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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妹妹恋上我》


【第001章】后妈如妹,妹似后妈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窗帘缝隙中钻进来的阳光晃的我睁不开本就沉重的眼皮,反射性的歪头,只觉得脑袋刺痛阵阵,哎,醉酒后遗症啊,我忍不住在心里诅咒流苏那臭丫头,明知我酒量差,还非要拉我去酒吧消磨到半夜,难得的两天假期被她起了个糟糕透顶的头儿。

“喂...”

“小南,还在睡?”电话那头传来冷冰冰的声音,颇为不满。

“爸?”脊梁骨腾一下子崩的笔直,我赶紧将含在嘴里的困倦咽回肚子,“哪能啊,早起了。”

“是吗,”老爷子肯定不信,但也没有深问,淡淡道:“没忘了今天要回家吃饭吧?”

“没有,您不是说有事跟我商量吗。”我对老爷子有种莫名的敬畏,即便参加工作后搬出来住,这种感觉也没有淡却丝毫。

“嗯,”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口吻缓和了些,“你妈和你妹妹也想你了,早点过来吧。”

古板的人不善制造感情气氛,我爸就是个典型,似乎没什么话题了,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不由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从被窝里爬出来,说实话,我不太愿意回家。

母亲在我咿呀学语时因病离开了这个世界,留给我的记忆仅仅是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和无数次梦中遇见的模糊而慈爱的笑脸。老爷子当爹又当妈,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将我拉扯大,都说没妈的孩子早当家,十二岁那年,腹股沟当间还没长毛的我摆出一副小大人模样,鬼迷心窍的对老爷子说了一句让我后悔至今的话,‘爸,你要是觉得寂寞,就再给我找个妈吧’,记得老头子当时还一本正经的拍着我的头说他不寂寞,结果没出倆月,就指着带回家的漂亮女人对我说,‘叫妈’,然后又指着正抱着女人大腿使劲抽鼻涕的小毛丫头说,‘这是你妹妹’。

靠,买大送小!

时至今日,我对我们家老爷子的评价就是:蔫萝卜辣心儿!

越是那些表面憨厚老实、平时正经八百的家伙,你越不能小看他。

。。。

到爹妈家楼下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叮咚——”我整整领口,按响了门铃。

里面没人说话,只传来一阵轻而急的脚步声,我的心脏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哎,真够晦气的。

门开了,露出了我意料之中的那张面无表情,却漂亮到不像话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看死鱼似的看着我,扁扁嘴,仿佛我身上都散发着让她掩鼻欲逃的腐烂气味。臭丫头,我招你惹你啦?纵然心里不爽,我也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强装出笑脸,“缘缘,几天不见,又漂亮了啊。”

开门的正是我十六岁的妹妹,楚缘。不是我夸口,单从样貌上说,我这妹妹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性,即便是自恋又臭屁的厚脸皮丫头程流苏,见到她也会自愧不如。

看看她,明眸皓齿,柳眉琼鼻,肌肤白的能捏出水来似的,一头乌黑长发松松蓬蓬的盘起,用可爱的卡通发卡夹住,即便不化妆,走在街上的回头率也能超过百分之三百,我甚至觉得,假如她会笑,那么背上一对翅膀,天使也不过如此而已吧。

可惜,红粉骷髅,仅仅是长的好看罢了,在我眼里,就算她是天使下凡,也是脸先着地的那种。

死丫头一如既往的无视我,转身走回了房间,留给站在门外的我一个纤瘦高挑的背影,虽然我对如此程度的尴尬早已经免疫了,但还是不免觉得悲哀,哎,这就是我不愿意回家的原因。

“缘缘,是你哥吗?”厨房传来后妈的声音,从甜美程度而言让人无法判断她的年龄。

“是。”楚缘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句,惜字如金的性格丁点没变。

我叹了口气,换上拖鞋,“爸,妈,我回来...”

“儿子!”我话还没说完,香风袭来,已经被人撞到怀里紧紧抱住了腰,“一个多月没见,我想死你了。”

这台词耳熟,貌似每年春晚都能听到。

“妈,你不怕老爸吃醋啊?”我轻轻挣脱了撒娇似的后妈,颇为不好意思的苦笑着,“我都老大不小了,别老拿我当孩子成不。”

漂亮的后妈接过我脱下的外套,不屑的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老爷子,调皮的挑衅道:“让他吃去,我疼儿子他管不着。”

老爸确实拿这童心未泯的后妈没辙,无奈的摇着头。他对后妈很包容,我总觉得他把后妈当孩子似的宠着,后妈今年才三十六,比老爷子小了十三岁。

坦白讲,后妈对我真比亲生儿子还好,估计这也是楚缘不待见我的原因。父母再婚时,楚缘只有五岁,正值懵懵知事、敏感纤细的时候,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面对陌生的亲人,不安与排斥是难免的,她一定觉得我夺走了后妈对她的爱吧,的确,那也是事实。

我总觉得,兄妹关系相比兄弟或者姐妹关系,要多出一道隔阂,甚至不比姐弟关系。我大楚缘七岁,和她没什么共同话题,自然就缺少交流,因此不管我怎么谦让她,怎么顺从她,她照样排斥我,甚至是讨厌我。

我也是有感情的人,付出非但得不到回报,还被她变本加厉的疏远,说心里没有怨言绝对是纯粹的扯淡,无奈爹妈疼她,我也不愿让后妈伤心、让老爷子头疼,唯有独自忍受。现在我工作了,搬出去住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也就看开了,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各过各的不是挺好,还不用为她瞎操心。

但是,想的开并不代表我就不厌恶她了,‘妹妹’两个字仍然是我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最不愿意想起的东西,顺便一提,我叫楚南,人如其名,二十三岁,还是处男...

哭死我了——真不知我老爸是不是故意诅咒我,他可是大学老师,起名字居然如此没水准。

“小南,你又瘦了,是不是工作太累啊?”

“瘦了吗?没有吧,”怕后妈没完没了的嘘寒问暖,我转移话题道:“急着叫我回来到底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回来呀,”后妈薄嗔的眼神风情万种,没有随岁月流逝而衰减分毫,突然听到厨房里有些响动,惊呼道:“哎呀,我火上还炖着汤呢!让你爸跟你说。”

冒失的后妈撒腿冲回厨房,不忘喊道:“缘缘,给你哥倒杯水,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真是的。”

哎呦,我亲爱的妈妈耶,您千万别数落她!果不其然,正趴在长沙发上看电视的楚缘恶狠狠的朝我瞪过来,好像倒变成我的不是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吃饭时再说吧,”老爷子把报纸放在茶几上,倒转过来,敲点着桌面对我道:“帮我看看这几行字是什么,印的不太清楚,我这眼神啊...”

墨很淡,字迹模糊,别说老爸,就连我也是撅着屁股老半天才分辨出来,“嗯...家长和社会对性知识教育闭锁的态度,致使...致使青少年的好奇心被压制,故极可能被不正常化,一旦受到外界刺激,如电影...电视中的色情...镜头,网络上的裸...裸体照片,黄色图片,淫秽小说等,很容易形成想要试一试的冲动,这是学生早熟早恋,甚至性犯罪的根本诱因。”

什么玩意啊?我看了看文章标题,‘十七岁少年街头抢劫,只因要给十五岁女友堕胎’——心里突然酸溜溜的,人家十七就当爹了,我呢?二十三了,还是处男呢!

“哎,”老爸叹口气,老师的灵魂激情燃烧,感慨道:“你说这网络还真是利害共存,便利是真便利,可就是便利的过了头,不管是多正规的网站,你就点它的链接吧,不出二十下,准能点进黄色网站,要不这孩子哪能学坏啊...”

我忍了忍没敢问老爷子,您怎么知道点不出二十下就能进黄网啊?怕他抽我,还是算了。

“站着不累啊?坐。”老爷子冲我摆摆手。

“哦。”我也暗忖自己在老爷子面前未免太过拘谨,闻言便顺势一屁股向后坐下,就听‘啊’的一声惊叫...

妹妹楚缘触电似的弹坐到沙发另一头,修长美腿不太雅观的盘起,两只小手捂着白嫩的左脚丫,一边揉着,一边眼泪呵呵蹙眉怒视的瞪着我,好似择人而噬的小老虎。

臭丫头不是给我倒水去了吗,怎么趴这儿没动啊?!虽然我很清楚并没坐瓷实,绝对不可能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痛,可还是忙不迭的陪上一副笑脸,“对不起啊缘缘,我不是故意...啊~!”

“讨厌!”

该死的丫头二话不说,右脚猛的撩过来,我能清晰感觉到她的大脚趾钻进我鼻孔里的胀痛,仰面朝天中,我看到一柱鲜红擎向天空,形若彩虹...

妹妹一双玲珑玉足捣蒜般落在我的胸口上,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胸腔里翻腾滚滚,嗓子眼里痒痒的甜甜的,仿佛有吐血的前兆,死丫头!你真狠,我...我忍...

【PS:本书创作灵感源于一本轻小说,或许‘妹妹’的设定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请放心阅读十章,如果依然感觉不到原创的新鲜,大可扔到一边,如果看着舒服,也请不要忘记收藏和推荐,新人新书,还需要各位兄弟姐妹们的大力支持,谢谢】

【第002章】我的问题妹妹

一桌子美食摆在眼前,红烧排骨,糖醋里脊,啤酒鸡翅,醋溜土豆丝...都是后妈的拿手菜,但我却丁点食欲都欠奉,鼻子里塞着两团棉花,换谁能有心情吃饭啊。

后妈知道我不喜喝酒,给老爷子倒了杯五粮液,给我倒的则是橙汁,“缘缘也真是的,还是这么喜欢和你哥闹。”

在你们眼里那只是兄妹之间的玩闹吗?!见老爷子也跟着笑眯眯的点头,我有种要暴走的冲动。

狡猾的臭丫头适时宜的夹来一块鸡翅放在了我碗里,老爷子更满意了,“看到你们兄妹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感情好个屁!臭丫头只会在你们面前装可爱罢了!所以我才不愿意回家,这哑巴亏吃的忒憋屈了,忍住心中的不满,为了不形于色,我将鸡翅塞到了嘴里,含糊道:“放心?放什么心啊?”

后妈把椅子向我这边挪了挪,没回答,反而揪住我的衣角问我说:“小南,你知道缘缘学校迁址的事情吧?”

“知道,”吐出被我当成楚缘的脚丫而塞进嘴里嚼碎的鸡骨头,心里平衡了不少,阿Q精神的日益成熟让我汗颜啊,“老校区确实太陈旧了,听说新学校是去年完工的,前两天我还路过来着,又大又漂亮,教学设施也是一流的,挺好啊。”

“好是好,可也有些不方便的地方...”后妈为难的笑着,欲言又止。

“哪不方便?”

“离家太远了,”老爷子抿了口白酒,咂咂嘴,“原来去学校坐两站地就到了,现在你妈开车送她也得半个小时,太不方便。”

我隐隐觉得不妥,惴惴不安的端起橙汁,怯声试探道:“您的意思是...”

老爷子落杯如法官落槌,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让她搬你那儿去住。”

“噗——”我口吐的莲花在对面老爷子的脸上娇艳绽放,“啥?!”

“不方便吗?”后妈楚楚可怜的看着我,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那倒不是,只是,我那地方有点小...”

老爷子捋了把脸,冷冷看着企图婉言拒绝的我,“你有女朋友了?”

要是有的话我还能是处男?我痛苦的摇头。

“那小什么?两室一厅,正好分你妹妹一半,”臭老头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采取霸道的高压政策,不容回绝的说道:“今天就住家里吧,明天帮你妹妹搬行李,缘缘,下午把要带的东西收拾一下。”

“嗯。”我看到妹妹乖乖点了点头,眼睛却得意的盯着我看,明眸闪闪中,我分明看到几丝奚落!

“好儿子,我就知道你最疼妹妹了。”

后妈感激的吻犹如雨点般砸过来,还让我怎么拒绝啊?无助的我只能在感慨悲哀的同时,任由她的口水沾在我的脸蛋上,她该不会是报复我喷了老爷子一脸吧...

。。。

吃过午饭还不到十二点,后妈就拉着楚缘出去了,说是要给她买张新书桌,毕竟,房间和床我家里是现成的,但书桌可没富余的。

脑袋兀自有些沉重,刚想睡个午觉,才躺倒床上,手机就响了,看看号码,正是昨晚害我醉酒的罪魁祸首——程流苏!

“喂~楚南哥哥,还赖在被窝里做chun梦呢吧?”听听她这幸灾乐祸的语气,可恶的女人。

“头疼,没心情说话,挂了。”我确实没心情,妹妹要搬到我家住的事情扰的我烦躁异常。

“别挂别挂!”流苏慌忙阻止,听我真的没挂断,才屏着鼻音不满的哼唧道:“切,还大男人呢,真小心眼儿,不就多灌了你两杯吗,还至于记仇啊?”

“两杯?大姐,你以为那是啤酒呢?是血腥玛丽好不好!真应该把你丢下不管。”每次被流苏拉去酒吧都是如此,醉酒之后屁股贼沉,不灌我两杯她坚决不走,这都成她回家睡觉的前提条件了。

程小姐不知羞耻的媚笑着,“你舍得吗?”

我毫无感情的冷笑着,“想试试吗?”

“冷血!无情!你伤害了我纯真的少女之心,呜——。”流苏做作的受伤小女人姿态是无法打动我的。

我们俩大学就是同学,彼此之间太熟悉了,她男孩般大咧咧的性格也让我很难把她当成异性看待,情侣?这词用我们身上太恶心了,记得有一次醉酒的我送醉酒的她回家,双双醉倒在床上,结果第二天起来发现,只穿着内衣并且紧紧抱在一起的我们竟然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见,我俩对对方都是有情无欲的,情,肯定是友情。

对我来说,流苏是哥们儿,对流苏来说,我是她姐妹儿。

听我不作声,流苏也觉得装下去挺没意思,漱漱嗓子,又道:“你在家呢吧?”

“没有,在我爸家呢。”

“呐?!”流苏显得非常吃惊,声音中难掩几分失落,“我以为你和以前一样还没起床呢。”

“别太小瞧人。”嘴硬而已,如果不是老爷子召唤,我倒真是那么打算的。

流苏好像很失望,气嘟嘟的嘟囔着,“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呢...”

“什么惊喜?”

“干嘛要告诉你啊,好了,没事了,挂了,后天公司见,拜拜。”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我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丫头发生么神经啊?

算了,反正依照她的性子,什么样的不快几分钟后都会忘个干净,我把手机放到一旁,望着天花板,又开始琢磨妹妹的事情了。

从我租住的地方到她迁址后的学校,即便走路也仅有二十分钟路程,的确方便了很多,楚缘从未寄宿过,我能理解她不愿意住学校宿舍的心情,但是仅仅为此,她就甘愿和我这个她最厌烦的大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吗?

虽然我知道这是爸妈的决定,但我认为,只要楚缘反对,爸妈还是会顺从她的,毕竟这妖精深懂讨人欢心之道,那么,她为什么没反对呢?

这个疑惑直到楚缘占领了我的半壁江山也没能解答...

第二天上午,后妈开车,拉着妹妹的战略物资浩浩荡荡的侵入了我的领地,属于我的自由之国宣告失陷——

楚缘行李不少,除去被褥枕头玩具熊,还有两个提箱三个纸箱四个背包和七八个兜兜袋袋。

四月下旬的北天市天气干燥,略显得有些闷热,楼上楼下往返了五次,将最后一个纸箱抱上四楼的时候,我的衬衫完全湿塌了。

把箱子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晃动着两条酸麻的快要失去知觉的手臂,我不禁好奇,里面装的什么啊,又大又沉,要不是贴着封着胶带,我真想分开搬,多跑两趟也比这样一次耗尽力气轻松的多。

“小南,累坏了吧?快喝口水。”还是后妈知道心疼我,哪像冷血的妹妹,自顾自的收拾着从我手中抢走的地盘。

“不累,小意思,”我逞强的笑笑,接过后妈递过来的水,边喝边走到已经属于妹妹的房间门口,臭丫头手脚不慢,床单都铺好了,正往墙壁上贴她喜欢的明星壁纸呢,女孩子,就是喜欢把房间装饰的乱七八糟,“那个白纸箱放在哪?”

楚缘赤着小脚从单人床上跳下来,看看地板上狼藉的一片,指着床对我说道:“这儿。”

多说一个字都能累着她似的,我叹口气,“还是等你收拾好了再搬进来吧,我看看那里边是什么东西,贼沉贼沉的,能不能分开搬...”

“不行!”

“嗯?”

吓我一跳,你那么激动干嘛?见我疑惑的望着她,楚缘粉嫩的俏脸意外的抹上一层红晕,“我是说...你先搬进来我再收拾...”

这丫头怎么突然害羞起来了,说话声音都小了,我转念一琢磨,释然了,当着后妈呢,她这个乖宝宝哪能对我撒泼啊,“知道了。”

退出房间,正看到后妈挂断手机急慌慌的朝门口跑,“小南,你先帮缘缘收拾,家具公司的人到了,正在楼下等着呢,我去接一下。”

“哦。”我应了一声,将那个异常沉重的纸箱搬了起来。

打了个歇,箱子好像更重了,我脚步蹒跚的跨进房间,还没走几步,就听妹妹惊呼道:“小心!”

“哎呦——”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我整个人向前栽倒,妹妹的箱子也被理所当然的抛向了空中。

“咵嚓——”箱子从底部裂开,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洒了一地,面门着地的我疼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坐起来一看,我的妈啊!我瞪圆了的眼珠子差点跟着眼泪一起流出眼眶!

在我的手边摆放着一张DVD盒子,当然,如果只是一张普通的DVD盒子并不值得我吃惊,让我吃惊的是盒子的封面!

两个赤裸裸的女人用最诱人也是最淫秽的姿势抱在一起,杏眼迷离,面色绯红,唾液拉成一丝银亮的光线垂荡在两条嫩红的香舌之间,四乳相抵,白花花的挤压充斥着荡人心弦的肉感,粉红的乳蕾甚至没打马赛克!两根细长手指在大腿之间浓密茂盛的黑森林中挖掘探索,我隐隐看到一条小河潺潺流淌......

【PS:每日两章更新,风雨不间断,分别为十二点前及十八点前,如有例外,定当提前通知】

【又PS:新书如婴孩,点推收如母乳,不吃长不大,吃少面饥黄,还请各位衣食父母多多照顾本书,好歹捐点奶水出来,不然娃儿会饿...咳,再平的胸脯,挤一挤还是会有的,弄出个样子也解馋啊,望梅还止渴呢,您说对不?】

【第003章】见光死!妹妹的羞人秘密

这是什么?!成人DVD!无-码的!还是女同类!

震惊犹如一颗颗原子弹在我脑袋里爆炸,蘑菇云却映到了楚缘的脸上,小丫头面红耳赤,竟是呆住了,我趁机目光横扫,好家伙,震撼何止如此啊!

同样的DVD光碟至少七八盘,貌似都是女同类,成人杂志、黄色书刊虽说不多,但一点不比我床底下收藏的少,其中还包括我的挚爱《花花公子》和《龙虎豹》,除此之外是大量日本动漫的盗版光碟、韩剧日剧,虽然性质要好过那些色情刊物,但在我家古板严厉的老爷子眼中,无疑都是见光死的货。{泡,书。吧,首。发}

我十六岁的妹妹居然喜欢这些东西!天啊,她可是女孩,而且还未成年呢!虽然...我收藏‘见光死’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年龄...

手边的DVD盒子下面压着一个被翻开的手写本,虽然没看清楚具体写了些什么,但那清秀娟丽的字迹绝对是出自妹妹的手笔,大概是日记一类的东西吧。

似曾相识的感觉产生的微妙共鸣让我在一瞬间看破了她的收藏伎俩:她将‘见光死’放在箱底,然后在上面压几层教材,如此一来即便是大大方方的放在床底下,也不会被家人轻易发现,根据我粗略的观察,地上至少有十几个笔记本,倘若她是把写过的日记放在最上面,涉及到个人隐私,即便父母发现了这个箱子,也一定不会去碰的!

日记,教材,然后才是见光死,小丫头好深的心机!

当年我怎么就没想到摆日记这招呢?而且教材也只压了一层,结果我花了半年时间收藏的珍品不但被狂化的老爷子一把火烧个干净,还差点把半死的我也扔进火盆里净化掉...妹妹比我高明多了。

只不过心机深沉的她绝对没想到,不小心发生的意外让我识破了她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内心莫名激动,澎湃不已,那是某种东西被压抑许久后终于得到释放的兴奋!

你不是不甩我吗?你不是无视我吗?你不是总在我面前高高在上,任凭我怎么迁就你讨好你都嗤之以鼻吗?你不是理直气壮的来破坏我的生活吗?哈哈,现在看你怎么办!你见不得人的秘密暴露了,求我吧,好好的恳求我,说不定我会帮你保守秘密噢。

十年来积藏在心里的不满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机会,此时此刻,我得到一种复仇似的快感,我想看妹妹出糗的模样,哪怕只有一次,我也想看看这只高傲的天鹅是如何在我面前低下她尊贵的头颅!但就在我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后,变态的热情火焰仿佛迎上了一道飞泻直下的瀑布,顷刻间化作一团雾气烟消云散了。

妹妹双手掩口,香肩簌簌颤抖,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溢满了晶莹的泪花,朦胧覆盖下,是恐惧,是战栗,是羞耻,是屈辱,是无地自容,甚至是...绝望!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她是我妹妹,我居然...看到妹妹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感到羞愧异常,堂堂大老爷们,居然想跟自己十六岁的妹妹过不去,心胸也太狭隘了!

“啊!痛痛痛——”我捂着鼻子惨叫连连,用力的眨眼作出一派视觉不清的假象,妹妹果然怔了怔,我趁机爬起身来趔趄的朝卫生间跑去,嘴里大声喊叫:“鼻子又流血了,抱歉,你先自己收拾吧!”

我对自己蹩脚的表演并没多少自信,天知道楚缘信不信,不过那仅仅是转瞬之间发生的事情,估计她不会有太多怀疑,既然她那么讨厌我,应该也会觉得,倘若我真的看清楚了她不健康的秘密就没有理由不说出来吧,哎,想想她平时是怎么对我的,再看看我现在是怎么对她的,我这心里啊,真酸。

等我磨磨蹭蹭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楚缘已经将‘见光死’收拾干净,之后,后妈引着搬运工将昨天订购的书桌搬了上来,然后收拾房间,吃午饭,继续收拾房间,一切如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看来楚缘真的相信我并没有识破她的秘密了。

后妈是吃过晚饭之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的,毕竟,她和楚缘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临走还不断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妹妹,点头点的我脖子都要断了。

而晚饭之后,楚缘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和平时在家没有什么两样。累了一天,明儿还要上班,我冲了个澡,也早早回房了。

躺在床上,我辗转难眠,妹妹不健康的喜好让我颇不放心,想到那张DVD的封面,我不禁担忧。

莫非,情窦初开的妹妹喜欢女的...不不不,不可能,女同性恋在现实生活中还是不多见的,不过...听我家老爷子提起过,后妈是被前夫无情抛弃的,楚缘从出生以后就从未见过她亲生爸爸,在和老爷子再婚之前,她们娘俩的生活异常艰苦,难道,那段经历给她心里留下了阴影,使她对男人失去了信心?!不会不会,仅仅因为她收藏的是女同片和几本男性向的色情书刊就胡乱怀疑她的心理趋向未免太武断了...要不,我找她谈谈?不行,明明都装做没看到了,现在去找她谈,不是更让她难堪吗?可是不谈...想起昨天老爷子看的那则报道,我毛骨悚然啊,父母让她搬到我这里住,是相信我能照顾好她,如果我的纵容促使她走上歧途,就算老爷子不杀了我,后妈的眼泪也会淹死我的!

哦,买糕的~,菩萨佛祖耶稣上帝圣母玛利亚,哪位大大还没睡,劳烦下来一趟告诉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脑袋里的挣扎更让我觉得疲惫,迷迷糊糊中,我已经徘徊在现实与梦境之间了,耳边隐约听到了什么响动,但昏昏沉沉的我迟钝的没有做出反应,四肢百骸充斥着困顿,我只想快点跨进梦乡。

很轻很轻的声音犹如猫儿的脚步正在向我靠近,停住了,我的床垫似乎往下坠了坠,鼻息之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一缕如兰似麝的幽幽馨香以一呼一吸的频率喷洒在我脸上,热乎乎的,痒痒的,这种舒服的感觉是...

我猛的睁开眼睛,不由“啊”的一声惊叫,楚缘俊美绝伦的小脸近在咫尺的映入我的眼帘,贴的很近,近到我稍一抬头就可能会碰到她吐气如兰的樱桃小口!

“缘缘?!”我失声惊呼,本能的撩被坐起,双手抱胸,仿佛被色狼袭击的处女,这惊慌失措的表现真够丢人的,害我脸都红了,“你干嘛呢?!”

楚缘见我醒过来,同样惶恐不已,出人意料的是,本来偏坐在床边的她突然翻身而起,却并非逃跑。丝绸般的秀发从我脸上扫过,娇弱的身形在腾跃中舒展出曼妙柔和的美感,我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重重的跨坐在了我的小腹上并将我推倒,圆润的膝盖准确的压住了我的双臂,春葱般修长纤细的手指极不温柔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你看到了吧?”

嗯,看到了,小裤裤是白色带波浪条纹的...不对!我赶紧把目光从妹妹分开的大腿根部挪开,这丫头穿了一件可爱的白色吊带短裙式睡衣,丝毫没有意识到她不雅的动作已经暴露了裙底风光,“看,看到什么了?”

“别装糊涂!”楚缘娇斥一声,见我依旧不解的望着她,小脸更红润了,美目斜睨,声如蚊鸣,结结巴巴说道:看到箱子...其实你看到箱子里的东西了,对、对吧?”

我不寒而栗,冷汗擦着脸颊簌簌落下,难不成...她是来杀人灭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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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为了淫荡而淫荡的艺术,扯

如果骑在我身上的是别人,不管男的女的,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扔出去,但唯独楚缘是个例外,从小到大我从未欺负过她,一次都不曾有过,到了怎样,没看到又怎样?”

靠,我含糊个屁啊?!都怪这死丫头暧昧的姿势,我的小腹能清楚感觉到她小屁股惊人的弹性,害我分不清楚那烙烫的感觉是源于她的体温还是我邪恶的躁动...

“你肯定看到了!”楚缘的声音抬高了八个调门,但我一哆嗦的工夫,又低下去了,怯懦道:“你肯定会笑话我吧?”

出人意料,楚缘并没有把我灭口,而是收回双手,凄然的捂面抽泣起来,我晕了,旋而懂了,换做是谁,如此隐私、如此见不得人的秘密被发现,也会觉得羞愧欲死吧?更何况还是被她最讨厌的继兄看到。

“我为什么要笑话你。”我怀疑咱是天生的贱坯子,就算多不待见她,可还是会无条件的迁就她。

楚缘果然很吃惊,一边抹眼泪,一边狐疑的试探道:“你不笑话我?”

我肯定的点点头,“不笑话。”

“为什么?”警惕心真强,生怕我蒙她。

“到你这个年龄,大多数人都会对性一类的东西感兴趣,很正常,我笑你干嘛?”为了举例佐证,我不得已埋汰了自己,“我藏那些玩意儿的时候比你现在还小呢。”

“真的?”

“真的。”

“你骗人!”楚缘又掐住了我的脖子,再次出现暴走倾向,“你看到了吧?我藏的东西和你不一样,我的那个是..女...”

女同性爱片!看你那墨迹相,都暴露了还不好意思说出来呀?怕她真和我拼命,我尽量使自己的表情平淡些,“那个,虽然兴趣怪了点,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楚缘明显不信,“你能理解?为什么?一般人都会理解为变态才对吧?”

你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我真佩服楚缘难为人的本领,问题之尖锐让我如何作答啊?

“因为...那是艺术,对,是艺术!”我灵光一闪,侃侃说道:“淫秽与艺术的区别是因人而异的,结果取决于欣赏的角度,女人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物,而极致的美丽是不经修饰的,是由裸体展现出来的,这在艺术上没有争议。女人和女人之间缱绻的性主要是亲吻和抚摸,只要不主观的用色情去否定它,我们完全可以体会到她们柔媚的美感,那种极具张力的感官冲击可以带给人无尽的想象,柔和、浪漫、抒情中又蕴藏着无穷的诱惑力,这不是艺术是什么?我就很喜欢看,但我绝不承认我是变态,在我看来啊,这种爱好和品一杯淡雅的清茶或者听一曲古典的音乐没什么区别,都是感官享受的追求而已嘛,你说对吧,缘缘?”

我真佩服自己的嘴,想想那张为了淫荡而淫荡的封面吧,如果那都叫艺术的话,人与畜的交媾恐怕就是艺术的巅峰了!哎,我这做哥哥的可算仁至义尽了,一顶大帽子扣给你,就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脑袋了。

估计楚缘也没料想到我有如此口才,目瞪口呆的望了我好一会儿,才忍俊不禁的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娇笑,“歪理,你真会讲歪理。”

一枝梨花带春雨,喜笑颜开欲倾城,我不禁看呆了,我妹妹居然能笑的如此好看,如此女人味,美,美不胜收!但我心里却忍不住替她抹了把汗,歪理?你否定我不就等于把你自己给否定了吗?笨货,有台阶你怎么不知道下啊?

“好色就好色吧,扯什么艺术啊,色狼,”楚缘从我身上爬下来,很意外的拉住我的手腕,“起来。”

“干嘛?”

“你先起来!”楚缘小脸一板,我悻悻的遵命。

“来我房间一趟。”

“哈?”我嘴里能塞进个鹅蛋,“这么晚了去你房间干嘛?诶?不对,这么晚了你在我房间干嘛?快回去睡觉,你明天还上学呢。”

死丫头柳眉竖起,嗔道:“叫你来你就来,哪来那么多废话?”

被我的好脾气给宠坏了,更可悲的是,我对她的谦让几乎成为了身体的本能,尽管不乐意,可我还是跟在她屁股后面,迷里迷糊的进了她的房间,心里惴惴不安啊,她不会是想给我下套吧?这么晚了还进妹妹的房间,难道她想冤枉我图谋不轨,以此要挟封堵我的嘴?!

念及此,我赶忙道:“缘缘,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对爸妈说的。”

楚缘跪趴在地板上,撅着小屁股从床底下拉出了那个沉重的纸箱,没好气的翻了我一记白眼,不理我的茬,拍拍床铺,说道:“坐下。”

坐她床上?我想到刚才被她骑在身下的情景,顾虑重重,这可是她的房间,真要被她推倒,我浑身长嘴恐怕也说不清楚,“哦。”

我一屁股坐到地板上,表现出对她‘见光死’的浓厚兴趣,楚缘怔了怔,并没在意,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从里面掏出一个日记本似的东西,想要递给我,又有些犹豫,“你先发个誓。”

“发誓?”

“发誓你绝对不会笑我!”

看到楚缘固执的表情,脑袋上顶满问号的我只得举起右手,“好好,我发誓,我绝对不笑你。”

“这还差不多,”楚缘把日记本塞到我手里,再次郑重的警告我:“一定不许笑哦,不然我和你拼命!”

什么玩意让你如此稀罕啊?我嘴里敷衍着,稍有点好奇的翻开了日记本,开始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但渐渐的,我的眼睛睁圆了,这是...小说!楚缘亲笔写的小说!

故事讲述的是一段发生在海边小镇的爱情,不过,爱情的双方都是女孩,虽然并不对我的口味,但因为是妹妹写的,我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但就是这两眼,把我深深的吸引住了。

主人公的表姐没有勇气坚持不被世人接受的爱情,抛下主人公独自离开了小镇,并结婚组建了家庭,在受伤的主人公最失落的时候,女主角,她的青梅竹马出现了——故事的设定很老套,但是,海滩的浪漫,小镇的温馨,校园的欢快,形形色色的人物,性格鲜明的女高中生,以及她们对同性之爱的彷徨,坚持,执着,追求...无一不打动着人心,丰富的词汇,生动的描写,让我难以置信,这真是出自我那性格存在严重缺陷,而且只有十六岁的妹妹之手吗?

当我合上最后一页时,竟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写的怎么样?”

我此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妹妹已经坐到了我身边,见我阅读完毕,更是贴到了我身上,紧张兮兮的看着我,胳膊柔软的触感吸引我俯视下去,低开的睡衣领口春光乍泄,两团青涩的隆起让我老脸瞬间火烫,那雪白峰顶若隐若现的嫩嫩粉红差点晃瞎我的眼睛,她居然没穿内衣!

【第005章】吾乃共犯?

臭丫头居然没戴文胸!

我赶快转移视线,当哥哥的吃妹妹豆腐,是否会长针眼我不晓得,但心中的羞愧煞是让人感到别扭,好像我是头禽兽似的。我挪动屁股靠到床边,表面是为了坐着更舒服,实则是摆脱这个亲昵的姿势,天知道臭丫头反应过来之后会不会对我发飙?

“写的很好,文笔流畅,感情丰富,非常不错。”心泛涟漪,我大脑有些恍惚,随意的奉承了她几句,只想快点逃回房间睡觉去。

“嗯嗯,”妹妹连连点头,见不我说话了,急道:“没有了?别光说好的,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吗?”

小丫头期待的眼神让我无法拒绝,虽然上班期间闲时无事也会登上‘起点中文网’看看网络小说,并注册了VIP账号,但毕竟只是消遣放松,连书评都没发过,我哪知道怎么评价小说好赖啊?更何况写的还是女人和女人搞对象...

搜肠刮肚一番,我信口胡诌道:“开局的设定有点老套,现在很多书的开局都是那样,主角和一个跑龙套的对象分手,然后遇到了青梅竹马的异性主角什么的...”

“对,对,说的有道理,其实我对开局设定的部分也不是很满意。”

我胡说八道一通,不想楚缘还真的认同了,仔细想想,最近几年她还是头一次对我说的话表示肯定,只不过,她突然用敬仰专家似的眼神看着我,让我觉得如芒刺背啊。

“还有吗?”

“还有...还有就是,场景描写太多了,有时候正期待主角下句话说什么呢,一阵风吹过来,草也动树也晃,太阳公公把云彩妹妹摸了个大红脸什么的,太墨迹人了...咦?说这个干吗啊?”我才醒腔,推开又主动贴上来的妹妹,困惑道:“这么晚把我拉你房间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写的小说?”

“你看出是我写的啦?!”楚缘惊讶的表情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她像个白痴,就见她假惺惺的咳了一声,肃起表情道:“那你应该明白了吧?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才去收藏那些色...色...那些DVD的,我是为了创作。”

“创作?!”你也太能扯淡了吧?我不敢露出太惹眼的表情,但依旧忍不住想笑。

“那当然了!你别不信,你看看,”妹妹即慌促又正气凛然的把她写的小说翻开,指着一个段落对我道:“小说里难免会出现一些亲热的场景,我又不懂,不去看那些东西怎么会知道啊?”

书的开篇部分就有一段主人公小元和表姐楠儿的亲热戏,写的很是细腻,尤其是楠儿那挑逗的手法和*的舔舐,刚才看的我心里都有些痒痒的,不能说入骨三分,却称得上生动撩人,如此听来,楚缘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虽然我没全信,但至少信了七成,记得纸箱子里同样的笔记本还有十几个,如果都是楚缘写的小说,那已经足够证明她的认真投入了,DVD或许真的只是她学习和摄取某方面材料的辅助工具。

“我信。”

“你相信我?”妹妹大概以为会花一番口舌才能给我解释明白,所以颇显惊讶。

“相信,”我不由自主的拍了拍妹妹的头,慈爱的笑道:“虽然现在对你来说,写这种类型的小说还太早了一点,但如果这是你的爱好,你的理想,那我没有理由嘲笑你吧?因为——我是你哥哥嘛,只要不耽误学习,我一定会支持你。”

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气氛稍显怪异,害我屁股底下长了草似的,想动又不敢动,楚缘的眼睛里再次荡起了滢滢水波,挺翘的小鼻子抽动了两下,薄薄的嘴唇微微抖动,好像要说些什么,我不禁YY,难道她终于被我感动了?

“既然你明白了,那就没事了,我要睡觉了,你快走吧,出去出去。”YY终究是YY,我不可爱的妹妹也终究是不会可爱的,她粗鲁的拉我起来,推搡着将我轰出了她的房间,竟然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行了行了,不用你推,我自己会走。”

“等等!”才出门口,妹妹突然叫住了我,我转过身,却见她急匆匆的跑回了房间。

“这个给你,”楚缘将四五本杂志硬塞到我手里,红着俏脸对我说道:“这是我同学从她家里偷出来送给我看的,送给你了。”

我低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地板上,三本《花花公子》,两本《龙虎豹》...色情杂志啊!

“给...给我?”我舌头都打结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妹妹的礼物,但这玩意儿也未免太雷人了吧?

“嗯,”妹妹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我看女同...咳,我看那些电影只是为了写作时真实一些生动一些,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这种色情杂志我才不会看呢。”

你不看这些杂志怎么会在你手里啊?!我几欲晕倒。

“现在,我们就是同伙了。”

“同伙?”我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对,”妹妹狡黠的坏笑着,怎么看怎么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如果你敢把我的事情告诉爸妈,我就跟他们说你和我借黄书看来着——就算我死,也会拉着你一起的!晚安......哥。”

门板合上了,留在门外的我呆呆的看着手里的色情杂志,傻呵呵的苦笑着,到底是被这丫头奸计得逞了,眼泪啊什么的,从一开始就是引我掉进陷阱的诱饵...

奇怪的是,上当受骗的我并不觉得失落,反而有几分高兴,虽然和过去没有任何分别,我的体贴和谦让依然没能被她理解或者信任,但我却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做哥哥的成就感,是的,我在楚缘叫我的那声‘哥’中,体味到了被认可的喜悦。

原来,我妹妹也有可爱的一面啊...

。。。

妹妹变的可爱了?扯淡!

第二天一觉醒过来,我和楚缘的关系又恢复到了过去的冰冷状态,倘若不是我枕头底下切实压着几本色情杂志,我甚至会以为昨天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场可笑的梦罢了。

从早上起床到吃过早饭出门,楚缘连句话都没说过,更不要说叫我‘哥’了,靠,心里某种期待落空的失望感真切的告诉我,我又犯贱了。

心情郁闷的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迎来了新的一周。

北天市风畅大厦,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坐落在市中心的一栋三十四层综合办公大楼。每次在楼下仰望时,我都会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对于一个大学刚刚毕业并且即无社会经验又无家世背景的小雏鸟来说,能进入风畅集团这等规模的公司无异于天上掉馅饼,我很幸运的成为了被砸中的那个人,或者应该说,我很幸运的遇到了那个用馅饼砸我的人...

“早啊,南哥!”

才坐到办公桌前,就有个帅到掉渣的家伙过来打招呼,短平头,剑眉星目薄唇皓齿,线条锋利的脸上挂着一丝放荡不羁的笑意,极具亲和力。此人与我关系老铁,我俩被投资部的同事并称为‘衰人组合’,说到原因嘛,还不都是名字惹的祸,我叫楚南,他姓杨,大名一个伟字——阳痿!

处男,阳痿,世界上最衰的两种男人...

“早,伟哥。”看他每天精神旺盛,我颇为羡慕,在他的字典里可能根本就没有‘烦恼’二字。。

“南哥,问你个问题行不?”杨伟随手将旁边流苏的椅子拽了过来,坐到我旁边,懒塌塌的将下巴垫在椅子背上,“知道为什么我比你大,却叫你南哥吗?”

我打开电脑,淡淡道:“装嫩容易钓马子呗。”

“不对,”这块活宝捶胸顿足,做痛哭无泪状,“我所以叫你哥,就是怕你叫我哥啊!伟哥?操,我年轻力壮龙精虎猛的,你就不怕把我叫衰喽?”

“衰了也好,少糟蹋倆良家妇女,”我还没说话呢,已经有人替我回答了,刚进门的程流苏小姐抡起包包毫不留情的砸到了杨伟的脑袋上,“滚,姑奶奶的椅子你也敢坐,不想活了吧?”

“哎呦,”杨伟老大不小,却没个正型,捏着嗓子给流苏道了个万福礼,“奴婢见过姑奶奶,姑奶奶好,姑奶奶吉祥~”

这男人没救了...我暗暗摇头,转而把目光移向了流苏。

拥有一米七五模特身材的程大美女今儿穿了一身利索的白色职业套装,简洁流畅,高雅时尚,紧紧包裹在身上,将她苗条的身段凸显无余,短摆上衣敞穿,丝绸质感的粉红色衬衫透显出活力女孩妩媚的一面,唯一的遗憾就是,她那小小的胸部实在是有点可怜...

【PS:新人新书,尚需各位兄弟姐妹伸出援手,多点多推多收藏,是非感激不尽】

【第006章】我的美女死党

“快从我眼前消失,不然姑奶奶就要用新学会的绝户无影脚为民除害啦——”

“别介啊姑奶奶,得,我走,我走。”惹不起,杨伟躲了,流苏是公司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他招惹不起的美女之一。

杨伟喜欢追求的是浪漫的小资情调,流苏显然不在他的猎艳范围之内,此妞是属于那种去法国餐馆吃饭能自带二锅头的类型,无论红酒白酒,没商量的一口闷,牛排必须十分熟,就着大葱卷饼吃,喝的兴起还会当众干嚎一曲‘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不知多少男人为之望而止步,但不能否认,公司里惦念她的人依旧不少,奈何此妞玩心儿太重,脑子里完全没有对‘爱情’两字的概念,以至于至今仍和我厮混在一起,固守着‘单身同盟’这钢铁一般的称号。

“两天没见,啥时候又学会新必杀了?”

“昨天有中超,没看啊?”流苏帅气的一甩长长的马尾辫,转瞬间就从白鹤晾翅的武林高手摇身变回端庄的淑女,“看中国足球,学传统武术,你想试试?”

“还是算了。”我赶紧谢绝高手的邀请,这丫头是个狂热的球迷,足球第一,篮球第二,不过最近两年对国足太失望,有点因爱成恨了。

“对了,上次和你说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流苏在我身边坐下,一边猫下柳腰揉着脚踝,一边嘟囔道:“酸死了,谁规定女员工必须穿高跟鞋的啊...”

本来个子就高,再穿上高跟鞋,将近一米八了,且不说活泼好动的她本就穿不习惯,光是惹人注目的身高就够另她头疼的,“楚南哥哥,帮人家揉揉脚好吗~”

“一边凉快去,”我在流苏抬过来的小腿上轻轻拧了一把,紧致肌肤的弹性让我突然想起了妹妹楚缘,赶紧晃了晃脑袋,“你说哪件事?”

“姑奶奶,让奴婢伺候您...”

“一边凉快去!”流苏凶巴巴的套用我的原话吓退了打岔的杨衰哥,这才扭过头来对我不满道:“买车那件事啦,省得每天上班都走的脚疼。”

“那件事啊,还是算了,我本来就没多少积蓄,现在汽油价格又这么高,养不起。”

因为每天上班至少要挤三班公交车,很麻烦,所以前阵子才心血来潮说了一句想买车,没想到流苏倒挺上心,最近不停的煽动我落实到行动上,归根结底,就是想搭顺风车而已,我们住的地方相距不算太远,如果我有车,难免会成为她的免费司机,这块料小算盘打的叮当响。

“按揭买嘛,”流苏不死心,撒娇似的摇晃着我的胳膊,“我不是说了吗,如果你钱紧,我可以借你。”

“那我不是多俩债主?”我坚决否定,“你也知道,我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额外开销太大,我得哪辈子能攒够老婆本啊。”

“切,守财奴,害人家白高兴一场。”流苏知道我的脾气,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主意。

坐的较远的杨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笑道:“南哥就是南哥,工作才一年就考虑买车了,哪像我,一到月底眼睛都能饿绿了...”

你丫有妞可泡,当然开销大!我悲哀的暗忖,哥们除了衣食住行外的唯一开销,怕就是给流苏垫酒钱了...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上礼拜墨总把办公室的助理给炒了,据闻要在咱们组选一个添上,要是哥们能捞着这个机会,哈哈,那就发了,人财两得啊。”杨伟的表情超淫荡。

“在咱们组选?”我心跳猛然加速,并不是因为高职位的诱惑,而是想到了那个美丽的倩影。

“你激动什么?”流苏用捉狭的眼神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接近梦中情人的机会来啦?”

这句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不由老脸发烫,但很快就被流苏泼来的冷水降了温,“你俩还是别做梦了,在咱们组选助理只是传言而已,再说了,就算真在咱们组选,你俩能有机会?”

也对啊,墨总之前的助理都是女的...我不禁感到几分失落,客观来讲,墨总甚至没有理由从我们这组挑助理。

投资部下面有六个小组,包括融资、信贷、投资运作、项目筹建和资产管理,而我们就是第六组——综合小组,说好听点,我们是负责资料保管和文件接收、发放、存档管理的,说难听点,就是一群打杂的,工作不累,拿钱不少,即使有能力都找不到机会展现,难免成为‘高薪低能’四个字的代表,墨总怎会看上我们呢。

“墨总,早上好。”

“墨总早。”

“早,墨总...”

随着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办公区域轻松的气氛登时凝聚了,显得拘谨严肃,我抬头望去,果然是让我魂牵梦绕的女人,投资部总经理——墨菲。

黑色的套装美而不艳,凌厉的脚步快而不急,乌黑长发高高挽起,雪颈欣长,面容冷艳,小巧的黑框眼镜后面,明亮的眸子寒光闪闪,她的高贵总能让人感觉到自惭形愧,身高一米七二的她拥有着让无数男人抓狂的魔鬼身材,三围88—62—89,我从她小秘书的嘴里套出来的,为此我光买巧克力就花了五百多块...

据说二十五岁的她目前还是单身,所以尽管可能性只存在于理论上的一点点,我还是抱有奢望的,我想,同样心态的人不可能只有我一个。

年级轻轻就能坐稳投资部总经理的宝座,工作能力固然是值得肯定的,但也不能忽视她的家世。风畅集团的董事长墨逸之是她大伯,墨逸之因身体原因无法生育,无儿无女的他将侄女墨菲视同已出,疼爱倍加,这在风畅集团内部根本不是秘密。

我喜欢墨菲,仅仅是因为她的人,虽然我也说不清楚具体喜欢她什么,但自从我来面试并被她录取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女人的影子就在我心里挥之不去了。

“看傻了啊?”流苏狠狠在我肩上拍了一掌,戏虐的眨眨大眼睛。

“谁啊,”我收回了被门板挡住的视线,多少是为了掩饰才转移话题,“对了,你前天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是什么?”

我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流苏还真有所准备,一边翻她粉红色的包包一边对我笑道:“亏你还记得呢,哈哈,小心,不要被吓到哦,看好啦了——呛呛——”

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喜,就见她掏出一幅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架到了鼻梁上,板起俏脸,学着墨菲的腔调说道:“南南,我是你的梦中情人菲菲,你头还疼吗?”

“你找揍是吧?”我崩起手指作势要弹她脑门。

“别别,骗你的,其实我是有礼物要送给你,”流苏就怕我这招,赶快讨饶,然后又从包包里摸出一个盒子,“呐,送你,就当是为那天灌醉你向你道歉。”

流苏捂着脑门,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把盒子打开。

“还是眼镜?!靠,你耍我啊?!”盒子里摆着一副和流苏的款式几乎相同的眼镜,当然,和墨菲那副也是一模一样。

“哈哈~”流苏早料到我要揍她,已经跑远了,得意的冲我笑道:“花痴,送你一副眼镜解解相思病吧,哈哈哈哈——”一串无良大笑中她跑出了门,工作时间到了,她大概是去其他小组取资料了。

“臭丫头,疯疯癫癫就知道瞎胡闹,难怪到今天都没人要你...”或许是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对墨菲的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特别不喜欢被人以此为料开玩笑。

“南哥,程姑奶奶是没人敢要,但并不是因为她爱胡闹,让我说啊,全世界也就只有你没资格笑话她,”杨衰哥不知啥时候走到我身后,拿起流苏送我的眼镜,问我道:“周六那天姑奶奶是什么时间给你打的电话?”

我一怔,不明白他此问何意,“十二点左右吧,怎么了?”

“呵呵,还问我怎么了,你也太纯了,”杨伟将眼镜架到我头上,叹息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她个大姑娘,中午十二点跑去有可能醉酒还没起床的你家里,你真以为她是为了送你一副眼镜笑话笑话你?楚南,如果你老是这么迟钝的话,当一辈子处男是小,浪费人家姑娘青春就是大喽。”

我还没琢磨透他话里的意思,他就用一派过来人的老练口吻对我说道:“你记住,女人这辈子只会心甘情愿的为两种男人做饭,一种是她老公,另一种,呵呵,是她希望能够成为她老公的人,你小子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杨伟信步离开,我兀自迷惑不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说,流苏喜欢我?

怎么可能!那个和我称兄道弟的程流苏会喜欢我?这真是我有生以来听到过的最大的笑话。

我想笑,但僵硬的嘴角却怎么也勾不起来,脑海中闪过以往的种种,似乎每次醉酒之后,第二天流苏都会来我家做饭...

靠,不会吧...

【第007章】我的美女老总

衰哥几句意味含糊的话,搅的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午饭也吃的形同嚼蜡,流苏依旧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心里却在琢磨,她真的喜欢我吗?

下午四点,我把最后一份材料整理好,结束了今天的工作,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刚想去泡杯茶登录‘起点’看看小说,消磨掉下班前最后一点时间,不想一起身,就和人撞了个满怀。

“啊——”惊呼中,那个冒失的女人向后倒去,我下意识的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稍用力一拉,柔若无骨的娇柔躯体意外的被我拽到了怀里,淡雅的幽幽馨香钻进了我的鼻腔,竟比我从老爷子那偷来的上好的苏州茉莉花茶还要清芬鲜灵。

“墨、墨总?!”我的娘的,差点吓碎了我的小心肝,我怀里的女人竟然是冷艳的墨菲!赶忙退开两步,生怕她误以为我是趁机占便宜的登徒子,但心里却难免觉得惋惜,她身子好软,好香...

“对,对不起,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是我太冒失了,”如此意外的跌倒男人怀里,墨菲也觉得尴尬,脸上红晕一闪即逝,她主动向我道歉,“你呢?没事吧,楚南?”

她记得我的名字!我感动啊,眼泪哗哗的,当然是在心里。要知道,我们‘打杂组’的工作内容和活动范围大多是围绕着其他的五个组,除了组长刘姐和副组长高哥,其他人根本没机会进墨总的办公室,更别说和她打交道了,她能记得我的名字,当然值得我高兴。

“我没事,墨总来综合组取文件?”胸口残留着巨-乳软绵绵而富有弹性的触感,我胸骨都酥了,今儿晚上不洗澡了!

“不是,我有点急事需要出去一趟,”转瞬间墨菲已经神色如常,纤嫩的小手拍了拍,引起众人关注后,她礼貌的问道:“打扰大家一下,请问有人会开车吗?”

开车?难道是给墨菲开车?对啊,墨菲前两天才把兼职司机的助理炒鱿鱼!可是...我并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虽说这是一个和墨菲单独相处的好机会,但此时出头,很容易被人理解为对助理的位子有企图、有野心,毕竟有传言说墨总想在综合组提拔人。

我和流苏两人所以在进入公司后没有受到老员工的排挤,主要原因就是我们够低调,我家老爷子虽然古板,却也经常叮嘱我做人要收敛,出头鸟还是留给别人去做吧。

“我会!”墨菲话音才落,杨衰哥唰的就从跃跃欲试的人堆里蹿出来了。墨菲平时给人感觉冷漠严厉,很难相处,所以大家心里都多少有些顾忌,唯恐弄巧成拙,稍一犹豫的工夫,不想被杨衰哥拔了头筹。

我也颇为意外,杨伟虽然风liu成性,但极为自知,平时嘴上花花没个正经,可谁都看的出来他有自己做人的一套风格,对于不可能追求到的女人,他断然不会浪费丁点精力,此时跟墨菲出去绝对会耽误下班时间,他是那种将泡妞时间挥霍在工作上的人吗?

杨衰哥的为人墨菲亦或早有耳闻,我看她微微蹙了蹙眉头,还未开口,就听杨伟说了一句另所有人差点倒栽葱的话,“车我会开,但我没驾照。”

没驾照你多什么嘴啊!耍墨总玩呢?我正要瞪他,就见他故弄玄虚的朝我眨巴眨巴眼,然后喊道:“楚南,我记得你有驾照,车开的也不错,我看你从刚才开始就很闲,要不你陪墨总出去一趟吧。”

这孙子...真他妈够仗义的!此时此刻我甚至想狠狠的亲杨伟一口,丫的太哥们儿了,如此一争一让,他主动放弃和我被动接受,反而使其他人不会质疑我们对助理职位有野心,又很巧妙的为成全了我的愿望。

感动归感动,我也不免鄙视他,臭小子上午果然是和我扯淡呢,他要真觉得流苏喜欢我,有意撮合我们,还会帮我接近墨菲?这时就听墨菲问我道:“楚南,你路熟吗?”

“熟,”我忙不迭的应道:“我是土生土长的北天人。”

“那就好,”墨菲道:“拿上包吧,送我办完事你可以直接下班。”

跟在墨菲身后,我不禁感谢上礼拜被开除的助理,不论她犯了什么错,但她圆了我心中小小的一个梦——哪怕是为了公事,我也渴望和墨菲单独相处...

出门前,我看到流苏坏笑着对我伸出大拇指,用口型喊出了‘加油’两个空气字,看吧,我就说她不可能喜欢我吧,我们是哥们,会彼此祝福对方的铁哥们!

墨菲的座驾是一辆白色宝马,车内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简洁的风格与她非常符合,哪像我后妈,四舍五入就四十岁了,车里摆的都是小女孩喜欢的东西,别说我和老爷子了,就连楚缘都不愿意坐她的车出去,脸红!

让我意外的是,墨菲并没有坐在后排,而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身上淡淡的香味清晰可闻,在办公室里见惯了OL的我可以十分肯定,那绝对不属于任何香水味,是她的...体香!

感觉到小腹隐隐升温,我惭愧啊,楚南啊楚南,你还真是个没出息的处男呀,只是嗅到女人的体香就让你兴奋啦?

“墨总,您想去哪?”

“西大丰门的服装批发市场。”

“哦...”

车里陷入沉默,我暗骂自己太笨拙,居然找不到话题了。

“楚南,你开车很稳当啊。”大概墨菲也不适应凝滞的氛围吧,主动挑起了话头。

“谢谢。”太紧张了,我一脑袋浆糊,多好的机会啊,偏偏想不到要说什么,就俩字还被我说的硬生生的。

墨菲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见我好像没有交谈的yu望,当然会选择沉默了,气氛相比之前更让人尴尬,我们就这样一路无声的来到了位于城西的大丰门,神啊,请降一道闪电劈死我这个笨蛋吧...

因为西大丰门属于市郊,周围有不少村镇,公路错综,略显复杂,道路不熟很容易转向,即便我来过几次,还是险些开过地方,车子停到服装批发市场的露天停车场后,墨菲在车里拨通了电话。

“我到了,你在哪呢?”语气有些冷淡,眉头微微蹙起,我不禁好奇电话另一端的是何许人也,为什么要约墨菲来这么偏远的地方。

大丰门属于三不管地带,龙蛇混杂,治安很差,据我所知,公司在这边是没有任何业务的。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略带嘶哑的声音,听起来不算年轻,而且很不礼貌,“沿着公路往西走两百米有个路口,左转不远有家洗浴中心,我在大堂等着,你过来吧。”

“洗浴中心?”墨菲明显是一副很不高兴的表情,“为什么在那种地方?”

“来了你就知道了。”另一边的女人不愿多说,挂断了电话。

我驱车来到那家洗浴中心门口,不由皱了皱眉,虽然没有哪块牌子上写着这是一个很不正经的地方,偏偏你就是会有如此感觉,或许这就叫做邪气吧,偶尔进出或者在门前徘徊的小妞扭动屁股的夸张幅度就是散发邪气的根源所在。

“楚南,你在这等我一会。”

“墨总,我还是跟您去吧。”老实说,我不放心让暗恋的女人去那种地方。

“不用,是点私事,你等我就行。”墨菲干脆的拒绝了我,拿起包包下了车。

私事?来这种地方办什么私事啊?见女神般高贵的墨菲快步走进了俗媚的澡堂子,我心里莫名的涌起一阵不舒服,电话里霸道的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为了不胡思乱想,我打开了车里的音响,天籁般的声音瞬间让我感觉到了一种空灵的震撼,是王菲的一曲《流年》。

“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

“用一种魔鬼的语言——”

“上帝在云端——”

“只眨了一眨眼......”

一首歌还没有唱完,我正陶醉着呢,就听到外面有人争吵,趴玻璃一看,靠!还听什么歌啊!

洗浴中心的门口,墨菲被一个中年女人粗鲁的拉扯住不说,还被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

【第008章】怒气值爆发,蜡笔小新变超人

那记耳光抽在墨菲粉嫩的小脸上,和抽在我心头一般无二,我这火啊,腾腾的往脑袋上蹿,你个臭三八,敢打墨总?!

我跳下车边解西服扣子边冲了过去,怒气攻心,我甚至不理会女人身后还立着两个光膀子背纹身的壮汉!

管你丫身上纹的是青龙白虎还是骷髅玄武,打我梦中情人,老子就是蜡笔小新也他妈变身超级赛亚人了,还管你那么多?我见其中一个壮汉伸手去夺墨菲的提包,二话不说,将墨菲拉到身后的同时,一脚狠狠蹬在了丫的小腹上,那孙子坐火箭似的飞出去三四米远,像只蛤蟆一般跪趴在地,直吐哈喇子。

“谁敢动手我看看?!”我伸出食指对准另一个壮汉,还真把他给唬住了。

我算偷袭得手,那一脚我卯足了力气,就怕对方再站起来,俩打一个我哪是对手,非被打残了不可,我这也是打肿脸充胖子,干掉一个的同时,借机吓住另一个。

“楚...楚南?”墨菲绝对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我竟然发飙暴走,口齿伶俐的她都结巴了。

“小子,下手够黑啊,你哪条道上的?”

看的出来,对方也是色厉内荏,以为我是什么硬茬子呢,我不禁暗自庆幸遇到了一个装逼货,比他还能装的恶狠狠道:“没你事,给我滚开。”继而扭头怒视着那个带头的中年女人,“你干嘛打她?!”

这个中年女人一身名牌,光是带的耳环项链手表镯子估计就够我一年工资的,染成褐色的长发微卷,雍容贵气,想来有些身份,不难看出她年轻时候倒也算得上美人,只是眼袋略深显得有些疲惫憔悴,让人一瞧就知道她是那种生活作息不稳定,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主儿。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凶暴了,中年女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可语气却强硬的紧,“你是她什么人,我打她关你什么事?!”

这话把我问住了,我不算墨菲什么人,但墨菲是我暗恋的对象,“你管不着,但你打她就不行!”

“楚南,算了,我们走吧。”墨菲怕事情闹大,见已经有人过来看热闹了,不由拉住我的胳膊。

老实说,哥们也想走,万一再从哪儿跳出几个纹身壮汉,怕我英雄做不成,得改做烈士了...

“走?不行!”老娘们挺野蛮,想抢墨菲的手包,“你把钱给我留下再走!”

墨菲闪了过去,嗔怒道:“我没钱!”

“没钱?”臭女人扫了一眼,看到了不远处停泊的宝马,“没钱就把车留下,车钥匙呢?给我!”

欺人太甚!我挡在墨菲身前,怒道:“你有完没完?!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算了,楚南,我们快走吧。”墨菲又拽了拽我,双手都搂住我的胳膊了,可惜,如此艳福我却无暇享受。

老娘们瞪瞪我,又瞪瞪墨菲,突然一巴掌朝我扇过来,左撇子,够突然!好在我一直提放着,右手一挥,狠狠格挡开了。

“哎呦——”我劲儿大了点,疼的老娘们呲牙咧嘴,“你个烂货找男人打我?!我抽死你!”

“啪!”我只顾提防她左手,没料到她竟然不是左撇子,我右手来不及,左臂被墨菲抱着,根本无法拦挡,墨菲结结实实的挨了老娘们一记耳光,下手狠重,眼镜都被抽飞了。

“臭婊子你作死!”我又是心疼又是自责,没能保护墨菲的我哪还在乎对方是不是女人啊,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还了她一记大耳刮子,那臭女人被我抽的天晕地转,一个踉跄摔坐在地,捂着红红的脸蛋子,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嗷’的一嗓子哭嚎了起来。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这次火辣辣的感觉出现在了我脸上,我茫然不解的看着墨菲,实在想不通她那只柔白细嫩的小手为什么要和我的脸蛋来一次快进二十倍速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妈您没事吧——”

肯定是那一巴掌闹得,害我耳朵都出现幻听了,对,眼睛也受影响了,看到幻觉了,墨菲怎么可能去扶刚刚揍过她的臭老娘们,还管她叫‘妈’呢...

“妈,您快起来,疼不疼?”

“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啊...枉我把你养这么大啊...居然让你男人打我?呜哇——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天理啊...”

是啊,这世界上还有没天理啊?我不过是想英雄救美,可结果竟是...

我把墨菲她妈抽一倒栽葱!

墨菲费力的将她唤作妈的女人扶起来,是的,我宁愿相信这个臭女人的名字就叫‘妈’,但墨菲愤怒的表情毫无回旋余地的否决了我的幻想,她恨恨的瞪着我,甚至不屑骂我,对她妈妈说道:“走,我送您回家。”

一般来讲这种能哭能闹的女人是不可能轻易罢休的,或许是我那一巴掌的威力真的够具震慑的,她竟然连看都不敢我一眼,听话的跟着女儿就走,天啊,那我该怎么办?

我像个呆子似的立在原地,茫然无措,正在这时,才走出几步的墨菲突然又折回来啦,我心里大喜,我就说嘛,墨总这么知书达理的女人,明知我是为了救她才误伤了她妈,怎么会真的怪我呢。

“把钥匙还我。”

“嗯?”和我幻想中的对白差了太多,我一时有点愕然。

墨菲用冰凉的语调重复了一遍,“把钥匙还我,车——钥——匙!”

“哦...”我愣愣的将车钥匙放到了墨菲的手心里,然后看到,我暗恋的女人漂亮的转身,渐渐的走远,一如既往的冷漠高贵...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就是在影射我和墨菲的关系,即使原本还存在理论上的可能,这种可能性也是离我越来越远了...

“小子,你到底是跟谁混的?”从刚才开始就被我们晾在一边的赤膊大汉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他已经扶起了自己的同伴,不过看那小子还捂着肚子干咳不已的样子,估计能动手的可能性趋近于零,“你认识伍雪晴?”

我正在气头上,想都没想就还了一句,“我认识你妈!”

赤膊大汉一准是把我撒气的发泄理解为牛人的霸道了,说话居然都客气了少许,“这位兄弟,我不知你是什么来路,也不知你和伍雪晴的女儿什么关系,但大家既然都在道上混,规矩总是要讲的,你要替姓伍那婊...那女人出头,我们的面子你能不给,但萧三爷的面子...哼哼。”

冲我冷笑两声,似乎卖个关子能让我更恐惧似的,可惜我一个上班族,哪懂你们道上那些瞎事儿啊,“什么萧三爷,关我鸟事。”

大汉的丑脸上写满震惊,“你不认识东城萧三爷?!”

糟了,要露怯!我心里一颤,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俩棒槌和墨总她妈根本不是一路人!他们可是混黑道的,听话里的意思好像和墨总她妈有些过节正待处理,被我这愣头青给横插了一杠子...

靠,万一他们看穿我没有来路,还不就手把我干翻在这儿,捶我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哎呦我的墨总啊,看您给我留这个烂摊子...

念及此已无暇抱怨,理清思路的我不屑的哼了一声,面目狰狞的晃了晃连砍个脆皮西瓜都会疼上半天儿的手刀,凶巴巴道:“管你萧三萧四,再他妈跟我啰嗦,当心我削你!”

说罢,我衣摆横甩转身就走,学足了英雄本色的小马哥,用伪造的‘王霸之气’包裹住我战栗而脆弱的小心肝,看热闹的人群都战战兢兢的给我避出了一条路。

估计那俩哥们刚从澡堂子里爬出来,没带手机,再耽搁会等他们招来同伴,我这‘王霸之气’恐怕就得变成‘王八之气’了,还是脸朝天壳枕地奄奄一息吐白沫的那种...现在他俩就一个能动的,追上来也没关系...哥们我跑的肯定比他快。

虽然那俩货意料以外却如我所愿的没追我,可坐上出租车之后,我双腿还是颤抖个不停,小腿肚子都要转筋了似的,天啊,我吃饱撑的,干嘛要得罪黑道上的混混啊?

冲动是魔鬼,而男人心里的魔鬼都是女人饲养的...我这心里啊,酸酸的,苦苦的,涩涩的,墨总啊墨总,我是落花,您是流水啊,就这样把我一个人扔在城外,您真够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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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逊

从城外回来的时候正赶上下班高峰期,倒霉的我在路上被堵了将近两个钟头,到楼下的时候都快八点了,这时我才发现公文包落在墨总车里,手机啥的全在包里呢,所幸钱在口袋里,不然还得给楼上的楚缘打电话下来帮我付车费,那就太逊了。

想起刚搬过来的小姑奶奶楚缘,我脑袋都大,她还没吃晚饭吧?

习惯了打开家门后静悄悄的安逸感,即使明白那已时过境迁如美梦凋零一去不返,并对此有所觉悟,可还是忍不住感慨唏嘘,多少觉得有些沉重悲壮,身体和心灵的歇息之地啊,已经不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心有怯怯的喊了一声“我回来了”,然后意料之中的被人无视,靠,我怎么这么没尊严啊?火大——

进屋一看,亲爱的妹妹大人正趴在家里唯一的沙发上,用我的DVD播放着她的卡通片。这丫头好像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湿的,今晚换了一身粉红色软绸的两段式睡衣,上身吊带,下身短裤,因为丝绸质地柔软,紧贴肌肤,将她背面的曲线勾勒的完美无余,尤其是小屁股,又圆又翘,好像弹力十足的新鲜水豆腐般,细润无痕、滑不留手...没穿内裤?!我差点一个趔趄载地板上,死丫头也太惹火了。

楚缘在外面给人的感觉应该和墨菲差不多,气质高贵、冷傲孤僻,但在家的时候正好相反,慵懒邋遢,随意的紧,而在我面前更是原形毕露,丁点掩饰都没有了。当人一面背人一面,两面派的典范,所以我才不待见她,即便你褪去伪装,也至少应该顾及顾及你哥哥我吧?我好歹是个男人...

两条修长的美腿翘起,落下,循环不窒,不时摩擦搔痒,一对雪白如玉的玲珑赤足好像散发着无穷魔力吸引着我的眼球,我赶快将脑袋里正在萌发的遐思扼杀于摇篮之中,目送他处,以免处男之血邪恶升温,先咽口唾沫冷却冷却...

有如此一个‘极品’妹妹,有些时候还真是苦不堪言啊。

难怪她不理我呢,原来动画片正播放到高潮部分,屏幕里,俩大眼珠子美女在慢吞吞的音乐中拥抱啃啵,还是湿吻...虽然我觉得即便楚缘没被剧情吸引也会照样无视我,可还是忍不住帮她找了个借口,这是我的习惯,是宠溺也好是犯贱也罢,总之我就是不想有对她发火的理由,原因只有一个——我是大她七岁的哥哥。

想到刚才对人拳脚相加时的热血沸腾,我暗暗苦笑,上学的时候没少打架,就是因为在家里受了妹妹太多的气从而寻找到的发泄渠道,不过今天这架干的真没来由...

“哦。”

“?”我怀疑墨总那耳刮子留下的后遗症还没过去,我似乎听见楚缘应了一声,是幻听吗?我看过去,果然,妹妹一双小手抓紧垫下巴的卡通抱枕,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屏幕,感动的泪光闪闪,至于吗?

“缘缘,还没吃饭吧?走,我带你出去吃。”现在做饭晚了点,而且就咱那厨艺...还是别自取其辱了,单身男人有几个会做饭的?我虽然会点,但味道实在不敢恭维,因此向来都是早点出去买,晚饭瞎糊弄。

想到以后的晚饭问题,我头更大了,哎,爸妈怕是根本没考虑过这些问题就将楚缘丢给我了吧...

“不用,我吃过了,”楚缘淡淡的回应了我,可能是被剧情感染的缘故,她鼻音微重,稍带呜咽,“你那份我放在厨房了。”

“吃过了?”我好奇的走进厨房,“你做的?”

“嗯。”动画正好结束,楚缘懒懒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依旧是那副带死不活的腔调,这丫头,就是不会好好说话,明明有着比王菲还好听的声音,真是暴殄天物。

厨房的桌上摆着两个盘子,被很细心的盖了起来,我掀开了上面的盘子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虽然只是两道普通的菜色——鸡蛋西红柿和红烧茄子,但它带来的震撼绝对不亚于我知道被抽翻的女人是墨菲她妈!

楚缘竟然会做饭,而且...无论色、香、味,都是后妈级别的!我尝了一口茄子,咸淡可口,味道极佳,比我强了千百倍,“真是你亲手做的?”

“要吃就吃,哪来那么多问题?”站在厨房门口的楚缘粉面薄嗔,对我质疑的态度很不满,但闪烁的目光却出卖了她,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现厨艺,她略显得有些紧张,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我的评价吧。

“不问了不问了,呵呵,味道不错,非常不错。”楚缘终归是个十六岁的大孩子,也渴望别人的夸奖赞扬,并懂得腼腆害羞,难得又见到她可爱的一面,下午受那点委屈和窝囊也淡却了很多。

“米饭在电饭锅里保温,自己去添。”似乎已经从我敬佩的表情中得到了征服者的满足,楚缘不耐烦的挥挥手,“吃完自己洗碗,我回房去了,没事别叫我。”

“等等,”见楚缘要走,我情不自禁的喊住了她,“那个...对不起,谢谢。”

我是发自肺腑的,本来应该是我照顾她,结果反而是被她照顾了,不仅仅是饿扁的肚子,还有被温馨治愈的心情。

“你谢我干嘛?”楚缘突然意外的板起了红扑扑的俏脸,明亮的眸子闪过慌张、羞涩,愤愤的用强调的口吻对我喊道:“你别以为我给你做饭是为了讨好你,那件事情...昨天那件事情你已经答应帮我保守秘密了,而且我们现在是同伙,是同罪的共犯,我根本不需要讨好你!”

呃...我是真心感谢,你想哪去了?难得的气氛被她一句话给和谐了,我意兴阑珊的笑笑,“是啊是啊,你不是讨好我,你是关心我。”

“哈——?”楚缘撑圆了小口不可置信的望着我,犹如她刚刚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冷笑话,表情都木了,“我关心你?少臭美了,我只是希望公平些而已,早饭是你做的,晚饭就由我来做,我可不想欠你的。”

臭丫头,撒个谎哄我开心开心能死啊?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连话都懒得说了,哥哥做到我这程度,太受打击了,算了,吃饭。

说要回房的楚缘依然站在厨房门口没动,不晓得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她很期待我的反应似的?貌似我越是沉默,她越是紧张,眼睛不时的朝我脸上瞥,干嘛?我脸上有字?

“你嘴角怎么了?”

“嘴角?”我撂下刚刚填满米饭的碗,下意识的摸了摸,“没怎么呀。”

“不可能,”楚缘颇为在意的走到我面前,拨开了我的手,皱眉道:“破了,流血了。”

“是吗?没感觉啊。”哭死哥们了,嘴角流血没流血我是不知道,心里在流血啊,墨总呀墨总,你可真下的去手...

楚缘伸过食指,刚碰到我嘴角就立刻抽了回去,大概才反应过来伤口是在我脸上吧,稍感尴尬的她用一声冷哼掩饰而过,奚落道:“被女人打的?”

“你怎么知道的?!”话才出口我就后悔万分,不打自招了,靠,真逊!

【第010章】一条内裤引发的惨案

“哼,明显是被耳光抽的,如果是和男人打架,你脸早肿了,”妹妹表面不以为然,但我仿佛能看到她小三八细胞的躁动,“被谁打的?程流苏那个疯女人吗?”

我脸一板,怒斥道:“礼貌点,你说谁是疯女人呢?”

上学时,因为比较特殊的家庭原因,我时常会觉得心理压抑,因此导致性格阴沉不喜交际,几乎没什么朋友,直到在大学里遇到了流苏,她的活泼开朗、积极乐观影响了我,使我的内心世界逐渐消失了阴霾...我不能允许别人侮辱我的朋友,哪怕是我的妹妹也不可以!

楚缘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我突然发火,惊愕之后当即强势的冲我吼道:“你凶什么凶啊,她本来就很疯嘛!”

凡事我都能迁就她,但唯此我不能让步,“她是我朋友,不许你诋毁她!”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楚缘哪见过我急眼啊,表面强硬,其实心里已经害怕了,不过这臭丫头的嘴皮子一点不软,“要诋毁也是你先诋毁的,你还不是经常说她疯。[泡!书!吧!超!速!首!发]”

语塞,事实面前我无力反驳...

“我那是说笑的,而且,我和她是同龄人,我说她疯可以,你别说,你小,”我整理一下情绪,心平气和道:“缘缘,你得叫她姐姐,程姐姐。”

“我小?!”楚缘完全忽略了我后边的话,翘起脚尖,崩挺柳腰,瞧这意思是想靠凸起的胸脯证明我的常识错误,“我哪点小了?!我警告你,不许拿我当孩子,我才没有那么幼稚呢!”

记得我十六七的时候,同龄的女孩都腼腆的紧,唯恐别人注意到她们生理发育的成熟,你朝她胸脯多看两眼她都会脸红,哪像现在的小孩这么彪悍,说她小似乎就是在侮辱她一般,不过根据我的目测,楚缘那儿的确比流苏饱满一点点...

“好好,我承认你不是孩子成了吧?”反正她已经知道不该说流苏坏话了,我干脆投降,被她贴近质问让我很不适应,总觉得俩眼珠子不知道看哪才好,“我洗手吃饭,洗手吃饭。”

“我回房间!哼!”小姑奶奶信我才怪,气嘟嘟的撂下一句,转身就走,关门时差点把门板摔下来,也不知怎来的那么大火气。

楚缘不提倒没觉得,现在反而感到嘴角有些别扭,烫烫的,涨涨的,我借口洗手溜进卫生间,照着镜子一看,左边嘴角内侧破了个小口,渗出的血丝凝固成了暗黑色,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难注意到,我暗忖楚缘大惊小怪的同时,心里油然涌出淡淡的失落。

我真希望墨菲那记耳光抽的更重些,重到足以另我恨她的程度,如此一来即便明天我被她开除踢出公司,也不会对她有什么留恋了。

留恋啊...想到不能再和流苏做同事,心里蓦然间更沉重了,嗯?我想她干嘛?赶紧往脸上撩了几把冷水,娘的,想太多了,都开始瞎想了。

抖抖手腕,我扭过头来正想抽毛巾擦脸,愕然发现洗手池边的挂绳子上搭了整整四条,稍微一怔之后才反应过来,有三条是楚缘的。

我和楚缘的毛巾都是后妈买的,样式完全相同,我可犯难了,中间红色和黄色的肯定是楚缘的,而一左一右两条白毛巾中有一条是我的,但我分不清到底是哪条。楚缘刚刚洗过澡,浴室里热蒸蒸的湿气很重,两条毛巾都是潮潮的,我随手挑了左边的那条。

“啊——”

我脸还没擦干,就听见楚缘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是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响动,怎么了?我不及多想,慌忙冲向门口,刚刚碰到门把手,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不许看!!!”

看啥?我动作一窒,根本来不及反应,突然被推开的门板狠狠撞到了我脑门上,剧痛中我一个后仰八叉载到不说,冒冒失失冲进来的楚缘更是贴趴在我身上,地面湿滑再加上她前冲的惯性,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滑行,直接撞上了浴池的池壁,满眼的灿烂星光中,我看到几缕布片飘然落下。

那是啥?我抓起落在脸上的小布片一看,妈啊,内裤!纯棉手感,波浪条纹,这不是楚缘昨天穿的那条吗?!左右一张望,敢情是摔倒的时候打翻了浴池旁边盛放脏衣服的竹篮,除了楚缘昨天穿过的衣裤、睡衣,还有一条内裤和两个小巧可爱的胸罩。

靠,只是不想被我看见内衣就至于急成这样?你想谋杀我吧?闷痛的胸口宛若压了一座小山,我挣扎着扶起了同样呻吟不已的楚缘,臭丫头看我手里拿着她的内衣,一把夺了过去藏到身后,小脸羞的通红,不说从我身上下去,反而用另一只粉拳砸过来,流氓!”

“我流氓?”我左手被楚缘的大腿压住无法动弹,挨了几拳之后才用右手抓到她的手腕,苦笑道:“你要不撞门进来,我都没注意到篮子里有衣服,再说,我们是兄妹,看见你的内衣怕什么的?我又不是变态,没拿起来闻。”

“你就是变态!你刚才没闻吗?!”楚缘一准是看到她手里那条内裤刚才落我脸上了。

面对赤裸裸的人身攻击,我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又不是什么干净玩意儿,我闻它干嘛?”

的才不干净呢!”楚缘羞怒更盛,想继续施暴,不过被我攥着手腕,动不了,“放开我,流氓!色狼!”

浑身酸疼,好像骨头都要散架似的,我只想快点爬起来,没好气道:“我要是色狼你就是女色狼。”

“你骂我?!”楚缘秀目圆睁,有变身超级赛亚人的前兆。

“不到二十四小时呢,你把我骑底下两回了,不是色狼是什么?”我深知小姑奶奶的傲娇脾气,适可而止的笑笑,语气一转,哄道:“好了,和你说着玩呢,兄妹之间哪来那么多避讳啊,乖,宝贝儿,起来吧,哥快被你压死了。”

不想这话又得罪小姑奶奶了,楚缘本来都要抬屁股了,闻言猛的向下一坠身子,坐的我险些岔气,“我很重吗?!”

“不重不重,”我硬生生吞回了惨叫,赶紧讨饶,“您身轻似燕柔若无骨能掌上起舞,赵飞燕看见您也得自惭形愧退避三舍,轻,轻的很...”

楚缘确实不重,但也有八十来斤,真在我肚子上舞一曲,非把我肠子踩出来不可。

其实前两年在家住的时候,楚缘并不十分避讳被我看到她的内衣,可能突然与我单独住在一起,还不太习惯吧,就像我,在家时见她穿的单薄点也不觉得怎样,可同居之后就会感到很不自然,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毕竟身边没有爸妈,我和楚缘的关系会很微妙。

楚缘也明白是她小题大做了,悻悻的站起来,本还想伸手拉我一把,但我胳膊还没抬起来,她又把手缩回去了,飞快的将地上的内衣捡起来塞到篮子里,故作镇定的说道:“衣服我明晚再洗,先放在这了,你头没事吧?”

没事?都肿起来了能没事吗?可想到我们兄妹间的感情难得有机会融洽一些,我忍痛道:“这算啥啊,小意思,擦点消肿药水就好了。”

“你家里有吗?”

“......没有。”

楚缘白了我一眼,“我就知道,过来吧,我房间里有。”

“哦。”我感觉自己很白痴,好像我不是楚缘她哥,反而成了她弟弟似的,正要出门才发现刚才擦脸的毛巾还攥在左手里呢,便顺手搭在了挂绳上。

回过头来,就见楚缘俏脸满是惊愕的盯着我,“你、你用这条毛巾啦?!”

“嗯,擦了把脸,怎么了?”我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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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有点香味,有点汗味...

楚缘脸红如血,失声道:“擦脸?!”

“是啊,你这么惊讶干嘛?”

“没,没惊讶啊,”楚缘美眸中闪过一道羞怒,但并未发作,反而心虚的露出几分怯意,小声说道:“那条毛巾是我的...”

女孩子讲究卫生,我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双手合什道:“对不起,我拿错了,我那条也是白的,没分清楚,明天我买条新的赔给你。{泡,书。吧,首。发}”

男人大概都是如此,在漂亮的女孩子面前总会不可避免的感觉到自卑,这种心理很让人费解,其实我差不多天天都洗澡的...

“不用,我不是那个意思,”楚缘吞吞吐吐道:“那条...那条毛巾不太干净,红色的才是擦脸的,下次别拿错了。”

不干净?见楚缘害臊的转身走出卫生间,我猛然醒悟,跟在她身后笑道:“我知道了,那条毛巾是你擦脚的吧?呵呵,没事,挺干净的,我不在意。”我确实不在意,但此话说完连我自己都觉得别扭,好像我有恋足癖似的。

“不是擦脚的!那是...”楚缘气呼呼的否定了我,欲言又止,走的更快了。

“不是擦脚的也不是擦脸的,那就是擦身子的呗,”我茫然困惑,“这有啥可害羞的?”

“你找揍是不是?”楚缘欲怒还羞,冲我斥道:“哪有用女孩子的浴巾擦脸的?!还问我羞什么,你傻啊?!”

擦身子的总比擦脚的干净吧?我一头的雾水,实在想不通到底怎么得罪了小姑奶奶,“我怎么傻了?”

了,”楚缘见我并非装蒜,摇头叹气,转身进了她的房间,“真迟钝,怪不得你到今天都交不到女朋友。”

臭丫头你皮痒痒是不是?我交不到女朋友和用错毛巾有关系吗?!我有种将楚缘按在大腿上打屁股的冲动,让你口无遮拦揭我伤疤...想到墨总的无情,哥们心里酸痛酸痛的,仿佛调皮的丘比特用爱情之箭射中了我,却讽刺的将抗拒之箭射向了墨菲,狠狠戏耍了我一把。

楚缘哪知道我的心思,淡淡道:“小心脚底下。”

“嗯?”才进门的我低头一看,地上有个摔碎的水杯,应该是楚缘刚才突然想到卫生间里换洗的内衣可能被我看见,急着跑出门时不小心打碎的吧。

“我去拿扫把收拾下。”

“不用,”楚缘拉住我,板着红苹果般的俏脸将我推坐在她床上,径直走到书桌前翻抽屉,“我先给你上药。”

虽然依旧冷漠,但轻声细语却犹如一道暖流在我身体里流淌,毕竟是妹妹,没白疼她,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玉立婷婷的娇躯站在我面前,不知不觉中高挑了许多,纤纤小手一只撩起并压住我的刘海,一只捏着浸透药水的棉签在我额头小心的擦拭,嘟起的樱桃小口轻轻的吹佛,凉凉的,痒痒的,香香的,...

曾几何时我无数次幻想过兄妹间如此惬意的一幕,当原本在别人眼中平常的事情真的发生在我和楚缘之间时,酸酸甜甜的感动竟让我眼角情不自禁的有些湿润,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因为我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弄疼了吗?”楚缘发现了我的怪异,慌乱的举措和带着歉意的口吻让我颇不好意思,却更被这温馨虏获。

“没有没有,药水有点呛眼睛,不碍事。”

“是吗,没事就好,”楚缘松了口气,继续抹擦,并温柔道:“坚持会儿,再抹一遍就好了。”

“嗯。”嘴上应了,可心里很希望她能多抹几遍,让我多享受享受哥哥的感觉,多感受感受妹妹的体贴,如果楚缘能经常如此乖巧温顺,我绝对不反感她住在我家里,这般可爱的妹妹疼爱还来不及呢...

“哥,你还没吃饭吧?”

“嗯,上过药就去吃。”

做的菜好吃吗?”

“好吃,呵呵,和妈做的一个味儿。”

“是吗,嘻嘻,你喜欢就好,对了...我的内裤有味儿吗?”

“有点香味,有点汗味,不过不难闻...”哥们正闭着眼睛陶醉呢,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半晌没感觉到楚缘动弹我才猛然醒过味来,我的妈啊,我刚才说什么啦?!

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魔鬼噬魂一般的气势扑面而来,小姑奶奶一对眸子瞪的血红,两排雪白皓齿磨的咯吱咯吱响,看这意思她很想在中间垫点什么东西,比如说,我的脖子...

“缘、缘缘,你听我说...”

“说你个头!”楚缘气的眼泪都飞出来了,根本不听我解释,狠狠一脚踢在我的小腿上,“去死吧你,大变态!!!”

“哎呀——”

“哎呀——”

两声痛呼同时响起,我腿疼,而楚缘,脚疼...

。。。

“楚南哥哥,帮人家揉揉脚好吗?”

看着刚刚坐到椅子上就大大方方将两条小腿搭在我大腿上的流苏,我苦笑道:“是不是我不买车,你就天天整这套啊?”

流苏精神一振,“你决定买了?!”

“肯定不买,”我推开她修长的双腿,见不少同事投来的暧昧目光,微微蹙眉道:“流苏,以后别这样了,容易让人误会。”

“谁误会?误会什么?”流苏满不在乎的左右环顾一眼,坏笑着对我说道:“南南,你是怕被墨总误会吧?哎,对了,昨天和墨总出去,结果怎么样,有进展吗?”

这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太让我郁闷了,刚巧经过的杨伟也对此大有兴趣,端着茶杯涎皮赖脸的凑了过来,“是啊南哥,难得哥们给你创造出来的机会,没浪费吧?”

我如同被瘪了的气球,无力的摇摇脑袋,“抱歉,浪费了。”

“不会吧?!”杨伟失望的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少人盼着呢,你给糟蹋啦?!”

的确是千载难逢,机会未必,意外是真!妈的,老子抽了墨总她妈一个嘴巴,不是千载难逢的意外是什么?

“别听他的,净胡说,”流苏翻着美目,嘴角勾着寒寒的冷笑,狐疑的口吻与其说是试探,反不如说更像是提醒或者暗示,“南南,你敢说昨天真的没发生过什么?”

我浑身一震,盖因流苏表情中的肯定,难道她知道昨天的事情?不可能吧...

【第012章】啵儿一个给她看看

“我在墨总眼里只是个普通的小职员,你觉得我们能发生什么?”我反守为攻,故作镇定的笑道:“说的跟你亲眼看见了什么似的...”

“虽然我没亲眼看见,但你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不想让我们知道?”流苏戏虐的目光有些闪烁,感觉很矛盾,让我看不懂其中的含义,似乎她并不是很期待我的回答,而是被形势所逼不得不问下去一般。

她是否真感兴趣先搁放一边,我是倍感为难啊,茫然中又不免心虚。

让我承认被墨总打了一嘴巴是不可能的,太丢人了,告诉他们我抽了她妈一大耳刮子?更不可能,太搞笑了,可啥都不说只会被他们误以为我默认了什么所谓的见不得人的事情。

“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流苏,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莫说流苏和伟哥,就是我自己也感觉到话里没底气了,莫瞧流苏这丫头表面大咧咧的,其实心细着呢,锐利的目光锁定在我脸上,让我煞是感到一阵不自在,就见她不自然的笑了笑,突然问我道:“你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电话?我一怔,旋而暗叹,原来如此,敢情她给我打过电话啊!

伟哥吃惊的合不拢嘴,“南哥,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你昨天不会是一整晚都和墨总在一起吧?!”

“你们想哪去了?”我急忙打断他们越发邪恶的遐想,“我昨天就是帮忙去接个人,后来把手机和公文包忘在墨总车里了,根本不知道你给我打过电话。”

流苏愣了愣,“真的?”

“骗你干嘛,流苏,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很像一个怀疑老公出去偷情的怨妇啊?”以前我和流苏之间也会开些类似的玩笑,所以我并没有多想,只是为了结束话题,习惯性的脱口而出,但猛然想到昨天伟哥的话,心脏的跳动不自觉的多赶了几个节拍。

再看流苏,当着杨伟的面被我调戏了,多厚的脸皮也架不住啊,一张粉面瞬间红了个通透,十指成爪照着我脑袋就挠,“你才怨妇呢,姑奶奶的便宜你也敢占?!打死你,看我不打死你!”

“哈哈哈哈——”杨伟大笑,他就是爱咋呼,其实心里未必相信我能和墨总发生点啥,摇摇头,不屑理我们两个,找投资部另外两个俏妞搭讪去了。

我和流苏正掐的不可开交,组长刘姐过来了。

“楚南,把这份资料整理一下,拷贝两份,这份存档,复印的两份中午之前分别送到运作组和项目组,还有...”刘姐顿了顿,在我和流苏的脑门上各弹一个爆栗子,笑道:“你们俩关系再甜蜜也不用天天扭成一团吧?多不像话,要亲热至少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看的我都脸红。”

流苏松开了掐着我脸蛋的毒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蕾姐,我们闹着玩呢,不像你想的那样。”

“噢?呵呵,”刘姐故意逗流苏,露出一个暧mei的表情,“我想的哪样啊?”

流苏语塞,偷偷瞥了我一眼,见我也在看她,立刻憋了个大红脸,“你...你耍我呢,讨厌——”

“就算像您想的那样又怕什么,”我脸皮厚,替流苏解围道:“刘姐这么大的人了,什么没见过,还至于脸红?我不信,过来流苏,咱俩啵儿一个,看看刘姐的脸是不是真的那么容易红。”

“去死吧你,混蛋!”臭丫头爱闹,但没我这般无耻,开不起玩笑她照我小腿就是一脚,力气不大,可偏偏和昨晚被楚缘踢到的是同一个位置,疼的我眼泪差点掉下来。

“臭小子,就你贫嘴。”刘姐作势用文件拍我,最后却是轻轻的放在了我桌上,“玩归玩,工作别给我耽误了,不然看我饶得了你。”

我忍痛点头,打保票道:“您放心好了。”

刘姐大名叫刘心蕾,今年三十四,为人慈和谦逊,做事认真,不仅人缘好,长的也漂亮,就是不太会打扮,用杨伟的话说,‘打扮打扮像二十四,她非把自己捯饬的像四十二’,老练成熟的她思想保守,稍显古板,因此才格外喜欢活泼开朗的流苏,或许她也向往着成为流苏那样的人,可惜性格使然,只有羡慕的份了。

“喂,南南,”刘姐刚走,流苏就再次凑到我身边,“你昨晚真的没和墨总在一起?”

“你有完没完,”我装模作样的翻看着文件,好似无意的说了一句,“难道...你吃醋了?”

“去,我吃谁的醋,你的?咱俩可是哥们,你再开这种玩笑我可要生气了。”

“别告诉我你刚才没生气。”我表面镇定,其实心里也想藉此试试流苏的反应,看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气的是你不接我电话,”流苏忿忿道:“有了异性就忘了哥们,换你你不生气啊?”

流苏说的有道理,而且表情自然,看来是我想的多了,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刘姐的声音,“墨总,早上好。”

我一机灵,和流苏同时站了起来,转头望去,一身米黄色职业套装的墨菲寒着俏脸疾步而来,和往日不同,今天的她没戴眼镜,这使得她的目光更加犀利,看见我时,她眼中闪过几分复杂,旋而移开了目光,犹如寒风卷着冰花,匆匆经过了办公区域,留下阵阵寒意,她甚至没和员工打招呼。

完了,她果然还在气头上,看来今天的炒鱿鱼我是吃定了。

“咦?”流苏捅了捅我,“南南,墨总手里拿的包是你的吧,她怎没还你?”

“不知道,没准是当着人不好意思,”我只顾看她的脸色了,根本没注意其他,反正已经做好走人的准备了,我也懒得去想那么多,有意支开话题,突然间想起昨晚楚缘生气的事情来了,“流苏,问你个问题。”

流苏坐回椅子,打开了电脑,“什么问题...诶?你脑门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碰的,”额头肿起的地方被头发挡住了,流苏才注意到,我迫不及待想解开困扰我一夜的谜题,没心思做具体解释,“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有三条毛巾,一条擦脸的,一条擦脚的,一条是浴巾,我用了其中的哪一条会让你觉得害羞甚至是生气呢?”

“讨厌,人家是女孩子,当然是用哪条我都会觉得害羞啦。”臭屁丫头做作的双手捧颊,露出一幅很肉麻的淑女表情。

“至于吗,”我不解道:“那我用哪条会最让你觉得害羞呢?”

“那还用问,当然是擦身子的浴巾...啊!”流苏猛然醒悟,给了我一记粉拳,嗔道:“你又耍我?”

“不是,”我挡住流苏的粉嫩攻势,依然迷惑,“按理说,应该是擦脚的那条更让人觉得害羞才对吧...”

“你装纯呢还是存心调戏我?”流苏作势想弹我一个爆栗子,我赶忙捂脸,她神色蓦然一变,抬起的手缓缓放下,眼睛死死盯着我额头的包,“南南,你昨晚真的没和墨总在一起?”

怎么又问这个?我不耐烦的说道:“真的没有,你怎么老问啊?”

“不问了不问了,”流苏表情中闪过一丝古怪,随即恢复了正常,将椅子滑回自己桌前,晃动着鼠标去浏览新闻了,我刚松口气,就听她又道:“南南,咱俩是哥们对吗?”

我想都没想,道:“对,铁哥们。”

“如果你想追墨总,我会给你加油的,追到她我也会替你高兴,所以,有什么事情你不用瞒着我。”

流苏的话说的莫名其妙,让我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但她已经被新闻吸引,不再言语,我想问的话被微妙的气氛堵在了喉中。

这丫头,到底哪根筋不对,我不禁暗忖,她貌似有些反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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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纯洁的,淫荡的

虽说这可能是留在风畅集团的最后一天,但我还是很用心的完成了工作,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消极怠工连累综合组的其他同事。

福祸难躲,眼看着秒针转向了下班前的最后一圈,该来的终于来了。

流苏早已做好了回家准备,“南南,我家小区外面新开了一家烧烤店,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吧。”

还未答话,墨总的小秘书宋佳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我们身后,“楚南,墨总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我无奈的对流苏耸耸肩,马上就失业了,其实我倒真想跟她去喝上两杯浇浇忧愁,但考虑到家里的小祖宗,还是算了,昨天就回去晚了,今天再晚回家未免说不过去。

“哦,对了,你的包还在墨总那呢,”流苏单纯的以为墨菲是想还我公文包呢,“我等你会儿,你快点。”

“苏苏,不用等他了,墨总可能是征用他当司机,”宋佳毫不避讳的拍着我的肩膀,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娃娃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甚是可爱,“南哥哥,你很有前途,我看好你哦~”

言下之意应该是指墨总使唤我,意味着我很有可能爬上助理的位子吧?我今天才知道,墨总要从综合组提拔助理的传言正是出自此女之口,早知是这个小三八在八卦,打死我都不会信。

“呵呵,你看好我也没用,巧克力我是买不起了,要不您看看我合胃口不,把我吃了吧。”宋佳和我们年级相仿,都是同一期面试应聘过来的,所以比较聊的来,我喜欢墨总的事情就是她说漏给流苏和杨伟的。

“去,我看是你想吃我吧?别做梦了,”宋佳嘟着小嘴在我脑门弹了一指,“快醒醒嘴儿,墨总好像挺急的。”

急?她是急着炒我鱿鱼...

流苏听宋佳如此一说,也催我道:“既然如此你还不快去,饭咱天改天再吃,快点快点,别让墨总等急了。”

“嗯。”还是好哥们呢,你也急着推我下油锅啊?此刻我没心情和流苏解释,免得她跟着我心烦,和她道了声再见,心里却想,再见面时肯定不是在这里了。

“南南,加油,别再浪费机会了噢!”流苏临走没忘了给我鼓励,不知是否我眼花,走到门口的她回头望了我一眼,那眼神,隐约闪现过几分我看不透的异样...

。。。

“墨总,楚南来了。”

“好,佳佳,你可以下班了。”

刚刚走进办公室,我就感觉到一阵寒意,阔气的老板椅将墨菲衬托的略显一些娇小,但冷艳的气质冷漠的表情却无法不让人感慨,她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魄,似乎天生就是个居高临下的上位者。

她面前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几叠厚厚的材料卷宗,收拾的很利落,挎包放在桌面上,的确给人一副要外出的感觉。

宋佳俏皮的对我挤了挤眼睛,这才退出办公室,并随手带上了门。

反正注定会走人,我不屑装模作样像个受委屈的娘们儿似的企图挽回什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给我喜欢的女人留下一个痛快潇洒的背影,至少能让我的名字在她心里的痕迹残留的长久一些。

想到此,我已赫然开朗,不等墨菲招呼,径自坐到了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墨菲没料到我如此不客套,表情稍显错愕。

我不想废话,怕越墨迹越留恋,直接切入主题,“墨总,有话就请直说吧,我有心理准备,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不会让你为难的。”

这是我的心里话,墨菲要开除我,肯定不能用我打了她妈这个理由,毕竟那是私事,所以她必须找其他的借口对我下刀子,偏偏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我印象中的墨菲是个敢作敢为、光明磊落、正大不阿的女人,我不想破坏她在我心里的完美。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没有了镜片的格挡,我能清楚看到她眼中流动的惊讶,心里竟涌出了些许得意,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能听懂我的意思,也正因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才会格外惊讶我的干脆,要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削尖脑袋挤破头都未必爬的进风畅集团的门槛,而我竟坦然的放弃了。

半刻沉默之后,墨菲的表情恢复了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激动,而是出乎我意料的淡定,轻声反问道:“你的意思我是否能理解为‘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听,会照做’呢?”

虽然觉得墨菲这话有点奇怪,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那就好,”墨菲突然笑了,宛若一缕春风拂过,我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了几下,就见她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了我的公文包,而后起身走到我面前,将包和车钥匙一并塞到了我手里,“我们走吧。”

“走?”我晕了,“去哪?”

“吃饭啊,”墨菲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客气的将我拽了起来,“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这么快就反悔啦?”

“吃饭?等等等等...”不知所措的我脑袋里如同灌了浆糊,全然搞不懂状况了,是要炒我鱿鱼吗?”

墨菲的嘴角明明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偏偏口不对心的故意反问道:“你工作的好好的,我为什么炒你鱿鱼?”

“别耍我了,墨总,”我略感不爽,轻轻挣脱她拽住我胳膊的手,挑明道:“昨天我打了你妈妈...”

“所以我才要请你吃饭呀。”

“哈?!”

看到我被靐的合不拢嘴,墨菲似乎这才意识到她的话容易让人误解,刹那间粉面通红,小手猛摇,“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哎呀,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待会吃饭时再和你解释,怎么,楚南,不想给我面子是不是?”

