似阴阳鱼,又分子午,一雄一雌,演练时开合交织,不即不离,酷似鸳鸯,故名“子午鸳鸯钺”,亦名“日月乾坤”、“鹿角刀”。

子午鸳鸯钺的招法由八卦掌法衍化而成,它步走八方,运动中求变化,并随心所欲,变化万端,易攻难防。

但是此武器几乎很少有人用,因为子午鸳鸯钺除柄之外,其余地方皆为冰刃,很容易割伤自己,使用和练习的难度自然也不低。

孟十九知道,这个人既然有如此以子午鸳鸯钺作为武器,必然十分精通八卦掌,不得不小心。

五长老的手中的兵器竟也是一件不太常见的兵器,不过孟十九根本不认得这种兵器。只见它长三尺左右,似棒,但是棒的两头却都有锋利的刃,闪着寒光。而五长老则握在棒子的中心,斜提着从孟十九右边冲了上来。

七长老赤手空拳,凌空一跃,手做鹰爪状,直直地抓向孟十九的脑袋。显然,七长老练的正是大力鹰爪功。

而八长老,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把袖珍弩箭。八长老慢条斯理地又从兜里摸出三支银光闪闪的箭,装入其中,然后才抬起头准备瞄准孟十九。但是他已经傻眼了,眼前还哪有孟十九。孟十九不知在哪里,而那些冲上去的长老竟然都已经躺在了地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八长老心中慌乱不堪,四处寻找孟十九的身影,却只看见雯雪正对着自己咯咯地笑。

“你在找我吗?”孟十九的声音忽然想起,竟然在八长老的身后。

八长老吓得一个激灵,立马回身看向身后。他转身后看到的是一个迅速变大的拳头,狠狠地揍在了八长老的眼睛上。

八长老惨呼一声,捂着眼睛倒退三步,然后迅速抬手想要用弩箭射孟十九。但是他的手臂刚刚抬起来,就被孟十九一把握住了手腕。

孟十九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八长老的骨头已经被孟十九折断。

几乎同时,八长老感觉自己腹部传来一股巨力和难以忍受的剧痛,两眼一黑,倒飞出去,而在他飞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晕了过去。

“虾兵蟹将已经解决完了,现在就剩你了,上官帮主!”孟十九看都不看一眼八长老,对冷汗直下的上官飞鸿说。

“你……”上官飞鸿指着孟十九,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八长老没有看见,但是上官飞鸿却看的一清二楚。孟十九的武功实在太高了,大大地超出了上官飞鸿的预料。

当时,四位长老中,二长老正面突击,左边四长老脚踏八卦游龙步,手舞子午鸳鸯钺,欲砍下孟十九左臂。右边五长老斜提双刃棍,直取孟十九右腹。凌空更是有七长老的大力鹰爪,孟十九简直是无路可逃的。

但是,就在几人冲到孟十九身周五尺时,孟十九动了。孟十九的白发无风自扬,雾寒刀刀光乍现。

他只不过向前迈出来一步而已,雾寒刀就已经将二长老的长剑连同二长老一起砍为两段。只不过由于孟十九的刀法实在太快,而雾寒刀又寒气惊人,雾寒刀划过二长老身体后,伤口和血液于一瞬间凝结。所以,二长老身上只有一条冰霜线。这条线在二长老的胸口,整整一圈。

孟十九一瞬间解决掉二长老后,身子一转,雾寒刀也跟着凌空画过一个圈,削断了右边杀来的五长老手中的双刃棍。当然,五长老也步了二长老的后尘。

这时,八长老才装上一根弩箭而已。

孟十九削了五长老后,凌空而来的七长老刚刚落地,身子正背对着孟十九。

孟十九嘿嘿一笑,雾寒刀毫不客气地捅了出去。

孟十九很少拿刀捅人,尤其是用雾寒刀,几乎从来没有过。但是这次他却用的是“捅”。因为七长老背对着自己,孟十九根本没有必要向平时自己对敌时那样注重招式。所以,孟十九第一次拿着雾寒刀捅了出去,捅向七长老的后心。

抽刀之后,孟十九邪魅一笑,看着扑空之后又向自己杀来的四长老。

虽然四长老的子午鸳鸯钺舞的密不透风,脚下八卦游龙步更是精妙绝伦。奈何孟十九的身法实在太快,更快的是孟十九手中的雾寒刀。

子午鸳鸯钺同样被削铁如泥的雾寒刀削断,而四长老的人头也滚落在地,鲜红血液凝结成冰是那样刺目,那样的触目惊心。

这时,八长老才把第二个弩箭装好。

当八长老装填第三根弩箭的时候,孟十九已经“嗖”的一下,来到了他的身后,而八长老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你早就应该把弩箭装好的。”孟十九对着躺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八长老摇头道。

八长老幸好已经昏迷,不然听到孟十九这话,肯定会被气死。他当然想提起装好弩箭,直接拿出来就可以用。但是他的这弩箭虽然小巧玲珑,威力惊人,却非常容易误发。所以八长老才没有将弩箭提前装好。