“不是,当然不是!”哥们我很没出息,看到墨菲慌慌张张的可爱模样,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花了,满脑子红桃撞来撞去,哪还忍心拒绝她,如此女孩气的墨总,估计没人见过吧?我太幸运了...

。。。

小雨淅沥,格外清爽,春天的气息随着丝丝凉风渗透到城市的每个角落。车窗外,人们行色匆匆,或是赶着回家,或是忙于应酬,同一条路上承载着各色迥异的心情。

静静的车里,响着王菲空灵通透的歌声,清澈,飘渺,让人沉醉,我认真的等待着红绿灯笨拙迟缓的交替,忍不住跟着歌声轻轻的哼唱。

哥们此刻心情极佳,外面的喧嚣嘈杂与我无关,我沉浸在内心的喜悦以及无限不着调的期待中。没想到墨总非但不炒我鱿鱼,反而主动邀请我吃饭,虽说原因暂且不详,但幻想的空间却更宽阔了,纯洁的,淫荡的,想入非非...

或许是轻松的氛围使然,坐在副驾驶位的墨菲也情不自禁的哼了几句,猛然回过味来,她小心的瞥了我一眼,面色透着红润,冷艳的冰山也为这春雨融化了一般。

“楚南,你喜欢吃什么?”

秀色可餐,吃啥都是香的,“简单点就好,不怕墨总你笑话,我是个不上档次的人,好点的饭店我还真吃不习惯。”话是实话,但多少包夹着私心,一来,咱不好意思让墨总破费,二来嘛,我始终觉得高档饭店或者西餐馆那样的场合讲究太多,会使人放不开,本来我就紧张,比较随意的环境可能更利于我与墨总交流。

“呵呵,我怎么会笑你,其实我也是,”墨菲如释重负般吁了口气,笑道:“那就去一家我比较熟的饺子馆吧,老实说,我刚才真怕你宰我一刀呢。”

难得墨菲有兴致开玩笑,我可不能再像上次似的装闷蛋了,“墨总年轻有为,堂堂风畅集团投资部的总经理,还怕被我这没见过世面的小毛虫一顿饭给吃穷喽?”

墨菲的脸上仿佛骤然间刮过一阵寒风,旋而不自然的笑了笑,害我心里乱跳不已,以为无意中说错了什么呢,就听墨菲问道:“你也喜欢王菲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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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美女老总的第一次...

怎么突然扯上王菲了?问题太跳跃了,使我有点发懵,但还是答道:“还好吧,我不怎么喜欢听歌,只是觉得她唱歌时的声音和我妹妹很像。\泡_书更新超快/”

墨菲颇感兴趣道:“你有妹妹?”

我点点头,“十六了,念高一。”

墨菲惊讶的掩口,“才十六岁,那么小?”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昨天说她小来着,她差点吃了我。”

“是吗,哈哈,真可爱,呵呵。”墨菲发出一串动听的娇笑,浑然天成,甜而不腻,优雅而不做作,害我嘴角险些流出口水来。

“她肯定很漂亮吧。”

“你怎么知道?”虽然我不太喜欢楚缘的性格,但对于她的美貌,却从来都是引以为傲的。

墨菲盯着我脸看了会,“你长的就很俊嘛...”话一说完,她猛然意识到夸赞的对象是个异性,小脸唰的浮起一层红晕。

形象是印象的重要组成部分,墨菲无意的脱口更让我心儿荡漾,甚至是波涛澎湃,不过怕她害羞,我面上却自然之极,“我俊?呵呵,墨总,您还是第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

“不会吧...啊!”墨菲双手掩口,红晕更盛,如此感叹无疑是再次承认我长的俊,瞧她羞怒的眼神,显然是以为我故意调戏她。

饶是我脸皮厚,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咱总算有点自知之明,就我这长相,最多是游离于大众脸与小白脸之间,仔细看还算有点特点,乍一看留不下什么印象,不晓得墨菲是恭维我呢,还是她的审美标准比较低...

我假装没注意到她的羞赧,用沉痛的口吻道:“怎么不会,如果您见过我妹妹,就知道我这长相多么不堪入目了,简直是天鹅与癞蛤蟆的区别,哎——”

“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卖了个关子,被我吊着胃口的墨菲知道我并非存心调侃她,果然对刚才说溜嘴的话释怀了,“看来你很喜欢你妹妹啊。”

我差点挂错档位,“你从哪看出来的?”

“眼神,”墨菲的自信满满让我不禁怀疑她是自作聪明,“你说起妹妹的时候,眼睛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几许朦胧,我觉得那就是亲情的羁绊吧...”

有点缺觉,我觉得所谓的朦胧应该是睑板腺分泌的一种油脂液体,通俗的说就是...眼屎。

一阵恶寒中,我并未注意到墨菲眼睛中悄悄溜走的那丝淡淡的落寞与悲伤...

。。。

我们来到一家名为‘卓雅饺子馆’的小饭店,面积不大,装潢一般,但干净整洁,几乎爆满的客人足以证明生意的火爆兴隆。

无论身材、样貌、气质,都注定墨菲会成为任何场所中最耀眼的明星,因此,她身边的我只能无辜的被淹没在各种诅咒的目光中,靠,你们嫉妒啊?

墨菲大概也清楚自己的魅力,因此挑了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总算不那么惹眼了。

将菜单一番推让之后,她告诉正用暧昧目光打量着我们的女服务员,上几个她平时常吃的菜色即可,并要了一斤三鲜馅的饺子。

“对不起,楚南,昨天我不应该打你的,”菜刚上齐,墨菲就端起酒杯对我说道:“这杯酒我敬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一口东西没吃呢就开喝?我慌忙举杯,“墨总言重了,是我不对,误伤了您妈...不,是伯母,该我敬您。”

“你没错,错的是她,”墨菲摇头苦笑,“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

那你还打我?!哥们内疚了一天一夜,盖因我以为你不知道我的心意呢,听到墨菲此话,我心里着实不太是滋味。

“楚南,你肯原谅我,就陪我喝了这杯酒,要是你觉得委屈菲眼睛紧闭,微微侧脸,“那你就还我一巴掌吧。”

莫说这是公共场合人多口杂我不敢,就算没人看着,我一巴掌打过去,怕是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了,大男人怎能如此小肚鸡肠呢?况且...看着墨菲紧张兮兮的可爱模样,我无法否认的确有只爪子在蠢蠢欲动,摸她,或者抹口水...

我痛快的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道:“墨总,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您没开除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怎么还会怪您呢。”

墨菲怔了怔,旋而学我似的将啤酒一口气喝下腹,放下杯子,她蹙紧柳眉,用手背擦拭着呲咧的樱桃小口,眼角竟被呛出了泪花,见我愣愣的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笑道:“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喝酒...”

有没有搞错,不会喝你逞什么能啊?我赶快递给她一张餐巾纸,“我给您叫杯饮料吧...”

“不用,”墨菲拦止了我,边往杯中倒酒边道:“我诚心向你陪酒道歉,喝饮料像什么话?”

“道歉也不一定非得喝酒啊,”我搞不清楚到底是墨菲没有社交常识还是我不懂上流社会的社交常识,“其实我也不喜欢喝酒...”

当今时代,男人不喝酒的少,不喝啤酒的少之又少,墨菲盯着我面前残留着白色酒沫的空杯子,皓齿咬紧薄唇,嘴角挂着几许倔强和不快。

“你不用迁就我,”到底是女强人,以为我看扁她呢,“你先别喝,我自罚三杯。”

我拦都拦不住,墨菲菜未尝一口,啤酒进去一瓶了,“墨总,你这是何必,我真的没怪你。”

看着表情痛苦的墨菲逞强似的猛灌自己,我才隐隐感觉到,今晚的她貌似不太对劲。

“我怪我自己...”墨菲果真不会喝酒,双颊已经抹上一层酡红,又将啤酒满上,望着我的水眸中荡漾着几分内疚,“楚南,你知道昨天你打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明知故问的问题,我明白墨菲想是以此作为某个话题的开头,或许那才是她今晚请我吃饭的真正原因,便点了点头,“是墨总您的母亲。”

“对,她是我妈妈...昨天下午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钱包被人偷了,在西大丰门回不来,要我去接她,我路不熟,怕找不到地方,所以才请你帮忙的,可是...”墨菲声若蚊鸣,似乎不晓得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她又闷了一杯啤酒,借此鼓舞勇气下定决心般,苦涩的笑笑,终于说道:“我被她骗了...”

话至此,我已猜出了一个大概,“她惹了社会上的混混,是吗?”

“是,”墨菲没否认,起了开头,她接下来的叙述流畅不少,“她在赌场里借高利贷赌百家乐,欠了人家一大笔钱,被人扣住了。”

臭老娘们果然欠抽!她肯定是怕说实话墨菲不管她,因此编了个瞎话将其骗过去,无疑是想让墨菲替她还赌帐,而墨菲不肯,这才发生了昨天的一幕。

妈的,越想越来气,怪不得那货被我打了之后又哭又闹,但听到墨菲说送她回家,屁都没放一个就乖乖的走了呢,敢情是急于脱身,拿我当盾牌用啊!

“当时我脑子也乱了,没考虑太多,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怕,一个人留在那种地方,我担心你会出事,给你打电话,却发现你的手机和公文包都落在我车里了...”墨菲声音抖动,仿佛依然沉浸在后怕中,“我吓坏了,赶快让我妈妈下车自己回家,但等我折回大丰门之后,你已经不在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舒服多了,原来墨总因为担心我,还专程赶回去过。

“楚南,他们没难为你吧?”

“怎么没难为啊,”我存心吓唬墨菲,见她面露惊慌,这才笑道:“不过他们本事不够,留不住我,呵呵。”

“呼——吓死我了...”墨菲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傲耸的胸脯在白嫩的玉手拍抚下诱人的颤抖着,我真想把自己的手也放上去,盯着我的额头,她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内疚与感动的光芒,哥们惭愧,实在是不好意思澄清脑门上的包其实是妹妹的杰作。

“来,楚南,我再敬你一杯,”墨菲貌似喝上瘾了,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她这点倒和流苏颇为相像,大有贪杯的潜质啊,“你不知道我昨晚多紧张,多害怕,我不知道你家住哪,也没有其他的联络方式,所以不敢关你的手机,就盼着你打个电话过来,结果...”

墨菲的神情忽然扭捏了起来,墨迹片刻才继续道:“结果手机是响了,我一看来显,是你们综合组的程流苏...”

“你接了?”

“没接,”墨菲不敢与我对视,像个做错事而感到心虚的孩子,“对不起,当时都九点多了,我怕她误会,所以...就把手机关了。”

我汗,瀑布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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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墨菲

墨菲的坦白让我好一阵无语,难怪流苏怀疑我呢,你要么接了电话实话实话,要么干脆把手机丢一边装没听见,哪个选择不比关机强?如此一来反到让流苏觉得我有鬼了!

我蓦然发现,墨菲在某些方面并不深奥,甚至天真的形同白纸一张...

墨菲低着脸儿转动着桌上的酒杯,葱白纤细的指尖散溢着淑女高贵而腼腆的羞涩,轻声缓缓道:“我一晚上没合眼,今天早上见你平安无事,我真的长长松了口气,可又开始担心你不能原谅我...”

“怎么会呢,我真的压根儿就没怪过你。”我此时终于释怀,难怪她早上看见我时表现怪异呢,原来是心里紧张啊。

“你没怪我?那你为什么一进办公室就给我脸色看?”墨菲突然抬头凝视着我,眼睛中感情丰富,欣赏,好奇,期待,调侃,甚至是戏虐...

我被她看的有些不知所措,挠头讪笑道:“我哪敢给墨总你脸色看啊...”

“干嘛不好意思承认,”墨菲语气中的赞许让我颇感惭愧,“给我脸色看是应该的,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猜也能猜到,楚南,你是好人,傻好人,以后不要总为别人着想,凡事多替自己考虑,否则会吃亏的。”

倘若你真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怕是打死也不会觉得我好了,脸皮发烫的我皱着眉头将酒吞下,然后用还未动过菜的筷子给墨菲夹了一碟苦瓜木耳,“墨总...”

“这里不是公司,不用叫我墨总,”墨菲俏面红润,不知是酒熏亦或难为情,“楚南,如果你肯原谅我,又不嫌弃我这种人的话,就当我是朋友吧。”

朋友?!我眼前赫然落下一级巨大的台阶,难道这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我举目眺望,不远处是不是应该还有个台阶,上面写着‘女朋友’三个字啊...

“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二十三吧?”

“嗯,还有两个多月就二十四了。”

“我二十五,”墨菲至少醉了七分,不仅话多了,情绪也变得高涨,居然将女孩视为秘密的年龄都暴露了,或许真的是因为我平安无事且原谅她的缘故吧,“你不介意的话,以后私下里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或者叫我墨姐、菲姐都可以。”

片刻之间,关系突飞猛进,巨大的惊喜使我受宠若惊,难以相信此刻坐在我面前的女人,就是风畅集团投资部那个高傲尊贵、以冷艳著称的铁面总经理,那个万年不化的冰山美人!我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质量问题,却没想到我的惊愕换来的竟是墨菲带着哭腔,如同撒娇女孩一般的嗲嗲质问,“你不愿意?”

“怎么会呢!”我忙不迭道:“菲姐。”我更愿意叫她的名字,却担心唐突佳人,叫墨姐又未免显得生疏,所以选择了菲姐这个称呼,仅仅两个字,如同蕴含着无穷魔力,使原本存在于两个世界的人瞬间站在了同一块土地上。

墨菲很高兴,醉眼朦胧的给我夹了一叠菜,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筷子刚刚还含在自己的小口中,上帝啊,谢谢你眷顾了我,酒精啊,谢谢你迷惑了她。

“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杯!”

苦涩的啤酒此刻宛若甜美的甘泉,我们的胃口犹如贪婪的黑洞,渴望着吞噬,只懂得吞噬,一杯一杯,一瓶一瓶...

然而在美妙欢乐的背后,渐渐溢出的,却是我无法想象的辛酸苦楚。

墨菲醉了,确切的说,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醉了,醉酒的感觉于她而言是生疏的,不设防的心理被酒精轻而易举的攻陷,她不单单沉迷于交杯换盏,更是对几分钟前才成为朋友的我尽情的倾吐着,诉说着...

动情的眼泪让我了解到了一个真实的、不为人知的墨菲,她很可怜,甚至于自认为可怜的我与她相比,简直幸福的一塌糊涂。

父母在她十五岁时因感情不合结束了婚姻,想想她妈的德行,我不难理解墨父的抉择,他肯定是个老好人,不然怎么能忍那女人十几年...

墨菲判给了父亲,父母离异本就不幸,但命运之神并未因此停止对墨菲的折磨。

十八岁生日的当天,狼心狗肺的肇事司机在逃逸过程中连撞四辆汽车以后,失控冲进了路边的蛋糕店,碎裂的玻璃窗下,墨菲的父亲躺在血泊之中,侧倒的汽车碾碎了他的胸骨,他甚至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墨菲呜咽着告诉我,她握着父亲还残留着温度的手,不相信他已离自己而去,几秒前他还笑的那么慈祥,那么开心,她跪在父亲身边,流着眼泪将和着鲜血的蛋糕送进口中,然后笑着告诉他:谢谢,爸,很甜,但是,很痛,一个人过生日太寂寞,您起来陪我好吗...

此后,每一年的生日,陪伴墨菲的都注定是孤独的泪水与伤心的回忆。

堂堂大男人,我哭的像个娘们,随便别人怎么看吧,我坐到了墨菲身边,将静静诉说着的她搂在怀里,替她擦拭泪珠,我只想安慰她,与墨菲相熟的服务员当我是色狼,我露出獠牙吓跑了她...

墨菲的大伯墨逸之希望她换个环境调整心情,遂将她送到国外读书,二十三岁学成归来,她被安排进入风畅集团,本以为生活可以重新开始之时,她的妈妈,那个叫做伍雪晴的女人出现了。

败家的臭老娘们挥霍光了前夫分给她的家产,生活拮据,又打起了女儿的主意,偏偏墨菲经历过丧父之痛,格外珍惜亲人间的感情,不再记恨她当年走出家门时对自己的毫无留恋,也不介意她将自己视作拖油瓶一般的累赘多年来不闻不问,甚至不怪她没有出席父亲的葬礼,忘记先前的一切,墨菲不遗余力的接济她,却不敢被大伯知道,她很清楚墨逸之对伍雪晴的厌恶,同时也认为这是自己的家事,不应劳他操心。

可伍雪晴却认定女儿身后有一座挖之不尽、取之不绝的金山银矿钻石窑,非但不肯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挤榨墨菲,任凭墨菲怎么哭诉,她只当耳旁风,依旧我行我素的豪赌挥霍,墨菲辛苦赚来的积蓄几乎被她这蛀虫吃的一干二净,无奈之下唯有断了她的接济,于是就出现了昨天下午发生的一幕。

墨菲说,她活的很辛苦,努力的工作,渴望回报大伯的疼爱与恩情,可在众人眼中,她永远是个家世显赫的公主,仅仅是被摆放在公司里的昂贵花瓶,人们不会去看待她的努力,不会去认同她的能力,追求、巴结、阿谀献媚,他们只将她看做是通向财富的一件工具,一座桥梁,一条捷径...

墨菲说,几分钟前,她终于交到了回到北天市后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朋友,我不再觉得荣幸,因为这简直就是悲哀。

墨菲请我吃饭,除了道歉之外,怕还有一层含义,就是不希望我将昨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同在一个办公楼,人云亦云,早晚会传到墨逸之耳朵里,而墨逸之定然有无数手段整治伍雪晴,迫使她远离墨菲,这是墨菲不愿意看到的。

我无法不感慨墨菲的善良和对亲情执着的渴望,同时也无法遏制想要将她妈捣成酱搓成灰的强烈yu望。

或许,她愿意与我成为朋友,仅仅是将我误认为对她没有野心的好人了吧?然而接下来,她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一个验证我是否真好人的难题!

【PS:回忆桥段难免沉闷,可怜身世总是悲伤,不过仅此一章,请各位读者大大放心阅读,是非以人格担保,本书是轻松欢快的,如炎炎夏日里一杯清凉的橘子汽水,爽口宜人。】

【第016章】路遇警花二三事(上)

墨菲醉的太厉害,哭累了,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难道要我送她回家?可她家住哪儿啊?幸好小姑奶奶还未睡死,在我几番询问下,她终于含含糊糊的吐出了一个地址——东城区蔷薇花园小区,这地方我知道,距离饭店最多不超过三公里。

本来墨菲请客,结果我买的单,半搀半抱的将她扶上车,我拍拍脸蛋,雨已经停了,凉飕飕的夜风拂过面颊,脑袋里的晕沉消退了许多,没事,还能开车,被流苏锻炼出来的酒量难得派上了用场。

因为不是繁华地段,路上车辆不多,放下两边的窗子,我小心翼翼的行驶着,不时偷瞥一眼旁边歪头沉睡的墨菲,心里悸动不已。

粉面酡红,水嫩如玉,长长的睫毛上兀自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樱口微微张开,薄薄的双唇染着湿润的光泽,如同伊甸园里那颗禁忌的果实,牵动着我想要采摘品尝的yu望。酒气熏蒸,墨菲早在席间就已解开了衬衫最上的两颗纽扣,一珠香汗沿着脸颊滑过欣长的雪颈,翻跃性感的锁骨,钻入了衣襟,高耸的胸脯随着一呼一吸起起伏伏,颇为壮观,我多希望自己就是那颗幸福的汗珠...

酒是勾引人类邪恶yu望的药引,此时此刻,即便我一亲芳泽,怕也无人知晓吧?我的心脏紧张而兴奋的躁动着,使劲的咽了口唾沫,天知道我哪来的胆子,居然真的付诸行动想去攻略墨菲胸前的山峰!恰在此时,一颗晶莹的泪珠掉落在我的指尖,琼鼻抽动,墨菲发出了轻轻呓语般的呻吟,“爸...我想你...菲菲一个人真的好孤单...”

我愣了,几乎感觉到墨菲体温的爪子猛然抽回,我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楚南啊楚南,难得墨总看的起,当你是朋友,此刻你要是碰了她,还算男人吗?你不但对不起墨总,甚至对不起你两腿中间长的那跟把儿!

念及此,杂七杂八的邪思淫念彻底抛出了脑子,我深吸口气,集中精心开车,偏偏老天就是爱跟我开玩笑,拐进便道时我稍微拧了把方向,墨菲竟随着惯性身子一歪,趴到了我的大腿上,绝美的俏脸无巧不巧的埋在了我双腿之间!

我的妈的!这姿势...两腿中间的那根把儿被墨菲呼出的热气熏陶的蠢蠢欲动,如果还没反应,那就是它对不起我了,我可是男人啊!

墨菲似乎被我的坚硬抵触的不太舒服,茫茫然扭过头来,水眸朦胧,仰视着一脸尴尬脸红如血的我,哥们正犹豫该如何解释呢,就见墨菲双颊一鼓,干呕了一声,“我...想吐...”

“什么?!”我大惊,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墨菲说归说,却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好像打定主意就想照我腿上吐似的,我哪还顾得上客气,右手抓住她后脖领,一拎而起将她推到窗口。

“哇——”我心目中的女神毫无形象可言的表演起了口吐莲花,我气还未来得及松,前面突然晃照过一束强光,白茫茫的啥也看不到了!

我神经剧颤,猛打半圈方向,脚刹手刹并用,车子横甩中,没系安全带的墨菲重重的摔进我怀里,胃腹之物不仅喷在了我手上,更是弄脏了她自己的胸口。

两辆汽车以极具讽刺味道的默契,首尾衔接横在路上,差值分毫就会撞在一起,我直行他拐弯,丫居然不带减速的,即没打转向也没变光,幸亏我先前已经降低了车速,否则躲闪不及,墨菲难免因此受伤。

我火冒三丈啊,扶墨菲坐好,正待下车去和那龟孙理论,定睛一瞧那汽车,不禁揉揉眼睛,再看,我日,理论个屁啊,我恨不能开车就跑。

居然是辆警车!

车门推开,由里面跳出一个身穿制服、身材高挑的女警,此妞儿下车后的第一个动作就让我看傻了眼——摘墨镜!你丫大晚上开车戴哪门子太阳眼镜啊?!

这块料先是紧张兮兮的确认了两车的确没有发生刮蹭,然后才长长的吁了口气,板着职业脸朝我走过来,凶神恶煞的对刚下车的我喊道:“你怎么开车的?出门忘了带眼珠子啊?”

说话够冲,态度恶劣,甚至缺乏执法者最基本的礼仪,我本还有几分心虚,暗忖息事宁人,低下心气说两句好听的也就算了,可一见她这理直气壮的嚣张嘴脸...

“小姐,你晚上吃屎了吧?”

女警先是愣了愣,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瞬间布满乌云,“你说什么?!”

我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她,只是冷冷的与她对视着,此处刚好位于路灯柱的正下方,光线明亮,我借此看清了这女警的样貌。饶是见惯了楚缘、流苏、墨菲这等级别的美女,我也不禁稍有片刻失神。

她年纪不大,最多二十五六,留着一头精神干练的短发,细直眉翘琼鼻樱桃口,五官精致,英气中又不失女人的柔美,帅气的制服将她凹凸玲珑的曲线身材完美展示,肌肤算不得白皙,但光滑水润,较之那些常年坐在办公室里的OL们多出了几分健康的美感,令我别有一番惊艳,瞧她朝我冲过来的脚步不难判断,她肯定身手矫健,是个活力四射的阳光型女生。

“我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女警粗鲁的用双手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推靠在车上,看这意思很有跟我大打出手的yu望,漂亮的单眼皮使她的眼睛极具魅力,也更加显现出她厉害的个性。

“小姐,我也是为你好才给你提个建议,爱吃什么是你的事,但切记,吃过之后至少嚼一片口香糖,”我微一屈膝,轻轻撞了下美女警察的膝盖,借她下盘颤抖的空当将她推开,边整衣领,边冷冷笑道:“幸亏我眼神好,不然还以为是谁家的狗狗刚吃完便便,跑到大马路上来乱吠呢。”

女警被我推开,脸上露出几分错愕,继而听见我不吐脏字的辱骂,当真是如汽油桶爆炸一般,“你敢骂我?!”

我矢口否认,“我可没骂,就事论事而已,你愿意对号入座关我鸟事。”

美女怒不可遏,“你侮辱警察!”

“警察了不起啊?”我不屑她的张牙舞爪,酒气上头使得我精神异常兴奋,就是看不惯这女警盛气凌人的嚣张德行,“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至少要懂得先去尊重别人,你对我不客气,我又何必对你客气,再说,我知道你是不是警察?也许是冒充的呢,玩个COSPLAY你就想唬我啊?”

“哎呀,醉酒驾车你还有理了是吧?!”两人本就站的很近,我话说的多了,她理所当然闻到了酒气,眼神中明显闪过一道欣喜,八成是以为自己抓到理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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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路遇警花二三事(下)

“我没说我有理,但请问小姐,你有理吗?晚上开车戴墨镜暂且不说,”我伸手指着拐角处的交通标识,道:“看看那儿写的什么,二十一点之前禁止机动车左转,限速四十公里,现在几点?八点半!再瞅瞅您留下的这条刹车印,刹车之前的时速恐怕远不止四十吧?”

美女被我噎的哑口无言,脸色比吃了黄连还好看。

我早瞧出来了,此妞儿就算是警察,也绝对不是交警,十有八九是心里带着情绪,借题发挥想拿我发泄发泄,“我醉酒驾车,你违规左转,咱谁也别说谁,闹大了对双方都没好处,既然人车无恙,就这么算了吧,我赶时间,先走了,您请便。”

但凡她稍有点智商就应该心知肚明,真把事儿闹大了她比我倒霉,我最多是扣驾照罚钱,她却有可能面临纪律处分,试想一下,我要是挨了罚,能不向警察投诉她刚才的恶劣的态度?

女警显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凶巴巴的撂下一句狠话,“臭小子,你有种,以后最好别落我手里...”

“落你手里又怎么样,你还敢吃了我啊?”

“你...”

大概是听见了我和女警的吵闹,车里的墨菲轻轻呻吟了一声,“水...”

我正要上车,忙拉开车门应道:“马上到家,到家就有水了。”

“站住,不许走!”本已脸色煞白,如刚吞了只死耗子似的女警,听到墨菲的声音后,竟像注射了过量兴奋剂一般,精神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她用车门紧紧卡主了,“小子,我现在怀疑你意图迷奸妇女!”

啥?洁身自爱守身如玉至今处男的我意图迷奸妇女?妇女是谁?墨菲吗?这块料也太搞了吧!我哭笑不得,又可乐又可气,真没见过如此小孩儿脾气的警察,“大姐,我迷奸谁了啊我?”

女警洋洋得意的强调道:“我没说你迷奸,是意图迷奸,老实交代,这个月发生的六起迷奸妇女勒索案也都是你干的吧?莫非你就是北天市艳照门事件的主谋?!哼哼,刚看见你时我就觉得哪不对劲,我说呢,瞧你小子年纪不大,穿的又这么穷酸,怎么可能开的起宝马车!说,你姓什么叫什么,和车里的女人是什么关系,是不是给她下药了?!”

“你闹够了没有!开玩笑至少要有个限度!”我动了真火,死警察无理取闹,艳照门?你当我陈○希呢?!待会是不是还要冤枉我强奸了路边捡破烂儿的老婆婆啊?可咱眉头尚未竖起,冷汗先下来了,阴森森、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我的脑门!

丫的竟然是刑警!

“谁跟你开玩笑了,”女警冷寒着俏脸,一字一句道:“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你妈的,打打嘴仗你还至于掏枪啊?纯洁的我不禁涌起想要犯罪的yu望,哥们豁出去把第一次送给她了,强奸丫的!想归想,咱没那出息,乖乖的报上了名字,怕她不信,身份证驾驶证一股脑的递给她看,我活了将近二十四年,今儿第一次看见真枪,而且枪口还是贴着我的脑门,惹急了这变态女人,鬼晓得她会不会手指一抖擦枪走火啊。

“车里的妇女是你老板?”臭女人簇簇眉头,半信半疑的讥讽道:“你小子口味挺独特的嘛。”

草!我忍着抽她的冲动,淡淡道:“我要是看上你才叫口味独特呢,我老板至少比你年轻三十岁,她才二十五。”

女警刚缓和一点的表情又崩紧了,恨恨的磨着牙齿,虽然没说什么,但从怒视我的反应看来,这愣头青对自己的样貌还是颇为自信的,真难得她身上能露出点女人味来。

“小姐,小姐,请您醒醒...”臭女人用枪顶着我后脑,让我蹲在车窗前,试图叫醒车里的墨菲,墨菲刚刚吐过,睡的不是很沉,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倦怠的俏脸别有一番风情,看的我们二人同时怔了怔。

没有了冷艳与严肃的伪装,墨菲看起来仅仅是个青涩的女孩,我忍不住奚落女警道:“看见没,我老板比你年轻漂亮吧,大——婶。”

“我...”女警想施暴,但墨菲的年轻貌美摆在这儿,先入为主说错话的她不免心虚,只得忍气吞声,转而问墨菲道:“小姐您好,请问,您认识这位先生吗?”

墨菲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呆滞的望着我,在我鼓励与期待的目光中,她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神采,突然伸过双手,做了个抱抱的姿势,并随之喊出了一个让我险些咬掉舌头的称呼,“爸爸...”

“我靠!你果然是个淫魔!”美女警察盛怒之下都暴粗口了,一脚踢在我屁股沟上,“别告诉我你有一个比你还大的女儿,死变态,看你还怎么嘴硬!快说,是不是给她下药了?!”

我憋屈啊我,哪还顾得上脑后是枪是炮啊,钻进窗子使劲晃着墨菲的肩,“墨总诶,我的亲姐姐,您好歹看清楚了再说话啊,看清楚,我是谁?我,我是谁?”

“嗯?”墨菲懒懒的耸直了娇躯,在美女警察以为我恐吓之前总算是认出来了,疑惑道:“楚南?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臭女警无视我委屈的目光,再次确认道:“小姐,你真的认识他?”

“认识,我当然认识,”墨菲酒劲没过,而且更醉了似的,大方的勾住我的脖子,痴痴笑道:“他是楚南,我们是同事...不对,是朋友,呵呵,我的朋友...”

“是吗...”臭女人竟是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收起枪,愤愤的瞪着我,“对不起,我搞错了。”

我一点没看出来她这是道歉的态度,但墨菲醉的厉害,家里还蹲着我的小祖宗楚缘,没时间跟她穷墨迹,从她手里夺回身份证和驾照,没好气道:“我大度,懒得和你计较,对普通市民掏枪?你今儿也就是碰上我了,换做别人,看你吃不了兜着走吧!哼,我劝你啊,回家以后买点静心口服液什么的,内分泌失调就得注意调理,别随便在大街上抓人出气,被小朋友看见会严重影响他们印象中警察叔叔的正义形象,哦,抱歉,你是警察大婶...”

人说醉酒碎嘴,车轱辘话轮轴转,我也没能免俗,啰里八嗦的甩了她老一通牢骚。

或许臭女警此时才意识到我说的后果,又或者她仅仅是不服气我的嚣张却无法反驳,总之,我驱车远去之后,在后视镜里看到,她兀自不甘心的驻立在马路中间,偷偷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管她呢,想到她方才的粗暴无礼,我暗道:就当是对她的一个教训吧。

【PS:是非的友情提示:1,醉酒驾车是不对的,安全驾驶是必须的,安全带是一定要系的,主角是千万不能学的,2,欺负警察姐姐是错误的,被警察姐姐欺负是要大度的,警察叔叔?您看情况自己判断,3,调戏醉酒的美女是下流的,被醉酒的美女调戏是无奈的,有时候被迫的献身是满盘子满理的,连美女都会同情你的...】

【第018章】纯洁,或者不纯洁呢?

一通折腾,我酒已经醒了不少,稳稳当当的驱车驶入了蔷薇花园小区。

吐过之后的墨菲困意甚浓,几乎叫不醒,即便是睁开眼睛,说不了只言片语,又会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不过我总算是问清了她家的具体位置。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她居住的这栋七号别墅没四五百万怕是买不下来吧?这个小区建成不过三年,从时间来看,应该是墨逸之送给侄女的。

从墨菲的挎包中翻出钥匙,打开门,挂在我肩膀上的她突然崩直了身子,我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踉跄着跑进了屋子。

“墨总,小心!”我怕她摔倒,赶快追了进去,墨菲虽然神志不清,但是对自己的家却是熟悉之极,了如指掌,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摸到灯的开关,我跟在她身后,感慨房子之大气,装潢之豪华的同时,也不禁唏嘘,冷冷清清的空间里,除了自己脚步的回音就再无其他声响,难怪墨菲会感到孤单寂寞。

对某类人而言,人活一世,有一瓦遮身足矣,所谓人生的充实,应该是精神和感情的饱满,物质追求倒并非十分的重要,至少我是这类人,我想墨菲也是,毕竟世界上能住的起别墅的只是一小部分人,总不能说其他人都是不幸福的吧?我并不羡慕墨菲,反而更同情她。

物质生活的满足只会衬托出亲情的弥足珍贵,本以为触手可得却只是水中望月,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伤悲?我不由感慨:伍雪晴是个混蛋,墨逸之是个笨蛋。

穿过宽敞的客厅,墨菲跑进了一个房间,我只想安顿好她就马上回家,没多想便推开了雕镶着精致纹饰的红橡木房门,四目交投,我愣了...

墨菲站在马桶前,双手提着刚刚解开皮带的裤腰,无神的眼睛迷惑的望着我,哥们尴尬啊,心道这次可完蛋了,如此状况怕是浑身长嘴怕也说不清楚,色狼俩字跟我是脱不了干系了,正不知所措时,就见墨菲浑身一激灵,眉头紧蹙,接着,竟没看见我似的双手向下猛的一褪...

我怎么敢看?我怎么能看?慌促转身想要退出房间,不想紧张过度撞在了门板上,我靠!有钱人真是钱多烧手,一破厕所你装这么好的门干啥用?我他妈还以为这是墨菲的卧室呢...

捂着脑门痛吟中,我听见身后传来了‘滋滋’的响动,那是强有力的水流浇射到瓷器上的声音,这*的乐曲对于一个生理发育成熟并处于饥渴阶段的处男来说拥有何其巨大的诱惑力啊?我面红耳赤,抓着门把手的爪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掌心溢满汗水,口干舌燥,喉结鼓动,心脏像机枪扫射一般突突乱跳,墨菲正在...小便!

喝了一肚子啤酒,难怪她尿急,可再怎么说也未免太急了点,我这大男人还没出去呢啊!莫说迈步了,我脚丫子仿佛被什么东西钉在了瓷砖上似的,抬都抬不动。

生理压力终于得到释放的墨菲舒服的吁了口气,水流渐渐减弱,犹如潺潺小河,流淌在我四肢百骸,惬意中我使不出半分力气,转息间,又宛若泉水叮咚,滴落在我悸动的心头。

身体是燥热的,遐思是清凉的,唾沫都变成了火辣辣的...

“扑通”一声将我从幻想中拽了回来,下意识的转身中我猛然惊悟,回头就是犯罪啊!可看见墨菲后我不由大惊失色,她竟然摔躺在马桶边的地上,一动不动!

“墨总,你怎么了?”墨菲裤子都没提,敢情是坐在马桶上睡着了!我用力摇晃她几下,她仅仅是哼唧两声,眼皮都没抖。

我的上帝啊,有你这么玩儿人的吗?见墨菲醉到如此程度,我不晓得是该庆幸还是悲哀,仰头闭目帮墨菲将裤子拉起来,说啥都没看见是假的,但要说看清啥了我又觉得憋屈,楚南啊楚南,瞅瞅你那点儿出息,偷瞥了几眼,竟什么也没瞧仔细...

“墨总,醒醒,墨总?”

“爸...妈欺负我...”呀呀呓语中,眼角含泪的墨菲勾住了我的脖子,“爸,我想你...”

“乖,乖,妈妈欺负你,我不会欺负你,乖,放开我,快被你勒死了...”

我真想让伍雪晴那臭女人亲眼看看,她的女儿已经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叫是叫不醒了,我顺势将墨菲横腰抱起,搬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她的房间在哪,或许是二楼吧,但贸然在一个单身女孩家乱逛显然是不礼貌的,刚好沙发上就有一条毯子,凑合着委屈一夜吧,谁让你喝高了呢,我正欲给她盖上,突然发现她胸前的衣襟上沾满了湿冷的秽物,味道刺鼻,这才想起来她曾吐到了自己身上。

臭女警,都是你干的好事!我暗咒几句,不得已扶起墨菲,脱了她的外套,但是...相比外套,貌似衬衫上沾的更多,难道这件也要脱?我犹豫了,里面可就剩内衣了...

思虑再三,我决定,脱!夜里凉,难保她不会生病。我到卫生间找了一条毛巾,用温水投过之后将其拧干,然后折回客厅,深吸口气,确认过沙发的位置,将灯关了。

刚才是意外,不甚亵du了佳人,同样的错误犯上两次,都对不起我纯洁的名字。

我摸到沙发边,扶墨菲靠到我怀里,尽量只用指尖去摸索,笨拙而小心的解开了她衬衫上的几颗扣子,轻轻帮她褪下,过程中难免扶着她赤裸的肩头,光滑细腻的触感让我心跳不已,不停的默念阿弥陀佛,胡乱的自我催眠着:处男是纯洁的,处男是高尚的,处男是给你个缝儿你都不会插的棒槌...

放墨菲平躺之后,我将毛巾攒成一团,以点为单位擦拭着她胸口沾到的秽物,虽然手并没有直接碰触到她的皮肤,可依然感觉到了她两团耸起的惊人弹性,隐隐觉得,她穿的BRA应该是二分之一罩杯的...

忙活完了已是满头大汗,身心疲惫的我每块肌肉都要瘫软融化一般,只有双腿中间那个讨厌的玩意儿崩挺的僵硬直立,去卫生间将它打压一番,顺便洗了把脸,本能的拿起毛巾朝脸上贴,上面的啤酒味使我动作一窒,我这才想起刚刚用此物给墨菲擦过胸口!虽然哥们至今处男,但一来我不是变态,二来,也绝对不像未成年或者刚成年的毛头小子,对漂亮异性内衣内裤一类贴肤的隐私物件儿有种执着的好奇心,遂苦笑着用袖子代替了毛巾。

脑子里蓦地闪过一道灵光,困扰我一天一夜的谜题终于得到了解答!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我说昨晚用错了毛巾,楚缘为什么生气呢!浴巾是女孩子擦身子用的,当然也包括胸部,甚至是下体隐私部位啦!

换个思路想想,我不在意用擦过自己小弟弟的毛巾擦脸,也不在意别人用,但倘若别人把他擦过小弟弟的毛巾借给我擦脸...我打了个哆嗦,太恶心了!我只站在自己的立场想问题,完全忽视了女孩子心理的纤细敏感啊,难怪楚缘会生我气了,再一想到我早上居然傻瓜似的问过流苏这个问题...

天啊,我自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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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你为什么讨厌我?

“扑通”,客厅突然传来闷闷的响动,我出来开灯一看,刚刚从马桶上掉下来的墨菲又从沙发上掉下来了,没想到平时一板一眼举止高雅的她睡觉时居然如此不老实。

她的BRA果然是二分之一罩杯的,白色蕾丝花边,性感而不妖艳,和她真是般配,肌肤水嫩白皙,羊脂白玉一般,平坦的小腹看不到半点赘肉,浅浅的肚脐犹如迷人的小漩涡,将我的目光吸嗜了过去...靠,我看啥呢?!

我赶快将墨菲搬上沙发,帮她掖好毯子,然后从公文包里取出纸笔,留了一张字条,免得她第二天起来发现上衣被脱掉了,以为遭到了色狼猥亵,直接报警把我抓起来,没敢脱她湿潮的BRA也是缘于此顾虑,留得一缕贴身,性质与全裸截然不同。

“爸...我一个人好辛苦...我累...”

望着墨菲酡红的俏脸上露出小女孩一般的憨态,我实在无法将她与白天公司里的冰雪美人联系在一起,她本不坚强的心承载了太多太多,或许,梦中的父亲是她心灵唯一的寄托吧,我暗下决心,做为她的朋友,以后定要竭力助她快乐起来。

“我累...爸...”

“乖,睡吧,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醒来就不累了。”我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起身离开了她家。

上了出租车,我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呢,才开机,就接了几条短信,竟都是楚缘发来的。

‘干嘛不开手机?五点下班你怎么还没回来?限你七点之前到家’

‘如果你没死在外面的话,最好八点之前滚回来!’

‘好,你有种!饭菜我已经倒进垃圾桶了,再等你半个小时,不然后果自负!’

‘你存心和我怄气是吧?行,有本事你别回来!我出去找你,让人拐跑了看你怎么办!’

小姑奶奶几乎是每隔半个小时发来一条短信,而且不难看出,她的火气也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积压、旺盛。

‘九点半,九点半我看不见你,你就完蛋了,我打电话跟爸告状,说你不管我!’

这条可算是打着我的七寸了,我立刻确认时间,秒针恰恰搭在十二的位置上,正好九点半!还未来得及拨通楚缘的电话,我的手机先响了,小姑奶奶的短信!

‘算你厉害...’头四个字让我微微舒了口气,可往后一看,我脸都绿了,‘十分钟后我会从楼梯上滚下去,你准备好和爸妈解释吧’...

我靠!

我深知楚缘的性格,这臭丫头撒泼耍横你可以无视,但心平气和的威胁你时,千万小心,她要玩真格的了!

脑海中蓦然闪现过五年前发生的一幕,我冷汗涔涔而落,慌忙中拨通她的电话,那个遭万人唾骂的女人声音不急不躁的传了出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果然!才发过短信她就关机了,果然是来真的!我心脏抽紧,手脚直颤,探身催促道:“师傅,麻烦您开快点,我有急事,请您十分钟以内务必赶到!”

“已经不慢啦,”司机大哥有条不紊的神侃道:“这段路晚上堵车指数高,北天市的出租车您随便挑,最快也得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小姑奶奶能从四楼滚到公路上了!

“拜托您!我老婆要生了!”

“要生了?那你不早说!”司机大哥勃然色变,手腕在档位上灵巧的翻转,发动机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汽车猛然提速,巨大的惯性差点把我从后玻璃扔出去,庞大的铁壳子犹如同骑上了火箭一般从车流中脱颖而出。

我被摇晃的好像蛊钟里的骰子,“慢,慢点,也没那么急...”

“生孩子哪能等?”司机大哥舔舔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疯狂的嗜笑,“放心吧小兄弟,实话告诉你,哥哥我开出租之前有个绰号,叫‘二环十一郎’,绕二环路一圈才十一分钟,你这还不到半圈呢,五分钟,保准到!”

妈啊,我遇见个疯子...

二环十一郎果然不是盖的,下车之后我两腿打软,满眼金星,顾不得胃里的翻腾,我撒腿就冲,耳边兀自传来司机大哥的祝福:“小兄弟,恭喜你得了个宝贝儿~!”

承蒙您吉言,我确实得了个宝贝儿,一大活宝!

一口气窜到三四楼的拐角,抬头,正瞧见楚缘穿戴整齐的站在楼梯口,看见我了,又冷冷的看看手表,从倔强的嘴角硬生生的挤出了三个字儿,“时间到。”

幸亏我反应快,赶忙迎上两步伸开双臂将跳下来的她紧紧抱住,疲惫脱力,我膝盖打软,险些陪着她一起摔下去,勉勉强强算是站稳当了,不由气急败坏的冲她喝斥道:“你有病啊?我都回来了你还跳?!”

虽然楼梯不高,但照她那种跳法,受伤是必然的,我怎能不生气?

“用不着你管!”楚缘推开我,俏面满是愤怒,“反正你那么讨厌我,摔死我不是正如你意吗?”

我茫然不解,不知她发的哪门子脾气,“谁说我讨厌你了?”

楚缘美眸圆瞪,“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嘴上否认,心中却暗忖,莫非我说梦话被她听见了?有可能,她有前科啊,前天晚上就夜袭过我...

“从昨天到现在,你一举一动都在说你讨厌我!”楚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想拉她进屋,被她甩开了手,“你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要是烦我就直接说,我搬走不就得了吗!”

越说越激动,楚缘竟委屈的哭了起来,“昨天你就晚回来,今天更晚了,不回电话不开手机,你不是烦我住在这里是什么?!”

我被噎的没有还嘴余地,好不容易等小姑奶奶安静了,才苦笑道:“缘缘,你误会了...”

“我误会?我怎么误会了?”

小丫头眼泪汪汪的瞪着我,让我又是心疼又是愧疚,遂如实的将墨菲炒了助理,暂时征用我当司机的事情和她解释了一番,为了使她相信,甚至被墨菲抽了一耳光的事情也没隐瞒,以此突出我此刻心里是多么的委屈,声情并茂演到深处时我都不禁佩服起自己来,就凭咱哥们这演技,奥斯卡的小金人儿没戏,整个金马金像应该问题不大吧?

当然,我没敢说今晚是单独和墨菲去吃的饭,而是说成陪她出去应酬客户,为什么这么说我也不清楚,只是心里隐隐感觉到说实话不太妥当,或许我是为了在楚缘面前装可怜,以便她更容易相信我是为工作所迫,又或许,我心里有鬼,不敢暴露出丝毫对墨菲的痴望,怕心理敏感的小姑奶奶认定我是个见色忘妹的自私小人,虽说那基本是事实...好吧,我错了,我正在认真的反省。

我嘴角受伤本就是楚缘先发现的,刚刚赶回来的焦急相她又看的清清楚楚,对我的话果真不再有丁点怀疑,表情中的歉意一闪即逝,毕竟我是她哥哥,再怎么不待见我也不至于帮着墨菲说话,“你老板怎么那样呀,你为了保护她才打错了人,不感谢你就罢了,还打你,今天居然能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若无其事的使唤你,她太不要脸了吧?”

听她如此评价墨菲,我心里老大不是个滋味,尴尬的笑道:“她也不想你想的那么坏,今天晚上已经和我道歉了...”

【第020章】那一夜的谎话连篇

“道歉?”

在楚缘冷冰冰的注视下,我后边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她嘲弄的眼神就像在说‘你这软骨头真没出息’一般,我有苦难言啊,突然见楚缘迈上一个台阶绕到我身前,居高临下的揪住了我的衣领,粉嫩的俏脸几乎贴到我鼻子尖上,我慌道:“你,你要干嘛?”

“你傻啊,”楚缘抽动了几下小鼻子,愤愤道:“她在酒桌上向你道歉能是真心的吗?怕是演戏而已,即收买了你,又让客户觉得她是个真诚善良的人,哼,亏你这笨蛋信她,闻闻你身上的酒味儿,没少替她挡酒吧?”

这臭丫头真的只有十六岁吗?未免太厚黑了吧?我不置可否的摇头一笑,“只要你知道我晚回来是有原因的就行了,走吧,回家。”

楚缘闻言,脸色涨红,情知今晚是自己误会了,多少觉得下不来台阶,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表情尴尬之极,恰在此时,我家对门探出一个人头,大概是听见了楼道里有人争吵,所以出来看看情况吧。

此人约莫三十五六,见我和楚缘手拉手站在楼梯中间,愣了片刻,继而恍然大悟似的笑问我道:“小两口吵架了?”

小两口?这玩笑开的有点大,楚缘怕生似的躲到我身后不说,羞臊的连脖根都骤然间染红了,她就在我面前来能耐,当着外人几乎不敢说话。

我对那哥们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此人和我一样是个房客,虽然搬来半年多了,出入却鲜有遇见,最多混个脸熟,因此我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貌,客套的笑了笑,“哪啊,她是我妹。”

“我知道我知道,”青年露出一幅心照不宣的表情,“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将女朋友叫妹,呵呵,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正好我房间里也有个妹妹等着招待,不打扰你们了,呵呵。”震撼于楚缘绝伦的样貌,他对我投以羡慕而敬佩的目光,说罢也不等我反驳,便关门回房了,隐约听见里面有个浪荡的女声在唤他。

“真有病,”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来日方长,我倒不怕被他误会,对楚缘呶呶嘴道:“快回家吧,难道咱俩还真站这继续啊?”

“继、继续什么?”听着门缝里飘出来的若隐若现的*荡语,楚缘羞怒的朝我晃了晃小拳头,“你找揍是不是!”

经此小插曲,楚缘虽然依旧一副恨恨的样子,却打死不想留在门外了,任由我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回了房间,小妮子心气儿高,让她主动进屋肯定拉不下脸儿,我早已习惯了。

昨天我无意中脱口评价了楚缘内裤上的味道,惹的小姑奶奶当晚就把放脏衣服的竹篮抱回了自己房间,我将沾满酒气的衣服脱下来随手丢在洗漱台上,舒舒服服的冲了个澡,换好睡衣出来,楚缘还赌气似的在客厅坐着呢,也不知是气刚才邻居的胡说八道,还是气我晚回家惹她误会。

“缘缘,你急着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是吗?”

“谁急着叫你回来啦?”楚缘本能的顶了我一句,但看她目光闪烁,显然自己也觉得心虚,“是有事,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我睡觉去了。”说完,她关掉电视,抱着HelloKitty的抱枕径自回了房间。

这丫头的性格真不可爱,我倒了一杯冰水,坐到了沙发上,屁股下依然残留着妹妹的温度,一口气将冰水浇灌入腹,凉爽的感觉说不尽的舒坦畅快,昏昏沉沉的酒意清醒了不少,心中一阵黯然,我的思绪不禁飘回了大学第一学期那个冬天的某个夜晚。

当时十二岁的楚缘曾做出过类似于今晚的事情,虽然不是滚楼梯,但性质是一样的,而且其危险、偏激的荒谬程度更是远非今日可以比拟,那一次我并未当真,结果导致楚缘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个星期,时至今日回想起来,我仍觉得心有余悸。

仅仅因为一个信封,她便险些送了性命...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但每每忆起病床上楚缘苍白的脸,缭绕心头的缕缕歉意始终浓浓的化解不开,也许是从那时开始,我觉得楚缘不可理喻,也许是从那时开始,我不再将对她的不满写在脸上,也许是从那时开始,我从心里佩服起这个问题妹妹的顽固和执着...

“嗡——嗡——”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楚南哥哥,睡了吗?”电话里传来了流苏慵懒的声音。

“要是睡了还能接你电话吗?”我好气又好笑,然而低落的情绪不觉间好转了起来,似乎流苏天生就是一副让人开心的药剂。

“没睡啊,我也没睡呢...”说不清电话那端的丫头是含糊还是迷糊,总之她说了一句毫无营养的废话。

我似乎可以隐隐感觉到流苏这么晚打电话过来的动机,但有意识的回避着没去深思,“怎么了,小怨妇,是不是怕老公出轨偷情,所以查岗来了?”

“去你的,”流苏磨牙利齿的嗔怒相儿清晰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臭南南,又占我便宜是不是?小心我明天踢爆你的卵蛋,让你做一辈子处男!”

“太恶毒了你,当心我赖上你,让你养我一辈子。”

“好啊,”流苏格格娇笑道:“我就当养了一条小狗儿。”

“我豁出去了,就当你养的狗狗,然后天天跑到你床上拉便便。”

“咿呀,你真恶心!”

“呵呵,”插科打诨一番,流苏已然精神了许多,我咳了声,道:“不闹了,说正经的,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

“没事,”流苏平缓的说道:“你不经常开车,我有点不放心,睡不着,打个电话问问而已...”

我心底淌过一道暖流,就听沉默了片刻的流苏又道:“对了,你和墨总怎么样了?”

虽然流苏是以玩味的口吻问出来的,但我总觉得其中掺和一些其他的味道,“没怎么啊,陪她应酬过几个客户,然后就送她回家了...”

我撒谎了,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撒谎。

“是吗?你真够笨的,难得上天肯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来,你怎么又浪费了呢?呵呵,不过我早就料到了,你要不笨,就不是我认识的南南了,嘻嘻...”

我可能真的变成你不认识的楚南了...

毫不犹豫就欺骗了流苏,我内心涌起无比的愧疚,听着她替我惋惜的感慨,鼓励的调侃,听着她同情的语调中夹杂的几丝不协调的喜悦,我迷惑了。

流苏,或许,你也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流苏...

挂了电话,我才一起身,眼角余光貌似看到楚缘的房门动了一下,我不禁暗忖,臭丫头该不会是偷听我讲电话来吧?继而摇摇头,估计是错觉,楚缘怎会对我的事情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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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有你照片相伴的夜晚不寂寞

翌日,我心怀忐忑,早早来到公司,才进电梯,就听外面有人喊道:“等等。”我赶忙将键按住,以免电梯门自动关闭,可等了老半天,才见一西服革履的粉墨青年慢吞吞的走进来,丫的谱儿还不小,唯恐紧走几步坏了形象似的,让人心底自然而然涌起一股子不爽。

这人年级约莫二十七八,身材修长,长的端是英俊,貌似有几分眼熟,正寻思着,恰好一年轻女职员进来,蓦然见到这青年,脸上顿时浮上一抹红晕,惊讶道:“张总!”

小白脸对我冷目相投不屑一顾,侧过脸去,翻书似的,嘴角已然勾出一抹F4式的奶味微笑,眯起的眼角释放出的电流让我好一阵反胃,“早上好。”

那女孩瞬间绽放出一幅花痴相,甜的像蜜粘稠稠,浪的像蝶飘飘然,这男人的杀伤力远非我和杨伟的衰人组合可以攀比,我这才想起来,此人名叫张明杰,是集团股东兼副董张力之子,现任市场部的副总经理,作为墨菲的追求者之一,我曾经见他抱着花来过投资部几次,不过无一例外的铩羽而归...

见我按下了27楼的按键,张明杰的表情猛然肃起,“你是投资部的?”

“是,”我不卑不吭的问道:“怎么了?”一定意义上来讲,他是我的情敌,自尊心不允许我在他面前露出怯懦亦或卑微。

爱情是一场战争,处于对立面的士兵与将军是平等的,死敌对弈,身份显赫又如何?刀刃相向,砍倒对方是正道,胜者只有一个,气势可骄不可馁。

“哦,咳,没事。”张明杰干咳了一声,眼角有意无意的瞥了瞥花痴小姐,不再言语,我怀疑他是有话想说,却不方便当着人讲。

果不其然,女职员在五楼出了电梯,门才合上,张明杰便斜目看着我,以上位者的姿态阴阳怪气道:“听说昨天下班以后,你们投资部的墨总好像带个职员出去了,你知道去哪了吗?”

虽然我不知他问此何意,但丫居高临下的那副轻蔑态度着实让我不爽,女人面前儒雅翩翩,当着我却毫不吝啬的露出了他狗尿苔一般的阴黑臭脸,你丫又不是我上司,跟谁摆架子呢?参加工作一年而已,我情知自己性子上的某些棱角尚未磨平,冷冷回了他一句,“不知道。”

张明杰没料到我在他面前竟如此淡然,眼神中闪过一道惊讶,而后是几分瘟恼,虽然理智的忍住了,但语气却更烂了,“你们投资部有个叫楚南的人吧?”

突然从他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我心中一凛,要知道,我只是投资部打杂组的小职员,墨菲记不住我的名字都不稀奇,他市场部的副总从哪里知道有我这号人的?我心存疑虑,便含糊道:“有。”

张明杰闻言脸色更阴,磨着后槽牙,低沉着嗓音道:“那臭小子和你们墨总是什么关系?”

臭小子?我得罪过你是怎么的,你丫干嘛一副恨不得饮我血吃我肉的歹毒相?墨总又不是你什么人,我跟她出去还用你批准啊?

心思一转,我故意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暧mei道:“谁知道呢。”

估计我略带遐思的羡慕表情一定很淫荡,张明杰又嫉又恨,一张白脸气的涨红,还想继续追问时,无奈电梯开始陆续有人进入,看着他心里搔痒难当的模样,我心里舒坦不少。

。。。

生怕墨菲待会带着警察叔叔来上班,将某人当成色狼猎捕,心不在焉的我有一眼没一眼的浏览着网页,意图分散紧张的情绪,偶然间不由想起昨晚遇到的那个臭女警,于是便在搜索引擎上打了‘北天市艳照门’几个字,弹出N多条新闻。

案子的大致内容是,某个口味独特可能患有严重恋母情节的大学生专门在酒吧勾引中年女性,在与其发生性关系过程中拍下裸+照,事后进行敲诈勒索,被害女性一旦拒绝,他便将经过马赛克处理,挡脸却不挡隐私部位的照片发到网上进行进一步威胁,此招屡试不爽,一个月内居然六次得手。

这哥们也忒的胆大包天了,认准了被害人顾及颜面不敢报警,勒索得手后竟在某火爆论坛大肆宣扬,因此引起了警方注意,可另警方挠头的是,寻找到的被害人无一例外的否认了被敲诈的事实,坚称网络流传的照片不是自己的...

难怪昨天臭女警火气大呢,估计是正巧刚从哪个被害人家吃了闭门羹吧。

“南南,看啥呢?”

“没看什么。”见流苏凑过来,我赶快关了网页,虽说新闻附带的照片很含蓄,但毕竟能看出裸着身子呢,哪好意思让流苏瞧见啊。

偏偏臭丫头眼尖,粉面掠过一缕娇羞,薄嗔斥了一句,“色鬼。”

“什么色鬼啊,”我问心无愧的矢口否认,“了解新闻也是了解社会动态,了解民生,了解我们置身环境的治安状况...”

“去去去,少找借口,”流苏打断我,旋而探过身来对我勾肩搭背,附在我耳边轻声调侃道:“你要看的话,我电脑里存着全套的哦,都是高清无+码的,那可是现在在网上已经搜不到的绝版呦...”

你全套都整齐了还好意思说我是色鬼?!我哭笑不得,臭丫头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吹在脸颊上,害我心脏一阵猛跳,忙不迭的向旁边歪了歪身子,“算了吧,我再饥渴,也不至于对小腹赘肉跟套了仨游泳圈似的身材感兴趣。”

“哦?”流苏索性拽过椅子坐到我旁边,眨着好奇的大眼睛,虐笑道:“那说说看,饥渴的你对什么样的身材感兴趣呢?”

脑海里骤然闪现过墨菲半裸的娇躯,我心底一阵悸动,慌忙散去邪思,旋而托着下巴,开始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着流苏,臭丫头被我看的颇为不自在,当我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她青涩的胸部时,她终于忍不住红起粉面,娇斥道:“你看什么呢?!”

“这还用问?当然是看我喜欢的身材啊,皮白肉嫩、年轻苗条、肌肤紧致、腰细腿长脸蛋还好,啧啧啧,真是越看越喜欢,”我厚颜无耻的舔舔嘴唇,“小苏苏,要不,咱俩也整个艳照门?以后每晚有你的裸+照陪伴,我就不会觉得寂寞了,你知道,单身男人总是在幻想中释放自己,太虚无,太单调了。”

流苏虽然没处过男友,但毕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怔了怔,似懂非懂中咂过味来,一双美眸情不自禁的飘到我双腿之间,耳垂都变成了樱桃色,“死南南,你...你无耻,下流,打死你这色狼!”

对于流苏不疼不痒的猫猫拳我已经习以为常,咱脸皮厚也是被她给磨练的,臭丫头醉酒以后不止一次的调戏我,问我一礼拜打几次飞机...

正闹的不可开交,就听流苏‘啊’的一声怪叫,两只嫩白小手从她双掖之下穿过,准确的抓在了她盈盈一握的酥胸上,“苏苏,让姐姐看看长大了没。”

“佳佳,你要死啦?”流苏本欲撩腿踢人,见是宋佳,忙收住势,杀人似的表情平复了许多。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你要觉得吃亏,大不了人家也让你摸摸,嘻嘻,”宋佳不等流苏说话,转过头来又对我道:“楚南,墨总叫你去她办公室。”

莫说我,正张牙舞爪准备袭击宋佳胸脯的流苏闻言,也不禁愣了。

“墨总已经来啦?”我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没想到一向踩着点上班的墨菲今天更早,惊讶之余我又不禁稍松了口气,进来时没瞧见警察叔叔,看来她没报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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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墨菲对我有意思?

宽敞的办公室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我和墨菲面对面的坐着,她低头,我侧目,竟谁也不敢正视对方,气氛尴尬异常。

哥们心里有鬼,不心虚才怪,且不说帮墨菲脱衣擦胸的勾当,单是厕所里堂而皇之的那点龌龊事,就另我羞愧的有种打开窗子跳出去的冲动。

“墨总...”

“楚南...”

好容易鼓起勇气,不想一开口还撞了火车,才对上的目光被手指头戳了似的瞬间回避,我和墨菲俱是闹了个大红脸。

“你先说!”

“你先说!”

靠,二次碰撞!

别看哥们在流苏面前能厚颜无耻淫荡下流,但在女神一般的墨菲面前,我皮儿薄的紧,如同一只自卑的青蛙,越是渴望去追求湖泊中那只高傲的天鹅,接近的过程中越是难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稍有不慎弄出个响动,惊飞了心中的幻想,我想,大多数男人都经历过如此的心境,在幻想破灭之前,仿佛那已是人生最终的目标。

女人比男人更善于应对微妙的氛围,墨菲打破了困窘的沉默,紧张的摆弄着手中的钢笔,她红着俏脸说道:“楚南,昨天...谢谢你,我喝醉了,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没有,一点都不麻烦...”我忙不迭的摇头,心中暗忖,难不成她不记得厕所里发生的事儿了?“那个,墨总,是我该道歉才对,昨天,冒犯您了...不过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此话即指脱衣擦胸,又包括了厕所窥探她方便一事,倘若墨菲忘了后者倒也罢了,如果她记得却仅仅是不好意思提及,至少知道我已经就此道歉,至于愿不原谅,哥们唯有听天由命。

“我知道,”年纪轻轻能坐在投资部总经理办公室,墨菲终归非常之人,虽然羞赧,却未再回避,目光烁烁的望着我,声音微微带着些抖颤,“我吐了一身,你也是没有办法吧?你留的字条我看见了...谢谢,楚南,你果然是个好人。”

好人俩字我受之有愧啊,瞧这意思,墨菲八成是真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墨总...”

墨菲突然打断我道:“楚南,我们是朋友吧?”

我一怔,愕然道:“是吧...”

“什么叫‘是吧’?”墨菲眉宇间多出几道可爱纹皱,颇有些不太高兴的模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痛快点,你不是挺干脆的吗?”

昨晚那点羞人事我心里虽然有愧,但确实不是有意的,扪心自问,咱还算对的起‘朋友’俩字,于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

“那就别叫我墨总了,”墨菲的表情释然舒缓,嘴角勾起了甜美的微笑,“昨天不是说了吗,以后私下里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我心中荡漾,但还是不禁提醒她道:“但这里是公司...”

“又没别人,怕什么的。”

此刻的墨菲就像个固执的可爱小女生,迷的我晕晕乎乎,“菲姐...”

“也别叫菲姐,”墨菲俏脸骤然板起,见我疑惑不解的憋屈样,忍不住轻笑道:“昨天我喝多了,不小心把年龄说溜口了,不算不算,咱俩差不多大,叫姐姐好像显得我有多老似的,还是叫名字吧。”

“墨菲...”直接叫名字正和我的心意,可叫出口之后才觉得,如此称呼非但不显亲近,还生硬疏远了几分。

果然,墨菲脸上挂了一层冰霜,目光也随之凌厉了起来,“连名带姓的叫你不嫌别扭吗?”

我犯难的挠了挠脑袋,“那我该怎么叫?”

墨菲老大不爽的瞪着我,“我没名字啊?”

“菲...菲菲?”我试着寻找到一个单字名字的最佳叫法,不经意脱口而出,亲热程度连我都觉得害臊,战战兢兢的瞥了一眼墨菲,却意外的发现,她非但没有生气,嫩白如雪的脸蛋上反而羞赧的浮起一抹晕红,宛如夕阳映照下的冰山雪莲。

难道墨菲对我有好感?我不禁YY,否则为啥我只是叫她的名字,她便如此陶醉?而且...冷静下来后细细琢磨一番,即便墨菲真的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早上醒来发现上身只穿着内衣,也没有道理不怀疑我占过她便宜才对啊,倘若没有些特殊的理由,这种信任未免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我心中即兴奋又好奇,尝试性的再次轻轻唤了一声,“菲菲。”

“嗯。”墨菲闭着眼睛,乖巧温顺的应了一声,嘴角幸福而迷醉的笑意更让我浮想联翩。

“菲菲?”

“嗯。”

“菲菲?”

“嗯...啊?!”墨菲倏地睁开眼睛,意识到失态的她娇羞无限,水眸荡漾起一片涟漪,那是我看不懂的复杂,隐隐似乎有些欣慰的色彩,“对不起,好久没人这么叫我的名字了,有点怀念,呵呵,楚南,让你笑话了,对了,昨天吃饭是你买的单吧?本来说是我请客的...”

墨菲想把饭钱补给我,我推辞了,两人谦让客套了一番,最终决定,有时间墨菲再请我一次当作补偿,我心思根本不在这上边,也就不再推辞,直到出门之前,我心下依旧飘飘忽忽,当我叫墨菲名字的时候,她为什么表现的那般怪异?她究竟是不是对我有好感呢?莫非,就像电视剧或者小说中的情节似的,英雄救美后她对我一见钟情了?

切,可能才怪!我还未花痴到以为自己有多大魅力的地步。

“楚南!”恍然中我正要出门,墨菲怯生生的喊住了我,回过头去望着让我思绪纷乱的女人,却见她羞答答的避开了我的目光,随手将一缕长发拨到耳后,露出粉嫩光滑的半边脸颊,嘴角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细语道:“虽然你年纪比我小些,但真的很会照顾人......睡了一觉以后,今天醒过来,我真的不觉得累了,谢谢你。”

墨菲这话貌似没什么问题,但于某人听来,无异于一颗原子弹在肠胃中轰然爆炸!骇然中我有种上吐下泻的强烈yu望!两腿一阵虚软,我差点瘫在门口!

哥们一来没患健忘症,二来没撞过脑袋失过忆,三来还未到老年痴呆的岁数,哪能不记得啊?墨菲说的,正是我昨晚离开她家之前,安慰呓语中的她最后的那句话!

她当时没睡着!

我天堂里的妈妈啊,您能不能告诉我,墨菲到底是啥时候醒的?她真不记得昨晚在她家里发生的事情了吗?

突然间,墨菲变成了我看不透的女人,虽然说,我似乎从来都不曾看透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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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打你就是打你

再次婉言谢绝了流苏一起去吃烧烤的邀请,我如实告诉了她楚缘搬到我家里住的事情,说起来,流苏与楚缘是见过两三次的,加之上学期间常听我发牢骚,故也深知那小姑奶奶的问题性格以及我们兄妹间不和睦的关系。

在流苏同情的目光中,我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公司。

被墨菲几句话折腾的,整整一天没缓过劲来,女人心,海底针啊,她不明说,我总不能厚着脸皮去问她是否记得昨晚发生在卫生间里的那点事吧?万一她不记得,我岂非不打自招?心里扎了根刺似的,说疼不疼说痒不痒,但我不能否认惶然中躁动的几分欣喜,墨菲的友善态度至少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对我,果然是有好感的。

小雨绵绵延续了两天,对坐惯了办公室,长时间被封装在盒子里一般的人来说,独自撑伞走在雨中,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丝丝凉风吹散了身上几乎腐朽烂掉的气味,格外体会到几分清爽,在钢筋水泥搭建的丛林中,我仿佛真的嗅到了泥土的芬芳。

穿过天桥绕到公路的另一端,正欲下去到不远处的二路车站,刚刚被细雨洗涤过的心情不由咯噔一下沉到了底儿,我很不走运的看见了阶梯口发生的极不和谐的一幕。

一衣衫褴褛的拾荒老太背着个破烂的大竹筐,粗糙的老手牵着可能是她孙儿的脏兮兮的小孩,刚迈上七八个台阶,迎头碰到四个衣着光鲜、造型夸张的小太妹想要下去,窄路相逢总有一方自卑示弱,老人上也不是,让也不是,慌手慌脚的一时含糊,不想却惹怒了几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型败家女。

“臭老太婆,没瞧见你挡着道呢?”身穿绚丽花哨蝙蝠衫的黄毛丫头捏着鼻子斥了一句,寸许短发烫卷,像是顶了一脑袋的豆沙馅春卷,杏仁眼翻的只剩眼白,发牢骚似的抱怨道:“城管怎么也不管管,让这种人在城里走来走去,多影响市容,脏不拉几的,简直是污染环境。”

我很想过去拍拍她的肩,提醒她一下,其实道德垃圾更容易污染环境,希望她能把自己塞进垃圾桶反省反省,但还未跨出半步,就见另一个胖丫头已经不客气的将老人推dao,而后转过头来对中间的女孩媚笑道:“一可姐,请过,你穿的少,早点回家免得感冒。”

当我的目光移向那位偏扎着马尾辫,头发漂染成酒红色的‘一可姐’时,眼前不由得霍然一亮,惊艳中竟然忘了上前帮忙。

白色POLO衫,水墨蓝牛仔短裙,黑白相间的纯棉裤袜秀出她完美腿型的同时,又隐隐约约的散发着几分妖冶气息,清秀的娃娃脸和脚下那双至少垫起七厘米的高跟鞋极不相衬,显得不伦不类却偏偏贼抓人眼球儿,而最让我感慨的莫过于她胸脯夸张隆起的海拔,四个女孩中属她的身材最是娇小,可那对巨+乳竟丝毫不输给墨菲!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童颜巨+乳’?怎么发育的啊,我不由起了向她请教的yu望,也许她的经验有机会挽救可怜的流苏,使她告别被我嘲笑成牛蒡身材的日子...

“奶奶!”六七岁的小娃子见奶奶摔倒,登时急眼了,长久遭遇人们无情的冷眼对待,孩子的童真已经被消磨干净,生活的艰苦和生存的艰辛,使他小小年纪便磨砺出一股子野性,他如同一头发狂的小公牛般突然扑上去,将走在中间的巨+乳太妹推了个趔趄,“你们这些坏人!不许欺负我奶奶!”

巨+乳太妹险些载倒,好容易站稳,惊魂未定的低头看了看白衫上两个清晰的黑手印,表情中骤然闪过一道愤怒,老人见状忙放下竹筐,上前将孙子搂入怀里,忙不迭的给几个太妹赔礼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胖丫头喊了一句老掉牙的台词,为了在大姐头面前显示她此刻的出离愤怒,她一脚踹翻了老人的竹筐,里面拾来的饮料罐塑料瓶哗啦啦的从台阶上散落下去,看到老人下意识的伸出手意图挽救的时候,我心里涌起一阵酸楚,或许那些瓶瓶罐罐于我们眼中仅仅是毫无价值的垃圾,但对她而言,却是赖以生存的唯一财产,甚至,那有可能就是她和孙儿今天的晚饭...

“你拿个破筐撒什么气?”春卷头鄙夷的瞪了胖丫头一眼,继而照着小娃子的脸就是一巴掌,“要打也是打他!”

“啊!姑娘,求求您手下留情,我们错了,娃他还小,不懂事,对不起,弄脏了衣服,我们赔...”老人颤巍巍的将手伸进了羞涩的怀中,皱褶的脸上有着割肉般的痛楚。

胖丫头不屑的嗤了一声,“赔?你以为一可姐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把你卖了也买不来一条袖子啊,你赔的起吗?”

老人用年迈的身体护住了小娃子,不逞想,打不到孩子的春卷头恼羞成怒,居然一脚蹬在老人的后腰上,“小又怎么样?正好让本姑娘帮你教育教育,没家教的东西就得打,滚开,死老太婆!”

“不许打我奶奶,我和你们拼了!”小娃子不哭,挣扎着想摆脱奶奶,小小年纪拥有如此勇气和担当让人心生敬佩,可惜路人并未被感动,匆匆经过或驻足观望,就是没人出头帮忙,这无疑助涨了小太妹们的嚣张气焰,另一个高挑女孩也不甘落后的加入了战局,对老人又拉又扯。

“跟我拼命?老娘我他妈抽死你个小杂碎!”春卷头抬高胳膊,还未抡下,‘啪’的一声,她愣了,半拉脸红红涨涨的,她不敢置信的望着我。

“没家教的东西就得打,我替你爸妈教育教育你。”我甩了甩手,这丫头,脸上抹了多少层粉啊?油油腻腻的好像拍在了菜市口新鲜的生猪肉上...

“你...你他妈谁啊你?敢打我,我草...”

“啪!”我毫不客气,又是一巴掌,“嘴巴干净点,不然我还打。”

不止四个小太妹,连祖孙俩和一大众路人都傻了眼。

“我...”春卷头貌似想继续喷脏话,见我目光一凛,立即改口道:“我是女的!你打女人?”

估计大多数路人鄙夷我,就是因为我打了女的,不过我并不在乎,大家受到的社会教育是相同的,那么应该承担的责任为什么要区别对待?我或许有些大男人主义,但绝对赞同男女平等这句口号,没一脚丫子把你从台阶上踢下去已经够给面子的了,反正我又不是为了充英雄才插手的,没打算被人赞美。

“女人不能打吗?我看你踢这位婆婆的时候好像也没犹豫啊。”

春卷头登时被我噎住了,挑起舆论谴责的意图夭折在嗓子眼里,我目光横扫过看热闹的人群,面露愧色者不在少数,看到老人孩子受辱都不肯伸出援手,有什么资格鄙视我?

“敢在一可姐面前耍横,你丫作死是吧?!”胖丫头色厉内荏,远不如那高挑小妹聪明,人家已经闪到大姐头身后去了,表面是撑伞陪衬大姐的身份,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是怕我揍她。

如果讲道理有用的话,相信家长亦或老师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们变成今天这副德性,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们走运,遇见了我这个更恶的,我瞪着胖丫头,淡淡道:“你也嘴欠想找抽是吧?”

【第024章】怪叔叔和怪女孩

胖丫头丝毫不怀疑本人冷血无情的劣根性,急忙缩回了脑袋,我这才慢吞吞的把目光冷冷对准她们的头儿——唯一没有动过手的巨+乳少女,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未被我的恶相吓到,而是淡定的与我对视着,一对清澈如水的眸子中看不到任何波动,好半晌,她才轻轻道:“我们走吧。”

靠,哥们有一种被无视的感觉!

春卷头吃了亏,哪肯善罢甘休,急道:“一可姐,这臭男人欺负我,难道就这么算...”

“我说走,你耳聋吗?”女孩猛然间爆发出的摄人气场让我不禁吃了一惊,看她年纪不大,最多十七八的样子,但眼神端的可怕,犹如一只已懂得猎食的小老虎,虽然有着可爱憨厚的外表,可一旦露出獠牙,突然间爆发出的赫怒就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三个小妞噤若寒蝉,唯唯诺诺的应了声是,一步三回头的瞪着我,却听话的跟在女孩身后离开了,我暗暗松了口气,那个叫做一可的女孩,怕是不简单啊。

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祖孙俩不停的向我道谢,老人虽然没受伤,但行动不便,我索性帮人帮到底,一边夸小娃子懂事,一边帮他们收拾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

因为竹筐是从台阶上滚落下去的,分散的很开,所以稍有些费事,好不容易将台阶上的捡干净,下来台阶,刚蹲下身子,眼前赫然出现两条笔直纤细的小腿,黑白相间的纯棉裤袜让我心里打了个突突,抬头一看,果然是刚才的巨+乳少女!

前后不到两分钟呢,她怎么又回来啦?正暗忖她是不是找人回来报复我的时候,就听她朝我冷哼一声,“滥好人。”接着,顺势在我身边蹲下,伸出干净的小手,毫不避讳的开始拾捡地上的垃圾,此时我才发现,她是自己一个人折回来的。

“知错能改,你并不是无药可救嘛。”我不由对这女孩多了几分好感,她本性不坏啊。

“知错?大叔,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错了?”女孩将瓶子扔进竹筐,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倒真把我给问住了。

说起来,骂人打人的都是那三个丫头,她似乎真没做过什么,反倒是被小娃子平白无故的推了一把,弄脏了衣服,我讪讪一笑,低头干活吧,这问题没法回答...

女孩见我笑的尴尬,又冷哼了一声,起身走上台阶,来到老人身前,老人此时才看见女孩又回来了,和我第一反应一样,以为她是来报复呢,“姑娘,求您别跟我孙儿计较,都是我的错...”

“老婆婆,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您没受伤吧?”

“嗯?”老人愣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为首的小太妹居然专程回来向她道歉!

女孩不多解释,从兜里掏出钱包,扯出一小叠钞票,猫下腰来诚恳的塞到了老人手里,“这些钱给您拿去看医生,有剩下的就给这小弟弟买些好吃的,当是我一点心意...啊~!”

话未说完,小娃子突然蹿上前一把推在她肩膀上,本来力气不甚大,偏不巧她穿的是高跟鞋,脚下一崴,重心失衡,竟是直接从上面摔滚了下来..

好在台阶不高,否则女孩难免不会受伤,饶是如此,她摔的仍是不轻。

“谁要你的臭钱!坏人!”小娃子双手掐腰,自尊心挺强,看的我苦笑不已,年纪小,分辨能力弱了点,全然看不出这女孩的心地与刚才那仨货截然不同。

我忙过去扶起她,“没事吧?”

“没,没事。”鞋跟都断了,看女孩扶着栏杆还颤巍巍的,我猜她十之八九是扭到脚了,贝齿咬紧下唇,眼角委屈的含着泪珠,倔强着不露出痛楚的小大人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老人也颇感为难,五六百块对她来说不是个小数,本来揣起来还算心安理得,可孙儿却将人家姑娘给推了个跟头...

我将竹筐拎到老人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捏了捏小娃子稚嫩却虎势的脸蛋,笑道:“傻小子,她做错了事,赔你些钱也是应该的,你怎么不要呢?这样吧,就当是哥哥给你的,这钱也拿着,雨快下大了,赶紧带奶奶回家吧。”

小孩子虽不知钱多钱少,但至少知道钱能买来好吃的,不肯要仅仅是因为小小自尊心的固执罢了,听说算是我给的,便红着小脸不太好意思的收下了,“谢谢哥哥。”

老人也没口子的感激我,颇让我脸红,兜里没揣多少钱,和人家小姑娘比起来我甚显小气,看祖孙俩被淋的浑身都已湿透,我便顺手将自己的雨伞给了他们。

目送他们离开,回过头来,女孩兀自扶着栏杆站在那里,嘟着小嘴气不忿的看着我,“不要脸,明明是我的钱,为什么当是你送的?还哥哥呢,分明就是个大叔!”

大叔?你瞎啊!我横看竖看都是个朝气蓬勃花样年华的大龄青少年吧?这绝对是对我的侮辱,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不过我大度,不跟你计较,“不说是我的他要吗?难道你想看看老人即想收下又不好意思的尴尬相儿啊?”

“我...”女孩欲言又止,赌气似的扭过头去,瞧她的样子并非否认我的顾忌,仅仅是不想承我的情而已,我对她的好感又添了几分,这丫头嘴硬心软,其实蛮善良的,比我家楚缘可爱多了。

一想到楚缘,我汗毛倏的立了起来,小姑奶奶说今晚有事和我商量,绝不能再晚回家了,可还没走几步,就听身后的女孩慌忙的喊道:“喂!滥好人大叔,你就这么走了啊?”

“嗯?”我茫然的回过头去望着她,不解道:“不走我留这淋雨呀?再不快点我就赶不上停靠在车站的二路汽车了。”

女孩又气又急,伸手一指抬起的右脚和挂在脚趾上断了跟的高跟鞋,表情中不无哀求的意味,“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脚扭伤了,疼的厉害耶,你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

“打电话叫你朋友回来接你不就行了,”我从公文包里摸出手机,“没带电话吗?我的借给你用...”

“开什么玩笑!”女孩一把打开我的手,很是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让我差点晕倒的话,“让人知道我萧一可做了好人好事,我还有脸活下去吗?!”

靠!世界上还有做好事怕被人知道的?这妞的脑袋是什么构造啊?

。。。

“大叔,你的手可要老实一点,不许揩油占我便宜哦。”叫做萧一可的女孩搂着我的脖子,右手拿着我的公文包,左手提着她坏掉的那只高跟鞋。

老实说,虽然我双手摸在她弹性十足的大腿上,但刺激远不如后背的压迫来的激烈,这丫头超越年龄般成熟的一对巨+乳紧紧贴在我身上,让哥们心猿意马,隔着湿透的衬衫,我甚至能感觉到她那两团粉肉的炙热温度,我有点后悔将外套脱下来借给她穿了。

现代时尚的女孩为了‘美丽’宁可‘冻人’,小丫头上衣单薄不说,下面穿的还是不过膝的短裙,虽然里边穿了裤袜不至于走光,但毕竟不怎么雅观,我只能将自己的外套借给身材娇小的她当风衣裹着,害我自己冷的牙关直掐架。

妈妈的,我上辈子肯定是非礼过老天爷他闺女,不然我明明是在做好事,为啥这破雨偏偏是越下越大呢?

“你奶味儿还没褪干净呢,有油给我揩吗?”我没好气的噎了她一句,坐视同伴欺负老人孩子,之后遭报应断了鞋跟崴了脚,却死皮赖脸让我背她回家,到底是谁占谁便宜还有待商榷呢!

哪晓得萧一可跟我们家楚缘一样,听我说她小,登时不乐意了,用力贴着我后背摇晃着身体,愤愤道:“我奶味没褪干净?本姑奶奶十九岁了,你瞎啊,没瞧见姑奶奶发育的有多成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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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狗尾巴的桃花运

十九?真不像,如果只瞧她的娃娃脸,最多像十六七,不过若是看她那对丰满的胸脯...更不像十九岁!这丫头简直是一个拼凑起来的复合体,稚嫩与成熟的部位忒不成比例!

那一阵波涛荡漾搅得的我心儿好一阵汹涌澎湃,差点起了生理反应,赶忙阻止道:“别闹啦,我知道你成熟,成熟的很。”处男不堪挑逗,简直是一种悲哀。

“哦?”萧一可怔了怔,突然侧过俏脸盯着我,嘻嘻坏笑道:“大叔,你好邪恶呦,脸都红了,是不是本姑娘这里给你的刺激啊?”说罢,又故意向前挤晃了一下,胸部的挤压舒服的我几乎呻吟出声。

“小小年纪你怎么这么放荡,”或许是出糗的缘故,我刚才对她那点好感直线下滑,“再闹我把你扔下不管了你信不信?”

“大叔你怎能说我放荡呢?”臭丫头戏弄我上瘾了,委屈的眨巴眨巴大眼睛,用本来就已经很嗲的娃娃音做作道:“人家纯情的紧,长这么大连个男朋友都没交过呢。”

“那我不是更纯情?一把年纪都没处过女朋友。”我索性倚老卖老,但这话说的我着实一阵心酸。

“不会吧?”小丫头本能的想要掩口,意识到手里拎着鞋呢这才作罢,惊讶的眼神对我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我干脆就豁出去不要脸了,“干嘛?长的帅就一定交过女朋友吗?所以说,别拿我和你比,大叔我纯洁的程度不是你那颗乌七八糟的脑袋能理解的。”

“我靠,大叔你脸皮真厚,”如此一说萧一可反倒不信我没谈过恋爱了,黑溜溜的眼珠转动了几圈,“看你面露菜色,印堂黯淡,眼圈乌黑,浑身透着一股子颓废,该不会是刚被女人甩了吧?噢,难怪你刚才多管闲事还打女人呢,敢情是撒气发泄啊...”

臭丫头自说自话,把自己的胡乱猜测当真了似的,我冷哼一声打断了她,“你们做了坏事,我理所应当教训你们,别说我没有气撒,有也是被你们气的。”

“喂,大叔,你是滥好人我知道,但说话可要实事求是呀,别一口一个‘你们’,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话好不好!”萧一可嘟起抹着淡淡唇彩的小嘴,仿佛很不爽我把她与另外那三个女孩相提并论似的,眼神端的不屑。

“没说话就是你的错,”或许是和她稍微熟悉了一点,我说话少了些避讳,气哼哼道:“你当我没听见啊,她们叫你姐,明显你是头儿,打人之前你说句话还会发生这么多事吗?现在倒好,连累我跟着倒霉。”

萧一可聪明的没有反驳,反而媚笑着用肉呼呼的脸蛋蹭我的脑袋,好像撒娇的小狗一般摆出一幅讨人喜欢的可爱模样,“别这么说嘛大叔,背着我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怎么能说是倒霉呢,应该是走运才对,恭喜你,走了桃花运。”

“桃花未必,狗尾巴花倒挺恰当。”我向上颠了颠萧一可,暗喻她像条尾巴似的粘住了我。

“臭大叔,我要是狗尾巴,那你是什么?”小丫头在朋友面前和在我跟前完全是两种性格,和我家楚缘蛮像的,只不过楚缘冷对的对象只有我罢了。

好男不跟女斗,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车站,我俩早如落汤鸡般狼狈了,“好了,你自己等车,我赶时间,必须先走了。”

“别啊!”萧一可单足立地,细细的鞋跟左摇右晃,貌似随时就会摔倒,可怜巴巴拽住我的胳膊,死活不肯放手,“你看我这样子,能自己坐公交车吗?大叔,你行行好,送我回家吧。”

因为是雨天,骑车族早上出行大多选择了公交车,此时恰逢下班高峰期,车站人满为患,萧一可目前的状态确实不方便挤车,还没上去呢,用眼睛揩油的哥们已经数不清了。

挎着女朋友的不时做贼似的偷瞥,单身的则含蓄的上下打量,瞄到她胸部时露出的惊讶我感同身受,更有一谢了顶的地中海大叔,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萧一可微微抬起的右腿和那只小巧的脚丫儿,意识到口水溢出,慌忙的吐出舌头勾扫了回去,猥亵表情之恶心让我有种反胃呕吐的yu望,可也从另一方面的印证了这丫头的魅力无敌。

“我帮你叫出租车。”

“不行,”萧一可粉嫩的小脸红了红,颇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钱了...”

臭丫头把身上的钱都塞给刚才的老人了?我即欣赏她的善良爽直,又不禁暗忖猜疑,她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打算折腾我吧?

“没关系,我给你。”

“那也不行!”萧一可气嘟嘟的鼓起粉嫩的腮帮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的我浑身不自在,“你让一个脚受伤的女孩单独做出租车,就不怕人家把我拉到没人的犄角旮旯给叉叉圈圈掉啊?”

叉叉圈圈?我实在没想到这个面相清纯的女孩子居然崩出如此一句话来,但看她这身打扮...的确够惹火的,说她诱人犯罪倒并不为过。

萧一可语气一转,又嗲上了,身子蹭到我怀里,两团软绵绵的粉肉抵住我胸口,随着身体的扭动变幻出千百造型,完全是存心给我占便宜啊!

“大叔~人家求求你啦,帮帮我嘛~”

“好好好,”天知道她还有啥撒娇的手段没使出来,与其跟她墨迹还不如投降来的痛快,时间紧迫,我只能祈祷她家住的不要太远才好,“算我怕了你。”

萧一可翻脸如翻书,立刻笑容满面,“谢谢大叔~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吗?我低头望着那两团贴紧胸口挤的扁扁的巨+乳,暗忖道:冰激凌也不能白吃不是...

很幸运,臭丫头住的地方刚好和我顺路,坐在车里她也不消停,问我要了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后,她屁股底下骤然响起一串铃声,我不禁好奇道:“你有手机还借我的?”

“笨,是交换号码啦,”萧一可又按了几下,才将手机塞还给我,笑嘻嘻道:“我爸从小就教育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大叔你今天帮了我,我改天一定会好好答谢你的。”

我随手把手机塞进口袋,摇头道:“算了吧,屁大点小事,不至于。”

我没兴趣和小太妹打交道,心下暗讽,你真那么听你爸的话,还至于沦落成小太妹?

“怎么不至于?”萧一可一本正经道:“要没有大叔你在,我得瘸着一条腿光着脚丫走回家,雨这么大,天又快黑了,说不定路上就会变成冻死骨呢,再说,我这么清纯可爱美丽动人魅力无限的超级无敌小美女,谁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色胆包天的坏人袭击啊?所以说,大叔你不止是帮了我,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张嘴一个大叔闭嘴一个大叔,叫的哥们心里郁闷的不得了,刚想掐她脸蛋子以示警告,蓦地瞧见,这丫头表情突然一黯,低垂眼帘,轻声说道:“而且,没有大叔你的话,刚才遇到那对祖孙时,我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你不知道的,那时候我心里复杂死了...”

我实在想不通,既然她不喜欢做坏事不喜欢欺负人,为什么还要和一群不良少女凑在一起?她明明心地善良,干嘛非要将做好事引以为耻,昧着良心在姐妹面前装出一幅冷血纵容的样子呢?或许她也有她的苦衷吧,我不懂,但并未问,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和这个女孩,最好不要产生瓜葛!

我隐隐能嗅到她身上散发着的那缕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车停在某高档小区的门前,保安禁止出租车入内,没辙,看这意思我必须背着小丫头进去,不想才一下车,手机响了,竟然是我家小姑奶奶楚缘!

【第026章】疼妹妹宠妹妹不能骗妹妹

“你在哪呢?”声音比雨点还凉,带着一股子怨气,肯定是对我迟迟没回家感到不满了。

“我在外面呢,马上回...”

“喂,你倒是抱我下车啊~,没看见地上有水吗~”车里的萧一可没瞧见我接电话,蹭到车门口,嗲着她的娃娃音打断了我,我后脊梁骨唰的感觉到阵阵麻意,冷汗涔涔渗了出来。

果然,电话那头的楚缘声音瞬间提高了八个调门,“你和谁在一起呢?是不是程流苏?”

“不是...”

楚缘不听我解释,气急败坏的冲我喊道:“我昨晚明明告诉过你今天有事和你商量的,你还跑去和女人鬼混,存心不拿我当回事是吧?你就是讨厌我对吧?”

“什么啊?我和谁鬼混去了?”优越感与自尊心是成正比的,听着楚缘委屈的腔调,我哭笑不得,忍不住心软哄道:“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好妹妹,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少骗我!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妹妹!”楚缘气冲冲道:“我不管你现在要去哪去做什么,总之,一个小时以内看不见你,我...我就回家!”

回家?靠!这臭丫头给我穿个小鞋上个眼药,老爷子不把我活剐生煎了才怪!但我话还没出口,她已然摔挂了电话。

事到如今我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了别人?直接将萧一可拽下车,麻利的钻了进去,“师傅,快,大中马小区!”

“有没有搞错啊大叔!”小妮子不干了,刚才被我拽下车,赤着的右脚直接踩进了一小摊积水里,裹在小脚上的棉袜湿了个透彻,气的她将另一只鞋也脱了,拍着车玻璃冲我叫道:“我脚扭伤了,你居然让我自己走进去,还有没有人性啊你?!”

“拜托了小祖宗,我真有急事,”我放下玻璃瞥了一眼她的右脚,宽慰道:“你的脚不是好多了吗,都能沾地了,最多回头我赔你一双袜子,你受累自己回去吧,回见啊!”

“回,回见?回你个头啊,等等,别开车,别开车啊!死大叔,你有异性没人性!你见色忘义!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给我滚回来!”

见色忘义?臭丫头以为给我打电话的是什么人啊?我探头回望,那丫头兀自对着我大喊大叫,瞧她猛跺右脚踏出水花朵朵,我心里的火腾腾的烧,死丫头,敢情刚才一直在小题大做,她的脚伤根本就没有嘴里说的那般严重!

可是,除了脚没有受伤以外,似乎还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怔怔的望着萧一可,直到汽车转过弯去再也看不见她,怪怪的感觉仍旧没有消失。

。。。

经过昨天晚上那一幕,我都有些神经过敏了,只用了五分半钟我便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家门,却瞧见楚缘一身便装,慵懒惬意的盘腿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哪里有半分要出去的样子啊?可能是没料到我回来的如此之快,她表情中闪过几分错愕,下意识的将捧在手里的一袋薯片藏到身后,欲盖弥彰更显她做贼心虚!

本来应该吐出去的一口气此刻却闷在心口,看着楚缘嘴角沾着的薯片渣屑,我能清楚感觉到自己脸上肌肉逐渐僵硬的变化,昨晚闹了一通还有情可原,毕竟是我忘记开手机,没接她电话在先,可今天呢?不听我解释就胡乱的发脾气,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诈唬我啊!

我突然间想起了小学课本中那个喜欢喊‘狼来了’的小骗子,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戏耍兄长是要得到教训的,我心头恼火不已,臭丫头,对你好点,你真当我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啊?

我阴沉着脸色走到沙发前,将公文包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并瞥了一眼旁边精致小巧的手机,这才盯着楚缘的眼睛质问道:“为什么不听我说完就挂电话,为什么关手机?你这是在无理取闹你知道吗?”

楚缘收起了惊讶而尴尬的表情,不答反问:“你外套呢?”

外套?我低头一看身上湿塌塌的衬衫,脑中霍然明亮,奶奶的!我说刚才和萧一可分开时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呢,原来是因为她穿了我外套的缘故啊!被楚缘一个电话搅乱了心境,茫茫糟糟的竟是一直没反应过来!

虽然做好人好事我并不图啥回报,但反搭进去一件外套着实让我心里堵得慌,怒怨不可遏制,我没好气道:“丢了!别扯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想扯开话题的是谁啊?”楚缘俏脸挂起一层寒霜,好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冷嘲热讽道:“衣服是落在程流苏那里了吧?给我脸色看干嘛,因为我打扰了你们的约会?”

“你屁股痒痒欠揍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这是和大哥说话的口气吗?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楚缘索性将藏在身后的那袋薯片拿出来,送到嘴里一片,冷笑的看着我,边咀嚼边不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吓唬我啊?我好怕怕哦——”

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啊,死丫头,今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了!

“缘缘,你听我说,其实今天是这么回事…”

我一屁股坐到楚缘旁边,楚缘蹙起眉头,赶快向另一侧挪了挪,不知是嫌我身上水漉漉的,还是嫌我太亲近,不管那么多,我露出了自认为最下贱最没尊严的笑脸,如同老实憨厚溺爱孩子的家长一般,以连哄带献媚的口吻将路遇萧一可的事情解释了一遍,然后才道:“所以说呢,缘缘,你这样和哥无理取闹是不对的,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好吗?再这样我可是会惩罚你的哦。”

谁会花心思去编造一个如此复杂的瞎话啊?看楚缘的表情就知道,她相信我说的一切,但也在我意料之中的不打算承认错误,仿佛认准了我会像过去一样容忍包容她呢,嚣张跋扈的扬起尖尖的小下巴,“我就无理取闹了,你敢拿我怎么样?”

历史告诉我们,任何战争的爆发都是需要理由的,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不是借口,而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有句话叫长兄如父,你知道吧?”

楚缘不知我怎么蹦出这样一句不着边的话,稍微怔了怔,小心答道:“知道又怎么样?”

“那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冰雪聪明的楚缘隐隐察觉到了我口吻中的微妙变化,水眸中闪过一丝惊慌,继而狡狯的眨了眨,一本正经道:“我当然知道,意思就是做哥哥的应该像父亲一样大度和包容,要疼妹妹宠妹妹不能骗妹妹,答应妹妹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妹妹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妹妹骂妹妹要相信妹妹,别人欺负妹妹,做哥哥的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妹妹,妹妹开心,哥哥就要陪着妹妹开心,妹妹不开心,哥哥就要哄妹妹开心,永远都要觉得自己的妹妹是最可爱的…”

靠!死丫头…一篇耳熟的台词竹筒倒豆子似的从她的小嘴里蹦出来,雷的我好一阵无语,妈妈的,怎么听怎么觉得她是在含沙射影,数落我的同时又厚颜无耻的给我打了一针预防针…

胡搅蛮缠!我尴尬的咳了一下,怒火太盛烧的嗓子眼有点干,干咳差点变成干呕,嘴角不自然的勾了勾,笑道:“当然,哥我一直很疼妹妹你的,你说的那些我也几乎都做到了,但是,这话还有一层解释,就是要像尊重父亲一样尊重兄长。”

问心无愧的事实面前,楚缘无法反驳我,她闪烁着回避了我的目光,越发感到紧张,“是,是吗?”

我冷笑两声,算是给予肯定,楚缘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我的挑衅,终于装不下去了,嘴巴一翘,不服气道:“好,我承认今天不够尊重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今天?你倒真敢说,好像你以前很尊重我似的,我脸上布满了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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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爱到极点用脚踹

“长兄如父,教育你是我的责任,你说我会拿你怎样?”

我不再掩饰,露出了足以衬托此刻心情的真面目,看着楚缘的小脸上慢慢显现出畏惧,我心中暗爽,低声喝斥道:“棍棒底下出孝子,不听话的孩子就得打!”

楚缘骇然失色,刚要起身逃跑,被我猛然抓住小手,用力一拉,她重心前跌,刚好趴在我的大腿上,扬起右手,一巴掌拍在了她浑圆挺翘的小屁股上。

“啊——”楚缘娇羞的发出一声痛呼,不敢置信的侧头怒视我道:“你敢打我?!”

“我不敢打死你。”我冷冷还了她一句,手起手落又是一下,楚缘穿的是一条纯棉的直筒运动裤,但丝毫不影响手感,紧致而有弹性的两团嫩肉在我的巴掌下诱人的颤抖着,她越是挣扎,我下手越狠,反正这里肉厚,打不出毛病来。

双手被我擒着背在身后,两条长腿胡乱的踢踹,可惜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道,一切的挣扎非但只是徒劳,还会换来我更凶狠的拍打,对娇生惯养心高气傲的楚缘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小丫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欺负人,你欺负人!”

“随你怎么说,不认错我还就不停手了!”一下是打,十下也是打,我硬起心肠,反正已经动手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何必跟她客气?积攒了十几年的怨气正好借此发泄一番。

“我没错!”楚缘嘴硬道:“你昨天答应我今天早回家的,为什么许你爽约就不许我发脾气?!”

“我是去吃喝玩乐了还是去跟女人约会了?不听我说清楚就挂电话关机,你还有理啦?臭丫头,都是爸妈平时把你给宠坏了!”

“啊——疼,死楚南,我跟你拼了!”

我照着她肉厚的地方狠狠拧了一把,“哥哥的名字是你叫的吗?不尊重我还想我饶了你,门也没有!”

“哎呀——呜——你打吧,最好打死我,”楚缘搬出了压箱底的必杀技,“我绝对会告诉爸妈的!”