第二百六十六章 自述

“上官帮主,现在我没有其他人了,我想再问一遍刚才的那个问题,你和白衣剑神上官惊云是不是亲兄弟。”孟十九问。

现在会客厅只有三个人,孟十九、雯雪以及上官飞鸿。至于解决川,他看到那些长老被孟十九轻而易举地打败后,再也没有了信心,一下子崩溃了,大叫一声“恶魔”,就一溜烟的跑了,和他一起逃跑的还有之前冲进来的守卫。

上官飞鸿悄悄地转动了一下桌子上一个巴掌大飞鱼雕塑,然后对孟十九说:“你说的不错,上官惊云是我的大哥。”

“孟十九!是你!是你这个混蛋,出手就杀了我唯一的大哥!你知道我对你的恨意吗?孟十九?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可是……可是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他们都说你杀我大哥肯定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但是我知道你没有。你完全是用实力取胜,没有任何的卑鄙手段。”

孟十九听到这里,不仅点点头,终于还是没有瞎了眼的人。

“所以,我虽然对你恨之入骨,却没有来找你报仇!但是我一直密切地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

孟十九听到这里,不禁眉头一皱,心道:这人是疯了吧?竟然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对你了解的越深,越觉得你可怕!”上官飞鸿继续道,“所以我一直在准备着,没有轻易出手。我想要组建一个可以除掉你的帮派。但是……唉!今天见到你的时候,我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无奈。我知道,以现在的飞鱼帮,根本不是尼孟十九的对手。奈何……奈何三长老他!”上官飞鸿说道这里,已经在仰天悲叹了。他实在没想到,解决川竟然直接把孟十九这个白发恶魔带回了飞鱼帮,带到了自己面前。

雯雪听了上官飞鸿的话,拍了拍胸口,心里一阵后怕。要不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她和孟十九根本不知道竟然有这样一个人惦记着孟十九,有个以杀掉孟十九为目的而存在的一个帮派。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样的人最可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在你身后捅你一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背后隐藏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其实我也不想杀他的,但是他既然找上了我,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他杀了我吧?”孟十九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大哥技不如人,死在你手里,也是应该的,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我身为他的亲弟弟,绝不能不替兄长报仇!”上官飞鸿闭上了眼睛,良久才睁开。

“来吧!我给你一个机会!”孟十九对上官飞鸿说。

“机会?什么机会?”上官飞鸿问。

“我们一对一,我不会用雾寒刀的。输了,飞鱼帮亡;赢了,你的夙愿也就得偿了。”孟十九说。

“当真?”上官飞鸿忽然眼前一亮。

“当然,孟十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孟十九回答。说完,还怕上官飞鸿不信,将雾寒刀丢给了雯雪。

雯雪接过雾寒刀,叹息一声,他知道,孟十九真的是说一不二的,既然他已经这样说了,就算自己现在再说什么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了。所以,雯雪便拿着雾寒刀退到了一边。

“好!孟十九,你是一条汉子,我大哥死在你的刀下没有辱没他剑神的称号。”上官飞鸿说。

孟十九随手捡起一把掉落在地上的刀,这把刀正是刚才的两个守卫丢下的其中一把。

“就算你不用雾寒刀,我也知道赢你很难。但是为了大哥的仇,为了,我绝不会退缩的。”上官飞鸿抽出腰间的长剑,指着孟十九说。

“很好!”孟十九点点头。举起了刀,将刀背搭在自己的左臂上。

雯雪看着孟十九这奇特的姿势,心里有些好奇,孟十九从未这样拿过刀。当然这也和孟十九出刀速度太快有关,往往只是刀光一闪,刀就已经回到刀鞘里面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

上官飞鸿的剑闪着青色的光芒,显然手中的剑不是凡品。

“孟十九,我手中的剑名曰惊鸿,长三尺一寸。”上官飞鸿说。

“惊鸿?飞鸿?看来此剑是为上官帮主量身定做的。”孟十九说。

“不错!当我得知我大哥被你杀掉的那一天起,我就发誓要用手中的惊鸿剑刺穿你的胸膛,为我大哥报仇!而今天,我终于有机会了,虽然这机会很渺茫。”上官飞鸿眼神变得锐利无比,还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意。

“废话咱们还是少说,你先动手吧!”孟十九回答。他实在有些听不下去这个上官帮主的废话了,再看他来,上官飞鸿实在太嗦了,简直像是在拖延时间。

孟十九虽然不怕,但是毕竟这是人家飞鱼帮的地盘,待会要是冲进来一群飞鱼帮帮众,自己难道要把他们杀光不成?那自己岂不是真就成了白发恶魔?

“不要心急!我的剑术虽然远不及我大哥,但还是看的过眼的,你是我一生的宿敌,决战之前自然是要把该说的话都说完才行。”上官飞鸿回答。

“好吧!不知上官帮主还有什么要说吗?没有的话,我们就速战速决吧!让美人等我们可是不好的。”孟十九说着还看了一眼待在一边的雯雪。

“哈哈哈……孟十九,你说的有道理!我已经把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所以,我们这就开始吧!希望我的剑法不会让你失望。”上官飞鸿说。

“我不会失望的,因为我根本不懂剑法!你若是用刀的话,我倒是可以点评两句的。”孟十九微微一笑,说道。

雯雪眉娥眉轻蹙,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但是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而孟十九虽然没有用雾寒刀,但是以孟十九的武功,上官飞鸿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又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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