流苏说过,我不是个卑鄙无耻的人,但我卑鄙无耻起来不是个人,“好啊,就是不知道爸妈看见你那些收藏品以后,是拿我出气呢还是拿你出气。”

“你!”楚缘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惊慌失措道:“你敢,别忘了我们可是同犯!”

“几本色情杂志你就想拉我下水?”死不悔改还敢威胁我,气的我下手更狠,怒极而笑道:“别说是你给我的,就算是我自己的又如何?我可是成年人!”作为一个成年男人,此刻却在虐打一个未成年女孩,哥们脸皮底下好像有个小火炉在烤着似的,烫啊,没辙,为了教育牺牲形象是无奈的,就像为了艺术而脱下内裤的裸体模特…

俗话说得好啊,打是疼,骂是爱,爱到了极点用脚踹,这句经典格言使我坚定了信念,革命是艰苦的,战争是要有牺牲的,但只要方向是正确的,解放注定是早晚的,要是今儿这手段都制不服这丫头,以后她不得天天骑在我脑袋上啊?

“我——哇——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楚缘又羞又疼,再者也感觉到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实在没底气扛不下去了,终于讨饶道:“别打了,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无理取闹,再也不骗你了,呜——”

楚缘潮红小脸上的两条泪痕让我体味到了什么是成就感,故意肃穆脸色道:“真的知道错了?”

楚缘抽咽着朝我点点头,忍辱屈服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可爱有多可爱,本已心软的我突然想再打她几下,好多欣赏一会…咳,我太邪恶了,需要检讨。

当我把楚缘拉起来后,她跪坐在沙发上,两只小手垫在屁股与小腿之间,气鼓鼓的瞪着我,却是什么也不敢说,我满意的笑了笑,道:“现在可以说了,昨晚要和我商量的事情是什么?”

“你、你先去洗澡,吃、吃饭时再、再说,呜——”楚缘抽动着小鼻子,哽咽着话未说完,又哭出声来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我教训,她怕是需要些时间平复心情。

湿透的衣服粘着肌肤,的确别扭,我便点了点头,虽然心疼这丫头,但终究没有去安慰她,打完即哄,岂不等于白打?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和钱包,统统丢在茶几上,我回房拿了套干衣服,走进了卫生间,不逞想,澡冲了一半,正顶着一脑袋泡沫认真搓洗着双腿之间那条悬挂物的时候,就听门板被楚缘砸的咣咣响,小姑奶奶怒气冲天的叫声吓的我浑身一机灵,“楚南你这个大骗子!给我滚出来!!!”

大骗子?我纳闷了,哥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洗澡呢,有事待会再说!”

“不行!你出不出来?”楚缘发疯似的蹂躏着可怜的门板,“你不出来我就进去!”

进来?我下意识的捂住了小楚南,你进来还了得?!

“马上马上!别敲了!”

我赶紧冲掉了头上的泡沫,草草擦了擦身子,内裤和上衣都未来得及穿,套上运动裤便拉开门,正迎上小姑奶奶愤怒的俏脸和冒火的眼睛,还未等我开口询问,楚缘便不由分说的一脚撩向我小腿,好在我闪的快啊,“你干嘛?!”

“报仇!”楚缘恨恨的吐出两个字,紧接着又朝我扑了上来,修建整齐的指甲朝着我面门就抓。

被挠成满脸花我明天还怎么见人啊?我闪转腾挪像只灵巧的猴子般躲到茶几一侧,急道:“有话好好说,缘缘,再无理取闹我可要打你屁股了啊!”

“我无理取闹?!”楚缘不自觉的摸了摸刚被我打过的小屁股,气势不馁反炙,“你骗我还说我无理取闹,脸皮也忒厚了吧?!”

“我什么时候骗你啦?”

“还说没有?!”楚缘从茶几上抓起我的手机,愤愤的丢了过来,“你自己看!”

看啥?我疑惑的按亮了手机屏幕,‘亲爱的,你走的太急,外套和内裤落在人家这里了’

我靠!哥们眼珠子险些爆成渣从眼眶里泄出来,这条短信是…方才遇到的萧一可发过来的!臭丫头借我手机交换号码的时候居然顺手存储了一个名字——美女可可!

“你还敢说自己没和女人去鬼混?”楚缘见我脸色忽明忽暗,更来气了,“又骗我又打我,装大尾巴狼你装的倒真像,我…我跟你拼了!”

楚缘猛的冲前两步,合身撞进我怀里,我措不及防,后脚跟磕在了茶几腿上,重心后倾仰面栽到了沙发上,三天内第三次被楚缘推到并压在身上,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委屈的小丫头一口咬在我肩膀上,疼的我嗷嗷叫唤,“误会,绝对的误会!”

难怪一群小太妹都服她呢,这个萧一可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肯定是蓄意诬陷,报复我丢她于不顾之仇,高啊,短短几个字就让人遐想无限,不用一个脏字却泼了我一身的脏水…

可惜,她的谎言中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漏洞,足以证明我清白的漏洞!

“误会?”楚缘仰起身,漠然的表情雪白的面颊和双唇间丝丝猩红,使她看起来就像是西方传说中冷酷美艳的女吸血鬼,死丫头居然把我肩膀咬出血了!

“你说我会信吗?”

“为什么不信?我有证据!”

楚缘怔了怔,眼角不自觉的瞥了瞥我手里的手机,似乎在说那东西不就是你说谎的证据吗?

“什么证据?”

我害羞的眨眨水汪汪泪盈盈荡漾着委屈的不大不小的眼睛,捏着兰花诀一指卫生间的方向,颇为不好意思的轻声细语道:“我的内裤放在篮子里,不信你去看看嘛。”

骑跨在我身上的小姑奶奶娇躯如筛糠般好一阵颤抖,雪白的小臂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娇颜上的红晕渐渐爬到了耳根,细嫩柔软的小手轻轻撩过我的肩头,缓缓的低下身来,两团青涩的饱满压住我的胸口,檀口似张微合,在我的伤口上微微呼了口气,发丝间飘逸着的淡雅馨香沁的我心儿突突乱跳,“哥...”

小妖精表现出来的成熟挑逗搅的我心慌意乱,理智出现了片刻空白,一股邪恶的yu望火焰在小腹下熊熊烧起,小处男的小楚南禽兽不如的产生了体积上的物理变化...这丫头是个尤物,更是个引诱我犯罪的祸害!每逢楚缘与我有肌肤之亲时,我脑海里总会出现‘继兄继妹’四个大字,这几个字眼陪衬着此时的环境,当真暧mei的紧,我情不自禁的轻声应道,“嗯?”

“我和你拼了!!!”

“啊——————”

四楼的窗子中传出某男惊天动地的一声哀嚎,犹如雨夜中一头寂寞的独狼脚踩着刚刚捕杀的猎物仰天长啸却无心食肉。

我不知道自己是狼还是肉,也不知道楚缘是狼还是肉,但我知道,我们俩绝对是狼与肉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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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吃醋吗

萧一可啊萧一可,千万别再让我碰见你,否则不把你‘咸湿’了都对不起‘大叔’这个称呼。第二天一觉醒来,我几乎抬不起手臂,肩膀差点没让楚缘给我咬烂了,倘若不是小姑奶奶有求于我,估计还不肯嘴下留情呢。

楚缘所谓要与我商量的事情,其实就是让我帮她看一篇百合文章的开头部分,被我发现她见光死秘密的那晚,我给她的小说提了一点建议,不想这丫头挺虚心,竟将故事的设定略作改动,重新写过,两三天的时间竟手写了近万字,我看过之后她才扭捏的把困难说了出来——她想用我房间的电脑。

我昨晚才知道,楚缘早就一年前就尝试着在起点中文网的女生频道写书发文,因为没有自己的电脑又不敢被爸妈知道,她平时只能手写文稿,老爷子家教甚严,而且好静的楚缘也不喜欢网吧那样人多且杂的场所,所以只能抽时间利用学校微机教室的电脑打字存稿,然后再偷偷用老爷子或者后妈的电脑上传到网站进行更新,饶是如此,断更情况依旧屡见不鲜,高傲的小丫头将这归结为自己的书成绩不佳的主要原因。

真的假的我懒得去考究,但不时看些网络小说的我倒是有些了解,作者积极更新确实是留住读者眼睛的重要因素之一,至少我不会去看一本以周为单位更新一两个章节的书,于是便痛快的答应了楚缘的请求,同意她平时使用我的电脑码字,如此一来她也不用辛苦的写手稿了。

楚缘很高兴,所以她忘了就萧一可的问题对我刨根问底,打屁股风波总算是含糊的刮了过去,我着实松了口气,该死的萧一可,本来满盘子满理的事情,结果因为她一条破短信,害我说不清道不明了。

。。。

“南南,这两份复本资料的原件在你那儿吧?”流苏将两叠资料放到我面前,气呼呼的靠在我桌子上,一张俏脸阴云密布,仿佛拧一把就会下场大雨似的。

对于流苏的脾气我太熟悉不过了,关掉了正在浏览的小说,如她所愿的笑问道:“怎么了,谁又得罪我们家姑奶奶了?”

流苏不屑的用鼻音嗤了一声,“还不是张明杰那个小开,自以为有倆臭钱有个好爸爸就了不起了,哼,姑奶奶我才不吃他那套哩!”

张明杰?我的眉头不由跳了跳,“他怎么你啦?”

“想占我便宜呗,”流苏的眼神中满是厌恶,“刚才我去项目组取资料,正好他在那儿呢,一双贼眼老瞄着我看,好像老娘没穿衣服似的,色迷迷的,真恶心!”

我颇感好奇,“他来我们投资部干什么?”

“谁知他干嘛去了,狐朋狗友,物以类聚,你没瞧见项目组组长李颀那副抱大腿的德性呢,我看他们俩就是一路货,”流苏语气一转,不满道:“我说南南,我被人吃豆腐你都不说安慰安慰我,反到关心起吃我豆腐的人来了,太没良心了吧?”

一股无名火突然在心头烧起,我有种压抑不住的愤怒,“他吃你豆腐了?!”

流苏见我语气激动,怔了怔,旋而展眉轻笑,将欲站起的我按回座位,“没有啦,就是刚才像狗皮膏药似的粘了我一路,抚首弄骚的跟我献媚,想约我下班后一起吃晚饭。”

“你答应了?”不知为什么,我明知流苏不可能答应,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切,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啊?就他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啊?无非是想给我灌点迷魂汤,利诱或者色诱姑奶奶跟他上chuang,公司里不知有多少傻女人被他用这套骗了呢,我程流苏可不是那种轻浮的女人,”流苏突然很是玩味的看着我,笑嘻嘻道:“南南,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心里骤然一阵猛跳,“我吃哪门子醋啊,只是有点好奇你是不是喜欢他那种类型的男人而已。”嘴上如是说,但我内心却莫名其妙的复杂,方才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捆绑抽紧,那感觉让我甚是恐慌…

流苏双手摆弄着从我笔筒中抽出去的圆珠笔,眉宇间浮现出几缕哀怨,更让我不敢去对视她的目光,“我喜欢哪种类型的男人啊,你猜呢?”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矛盾中的抉择总是两难的,我隐约感觉到,猜与不猜的结果似乎都是可以遇见却同样不敢面对的,恰好此时刘姐这老好人的出现化解了我的尴尬,“苏苏,那两份资料取回来了吗?”

“嗯,我正和楚南要原件呢。”我清楚看到了流苏表情中流过了一丝惋惜。

翻开流苏给我的资料扫了几眼,正是前两天刘姐让我复印并送到项目组和运作组的那份合作意向书,说不清是为了转移话题还是转换心情,我随口问道:“被退回来了?这个项目做不了吗?”

组长刘心蕾无奈的笑道:“不是做不了,而是不想做,这个恒享地产实力一般,而且刚刚经历过大换血,公司高层重新洗牌后是个年轻人被推出来挑大梁,上面不想冒险和处于动荡期的公司进行合作,况且,五千万的投资,周期长回报低,所以项目组和运作组商量后决定不参与。”

刘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又道:“听说咱们公司正在筹划一个大项目,由高层直接操作,上面已经给墨总放下话了,目前即便投资也只能瞄着周期不超过半年的短线来,现在主要以回笼资金为主,所以我们组会清闲一段时间了,呵呵。”

回笼资金程序简单,却是个磨人的活儿,但站在综合组的角度来说的确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因为那些事情大多是其他五个组负责的,而收回资金后我们照样有分红,这是打杂组唯一的优势,也是‘高薪低能’这顶大帽子的主要由来…

中午,我和流苏、杨伟三人结伴来到员工食堂,才买好饭菜坐下,就看见那位英俊潇洒的奶油帅哥张明杰,在投资部项目组组长李颀的陪伴下径自朝我们走过来,流苏脸色一变,有意无意的朝我这边拉了拉座位,我不问便知,这小子的目的是流苏。

“程小姐,真是巧啊,居然在这里遇到你,”张明杰旁若无人的和流苏打了个招呼,笑意盈盈道:“都说相请不如偶遇,不知我是否有幸坐在这里与你共进午餐呢?当然,这顿饭由我来请。”

偶遇?这话就算是二十七楼扫厕所的大婶都不会信的,谁不知你张少爷的风liu品性啊。和上次碰到他时一样,那双炙热的眼睛安装了过滤器似的,除了流苏,其他人一律无视,别说我心里不爽,就是伟哥的脸色也不由拉了下来。

不少花痴少女向流苏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这可以理解,可让哥们郁闷的是,投资部几个平时聊的不错的朋友竟是同情的望着我,靠,一准是觉得张明杰明目张胆的来撅我墙角了。

流苏到底是流苏,看都不看张明杰一眼,“不好意思,这里已经坐满人了,张少要是喜欢这张桌子,我们可以换另一张。”

这话一出口,莫说张明杰了,整个饭厅也没有几人不闻声色变的,我暗忖,流苏那张小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啊,故意叫他张少而不是张总,完全是拐弯抹角的讽刺他能站在这里,是依凭家世而非自己的实力,让桌子一说更是令人哭笑不得,不知她是骂张明杰恋物还是嘲弄他霸道。

“程流苏,你怎么和张少…是张总,你怎么和张总说话呢?!”李颀颇有忠犬护主的架势,殊不知在流苏不吐脏字的奚落下,他的出头更像是狗仗人势,连张明杰都皱起了眉头,这不是故意衬托他的坏人形象吗?

“李组长,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话?”流苏又向我身边蹭了蹭,不卑不吭的望着李颀。

“你…”李颀不语塞才怪,盖因流苏的态度并说不上无理,仅仅是没有卑微罢了。

张明杰此时才注意到流苏身边的我,不友好的目光骤然闪过一道惊异,“你是…”

既然被认出来了,我便礼貌的站起来,“你好,张总...”

话未说完,李颀后面突然蹿出一个小眼尖腮的瘦高个来,指着流苏怒道:“姓程的,你一个小小员工,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赶快给张总和李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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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冲突!溜肥肠和鱼香肉丝

这嚣张跋扈的小子我知道,名叫洪涛,是李颀八竿子打不着的外甥,在项目组任副组长,据说进公司之前是在夜总会看过场子,背景不太干净,先前追过流苏,被流苏干脆的拒绝了,此时出来刁难她,若非是他心胸狭隘,就是精明似鬼,张明杰此刻颇有些下不来台阶,他及时的充当了一块垫脚石。

果然,张明杰脸色一喜,旋而大方说道:“误会而已,何必认真呢,我想程小姐并没有那个意思。”

“我怎么目中无人了?”流苏是个固执的人,用她清灵的嗓音大声说道:“请问,我不想和某些人一桌吃饭,难道还要看他的身份吗?”

宛若一脚踢飞了洪涛这块烂砖头,张明杰刚要顺风接屁就势坐下,现在撅着臀部僵在那儿了,我和杨伟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的苦笑着,姑奶奶今儿心情不好,摆明不想给他们台阶下。

洪涛可能是想在张明杰面前表现一番,不料将其处境搅和的更为尴尬,恼羞成怒的他憋红了一张满是痘痘的脸,伸手便要抽流苏耳光,“臭婊子!”

我吃了一惊,怎能让他得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怒视他道:“洪副组,打女人算是逞的哪门子威风。”

流苏也未料到洪涛居然要对她动手,骇的站起来躲到我身后,杨伟也要躲,被我和流苏瞪了一眼,立刻挺直了腰杆摆出一幅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

流苏这个臭丫头都养成习惯了,惹出事来就把我推到前线去抗战。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放开,我叫你放开你听见没有?草泥马的,找不痛快呢是吧?!”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肯定老难看了,没妈的孩子最不愿意听见的一句脏话犹如一根燃烧殆尽的烟屁丢进了汽油桶,刹那间引爆了我的怒火,即便他骂的是我后妈也不行,“嘴巴放干净点,我不算什么东西,但我会把你打成东西。”

“跟老子耍横?我去你妈的!”洪涛自然没把我这种小人物放在眼里,挣扎几下没甩开我的手腕,突然撩腿踢向我命根子,草!老子处男的帽子还没摘掉,你丫竟想废了我小老弟?!

怒极攻心,我抬脚用鞋底蹬在他小腿上,洪涛受痛上身俯低,我顺势一记腮炮儿轰到他没肉的脸蛋子上,将丫凿翻在地。食堂众人见我们动手,登时乱成一锅粥,公司不比龙蛇混杂的酒吧,大家都是斯文人,打架可是极为罕见的,更何况还是职员打上司啊。

“反了你们,打杂组的还敢跟我们动手?!”洪涛挨揍等于当众削了李颀的面子,这三十七八就谢了顶的大胖子江湖气挺重,随手抄起身边一把椅子,两个跟班见组长带头,立马朝我蹿了过来。

我心下叫苦不迭,无奈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了,张明杰笑脸含怒的瞪着我们,向后退了两步,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故意不说话,纵容投资部内讧啊,本来想上前拉架的几个人被迫杵住了脚步。

办公室坐久了,两位老兄动起来就像DVD慢放似的,我反手一拳将其中一人抽趴到桌上,流苏默契的端起那盘刚出锅的溜肥肠狠狠砸下去,那哥们捂着脑袋哀号不已,疼且不说,那肥肠油多,它烫啊。

此时另一人朝我蹬踹过来,被我挪闪半步抱住小腿丢链球般甩了出去,如断线风筝般飞了老远才重重落地,并不是我厉害,而是他们太废物。

“南南,小心!”流苏大叫,我转过身来,李颀的椅子已经招呼到我面门,妈妈的,太轻敌了!

“滚你大爷的!”在我躲闪不及的关键时刻,杨伟没有像他的名字一样软弱,而是坚挺的站了起来,一拳闷在李颀的颧骨上,但是力气小了点,人高马大的李颀脚下打了个趔趄,并未摔倒,叫骂着要找杨伟算账。

伟哥够仗义够哥们,但并不是打架的料,立刻慌了手脚,就差没把流苏拽过去当肉盾用了,我抄起桌上一盘鱼香肉丝扑了上去,盘子砸在李颀肥嘟嘟的脸上,敲掉了他两颗门牙,鱼香肉丝泼在张明杰干净的西服上,溅脏了他一身范思哲…

“哎呦,张少,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没烫着您吧?”

哥们诚惶诚恐,但众人皆是一脸不信任外带鄙视的表情,连流苏也不例外...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故意的,谁让这孙子不拉架的?

张明杰隐忍憋屈了老半天,再忍就成忍者神龟了,刚想发飙,就听一冷如寒冰的声音从围观的人群后响起,“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甜美的声音如凛冽的寒风吹趟过每个人的脖子根儿,使人情不自禁的感觉到一阵战栗,是墨菲!

张明杰变脸的功夫再次让我叹为观止,掏出绣花手绢优雅的擦拭着衣服上的油渍,笑呵呵说道:“是墨总啊,没事没事,同事之间发生了一点小口角,已经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该吃饭吃饭,该工作工作,呵呵。”

小王八蛋挺会装好人,不但一句话淡轻了矛盾,还将自己择了出去,看他故意向墨菲显摆脏衣服,并流露出委屈的表情,我有种想用鞋底踩他脸的冲动。

“是吗?”墨菲凌厉如锋的目光横扫过地上还未爬起来的几个人,“我看不是小口角,而是大打出手吧?”

“这个…”张明杰语塞,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被我打躺下的家伙,似乎是埋怨他们站起来的太慢,被墨菲抓了个正着。

墨菲旋即将目光对准我们三人,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杨伟则怯怯的转过身不敢正视她,至于流苏,抓着我胳膊的手紧了紧,然后又迅速的松开并退后了一步,我知道,她是怕墨菲误会我与她的关系,心里涌起一丝感动,可更多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与愧疚。

“张明杰,你是公司的部门经理,为什么看见员工打架斗殴也不加以阻止?”墨菲既然如此质问,就表示她刚才多少目睹了一些发生矛盾的经过。

张明杰斜瞥着身边噤若寒蝉的李颀,讪讪笑道:“这个,墨总,投资部的事情,我贸然插手好像不太合适…”话未说完,看到墨菲脸色阴霾更重,他才猛然意识到说错了话。

我暗暗摇头,此货心胸狭隘,鬼心眼太多,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这话不是等于婉转的承认自己是有意看投资部的笑话吗?即便李颀那棒槌也是浑身一颤,捂着血流不止的大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自己诚心诚意拍马屁抱大腿,关键时刻却被他一脚给踹了,心里没怨气才怪。

“李组长,今天的事情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下班之前整理成书面材料送到我办公室,”墨菲又扭头看向我,语气稍有缓和,“你们三个也一样。”

行为处事干脆利落,不愧‘铁娘子’之名啊,厚脸皮的衰人组合立刻恭敬的齐声应道,“是,墨总。”这年头溜须拍马不一定要阿谀奉承,给予别人足够的尊重要比舌绽莲花管用的多,相比我和杨伟,项目组的几个笨蛋不经意间就被衬托成做贼心虚的反面人物了。

张明杰还不至于蠢到当众替李颀说情,毕竟是他们主动挑事,一个不慎反而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他刚才说错了话,薄了墨菲的面子,此时有意挽救回来,拿出他引以为傲、可能每天都会照着镜子练上半个钟头的杀必死牌微笑,恬不知耻道:“墨总还未吃饭吧,不如这顿我请,就当是为刚才的事情向您赔不是…”

鄙夷之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张明杰的牛B之处就在于过滤器似的本质,绝了,他就能生生的无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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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墨菲到底啥心思?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墨菲以公式化的口吻不冷不热的拒绝了张明杰这厮,接着却是问我说道:“楚南,你吃完了吗?”

墨菲如此问,定然是有事,没吃完也得说吃完了啊,我边点头,边欣赏着张明杰儒雅的笑容慢慢僵硬的过程,“你就是楚南?!”

墨菲冷漠如水的俏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波动,“你们认识?”

张明杰慌忙否认,“不认识…”

“对啊,不认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现学现卖,故意笑的很别扭,露出一副怕怕的样子,“昨天在电梯里遇到张少,他问我认不认识投资部的楚南,我见他咬牙切齿,说话不干不净的…哦不,是表情非常严肃,语气有些严厉,还以为我无意中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张少,心里害怕,我就没敢承认…”

我很卑鄙,但只有流苏一个人知道,甚至杨伟都以为张明杰今天不单是因为流苏才过来找茬的,至于他为啥记恨我,投资部的人均是心中有数,风liu张少追美之好堪比小蜜蜂采花,即惦记着墨菲,又想追流苏,而流苏与我关系亲密,最近两天我又频繁与墨菲外出…

一目了然啊,我同情张少,这坏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果然,墨菲厌恶的对张明杰皱了皱眉头,甚至不再和他讲话,对我道:“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纳闷了,虽然午休时间还未过去,但只要是在公司里,我有没有时间还不是你说了算?我才要应声,却发现,墨菲略怀歉意的目光看着的竟然是流苏,似乎她期待的并不是我的回答,而是在争取流苏的同意。

她该不是误会了我和流苏之间的关系吧?那坦然的神色让我心儿骤然一沉,仿佛浸入了冰水之中…

。。。

“楚南,你刚才是故意让张明杰难堪的吧?”

“呵呵,你看出来啦?”

“你不该得罪张明杰的,他那个人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你今天让他下不来台,他一定会找机会报复你的。”才一上车,墨菲即开始说教起来,虽然小脸依旧崩的紧梆梆的,却没有了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事的,墨总…”

“啊咳!”墨菲重重的咳了一声,横眉冷目的看着我。

我怔了怔,忙改口道:“没事的,菲菲…”

墨菲这才舒展了眉目,满意的抿嘴一笑,那笑容宛万年不化的冰山上乍然开放的雪莲花,绚灿夺目却又淡雅纯洁,“怎么会没事呢?”

我全然摸不透墨菲的心思了,难道她对我的热情,仅仅是源于朋友之间的友谊吗?

“他是市场部的副总,我只是投资部的小职员,泾渭分明,今天的事情有这么多人看到,一旦在公司里整我,他的口碑也就完蛋了,考虑到他的身份和前程,他犯不上,至于在公司外面,呵呵,我更不怕他了。”

说完全不怕他私底下报复是假的,但作为一个男人,有些挑战是必须要面对的,我若不敢担当,岂非对不起流苏?人活一世可能交友无数,但大多不过是人生中的匆匆过客亦或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值得自己两肋插刀的朋友能有几多?至少对我而言,流苏是其中之一。

墨菲仍有些不放心,眉宇间挤着几许担忧,反倒宽慰我道:“你放心,回去以后我会警告他的。”

我有些感动,虽然觉得墨菲的警告只会加深张明杰对我的恨意,却没有点破,“谢谢。”

“这点事情还和我客气?下次记得,遇事不要再这样容易冲动就好了,”墨菲甜甜一笑,表情随之欢快了许多,“真看不出来,你平时斯斯文文的,居然那么厉害,先前帮我解围的时候一脚踢飞了一个大块头不说,今天更夸张,一个人打倒了四个,楚南,你是不是练过功夫?”

“没有,我哪会功夫啊,”我失笑道:“上学的时候经常打架,所以比较有经验罢了。”

“哦?”墨菲疑惑道:“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在大学里可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啊,怎么会经常打架呢?”

一提这个就让我郁闷,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还不是被流苏那丫头给害的,总是拿我当挡箭牌,害我成天被追她的人找麻烦,碰上不讲理的想不打架都难。”

半晌没听见墨菲应声,扭头见她正玩味的盯着我笑,哥们抽自己俩嘴巴的心都有,靠,我和墨菲说这个干嘛?不是摆明让她误会我和流苏的关系吗?

果不其然,墨菲戏虐的调侃道:“呵呵,楚南,你今天也是为了程流苏才出的头吧,早就听说你们两个关系暧mei了,看来你和她之间还真是不简单呢,你和我说实话,张明杰找你茬是不是因为程流苏啊?”

单相思的苦男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刚刚对你有些好感的女人误以为你已经有了喜欢的对象,“你误会了,我和流苏可不是那种关系…”

“嘻嘻,行了行了,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至于害羞啊?你们两个确实挺般配的,而且我看的出来,程流苏对你很有好感哦,楚南,这种事情即便女孩心里再愿意,也是希望男方主动点的,加油,作为好朋友,我绝对支持你。”墨菲攥拳鼓劲,却好像攥扁了我的心脏。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莫过于一段深厚的感情被摆放错了位置!你希望与你成为哥们的她想做你的女人,而你希望成为你女人的她想做你的哥们,不负责任的上帝啊,你他妈耍我是不是?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墨…咳,菲菲,你要去哪?”

“我家。”

我吃了一惊,“你家?”

“对,”墨菲的似水双眸眯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乐滋滋道:“我妈想见你。”

对不起,我想骂街…

看着墨菲笑意盎然的雀跃模样,我不禁在心中大叫:那臭娘们想见我做什么?!

。。。

相比第一次见面时的狼狈,今天的伍雪晴无论气色还是姿态都风骚了很多,一双市侩的眼睛夹杂着挑剔的目光在我脸上飘来飘去,要不是顾及着墨菲的面子,我早一耳刮子扇过去了,你丫看就看,咂什么嘴摇什么头啊?老子又不是马棚里的牲口!

“妈,喝茶,楚南,喝茶,这可是我从大伯那里拿回来的上好的明前毛尖,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墨菲如遇到了高兴事的小孩子一般,将两个玻璃杯分别放到我和伍雪晴面前,倒也难怪,她妈主动约我出来为那天的事情向我道谢,墨菲怎会不觉得开心呢?

我虽然没有墨菲了解她妈,却也不像她那般对伍雪晴这种人抱有奢望,指望她能转性变好?除非明天一早起床我能看见窗外有座太行山!宁信世上有愚公,不信狗狗不吃屎,臭娘们找我过来,定非憋了什么好屁,真要道歉的话也应该是她去找我,或者约个饭店茶室什么的才显得有诚意吧?

“菲菲,我想和楚南单独聊几句,你出去一下好吗?”伍雪晴对墨菲的亲昵让我觉得虚伪,真笑与伪笑是能分辨出来的,这种笑脸我在楚缘脸上见过太多次了…如此经验真是悲哀。

“好,你们慢慢聊。”恋爱中的女人是弱智,这句话并不笼统,我以为,所有期盼着感情的女人,都是弱智,平时睿智精明的墨菲在伍雪晴的温柔攻势下,竟半点分辨能力都欠奉。

【第031章】爱是一层膜

檀香袅袅,幽雅宜人,中国风的装饰让这宽敞透亮的书房溢满了知性的气息,就如同古香古色的红木圆桌上摆放了两个玻璃杯一般,我和坐在对面的伍雪晴之间也显得格格不入。

等墨菲带门出去,我才放开拘谨的手脚,掏出手机放在桌上,并端起杯子嗅了嗅清芬的茶香,不愧是清明节前采摘的茶叶,果然名不虚传。

“怎么,当着菲菲不好意思向我道谢啊?”

“哼,谁说我要道谢?小子,你少臭美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伍雪晴和我是一类人,都拥有一张不愿展示在人前的脸皮,所以对于她的态度我并不感到意外。

“放心吧,我没奢望你感激我,而且,即便你想谢谢我,我也不会接受的,”我放下杯子,淡淡说道:“因为我压根就没想帮你,只是不希望菲菲被人伤害罢了。”

“你…”伍雪晴没料到我如此直白,有些语塞,长舒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姓楚的,我找你过来不是想跟你斗嘴的,废话就省了吧,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交易?”我忍住好奇,维持着表面的淡然如水,“什么交易?”

伍雪晴伸手将一簇卷发撩到肩后,暧昧而得意的笑道:“你喜欢我闺女,对吧?”

我就这一个弱点还被她给戳到了,尽管很快掩饰了表情中的一丝紊乱,但明显的波动怎能瞒的过伍雪晴这种老世故的眼睛,这娘们比狐狸还贼。

“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尽管不乐意,但我不得不承认,伍雪晴甩出的鱼钩确实勾到了我这条馋嘴的鱼,她一副吃定我的样子,悠闲的品着香茗,信誓旦旦道:“喜欢我们就继续谈下去,不喜欢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反客为主,以守待攻?我沉思了片刻,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不成?

“你可以说下去了。”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是个聪明人,”伍雪晴这种他乡遇故知的口吻让我有种端起茶杯泼她一脸的冲动,“我能帮你娶到她。”

犹如九天玄雷于我耳边炸响,震的我大脑短路思维混乱,我不可置信的望着对面的女人,“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楚。”

“看你那激动相,”伍雪晴不满的发了一句牢骚,但眼角的喜悦却遮掩不住分毫,“我说,我可以帮你追到她,并娶她做老婆。”

古人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一件大大的好事平白无故降临在你头上的时候,往往很容易转化为一件大大的祸事,正所谓乐极生悲,即便我无数次幻想过可以娶墨菲为妻,却也不至于笨到相信伍雪晴这种女人,“怎么帮?”

伍雪晴非常谨慎,“你先告诉我你想不想?”

我再次沉思,而后肯定的点点头,“想!”

“那就好,不过…”伍雪晴收起笑容,肃穆道:“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终究是有所图谋的,“你讲。”

“我知道你是个没房没车也没钱的小市民,不过难得我闺女对你有些好感,所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伍雪晴嘴角勾起一抹市侩,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墨逸之膝下无子无女你该早有听说,只要你娶了菲菲,就等于间接得到了那老混蛋的家产,偌大的风畅集团,你想从中谋点利益应该不是很难吧?”

或许我不聪明,但除了在楚缘面前我会感觉到自己像个笨蛋以外,哥们自以为还是个比较有心机的人,“你想要什么?钱?”

“对!”伍雪晴一字一句道:“事成之后,我要两百万。”

两百万你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卖啦?!我极力压抑着怒火,不信任的看着她散溢着邪恶的眼睛,“两百万?伯母你真会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

“难道不是吗?”我冷冷道:“追求菲菲的豪门阔少达官显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两百万对他们而言无异于九牛一毛,你不去找他们却来找我这个穷小子,哼哼,该不会是想给我下什么套儿吧?”

伍雪晴并不慌乱,眼神中闪过一道无奈,苦笑道:“你以为我愿意找你合作啊?我闺女什么脾气还有谁比我整个当妈的更清楚…”

你丫还知道自己是当妈的呢?我险些搬起桌子砸死她,就听她继续道:“想追的她的人海了去了,但能让她看上眼的却是半拉也没有,唯独你是个例外,天知道她看上你这穷小子哪一点了...你不信?呵呵,我实话告诉你,如果她对你没有点意思,是不可能让你迈进这个家门的,据我所知,你是目前为止除墨逸之以外唯一进过这屋子的男人。”

明知道这女人有故意奉承的嫌疑,可我依然心中窃喜,至少墨菲待我与众不同的态度是有人看的出来并予以肯定的。

伍雪晴很欣慰看到我YY的表情,再次展颜而笑,“怎么样,只要你点点头,我闺女就是你的人了,等你在风畅集团水涨船高,两百万仅仅是不值一提的小数目而已,男人这辈子求什么?无非就是钱和女人嘛,得到菲菲就等于得到一切,而我是唯一能帮你达到目的的人。”

“的确很诱人,”我即不欢喜也不推却,蹙起眉头冷静问道:“但你凭什么保证菲菲会听你的话嫁给我呢?实不相瞒,现在我们两人的关系,充其量就是比较聊得来的朋友而已。”

如此一问已表明了我炙热渴望的态度,伍雪晴显然对女儿的魅力极有自信,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玩意儿,沿着桌面滑到我面前,神秘兮兮道:“就凭这个。”

我低头一看,是个小小的茶色药水瓶,“这是…”

“GHB,也叫G水,一个香港朋友送给我的,”伍雪晴端的无耻,极为下贱的笑道:“我听菲菲说上次请你吃饭她喝醉了,这两天想再请你一次,到时你只要找机会把这东西倒进她的酒杯或者饮料里…呵呵,放心,那东西我已经按照剂量稀释过,不但不会出事,等她一觉醒来,甚至连经过都会记不清楚的。”

我是处男,但我不是不谙世事的棒槌!猛然醒悟,我失声喊道:“迷药?!”

“嘘!你小声点!”伍雪晴差点扑上来捂我的嘴,翻着白眼道:“你把心放在肚子里,菲菲骨子里传统的很,本来对你即有些好感,一旦生米煮成熟饭,肯定是非你不嫁了,就算有些怀疑也不会闹大的。”

世界上竟然还有她这样的母亲?!虎毒尚不食子,她却为了钱轻易的将女儿塞入狼口...她是在考验我吗?

“世界上就是由些像她这样的女人,把贞操看的比命都贵,既然和你发生了关系,哪怕是稀里糊涂的也会跟你过一辈子的,爱?爱是什么?爱就是一层处+女+膜,谁捅破了就是谁的。”

饶是我怒火焚身,听了她露骨的见解也不由老脸发烫,“感情这东西就像颗种子,埋到土里用心培养,总会有开花那一天的,只要你将来对她好些,时时甜言蜜语的给她加点养料,她还能不对你死心塌地?”

我现在是横看竖看都觉得伍雪晴这蛇蝎女人做作,她嘴里说着猪狗不如的畜生话,眼神中却流露着复杂的黯然,似惋惜,似感慨...我恨不能将她的脸皮生生的撕下来!

【第032章】栽花不开,插柳成荫

见我默然不语,伍雪晴以为我尚有顾虑,散去了眼中的虚伪,谄笑道:“下药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能知道?”

卑鄙无耻,下流至极!这臭娘们的肮脏使得任何恶毒的词汇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我站起身来,将小瓶子装进裤子口袋,然后无比诚恳的向这个恶魔的化身伸出了右手,伍雪晴大喜,优雅的迈着猫步凑到我身边,身上擦抹的百合香水犹如市井的铜臭味让我恶心的反胃,两手即将握在一起之时,我忍了老半天的怒火终于光荣绽放,直接将右手捂在了她嘴上,左拳卯足了力气照她小腹就是一记闷锤,臭娘们像只下到油锅里的红烧大虾,蜷缩着身体瘫倒在沙发上,疼的张着嘴巴叫不出声音,嘴角溢出的口水打湿了衣领。

还不解气,我在裤子上抹把手,抓起茶杯想砸掉丫两颗门牙,略一寻思,破了相不好跟墨菲交代,于是只是将半烫的茶水泼到了她脸上,顺带吐了口唾沫,草你奶奶的,倘若你不是墨菲她妈,我定然狠狠骂你一句婊子!

“你敢打我?!”伍雪晴疼的面目狰狞,抹掉了脸上的口水,不可置信的瞪着我,声音嘶哑之极。

又不是第一次打你,老子有何不敢?

“如果不是看在菲菲面上,我他妈杀了你的心儿都有!”我拿起桌上的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如《潜伏》中的余则成一般,在坚定了信念的同时,即便是扯个弥天大谎也如同吃馒头一样简单淡定,“伍雪晴,刚才咱们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

。。。

走出墨菲家之后,我后背上兀自凉飕飕的,没想到我随口编个瞎话,竟然捅破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所谓录音是根本没有的事情,哥们是怕挨了揍的伍雪晴事后向女儿搬弄是非告我恶状,所以才扯谎诈唬她罢了,不逞想,我是无中生有,可那娘们却是切切实实的在桌底下放了一根录音笔!

倘若我真的接受了她所谓的合作,那么倒霉的人就不言而喻了...那娘们果真是给我下套呢!

在我的严刑逼供下伍雪晴彻底坦白,敢情丫的欠了高利贷三十万块,已经到了火烧眉毛难自保的地步,因此才布下此局意图勒索我一笔钱财,妈妈的,当我是棒槌呢!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录音笔和那瓶沾有伍雪晴指纹的G水通通被我没收,以留作证物,我以胜利者的姿态仁慈的放过了她,不过约法三章是必然的,如若她做不到,我便去警局或者墨逸之那儿告发她。

一,以后除了基本的生活费,不许再和墨菲多要一分钱;

二,以后要多关心墨菲的生活,做一个称职的好妈妈,哪怕你是装出来的;

三,以后在墨菲面前只许说我好话,不许埋汰我半句...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我从来都不是个正人君子。

伍雪晴欺我年纪轻阅历浅,不想作茧自缚坑苦了自己,怪只怪她的谎话破绽太多,真帮我得到了墨菲,两百万能满足她的贪欲吗?更何况,一个狠心将亲生女儿出卖的女人,凭什么取信他人?

我不敢将这些事情告诉身边的墨菲,看着她笑靥如花,我心下满不是滋味,这个女孩实在太可怜,她用冷酷的伪装保护着自己,却依然改变不了被一张张虚伪嘴脸欺骗的事实,她妈妈如此,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此时此刻,我心里忽然涌起几许想要望而却步的惭愧,墨菲纯净如水,冰清玉洁,似雪山之巅那不染半点凡尘的雪莲...朋友?我配吗?但这个念头很快被我甩出了脑子,男人是世界上最易犯贱的物种,墨菲朝我嫣然一笑,我立马迷失了自己。

“楚南,你不用回公司了,下午休息半天吧,我会和你们刘组长解释的。”

“休息?为什么?”我不由减慢了车速。

墨菲心情极佳,故作嗔态道:“你就不怕张明杰他们报复你啊?就算像你说的,他们不敢在公司里对你怎样,可离开公司呢?那个洪涛在外面认识一些社会上的混混,以前就有过殴打同事的前科,如果不是顾及到李颀的面子,我一早就把他开除了,下午我会给他们一些警告,你先躲一躲。”

同在一个部门,低头不见抬头见,躲了一天,我还能躲的过一世?真要是怕他们我也就不会动手了。

“你别误会,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墨菲见我表情不快,小脸莫名其妙的浮起一层淡淡的红霞,蹙眉娇斥道:“哎呀,你真够笨,这都听不明白?”

我一怔,除了楚缘,墨菲是第一个说我笨的女人,“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

“你...男人都是这么好强吗?有些事情并一定要靠蛮力解决的,”墨菲白了我一眼,几分薄怒几分羞涩,说不尽的柔媚动人,即便我是百炼金刚此刻也化为了绕指柔肠,被小觑的火气登时收敛了,就听墨菲淡淡的说道:“你是跟我出来的,却没有随我回公司,张明杰他们肯定会对此有些猜忌,我再言语敲点几句,他们必然会感觉到我有心袒护你...和程流苏、杨伟三人,如此一来再去为难你们就等于公然和我过不去了,懂了吗?”

不愧是做老总的,看看人家这智商!我猛然咂过味来,不禁拍案叫绝,的确,张明杰等人又没明着叫嚣说要报复我们,以墨菲的身份当然不便点破,否则岂不变成了诬赖?这招旁敲侧击当真是高明的很,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私下里得罪董事长的亲侄女啊。

“墨...菲菲,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心中再次燃起了小小的希望之火,“作为总经理,对员工不该有偏有向吧?”

“中午的事情我多少亲眼目睹了一些,错不在你们,并非我偏向谁,而且,”墨菲不带半丝矫情的望着我,似水双瞳中是波澜不惊的平静,坦然笑道:“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才对嘛。”

。。。

墨菲一句‘我们是朋友’让哥们郁闷了老半天,将我送到小区门口她便急匆匆的赶回公司了,我悻悻的爬上楼,恰好和住在我家对门那个不常碰见的邻居走了对脸,彼此都显得有些惊讶。

“哦?哥们这么早就下班啦?”

“啊,下午歇班,您这是...”我所以惊讶,是因为他大中午的还穿着睡衣,而且头发凌乱蓬松,好像顶着个鸟窝。

“呵呵,昨晚通宵,刚起床,正准备下去吃点东西,”这人很是热情,总是不经意间几句话就能让人感受到他的亲和力,“对了,做了大半年邻居,还不知道哥们你的名字呢,我姓周,周天。”

“楚南。”我礼貌的和他握了握手,愕然发现,他手背上有两条长长的血痕,自中指两侧的指缝开始由下而上直钻入袖口,虽然伤的不深,却血淋淋的颇有些触目惊心。

周天见我面露疑惑,垂目一看,稍显慌乱的抽回手去,略带尴尬的笑道:“昨晚上和女朋友闹了点小矛盾,被她抓伤了,丢人,真是丢人,要不也不至于连午饭都没得吃了,呵呵,听听,哥们肚子又叫了,先闪,邻居半个亲,有时间过来我家喝茶。”

“好啊。”我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所以对周天的热情稍有点不适应,但并不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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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见光死!哥哥的羞人秘密

推开家门,静静的感觉犹如久违了一个世纪,太另我怀念了,自从楚缘搬过来住,哪天回家以后不是战战兢兢的啊?可还未来得及呼吸一下属于自己的安静雅意的空气,竟隐约听见从我房间里传出了几声若有若无的喘息声,煞是销魂彻骨的淫媚。

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啊,我狐疑中又有些拿捏不准,遂径直朝房间走去,房门没有关严,我想未多想便一把推开,却惊然发现,此时应该呆在学校里的楚缘竟坐在我的电脑桌前,正脸色极其古怪的盯着屏幕!

*的呻吟声中,楚缘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总是冷冰冰的眼睛融化成一潭春水,荡漾着朦胧而迷离的涟漪,一手扶着鼠标,另一只手仿佛在支撑身体般按在膝头,双肩无力的耸垂,好像随时会瘫软一般,紧紧并在一起的大腿怪异的摩擦蠕动着,紧张兮兮的咽了口唾沫,嫩红的丁香柔舌在薄薄的唇间轻轻舔舐了一下,木讷的扭过头来,这才发现了站在门口一脸不知所措的我!

我忍不住在心里大叫一声:小泽玛利亚,老子被你害惨啦!

仙人个板板的,难怪我觉得那呻吟声的频率都是非同一般的耳熟呢!每逢yuhuo焚身的夜晚,我都是在她的放浪姿态中喷薄释放自己的!

现在就算把那混血女优从屏幕里拽出来爆捶一顿也解决不了问题了,至于楚缘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家里,又是怎么发现了被我精心掩饰过的‘A’片文件夹都不是此刻该琢磨的,眼下至关重要的是,怎么面对这该死的情况!

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可真会难为你哥哥我啊!收藏成人电影被我撞破就算了,咋偷看个成人电影都被我逮个正着呢?

骂她?电影是我下载的,咱问心有愧;打她?昨天倒是打过,结果我肩膀上多了两排牙印,现在还疼着呢...再说,我用什么借口教训她?貌似是我同意她使用这台电脑的...

“哎呦呦~这人懒啊就是不行,几天没打扫房间,怎么连门板上都落了这么多灰尘啊?都飞眼睛里去了——”我使劲挤咕眼,低头用手背玩命蹭眼皮子,可这心里怕的撇撇流冷汗啊,真他妈邪门,刚才当着老奸巨猾的伍雪晴都不曾如此紧张,怎么站在妹妹跟前就吓的像个傻子了呢?

楚缘此时才发出‘啊’的一声怪叫,飞快的关了播放器,再回过头来时,俊美的小脸上已经挂满了意图杀人灭口般的狰狞,猛然从座位上弹起来,却不小心碰翻了椅子,‘哐啷’一声,小丫头吓的缩起欣长雪颈,跳的老高,刚酝酿出来的那点气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鼓作气不成,就难免的二衰三竭了,“你、你、你为什么不敲门?!”

靠,我进自己房间还用敲门啊?倘若我真说出声来,估计楚缘若不是被气疯,就是会打开窗子从楼上一跃而下完成自我解脱,干脆,哥哥我将糊涂一装到底算了,“眼睛疼死了,缘缘,快过来给哥看看,帮我把沙粒吹出来…”

此乃三十六计之苦肉计,我把俩眼珠揉抹的像只红眼兔子,眼角嫩肉被搓的火辣辣的疼,泪水自然溢出,如开闸放水一发而不可收拾,按理说专业演员都不至于有我这般职业与敬业,但小姑奶奶根本不吃这套,一如既往的不会下台阶,又羞又气,狠狠跺了跺小脚,带着哭音喊道:“你别装蒜了!哪有那么巧同时迷了两只眼睛的?”

“…咳,可真的很巧,我确实不敢睁眼了啊。”

“我踢死你!”楚缘突然朝我冲过来,照我小腿就是一脚,我赶忙闪开,楚缘气道:“你不是睁不开眼吗?”

不睁眼我腿就断了!我情知装不下去了,讪讪苦笑,不晓得该说点啥才好,见楚缘杏目圆睁,赶紧将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笑都不敢笑了。

“你想笑就笑!”楚缘握紧小拳头,忍了忍没有发飙,松展表情遮羞道:“我本来想打字的,无意中发现了你藏A…藏这些乱七八糟电影的文件夹,我不知道是什么,随手打开一个,刚开始播放你就进来了…”

我一脸黑线,刚开始?刚开始你就看的那么入神?骗傻子呢?

楚缘见我表情怪异,强装出来的镇定差点崩溃,急道:“我真的是刚打开!”

“我知道我知道,”我赶忙应道:“缘缘,我没笑你,是我不对,不该在电脑里存那些玩意儿…”

“你…你还是不信我!”楚缘闻言,小嘴巴一扁,委屈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举起双拳朝我怀里扑来,小白牙闪烁着熠熠寒光,我暗忖自己太白痴,本来好意想把责任背到自己身上,可如此一来岂不是变相说楚缘看的很过瘾吗?

楚缘是个假把式,别看样子凶,其实这丫头的运动天赋是白痴级别的,还没冲出几步,脚下一滑,拖鞋飞了,踉踉跄跄的便要和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幸好我及时揽住她,她才侥幸没有摔倒,可这姿势…着实暧mei!暧mei至极!

此刻的楚缘等于撅着身子被我从身后搂住,短摆的紧身T恤缩向腋下,露出一片白嫩如雪的背肌,我的手直接抚在了她滑柔紧致的肌肤上,盈盈纤腰细如柳,瘦弱却不露骨,这丫头的身材真不是吹出来的,专业模特怕也不及她万分之一。本来就挺翘的小屁股此时更是崩的浑圆,紧紧贴住我的小腹,因为挣扎着想要站直,她不停扭动着腰肢,*的摩擦让我在道德谴责的羞愧中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丝许异样的刺激。

‘继兄继妹’四个微妙的字眼在脑海中如流星般划过,隐隐留下一尾模糊朦胧的荒谬念想,甚至不敢去更深层次的探索便已骤然间感到战栗,只觉得浑身的汗毛犹如钢针一般扎入肌肤,那无影无形的疼痛另我一阵莫名慌乱,而后是说不清的恐惧。

楚缘感觉到了我身体的生理反应,怔了怔,她这突然一不动弹可害苦了我啊,刚巧小楚南又情不自禁的跳了跳,清晰的触感直传大脑,我老脸烫的几乎化成砂锅里熬了五个钟头的高汤。

既然我能感觉到楚缘小屁股的紧紧压迫,她又何尝感觉不到我的雄雄勃动啊?就见这丫头满脸血红的转过头来,大眼睛噙满的泪光荡着滢滢水波,如蚊鸣般小声羞嗔道:“你…下流!”

我好像被劈开云雾的一道九天玄雷砸到了脑袋上,下流?多么贴切的字眼啊…靠,我居然对妹妹的身体起了反应!楚南啊楚南,你真乃一头禽兽不如的淫魔啊!

身体分开之后,气氛依然尴尬异常,我立在电脑桌旁对着那一小盆嫩绿的仙人球吹着口哨,不知不觉中已经数清了它长了多少根刺儿,楚缘坐在屏幕前,目光闪烁,心不在焉的敲打着键盘,不时偷瞥我一眼,羞涩多过愤怒。

“码小说呢?”我以一句废话捅破了沉寂的快要凝固的空气。

“嗯,”楚缘轻轻点头,不敢与我对视,手指毫无章法的乱点着按键,别说故事是否精彩,我怀疑她打出来的字儿都是上下不挨边的,“你怎么中午就下班了?”

“下午歇班,公司临时决定的。”我用手指拨弄着仙人球可怜的几根头发,一不小心还扎伤了手指,破玩意,玫瑰带刺突显的是高贵,你丫就一实心的菜头还怕人亵玩啊?

“是吗,”楚缘脑袋都快低到桌子底下去了,声音也越来越小,“我下午两点才上课,所以想趁中午的时间多码些字…”

【第034章】警花造访

真他妈别扭!

莫说楚缘脸皮薄,就算脸皮厚如我者,也因为做作的选择性失忆症而羞愧欲死,我俩有意不提刚才的尴尬事,却适得其反,反而觉得更尴尬!看看楚缘的样子,又快哭了。

恰在此时,门铃响了,我精神一振,有客人!妙哉妙哉!

我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影像就是我那可爱的邻居,太好了,此时来访刚好作为一味中和药剂来调节我和楚缘的暧mei处境!

我正要跑出去开门,不想楚缘突然站了起来,低垂着小脸快步走向门口,“你去开门,我回房间。”

我稍微一愣,旋而反应过来,不由莞尔一笑,楚缘性格内向,即怕生又怕羞,即便是在家里住的时候,也从不出来见客人,本来很是平常,可咱细一琢磨,让我一个人招待来者,那这破气氛缓和个屁啊?

“不行,缘缘,有客人来,你躲了还合适?”我蹙起眉头,摆出一幅大人姿态。

楚缘头也没有,反而加速小跑,小声说了一句,“我不躲,换件衣服也不行吗?”

这套衣服不是早上才上身的吗?我还未来得及再问,楚缘已经溜掉了。

“哎呀周先生,欢迎欢…”

“先生您好,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我叫冬…”

门板拉开,隔着防盗门,我与来访者同样话说一半即惊的合不拢嘴,俩人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对方,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靠!是你!”

“靠!是你!”

我俩不约而同的后撤半步,看架势,她欲用排山倒海掌拍翻我,我毫不示弱的比划出了葵花点穴手,属性相克她不敢贸然发动攻势,僵持中我俩喷出了同样一句话,跟在她身后的中年男人被我们夸张的POSS吓的脸色煞白,直捂胸口。

此妞不正是那天晚上诬赖我意图迷奸墨菲的臭女警吗?!

“小夜,你们认识?”那面目和善的中年男人好奇的打量着我。

“噢,咳,不认识,”臭女警干咳了一声,貌似不想让他知道我们之间曾经发生的不愉快,凶凶的甩给我一记白眼作为警示,而后才假惺惺的打官腔道:“你好先生,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我叫冬小夜,这位是我们的大队长林志。”

如果不是看到她那副惊讶的德行,我真要怀疑她是否寻仇上门来了,盼天盼地,咋也没想到盼来如此一货,刚才那点欣喜登时飞到了九霄云外,我不冷不热的问道:“冬警官有什么事吗?我好像没犯罪吧?”

冬小夜?整个一白垩纪的霸王龙转世,名字居然挺有女人味的,当着她同事的面我不愿奚落她,免得被人笑话哥们没气度,谁知这臭女人不知好歹,张口还了我一句,“犯没犯罪你说了算吗?少废话,开门!”

“嗨——”我眉头竖起,你是猫我管不着,但你丫把我当耗子就是自找不痛快了,“就这态度还警察呢?打死我都不信,我怀疑你们事冒充警察意图入室抢劫,证件呢?没有我立刻报警!”

“你!”叫做冬小夜的女警立马吃瘪,表情真是精彩。

“小夜,你这态度的确不像话,回去以后好好检讨,”中年男人的呵斥让冬小夜面红耳赤,虽然不满我幸灾乐祸的得意相,她却隐忍着不敢发飙,中年男人这才换上一副笑脸,从口袋里摸出证件亮给我看,说道:“对不起啊这位小兄弟,她还年轻,脾气冲了点,希望你不要和她计较,我们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能不能麻烦你开个门,让我们进去坐坐?”

“瞧瞧人家这态度,都是警察,你说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我很欣赏冬小夜想要吃人似的凶狠模样,愤怒而无所作为是失败者的共同特征,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打开防盗门,对林志笑道:“您放心,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和女流之辈计较呢,请进请进。”

与我擦身而过时,我甚至清楚听到了冬小夜恨恨的磨牙声,瞪我?虽说你是单眼皮,可哥们我不怕~

“喝茶吗?”说实话,我并不喜欢招待警察,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问了,刚才若不是为了气气冬小夜,我才不会开门呢,在我的印象中,警察是和嫌疑犯打交道的职业,换过来想,和警察打交道的大多是嫌疑犯,这感觉不太地道。

“不用客气,我们马上就走,”这林志当真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只看他貌似浑浊的目光乍然间流露出的一线精芒,我就有种被他窥探了内心的恶心感觉,“小兄弟是自己一个人住的?”

“和我妹妹一起住。”我淡淡应道,斜视冬小夜,此妞已经不客气的坐到了沙发上,从土气的公文包中掏出了一个记录本,见我看她,立刻还以白眼一记。

林志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虽然极力掩饰,可我依然注意到他的异常,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恕我冒昧,请问小兄弟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或许是职业的特殊性固定了他的问话模式,我不喜欢这种等级区分明显的交谈,不爽的皱紧了眉头,“白领,在风畅集团上班,警察同志,有话您请明说,别饶弯子好不好?作为公民和北天市的市民,我愿意协助你们的工作,但我不是你们的嫌犯。”

林志一怔,颇感歉意的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兀秃了,那么我就直接一些,请问您知道昨晚发生在这个小区的盗窃案吗?”

我能感觉到冬小夜死死盯住我的目光,却不以为然,疑惑道:“盗窃案?”

见我茫然困顿,林志的表情松了松,继而严肃道:“确切的说,是入室抢劫。”

“入室抢劫?!”我吃了一惊,要知道,我居住的这个小区虽然外来租住者不少,但治安状况向来不错,“死人了?”

“没有,这是您的房间吗?我能否进去看看?”我应允并推开房门,听林志继续说道:“嫌犯盗窃过程中恰巧被女户主发觉,黑暗中起了些争斗,女户主头部碰伤昏了过去,被犯人逃掉了,早上来报案说,除了部分现金,被盗的还有一些从国外带回来的值钱物件…”

靠,敢情丫的进我房间是怀疑我偷了那些东西,我蹙眉道:“你们凭什么肯定犯人就居住在这个小区?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们正是怀疑犯人利用了你这种心理,”冬小夜沉默了半天,终于逮住机会呛了我一句,冷冰冰的小脸立刻笑开了花,总算还有些职业道德,旋而做作的认真解释道:“户主是全职太太,丈夫前天被公司派去台湾出差,至少一个星期才能回来,这件事情她只和小区里有数的几个人说过,犯人那么多户人家不偷,偏偏爬到她家里去,这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当然,我们也不完全确定,呵呵,今天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林志走出我的房间补充道:“这个小区租住人员比较多,我们主要是想对目前的住户做个户籍登记,也算防患于未然吧,下次发生什么事情,也方便掌握情况。”

当我白痴啊?我敢肯定林志已经掌握了一些嫌犯的情况,登记户籍有可能只是个借口,否则贸然对我这样的住户透露出案情,岂非是打草惊蛇之举?

【PS:下章开始警花篇,票票在哪里?】

【第035章】老娘今儿还就是没喝口服液

林志走到楚缘的房门前,看了看门上贴着的卡通壁纸和毛绒挂饰,脚步稍微一顿,胳膊刚要抬起,我想都未想便一个箭步挡倒他前面,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如此过度紧张,别说他,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这个房间你不能进!”

哥们这副可疑模样被冬小夜看到眼里,怎能有不被过问之理?此妞果然没有放过机会,直接起身把手摸向腰间,横眉斥道:“你干什么?!”

到底是老刑警,林志惊讶之色顿敛,笑问道:“小兄弟,莫非你妹妹…”

“对,我妹妹也在家,正换衣服呢,”我狠狠白了冬小夜一眼,突然又想起点事情来,“对了,林警官,我妹妹的户口页在父母那,您看…”

“离这里远吗?”

“不是很远…”

姓林的对工作倒是一丝不苟的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谦逊的煞是虚伪,“那就麻烦小兄弟一趟,帮她取过来吧,你知道,我们的工作也不容易,相互体谅体谅,好吗?”

我想说不好,但他嘴巴比我快,转过头去便交代冬小夜道:“小夜啊,你也累了半天,正好借等小兄弟的机会歇息一会。”说罢,眼角隐晦的瞄了一眼楚缘的房间门,本已露出不情愿的冬小夜立即点了点头。

靠,都说警察比贼还精明,果然不假,这林志眼里压根就没有好人!

送林志出门后,他直接去敲我家对门,良久无人回应,我才反应过来,好心提醒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碰到过这家里的人,他下楼吃饭去了。”

“是吗,”林志笑道:“既然如此,小夜啊,我去三单元,你登记完之后顺便来这家看看。”

。。。

不知是不是突然少了一人的缘故,回到客厅从新坐下的冬小夜稍显得有些拘谨,我无奈的给她沏了杯茶水,接过去的时候,她竟说了声‘谢谢’,真是不可思议…

冬小夜轻轻抿了抿杯沿,低垂着个性的单眼皮,突然开口说道:“上次的事情,真是抱歉,我当时心情不太好,可能有些冲动了。”

枪都掏出来了,还‘可能有些冲动’?她既然主动道歉,作为大男人我也不好小肚鸡肠,“哪里哪里,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话说的过分了一点。”

冬小夜微微一笑,这表情出现在她英气飒爽的脸上,当真比窗外四月的阳光还要和煦温暖,但丫的笑里藏刀,内裹的锋刃堪比寒冬腊月卷着冰花的凛冽北风,侵人肌骨啊,“过分了一点?不止吧?你把我叫什么来着?对,警察大婶,我看起来很老吗?”

我一怔,不由笑的甚是尴尬,心中暗恨这女人真够小气,硬的不行便来软的,说来说去还是对当天那点破事无法释怀,心思百转,我诚恳说道:“哪的话,冬警官年轻漂亮,就算是眼瞎的人但凡耳朵没聋,一听您的声音也猜的到您是个气质出众的大美女啊,说实话,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简直是惊为天人,早听说有‘警花’这词,本以为都是好事者草比草勉强冠以的调侃称呼,不逞想现实中咱们北天市居然真有你这样一个妙龄警花,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剧组请来拍警匪片的大明星呢。”

冬小夜显然没料到我会夸赞她,而且还是如此的直白,回避过我不加掩饰的欣赏目光,她低头去吹拭飘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故作淡定的口吻说不出的别扭,“那你为什么损我?”

女人爱美是天性,即便是男人脾气的冬小夜也不例外,即矜持又好奇的小女人姿态表明,她显然极为享受这种虏获异性之心的成就感。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我刚好借题发挥的坐到她旁边,冬小夜只是眉头一蹙,成熟的娇躯晃了晃,竟离奇的没有闪躲或者推开我,她的容忍更加养肥了我的胆子。

我翘起二郎腿,侧过身来,将右臂探到冬小夜身后搭在沙发背上,爷们气烘托的十足十,而后凑过脸去贴着她晶莹剔透如樱桃般的耳垂轻轻吹了口气,在这女人筛糠一般的颤抖中,我忍住笑,深情款款的小声道:“我没说你长的老,我指的是你的心理年龄不年轻,大婶,今天喝静心口服液了吗?”

冬小夜就像从南国的空中直接掉落在了北极的冰窟窿里,直接冻成了僵硬的冰棍,好半晌才扭过头来,个性的美目飕飕的冒着凉气,嘴唇抽搐,牙关紧咬,涨红的小脸好像吹起来的气球,“姓楚的,老娘我杀了你!”

臭女人捏指响的时候我便有所防备,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如同一只饥肠辘辘下山觅食的雪豹,猛然扑向我这只可怜的羔羊,我刚抬起屁股想向后闪躲,只觉得双肩倏然沉重,水平移动的重心被硬生生的砸向地心,冬小夜这头霸王龙果然不是盖得,居然将我按倒在了沙发上!

“你要干嘛?”我惶恐不已,妈妈的,这妞多少斤啊?我双手托住她的小腹,感觉就像躺在车底想举起汽车似的,入手处结实的像块钢板,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冬小夜却是纹丝未动!

“还用问吗?当然是宰了你这个混蛋!”

小夜同学很生气,后果貌似很严重,我冷汗都下来了,讪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至于吧?”

冬小夜咬牙切齿的冷笑道:“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笑不笑是你的事,我并没有恶意…”

“你说我会相信你吗?”刚被我骗了的冬小夜恼羞成怒,两条修长的美腿不知怎么一别,就将我试图顶开她的左腿缠制住了,恶狠狠对我道:“你放心,我会温柔点的。”

这台词…咳,生命攸关,现在可不是想入非非的时候!

“你是警察!”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撑不开她了,这妞一准是懂得些擒拿术之类的技巧,按住我双肩的同时,两个大拇指几乎按进我肉里,酸痛此时才传至大脑,难怪我无从发力呢。

“警察又怎样?警察就不是女人吗?实话告诉你,老娘今儿还就是没喝静心口服液,现在情绪糟糕的很!”冬小夜发绿的眼珠子凶光闪闪,两排整齐的獠牙不禁使我想起了肩膀上兀自疼痛的牙印,“老娘豁出去了,先打残你再说,大不了跟队长说你意图非礼我!”

“非礼你?我就是非礼一头母猪也比非礼你显得有品位吧?!我看是你想非礼我!”被个娘们制的死死的,自尊心受不了啊,我火气也上来了,“你是不是看我长的帅,春心难耐想倒采花啊?”

“你…”

“我这人通情达理又大方,知道女人四十如虎性欲强,虽说你条件差了点,但只要你求我,我将就将就满足你一次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冬小夜倒是提醒了我,非礼?这个方法不错,我俩相互较着劲,打啊杀啊都是嘴巴上凶横而已,她没长第三只手,稍敢松懈我就能扔飞她,相比之下,反倒是我的双手活动起来要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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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女人是老虎,男人吃老虎

冬小夜发现我的手突然贴着她的小腹慢慢向上滑动,表情登时一窒,花容失色道:“你、你干什么?!”

“你说呢?”我已经摸到了她胸部下方,再向上一点点,就是那对高耸的乳房了,这妞的身体非常结实,应该是长时间坚持锻炼的结果,就是不知道那两团饱满是不是也练的很瓷实。

哥们不喜欢当色狼的感觉,却又不敢否认着实想做些色狼喜欢做的事情,忍住心中紧张的悸动,我笑的无比淫荡,“当然是满足大婶你的愿望啦。”

感觉到我手指弹钢琴似的在她两肋搔痒,冬小夜又气又急,小麦色的肌肤烧成了暗红色,霸道的眼睛里闪烁着粼粼水光,羞怒道:“你敢碰我?!”

我不敢,但我不会承认,“你都碰我了,我为什么不能碰你?”

警察就是警察,冬小夜怒视着我的目光骤然一凛,仿佛看穿了我的色厉内荏,竟而轻蔑的笑道:“好啊,你真要有种就碰我一个试试,不把你阉了老娘从此跟你姓!”

“跟我姓楚?想嫁我你就直说嘛,别说你就是个破警察,哪怕你是只母老虎,我也敢照你屁股拍上三巴掌!”二十三岁的处男最怕什么?最怕被女人看扁!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女人是老虎?切,被惹毛的处男可是会吃老虎的!

我怒极而笑,本来的五分顾虑早被燃烧的尊严焚噬了,双手照着她的胸脯狠狠的抓了上去,“你姓不姓楚无所谓,你儿子姓楚就行了!”

“啊——”母老虎被袭胸,触电似的从我身上弹起落到了沙发的另一端,兀自不敢相信的捂着被抓疼的胸口,目光怪异的瞪着我,她愣了,我也愣了。

哥们长这么大,第一次用手摸到女人的胸脯,那触感…太奇妙了!好像软软的,却又感觉紧紧的,一把抓上去,没费啥力气就捏出了形状,可手心偏偏遇到了一股随时可以弹开的强大阻力…

两个面红耳赤的人就这样坐在沙发的两端对视着,一个满怀恨意,一个心存羞愧,她想拼命,我想逃命,仿佛千军对峙,大战一触即发,恰在此时,楚缘小乖乖如救世主一般横空出世,拉开房门探出小脑袋看了看,见只有一位穿警服的女客人,又瞧了瞧我,这才扭捏的走了出来。

这丫头不是说去换衣服了吗?怎么身上穿的还是刚才那套?

冬小夜勾成鹰爪的五指在手腕灵巧的翻转之后,很是自然的捋了捋那头精练的短发,看我忍俊不禁的模样,她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旋而看着楚缘,甜甜的笑问我道:“这就是你妹妹吧?”

女人果然善变,倘若不说,谁看的出来几秒前她还要和我拼命来着?问归问,冬小夜此时才真正将注意力集中在楚缘身上,表情中立刻多了分遮掩不住的震撼,我不禁得意的点头笑道:“缘缘,这位是市局的冬小夜警官,还不打招呼?叫阿姨…不对,叫姐姐。”奶奶的,差点把自己绕里。

果然,冬小夜狠狠甩了我一记卫生眼,然后才起身拉楚缘坐到我们两人中间,盯着楚缘水嫩俏美的小脸,喜爱之情滥于言表,“小妹妹,你叫楚缘?长的真漂亮,楚南,你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

这话里带刺啊,我没好气的反问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

我和楚缘的关系虽说不太和睦,但我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为有她这个妹妹而引以为荣的。

于我看来,女人外在的美可以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乍看很美,可越看越不美,这种女人多是致力于打扮的类型,就像墨菲她妈,第一眼瞥过去绝对令人惊艳,可多看几眼就会觉得,她眉毛画的太细了,口红抹的太艳了,眼影涂的太重了,首饰挂的太多了,头发烫的太卷了…逐渐使人感觉到,她刻意的修饰恰恰是在掩饰自身的缺陷,会给人以不诚实或者轻浮的印象。

第二种是乍看平凡,可越看越不凡,这种女人多是以气质胜出,并不会过分强调外在美,就像流苏,从来不花时间去修饰自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施铅华的淡雅本就是内秀的含蓄,往往值得人们长久回味,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冬小夜应该也归于此类。

而第三种,则是乍看很美,越看越美,乍看不凡,且越看越不凡,这种女人往往只出现于书中,是人们幻想中的存在,如金庸笔下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美的清新脱俗以至于找不到半点瑕疵,这样的人即便是置身于茫茫人海中,你也会立即发现她的与众不同,完美的像是褪去了凡尘躯壳的灵魂,清澈,纯洁。

楚缘的美就属于第三种,即便我如何不喜欢她的性格,却丝毫无法改变我对她的评价,神秘的女人是美丽的,那是气质,楚缘并不神秘,但她外在的美已经超越了一切神秘的气质,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衬托。

冬小夜即是被楚缘洋娃娃般的娇美外形给迷惑了,人比人比死人,再望向我时,目光更添三分厌恶,“你长的这么丑,怎么看都不像她亲生哥哥啊,你们是一个妈生的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们兄妹皆是脸色微变,冬小夜察言观色的本领非同寻常,敏锐的捕捉到了气氛中的一丝异常,纳闷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哦,没有…”我只是本能的回应冬小夜的话,不想楚缘小脸更阴,紧咬薄唇,幽怨的目光仿佛刺穿了我的心脏,看我这张笨嘴啊!

说多错多,楚缘心里本就窝着刚才那点尴尬事呢,我索性三十六计走为上吧,“缘缘,冬警官是来做户籍登记的,我现在回家里去取你的户口页,你陪冬警官说说话,我马上就回来。”

冬小夜巴不得我赶紧消失,不耐烦的挥手道:“行了行了,我帮你照顾妹妹,你快走吧。”

靠,这是我家还是你家?我气不忿的才站起身,却被楚缘拉住了袖口,怕生的小丫头羞羞怯怯看了一眼身旁的冬小夜,问我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认识!”

说差口了,冬小夜和楚缘同时瞪着矢口否认的我,害我老脸火烫。

冬小夜握住楚缘的小手,温柔的笑道:“别听你哥的,缘缘,不用怕生,我是你哥的朋友,对不对,楚南——”

臭娘们咬着后槽牙叫我名字,摆明是恐吓啊,虎毒不食子,都说越是凶猛的动物越有其温和的一面,冬小夜这霸王龙貌似很喜欢楚缘,为此不惜拉近与我的关系来亲近我妹妹,坦白说我并不讨厌这女人,甚至还有些喜欢她简单直白的性格,便尴尬的挠了挠头,对楚缘说道:“是啊,虽然我们之前有过点小误会,但还算朋友,呵呵。”

楚缘闻言,不再言语,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暗忖,早晚得板板她这惜字如金的性格,叹了口气,又对冬小夜道:“我妹妹性格比较内向,你别欺负她啊。”

“我…”冬小夜刚想举拳头,强忍着收势露出一个勉强算的上笑脸的扭曲面孔,娇滴滴道:“人家有那么凶吗?”

恶寒中,我带着一身鸡皮疙瘩出了门。

【PS:小夜警官掏出枪来大喝一声:打劫!把票拿来】

【第037章】额滴神啊,此地无银三百两

后妈是个能干的女人,凭借一己之力开了家小小的茶餐厅,生意还算不错,本以为这个时间她会在店里忙碌,没想到打通她电话,她居然就在家里。

“小南,你下午又不上班,干嘛这么着急啊?”后妈将楚缘的户口页夹在一个笔记本里,交给了刚进门的我。

我鞋都没换,就站在门口等着,估计后妈是为此才露出一脸幽怨的,我赶忙解释道:“妈,我家里还坐着个警察呢,能不急嘛?改天放假我一定回来看你,拜托你别用这种眼神瞧着我,弄的我心里怪不是味儿的。”怕她过问,我没敢告诉她楚缘也在家。

“这还差不多,”后妈释然一笑,又道:“你爸马上就回来,本来我还想强留你一会,看你这么乖,去吧,记得你刚才说的话呦,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汗,做好吃的?您以为我今年几岁了?我实在拿后妈没辙,在她眼里,我好像永远没长大似的。

“爸今天没课?”

后妈一面帮我整理衣领,一面蹙眉说道:“谁知道呢,我也是被他打电话叫回来的,说是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去学校看他,他想请人家来家里做客,让我准备一下。”

看后妈困惑的表情即知道,她和我同样惊讶,老爷子那人古板严厉架子又大,居然主动请人来家里做客,简直是日出西方啊,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如此看重?

。。。

楚缘这丫头太内向,我倒不是怕她怠慢了冬小夜,而是担心冬小夜太话唠让她不知所措,所以下了血本,往返均是打车。

一进门,安静的气氛让我颇感意外,冬小夜走了?这念头刚冒出点头来,就听见沙发后面传来一阵轻轻的打鼾声,我绕过来一看,这妞居然蜷缩成一团,睡的呼呼的!

靠!把别人家客厅当成什么了?你的卧室吗?!

我想把她拍醒,又有些不忍,倘若不是疲惫积累到一定程度,想必她也不至如此吧?还别说,这暴力妞睡觉的样子倒是真的很甜美,好像一头贪吃的小猪,边做着美梦,边流着口水,嘴角微微翘起,笑的即是得意又是满足,晶莹剔透的潺潺亮丝,憨厚清纯中散溢着缕缕*的香甜味道,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伸出舌头去舔上一口…

女人果真是有万千面目的,此妞竟都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我暗笑着摇摇头,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果然,楚缘正坐在我的电脑前忙活呢,见我进来并不惊讶,只是小脸一红,大概又想到刚才我撞破她欣赏小泽玛利亚的那一幕了吧,“嘘,小声点,她睡着了。”

“我看见了,”我走到楚缘身后,将夹着户口页的本子放在桌上,探下身子用小臂垫着椅子背,假装好奇的浏览起了楚缘正在写的小说,暗忖这可是个缓解尴尬关系的好机会,“写多少了?”

楚缘并未对我亲昵的姿势表现出反感,继续敲打着键盘,不过屏幕上却清楚映出了她局促的表情和闪烁的目光,“三千字。”

“不到俩小时就打了三千字?你太厉害了吧!”我的赞誉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虽然我没写过小说,但工作报告一类的东西却没少写,每次两三千字至少让我挠头半天时间。

楚缘眼睛一亮,停下手指,扬起尖尖的小下巴,口吻中不无得意的道:“这算什么,平时我打六千字才用两个小时。”

“那,用手写呢?”我略感兴趣的问道:“你以前用手写,一小时能写多少?”

“八百左右,最多一千字,再用电脑输入一遍的话,三千字一节的文章,算上修改,至少要四五个小时…”楚缘脸上的兴奋劲立刻黯然许多,螓首微垂,很显然,在品尝到了使用我这台电脑的便利之后,她极不情愿回归过去那种辛苦的模式。

科技所以进步,恰恰是建立在人类极其懒惰的劣根性之上,所谓生活的便利说穿了就是最大程度的偷懒,可问题的关键是,方便了楚缘,我自己却变的不太方便了。

原本以为楚缘不会发现我电脑里的秘密,谁逞想第一次便暴露了,为了方便她,难道我要和小泽玛利亚、佐藤江梨花、苍井空、立花里子、松岛岚,爱田由…以及那位传说已经仙去,将其一生奉献给AV界,为广大狼友做出过杰出贡献的武藤兰姐姐说再见?!

做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处男,寂寞的夜晚没有了她们的陪伴,我岂不是会非常非常的不方便?!

“咳,那个,缘缘,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啊?”

楚缘扭过头看着我,哥们实在没勇气对视她清澈的目光,蹭到桌子边上继续去蹂躏那盆仙人球,期期艾艾的问道:“你,那个,你怎么会发现那些片子的?”

这个扣解不开,心里老跟扎了刺似的,拔啊拔,我都快把仙人球拔成葛大爷的脑袋了。

“你...你无聊!”楚缘闻言也是闹了个大红脸,欲怒还羞,臊的直想往桌底下钻。

“不不,我绝对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我怕小姑奶奶发飙,忙安抚她道:“我就是觉得,我藏的很隐蔽啊…”

“哪儿隐蔽了啊?!”楚缘娇斥之后,竟忍不住笑出了声,见我疑惑的望着她,她又被羞的直跺脚,气呼呼道:“只要是稍微有些电脑知识的人,不管是谁碰都会去点你那个破文件夹的!”

侮辱我的智商啊!我虽觉得羞愧,可心里忍不住燃起一股不服的邪火,眉头不由跳了跳,老不爽了。

因为流苏常来我家,怕她发现我的秘密,我还专门上网查看了一番狼友藏片的宝贵经验,为了避免做贼心虚的心理特征,我特意没有设置成隐藏属性,而是混在了工作日志等十几个文件夹之中,并起了一个大多数人绝对不会感兴趣的名字,怎会如此简单便被人识破呢?!

楚缘见我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就差没扑上来咬我两口了,握着鼠标的小手直颤,估计是琢磨着要不要用那玩意砸我脑袋,“你的系统文件装在哪个盘里了?”

我一怔,“C盘啊,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楚缘点开E盘,用手指着她新建的‘小说’文件夹旁边那个我的秘密文件夹,羞嗔道:“你自己看看你起的是什么名字!”

“Windows系统文件…”

额滴神啊——我是白痴吗?!他妈的,被楚缘给点出来我才发现,这名字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隔壁王二没偷,我就一直以为很保险呢…

客厅传来冬小夜一声轻呼,这块料醒的正是时候,溜吧,哥们实在没脸见面对我家妹妹了。

我拿起户口页边往外走边琢磨,流苏那丫头不止一次碰过我电脑,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冬小夜正趴在沙发上大头朝下找鞋子,见我从房间里走出来,娇美的面孔立时浮起一层薄嗔,旋而飞快的坐直身子,很别扭的将一双棉袜小脚压到了屁股底下,恶狠狠道:“是你把我鞋脱掉的?”

我不禁纳闷了,但实在没心情回答她的质问,“虎姐,你这是在别人家做客的态度吗?”

“虎…虎姐?”刚睡醒的小夜警官琢磨了半晌才咂过味儿来,气的差点跳起来,“姓楚的,你作死啊!”

【第038章】有时间切磋切磋

不晓得这母老虎在顾及什么,屁股才一抬起便又迅速的坐了回去,我懒得和她斗嘴,将户口页丢在茶几上,不耐烦道:“赶紧的,登记完了回家睡去。”

“你…”冬小夜又低头寻望两眼,“我鞋呢?”

“在这里,”楚缘从门口的鞋柜里取出两只短跟皮鞋,乖巧的放在了冬小夜脚下,怯生生的小女孩姿态哄的冬小夜瞬间忘记了和我斗气,“对不起,小夜姐姐,我见你睡着了,就帮你脱了鞋子。”

“没事没事,谢谢你,缘缘,你真是懂事,”这妞对我和对楚缘的区别也忒明显了点,就见她双颊一红,偷瞄我一眼,这才羞赧的低声道:“我昨天夜班,一直熬到现在,还没换过衣服洗过澡呢…”

“干嘛?你还想在我家借身衣服洗个澡不成?”

“你给我闭嘴!”楚缘照我小腿就是一脚,和冬小夜一般红着脸儿怒瞪着我,颇有些同仇敌忾的味道。

我说错什么了吗?女人真是不可理解的生物,不过哥们在楚缘面前还有些抬不起头来,唯有忍气吞声不再言语。

冬小夜感激的对楚缘点点头,然后飞快的穿好鞋子,恢复了警察身份的端庄。

楚缘抬头看看墙上的挂表,一点四十了,便和冬小夜道了声再见,匆匆忙忙的上学去了,临走没忘了狠狠翻我两眼,那羞怒的神态说不尽的可爱。

“你妹妹比你懂事多了。”冬小夜拔开笔帽的同时也分离了方才的笑脸。

我不避嫌的坐到她旁边,笑道:“懂事这个词用在成年人身上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尤其是对你。”

我的确很享受逗弄冬小夜时的感觉,仿佛回到了捉弄同桌的小学时代,那份纯真总是令人怀念,但平心而论,这女人貌似比我还幼稚。

冬小夜拿过楚缘的户口页,神色蓦然一变,“与户主关系…养女?缘缘不是你亲妹妹?!”

想要揶揄冬小夜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吞回了肚子,我讪讪一笑,“是啊,我爸是再婚,缘缘是我后妈的女儿。”

冬小夜的表情刹那间变得丰富,内疚,自责,惭愧…显然是想到了我刚刚出门前她说过的那句话,“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是这样的关系…”

这女人耿直的性格让我非常欣赏,我大方的笑道:“没事,我们不会介意的,虽然不是亲兄妹,但我们胜似亲兄妹。”

哥们脸红啊,就我跟楚缘那关系,说是仇人更恰当一些,还是八辈子转世投胎都恩怨不解的那种仇人。

冬小夜忙不迭的奉承羞的我差点想自杀,“嗯,我看的出来,你们俩的感情真的很深厚。”

尴尬的我不好承认也不好否认,见冬小夜眉宇间兀自挂着些许疑惑,我疑惑道:“怎么了?户口页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冬小夜刷刷几笔登记完毕,将户口页还到我手里的时候突然说道:“觉得有点奇怪而已。”

女人的好奇心是造物主的恶趣味,所以女人总是很可笑的压抑不住心中的求知yu望,我如她所愿的问道:“哪里奇怪?”

“你父母既然是再婚,那缘缘应该是你父亲的继女才对啊…”

我闻言不由一愕,养女关系和继女关系不一样吗?冬小夜见我发呆,忙摇手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三八了,我就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好了,我也该走了。”

我起身送冬小夜出门,心里依旧觉得怪怪的,养女和继女当然不一样!只是站在我的角度而言,和楚缘并无血缘关系的事实是既定的,所以从来没有认真的去思考过这个问题,况且…户口页这个东西,平时很少用到,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楚缘户口页上的这两个字,所以才大脑发懵。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缘是后妈的女儿,那她的确应该是老爷子的继女才对啊...

“行了,别送了,你回去吧,”冬小夜刚想下楼,想起队长林志的交代,又转身到了我家对门按门铃,回头对我笑道:“说不定改天我会来你家找缘缘玩哦,那孩子太自闭了,都不怎么爱说话,我帮你开导开导她,呵呵。”

我本来都要进屋了,听她如此一说,竟也起了好奇心,“你好像很喜欢我妹妹啊,为什么?”

冬小夜的笑容瞬间在脸上凝固,眼眸中闪过一丝伤感,旋而笑呵呵道:“我姐姐有个小孩,也是女儿,算起来今年应该和缘缘一般大了…怎么,不欢迎我来做客,还是怕我把缘缘教坏?”

楚缘已经很彪悍了,我还真怕她被调教成像你这样的母老虎,可这话咱不能说啊,我好奇心更盛,“你姐姐的女儿和缘缘一般大?恕我冒昧,你今年多大?”

可能我确实很冒昧,冬小夜立刻露出一脸凶相,“姓楚的,你又招我不是?!老娘我都不提那些不痛快了,你还气我?!”

“绝对没有那意思!”我汗颜啊,“我只是奇怪你怎么比你姐姐小那么多而已…”

冬小夜瞪了我好一会,才轻轻吁了口气,黯然苦笑道:“我姐比我大十岁…”

话未说完,周天已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探出了半个脑袋,见门外站了位女警,表情微显错愕,“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冬小夜忙回头应道:“先生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有些情况想向您了解,方便让我进去吗?”

“刑警?”周天看了看冬小夜,又看了看要回房间的我,见我无奈的耸肩摇头,他脸一板,“有搜查令吗?”

搜查令?我一怔,靠,刚才我怎么没想起来问她要这玩意儿啊?!可还未来得及后悔,就见冬小夜从那土气的公文包里掏出一纸公文对周天晃了晃,“例行公事,请您配合。”

敢情丫的早有准备啊,我苦笑之余,又有些狐疑,既然有这东西,她为什么没有主动出示呢?

周天一脸尴尬,而后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我这还没换衣服呢,能劳烦您稍等片刻吗?”

冬小夜颇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好。”

这女人到底怎么了?自从提及到她姐姐之后,她的情绪似乎就开始变的低落了,“那个,咳,你姐姐才三十多岁,不算大啊,结婚很早嘛,女儿都十六了。”

“是啊,她大学都没念完就跑去结婚了…”冬小夜的感慨颇有些惆怅的味道在里面,大概是不想过多的与我这个外人谈些家事,她转而对我伸出拳头,笑问道:“你是不是练过啊?”

“练过什么?”

“装傻不是?当然是身手啦,”冬小夜眨了眨倔强的单眼皮,不服气道:“那天晚上遇见你时,你居然轻轻松松就把我推开了,我打架还从未输过呢,有时间咱俩再切磋切磋。”

你丫这话是警察该说的吗?我怎么觉得她是借题发挥,实则是想报复我刚才抓她胸部之仇啊?不然她脸红什么?

【PS:看书投票票,就像便便之后擦屁屁,看书点收藏,就像擦过屁屁之后洗洗手,今天,你擦屁屁了吗?嗯?忘了洗手?后果很严重...】

【第039章】讨厌,你怎么能打老婆呢

“算了吧,小弟甘拜下风。”我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就冲这妞能把我制的动弹不得的蛮力,我也不敢作死啊。

“啧,你是男人不是?”冬小夜果然是蓄意找茬揍我,闻言很是挑衅的说道:“连女人的挑战都不敢接受,太娘们了吧?”

激将法穿不透厚脸皮,谁会犯傻和刑警比身手?男人打不过女人是没本事,打趴下女人貌似也不算有本事吧?万一丫恼羞成怒给我戴上一顶袭警的帽子还了得?

“什么叫娘们?这叫好男不跟女斗,俩手打赢你不叫本事,让你一只手我承认打不过你,而且你也会觉得胜之不武,所以完全没必要,”咱不服软,咱讲理啊,而且这理咱还能讲的头头是道,“改天我请你吃顿饭,咱俩那点误会还算仇啊?我损过你,你也用枪顶过我脑袋,一杯酒喝进肚子里,啥都忘了。”

即适度的捧起她,又没有埋汰自己,自我感觉这话说的挺恰当,而且怎么想那天晚上都是她更过分些。

“那天的误会当然不算什么仇,可是刚才的仇…”冬小夜一急,不慎把实话给说出来了,见我俩眼瞄向她傲耸的胸脯,她羞的咬牙切齿,“姓楚的,你少废话,直接说你敢不敢吧!”

“我敢,就怕你不敢,”我一脸淫笑,嘿嘿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说咱俩要掐起来,难免你碰我我碰你,就像刚才似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万一擦出点火花整出个小楚南来,我倒不介意对你负责,可你也得愿意才行不是吗?”

“我愿…我呸!”冬小夜险些上当,可话被我说死,她逼我也不是,放弃更不甘心,进退两难,气的她眼睛都红了,“楚南,你无耻!”

怕她突然扑过来跟我搏命,我小心的拉住了防盗门的把手,得寸进尺道:“我无耻也是你逼出来的,小夜啊,其实你要是不介意,我倒是很愿意接受你的挑战。”

“你做梦!”冬小夜终于放弃了,气急败坏的转过身去,发泄似的按着邻居家的门铃,“怎么这么慢!肉死了!”

“来了来了——”周天打开门,见我兀自立在门口,笑容有片刻的窒息,旋而热情的将冬小夜迎了进去。

冬小夜正在气头上,并未发觉到什么异样,但我却清楚注意到了,不止是周天一闪即逝的怪异表情,还有他的右臂…那条刚才与我在楼道相遇时还好好的胳膊,此刻居然裹着绷带吊在了脖子上!

“不好意思,前两天不小心摔伤了胳膊,换衣服有些不太方便,让警察同志久等了,呵呵…”周天刚要跟进去,我快步追上,用脚别住了房门,一向态度亲和的他嘴角骤然一阵抽搐,笑的异常僵硬,“哥们这是…”

前两天摔伤了?你丫刚还说是昨晚上被女人抓的!

“哦,我和小夜是朋友,”我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并未细想,灵机一动,我使劲对周天挤挤眼睛,然后若有所指的朝冬小夜呶了呶嘴,小声道:“懂了吧?”

周天是聪明人,恍然大喜,“哦——咳,小楚,里面坐,里面坐。”

现如今,与公家打交道,往往是有熟人好办事,盖因公家所谓的例行公事大多是走一个程序罢了,而以何种态度对待这个程序仅仅取决于当事人一时的心情而已,周天真以为我是帮他敷衍冬小夜而来,自然没有把我往外轰的道理,而此举也更加深了我的怀疑。

日间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不吃惊,或许这话更应该将时间单位倒过来说,倘若心中如我一般坦荡,还至于问冬小夜要搜查令一类的东西?我貌似为自己的大意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周天倒也好意思请我来他家喝茶,乱的和猪窝一般无二,茶几上摆满了残羹剩饭、空酒瓶子,方桌上垫着条毛毯,麻将牌乱七八糟的堆砌着,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屁,落了厚厚一层灰尘,也不知摆了多少天还未收拾,沙发上丢着一堆小山似的脏衣服,其中不乏女式的内衣内裤。

冬小夜挑了张稍微干净些的椅子坐了下来,蹙着眉头翻了我一眼,恶狠狠道:“少叫的那么亲热,你恶心不恶心?谁让你跟进来啦?出去!”

臭女人…好在她只是对我叫她名字表示不满,并未否认我们的朋友关系,周天笑意更浓,看丫那副淫荡龌龊的表情,明显是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你管得着吗?这是我哥们家,我想来就来,还用征求你意见?”将错就错,疑虑不解,我不放心离开啊,对冬小夜没好气道:“该干嘛干嘛去,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你...”

冬小夜还真顾忌周天,不敢在他面前暴露出本性,隐忍着对我的怒气,将来意和他解释了一番,我一面装作好奇的在客厅走来走去借此寻找可疑的东西,一面留意着周天的表情,却没看出丝毫怪异,突然又想起,我他妈哪知道什么才是可疑的东西啊?

周天怒不可遏,边斥责入室盗窃犯的可耻,边回房间取出了户口页,冬小夜这傻妞八成是觉得一个断了胳膊的人不可能是嫌犯,登记之后居然起身就要离开!

我哪能让她走啊,只得无视周天感激的目光,箭步上前从后面拽住冬小夜的手腕,急道:“唉,这就完事啦?”

冬小夜红着脸将我的手甩开,扫了一眼周天,才没好气的对我道:“你还有事?”

一句话把我问住了!靠,臭女人刚才进来的太快,我根本没机会告诉他周天那条胳膊是乍伤,又苦于没有证据证明他或许就是昨晚入室抢劫的罪犯,万一不是,我贸然拆穿他的谎话,岂非对不住邻里之情哥们之义?

急中生智,我照着冬小夜瓷实的屁股狠狠拍了一巴掌,佯装生气道:“你怎么谁家都不搜,就唯独搜我的房间啊?连床底下都用手电筒照照,还说没怀疑我养二奶?当我傻啊!”

“你敢打老...”老虎的屁股被摸是什么后果可想而知,好在冬小夜这母老虎人性多过于兽性,哥们背对着周天挤眼呶嘴搞的脸差点抽筋,她总算是明白了一些什么,照我腰间的嫩肉狠狠掐了一把,嗲嗲说道:“讨厌,你怎么当着别人打老婆啊?人家才没你说的那么小心眼呢,我真的是公事公办嘛~”

老婆...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虎姐撒娇的威力简直太具杀伤力了,我暗自庆幸,不愧是刑警,反应够快!

冬小夜脸色肃起,望向脸色苍白的周天,冷腔冷语道:“周先生,不好意思,我能看一下您的房间吗?”

“可以,当然可以啊,哈哈,有什么不可以呢?”周天愤恨目光隐晦的在我脸上扫过,额头已布满了细细的汗珠,我暗忖,丫果然是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或许是周天脸上的坦然和友好的合作态度让冬小夜放松了警惕,这妞看我的眼神略带狐疑,我直接无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周天身上。

“冬警官,请…”冬小夜才迈进房门,周天突然敛去表情中的卑微,暴戾之气如山洪决坻般倾泻涌出,“去你妈的!”

“啊——”周天双手同时推在冬小夜的肩膀上,措不及防的虎姐重心失衡,直趴趴的摔在了地板上,那姿势狼狈之极。倒也难怪,她根本没想到周天并非伤员!

【第040章】那条潮湿的Kitty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不等周天转身,在他动手的同时早已挤到其身后,一把拽住他后脖领,腰胯发力,以右脚脚后跟为圆点,借旋转之力狠狠的将他向后甩了出去,周天连退七八步才重重摔在了茶几上。

“姓楚的,你丫不够朋友!”周天皮糙肉厚,摔的不疼不痒,起身抓起桌上一个瓷碗呼的朝我拽过来,吓的我抱头蹲伏,瓷碗擦着哥们头皮飞了过去,惊出我一身冷汗,就听“哎呀”一声痛呼,刚爬起来的冬小夜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被结结实实的砸到肩膀上,大概已经变质的面汤洒了她一身,这妞当时就疼的捂肩跪倒,俊俏的脸蛋贴到了地板上。

袭警老子管不着,可冬小夜不止是警察,还算咱刚交的朋友啊!

“我他妈不跟贼交朋友!”我怒极,抄起旁边一把沉重的木椅横着抡了出去,效果出人意料,周天跨上茶几,正想跃过沙发冲出门口,哪逞想人在空中和椅子撞了个正着,脑瓜朝下栽到了麻将桌上,桌子不堪重负轰然从中间裂开,麻将牌天女散花般落了一地,周天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人已经晕死过去了…

靠,太寸了!我瞠目结舌,妈妈的,不会搞出人命了吧?

。。。

还好,周天只是小腿骨折,头部受到轻微震荡,暂时性休克而已,不多时,林志便领着几个便衣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给丫拷上银亮亮的镯子将其押走了,我怕麻烦,便将抓捕周天的功劳一股脑的推到了冬小夜身上,说她如何英勇斗敌,如何光荣负伤,如何搬起椅子砸向意图逃跑的嫌犯…小夜同学禁不住赞美,小脸都红了,老林直夸她谦虚,羞的她直朝我呲牙…

这年头,警察抓贼打残了犯人那叫伸张正义为民除害,我这最多叫见义勇为或者狗拿耗子,上网查查看,如今见义勇为者有几个落到好下场了?别再他娘的整我一个故意伤害就是万幸了,如此一来,周天丫的真敢咬我,也有冬小夜挡着呢不是?

我就寻思着这群臭警察跟我们住户斗心眼子,当失窃的东西和蒙脸的面罩从周天床底下翻出来的时候,老林欣喜万分,总算吐露了实话。

敢情昨天晚上那女户主无意中撞见了偷窃而来的周天,慌乱中挠伤了他的手臂,怕周天恼羞成怒报复她,干脆的用脑袋一磕地板,装昏!什么早上才接到报案啊,周天才一出门,她便打了110,并千叮万嘱叫警察不要声张,因为犯人极有可能就是小区里的住户。

谁说家庭主妇心眼实的?这位太太就聪明的紧。

林志和冬小夜等人凌晨两点就来了,先是从保安处调取了监控录像,确定案发后并无人车出入,他们更加确信犯人就是小区居民,盖因被盗物品多是从国外带回来的瓷器铜器或者工艺饰品等体积较大的物件,背在身上定然极为惹眼,所以警方在小区的两个出入口安排人力冒充保安检查车辆,在天亮之后申请到了搜查证,又派人到各家查看。

冬小夜所以不主动亮出搜查证,乃是林志的主意,他丫狡猾的像条老狐狸,认为穿着警服已然是亮明了警察的身份,对待居民的态度再诚恳礼貌些,一般人是不会拒绝他们进入的,而拒绝的人当中,定然有某些家伙是心中有鬼的...

兔子不吃窝边草,还真有小偷利用这种心理,周天倒真够胆大,大概是想趁下午上班时再将这些赃物带出去的,不料被我撞破…只不过,这厮若知道他偷的那些东西折合成原价都不值两千块人民币,不晓得是否会觉得后悔,哎,谁说进口的东西一定值钱了?

。。。

“楚南,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冬小夜从昨天早上起床一直工作到现在,入室劫犯被抓,林志当即给了她一天假,让她好好休息,这妞本想直接回家,可警服被泼脏了,我无奈的带她来到楚缘的房间,想帮她找一套替换的衣服。

“不用客气,你没觉得我刚才打你屁股是存心占便宜就好…”全是内裤?呃,拉错抽屉了。

冬小夜拘谨的坐在床边,揉着肩膀笑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本姑娘恩怨分明。”

我不置可否,从上面的柜子里扯出一件宽松的长袖运动T恤扔给她,“肩膀没事吧?为什么不听你们队长的话去医院检查呢?”

“小意思,皮肉伤而已,过两天自然就没事了,”冬小夜脸一红,扭捏道:“再说了,多丢人啊,居然被小偷用碗砸伤了…”

我摇头苦笑,奚落道:“活该,谁让你一点戒心都没有的,我又不是没提醒过你。”

“我呸!还不都是你害的!”冬小夜傲气的紧,嗔道:“我以为他是你朋友呢,要不然也不会看他吊着胳膊都没多想!”

现在想来,我和周天的亲热态度的确容易误导冬小夜,便改口笑道:“好好,我的错,但我帮你抓到了犯人,总够将功补过了吧?浴室借给你,你去洗个澡,然后我送你回家。”

“老娘又没残废,干嘛用你送?”冬小夜径自朝浴室走去,不忘回头凶巴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怕麻烦才把功劳推给我的,实话告诉你,老娘不在乎那点荣誉,我没戳穿你,就是想让你欠我一个人情!”

让你丫领功还成了我的不是了?我无语,这妞得便宜卖乖的水平端的不低。

“改天我胳膊好了,咱俩好好打一场,就当是把人情还给我好了。”说来说去,冬小夜还是不死心,想暴揍我一顿。

“那我还不如去局子里喝杯咖啡做个笔录呢,好歹还能领面锦旗回来。”对于冬小夜要强好胜的性格我是见怪不怪了,这妞肯定是不服气我在她面前制服了周天,“你就不怕我再占你便宜?”

“你要锦旗回去我就给你申请一面,至于占我便宜,”冬小夜关上浴室的门,大声喊道:“你占的还少啊?老娘全身上下快让你摸过一遍了,还在乎让你再摸一遍?正好找个机会把仇报喽…哎?楚南,你家浴室里没有放衣服的地方吗?”

冬小夜拉开门探出头来,颇感为难的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我,本以为丫说出那种话来真是豁出去了呢,现在一看那红苹果般的小脸,真让人哭笑不得,她算和我卯上了,连斗嘴都不愿意输。

“放衣服的...”我恍然想起,自从楚缘搬来以后,为了不让我看见她脱下来的内衣裤,早把浴室的篮子提到自己房间里去了,“有,你等等!”

我快步跑回楚缘的房间,一番寻望,终于在门后发现了那个篮子,刚要提起,赫然发现,篮子底部静静的趴着一条小小的纯棉内裤,白色的,上面还绣着HelloKitty,这是…楚缘的!

嗯?等等…冬小夜按门铃的时候,楚缘说要回房换衣服,可她出门时穿的依旧是早上那套,那么她换的是什么?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看小泽姐姐做那羞人事情的情景,嘴里顿时燃起一团火焰,烤的我口干舌燥…

难不成…莫非…不会吧…

被邪恶的遐想驱使,一种名曰好奇心的玩意儿操控着我颤巍巍的爪子,在犹豫中缓缓伸向了那条曾紧紧贴在妹妹私处的小裤裤…

两根细细的毛发乌黑闪亮,一道潮湿的水迹触目惊心,口腔里的燥热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我能感觉到皮肤的温度在直线上升,或许此时打碎一个鸡蛋落在我脑门上,立马会变成荷包蛋,不用加盐,因为我的汗珠已簌簌如雨,我挣扎着,颤抖着,某个勃动的部位让我羞愧的想一剪子斩了它,可是…我依旧迷离着目光盯着那一小片潮湿,慢慢的,慢慢的,鬼使神差的贴近我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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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再婚,已婚,养女

送走冬小夜,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心中的疑惑如星星之火渐渐旺盛,终成燎原之势不可阻挡,我径直返回了父母的住处,一进门就听到客厅里老爷子爽朗的笑声。

“来,小南,我给你介绍一下,”老爷子中午肯定是喝了酒,平时严肃的国字脸涨的红红的,动作的幅度也少了些端正,伸手指向坐在他对面的斯文青年,粗声粗气道:“我过去的学生,郭享,小郭,这就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楚南。”

我一阵脸红,咱啥时候给您老丢过人啊?

叫做郭享的年轻人在老爷子面前当真拘束的紧,竟和我这做儿子的没什么分别,忙起身探过手来,笑道:“你好,经常听老师提起,今天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不知他是因为性格腼腆,还是为奉承老爷子而说了些违心话,表情隐隐闪过几分羞涩,害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咋还跟个大闺女似的扭扭捏捏?

“哪里哪里...”

我这正暗忖郭享之名有些耳熟呢,那边老爷子眉头一皱,唏嘘道:“他也算一表人才?跟你没法比啊,小郭,你是没瞧见我家闺女,若不是你已经有了女朋友,我倒真愿意把缘缘介绍给你做老婆呢。”

老爷子确实喝高了,否则老古板的他断然不会说出这番话来,看郭享面红耳赤,我心下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不自觉的打量起他,坦白讲,即便从男人的角度我也挑不出他半点瑕疵。

面如冠玉,目似朗星,是否貌比潘安咱不敢说,因为不知道潘安长啥模样,但绝对称得上‘相貌堂堂玉树临风’八个大字,看年纪应该在二十六七左右,一头寸许长的短发,简洁朴素,温文尔雅的气质和谦虚诚恳的态度,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好感,我应该没有讨厌他的理由,所以我无法解释为何会莫名其妙的敌视他,莫非是因为他长的比我帅?要是会嫉妒这种事情,我恐怕早就自杀了,可奇怪的是,我心中就是抑制不住与他攀比的yu望...

“你说什么疯话呢?缘缘今年才十六,”后妈突然抱住我的胳膊,没好气的翻了老爷子一记白眼,薄嗔道:“还有,我儿子那点算不上一表人才啦?我告诉你,缘缘将来要嫁,也得嫁她哥这样的男人,不然我还不同意哩!”

如果后妈不是只比我大十三四岁,我真会怀疑我是谁亲生的...

后妈护犊子的话等于间接使郭享难堪,可他并不在意,反倒释然的莞尔一笑,我对他的敌意不由降了三分。

老爷子不敢和后妈叫板,假惺惺的招呼郭享坐下,肃穆对我道:“以后多和你郭大哥学着点,看看人家,大学毕业才三年,已经拥有一家公司了。”

我还没搭话,后妈便不依不饶的插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儿子将来不会有出息啊?没准再过两年,他能把风畅那样的大集团都收购了呢!”

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再让后妈说下去,我臊也臊死了,“咳,妈,我把缘缘的户口页放回去,户口本放在哪呢?”

老爷子也巴不得后妈赶紧闭嘴,“雨轩,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哑巴,去,重新给我们泡壶茶。”

“哼,你不埋汰我儿子,我才懒得搭理你呢,小郭,让你见笑了啊,”后妈终究是个识大体的女人,侧仰着美丽的面孔笑眯眯的望着我,那翘起的小下巴满是得意与自豪,“我家儿子即孝顺又懂事,对我这后妈比亲妈还亲,所以我就是听不得别人数落他,绝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后妈的话像是一条暖暖的小河流过我的心底,那惬意的感动无法用语言表达,即便没有了亲生妈妈,可我却依然拥有着奢侈的母爱...

后妈忙和着沏茶,便让我将户口页送回了她的房间,如此一来正如我愿,冬小夜那句话犹在我耳边缭绕,我从后妈梳妆台的第二个抽屉里翻出户口本,紧张的手都在抖。

“楚文博,婚姻关系,再婚...慕容雨轩,婚姻关系...”我一怔,“已婚?!”

这是怎么回事?后妈她嫁给老爷子之前不是离过婚吗?为何婚姻关系是‘已婚’而非‘再婚’呢?难道后妈是未婚生育?望着楚缘户口页上的‘养女’两个字,我彻底懵了,这又该怎么解释?莫不成是后妈怕非婚的无计划生育对自己影响不好,所以才在缘缘的户口上动了手脚?

后妈孩子气的笑脸闪现过我的脑海,我暗骂自己混蛋,她是那般自私的人吗?不可能!我狠狠挠了挠头,照着自己的脸就是两巴掌...

。。。

“哥,你动过我房间里的篮子?!”楚缘气冲冲的杀进我的房间,粉面羞红,举起如葛大爷脑袋一般的仙人球,大有我一点头她就砸下来的趋势。

“现在的品牌电脑都很便宜嘛…”我镇定的关闭了正在浏览的网页,若无其事的转头望着楚缘,答非所问的神秘兮兮道:“缘缘,你知道吗?咱家对门住的那人,居然就是小夜警官说的入室抢劫犯!”

“啊?!是他?!”楚缘大吃一惊,但这丫头对其他人根本就不关心,我估计她十有八九连周天长啥样都忘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装做没听见,自顾自的说道:“还是我发现他鬼鬼祟祟的呢,他偷来的东西就藏在床底下,看我识破了他,居然拒捕,还打伤了小夜警官…”

“拒捕?”楚缘闻言,脸上的不满登时转化为紧张与担忧,慌忙放下仙人球,两手捧住我的脑袋左看右看,“你被他打伤啦?伤着哪了?”

到底是我妹妹,虽然平时总是冷冰冰的,可心里确实摆着我呢,我心下即是感动,又是惭愧,抓住她的小手,强颜笑道:“不是我,是小夜警官,她被那混蛋用东西砸伤了肩膀,好在没什么大事,就是被泼了一身的脏东西,所以我就把咱家浴室借给她,让她冲了个澡…”

楚缘并未挣脱我,任由我握着她的手,表情又恢复了冰冷,凝视着我的眼睛,仿佛用目光窥探着我的大脑,“这么说,我房间里的篮子是她提到卫生间去的?”

“嗯,”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羞愧欲死啊,“对了,我在你的柜子里拿了一件T恤借给她穿了,改天我再帮你买一件吧。”

楚缘蹙起柳眉,不解道:“她穿走我衣服,为什么你要买新的给我?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女朋友?你不是正和程流苏好着呢吗?”

“谁说的?!”我伸手在楚缘精致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吓的小丫头猛然向后退了一小步,“流苏是我的好哥们,我们怎么可能会谈恋爱呢。”这话我曾对无数人无数次的解释过,但不知为何,这阵子再重复这句话的时候,我竟觉得有些心虚。

“真的?”楚缘捂着小鼻子,一副不信任的表情,“这么说你和小夜姐…你和冬小姐才是…”

“去!你想什么呢?我和冬小夜算上今天才见过两次面,连名字也是中午才知道的,”我起身抻了个懒腰,抚了抚楚缘的头,笑道:“放心,哥不会太早谈恋爱的,就算真的交了女朋友,也不会把你轰出去住的,你就踏实的躲在这里写小说吧,呵呵,我去给你做饭。”

“拉钩!”

“嗯?”我才抬起脚来,却被楚缘拉住了衣角,“什么?”

楚缘侧过冰冷的小脸,目光闪烁异常,蜷着的右手翘着纤细的小指伸到我面前,支支吾吾的重复了一遍,“拉,拉钩...”

【第042章】拉钩

“拉钩?”我茫然困顿,满是不解的看着妹妹伸过来的颤巍巍的小指头。

“我...我不相信你,你和我拉钩发誓,”楚缘低头盯着并拢在一起的脚尖,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声若蚊鸣,期期艾艾的说道:“万一你交了女朋友,她要搬过来跟你同居,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赶走啊?”

“不用拉钩,我说话算话…”

“骗人!”楚缘扬起羞愤的小脸,嘟起的小嘴说不尽的可爱,“你倒说过不把我的秘密告诉爸妈呢,可上次打我的时候还不是用那个来威胁我?”

汗,这丫头真小心眼!

“拉钩拉钩,”我勾住楚缘纤细的小指,上下摇晃着并念念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要变…谁要变…”

楚缘接口道:“谁就一辈子打光棍!”

太歹毒了吧?我怎么觉得楚缘认准了我会变似的?

“好,我要变,就一辈子不结婚,全当生下来就是为了伺候你啦。”

楚缘水眸中射出一片亮彩,勾紧我的小指,一本正经道:“印章!”

我迷惑道:“什么印章?”

“笨死了,这都不懂?”楚缘用大拇指有力的印在我的大拇指上,笑嘻嘻道:“这样就不能反悔了哦~”

看着臭丫头蹦蹦跳跳的跑出了房间,我怔怔的望了一眼残留着柔软触感的手指,苦笑着挠了挠浑浊的脑袋,这丫头不是打算在我这里住倒她嫁人成家吧…

哥们干了点对不起良心的龌龊事,心怀愧疚,加上这几天晚饭多是劳烦妹妹,故此下午专程跑到市场买了些鲜鱼鲜肉,想做顿好的以作补偿,老爷子亲口挽留我在家吃饭都被我拒绝了。

户口本上‘再婚’‘已婚’‘养女’这六个字在我脑袋里逛荡了一下午,我犹豫再三,还是忍住了向老爷子和后妈询问的好奇心,我很满足现在的家庭,温暖,和谐,不想因为一些事情破坏了它原有的氛围。

或许楚缘的身世并非我想象的那样简单,或许后妈曾有着难言的苦涩经历,但那些已成往事,人活着,今天与明天才是最重要的,不晓得楚缘是否知道这件事情,但不管怎样,我都不打算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

舞刀弄棍使出浑身解数,拼劲全力将厨房折腾的鸡飞蛋打乌烟瘴气,余勇可贾,奈何哥们做出来的东西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都怪后妈手艺太高,好吃好喝把我宠坏了,除了泡面能泡出千种滋味,我对开火做饭实在生疏的紧,好在楚缘小乖乖心情不错,除了上桌时微微蹙了蹙柳眉,却并未揶揄羞愧的几乎去蹲墙角的我,而且吃的甚是不少,我尝了尝,虽然看着不咋地,但味道还是不错的嘛,当然,即便如此还是和楚缘做的没法比…

小姑奶奶难得主动的帮我一起收拾了饭桌,刚打开电视趴在沙发上,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楚缘伸手要够,我抢先一步抓了过来,并伸出食指对她晃了晃,“偷看别人的手机可是不对的哦。”

小姑奶奶即羞愤又惋惜的翻了一记白眼,不屑的冷哼道:“谁稀罕啊,我只是想好心递给你而已。”

你有前科,信你才怪!我不置可否,垂目一看,眼珠子险些掉出来,来显是四个大字——美女可可!靠,怕什么来什么啊?

在楚缘狐疑的目光注视下,我灰溜溜的钻回房间接通了电话。

“喂,亲爱的滥好人大叔吗?”

亲昵的称呼和嗲嗲的娃娃音,除了萧一可那萝莉太妹还能有谁?我打了个冷战,沉声道:“小丫头,有事吗?”

“人家哪里小了啊?”萧一可听出是我的声音,笑的暧mei之极,“大叔,你上次不是亲身体会到人家身体的成熟了吗?”

“别说的这么下流,我可没对你做过什么,是你非要我背的,”那对**软绵绵的压迫感仿佛重新出现在了后背上,脸皮骤然升温,我恨恨道:“上次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什么事情啊?”

不知小太妹是真忘了还是假装不记得,我咬牙切齿道:“短信!”

萧一可登时来了兴致,雀跃道:“你女朋友误会啦?恭喜你,大叔,因为这点事就对你失去信心的女朋友,不要也罢,改天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滚,当心我抽你!”我哭笑不得,这丫头真是存心报复啊。

“好啊好啊,”萧一可闻言竟而兴高采烈道:“我就在第五大街的蓝色网吧呢,你快点过来抽我吧,嘻嘻,人家正好一个人,好闷呢。”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懒得理你,有时间我还不如陪妹妹看两集动画片呢,没事我挂电话啦。”

“别挂别挂!”萧一可急道:“有事,我当然有事,大叔,你的上衣不要了啊?过来嘛,大不了人家请你吃饭好啦,就当是谢谢你那天帮了我。”

“好意我心领了,饭呢,我刚吃过,至于上衣,就送你吧。”宁可糟蹋几百块钱,我也不愿意和这小太妹扯上过多瓜葛,萧一可性格上的反差总能让我隐隐感觉到一种不安的战栗,我不相信感觉这玩意,但我没必要去验证。

“喂!大叔,我有那么惹人厌吗?你干嘛这么讨厌我?!”

萧一可不满的质问倒让我为难了,“我不是讨厌你…”

“那你就过来找我!人家现在很难过,你就不能来陪陪我吗?”萧一可气呼呼的说话突然带出了哭音,我这才意识到她可能不是单纯的为了耍我才打来电话。

“你怎么了?”

“没怎么!不开心而已,”隐隐听到小丫头擤了把鼻涕,再开口时语气已然恢复如常,笑呵呵道:“对不起大叔,打扰你了,既然你忙,那我改天再约你吧,再见。”

“等等——”我脑袋都大了,这丫头突然正经起来,反倒让我放心不下,明知道她是个麻烦货,可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再说一遍,你在哪呢?”

“这么晚了你还出去?”楚缘见我穿着外套走出房间,难得的关心起了我的动向,这大概就是单独相处的好处吧,我感觉自己和楚缘的关系相比过去缓和了不止一星半点。

“有个朋友遇到了点不顺心的事情,正借酒消愁呢,我过去看看。”我没敢说是‘美女可可’,怕楚缘多想。

楚缘柳眉微颦,“程流苏?”

“不是,”我皱眉道:“说多少次了,不许叫她名字,是姐姐,流苏姐姐!”

“好啦好啦,知道了啦。”楚缘不耐烦的摆摆手,继续诱人犯罪的趴倒在沙发上看她的喜羊羊与灰太狼,不时发出串串悦耳的娇笑。

我刚出门,看到周天家紧闭的房门,不由又退回了客厅,叮嘱了楚缘一句,“缘缘,门窗都要关好,有事的话马上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楚缘探起身怔怔的看了我好一会,才转过头去轻轻应道:“嗯。”

。。。

第五大街是一条以娱乐场所为主的商业街,道路两旁多是单双层建筑,让习惯了爬楼梯工作的人少了些许压迫感。店铺炫彩的霓虹灯将几百米长的街道映衬的绚丽迷人,倘若不是偶尔出现几个抱着电线杆或者垃圾桶呕吐的酒鬼,夜景倒也算得上惬意。

萧一可说,只要我到了蓝色网吧就能找到她,此话不假,且不说她标志性的酒红色马尾辫,单以这妞娇小玲珑的身材裹了件肥大的男士西装,把她放哪都够惹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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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爱就一个字,简单又复杂

小脑袋上夹了个大大的耳麦,萧一可全然没有发觉到我,我慢慢接近她的同时,眉头不由跳了跳,这丫头桌上不仅摆了几袋开封的零食,竟还有四五罐啤酒!此时,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喝一口啤酒,擦一把眼泪,用过的纸巾丢了一地,眼角被摩擦的通红,两条小鼻涕垂在嘴唇上,我真怕她就着薯片吃进肚子里。

丫的看啥呢,至于感动成这模样?

“老师没教过你吗?未成年不许喝酒。”

我不客气的将萧一可手里的啤酒罐夺了过来,她这才注意到我,挂满泪痕的小脸立时露出惊讶和欣喜,“大叔,你真的来啦!”

我有点脸红,先前还觉得她有可能下套设计我呢,太过小人之心了。

“本来不想来的,但猛的想起这件外套是我最贵的一套衣服,扔了有点舍不得,就过来了。”我把啤酒罐放在桌上,顺便从纸包里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帮她点掉了眼角的泪珠,并抹掉了那两条鼻涕虫。

萧一可酡红水润的小脸更添几分羞涩,嘟着小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人家十九了,不是小孩子了。”

说归说,她并未阻止我帮她擦脸,反而很享受很乖巧的闭上了眼睛,我朝她光洁的脑门弹了个爆栗子,“你还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呢?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走,我送你回家!”

“等等等等!”萧一可急道:“一会儿,再等我一会儿就好,这个片子就快看完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荡漾着哀求和些许我看不懂的伤感,娇柔纤弱楚楚动人,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怜爱,我无法硬着心肠拒绝她的请求,便点头应允了。

这丫头看的是一部美国片,依稀记得我以前看过,好像叫做《母女情深》,讲述的是一对素有隔阂的母女之间的故事:母亲奥罗拉对女儿艾玛视如珍宝,却亦十分专横跋扈,从小到大,女儿的言行举止乃至穿衣打扮学习玩耍,她都要过问,而女儿艾玛表面温柔却性格倔强,她爱自己的母亲,却无法接受她的专制,因此母女间争执不断,为了摆脱母亲的影响,艾玛用去了三十年的时间,饱受精神与生活的折磨,直至身患绝症临终之际,她才发现自己对母亲的爱从来都不曾释怀与割舍,在奥罗拉每日泣不成声的守候中,这对母女复杂的感情关系终于得到了解决,而艾玛,却悄然离开了人世…

虽然感人,却并不是我喜欢的电影,我一直觉得电影所以会引起人们的共鸣,很大程度是因为某些感动人心的桥段抽丝剥茧之后,是贴近我们现实生活的一种简单的感慨亦或期望,那对母女的关系让我唏嘘并同情着,可却觉得离我很遥远。

只是一个爱字,真的很难理解吗?想到后妈孩子气般的对我撒娇,我幸福的笑了,想到楚缘冷漠的眼神与关心我时那过分紧张的矛盾,我苦笑不已,而后脑海中莫名其妙的闪现过墨菲冷艳的俏脸和流苏夸张的笑颜,我的笑凝滞了。

妈的,只有一个爱字,貌似真的有些复杂...

出了网吧,萧一可依旧沉浸在悲伤中,一边低着头默默的走着,一边去踢路面上的小石子,我不由笑问道:“怎么了?和妈妈吵架了?”若非如此,我实在想不出这个开朗的小丫头为什么大晚上一个人跑到网吧里看这种类型的影片,还哭的一塌糊涂。

走在前面的萧一可身子一顿,然后轻轻道:“我没有妈妈…”

我一怔,忙道:“对不起,让你想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对,我现在的确很不开心,”萧一可这话更让我觉得愧疚,就见这小丫头跳着转过身来,肥大的西服随风飘起,犹如一只黑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大叔,为了弥补你的过错,你是不是应该让我开心起来啊?”

我不是傻子,怎么会被这小丫头蒙混过去?从眼角溜走的伤感仅仅是被她藏到了心中而已,强颜欢笑只是不想让我觉得内疚罢了,我再次感慨这丫头与形象不符的善良,便深吸了口气,“好,说吧,想要我怎么哄你。”

萧一可表情一窒,继而喜形于色,“大叔你说真的?”

我牛气哄哄的照着自己胸脯拍了一巴掌,差点岔了气儿,“舍命陪君子。”

“人家是女孩,不是君子,嘻嘻,”萧一可亲昵的双手搂住了我的胳膊,颇让我意外,然后就是一阵不自在,“我们去喝酒。”

“不行,”我脸一板,“你才多大啊…”

“你别拿我当孩子成不成?”萧一可故意用她那对大胸脯子蹭我的手臂,潮红着粉面媚媚的笑道:“人家就是脸长的嫩,你看我发育的多好,哪像孩子了?说不定我比你还能喝哦。”

“能喝也不行,”骨子里,我多少继承了一些老爷子的传统和固执,“总之你想喝酒,我就立刻送你回家。”

萧一可气的直跺小脚,好在今天穿了双平底的运动鞋,不然还得崴脚,“有没有搞错,本姑奶奶随便往街边一站,过来请我喝酒的男人得从东街口排到西街口,你居然拒绝?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男人!”

我冷笑两声,就冲哥们想狠狠在你胸脯子上抓一把的yu望,足以证明我是男人中的男人...靠!死丫头贴的太紧了!

“我不但知道我是男人,我还知道请你喝酒的都不是什么好男人,你要穿的正经一点,谁会主动找你搭讪啊?”

“我怎么不正经了?”萧一可挡在我身前,激动的解开了西服扣子,极不雅观的双臂大敞,露出了里面貌似校服的白衬衫,那两座摆脱了地心引力的小山好像要撑破扣子一般,让人叹为观止,“人家今天穿的可是很淑女!”

淑女会站在大马路上脱衣服?我赶忙上去给她裹紧西服,斥道:“你有病啊?要脱衣服回家脱去!”

萧一可变脸似的嘻嘻一笑,再次抱紧我的胳膊,垫起脚来,贴着我耳朵小声说道:“对啊,衣服必须是回家脱的,大叔,失恋中的男人和失意中的女人很容易发生一些有趣的故事哦,尤其是在醉酒以后,嘻嘻,你想想看,假如你能把我灌醉…”

我心儿一阵猛跳,眼睛不自觉的飘向了夹住我胳膊的那对**,脑海里骤然闪现出墨菲醉酒后的那番骄人模样,当然,还有在她家里发生的那点龌龊事儿…

“少来,就算你成年了,在我眼里照样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还失意,也不照着镜子看看你有那忧郁的气质吗?拦车,我送你回家。”不知她到底凭啥认定我是个失恋的男人,但我已经懒得和她解释了。

哥们对龌龊俩字深恶痛绝,墨菲方便时那*的乐曲,楚缘内裤上那缭绕腹腔的余香…我错过,所以不能一错再错,从此刻起,我发誓,要做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一个充满了低级趣味的人…

错了,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说话间,我们正好走到一家名为‘迷幻COCO’的酒吧门前,萧一可拉着我就往门里拽,“没见过你这种男人,I服了YOU了,我喝牛奶总可以了吧?”

酒吧里有牛奶卖吗?而且…望着贴紧胳膊那两团柔软又弹力十足的嫩肉,我口干舌燥的咽了口唾沫,再喝你就不怕变成小母牛啊?明知不可能,可我依旧觉得,倘若现在我去挤一挤那鼓胀的部位,一定会有汁液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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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撒娇?不,撒的是寂寞

“对不起小朋友,我们这里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去。”西服革履的保安老兄一本正经的微躬身子,谢绝了萧一可的同时对我投以赞叹惊羡的目光,搞的我哭笑不得,这丫头天生一张娃娃脸,再被肥大的西服裹住了凹凸玲珑的曲线身材,简直是萝莉百分百呀!

“小…小朋友?!”萧一可身上猛然泻出一股超越了年龄的气场,清纯的大眼睛爆射出的愤怒另那保安不自觉的后撤了半步,声音中没有半丝感情,仿佛穿过空气都能留下一道璀璨的冰痕,“你没长眼睛吗?”

气质并非是与生俱来的东西,磨砺它的是成长的环境,培养它的是身边的事物,如果一个人连气质都能操控自如,可想她与单纯两字是多么的不着边了,我觉得萧一可危险恰是源于此,别说那敢怒不敢言的保安,连我都忍不住后脊梁冒冷汗…

萧一可侧仰过小脸看了看我,寒冰俏脸刹那间如春暖花开一般,羞答答的埋下螓首,咬着指甲抚mo着小腹,幸福洋溢的嗲嗲道:“人家再过几个月就是小朋友的妈妈了,对吧,老公?”

冷汗后浪推前浪,差点把我拍在马路上…

“呼~”萧一可将空空的玻璃杯落在吧台上,伸出嫩嫩的小舌头灵巧的将嘴唇上一抹奶痕卷入口中,眨巴着大眼睛,贪婪的盯着我手里的啤酒杯。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杯子把儿,将一小碟薯片推都她面前,“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这么晚还一个人跑出来玩。”

酒吧里人涌如潮,灯光明灭不定,七彩绚烂,晃的我头晕目眩,狂野的音乐让我不得不大着嗓门叫喊,只觉得两个太阳穴都打鼓似的震动着,舞动的人群里什么货色都有,性感的裸露,放肆的亲吻,下流的自摸…大多数人都在毫无节制的纵情声色,如此粗野释放的场所让我极不适应。

我陪流苏去过不少酒吧,但大多是斯文雅致,有些小资情调的地方,与此相比,突然觉得我和流苏似乎跟时代脱节了一般,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样的场所?

萧一可不情愿的塞到嘴里一把薯片,气哼哼道:“和我爸吵架了,所以就跑出来了。”

“那你干嘛把我拉出来?”我暗暗祈祷,小姑奶奶千万别说不想回家又没地方可去,YY小说看多了,但不代表我很期待这样的情节,一定程度上,她比楚缘还难伺候。

“我想找人出来陪我说说话,聊聊天,想来想去,能想到的就只有大叔你了…”粉嘟嘟的娃娃脸暗淡许多,嘴角牵强的笑意有种超越了年龄的苦涩,“大叔,我没有朋友。”

我总是不自觉的将她当成小孩子,所以总是不自觉的过分关心她,拿起纸巾擦掉她嘴角的渣屑,板着脸道:“那天的三个丫头不是你朋友吗?”

“是,但又不是…”萧一可似乎也说不清楚和她们的关系,烦躁的摇了摇头,“反正我不可能对她们说心里话的,不然非被笑话死不可。”

“哦?”我虐笑道:“那你就不怕我笑话你?”

“不怕,”萧一可朦胧着她的大眼睛,情深深的望着我,“大叔,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

“狡猾的女孩!”

“哎呦~”萧一可沿着桌面偷偷滑过来的手指被我用酒杯压住了,“大叔你坏死了,让我喝一口怕什么的?!”

我没好气道:“你刚才在网吧还没喝够啊?帅哥,再给她来两杯牛奶!”

“我…大叔,人家心情不好,借酒消愁都不可以吗?”

萧一可像只被遗弃的小猫一般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予以干脆的拒绝,“你找我来就是听你诉苦的吧?要是借酒消愁,那我走好啦。”

“别别别!”萧一可赶忙拉住起身的我,哀求道:“大叔,你别走,我喝牛奶,我最喜欢喝牛奶了!”

撒娇吗?不,撒的是寂寞,我脑海里突显闪现过这样一句话。

萧一可将满满一杯寂寞吞下了腹,拍了拍小肚子,突然问我道:“大叔,你说,艾玛幸福吗?”

艾玛?我愣过之后才反应过来,是她刚才看过的那部《母女情深》中的女儿角色,“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着,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幸福呢?”萧一可双手握着玻璃杯轻轻的转动着,眼睛中是落寞的幽怨,“大叔,你知道吗,我每次和爸爸吵架以后,都会去看那部片子,我觉得我就是艾玛,而我爸爸就是奥罗拉…”

你爸爸是奥罗拉?奥罗拉是妈妈才对吧…我额角直掉汗珠子,就听萧一可继续对我倾诉道:“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爸爸一个人将我拉扯大,我知道他很疼我很爱我,我也很爱他,可就是…就是受不了他太关心我,你知道吗,他今天居然偷偷跑到我房间里去翻看我的日记…”

这是什么爸爸啊?我苦笑无语,一定意义上来说,他真和电影里的奥罗拉有些相像,疼爱女儿的方法太过偏执了。

“人家可是女孩子,而且已经是十九岁的大学生啦,他凭什么偷看我的日记?连我交什么样的朋友都要过问,他有这个权利吗?我是成年人耶,我有自己判断的能力!”萧一可越说越激动,瞪着我,好像我就是她爸爸似的,难道牛奶也醉人?

我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萧一可的性格如此古怪了,女孩,就是喜欢叛逆,尤其是她这个年龄。

“或许你爸爸太过关心会让你感觉到失去自我,但你要理解他,”萧一可的经历我感同身受,感触道:“他那不单单是爱你,还承载了对你妈妈的爱,丫头,你还小,将来会懂的,他百般关心你,是怕你觉得孤单,是怕你感觉到家庭的残缺,他希望你学好,希望你将来有出息,是因为你不仅是他的女儿,更是他深爱的女人为他留下来的宝贝,你妈妈已经不在,他要替她来爱你,那是男人的责任,也是对你妈妈的承诺,你懂吗?”

萧一可沉默了,静静的回味着我有感而发的话语,紧绷绷的小脸逐渐松弛,好一会才举起另一杯牛奶对我露齿而笑,煞是开朗,煞是动人,“大叔,听你一说,我心里舒服多了,没想到你这么会开导人,来,我敬你!”

开导吗?错了,感悟而已,因为我家老爷子也干过这种事,你这丫头算幸福的了,想当初老爷子企图偷我日记时意外发现了我藏在床底下的色情光碟和杂志,那一顿‘爱的鞭策’另我至今难忘,奄奄一息中我都看见我亲妈了…

我与萧一可撞了下杯,笑道:“你爸偷看你日记固然不对,但反对你交朋友我倒觉得无话可说,你确实应该检讨一下,看看你交的那都是什么朋友。”

想起春卷头、胖丫头、瘦高条三人欺负老人孩子的情景,我依旧觉得来气。

“大叔,你是正经人吗?”

我一怔,“这话问的,我怎么不正经了?”

“那不就结啦,”萧一可嘻嘻一笑,“干杯!”

“嗯?”

我迷迷糊糊的正要喝酒,突然听到调酒帅哥一声惊呼,“先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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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假情侣和假情侣

“哎呦!”突然有个人撞在我后背上,害我险些从旋转高凳上掉下去不说,杯沿更是磕在我的两颗大门牙上,疼的我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妈的,这地方果然没什么好货,跳舞就跳舞,丫的都跳到我身上来了,瞎啊?!我回过头去刚要宣泄不满,赫然发现,趴在吧台上醉眼朦胧的家伙竟是个熟人!

靠!怎么在这个地方碰见她了?!含到嘴里的台词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我几乎是下意识的飞快转过身去,却看到萧一可正惊愕的望着我身后,“张培文?!”

“萧一可?!”

妈的,太寸了吧?!我一时间汗流浃背,没想到过来搀扶那女人的小年轻,竟然和萧一可认识!

萧一可眉宇间明显掠过一丝不快,冷冰冰的看了一眼打扰到我们干杯的女人,阴阳怪气道:“口味很独特嘛,怪不得会拒绝封雪呢,原来你喜欢年纪大的啊。”

口味独特?喜欢年纪大的?这话咋如此耳熟呢?我偷偷斜瞥一眼那年轻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煞是觉得眼熟,以前见过?不可能啊…我记忆力还算上佳,如果见过定然不会忘记。

“封雪?”帅气的年轻人先是怔了怔,旋即露出一幅恍然,“哦,想起来了,就是总跟在你身后的那个春卷头啊…”

春卷头?英雄所见略同啊,我刚想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却正对上这小子轻蔑的目光,“要说口味独特,一可姐似乎没有笑话我的资格吧?这位大叔贵庚?”

草!要不是怕身后的女人认出我来,我非一巴掌抽死丫的不可,你他妈横看竖看都小不了我两岁吧?

步入社会一年,经过现实的洗礼,我身上已经褪去了许多学生时代的青涩,多了几分老练与成熟,再加上刚给萧一可讲过大道理,脸上还残留着一副过来人的沧桑,也难怪这以貌取人的小子看走了眼。

咱晚上出来的过于仓促,随便从柜子里扯了一件三年前买的土黄色西服,搭配着水湖蓝色的西裤,着实显得不伦不类,土气又老气…

“放你妈的狗臭…咳,张培文,我家大叔…我男朋友是真人不露相,这叫内敛,这叫含蓄,你以为是个男人就像你那般张扬啊?”萧一可显得比我还要气愤,差点爆了粗口,这到没什么,只是她那男朋友一说险些把我吓到吧台底下去,你丫胡说八道什么呢?这话让身后的女人听到还了得?

本来还想喷张培文两句出出气,现在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我把天上的神仙拜了一遍,请他们保佑身后的女人不要认出我来,似乎头上三尺真有神明,那女人居然醉的含糊呓语,竟出乎意料的没有特别的注意我。

“他真是你男朋友?”张培文满脸狐疑,笑的异常阴险,“呵呵,不知伯父...”

“张培文,你敢多嘴,我会宰了你,”萧一可淡淡的打断了张培文的话,从座位上跳下来蹭到我身边,亲昵的挽住我胳膊不说,更是在我脸蛋上用力亲了一口,“难道我们不像情侣吗?”

张培文脸色变了变,隐忍了怒火,可笑的却颇不自然,喜怒形于色,笨蛋一个,我只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对萧一可是有野心的。

“一可姐说什么是什么,我哪敢反驳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打扰了,您继续,继续,呵呵,亲爱的,我们走吧。”

丫暧mei的扫了一眼萧一可身上肥大的外套,表情之猥亵就连萧一可也不禁脸红,嗔怒的哼了一声,她并未说些什么,大概是怕露怯吧,只是娇羞的白了我一眼,似乎埋怨我不肯讲话。

让那女人听出我声音,我这辈子的幸福就悬了啊!等张培文费力的搀搂着那女人离开,我才长长松了口气,赶紧走吧,带着你丫亲爱的她回家快活去…嗯?等等!亲爱的?!

一直担心被那女人认出来的我此时才猛然咂过味来,她怎么可能是张培文的马子呢?!刚被他钓上?不可能吧?两人的年龄相差的未免太悬殊了,就算张培文看的上她,她也未必看的上张培文啊!而且…

回过身去,望着已消失于舞动人群中的两人,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四目相视,既然我认出她了,她为什么没有认出我?真是我的侥幸吗?那双朦胧的醉眼目光涣散,浑浊异常,酒吧这等地方人蛇混杂,假如她只是喝多了,碰上了过来搭讪的张培文…

我靠,这还了得?猛然想起我藏在床底下的那个小瓶子,后背一片冰凉,那女人今晚有足够的理由来酒吧发泄甚至是自暴自弃啊!

“大叔,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啊?”

“一可,那小子是什么人?”

“嗯?哦,校友而已,大我三届,是大四的学生,以前追过我,难缠的像块狗皮膏药,让我找人狠扁了一顿,”萧一可厌恶的啐了口唾沫,“仗着家里有倆臭钱,整天泡在酒吧里钓马子的败家子,也就封雪那种花痴才会看的上他,哼…哎呀,大叔,你干嘛?!”

我无暇去关心萧一可和那张培文之间究竟有过怎样的过节,扔到吧台上一百块钱,拉起她便朝门口追去,“钓马子?他丫钓的什么哪是马子?是妈!”

萧一可殊不知我心中的焦急,还当我在开玩笑呢,“嘻嘻,那年龄是够当他妈了,可是大叔,人家喜欢,关你什么事啊?”

“怎么不关我事?”我急道:“他丫要是想做你便宜爸爸,你能乐意吗?!”

“哈?!那是你妈?”

“我呸!是未来的妈!”看着萧一可合不拢嘴却又莫名其妙的惊异模样,我欲哭无泪啊,那醉到不省人事的女人,正是墨菲她妈,伍雪晴!

。。。

我敢肯定,伍雪晴是没有车的,所以眼前这辆奥迪A8肯定是张培文的,丫大学还没毕业就开上一两百万的车了,人比人得比死人,果真不假,见他随手塞给泊车小弟两张老人头,正准备将伍雪晴推进车里,我紧赶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了车门。

“你干什么?!”

“果然是伯母啊,”我无视张培文,再次确认,脸色潮红、醉眼迷离的女人果真是伍雪晴没错,这才拍着脑门笑道:“看我这眼神,里面太暗,居然没瞧清楚。”

面露不爽的张培文浑身一颤,竟显出几分慌张,“你…你们认识?”

我反问道:“你们不认识?”

“我…”张培文的慌张一闪即逝,回避过我的目光,扶在伍雪晴的腋下的手却飞快的撤到了腰侧和肩膀上,“我们是刚刚认识的,她喝多了,我正要送她回家。”

“喝多了?”我狐疑的望着伍雪晴,这女人同样在看着我,只是那双狐媚的眼睛全无半点神采,浑浊暗淡似乎找不到焦点一般,嘴里哼哼唧唧的含糊不清,好像是在说些什么,又好像是在吟唱歌曲,虽然如烂泥一堆靠在张培文身上,却软绵绵的手舞足蹈着,脑袋点的像磕头机,摇的像拨浪鼓,将一头高贵的卷发抖的凌乱不已,这是喝多酒的症状?

丫当我是小白啊?

“张培文,你给伯母吃过什么东西?!”萧一可同样发觉了伍雪晴的异样,厉声的质问更加印证了我心中的不安,说到底,我终究是第一次来这种酒吧,对如此症状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我什么也没给她吃啊,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这个样子了。”

张培文迫于萧一可的怒视,惊骇的向后退了半步,我趁机将伍雪晴拽到了怀里,此话无异于不打自招,伍雪晴嗑+药了!即便不是他纵容教唆的,丫也早就知道伍雪晴的状况不正常,我冷视着张培文,低沉着嗓音道:“你想送她回家?”

【第046章】装B的小雏鸡,尽情踩之

张培文怕的是萧一可,并未将我放在眼里,“是又怎样?难道好心还有错不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么说话?!”

萧一可挡到我身前,怒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他是我男朋友!”

“一可!”我喝止了萧一可,小丫头朝张培文冷哼一声,却乖乖的回到了我身侧,她还真把我当男朋友了不成?然而此时并没有必要对谁澄清什么,我将伍雪晴推给萧一可,肃穆道:“看看她兜里或者包里有没有那种玩意儿。”

“哦。”见萧一可开始掏翻伍雪晴身上的口袋,张培文的脸色煞白如死,爱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虽然早有预料,但我依然很惊讶,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在场三人都清楚的紧,我瞪着张培文,冷冷问道:“她家住哪?”

“住…你他妈审谁呢?我草…”张培文果然不知道,恼羞成怒正要骂街,我挥以老拳闷到了丫俊俏的脸上,他捂着口鼻连退四五步,看见手心满是鲜血,不可置信的怒视着我,“你敢打我?!”

“打你?”我不屑多看这败类一眼,“我他妈是要打死你!”

“你知道我是谁吗?!”

有钱小开都像他这德行,唬不住人就报家门,我一把揪住他头发,照着后备箱咣咣连砸了十几下,莫说萧一可呆住了,就是冲过来想要拉架的保安也看傻了眼,“你亲爹来了也是这个下场!跟我耍横?告诉你,老子就是被吓大的!”

奥迪那弧线完美的臀部被我砸的凸一块凹一块,就像张培文英俊的脸一样,已经彻底走型。

我所以跟出来,只因觉得伍雪晴有些异常,内心不安想印证一下罢了,倘若她是自愿钓凯子,我还懒得管呢,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再怎么说她也是墨菲的母亲,我总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她出来酗酒十之八九是因为中午受了我一顿闷气啊,这责任我可背不起。

吹掉了手心的一把头发,我将试图爬到车底的张培文拽了出来,此货已被我打的七荤八素,叫嚣、惨呼不知何时变成了‘好汉饶命’‘请放我一马’之类的哀求,配合着我解他衣服并在其身上摸来摸去的行径,着实令一众围观者唏嘘惊叹:太刺激了——

“大叔,你干嘛呢?”如果不是费力的搀扶着伍雪晴,萧一可肯定会捂着脸将我拽离现场。

“找东西!”说话间,我刚好摸到了张培文西服里兜有个硬邦邦的小东西,“一可,有袋子吗?”

“有。”

萧一可将她装零食用的塑料袋递给了我,我顺手将从张培文口袋里掏出来的一个白色小瓶子和几袋从钱包里翻出来的药丸、粉末装了进去,然后揪起他的衣领,抬高他猪头一般的脸,小声笑道:“听说北天市出了个专门挑妇女下手,迷奸勒索的死变态,不晓得那人是不是你啊...”

眼睛肿的像包子的张培文浑身巨颤,似乎已经明白了我拿走他东西的用途,“不是,真不是我!”

老实说,我也不太相信他会是那个变态,毕竟,他怎么看都不像个缺钱的人啊,我冷笑着瞄了一眼神志不清的伍雪晴,“你说,如果我现在报警,警察会相信你吗?”

“大哥,你饶我一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或者是车?”说着,张培文摸出钥匙便往我手里塞。

“去你妈的!”我站起来一脚踢翻丫的,将钱包拽在他脸上,并狠狠吐了口唾沫,“这世界上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钱买回来!”

“你放我一马吧大哥,我真是鬼迷心窍才做错了一次,你给我个机会吧!”张培文被吓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伍雪晴矗在这里,人证物证俱在,即便他真不是迷奸勒索案的犯人,警察来了也未必会信。丫穿的是名牌,戴的是名表,开的是名车,怎么看都是个有家世背景的少爷,真因为这种事情进局子,非但他承受不起,他的家族也会为此颜面尽失,巨大的恐慌中,他竟被吓的给我连磕几个响头。

一看就是没经过大风大浪的小雏鸡,除了装B屁什么也没学会。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见好就收,我懂得适可而止,有钱人并不好斗,他是废物,但他的家人肯定不是,真把他送进局子也未必治得了他,反而会使我失去凭仗,好在伍雪晴并未损失什么,没必要赶尽杀绝,以免将来给这女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培文有些吃惊,旋而站起身来忙不迭的道谢,“谢谢,谢谢大哥!”

“哇,精彩!”

我闻声望去,这才看到,萧一可不知何时摸出了手机,正用摄像头对着我们,靠!这丫头将方才张培文跪地求饶的一幕给录下来啦!张培文大骇,无奈被我制的怕了,只能愤恨的怒视着萧一可,气的浑身直哆嗦。

我不再去看张培文,搀过伍雪晴,对萧一可道:“丫头,你自己回去,我送这女…我送伯母回家。”余怒犹在,我口吻有些生硬,伍雪晴也算恶有恶报,中午蛊惑我去给她女儿下迷药,不想晚上自己却着了别人的道...

“不行!”萧一可收起手机,嗔怨道:“大叔,太晚了,我一个人回家会害怕的!”

我懒得考究真假,瞥了瞥旁边的张培文,便点头道:“那你跟我一起走,待会我送你回去。”

小丫头赶紧点了点头,我过去路边拦车,她并未急着追上我,而是和张培文说了些什么,我正要招呼她快些,却愕然看到被我打的头破血流的张培文在萧一可的挥手相送下,灰溜溜的驱车远去,那小丫头得意的笑脸连我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刚才跟那小子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萧一可放着前面的座位不坐,用力将我向里面挤了挤。

“没说什么才怪,”我将乱动的伍雪晴顶在另一边的车门上,蹙眉道:“一可,你和那个张培文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倒是没有,就是看他不顺眼,”萧一可似乎已经忘了先前和父亲吵架的不愉快,亲昵的靠在我身上,眼睛笑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嗲嗲道:“大叔,今天我真要好好的感谢你,让我拍到了这么有趣的画面,张培文,哈哈,这次我还整不死你?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星雨姐面前抬头!”

“星雨姐?你们太妹党的老大?”

“去!星雨姐才不是太妹呢…不对,我也不是啊!”小妖精嗔怪的瞥了我一眼,“大叔,人家在你眼里形象就这么差啊?”

我讪讪一笑,不置可否,萧一可颇有些自知之明,没在这个问题上和我计较,随口解释道:“星雨姐是张培文那混蛋的未婚妻。”

从萧一可口吻中对张培文和‘星雨姐’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不难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当复杂,然而事不关己,还是高高挂起的好,我暗暗提醒自己,和萧一可保持些距离才好,看看这丫头身边的人,我更加意识到了接近她的危险性。

倘若张培文不简单,你萧一可岂非更不简单?

。。。

“楚南?”

“墨…菲菲,还没休息呢?”我眼前一亮,伍雪晴这大累赘给我带来的疲惫刹那间消失了七成。

白色的休闲直筒裤下踏着一双大耳朵小狗造型的卡通拖鞋,上身是一件米黄色七分袖的束腰针织衫,肩上还裹了一条用獭兔和貂皮毛手工编织的毛绒披肩,天然的色彩和绢花的装饰衬托出一派雍容大气的成熟气质不说,更增添了几分居家女人的贤淑可爱。

“嗯,正在上网查些资料…啊,妈?!”墨菲推了推鼻梁上小巧的防辐射眼镜,这才注意到挂在我肩膀上已经睡的像头死猪的女人,“楚南,你怎么会和我妈在一起?她怎么了?妈,妈?妈!”

“不用叫了,她没死。”我还未开口,萧一可先说话了,而且说的还是相当不好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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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女人的直觉

“一可,你怎么说话呢?”我瞪了小妖精一眼,这才对墨菲笑道:“菲菲,是这么回事,我去酒吧喝酒,刚巧碰到了伯母,看她醉的厉害,就把她给送回来了。”简单明了,没提张培文的事情,免得墨菲忧心。

墨菲看了看小脸阴沉的萧一可,又看了看伍雪晴,小口微微张开,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先问哪个问题,“这个小姑娘是…”

她先问萧一可,难不成她很在乎我为什么会和萧一可去酒吧?哥们心中一喜,忙道:“她是…”

“我是他新一任的女朋友!”萧一可比我嘴快,居然主动伸过手去和墨菲握了握,因为闷热早已解开外套扣子的她还特意耸了耸那对丝毫不输给墨菲的傲拔山峰,“你就是我的前任吧?幸会幸会。”

前任?还幸会?幸会你个头啊!我差点没忍住一脚将丫踢到房顶上去,“萧一可,你给我闭嘴!”

“哦,”臭丫头乖乖的应了,眼中闪过一丝狡狯,“亲爱的,我没吃醋,不过你说什么我都听~”

靠!我真后悔将这妖精带在身边了,“菲菲,你别听她胡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真的?”墨菲淡定的表情很是深奥,“楚南,你不应该骗我,我们可是朋友。”

心头犹如刺入了一根钢针,我急道:“我没骗你!”

“大叔…咳,南哥哥,你好无情!难道我只是你失意时的发泄品或者过渡品吗?”萧一可不去演戏简直太浪费了,丫的这实力能捧个奥斯卡小金人了!

“小妹妹,你误会了,楚南不是那样的人,他很有责任感的,而且,我并不是你的前任,”墨菲慈爱的抚mo着萧一可的头,含羞带嗔的白了我一眼,不无玩味的笑着对小妖精说道:“你的前任啊,叫程流苏…”

天啊,让我去死吧…仙人个板板,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萧一可先前就认定我刚和女朋友分手,而墨菲被误导,当即把所谓的前任联系到了流苏身上…都说女人是自以为是的动物,果真不假!

“能不能先让我进去…”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懒得跟这两妞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啊,对不起!”墨菲赶快让开门口,帮我一起搀扶着伍雪晴进了屋。

伍雪晴的房间在二楼,而墨菲的书房也在二楼,将她扔到床上以后墨菲免不了帮她脱衣脱鞋,所以就先请我和萧一可在书房休息,小丫头兴致颇高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笑嘻嘻道:“大叔,你女朋友家好有钱啊。”

我照她脑门狠狠敲了个爆栗子,没好气道:“她不是我女朋友。”心中却暗忖,面对如此豪华的别墅,萧一可并没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那种少见多怪的惊讶好奇,看来她的家境果然非同一般。

“那你为什么把她妈叫妈?”小丫头还记得我在酒吧里说溜嘴的那句话呢,嘟着小嘴不忿道:“大叔,她肯定是嫌弃你没钱,所以看不上你,这种势利眼的女人不要也罢,错过你是她没福气!”

这丫头都误会到爪哇国去了,搅得我好一阵无语,就见她微微蹙起柳眉,旋而有些吃味的问道:“她说我的上一任叫程流苏,大叔,你不会是因为脚踏两条船才被她抛弃的吧?那程流苏是谁啊?”

“什么上一任不上一任的,”我实在忍无可忍,脸色骤然沉下,“女孩子怎么能开如此轻浮的玩笑?你再拿我开涮,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朋友!”

“我怎么会是涮你呢?我是帮你!你上次帮了我,我还没找到机会谢谢你呢,”萧一可振振有词,“大叔,你是好人,我就是不爽她看不上你,所以才冒充你女朋友给她看看,连我这么漂亮可爱美丽无边清纯动人魅力四射的超级无敌小美女都会爱你爱的一塌糊涂,她还不觉得后悔...”

臭屁丫头越往后说声音越小,表情也逐渐黯淡了许多,我不禁觉得好笑,“现在呢?你还觉得自己那么出色?”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出色,”萧一可肯定的仰起头,然后又轻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她比我更出色而已…不过大叔,我可是很认真的,要不,你就让我当你女朋友吧?”

“去,我像有恋童癖吗?”我掐着她肉呼呼的小脸,气笑道:“戏弄我很过瘾是吧?”

萧一可并不挣脱,反倒笑的更甜,“人家十九啦,才不是小孩子哩~”

正说着话,门开了,墨菲见我俩这个亲昵的姿势,稍稍一怔,我忙松开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菲菲,你别误会,我俩闹着玩呢。”

“对啊对啊,我俩在家的时候也经常这样闹的…哎呀!”我不轻不重的在萧一可的小脚丫上踩了一脚,疼的小丫头直瞪我,无视之。

“是我忘了敲门,呵呵,抱歉吓到了你们,”墨菲轻松的欢笑就像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削苹果一般的在我心头旋转切割,“楚南,谢谢你送我妈妈回来。”

“不用客气…”我能感觉到嘴角那抹笑意的不自然,墨菲果然当我是朋友吗?她根本不在意萧一可与我的关系,看来真是我一头热了…

“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们马上就走…”

“等等再走可以吗?”萧一可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口吻略带些许哀求的味道。

我困惑道:“干嘛?你还有事?”死丫头要是敢闲的无聊去挑衅墨菲,我扛也把她扛出去。

“那个...姐姐,卫生间在哪?”偷瞥了我一眼,萧一可脸有点红,我一怔,随即想起这丫头在网吧喝了不少啤酒不说,又在酒吧里灌了几大杯牛奶,难怪会憋尿呢,不禁莞尔。

萧一可见我这副表情,羞的直在地板上找缝。

“出门左转,走到尽头就是,”看到萧一可的尴尬相,墨菲也不由笑了,“还是我带你去吧。”

“不用不用,”小妖精迫不及待的撒腿跑出了房间,“我自己去就行。”

“呵呵,这女孩真有趣,”私下里的墨菲,笑容异常的丰富,而此刻我倒宁愿看到她板起俏脸的严肃模样,“楚南,你太不够朋友了。”

见墨菲在对面坐下我才跟着坐下,“哦?我怎么不够朋友啦。”

看着爱慕的佳人优雅的翘起一条美腿,我心里一阵乱跳,墨菲没穿袜子,半只玉足顽皮的从拖鞋中钻了出来,雪白圆润的后脚跟晶莹剔透,那水嫩的感觉仿佛捏一捏就会滴出汁液来一般。

“中午我还鼓励你和程流苏谈恋爱呢,原来你已经有了新女朋友,你要是早些告诉我,我也不至于误会啊,对不起,那时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只是我真没想到,你在张明杰他们面前那么护着程流苏,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分手的样子。”

这还不叫误会啊?墨菲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想抱头跪地仰天嘶吼,怎么在这方面你和萧一可那妖精一样,都是如此相信自己的直觉啊?

谁说女人的直觉很厉害来着?丫的见过真正的女人没有?

“你别听那小妖精胡说八道,我和她才不是那种关系呢…”

我简单的将和萧一可认识的过程讲了一遍,墨菲这才意识到她错的有多厉害,冷艳的小脸红的像个大苹果,“这么说,你果然还是喜欢程流苏的?”

我…我快疯了,这女人平时精明的很,咋一涉及到工作以外的事情,就笨的像头猪呢…当然,是一头可爱的小猪。

“是啊,我喜欢流苏…”话一出口,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被诸多因素折腾的精神疲惫的我鬼使神差的顺着墨菲的话给予了肯定的回答!然则这句话给我带来的巨大恐慌袭过之后,我竟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第048章】不正常

人总是在渴望得到的同时害怕着失去,其实真实的答案距离并不遥远,很多时候,它只是一层半透明的薄薄的纱,即便已朦胧的看到了不愿看到的结果,可仍旧抱有一分自欺欺人的侥幸,我就是这样的笨蛋,但是此刻,我终于彻底的揭开了那层纱,无论是否愿意,这答案都将清晰的展现在我面前。

墨菲的反应就是给我的答案,“我就说嘛,你们真的很般配。”

我不喜欢这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出乎意料的是我并不失落,或许是因为我早就陷入了失落的状态,心已经麻痹。

墨菲笑靥如花,而我竟然能陪她一起笑,那被人识破秘密的羞涩姿态连我都觉得惊讶,莫非我真的是个虚伪至极的人,就算演戏都是由内而外的逼真?

我承认我的心脏在隐隐作痛,但我同样无法否认,那轻松,那羞涩,竟来的如此真实…

闲扯中,萧一可已经回到了书房,她还是大学生,而我和墨菲聊的都是公司里的一些事情,她没有插嘴的余地,闲来无事便在房间里四处寻摸消磨时间,貌似我不说走,她并不着急离开。

“咦?”

“怎么了?”我望向趴在书桌上萧一可,对她这随意而不雅的姿势皱了皱眉头。

萧一可手里捧着个相框,一脸古怪的看着我们,“这张照片是…”

“啊!”墨菲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吓的哥们浑身一机灵,以为她要推dao我呢,差点双手捂胸,可旋而一琢磨,真要推dao我会反抗吗?才怪,赖她一辈子…脸红,我为自己的龌龊向列祖列宗和胯下的小弟弟道歉…

很难想象平时每迈出一步都好像用尺子精心测量过的墨菲此时的失态,即便我亲眼看见,可兀自不敢相信,甚至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那个给人感觉冷艳而文弱的女人竟以百米运动员的专业跑姿,如闪电划过一般,眨眼的工夫就冲到了萧一可身前,一把将相框夺了过来并紧紧贴胸搂住,直到此时,从她肩上掉落的毛绒披肩才缓缓坠在地板上,我的眼珠子亦是如此…

靠,博尔特的妹妹?传说中的凌波微步?难道超人的真正身份原来是个女的?娘的,以这个速度跑一百米,能创造新的世界纪录吧?!

墨菲红润着脸颊偷瞄了我一眼,大概也知道我是为何惊讶的合不拢嘴,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转过头去背对着我向萧一可轻声说道:“这是我和爸爸唯一的一张合照…”

看着墨菲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相框,我心中涌起一分酸楚,亲人已不在,唯一的合照是留在这世界上仅有的成型的记忆,这对墨菲来说,绝对是无价的宝物,难怪她会如此的惊慌失措。

送萧一可回家的路上,难得沉默了一路的她突然将目光从窗外的夜景中拽了回来,眨巴着星星一般的大眼睛问我道:“大叔,墨菲姐姐的爸爸去世了吗?”

“嗯,”想起墨菲的身世,我心里骤然沉重,“她很可怜,十八岁生日那天,她爸爸不幸遇到了车祸。”

“是吗…”萧一可沉默了一会,又道:“大叔,墨菲姐姐对你怎么样?”

“很好啊。”我不禁奇怪,这丫头怎么突然一本正经起来了?

“是哪种好?”萧一可很小三八的挖掘着我内心的伤疤,“是像朋友那种,还是像恋人那种?或者是像其他…哎呀,总之就是她对你怎么好了吧?”

除了朋友和恋人,就只剩路人角色了吧?我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像朋友…”

萧一可知道我喜欢墨菲,我没必要遮遮掩掩或者拒绝她的提问,我非常清楚这是男人所谓的自尊心在作祟,即便如何不愿意提及,可更怕被人视为放不开的软弱、脆弱,我明白,敢于面对疼痛的人才会成长,才会学到坚强。

面对感情受挫的现实,就像洒在伤口上的酒精,痛楚的彻底,痊愈的才彻底。

“你觉得,她正常吗?”

“我觉得你不正常。”我完全搞不懂这丫头到底想说什么。

“是吗…嗯,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她看起来确实很正常。”

萧一可又沉默了,而这次,她没再开口说话。

。。。

妈妈的,本来萧一可叫我出来是为了还衣服的,结果一通折腾,我俩居然都把这茬给忘了,小丫头甜甜的对我挥挥手,蹦蹦跳跳的进了小区,直到看不到人影我才愕然反应过来,丫的又把我衣服穿回去了!

算了,下次再说吧…这念头刚涌上来就被我强行按了回去,下次?开什么玩笑!

“师傅,大中马小区。”悻悻的爬上出租车,只觉得异常疲惫,是身体还是心?懒得去想,我只盼着赶紧回家睡觉。

车停到小区门口已经是十点半了,我刚要下车,手机突然响了,本以为是萧一可打来的,掏出一看,我不禁心儿一颤。

“喂,流苏…”

“南南,你在哪呢?”电话里传来流苏懒懒的声音,仿佛隔着话筒都能闻到她嘴里的酒味。

我蹙紧眉头,“你喝酒了?”

“嗯,喝了好——多好——多,嘻嘻,”流苏醉的很厉害,口齿都有些不清,“你过来陪我吧,不然…不然我不回家哦。”

汗...又整这套?

“你自己?”

“现在是我自己,待会就不知道了,”流苏得意的傻笑着,“已经有好多人过来跟我搭讪了,我都没理他们,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可能会答应下一个示爱的人也说不定。”

流苏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明知她说的是假话,可我还是冷声问道:“你在哪?”

“我家楼下的烧烤店…”

我一脑门子黑线,这个时间、那种地方,谁会去找你搭讪啊?!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早已疲惫不堪,如果此时可以回到我的房间,我会毫不犹豫的趴倒在床上,连一周一次的飞机都给丫延后再发...

“您是来找人的?!”貌似店主的大叔一把握住我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小兄弟,你可来了,快把那小姑奶奶带走吧,我们早该打烊了,可她、可她…”

大叔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我表示深刻的理解,流苏这姑奶奶的屁股之沉,怕是九头老黄牛都拽不动,两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哈欠连连,宛如看到救世主一般双手合什,就差跪地膜拜我了。

我阴沉着脸穿过空无一人的餐厅,径直来到角落里的位置,臭丫头已如烂泥一堆趴在桌上,眯着眼睛百无聊赖的玩弄着空空的酒杯。

显然,流苏是回家洗过澡换过衣服以后又溜出来的,一头柔顺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因为弓起后背的缘故,短摆的紧身T恤向上抽缩,露出一片雪白的腰肌,妈的,幸亏早就没了客人,不然岂不是白白给人家吃豆腐?

流苏听到脚步声,眼皮都没抬,“老板,再来两杯扎啤!”

“喝死你算了,起来,给我回家。”我不由分说,拉起她便朝门外拖。

“谁敢碰我,小心我男朋友来了揍你...啊,南南!你来了啊,”流苏小吃一惊,旋即不要意思的讪讪一笑,用力将我往回拽,“正好,再陪我喝两杯!”

死丫头...我一脑袋冷汗,你就是这么谢绝被人搭讪的?

“回家,或者绝交,你自己挑。”看见啤酒我就觉得嘴苦,况且这都几点了啊?

“我…”流苏见我眼神里满是瘟恼,脸上兴奋的表情霎时黯然,“你生气了?”

“是!”我向来很少对流苏发火,此刻连我亦说不清楚,心里为何有种压抑不住的愤怒。

【第049章】哥们的歌

流苏涣散的眼眸中突然神采熠熠,“为什么?因为我刚才威胁你?”

我心中倏地抽紧,硬着头皮道:“是。”

流苏嘴角调皮的勾起,肯定的说道:“你吃醋了!”

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矢口否认,“没有。”

“看着我说,”醉酒的人太固执,流苏双手捧住我的脸颊,认真的重复了一遍,“南南,看着我,再说一遍。”

妈妈的,哥们还怕了你不成?望着一反常态的流苏,我面如止水的淡淡说道:“没有,我没吃醋。”

“切,没意思,”流苏扑哧一笑,玩味的抱住我的胳膊,就像每次醉酒后一般无二,“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回家,呵呵。”

女人是最虚伪的动物,而女人,又是最诚实的动物,掩饰不住虚伪的诚实,我们称之为真实,流苏即是一个最真实的女人。

她喜欢我,我终于可以肯定。

我喜欢她吗?我不敢肯定,但我知道,那仅仅是一层薄薄的纱,就像我与墨菲之间那样...

转过神来才愕然发现,店主大叔和两个女服务生并排站在吧台后面,三个脑袋齐刷刷的垫在桌面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和流苏,精神奕奕目光闪亮,那一脸的三八字样着实令人脸红,靠,丫的当我俩在干吗?现场直播的三流爱情泡沫剧吗?

夜风袭来,流苏不禁缩了缩欣长雪颈,粉面更加红润,酒气上头,她脚下无跟,即便搂着我的胳膊依旧走的像只笨拙的小鸭子,她个子高,力气也大,反倒是把我拽的东倒西歪,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没好气道:“上来,我背你。”

“不,我想自己走,就这样走。”流苏星目微合,嘟着小嘴,再次抱紧我的胳膊。

我脑袋都大了,一边挣脱她一边急道:“你跟只螃蟹似的,走走的就横着走,以这龟速猴年才能走到你家?”

流苏死死的拉住我,突然厉声喊道:“那就走一辈子。”

我怔了,流苏也怔了,一辆汽车从身边呼啸而过,灯光扫过我们惊愕的脸,一闪即逝,而夜晚似乎也随之变的异常宁静。

流苏低了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对…对不起。”

我转仰过脸去数天边的星星,想笑的自然一些,却感到嘴角僵硬的好像摸了一层502胶水,“没事,你喝醉了。”

“对哦,呵呵,我喝醉了...南南,你背我吧。”

“不,就走着吧,吹吹风说不定会舒服些。”

尴尬,哥们我不是一般的尴尬,好在昏暗的几乎失去照明作用的路灯掩饰了一切,流苏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而证明就是她开始不正常的大声唱歌。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

一个无论长相还是声音都很粗狂的男歌手的歌,被流苏清灵似流水般的声音唱出来,听在耳朵里,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可听在心里,又真他妈不是个滋味…她丫不会是故意唱给我听呢吧?含沙射影?

我刚有此质疑,臭丫头还来劲了,声音越来越大,由开始的哼唱,到现在忘情投入的干嚎,这可已经进了楼啊,你就不怕别人出来骂街?哥们脸皮薄,实在忍不住了,正要伸手去捂她嘴巴,刚好电梯门打开,她一把将我推了进去,“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

我脑袋差点撞墙上,“你有病啊?!”

“如果你有新的——新的彼岸…嗯?调怎么不太对…”

我又好气又好笑,“少唱了俩字!”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电梯里灯光明亮,晃的流苏眼睛都睁不开了,大着舌头反驳了我一句,继续扯着嗓子对着我唱道:“如果你有新的——你有新的彼岸——咳咳——起高了…请你离开我——离开我!!!”

刚好有个气质不错的中年美妇要进电梯,听见流苏这通半夜鬼哭般的嚎叫,用精致的手包挡着檀口,眼珠子都直了,我老脸通红,低着脑地就朝外走,“我不认识她…”

“你给我回来!”流苏敏捷的用右臂勾住我的脖子,左手顺势点了下六楼的按键,气呼呼道:“你干嘛去?!”

看到门合之前外面那女人目瞪口呆的惊诧表情,我欲哭无泪啊,“不是你让我离开的吗?”

“你有新的彼岸啦?”

我闻言浑身一颤,心里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绞痛,不想这一走神忘了挣扎,被流苏勾着向后连退几步,直接撞到了最里面的墙壁上,痛的流苏‘哎呦’的叫出声来,她胸部虽然可怜,却也并非没肉,很好的为我做了缓冲,没想到她那儿居然还有如此的弹性…

流苏并没有放开我的打算,反而将另一手臂也搂在我的脖子上,媚声笑道:“怎么,终于肯承认啦?你和墨总早就好上了,对吧?”

“谁说的?我和墨菲只是朋友。”我说的问心无愧,但那失落感却如坠深渊。

“还骗我?你还不知道吧,墨总下午将我和伟哥,还有李颀洪涛那两个混蛋一起叫到了办公室,不是傻子的都能看出来她在袒护你,”流苏探过头来,将脸蛋枕在我的肩膀上,笑嘻嘻道:“南南,墨总是什么人?既然同意和你做朋友,就证明她有心思做你女朋友。”

“是啊,墨总是什么人?是风畅集团董事长的侄女,是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做我女朋友?流苏,你觉得这现实吗?”问流苏的同时,我也在问自己。

流苏眉头蹙了蹙,然后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小声道:“为什么不现实?这年头,灰姑娘的故事太多了…”

我不禁失笑,“我可是男的。”

“那又怎样?”流苏嘟着小嘴,道:“她要是看上你了,就不会在乎那些,大不了让你入赘到墨家啊。”

每个男人心里总有一些最重要的东西,生命,爱情,事业,家庭...倘若硬要给这些东西排出一个先后顺序,或许顺序各有不同,但我敢说,大多数男人会将尊严这玩意儿凌驾于任何东西之上,我亦如此!

“首先我要告诉你,她没看上我,也不可能会看上我,然后…”我伸手捏住流苏挺翘的琼鼻,板起严肃的表情,一字一句道:“我儿子的妈没必要一定姓墨,但我儿子一定姓楚!”

小宇宙?查克拉?或者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不知什么玩意儿突然燃烧起来,我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斗志高昂,斗谁去?不知道,斗什么?也不知道…脑海里蓦然闪过一句校园名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骤然间我仿佛置身于漫山遍野的花海之中,沁人肺腑的芬芳、生机盎然的气息另我豁然开朗。

一枝独秀难为景,万紫千红才是春,我与墨菲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有必要为了她这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吗?

墨菲并不喜欢我,只当我是朋友罢了,奢望的追求不但是在折磨我自己,也徒增了墨菲的烦恼。

“嘻嘻,作为好哥们,我还是祝福你,希望你将来的老婆姓墨,儿子姓楚。”

流苏的话让我有些意外,她眼睛里的真诚另我无法怀疑她在口是心非,谢谢两个字哽噎在我的喉咙中,我不明白自己为何就是说不出口。

电梯门打开了,流苏不做停留的对我挥挥手,“谢谢,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南南,今天又让你为难了吧?呵呵,对不起,明天见。”说罢,飞快的转身跑出了电梯。

我犹豫再三,终是没有追出去,直到此时,我甚至还不知道她今晚为什么去喝酒,为什么约我出来,难道她一个人不敢走这两三百米的夜路?才怪!从她离开时的闪烁其词我隐隐觉得,她有话未说。

算了,我苦笑着摇摇头,我了解她的性格,即便有心事,她若不想说出来,问了也是白问,愣神的工夫,电梯门已然自动关闭,但就在门缝即将挤在一起的瞬间,就在我手指即将按在一楼按钮的刹那,两页铁板又突然拉开了,刚刚离开的流苏低着脑袋撞进了我怀中,我尚未反应过来,嘴唇已然被两片柔软紧紧的压迫!

啤酒的苦涩中夹杂着丝丝香甜灌入我的口腔,我不可置信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粉嫩面容,双手却不自觉的搂住了她纤细的柳腰。

天啊,我和流苏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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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吻

酡红的小脸,紧闭的眼眸,颤抖的睫毛,无不证明流苏此刻的紧张,我是个理智的男人,从几个小时之前偷吻楚缘的内裤开始,我就发誓从此要做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男人,所以此刻的我依然能保持正常而冷静的思考:我要不要配合她?如果不配合,她会不会觉得难堪呢?

嗯,为了她我两肋插刀都在所不惜,何况只是亲个嘴儿啊,可是…该怎么配合呢?

我突然才想起来,这好像是我的初吻啊!

靠!哥们还当自己占了便宜呢!妈的,亏大了!

我下意识的要推开流苏,可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好像吸干了我的力量,扶在她腰上的手微微颤抖着,第一次接吻的异样感觉令我充满了好奇。

心脏里仿佛有个摇滚乐队在激情演奏,激动,振奋,放纵,感慨,然后是不可思议的共鸣,此时此刻我只想尽情与流苏热吻,尽情去吻这个可恶的女人!

接吻好像不是嘴对嘴这么单调吧?我要不要像蹂躏小泽姐姐的那个丑男人一样,把舌头伸到她嘴里呢?会不会太唐突啊,万一被她咬了可怎么办?

我正犹豫着,愕然发现流苏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羞涩而玩味的望着我。

一份冷水从天而降,浇的我浑身一激灵,人也随之恢复了清醒,心驰神摇的龌龊另我无比羞愧,我恬不知耻的斥道:“你醉糊涂啦?”

流苏不答反问:“你和墨菲接过吻吗?”

我心里乱成一团乱麻,没好气道:“说过一千八百多遍了,我和她没有到发展那种程度,也不会…”

“那你现在会了吧。”流苏狡狯的眨着大眼睛,如此一问让我哭笑不得。

我本来想说‘也不会发展到那种程度’,可流苏不等我把话说完便打断了,断章取义,却正点在我的痛楚,我的确没有过接吻的经验。

“流苏,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我轻轻推开了怀里高挑的女人,想板脸,可心里发虚。

流苏无力的靠着墙壁,嘿嘿的傻笑着,被酒精麻痹的舌头煞是笨拙,好像嘴里含了块刚出烤炉的热红薯,“当然知道,我们在接吻,怎么?你生气了?”

“这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我本来是盯着流苏的眼睛,可不知不觉,目光就聚集在了她两片薄薄的嫩唇上,脸上一阵火烫,“你是女孩子!”

流苏想伸手搭我肩膀,脚下一软,笨拙的打了个趔趄,我赶忙扶住她,臭丫头仰头望着我道:“楚南,我们是哥们对吧。”

我不明白她此问何意,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老实说,最近一段时间每次承认这个问题,我都不免感到几许惭愧,自从杨伟暗示过流苏对我的情意后,我真的有将她当过哥们吗?

流苏扒着我的肩站直了身体,又问道:“咱们牵过手没有?”

“牵过…”哪次你想去喝酒没向拉死猪似的硬拽着我一起?

“你抱过我没有?背过我没有?”

“抱过,背过…”哪次你喝醉不是我背你回家,抱你上chuang?

流苏狡狯的眨了眨水雾朦胧的大眼睛,“那你搂着我睡过觉没有?”

“我…有过。”我不能否认,没有那段经历,我也不会彻底的将流苏当成哥们。

“那我们嘴对嘴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以…才怪!这就不是一码事!”差点让这臭丫头给我带沟里去,“流苏…”

流苏眼中闪过一道哀怨,嘴角勾着一抹苦笑,“你觉得吃亏了?”

又被她打断了,我气急败坏,“我吃什么亏?我是怕你吃亏!”

“那你可以放心了,我没觉得亏。”

“我…”我无语,一来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二来,流苏再次吻住了我的嘴巴。

一错再错,当错了第一次之后,我们就会爱上错的感觉,并从此沦陷,这是人的劣根性所注定的,就像我们的第一个谎言,总会衍生出无数个谎言来为此遮掩,不知不觉就会在谎言中度过一生…我是个懒人,宁愿在无数个谎言产生之前,坦白的承认错误。

“我们这样不对!”我坚定的推开了她,“流苏,我们是哥们!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墨菲!”尽管已经不是秘密,但我还是第一次在流苏面前大声的说出来,心中蓦然一阵紧张。

“我知道…”流苏沉默着,然后扬起红彤彤的俏脸,笑嘻嘻道:“但你们还没有接过吻不是吗?你可以当是在和我练习,免得将来会紧张啊,这种事情总是要男人主动才可以的,南南,你现在还没发现你真的很需要经验吗?太青涩了。”

练习?这是多么扯淡的借口啊!可看到流苏轻蔑的眼神,我骤然燃起一股子邪火,我青涩?你丫经验很丰富吗?还不是就会咬我嘴皮子!

“程流苏,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这么玩儿是会走火的!”

“对,这只是玩!楚南,难道哥们之间连玩一玩都不可以吗?”

“啪!”从认识流苏开始,我第一次打了她,“你他妈是在作践自己你知道吗?!”

流苏捂着半边脸蛋,愣了,而后笑了,是苦笑,“南南,你真的生气了。”

“对,我很生气!”我怒不可遏,却又后悔之极,双手扶着流苏削薄的肩,我心疼的如刀割针刺,“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流苏,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啊!”

“是啊…我今天到底怎么了…”流苏喃喃自语一般,望着我的双眸中渐渐溢满了水光,两行清泪终于涌泄而出,“南南,张明杰威胁我…”

“什么?!”我浑身一震,只觉得满身气血直冲上脑,一瞬间,理智被愤怒掩埋,我第一次体会到想要杀人的渴望,“他威胁你?!”

流苏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坚强,扑在我怀里大声的哭喊着,“南南,你下午为什么不来公司?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怕,下班以后张明杰把我堵在公司门口,他说…他说…”

我又气又急,声音已然嘶哑,嘴里是一股子干燥的血腥味,“他说什么?”

流苏平静了许多,脸一红,低下头顶住我胸口,因为她个子很高,故要猫着柳腰,身体的曲线稍有些不合时宜的可笑,怯怯道:“他说,他说…我早晚是他的人…”

那个臭不要脸的纨绔子弟!我不自觉的握紧拳头,磨着后槽牙恨恨道:“还说什么了?”

“还说…”流苏偷偷抬头瞄了我一眼,旋而又飞快的垂低螓首,头发撩在我鼻头上,洗发露的馨香钻入鼻孔,害我险些打出喷嚏来。

“他还说,他追求过墨菲,不过被她拒绝了,因为墨菲喜欢你,而你也喜欢墨菲,所以…所以…”

流苏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我百爪挠心似的急躁,“所以什么啊?”

流苏被我吓的一机灵,后半截话竹筒倒豆子似的脱口而出,“所以我也注定是个失意的人…这是他说的!他可能以为我喜欢你呢…”

真的只是他以为吗?我胀满到每一块肌肉的力量瞬间流出了身体,只剩下一个不自然的苦笑,就听流苏继续道:“他说,我们两个失意的人都经历过爱情的创伤,品尝过爱情的苦涩,所以很适合在一起,他还威胁我说…他一定会虏获到我的心的。”

斗大的汗珠包裹在我脑袋上,差点让我窒息而死,我的小姑奶奶啊,怎么听,那都是一句肉麻的示爱啊,咋还成威胁了呢?!

【PS:很多书友觉得目前流苏的风头盖过了楚缘,大有篡位第一女主之势,在此澄清一下:目前的确是流苏的篇幅多一些,为的是后续可以发展楚南与楚缘的故事,毕竟男女主角关系比较特殊,需要一个跳跃关系的翘板,详情不解释,剧透便无聊了,总之流苏和墨菲之间的故事是不可割舍的重要环节,有关楚缘的故事很快到来,各位敬请期待,再次之前,大家不妨猜猜看,楚南在流苏与墨菲之间会如何选择呢】

【第051章】我的宝贝‘女儿’

从流苏家回来之后,已经是午夜时分,楚缘早就睡了。

躺在床上,我辗转难眠,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离开流苏家之前她那张含羞带笑的脸,她玩味的问我要不要像以前一样在她家留宿,我干脆的拒绝了,但心中的挣扎却只有我自己清楚,那一句‘不了’是何其沉重啊。

摸了摸嘴唇,仿佛依然残留着那软绵绵的触感,流苏为什么伤感,为什么借酒消愁,我与她都心中清楚,却谁也没有讲明,我们都没有勇气揭开那层名曰‘哥们’的薄纱,我想,我们的顾忌是一样的。

我没有放弃墨菲,而流苏亦知道我的执着或者固执。

张明杰?那不过是流苏为自己醉酒寻找的一个借口罢了,我明白,但我依旧怒火难消,原因我也明白,但不敢去触想。

人生最辛苦的事情,怕就是活的明白却不得不去装糊涂了,洒脱?狗屁,只是自己烦恼罢了,这叫虚伪。

大被蒙头,我像个孩子一样玩命的双腿乱蹬,以最幼稚的方式宣泄着心中的烦躁,脸上的复杂在这世界上没有人看的倒,包括我自己,“臭丫头,你丫漱漱口再亲能死啊?!”

靠!都说初吻是香甜的,而我的初吻却是一股子啤酒味儿,甜是甜,但难掩那一丝淡淡的苦涩…

。。。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回来晚了,惹的小姑奶奶不太高兴,早上吃饭时一句话都没说过,直到出门前才边换鞋边问了我一句,“明天周末,又刚好赶上五一节,你放假吗?”

我比楚缘晚些出门,正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闻言一怔,认真的想了想,“放啊,怎么了?”

楚缘明显松了口气,我这才发现原来那张冰冷的小脸居然掩藏着些许期待,“周日有时间吗?我想你陪我出去一趟。”

“你明天不打算回家吗?”我眉头不由一蹙,“离开家一个礼拜了,你就不怕妈想你啊?”

楚缘冷冷的看着我,好半晌才道:“你比妈还啰嗦。”

嗨!你个臭丫头!亏我还想周末给你个惊喜呢,我正想教育她两句,就听她说道:“妈昨天晚上就来电话了,让我今天下午放学以后就回去,还有,她特别强调如果你放假的话今晚也要回去吃饭,放心吧,如果你明天想领女人过来二人世界,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我晚上才会回来。”

“我领谁啊?”脑海里闪过流苏开朗的笑脸和红嘟嘟的小嘴,我心脏一阵猛跳,“周日你要去干嘛,还用我跟着?买东西吗?难道是去游乐园?”我猛然想起,貌似楚缘还是第一次主动要我带她出去。

“不是,我都多大了还去游乐园啊?”楚缘粉面浮起一抹桃红,言辞煞是闪烁,“反正你答应我就是啦,我该走了,明天晚上再跟你细说。”

闲着也是闲着,有个机会和妹妹增进感情倒也不是件坏事,我便应允了下来,刚好我也想送给她一份礼物呢…

顶着一双熊猫眼走进投资部,愕然发现流苏已经来了,正和伟哥,刘姐,还有副组长高大海聚在一起,面色凝重的看着什么,见我进门,臭丫头神色中的慌张一闪即逝,然后如往常一般旁若无人的挥手招呼我道:“南南,快来,大事不好了!”

哥们虽然脸皮发烫,本想先来个尿遁去洗一把冷水脸降降温度,可听流苏如此一说,忍不住好奇的凑了过去,“怎么了?天要塌了还是超级赛亚人要进攻地球了?”

“去,你还有心思说笑啊?”流苏翻了我一眼,表情端的沉重。

杨伟苦笑着塞给我一张纸,摇头道:“南哥,你丫得到墨总青睐,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哥们我算惨了,十有八九要被裁。”

我大惊,“公司要裁员?!”

虽说经济危机导致市场不景气,大环境影响下公司裁员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但风畅集团因为墨逸之的保守政策和睿智目光,却并未受到太大的波及,况且调整期已然过去,当时都没裁员,现在正当蓄势待发之时,会做这大伤士气之事吗?

“别乱说,”组长刘心蕾轻轻踢了伟哥一脚,“墨总只是叫我们添个表格,并没说要裁员啊,再说,真要是为裁员做参考,也不会只给我们综合组发表格吧?”

“就是就是。”小矮胖子高大海连忙帮腔,这丫就是刘姐的应声虫,从我进公司那天就知道他在狂热的追求刘姐。

刘姐是个寡妇,人漂亮性格又好,按理说有人追并不稀奇,可稀奇的就是,追她的高大海同志今年四十有五,丫的家里有老婆有孩子,可就是忍不住燃烧着他的人生第二春,这在综合组乃至整个投资部,都算是公开的秘密,当然,刘姐不甩他也是综合组三个公开的秘密之一。

其实高大海人不错,应该算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吧,除了人挫了点,头发少了点,品性绝对说的过去,就冲他一年多以来屡屡受挫却依然热情不减可以看出,丫的痴情程度绝对不输给《神雕》里的杨过,可惜的是刘姐看不上他,更不愿意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我把公文包放在桌上,接过伟哥递来的纸一看,眉头不禁紧紧锁起,“调查表?”

流苏无力的坐回椅子,叹气道:“看见了吧,这三个问题还不足以说明情况吗?蕾姐,换做你是墨总,恐怕也会拿我们打杂组开刀吧?毕竟我们脑门上都刻着‘高薪低能’四个大字呢。”

刘心蕾尴尬一笑,显然也认同流苏的说法,杨伟那脸色更难看了,依照他平时的表现,真要裁员,他的确最悬。

纸上的三个问题并不难,只需要添三个人名即可:一,如果综合组解散,全员面临失业,而只有一人可以留在公司,你会选谁?二,如果留下包括你在内的两人,你希望另一个人是谁?三,如果只需要裁掉一人,你最希望谁离开。

墨菲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特别注明,所有问题都必须回答,原因可以不写,九点之前交到宋佳手里,综合组被要求八点半必须到公司,也就是说她只给我们半个小时考虑…

靠,这问题也太得罪人了吧?岂不是让我们综合组内讧?

“楚南,填表的时候给我小心点。”高哥人是好,就是对我不太好,说不上刁难,只能说不喜欢,至于原因,乃是综合组第三个公开的秘密,果不其然,流苏和伟哥都笑的异常暧mei。

刘姐红着脸狠狠瞪了高大海一眼,“高副组,你忘了宋佳刚才是怎么说的了?自愿填写,不许威胁或者商讨。”

高大海登时憋了个大红脸,讪笑不语,憨傻模样让人不禁莞尔。

“妈妈——”

奶味十足的声音远远飘过来,综合组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慈爱的笑脸,我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去,赫然看到宋佳嘴里叼着个甜甜圈,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拉扯着朝我们跑过来。

小丫头长的端是可爱,紫色的连衣短裙白色的筒袜,圆头的小皮靴,像个小公主似的,粉嘟嘟的小脸尖尖的下巴,大眼睛忽闪忽闪如镶着两颗漆黑的宝石一般,大老远的看见了我,张开双臂歪歪扭扭的便扑了上来,“爸爸——”

“哎呦,康康,抱抱哦~”我双手一托小丫头腋下,将她高高抛起,然后稳稳的坐在了我大腿上,“来,亲爸爸一个。”

“呜嘛——”小丫头很用力的在我脸蛋上香了一口,格格笑个不停,小模样惹人喜欢的紧。

“臭丫头,又乱叫!”刘姐伸手在小丫头光溜溜的脑门上弹了一指,眼中满是怜爱,对于她叫我爸爸这件事情,早已和大家一样见怪不怪了,因为她对综合组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特殊的称呼。

高哥凑过脸来,“康康,也亲我一个。”

“不亲!”康康可能觉得拒绝的太干脆了,将手里吃剩下的半个甜甜圈递给了高哥,“爷爷,这个给你吃。”

高哥像只受气的小狗,备受打击的蹲到了墙角,不忘回头怒视我...

【第052章】试探

无妄之灾啊,我忍不住掐了掐康康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高哥不待见我就是因为刘姐这个可爱的小拖油瓶,“今天怎么没上学啊?”

康康搂着我的脖子,笑嘻嘻道:“学校开运动会,所以我放假了,就跟妈妈过来玩,爸爸,你都好久没去找我玩了。”黑溜溜的大眼珠一瞥旁边要开溜的杨伟,恨恨道:“臭哥哥也是。”

“好你个小丫头,都告诉你多少遍了,以后不许当着楚爸爸叫我哥哥,比老高小两辈我倒没意见,做南哥儿子我岁数好像大了点…”

“活该!”流苏幸灾乐祸,抚着小丫头的马尾辫笑道:“康康一开始叫你舅舅,你自己不乐意非让她改口的,怨得了谁啊?乖外甥~来,康康,亲亲小姨~”

康康很是听话的在流苏探过来的脸蛋上香了一口,四目相投,我和流苏的笑皆是微微一窒,显然她也想到了昨晚的一幕,赶快移开了粉面,转而斥责宋佳道:“佳佳,你是带康康去买东西吃,还是给自己买东西吃去了?”

“人家也很饿嘛!”宋佳嘴里塞的满满的,说话不太清楚,假装怕怕的躲到康康身后蹲下,“姐姐,有人欺负我!”

“小姨,不许欺负我妹妹!”康康仰起小脸,倒真有些小姐姐的样子,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禁齐声失笑,宋佳这活宝和流苏一样,都是大家的开心果。

刘姐的亲人都不在北天市,自己带着孩子很不方便,所以大家能帮能帮,她家里有个什么重活累活,都是我们这群小伙子老爷们代劳,例如我,因为没有女朋友,周末的活动量为零,所以赶上刘姐值班我就会主动要求换班,而每当康康放假刘姐又放不开工作的时候,就会带康康来公司,康康懂事又听话,和大家相处的非常不错,她说这里就她第二个家,因此像过家家一样给我们每个人编了个特殊的身份。

我是爸爸,流苏是小姨,杨伟是哥哥,宋佳是妹妹,高大海是爷爷,还有姐姐、弟弟、舅舅等等等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有楚缘那样一个小我很多的妹妹的缘故,所以身上多少有些老大哥的味道,康康很黏我,总是把极尽讨好的高大海爷爷扔到一边,因此才迫使我成为高哥的眼中钉肉中刺…红颜祸水,小小年纪就已威力无边啊。

宋佳看看时间,收起哄孩子的表情,一本正经说道:“大家快把表格填了吧,别让墨总等急了。”

“佳佳,这个表格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我始终不相信墨菲会毫无前兆的裁员,这并不是她的风格,众人听我这么问,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宋佳的身上。

奈何宋佳虽然和我们关系不错,却是墨菲名副其实的心腹,狡狯的嘿嘿一笑,反问我道:“你猜呢?”

我怎么可能猜的到?

在表格送进墨菲办公室以后,综合组众人皆是无心工作,包括刘姐在内,都是一副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的模样,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对视绝无超过三秒以上的,自己的表格上肯定添了别人的名字,而别人的表格上说不定也有自己的名字,这感觉忒不地道,我心里暗暗责怪墨菲,综合组的气氛向来是投资部几个组中最融洽的,可被她一张破纸给整成了什么样子?

我闲来无事,就在一旁看着康康乖乖写作业,还别说,小丫头的字方方正正,比我一年级时强多了。

不多时,宋佳来了,居然开始点名,综合组的组员一个一个的陆续进出墨菲的办公室,将气氛搞的更是紧张。

出来的人脸色都不甚好看,没说墨总究竟问了什么,而未曾进去的人也没有主动去求解,只是一把一把的擦冷汗,倒也难怪,谁不怕失业?现如今很难再遇到一份如此高工资好福利且轻松舒适的工作了。

伟哥出来了,脸色土灰,拍了拍我的肩,对我一笑,却啥也没说,径自坐回座位一趴,软的像堆泥巴,让下一个要进去的流苏不由费力的吞了口唾沫。

两分钟之后,宋佳陪流苏一起回来了,“楚南,到你了!”

不知墨菲是无心还是有意,我是最后一个被点名的人,经过流苏的身旁,我好奇道:“问你什么了?”

“什么都没问,”流苏表情古怪,一脸的不解,“南南,她怎么什么都不问我?是不是想裁掉我啊?”这话让我很别扭,那感觉就像墨菲和我是两口子,却发现了她的第三者身份一样。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还没进去过呢好不好?”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其实让人紧张的是气氛而已,我并不相信墨菲会辞掉我,不然在我打她妈那天便已经这么做了,还至于等到现在?

“嗯,那你小心。”

我又不是去挖地雷,小心啥啊?带着七分好奇,我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楚南,坐,”墨菲的冰柜脸确实够劲道,一开口就让人感到到阵阵寒意,从薄薄一小叠调查表中抽出我那份,两条柳眉紧紧的拧在一起,推了推鼻梁上的小眼睛,口吻颇带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明知故问的笑了笑,不无揶揄的反问了一句,“墨总这又是什么意思?”

墨菲到底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你严肃点,我问你,你这答案真是认真考虑过才填上去的吗?”

“是。”哥们心里明白墨菲指的是什么,她不解的十有八九是我对最后一题的回答。

果不其然,墨菲淡淡说道:“如果综合组全员面临失业,只能留下一人,你写的刘心蕾,为什么?”

“刘姐是个寡妇,丈夫过逝多年,她不但要自己照顾女儿,还继续赡养年迈的公公婆婆,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很重要。”

这件事情墨菲多少有些耳闻,估计前面也有人和我做了同样的解释,所以她并未感到惊讶,“第二问,如果可以留下你和另一个人,你依然写了刘组长的名字,也是这个原因?”

我点了点头,墨菲小脸一阴,“那你给我解释解释,最后这个答案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有一个人需要离开公司,你会选谁?你填的什么?楚南?这好像是你自己的名字吧?”

我讪讪而笑,却坦然点头道:“是。”

墨菲语调冰冷,口吻中带着些嘲弄的鄙夷,“这算什么?不想得罪人?还是说你已经习惯做滥好人,宁可伤害自己也要把机会留给别人?综合组十二个人,就只有你的答案与众不同,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

“虚伪?”我替墨菲说了,看到她面露惊讶,我不由苦笑道:“墨总,你高估我了,我不是虚伪,是自私。”

“哦?”墨菲似乎很感兴趣,“说说。”

我怔怔的望着墨菲,心中尚有些犹豫,如果说昨晚我以行动试探而被她给予了回绝,那么接下来可就是赤裸裸的用语言去表达我对她的心意了,想到流苏梨花带雨的面容,我深吸了一口气,若要让固执的我彻底对墨菲死心,那么我需要她的回答!

“我个人认为,你只让我们综合组填写这份调查表,有两种可能,第一,你是出于某种目的故意营造出裁员的假象,借此试探我们或者以此来了解个别人的一些情况,毕竟在面临失业的前提下,人们会因为过度紧张而丧失冷静思考的能力。”

墨菲很平静,表情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波动,我继续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能证明你不是一个好老总,因为你自作聪明的张扬手段让本来团结和睦的综合组出现了相互猜疑的裂痕,你给综合组出了三道太难回答的问题,或许今天大家不会在意,但事情过去之后呢?安然无事,大家会当这是你开的玩笑,然而每个人却都想知道身边的朋友有没有写过自己的名字,所以难免为了掩饰而不得已的撒谎欺骗,墨总,你很希望看到那样的发展吗?”

墨菲显然没有想过我所说的这些,脸色渐渐紧张,我知道,我猜对了,不禁苦笑着叹了口气,“很多东西都是如此,一旦产生了裂痕就很难恢复原状…就像朋友之间的关系一样,菲菲,试探朋友与欺骗朋友有什么区别吗?真若如此,你把表格塞给我,又何尝不是在欺骗我?”

听到我最后的质问,她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楚南,我没有骗你的意思,是我太冒失了,考虑的不太周到,我没想到你说的这些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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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诚实

墨菲此话等于承认了她就是在试探些什么而非裁员,我恍若未闻,真诚的望着墨菲,心灵一片坦荡,“我说过我是个自私的人,综合组会变成怎样对我来说并不是那般重要,也并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菲菲,我不能接受的是你对我的不信任,如果你想了解综合组的情况,为什么不来问我?”

这话问的颇没道理,咱心知肚明,公是公私是私,怎么说墨菲都是老板,而我只是个小职员,公事完全没有必要与私事掺和在一起。

果然,墨菲沉默了几秒,表情中的慌乱逐渐被不解所替代,“我确实想通过这份调查表了解一些综合组的情况,作为朋友我也的确把你忽视了,我向你道歉,可是…因为这么点事情你就觉得留在公司里没有意思,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啊?”

我…我靠!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看来还得再直接一点...

我鼓起勇气,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按住桌面,已不晓得那一片冰凉是源于我浸满汗水的手心还是桌面自身的温度,凝神注视着墨菲不知所措的一对水眸,低沉的嗓音因为过度的紧张而略带嘶哑,火烫的身体情不自禁的簌簌颤抖,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去对一个女孩子说话:“菲菲,你不懂吗?我不喜欢被你忽视!”

墨菲呆了,与我对视片刻,然后飞快的站起来,郑重的躬下身子,“对不起,我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这妞是什么理解能力啊?我赶快过去扶她直起腰杆,急道:“我不是要你道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是…我是希望你能信赖我,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可以依...依靠我…我…”

“楚南,你…”墨菲惊异的望着我,我心若小鹿撞撞,突突跳个不停,“谢谢,你真是个好朋友!”

我崩溃…这女人怎的如此迟钝?好半天才酝酿出的勇气土崩瓦解,我彻底放弃了,看来在她眼里,我始终、也只能是个朋友。

我本想说的再直白一些,但害怕她没有婉转拒绝的余地,以后同在一个办公室工作会相互感觉到不自在,但我相信刚才的表达已经足够露骨,她依然没有朝感情方面去想,已经是给了我最明确的回答。

似乎,我终于没有了不放弃的理由,心中到底是苦涩还是轻松,我自己也说不明白。

坐回椅子,墨菲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突然问我道:“楚南,如果我要在综合组挑选一个人来做我的助理,你会推荐谁?”

“挑选助理?”想起刚才宋佳那副暧mei的表情,我恍然大悟,“你给我们这份调查表的目的是…”

“对,想做个参考而已,不过这只是次要的,”墨菲看着手边的一叠调查表,眉宇间凝着几许沉重,“你也应该看的出来吧?虽然我是投资部的总经理,但下面的几个小组中有不少其他派系的人,譬如说那个项目组的李颀。”

我甚是同情的无奈一笑,公司高层争权夺利,各自拉帮结伙收买人心,投资部虽不敢说是油水最多的部门,但在同等部门当中具有绝对的话语权,再加上墨菲与墨逸之的关系,不被高层的老家伙们视为眼中钉才怪,拉拢或者安插这样的事情也就并不稀奇了。

“综合组是我主张成立的,虽然被戏称为打杂组,可每个人都是我严格筛选出来的,可以说是我为了将来而打造的班底,我一直认为这种工作内容和混吃等死没什么区别的小组不会被心怀叵测的人重视才对,可是…”墨菲语气一沉,表情也阴冷了几分,“昨天你和李颀发生争执的时候,看到大家冷眼旁观的反应,我心下有了些许怀疑,我想确认一下综合组是不是已经有人被李颀或者张明杰拉拢了。”

混吃等死,这话未免有点伤人啊...到底是个女强人,由这几句话我已察觉到,墨菲的野心不小。

公司的新生代力量当中,能力可比墨菲的几乎没有,但家世背景可以对她形成威胁的,赫然只是张明杰,当然,张明杰那小开不足以放在眼中,就怕他老子,集团副董张力暗中为其铺路。

“填个表格就能确认?”过分的自信就是自大,我暗忖墨菲太天真,或者说太心急了。

“不能,但至少知道我应该注意谁,或者我可以放心的用谁,”墨菲淡然而笑,很有点女诸葛的气质,“你昨天得罪了张明杰和李颀,猜猜看,调查表的最后一题有几个人填了你的名字?”

如果是平常我肯定很臭屁的以为就一票,还是我自己投的,可墨菲的表情已然否定了我的自以为是,心思百转,我豁然明朗,“墨总,你所以突然玩这么一手,就是因为我昨天在食堂打架,刚好有足够的理由被公司开除是吧?”

墨菲不置可否,笑的颇为得意,“有三个人在希望自己可以留下的同时,选择了把你开除,而最有意思的就是,这三个人在第二个问题的选择上不约而同的填了同一个人的名字,你猜是谁?”

我先前还觉得墨菲提了三个很无聊的问题,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虽然得罪人,但不得不承认这三个问题着实的高深,一般人不明所以,根本看不出这里面竟还有如此陷阱。

“程流苏…”

“就是这么回事,”墨菲大概没想到我回答的如此干脆,稍有些惊讶,而后眉头微蹙,一脸困惑道:“楚南,除了这三个人,还有三个人在选择了刘组长留下的同时希望你离开,你想知道是谁吗?”

我一怔,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想,既然是公事,你透漏给我未免是对工作的不太负责吧?而且...我心里有数。”

“是吗...”

难怪墨菲不理解,但我却很肯定的知道另外填了我名字的三个人并没有什么恶意,他们只是在诚实的面对自己或者真诚的对待我这个朋友罢了,例如高大海,例如杨伟,例如...流苏。

综合组一共十二个人,我居然在最招人讨厌的一个问题上得到了超过一半人的认可,真让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奇妙感觉。

墨菲见我豁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笑了笑,旋而双手托住下巴,回到了先前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我现在需要一个助理,你会推荐谁?”

我想都未想,脱口而出,“流苏。”

墨菲脸上的笑容稍微一窒,“她?能力是不错,可是...她会开车吗?你知道,我对北天市的路不是很熟...”

我不是白痴,哪里听不出墨菲是在给我暗示,但她根本不懂,这样的暗示太自私,“会,我们俩是一起学的。”

“是,是吗…”墨菲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她知道我已经委婉的拒绝了她的好意,“这样啊,我会考虑的,好了,你先出去吧。”

“嗯。”

“楚南!”我正要开门,墨菲突然喊住了我,我转头望去,墨菲轻轻摘掉了平镜的眼镜,不无幽怨的问道:“这次你为什么不肯毛遂自荐了?”

与我喜欢却并不喜欢我的女人整天工作在一起,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爬的越高摔的越疼,这道理三岁的小孩都懂,我很想这么告诉墨菲,但终究没说出口,“女人和女人更方便一些吧,墨总以前的几个助理不都是女的吗?”

【第054章】魔女要吃人,好怕怕~

“可是…”墨菲眼中的激动才浮现而出即被压抑了下去,她脸一红,扭过头去小声说道:“可我还是希望你来做我的助理。”

“对不起,菲菲,我更喜欢现在的工作方式。”倘若是过去,为了接近墨菲,我当然会竭尽全力争抢助理的位子,但是现在我明白了追求只不过是一场奢望的美梦,对这个位子也就失去了兴趣,助理说穿了就是男秘书,我挺恶心这个称呼。

“没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墨菲强打起精神,再次拿起我填写的那张调查表,笑道:“对了,你刚才说最后这一题所以会填自己的名字有两个原因,第一个你已经说了,是因为我试探你所以感到失望,那第二个是什么?”

“如果你真的迫不得已而想要裁员的话,我会主动离开公司。”

墨菲惊讶不已,“为什么?!”

“因为…”看到墨菲惶然不解的困惑模样,我心下暖暖的却又苦苦的,顿了顿,将原本要说的话又吞回了肚子,“等你想通了第一个,自然就明白了第二个。”

在墨菲的茫然中,我信步离开了办公室。

我并不期待墨菲是否会找到答案,但我的脚步异常轻松,谁说失败者不可以潇洒如风?关键是你能否放得开那份压在心头的沉重。

朋友?其实能与墨菲这样优秀的女人做朋友,对我而言已是奢侈,过分的追求即是强求,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婪的人,关上门的一刹那,我告诉自己,楚南,还记得你心中的誓言吗?与墨菲成为朋友的那个晚上,你曾发誓要让墨菲快乐起来。

是的,所以我不会让墨菲为难,我狠狠坚定了这个信念,哪怕它只是一个借口。

一上午平安无事,没听说谁被裁员,综合组的同事们才缓和了那种紧张的氛围,相互嘲弄心理太过敏感,中午时分,我和流苏等人众星捧月一般带着小可爱康康来到了公司食堂。

“南南,你说墨总到底是什么意思?”流苏才一落座,就用古怪的目光看着我,好像认准了我一定知道什么内幕似的,又或者,是担心墨菲将她填写的那份表格给我看过,难怪她和杨伟从墨菲的办公室里出来后都莫名其妙的紧张呢,丫的纯属做贼心虚。

“我哪知道啊,”我不是三八,没有义务公开墨菲的心思,也不想明知故问流苏为何要填我的名字,刚好刘心蕾端着两盘子菜过来,我忙起身接过并摆在桌上,“刘姐,你明天还要来公司吧?那康康怎么办?难得的五一假,小孩子都很期待出去玩,不然我替您过来值班算了。”

虽说五一长假已经被取消,但大多数人依旧很不适应,总感觉五一和游玩两个词之间有个等号,譬如我…可惜,咱光棍一条,想出去都没有个伴。

“你也知道明天是五一啊?”刘姐暧mei的瞥了流苏一眼,“康康还小,有的是机会玩,但有些人已经老大不小了,该玩就要抓紧玩,以后有了孩子,可就没什么机会喽。”

流苏哪会听不懂刘姐的意思啊,“蕾姐,你说什么呢?”

我也甚是尴尬,尤其是想到和流苏之间日益变质的关系,但咱脸皮厚啊,“没事,大不了晚几年再要孩子。”

“我…”本以为流苏会踢我,谁逞想,这妞怒视我的目光竟逐渐迷离了起来,脸上红晕浮现,举起的拳头也无力的慢慢落了下去,我一怔,一股说不清的滋味随之涌上心头。

刘姐并未注意到流苏的异常,或许她注意到了,不过将那当成了极为正常的反应也说不定,对我感激的报以微笑,“不用了,你们平时帮我照顾康康够多了,难得的日子,别再浪费在她身上了,不然我也不会主动要求这个周末值班,呵呵。”

“那…刘姐你要放心,明天让我带康康去玩吧,”我想了想,左右明天无事,和小可爱去‘约会’也蛮不错的。

“这不好吧?”刘姐显然想歪了,话是对我说的,眼睛却对着流苏。

流苏稍稍一愕,偷瞄向我,羞涩闪过,水眸中荡然起兴奋与玩味,旋即对刘姐展颜笑道:“蕾姐,不碍事的,我们会帮你照顾好康康的。”

回击我刚才的调侃?这才像是正常的流苏,我暗暗松了口气。

刘姐兀自觉得不合适,“我是怕康康打扰你们…”

“不打扰,对吧,南南?”流苏竟然用一种挑衅的眼神望着我,好像是以此来向我证明她并未将昨晚的事情放在眼里一般,哥们心里登时燃起了不服输的傲气,你个小女人都看开了,难道我个大老爷们还会矫情在意不成?

“没错,就当是为将来有孩子做准备了,刘姐,请务必让我们带康康一起去玩!”我郑重的起身鞠躬,不忘侧头得意的看着流苏,臭丫头果然被羞的面红耳赤,目光好像杀人光线似的,却又含着说不尽的动人风情。

刘姐看看我,又看看流苏,恍然大悟似的握拳砸掌,一派老怀欣慰的模样,“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不晓得到底指的什么,同意我带康康去玩?亦或指我和流苏的关系?又或者是…把我那可笑的借口当真啦?!

“楚南。”

我屁股还未坐瓷实,听到喊我名字的声音,又唰的站了起来,流苏和刘姐也小吃了一惊,“墨总!?”

来者赫然是墨菲与小秘书宋佳。

墨菲摆手示意我们不必拘束,目光扫过流苏时眼中闪过一道异样,显然,作为我的朋友,她心中还是很在意流苏填写的那份调查表,而后才对我说道:“吃过饭以后来办公室找我,我有事需要外出,你跟我一起去。”

这种事情还用劳烦墨菲亲自来食堂找我?我心思一转,赫然开朗,“我知道了。”

“嗯。”墨菲惜字如金,转身即走,给人感觉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同时,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爸爸,哥哥欺负我——哎呀!”

我等大惊失色,盖因冲过来的小可爱康康没想到墨菲突然转身,直接撞到了她身上,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小丫头抬头看到一身黑色套装的寒面美女,失声喊道:“魔女!”

“魔…魔女?”我清楚看到墨菲的柳眉跳了跳。

康康对综合组每个人都有一个过家家的称呼,当然也包括墨菲,我暗自庆幸,魔女算好听的了,要知道,在我强迫小丫头改口之前,她总是偷偷的将墨菲叫‘巫婆’来着,究其原因,还不是墨菲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和严肃的工作态度,于小孩子看来,她的确挺可怕。

刘姐吓的都结巴了,“墨,墨总,对不起,小孩子信口胡说,您别当真…”

宋佳也帮着求情,“是啊墨总,姐姐她还小…咳,康康年纪小,喜欢胡闹…”

其实墨菲只是表面冷淡,内心远不像大家想的那般无情,我倒不怕她会刁难康康,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康康不知道啊,见墨菲带着几分生硬的微笑蹲下身子,她骇然一声轻呼,撒腿跑到了我身后,“爸爸,她要吃我!”

刘姐险些晕死过去,墨菲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那种因为尴尬而僵硬的表情更添几分无形的气势,连流苏都不禁朝我身后挪了两步,对面的伟哥端着盘子直想往桌子底下钻…

【PS:魔女要推荐要收藏,不给吃人!(注:本人是非乃男性,大家千万不要以为俺下面木有小弟弟,额,最近貌似有此误会的人不少,特别声明一下)】

【第055章】请问,今天你便秘吗?

关键时刻都指望不上,还是得由我出面搞定...

我坐下并将康康抱到膝上,笑指着墨菲道:“康康,你不是说过吗,丑八怪的老巫婆才会吃人,神秘的魔女是骑着扫把在天上飞的漂亮姐姐,你看她像哪一个呢?”

康康压根就没说过这话,只说过老巫婆阴险残忍喜欢吃人,真假各掺一半,我主要是曲解了康康对‘魔女’的负面理解,好在小丫头心智不成熟,但审美观并无问题,“漂亮的魔女姐姐!”

“对嘛,所以她怎么会吃人呢?”

就像男孩子从小都有过做超人的梦想一样,喜欢浪漫的女孩子大多也梦想过成为无所不能的魔女,美丽而神秘从来都是女人的想往,墨菲亦不会例外,果然,她的表情登时缓和了下来,一众人无不对我投以或感激或羡慕的目光,咱的急智在打杂组向来是受到肯定的。

然而我们气还未松,就见墨菲绕到我身前蹲下,笑问康康道:“小妹妹,你把他叫什么?”

墨菲平时很少来综合组走动,所以虽然知道康康是刘姐的女儿,并默许刘姐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带康康来公司,但从未听说过那些古怪称呼,难怪她会好奇了。

康康还是有点害怕墨菲,转身搂住我的脖子,怯生生道:“爸爸。”

“爸…爸爸?”墨菲嘴角的笑意有些牵强,“楚南,你和刘组长…”

“没有的事!”刘姐知道墨菲想歪了,赶忙解释道:“墨总不要误会,这是小孩子乱叫的。”

宋佳及时帮口道:“对啊对啊,墨总,我是康康的妹妹,杨伟是她哥哥,苏苏是她小姨,高副组是她爷爷,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称呼的。”

丫的越解释越乱,好在墨菲理解能力不算差,看了我一眼,仍旧不解的问康康道:“你为什么不叫他哥哥或者叔叔,非要叫他爸爸呢?”

“我喜欢爸爸,就要叫爸爸!”小丫头扬起小下巴,大概是因为与墨菲比较陌生的关系,明显表现出了对墨菲的敌意。

“是,是吗,呵呵,”墨菲也感觉到康康不太喜欢她了,尴尬的站了起来,“楚南,别忘了我刚才说的事情。”

“嗯,”我应了一声,然后轻轻捏着康康的脸蛋,笑道:“小鼻涕虫,说说,哥哥怎么欺负你了?”

小丫头格格一阵娇笑,闻言嘟起小嘴指着杨伟道:“他说我不亲他,就不给我饭吃,爸爸,替我揍他好不好?”

“好!”

我脸一板,那边的杨衰哥噌的扑了过来,“爸,我错了!”

靠,这孙子...众人哄笑中,我看到走远的墨菲回头望了我一眼,那目光煞是复杂。

墨菲是个孤独的人,内心渴望着却又恐惧着对人敞开心扉,我想,她一定是在羡慕我们的欢声笑语,一定期盼着有一天自己也能融入这样的氛围之中吧。

。。。

如我所料,墨菲所谓有事外出,是再次趁午休时间邀请我去她家罢了,昨晚酗酒嗑+药的伍雪晴直到中午才醒过来,在电话里听墨菲说是我送她回去的,想亲自向我表示感谢。

当然,这次或许是真心感谢,同样是在支开墨菲以后,她才询问我关于昨晚发生的一切。

据伍雪晴说,她果然是因为昨日中午被我教训了一顿,即惭愧又后悔(真的假的不敢确定,但她情绪低落我倒可以理解),心情烦闷焦躁,晚上便跑到‘迷幻COCO’喝酒发泄,依稀记得醉的差不多的时候有个年轻人过来搭讪,因为这样的事情伍雪晴并非头一次遇见,反倒乐得有傻帽请客,便和他攀谈了起来,随后发生了什么,她却怎么也记不清楚了,云里雾里的好像感觉到精神很亢奋,很舒服,朦朦胧胧的甚至不知何时失去的神智,回过神来,已然是在墨菲家里了。

我乐得伍雪晴欠我个人情,便将昨晚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大有如果不是我恰巧出现并机警的救了她,她就会受到非人伦待遇一般,本以为伍雪晴要面子,会怨我多管闲事坏了她钓有钱凯子的好机会,可出乎意料,貌似风骚放荡的她出离的愤怒,大骂张培文那小子狼子野心猪狗不如,居然变态到对她这年龄的女人下手,但让人可笑又可气的是,她丫竟然连那畜生长什么模样都忘了。

虽然伍雪晴连连道谢,但依然无法改变我对她的厌恶之情,墨菲有这样一个妈,真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回公司的路上,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倘若明天打开天气,想来会是清新凉爽的一天,很适合带康康去游乐园玩,喜形于色,我不由露出了笑脸。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哦,我在想明天会不会是个好天气。”

墨菲笑道:“怎么,明天有约会?对哦,明天是五一。”

“嗯,和美女有约,去游乐园玩。”

“程流苏?”墨菲玩味的笑意让我不太舒服,虽说我已决定放弃这个女人,可看她对我丁点感觉都没有的样子,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估计是大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吧,总觉得有个女人对自己好点,就是被自己吸引了似的。

“是个小美女,康康,刘姐的女儿,人家叫了我一年的爸爸,我也不能没有表示不是?”在墨菲面前,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回避与流苏有关的话题。

前面的车开的像只蜗牛,后面的车用喇叭催我,我无奈的按喇叭催前面,一时间笛声不断,扰人心烦,半晌没听到墨菲回答,我纳闷的侧过头去,才发现墨菲不知何时已经望着窗外,哥们不解了,难道她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盘桥拐上直道,听不见鸣笛声响,我又重复了一遍,“明天刘姐值班,总带孩子去公司不合适,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又不放心,难得赶上五一,我打算带康康去游乐园玩一天。”

“是吗,很好啊,呵呵。”墨菲对我笑了笑,便不再言语的欣赏窗外的雨景。

我知道墨菲不喜欢说话,但如此结束对话未免太生硬了吧?而且…我怎么觉得她笑的那么勉强呢?难道咱哪句话不小心得罪她了?没有吧…

晚上带着楚缘一起回到父母那吃了顿丰盛的晚餐,五一节大小都算个节,所以被老爷子逼着喝了点酒,当晚便留在家里睡了,翌日,我起了个大早,特意赶回家换了一身休闲装,正待出门,手机响了。

“喂?墨总…”

半晌无人语,我确认了一下手机号,确实是墨菲没错啊,“墨总?”

“咳——”

我一怔,苦笑着摇摇头,“菲菲,早上好啊。”

“早上好,”墨菲这才开口说话,“楚南,我…今天是五一,我休息。”

休息?我当然知道,哥们毫不夸张的说,除了不知道墨菲的大姨妈具体哪天来,几乎对她的一切情况了如指掌,咱一直都有花钱养线人啊,小八卦宋佳可是每个礼拜都从我这领巧克力的。

“我也休息,请问,有事吗?”换做前两天,我肯定花痴似的以为她要跟我约会呢,可现在...梦醒了,心死了,现实了,也就麻木了。

“没事…”墨菲顿了顿,提高了一点声调,又道:“我说,今天我休息,不用上班。”

“是啊,我知道,所以呢?”打一个很不恰当的比喻,我感觉墨菲说话有点像便秘…真让人着急。

【第056章】梅兰竹菊,墨菲流苏

“你今天也放假吧?”墨菲又是一句废话…

莫名其妙的明知故问让哥们心里发虚,笑的都有些不太自然了,“菲菲,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想说,咱们是朋友吧?”

靠,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啊?我走进卫生间,一边照着镜子对着装做最后的调整,一边苦哈哈道:“对,我们是朋友,所以有什么事情直说好不好?菲菲,我正要出门呢。”

“去哪?游乐园吗?”

“对啊,昨天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想带康康去玩…”我心里一动,难道墨菲打来电话的目的是…不会不会,她明明对我没感觉的。

虽然墨菲极力使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很随意,但略带颤抖的声音已然将她出卖,“你一个大男人带着小女孩,会不会不方便啊?”

哥们没出息,声音也在颤抖,“那个,菲菲,难懂你想…跟我们一起去?”

“一起去?”墨菲显得很惊讶,而后淡淡道:“如果你一个人不方便康康的话,我倒可以帮帮你,我们是朋友嘛,而且刚好我今天也有时间。”

怪了,我咋觉得墨菲很虚伪呢?可更怪的是,我很喜欢她这样的虚伪。

康康只是个借口,她是想和我在一起,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可是…想到流苏,我躁动的心登时平静了许多,“菲菲,谢谢你,可是我…”

“不客气,那就这么说定了,游乐园门口见,拜拜…嘟…”

镜子里,有个家伙白痴似的张着嘴巴,额角一颗汗珠沿着脸颊滑至下巴,口腔长时间处于通风状态,导致喉咙涩涩的有些干燥,费力的咽了口唾沫,那颗汗珠在震动中掉落…我靠,哥们话还没说完呢,你也太着急了吧?!

。。。

“魔女姐姐!”

康康一句话打破了三人相互对视的紧张气氛,流苏和墨菲均是尴尬的挤出一丝微笑,旋而打起了招呼。

“墨总,你好。”

“这里不是公司,叫我名字就好,程…咳,流苏。”墨菲的冷艳与流苏的拘束,让我仿佛看到了北极的白熊和南极的企鹅在握手似的,同样清爽甚至是寒冷,却又偏偏觉得格格不入…

“对啊,流苏,直接叫她菲菲就成,”我及时站出来打了个哈哈,“看你那紧张的样子,怕菲菲吃了你啊?”

四束饥饿的目光同时射到我身上,哥们毛骨悚然,妈的,有种要被人吃掉的危机感!冷汗涔涔而下,我暗忖,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死楚南,你怎么没告诉我程流苏也来啊?”趁流苏领着康康去买门票的空当,墨菲狠狠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那副嗔怨的表情着实动人,“我看我还是回去好了,这不是给你们当电灯泡吗?”

墨菲现在认准了我和流苏是一对,心虚模样可怜又可爱,就这样让她离开我总觉得不好意思,便笑道:“照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应该把康康那小灯泡也撵走啊?”

墨菲一怔,“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这并不是约会,今天的主角是康康,我也好流苏也好,你也好,咱们都是为了哄康康才站在这里的,难道不是吗?”我并不希望墨菲走,这心理颇为复杂,一方面我想用行动告诉流苏,我与墨菲只是朋友,远不像她以为的那样复杂,而另一方面...我隐隐渴望和墨菲在一起,这是源于内心深处的渴望。

我到底更在意谁?或许,我是想为自己寻找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爸爸,吃冰激凌~”

小可爱举着她舔了一半的蛋筒递给我,我笑着将她抱起,在冰激凌上咬了一小口,“宝贝,真甜。”

流苏先是翻我一记白眼,然后看了看转过半身的墨菲,疑惑道:“墨…菲菲,你这是…”流苏显然还不习惯如此亲昵的称呼平日里严肃的老总,名字叫的略有些生硬。

墨菲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康康,随即回过身来对流苏笑道:“哦,没什么,我正想去替你排队买票呢。”

“哦,票已经买了,我们进去吧。”流苏不解的看了一眼墨菲的身后,那边貌似是停车场…

四人进入公园,我俩眼珠子就没闲着,让康康骑在我肩膀上,咱存心落后几步,从后面打量着那两个所到之处另尽聚惊艳目光的女人,由衷的感慨啊,这当真是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墨菲高贵优雅,流苏动感活力,由她们的穿衣打扮即可见一斑。

墨菲高挽云髻,头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太阳眼镜,颈间束一条水蓝丝巾,白色的小花边圆领衬衫,外套着一件夹克造型的黑色短摆上衣,颜色单调却给人以鲜艳之感,但并不觉得张扬,简单舒服,干净利落,束腰直筒休闲裤下,穿着一双圆头的蝴蝶结高跟鞋,为她冷艳的气质趁显出几分俏皮可爱。

流苏依旧是一身邻家女孩的打扮,给人感觉随意而亲和,白色的水袖T恤,有些孩子气的做旧吊带牛仔裤,脚上是一双价值一百四十五块的假耐克、仿真皮的白色平底休闲鞋,丫的为了这双鞋,曾经拉着我逛了两条街…

墨菲如梅,傲然孤僻,幽冷袭人,流苏如竹,青翠欲滴,婆娑可爱。

墨菲似兰,清婉素淡,贞洁幽美,流苏似菊,恬淡疏散,达观乐天。

两个女人两种气质,却同样拥有着慑人心魄的美丽,我居然龌龊的想着,哪怕只拥有她们其中一个,此生足以,转念一想,又暗骂自己无耻,楚南啊楚南,你丫还想左拥右抱不可?

“楚南,我有些口渴,你帮我去买瓶饮料吧。”墨菲和流苏平时即没有什么交流,话题贫乏,免不了沉闷,一步三回头,见我总是不肯上前中和气氛,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喝什么?冰红茶可以吗?”

“嗯,”墨菲应了,见我要走,又紧张道:“让康康留下来陪我吧,你自己去,也好快点。”

真有那么渴吗?我看你是怕单独和流苏相处会更尴尬吧?

流苏显然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忙道:“我跟你去吧!”

。。。

“老板,三瓶冰镇冰红茶,谢谢。”

“死南南,你什么意思?”流苏果然是跟来质问我的,“为什么没告诉我墨菲也会来?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这电灯泡当的真别扭。”

和墨菲刚才说过的话一般无二,我苦笑道:“别瞎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和墨菲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那种关系?”流苏斜目瞥着我,“菲菲~,靠,都叫的这么亲热了,你当我傻啊?南南,今天这事你办的不地道,是不是故意整我?”

臭丫头怀疑的目光中掺杂了几分隐忍的伤痛,我不傻,怎会不知她心中在想些什么,接过冰镇的瓶子在她脑门上轻轻一贴,凉的她哎呀一声闪开半步,我这才笑道:“咱俩认识到今天,从来都是你整我,我可曾整过你?再说,我要真和菲菲约会,叫你来干嘛,难道没有个灯泡照着我别扭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借此让我死…死…”

“死什么?”我暗暗祈祷,姑奶奶,千万不要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不然咱俩这哥们算是彻底做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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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小灯泡与胆小鬼

“你去死吧!”流苏到底是没有捅破我俩之间最后的那层窗户纸,如我所愿,却又让我失落。

此刻我已非常清楚,我是喜欢流苏的,否则不会如此的恐惧,然而我也非常清楚,我依然没有对墨菲死心。

“好,我去死,你别拉着我啊。”

“谁要拉你,”流苏美眸轻瞥,“你要服毒,我帮你沏一杯香茶,你要上吊,我借你钱去买一条绳索,你要割腕,我替你放一池热水,你要跳河,我负责叫人打捞…不管你想怎么死,我都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谁叫我对你好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太好了,”我露出一个无比淫荡的笑容,贴着流苏的耳朵小声说道:“我想被女人先奸后杀,你看今晚上有时间没有…”

流苏瞬间憋了个大红脸,“臭流氓,姑奶奶跟你拼了!”

“哈哈哈哈——”

得意的大笑中,一对成年男女像孩子般的嬉笑追打,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和发自内心的感慨:啊,这俩人病的不轻,早上出门忘吃药了吧…

。。。

正如我昨日所料,雨过天晴,今天格外清爽,游乐园里迎来了春夏交替的第一个客流高峰,三五成群的人们熙熙攘攘,涌动不息。

“来,宝贝,爸爸领你。”小丫头忒活泼,我担心她不老实被人流挤丢了。

“楚南,我领着康康就行,你去领流苏。”对于墨菲的误会我已经免疫了,可流苏却粉面染红,相比羞涩,更多的却是不可思议,臭丫头断然想不到墨菲竟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看来我和流苏去买东西的这段时间,康康与墨菲相处的不错,居然主动帮口道:“我不用爸爸领,爸爸去领小姨吧,嘻嘻,魔女姐姐说,小姨肯定会很高兴的。”

墨菲闻言,满意的朝康康点了点头。

流苏哪适应得了墨菲暧mei的目光啊,紧张的都结巴了,“墨、墨总,你误会了,我和南南…楚南,我和楚南不是那种关系!”

“行了,这又不是在公司,何必瞒我?再说,公司也没禁止说不许同一个部门的人谈恋爱不是吗?”墨菲单纯的以为流苏是害臊呢,有些嗔怪的望着流苏,然后说道:“虽然今天是陪康康出来玩的,但你们要是太拘谨了,我岂非来的多余了?康康我领,楚南,你领流苏。”

墨菲话语中俨然带有几分气势,颇有些平时在公司里下命令的味道,此话水分太多,好像她是专程为了我与流苏才跟过来帮忙摆平康康这个小灯泡的。

流苏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了,我唯有苦笑,哥们解释过,但她不信,干脆就让她自己看算了,“呵呵,好啊。”说罢,我不争取流苏同意,直接握住了她的小手。

流苏吓了一跳,“你干嘛?!”

“牵手啊,”我没让她挣脱我,小声笑道:“你忘记昨晚是怎么问我的了?搂过抱过背过,连嘴都亲过,手还牵不得?”

“你...”流苏登时放弃了挣扎,或者说,她是羞的无地自容,不知所措了而已,我汗颜,其实我多少存了些私心,想看看墨菲的反应,我完全搞不懂这个女人了,按理说,她要是在乎我,不可能鼓动我与流苏亲热,可要说她不在乎我,今天又干嘛给我打电话,并绝对反常甚至于说她死皮赖脸也不过分的跟过来呢?

墨菲就像存心不让我看透一般,满意的笑了笑,牵着康康朝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行进。

“南南,你和墨总真的没有谈恋爱?”

“废话,我能和她说上话到现在才几天?照你这么理解,我跟你认识五年了,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应该四岁了?”

“别开玩笑,认真点!”流苏怕前面的墨菲听见,说话时特意朝我这边侧着身子歪着头,乍一看,我俩还真像一对蜜里调油、如胶似漆的情侣,“你觉得咱俩这样合适吗?”

我反问道:“有什么不合适?这比亲嘴还离谱?”

“讨厌!你别老提昨天那点事行不行?”流苏脸上浮起一层红晕,羞嗔的瞪着我,“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喜欢墨菲吗?可你这样会让她误会的。”

“我喜欢她,可也要她喜欢我才行,流苏,你觉得她像是对我有意思吗?”我尽量摆出一幅豁达开朗的表情,认真中略带几分玩味的望着流苏。

流苏亲眼见证了墨菲刚才的表现,蹙紧眉头沉吟片刻,才轻轻摇了摇头,但马上说道:“也许她只是现在没意思,不代表以后啊。”

我没交过女朋友,但不代表我看不懂女人,心底涌起的感动让我心里暖暖的痛痛的,握着这个可爱女人的手不由更紧了,深吸一口气,我凝视着流苏,问道:“你希望她喜欢上我?”

流苏怔了,旋而回避过我的目光,声若蚊鸣,却异常坚定,“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就希望。”

我清楚的感觉到,流苏同样用力的握住了我的手,似乎怕我跑随风消散而去一般,温暖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

“爸爸,我们去玩那个!”

望着康康小手所指之处,我和两位美女双膝一软,齐齐瘫倒在了路边的长竹椅上,靠,跳楼机!

流苏回避过康康炙热的目光,有气无力的连连摆手,“我有点累了,先歇会,南南,菲菲,你们去吧…”

“我?”墨菲脸上的惊慌一闪即逝,出奇好胜的女人不肯露出胆怯的一面,优雅的将耳边一缕秀发拨到脑后,淡淡道:“我这头型不适合玩那个,流苏,还是你去吧。”

“其实我有恐高症,刚才做云霄飞车的时候我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现在头晕的厉害,还是你们去吧。”流苏靠着椅子背,仰面朝天的捂着额头,即便已经将胸部最大限度的绷挺,可跟墨菲一比…哎,这孩子真可怜。

康康哪里看不出她们的不情愿啊,小嘴一扁,摇着我胳膊撒娇道:“小姨和魔女姐姐都是胆小鬼,爸爸,去玩嘛!”

我的情况比那俩妞也强不到哪里去,太低估康康的实力了,原以为小丫头这个年龄,最多是对旋转木马、环园小火车一类的设施比较感兴趣,哪逞想这丫头冒险精神十足,云霄飞车、雷霆魔爪、绝顶双雄…什么玩意儿刺激她玩什么,对于坐久了办公室、看惯了电脑屏幕,动态视力已然衰退的我们而言,那极速与失重的极限体验太要命了,如果不是因为康康年纪小,必须有成年人陪同才可以乘坐那些设施,我早就歇菜了!哥们的心脏现在正以两倍于平时的速度扑扑跳个不停,抬头一看那跳楼机的高度…

娘的,这破玩意儿是谁发明的?!

“胆小鬼?”墨菲突然站了起来,拉着我就朝跳楼机的方向走去,“楚南,走,我们去跳楼!”

跳楼?这词让我一愣,一起殉情吗?等我搞明白墨菲是要去坐跳楼机的时候,吓的脸都白了,开什么玩笑?那玩意儿可有五六十米高呢!

我刚想找个托辞,就见墨菲回头冷笑,“胆小鬼才不敢坐呢!”

我可以作证,墨菲这话是看着康康说的,虽然我不知道她和个小孩子较哪家子劲,可偏偏被流苏给误会了,那臭丫头正仰面朝天做痛苦状,听见墨菲这话看过来,刚好瞧见墨菲面带鄙夷的转过头去,当时小脸就阴了,再看到她正拉着我的手,唰一下就站了起来,紧跑两步追上我们,从另一面拉住我,气呼呼道:“对,胆小鬼才不敢坐呢!”

靠,流苏摆明是和墨菲较劲!

【第058章】熊爱吃狗肉,所以叫狗熊

人是喜欢攀比的动物,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女人是小气的,同时又是高傲的,流苏不愿意输给墨菲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完全没有必要介入其中吧?

“那个,我承认我是胆小鬼,能不能不去坐啊?”

“不行!”

“不行!”

两女异口同声,哥们我欲哭无泪啊,奶奶的,我得罪谁了啊?

“耶~!”小祸水一声欢呼追上我们,随之说了一句让我们险些栽倒的话,“爸爸,买三张票就好,我在下边等你们~”

“你不去?”墨菲和我一样惊讶。

康康害羞的扣弄着指尖,有些不好意思道:“太高了,人家害怕。”

小孩子的心态真的很难理解,既然你不敢坐,为啥要让我们上去?墨菲皱紧的眉头突然一展,随即笑道:“这样啊,那我在下边看着康康,楚南,你和流苏去吧。”说罢,心有余悸的瞄了一眼那高高的铁架子,释怀的吐了口气。

康康嘟起小嘴,像只好胜的小公鸡般挺起胸脯,道:“我可以自己在下面等你们,康康年纪小,不敢坐那个,但胆子还是很大的,才不像魔女姐姐那样胆小呢,都是大人了,都不敢去坐,羞~”

墨菲脸色骤然阴寒,“我不敢?”

康康不置可否,却听流苏阴阳怪气的笑道:“菲菲,你该不会是真的因为害怕才想留在下面的吧?”

“我害怕?”墨菲的惊慌一闪即逝,旋即冷笑道:“我又没有恐高症,怕什么?”完全是在赤裸裸的揶揄流苏刚才以恐高为名的胆怯。

流苏嘴角跳了跳,“呵呵,是吗?”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两丫头笑无好笑,内藏尖刀,抓着我胳膊的手同时成爪,狠狠掐进了肉里,疼的我敢怒不敢言,火yao味弥漫,我生怕一张嘴引起可怕的爆炸…

他妈的,我怎么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先是康康挑衅墨菲与流苏,然后墨菲叫板康康,而流苏却和墨菲较上劲了,墨菲不示弱,随之两个大美女彻底形成拉弓之势,誓要分出个你我高低。

女人啊,不可理喻!

惊叫声从头顶传来,目光寻找到的时候,发出喊叫的人已经落到了地面,流苏与墨菲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我忍住笑问二位美女道:“说好了,到底是坐还是不坐,我可要去买票啦。”

两女对视的目光激射出一片蓝色电光,“坐!”

所谓的跳楼机,顾名思义,就是从五六十米的高空以几乎自然落地的速度回归到地面,即便明知道这玩意很安全,可敢坐上去的依然是少数群体。

我坐在中间,两女各坐一边,大概是觉得男人胆子大吧,图一个安慰心理的作用,可哥们也是第一次乘坐,随着高度渐渐提升,我低头看去,只觉得头昏眼花,蓦然瞧见底下逐渐变小的康康正朝我挥手,我立刻逞能似的摇臂回应,却听见流苏斥道:“别乱动!掉下去怎么办?!”

我看了看套住胸口那手臂粗细的安全锁,脑门直冒冷汗,“有这家伙挡着,你也忒看的起我了。”

“没说你!”右边的墨菲紧张兮兮的说道:“说的是座位,你掉下去不碍事,万一把座位晃荡下去,我们可不想给你陪葬!”

“太夸张了吧?”我哭笑不得,故意颠颠屁股,吓的俩妞花容失色,“这东西真要那么不结实谁还敢坐啊?”

“你别乱动!”

“给我老实点!”

我的双手分别被墨菲和流苏握住,俩小妞尴尬的对视一眼,流苏道:“别误会,我不是害怕,是为了让他安分点。”

“我也是。”

胡说!你们俩分明是自己害怕!我真想让她俩握握手,也好感觉一下对方手心的冰凉!可还不及揭穿她们,椅子轻微一震,俩妞均是一声轻呼,旋即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我再次低头,妈妈的,太高了吧?

静,不是一般的静,十二个被置于地面上空六十米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只能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的心跳,我本能的想要抱紧安全锁,惊然发现双手被俩妞握的死死的,靠,不是吧?!

“啊————————”

分不清是风在呼啸还是女人在尖叫,我的心脏仿佛一瞬间被吊到了嗓子眼,一张口就会飞出去似的,极速的下坠真让哥们找到了跳楼的感觉,娘的,人家都是紧抱安全锁,就我一人伸开了双臂,草!好潇洒,我他娘都想哭了!

双脚沾地,俩妞齐齐挂在我身上,我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丫的眼睛都没睁,至于怕成这样吗?静下心来想一想,我反而觉得坠落的过程太短,太快,倒并不可怕,远不及缓缓上升时那般提心吊胆的惊颤,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做人啊,还是脚踏实地最舒服了。

“哼哼,子弹有些偏左,抛物线的弧度大约需要抬高枪管五到七度,汝以为这点小手脚就能保得住自己的小命了吗?哼哼…”

我冷笑着,轻轻向下拉了拉牛仔帽的帽檐,散漫的眼神盯着不远处的猎物,突然后撤半步,抬手举枪,“啪!”五步开外那只粉红色的毛绒兔子应声躺下。

“耶!”康康从一脸哭相的小伙子手里接过玩具,兴奋的在我脸上香了一口,“爸爸好枪法!”

咱得意的翘起鼻子,如同西部枪手决斗胜利后迎接美女的香吻一般,帅气的做了个插枪的POSS,“小意思。”

墨菲一把将蹲在地上的我拽起来,不服气的瞥了一眼康康怀里的兔子,“楚南,我要那个白色的狗熊!”

“熊?一点都不可爱,”流苏塞给我一枚硬币,吊着眼角道:“南南,给我打那只蓝色的企鹅!”

康康嘟起小嘴,看看流苏,又瞧瞧墨菲,而后拽着我衣角笑道:“爸爸,再给我射一只狗狗吧,吃了魔女姐姐的熊和小姨的企鹅~”

我脑袋就像不远处那小丑吹起来的气球,鼓鼓涨涨的,两大一小三个小妞不知怎会回事,从刚才去坐跳楼机开始就卯上劲了似的,激流勇进、魔法飞毯、海盗船、勇敢者转盘,所有惊险游戏上了一遍,胆量没分出上下,就跑到这里比枪法来了,结果大把的硬币扔出去,就得到三个安慰奖——每人一个气球,这还不算,要说康康孩子气也就罢了,流苏和墨菲也幼稚的上了瘾,连气球大小都得比划比划…

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不得已出头秀了一把儿时被楚缘的眼泪逼练出来的精湛枪法,本想给康康打个小礼物就算了,不逞想,仨小妞又来劲了…

墨菲斜瞥流苏,“狗能吃熊?吃企鹅倒是差不多。”

流苏不服气的反驳:“胡说,企鹅会飞,狗能吃到吗?”

康康拍着小手哈哈笑道:“小姨真笨,企鹅不会飞,只会游泳。”

“你个小毛孩,就算只会游泳,你的狗能吃到吗?熊比较笨,还是去吃熊吧。”

“熊笨?你见过熊没有?它跑的比人还快呢,最喜欢吃狗,所以才叫狗熊...”

企鹅会飞,狗能吃熊,熊因为爱吃狗肉所以才叫狗熊...我靠,墨菲和流苏都傻了吧?

仨妞争的正凶,后面排队一小弟弟大声说道:“妈妈,那个哥哥是不是嫌她们太笨,所以像你丢小猫似的把她们都丢弃了啊?”

那妈妈赶快捂住了儿子的嘴,“嘘!宝贝,别多嘴!”

仨妞一怔,这才发现蹑手蹑脚已经溜到十几米开外的我,脸色那叫一个好看。

“楚南!”“南南!”“爸爸!”

我讪笑挠挠头,转身撒腿开溜中,尚听到身后有哥们感慨说道:“一个女儿两个妈,还是亲姐妹,那兄弟牛人啊,真他妈让人羡慕!”

误会大发了啊…

【PS:收藏,推荐,左拥右抱才是真男人,下一章妹妹就要再次登场了哦,筒子们,给咱点动力好不?】

【第059章】被小管家婆看到的一吻

康康毕竟年纪小,精神旺盛然而燃烧的也快,折腾到下午,她已然感到萎靡疲惫,我等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游乐园。

墨菲是开车来的,坚持要送我们回去,不好推却,我便驾驶着她的车将康康送回了公司,这个时间刘姐应该还未下班。到了公司楼下,墨菲不好意思和我们一起上楼,坚持要在楼下等,流苏见了,便要我先送墨菲回家,她自己去送康康,想来她已经不再怀疑我与墨菲的关系,神色话语间少了很多说不清的顾虑,多了两分道不明的坦然。

如果让公司里的人知道墨菲和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耍,的确对她平时冷艳清高的形象有影响,我便应了,康康上楼之前没忘记狠狠的亲我一口,感谢我今天陪她度过一个快乐的五一节,不过亲的有点偏,印在我嘴角上了,我不由苦笑,不知这算不算夺走了小丫头的初吻啊…

虽然三个妞吵来吵去让我头疼脑大,但对我来说这的确是充实而美妙的一天,我隐隐觉得此刻心中的轻松,来源于流苏对我与墨菲之间的误会的释然,其实对我自己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释然?

我和流苏中间的那层薄薄的纱终于被渐渐的剥落,放开了墨菲,我已经没有了顾虑,昨天的初吻与流苏的眼泪,让我终于可以面对属于自己的现实。

男人真的很复杂,爱,却爱的无法专一,断了对墨菲的幻想,我决定坦然去回应心中对流苏的感情。

面对自己,就是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我活了将近二十四年,才终于明白做到它有多么的艰难。很多时候,要看透无数世事,你才有机会去面对一次真实的自己,在此之前,我们总是明知故错着。

墨菲固执的要先送我回家,这感觉很不爽,好像我是她包养的小白脸,奈何咱没有自己的车,只能接受墨菲的好意。男人就是如此敏感的动物,我暗暗决定,是该买辆车了,方便了自己,也方便了流苏。

车子停在我居住的大中马小区门口,因为是我开车,所以墨菲不得不下车换到驾驶位去。

“菲菲,要不要上去喝杯茶?”两次路过我家而不入,作为朋友,我有失礼节。

“不了,今天都很累,改天吧,”墨菲晃了晃手中的毛绒白熊玩具,笑靥如花,“楚南,我今天玩的很高兴,谢谢你。”

“高兴就好,我们是朋友嘛,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出去玩。”自从与墨菲成为朋友后,我还是第一次真诚的、发自肺腑的承认并满足这样的关系。

墨菲习惯性的将一缕秀发撩拨于耳后,故作刁难的说道:“好啊,就怕你到时嫌我做电灯泡。”

“怎么会呢,呵呵,”我讪笑两声,哥们和流苏还没发展成男女朋友呢,“那你路上小心,后天公司见。”

“等等!”我正要离开,忽然被墨菲叫住,转回身子的一刹那,幽香袭人,馨甜沁鼻,我脸蛋上蓦然感觉到一阵柔软印压,愕然中惊讶的发现,竟是墨菲亲了我!

大庭广众朗朗乾坤,她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揩油占便宜?我脑袋一片混乱,好半晌才理出一个头绪——她干嘛亲我?

“这是送你的谢礼,拜拜。”墨菲羞红着俏脸,飞快的钻进车内,望着车尾灯转过拐角彻底的在视线中消失,我兀自沉浸在一片茫然之中。

捂着残留着余香的脸颊,我那颗已经扑灭的心脏燃起了复苏的火焰,我恐惧,我害怕,我已经面对了现实面对了自己,但墨菲轻轻一个吻,就让我再次迷失了自己,我兴奋,我雀跃,然后...我想撞墙死掉。

无耻下贱、花心滥情!楚南,你丫到底是喜欢流苏还是喜欢墨菲?

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墨菲,你丫到底当我是朋友还是对我有意思?

我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傻了?”

“嗯,有点…嗯?”我猛然回过神来,看清眼前那张冷艳冰清的白皙俏脸,我吓的浑身一哆嗦,“缘、缘缘?!”

不失半点粉妆,长发松松蓬蓬的盘于脑后,被一个超卡通的大发卡约束着,红色的挂冒T恤,韩版的直筒休闲裤,普普通通的装束却依然掉不下来的回头率吸引值,这不正是我亲爱滴妹妹楚原吗?

我赶快把捂着火烫脸蛋的爪子塞进口袋里,不知为啥竟比被墨菲亲了的时候还要紧张,“你在这干嘛?你、你刚才全看见啦?”

楚缘面若寒霜,见左右依然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议论方才那俊男美女的亲热一吻,没好气的卸下背上小巧的背包,狠狠塞到我怀里,“你当我想看啊?真不知羞耻!”

嗨!这年头当街打啵儿的大有人在,我不过是被亲了脸蛋而已,有何大惊小怪的?虽说…最惊讶的那个人肯定是我。

咱是男人,而且是她哥哥,否认刚才的事情岂非否认我自己的魅力?被楚缘一讥讽,我的激动反而得到了沉淀,情绪已然平复,妹妹又不是老婆,我心虚什么?干咳了一声,我淡然带过,“你刚从家回来?”

楚缘翻了我一眼,不答反问,“你刚送她离开?开宝马,很有钱嘛,难怪你老说没和程流苏好呢,敢情是有个更好的啊,长的还不错…骗子!”

楚缘前面说的很平静,可随后却喷出了一句‘骗子’,刺的我一阵脸红,“我怎么骗你了?”

楚缘冷冷道:“你不是说你没女朋友吗?”

“对啊,”如此理直气壮对一个男人来说绝对是一种悲哀,“她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她干嘛亲你?”楚缘怒瞪我一眼,见我露出不解神色,她目光一转,抬步便走进小区,“瞎话连篇,大骗子!”

瞎话?还连篇?我骗过你几次啊?我一脸黑线,至于吗?别说她真不是我女朋友,就算是,作为妹妹,你也应该为大哥我感到高兴才对吧?我都快二十四了,结婚的黄金年龄啊,难不成你很希望我打一辈子光棍?

快步追上楚缘,我信口开河,将刚开的事情瞒混了过去,“你懂什么,人家是‘海龟’,受的是西方教育,那叫贴面礼。”嘴一张,随口胡说,还真成了一句瞎话,不过我内心倒真的希望墨菲的亲吻是如此的礼仪,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再一次纠结在两个女人的爱情漩涡中了。

楚缘美目斜瞥,“那女人真不是你女朋友?”

“真是我女朋友你这态度未免太差劲了,至少应该叫声‘姐姐’才对吧?”既然楚缘有如此一问,证明她刚才的确没有看清我们到底是‘贴面’还是‘亲吻’,“我那天不是说过了嘛,真要交了女朋友,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楚缘闻言,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但仍旧是一副不信任的态度,“不是你女朋友为什么要带她到家里来?”

“谁带她回家啦?今天五一,几个同事约好一起出去玩,她是顺路送我回来而已,”我照着楚缘光洁的小脑门弹了一指,笑道:“再说,就算我真请同事来家里做客,也不用征求你的意见吧?看看你,都快成小管家婆了。”

“讨厌!”楚缘捂着脑门,小脸霎时红了个透彻,快步跑上楼梯,在拐角处冲我吐了吐小舌头,“我才不是小管家婆呢!”

看到楚缘这幅可爱的样子,被墨菲一吻带来的烦恼淡却了不少,我笑道:“不是‘小’管家婆,那就是管家婆呗?”

楚缘先是一怔,旋即跑上楼梯,然后才有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我不是管家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女主人?啥意思?我边追边笑问:“你要是女主人,那你未来的嫂子呢?”

“她才是管家婆!女仆!”

脚下一滑,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靠,这丫头真打算在我这赖一辈子不成?

【PS:呃...前两天晚上睡觉不小心着凉了,腰酸腿疼,有点坐不住,很痛苦,友情提醒大家,千万要注意,多穿件衣服,热点也比疼点好】

【第060章】酸辣麻的是土豆丝还是妹妹?

楚缘疑心太重,里里外外将屋子扫描了一遍,确认真的没有人逗留过的痕迹以后才相信了我的话,女孩子大概都像她一样,认为自己的领域神圣而不可侵犯,臭丫头习惯了抢我东西,这个家也未能幸免,俨然被她当成了自己的东西。

我很好奇,她明天到底有啥事,为何今天就急急的赶回来呢?老实说,哥们搬出来一年,随意惯了,和楚缘在一起的时候总难免有些放不开,例如,不能光着膀子在客厅里走动,不能躺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电视,不能将手伸进大裤衩里挠屁股,甚至想痛快的放个响屁都得溜回房间蒙起被子…

“吃饭。”我洗澡出来,楚缘已经自顾自的吃上了,冷淡的招呼了我一声。

“哦。”上桌一看,红烧带鱼,木须肉,凉拌土豆丝,番茄鸡蛋汤,臭丫头会做的菜样着实不少,搬来至今还未做过重样的,我扯过椅子,屁股还没坐稳便端起饭碗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正要往嘴里送,却看见楚缘顿住动作,眼睛一眨不炸的盯着我看,让我颇感不自在,“干嘛?”

哥们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夹的太多了,嘴张的太大了?

“没事。”楚缘低头吃饭,像小鸡啄食似的斯文。

没事就好,妈妈的,陪着三个小妞折腾了一天,肚子早给饿扁了,我一口将土豆丝塞到嘴里,才嚼了两口,感觉不对啊…

“啊——”一股子酸辣味像瓦斯爆炸似的瞬间扩散弥漫,直钻鼻腔和嗓子眼,刺激的我眉栓眼眯泪水横流,鼻涕都被呛出来了,嘴巴一张,分泌而出的哈喇子哗啦啦的往下流,我分明瞧见低着脑袋几乎把脸埋到饭碗里的楚缘双肩在簌簌的颤抖。

靠,这丫头整我!

我伸手指着楚缘,奈何腮帮子酸的好像脱节似的疼痛,一句人话说的更像是猪在哼哼,我捂着嘴就朝卫生间跑。

把嘴里嚼烂的玩意儿吐进马桶,连漱了七八遍口,舌头依旧麻麻的,我气急败坏的杀回客厅,眼睛瞪的犹如铜铃,啪的一拍桌子,黑脸包公一般指着那盘土豆丝大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臭丫头淡定自若的端着碗喝着汤,一脸的茫然不解,“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怒火中烧,气的七窍生烟,“你在这里边放了多少醋、花椒油、芥末油!”

楚缘心平气和的说道:“一点点啊。”

“一点点?”我冷笑着夹起一筷子土豆丝送到臭丫头的嘴边,“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敢耍你大哥?你吃一口我看看。”

楚缘的小脸突然浮起一抹酡红,我这才反应过来,用的筷子是我自己的,但还未收回来,楚缘小口一张,已然将那土豆丝吃到了嘴里,我大惊,刚才不过是怒极的气话而已,那玩意儿哪是人吃的啊,“你个傻丫头,快吐出来!”

楚缘一边津津有味的咀嚼,一边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我惊慌失措的模样,“为什么要吐?不是挺好吃的吗?”

好吃?我一怔,旋而敏锐的察觉到楚缘眼角溜走的那丝小狐狸一般的狡狯神色,又夹了一筷子送到自己嘴里,酸甜可口,清爽美味,这是怎么回事?

“你…”楚缘羞不可遏,“你干嘛用我的筷子?”

我老脸一红,这筷子确实刚从妹妹的小嘴里抽回来,“你的筷子不是在自己手里呢吗?这是我的。”

楚缘更羞,目光闪烁,气急道:“那你干嘛用你的筷子喂我?!”

我正纳闷为啥同一盘菜居然有两种极端味道呢,随口反驳了一句,“吃之前你怎么没提醒我?”

“我…”楚缘语塞,憋屈的表情落在我眼里,心底不由一动,对啊,她明明意识到那是我用过的筷子,为什么还要吃?看那样子,就好像急于用行动证明那盘土豆丝没有问题似的…

楚缘见我一脸恍悟,俏脸闪过一丝慌张,漆黑的眼珠不自觉的朝眼角滚动,我顺着她偷瞥的方向望过去,厨房!

“啊,你干嘛去?”

楚缘见我飞快跑向厨房,急忙从后面抱住我,奈何她身娇体轻,丝毫不能阻止我前进的脚步,果然有问题,不然你紧张个屁?我左右扫视,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橱柜下面的小垃圾桶上,见楚缘脸色骤然一变,我更加肯定的过去将盖子掀开,果然,里面是一盘刚刚被倒掉的土豆丝,又酸又呛的味道让我嘴里不自觉的泛起了酸水,腹腔一阵翻腾。

臭丫头为了耍我,居然做了两盘凉拌土豆丝,一准是我中招之后她急于掉包,时间紧迫,连盘子带菜一股脑的塞进了垃圾桶,转而将没问题的那盘摆到了桌子上,好心机啊!

我眉角乱跳,语气无比的温柔,“缘缘~”

“我吃饱了,现在去码字,没事不要打扰我…哎呀!”臭丫头装作无事一般朝我房间行进,被我一把拎住脖领,吓的浑身一哆嗦,回头看见我笑的煞是狰狞的脸,嘴角直抽搐,“哥,你有事吗?”

“装,我看你能装多久,”我阴沉的冷笑着,晃了晃刚从案板上抓过来的擀面杖,“我没事,但你有事…臭丫头,我看你屁股又痒痒了是吧?!”

“你...你干嘛?放开我!快放开我!啊——”

我将臭丫头拦腰抱起,直接按趴在了沙发上,抬起左腿垫压住她两条纤细的小腿,右手按住她的雪颈,这姿势颇有点猎人要屠杀小动物的味道,“放你不难,先给我老实交代,为啥整我?不然…哼哼,别怪我武松打虎啦!”

我是真不明白这臭丫头唱的哪出戏,哥们好像没得罪她吧?

楚缘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惊恐的盯着我晃来晃去的擀面杖,双手捂住小屁股,骇的小脸惨白,“用棍子打?”

“嗯?”我怔了怔,调侃道:“你希望我用手打?”

“呸!”楚缘羞啐道:“你凭什么打我?我不小心做坏了一盘,料放多了,端上来的时候搞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当我傻啊?

“搞错了你怎么一口没吃?再说,不小心放多一种料有情可原,你放多了几种?”

“就偏有那么巧,我有什么办法?”也许是有过上次被我打的经验,知道挣扎也是枉然,臭丫头出人意料的老实,可嘴巴一如既往的硬的像只小鸭子。

不教训你我这做大哥的以后还有何颜面?我想用擀面杖敲她屁股,可她双手捂的严严实实,大概觉得自己的保护措施做的相当完美,她竟然得意的朝我翘起了小下巴,“你有种就搬开我的手,不过我肯定喊你耍流氓!”

直接打屁股,和强硬的去除一切阻碍再打屁股,的确在性质上有微妙的不同,好像我是存心占便宜似的,臭丫头学精了,懂得玩心理战术了啊,可惜,你太小看哥哥我了。

“惩罚不听话的孩子,可不是只有打屁股一种方法呦,”我露出一个阴险的微笑,一转身坐在了楚缘的大腿上,小丫头惊呼中,我丢掉擀面杖,搬起她两条小腿搂在怀中,使得她的身体像一只反方向蜷缩的下虾米,“再不坦白我可就大刑伺候啦!”

“大、大刑?”楚缘试图撑起身子,奈何力气太小,“你,你要做什么?”

“你猜呢?”我一边说着,一边脱掉了她右脚上的拖鞋,白色的棉袜紧紧包裹的小脚丫像只可爱的小兔子跃动而出,我轻轻的在她脚背上搔了一把。

臭丫头浑身一颤,已然猜到了我的意图,吓的花容失色,“楚南,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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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恋足癖?

“不长记性,大哥的名字是你叫的吗?”我揪住袜子的顶端,用力一拽,一只雪白如玉的小脚丫赤裸裸的展现于眼前。

后脚跟圆润柔软,光滑的好像一块水豆腐,因为紧张,脚趾用力的蜷起,在粉红色的脚心挤出了几道可爱的皱褶,五个脚趾肚晶莹剔透,犹如五颗鲜嫩饱满、似乎正散溢着清甜香气的灵山豆蔻,指甲修剪整齐,白里透出粉红,将自然发挥到极致的同时又格外的性感诱人。

我赶快用牙齿嗑咬舌尖,娘的,差点看入神了,臭丫头这哪是脚啊,根本就是用凝脂白玉雕刻出来的完美工艺品!

“说,干嘛整我?”

“没整!”

“让你嘴硬。”我狞笑着,嘴巴里说的生硬,但动作却着实的温柔,用指甲轻轻贴着楚缘的脚心缓慢的搔过,刚才还顽强撑起上身的楚缘立马在一声怪叫中趴倒。

“哈哈哈哈…痒,不要挠了…啊哈哈哈…哥,别挠我…”臭丫头试图靠使劲咬住下嘴唇将笑声遏制,然后将脸埋进了沙发垫中,浑身如筛糠一般哆嗦不止,我不着急,继续着‘温柔’的攻势,不多时,搔痒难当的臭丫头终于不堪忍耐,猛然仰起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楚缘笑的如此失态,不予理睬,我继续挠。

“别挠了哥…脏…哈哈,我今天还没洗过呢…啊哈哈…”

“没事,我不怕脏。”如果不是她自己说脏,我绝对会认为这是一种诬蔑,即便穿了一天的鞋子,可楚缘的脚上并没有丝毫异味,反而还散溢着淡淡的幽香,莫非这也是体香的一种?

“臭...哈哈哈...有味道啦!”

“你怎么不说那盘土豆丝更有味道呢?”我是蛤蟆吃秤砣,铁了心了,“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瞧的我饶得了你吗,你刚才不是很得意吗?既然想笑我,那我就让你笑个够!”

“不笑...我不想笑!啊哈哈...玩笑…我跟你开玩笑呢…哈哈哈,哥,我错了…啊哈哈哈,你饶、饶了我吧…啊哈哈哈哈…呜…人家认错了…呜哈哈…呜…”楚缘自尊心极强,意识到自己笑的不成体统,竟然羞哭了,可哭就哭吧,偏偏痒的厉害忍不住笑,结果就成了不伦不类的又哭又笑。

“开玩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有幽默感?”再搔下去估计楚缘得活活乐死,我虽然不信,但还是停了手。

楚缘止住笑,全身如脱力一般瘫软在沙发上,呼呼的喘息着,缓过气来,当即恶狠狠的瞪着我道:“还不放我起来?!”

我眼光一凛,臭丫头赶紧改口哀求:“哥,让我起来好吗?”

我这才满意的起身,楚缘坐起来,好像发泄似的照着自己的脚心狠抓了两把,怒视着我的目光即屈辱又哀怨,哥们再次取得了胜利,可每次骄傲之后看到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相,又都会莫名其妙的心疼不已。

打一把巴掌给俩枣吃,我笑呵呵的摸出一张纸巾,坐在楚缘身边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摆出长辈姿态说道:“缘缘,以后记住,类似的玩笑不许再开了,我是你哥哥,你故意让我难堪,就是不尊重我,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吗?不懂得尊重兄长是会受到处罚的。”

楚缘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纸巾,不服气道:“谁让你骗我的!”

我一怔,“我骗你什么了?”

楚缘小脸一红,继而愤愤的扭过头去,“没见过当哥哥的有像你这般小气的,连玩笑都开不起!”

你那是不是玩笑暂且不说,这次我不给你点教训,天知道你下次会不会放点老鼠药在饭菜里啊?难道因为一点小小的不和睦,我以后吃饭还得专门去打造一双银筷子不成?

叛逆期的女孩子真让人头疼,纵容不得,也严厉不得。

“哦?”我又抽出一张纸巾,继续给她擦眼角的泪痕,笑道:“这么说你想有一个比我大方的哥哥啦?”

“没有,”楚缘不再怄气,任我给她擦脸,“也不想有,包括你!”

不晓得是否我的错觉,总觉得楚缘将一句类似玩笑的话说的异常认真,这不由另我心里一阵发慌,难道她真的对我这个哥哥非常不满?

也许是因为心虚吧,我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明天要去哪里呢。”

楚缘冰雪聪明,焉能看不出我情绪略受到打击?表情中闪过一丝愧疚,旋而用赤着的玉足照我腰间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还我啦!”

我这才发现手里一直攥着妹妹的袜子呢,尴尬的笑了笑,将东西递还给了她,楚缘并没有当即穿上,而是将另一只脚上的袜子也脱了下来,见我盯着她的脚看,脸色更是红润,恨恨的将两双袜子拽到我怀里,气哼哼道:“想要就给你!恋足癖!”

“恋、恋足癖?”我老脸火烫,羞愧难当,气急败坏道:“谁啊?”

“你!”楚缘盘腿而坐,姿势相当不雅,双手捂着小脚丫,毫不畏惧的与我对视着,羞嗔道:“挠人家脚心都不嫌脏,不是恋足癖是什么?”

无语...臭丫头毕竟年纪小,不懂装懂的乱扣大帽子,我不由得莞尔一笑,将她的袜子拾起放到茶几上,道:“好,好,我是恋足癖,可以了吧?说正经的,明天到底...”

“你真是恋足癖?!”这臭丫头真假不分,竟突然紧张兮兮的捂住一双小脚丫,看我的目光就像半夜时分阴暗的小胡同里遇袭的少女望着色狼似的。

我哭笑不得啊,“你还有完没完啦?明天到底有什么事?我可是很忙的,不说就算了。”

“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忙什么?”

死丫头,嘴巴真毒,专挑我伤口戳,“忙着去找女朋友,不行啊?”

楚缘大概将我的话当真了,冷哼一声,却不敢继续和我犟嘴,“明天上午陪我去...”

正待此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小丫头那两条柳叶眉很诚实的挤到了一起,嘟起小嘴,不满的看着我,我歉意的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一看来显…

靠,闪人先!

“亲爱滴大叔你好吗?五一节快乐~”

每次听到萧一可嗲嗲的娃娃音,我都觉得毛骨悚然,说不清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怕客厅的楚缘听见,我刻意压低了声音,“也祝你快乐…”

“可人家现在就很不快乐耶。”

我靠…臭丫头摆明没憋好心眼子,第一句话就急着给我下饵,想诱我上钩,“又和爸爸吵架了?”妈的,明知是陷阱,可咱还是得咬,这臭丫头当真的好心机。

“哇,大叔,你同意做我男朋友啦?”

“放…胡说什么呢?”一激动,我差点爆了粗口,风度,咱是个爷们,得注意风度。

就听那端的萧一可得意的笑道:“你都把我爸爸叫爸爸了,还不好意思承认啊?”

丫的存心调戏我呢是吧?我淡淡道:“正事一堆呢,没工夫和你磨嘴皮子,要是没事我挂电话了啊。”

“别别,大叔,人家有事,还是很重要的事…”萧一可正说着话呢,我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楚缘看了一眼举着电话稍显惊愕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这样做是不礼貌的行为,竟直接走到电脑桌前启动了电脑,旋即一屁股坐下,给我一个稳稳当当的后背。

这算什么?堂而皇之的偷听我讲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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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爱妹妹,胜过搞对象

有些时候人的心理真的很微妙,接电话的时候我躲进房间倒并不显得可疑,但如果我此时离开房间继续听这个电话,楚缘定然会觉得我心里有鬼。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就是不想被楚缘猜疑,所以故作镇定的问萧一可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说话间,我很隐蔽的连按几下手机侧键,将音量调低了很多,就算是我自己听着都有些费劲,“大叔,你明天有时间吗?”

我看到楚缘的耳朵动了动,果然是想偷听,这臭丫头倒真有点小三八的潜质,“明天啊,没时间,我答应陪我妹妹外出,真不好意思,呵呵。”有机会讨好楚缘,我怎么可能放过呢?明明还不知楚缘让我去干什么,我却摆出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气势。

“不能推吗?”萧一可幽怨道:“和妹妹外出有什么意思啊,人家明天有个聚会,不带男朋友不太合适,大叔,你陪人家去吧。”

“必须带男朋友的聚会啊…”我偷瞄着楚缘,为难的语气突然一顿,就见那丫头身体绷得直挺,显然是联想到了我刚才说过去找女朋友的事情,怕我放她鸽子,所以心里紧张,便笑道:“那也不行,我已经答应了妹妹的事情,怎能反悔呢?”

萧一可嗲嗲道:“人家求求你嘛,大不了,人家真的像女朋友那样给你点色色的奖励啊…”

**+萝莉清纯的小脸和媚媚的妖娆姿态同时闪过脑海,使得我心儿好一阵荡漾,差点脱口问她色色的奖励是啥,美人计?!幸而哥们心智坚定,及时的悬崖勒马,“求我也没用,在我心里,妹妹至上!”

拍马屁又不用上税,我怕啥?

“你不怕我被人拐走?那可是和陌生人聚会呀!”

这话换成楚缘或者流苏说还差不多,我虽然不知道萧一可的背景,却极为清楚这双面性格的丫头心机之深,你不拐俩回来那是你懒,谁拐的走你啊?

我摆出一副沉痛表情,低沉的声音好像故意不愿意被楚缘听到似的,努力回想着对墨菲表达心意而被无视后的失落心情,伤感道:“希望你能遇见一个合适的,比我更好的男人…”

楚缘娇躯一震,我心里乐开了花,臭丫头,这回知道你哥哥我有多好了吧?

“咦呀!”萧一可显然是打了个冷战,“大叔,你真自恋,不过我喜欢,嘻嘻,算了,明天就放你一马,免得我还未过门,小姑子先对我有意见,不聊了,有事要忙,不过大叔,下次再约你可不许推脱哦,拜拜。”

萧一可貌似真有什么事情,匆匆挂了电话,我兀自做作的深呼了一口气,黯然神伤的苦笑两声,“好,再见,希望你能幸福…”靠!咋就没有电影导演或者星探发现哥们呢?不然绝对替他们捧俩奥斯卡小金人回来!

懊恼的将手机拽丢在床上,重重的吸吐两口浊气,我径直走到楚缘身边,一手扶着椅子背,一手撑在电脑桌上,被爱情灼伤的面庞和沧桑目光在与楚缘对上的刹那间蓦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豁然与洒脱,是无尽的疼爱与满足,就差明明白白镶刻上一行‘爱妹妹,胜过搞对象’的大字了。

除非楚缘的心是颗铅球,不然她定会被我感动!

“缘缘,干嘛呢?”

楚缘正在捣鼓她的QQ,刚好有个好友给她发来一条信息,问她在线否,楚缘敲了个‘在’字,然后低头小声说道:“谢谢。”

我明知故问,“谢什么?”

臭丫头并不习惯感激我,表情煞是不自然,水眸中荡漾着担忧,答非所问道:“哥,你这样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笑着抚了抚楚缘的头,表情就像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时一样认真,“女朋友和妹妹哪个重要,显而易见嘛。”打死我也不想和萧一可有啥瓜葛,讨好楚缘即是顺便,也是自娱自乐的调剂,她平时太强势,我也就只有这时候才能找到点做哥哥的感觉,而也只有这时候,她才像个妹妹。

有前面的表演做铺垫,我越是轻描淡写,楚缘越是觉得不好意思。有时候让女孩子太感动了,她们同样会觉得羞赧,不要让她把感动说出来,因为憋在心里的才会成为深刻的,正所谓异曲同工,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无一例外,均能适用。

我是个实战白痴,却是个理论专家。

“聊天呢?”理论专家问了一个超级白痴的问题,换做平时楚缘肯定会没好气的问我是不是眼瞎,此刻却是乖巧的点了点螓首,看见了吧?这就是效果!

刚好那名曰‘波波还是小点好’的人发来回话——明天在约好的地方见,没问题吧?

明天?我一怔,“明天你不是有事吗?”

“嗯,”楚缘一边敲打键盘,一边对我说道:“就是和她见面。”

我惊讶失声,“网友?!”

有没有搞错,我妹妹搞网恋!诶?不对,‘波波还是小点好’,这名字似乎是个女的啊…就冲这破名字,是女人也不会是啥好鸟!网恋?我猛然想到,妹妹大人写小说写的是百合类,收集的成人DVD是女同类,而明天见的网友如果是个女的...靠!不会吧?!

楚缘没理我,径自发了回话——没问题,十点半,冰冰凉冷饮店,不见不散。

我这才发现楚缘的网名叫什么——我想杀我哥…

脑门上布满黑线,斗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我的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抖,不是惊颤,而是尴尬,“缘缘,你究竟有多恨我啊…”

楚缘啊的一声的怪叫,刚注意到那个醒目的名字,一时间手足无措,粉面涨成了猪肝色,“不是那样的,这名字是很久以前起的!”

我讪讪苦笑,“这么说你很久以前就恨不得杀掉我啦?”

“没有!我…”楚缘激动的站了起来,小脚狠跺,嗔道:“你想太多了!”

我单手捂着脑门,摇摇欲坠的倒退两步,“是我想太多——你总这样说——但你却没有真的心疼我——是我想太多——我也这样说——这是唯一能安慰我的理由…”

我好像被流苏给传染了,居然有感而发,低声哼唱起了这句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歌词,声情并茂,那伤感如同从心底渐渐的四溢而出。

楚缘以为我受刺激变成神经病了呢,眼睛里是恐惧,小脸上是慌乱,突然环抱住我的腰,带着哭腔喊道:“哥,你别这样,我把名字改了还不行吗?你要生气就骂我好啦,我没想杀你,真的!”

杀我?你也要有那胆量才成!我怎会不知楚缘仅仅是因为讨厌我才会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啊,九零后的孩子都很怪,特立独行,不管做什么总想搞出自己的特色,或许是生活环境优越所致吧,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过来,那也是一种真诚,真诚的面对自己,真诚的做自己,虽然他们不知道这稍显自以为是的思维方式多少会为身边人带来困扰,但这大概也是他们的特点之一吧。

楚缘不喜欢我,所以诚实的用网名作为发泄表达出来,对我来说并不算十分意外,就像她说的,名字是以前起的,即便讨厌我,也仅仅是以前的事情,一个星期的同居生活,让我亲眼见证了楚缘的改变,我有信心用时间来改善我们兄妹之间的关系。

扪心自问,我绝对是个称职的好哥哥,所以我相信楚缘早晚会像我以她为傲一般,在不久的将来对我这个哥哥引以为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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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她想杀她哥,我想杀我妹

总感觉楚缘现在就像是我第一次去法国餐馆听流苏干嚎‘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时的模样,惊慌无措又惶恐万分,装疯卖傻见把她吓唬的差不多了,我才轻轻推开她,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幽怨的叹了口气,“我怎么舍得打你呢…”

说出口之后我才想起来不久前还打过楚缘屁股,刚刚就差上擀面杖了,这话太假,哪逞想,楚缘此时被吓的六神无主,脱口便道:“那你继续挠我脚心出气好啦!”

“啊?”愕然中,我情不自禁的低头看向妹妹的脚,“这…不太合适吧?”

“合适合…嗯?”楚缘猛然醒悟,旋即目光怪异的盯着我心动而彷徨的脸。

靠!露馅了!我暗骂自己禁不住诱惑,刚刚的一瞬间,内心那种渴望与冲动切切实实的控制了我的大脑,难不成我真有恋足癖?而且还是恋我妹妹的脚?包括这个疑问,都让我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刺激...

草,我是不是变态啊?

哥们干咳一声,企图掩饰道:“哥怎么会生气呢,呵呵。”

“你确实没生气,”楚缘何其聪明啊,如果不是因为我与萧一可那个电话做铺垫感动了她,她根本不可能上我的当,森森冷笑让我寒毛耸立,“臭东西,你敢耍我!”

“哎呦——”臭丫头一脚踢在我小腿上,疼的我哀嚎不已,“死丫头,你欠揍是不是?许你起那种名字就不许我戏弄你一下啊?”

“我…”楚缘被我点了死穴,当然会语塞,可这丫头当即转移了话题,“你的QQ号是多少?”

“没有。”我蹲在地上揉着被踢疼的地方,没好气的噎了她一句,当今时代,没有QQ的人少之又少,我原本有,不过大学毕业后忙于工作,早把号给忘了。

“申请一个。”楚缘不由分说,坐回电脑前,自作主张的开始给我注册新号。

我起身站到她身边,索然无味道:“我不喜欢网聊,要QQ没用。”想当年我的QQ里就加了流苏一个好友,可那丫头跟我一样,嫌打字麻烦,有事就直接电话联系,再加上每天都见面,网聊自然而然就有了一种脱裤子放屁的感觉,不然我俩也不会整天守在电脑前面却不知QQ为何物了。

楚缘淡淡说道:“以后有用。”

“有什么用?”我发出疑问的同时,赫然见到楚缘在昵称的位置上填写了一个名字——我想杀我妹!

“这算什么名字啊?”我急道:“换一个,帅哥,美男,王子殿下,哪个都行。”

“你应该去海边。”

“去那种地方干嘛?”

“对着大海照一照,看看是海大还是你的脸大,”楚缘忍不住失笑道:“还王子呢,那我不成公主了?”

说罢,楚缘大概也意识到这比喻多少有些不太恰当的地方,侧目瞥了我一眼,继而飞快的转回头去,粉嫩娇颜浮上几丝红霞,手指飞速敲点,熟练的将我的出生年月填写了上去,“我想杀你,你想杀我,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以后你上班我不方便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在QQ上发信息给你,你在公司不是有自己的电脑吗?”

臭丫头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啊,我好奇的调侃道:“怎么我的生日,你比我记得还清楚?”

我随口一问,不想楚缘的反应却出奇激动,“你…谁记得你的生日啊,我胡乱打的!”

“胡乱打的?”

这样的谎话未免太牵强,楚缘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愤愤说道:“每年你生日妈都张扬的那么欢,想不记得都难,现在说正事…”

楚缘一边说着,一边在替我申请的QQ上添加了她的号码,然后又打开自己的QQ,指着好友栏当中的‘波波还是小点好’说道:“她是我去年在网上认识的朋友,和我一样,都在起点中文网的女生频道写过书,因为平时很聊得来,又凑巧住在一个城市,所以我们约定明天见面认识一下,你陪我去。”

我细看一番,加上我在内,楚缘的好友栏里只有三个名字,另一个人的网名叫‘可怜是女人’…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啊?

“你见网友,我跟去干嘛?”我不解,既然对方是写书的女作者,我安心了许多,和一个舞文弄墨志同道合的朋友见面,貌似没啥值得担心的。

楚缘小嘴嘟起,“万一她是死人妖可怎么办?”

“你们没聊过视频?”

“没有,但彼此发过照片,”楚缘不耐烦道:“谁知道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她啊?如果是个男的,把我给拐跑了怎么办?”

那你不会别去啊?我很想这么说,可看到楚缘期待中带着恳求的眼神,我再次犯贱一般点了点头,“如果是个男的,我替你捶扁他,踩成片儿咱吹鼓了再捶…”

。。。

翌日清晨,我睡的正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无情的吵醒,迷迷糊糊坐起来,依旧在梦境与现实之间游离的我吧嗒吧嗒嘴,兀自哼哼道:“流苏,告诉你多少次了,接吻时要把舌头伸到我嘴里…嗯?”

回过神来,我老脸一阵火烫,看看表,这才几点啊?小姑奶奶啊小姑奶奶,房子被你抢走也就算了,你咋连人家的美梦都要抢啊?

换上一身西服,我有气无力的在楚缘面前原地转了一圈,还在为美梦被打断而失落着,皆因在梦里与流苏的亲吻太有真实感了,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han住她的小舌头了,惋惜的我都想哭。

淡抹轻妆的小姑奶奶坐在床边,一身休闲打扮清爽大方,短款的白色大翻领夹克,下穿一条宽松的蝴蝶结绑带抓皱口的咖啡色齐膝裙裤,高贵典雅的同时也不失活力四射的青春魅力,白色的长筒棉袜使两条笔直纤细的小腿看起来性感诱人,但结合整体效果,又说不尽的清纯可爱,脚下是一双露出脚面的白色平底休闲小皮鞋,脚踝处细细的鞋带配着一个铜色带扣,只有圆形的鞋头是黑色的,光滑闪亮,此时正一颠一颠的用后脚跟磕着床侧,趁显着主人的焦躁情绪。

不知这臭丫头从哪将流苏送给我的无镜片眼镜翻了出来,架在她的鼻梁上,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机器娃娃阿拉蕾...她不觉得那玩意有点大吗?

“这件不行,又不是去公司上班,穿这么正式干嘛?换!”

“...”

“运动服?真没品位,你没有休闲一些的衣服吗?换!”

“...”

“墨绿色的夹克衫,白色帽衫,直筒休闲裤,嗯,这条黑色的腰链也很有品位…”

总算有一套小姑奶奶看着满意的衣服了,我松了口气,还得说女人会买衣服,这套衣服比上一套的耐克运动服便宜了一半不止,不过却是流苏帮我挑选搭配的,楚缘果然挑不出毛病了。

“不行,换!”

我一怔,终于憋不住了,“为什么?!”

楚缘美眸一翻,红润的俏脸一扭,“太帅了,惹眼。”

这也叫理由啊?不过难得楚缘夸我,哥们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的,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果然不假,以楚缘的审美标准,能说出一个‘帅’字,着实不易啊,要知道,在她眼里,风靡全世界的贝克汉姆都不算帅哥,而是一个胡子拉碴,刺着乱七八糟纹身的不良大叔...可话说回来,她对男人的评价角度貌似从来都是只挑毛病没有夸赞的。

想到这里,我更觉得荣耀,别说换衣服了,她就算让我内衣秀哥们也在所不惜。

哥们不由深深的感慨:太帅了,也是一种罪过啊...

【第064章】时间就像吃多了萝卜放的屁

灰色的休闲西服,深色的格纹衬衫,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最终,在楚缘的拍板下,我穿着如此一身衣服走出了家门。

“缘缘,我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记得楚缘跟那个‘波波还是小点好’约定的时间是十点半,可现在才九点四十,我们已然站在了冰冰凉冷饮店对面的马路边上。

楚缘像只依人小鸟一般抱着我的胳膊,紧张的左顾右盼,靠,又不是特务接头,至于吗?

“不早,我先进去占一个靠窗的位子等她,你在这注意观察,看到有人在我对面坐下,你就赶快进去,”楚缘柳眉一竖,凶巴巴的握紧小拳头,“如果是男的,你就替我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怪不得她拉着我在这边溜了半天马路涯子呢,敢情是考察有利的观测地形呢啊,可是...我撇了一眼旁边散发着异味的垃圾桶,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是女的呢?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回家了啊?”

“当然不行!”楚缘不满的瞪着我,“人心叵测,小心为上,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我一个人会害怕。”

楚缘性格内向,除了对我颐指气使来能耐的很,在外人面前其实是非常羞怯的,说白了就是窝里横,我有意帮她板板这个坏毛病,便道:“你害怕,就不担心她害怕?见你带着一个大男人来赴约,人家心里会怎么想?”

“所以我才叫你先在外面等啊,”楚缘那眼神颇有点看白痴的味道,“待会你进去以后呢,就假装不认识我,找一个靠近我的位置坐下来,这样即不会让她多想,我心里也踏实,不过…”楚缘小脸一板,认真的警告我道:“你不许坐在我看不到的位置,一定哦!”

瞧你那点儿出息!我献媚似的笑道:“那我为啥不能跟你一起进去等她呢?”

楚缘优雅的将滑落的黑框眼镜推上鼻梁,没好气道:“万一她像我一样小心怎么办?如果她现在已经坐在里面等我了,咱们一进去不就穿帮了吗?”

我仰头一瞄,今天心情激动的太阳公公晃的我一阵眼晕,月亮姐姐昨晚一准儿没让丫的上chuang,正yuhuo焚身呢,“我在你后边进去总可以了吧?”

“不行!”楚缘很干脆的给予否决。

“为什么?”我需要合理的解释,不然坚决反对被晒人干的愚蠢行为。

楚缘凶巴巴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慌乱,粉嫩的小脸霎时被涂抹上一层苹果红,垂下螓首,她不好意思的揉抻着衣角,好半晌才小声道:“我紧张,等人的时候肯定会忍不住老往你那儿看的,你坐在这里,我望着窗外,这样比较自然…”

哥们彻底无语…

买了一份足球报,扯出一张有关国足报道的铺在马路涯子上垫屁股,然后津津有味的翻阅着消磨时间,没看几分钟呢,楚缘的电话就追过来了,非说我看入神了,对她的保护工作有影响,气的我在报纸上挖了个小窟窿,总算是满足了她的要求,不一会我突然发现,这小窟窿用来偷窥路过的美女很是方便。

美不美,看大腿,这是男人的品味。北方的夏天来的稍晚一些,但时至五月,已是艳阳高照,街上穿裙子的女孩着实不少,各色的美腿走马灯一般在眼前穿梭而过。

纯棉筒袜不秀腿型秀青春,活力无极限;彩色丝袜性感炫目诱惑人,魅力挡不住!乙女御姐人妻熟妇,从学生妹到白领丽人,从小太妹到家庭主妇,其实把脸挡上,这世界上的美女还是很多滴,我如是的感慨道。

两眼瞄来瞄去,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快的流逝,处男就是这般的悲哀,在看得到吃不着的淫思遐想中,时间就像吃多了萝卜放的屁,噗的一声,很痛快的便过去了,颇有些弹指一挥间,转眼一万年的感觉。

约定的时间到了,透过明亮的玻璃,我看到一个带着海蓝色大檐帽的女人在楚缘的对面坐了下来,而楚缘这个小白痴竟然不自觉的朝我这边望了一眼,虽然看不清楚,可我依然感觉到了她的胆怯和紧张。

不急不躁的拍拍屁股,将报纸塞进垃圾桶之后,我才慢吞吞的穿过马路,进入了冷饮店。

这个时间段正赶上客流量比较大,我本想坐在楚缘旁边那桌,挨她近些,不巧那里已经有人,唯有在她斜对面坐了下来,不过如此一来,我却看不到那位‘波波还是小点好’长的什么样子了,丫的一顶大檐帽,将脸挡的严严实实的,但是身材…从我这边角度看过去,哇,的确很惊人,波澜壮阔啊!如此衬托下再看我家缘缘,我不禁摇摇脑袋,咱还是回家算了,你不觉得自卑啊?

楚缘明显是注意到了我的表情,红着小脸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才继续与对面的女孩攀谈起来,冷饮店不是法国餐馆,虽然也放着音乐,却显得嘈杂吵闹,我完全听不清她们的声音,叫了一杯柠檬水,无聊的嘬了起来。

从穿着看来,那女孩年纪不大,白色的T恤,海蓝色的牛仔布吊带裙,下穿一条白色紧身仔裤,与那顶大的夸张的帽子相得益彰,简单整洁,给人感觉清纯靓丽,从坐姿不能判断她的身高,不过感觉着她应该是身材娇小的类型,个头不会超过一米六,果然不假,波波还是小点好啊,这个身材那种海拔,看着养眼,可确实替她感觉到累。

俩丫头都带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即是见面时确认对方身份的标识,也是彼此交流的主要话题——她们各自写的小说。我兴趣索然,一杯喝完又叫了一杯,恰在此时,手机响了,是流苏打过来的。

楚缘注意都了,大概还在介意昨晚我和萧一可的那个电话,表情如云遮日,霎时间蒙上一层愧疚。

总算你这丫头还有点良知,我笑了笑,为了安抚她,我故意大声问道:“流苏,有事吗?”

楚缘脸色骤阴,我这才猛然醒悟,这丫头向来是不喜欢流苏的,极有可能将我张扬的表情和得意的口吻当成了像她示威,故此激发了骨子里的凶性,我清楚看到她对面的女孩娇躯一震,大概是被楚缘的表情给吓到了。

“南南,干嘛呢?有没有时间,陪我去买两件衣服好不?”

“不好,”我脑门子簌簌的冒冷汗,压低声音道:“我正陪缘缘逛街呢…”

“在哪?”流苏登时来了兴致,“我马上过去找你,反正都是逛街嘛,人多热闹,况且女孩子和女孩子眼光差不多,我和缘缘还能彼此交换一下意见,比带着你这样一个臭男人方便多了。”

这话真打击人,“图方便你找我干嘛?去找宋佳不是更好?反正她闲的很。”

流苏如风,楚缘似画,一个停不下来,一个静若如水,风掠过湖面定然会撩起一波波涟漪,所以楚缘才不太喜欢流苏吧,我可不愿意看见流苏的热脸贴到楚缘冷屁股上的尴尬模样。

“你…我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啊?”流苏口吻中的委屈更像是在撒娇。

我心下一软,笑道:“要是把你说的话当真,我早就因为严重的抑郁症被抓进精神病院了,不聊了,我要带缘缘去买点东西,不方便带着你,改天我再补偿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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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波波还是小点好

不知不觉,我对流苏说话的态度居然变的不像哥们,而更像是在哄女朋友,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电话另一端的流苏显然也感觉到了,说话竟带出了三分掩饰不住的娇羞,乖巧的应道:“好吧…”

也许意识到了自己反常的顺从,她立刻补充了一句,“给妹妹买东西还搞得像情人约会似的,至于吗?好啦,不打扰你们了,拜拜。”

“拜拜…”

感情就是如此微妙的东西,它像个贼,来的静悄悄的,有些时候,即便它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它偷偷的带走了什么;它像个贼,一旦被我们察觉,它就变成了强盗,即便拿不走任何东西,它也要你永远记住它带来的轰轰烈烈。

流苏像个贼,不知不觉偷走了我的心,我像个贼,因为我想把心偷回来…楚缘像个强盗,就在我唏嘘不已回味无穷的时候,她经过我的身旁,不露声色的照着我小腿就是狠狠的一脚,疼的我轰轰烈烈…

我招你惹你啦?!

我以为楚缘这是在暗示我有话要说呢,刚要抬屁股跟过去,手机又响了,看到来显我脑袋里就像灌进了一瓶碳酸饮料,涨的都要冒泡。

“一可啊,有事吗?”哥们忍着疼,装的像只喜羊羊在喜洋洋,目光瞄向那‘波波还是小点好’,她正托着香腮无聊的凝望着窗外,再去寻找楚缘,臭丫头早已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怪了,她把我和那个大波女孩晾在这里是啥意思?

“亲爱滴大叔,你在干吗?”萧一可那边有些嘈杂,乱哄哄的还放着音乐,她丫说话声音又小,我听着有点费劲。

“大点声,你做贼呢?”我笑道:“正和妹妹吃冷饮呢,你呢,参加聚会去了?”

“是啊,你没听见这边有多吵吗?”

“听见了,所以才叫你大声点,我这边也有点吵闹,听不真切。”我一直以为有钱人的聚会不是中午就是晚上,没想到大上午的就已经开始了,难不成是婚宴或者啥商业活动?

“大叔,你们兄妹的感情不错嘛,我有几个朋友,她们也有哥哥,不过人家比起你们来,关系就要疏远多了,呵呵,”萧一可说的好听,但话里话外大有质疑的味道,笑嘻嘻道:“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推脱我,故意拿我未来的小姑子做挡箭牌呢,对不起哦,大叔,我错怪你了。”

“哼,你知道就好,我们兄妹之间那是一丁点隔阂都没有的,你也不想想我的为人,有我这样的好大哥,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是没长尾巴,不然非得像狗见了骨头似的摇个不停,人都犯贱,偶尔阿Q一下是在所难免的,楚缘平时压迫的我根本找不到做哥哥的感觉,难得有机会被别人误会,不吹嘘吹嘘简直是对不起自己,更何况咱刚被她踢了一脚丫子,心理平衡正待调整呢啊。

哪晓得萧一可这丫头机敏的紧,立刻察觉到了我这牛皮里的破绽,“大叔,你妹妹不在你身边吧?”

我差点脱口问道你咋知道的,幸亏及时的忍住了,“谁说的?就在我对面坐着呢…等等再喂我,没瞧见我接电话呢啊?”哥们无论是以前上学还是现在上班,向来都以反应快急智多著称,对着空气皱皱眉头数落两句,貌似楚缘真在我对面坐着似的。

“呵呵,我还以为她不在呢,”萧一可释怀的轻笑道:“哪有大叔你这样当着妹妹玩命夸自己的啊,你不怕羞,我还替未来小姑子觉得羞呢。”

倘若楚缘要是真在我对面坐着,还羞?把我大卸八块都是轻的,非碎尸万段绞成肉馅包饺子沾醋吃了不可!我讪讪一笑,继续吹道:“真金不怕火炼,好瓜不怕自夸,天底下上哪找我这样的好哥哥去?她才不会羞呢,只会以我为荣。”

我要是匹诺曹,这会鼻子早把天花板给戳漏了,萧一可哈哈大笑,多少觉得我有吹牛皮的嫌疑,惊讶道:“她真的喂你吃冷饮?天啊,你妹妹多大啦?她男朋友不吃醋啊?”

吹呗,把牛吹死不算谋杀,把牛吹鼓不算注水,我怕啥?

“男朋友?有我这么好的哥哥做模板,她上哪找男朋友去?哎,真是她的悲哀,所以我得更疼她才是…”脸红,吹的有点过了,不过我心里却暗想,是啊,楚缘这脾气,将来能找着男朋友吗?

老爷子那个叫做郭享的学生在我脑海里一闪,立马被我枪毙,缘缘还小,找什么男朋友啊?杞人忧天,我是不是有点未老先衰了?

“你是够疼她的,为了她都不惜把我扔到一边,哼,”萧一可佯装生气,嗲嗲的娃娃音当真诱人心动,“她也很疼你啊,听你这么吹牛她都不生你的气。”

“那是,缘缘,来,再喂我一口,啊——”我嘴巴张的大大,正幻想着楚缘乖巧的喂我呢,嘴边居然真的递过来一勺香甜的奶油冰激凌,我一怔,顺着握汤匙的小手望上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萧一可那张本应该只出现在脑海中的忍俊不禁的笑脸!

海蓝色的大檐帽,吊带牛仔裙,娇小的身材波涛汹涌的海拔…有点眼熟啊,愣了,我嘴巴里好像衔着个鸭蛋,费力的扭动好像生锈了一般的脖子,似乎都听见了它在咯吱咯吱的痛苦呻吟,望向楚缘座位的对面,没人!

移回目光,盯着面前那对硕大的巨+乳,我舌头好像被马蜂给蛰到似的,麻痹僵硬,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波…波波还是小点好?”

是确认,也是感慨。

“亲爱的,吃一口吧,就当我是替小姑子喂的好啦。”萧一可怜悯的目光让哥们无地自容啊,丫的晃了晃左手中的手机,而后抬起帽檐露出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羞的我一张面皮几乎都化成烫随着汗水流到地上。

好你个臭老天,我强奸过你妈是不是?你至于如此戏弄我吗?

“哎?大叔,你往桌子底下钻什么?”

“找地缝!”

“我没笑你,真的没笑…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哎呦!你干嘛打我?”

。。。

他妈的,这也太巧了,楚缘的网友‘波波还是小点好’,居然就是童颜巨+乳的太妹萧一可!丫的就一女流氓,写什么小说、装什么斯文人啊?一杯柠檬水被我叼着吸管嘬入腹中,哥们对所谓的文人的印象就像面前这个空杯子一样,除了几块没化干净的冰疙瘩,什么内容都没有了。

“服务员,再来一杯!”每寸皮肤皆是从里到外的火烫,我需要降温。

未成年的问题少女,性格扭曲的太妹头子,文人的队伍里到底有多少这种滥竽充数的货色?

“想笑就笑,你不怕憋死啊?”老子脸都丢干净了,索性就不要了。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高处不胜寒,承受不住难堪的孤独,怎能成为新时代的贱人?草,我至贱,所以我无敌。

楚缘肠胃不好,吃了点冷饮,肚子不太舒服,去洗手间了,萧一可借此时机将我嘲弄一番,此刻小丫头眼角含泪,揉着脑门上一块淤青,咬着嘴唇怯生生的看着我,呜噜不清的说道:“我不敢,怕你打我。”

知道就好,枪杆子底下出政权,此言不假,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根据我的观察,她压根就没回头看过我,不然我早就认出她来了。

【PS:求推荐,求收藏~,呃,话说不少筒子早就猜到波波就是一可了,让是非颇有点郁闷,不过接下来的情节大家倒很少猜到,实际上这次的见面是以后关系的一个铺垫,接下来主角确实会遇到点麻烦,而这个麻烦的制造者,将是一个新登场的问题人物,届时,俺重点塑造的‘问题三人组’将全部聚齐,楚南的麻烦将彻底开始】

【第066章】最佳男女主角

萧一可嘻嘻一笑,见我目光凌然,立即扯平了嘴角,可话语中依旧难掩笑意,“你过马路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我那小姑子太不会掩饰,不过我当时没敢确认,直到你接电话,不但认出了你的声音,还有‘流苏’这个名字,我记得可清楚的很,那是我情敌。”

语气一转,萧一可探前身子,笑呵呵道:“大叔,你不觉得咱俩之间简直是老天恩赐的缘分吗?人家说,家庭关系中最敏感、最容易发生矛盾的就是姑嫂关系了,可是你看,我认识你之前就先认识了缘缘,你知道她平时怎么称呼我吗?波波姐,哦呵呵~以后我嫁过门,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和小姑子的关系,我俩可是有共同爱好滴好姐妹。”

“我觉得这简直是老天给我的惩罚,”我推开臭丫头探过界的脸,皱眉道:“还有,谁是你小姑子?我干嘛非要娶你?”

萧一可全然不当一回事,见服务生将一杯柠檬水放在我面前,她抢先夺过去嘬了一口,然后才还给我,笑道:“我明白,爱情是需要时间来等待的,我等,你早晚会喜欢上我的,嘿嘿,缘缘居然是你妹妹,嘿嘿,嘿嘿…”

今天穿的无比清纯的小太妹,一傻笑起来登时露怯,任谁都看的出来她想打楚缘的注意,那副奸相坏的都流水,“脏死了,快把哈喇子擦干净!”

我真不知道萧一可为啥缠住我不放,却不想去过问,这丫头无论性格还是背景都神秘的让人看不透,我有预感,一旦问了,我会更深的陷入她这个泥潭。

将被她叼过的吸管抽出来,我端起杯子灌了两口,狐疑道:“你也写小说?”

萧一可不满的蹙紧柳眉,有些敷衍道:“一年前,放暑假的时候闲的无聊,想痛快的玩儿,可没有朋友,想去打工,但天气太热,就试着在网上写了一本小说,就是那时候和缘缘认识的,我们在QQ上加了同一个交流群。”

估计是又想到了刚才的情景,萧一可偷偷瞄了一眼我被楚缘踢到的右腿,忍笑道:“大叔,你应该知道缘缘的网名吧?你们俩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萧一可不是随便问问,她的表情非常认真,眼中有一种极为露骨的渴望。

我大言不惭道:“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点用脚踹,表达感情的方式有很多种,你懂个屁,她都恨不得杀了我,你想想我们的感情有多深厚吧。”

其实兄妹间的嬉闹确实是一种感情的体现,萧一可闻言,竟而很认同的点了点头,“你们的感情看起来确实很好。”

我羞的想把脸塞进玻璃杯里,不知为何,在大多外人眼中,我和楚缘好像都是一对关系亲密的兄妹,干咳一声,我严肃道:“缘缘快回来了,你赶紧坐回去,该干嘛干嘛,必须要装做不认识我。”

“为什么?”萧一可眉头一皱,到底是个聪明人,疑问出口,她马上想明白了,“哦,我懂,你怕她觉得难堪吧?跟我见面居然还带着哥哥,哼哼,以小姑子之心度我这嫂子之腹,小姑子这事儿办的确实不地道…哎呦!大叔,你干嘛又打我?”

我没好气道:“你比她强多少?昨天给我打电话,也是为了今天这个约会吧?”

“嗯?”萧一可一怔,而后讪笑着将大檐帽戴正,藏好那一脑袋看起来不太清纯的酒红色的头发,“对哦,我都给忘了,不过大叔,我是女孩子,小心点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你负责,你也不希望未过门的老婆被心怀不轨的骗子给叉叉圈圈吧?”

“别说那么难听,”我已经懒得纠正她和我之间的关系了,左右扫了一眼,好奇道:“你没带朋友来吗?”

萧一可小嘴嘟起,不满的看着我道:“我男朋友说要陪妹妹,把我扔在一边,人家能怎么办?只能自己来呗。”

“你就不怕被人骗?”

也许是我将担忧和责怪写在脸上的缘故,萧一可眉宇间的幽怨愁容立刻转化为得意与骄傲,将随身的挎包从桌子底下探过来,神经兮兮的小声道:“不怕,我带着家伙呢。”

我低头一看,她亮出包包里一个电动剃须刀大小的玩意儿,手指一按,那玩意的头部立刻闪起一片蓝色电光,靠!防狼电棍!

这臭丫头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

如果我的演技去拍电影能拿个最佳男主角的话,那么最佳女主角非萧一可莫属。

楚缘回来后,她听话的装出一副没有注意到我的样子,即便目光偶尔从我脸上扫过,也是完全找不到焦点的,不像楚缘,隔个三五几秒便偷偷瞄我一眼,倘若萧一可不是故意无视我,换成任何一人坐在楚缘对面,也早看出我们之间有问题了,这丫头,太嫩。

人生难得一知己,拥有共同话题,性格内向不喜言谈的楚缘竟与萧一可相谈甚欢,不时羞赧的发出一串笑声,我怀疑萧一可有故意吹捧套近乎的嫌疑,大约快到中午了,她才提出走人。

俩丫头总算还有点良心,知道我在一旁等的辛苦,没人主动提出去吃午饭,不然我还得挨一边晒着,临走,萧一可没忘了对我眨眨眼睛,比划了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

“怎么样?看你们聊的好像很投缘啊。”我喝了一肚子柠檬水,胀的直打嗝,毫不吝啬的将一脸痛苦状摆给楚缘看。

“嗯,”楚缘心情不错,朝我晃了晃手机,小脸上写满了兴奋与仰慕,“我们刚刚交换了电话,你知道吗,波波姐是北天大学的高材生呢,好了不起。”

北天大学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是排的上号的名牌大学,也是楚缘一直以来的向往,难怪她会如此兴奋了,不过…萧一可是高材生?横看竖看都不像啊,该不会是花钱走后门了吧?

我怕无意中说走嘴,所以不敢问她和萧一可都谈了什么,看看时间,我问道:“还有事吗?”

楚缘的笑容顿时消失,好像寒冬腊月的玻璃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花,“干嘛?急着去和程流苏约会?”

我嘴角故意挂着神秘的微笑,盯着楚缘的目光却是一本正经的严肃,“那你就别管了,告诉我还有事没事就成。”

楚缘蹙紧的眉头一展,面无表情的冷冰冰道:“我饿了,想吃饭。”

我一怔,“回家吃?”

楚缘眼睛登时睁圆,“我已经饿的走不动了,你还叫我自己一个人回家做饭吃?!”

谁让你一个人回家了?再说,你现在这凶相比小老虎还精神,哪像饿的走不动的样子?我不知这丫头生的哪门子邪气,强摆出一幅笑呵呵的模样,道:“想吃什么随你挑,哥管买单,我是想问你下午有没有时间。”

“下午?”楚缘愣了愣,气势消减了许多,但依旧一脸的警惕,“干嘛?”

既然是想给她的惊喜,当然是能瞒一会是一会,我玩味的右手叉腰,像个绅士在邀请美丽的佳人一起散步般弓起右臂的臂弯,玩味道:“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和你可怜的大哥约个会呢?”

“约…约会?!”楚缘的粉面立刻涨成了红苹果,“你胡说什么呢?哪有找妹妹去约会的?!”

看着楚缘欲怒还羞娇憨可爱的模样,我不禁失笑,“开玩笑的,你搬来一个礼拜了,我这做哥哥的非但没能好好的照顾你,反而受你很多照顾,所以呢,想送你一件礼物表示一下心意,你不会拒绝我吧?那我就太没面子了。”说罢,我做作的露出一派黯然表情。

女孩子的好奇心永远是她们最大的弱点,即便是楚缘也不例外,“什么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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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约会

听到有礼物,小丫头的心动都写在脸上了,我故弄玄虚道:“先不告诉你,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我敢保证,你肯定会非常喜欢的,走,咱们先去吃饭,想吃什么?”

“汉堡。”楚缘简简单单的吐出了两个字,在我的愕然中,她竟主动的挽住了我的胳膊,好像怕我说话不算话的突然跑掉似的,一双水汪汪的眸子荡漾着对惊喜的期待,也许是不太习惯与我亲昵,她凝脂白玉一般的脸颊隐隐透出一片淡淡的桃红,可表情依旧是凶巴巴的,那可爱非言语所能表达。

老实说,我也不适应她的亲昵,毕竟,‘兄妹’俩字又没有刻在脑门上,这样的男左女右和街上随处可见的情侣有何区别?恐怕唯一的区别就是,绝大多数的路人都会在几次三番的回首之后感慨的说上一句:妈的,他丫的女朋友真靓!

“缘缘,你是不是搂的太紧了?”胳膊碰触妹妹胸部的感觉太他妈奇怪了,哥们整条胳膊好像石化了一般,动不了,却偏偏能清楚的将那柔软传达到大脑,大脑混乱造成了小脑的平衡系统出现偏差,我咋突然觉得不会走路了呢?

楚缘倔强的嘟着小嘴,眼睛里却酝满了调皮的玩味,“约会不都是这样的吗?”说罢,还故意又朝我身边挤了挤。

“约会?”没料到楚缘会把我的玩笑当真,更没料到一向视我如蛇蝎一般的她会有如此顺从乖巧的一面。

“你害羞?”臭丫头惊讶的望着我,而后竟用轻蔑的口吻冷嘲热讽道:“好大的出息啊,难怪到今天都交不到女朋友呢,你比爸还老古董。”

挑衅,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有什么可害羞的,只是觉得有点热而已,”我可是爷们,怎能示弱?右手踹兜,怜悯的看着楚缘的小胸脯,“缘缘,你个子长高了不少,可有的地方却是一点也没长大啊...”

“你...”楚缘当然知道我指的是哪里,小丫头面红耳赤,气的别过头去,嗔怒的哼了一句,“要你管!”

我做作的一本正经道:“我是你哥,这不是管,而是关心你的成长。”

臭丫头并没有松开我的手臂,反而搂的更紧了,再仰起头来,羞涩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得意的目光,翘起尖尖的小下巴,气哼哼道:“你这套没用,我才不会上当呢,你越别扭,我越高兴。”

呃...哥们彻底败北,死丫头忒了解我了...我讪讪一笑,却并不颓丧,相反,我极为享受此刻与妹妹亲密的关系,那感觉端是复杂。路人异样的目光惊羡的眼神让我感到别扭的同时,又掩饰不住内心的骄傲,为了我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妹妹,也为了那误会给我带来的自欺欺人的意淫…

所谓人生,不就是不断YY的过程吗?这和*、自慰是同一个道理,偶尔来一次以作调剂,有益于身心的健康成长,我如是安慰着无耻的自己。

没想到楚缘竟然如此小孩子心态,主张吃汉堡的用意只为了节省时间,快些跟我去‘约会’,当出租车停在‘顶呱呱’电子城的时候,小丫头满脸的惊喜,虽然已然猜到我要送她的是什么礼物,但兀自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缘缘,想要台式的还是笔记本?”

进得门来,琳琅满目的品牌让人眼花缭乱,楚缘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极力压抑的激动使得她声音在微微的颤抖,“你、你真的要给我买电脑?”

“废话不是?”我故意皱起眉头,“不买我带你来这干嘛?”

楚缘的眼睛飘到了旁边联想店里的电脑上,一看价位,费力的吞了口唾沫,拉着我就朝门外走,“还是算了,太贵了。”

我心里一暖,本以为臭丫头会抓着机会痛宰我一刀呢,就冲她这句话,花多少钱都值啊,“这点钱不用你替我心疼,钱赚来不就是为了花嘛。”

我大小算个土财主,大学时打工的积攒以及在风畅集团这一年来颇丰的薪水,加在一起的数目连我家老爷子都不太敢相信,盖因我没有大消费的需求,且不说没谈过女朋友,甚至连抽烟喝酒都不会,有钱却花不出去,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绝对不是啥光彩的事情。

楚缘的心动写在脸上,但心疼也同样写在了脸上,“可是…”

“没有可是,”我截断她的话,板起脸孔,道:“你用电脑是为了写作,又不是单纯的为了玩,不然我还舍不得给你买呢。”

楚缘的俏脸闪过一道感动,但这臭丫头随即换上一副怀疑的表情,“你是不是觉得我用你的电脑,让你很不方便啊?”

一语中的!我脸皮底下火烫,幸亏够厚没透出颜色来,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干笑两声,“我有什么不方便的?”

楚缘不像我,小脸登时浮起一层红晕,忙侧过头去,小声哼唧道:“你是舍不得删掉那些乱七八糟的电影吧?”

“瞎说啥呢,那些电影值万八千块钱吗?你当我傻啊?”我笑着弹了楚缘一个爆栗子,“好啦,我们去转转,哥不怎么懂电脑,你自己去挑。”

楚缘一琢磨,大概是觉得自己想歪了,小嘴翘了翘,不再多说,毕竟是我妹妹,楚缘是了解我的性格的,她知道,一旦我决定的事情,是说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因此再也难掩雀跃,搂着我的胳膊开始寻觅目标,也不知是怕自己走丢了还是怕我走丢了,或者,是搂了半天搂出瘾来了?我不由莞尔。

楚缘想歪了吗?当然没有!相信电脑里藏了片片的狼友都能明白我的心情,那玩意儿全是免费下载的,的确一文不值,但那玩意儿给我们带来的精神抚慰绝对不是钱能买到的!更何况,哥们还是处男呢,对那玩意儿有着鸦片一般的依赖性,删除是断然舍不得的,可那东西不健康啊,岂能让我妹妹受到污染呢?花个万儿八的,既方便了楚缘,支持了她的爱好,又能换回我一个自由的空间,何乐而不为呢?

我太龌龊、太自私了,然而明知如此,我依然沉沦了下去…

妈的,做个好人真难!

女孩子,或者说是所有的女性皆有这样一个通病,那就是买东西时的犹豫不定,我本以为楚缘也不会例外,但她却很有目标性的拉我进了惠普专卖店,我有些惊讶,因为我房间的那台电脑,正是惠普的。

先前在决定给楚缘买电脑的时候,我上网查过一些资料,依稀记得惠普的电脑貌似笔记本比较有名,我知道小丫头不擅表达,便代她开口问那年轻的导购员道:“小姐,笔记本有什么好的款式吗?”

那女孩尚未答话,楚缘便抢先道:“我不要笔记本,要台式的!”

“台式的?”我一怔,想到楚缘写书的爱好,困惑道:“笔记本更方便吧?”

楚缘望着我的目光一转,态度莫名其妙的强硬,“我就要台式的!”

我不解,转而扫了一眼报价,同等的配置,笔记本的价位要相对高过台式机,我心中霍然开朗,小声对楚缘道:“傻丫头,不是告诉你不用给我省钱了吗?”

“谁要替你省钱啦?”楚缘薄嗔的翻了我一眼,大有平时习惯性抬杠的味道,然后才道:“我不喜欢笔记本,台式机用起来比较舒服。”

“可是台式机只能摆在房间里…”

“那又怎么了?”

“如果是笔记本,你可以带到学校去啊,午休时间也能打些东西...”

“学校有电脑,而且,我喜欢在家里写东西,”楚缘语气一软,有点哀求似的摇晃着我的手臂,“我就要台式的,就要台式的,哥~”

这软绵绵的一声哥,叫的我浑身一颤,“小姐,我们要台式的!”

【第068章】东方怜人

我真贱,妹妹嗲嗲的叫我一声哥,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楚缘软硬兼施,冷淡的甚至吝啬于笑的她甚至开始耍赖撒娇了,虽说让我摸不着头脑,但既然她喜欢,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对一旁含笑静候的导购员笑道:“小姐,麻烦您,我们想买一台台式电脑。”

这导购小姐暧mei的目光让哥们很不习惯,一准将‘哥’理解成了‘情哥哥’,偏偏楚缘看不到似的,依旧紧紧的搂着我的胳膊,笑嘻嘻的煞是得意。

王婆卖瓜没孬货,听这导购员一说,貌似选哪一款都合适,楚缘有些犹豫,想挑一款三千到五千块钱的中低价位款型,敢情她也不是很懂这玩意儿,于是我替她拍板,秉承着便宜没好货的原则,选了一台最高配置,促销打折后八千出头的家伙,倘若是买给自己,哥们十之八九是舍不得的,但第一次送妹妹礼物,我不想太寒酸。

我喜欢看楚缘心疼的表情,因为我很贱,但我不以为耻,我从中感觉到了兄妹之间的温度在上升,不再像过去那般冷冰冰,如果是因为我在烧钱的缘故,那么,我乐此不疲,不过我看的出来,缘缘只因为心疼而心疼,所以,我无比的满足。

导购小姐去提货的时候,楚缘的手机响了,小丫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我,并没有回避,接通了电话,“喂,东方。”

我隐约听到对方是个女声,可具体说些什么却听不清楚,只看到楚缘望着我,小脸一红,然后转过头去小声说道:“我和哥哥在一起…”

哥们眉头紧了紧,和我在一起很丢人吗?你羞什么?

“我哥想送我一台电脑,我们正在电子城呢。”小丫头口吻中自然而然流露出几许骄傲,颇有种炫耀的味道,我不禁觉得好笑,其实楚缘和同龄的女孩没有什么区别嘛,就是性格稍微冷淡了一点,内向了一点,不是也挺喜欢显摆吗?

“诶?你也要过来?”楚缘突然提高了八个音阶,偷偷回头瞄了我一眼,见我迷惑的看着她,她迅速起身走远了几步,从中午到现在第一次主动的放开了我的胳膊,温热压迫突然消失,我竟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阵失落,娘的,看来哥们是该抓紧找个女朋友了,万一对妹妹产生依赖还了得?

楚缘再说些什么我已完全听不到了,只看到她的情绪貌似很是激动,一脸不满的挂了电话,小丫头的表情出奇的紧张,坐回来之后又搂住了我的胳膊,我暗忖,她该不会也是依赖成习了吧?

小丫头心里有事,几次欲言又止,屁股长刺了似的坐立不安,我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刚才的电话是你朋友打来的?”

“嗯,是同学…”楚缘沉默了小会儿,终于憋不住了,“哥,那个…我同学说,想过来帮我装电脑,她在电脑方面很擅长的。”

“好啊。”新电脑搬回家,还要在网上下载一些安装软件,我对这些比较外行,有个人帮忙正好。

楚缘急道:“可是,她…她是个女孩!”

废话,要是男的才值得惊讶吧?我不禁打趣道:“干嘛?你怕我非礼她啊?”

“不是!你别开玩笑!”楚缘嗔斥道:“她,她性格很怪的!”

我失笑道:“还能有你怪?”

“那倒没有…呸,我哪里怪啦?!”楚缘气的险些踢我,支支吾吾道:“她,她那个人喜欢胡说八道,你千万别把她的话当真,好吗?”

言语间竟像是在恳求我,我愕然的点了点头,不禁好奇,那名叫东方的女孩到底会有多怪,竟能让喜怒不形于色的楚缘都如此的惊慌失措?

答案很快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就在送货装机的两个师傅将电脑塞进面包车之后,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挑少女突然扑上来抱住了正要上车的楚缘,嘻嘻笑道:“缘缘小宝贝儿,不等我就上车,不是存心要躲着我吧?”

倘若不是丫的嘴快,我老早一脚踹过去了,俩爪子摸哪里呢?女孩子就能随便摸女孩子的胸部了吗?

“东、东方?!”楚缘被吓了一跳,旋即费力的将那女孩推开,脸上已然恢复了一派冷淡,“谁要躲你了?”

“不是躲我你急什么?”叫做东方的女孩亲昵的抓着楚缘的手,暧mei的笑道:“怎么?怕我见到你哥哥戏弄他?嘻嘻,你不是说正和他在一起吗?他在哪呢?”

此时此刻,哥们心里有两个疑惑,第一,结合楚缘刚才急促的表现,她确实很像是怕我和这个东方见面,为什么?第二…那个叫做东方的臭丫头明明看到我了,却依旧像孙猴子寻摸妖精似的左右张望,完全是故意无视我啊!

我跟她丫有仇吗?还是说,她真如楚缘所说,喜欢作弄人,并已经开始作弄我了?

楚缘微微颦起秀眉,显然也注意到这丫头是故意的了,“东方,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哥,哥,她是我的同学,东方怜人。”

东方是姓?我稍感愕然,在北天市,复姓可是不多见的,不过转念一想,我亲爱的后妈不也是复姓吗?暗笑自己大惊小怪的同时,我友好的伸出了手,可心里还是有些纳闷,楚缘为啥叫她的姓而不直接称呼她的名字呢?莫非她们的关系并不像东方怜人表现出来的那般亲密?

“哦?这就是你哥?哎呀呀,对不起对不起!”东方怜人表现出一副饱含歉意的惊慌,赶忙握住我的手,眼中却闪过一道嘲弄,“我以为他是搬运工呢,呵呵,您就是缘缘的哥哥啊,南哥哥,你好,我是缘缘的朋友,东方怜人,幸会幸会。”

老子这身衣服可是妹妹亲自挑选的,横看竖看也不像搬运工吧?这小娘皮嘴巴真毒,是不是存心找茬啊?哥们再有气度,脸上的笑容也有些牵强了。

楚缘称她为同学,她却称自己为楚缘的朋友,不知这称谓里是不是有些故事,我正待客套,却见那东方怜人已然转头对楚缘笑道:“缘缘,你哥长的很一般嘛,没有你说的那么帅啊。”

楚缘夸过我帅?我莫名感到些许惊喜,可随即琢磨过味来,这东方怜人不是再变相的损我呢吗?楚缘小脸憋的通红,羞赧的瞥了我一眼,随即嗔怒道:“东方!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默认了?哥们不由得倍感骄傲,外人面前,楚缘还是很认同我这个哥哥的嘛。

“行,行,呵呵。”东方怜人似乎怕楚缘真的生气,边和我握手,便上下打量着我,而与此同时,我也在打量着她这个不可爱的玩意儿。

黑色POLO衫稍有些肥大,白色牛仔裙掩到膝盖,露出两条雪白光洁、笔直纤细的小腿,脚上蹬着一双筒高约二十厘米的米色搭扣平底小马靴,穿着时尚前卫,很是养眼。

小娘皮虽然嘴巴毒的像个刁妇,但长的端是可爱,一头蓬松微卷的齐肩发染成了棕褐色,一刀齐的刘海挡住了眉毛,更加突出了右眼角下那颗米粒大小的爱哭痣,或许是被那头极具厚重感的发型所衬托,她的小脸显得异常尖俏,水眸琼鼻说不尽的精致,乍一看,像个芭比娃娃似的漂亮的不太真实,可细一看又会发现,这是因为她很会打扮的缘故。

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酝酿出亮晶晶的光彩,在那颗爱哭痣的映衬下,让人情不自禁的感慨‘人如其名’这四个字——怜人。淡淡的幽怨,淡淡的哀愁,在她的眼睛里,有着化不开散不去的忧郁...

【PS:问题少女组合全部登场,怜人怜人,俺也是个可怜滴人,给张票票可怜可怜俺好不?】

【第069章】小驴不发飚,当我史努比呢?

忧郁是女人的内涵,有内涵的女人是成熟而神秘的,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不谙世事,哪来的如此气质?

是天生的还是伪装的?我比较倾向后者,听说现在的年轻小伙为了吸引女孩子,大都会故意装颓废玩深沉,而女人在这方面的本领向来是强过男人太多的。

“你好。”我不想楚缘难做,也不愿跟个小屁孩计较,淡然一笑,旋即不解的望着东方怜人,这丫头搞什么?竟死死的攥着我的手,不让我抽回来!

“咳…”臭丫头尴尬的干咳一声,微垂螓首,害羞的望着我,竟而懦懦说道:“南哥哥,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

嗯?我一怔,随即便看到了楚缘恶狠狠的似乎要杀人一般的目光,草!这小娘们阴我!

我急忙挣脱,东方怜人眼中流过一丝狡狯,适时的将手松开,落在楚缘眼中,我这迅猛的收手速度,更像是存心占便宜被识破后的慌张!

这小娘皮的忧郁果然是伪装,是掩饰她阴险的一层外衣!一条血痕划过我的手心,直到中指的第一个指节,虽然挠的不深,却是火辣辣的疼,罪魁祸首赫然就是那个臭丫头食指的指甲,虽然她藏的很快,但我清楚的看到,那个长长的指甲被剪成了剑状,指端明显是被故意削尖的!

握紧拳头,不理楚缘嗔怪的目光,我冷笑道:“东方是吧?你的玩笑很有意思,但我不喜欢。”

老子从来不是善男信女,惹毛了我,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踹北海幼儿园,发起飚来谁还管丫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天老二,我老大!小娘皮一上来便咄咄逼人,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当我傻逼呢?!

东方怜人大概没想到我隐忍着没有亮出手心的伤口,更没表现出痛楚状,恐惧在她眼中一闪即逝,估计丫的早想好了,一旦我喊疼,她就立刻道歉,得便宜卖乖,将我塑造成自作自受的笨蛋,我怎么可能会上当?

你个小丫头下边还没长出‘胡子’呢,也敢跟我这上边长胡子的斗心眼?

东方怜人倒是不傻,懂得见好即收,笑嘻嘻道:“南哥哥不生气就好。”

这话等于承认了她刚才是在开玩笑,楚缘的表情登时缓和,我明白,东方怜人算是服软退却了一步,知道自己小觑了我,可最后...他妈吃亏的还是我啊!

我跟她有仇吗?莫名其妙!

楚缘此时才发觉到我与东方怜人之间的异常,“你们…”

“哦,没事,”东方怜人向我身后瞥了一眼,嘴角隐晦的闪过一丝笑意,转身拉住楚缘的小手,笑道:“我们上车吧。”

我没有狼一般敏锐的嗅觉或者直觉,但我此刻却像狼一样对东方怜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大脑突然感觉到一阵电波流过,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猛然转身,一根金属球棒已然挥到了眼前,来不及惊讶,我箭步向前,虽然被球棒的下半端击中左上臂,却并不甚痛,我狠狠一脑袋撞在偷袭我那孙子的鼻梁骨上,丫的惨呼着向后倒去,我顺势一脚直捣前胸将丫的送飞了出去,与他身后摸上来的四个人撞成了一团。

直到此刻那透骨的冰凉才浮上后背,吓出我一身冷汗,妈的,这五个横空冒出来的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看年纪最多十七八,其中两人拿了棒子,虽说无缘无故,但明显是存心找茬来的!

心思百转,我立时朝刚要钻上车的东方怜人望过去,这小妞和楚缘一般惊讶的望着来者,异口同声的惊道:“吕思奇!”

两个丫头目光所指,正是第一个上来偷袭我不成的家伙。

东方怜人掩口惊道:“宋凌云、马涛、陈志国、图雷,你们要做什么?!”

楚缘和东方怜人认识的这几个小鬼?这疑问很快被另一个疑问压了下去,我眉头皱紧,东方怜人惊讶什么?她不是刚才就看见这几个小子了吗?倘若我没注意到她的眼神,那么现在躺在地下的人,百分之百会是我自己!况且...你丫要问,也应该是先问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才对吧?

咱也是从学生过来的,只看几个小子偷袭不成便束手束脚不敢再扑上来的熊样儿就敢下定论,他们根本不是学生混子,更不是街边的小流氓!我隐隐感觉到了些许蹊跷,但无暇多想,怒道:“你们干什么?!”

那长的白净帅气的吕思奇生猛的很,从地上爬起来,推开几个扶他的人,右手一抹鼻血,看都不看,冒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干什么?草你妈的,老子干你!”说罢,大棒一挥,合身扑了上来。

丫的嘴里不干不净,我不由眉头一皱,一股子邪火蹭蹭的往上冒,今儿他妈真邪门,难得哄的我妹妹开心,偏偏冒出一群煞风景的玩意儿莫名其妙的找我茬儿,老虎不发威,丫的都当我是HELLOKITTY呢?小驴不发飚,当我史努比是吧?

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位前辈告诫我,打架用棒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或者说是窍门,那就是‘拦腰横扫、砸背不砸头,敲腿不杵脸’,一是因为棒重,扫人体灵活度最是笨拙的腰腹部位不易抡空留下破绽,二来,打到脑袋是可能死人的,可这臭小子竟而单瞄我脑袋招呼,我他妈和你有何深仇大恨啊?赶忙低头闪过,那吕思奇用力过猛,自己转过了身,我照他屁股就是一脚,丫直趴趴的摔在了地上,他四个同伴一看我惊魂未定的模样,相互对望一番,叫嚣着齐蹿了上来。

一个打四个?换做平时我早脚下抹油开溜了,这跟作死有什么区别?可一想到这几个家伙可能是冲着缘缘和那臭小娘来的,咱要闪了还是人啊?

我躲开第一个人的飞踹,顺势将他从半空拽了下来,身后的小鬼趁机一脚蹬在我腰上,我前冲两步,迎面一条大棒抡来,双臂挡住,震的胳膊险些断掉,疼痛彻底激发了我的凶性,我一把揪住那小子的头发,用力先前一拉,一拳闷平的他的脸,随后抢过了他手里的棒球棍,回身照着踹我的小子大腿上就是一棒,在丫跪倒的同时,我在他脸上饶上一脚将他撩翻,然后开始狠砸倒在地上的三个人,疼的他们抱头打滚。

平白无故想干死我,我又不是能割肉喂鹰慈悲为怀的佛祖,不下狠手绝对是对自己不负责任,我很有分寸,只照着大腿和屁股这样肉厚的地方打,以免伤筋动骨干残了他们。

“凌云、马涛、胖子!”吕思奇再次被那高壮的小子掺起,额头被粗糙的地面蹭破了一层油皮,见我干红了眼,又惊又怒,“我他妈跟你拼了!”

楚缘此刻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失色大叫道:“住手!”

金属棒砸到一起,发出一声怪异而低沉的闷响,我被震的双手发麻,被东方怜人挠伤的右手手心滑腻异常,想必是流了不少的血,疼的我五根手指微微的颤抖着。

吕思奇大腿上又被我蹬了一脚,倒退了五六步,勉强没有摔倒,再抹一把止不住的鼻血,转而对楚缘道:“楚缘,你放心,我们没事!你等着,我马上替你干翻这个王八蛋!”

我闻言不禁一怔,听这话,他们并不是冲这楚缘和东方怜人来的,可我跟他们几个小屁孩有什么过节吗?

地上的三个人也爬了起来,五人不再像方才一般乱作一团,而是将我围了起来,每人的脸上都是正气浩然,娘的,我咋感觉自己成了反面角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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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莫名其妙

“等等,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错不了!”吕思奇下半张脸被抹的全是鼻血,狰狞的样子将搬运电脑的两个员工吓的缩在车里不敢出来,“找的就是你这个流氓!”

“流氓?”我更晕了,“我流氓谁啦?”

“装!”扶起吕思奇的那个高大健壮的小子望着我身后的楚缘和东方怜人,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突然窜了上来,“我他妈削死你!”

一见动了刀子,楚缘和东方怜人两个女孩吓的面无血色,就听东方怜人惊呼道:“图雷,你疯了?!”

现在的小孩下手太狠了吧?我丢掉球棒,颇有些忙乱的攥住叫做图雷这小子的手腕,用力反拧,小刀掉落,我赶快一脚将那玩意儿踢到车底,并将这小子推了回去,惊出一身冷汗啊,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既然他们对楚缘并无敌意,我没有继续伤害他们的理由,“想杀人啊?!”

“敢碰楚缘,我杀的就是你!”吕思奇见已开始引起路人注意,对几个同伴大喊道:“有什么责任我担着,干翻他!”

“谁敢!”人影一闪,楚缘突然冲出来,张开双臂挡在了我面前,一对美眸怒视着吕思奇。

“缘缘,快回来…”东方怜人失声惊叫,我心底一动,望过去,那小娘皮表情骤然闪过一丝惊慌,丫的啥意思?不想拉架咋地?

吕思奇动作顿住,不解的看着楚缘,“你…楚缘,你这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缘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从地上那沾满鲜红的球棒上撤回来,慌张的转身抓住我的右手,打开一看,险些掉下眼泪来,“疼吗?”

“不疼...”

“不疼才怪!”肉皮已经有些向外翻翘,楚缘骇的面色惨白,一边在包包中翻找手绢,一边对几个小子冷冷的吐出了三个字,“给我滚!”

我很想替几个小鬼澄清,这伤口其实是被东方怜人给害的,不关他们的事情,然而这念头刚冒上来,我心里顿时一阵巨颤,东方怜人?联想到我在被人偷袭之前的古怪笑容...小娘皮先前抓伤我的手,真的是偶然吗?

吕思奇已经把‘喜欢’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见楚缘一脸心痛关心的用她的手绢小心翼翼的给我包裹伤口,又是惊讶又是嫉妒,急的舌头都打结了,“楚缘,你…他是谁?!”

你丫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痛下杀手?倘若不是心里有些疑问正在思考,我早破口大骂了,就听楚缘隐忍着怒火,冷冰冰说道:“你管不着,吕思奇,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滚。”

楚缘就像故意显示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一般,紧紧搂住我的胳膊,半个身子都贴在我身上,并未告诉他我们是兄妹关系,这点固然奇怪,但最奇怪的就是,她竟然不问这几个小子为何对我动手,这不符合常识逻辑吧?

我望向站在车边的东方怜人,心中已然明朗,楚缘是在保护这个丫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这小娘皮干嘛整我,我不清楚,但我相信楚缘,于是无力的摆摆手,淡淡道:“你们走吧,今天的事情我会当作没发生过。”

此言一出,包括楚缘在内,无人不觉得惊讶。

坦白讲,我对这吕思奇印象并不差,不管他是出于何种误会,但被我打成那副惨象,却依然护着楚缘,颇有几分血性,很值得人欣赏。

有血性是好事,但太沸腾了就是热血的傻逼,“少跟小爷装逼!王八蛋!你跟楚缘什么关系?”

哥们就算是个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啊,眉头不自觉的跳了跳,“别他妈再招我,要不是看缘缘面子上,我早把你们几个小崽子送局子了,滚!”

“他是我最亲密的人!”楚缘突然红着小脸说道:“懂了吧?他是我最亲密的人!”

五个小鬼脸色同时一变,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们兄妹,当然,我也一样不可置信的望着楚缘,不明白她干嘛要说出这种故意误导人的话来。

楚缘根本不敢抬头看我,一字一句的对吕思奇说道:“既然懂了,也请你以后离我远点。”

吕思奇的目光要是可以杀人,我早已被他大卸八块了,“他是你的...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楚缘偷瞥向我,见我没有拆穿她的意思,当即冷声道:“我的事情你们有什么资格知道?”

吕思奇被噎的语塞,求证似的望向楚缘的好朋友东方怜人。

东方怜人谨慎的看了一眼楚缘的脸色,然后才对吕思奇耸耸肩,“你看我做什么?我也是才知道。”

那叫做图雷的暴躁小子冲楚缘喊道:“他不是你刚才遇到的流氓吗?”

楚缘小脸更加阴寒,“谁说的?”话才出口,她愤怒的目光已然在凝视着一旁的东方怜人。

果然,吕思奇失口道:“东…”

虽然只说了一个‘东’字,但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吕思奇在东方怜人冰寒如芒的怒视下,硬生生的吞回了后面的话,恰在这时,警笛声由远而近,五个小鬼皆是一惊,“思齐,警察来了!”

吕思奇表情复杂的看着楚缘,“楚缘,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旋即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而后咬着后槽牙,向东方怜人恨恨的说道:“东方,也对不起你,今天这事,来日我定有回报。”

小毛孩子也学大人玩什么一语双关,丫全写脸上了,东方怜人不屑的哼了一声,不以为意的笑道:“好啊,我很期待。”

吕思奇的眉头如橡皮筋般一抻一松,闪过一缕掩饰不住的顾虑,而后不再说什么,招呼了四个伙伴一声,捡起了地上的家伙,推开人群匆匆的跑掉了。

“警察,麻烦大家让一让,发生什么事情了…咦?楚南!”过来的警察竟然是个熟人,冬小夜。

我忙将受伤的爪子揣进了口袋,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夜啊...”

“少套近乎,”冬小夜一眼就识破了我的意图,左右看看,阴沉着臭脸问道:“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啊。”

“没什么?”冬小夜冷笑道:“这么多人围观,真没什么吗?刚才跑掉的那几个小子是干嘛的?”

这话即像问我,又像是问围观的人。如今这年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人的事情就是个热闹,谁愿意主动摊麻烦?更何况我这当事人都否认了,人家自然更没有热心的必要,做鸟兽状一哄而散了。

冬小夜此时刚才看到躲在我身后的楚缘,凶巴巴的眼神立刻软换了下来,“缘缘,你也在啊,还记得我吗?”

楚缘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冬姐姐。”

“乖。”臭女警很受用的抚了抚楚缘的头,完全当她是个小孩子,继而怒目瞪着我道:“是不是打架来着?对方是什么人?”听口吻,大有要为楚缘出气的架势。

楚缘闻言有些慌张,但我却看的出来,冬小夜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便随口道:“碰上几个小混混,争执了几句,你一来他们就跑了,屁事都没有,对了,你肩膀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已经不疼了,”冬小夜的注意力被我成功转移,得意的摇晃了两圈手臂,冲我笑道:“怎么样,哪天有时间咱俩比划比划?”

曲终人散,哥们轻描淡写便遮掩了过去,轻松的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讶,冬小夜不疑有他,真当是小口角事件了,不想一波才息一波又起,丫的还没忘了要教训我的事情呢...

【第071章】有钱人的恶趣味?

“好啊,等我下次放假吧,”冬小夜这块料像条驴,那一身毛只能顺着捋,不然犟起来现在跟我玩两手,保不齐就会被她发现我手上的伤,到时候又是麻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刚才打架的时候即便有人报警,也不可能直接捅到刑警队去,更不可能这么快就有警察出现,果然,冬小夜惊喜一掩之后,笑道:“刚出了个案子,正要回局里,碰巧经过,看见这聚着一群人就过来看看,楚南,说话算话啊,到时候可别做缩头乌龟。”

“算话算话,”反正你丫不是我领导,哪天放假还不是我说了算?等哥们有心情再说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你忙。”

冬小夜还舍不得放开楚缘呢,正好又看见了旁边那可爱程度不亚于楚缘的东方怜人,眼睛登时冒出两道光,“你们干嘛去?”

这母老虎貌似对小姑娘不是一般的喜欢,该不会是女同加恋童吧?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刚给缘缘买了台电脑,正要拉回家呢。”

冬小夜看了看那送货小面包车,前面已经坐了司机和装机的员工,后面不大的空间里塞了电脑与一张没有组装起来的电脑桌,便道:“这哪坐的开啊,我送你们吧。”

“不用了吧…”

“凭咱俩这关系,客气啥?”

冬小夜很不客气的单臂搭在我肩膀上,我当然知道她指的是我俩‘同生共死勇斗强盗’这层关系,或者,这妞纯是为了拉近与楚缘的关系,故意显的和我交清很是深厚,可楚缘和东方怜人不知道啊,尤其我那可爱的妹妹,小脸阴的都快下雨了,估计又觉得我骗她了。

“好,我坐这车给人家领路,让缘缘坐你的车吧,”再推却倒真显得做贼心虚了,不管是对冬小夜,还是对楚缘,我想了想,又转过头去对晾在一边的东方怜人道:“你还要去我家做客吗?”

本以为经过方才发生的事情,她借着台阶退场也就罢了,哪逞想这小娘皮一脸的笑嘻嘻,竟打蛇随棍上,“好啊,谢谢南哥哥。”

谢我?谢我请她回家做客,还是谢我不跟她计较、不刨根问底?

开始只觉得这东方怜人喜欢调皮恶作剧,可现在,我却发现完全看不透这个孩子了,某种意义上,我感觉她和萧一可那丫头有些相似,或者说,是更危险...

。。。

为了掩饰右手的伤,组装电脑桌时我故意装成被铁菱角划到,总算不用在冬小夜面前藏着掖着了。我和这妞对电脑方面都不怎么在行,东方怜人帮楚缘下载一些必备软件的时候,我便以包扎伤口为名,顺便招呼她到客厅休息。

“虎姐,喝茶。”

“叫谁虎姐呢?小心我踢你,”冬小夜接过茶杯,用那双个性的眼睛翻瞥我一眼,却已不像过去那般计较了,“其实我这两天正想找你说一声呢,周天招了,偷盗惯犯,入室抢劫,拒捕袭警,呵呵,有他受的了。”

“是吗,”想起我那当贼的邻居,心里还真有些不太是滋味,“没污蔑我故意伤害吧?”

“怎么可能呢,你打断了他几根骨头呢!”冬小夜存心吓唬我,见我不为所动,自知无趣,抿了口茶笑道:“开始他的确想咬你一口来着,等我们把赃物还有老娘的验伤报告亮出来,他也就闭嘴了,对了,他销赃的买家也被我们抓了,居然扯出后面一个小偷集团来,呵呵,拜你所赐啊,林队还让我有机会替他跟你说声谢谢呢。”

“谢谢不敢当,以后别让他防贼似的防着我就成。”想起那瞎话连篇喜欢试探人的刑警队长,我是丁点好感都欠奉,“对了,我问你个事,那个‘艳照门’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冬小夜正想替林志鸣不平,闻言不由一怔,“你问这个干吗?”

“嗯?没什么,好奇而已,总觉得不抓住他,你们这些多疑的警察又会冤枉我。”

其实我所以有此一问,盖因想到了那天险些将墨菲她妈伍雪晴给钓上钩的张培文...

张培文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越琢磨越觉得有些蹊跷,本来我以为丫的那么有钱,不可能做些迷奸勒索的勾当,但细细一想,他既然那么有钱,什么样的女人玩不到,为啥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伍雪晴呢?

或许玩的就是一个过程吧,既然是追求精神上的刺激,那他干出啥事都不新鲜,前阵子还有新闻报道说,有个家财数百万的老总为了缓解工作与家庭带来的压力,居然跑去抢劫,得手之后不但给被害人留下车费,还怕她惊吓过度,给她的家人打了电话...

对我这种人来说,是生活在玩我,对有钱人来说,是他们在玩生活,思维方式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而且根据网上警方透露的犯罪嫌疑人的情况,身份极有可能是大学生,拥有吸引中年女性的资本,这些和张培文都非常的符合,毕竟,脸蛋和炫富是吸引女人的基本,也是尤为重要的手段啊。

冬小夜怎知我在想什么,眉头皱紧,目露鄙夷道:“你也太记仇了吧?”

“谁让你有前科的,哥们被你的枪口给吓出毛病来了,平白无故给那小子背黑锅太他妈窝囊,”我拽过一张椅子,坐在茶几另一边,“怎么,不方便说?”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冬小夜被我损了两句,脸有点红,放下杯子,苦笑道:“没有进展,被害人咬紧钢牙不张嘴,我们想抓,可抓谁去?除了网上的几篇帖子,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查不到IP吗?”

冬小夜一脸的丧气,“对方是个网络高手,听说是用了多重代理服务器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明白,反正就是追踪不到IP啦,破网络,你说这玩意儿除了方便犯罪之外还有什么用?真不知是哪个闲到蛋疼的家伙发明的。”

虎姐果然适合在丛林里生存,我抹了把汗,又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抓到犯罪嫌疑人了,拉到被害人面前,你说被害人还会坚持否认吗?”

“嘴巴长在人家脸上,心装在她们肚子里,我哪知道?”冬小夜疑惑道:“楚南,你的问题很奇怪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心下一紧,嗅着茶香否认道:“我能知道什么?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你们女人真是奇怪,被人玩弄了还包庇那种混蛋,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即使张培文就是艳照门的罪魁祸首,被害人若无心指认他,我告诉冬小夜也是白搭。

“你别一棍子打死一群人,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她们那样不自重的,”冬小夜无奈的叹了口气,“再说,人家有人家的顾虑吧,一旦开口,自己有没有脸活下去且先不说,身败名裂的可绝对不止是她一个人,家庭,儿女,丈夫,势必都会受到牵连...哎,不过这种人的确不值得同情。”

我认同的点了点头,“自作自受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嘛。”

又闲扯了半晌,冬小夜看看时间,起身道:“不早了,我还得回局里,楚南,别忘了咱们的约定,下次放假给我打电话啊,不打趴你,我老觉得心里堵着东西似的。”

靠,冲你丫这狠话我也不可能打电话啊,不耐烦的敷衍道:“好好,你都不怕我占你便宜,我怕什么?”

虎姐小麦色的肌肤浮出一片暗红,啐道:“想占老娘便宜,你也得有那能耐。”

“下次试试不就知道我有没有能耐了吗?”我送冬小夜到门口,摆了摆手,笑道:“不送了,慢走。”

“嗯,和缘缘说一声,拜拜。”嘴里说着‘拜拜’,但晃的却不是手掌,而是拳头,这女人该不会真是吃老虎奶水长大的吧?

【第072章】说不清的对错,看不透的东方

刚才喝了几杯茶水,小腹有点沉,回屋后我直接进了卫生间放水解压,舒服的抖了抖胯下的小楚南,客厅忽然传来了楚缘的说话声,“怎么没人了?”

我正要应声,就听到东方怜人说道:“你哥下去送冬警官了吧,这半杯茶水还是热的呢。”

“嗯,应该是吧,”俩丫头边说边朝门口走去,“东方,你路上小心,我就不下去了。”

听这意思东方怜人是要回家了,我忙将裤子系好。

“怎么?怕在楼下看见你哥和那个女警察亲热?”

我正要拉门出去,闻言不由身体一顿,东方小娘皮的口吻干嘛那般暧mei,好像故意在楚缘面前搬弄是非似的?

“冬小夜是我哥的朋友,不是女朋友。”楚缘语气很是冷淡,却让我觉得暖暖的,到底是我妹妹,心里还是向着我的。

“谁说的?你哥自己?”东方怜人不屑的笑道:“缘缘,男人嘴里有几句实话?说不定是骗你的呢。”

“他不会骗我,他从来都没骗过我,”楚缘的肯定和信任让我感动的差点掉眼泪,原来在外人面前,我在她心里竟这般高大,可接下来一句话差点让我一头栽进马桶里,“因为他不敢。”

那叫不敢吗?你哥哥我诚实有信,天生就不会说瞎话!

好半晌我才听见东方怜人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可这动听的声音于我听来却像是讽刺一般,让哥们有些脸红,丫的能听见我的心语不成?

“缘缘,你真单纯,单纯的可爱。”

“也许我单纯,但我并不傻,”楚缘的声音突然带出几丝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我哥的手是你抓伤的,吕思奇也是你叫来的,对吗?”

虽然是问,但语气异常确定,尽管我早已猜到,可依旧难掩惊讶,我到底怎么得罪过那个小娘皮,以至于她费尽心机的设套害我?

东方怜人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但我相信一定会很精彩,哥们大气都不敢喘,只希望东方怜人在楚缘的逼问下说出原因,可出乎意料的是,楚缘并没有问下去。

“东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还希望做我的朋友,就不要碰触我的底线。”

“你哥哥是你的底线?”

楚缘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是!”

东方怜人的声音低沉的可怕,“那我呢?”

“朋友,”楚缘幽幽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东方,我很珍惜咱们的友情,否则,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东方怜人激动道:“我只不过和他开了个玩笑,你就这么绝情?缘缘,我们的友情只有这么一点点的厚度吗?”

草,玩笑?你丫倒真敢说,那像开玩笑嘛?如果不是我躲的快,吕思奇那大棒就会像砸西瓜似的将我的脑袋砸爆掉,如果不是我手快,图雷那一刀已经足够让我躺在医院里急救了!倘若不是顾念着缘缘,老子当着冬小夜揭穿你,你这会已经蹲在少管所里了!

“那还算玩笑嘛?且不说吕思奇那架势,图雷已经动刀了,你没看到吗?”楚缘冷淡的声音中已经带出压抑不住的愤怒,“东方,不要以为我不知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们认识四年了,我很了解你,就像你同样了解我,所以你该知道,我和你一样是不喜欢开玩笑的。”

听到楚缘如此说,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莫非,东方怜人是个和楚缘很像的女孩?我咋觉得这俩丫头说话的方式已经远远超越了她们稚嫩的年龄了呢?不过,我真没想到,我这个哥哥在楚缘的心里竟有如此重的份量,但话说回来,倘若我的朋友对楚缘居心不良,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与之断交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东方怜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你哥会不会记恨我?他早就看出我的伎俩了吧?以后会不会反对你跟我来往?”

“不会,”楚缘的话让我有种冲出去掐她那张自以为是的小脸的冲动,“他是个聪明的傻瓜,傻惯了,你没看到吗?他明知道我的秘密,还去给我买电脑…”臭丫头也知道她那点秘密羞人,说话的声音骤然降了下来,我倒是吃惊不小,楚缘跟东方怜人竟要好到了如此程度,连那见不得人的秘密都肯告诉她。

“呵呵,有这样的哥哥,对你来说不知是福还是祸…”东方怜人语重心长的感慨了一句,而后笑道:“今天是我不对,玩笑开过了火,不过缘缘,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想到吕思奇会下那么重的手,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再整你哥哥了。”

“东方,你不用委屈自己...”楚缘这话另我为止一怔,她委屈?你个臭丫头胳膊肘咋往外拐啊?委屈的是你哥哥我才对吧?

但楚缘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惊讶异常,“我知道你并不是单纯的恶作剧,而是想将吕思奇他们那几只苍蝇从我身边赶走,但你想过没有,假如我哥真的因为你的自作聪明而受到伤害,我心里会有多愧疚?”

楚缘的口吻越发的严厉,到了最后,已经是不容人反驳的质问,我此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楚缘明知道是东方怜人捣鬼,还要在我面前极力的袒护她,原来里面竟有这样的原因。

如果吕思奇在楚缘面前对我大打出手,那么当他知道我是楚缘哥哥的时候,以后定然没脸再出现在楚缘眼前了,我不由蹙眉,且不说东方怜人这馊主意可能害死我,对她自己又有何好处?吕思奇又不是弱智,知道是你丫耍了他,他能不报复吗?转而想到吕思奇临走前撩过狠话后的忌惮目光...这个东方怜人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对不起...”东方怜人的愧疚等于承认了楚缘的话,我心里百般不是个滋味,丫的帮楚缘我高兴,可拿我当枪使且不顾哥们死活,却让我怎么也无法原谅她,这小妞好深的心机!

“你不用道歉,我会替你向我哥道歉的,”楚缘的声音陡降许多,支支吾吾道:“你今天的做法虽然过分,但...确实帮我赶走了一群苍蝇,谢谢就算了,我们当作扯平吧。”

扯平?我差点哭出来,亲爱的妹妹啊,你倒真敢替你哥做主!

“嘻嘻,我真没想到,小古板的你居然会想到用你哥冒充男朋友这种办法,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呢,”顿了顿,东方怜人收起嬉笑玩味,口吻中多了几分坚决,“缘缘,你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我不想也不会失去你的,再见~”

我并没有听到楚缘的回答,只听见不轻不重的关门声,通过门缝,我看到她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偷偷的溜出家门,我坐在三楼的楼梯台阶上,本来只是想待一会就回家的,可想到东方怜人对楚缘说的那句话,我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有我这样的哥哥,对楚缘来说是福还是祸呢?给她买电脑,我支持的是她写作的爱好,断然不是收藏女同性爱片的爱好,万一她跟我一样上网去下载那玩意儿可怎么办才好啊?

扪心自问,我并不是想去溺爱的纵容楚缘,而是想以一种温和的方式去支持她的爱好,只要拉近了兄妹之间的关系,消除了隔阂,她必然能听进我的话,在我的督导下健康的成长,我始终觉得,严肃的高压政策对性格叛逆的楚缘来说,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我错了吗?我是对的吧?

这种事情怎么会有答案呢,我暗暗苦笑,那样的东西在未来等待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自以为理想的教导方式并坚决的贯彻到底,除非有人能说服我是错误的。

先和楚缘建立好可以沟通了解的亲密关系,然后在告诉她,看毛片是不对滴...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楚南啊楚南,先以身作则吧!

【第073章】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哥们风风火火冲进家门钻进房间,打开电脑,咬牙切齿咧嘴竖眉,翻出那个藏着精神鸦片的‘Windows系统文件’,忍着剜心割肉般的疼痛,眼睛一闭,删除!

一鼓作气,连挣扎的时间都不留给自己,轻松了,释怀了,就差蹲到墙角抹眼泪了,小泽姐姐啊,撒由那拉~

离别的心情是沉重的,所以哥们的双腿也是异常的沉重,才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来,楚缘从房间里出来了,小丫头眉头一皱,“才回来?”

“嗯,有事吗?”我忙装出一派轻松坦荡。

“有…”楚缘径直坐到我身边,表情有些扭捏。

“关于你那个同学的?”

楚缘娇躯一颤,但这是个回避不了的问题,她亦心中清楚,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愧疚与歉意,“哥,她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坏,只是…只是性格有些问题,喜欢恶作剧,但她绝对是个好人。”

即便刚才偷听了她们的对话,我也实在看不出来东方小娘皮身上有那点长的像个好人,看了看包裹上纱布的手,我笑道:“恶作剧啊,现在的小孩真是调皮,稍微过分了一点,呵呵,放心吧,哥好歹是个成年人,不会跟她计较的。”

我的确不会跟她计较,但我也绝对不会去相信她那仅仅是失控的恶作剧,这个丫头,以后需要注意...

楚缘闻言,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我会警告她不许再跟你胡闹的。”

“她为什么要捉弄我?”明知故问,没辙,不问的话会让楚缘觉得奇怪的。

楚缘眼中闪过一道复杂,似怜悯,似慌张,似同情,似悲伤,旋即淡淡说道:“她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做事任意妄为惯了,她讨厌像苍蝇似的老围着我们俩转的吕思奇几个人,想借你的手教训他们吧。”

我倒觉得那丫头不无存心整我的企图,不过,有钱人家的丫头的确性格不正常,别人不说,那萧一可不就是个典型吗?或许她真是想帮楚缘,但我隐隐觉得不只是那么简单,不然她有必要挠伤我的手吗?还是说,她一早就算计好让我被吕思奇等人狠狠K一顿,以便让他们更是无颜面对楚缘?

我脑海里突然不合时宜的闪过了三个字,‘狗咬狗’,东方怜人如此的处心积虑甚至不择手段,目的真的只是将吕思奇等人从楚缘身边赶走吗?我不信,但我并不愿意继续往下想,那东方怜人让我心底涌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天知道我在担心什么,随口转移话题道:“缘缘,那个叫吕思奇的男孩是不是喜欢你啊?”

楚缘表情一窒,细致的柳眉跳了跳,“他?”

我玩味的笑道:“或者我应该说是…他们?”

“应该是吧,怎么了?”

楚缘不解的目光让我直掉汗珠子,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情窦初开,尤其是楚缘这般漂亮可爱又高贵有气质的女孩子,受到异性的追捧并不稀奇,但至少应该腼腆点才正常吧?可楚缘居然坦白的承认了,而且还是很不屑的承认,似乎被人喜欢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呢?他们中间有没有你喜欢的人?”问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居然在颤抖。

怪了,我紧张个屁啊?

难怪,我妹妹有可能早恋,我怎会不紧张!

“当然没有啦!”楚缘瞬间满面通红,羞的扭过头去不敢看我,这才是女孩子正常的反应嘛,七上八下的心情终于找到了平衡的支点一般,我释然的吐了口气,不由莞尔。

好半晌才听楚缘期期艾艾的小声道:“我刚才故意当着他们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就是想让他们死心,你可别乱想。”

“我乱想什么?”其实在偷听到楚缘与东方的对话之前我便已经猜到了,笑着打趣道:“难不成我还真当自己是你最重要的人不成?呵呵。”

“就是!”楚缘突然扭过头来很认真的望着我,我呆了,她眼中的固执让我熟悉,在我的记忆中,这样的目光只曾出现过一次,那是在五年前,在那个寒冷的冬天…

见我愣住,潮红着俏脸的臭丫头得意的露出贝齿,轻轻一笑,道:“你,妈,还有爸,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哦…”我魂不守舍的应了一声,兀自没闹明白,我是被那勾起了回忆的目光而惊颤,还是为此时这目光而感动。

五年前,我没有读懂躺在病床上的她那个固执而复杂的目光,五年后,我依旧觉得难以琢磨...

“我的电脑还没接网线,先用一下你的电脑,可以吗?”

我浑浑噩噩的应道:“可以。”

望着楚缘蹦蹦跳跳的背影,我将右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靠,我心慌什么?咋心跳的这么快?茫糟糟中,就听楚缘说道:“我跟波波姐说好回家以后联系的,不知她上线了没有…”

。。。

墨菲那张调查表带来的负面作用终于开始在综合组呈现出些许端倪,不晓得敏感的是我还是其他人,我总觉得大家没有了平时那么多的说笑,时间尚早,还未到正式的工作时间,可大家却各自一本正经的埋头苦干,我不禁好奇,难道是我太懒太不积极?怎么想找点活干都找不到呢?

“南哥,腾两分钟时间成不?跟你说个事儿。”杨伟拽着一把墩布蹭到我跟前,神色破有些不自在。

我刚刚登上楚缘给我申请的QQ,赶快最小化,免得被伟哥看见那可笑的名字,“你咋还兼职清洁工啦?大婶今儿没来?”

“我给了她一包烟,让她到厕所吞云吐雾去了,没事找事呗,哥们再不当着墨总表现表现,早晚得把我给裁掉,”伟哥说笑了两句,顺手扯过一张椅子坐下,表情难得的一本正经,“南哥,你跟我说句实话,程姑奶奶和墨总,你究竟更喜欢哪一个?”

“问这个干吗?”我很可耻,所以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一个被我极力回避的问题。

“男人花心很正常,你丫是两个都喜欢吧?”都是男人,伟哥一眼就看穿了我内心的矛盾,叹了口气,道:“南哥,有件事情我办的不太地道,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你也看到了吧?五一歇了两天,今儿一回来,咱们打杂组这气氛忒他妈别扭了,一个个装孙子似的假勤快,弄本金瓶梅夹文件里当资料看,还他妈看的一本正经...”看到自己手里还攥着墩布把,杨伟摇头苦笑道:“草,我也被传染了,拉着墩布绕着投资部转了两圈,就为了让墨总看一眼,刚去撒了泡尿,一出来就听宋佳说墨总已经进办公室了,妈的,你说我不是有病吗?”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被墨菲那张调查表给吓到了,大家都以为墨菲对打杂组懒散的工作态度不满意,因此变相的做出了一个警告,当然,墨菲或许真有如此意图也说不定,现在我也不知她这个举动是高明还是冒失了。

“伟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杨伟的表情略显复杂,答非所问的继续发牢骚道:“你看我,我看你,笑就笑吧,偏偏脸上还他妈明明白白写着‘虚伪’俩字,瞧谁都跟防贼似的,南哥,你知道原因吧?”

我扫了一眼工作中的同事,苦笑着点了点头,“因为墨总那张调查表…”

“我填了你的名字,”杨伟的干脆让我颇有点惊讶,“如果打杂组只裁一个人的话,我填了你的名字。”

【PS:最近两章大家争议颇多,很多人说南南不应该轻易放过东方和吕思奇等人,是非以为不然,本书主要讲兄妹,而南南并非真的大度到滥好人的程度,只有在有数几人面前如此罢了,其中以在妹妹面前最为夸张,试问,如果他真的报复了东方和吕思奇等,那么以后妹妹将怎么面对这几个同学呢?当然,缘缘肯定是不在意吕思奇等人的,甚至有可能不在乎东方,但一个连自己女同学都不肯放过的哥哥,她又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这些是缘缘不想,南南却必须想的问题,也请大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南南,你会怎么做?

本文是清爽型,俺不以为这种大度(其实南南嘴上大度,心里也记恨着)是狗血或者白痴行为,相反,他很男人,所谓男人,不是你打我一拳我就干翻你,不然当年的韩信也就不会受胯下之辱了,更何况,以南南的为人,根本不会大方到能忍受那种羞辱,他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却是一个在贴近真实基础上被最大化完美,气度,风度,哪怕是虚伪程度,都足够男人的男人】

【第074章】伟哥

“我知道。”我很淡然,压抑着惊讶的同时,也压抑着感动,伟哥够坦率,在他的脸上,我全然看不到半点愧疚,只有一片坦然。

不过我同样的干脆却让他难掩惊讶,“墨总告诉你的?”伟哥激动的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

“没有,我自己猜的,”我知道杨伟为啥惊慌,赶忙安抚道:“墨总只说有三个人在希望刘姐留下的同时希望我走,没说是谁,也绝对不是对选我的人有意见,放心,她没有要裁你的意思。”

见伟哥表情平复了许多,我才笑道:“我当时就猜到了,选我的三个人,一个是高哥,一个是你,另一个是…呵呵。”

“是程姑奶奶吧?”杨伟莞尔一笑,“她倒诚实。”

“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你不想问我为什么要填你的名字?”杨伟反问之后,见我讪笑不语,旋而挠头笑道:“瞧我这脑袋,装的全他妈是浆糊,你既然知道程姑奶奶也填了你的名字,当然是明白原因啦。”

我有些尴尬,“伟哥…”

“别怪我多事,楚南,你是我朋友,流苏也是,我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中有人受伤,”杨伟打断我,诚恳而严肃的说道:“我知道感情这东西不能勉强,但流苏喜欢你,你心里也有流苏…别急着否认,再怎么说,哥们也是纵横花丛的老手了,你丫还嫩,瞒不过我,听哥哥一句,墨总跟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是阳春白雪,咱是阳阿薤露,我希望你接近她,那是希望你早点看清楚两人之间的不现实,而不是想你越陷越深,既然两情有意,你为什么不接受流苏呢?你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老天从不曾把谁与谁用红绳栓在一起,感情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天赐的也不是地赏的,”我不明白为啥要跟杨伟抬杠,自嘲的一笑,说道:“你放心吧,我有自知之明,不会去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这一点我当然相信你,”伟哥摇头叹道:“不过感情这东西面前,从来没有聪明与傻逼之分的,与其让流苏看着你继续沉沦而她却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的掉眼泪,我宁愿看你被裁员,人总是要摔倒以后才知道什么叫疼,离开公司,离开墨菲,你才能真正看清你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她的员工,你在她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杨伟不知道我与墨菲的关系,所以他说的亦不无道理,可我觉得他未免太夸大,不由笑道:“你看见过流苏掉眼泪?”

“看见了,”杨伟敛去了玩世不恭的轻浮,低哑的嗓音仿佛像一座泰山般沉重,一字一句的说道:“用我的两只眼睛,清楚的看到她在偷偷的抹眼泪。”

我怔了,没有问他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到流苏在哭泣,因为我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看到流苏的眼泪,喉结鼓动,我鬼使神差一般问了一个我根本没有思考的问题,心没有想,大脑没有想,宛如没有思想能力的肌肉自己做出的指令,“伟哥,你,喜欢流苏?”

“憧憬过,虽然她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杨伟坦率的笑容让我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惭愧,“我早告诉过你,程不奶奶没人要并不是因为她爱胡闹,而是别人没机会罢了,在张嘴之前就已经被她宣判了死刑,因为她已经在自己的脑门上刻下了一个名字,她把自己送给了那个名字,也只是一个名字。”

我承受不住杨伟那惋惜或者怜悯的目光,心底骤然烧起一股子邪火,“你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贼,他们专门去偷别人的东西,程姑奶奶是你的,但你若不懂得珍惜,就是在给这些人机会,还有一种人叫做强盗,他们抢,一旦你不紧紧的抓住,就意味着伤害和失去,譬如说,那个张明杰…”杨伟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信天不信地,至少应该相信你自己,傻够了就醒醒吧,楚南,你从来都是个聪明人,只是习惯了装傻而已,你懂。”

这次,我真的傻了,伟哥对我的评价,竟然与楚缘不谋而合,我明白,他们在嘲弄我喜欢自欺欺人的阿Q精神。

“你呢?是贼,还是强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惭愧的发现,我很小气,因为我在嫉妒,在敌视,在提放,甚至是在...威胁。

“都不是,”伟哥洒脱的耸了耸肩,扛起墩布,笑道:“与其说我是憧憬程姑奶奶,不如说是在憧憬你,能被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爱着,是每个正常男人的憧憬吧?南哥,哥们还是那句老话,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并不单单是为了流苏才这么三八的,也是为了你。”

杨伟总是那样做作的潇洒着,可今天他留给我的背影,却是真真切切的帅气。

憧憬我吗?我自言自语般的啐了一句,“你丫比贼还可怕。”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念,渴望着被流苏喜欢上的男人,何止一个两个?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我忽然感觉到自己浑浊的脑袋如拨云见日般清澈明朗的许多,或者说,是完全清醒了。

。。。

“南南,你手怎么了?”

“不小心刮伤了,没事。”

“哦,你昨天给缘缘买什么去了?”

“电脑。”

“电脑?”流苏将椅子滑到我旁边,将她刚开包的一袋薯片递给我,好奇道:“你家里不是有一台吗?”

我抓了一片,又把袋子还给了流苏,继续操作鼠标‘扫雷’,“那台是我的,给她用不太方便。”

“不方便?”流苏皱眉望着我,嘴里塞的满满的,嚼了两口,突然小脸一红,含糊不清道:“是不太方便…”

我心里一动,转过身来凝神盯着她,流苏的表情中立刻闪现出一片紧张,果然!我故意低沉而肃重的嗓音自然而然的带出气势上的压迫,一字一句道:“流苏,你看过我电脑里藏的东西,对吧?”

“谁看过啊?!”流苏一激动,薯片渣屑喷了我一脸,刚要伸手帮我擦,却猛然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一张粉面涨红的都冒蒸气了。

哥们心里惭愧的紧,仗着脸皮厚,笑道:“我还没说藏的是什么,你就确定自己没看过?”

“你…”流苏羞不可遏,但类似的玩笑开的多了,倒也不至于往桌子底下钻,“就你藏那点破片子,谁稀罕看啊?姑奶奶想看女人裸体还用看她们?直接照镜子不比她们美的多啊?”

厚脸皮战术?正合我意,我坏笑道:“你倒够自恋,就算你不稀罕看女人裸体,我哪知道你是不是想看男人裸体?”

流苏做呕吐状,翻白美目瞪着我道:“更不稀罕。”

“对哦,没有那个必要,”我故意盯着流苏可怜的胸脯,捋着下巴道:“我家姑奶奶照镜子的时候只看上半身,确实很男…哎呀~!”

我话没说完,臭丫头的鞋跟狠狠捻在了我脚趾头上,伸过小手揪住我耳朵,红着俏脸笑眯眯问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这妞羞急了下手没轻没重,我可不敢拿性命开玩笑,媚笑道:“我是说,你要想看男人裸体,咱随时可以献身做裸体模特,让你看个够。”

“德行,谁要看你啊?”流苏啐了一口,娇羞之态如若三月桃花别样红颜,“流氓。”

我翘起二郎腿揉着痛楚的脚趾,没好气道:“我流氓?流氓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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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她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流氓过!你上次没亲...”

流苏话说一半愕然而止,我俩皆是一怔,显然,她是指那天晚上醉酒后两人亲吻的事情,不过…那要算耍流氓的话,我恐怕才是被害人吧?我心跳猛然加速,目光的焦点不由自主的凝聚到了流苏那两片薄薄的朱唇上,想起那温软的触感馨香的味道,我不由吞了口唾沫。

“南南,那个…下班后一起去吃烧烤吧,”流苏急着转移话题,然而这话更让我浮想联翩,见我神色暧mei,她慌忙摆手,画蛇添足的道:“你别多想,就吃烧烤不喝酒。”

能不多想吗?话说上次的亲吻就发生在你吃过烧烤以后…不喝酒?咋听咋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喝酒是个犯错的好借口啊...我心动不已,可转而一想,不得不惋惜的叹了口气,“下次吧…”

“又下次?”流苏一扫表情中的期待,蹙眉嘟嘴,大是不满,“不喝酒都不行?”

“不是喝不喝酒的问题,”我满怀歉意的无奈笑道:“我给缘缘买了电脑,但没接网线呢,你也知道那小祖宗的脾气…”

“接个路由器不就行了,”流苏释然,笑道:“用不用我帮忙?”

其实这点事情我自己就可以解决,但想到已经推了流苏很多次约会,便道:“好啊,晚上我请你在家里吃,不是我吹,我家缘缘那厨艺啊,绝了,一点不比我妈逊色。”

流苏并不计较吃饭的地理坐标,俏脸上登时浮现出掩盖不住的喜悦,“好啊,比慕容阿姨还要好的厨艺?我不信,你就知道跟人吹你妹妹多厉害,这套对我无效。”

“是不是吹晚上你不就知道了?”

我和流苏聊的正欢,就听宋佳突然过来喊道:“楚南,到墨总的办公室来一趟。”

我清楚看到流苏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窒息,眼神中的失落一闪即逝,不知为何,我心脏竟莫名一阵抽搐,鬼使神差的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轻轻的捏了捏,流苏浑身一颤,愕然的望着我,惊讶的甚至忘了将手抽回去。

我笑了笑,却什么也没有说,除了自然而然出现在脸上的微笑,除了心中那份暖暖的却说不清楚的冲动,我甚至想不到任何一句台词,流苏怔了,迷离的眼神中是不可置信,香肩簌簌的颤抖个不停。

这算什么?无言的承诺?为什么无言?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起身站起时,我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望着墨菲办公室的方向,我再也没有了往常的悸动与忐忑,我笑了,刚才看到我隐晦动作的杨伟也笑了。

经过伟哥的身边时,我小声的说道:“她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伟哥一愣,然后同样小声的强调道:“对,她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我俩相觑一眼,皆是会心一笑。

我决定抓紧了,杨伟毅然放开了,拿起来的是男人,放得下的亦是男人,交友如此,夫复何求?

我喜欢流苏,也喜欢杨伟这丫的。

。。。

“楚南,不好了!”

宋佳才带门出去,墨菲立刻没有了那副淡定与端庄,慌手慌脚的冲到我跟前,抓住我的胳膊,带着哭腔道:“我妈又被人扣住了!”

虽说哥们进门前心中坦荡,可一进门就变成了飘荡,妈妈的,本来我极力想要忘记那天墨菲亲我脸的那个啵儿,但看到她那张寒玉般冰清的俏脸后,内心的坚定再次出现了动摇。

男人啊,虚伪!卑鄙!我暗骂自己两句,已然冷静了很多,即便心中抹不去墨菲的影子,但我可以强迫自己不再对她深陷下去,男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我将墨菲按在椅子上,皱眉道:“你妈又去赌了?”

“没有,她在我那住了几天,今儿才回自己的住处,被债主堵了个正着,”墨菲焦急的不知所措,“现在人家叫我拿钱去赎人,我该怎么办啊。”

“你妈欠了人家多少钱?”这是个明知故问的问题,我早从伍雪晴口中知道,她欠了高利贷三十万。

“三十万…”估计墨菲也替她妈办的这点窝囊的瞎事儿觉得脸红,又气又愧道:“她说她打了一张三十万的欠条,不过只拿到手二十四万,对方要求一个月还清,不然就先还利息,一个月六万,连息都不还的话,就要加到本金里利滚利…”

“借三十万只拿到二十四万?”我腿一软,差点坐地上,那伍雪晴是不是白痴啊?我听说过放高利贷的有种短期放还的方法叫‘坐地抽一’,借款期限一个月,在借出时当即扣除本金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拿走九万却要还十万,这就够黑了,可伍雪晴这蠢蛋居然让人家坐地抽二,而且不还息还要‘驴打滚’,将拖欠的利息加入本金再计息…靠,如此借钱,墨菲有多少家底也不够她败啊!

墨菲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现在手上只有十几万,这么短的时间,让我上哪再淘换这么多钱去?楚南,他们不会真的跺我妈手指吧?”

“不会,”我安慰道:“这种人求的是财,狠话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是吗...”墨菲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先替她把利息还上?”

墨菲是个衣着光鲜的穷人,积蓄差不多都被伍雪晴挥霍干净了,又不能去向墨逸之张嘴,即便先还了这个月的利息,下个月呢?据说墨菲的年薪也就是百八十万,照这么还,除非自己不过日子!

如今这年头,放高利贷的都是人精,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总之不会轻易的在借款协议上露出破绽,报警的意义不大,还利息又无异于填无底洞,毕竟那群吸血鬼赚的就是这个钱,最稳妥之法,唯有将本金还了彻底了账,但是,三十万的数目...墨菲要是有,也就不用头疼了。

咬着拇指的指甲,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转悠,脑海中有个模糊的设想在逐渐的清晰,刚想找个地方坐下,却发现墨菲坐在椅子上,而剩下唯一能坐人的地方,只有她的老板椅了,坐那未免不礼貌,我便靠在老板台上,凝视着墨菲道:“我听刘姐说,公司为了筹划年底的一个大项目,要求我们投资部这半年只投短线,以回笼资金为主,有这事吗?”

这个问题已然越权,并不是我这个小职员该去试探的,墨菲果然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点了点头,“你问这个做什么?楚南,我妈的事情…”

我毅然打断她,“投资部现在有多少流动资金?我是说,控制在你手里的。”

“你让我动公款?!”墨菲是个聪明人,见我表情严肃,知道我绝非玩笑,当即否决道:“不行,楚南,你这不是帮我,是在害我!”

“谁让你动公款了?”哥们貌似有点小心眼儿,总觉得墨菲的眼神很伤人,“我的意思是…嗨,就算是挪用吧,你可以利用职位的便利和投资部现有的资金做一笔短期投资,牟些利益把你妈的债务一次性还清。”

墨菲的态度很坚决,寒面道:“你这是鼓动我犯罪!”

“剑走偏锋,再说,如果真的能为投资部,为公司带来一些利益,也不算是挪用吧?最多是从中间捞些油水而已,公司里不利用职权捞油水的人,除了菲菲你,怕也没有其他人了,”我苦笑道:“当然,我现在也就是说说,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你想这么做我也会阻止你的。”

【PS:关于南南与楚缘、东方之间的争吵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是非无语啊,俺已经把原因解释过了,大家可以翻回去看,缘缘在向南南解释东方的行为时,言语颇有些保留,东方在质问缘缘‘我们的友情只有这么一点厚度’时应该可以看出,她们的友情并不简单,而且,缘缘的态度也很强硬,‘哥哥是底线’‘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该说的都已说了,证明她还是信任东方的,别人不理解东方的偏激个性,但缘缘理解,所以她们才会成为朋友,当然,原谅她的前提是南南没有受到伤害。

至于南南,请注意,他是因为信任妹妹,所以才原谅东方,但与缘缘不同,南南只是嘴巴上说了,心中是个什么态度,大家亦可从文中看出来,就像他过去并不喜欢妹妹,但嘴巴上、行为上却是个完美到没有瑕疵的好哥哥,口不对心是男人的特点,南南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与其说原谅,不如说他在一如既往的溺爱妹妹。

缘缘对哥哥心中没有愧疚吗?想想她是什么性格的人,居然会说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再请想想,她替南南做主原谅了东方,真的只是傲娇惯了的行为吗?想想看,两个人要相互信任到如何程度才能代表对方?缘缘相信哥哥,并不是相信哥哥真的大度到可以原谅东方,而是相信哥哥对自己的爱护,冷冰冰从来都是假象,我想大家都能看出缘缘对哥哥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在这件事情中,最受伤的人莫过于缘缘了,一面是朋友,一面是自己最重要的哥哥,南南看到了妹妹心中的为难,所以才不愿让她难做,而故意来找茬的读者大大,或者看多了奥特曼虐小怪兽般牛逼主角的读者大大并未注意到这些本是人之常情的细微的东西。

是非最后要再次强调,本书是清爽型的都市文,没有异能,只有一个还算聪明、不算纯洁、但心地不坏、懂得适时装逼、在正常人群中还算牛逼的主角,重点写的是一个男人与几个女人之间暧mei的感情故事,不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王霸之气独冠天下,不是打东方一顿就能让她跪地唱征服的牛文。

征服一个女人的心靠的不是拳头,而是人物的性格魅力,所以喜欢看的请继续支持是非,不喜欢看的请您点击屏幕右上角的叉叉,有意见或者建议的随时提,存心来找茬的给我滚蛋!观看本文的前提声明详见简介。

东方是问题三少女中性格最偏激的一个,她的出场关系到后文一些重要的情节和人物,她的性格本就是有争议的,所以大家争议起来是正常的,只要不是言语过激的评论,相信大家都看的到,是非总是心平气和的给予回复,只不过人都有情绪,牢骚一通,希望大家见谅,对不起,对于一直支持本书的读者大大,是非真诚的说一句,谢谢你们,我会继续努力。】

【第076章】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开玩笑,投资动撤就是上千万的大数目,一旦出事,我这辈子恐怕就要在铁窗里度过了,那时哥们除了对着窗外明月唱‘手里捧着窝窝头’,便啥自由都没有了,怎会胡乱的冒险?我只是偶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才会说出此话,“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办法…”

墨菲表情一缓,忙问道:“什么办法?”

“去找你大伯墨董...”

“不行!”我话未说完已然被墨菲打断,“我太了解大伯的脾气了,如果我去求他,他肯定会替我妈把债还掉,但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允许我与她来往。”

我苦笑道:“你不一定非要那么诚实吧?可以说是你自己用啊。”

“那是欺骗,”墨菲斩钉截铁道:“我墨菲不敢说没骗过人,但绝对不能欺骗大伯,他不仅是疼我爱我的亲人,更是对我恩重如山,楚南,求求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好吗?”

看到墨菲眼中流露出的哀求神色,我心下满不是个滋味,暗嘲自己小人心态,又觉得墨菲在亲情的问题上太过古板固执,便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剩下一个办法了。”

墨菲脸上浮现出一片希翼的光彩,她的信任让哥们实在脸红,“那个...我借钱给你…”

对着一个未来的亿万富翁说‘我借钱给你’,任谁都会觉得惭愧,忒自不量力了,墨菲也是一怔,这妞即便是没钱,可也压根没觉得自己已经窘迫到需要借人家钱的地步吧?

“你有十几万,我也有十几万,加在一起也足够了。”我唯有将买车的计划暂时押后了。

“你自己的?”

“这话问的,难不成还是我偷的抢的?”我笑道:“是我自己的。”

我家境一般,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才一年,且只是个普通的白领,居然存了十几万的家底,这已经足够令人惊讶了,而哥们的大屁股嘴一张,像放个屁一样简简单单就将所有的积蓄借给外人,难怪墨菲不敢置信了,她眼中的迷茫逐渐变成了不太确定的恍悟,“楚南,你…”

我当然知道她想歪了,急忙摆手,“你别误会,菲菲,我只是想帮你而已,咱们是朋友嘛!”说罢我才反应过来,这个感情弱智的迟钝女人貌似是第一次感觉到我对她有好感,可是...这也是我第一次想要帮助墨菲却并非因为我喜欢她。

我发现,我真的放开了,豁达了。

墨菲粉面闪过一抹红晕,旋即扭过头去,像我刚才一样在办公室里踱步,好半晌才顿足对我沉声道:“你刚才说短期投资,那么周期到底有多短?”

我一怔,但很快便明白了,要强的墨菲不愿意接受我金钱上的帮助,便道:“倘若条件满足,一切顺利的话,一个月。”

“一个月?”墨菲是个公私分明的女人,即便我们是朋友,她也不会轻易的相信我,毕竟,我只是个参加工作才一年而已的小小员工,“你有计划吗?”

“现在还只是想法,我需要几天时间,”我家老爷子常常教诲我,万事要三思而后行,有决心是好滴,但留条退路是必须滴,我对墨菲轻松一笑,“大不了,就让我做你几天债主呗,放心,我不会收你利息的。”

墨菲忧心忡忡道:“可是我妈的债主那边...”

我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口,“我想办法,帮她拖一个月。”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草,楚南你这个白痴,你能有啥办法?

我脑门冒汗...

。。。

“流苏…”

“你们要去哪?”

回到综合组,我才喊了个名字就被流苏给打断了,别说我一怔,就是墨菲亦不例外,流苏这丫头明显是对着她在发问。

妈妈的,是不是我的错觉呢?我咋觉得五一假之后,改变的不止是综合组的氛围,就连流苏与墨菲之间的关系也稍有些不同了,这俩妞不会是在游乐园较劲没分出个高下,把情绪带到办公室来了吧?

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流苏的改变,源于她知道墨菲对我并没有意思,并被墨菲误会她对我有意思之后,这里面的关系当真微妙的紧。

墨菲在他人面前向来是习惯于板着寒冰脸的,怎会将流苏放在眼中?掩饰了表情中一丝歉意与惭愧,她淡淡对我说道:“楚南,我下去取车,你在正门等我。”

“我知道了,”应过墨菲,我才对流苏道:“上次被项目组和运作组退回来的那份合作意向书还有吗?恒享地产那份。”

流苏被墨菲无视,一张小脸阴沉的好像乌云盖顶,瞪着她的眼睛都在划闪电,听我一问有点愕然,随后反应过来是我是在问正事,忙道:“有,刘姐告诉我已经没用了,我正要处理掉呢。”

“别啊,”我抹了把冷汗,“赶紧拿给我。”

流苏不解,“你要它干什么?”

“回头再告诉你,快些给我就是了,还有!”我想了想,拉住正要去翻找那份资料的流苏,慎重的小声说道:“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流苏一脸的狐疑,眼中突然闪过一道慌张,“南南,你不是又要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又?我以前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我表面自然,心中却暗忖,到底是了解我的人,什么都瞒不过流苏这丫头啊,“现在急着出去,改天再跟你细说。”

。。。

赶往伍雪晴家的路上,是墨菲开车,我在一边翻阅着恒享地产集团的那份资料,因为综合组平时的工作比较清闲,无聊时为了打发时间,我也有查过一些这个恒享集团的情况,当然,所以会对这个公司感兴趣,还有另一个原因…

合上资料,车子刚好开进一个高档小区,下车之后我先打了个电话,然后才随墨菲上楼。

伍雪晴人穷窝不穷,丫的一个人居然有个一百八九十平米的四室两厅,虽然比不上墨菲的别墅,但在寸土寸金的北天市,当真了不得了,都说人这一生只活一套房,不知咱要熬到哪天才能买的起这样的金窝。

“楚南?”伍雪晴见到我,表情有些尴尬,但并不吃惊,想来早就猜到墨菲会向我求助了,这让咱有些受宠若惊,但也不禁更是同情墨菲,除了我,她在北天市真的没有其他朋友了。

“人呢?”

伍雪晴今儿没化妆,虽然从她脸上看到了几丝岁月遗留的痕迹,却显得顺眼多了,“在里面...”

我也不穷讲究假客套了,深吸了口气,淡淡道:“我们进去。”

客厅里,或躺或坐的堆着四个大老爷们,那副嚣张的模样就像是故意摆给我和墨菲看似的,我目光一扫,不错,有俩熟人,赫然就是上次墨菲被伍雪晴骗到大丰门洗浴中心时遇到的那两个纹身大汉,不同的是今儿穿了上衣。

那俩货显然也认出我来了,尤其是曾被我踹的直吐哈喇子那主儿,脸色一变,登时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被留着寸头的同伴甩了个警示的眼神,冷哼一声,压抑住了,我顺着二人的目光处望过去,一个穿着白色西装,年约三十上下的青年背对着我,正入神的看着电视,好像根本没察觉到我们已经进屋一般。

四十二寸的屏幕,丫的坐在一步远,还朝前探着身子,从后面看,几乎与屏幕中的郭德纲亲在一起,不时哈哈爆笑,嗓子沙哑的像只公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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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赌徒的心理

无视我?装逼?这个我拿手,哥们二话没有,径直走到客厅正中那个最是豪华的欧式沙发前。

“客人?”我对着躺在上面的黄毛小子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那小子尚未琢磨过味来,我揪住他那一脑袋黄毛,狠狠将丫从沙发上甩了下来,“是客人就给我礼貌点,装你妈什么大爷?”

黄毛小子惨叫着从地板上爬起来,揉着脑瓜顶叫喊道:“我草...”

“啪!”我不客气的送了他一记大嘴巴,横眉怒视,“骂,你骂一句我抽你一巴掌。”

“你妈的!老子是来要账的,你跟我拽?!”黄毛脾气够冲,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把蝴蝶刀,墨菲和伍雪晴大惊失色,惊呼失声,黄毛很欣赏这效果,脸上登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狞笑。

“啪!”丫的正翻着刀花呢,我又是一嘴巴抽过去。

黄毛捂着半边脸蛋子,不可置信的瞪着我,我淡淡道:“吓唬谁呢?滚。”说罢,我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沙发正中,顺便嚣张的翘起了二郎腿。

心脏以惊人的速度跳动着,后背一片冰凉,不是哥们愿意颠腿,实在是怕的发抖,不得不想办法掩饰。

我在赌,赌这小子敢不敢用刀捅我,赌到底是谁先沉不住气,眼光斜瞥,那白衣青年虽然依旧没有回头,但笑声已嘎然而止。

如今这年头,欠债的是大爷,债主凶神恶煞的表象不足以说明什么,倘若杨白劳活到今天,该哭的恐怕就是黄世仁了,黄毛小子果然不敢动我,退了几步,站到了白衣青年身边,那双眼睛瞪的通红,似气愤,更像委屈。

如果伍雪晴还了本金,这群人是来索要利息的,估计哥们这会早像一头死猪般躺在地下了,我暗暗抹了把汗。

看来伍雪晴并没有对纹身大汉说过我是做什么的,见他忌惮的望着我,我悬着的心放落了一半,“菲菲,过来坐,伯母,麻烦您,咖啡不加糖。”

“楚...”伍雪晴只吐出一个字来,连连对我使眼色,看来她相当害怕那个白衣青年,那眼神就像在问我是不是活够了似的。

“咖——啡,不——加——糖。”我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我怎会不知道放债的不好惹,莫装逼,装逼挨雷劈,我他妈随时都有可能穿越,你丫以为我这是为了谁啊?

我眼睛里带出了情绪上的不满,伍雪晴吓的浑身一哆嗦,忙道:“好,不加糖...可是,我家里只有速溶咖啡...”

“也成。”话说,我更喜欢喝茶...

墨菲同样不知所措,虽说进门前我告诉过她少说话,只管配合我即好,但她显然是没想到我一上来反倒恶狗咬人一般咄咄逼人,“楚南...”

“过来坐。”我淡淡打断了她,墨菲在商业上有才能有天赋,但她心地善良,全然不懂对没有规矩的人是不能讲规矩的,所以我才不肯吃他们的下马威,一旦让他们以为我们软,他就会像捏柿子般把我们攥扁,到时候连平等商谈的资本都没有了。

墨菲犹豫了一下,到底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我心中有主意,坐下后脸上已恢复了一片平静的冷漠,但她还是紧张,我顺手搂住她的香肩,能清楚感觉到簌簌的颤抖.

嗯,我敢肯定,颤抖的不是我的爪子。

留着寸头的壮汉首先耐不住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起身对我道:“兄弟...”

“喝咖啡吗?”我不让他有开口试探的机会,很是热情的大声喊道:“伯母,多冲一杯速溶咖啡,用纸杯。”

对面三个人的表情那叫一个好看,墨菲娇躯一震,惶恐的望着存心挑衅的我,吓的脸都白了,奶奶的,哥们也怕,而且怕的要死啊。

“哈哈,这位兄弟真是幽默,有趣有趣。”

赢了!我暗喜不已,白衣青年终于开口了,关掉电视,挪屁股转身,丫的文绉绉道:“能否也给鄙人来上一杯咖啡呢?当然,纸杯即可。”

草,你就一放高利贷的,装他妈什么斯文人?我心中暗骂,嘴上却笑道:“有何不可?”

就说了四个字,我便不再言语,装逼的最高境界不是穷凶极恶的吓唬人,而是让人捉摸不定的言行举止,要知道,人的自我想象能力有时候比一颗原子弹更具杀伤力。

伍雪晴胆子太小,终是不敢用纸杯,我连喝两杯甜腻的咖啡,却只字不提还钱的事情,白衣青年摸不着我的底细,唯有从我与墨菲表现出来的亲昵关系去推论,至少,在他们放出跺手指的狠话之后还敢陪墨菲出现在这里,并毫不犹豫打了债主的胆气,就足够他掂量一会的。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白衣青年终于沉不住气了,笑道:“鄙人桑英杰…”

望着桑英杰伸过来的右手,我只是微微一笑,右手轻轻将墨菲往我怀里揽了揽,不卑不吭的说道:“楚南。”

“我草…”

“滚一边去!”桑英杰怒喝一声,吓的刚想发飙的黄毛小子立马夹起了尾巴,姓桑的抖了抖腕子,将探空的手收了回去,表情中看不到愤怒亦或尴尬,依旧保持着绅士一般的风度,“楚先生知道我们的来意吧?”

我煞是不屑的勾起嘴角:“要债。”

“呵呵,让楚先生见笑了,”桑英杰眼中闪过一道惊异,旋而讪讪一笑,转头望向我身边的墨菲,“三十万对风畅这样的大公司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可我们是小本买卖,着实拖不起啊,呵呵,楚先生说说看,伍姐这事是不是办的有些不太地道?”

墨菲刚想说话,我扶在她肩头的右手微微用力,暗示她不要开口。

放债的求财,虽手段极端却也无可厚非,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姓桑的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无从反驳,我淡淡说道:“风畅公司不是她的,也不是她闺女的,三十万说来不多,但对一个领工资的人来说也确实不是个小数。”

桑英杰皱眉道:“依楚先生之意…”

“这钱我还。”

此言一出,且不说伍雪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连姓桑的三个手下也不禁惊讶,唯有桑英杰早已料到一般,淡定自若的笑道:“楚先生够爽快。”

墨菲当然知道我打的什么主意,聪明的女人抢在我张口之前插了一句,“楚南,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而且,你的钱…”

我哪有钱啊?墨菲演技不错,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干脆假装为难的扫了一眼要账的,欲言又止,更添了几分可信度。

桑英杰疑惑道:“楚先生有困难?”

“困难说不上,前两天陪几个朋友去澳门赌了两把,手气背了点,差点穿着小裤衩回来,手头现金有些紧,要不是下个月才有钱进账,我早去翻本了,”胡诌呗,我信口开河,牛气的摆摆手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赌徒亦有赌徒的诚信,三十万,小数目嘛,刚好我前两天看中一款新车,明儿把旧车卖了,最迟大后天就让伯母把钱给你送过去。”

莫说墨菲,就连伍雪晴都听的目瞪口呆,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丫太能吹了吧...

放债的最喜欢什么人?赌徒!桑英杰浑浊的眼神顿时射出一片精芒,“楚先生也好玩上几把?”

哥们现在不就是在赌呢吗...

【第078章】重播的吻

“偶尔吧。”不承认亦不否认,哥们我很含蓄,“桑先生看看,能不能卖我一个面子,多等两天呢?”

墨菲急了,偷偷将手伸到我身后,在我腰上狠掐了两把,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两天时间,除非我俩把家底凑在一起,不然怎么可能筹到三十万?我却不担心,因为我知道,姓桑的会主动宽限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果然,桑英杰蹙眉沉思了片刻,随即豪爽的笑道:“楚先生这是什么话,既然您现在手头不方便,我多等个把月有何不可?全当交个朋友嘛,呵呵。”

虽然早已料到,但我仍旧暗暗松了口气,丫的两道暗藏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扫描的半天,那滋味真是不怎么好受,我抿了口咖啡,淡淡道:“也好,届时不会少了你的利息。”

“唉,这话远了,”桑英杰大方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利息就休要提了。”

二十四万收了六万的高息,方便个屁!我情知桑英杰是故意在我面前装出一派好说话好办事的假象,以便将来我输个精光的时候也好问他借钱。

不敢喜形于色,我淡淡一笑,装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如此就委屈桑先生了。”差点没忍住跟他握手感慨,谢谢你个傻×上了小爷的当!

“即是朋友,何来委屈?”桑英杰这个人亦是个聪明的家伙,察言观色端是准确,知道自己这种人不被欢迎,当即起身道:“楚先生,今天打扰了,冒昧造访实在不好意思,倘若有兴致,闲暇时不妨去我那儿坐坐,虽然比不上澳门赌场,但小赌怡情,全当消遣嘛,呵呵。”

“好啊。”我故意露出一闪即逝的心动,起身和桑英杰握了握手,旋即再次坐下,并没有要送客的意思。

墨菲和伍雪晴巴见桑英杰好不容易提出走人,我却不急不慌,端的担忧,生怕惹怒了这几个流氓,反倒是桑英杰全然不在意,心情不错的道了声再见,径自领着人离开了。

想让他们相信我有钱有背景,首先要让他们相信我的架子不是装出来的,都说当下社会的流氓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但我此刻却恰恰相反,我在庆幸,庆幸桑英杰是个有‘文化’的流氓。

如今这年头,有两种人最好骗,一种是傻子,另一种,是聪明人。桑英杰聪明,所以他会花心思来钓我这条比伍雪晴肥大的鱼,我并不在乎他查到我的底细,因为哥们压根没亲口承认过咱有啥背景,是他在自以为是罢了,我要的,仅仅是争取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伍雪晴才送桑英杰出门,我便无力的瘫软在了沙发上,墨菲轻拍着胸口,那对丰满的隆起诱人的颤抖着,浑身冰凉的我却无暇欣赏,娘的,吓死哥们了,牛逼牛逼,果然不是人装的…

“楚南,你太会骗人了,”说不清墨菲的表情是欣赏还是忌惮,美眸闪烁着异彩,问我道:“他们怎么会那么好说话?刚才在电话里明明还是凶巴巴的。”

刚好伍雪晴回来,她是个老世故,当然看穿了我的伎俩,闻言不由笑道:“傻丫头,这都看不出来啊,他们当楚南是个有身份背景的人,不清楚他的底细,当然不敢轻易开罪他,可是…”语气一转,她不解的望着我,“你推了他一个月,就能筹到三十万吗?”

“我欠你的啊?!”即便是当着墨菲,我还是没能忍住噎了丫的一句。

墨菲同样皱眉,不满道:“妈,你怎么说话呢?”

“我…”伍雪晴脸上一红,想笑,可又尴尬的笑不出来,想来她也是没细想就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这就是教训,高利贷是无底洞,赌博和吸毒一样是要人命的,伯母,该戒就戒了吧,多为菲菲着想,你也不希望她下半辈子是为了给你还账而活着吧?”

伍雪晴这泼妇哪里听得了我这小辈的说教啊?恼羞成怒,脸色登时阴沉了下来,“你算…”

我眼珠子一瞪,老娘们恍然反应过来,忙改口道:“你算说对了,我是该戒赌啊…”

丫的出卖女儿的证据还攥在我手里呢,怎敢跟我耍泼?我得意的笑了笑,依旧不改说教的口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嘛,钱的事情不用你费心,我和菲菲会帮你解决的,不过…就这一次。”最后四个字,我是咬着后槽牙说的,狰狞也好威胁也罢,我霸道的语气是不容她反驳的,虽然当着墨菲多少应该顾及一下伍雪晴的面子,但一想起我豁出小命居然是为这女人擦屁股,哥们心里着实的不平衡。

“是,是,谢谢你。”伍雪晴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服气,表情当真好看。

“嗯,”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也回去了,菲菲,你陪伯母多呆一会吧,我有点事要办,可能要晚些回公司...”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墨菲肯定有话对伍雪晴说,闻言便道:“我送送你。”

出得门来,墨菲才问道:“你中午有事?是为了短期投资的事情吗?”

“嗯,”我看看时间,马上就到十一点半了,“快的话两点就可以回公司。”

墨菲面露愧疚,凄楚笑道:“不要太勉强,实在不行,就让我妈把这套房子卖掉,把帐还了,再买个小些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墨菲即有了卖房的盘算,证明她心里对我始终是缺乏一些信任的,这样也好,不会让我感觉到太大的压力。

“房子住的久了,总是有些感情的,能不卖还是不要卖,我尽量把投资的事情办好,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不是跟你说了吗,实在不行,我借钱给你,反正我暂时也没有用钱的地方,难道还怕你不还钱不成?呵呵。”

墨菲的眼中荡漾着感动,“谢谢...”

“咱们是朋友,谢什么?”我按下电梯按钮,笑道:“你回去吧,安慰一下你妈妈,我刚才的语气可能重了一点。”

“既然你有事,那下午不用回公司了,我批准你半天假,”墨菲忽然展眉一笑,娇颜笑靥说不尽的柔媚动人,“真没想到,我妈妈被你说教了,竟然都没有生气呢,呵呵,楚南,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颇感好奇,“谁?”

墨菲似笑非笑,道:“我爸。”

“你爸?”惊讶之后我猛然想起墨菲的父亲早已过逝,赶忙肃重表情,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果然,墨菲的眼角流过一抹回忆的伤感,而后又换上了那副轻松和喜悦,“嘻嘻,我妈妈那副聆听受教的样子,我只在我爸面前见过,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那么有威严,比我爸还厉害,能将她给震住呢。”

“是吗…”我汗颜,咱哪里是有威严啊?那绝对是威胁...

恰好此时电梯门打开,我趁机结束了那个话题,说道:“如果我能早点完事,会回公司的,再见。”

想起和流苏一起晚饭的约定,我心里暖暖的,终于,我能在眼前这个被我暗恋着的漂亮女人面前坦白的看待现实了。

“等等!”

我才跨进电梯,闻言甚至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墨菲那张俊美绝伦的小脸已然出现在了我眼前,一怔的工夫,那天下午发生在梦境中一般,直到此刻我还兀自觉得不太现实的一幕竟然再度重演,我的脸蛋与墨菲柔软的双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墨菲歪侧着俏脸,右手习惯性的撩在耳后,水眸中荡漾着几分天真几分玩味,还有几分沾沾自喜的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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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本能?

“今天真是谢谢你,再见。”墨菲飞快的退出电梯之前,没忘记顺手替了我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我像傻了似的愣愣的望着一步以外那张含羞带臊的粉红娇颜,好半晌才灵魂归窍,“等等!”

有没有搞错?就这么走了我心里不得别扭死啊?好歹你也得告诉哥们为啥占咱便宜是不?可惜,电梯门关上了,而在两扇门页夹在一起之前,我清楚的看到墨菲像个害羞的小女生一般转身逃跑了,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摸着胸口,感觉着心脏有力而急促的跳动,我真想仰天长啸:受惊的到底是谁啊?!

我已经在墨菲面前承认过对流苏有好感,她亦看的出来流苏对我的情意,并说过支持我们,可她现在对我如此亲密,又是为何呢?我恨啊,菲菲啊菲菲,你到底是想我死心,还是存心折磨我呢?

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至少去思考这个问题的人会意外的发现自己是多么多么的无耻:在流苏与墨菲之间,我更喜欢谁?

我没有答案…楚南,你真他妈无耻!你对得起流苏吗?

好吧,那么…我双选?楚南,你他妈不是无耻,因为无耻是用来形容人的…

选择面前我像只禽兽,本该知足却贪得无厌。

在爱情面前我像个玩具,不是我在玩它,而是它在玩我...

神啊,我想死…

“你想死啊?!”

是谁说出了我的心声?我浑浑噩噩的走出小区,转头望去,本来停在路边的警车突然朝前耸了耸,靠,你丫存心撞我,还问我是不是想死?!

“你想谋杀吧?”我没好气的噎了丫的一句,径自过去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子,“开车,去清圆大学。”

开车的美女今儿穿了一身便装,红色夹克衫的袖口被高高挽起,露着两条纤细结实的小臂,小麦色的肌肤健康而透显出力量,哈韩的休闲裤衬托出主人活泼好动的性格,正是暴力女警冬小姐,见我这态度,她登时不干了,“我踢你下去你信不信?”

这妞说的出就做得到,我忙压抑住心里的复杂波动,媚笑道:“虎姐,帮帮忙,小弟真有急事,麻烦您一趟成不?就凭咱俩这交情,这点事你还计较啊?”

“计较!”冬小夜那双个性的眼睛瞪的溜圆,“小子,你打电话叫我过来就是让我当司机?你看清楚了,老娘开的是警车,不是出租车!”

我他妈不是害怕吗?仙人个板板的,老子哪知道会不会玩出火来,被要债的给打一顿啊?然而最坏的结果并没有发生,我当然不会告诉冬小夜这些,赔笑道:“虎姐…”

“再叫虎姐别怪我跟你急!”冬小夜得理不饶人,抱怨道:“你闲的无聊,老娘我可是忙的要死,你知道局里有多少正事等着我处理呢?”

放屁,一看丫的吊眼角那副做作的模样我就知道,她绝对很闲,不然咋一接到我电话就风风火火赶过来了,甚至没问我有啥事啊?

打蛇随棍上,不让叫虎姐更好,“小夜啊…”

“叫姐,”冬小夜白了我一眼,“我比你大。”

臭丫头还没完了咋地?我收起笑脸,皱眉问道:“你多大?”

“二十…”冬小夜反应不慢,及时掩口,差点暴露了女人视为秘密的年龄,俏面一红,自己把自己吓的够呛。

“你才二十跟我充什么大辈儿?哥们比你大三四岁,没让你叫哥就够便宜的了,”轮到我得便宜卖乖了,“快点吧,我真有急事,大不了中午我管你一顿饭。”其实我大可自己去打车,不过劳烦冬小夜白跑了一趟,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所谓管饭不过是补偿的借口而已,而且...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和冬小夜斗斗嘴,还可以转移精神集中的焦点,暂时逃避那些复杂的念想...

“呸,我就图你一口东西吃啊?”冬小夜嘴里抱怨着,却已经将车子开动了起来,“老娘看起来像是那种贪吃的人吗?”

冬小夜的嗔态让我忍不住失笑,嘴里不承认的反问着,可脸上却写满了雀跃,“看你这样子就恨不得吃人了。”

“要吃人我也只想吃你!”冬小夜说完才察觉到这话太暧mei,太惹人遐思了,见我一脸的恍悟,她赶紧威胁道:“你要敢往歪处想,老娘现在就吃了你…咳,杀,老娘现在就杀了你!”

“我没想歪,绝对没有,”咱一本正经的说道:“人类是无法永生的生物,我理解你的心情。”

冬小夜一怔,满是不解与疑惑,“你想没想歪和人类无法永生有什么关系?”

“生物的进化,生命的延续,是我们人类与生俱来的原始的本能,怎能没有关系呢?”哥们表情很是严肃,严肃的就像是我家老爷子在说教学生一般,见冬小夜这愚钝的女人秀目溢满了迷茫,我觉得有必要给她解释的更透彻一些,“延续生命的唯一途径就是生育后代,而生育后代的前提则是选择配偶,想要心仪的配偶配合繁育后代的大任,就需要或直白或含蓄的示爱,这是人类的本能,没啥见不得人的,我怎会想歪呢?呵呵,不过,你倒是挺大胆的,在车里做是不是太那个了一点儿?”

哥们目睹着虎姐的脸色逐渐变的铁青,并不觉得害怕,心中忽然想到,是啊,如果人类的本能没有受到社会规范、道德伦理、法理伦常的束缚,我大概也就不会在感情面前觉得迷茫了。

冬小夜被气的声音都在颤抖,“楚——南——”

“好好,我了解,我了解,”我边解上衣扣子边不知死活的继续调侃道:“其实我也很欣赏你骨子里的野性,露天交媾才更有原始的感觉吧?我最喜欢帮助别人满足愿望了,来,小夜,我们制造后代,延续生命吧。”

“我宰了你!”

“车,开着车呢,你想撞死啊?”

“死就死了,老娘跟你同归于尽!”

“同生共死?原来你已经爱我到如此程度了啊?佛祖,原谅我,都怪我太帅了,帅的伤天害理啊…”

“你…你个不要脸的,想泡老娘,下辈子吧!”

“你连我下辈子都预定啦?小夜,没想到你如此痴情…”

“…对不起,我想吐...”

“不会吧?还没做过就已经有了?该死的,我还没给孩子想好名字呢!”

“......”

。。。

校园的气息是熟悉的,是年轻的,是青涩的,是腼腆的,再次走进学生堆里,我忽然发现,逝去的青春是无法找寻的,虽然,我现在依旧年轻。

“你说请我吃好的,就吃这个?”

草,哥们正缅怀那段消逝的年华,唏嘘感慨着呢,冬小夜这臭女人不满的用筷子敲打盘子,将我拉扯回了现实。

清园大学的食堂伙食不错,在附近几所大学是出了名的,尤其是我点了的酱牛肉和烤鸡腿,风味独特,不少外校的人也常常混进来打牙祭呢。

“这个怎么了?这叫精神美味,”我边左右寻望着,边信口胡诌道:“我们吃的不是酱牛肉和烤鸡腿,我们吃的是逝去的青春。”

冬小夜抓起一条鸡腿,毫无淑女形象可言的狠咬了一口,“你怎么不说我吃的是寂寞?”

“有我陪着你呢,你哪寂寞了?”见冬小夜目露凶光,我适可而止,调戏母老虎可不是闹着玩的,喝了口可乐,我叹道:“你这人哪都好,就是忒不浪漫了,大学校园就无法勾起你学生时代的美好回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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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这个误会有点大

“美好?我念的是警校,想起那些训练就毛骨悚然,回忆里只有腰酸背痛腿抽筋,哪儿美好了?”冬小夜第一口撕咬的狼虎,但咀嚼起来却斯文的很,突然放缓了语调,笑道:“这烤鸡腿的味道可比过去差了很多啊。”

“嗯?”我一怔,“你念的不是警校吗?”

“是啊。”

“那你怎么吃过这里的烤鸡腿?”

冬小夜洋溢着温暖回忆的表情立时暗淡了许多,笑容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

“我姐姐是这所学校毕业的。”莺声细语直让我怀疑是不是从她口中发出来的声音,太温柔了吧?

“哦。”每次提及姐姐的时候,我总觉得冬小夜的反应不大对劲,想问,又觉得未免太三八了。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这东西的确有点青春逝去的味道,”冬小夜精神一振,我甚至怀疑她刚才的低落不过是我的错觉罢了,这女人又抓起一条鸡腿啃着,感慨道:“想当年在这里吃烤鸡腿的时候,老娘才十岁,一转眼,十六年过去了…”

“你二十六啦?”哥们在不恰当的时候做了一道并不太难的加法算术题,盖因冬小夜无论是长相还是脾气秉性,实在不像二十六岁的女人,在她身上连半点成熟稳健都找不到啊。

“你…”冬小夜小麦色的皮肤登时憋的通红,丫的赶紧掩饰道:“口误,刚才我说一转眼多少年来着?六年,对,六年过去了…”

我脑门拉下三条粗粗的黑线,你丫今年才十六岁吗?靠,虎姐不仅脾气像老虎,这脑袋的构造也跟老虎差不多…

冬小夜总算不是太笨,算出自己不现实的年龄之后,当即拍桌子冲我吼道:“姓楚的,你这样有意思吗?变着法的套我的年龄,你有何居心?!”

我汗…

“我什么时候套问你的年龄啦?”哥们真冤枉,“虎姐…不是,小夜,吃饭,呵呵,其实你若不说,我还以为咱俩差不多大…不,我觉得你比我还要小一些呢,看你长的,又嫩又水灵…”

“还水灵呢?少哄我,我知道我长的黑,”冬小夜嘴上不饶人,可脸上却闪过一抹羞涩,女孩子都喜欢被人称赞,她亦不例外,笑道:“收起你那套去哄别的女人吧。”

“我就喜欢哄你…”我只是顺口接了一句,根本没有多想,出口才觉得这话实在太轻佻了。

果然,冬小夜一愣,说不出是羞还是怒,英气的直眉跳了跳,旋即狠咬了一块鸡肉,边嚼边笑,道:“想哄我用这套没用,楚南,反正你今天也是闲的无聊,不如吃饱饭找个地方和我打一场啊,嘴上揩油占便宜多不过瘾,老娘给你个机会怎样?”说罢,还故意朝我耸了耸那对饱满诱人的乳峰,可惜,自己先闹了个大红脸,底气难免受挫,略显心虚的娇羞模样却说不尽的可爱动人。

我可不会中她的美人计,这妞摆明是生气了,想打我一顿解气啊,我忙摇头道:“算了,我还有正事呢,也不敢再打扰您老,你局里不是很忙吗?下次有时间再说吧,今儿谢谢你了,这顿饭不成敬意,下次请你吃顿真正的大餐。”

“胆小鬼,”冬小夜失望的翻了我一眼,然后才舒展眉目,道:“你不说我都忘了问了,你来学校里有什么正事啊?从刚才开始就左顾右盼的,是找人还是约了人?”

我尚未回答,就听有个严肃而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南,大中午的找我,到底是什么急事?”

冬小夜正叼着条啃的烂七八糟的鸡腿呢,见有人过来打招呼,赶忙的吐掉站起来,用手背一抹小嘴,连下巴上都是油腻,我起身给她介绍道:“小…咳,冬警官,这是我爸,爸,这是我的朋友,冬…”

“你爸?!”我话没说完,被冬小夜失声打断,这妞不知想到哪去了,面红耳赤的看看我,又看看我家老爷子,一副惶恐无措的模样。

老爷子听我叫她警官,稍显得有些吃惊,“你姓冬?”

“啊?哦,伯父您好!”冬小夜慌忙伸过手来,意识到手上全是油腻,赶紧在裤子上抹了两把,大咧咧的邋遢相连我家不苟言笑的老爷子都逗笑了。

冬小夜听我笑出声来,当即恶狠狠的瞪过来,“楚南,你怎么没告诉我是来见你…见伯父?存心看我出丑是吧?”

“我哪敢啊?”我也是才察觉到这事的确不地道,只怪当时并未觉得和老爷子一起吃顿饭还有啥可顾虑的,毕竟,我的确是为了正事才赶过来的。

冬小夜要不是顾及着老爷子,一早冲上来找我拼命了,反倒是老爷子并不介怀,和她握了握手,笑道:“姑娘,坐吧,回头我帮你教训这小子。”

冬小夜闻言一喜,旋即看到老爷子暧mei的目光,再是愚钝也猜到他误会了啊,小脸红晕更盛,却不知怎么解释,我也愣了,没想到老爷子这样古板的人在这方面倒是颇具想象力。

“姑娘姓冬?”老爷子屁股才坐稳,又将刚才的疑问重复了一遍。

“嗯,冬天的冬。”冬小夜很是拘谨,双手俺在膝盖上,坐的端端正正,老爷子几十年培养出来的教师气势果然不是盖的。

“爸,怎么了?”我总觉得老爷子有些反常,为啥对人家的姓氏那么感兴趣啊?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冬这个姓氏在北天市很少见而已,”老爷子干咳一声,而后对我老怀欣慰的笑道:“你小子太不懂事,大中午跑过来,却没说是带着女…咳,带着朋友过来,害我连点准备都没有,成何体统?”

靠!您老人家想儿媳妇想疯了吧?

冬小夜又羞又急,“伯父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是啊,我们俩认识才认识不久,她是顺路送我过来的。”我暗忖,且不说这妞恨不能吃我肉饮我血已经到了势不两立不能共存的地步,就算老天瞎了眼将红绳栓错腿,真让他成了您儿媳妇,怕届时疯掉的人不会只有您老一个人呀…

“我了解,我了解,”老爷子笑呵呵的安抚了冬小夜的情绪,然后皱眉对我低声斥道:“臭小子,看看你办的这点蠢事,刚认识不久就领着人家女孩子过来见家长,当然会觉得紧张有压力啦,你急什么?”

我急?哥们险些被固执的老爷子给骂的笑喷了,他算认准我和冬小夜的关系了,冬小夜尴尬的直想往桌子底下钻,我也无力辩解了,叹了口气,道:“爸,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光棍儿子终于找着对象了,老爷子心情大爽,笑道:“有什么事,尽管说。”

知父莫若子,一看他眼里冒光我就知道,一准是以为我要结婚呢,老爷子骨子里传统的紧,巴不得早点抱孙子呢,我暗暗摇头,然后肃起表情,认真道:“我想知道,郭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老爷子闻言,不由得怔了一怔…

。。。

从小到大,不管是在老爷子看来,还是我的自我感觉,本人从来都是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人,没有特别给他争脸的地方,也没有给他丢人现眼的地方,因此,在我的成长记忆中,他从未在外人面前夸张的褒奖过我,或许是因为有楚缘做比较的缘故吧,那丫头向来是他不厌其烦向人炫耀的资本,而我更多时候是充当陪衬的绿叶。

刚刚他对郭享的赞誉,怕是比从小到大对我的夸奖加起来还要多,哥们心里着实不太平衡,做楚缘的陪衬我心甘情愿,可输给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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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有客造访

离开学校,我心口依旧有些堵得慌,从来不喜欢与人做比较的我说不清这是为了什么,不过从老爷子这里打听到的情况却是我所期待的,这两种感觉冲撞在一起,颇有些矛盾。

“楚南,你爸是不是误会了咱俩的关系?”冬小夜一边开车,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哪有你这么办事的,害我紧张的都没敢吃东西,饿死了。”

“六条鸡腿两盘牛肉还叫没吃啊?”我同样盯着她神奇的肚子,惊叹道:“你这食量让人想起了一种动物…”

“老虎?”冬小夜没好气道:“老娘要是老虎就先咬死你,我还要回局里,说,去哪。”

“恒享地产公司,不顺路的话我可以自己打车,老麻烦你确实不太好意思…”我说的是真心话,本来是怕桑英杰那些人跟我来横的,所以才叫冬小夜出来的,结果却用人家当了司机,咱心里过意不去啊。

“你有啥不好意思的?我看你脸皮厚的紧!”冬小夜显然是指我拉她来见老爷子的事情,俏脸的红霞一闪即逝,冷哼道:“今儿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改天请我顿海鲜就算了,还有,等你放假时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就好。”

“放假?跟你约会?”

“是约定!”冬小夜一字一句道:“跟我比试一场的约定!”

妈的,没蒙混过去,虎姐算是跟我较上劲了,非要名正言顺的揍我一顿不可…

。。。

当我从恒享公司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谢绝了郭享一起晚餐的邀请以及亲自开车送我回去的好意,我只觉得外面的空气是那么的新鲜,世界是那么的美好。

郭享这人平时腼腆少语,没想到谈及到工作上的问题时,丫的登时像换了个人似的,伶牙俐齿,热情高涨,一丝不苟的连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也要分析的详细透彻,本来我只是询问一些简单的东西,结果却被他的唾沫星子和激情演说轰炸了整整一下午,难怪老爷子说他是个不可貌相的家伙呢。

因为一直和郭享在商讨问题,所以我将手机调制成了静音,当上了出租车后掏出来一看,好家伙,老长一串未接来电,有墨菲的,有流苏的,不过最多的,却是楚缘那丫头的。

想起约会的事情,我首先回了流苏的电话,耽误了一些时间,我本来想跟她道个歉的,却不想,电话一通,倒是她先跟我说了声对不起。

“南南,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晚上不能去你家了,对不起!”

“为什么?”我不解,要知道这丫头但凡是约好一起吃饭,就从未有过爽约的记录。

“遇到一点麻烦事,”流苏先是回答了我,而后自言自语般的苦笑道:“可能还真是件麻烦事呢…”

我吃了一惊,流苏这个乐天派轻易绝不会这般情绪低落的,“怎么了?是不是张明杰那只苍蝇又找你麻烦啦?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我心底突然蹿上来一股子邪火,颇有些压抑不住的趋势。

“不是不是!你想哪去了啊?!”流苏失笑道:“我妈来了。”

“阿姨?”因为工作原因,流苏的父母并不住在北天市,往常只有年假才会团聚,按理说她妈妈来看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啊,我释怀的吐了口气,皱眉笑道:“阿姨难得过来北天市看你,你瞎说什么呢?”

“我才没瞎说呢,她根本不是专程过来看我的,”流苏死气沉沉道:“非说要介绍一个表姐给我认识。”

这话太让人发懵,“你连自己的表姐都不认识,还用阿姨介绍?”

“南南,咱俩认识这么久,你听说过我有表姐吗?”流苏心中似乎有什么不满,话里带着明显的情绪,“我都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表姐,哎,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可能有麻烦了,明天再跟你细说,你还在外面吧?路上小心,早点回家,拜拜~”

“拜拜。”

毕竟是流苏的家事,她不愿意多说,我也不好过问,挂断之后又给墨菲拨了过去,她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只是我跟她说两点左右可以回公司,她见我迟迟未归,以为我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告诉她一切顺利,顺便安慰了她几句,又给我家小姑奶奶回了电话。

“你在哪呢?!”冷漠与平淡其实多少是有些区别的,我太了解楚缘了,平淡是正常的,冷漠是极端愤怒的前兆,我确定,她此时很冷漠...

“在外面,有事吗?”明知故问,小姑奶奶至少打了十四五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不生气才怪!

“工作?”出人意料,楚缘并没有发飙,突然缓和的语气让我倍感惊讶,真是悲哀,难得她通情达理,我却觉得她反常。

“到其他公司谈些事情,所以把手机设置成静音了。”

“难怪我给你QQ上发消息你没回呢…”楚缘嘟囔了一句,然后压着声音做贼似的小声说道:“哥,你忙完了吗?”

“正要回家呢,怎么了?”

“那个…家里来客人了,你快点回来吧。”

“客人?”我一怔,“谁啊?”我交际的范围不大,除了公司的同事,几乎没有什么朋友,谁会去家中造访?

“是…”楚缘欲言又止,好像撒娇般吞吐说道:“总之你快些回来就对了,我不知怎么跟你解释啦!”说罢,径自挂断了电话。

来个客人有什么不好解释的?我皱眉思量,心下猛然一紧,莫非,是桑英杰等人查到了我的背景,已然追到了我家里?!姓桑的怕打草惊蛇,故此威胁楚缘,所以楚缘才会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念及此,我冷汗簌簌,越想越怕,妈的,他们只是放高利贷的赌场混子,能量未免太大了吧?为了三十万,至于下这么大功夫吗?再说,一天时间不到,就能查到名不见经传的我的底细,办事效率也忒离谱了啊!

“师傅,快,大中马小区!”

一口气冲上楼,我急的满头大汗,想开门,却怎么也翻不到钥匙在那个口袋里装着,正想踢门呢,门却开了,我几乎是本能的将公文包举过头顶,可出现在我面前的,却并不是凶神恶煞的狰狞面孔,恰恰相反,那张小脸还清纯俊俏的很。

见到我这视死如归的敌对架势,那俊美小脸的主人明显有些惊诧,但旋即露出无害的微笑,甜腻腻的说道:“南哥哥,你回来啦~”

齐肩的棕褐色头发蓬松如波浪,一刀齐的刘海压住了眉梢,雪亮的大眼睛中荡漾着层层水波,好像蕴育着说不尽的忧郁和哀愁,右眼角下边的爱哭痣又让她看起来俏皮可爱,虽说她像洋娃娃一般漂亮的几乎不太真实,可哥们的第一感觉却是毛骨悚然,本来撩下一半的公文包又高举过顶,某种意义上来,她跟桑英杰那种人没啥区别,甚至更有过之!

“东方怜人?!”

这不是东方怜人还能是谁?

显然,东方怜人一直在门口等候,听见动静便已知道是我回来了,所以并不惊讶,推开防盗门,煞是热情的挽住了我的胳膊,“快进来吧,南哥哥,叫人家东方就行了,咱们这么熟,连名带姓的称呼多显疏远啊?”

这里好像是我家吧?你倒会喧宾夺主,况且…我跟你很熟吗?

哥们额角直掉汗珠子,这丫头是不是有严重的选择性失忆症啊?你丫昨天可是差点害死我!我先是大大的吁了口气,然后又深深的提了一口气,这小娘皮不是又要设计我吧?

【第082章】东方怜人与萧一可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轻轻挣脱东方怜人,皱眉打量着这个丫头,平时应该系在楚缘胸前的围裙此刻却穿在她身上,这是咋回事?

东方怜人怎会不知我对她有成见,微微一笑,反倒衬显得我小气了,“南哥哥,你还生我气啊?”

我边站在门口换拖鞋,边伪善的笑道:“哪啊,我怎么会跟小孩子计较呢?呵呵,呵呵。”我不用刻意笑的很自然,因为我就没办法笑的很自然。

东方怜人蹲下身子,竟是将我换下来的皮鞋摆进了鞋柜,仰起小脸,表情中的苦涩煞是让人心疼,“我知道你嘴上不生气,其实心里恨得我要死…”

靠,换我差点害死你,看你是不是会真的原谅我?

恨归恨,我还是很有风度的将东方怜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其实女人对付男人的武器,不仅仅只有眼泪啊,明知这臭丫头存心装可怜,但我还是不好意思过分欺负她,或者说…老子是不甘心被她逼着欺负她!丫的连道歉都耍心眼子,真他妈不招人待见!

“我说原谅就是原谅,谁让你是缘缘的朋友呢?”尤其是当这东方怜人这样跟楚缘关系亲密的外人,我更要注意塑造好哥哥的形象,这比直接讨好楚缘的效果要强多了,“不过,下不为例,我这人不太喜欢开玩笑。”

东方小娘皮闻言,激动的顺势握住我的手,乖巧可人的连连点头,笑嘻嘻道:“我向毛主席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道信你才怪,可就在此时,楚缘突然从房间里跳了出来,恰好看见我和东方小娘皮‘亲热’的手拉手...

楚缘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我们牵在一起的手,本来挂满兴奋的小脸顿时冷若寒冰,“哥,东方,你们…”

娘的,哥们今儿冷汗流的太多,都他妈要虚脱了…又中招了!我想甩开东方怜人,却如同第一次见面时一般,被这丫头握的死死的,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还是百般提放着,可还是上了这小娘皮的当!

见东方怜人那双忧郁的大眼睛中闪过一道奸计得逞的狡狯,我赶紧解释道:“缘缘,你听我说…”

“对不起啊,缘缘,”东方怜人不但没有放开我的手,反而将半个身子靠到我身上,“我听南哥哥肯原谅我,所以太高兴了,就忍不住得意忘形...你该不会看到我跟南哥哥亲热,所以吃醋了吧?”

嗯?我不由一怔,东方怜人这是啥意思?竟然没有说谎!

“呸,”楚缘粉面一红,轻啐了一口,“他爱跟谁亲热跟谁亲热,关我什么事?”

说归说,楚缘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公文包,还是很巧妙地分开了我和东方怜人,再怎么说,看到自己的同学和我这个哥哥太过亲昵,心里还是会很别扭的,“这么沉?”

“哦,里面装了些文件,”走进客厅,我登时傻了眼,饭桌上已然摆满了饭菜不说,还很有情调的点燃了一根红蜡烛,“缘缘,这是...”

楚缘拉着东方怜人走到桌前,笑道:“东方坚持要为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所以亲自下厨为你做了一顿好吃的,哥,东方的手艺可比我还要好呢。”

时代变了啊...我家缘缘会做饭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没想到这横看竖看都是个被娇惯坏了的大小姐东方怜人,竟能让我家缘缘自愧不如!再一看桌上的菜,难怪,一道家常菜都没有,清一色的海鲜!

楚缘就像在替朋友炫耀似的,将桌上的菜色挨个介绍给我听,“这个是金栗焖阿拉斯加雪蟹,椒盐阿拉斯加黑鳕鱼柳,葱香三文鱼,葱烧海参,油闷大虾,厨房还有一份清蒸鲍鱼呢。”

东方怜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的煞是谦虚,“厨房的材料不是很全,我又没时间做太多的准备,所以做的时候就将就了一点,希望南哥哥你们不要介意。”

将就了一点还能做出这样来呢?等等等等...先不说你个小丫头怎么会做海鲜料理,光是这些素材就不是市场上轻易能买到的吧?我张目结舌,只觉得桌上的东西忒不现实了,“这些海鲜都是你买的?”

“不是,我让家里的佣人送来的,”东方怜人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我,笑道:“我和缘缘放学以后就过来了,哪有时间去买啊?”

这不是时间问题!我发现我和这丫头的逻辑思维从根本上就不同,“你家是开海鲜城的?”

“海鲜城?”东方怜人认真的想了想,有些含糊不定道:“好像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吧?我正要深问,就听楚缘的房间里传来一个嗲嗲的声音,那甜腻的程度让人骨头都酥软了一般,我膝弯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缘缘,是你哥哥回来了吗?”

只闻其声,我便已经确定它的主人了,偌大的北天市,能拥有如此清彻娃娃音的人,非萧一可莫属!

果不其然,那身材娇小的妖精笑嘻嘻的从楚缘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哥们的心脏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差点脱口问道你丫怎么会来我家里?好在及时的忍住了。

“波波姐,这是我哥楚南,”楚缘当然知道我‘认识’萧一可,一边给我俩做介绍,一边连连对我使眼色,“哥,她是我朋友,萧一可。”

敢情所谓的客人,竟是东方和一可,难怪楚缘在电话里不知怎么跟我细说呢!我后背都湿透了,亲爱的妹妹,你可太会难为哥哥我了...

哥们心里敲小鼓似的,倘若让楚缘看出我和萧一可早就认识,她不把我宰了才怪!我不由暗恼萧一可这小妖精,你丫没事干了,跑我家里干嘛来啦?

妖精就是妖精,萧一可的演技跟我简直是不相上下啊,见到朋友家人的惶恐,压抑出来的淡定,礼貌而略显生疏的微笑…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倘若不是我肯定的知道她就是我认识的萧一可,甚至会怀疑我们真的是第一次见面。

“你好,大…哎呦~”

老子差点把心脏给吐出来,你丫装的挺像,一张嘴差点穿帮,我敢打赌,她一准是要叫我大叔来着,握着她小手的爪子赶紧用力一攥,“你好,波波是吧?”

“大…大哥叫我一可就好,呵呵。”这妖精故意用手指搔我的手心,大眼睛中闪过一丝捉狭,显然是觉得这游戏很是刺激,很有意思。

哥们可不这样认为,丫的那个‘哥’字叫的甚是拗口,且不说她叫我大叔叫得惯了,连我亦听得习惯了,如此称呼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哥,波波姐是来帮我接网线的,”楚缘在外人面前,对我比平时亲昵了几分,推我走向洗手间,像个小管家婆似的催促道:“快去洗手,我们吃饭。”

“哦,对了,鲍鱼蒸的差不多了,我去端上来。”东方怜人笑的甜蜜,但我清楚的看到,她在走进厨房之前,回头瞥了一眼正望着我笑的萧一可,那阴冷的目光让我心底猛然一颤,仅一瞬间,我觉得她脸上好似结了一层冰霜般,煞有寒意,那是...嫉妒?!

妈妈的,看来这顿饭是吃不消停了…我暗暗祈祷,贼老天,若不保佑老子,老子死了去找你,绝对强奸你家闺女!

等我洗手出来,客厅却只有东方怜人自己坐在沙发上。

“她们两个呢?”

东方怜人甜甜一笑,朝楚缘的房间呶呶嘴,“在里面,说是电脑还有些小问题要处理,叫我们先等等。”

东方怜人语气自然,但眼中却流露过一丝明显的寒意,那目光,让我想起来和她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PS:东方小娘再度登场,妖精一可也来凑热闹,问题妹妹宴客,究竟会给南南带来何等头痛事呢?东方与南南的关系会否转变,妖精会否借此拉近与南南的关系?缘缘心中又在打些什么主意?问题三少女各怀心机,可怜的南南将如何应对,敬请期待!顺便...求推荐票,求收藏,谢谢撒!】

【第083章】莫非,你是传说中的拉拉?

我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楚缘和萧一可所谓的电脑问题不过是个托词,十有八九是正在讨论有关小说方面的一些东西,不然不可能将东方怜人排挤在外。

拽过一张椅子在东方对面坐下,心里颇有点顾及、犹豫,但那疑问又好像一根鸡毛卡在了嗓子眼里,总有些不吐不快的感觉,“那个…东方,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不知当问不当问…”

东方怜人一怔,旋即笑道:“南哥哥想问什么问就是了,干嘛还咬文嚼字的啊?呵呵,你真有意思。”

哥们老脸一红,咱也明白自己确实有点拐弯抹角了,便干咳一声,直接问道:“你和一可以前就认识?”

“不认识,”东方怜人的回答干净利落,可爱的歪头望着我道:“我倒觉得,南哥哥似乎不是今天才认识她呢。”

我心下一凛,暗忖这小妞眼光果真毒辣,“的确,她和缘缘是在网上认识的,昨天才第一次见面,我陪缘缘一起去的,不过当时躲在一边罢了。”

“哦~,原来如此。”

东方怜人的恍然模样非常做作,怎么看怎么是在故作高深的试探我,想来可能是缘缘从未跟她提起过‘波波还是小点好’的事情。

我也是看到东方这反应才琢磨过味来,如果缘缘跟她说过萧一可的事情,昨天见面时为啥不叫上她呢?难怪东方有些怨气了,看来不仅仅是针对萧一可啊。

我知这丫头心机够深,故意装作没听懂她狐疑的口吻,肃起表情又问道:“那你是今天才认识一可的喽?”

“嗯,”东方怜人诚实的点点头,“怎么了?”

“你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会抱有敌意吗?”我的怀疑得到了肯定,心态反而平淡了许多,口吻也变的理直气壮了,“别跟我说你没想和她开一个‘玩笑’,就像昨天对我那样。”

东方怜人闻言惊讶不已,但很快用甜美的微笑掩饰了过去,“南哥哥的话,我好像听的不太明白耶…”心机再深,她终究是个小孩子,被我戳到心中的隐晦,难免露出了破绽。

“装,你接着装,”我没好气道:“东方怜人,我的确说过原谅你了,但你要搞清楚,我原谅你是因为缘缘相信你,相信你是好心办了坏事,但我不是傻子,你骗那几个小子对我下手,真的是因为想让他们从此没脸再纠缠缘缘吗?”

“是…”

“是个屁!”我将拆掉了纱布的右手亮出来,那条细长的伤痕触目惊心,“那这个你怎么解释?怕我打跑了他们,所以先给我整点伤,如果被K的不是我而是他们,就没有你期待的效果了?”

“是…”

“是个屁!”

连续两次被我粗俗的打断,东方怜人脸上终于有些挂不住了,“南哥哥,你说话好难听耶!”

我无视她的不满,继续说道:“我并不否认你想帮助缘缘的初衷,但你真的没有别的目的吗?五个大小伙子扁我这样一个老人家,横看竖看我都只有吃亏的份儿吧,还用你多手给我一爪子?”

东方怜人那对黑溜溜的眼珠滚动了两圈,突然笑道:“是,我承认我是故意抓伤你的,但你已经说过原谅我了,难不成你想反悔?”

丫的如此坦白,反倒噎住了我,稍一思量我便明白了,小娘皮聪明的冒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知道继续抵赖肯定会激起我的愤怒,所以在此之前先淋漓痛快的道歉认错,加上我有言在先说过不跟她计较,哪里还好意思咬着不放?

我皱眉道:“我不会反悔,但我不明白,咱俩又没有过节,你为什么讨厌我?”

“不知道,”东方怜人嘟起小嘴,诚实的让人不可置信,“知道缘缘跟你在一起,我心里就不舒服。”

额角一颗汗珠子流过面颊,我几乎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那个,你为什么不喜欢一可?别否认,我刚才看到你那个眼神了,歹毒的很。”

“歹毒?讨厌啦,南哥哥,”东方怜人小脸一红,好像我不是损她,而是在夸她似的,羞答答道:“人家才十六岁,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啊?”

如果你不是十六岁,我反倒不觉得你可怕了...小小年纪哪来的如此心机啊?!我沉着脸冷冷的看着她,小娘皮见我没反应,才索然无趣道:“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是看她不顺眼,谁让她死皮赖脸缠着缘缘的。”

我汗啊,我当然知道萧一可那妖精想死皮赖脸缠住的不是缘缘而是哥们我,虽说我巴不得她从此不要在缠着我,但绝对不能假借东方怜人之手啊,况且...与东方怜人比较起来,萧一可简直是太可爱了。

“因为缘缘和她要好,所以你讨厌她?”

“不是,”东方怜人板着俏脸纠正道:“是因为她缠着缘缘,缘缘才不喜欢缠着别人呢...”

这话倒对,小姑奶奶高傲孤僻的像只天鹅,即便如何仰慕萧一可,也不可能主动去缠着她的,但萧一可接近缘缘,关你蛋事啦?我刚要开口询问,却见东方怜人对我冷笑一声,嘟嘴道:“当然,你是个例外,所以我才想捉弄你一下。”

我是个例外?你丫想说缘缘很喜欢缠着我吗?天大的笑话,那丫头可是从来都对我避之不及的!心思百转,我茅塞顿开,莫非,是因为缘缘搬来跟我同居,所以她才有此误会?

此时即便我如何的不愿意往歪了想,可东方怜人的答案却像斗牛士手中的红布一般,将我朝那唯一的方向吸引,我费力的咽了口唾沫,兀自抱有一丝幻想的战战兢兢的问道:“你…喜欢缘缘?”

“是啊,很喜欢。”东方怜人的干脆让我想用脑袋撞桌角…不,我更愿意用桌角撞她的脑袋!

东方怜人见我表情怪异,娇躯猛然一震,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顿时面红耳赤的连连摇手,羞急道:“不是,不是那种喜欢啦,南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是那种喜欢?”我也顾不得什么狗屁的风度或者东方怜人那劳什子矜持了,拿出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三八力量,燃烧着脸皮道:“那是哪种喜欢?”

“朋友,是朋友间的喜欢啦,很要好很要好的那种朋友!”

朋友?真有这么简单?我不太相信。

东方怜人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将吕思奇等人从缘缘身边轰散?为什么抓伤我的手?为什么讨厌第一次见面的萧一可?倘若要同时解开这几个问题,能够将其统一的答案似乎只有一个吧?

她嫉妒,嫉妒所有追求楚缘,与楚缘关系亲密的人!

手心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我猜东方怜人所以抓伤我,大概是因为她知道我与楚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却同居在同一个屋檐下...妈的,她就是嫉妒!

莫非,她就是传说中的拉拉?!

东方怜人的激动平复了些许,捧起桌上的饮料罐喝了一小口,偷偷抬头瞥了我一眼,见我在看她,赶紧又低下头去,好半晌才小声喃喃道:“南哥哥,我真的不是同性恋,求你能不能不要阻止我和缘缘来往啊?”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同性恋啦?”心虚,我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呛到。

东方怜人幽怨的望着我,忧郁的大眼睛中毫不吝啬的朝我倾泻着哀求,“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证明自己不是同性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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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斗法东方怜人

“怎么证明?”哥们一张嘴就露怯了,好在东方怜人并没有注意到我这话是不打自招,认定了她性取向有问题。

小娘皮不答反问,笑嘻嘻道:“南哥哥,你知道为什么我昨天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缘缘还肯原谅我吗?”

这的确是我心中最大的疑问,忍不住顺着她道:“为什么?”

东方怜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色彩,右手轻轻的扶到左肩上,嘴角微微的勾起,像是满足,又像是骄傲,“因为啊,我救过她的命。”

“你救过她的命?”这话从何说起?真有过那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没听楚缘说过?我的第一感觉是惊讶,第二感觉是,她忽悠我...

“你不信?”东方怜人蹙眉道:“我可以给你看啊。”

“看什么?”

“伤痕啊,”东方怜人抬起屁股,探身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了她身边坐下,歪着雪颈,两只雪白的小手拽扯着领口,露出左边几乎整个肩头,“你看,就在这呢。”

臭丫头干嘛呢?都看见胸围的吊带了!虽然咱不是正人君子,但吃妹妹同学豆腐这种行为咱可做不出来,可是…哥们心里实在是好奇啊,一来,她真的为了楚缘而在身上留下了伤痕吗?二来…这小丫头的肌肤真白啊…

东方怜人是个美人胚子,却不是那种丰满的美。

她很瘦,瘦的有骨感,圆润的肩头,清晰的锁骨,瘦的纤柔却不显得单薄;她很弱,肌肤如水,吹弹可破,透出一种病态的美,却又不失健康的神采。

我是个男人,说不心动绝对是假的,所以,哥们的心脏现在就动的很厉害,扑扑的跳着,总有种受到邪恶诱惑的犯罪感,带着七分好奇,三分龌龊,我凝神将目光大方的洒在那一片如雪似玉的肌肤上。

这丫头的肩头白皙的几乎透明,好像一张不染半点笔墨的雪白画纸,哪里有丝毫的瑕痕?

“没有啊…”

“不可能!你离近些,仔细看,很明显的,就在后面一点...看到了吗?”

“哪?”哥们眼有问题?我不禁站起来俯低身子,早就忘记了龌龊的遐思,认真的寻找那道我并不希望看到的伤痕,愕然嗅到一阵温热的淡淡幽香,东方怜人蓬松柔软的发丝已经扫到我脸上了,我这才猛然意识到与她贴的太近,正欲向后挪屁股,就见东方怜人突然扭过脸来,那双近在咫尺的大眼睛得意的眨了眨,哥们一怔,已然被她双臂搂住了脑袋,因为别扭的站姿,我身体的重心本已前倾,她此时向后倒去,我自然而然的趴倒压在了她的身上!

整张脸埋在她的脖颈,口鼻可以清楚感觉到她肌肤的温软柔滑,浓郁的处子体香好像软化剂一般瞬间侵袭我的全身。。

“不要说我耍你哦,”胸口下面是两团被压迫着的柔软,小娘皮得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吓的老子浑身一激灵,“是你要我证明我不是同性恋的,我要是同性恋,会给你吃豆腐吗?”

靠!我立时意识到自己又上当了,东方怜人在抱住我脑袋之前便故意打翻了茶几上的饮料罐,此时更是用两条修长美腿盘在我腰上,估计丫的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别说起身了,我连嘴巴都不敢张,不然一准在她肩头留下口水印,到时更解释不清楚!

“哥!东方!你们在干吗?!”

我哭...

即便哥们没站在楚缘的角度,也极为清楚她到底看到了怎样的一幕,不说别的,就瞧东方‘推’开我以后从沙发上坐起来,‘慌乱’的抻衣服掩住裸露的肩头便知道,楚缘一准当我在亲吻她的脖颈了!

丫的好阴险!我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腾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急道:“缘缘,你听我说…”说啥?我一愣,就说我是被东方给阴了?当面拆穿这丫头,会不会不太合适?毕竟,萧一可也在旁边看着呢,让她知道楚缘的朋友这个德行,楚缘的脸上不好看啊。

想到萧一可,我望过去,妖精正目光淡然的盯着东方怜人呢,全然没有惊讶的样子,我不禁一怔,不由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她时出现在她脸上的那副冷漠表情,仿佛,是看穿真相后的不屑,仿佛是对幼稚行为无言的讽刺。

也难怪啊...多少次主动送豆腐给我吃都被我无视,萧一可才不相信这种人会去推dao东方怜人呢。

“对不起,缘缘,我跟南哥哥闹着玩呢。”听到东方怜人这么说,我心中一喜,还道这丫头今儿个转性了呢,可一看她丫那副委屈的表情,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他妈的,难怪进门握手被楚缘怀疑的时候她讲了真话呢,原来是个铺垫!这小娘们从一开始就决定下套坑我!

果然,楚缘头上登时笼罩了一团乌云,咬牙切齿道:“哥——”

东方怜人奸计得逞的朝我露出一个坏笑,好你个丫头,我他妈是贱到家了,被你阴了还为你着想,你丫不识好歹就罢了,还落井下石,想砸我一个永世不得翻身是吧?

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你当哥们吃素,就别怪我开荤给你见识见识!

“对啊,我俩闹着玩呢,”我索性顺着东方怜人说,笑呵呵的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好像没事人一样招呼道:“你们也忙完了吧?菜都快凉了,来,吃饭,吃饭。”

东方怜人,你丫不是装委屈吗?不是被‘吃豆腐’都不当回事吗?那我也不当回事,反正当着萧一可这个‘外人’呢,我不上赶着跟楚缘解释,她又怎么好意思刨根问底?最多是秋后算账。

如我所料,虽然楚缘面色不快,但真的忍住没有再问,而是强颜欢笑,拉着萧一可道:“波波姐,我们吃饭。”

“好啊。”萧一可心眼多,明明看出我和东方有问题了,却假装没有察觉到一般,背着缘缘对我眨了眨眼,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叔叔我爱死你了。

“来,东方,吃饭,让我也尝尝你的手艺,是不是真有缘缘说的那么好。”我越是热情,东方怜人越是摸不着头脑。

“你不生气?”东方小声问了一句。

我露出一个无声的坏笑,“我不生气,希望你也不要生气。”

“我生什么...啊~!”东方怜人话未说完,我伸出大手捂在她屁股上不说,还狠狠的抓了一把。

“你...你!!!”东方小娘皮惊的张目结舌,捂着屁股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哥们早退到一步以外了,正假装猫腰去捡掉在地板上的可乐罐子,脸上一副茫然不解,心中却暗忖,小丫头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想到屁股上蛮有肉的嘛。

楚缘和萧一可闻声望过来,“怎么了?”

东方怜人没事找茬尚且想尽办法钓我上钩呢,抓到理了还能放过?气的指着我鼻子吼道:“他摸我屁股!”

“嗯?”我一脸无辜的像个白痴似的左右看看,确定身边没人才猛然醒悟似的惊道:“我?!”

“就是你!”

我啥都没说,萧一可已然先开口了,就好像刚刚听到了一个无聊之极的冷笑话般,她生硬的笑道:“东方妹妹,不要开玩笑了好吗?我们吃饭吧。”

“玩笑?谁开玩笑了啊?”东方怜人眉头一跳,转而激动的向楚缘道:“缘缘,他真的摸了我...”

“东方,我求求你不要再耍我哥了,好不好?”楚缘歉意的看了我一眼,小脸有些红润。

“我耍他?!”东方怜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似乎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没人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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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问题三少女

知道为什么没人相信你吗?因为老子的表演是影帝级别的!跟我斗?等你下边长出胡子再说吧!

“好,好,我摸了你的屁股,我向你道歉好吗?要不,你也摸摸我的?”我转过身翘起屁股,哄孩子的口吻以及洒脱的忍让使得哥们的背影都高大了许多,这胸襟得有多么的宽广啊?嗯,像大海...

见我这搞笑模样,楚缘面红耳赤,而萧一可则是失笑出声,东方怜人被我赤裸裸的挑衅气的浑身哆嗦。

谁让你当我是HELLOKITTY的,老子不用发威,照样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我会当着缘缘和她的朋友,去摸一个女孩子的屁股吗?结合我平时的为人和东方同学累累的前科,楚缘会相信谁也就一目了然了,而且,只要楚缘认定她现在是在冤枉我,那么刚才发生在沙发上的‘推到’究竟是我主动还是她意图冤枉嫁祸的阴谋,她心中定然也有了分晓。

东方怜人精明似鬼,这么简单的事情稍一琢磨便想通了,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倒真是拿得起放得下,耸耸香肩,笑道:“好嘛好嘛,人家开个玩笑烘托烘托气氛而已啦,缘缘,别生气~”

“嗯。”楚缘对东方怜人异常包容,嗔怪的白了她一眼,却不再多说什么。

当楚缘和萧一可转过身去的一刹那,哥们的狼爪再次挥动...

“啊~!”

楚缘疑惑的望向东方怜人,“又怎么了?”

东方小妞这次可学乖了,“没什么,脚下绊了一下,呵呵,呵呵。”

臭丫头,不是存心让我占便宜吗?哥哥我今儿豁出去了,就变个咸湿大叔给你看看!

“你够狠!”

“一般一般。”瞧着东方怜人那副恨不得吃了我的骄人模样,我心里满足极了,既然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那就看谁更阴险吧。

虽说东方怜人的性格不招人喜欢,但做饭的手艺端是不错,即便厨房材料贫乏有限的紧,可她做出来的海鲜料理依旧美味可口,不止海鲜,这丫头还带来了两瓶红酒,大概是存心跟我较劲,我越说小孩子不能喝酒,她越是鼓动楚缘和萧一可。

萧一可本来就是个小酒虫不说,还晃着那对让楚缘和东方怜人羡慕不已的大胸脯子一个劲的强调自己已经十九岁了,而缘缘则最恨别人说她小,就差没用眼睛瞪死我了,从来不喝酒的她心血来潮,非要跟大家喝点不可,结果不用多说,一比三,我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

“大叔,来,我敬你一杯...”

“大叔?”

见缘缘和东方怜人同样费解的望着萧一可,哥们差点溜到桌子下面去,你丫还没喝呢就醉了啊?!

“呵呵,一可真会开玩笑啊,我有那么老吗?”

我一面说一面朝她挤咕眼,好在小妖精反应不慢,表情微愕之后当即笑道:“看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却非要当人家是小孩子,比起叫大哥来,我倒觉得你更像叔叔。”

缘缘和东方闻言倒也释怀,东方晃动着杯中的红酒,奚落的笑道:“南哥哥,你确实像个叔叔,怪叔叔。”

我哪里会不知道她是在讽刺我刚才摸她屁股啊,尚未答话,却见萧一可眼神一变,用同样写满了奚落的笑脸对东方说道:“是啊,刚才被你那般戏弄还能宽容谅解,这份成熟大度的胸襟的确像位长辈。”

明里褒我,暗讽东方,我本以为东方会先找一可麻烦,不想妖精倒率先发难了,显然她是不满东方怜人方才故意整我、想害我在人前丢人的手段。

东方怜人的笑容顿时在脸上凝固,“哦?波波姐是想说我幼稚吧?”

“我有这么说过吗?呵呵,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东方妹妹,你太敏感了,”萧一可怎会当着楚缘给她的朋友难堪呢?一语轻轻带过,继续对我举杯道:“南哥哥,借花献佛,我就借东方妹妹的酒敬你一杯,可要一口乾掉哦~”

东方怜人是个人精,但萧一可却是个妖精,妖精说话都是一语双关耐人寻味,怎么听都有种替东方敬酒道歉的意思,挑衅的煞是隐晦,又在楚缘面前显示出了小姐姐的气度和风范,而我一看这丫头眼神便知,她根本没将东方看在眼中,只是单纯的在讨好我而已。

我讪笑无语,娘的,这酒是好喝,但怎么有股子火yao味呢?

好在东方怜人并没有再找麻烦,而萧一可也无心跟她计较,在楚缘生疏却热情的招待下,三个丫头交杯换盏,很快把我这老爷们给晾在了一边,女孩子的话题我插不上口,索性专注的去蹂躏桌上的海鲜,饶是如此,这顿饭吃的我亦是胆战心惊啊。

三个丫头嚷嚷着喝酒,酒量却让人不敢恭维。

楚缘张罗的最欢却喝的最少,喝酒跟喝毒药似的,蹙眉皱鼻,咧嘴抹泪,看她抿酒的样子都是一种享受,可爱的不得了,才喝了不到半杯,便将剩下的倒进了我的杯子;萧一可和东方有点铆劲,再加上楚缘在一边鼓动劝酒,两人交杯换盏连干了四五杯,结果刚想起要划拳来,东方怜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萧一可得意的哈哈大笑,一副酒疯子模样,两人加起来才喝了一瓶多些,至于醉成这样吗?

饭后,一个最头疼的问题出现了,这俩妞已然醉的不行,该咋办?

我用力摇晃着东方怜人的肩膀,小娘皮朦胧着眼睛对我嘻嘻傻笑,“南哥哥,接着喝~”

“喝你个头啊!缘缘,你知道她家住在哪吗?”

小姑奶奶就浅尝了几口红酒,却好像被两个醉鬼给传染了似的,粉面染着一抹酡红,将下巴垫在桌面上,有气无力道:“不知道,呵呵,...”

“不知道你笑什么?”我觉得楚缘有些反常,却又说不清具体哪里不对劲,起身来到沙发前,萧一可四脚朝天睡的像头死猪,口水都流出来了,我拍拍她的脸蛋,没好气道:“一可,起来,我送你回家!”

楚缘闻言,挥舞着一条蟹腿像是学生请教老师问题一般奇道:“哥,你知道波波姐住哪吗?”

“嗯?”我一机灵,险些露怯,“我哪知道啊,这不是要叫醒了问她吗?”

“哦,”楚缘释怀,可爱的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笑道:“哥,她们都醉了,不然...就让她们在这留宿一夜吧。”

“留宿?!”我惊呼失声,却清楚看见,明明醉的不省人事的萧一可突然睁开眼睛,对我咧嘴奸笑不已。

妈的,尽顾着提放东方怜人,却把这丫头不是善茬子给忘了!

萧一可装醉!

楚缘轻拍着东方怜人的后背,无奈的对我说道:“不然怎么办?她们醉的这么厉害,根本叫不醒...”

慢着慢着!我心思一动,四个人加起来两瓶红酒都没喝完,既然萧一可是装醉,那东方怜人...

靠,差点被丫的给蒙混过去!

“试试看,她们喝的不是太多,应该能叫醒,再说,她们是女孩子,在一个大男人家里留宿多不合适,况且也没有地方给她们睡...”我蹲下身,利用沙发背做掩护,右手继续轻轻拍打萧一可的脸,左手却探到她腰间,使劲掐这丫头小腹的嫩肉,与其说我是在和楚缘对话,反不如说我就是在直接跟萧一可解释,求她赶紧给我‘醒酒’!

“家里又不是就你一个人,还有我呢,留她们一夜没关系的,”楚缘翘起小嘴,蹙眉道:“就算把她们叫醒,醉成这样,送她们回家,我们怎么和人家父母解释啊?”

此时我终于意识到楚缘哪里不太对劲了,平时对事漠然的她现在的性质一反常态的高涨,似乎很是期待与亲密朋友同床共枕!

【第086章】和妹妹同床?

她们没醉!我真想直接这么告诉楚缘,可亦十分清楚,俩丫头都是演技派的,想揭穿没有那么容易,妈的,我该可怎么办?

东方怜人是条狼,楚缘有危险;萧一可是条狼,哥们我亦有危险。

妈的,一顿饭,竟然让我们兄妹同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中...

我越焦急越憋屈,越憋屈就越火大,掐着萧一可嫩肉的手忍不住加了些力气,疼的小妖精对我挤眉弄眼,眼泪都掉下来了,不断用口型求饶,我这才心软松开了爪子。

“可是,家里就两张床,你那张还是单人的...”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妖精用口型对我喊道:“大叔,我跟你睡~”

你丫想的倒美,哥们我可是纯洁无暇守身如玉的小处男,怎会将清誉毁于你这小色魔之手?!

“缘缘,我困,我要睡觉...”趴在桌上的东方怜人突然仰起身抱住楚缘的柳腰,眯着那双水眸使劲用脸蛋蹭我妹妹的胸部,老子险些没忍住过去掐断她的脖子!妈的,要说刚才对于东方怜人是真醉还是假醉抱有一分疑惑的话,那么这分疑惑此时已然飞到了九霄云外,丫的跟萧一可一样,装孙子呢!

这俩小妞相互斗酒,敢情心里打的都是一个主意,倒他妈够有默契的!

“缘缘,我要跟你一起睡...”

你休想!我心底邪火怒燃,虽然东方否认自己有同性之好,但我哪敢信她?

“缘缘,咱家里实在是没有地方啊...”

“怎么没有?”楚缘轻抚着东方怜人的头,将她安抚下来,才对我道:“你的床大,可以睡两个人。”

“我的床?那我睡哪?”我的形象是小,妹妹贞操是大,想碰我妹妹?门也没有!

东方怜人一准是想美事呢,又来劲了,“妈妈,我困,我要搂着你睡...”

叫谁妈呢?!小娘皮狼子野心,迫不及待想要搂着楚缘一起睡觉了!

楚缘翻了我一记白眼,眼角却流过一丝我没看懂的神采,似羞似嗔似无奈,“小气鬼,那你睡我的房间好啦。”

我小气?亲爱的妹妹,你知不知道,哥哥我是在为了保护你的贞操才小气的啊?

“我去你的房间睡?那你呢,三个人睡一张床?太挤了吧?”左拥右抱,岂不是太便宜东方小娘皮?!

我这正说着呢,就看萧一可一脸焦急的用口型对我喊道:“不用三个人挤大床,我跟你去睡小床~~~”

哥们瞧见萧一可两眼直冒绿光,后脊梁骨都冒寒气,“要不,给你的波波姐拿床被子来,就让她睡沙发?”妖精登时眼冒寒光,对我呲牙咧嘴,恨不得一口咬死我。

虽说现在这个季节白天已经很暖和,但夜里却阴冷的很,楚缘忙道:“那不合适!”

“难道你想让我睡沙发?”老实说,我并不在乎睡沙发,但我很在乎东方怜人睡我妹妹!偏偏这话不能直说,苦啊...

“也不合适...”楚缘这话让我心里一暖,臭丫头心里有我啊。

“那怎么办?”别说我好奇,就连萧一可也竖起耳朵想听楚缘如何处理。

“夜里客厅会很冷的,而且也没有必要睡沙发的,我...”楚缘本就酡红的粉面羞色更炙,望着我的目光开始扑朔闪躲,“我可以跟你挤一挤的...”

“啥?”

我大吃一惊不说,就见东方怜人激动的好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突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惊叫道:“不行!!!”

楚缘一怔,东方小娘皮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穿帮,奈何这丫头反应实在太快,立马摇晃着身子,醉醺醺的哼唧道:“不行,我实在喝不下去了...”说罢,又死人似的趴在桌上哼唧了起来。

我先将东方怜人狠狠鄙视一番,然后才狐疑的问楚缘确认道:“你跟我挤一挤?难道,咱俩睡一张床?”

楚缘脸红如血,大有一种豁出去的架势,目光也不闪烁了,小下巴一仰,“是啊,我们是兄妹,怕什么的?”

倘若侧着睡的话,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我不明白,楚缘从来都是避我如避蛇蝎,为啥会提出这样一个委屈自己的提议呢?

楚缘就像看穿了我的疑虑似的,“你那张床大也有限,睡不开三个人的,她们是我的朋友,我有责任招待好她们,又不想委屈你,所以,你睡我的床,挤一挤将就一夜也没什么关系的。”

“那个...我还是睡沙发吧。”开玩笑,哥们睡觉不老实,万一不小心碰到了妹妹身上不该碰的地方,这几天好不容易缓和一些的关系岂非会毁于一旦?再说...看到楚缘俊美绝伦的俏脸,我心底隐隐感觉到一阵恐惧,我知道,那是源于禁忌的躁动,毕竟,我和缘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我希望在感情上接近她,但我害怕在身体上接近她...

男人,即便不是罪恶的,也会觉得自己有罪恶的潜质。

“为什么?”大概是我拒绝的太干脆了,伤了楚缘的自尊心,臭丫头顾不得羞,面上浮起一层薄嗔,“我有毒吗?一起睡会毒死你是不是?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你想哪去了啊?”我尴尬的笑道:“我怎么讨厌你啦?”

“那跟我挤一挤睡怕什么的?”楚缘已然忘了羞怯,纯属是和我较劲了。

“不怕什么,但是...我睡觉不老实,”我貌似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打你屁股你还说我耍流氓呢,万一不小心翻个身压到了你,你不骂我是禽兽哥哥啊?”

“我...”楚缘语塞,脸蛋红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好啦,听话,快过来帮忙把她们抬到床上去吧。”其实来个公主抱更方便,但楚缘看着呢,怕她以为我是存心占她朋友的便宜,所以我只是抄过萧一可的腋下,将她推坐了起来,没有了沙发背的遮挡,死妖精不敢再对我挤眉弄眼,只得乖乖的装她的死人。

楚缘怔了怔,走过来抱起萧一可的腿,突然道:“我睡你房间。”

“嗯?”我一愣。

楚缘怄气似的扭过头去,大着声音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睡你的房间。”

哥们清楚的看到东方怜人的身子颤了颤,显然,楚缘这话是给了她机会啊!

“为什么?”我脑门涔涔冒汗啊,“自己睡一张床不是更舒服吗?”

“让东方和波波姐睡在你这个陌生男人的房间,不太合适,女孩子对这方面很敏感的。”

这话很有道理,可是...你刚才怎么没说?楚缘再次看穿了我的内心一般,羞红着脸急道:“你干嘛这么看我?我也是刚想到不合适的嘛!”

“哦,”我忍不住偷瞥了东方怜人一眼,丫的装醉装的还真像,嘴里念念叨叨的含糊不清,估计心里早就乐翻了,我忍住笑,对楚缘说道:“那你就和一可睡我房间吧,让东方睡你的床。”

东方小娘皮的碎碎念嘎然一顿,再响起来的时候语调明显急促了不少。

从楚缘的表情不难看出,她原本是想跟熟悉的东方挤一张床的,不解道:“让波波姐睡我的房间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我淡然笑道:“不过你和她才认识,她又醉的不省人事,同床共榻更能显出你对她的真诚啊,你想想看,她明早醒来见你睡在她旁边,知道你在照顾她,心里得多感动啊。”

楚缘听我如此解释,脸上不由露出赞赏之色,“没想到你挺细心的。”

我一笑不语,虽说萧一可这妖精也够人呛的,但好歹她不是个拉拉啊,况且,我还是蛮喜欢她善良的本性。

让楚缘和萧一可睡在一起也好,天知道东方是不是个花心的家伙,吃不到楚缘,拿萧一可凑合凑合啊?对于危险的家伙,单独隔离是基本中的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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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夜袭?不是拉拉的证明?

把东方怜人搬到楚缘的床上后我便退出来,有楚缘伺候她脱衣盖被,臭小娘也算占到便宜了。

脱掉衣裤躺到沙发上,才盖好被子打开电视,客厅的灯光突然熄灭,就听楚缘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睡了。”

回头一看,敢情是她关了灯,“哦,晚安。”

我有些纳闷,你想睡就去睡,干啥明明看到我在看电视还将灯关掉?

楚缘站在我的房门口,光线昏暗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明显感觉到她肯定是在瞪我,而且半晌没有动弹,我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好奇道:“还有事吗?”

“哼!没有!”臭丫头没来由的噎了我一句,继而气嘟嘟的摔门进了房间。

我得罪她了?哥们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这臭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也没有个缘由,莫名其妙啊。

电视里播放的综艺节目索然无趣,看着看着,只觉得眼皮越发的沉重,不知不觉便沉睡了过去。

因为怕夜里会冷,我将萧一可搬到床上后,特意从柜子里扯出了一床过冬时才会盖的厚被子,本就有些压身,再加上沙发窄小,睡的端是累人,逐渐感觉到沉重闷热的我连呼吸都不顺畅了,猛然睁眼,在电视屏幕的荧光晃照下,竟惊讶的发现,我的被窝在蠕动着,异常沉重的并不是我的被子,而是...有东西压在我身上!

“谁?!”

萧一可?!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我双手一抄,入手处温热滑腻,柔嫩而充满了弹性,正是女孩的芊芊柳腰,且...没穿衣服?!

赤裸裸的皮肤接触让我脑袋里的浑浊登时消散,我冷汗立时就下来了,被窝里的家伙同样娇躯一颤,没等我惊叫出声,两只小手已然从被窝里探出,死死的捂住了我的嘴巴,“别叫!”

“嗯?”我一怔,虽说被窝里的人刻意压低的声音让我有些难以辨认,但断然不是萧一可那极具个人特色的清爽娃娃音!说起来...胸口柔软的压迫的确不如萧一可那对巨+乳来的饱满结实。

不是萧一可,那是谁?我摇头甩开那双小手,疑惑道:“缘缘?”

天知道我怎么会叫出缘缘的名字,被窝里的人登时没有了动静,就在我暗忖自己是不是猜对了的时候,从被窝里探出一张似笑非笑却挂满了冰霜的俏脸,“南哥哥,你果然是只禽兽!”

“东方?!”要不是哥们及时压抑了声音,非把房顶震翻不可,嘴巴张的能毫不费力的塞进去一个鹅蛋,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这小娘们有病啊,大半夜钻我被窝里干嘛?想要逆袭我不成?

虽然哥们照镜子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帅,但断然没有帅到如此伤天害理的程度吧?

“你才是禽兽!”我如受到色狼惊吓的处女一般慌张道:“你想干嘛?!”

东方怜人红着俏面,不答反斥道:“把你的手拿开啦!”

“嗯?”我闻言,下意识的动动手指,就听东方嘤咛一声娇吟,脖颈在冷颤中不自觉的上仰探长,煞是媚人心魄,意识到失态的她旋即恶狠狠的瞪着我,吓的我赶紧将爪子撩下放平,心跳比平时快了两倍不止。

“禽兽!”东方怜人不依不饶,两条小臂卡住我的脖子,却并未用力气,“你果然在打缘缘的主意!”

我心里一跳,“你说谁呢?”

“你!”东方冷哼道:“你心里没打她的主意,刚才为什么会猜是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缘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哼,你也和别的男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告诉你,你要敢打缘缘的主意,别怪我跟你拼命,我就是死也会保护缘缘的!”

小娘皮一脸的大义凛然,说她是认真的吧,表情未免做作,说她是以此激动言论变相的讨好我们兄妹,可眼中的肃然又少了些许的玩味。

“我跟缘缘的事情轮不到你个外人多嘴,别以为什么人都像你一样有颗龌龊的心!”我最讨厌别人拿我和缘缘的血缘关系说事,就算没有血缘,她亦和我亲妹妹没有什么区别,东方小娘皮几句话将我挑出火来,我心里的紧张反倒消失了,妈的,你夜袭我,我心虚什么?

东方小娘面色猛然沉了下来,“我龌龊?”

我不置可否,“大半夜不睡觉,你钻我被窝里来干嘛?”

东方愕然片刻,而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在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笑意,“南哥哥,如果我此时大叫非礼,你该怎么办呢?”

我实在没想到东方怜人如此聪明的丫头竟然会想到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嫁祸手段,冷笑道:“我会把你从被窝里踢出去,一边喊有女色狼,一边狠狠修理你。”妈的,你白痴也就罢了,难道当我们都是白痴吗?是你出现在我的被窝里,而不是我摸上了你的床好不好?

“哦?你可以试试看啊,”东方怜人挑衅的笑道:“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现在可是没穿衣服哦。”

没穿衣服?我心儿一荡,而后是冷汗涔涔,“你吓唬谁呢?”

东方小娘皮嘴角勾起,“你又不是没长手,可以自己确认一下啊。”她一边说,一边证明似的用两条长腿蹭磨着我的双腿,肌肤相亲之处一片火烫柔滑,哥们老脸登时红了,靠,身为处男的我何曾与女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过?

见东方眼中满是狡狯,我登时清醒了许多,她诈唬我?

“你当我不敢?”说罢,我双手环搂住她的纤腰,小娘皮脸红了,哥们我脸白了,娘的,真没有摸到衣服!她真的光着身子呢!

“还不信?”东方怜人簌簌发抖,却并不挣扎,强忍着羞赧对我牵强的笑道:“不信的话你可以继续往上摸,或者...往下摸。”即便如何的逞强,东方最后也是声如蚊鸣,小的几乎听不到了。

我的手掌几乎覆盖了她半个后背,还试个屁啊?而且,一旦真的摸了,小娘皮扯着嗓门大叫一声,惊动了缘缘和一可,我便是浑身长满了嘴巴怕也说不清楚了。

费力的咽了口唾沫,我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你想干嘛?”问归问,我的爪子却好像和东方柔滑细嫩的背肌粘在了一起般,动也未动,那烙烫的感觉是来自她的体温还是我手心的火热?我不知道。

“想证明给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同性恋,”东方怜人羞涩尽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浓郁的怨色,瞪着我道:“你为什么不让缘缘跟我睡一张床?”

“没有啊。”

“胡说,我亲耳听到的!”

“哦?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会听到我和缘缘说话?”我不禁冷笑,稍一试探便露怯了,我更加肯定她对缘缘有非分之想。

东方怜人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小脸闪过几分慌张,“我...喝醉了就不能听见你们说话了吗?”

“强词夺理,”我板起黑锅底脸,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是装醉,你处心积虑想跟我妹妹睡一张床,还想让我信你不是拉拉,你觉得现实吗?”

“我本来就不是拉拉!拉拉会光着身子钻到男人的被窝里来让你沾便宜吗?”

“让男人沾便宜就能证明你不是拉拉?你当我傻啊?”碰上个不要脸的,就要比她更不要脸,我腆着脸阴笑道:“我要承认自己是断背,是不是现在把你给吃了也不用负责?”

东方怜人吓了一跳,“你敢!”

“我怎么不敢?”我故意用力挺腰,可这一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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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东方的要挟与哀求

“哎呦~什么东西?硌疼我啦!”东方怜人下意识的缩回右手朝她小腹下面抓去,小楚南隔着单薄的布料被温软的小手包裹,异样的舒畅瞬间袭便全身,让我情不自禁的一阵颤抖,我靠,它丫什么时候开始兴奋的?我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两腿中间那根把儿居然精神奕奕,已然坚挺如柱!

“你藏了什么东西?这么大,你不怕戳到自己啊?”东方小祖宗皱着眉头,用力握紧我的命根子,使劲一拽,似乎是想把它拽出来看看,我一时苦笑不得,见我表情实在怪异,似痛苦似羞愧又似愤怒,东方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东,一张小脸顿时涨的通红,“你...你不要脸!”

你要脸就不应该爬到我被窝来!我又气又愧,“我是男人!”

“男人又怎么样?难怪我妈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呢!臭流氓!”

“我流氓?有没有搞错,你是女人!”

“不用你提醒我!”

“我是在提醒我自己!”我没好气道:“怀里抱着个女人却没有生理反应的还是男人吗?谁让你不穿衣服的?!”

“谁没穿...对,我就是故意不穿的,你能怎么样?还有,谁让你搂我的?把你的爪子拿开!”

本来摸着女孩光洁柔嫩的肌肤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有偷偷揩油猥亵的嫌疑,可现在我却是理直气壮的吃她豆腐了,狞笑道:“你送上门让我搂,我干嘛不搂?”

东方怜人见我表情淫荡,骇然色变,“谁送上门了啊?”

“那你走啊!我又没拦着你。”哥们心里有说不出的苦,这丫头没穿衣服,我若强行踢她出去,倒反有存心窥视她裸体的嫌疑,而且,她若赖着不走,反抗挣扎起来只会让后果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我...我偏不走!”东方怜人这丫头性格变态,喜怒之转变好像百花筒一般绚丽的让人无从捉摸,口吻骤然间倒转一百八十度,甜甜笑道:“南哥哥,我们商量点事情好不好?”

我俩人虽然争吵的厉害,却都极力压抑着声音,那感觉颇有点可笑,却又让人担惊受怕,唯恐一个不慎失声惊醒了楚缘和萧一可,“有话快说,说完滚蛋。”

东方怜人并不在意我恶劣的态度,双手捧着我的脸,笑嘻嘻道:“南哥哥,如果我现在大叫你非礼,你说缘缘会相信谁呢?”

小娘皮说罢,故意朝下压低小腹,让我的命根子清楚感觉到她小腹的弹性,我知道,她在争取和我谈判的资本,倘若被楚缘看到我下面的生理状态,的确对我非常不利,“是你自己钻到我被窝里来的...”

“可你对我有了感觉,不是吗?”东方怜人眨巴眨巴大眼睛,故作从容,却难掩其中羞愧欲死的神色,我真不知道她干嘛要牺牲这么多来要挟我,“南哥哥,我告诉你呦,平时我和缘缘一样,是绝对不会跟男生亲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想说缘缘会以为我勾引你?哼,那你大可喊她出来试试,”我豁出去道:“纵然她不肯全信我,也断然不会轻易信你。”

“对啊,我们两败俱伤,有什么意思吗?”

东方怜人这话顿时让我摸不着头脑了,没意思你还整这套干嘛?就见她眼神蓦地一暗,忧郁的眼睛带出无限的伤感,用落寞的口吻喃喃自语般说道:“但是,我只有缘缘一个朋友,反正都是失去,我倒宁愿听到她亲口说与我绝交,也不要她慢慢的疏远我,不要,绝对不要!”

我隐隐感觉到她在担忧什么,但依旧不确定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哥哥,我真的不是同性恋,求你相信我好吗?”东方怜人的眼角溢出两颗晶莹的泪珠,“我知道经过今晚,你肯定会让缘缘疏远我的,我只有缘缘一个朋友,我不想失去她。”

哀求,无论是口吻,还是那伤痛欲绝的表情,都是在诚恳的哀求我,这丫头已然从我阻止她和楚缘共榻一事上确定,我认定她是个拉拉,所以定然会想办法阻止她们继续交往,因此才不惜用这种卑鄙甚至说作践自己也不为过的方法来阻止我。

是啊,哪个做兄长的会让自己的妹妹和一个同性恋交往过深呢?我并不是对同性之爱有偏见,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缘缘的身上,或许,缘缘本身的孤僻性格也加重了我的庇护之心吧。

天知道对异性极其疏远的楚缘会不会被东方小妖女蛊惑啊?

“你真的不是同...咳,你真的不喜欢女生?”

“不喜欢,”东方听我语气缓和,精神登时一震,“我喜欢缘缘,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我现在年纪还小,将来肯定会有喜欢的异性的,到时候南哥哥就知道我没有在说谎了!”

我的确仅仅是怀疑而并不确定,这么点的小丫头连爱情是啥都没搞明白呢,真的会是同性恋吗?我是不是太过主观了一些呢?

“你为什么喜欢缘缘?”

东方怜人怔了怔,认真的想了想,依旧是一脸的迷惑不解,反而嘟起小嘴问我道:“缘缘那么可爱,喜欢她很正常吧?”

“喜欢她很正常?”太不可思议了,就她那冷漠孤僻、尖酸刻薄、骄傲自大、两面三刀的性格,不喜欢她才是正常的吧?除了长的可爱点...好吧,是非常的可爱,她还有哪点长处?

“当然了,不然那个大波徐娘怎么会缠着她啊?还有,昨天的那个女警察也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吧?”

大波徐娘?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娘皮说的是妖精萧一可啊,草,好狠毒的嘴巴,比楚缘还厉害...

东方怜人蹙紧眉头,突然反问我道:“南哥哥,难道你不喜欢缘缘?”

“嗯?”我懵了。

楚缘讨厌我,我不喜欢楚缘,原本我以为这是一个不需要思考并这辈子都不用去想的问题,仿佛这样的关系在我们成为兄妹的那天就已经注定,我疼她爱她顺从她,不过是想在父母面前表现出一个好哥哥的形象而已。

我是这个重新组建的家庭的粘合剂,我从来都是这样天真的以为,所以,我已经习惯了忍受来自楚缘的无理吵闹,习惯了对自己说我不喜欢她,就像她不喜欢我,然而...东方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我真的不喜欢楚缘吗?也许,在我们同居之前,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但此刻,我犹豫了。

为什么犹豫?仿佛这已经是答案了。

东方怜人并不期待我的回答,似乎在她看来答案的存在是唯一的,“南哥哥,我承认我很自私,我希望缘缘成为我一个人的朋友,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那样了,你不要让她疏远我,好吗?”

停留在东方脸上的表情是天真的,是纯洁的,稚嫩而惶恐的像个孩子,细细想来,这样的小毛孩子会是同性恋吗?甚至还没有接触过异性,就断定她的性取向有问题,确实太霸道,太不讲道理了。

从她的年龄和性格、心理从新考量,估计,丫的是将楚缘当成了一件心爱的玩具般,只是想独自霸占她而已吧?楚缘受人追捧却高傲而孤僻,冷艳脱俗的像高高在上的天使,能成为她的朋友,想必东方从中感觉到了一种荣誉,她不喜欢他人接近楚缘,或许仅仅是想以此来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罢了,就像我,从来都以有个如此漂亮的妹妹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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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被窝里的人精,被窝外的妖精

虽说东方怜人未必就是个拉拉,但我心中仍有几个疑问,“你今天是来找我道歉的?”

东方一怔,“嗯,缘缘说你知道我昨天是故意整你,所以...不过南哥哥,我真的没想到吕思奇他们会下那么重的手...”

过去的问题我已经懒得追究,不等她说完,板脸问道:“那你吃饭前为什么又整我?”

“我...”东方小脸一红,翘着小嘴道:“人家自带材料亲自下厨给你做饭陪不是,如此的低声下气,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呢,可你却说人家是同性恋,换谁都会生气吧?”

原来如此...不过这丫头睚眦必报的个性真的让人很不放心啊...

“南哥哥,刚才是我不对,但你也摸过我屁股啊,我们就当扯平了好不好?”东方怜人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小胸脯以微小的幅度摩擦我的胸口,我只穿了一件半袖的T恤,甚至隐约感觉到了她胸前那两粒结实的凸起,甜腻的声音有种腐蚀的力量一般软化了我的骨头,“人家都这样求你了,如果你还要缘缘疏远我,那...那我只好跟你同归于尽了。”

草!你丫是求我还是威胁我啊?我额头拉下三条黑黑的粗线,正待答话,却突然听见一声细小的响动,声音不大,但在静寂的客厅却显得清晰异常,有人开门!

“大叔~~,你睡着了吗~~~?”

是萧一可!

东方怜人惊的脸色霎时苍白,反应极快,好像一条敏捷的水蛇,下意识的唰一下子钻回了被窝,而我几乎在同时将棉被向上一拽,盖住了东方怜人的脑袋,“睡着了...哎呦~!”

娘的,东方小娘皮咬我!

就算你丫还没断奶,也不能咬我乳+头啊,老子没有奶水!

我并非失言应了萧一可一声,而是太清楚她的个性了,倘若装睡她就不会过来啦?才怪!

东方怜人为何害怕我岂能不知道?如果萧一可抓到她溜进我被窝里的把柄并去告诉楚缘,楚缘还会当她是朋友吗?精明似鬼的她一早就看出萧一可不待见她了,将心比心,她这是做贼心虚!

但我的处境却比东方怜人还危险...

萧一可倒不客气,蹑手蹑脚的径直溜到沙发边,上来就扯我的被角,“亲爱滴大叔,让一让,外面很冷的。”

东方怜人倒在里面呢,可还不是浑身哆嗦?小娘皮又惊又怕,咬我不说,竟然还用手掐我后背,娘的,你就不怕我疼的叫出来吗?

“冷就乖乖回去睡觉。”怕萧一可注意到被子里另有乾坤,我弹开她手的同时,顺便摸到了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电视给关了,客厅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感谢老天,今儿晚上没有月亮,真帅!

“你关电视干什么?好黑,”萧一可说罢,竟是拿起我的手机,按亮了手机屏幕,“大叔,你太无情了,难得人家想给你个惊喜,你居然宁可睡沙发也不肯跟我圆房...”

你丫懂不懂‘圆房’是什么意思啊?!本来被子厚已经很热,身上再压着36.8度的东方怜人,更热,可萧一可一句话,就仿佛将我扔进了南极的冰窟窿里,瞬间感觉到一阵透骨的冰凉,偏偏脑门却溢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东方怜人停止掐咬,显然是察觉到了我与萧一可的关系并不一般。

“快去睡觉,你不怕缘缘醒了找不到你?”我含糊其辞,就怕东方起疑心。

“不要,”萧一可坐到茶几上,一双赤裸的小脚蹬在了沙发边沿,不快道:“人家来家里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聊聊天...”

我怕她的脚伸进被窝,赶紧将胳膊伸出来压住被子,急的都想哭,“什么话非得半夜说?大叔明天还要上班,快去睡吧,改天我陪你说个够。”

“不当着缘缘有什么意义啊?”萧一可不满道:“大叔,我可不想每次来找缘缘,都要装的和你那么生疏,你刚才要是提议咱们两个挤一张床,有过一夜感情,以后亲热一些缘缘也不会怀疑,多好啊。”

“好个屁!”东方已经开始用手指在我肋侧划圈了,丫的已经断定我和萧一可早就认识,以此调侃我呢,“我要说让你跟我睡一张床,缘缘不把我当色狼给宰了才怪,还有,你是个姑娘,要自重!”

“我很自重,”萧一可抱着膝,将两只白嫩的小脚压在我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轻轻的踩压,嘻嘻笑道:“但在喜欢的人面前,没有必要自重,那叫假矜持。”

我直到此刻也不明白萧一可为什么非要对我死缠烂打,当然,我只要一掀被窝,一切烦恼都将彻底消散,但哥们实在没有那个胆子,“乖,去睡觉,下次,下次我肯定注意。”

胳膊凉凉的,妖精的脚心热热的,那感觉很是舒服,再加上被窝里藏着个小裸女,我刚刚消停下去的小楚南又来了精神,东方怜人感觉到了,竟又狠狠的咬了我一口。

“亲我一口。”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一可凑过粉面,用手机屏幕照着自己红润的小脸,媚笑道:“你亲我一口,我就乖乖去睡觉。”

老子一直提心吊胆,就怕东方怜人暴露,哪还敢跟萧一可墨迹的讨价还价啊,别说是亲她一口,就算让我学狗叫我也不会犹豫的,略一探头,在她肉呼呼的脸蛋上印了一下,“快去睡吧。”

萧一可捂着脸,有些愕然,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痛快,手机屏幕移开,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从她的声音判断,她很激动,“哦,我去睡,马上去睡。”声音有种压抑着羞涩亦或是喜悦的颤抖,说罢,摸着黑逃似的溜回了房间,进门前还听她“哎呦”一声,好像是撞在了门板上。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四肢百骸顿时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整个人犹如虚脱似的烂成一摊,哪逞想,东方怜人突然双手按住我胸口,猛的撑起身子,大被一撩,灵敏的跳到地上,吓的哥们慌忙的双手捂脸,可非常巧合的是,十根手指居然无一例外的避开了瞪圆的眼睛,“你干嘛?好歹裹件衣服再出去啊!”

“裹衣服干嘛?”东方怜人扶按茶几的时候,刚巧手儿压到了电视遥控,屏幕亮起,将东方玲珑曼妙的身姿映现的毕露无遗,臭小娘一脸得意的奸笑道:“我穿着衣服呢啊。”

靠!又被小娘皮给骗了!

东方怜人穿的竟是一套丝质的内衣,下面是平脚短裤,上面是短身双肩吊带背心!在厚厚的棉被覆盖下,那丝质的触感太不明显,我只感觉到她两条长腿是赤裸的,腰腹是赤裸的,便真以为她没穿内衣了,而且...那叫内衣吗?薄薄的材质下,我清楚的看到了她青涩隆起的胸脯顶端那两颗明显的凸点。

我恼羞成怒,猛然坐起道:“你骗我!”

“是吓唬你,你非要说骗我也不会否认的,”东方怜人俯下身来贴在我耳边轻声笑道:“南哥哥,你不是也骗了我和缘缘吗?嘻嘻,没想到你跟大波徐娘早就认识啊,看起来,你们的关系还不简单呢。”

妈的,果然被她当把柄给捏住了!我冷冷道:“你想怎样?拿这个威胁我?”臭小娘得意过头,浑然没有察觉到她此时的姿势另胸襟大敞,可惜,光线黑暗,看不清内里的无限春guang,可那遐思就足以另我兽血沸腾了。

“人家才不会那么卑鄙呢,”东方怜人一对秀眸神采奕奕,娇躯一转,在我身边坐下,将一张粉嫩的小脸贴在我的肩上,以一副同仇敌忾的仗义表情毅然说道:“南哥哥,我绝对不会告诉缘缘,替你死死保守这个秘密的!”

看着眼前甜美漂亮的几乎不现实的可爱笑脸,我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第090章】某人作案

东方怜人并未跟我谈条件,却一再保证不会向楚缘揭穿我和萧一可早就认识的事情,这让我十分意外,却又完全搞不懂她有何企图,她依旧恳求我不要让楚缘疏远她,我答应了,却并不是因为我和萧一可的事情被她捏住,这一点她亦十分清楚,毕竟两件事情是没有可比性的。

东方怜人是楚缘为数不多的朋友,如果不能确定她就是同性恋,我不但没有理由说服楚缘疏远她,甚至还会被楚缘讨厌,伤害了我们兄妹好不容易好转的感情。

昂贵的晚饭致歉也好,保守秘密的承诺也罢,我怀疑,东方怜人极尽所能的讨好我,就像萧一可拼命的接近楚缘一样,都是为了拉近与当事者身边人的关系。

一觉醒来又折腾了半天,让我睡意尽失,翻来覆去苦熬了将近三个小时,我才找到了昏昏沉沉的感觉,正在现实与梦境间游离着,就觉得灯光亮起,有人匆匆经过了客厅,估计是哪个丫头晚上水喝多了起夜吧,我懒得睁眼,继续潜回梦里享受那幸福的温馨。

梦境中,流苏来我家吃饭,我告诉楚缘,流苏很快就会成为她的嫂子,小丫头高兴的不得了,三人其乐融融,哪像刚才的晚饭,吃的人惊心胆战啊。

一转眼,同样的饭桌上,流苏的小腹已经高高的隆起,楚缘翘着小嘴与我争论着孩子的名字,流苏赞同缘缘的提议,于是她兴奋的在流苏的脸上亲了亲,而后两个丫头示威般的看着我,我无奈的摇头投降,楚缘欢呼一声,竟突然爬到桌子上,探长雪颈在我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那亲吻的感觉很真实,就好像流苏惊愕的表情一样真实,不止是嘴唇柔软的压迫,连楚缘发丝间的馨香,包括她脸蛋上的温度,都像是发生在现实中一般,我居然因为梦境中的一个吻而惊醒了过来,愕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娘的,不止那个吻,甚至连感觉到有人开灯去厕所都是个梦,客厅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和身下沙发的呻吟,我自嘲的笑了笑,晚上这顿饭,吃的我都神经衰弱了,打了个哈欠,我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哥,起来!你给我起来!”

“啊~~~”一睁眼,就看到了楚缘写满了羞愤的俏脸近在咫尺,我捂着张大的嘴巴,兀自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笑道:“早啊,缘缘...”

“早什么早?!”大清早的,不知楚缘哪来的这么大火气,将我被子狠狠扯掉,怒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穿着短裤和短袖的T恤,清晨的凉爽本就够人一呛,更何况茶几那边还有两个小妞眼巴巴的瞅着呢啊!身为一个守身如玉冰清玉洁的处男,咱是绝对矜持的,下意识的蜷腿捂胸,气急道:“臭丫头,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楚缘粉面含嗔,气势却弱了七分,“我还想问你都干了什么呢!”

“我?”被萧一可和东方怜人一眨不眨的目光盯的我浑身不自在,一边紧忙的套裤子,一边茫然不解道:“我干什么了啊?”

“那个...大叔,你的脸...”

“我的脸?我脸怎么了?”清凉沁骨,我已然清醒,玩味的笑道:“莫非你们两个醒酒之后才发现我长的很帅?”

没人把我的玩笑当回事,仿佛空气都更冷了,靠,真没幽默感,我有点脸红。

东方怜人表情怪异,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面小镜子,对我说话,眼睛却是狐疑的望着萧一可,“南哥哥,你脸上有点东西...女人留下的东西。”

“女人留下的东西?”我不解的皱了皱眉头,女人能在我脸上留下什么东西?按照东方怜人在自己脸上指着的位置,我侧过脸去一照...

“靠!这是谁干的?!”

仙人个板板!我左边的脸蛋上赫然留下一个粉红色的口红印!色泽虽淡,却清晰之极,居然和梦中被楚缘亲到的是同一个位置,难道那不是梦,而是真的有人亲了我?!

楚缘羞不可遏,将被子塞到我怀里,气道:“这个东西是哪来的?”

“我哪知道?!”我目光扫过萧一可,这种恶作剧只有她干的出来!

“不是我!”萧一可赶紧否认,却是对着楚缘连连摇手,而后将目光望向了东方怜人。

如果萧一可故意留下这个口红印,那么她亦没有了否认的理由,既然否认,自然不会是她干的,而且...看萧一可怒视东方怜人时眼中流过的愤然甚至是嫉妒,我不禁心中一颤,难道这又是东方怜人的栽赃嫁祸?!

东方怜人知道了我和萧一可早就认识并瞒着楚缘的事情,却毫无条件的答应替我保守秘密,这本就可疑啊!莫非她是想先让楚缘对萧一可产生怀疑,而后再揭穿我们?好深的心机!这丫头本就讨厌与楚缘关系密切的人,如此一来岂非一箭双雕,同时干掉了我和萧一可两个人?

“波波姐,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干的?”东方怜人倒是冷静的很,耸了耸刀削般的香肩,笑道:“虽然我很喜欢南哥哥,但也不至于半夜起来偷偷亲他吧?”

话里有刺,明显是暗讽萧一可半夜来找我索吻一事,或者说...她是在暗示我,这东西是萧一可留下的?屋子里有嫌疑的人只有她们两个,不是自己,当然就是另一个人!

萧一可哪知道当时东方就在我被窝里啊,淡然一笑道:“这房子里只有你我和缘缘三个女孩子,不是你,不是我,难道还是缘缘不成?”

“波波姐,你说什么呢?”楚缘红着俏面,看看萧一可,又看看东方,面色颇是难看,羞中带怒,怒中带着犹豫。

作为当事人或者被害人,我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呢?这是个问题...

“那个,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三小妞六道寒芒同时锁定到我身上,异口同声道:“讲!”

我接过东方手里的小镜子,对比着那唇印,又逐一扫过她们的嘴唇,道:“不管是昨晚吃饭时还是现在,你们都没有抹过唇彩吧?”

三人同时一怔,不自觉的摸向了自己的嘴唇,听说女孩子很讲究,每次吃饭之前都会擦掉唇彩,吃过饭后再去补妆的,不过昨晚萧一可和东方怜人皆装的不省人事,根本没有机会补妆,而楚缘平时即没有往脸上抹化妆品的习惯,所以说,这吻痕可谓大有文章啊。

楚缘惊异道:“对啊...那你脸上的痕迹...”

三个丫头皆是冰雪聪明,根本不需要我继续讲下去。

“只有两种可能,”东方怜人笑道:“昨天夜里我们三个人当中有人故意抹上唇彩留下痕迹,然后又擦掉了自己嘴上的唇彩...”

这种事情只有你会做吧?我脑门冒汗,就听萧一可蹙眉道:“目的是什么?故意在大叔脸上留下这个痕迹,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到吧?她的目的是什么?”因为昨晚吃饭时说过我像个大叔,所以此刻萧一可如此称呼,楚缘倒也没起疑心。

东方怜人对视着萧一可质疑的目光,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反问又似乎在喃喃自语,“是啊,目的是什么呢?如果想的通,现在我们就不会互相猜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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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犯人是谁?

“东方妹妹,你不是在怀疑我吧?我没有那个颜色的唇彩呦,不信我可以让你和缘缘搜我的包包。”

“毁尸灭迹,用完后打开窗子一丢,别人当然是找不到的,波波姐,别误会,我绝对不是在说你哦,而是在说犯人。”

“哦呵呵,东方妹妹,幸好你是在怀疑我,不然我真要以为是你做的了,连步骤都理的那么清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哪里哪里,就算真是我干的,也不会用这么没有品位的颜色,而且,亲就亲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这俩丫头针尖对麦芒,你来我往,不但守的滴水不露,却也没影响犀利的进攻。

东方怜人和萧一可不仅都有着影后级别的演技,更是心机深沉的不输给商场上的老油条,想从她们的表情或言谈中推断出谁是犯人不太现实。

楚缘早就看出东方怜人与萧一可目光交触擦蹭出的电光了,几次欲言又止,却都没有制止,她才是此刻最为难的人,同样是朋友,但其中肯定有一个‘罪犯’吃了她哥哥的豆腐...

剑拔弩张,空气中的火yao味越来越浓,我忙打趣道:“其实我有个办法可以揪出犯人。”

楚缘巴不得有人能阻止东方和一可,忙道:“什么法子?”

我恬不知耻的笑道:“你们三个抹上唇彩,各在我脸上亲一口,然后一比照,不就知道谁是犯人了吗?”

“你想的美!”三丫头真有默契,本已面临崩溃的她们立即团结起来,异口同声不说,六只小拳头还同时落在了我脑袋上。

楚缘大概为有这么一个厚脸皮的哥哥感到羞愧,红着脸翻了我一眼,“东方,你刚才说有两种可能,那另一种是什么?”

哥们脑袋被捶的生疼,缩在沙发像只受气的小狗,动都不敢动,娘的,我是受害人好不好?

其实我说的法子并非不可行,虽然三人都是薄唇小嘴,却各有一些特点,真要比照未必揪不到犯人,大小形状看不出来,还能像验指纹似的观察一下纹路呢不是?

东方怜人一准拿打我当发泄了,一脸解气的模样,笑道:“既然犯人不是我们三个,那只能证明南哥哥昨天晚上出去寻花问柳了。”

“不可能!”

“不可能!”楚缘这次竟然和我有了难得的默契,脸蛋不由更是红润,对东方嗔道:“他不是那种人!”

“对啊,我不是那种人!”该死的,关系到老子清誉,我自然要坚定态度,“你们是不是谁有梦游症啊?”虽然我依旧怀疑东方怜人,但这未免主观,客观分析,梦游恐怕是唯一的解释了。

楚缘亦觉得有道理,“东方,波波姐,你们谁...”

“我肯定没有!”萧一可紧忙摆手道:“我睡觉很死的,我爸常说我睡着了像头猪。”

东方怜人也急着跟楚缘解释:“我也是,缘缘,你知道我家的情况,人家很淑女的,睡觉都不翻身的。”

萧一可小脸阴寒,显然觉得东方怜人所谓的‘淑女’是针对她这头‘猪’说的。

楚缘蹙紧柳眉,为难而无助的看向我,我无奈的耸耸肩,“或许,是谁喝醉了,迷迷糊糊做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吧。”

萧一可和东方怜人闻言,脸上同时闪过一丝不自然,而后皆是讪讪笑着,不好意思的望着楚缘。

楚缘的神色更是复杂,勉强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我的话,而东方和一可亦明白的很,继续指责对方也是断然拿不出证据的,便不再言语。

事到如今,无凭无据,即便知道犯人就在我们中间,却丁点线索都没有,争执下去只会伤害彼此间的感情罢了。

一大清早整出了这样的事情,气氛难免尴尬,这仨问题少女,着实让我脑袋疼啊,因为只有我最清楚,昨晚根本没有人喝醉,所以,犯人肯定是有意这么做的,可她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呢?

用力擦抹着脸蛋上的吻痕,我实在是想不通...

。。。

带着三小妞在楼下的早点铺吃了顿豆浆油条,然后我便匆匆赶到了公司,时间尚早,我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来研究昨天从郭享公司带回来的资料罢了。

今天很奇怪,过了上班的时间,不但流苏没来,墨菲也没来。

想起昨天打电话,流苏说她遇到了麻烦,我颇有些不放心,不会是和她妈妈吵架了吧?拨了电话过去,她竟还未开机,再打她家里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这臭丫头搞什么?人间蒸发吗?

伟哥也觉得奇怪,还打趣问我说是不是昨天跟两女摊牌,结果两女争夫两败俱伤掐进了医院,被我一脚给踢出去老远,娘的,墨菲昨天那一吻,本就让我心烦意乱,打心眼里不愿去想那种问题。

转眼过了十点,看了老半天的资料,感觉眼睛有些干涩,拉开抽屉拿出了从老爷子那偷来的上好的苏州茉莉花茶,打算休息一下,正端着杯子在饮水机前兑水,恰好组长刘心蕾也过来了。

刘姐大概是综合组唯一忙碌的人了,居然难得偷闲的拉住我唠起嗑来。

“楚南,五一你带康康去玩,我还没机会和你说声谢谢呢。”

我替刘姐兑了一杯热水,笑道:“您这话太见外,我倒希望听不见您说这话呢。”

“臭小子,就你嘴甜,知道哄你姐开心,”刘姐笑了笑,接过水杯抿了口茶,而后很是八卦的问道:“和苏苏的进展如何?我听康康说,那天墨总也去了,楚南,你和墨总...”

“刘姐,您想哪去了?”一看刘心蕾的表情,我就知道她想歪了,倒也难怪,因为最近墨菲俨然一副重用我的架势,投资部早就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有人说我已经是内定的总经理助理,也有心存嫉妒的家伙造谣说我和墨菲有一腿,这些声音墨菲肯定听不到,但我却一清二楚。

刘心蕾尴尬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怎么墨总那种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人也会跟你们去游乐园。”

其实这问题连我都没想明白呢,便随口道:“可能就是平时工作太投入了,所以才需要适时的放松一下吧,呵呵,也可能是为了我和流苏,所以跑过去照顾康康的,别看墨总平时冷冷的,其实心细着呢。”

对啊,墨菲心细着呢,并不像个大条的女人,那她干嘛要跟去游乐园,干嘛明知道我和流苏的关系,还要对我表现出亲昵呢?这两种行为拧在一起,太矛盾了,我心下突然感觉到一阵恐惧,对墨菲的恐惧...

“是吗,呵呵,”刘心蕾比我认识墨菲早一年,想必比我更清楚墨菲的性格,倒并未怀疑,释然道:“本来今天想叫你和苏苏去我家吃饭的,可惜苏苏有事,改天吧,先和你说一声,到时候你可别推我啊。”

我心下一动,“刘姐,你知道流苏今天为什么没来公司?”

刘心蕾疑惑的望着我,“怎么,她没跟你说嘛?”

“说什么?”

见我一脸的迷茫,刘心蕾皱眉道:“这臭丫头,这种事情怎都没告诉你啊?”

我越发好奇了,“刘姐,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她妈妈来北天市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敢情刘姐以为我和流苏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呢,难怪要一脸不忿了呢,“那个...阿姨过来看她的事情我知道,她昨天跟我说过了。”

【第092章】软了的少爷

“你知道?”刘心蕾表情一顿,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哦,她是没告诉你今天要请假的事情吧?”

刘心蕾一准是以为我和流苏的关系还未发展到互见父母的程度呢,眼中神色有些着急,有些鼓励,还有一些安慰...

哎,她心眼太好,热情的让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唯有点了点头,刘姐这才继续道:“昨晚都十点了吧,她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今天不能来上班了,说是要帮她表姐搬家。”

“帮她表姐搬家?”虽说流苏比较男孩子气,但她那表姐未免太过分了,搬家这样的力气活怎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做呢?

“嗯,”刘姐一边续水,一边不以为然的说道:“她表姐要搬到她那儿住。”

我一怔,搬到她家去?

靠!我这才明白流苏昨晚为啥要说自己有麻烦了...一个素未谋面却突然跳出来的表姐,突然要搬过去与她同居,这情况与老爷子突然让楚缘搬到我那时到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啊,想来是流苏的妈妈出面施展了高压政策,让那大孝女无从反抗了吧?难怪她昨天心情不好,敢情是早有预感啊!

乖乖,哥哥真是太同情你了。

我为流苏默哀三分钟,心中暗暗祝福:死丫头,你那不打扫房间的臭毛病,终于能板板了吧?

。。。

“佳佳,墨总今天怎么没来?”

中午,我和杨伟,刘姐正要去食堂吃饭,刚巧宋佳也跑来凑热闹,我顺便向她求解心中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早上她给我打电话,就告诉我将需要她处理的文件全部放到她办公桌上,下午她就会回来处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宋佳的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腆着脸对我笑道:“楚南哥哥,人家上礼拜买了两件新衣服...”

杨伟一听,赶紧快走两步,气的宋佳翻了他一记白眼,回头看见我也想跑,机警的拉住我的胳膊,可怜巴巴的眨着妙目,就像一只饿了三天的小猫,我只得装糊涂道:“是吗,好啊,不过你买新衣服干嘛要告诉我啊?”

“你都不知道,现在的衣服好贵好贵的~一不留神,我的钱包就被人给掏空了,哎~”宋佳嘴里说着,两只眼睛却死死盯着小灶厨师飞舞的锅勺,“好想吃菠萝古老肉,但根据我目前的财政情况,想要熬到领工资,我每天中午只能吃一碗米饭...”

草,想让我请客就直说,绕什么弯子?

论过日子,宋佳和伟哥是绝对有一比,用伟哥的话说,吃饭不吃菜,省钱谈恋爱,这丫头倒好,爱美胜过了爱午饭!

刘姐也是会心一笑,宋佳虽然不是综合组的,却与我们关系甚好,大家都拿她当个小妹妹,所以对她蹭吃蹭喝的厚脸皮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了,就像她平时也会大方的与我们分享她的零食一般,是增进和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罢了。

端着刚出锅的菠萝古老肉,臭丫头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我去找位子,你们快点...哎呀!”一转身,脑袋正撞在一个高个男人的肩头,倘若不是宋佳反应够快及时的退后半步,不说她的菠萝古老肉难保,势必会撞到男人怀里被吃豆腐不可。

供餐的窗口很多,所以买饭的人都比较分散,因此并不拥挤,这男人如此贴近宋佳,显然是抱有占便宜之心,宋佳怎么不知?小脸当即阴沉了下来,“你这人怎么回事?!”

那个存心占便宜的家伙伸出来要去扶宋佳柳腰的爪子摸了个空,眼中闪过一道遗憾,本还是一副虚伪的笑脸,但看清楚面前的美眉居然是墨菲的贴身小秘书时,脸上当即闪过一道慌张,“是小宋啊,对不起,对不起。”

丫的一准是从后面瞧见美眉身材不错便凑了过来,没想到竟是和墨菲形影不离的宋佳吧?一脑袋撞钉子上了,颇有些准备不足的慌乱无措。

“流氓!”宋佳年纪轻性子直,又在墨菲身边待久了,宠坏了,脾气难免会张狂一些,也不理旁边还有其他人,当即狠狠的啐了一口,登时让那瘦高个下不来台阶了。

“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用如此伤人吗?”瘦高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磨的牙齿咯咯响,倘若宋佳不是墨菲的秘书,怕他早就一巴掌扇过来了。

宋佳到底是个女孩子,见对方表情狰狞,她怎会不怕?我赶紧走上前两步,笑道:“佳佳,怎么了?呦,这不是洪副组长吗?”

想占宋佳便宜的,正是平时就素有办公室色狼之称的项目组副组长、上次被我狠扁并为此结下梁子的洪涛!

宋佳见我出头,馁下三分的气势登时鼓胀了十二分,“你存心想吃我豆腐,难道要等你占到便宜我才能骂你吗?”

洪涛利用职位在投资部到处揩油女同事的事迹便是小八婆宋佳到处传播的,因此可想她对洪涛的反感,但丫的这次借题发挥未免牵强了一些,毕竟洪涛的确没有占到她便宜,而且,丫的见我过来登时嚣张跋扈,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果然,洪涛怒焰燃烧的小眼睛狠狠的瞪向了无辜的我。

娘的,老总的秘书就像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虽然没啥官位,却是贴心的宠臣,洪涛惹不起宋佳,理所当然的想把脾气冲我发泄,“楚南,又是你!”

“我?洪副组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说我意图占宋秘书便宜,结果却嫁祸给你了?”上次给洪涛脸上轰了一记腮炮儿,现在嘴角还有些青紫呢,反正仇已经结下了,我没必要在他面前装好人,即便委屈求全,想必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你...”洪涛是个有名无实的副组长,凭仗的是他舅舅李颀才能赖在公司里,被我一噎登时语塞,反倒更像承认了他刚才蓄谋占宋佳便宜的事实,见众人面露怪异,他那细长脸登时憋成了紫色,“你他妈放屁!”

“好臭好臭,”我掩鼻问宋佳道:“谁在放屁?”

宋佳亦配合的捏着琼鼻笑道:“错了错了,人家只是嘴巴臭而已。”

洪涛怒不可遏,“你们...”

“洪副组长,你大小是个领导,说话怎的如此粗俗?”刘心蕾居然站到我身边,嗔怪的瞪了一眼宋佳,而后皱眉对洪涛说道:“宋佳说话可能过分了一些,但关楚南什么事情?莫不成你以为我综合组的人好欺负?”

刘姐平时温婉低调,在投资部人缘颇好,纵是投资部下几个小组平时即互有竞争,但综合组却从不曾介入,当然,这和我们打杂组本身不具备竞争力也有直接关系,她这一开口,登时有不少人开始对洪涛指指点点,我心下有些不好意思,暗骂宋佳不知见好就收,将刘心蕾也牵扯了进来。

洪涛是个浑人,面子丢净了不说,又被一个女人说教,自尊心受到了严重屈辱,我怕他恼羞成怒耍混蛋,赶紧将刘心蕾挡在了身后,恰在这时,就听有人笑道:“洪副组,此事确实是你不对,再怎么说也不该和小宋这样一个女孩子计较啊,快给刘组长道个歉吧。”

众人循声而望,赫然是市场部的副总经理张明杰!而他的身后,便是项目组的组长,洪涛八竿子打不着的舅舅李颀。

李颀上前几步,一张肥脸笑的肉花乱颤,对刘心蕾道:“刘组,是我管教不严,莫怪莫怪,我代他向您赔个不是。”

嗯?我不由发懵,这几个家伙吃错东西转了性?啥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难道...是上次墨菲隐晦的警告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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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波波与可怜

张明杰的话说的颇有水平,很巧妙的将错误推给了宋佳,使得洪涛很舒服的下了台阶,宋佳这市侩的丫头知道张明杰的老爸是公司副董,纵是心里不爽,也不敢再做口舌之争,大方的接受了洪涛的道歉,反倒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轰散了看热闹的,张明杰回过身来,一脸友善的笑意,左右张望几眼,竟而礼貌的询问我道:“今天怎么不见程小姐与你们一起午餐啊?”

他不问别人而特意问我,笑语中完全是赤裸裸的挑衅!我分明看到了他眼角流过的那丝不屑,他似乎是想告诉我,我对他完全构不成威胁!

心里骤然一紧,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表情突然间僵硬了许多,不等我说话,杨伟已经抢先一步回答道:“楚南家里有些事情,所以流苏请了一天的假,帮他在家打理。”

这货一脸阿谀献媚的讨好表情,好像在巴结张明杰似的,说罢即转过头来,对刘姐挤眉弄眼的求证道:“对吧,刘组。”

刘心蕾亦听说过张明杰想追流苏的传闻,当即配合杨伟,点头道:“是的。”

张明杰表情一窒,笑亦有些不自然了,望着我的那双眼睛虽然极力表现出坦荡与自然,却总也掩盖不住嫉妒的炙焰,声音里都带着一股子酸味,“哦?你家有事?那你怎么...”

没等张明杰把话说完,小宋佳当即截断,笑答道:“楚南想歇,可也得墨总同意啊,不然他也不至于劳烦未过门的媳妇不是吗?嘻嘻。”

三人如此帮我,让我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惭愧,我嘴上说着喜欢流苏,可心里却总也挥不去墨菲的影子,如此花心,都对不起伟哥、刘姐还有小宋佳的支持啊。

除了勉强勾着的嘴角,张明杰脸上便再也找不到丝毫笑模样了,“不知楚南你家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我淡淡答道:“私事,不便说给外人,请张少见谅。”

“哦,是吗,是吗...”连说两个‘是吗’,张明杰面上的阴霾一扫无遗,眯起眼睛,笑意再次盎然,“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各位还没吃饭吧?慢用,我先告辞了。”说罢,带着李颀和洪涛便离开了。

不知是否感觉过敏,我总觉得张明杰豁达的微笑要远比他不自然的假笑可怕的多,丫的,不会想法子报复我吧?他是否真的喜欢流苏我不知道,但他真的很讨厌我,却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吃过午饭回来,才坐到电脑前,就发现我最小化的QQ有消息,点开,竟是有两个人想要添加我为好友的请求,可一看到那两个网名,我冷汗登时就落了下来。

这两个名字赫然就是楚缘的QQ上仅有的两个好友!一个叫‘波波还是小点好’,另一个是...‘可怜是女人’!

波波是萧一可这我知道,而‘可怜是女人’...

果然,我才将她加了好友,她立刻便发来了消息:南哥哥~

靠,真的是东方怜人!丫的怎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可怜是女人?难不成你想做男人啊?草!你丫还敢说自己不是同性恋?!

我咬着后槽牙发回去一条信息:可怜是女人?

东方小娘多聪明的人啊,一看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先发来一个笑脸图,然后回到:我的名字叫怜人,但我的乳名叫可怜,难道我长的不像女人吗?

汗...敢情是这么回事啊,我问道:谁告诉你我的QQ号的?

这绝对是废话,除了楚缘还会有谁?

东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似乎也觉得我是明知故问了,反倒是直接回了我一个问题:南哥哥,你想知道昨晚是谁亲了你吗?

谁——当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东方的时候,萧一可也发来了信息:大叔,你的名字真个性,打是疼骂是爱,你爱妹妹,爱的都想杀了她啊...我佩服,嗯,不,是嫉妒。

我脸红啊,回道:名字是缘缘给我起的。

萧一可先发来一个‘哦’字,然后说道:大叔,我以你的名誉发誓,昨晚亲你的人绝对不是我!

你丫怎么不用自己的名誉发誓?我气呼呼的发了回话:那是谁?

看来这俩丫头趁着午休时间,都守在电脑跟前呢,昨晚她俩都是装醉,各自心中有数绝对不是自己耍酒疯干了那种羞人的勾当,所以急于跟我辩解吧。

果然...

波波还是小好:东方妹妹!!!

可怜是女人:大波徐娘!!!

我倒...猛敲键盘问道:证据是什么?

俩丫头的答案出奇的默契,竟然一字不差:因为不是我!!!

哥们险些从椅子上掉下去,妈的,这跟早上你俩对轰不是一样吗?!

我脑浆子都疼,给两人回复了同一句话:工作很忙,下次再聊...

看来这注定要成为不解之谜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东方怜人和萧一可当中,肯定有一个人说了谎话,但她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是东方做的,那么她的目的无疑是让楚缘怀疑我与萧一可的关系,但这个方法并不严谨,尤其是她先前还答应过替我保守秘密,难道,那是稳兵之计?

如果是萧一可做的,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她应该知道楚缘和东方是多年朋友,对东方的信任要远胜于她...妈的,她不会是故意让楚缘猜疑我和她的关系吧?然后再承认错误,说些什么对我一见钟情的鬼话...想起萧一可的双重性格,我不由打了个冷颤,这丫头行为大胆,保不齐真是她干的!可是...我细细想来,从认识萧一可到现在,她貌似从未说过谎话啊,真要是她干的,她会对我否认吗?估计,非但不会否认,还会要求我配合她吧?

其实,我更倾向于东方怜人骗了我,这俩妞都聪明异常,另类的紧,但我总觉得,萧一可的问题性格比较表面化,主要体现在直来直去的手段上,而东方怜人,则是个重心机的家伙。

分别给两人发了个‘再见’的图片,刚要关QQ,那个网名叫做‘我想杀我哥’的‘好’妹妹突然发来了信息:晚上有事和你商量,关于吻痕的,早点回家,不然没饭吃!

这不是商量,这是威胁吧?我苦笑连连,真不明白,明明是我被人吃了豆腐,咋心里会有一种亏欠了楚缘的感觉呢?悻悻的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关了QQ,一堆正事要忙的,哪有时间陪三个小丫头唠嗑论是非啊?

。。。

我所谓的短周期投资,严格说起来肯定是不合公司规矩的,但以公司的名誉来操作,却又没有明文的禁止,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钻空子的投机行为,在彻底研究过郭享公司的资料之后,我做出了一份将风险系数降到了最低的合同范本,本想给墨菲过目,她却迟迟没有出现。

好久没有如此紧张的投入工作了,忙完了合同突然觉得异常的轻松,就连蹲大号都比平时舒畅了不少,正要擦屁股呢,手机突然响了,我摸出来一看,是个生号。

“喂,您好,请问您是...”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楚南,是我...”

“伍雪...咳,是伯母啊。”太惊讶了,我差点直接呼出其名,心中暗忖不已,这女人怎的会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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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小气

伍雪晴为什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

“没打扰你吧?不好意思,你的电话是我从菲菲的电话本上找到的。”伍雪晴有些怕我,感觉她很紧张似的。

我释然,但仍就困惑,“您找我有事?”

伍雪晴说道:“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菲菲去公司了吗?”

“嗯?”我眉头不禁一皱,反问道:“她没在家里吗?”

“没有啊,”伍雪晴闻言,语调中立刻带出了一丝担忧,“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就和她回蔷薇小区的别墅了,她昨晚给我打电话,说是公司有事需要晚些回家,可是直到现在她也没回来,我昨晚开始打她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楚南,她,她真的不在公司吗?”

墨菲昨晚没回家?我小吃了一惊,继而肃声问道:“你昨天是不是跟她怄气了?”

“没有啊!”伍雪晴慌忙否认,而后才委屈道:“我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哪敢和她顶嘴啊?被她教训了半天,我一句都没言语...”

“是吗...”我心中亦觉得奇怪,发生了被债主追上门那种事情,伍雪晴又被我攥着把柄威胁过,的确不可能跟墨菲犟嘴、惹她生气,那墨菲干嘛要平白无故的玩失踪呢?

伍雪晴沉默了小会,突然以一种试探的口吻,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昨晚不是和你...咳,你们昨晚没有一起去吃饭嘛?”

我闻言不由一怔,“她昨晚约人吃饭了吗?”

“没有没有,”伍雪晴的慌张让我心里骤然一沉,颇有些不是滋味,“我不知道,我以为她会请你一起吃饭呢,呵,呵呵...”

听着伍雪晴的干笑,我感觉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心脏好像被一个拳头紧紧攥住似的,墨菲约人吃饭,一夜未归,伍雪晴怀疑那个人是我...这证明了什么?

“你放心吧伯母,没事,她早上给秘书打过电话,说下午晚些时候会来公司的,见到她我会让她给你回个电话的。”

挂断电话时,我的手居然在微微的颤抖,真是没来由啊,异常烦闷焦躁的心情让我想要开窗大叫,墨菲到底干嘛去了?!

从厕所一出来我就直奔墨菲的办公室,正想去找宋佳,刚巧她也要来综合组找我。

“楚南,你来的正好,墨总让我叫你呢。”

我一怔,“墨总回来了?”

“嗯,刚回来,”宋佳这才注意到我表情有异,奇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忙压抑住心中的复杂,边走边假装随意的问道:“墨总怎么才来?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啊?”

“家里?不像,她昨天好像没回家。”

“你怎么知道的?”

宋佳最爱八卦,闻言笑嘻嘻道:“墨总早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人在香格里拉酒店呢。”

墨菲去酒店做什么?不知为什么,我脑海里突然闪现过第一次和墨菲出去,她信步走进洗浴中心时的背影,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绞痛,居然重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告诉我的,还说手机没电了,要有什么急事就打酒店房间的电话找她,嘻嘻,楚南,你说,墨总该不会是和男人去开房了吧?”

宋佳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照她脑门弹了一指,“别胡说,墨总是那样的人吗?”

墨菲一个女人,约人吃饭后却有家不回,跑去酒店开房间...我多希望自己和宋佳一样有幽默感啊,因为我竟然和她想到了一起...

“才不是胡说呢,昨天下班的时候我亲耳听见她给一个男人打电话约时间吃饭来着,”宋佳嘟起小嘴,表情中带着几许惋惜,“墨总是个女人,还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单身女人,不想有个男人才怪,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这么幸运。”

“她约的是男人?”

想想墨菲平时的冷傲孤僻,宋佳对我的惊讶不以为然,因为连她亦觉得不可思议呢,“她接电话的时候我正好进去送文件,虽然没停清楚电话里说些什么,但肯定是个男人的声音,然后墨总就告诉他去个饺子馆见面了,楚南你想啊,如果和生意上的人谈正事,怎么会约在饺子馆啊?那饺子馆叫什么来着...对,卓雅,卓雅饺子馆。”

卓雅饺子馆?就是我和墨菲去过的那家只有三四十平米的小饭馆?我心中最后的那点幻想也消失了,正如宋佳所说,她约的人,不会是生意上的伙伴...

我想一笑而过,偏生嘴角僵硬的连翘起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满不是个滋味,那感觉,不舒服,很不舒服,尽管我相信墨菲并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但宋佳的话就像一根钢刺,不轻不重的插进了我的心脏。

“楚南,你来了,坐。”

墨菲心情很好,即便是当着宋佳,依旧毫不吝啬的对我露出盈盈笑脸,这样的笑脸平时宋佳亦很少见到,背着墨菲偷偷对我抿嘴而笑,耸耸肩膀,似乎在说:看吧,被爱情滋润过的女人果然和平常不一样吧?

我心里更别扭了,狠狠瞪了宋佳一眼,怪她乱想,然后才坐了下来。

其实我又何尝没在乱想啊?尤其是看到有洁癖的墨菲身上穿的竟还是昨天那套衣服的时候,哥们真想直接喝问她昨天去哪了、和谁、都干了什么!但咱明白,自己没那个资格,墨菲又不是我老婆,我凭什么啊?

宋佳出去之后,我才对墨菲道:“墨总...”

“咳!”墨菲重重咳了一声,然后摘掉琼鼻上的平光眼镜,蹙着柳眉死死的盯着我,这目光让我不由一愣。

我当然知道她是不满我叫她老总,但以往她表现出来的不满大多更像是玩味的调侃,而此刻,她一双水眸中却波涛荡漾,愤怒、不满、委屈、伤感...复杂的让人看不明白。

以往我是口误,而今天我却是有意不去亲昵的称呼她,我明白这对墨菲并不公平,是我自己龌龊、小气的心在作祟,但她这种反应也未免太夸张了吧?宋佳在的时候她还笑的那般甜美,怎么宋佳一走,立刻撩脸子啊?难道,那笑容压根就不是给我的?

“那个,菲菲...”

“楚南,我以后不想再听你叫错,”墨菲冷冷的打断了我的话,然后板起一张公式化的面孔,淡淡道:“宋佳说你早上找过我,什么事?”

墨菲的态度让我很不受用,一般来讲,别人叫的你名字才会让你生气吧?我是你什么人,或者说,你把我当成了你的什么人?为什么我非要那么亲热的称呼你?一瞬间,我腹中的怒火有种压抑不住的趋势。

墨菲,你太狡猾,你太狠毒!

明明不打算给我机会,又为什么要给我希望?明明知道我已有所爱,为什么要这样来破坏?为了让我自责?为了让我清楚自己是多么多么的无耻?我承认,我花心,我对不起流苏的一片心意,但你既然不屑我这样的男人,又为何要耍我?

或许我自卑,或许我自责,不知何时开始积压的不满几乎撑爆了我的身体,我压抑着,忍耐着,我不会愚蠢到去质问墨菲,因为我是一只贪婪的蛤蟆,奢望天鹅的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所以我没有资格去质问。

不想被嘲弄、不想被继续的戏耍下去其实并不难,仅仅是需要一点自知之明罢了。

【第095章】三八线

我突然想起了楚缘和杨伟对我的评价,我不傻,只是习惯了装傻,习惯了对自己装傻,对啊,人不都是如此吗?一生骗的最多的人,无非是自己而已。

狗屁承诺!我对自己承诺过,要以朋友的身份让墨菲快乐,我做的到吗?笑话,天大的笑话,楚南,你丫就是个大蠢蛋,自不量力的大蠢蛋啊!

伟哥说的对,我和墨菲,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不会再叫错的,”我的口吻很平静,平静的连我都觉得意外,“墨总。”

是的,从此你只是我的老总,既然你不肯主动与我划清界限,那么,我便自己刻出一条三八线来约束自我。

墨菲抽取文件的手顿住了,她愕然的抬头望向我,“你...你刚叫我什么?”

“墨总。”

墨菲笑了,但嘴角似乎痉挛般的抖动着,“楚南,你别跟我开玩笑好吗?”

我也笑了,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轻松,仿佛终于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果然啊,烦恼都是自己找的,“我像开玩笑嘛?”

“为什么?你生气了?因为我刚才的态度太差了?”墨菲的脸色逐渐失去了血色,语速越说越快,声音也在微微的颤抖。

“没有,你是上司,我是职员,你没有必要对我强颜欢笑,我也没有资格奢求你的另眼相待。”我险些心软,暗忖楚南你个白痴,你有什么资格心软?你以为她是在恳求你吗?

墨菲狠狠摇了摇头,猛然站起身来,“你生气了!”

我否认道:“没有。”

“你就是生气了!”墨菲的水眸中荡起了泪光,贝齿紧咬下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没出息,所以我回避了她幽怨的目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说,但我真的没生气。”

“楚南!”墨菲厉声尖叫,吓了哥们老大一跳,接着就见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仙人个板板,难不成她还要动武?有意思吗?装可怜搏同情,继续让我对你沉迷下去,这样有意思吗?

我下意识的要抬屁股自保,不逞想,墨菲在我身前两步时突然屈身撞到我怀里,双臂裹着全身的重量狠狠压在了哥们大腿上,我骇的尚未来得及惊讶,半蹲半跪在地上的墨菲已然仰起一张梨花带雨的粉面,哭道:“对不起,求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把脾气冲你发,可是...可是我真的很不开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呜...”

说到后面,墨菲已经泣不成声,索性将脸埋在我两腿中间尽情的哭泣。

我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哭什么?

我又傻眼了,靠,你哭就哭吧,干嘛非趴那儿地方哭啊?!哥们一个劲的心理催眠着小楚南,生怕它被墨菲给惊醒,那我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你为什么这么小气...为什么男人都是这么小气...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呜...为什么总是惹人生气...呜...”

墨菲的话我似懂非懂,尤其是那句‘为什么男人都是这么小气’,即戳疼了我的脸皮,又刺痛了我狭隘的心,自尊与龌龊的碰撞另我无地自容,犹豫了再三,我还是将手轻轻按在了墨菲颤抖不已的肩头。

其实我很清楚,自己大半的火气正是源于墨菲与男人吃饭后消失的半天一夜,我知道,我在嫉妒,但明明知道,我依然嫉妒。

嫉妒就像心头肿瘤上的一只苍蝇,不断的污染创伤,最终让人心溃烂,我暗骂自己小心眼,硬要将墨菲表现出来的略显夸张的友情朝着潜意识中期望的方向去遐思,自作多情却茫然不知,因为一点猜疑和嫉妒便想要疏远她,说穿了,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厚颜无耻找个台阶下罢了。

墨菲从不曾喜欢过我,何谈背叛?我的气愤没有道理,只是一个小气的男人在嫉妒。

“墨...菲菲,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墨菲娇躯一震,哭声顿住了,没有抬头,好半晌才抽咽说道:“是...”说罢,好像被勾起了心中压抑的痛楚般,哭的更是厉害。

就这一个‘是’字,让我仿佛坠入深渊一般,被人欺负了?被谁?被昨晚一起吃饭的男人?那男人是谁?他怎么欺负了墨菲?脑子里一大堆问题像一颗颗子弹射入了我脆弱的心脏,我怒不可遏道:“谁?我去帮他收拾他!”

有人说,愤怒与怨恨是弱者亦或失败者挂在嘴边的情绪,这话不假,如果那人是墨菲的男人,楚南,你凭什么去收拾人家?说到底,那不过是人家之间的私事吧?我嘴上怒不可遏,身体却是有心无力的虚软着。

“不!不用!”墨菲一脸惊恐的仰起小脸,我的心也随之落到了谷底,摔的粉碎,“那个...是我的私事,楚南,谢谢你,不过真的不要紧。”

“是吗,私事,呵呵...”天知道我是怎么笑出声来的,我真想找一面镜子,好好看一看我现在的表情,心脏已经没有了感觉,空落落的,我相信,此刻的我脸上那个微笑,绝对是有生以来最最虚伪的。

墨菲赶忙抹干净眼泪站了起来,强颜笑道:“我真的不要紧,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过一阵子自然就忘记了。”

是啊,过一阵子自然就忘记了,我此时才发现,墨菲的眼角被摩擦的红红的,因为补了妆的缘故,不细看很难发现那儿有些微微的肿起,想来,她来公司之前已然哭过了。

心脏逐渐有了疼痛的感觉,我不禁苦笑的问自己,楚南,你是不是也该学会忘记了呢?

墨菲低头看向我的大腿根,小脸霎时红了个透彻,赶忙扭过头去,不好意思的偷瞥我一眼,然后羞赧的小声问道:“对了,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哥们这才发现裤子上沾了墨菲的眼泪和鼻涕,好像前列腺患者小便不净,自己抖在裤子上的尿滴似的,尴尬啊,“哦,是关于投资的,我已经做了一个计划,想给你看看。”

“这么快?”墨菲雨露未化的娇颜上闪过一丝我没看懂的怪异神色,似惊讶,似怀疑,又似犹豫,而后低头走回办公桌后,从盒里抽出几张纸巾,坐下来清理着脸上的泪痕,低垂螓首,柳眉紧颦,不知在沉思些什么,就在我好奇的想要发问之时,她突然望向我道:“好,给我看看。”

我一怔,旋即明白了,她刚才是在挣扎啊,毕竟,一向秉公办事的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难免心中紧张。

我并不确定墨菲是不是有了男朋友,但我却清楚的知道,为了流苏,我早晚、也是必须要彻底断了对墨菲的念想,也许,这就是个机会,所以,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问,工作,无疑是个逃避现实的好方法。

无论是多么深的伤痕,始终是会愈合的,需要的仅仅是时间,我暗恋墨菲,但那只是暗恋,所以,我可以遗忘,需要的,也仅仅是时间。

想通这些,我释怀了很多,突然想起了曾经滞留在我心中的初恋的女孩,同样是暗恋,同样是不舍,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忘记她,但现在,我不照样放开了吗?如果不是刻意的去想,我想她已经很难出现在我的记忆中。

人的感情,就是一段回忆,有的模糊些,有的深刻些罢了。

感情可以让我们忘记时间,同样的,时间也可以让我们忘记感情,我对自己如是说道。

【PS:这两章剧情沉闷了些,气氛似乎凝重了一点,嗯,这是情节的正常起伏,也是一个小小的铺垫,到此就算过去了,下一章开始是妹妹的独角戏了,大家敬请期待吧,别忘了投票,谢谢撒】

【第096章】妹妹就是杀必死的穿肠毒药

晚饭端上桌,我居然看见了一道凉拌土豆丝,有过上次‘加料版’的经验,我可长记性了,根据哥们仔细的观察,楚缘每次夹菜都避着那盘土豆丝,莫非...

“缘缘,这个菜...你确定没有加多调料吧?”我死死盯着楚缘的眼睛,臭丫头,你要敢再坑我,小心我还挠你脚心!

楚缘显然也想到那天的事情了,猛的将伸出来的腿缩了回去,小脸满是警惕,“你想干嘛?!”

我没想干嘛,我是怕你想干嘛!我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媚笑着放到了楚缘碗里,腆着脸笑道:“老是麻烦你做晚饭,辛苦啦,哥哥慰劳你一下,吃吧。”

楚缘眉头一蹙,继而甜甜的笑着,也给我夹了一筷子,“哥你工作辛苦,忙了一天,我也慰劳慰劳你,尝尝看,绝对比上次做的好吃哦。”

哥们的冷汗簌簌的往下掉,比上次还好吃?啥意思?下料更猛吗?!楚缘向来吝啬笑容,此刻大方的对我挥洒一片,吓的我是心惊胆战啊。

哥哥做到我这份上,的确够可悲,“这个...我有点口渴,先去倒杯水,你吃。”

楚缘见我墨迹,小嘴可爱的嘟起,三分不满七分撒娇,竟然学萧一可一般嗲着声音道:“哥,你这样很不礼貌你知道吗?是不是嫌我的筷子脏啊?”

“没有,哪能啊...”我不自觉的瞄了一眼楚缘沾着些许油腻的小口,看着面前的土豆丝,我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有鬼,绝对有鬼!她长这么大,何时与我撒过娇啊?我用筷子杵着碗里的米饭,手都在哆嗦。

“那你为什么不吃?”楚缘鼓着香腮,一副气嘟嘟的样子,“不吃就是嫌我,我可要生气啦~”

妈妈的,这丫头干嘛长的这般可爱?看着她哀求凄怨的大眼睛,我身体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被融化了似的,坚持?疑惑尊严?总之,我人生中第N次犯贱了。

皱眉闭目屏住呼吸,自杀似的将碗中的土豆丝划拉到嘴里,我甚至怀疑,如果此刻我碗里的东西是穿肠毒药,在楚缘如此可爱的表情‘威逼’下,我是否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呢?红颜祸水啊,她的可爱是杀必死等级的!

“嗯?”抱着必死的决心、豁出去的拼命精神,我用打颤的牙关轻轻嚼了两口,却发现味道酸甜清爽,咸淡可口,好吃的紧啊!愕然的睁开眼睛,只见楚缘正寒着俏脸,颇为不屑的望着我呢,仿佛刚才的可爱表情只是我的错觉一般。

“哼,小人心态!”冷冰冰的拽给我一句话,就好像一把利剑穿透了我的面皮,靠,没脸见人了!

哥们讪笑两声,摆出一副美食家的姿态,品道:“味道真的不错,缘缘,你手艺又进步了...”

小心眼的丫头不依不饶道:“虚伪,你是怕我像上回那样整你吧?”

“哦?你承认上次是故意整我的啦?”我脸一板,意在转移话题。

楚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旋而扭过小脸气嘟嘟道:“我都说了,那是因为你骗我,而且你不是惩罚过我了吗?”

想起那种惩罚,楚缘粉面上浮起一层红晕,凶巴巴的瞪着我,反而理直气壮了很多,“色鬼!”

“色鬼?”我失笑道:“挠你两把脚心我就成色鬼啦?说那是惩罚都不合适,最多是兄妹之间闹着玩吧?”

楚缘桌下的小脚很不老实,竟突然伸过来踢在了我的小腿上,“哥哥就可以随便摸妹妹的脚了吗?”

“是搔痒、挠痒,不是摸!”‘摸’这个字眼儿太微妙,好像我存心揩油占便宜调戏妹妹似的,老脸一阵的火烫,“再说了,就算是摸又怎样?人家兄妹还一起洗澡呢,相互搓背,全身都摸遍了,也没听妹妹骂哥哥是色鬼啊。”

“胡说!”天知道楚缘激动个什么劲,这一喊不要紧,嘴里嚼碎的米粒喷了我一脸,如此不淑女的行为羞的她面红耳赤,羞急道:“天底下哪有一起洗澡的兄妹了?你...你休想!”说罢,左手捂胸,右手抓着筷子指着我,防守的煞有气势,好像仗剑意欲除奸的女侠。

我一边擦脸一边失笑道:“我又没说让你跟我一起洗澡,你急什么?”

楚缘亦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夸张了,臊的直想往桌子底下钻,“你真没那么想过?”

“难道你想?”我突然觉得逗弄楚缘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小丫头平时总板着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无论是喜怒哀乐羞嗔颠,一旦丰富起来,当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呸!”楚缘轻啐了一口,似乎看穿我故意逗她似的,重新坐下,只顾埋头吃饭不再言语,很机警的没有上当,我不由感觉到几许失落、几许索然,不知啥时候开始,我好像变成喜欢欺负妹妹的坏哥哥了。

大概心里有讨好楚缘的意图吧,我居然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米饭,撂下碗筷,只觉得肚子鼓胀,撑的我几乎动不了地方,好不容易帮楚缘收拾过桌子,我便脱了鞋子躺在了沙发上。

人是为了活着而吃,还是为了吃而活着?吃饭之前我以为是前者,吃饱后我又觉得后者也有些道理,盖因每次饭饱之后,我这个没啥理想缺乏追求的懒人都喜欢胡思乱想。

打开电视,脑子里又出现了墨菲的身影,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今天有些反常,是因为昨天一起晚餐的那个男人吗?她为什么哭泣?为什么委屈?

我暗暗苦笑,有时候人真的很贱,在看到墨菲的眼泪时,我居然无比的期望那是为我而流,居然会为此而嫉妒,真是可笑,悲哀的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想要鄙夷的大笑。

但是...在墨菲的心中,我到底算什么人呢?她为何要两次主动的亲吻我?她为何要对我另眼相待呢?那真的是表达友情的一种方式吗?靠!我又开始YY自己,给自己制造幻想的希望了,这种念想要及时扼杀才是!

我一向都觉得自己是个理论上的专家,于是我告诉自己,喜欢与爱是不同的,对墨菲,我仅仅是喜欢,喜欢一个人是不会痛苦的,但爱上一个人却有可能成为一段绵长的痛苦,含笑饮毒酒的蠢事,楚南,你会去做吗?

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奇妙的念头:除非她是楚缘!

想起刚才的凉拌土豆丝,我不禁哑然失笑,阴霾如拨云见日,霎时间看到一片广阔无垠的碧海蓝天,烦躁在瞬息之间烟消云散,不遗丝毫。

什么是爱情?爱情只有三个字:‘我爱你’,‘我恨你’,不然就是‘对不起’,‘算了吧’...

人不应该太贪婪,所以,还是算了吧。

我正多愁善感呢,不知何时站到我身边的楚缘突然用膝盖拱了拱我的腿,一脸不满道:“一个人占那么大地方,你真好意思啊?起来啦。”

家里就这一张长沙发,我不情愿的坐起身,向后靠了靠,“你要看电视?”

楚缘没回答,看看靠坐在沙发一端的我,又看看前面空出来的地方,两条细直柳眉蹙到了一起,“你坐前面去!”

“为什么?”开玩笑,坐到前面就没办法靠着沙发看电视了,我吃多了,本就懒的动弹,难道你看电视,我看你啊?

【PS:貌似大家最近又在讨论南南对墨菲的态度了,呃...俺只想说,南南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只不过感情就像放飞的风筝,收线回来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就像我们的初恋一样,忘记并非一天两天就可以的,不是吗?南南的对墨菲的态度现在已经很明确了——朋友,他为自己划了一条三八线来自我约束,如果大家觉得南南不够痛快,至少要等到他背弃了这条三八线再骂吧?谢谢撒】

【第097章】谁是谁的kitty猫

楚缘拎着她的kitty猫,不耐烦的敲着我蜷起的腿,“前面离电视太近了,对眼睛不好。”

“胡说,你平时趴着看的时候眼睛在哪边?”我靠紧沙发一侧,像个浴血奋战的战士在坚守着被敌人冲击的阵地一般,视死如归道:“你就是想自己坐的舒服吧?告诉你,没门,是我先坐下的!”

汗...哥们好像很幼稚啊...

果然,楚缘被气的猛跺小脚,急道:“你...你是哥哥,应该让着妹妹!”

臭丫头,你就想占便宜的时候才会承认我是你哥哥吧?

“我让了啊,”我一指前面空出来的半张沙发,“你坐这儿,没事,我不怕你挡到电视。”

“我...”楚缘低头看了看我的脚,气道:“谁要坐在前面闻你的臭脚丫子?”

“臭吗?”我故意搬着脚探身闻了闻,“没味儿啊,我吃饭之前才洗过澡,打了两遍肥皂呢。”

楚缘怀里那只猫要是活的,估计早被她勒死了,怒视着我,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你——让——不——让?”

吓唬我?你锲而不舍,我就坚持到底,“不让,坚决不让,除非你求我。”

或许前两次教训她让我尝到了甜头,我突然发现,我似乎很喜欢看楚缘哀求我的样子,从小到大都被她压迫,说不想翻身绝对是扯淡,但我也知道大翻身是不可能的,所以小小的欺负她一下,我还是很乐意并乐在其中的。

“哼,不让拉倒,”我一怔,正在纳闷楚缘怎么如此简单便放弃了的时候,她居然踢掉拖鞋爬到了沙发上,“你不让我靠沙发,我就靠着你看!”

我尚未反应过来,臭丫头已然掰分开我的双腿,直接靠在了我怀里!温香满怀,登时让我慌了手脚。

“你敢推我别怪我跟你急!”臭丫头仿佛有先知能力似的,扭过头来恶狠狠的警告我道:“谁让你不给我让地方的,活该当我的肉垫,这是惩罚!”

“这算什么惩罚啊?”我哭笑不得,臭丫头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这分明就是奖励嘛!

“我给你做饭、洗碗,累的要死要活,你却不知道感激我,活该被罚!”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做饭洗碗而已,至于吗?”

“不至于吗?那明天开始你做饭啊。”

蛇打七寸,臭丫头一击必杀,戳到我的要害了,“至于,绝对至于,妹妹大人你辛苦了,用我帮你揉揉肩吗?”

厨房是女人的天堂,男人的地狱,哄女人去天堂总比自己下地狱强的多!

“那到不用,”楚缘得意的拱了拱身子,寻求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然后伸直了两条修长的美腿,雪白的小脚丫刚好踩到沙发的另一端,臭丫头颇为欣喜的感慨道:“蛮正好的,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样哎!”

苗条而柔弱的娇躯靠在我怀里,小脑袋刚好顶住我的下巴,发丝中的幽香沁入肺腑,让我说不出的舒服,又说不出的不自在,苦笑道:“量身定做?你说我吗?”

“嗯,”臭丫头将kitty猫举过头顶晃了晃,笑道:“你这沙发垫比它舒服多了,嘻嘻,大号的kitty。”

我倒觉得你才是kitty,我的kitty...娘的,楚缘不用我帮她按摩肩膀,害的哥们两只爪子都不知道放哪好了,搂她?靠,那不跟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啦?我忌惮,但我又跃跃欲试。

兄妹之间有些身体接触也是可以的吧?并不奇怪吧?应该是正常的吧?

我咋觉得胳膊放在什么地方都那么别扭呢?似乎有一种名曰‘自然’的力量在诱导我将双臂搂向妹妹的小腹,但另一种名曰‘羞臊廉耻’的力量在与之抗衡着,我手心满是汗水,嗅着楚缘身上的体香,我面皮升温,火烫异常,我甚至怀疑楚缘都可以听到我急促的心跳声。

“是、是吗...”他奶奶的,小楚南居然有反应了,我又惊又羞,楚南,你丫真是一头畜生,怀里的女孩是你妹妹啊!

“嗯。”楚缘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用遥控拨了她最喜欢的少儿频道,认真的观赏着内容空洞、画面粗糙的幼稚动画片,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我的生理反应,不时会因为角色一句冷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台词而低声窃笑,靠,这丫头的品味实在的与众不同...

楚缘看的入神,两只雪白的小脚丫开始不时的摇晃,时而摆动,时而叠在一起,像两只淘气的小白兔般不老实,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患上了严重的恋足癖,一双贼眼就是忍不住盯在她的脚上,心中居然起了龌龊的念头:真想挠她脚心啊...

“就算你不挠我脚心,你一样是个色鬼。”

读心术?!我吓的浑身一激灵,不知楚缘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你说什么?”心虚,虚的我撇撇的冒冷汗,怒气腾腾的小楚南都吓的蔫了。

楚缘回头仰起粉蒸蒸的俏脸,含羞带嗔的斥道:“就算你没有挠过我脚心,没有想过跟我一起洗澡,你照样是个色鬼。”

我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臭丫头说的不是我们吃饭时谈论过的话题吗?好家伙,那时候嘎然而止,过了小半个钟头你才想起来续接啊?妈妈的,差点把我的小心肝吓出毛病来,还以为你发现我下面龌龊的生理反应了呢!

“什么都没做过,你凭什么说我色?”

天下男人皆好色,哪只猫儿不食腥?虽说英雄本‘色’,不色亦不男人,但我心里确有几分不服,哥哥我对别人色,但绝对没对你色吧?要不然被你这样靠在怀里,我的爪子能老老实实的放在一边吗?

委屈,真委屈!我似乎又患上了一种病——很有选择性的失忆症,浑然不记得刚才胯下那根棒棒的龌龊变化了。

“你就是色!”楚缘冷哼一声,“你敢说你没对东方和波波姐起色心吗?”

“嗯?”我呆了呆,不禁皱眉,“这话从何说起?”

“从这儿,”楚缘半扭过身,伸出一根芊芊玉指点在我的脸蛋上,“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被谁亲的吗?”

我不乐意了,“缘缘,哥从小到大骗过你嘛?你这种怀疑是在侮辱我。”

楚缘见我不高兴,显得有些慌张,但仍旧小鸭子嘴巴硬,“我没有侮辱你,你不要小题大做好不好?”

我就见不得楚缘这副心虚害怕的可怜模样,心下一软,笑道:“我没小题大做,只是不知道你干嘛要说我对那俩丫头起色心,她们是你朋友,而且年纪又小...”

“波波姐马上就二十岁了,才不小呢,”楚缘在年龄的问题上永远都那么较真,“而且,东方和我同年,都是十六岁,哪里小啊?”

“好,好,”我妥协道:“但她们都是你的朋友,我怎么会对她们动心思呢?”

楚缘目光骤然一凛,冷笑道:“这么说,她们要不是我的朋友,你就会动心思啦?”

“也不会!”怕怕啊,天啊,跟这丫头说话得提起十二分精神,实在是太敏感了。

“不会吗?”楚缘的白眼都显得那么可爱,但她突然异常认真的表情却让我看不明白,“波波姐我不敢说,但你能保证自己没有对东方动心思?”

“她?”想到东方小娘皮的为人,我毛骨悚然啊,避之尚且不及,我哪敢主动招她啊?楚缘这话说的当真没来由,偏偏又那般的肯定,“我对她能动什么心思啊?”

【第098章】小三八

楚缘款款而谈道:“如果你对她没好感,上次她骗吕思奇教训你的事情,你为什么那么简单就原谅她了?吕思奇和图雷可是险些伤了你呢,还有,昨天晚上我和波波姐在里屋的时候,你们在客厅也谈的很开心吧?居然都...居然都抱在一起了。”

那是她整我!可我还未来得及申辩,就听楚缘语气一转,嘴角勾起出一个暧mei的微笑,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的胸口,小声道:“哥,你是不是看她长的漂亮可爱,所以对她有好感啊?”

试探我?我觉得楚缘有些奇怪,如果她怀疑我对东方怜人有意思,会对我笑吗?不杀了我才新鲜!绝对是试探!臭丫头笑里藏刀!

好在我问心无愧啊,用手指轻轻一刮楚缘的瑶鼻,肃重表情说道:“我原谅她是因为你的缘故,不然早用鞭子抽烂她的屁股了,再说,她在我眼里还不如你漂亮可爱呢,我会看上她?”

死丫头,我还没问你为什么那般容易就原谅了险些害死你哥哥的小娘皮,你反倒先怀疑起我来了,真没道理!

“不如我漂亮可爱?”楚缘习惯性的断章取义,不爽道:“你是夸我还是贬我?”

“夸,当然是夸!”我也觉得那话有点语病,赶紧道:“我妹妹绝对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爱的女孩子了,东方怜人那黄毛丫头哪能跟你比啊?”做哥哥的整天去拍妹妹马屁,哥们着实脸红。

楚缘面无表情道:“和程流苏比呢?我可爱还是她可爱?”

我一怔,“都可...当然是你可爱,流苏大咧咧的像个小子,丁点女人味都没有,怎么和你比啊?”娘的,幸亏老子反应快,一见楚缘面露狰狞,赶紧改口,流苏啊流苏,哥们对不住你了...

“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我实在搞不懂楚缘为啥突然拿自己和流苏做比较,但女孩子是要哄的,这道理我懂,“当然是我妹妹漂亮。”

楚缘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翻脸绝对比翻书还快,甜甜的微笑再次让我质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到了幻觉,“你真对东方没感觉?”

我本来想说我没有恋童癖的,但东方和楚缘同岁,怕楚缘认为我是变相说她像孩子,所以简洁干脆道:“没有。”

楚缘仍旧不信,“你确定没做过让她误会的事情?”

我越发觉得迷惑了,“缘缘,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楚缘怔怔的望着我,目光端的复杂,“东方好像...喜欢你。”

“哈~?”我所以惊讶,并不是将楚缘的话当真了,恰恰相反,我惊讶楚缘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没根据且不现实的话来,连连摇头道:“不可能...”

楚缘打断我道:“那她为什么亲你?”

“她亲我?”这次我才是真的被惊到了,下意识的摸着脸蛋,突然间想起楚缘中午用QQ发信息说晚上要跟我商量一些关于吻痕的事情,难道她知道些什么?我当即怒急道:“昨晚是她亲我?她亲口跟你说的?!”

“不是...”楚缘见我情绪激动,吓了一跳,说话的声音陡然降了七分,眼神扑朔,扭过头去怯怯道:“我猜的。”

我本就怀疑是东方小娘皮干的好事,听楚缘同样怀疑她,忙问道:“为什么这么猜?”

楚缘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失去了底气一般,犹如蚊鸣,“我觉得...她喜欢你。”

我不禁失笑:“我不是说过吗,那不可能。”

唯有这点我可以肯定,因为东方怜人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缘缘你啊。

“那她为什么让你...让你搂抱,让你温存啊?”楚缘一个十六岁大的孩子竟然说出‘温存’这样的字眼,而且还是跟自己的哥哥说,当真是羞的不得了,扭回头去垂下螓首,我见她耳根都羞成了红色的,“哥,你不知道,东方平时根本不怎么喜欢说话的,更不要说跟异性亲近了,学校里追她的人很多,但她从未拿正眼看过别人,我从来没见过她主动和男孩子说过话...”

我记得东方怜人昨晚在被窝里要挟我时,也说过类似的话,一个从不亲近异性的人突然与我很是亲密,难怪楚缘会误会了!

“昨晚她抱我,是因为我先前说了一些让她不高兴的话,所以存心整我,她亲近我,其实是在讨好你而已。”此时听楚缘如此一说,我反倒觉得东方怜人的嫌疑降低了许多,她珍惜和楚缘的友情,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她断然不会去做这种容易被楚缘误会的事情,这也就不难理解她为何急于澄清自己的嫌疑了。

既然不是东方怜人,那便是萧一可干的啦!小妖精果然是想为以后光明正大的与我亲热做铺垫吗?

楚缘柳眉微颦,望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睛中看出什么似的,“真的?”

我心中坦荡,肯定道:“真的。”

“是吗...”楚缘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释怀,俏脸上竟隐隐闪过一片落寞,她到底怎么回事?我正犹豫怎么开口寻问,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被楚缘压着,无法起身,以至于臭丫头先一步抢到了手机,我就不明白了,楚缘为什么对别人的隐私如此感兴趣呢?难道好奇真的是女人的天性?

看到来显,楚缘小脸上残留的复杂神色立刻变成了阴郁,冷哼一声将手机塞给了我,阴阳怪气道:“你的好朋友!”

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流苏打来的,“告诉你多少次了,要叫她姐姐。”我一直觉得费解,好像流苏从来都没得罪过楚缘啊,这臭丫头干嘛那么反感人家?

“喂,流苏,你还活着啊?”我接通了电话,正要起身,却发现靠在我怀里的楚缘丝毫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就剩一口气了...”流苏做作的带出些许哭腔,沉痛道:“南南,你都不知道,我真的快要累死了,本来上午想给你打个电话的,可昨天忘记给手机充电了,一忙起来也就顾不上了,这不,现在才搞定,我妈非拉着我和表姐出去吃饭,刚回来,呃...”

难怪打她电话却是关机呢,我正要说话,却听见楚缘冷哼一声,小声嘟囔道:“借口,指不定去哪鬼混了呢。”

这话让我想起来墨菲,我眉头不由自主的跳了跳,斥道:“瞎说什么呢?臭丫头,一边玩去,没瞧见我在讲电话吗?”

流苏不知我在跟楚缘抱怨,疑惑道:“什么?”

我赶忙解释道:“没什么,我正跟缘缘说话呢。”

楚缘面无表情的低声说道:“我看电视呢,要走你走。”

我移开手机,同样压着声音,没好气道:“那你倒让我起来啊。”

“我累了,浑身没劲,动弹不了。”胡说八道!臭丫头一双小脚死死蹬着沙发另一端,修长的两条腿蹦的笔直,用全身的力气靠住我不说,双手还分别搂住了我蜷起的腿让我也不便动弹,分明是存心不让我起来啊!浑身没劲?你这力气去打老虎都绰绰有余!

“我...”臭丫头用脑袋盯住我的下巴,见她两只玲珑的小耳朵像小兔子似的竖起,我气笑无语啊,她摆明是想偷听我讲电话嘛,“我听刘姐说,你表姐搬到你那儿去住了,厉害啊,昨天才相认,今天就同居了?”愿意听就听吧,我只能被迫无视楚缘,询问起了流苏的情况。

本来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啥要怕楚缘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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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恶劣的妹妹

流苏有气无力的哭诉道:“谁说不是呢?也不知我妈到底是怎么想的,南南,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什么怎么过?”我笑道:“跟你同居的是你表姐,又不是狼,你还怕她吃了你啊?最多,就是以后每天要打扫房间,脏衣服别再随处乱丢,饭碗不能摆几天再洗,冰箱里多放蔬菜少放啤酒,晚上早睡不要再熬夜看电影,早上早起出去买早饭而已嘛,哦,最重要的是,下班以后不要再找借口喝酒了,不然回家让表姐看到你耍酒疯的模样,呵呵,那你就完蛋了,当心她告诉你妈。”

“天啊...”流苏咬牙切齿道:“那你还不如让我去死!”

“噗——”楚缘突然掩口失笑,但那做作的表情显然是装出来的,“她那样还算女人吗?”

“看你的电视!”我照她后脑勺狠狠砸了个爆栗子,臭丫头还真是毒舌,不糟蹋人家几句心里难受是怎么地?

臭丫头捂着脑袋怒视着我,不服气的朝我吐出了半截嫩红的小舌头,端的可爱,是啊...和楚缘一比,流苏的确是一点长处都没有...

流苏突然问道:“南南,要不然,我也搬家好不好?”

“搬哪去?”我乐了,流苏这丫头什么缺点都能板着,却惟独接受不了禁止醉酒这一条,她喝酒不勤,但不喝则已,喝则必醉啊。

流苏用一种商量的口吻媚笑道:“我搬过去和你住吧...”

“哎呦~!”

我还没搭话呢,大腿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竟是被楚缘狠狠的拧了一把,臭丫头见我瞪她,非但没有放手,还仰着小脸凶巴巴的回瞪着我。

“好啊...哎呀~!”

我才一应声,臭丫头居然猛的转身跪起,趴在我身上照着我肩膀就是一口,我怕流苏听见我的惨叫,强忍着用左手试图推开楚缘,哪逞想,手才扶在她小腹上,臭丫头便机警的用胳膊搂住了我的双肩,松开嘴巴在我耳边小声道:“她搬过来我住哪?!”

流苏不过是说说而已,我亦是和她在开玩笑,哪想到楚缘竟当真了不说,还对我施以暴力手段啊?存心气气这小老虎,我笑着对流苏道:“好啊,不过我这只有两个房间,缘缘已经占了一个,要不,你和我睡一张床?”

说罢,我示威般朝楚缘仰起了下巴,用咱有神的眼睛告诉她:怎样?这是我家,我说了算!

楚缘气的直磨牙,尤其是听到流苏那丫头‘恬不知耻’的笑道:“好啊,正好每天都吃缘缘做的饭呢,嘻嘻。”

流苏并无恶意,所以说这话,盖因我先前邀请她来家里吃饭时向她夸赞过楚缘的厨艺,结果可好,小姑奶奶给误会了,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起那只雪白如玉的小脚就朝我脸上踩,“我才不是你们的佣人呢!她敢搬过来,我就一把火把这房子烧掉!”

我哪想到小姑奶奶如此激动啊?好不容易用左手抓到了她的脚踝,却听她小声喊道:“你敢碰我,我就立马摔下去给你看看!”

我吃了一惊,这才注意到,沙发垫子软绵绵的,单脚站立的楚缘颤巍巍的左摇右晃,存心不去扶沙发靠背的她的确很容易摔下去,我哪还敢动?

“你别乱来!胡闹!”

“谁跟你闹啦?我可是认真的!”臭丫头又拿自残威胁我了,“不许让她搬过来!我才不要给她做饭呢,她算什么人,也要我去伺候她?你们想整天在我面前眉来眼去,门也没有!”

“唔唔...”臭丫头越说越激动,脚丫也越发的不老实,柔软的后脚跟都踩到我嘴唇上了,害我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万幸,流苏不像我这般厚脸皮,听我久久没有做声,她倒先觉得羞了,“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啊?”

楚缘一怔,小脚丫这才稍稍抬起一些,却依旧踩在我鼻子上,幽幽馨香钻进我的鼻孔,气的我笑都些不自然了,“不是当真,我就知道你在开玩笑,所以失落的无语了。”

“德性,呵呵,”流苏格格一阵娇笑,旋而说道:“不聊了,真的好累,洗洗睡了,南南,改天我介绍表姐给你认识吧,虽然她是农村出来的,可人家老有气质了,绝对的知性美女,嘻嘻,你不是最喜欢这种类型吗?”

我知道流苏在暗指墨菲,笑道:“累了你还这么多废话?行了,早点歇吧,明天见。”

直到我挂了电话,楚缘才将她的小脚丫放了下去,好像是怕我跟她算账似的,蹲下身来立刻转移了话题,俏脸上挂满了好奇,一派兴致勃勃的样子,“哥,你喜欢知性的女孩子?”

我揉着并不疼的鼻子,怪笑道:“是啊,至少我不喜欢用脚丫踩她哥哥脸的女孩子。”

楚缘小脸一红,“我有洗过脚的,不脏...”

我抬起脚丫子,没好气道:“我也洗过,也踩踩你行不?”

“讨厌!”楚缘飞快的跳下沙发,连鞋子都没顾得穿,闪远了两步,掐着腰,挺起她并不算很丰满的小胸脯,霸道十足的说道:“告诉你,这家里的女主人是我,程流苏...程姐姐想搬过来,没门!”

我皱眉问道:“缘缘,你为什么讨厌流苏?”

“我没讨厌她,就是不喜欢她,”楚缘走回来坐到我身边,没头没脑的问我道:“哥,你觉得东方人怎么样?”

“嗯?”我怔了怔,“很好啊,人漂亮,也聪明。”怕惹楚缘不高兴,所以哥们还有一肚子话没吐出来:那小娘皮长大了绝对就是一蛇蝎美人!毒辣、阴险、狡猾、不择手段!女人所有的缺点她都集齐了!

“不止呢,”楚缘赞同的点着头,补充道:“其实她也很知性呢,只是在你面前没有机会显露而已,人家可有修养了。”

她有修养?我倒觉得她缺乏教养!楚缘的夸赞让我有些迷糊,“缘缘,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楚缘小嘴一翘,气不忿的望着我,那眼神好像在怪我迟钝似的,“就是觉得东方比程流苏强多了,哥,论长相和气质,程流...程姐姐根本比不上东方,你要是想要她当我嫂子,还不如去追东方呢。”

哥们差点咬到舌头,“哈?!”

“开玩笑,你还当真啊?”楚缘笑着在我腿上轻轻拧了一下,然后起身伸了个小懒腰,露出一片雪白的小肚皮,光滑平坦,煞是晃眼,“不过,哥,你要真的喜欢东方,我可以帮你追她哦。”

臭丫头到底什么意思?我总觉得楚缘笑里藏刀,莫非...

我沉下脸,“缘缘,你是不是怀疑我啊?”

楚缘不解的看着我,“怀疑你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你怀疑我知道脸上的吻痕是谁干的,所以在试探我...”

“没有,我干嘛要怀疑你啊?”楚缘并不太会演戏,所以完全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慌,“你想太多了。”

“是吗,呵呵。”信你才怪,我看是你这丫头想太多了!

想来也是,楚缘确实有怀疑我和东方怜人的理由,原因倒也简单,不仅仅因为东方与我太过亲密,和她平时的言行举止背道而驰相去甚远,太过反常怪异,更因为她先前差点整死我,我却轻易的原谅了她,恐怕这才是引起楚缘怀疑的根本诱因吧?

说到底,楚缘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能理解我对她的爱护或者说是溺爱的程度...

哥哥我原谅东方,还不是因为你啊?

【第100章】那时候,这时候

我此时才反应过来,其实站在楚缘的立场,用排除法很容易的便可推断出是谁偷吻了我:缘缘并不知道我和萧一可早就认识,在她看来,我和那妖精是从无瓜葛的,所以,她亲吻我是完全没有动机的,既然不是萧一可,那么,便只剩下东方怜人了。

我先前只顾得判断猜测东方怜人和萧一可谁才是犯人,却忽略了从楚缘的角度思考,真是失误,其实如此一想,萧一可的嫌疑登时高过了东方怜人,东方小娘皮断然不会去做这种容易被楚缘怀疑的事情的。

楚缘沉默了半晌,终是没忍住,依旧不能释怀的说道:“我还是觉得东方喜欢你...”

臭丫头不直接说她怀疑是东方亲了我,却总是在强调东方怜人可能喜欢我,让我心里隐隐感觉到些许不对劲,却偏偏又说不出来那种感觉,臭屁的笑了笑,道:“你哥哥人好长的又帅,被人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也就你不懂得欣赏我罢了,每次照镜子的时候我都觉得害羞,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我这么完美的男人呢?我们国家有熊猫啊,不然我就是国宝了。”

楚缘目瞪口呆的望了我老半天,才感慨道:“我本来想说让你撒泡尿照一照的,但突然发现那样根本行不通,因为你的脸,真的比大海还要大...”

“找揍!”

见我作势要打,楚缘再次跑远,格格娇笑着,一脸的小得意,“不理你了,就知道欺负我,我去打字了,你自己看电视吧,我的kitty猫先借给你,待会记得还我。”说罢,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拎起那只可怜的毛绒玩具猫,竟情不自禁的将它当成了楚缘,轻轻的在它脑门上弹了一指,然后就像刚才楚缘那般,让它靠在我怀里...这次,哥们毫无犹豫的将它紧紧的搂住,愕然发现,这只kitty猫竟有着和楚缘身上相同的味道,淡淡的,甜甜的香味...

“哥!”

“啊?!”

楚缘突然开门探出头来喊了我一声,正将脸埋进kitty猫屁股中用力嗅闻的我吓的险些把心脏给喷出来,身体像触电似的弹了起来,“怎么了?!”

楚缘并未看见我龌龊的行为,纳闷的望了我一小会儿,才红着脸,小声诺诺的问道:“那个...真的有兄妹是一起洗澡的吗?”

“哈?”我闻言不由得一怔,难不成楚缘把我随口乱讲的话当真了不可?

“你别想歪!”楚缘一见我表情即看穿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似的,急道:“小说!我的小说里刚好出现一对兄妹,我在想,也许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被借鉴的价值...所以...那个...所以...绝对不是我想跟你洗澡!你敢想歪我跟你拼命!”

楚缘本已声如蚊鸣渐渐听不清楚了,突然扯着嗓子对我叫嚷一句,害竖起耳朵的我几乎被震聋,仙人个板板,我真当楚缘一个人洗澡不方便搓背,所以动了和我一起洗的心思呢...真龌龊,我只觉得面皮热的就像烈日下的雪糕,化的都流汤了。

“真有,”我认真的想了想,“或许,像我们一样从来没一起洗过澡的兄妹才罕见吧?”

“真的?”楚缘一脸的不可思议,俏脸红彩更炙,小舌头都打结了,“兄妹...真的能一起...洗澡?而且不觉得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淡淡道:“咱俩虽然没一起洗过,但小时候我也见过你洗澡啊,你觉得奇怪了吗?”

“小...小时候?”

“是啊,小时候,”我笑道:“怎么?你忘了?你六七岁的时候...哎呀~!”

我话没说完,横里飞来一只拖鞋,准确的砸在了我的脑门上,就听‘砰’的一声巨响,小姑奶奶的声音穿透门板撞击过来,依旧是威力不减啊,“楚南,你这笨蛋!混蛋!!死色狼!!!”

我招你惹你啦?我一脑袋问号,小姑奶奶又抽哪门子疯啊?实话实说也得罪你啦?兄妹小时候一起洗澡本来就很正常啊,况且,那次可是后妈叫我进去送肥皂的,又不是我要看的!

看看手里的这只可爱的拖鞋,我情不自禁的笑了,不知不觉,臭丫头长大了,那时候像个小豆丁似的,一转眼已经成了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

现在想来我那时候也算幼稚到家了,当时的我好像都十三四岁了吧?纯洁无暇好像白纸一般,还是生平第一次看见异性的裸体呢,我依稀记得,那时候看到楚缘光着屁屁的模样,非但没有感觉,还在心里嘲弄她下面光溜溜的没有小JJ呢...

现在呢?我莫名其妙的想到,如果现在看见妹妹的裸体,我还会笑她吗?这想法吓了我老大一跳,罪过罪过,我怎么能YY自己的妹妹呢?可是...我觉得耳根在燃烧,心脏,越跳越快,连呼吸亦沉重了很多...

那丫头高挑玲珑的身材...

那丫头吹弹可破的皮肤...

那丫头漂亮可爱的脸蛋...

那丫头一双似雪如玉的小脚...

我...我太邪恶了...

那丫头的下边...还是光溜溜的吗?

我下意识的捂住鼻子,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

。。。

综合组的工作确实太闲,尤其是对杨伟这样的家伙而言,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形成习惯以后,没事找事的拖着墩布满处乱跑的坚持彻底崩溃也就不再新鲜,并不是说综合组的人没有职业精神,事实上,我们的工作虽然不累,却极为重要。

综合组就像是投资部的情报站,不仅负责投资部各种文件的发放、管理、存档,亦拥有检测原始资料的监督权利,当然,这个权利有点名存实亡的感觉,但墨菲仍旧要求综合组每个星期提交一份存档报告,这就需要我们异常仔细的留意每一份进出综合组的资料,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组比我们更清楚投资部的情况。

我总觉得,不同于其他小组是在为投资部、为公司卖力气,我们综合组在为其他小组提供服务的同时,却只是为墨菲一个人工作罢了。

大清早没啥事可做,我和流苏,杨伟便一如既往的凑在一起神侃,自从墨菲的调查表事件后,综合组的气氛就有些微妙的变化,刘心蕾大概是想‘以身作则’吧,也加入了我们的聊天队伍,希望同事们可以回到以前那种轻松相处的氛围,结果倒好,把副组长高大海也招过来了。

一听刘姐要请我和流苏去她家吃饭,高大海急的差点把我吃了,他不好意思直说自己也想去,便不时委婉的强调自己晚上刚好有时间,刘姐故意不理他这茬,反倒热情的邀请杨伟也去,逗的我们偷笑不已。

其实我们都明白刘心蕾的心思,她并不喜欢高哥,不单单是因为高哥已经有了家庭的缘故,而是单纯的不喜欢,没感觉,但无论她怎么直接的拒绝,高哥就是不改一贯的死缠烂打,认准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盲目的以为自己的恒心定然能打动刘心蕾的芳心。

从高大海身上,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到头来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平白给人家增添了不必要的烦恼,何苦?更何况,我还不如人家高哥呢,好歹人家一颗心都栓在刘心蕾一人身上啊…

看着坐在我身边,像往常一样将小腿搭到我大腿上的流苏,我心底即是惭愧,又油然升起一片感动,只觉得此刻已是无比的幸福。

【第101章】不正常

“流苏,你那表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苏还在意外我今天怎么没有搬开她的腿呢,见我真的帮她按摩腿肚子,小脸煞是红润,闻言颇有些迟钝,见杨伟和刘心蕾一脸暧mei的望着我们,赶紧将腿抽回去,娇嗔的白了一眼,才故作镇定的说道:“听我妈说,是她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我妈嫁给我爸以后很少回娘家了,所以基本上没有了来往,我呢,也就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漂亮的表姐。”

“漂亮?”伟哥一双眼睛登时闪出绿光,将流到嘴角的口水吸回去,卑躬屈膝的媚笑道:“姑奶奶,不知您家表姐芳龄,现在处对象了没?”

“废话,”流苏骄傲的笑道:“我表姐二十五了,人又漂亮有气质,能没有对象吗?”

我一怔,“她对象不在北天市吗?”

“在啊,听说还是一家公司的大老板呢,有车有别墅,绝对的青年才俊。”

这次连刘心蕾亦觉得奇怪了,“既然她男朋友就住在这里,为什么还要搬去和你住啊?”

流苏的笑脸立刻塌了下来,好像苦瓜一般,“我也这么问她,可你们猜她怎么说?人家说,结婚之前怎么可以和男人同居呢?天啊,我那表姐简直纯洁死了,人家追了她半年,她连手都很少让人家牵。”

杨伟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道:“好,我喜欢…”

“去死吧你!”流苏笑骂了一句,作势要用水泼他,惊的杨伟闪到了刘心蕾身后,流苏抿了口茶,才继续道:“我表姐工作的地方调动了,职工宿舍暂时没分配下来,正好前几天我妈回娘家碰到了表姐的母亲,老姐俩一念叨,这不,我妈就专程赶来北天,让让她搬我那去了,还说什么一个女孩子独住不方便,也不安全,有个伴她心里也踏实…”

流苏开始发牢骚了,从她的话语中不难看出,她并不讨厌那个表姐,反而还非常欣赏人家,但矛盾的就是,人家越是淑女,日后相处起来,她这个非淑女越难受…

我们聊的正欢,就听高哥低声喊道:“别侃了,墨总来了…啊,墨总,早上好。”

流苏也赶快撩下水杯,慌忙起身道:“墨总好。”

或许真的是被那张调查表吓出毛病来了,刘姐和伟哥的态度亦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更衬托出一种墨菲高高在上的感觉。

墨菲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职业套装,依旧髙挽着长发,板着那张冷艳的俏脸,不同的是,今天她面容有些憔悴,挂着些许掩饰不住的疲惫,更令人惊讶的是,往日只是匆匆经过综合组办公区的她,竟而直接朝我们走了过来。

要不说高哥能混个副组长呢,看出墨菲行进的线路出现了问题,打过招呼后脚步没停,直接和墨菲擦肩而过,好像他刚才并没有在和我们聊天,只是偶然经过一般,真他妈滑头!

刘心蕾亦有些色变,毕竟她是组长啊,“墨总…”

“在聊什么?”墨菲不笑不要紧,这一笑反倒吓人了,刘姐伟哥何曾见过墨菲脸上有过笑模样啊?尤其伟哥,本就担心被墨菲裁员,闻言腿一软,差点瘫倒,反倒是流苏,不卑不吭的望着墨菲,眼中的三分惊异转瞬即被七分不知名的气势给覆盖了。

我这才起身,笑着代刘姐答道:“刘姐邀请我们几个晚上去她家吃饭,感谢我们五一那天帮她照顾康康。”八点半到公司,九点才是正式的工作时间,现在才八点二十,你们心虚个屁啊?

“康康?”墨菲一怔,想到了什么似的,粉面闪过一丝红晕,转而问刘心蕾道:“刘组,康康还好吧?”

墨菲这一问我才想起来,难怪她表情不自然呢,刘姐是知道她跟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的事情的!

果然,刘姐颇显受宠若惊,“好,她还一直念叨墨总你呢,如果墨总有空,不如晚上一起到我家吃顿便饭…”

“好啊,正好我也有些想康康了,”刘姐话音才落,就听墨菲淡淡应道:“晚上应该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打扰刘姐了。”

此言一出,不止是我,流苏和杨伟也觉得不可思议,墨菲竟然会答应刘心蕾的邀请,是不好意思推却,还是压根就没分清楚那只是一句谦让的客套话啊?

“刘…刘姐?”刘心蕾惊讶的却不是墨菲应约,而是对她那句称呼,愕然中她都不知下句话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你们继续聊,我还有事要忙,再见。”墨菲依旧是那副心如止水的淡定,不笑的时候倒比笑着的时候更让我们适应,信步离开之前,我总觉得她的目光在我脸上有一瞬间的滞留,又是我自作多情的错觉吗?

流苏抻了抻我的衣角,望着墨菲的背影,蹙起柳眉不解道:“南南,你觉不觉得墨总有点反常啊?”

“你们听到没有?墨总叫我刘姐!”我尚未答话,刘心蕾已经压抑不住心下的激动了,“她、她晚上要去我家吃饭,我没听错吧?”

杨伟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叹道:“天啊,刘组,你家的小庙要迎来真佛了,恭喜恭喜…我刚想起来,我约了个美眉下班后一起去海边看日落,就不陪你们了,呵呵…”

“北天市有海吗?”流苏没好气道:“墨总是去吃饭又不是去吃人,你怕什么?”

“不行,我得去好好想想晚上做些什么菜,绝对不能怠慢了墨总,呵呵,呵呵。”刘姐好像没听见杨伟的话一般,笑的合不拢嘴,径而去一边考虑晚上的菜单了。

杨伟感慨道:“程姑奶奶,你觉不觉得咱们刘组也开始反常了啊?”

流苏认同的点了点头,目光却盯着我,似乎想让我来解答他们心中的疑问似的。

“依山傍水有田种,刘姐很正常。”

不易近人的老总突然要去家中做客,刘心蕾不紧张激动那才叫有问题,尤其是几天前的调查表事件,本就闹的人心惶惶,杨伟不敢跟墨菲一起去刘姐家做客,和刘姐此刻兴奋异常的原因根本来讲是一样的。

墨菲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身为组长的刘心蕾自然希望私下里和她搞好关系,尤其是刘姐家里的情况让她分外珍惜这份工作,而她亦明白,倘若公司真的裁员,我们打杂组这群‘游手好闲’的家伙肯定是最先被开刀的对象...

刘姐很正常,反常的是墨菲,我不明白墨菲为何那么痛快的便答应去刘心蕾家里吃饭,难道,她真的是想康康了?想到那天在游乐园三女较劲的模样,我不禁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流苏用温热的茶杯贴到我脸上,笑斥道:“表情真淫荡,想什么美事呢?梦中情人跟你一起去吃饭,高兴的?”本是调侃,可最后却带出了一股子山西老陈醋味。

“对啊,”我索性笑的更淫荡了,直勾勾的盯着流苏的眼睛,笑道:“跟情人一起去吃饭,不应该高兴吗?”

流苏被我看的浑身不自在,闻言更是表情复杂,我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点含糊,但哥们害羞啊,总不好意思直接跟流苏说‘和你一起去吃饭让我很高兴吧’?我心里总觉得愧疚流苏,所以不敢说的太露骨,也是想确认一下流苏的反应,我知道她喜欢我,但人家毕竟没说过做我的女朋友啊。

流苏知道我和墨菲并没有关系,而我虽然承认过暗恋墨菲,但刚才说话的时候特别强调了‘情人’两个字而不是‘梦中情人’,相信她亦听的明白,粉面一红,扭过脸去,眼中兀自残留着一分不肯定,却有九分羞涩,“切,懒得理你。”

【第102章】我看见天使了

午餐归来,我发现最小化的QQ又有消息了,本来心情不错,此刻却觉得肉皮一阵发麻,该死的,不会又是萧一可和东方怜人吧?

与昨天不同,楚缘昨晚的话让我对怀疑的对象发生了改变,我现在觉得,那晚偷偷亲了我脸蛋的家伙,应该是萧一可,中午闲来无事,我正想跟她理论一番,打开窗口一看,发来消息的人居然是楚缘。

‘哥,东方晚上想去咱们家吃饭,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那小娘皮又来?不对...我稍微愣了愣,楚缘这句话大有商量的口吻,和她平时一贯的霸道不讲理风格颇有些出入啊,我一看发来消息的时间,是五分钟前,再一看东方怜人的QQ并不在线上,当即明白了,东方小娘皮十有八九是在楚缘边上呢!

赶紧将‘臭丫头’三个字给删掉,我重新打上一句话,回复了过去:不好意思啊,我晚上约好了去同事家吃饭...

没等五秒钟,楚缘便回话了:男的女的?

我一怔,下意识的就想说谎告诉她是去男同事家里,但转念一想,我又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问心无愧,干嘛骗她啊?便道:同一个部门的女同事,我的上司。

楚缘打字的速度真的很快:那我怎么办?一个人在家我害怕!

难道你还想去不成?我汗,貌似这还是第一次有事晚回家提前跟楚缘交代,没逞想这丫头一点都不好说话,存心跟我作对似的,以前我也常晚回家,怎么没听说你怕啊?我好言好语哄道:哥不会太晚回去的,不然,让东方陪你,等我回去再帮你送东方回家?

这话一发过去我登时就后悔了,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虽说我已经不再认为东方怜人是个同性恋,但她想一个人霸占我妹妹却是不争的事实啊!

过了小一会,楚缘才回道:东方突然不想去咱家吃饭了...

“...”

我也不知是该松口气好还是该提口气好了,什么东方不想去啊,这样的机会她不哭着求你才怪!楚缘摆明是跟我卯上了...

我想了想,刘心蕾那边已经约好了流苏和墨菲,杨伟想必也会去,我推是推不掉的,再和楚缘商量下去,绝对是平白的给东方小娘皮留机会呢,便回道:留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不然,你和我一起去?

我故意在‘也’字和‘不’字之间加了两个空格,很是强调了‘不放心’三个字,倘若东方怜人就在楚缘身边呢,想必能明白其中暗含的意思吧?

过了老半天,楚缘才回话过来:好。

想必臭丫头心里也挣扎了一番,楚缘性格内向,非常怕生,记得小时候不管是后妈还是老爷子想带她出门串朋友做客,她向来是不愿意的,即便有人来家里做客,她也是藏在房间不出来,实在被父母逼急了,就会像个好看的芭比娃娃似的,乖乖一坐,连话都不讲。

没想到她竟然愿意跟我去别人家作客,我心里暗忖,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板板你的毛病,人啊,就是要别人教才会成长起来的。

。。。

“哥,我穿这身衣服合适吗?”

楚缘换上一身麻布材质的连衣裙,优雅而羞涩的在我面前原地转了一圈,这是一身甜美可爱的娃娃装,麻布的材质极具田园风格,秀出一股盎然的青春气息,白色的衬里稍长于裙摆,叠搭出一种俏皮可爱的清纯感觉,浅灰色的长袜和白色的平底鞋,将她的少女风情衬托了十足十,刻意打扮过的臭丫头漂亮的有些不切实际了。

我固然惊艳,但此刻脑袋却像是吹鼓的气球,涨的皮都紧了,小姑奶奶同样的问题已经问了五遍,我就像看模特表演似的,虽说很是享受可爱妹妹的多变服饰和造型,但时间真的很紧张,话说,我已经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个小时了。

“合适合适,你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合适,”我起身拉着楚缘就朝门外走,“快走吧,不然等人家吃完了,咱还去干嘛啊?”

“等等!”楚缘用力甩开我的手,寒着小脸道:“你是因为赶时间敷衍我,还是真的觉得这套衣服合身?”

小丫头紧张的过头了,我轻轻掐着她的小脸蛋,笑道:“真的合身,漂亮的连哥哥我都心动了,好了吧?”

“真的?”楚缘脸上闪过欣喜,旋即又挂了一层质疑,“和程流苏比呢?”

我真不知道楚缘为什么总是要和流苏做比较,怔了怔才道:“她下班之后直接去刘姐家了,根本没时间换衣服打扮,怎么能和你比呢?”

楚缘小嘴一嘟,俨然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你的意思是,她打扮之后就比我漂亮了?”

“打扮之后...估计也没法和你比...”我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别看流苏穿衣服很有品位,但说起她那化妆的水平...绝对是‘如花’级别的,且不说气质大咧咧的不能和楚缘比,就算真的打扮的漂漂亮亮,怕也和楚缘这丫头差着等级呢,不是说流苏不美,而是我亲爱的妹妹美的太离谱。

“是吗?”楚缘大概没想到我如此干脆的承认流苏与她的差距,小脸闪过一丝羞涩,然后掩饰一般骄傲的侧仰过头,勉强道:“虽然这件衣服不是太合适,但既然你着急,那我就将就将就吧,我们走吧。”

哥们哭笑不得啊,亲爱的妹妹,幸好你不是站在女人堆里说这句话啊,不然你肯定会被嫉妒和气愤的目光活活剐死...

。。。

下班以后,墨菲开车载着刘心蕾,流苏,杨伟先行一步,而我则回家去接楚缘,谁承想臭丫头换衣服就用去了一个多钟头,赶往刘姐家的路上,流苏不断打电话催我,惹得小姑奶奶好一通牢骚,明知道是自己太肉,却怪人家烦人,让我唏嘘不已,这丫头的性格啊...待会不会给我惹出乱子来吧?

“天啊——”

当哥们昂首挺胸的领着楚缘进门之后,就听伟哥一声怪叫,丫的眼珠子爆出眼眶,下巴差点砸到地板上,“南哥,这就是你妹妹?!上帝,我以为看见天使了呢...小妹妹,你叫什么?”

楚缘这丫头进门前态度还嚣张的紧,此时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紧紧搂着我的胳膊,看见伟哥就像看见了老鼠,直往我身后蹭,我皱眉笑斥道:“缘缘,没听人家问你话呢?还不叫人?”

“你...你好。”楚缘生涩的跟杨伟打了个招呼。

杨伟这厮闻言竟丁点反应都没有,平时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此刻却是无比的呆滞,怔怔的看着楚缘,好像傻了似的,惊为天人啊。

草,丫的找踹是不是?

“伟哥,醒醒,别睡了。”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明知道杨伟只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却还是紧张的将楚缘护在了身后,格挡住了伟哥的视线,他这种惊艳和欣赏的目光虽然让我倍感骄傲,却也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太舒服。

“滚一边去!”流苏上前一把将杨伟推了个趔趄,继而换上一副慈和的笑脸,对楚缘道:“缘缘,还记得我吗?我们以前见过的。”

流苏很亲热,但我很担心,赶紧晃了晃胳膊,意在警告楚缘不许耍情绪。

“程...程姐姐。”楚缘羞怯的模样让我直想用脑袋撞地板,背着流苏没说过她一句好话,可当着流苏的面,她却像个乖巧可爱的好宝宝!

【第103章】你是爸爸?妈妈是谁?

流苏果然大是高兴,就差抱着楚缘亲她两口了,惊喜道:“你真的记得我呢,哈哈,乖。”

楚缘像只顺从的小猫一般,任由流苏轻抚着她的脑袋,见我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臭丫头居然偷偷用手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把,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妹妹我才没有那么幼稚呢!

靠!装可爱的天才啊!我心里长长舒了口气,老实说,进门之前我还发愁呢,生怕缘缘跟流苏过不去,现在看来,小丫头还是蛮识大体的,当然...如果不掐我的话就更好了...疼啊~!

流苏跟楚缘亲热一番之后,才得意洋洋的对墨菲和刘心蕾介绍道:“蕾姐,菲菲,这就是南南的妹妹楚缘,怎么样,可爱吧?”

真不知道流苏在炫耀什么,仿佛楚缘不是我妹妹,而是她妹妹一般。

楚缘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似乎每个认识她的人都会感觉到骄傲与自豪,楚楚可人的模样别说伟哥看呆了,连墨菲和刘心蕾亦不例外。

墨菲坐在沙发上,小嘴微微张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楚缘,她的眼神让我熟悉,就像楚缘在玩具店看到了喜欢的kitty猫,倘若不是顾及自己的身份,恐怕早冲过来和楚缘这只可爱的小猫亲昵一番了,已经习惯了在任何场合成为目光焦点的她怕是第一次将自己的焦点集中在另一个女孩身上。

而从厨房走出来的刘姐更是忘了她火上的锅,又爱又惊的上下打量着楚缘,“楚南,这孩子就是你妹妹?”刘姐兀自不太相信,旋而喊道:“康康,康康。”

听刘心蕾一喊,墨菲才回过神来似的,起身走到我们身边,想拉楚缘的手,却发现楚缘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脸上更添几分怜爱,眯起水眸轻轻笑道:“小妹妹,你好,我叫墨菲,是你哥哥的同事。”

“墨姐姐好。”臭丫头小嘴真甜,就是胆子太小了,还是不肯和人家握手。

“你好,”墨菲也情不自禁的去摸楚缘的头,对我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楚南,上次你跟我说你妹妹怎么漂亮可爱,我还觉得你夸口呢,没想到她比你说的还要...真像杨伟说的那样,简直是个小天使啊。”

对于别人的赞美,楚缘早已听习惯了,反倒是听墨菲说我夸过她而稍感意外,臭丫头一会看看流苏,一会瞅瞅墨菲,柳眉莫名其妙的蹙了蹙,大眼睛中除了惊羡,仿佛还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清澈,却让人看不甚明白。

当着外人我向来不吝啬于夸奖妹妹,但当着墨菲、流苏和刘姐,我断然不会那么棒槌,“哪啊,比起你们三个美女,她差的远了,小孩子不能夸,不然会骄傲的。”

“我不是小孩子!”楚缘突然大声强调了一句,吓了我一跳,就瞧这丫头正凶巴巴的瞪着我,一如既往的固执。

尴尬啊,死丫头就没听出来我是在恭维三位女士吗?我轻轻一捏楚缘玲珑的琼鼻,笑道:“不是小孩子更不能夸。”

我一个劲的朝她挤眼色,也不知她看懂了没有,刚好这时康康听到刘姐的喊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到我,哇的一声欢呼,张开双臂径直跑了过来,“爸爸~!”

“哎,乖女儿~”我蹲下身,将康康迎入怀中,小丫头亲昵的搂着我的脖子,用肉呼呼的小脸来蹭我的面颊。

楚缘惊讶道:“爸爸?妈妈是谁?!”

一见这臭丫头将狐疑的目光对准自己,流苏赶紧澄清道:“不是我!”

闻言的楚缘随即望向了站在我身边的墨菲,天知道墨菲为什么和流苏一样紧张,颇有些失措的摇手道:“也不是我!”

或许进门之后我和刘姐表现的最为疏远,楚缘这臭丫头竟然忽视了刘姐,让我差点一个倒栽葱磕死在地板上,她战战兢兢的将一双美眸锁定在了伟哥身上!

伟哥左右看看,而后苦笑的摇摇头,“唉,看来是瞒不下去了,妹妹,你猜的不错,我才是妈妈...”

“什么?!”

我倒...

楚缘倒真信,连忙退了一步,小腿一曲我便知道臭丫头又想踢我,好在意识到场合不对,硬生生的忍住了。

见楚缘一脸惊慌恐惧的望着我,一男三女不禁莞尔失笑,连康康亦似懂非懂的格格笑个不停,我先照杨伟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才忍俊不禁的对楚缘说道:“别听你杨哥胡说八道,康康是你刘姐姐的女儿,喜欢玩过家家,所以才叫我爸爸。”

楚缘这才知道别人笑什么,小脸羞的通红,嗔白了我一眼,心虚嘴硬道:“我才没有乱想呢。”说罢,又搂住了我的胳膊,臭丫头怕生怕的厉害,还不如人家康康呢。

“康康,带缘缘姐姐去你房间玩一会儿,”刘心蕾说道:“楚南,我正在炒菜,你陪墨总坐会,苏苏,你过来帮姐打打下手。”

刘心蕾的眼神颇为无奈,我怎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几个人私下里和墨菲都不甚熟悉,第一次接触难免小心翼翼、缺少话题,这也是我急着赶过来的主要原因,宋佳家里有事,不然将她拉过来也好啊。

有必要在饭前打破僵硬的气氛,拉近墨菲和大家之间的关系,我便笑道:“康康,帮我招待好你的缘缘姐姐哦。”

“姐姐?”楚缘本来正稍显惊愕的望着年轻的‘墨总’,闻言,柳眉不由的跳了跳,虽然怯生怕羞,可还是不满的问我道:“为什么叫你爸爸,却叫我姐姐?”

臭丫头就喜欢抠字眼儿较真,我没好气道:“她还叫你杨哥做哥哥呢,你该不会真以为他是我儿子吧?”

“我...”楚缘语塞,凶巴巴的瞪着我,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墨菲在一边窃笑不语,显然是觉得我们兄妹斗嘴很有意思,哥们有些脸红,推着楚缘的削肩,催道:“快去快去,大人谈事,小孩回避。”

“我不是小孩!”楚缘死死搂着我胳膊不放,好像我要害她似的。

“缘缘姐姐,陪康康玩一会好吗?”女孩子装可爱的本领绝对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康康拉着楚缘的衣角,可怜巴巴又无比期待的眨巴着她星星一般明亮的大眼睛,楚缘登时愣了。

人家小姑娘都亲口恳求她了,她怎还好意思拒绝啊?为难的望着我,我便顺水推舟,笑道:“去吧去吧,吃饭我叫你。”

楚缘才被康康拉进房间,流苏便凑过来,奇道:“南南,你和缘缘的关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流苏这马大哈,哪有当着外人这么问的?好像我和缘缘不合似的...我一怔,外人?对啊,和缘缘关系恶劣从来都是我藏在心底的秘密,连父母都不曾知道,为什么我会说给流苏?这一瞬间我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同样站在我身边,流苏近在咫尺,让我心中踏实,而墨菲却在咫尺天涯,离我好是遥远...

背着墨菲和杨伟,我使劲朝流苏呶呶嘴,“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啊。”

流苏神经大条,皱眉道:“可是你们以前...啊!”迟钝的臭丫头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捂嘴,却更有失口坦露真相的说服力,我的神啊,你丫啥时候能机灵一点呢?

好在墨菲对我和楚缘的关系有着先入为主的观点,奇道:“你们以前关系不好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她好像很黏你啊。”

黏,这个字用在今天的楚缘身上绝对合适,我也觉得奇怪呢,“我那么疼她,她怎么会不黏我呢?”我面上是幸福、骄傲、自豪,面下是滚滚的热烫啊。

【第104章】乖,再叫一声妈妈听听

“这就是福气啊,”杨伟感慨道:“怪不得南哥到今儿还没对象呢,敢情是眼界太高啊,也难怪,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妹妹成天在眼前晃悠,审美观难免受影响,我看啊,咱公司里除了程姑奶奶和墨总两位美女,真没有谁能比的上缘缘小妹了。”

杨伟这厮说话向来是一语多关,目的不一,此话表面听起来是在夸赞楚缘美貌的同时婉转的拍了两位美女的马屁,让两女极是受用,可我却看的出来他是在暗暗推动我和流苏的关系,警告也好,揶揄也罢,也有提醒我在二女之间做出明确选择的含义。

“哪啊,小妹那姿色和两位美女比起来,可是差的太远了。”我嘴上如是说,但脸上得意的表情别说流苏不信,墨菲也不会信的。

与楚缘比,流苏矜持稳重不够,墨菲俏皮可爱不足,有了这两位极品美女做比较,我才突然发现,我家妹妹竟是如此的出色,虽然我平时就已经觉得她很出色...

有了楚缘做话题,与墨菲这个上司之间的距离也随着轻松的谈话而拉近了不少,流苏去厨房帮忙后,伟哥也敢稍微开些不过火的玩笑了,墨菲不时露出一两个优雅的微笑,再加上时不时主动挑起一个话头,本来生硬的气氛登时缓和了很多。

不多时,刘心蕾将饭菜端上了桌,墨菲也要去帮忙,刘姐赶忙拦下了她,“墨总,你去洗手吧,让小杨端菜就行,楚南,你去叫缘缘和康康过来吃饭。”

“好嘞,”我起身轻轻拍了拍墨菲的肩膀,笑道:“客随主便,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呵呵。”

墨菲粉面一红,别人看不出来,我怎会看不出呢?别看墨菲一派淡然模样,其实心里亦紧张的很呢,毕竟,冷傲孤僻的她从来都不曾融入过这样的氛围,她又何尝不像刘姐和杨伟一般,时时刻刻都在小心翼翼呢?

别看康康年纪小,但已经可以自己一个房间睡了,当然,这其中或许有刘心蕾刻意培养她独立的苦心。

单亲妈妈经历的多,所以总是想的很多,难怪康康小小年纪就那般听话懂事呢,我走到门外正要敲门,突然发现房门并未关死,隐约听见楚缘和康康同时一阵娇笑,我登时精神一振,然后...偷偷的从门缝望了进去。

好吧,我承认,我很龌龊,可要知道,我那亲爱的妹妹从来不擅与人交流,竟然能把康康哄的那般高兴,换成是谁都会觉得好奇吧?

楚缘坐在床上,一张粉红俏脸如含苞待放的桃花,含羞带臊的抿着嘴角,轻抚着康康的头,而康康则跪坐在楚缘脚边一个软绵绵的垫子上,双臂枕着楚缘的大腿,好像一只撒娇的猫咪似的用小脑袋蹭楚缘的小手。

“乖,康康,再叫我一声听听~”

没想到缘缘还蛮有小姐姐的范儿嘛,我正纳闷楚缘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呢,康康一句嗲嗲的称呼差点让我嗑死在门板上。

“妈妈~”

“乖~”楚缘笑的合不拢嘴,眼睛眯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到了康康手里,“再叫一声~”

有没有搞错?!臭丫头开什么玩笑呢?!

“妈妈~”一身歌德萝莉装的小公主仿佛一点坚持都没有,漆黑溜溜的大眼睛贪婪的盯着楚缘的口袋,我再仔细一看,好家伙,小丫头手里捧着一大把大白兔,难怪她觉得好奇了,楚缘的口袋跟哆啦A梦似的,看起来扁扁的,哪来那么多东西?我甚至怀疑康康叫她妈妈,不是因为贪吃,而是想看看她的口袋里到底有多少玩意儿。

“嗯~”楚缘很享受的应了一声,又摸出一块塞给康康,“乖女儿,再叫一声...”

“叫你个头啊!”我哭笑不得,推门而入,臭丫头还没完了,“缘缘,你屁股痒了是不是?瞎闹什么呢?”

“啊!”楚缘见我突然进来,吓的猛然站起身来,害康康将手里的糖块尽数洒在了地上,“你...你怎么不敲门?!”

“我敲你脑门!”我揪着楚缘红透的小耳朵,气笑道:“我要敲门还能看见你个臭丫头欺负康康吗?”

楚缘疼的踮起脚尖,哎呦哎呦的呼痛,“我没欺负她!我们闹着玩呢,过家家,对,我们是在玩过家家!放开啦,哥,疼,很疼耶~!”

“过家家?”我一想起楚缘刚才那副得意的小模样就有点冒火,“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欺负康康占她便宜啊?”

楚缘双手攥住我拧着她耳朵的手腕,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没有,我们真的是在玩儿...”

康康见我好像生气了,顾不得捡地上的糖块,赶忙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爸爸别生气,我真的在和妈妈玩过家家,不要打妈妈好吗?”

爸爸,妈妈?哥们老脸一红,“小丫头,瞎叫什么呢?你缘缘姐姐是爸爸的妹妹...”

“怎么瞎叫了?”我手劲一松,楚缘登时牛气起来了,不服气的瞪着我道:“为什么能叫你爸爸就不能叫我妈妈?咱们俩是一个辈分吧?”

康康也纳闷道:“对啊,爸爸,妈妈是你妹妹,为什么康康不能叫妈妈呢?”

“就是就是!”楚缘赞赏的目光很‘长辈’,康康很受用,我很想撞墙死掉...

康康天真绕不过弯来也就罢了,楚缘老大不小了怎么也犯迷糊啊?

“你傻啊?”我照臭丫头脑门弹了个爆栗子,没好气道:“我是你哥,就算要排辈,也应该叫你姑姑才对,难道咱俩是两口子啊?”

“两、两口子?和你?”楚缘惊愕的望着我,反到让我一怔,还未反应过来,臭丫头狠狠一脚踩到我脚面上,娇嗔道:“你胡说八道!我们可是兄妹!谁跟你是两口子了?!”

“哎呦~!”

饶是臭丫头穿了双胶底的布鞋,依旧踩的我脚趾头生疼,我腰一弯,被她顺势一把推在屁股上,直趴趴的扑到了床上,再回头,楚缘已经跑到了门口,红着俏脸对我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色鬼!”

“我色?”我索性撅起屁股,指着被她小手推到的地方,“你吃我豆腐,还说我色?”

“你...讨厌,谁让你说我和你是...是两口子的?!你活该!”楚缘羞不可遏,撒腿跑掉了。

靠!是你自己搞错了好不好?我只是在纠正你的错误!哥们气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悻悻的从床上爬起来,就见康康仰着小脸,用手指托着下巴,喃喃道:“我还是觉得叫妈妈好,缘缘妈妈好漂亮,肯定会让兰兰和燕燕羡慕死的...”

我汗...现在的小孩子流行玩这种游戏吗?

我一边帮康康捡地上的糖块,一边苦笑道:“宝贝儿,不能随便乱叫别人妈妈哦,不然你妈妈会伤心的。”

“我知道的,爸爸,”康康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拍着小胸脯对我认真道:“我心里只有一个妈妈哦,我最爱妈妈了。”

我在小丫头鼻头轻轻一刮,笑道:“那你刚才还叫那臭丫头妈妈?”

“爸爸不是说要我招待好姐姐吗?”小丫头将奶糖踹进自己的口袋,笑嘻嘻道:“姐姐很喜欢我叫她妈妈,所以我是在哄她啊,嘻嘻,爸爸,康康是大人了。”

“......”

我脸红...替我亲爱的妹妹脸红...天啊!原以为是她在哄康康,结果恰恰相反,是康康在把她当孩子哄,而且那傻丫头竟毫无察觉,缘缘,你真是个天才...笨拙、迟钝、天真、稚嫩的天才啊。

康康很可爱,但我却愕然发现,我家天真的妹妹更可爱,这笑话闹的...

【PS:明天十一,俺争取三更撒,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105章】对不起,萝卜青菜

刘心蕾不但炒了一大桌子的菜,还准备了红酒和啤酒,但墨菲根本就不会喝酒,而在女同事家里做客,流苏和伟哥自然也不会张扬,结果大家浅尝即止,反而倒吃的其乐融融不亦乐乎,谈论的话题大多围绕着桌上的一大一小两个丫头——楚缘和康康。

不管是刘姐还是杨伟,心中都有借此机会与墨菲搞好关系的期望,所以饭后刘姐热情的挽留大家再坐一会,说什么要陪女朋友去三百公里以外看海的伟哥也不着急抬屁股了,虽然大多时候是他们在说,墨菲在听,但墨菲表现出来的温婉平易足以另他们惊喜不已,乐此不疲。

流苏和墨菲的关系比较微妙,不屑去巴结她,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我的原因,便和她坐在一旁闲扯,楚缘这丫头今天黏人黏的厉害,拉着康康坐在我另一边,每每我和流苏聊到高兴处,她便假惺惺的问我时间,存心打断我们不说,也是变相督促我回家。

好在流苏知道楚缘性格内向不好热闹,对她含蓄的催促没有多想,我暗忖奇怪,楚缘似乎真的很不喜欢流苏,为什么?

见康康已经有了困意,我觉得时间确实差不多了,便提议撤退,墨菲早被刘心蕾的热情攻势轰炸的差不多了,因此立刻给予我响应。

刘心蕾拉着康康送我们下楼,等来电梯,墨菲却突然拉住我,对刘心蕾等人说道:“刘姐,你们先下去吧,我和楚南乘另一部电梯。”

这话让我们几人同时一怔,就连楚缘也将惊愕的目光望向了墨菲,而流苏则是复杂的望着我,故作镇定的微笑好像刀子一般划过我的心头,仙人个板板的,墨菲这是要唱哪出戏?

若是以前我定然会欣喜不已,但现在却觉得莫名其妙,墨菲在想什么?为什么当着流苏做这种容易惹起误会的事情?

我感觉不妙,很不妙,“墨总...”

“苏苏,你不会介意吧?”墨菲对流苏婉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却很是坦荡,“我有些事情想和楚南说,你不会吃醋吧?”

流苏登时羞了个大红脸,“我吃什么醋?我们俩又没...又没...你们有事就说吧,蕾姐,衰哥,我们先走吧,缘缘...”

“我跟我哥一起。”

“她跟我一起。”

“缘缘跟我们一起。”

三个人同时开口,乱糟糟的,却说到了一起。

楚缘怕生不敢离开我身边,我理解,可我为什么要留下缘缘?看向一脸欣慰的流苏和释然吐气的杨伟,我懂了——我不愿意流苏多想,我在恐惧。

同时我也有些惭愧,人家墨菲留下缘缘,显然是问心无愧,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跟我讲,我个大老爷们心虚个什么劲啊?

进了旁边的电梯,不管是我还是楚缘,都竖起耳朵等着墨菲说话,哪逞想,墨菲自始至终垂首站在我身边,只字未语,转眼下到了一楼,我终于忍不住了,“墨...菲菲,你...”

“对不起,”墨菲突然开口打断了我,面上不见了平时的冷艳孤傲,挂满了愧疚与歉意,声音不再淡然冷漠,多出了几分怯懦和颤抖,她有若心虚一般不敢对视我的眼睛,“楚南,对不起。”

“嗯?”我费解,笑道:“平白无故的,你干嘛要跟我道歉?”

“我...”墨菲似乎有什么顾及,欲言又止,头垂的更低了,“总之就是对不起,我们是朋友,我应该相信你的,但是...但是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你原谅我!”

我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这话听起来太暧mei,好像墨菲跟我有啥关系,然后红杏出墙了似的,我一看楚缘瞪我的眼神,吓的浑身一激灵,赶紧道:“你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啊...”

我话说一半,电梯门开了,就听墨菲道:“以后你会知道的,我...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解释,对不起。”说罢,她逃似的离开了电梯,迎向了等在门外的流苏等人。

我愣愣的像个傻子,兀自云里雾里不明所以,靠,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原本以为她要说短期投资替她妈还高利贷的事情呢,结果却是一通莫名其妙的道歉,我完全懵了。

楚缘抻了抻我的衣角,皱着柳眉问我道:“哥,你跟她...不像啊...”

楚缘一准是怀疑我和墨菲有啥关系,但随即被她自己给否认了,迷惑的表情蓦然一变,好像突然反应过什么了似的,“不对,听她在楼上那话,她知道你和程流苏有一腿...”

“去你的!”我没好气道:“什么叫‘有一腿’?我跟你程姐姐什么关系都没有...呢。”我有点含糊,情不自禁的加了个‘呢’字。

“你的意思是,以后会有?”楚缘果然开始抠字眼儿了。

那也得人家流苏愿意不是吗?我被墨菲搅得思绪有些混乱,随口道:“不知道。”

“程流...程姐姐喜欢你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知道流苏喜欢我,但毕竟我还未求证过,也未听她亲口说过,而且...我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敢在楚缘面前承认这点,那感觉很怪,我自己亦说不清楚。

楚缘并没深究,而是望着墨菲的背影,小声道:“墨姐姐是不是以为程姐姐喜欢你,或者你喜欢程姐姐?”

我不知楚缘为什么如此问,含糊应道:“应该是吧,怎么了?”

楚缘扬起小脸望着我,面无表情道:“她喜欢你。”

“不可能!”我干脆的给予了否认,我已经决定放开墨菲,所以我已经可以客观的看待墨菲对我的态度,那仅仅是朋友间的依赖罢了,她喜欢我?但凡她稍微对我有点意思,就造就应该看出我先前对她那明显的暗示了吧?

想起哥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心仪的女孩子表达爱慕,却遭到对方无情的无视,心里酸啊...楚缘这臭丫头,净勾起一些我不堪回首的往事,哎...

“那她为什么没来由的向你道歉?为什么说你以后会知道?为什么说现在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

楚缘一连三个问题,将我问的更是晕头转向,我当然明白楚缘的意思,如果换做前两天,结合墨菲那两个吻和一些亲昵的表现,我十有八九会觉得楚缘说的有道理,但此刻,我却并不那样以为,仅仅是一种感觉,一种我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感觉。

因为我婉转的表白遭到了无视?因为墨菲可能已经有了男朋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墨菲不应该是那种拐弯抹角的女人。

“臭丫头,就你聪明,你哥哥像那么有魅力的男人吗?”我颇为自知的讪笑道:“我也就是对着镜子臭臭美,你当我真不知道自己卖多少钱一斤呢?”

楚缘盯着墨菲的背影,淡淡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许,她也爱你这颗根实心的大萝卜呢...”

“也?”我一怔,不禁失笑道:“难道我这根实心的大萝卜还有别人喜欢不成?”

楚缘翻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拉着我走出电梯,好半晌,才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谁知道呢...”

我又是一怔...

【PS:国庆国庆,普天同庆,大家节日快乐。遵守约定,今天三更,第一章送上】

【第106章】狗血的爱情泡沫剧

墨菲想开车送我们回家,但她并不顺路,我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便推辞了,伟哥一听我拉着流苏打车,倒很有自知之明,主动谢绝了墨菲并不太情愿的热情,墨菲也不坚持,感谢了刘姐的邀请,匆匆离开了,感觉着,就像急着逃避谁似的。

难道是我?我一脑袋雾水,墨菲到底那根筋不对啊?似乎从昨天开始就变得神经兮兮的,难道,和那天一起晚餐的男人有关?我赶紧挥散了这个念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哥们已然决定只和墨菲做个朋友,她的私事我还是不要深想...

感情就像个泥潭,深想,就会深陷,这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南南,墨总跟你说什么了?”沉默了一路,流苏终于如我所料却不是如我所期待的那样,问出了这个问题。

靠,我该怎么回答?这才是个问题...

娘的,墨菲整的我七荤八素摸不着头脑,该不会是故意让我不好跟流苏解释吧?楚缘说墨菲喜欢我,难道,这就是墨菲的目的?倘若她真的喜欢我,那我倒完全能明白她那句‘对不起’的含义了。

可惜,墨菲并不喜欢我,想起墨菲一夜未归跑去酒店开房,我的心脏猛地一阵收缩膨胀,端的不是滋味...

人贵自知,墨菲横刀夺爱,夺我?除非她眼睛瞎了,心也瞎了,并且,脑子坏掉了...

“没什么,闲扯了几句而已。”

“是吗。”流苏这丫头有心事也藏不住,那点怀疑都写在脸上了,我苦笑不已啊,仙人个板板,我都没搞明白的事情,说出来只会让流苏想的更多...

不自觉的,我将目光转向了正望着窗外的楚缘,臭丫头映在玻璃上的俏脸虽然模糊,但我清楚看见她的嘴巴似乎动了动,看口型,似乎是在说...笨蛋?

你个死丫头,就你聪明!那你倒教教我应该回答流苏的问题啊?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流苏下车,隔着放下一半的车窗,凝视了我一小会,复杂的眼神略显浑浊,檀口微张,似要说些什么,微微一笑,散去眼中的狐疑,眯眼笑道:“早点休息,缘缘,再见~”

楚缘这两面三刀、装可爱无敌的丫头乖乖的点点头,坐在里面的她本就搂着我的胳膊,再一探身,半个娇躯都枕到了我怀里,“程姐姐再见~”

“嗯,”流苏继而对我挥挥手,“南南,明天见。”

“哦...”我有点迷茫,因为我感觉到了流苏的迷茫,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景,我竟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阵恐惧。

“看什么呢?”小姑奶奶翻脸如翻书,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没好气道:“人都走了,你还舍不得啊?”

舍不得?我心里一动,就这么走了我的确舍不得,“缘缘,我刚才...算不算说谎?”

“算,”楚缘小嘴一嘟,眼神端的不屑,“你本来就是个骗子。”

我是骗子?楚缘似乎另有所指,但‘骗子’两个字却像一把钢叉,直接戳入了我的心脏,靠,难怪她刚才要骂我笨蛋呢,因为我说了一个根本就不高明,而且没有必要的谎言!就好像故意告诉流苏‘我在骗你’似的...

我骗的何止是流苏,亦是我自己啊...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楚缘一愣,急道:“你干嘛去?”

我跳下车,边追赶流苏边回头喊道:“小便!”

“你...”楚缘刚想追下车,闻言俏脸通红,将跨出门来的腿又缩了回去,“你快点回来!”

“知道啦!”

。。。

看惯了开朗活泼的流苏,真受不了她那忧郁的眼神,把心事藏在心里,她想我想起了自己,刚刚和她认识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的我,自闭,沉闷,将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整天在浑浑噩噩中强颜欢笑,好像总是带着一张虚伪的面具...难道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让流苏也变成当时的我?我舍不得!

“流苏!”

“南南?”刚要进电梯的流苏吓了一跳,回过身来愕然的看着我,“你怎么...”

“你是不是怀疑我?”电梯口人多,我将流苏拉到一边的拐角,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墨菲有猫腻?”

流苏本来是一副惊慌的表情,闻言怔了怔,旋而笑道:“你说什么啊?”

我太了解她了,知道她在装傻,便道:“她在电梯里跟我说了对不起。”

“对不起?”流苏就像当时听见这话的我一样,露出一片疑惑,虽然想要表现出并不关心的样子,可还是没忍住问答:“她干嘛跟你说对不起?”

我苦笑了两声,“我也不知道,所以才不晓得怎么跟你说。”

流苏奇道:“你来追我,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做作的挠头,一幅自作聪明的样子,“我以为你很感兴趣呢。”

“呸!”流苏脸上一红,羞斥道:“你们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感兴趣?”

“那你在车里为什么问我?”

“我...”流苏语塞。

“你吃醋了?”

“我...”流苏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我故意逗她,气的在我胳膊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讨厌,你耍我呢是吧?吃醋?吃谁的醋?你的?天啊,有没有搞错,我们可是哥们!”

“是吗?”我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叹道:“哎,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以为哥们连嘴都能亲,所以肯定也会吃醋呢。”

流苏涨的面红耳赤,也不管自己穿的是高跟鞋了,照我脚上就踩,我赶忙后撤一步,流苏一脚踩空,立足不稳,身子一个踉跄,我忙伸手将她扶住,臭丫头一抬头,与我面面相觑,呼吸可闻,登时羞的想要推开我,但不知为什么,小手撑在我的胸口,却是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死南南,你还提那天的事情?那天我喝多了,不算数!”

“喝多了就可以不负责任了?”我惶然道:“那我的初吻找谁报销去?”

流苏羞愧欲死,“你...你耍够我了吧?”

看流苏羞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知道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伸手弹掉她眼角的泪花,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好了,不闹了,快上楼吧,你表姐早就回家了吧?”

流苏冷哼一声,任由我哄着她走回电梯前,“墨菲为什么和你道歉,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流苏沉默了一会,小声问道:“你干嘛专门追过来和我解释?”

我心里如养了一群袋鼠,跳啊跳的,混乱而有力,“怕你多想。”

流苏粉面闪过一道慌张,红晕浮现,似羞似嗔道:“我能多想什么?”

哥们突然发现,自己的智商好像今天的温度似的,随着夜晚的降临而降低了许多,“你想什么我哪知道?”

好笨拙的回答...

流苏嗔怨而羞赧的翻了我一记白眼,不再言语,大概,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吧?

目送流苏走入电梯,我即是舒了口气,又觉得忐忑,总算是把该说的话说出来了,可依旧有些话,想说却不敢说...楚南,你丫这只菜鸟,真是菜到家了...

【PS:今天第二更,晚上十一点左右更新第三章,谢谢大家的支持撒】

【第107章】商量点正事

我有些憧憬,又有些不舍,我知道,有些话一旦说了出来,我和流苏现在的关系就会发生改变,说不清是恐惧还是不舍,说不清是茫然还是困惑,于是,我真的说不清了...

“南南!”

流苏突然喊了一声,将正在摆手挥别的我从复杂的思绪中拽了回来,我尚未彻底的回过神来,就见流苏侧着红润的俏脸,以一种极力表演出来的自然的口吻对我说道:“我...真的没有多想,再见,晚安!”

我愣了...然后,我又笑了,苦笑,也是自嘲的笑,女人啊,真的比男人诚实多了,善于伪装,却不擅于说谎,看来,我和流苏这哥们关系,真的要做到头了。

对,我已经不想继续和她做哥们了!这个声音从我的心底响彻了起来。

。。。

想一想似乎挺简单的一件事情,挡在我和流苏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层窗户纸,伸手一捅就会破了,可当我真的把手伸过去,却发现,就那么一层纸,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捅破它,靠!纸薄,人的脸皮更薄!

做了四年多的哥们,平时就太亲密了,突然想要更亲密一些,反倒让人手足无措,所以,我和流苏的关系依旧像以往般毫无变化。

哎,没有过追女孩子的经验,我这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棒槌,于是,最近每天晚上我多了一门功课——陪楚缘一起看那些狗血的爱情泡沫剧...

最近几天,我和墨菲一直忙于短期投资的事情。

恒享集团原本是郭享老爸郭志恒一手创立的,公司实力一般,加上经营不善,导致公司前景并不明朗,且公司内部刚刚经过一个动荡期,根据我从刘心蕾和老爷子处打听到的情况,在恒享集团最困难的时候,郭享接替了因为健康问题而不堪重负的父亲,及时的对公司内部进行了换血似的整顿,并在不久之后以雷霆之势意外的吃下了一单价值一个亿,半年期的销售合同,半年以后可以回款近一个亿。

可以说,一旦这单生意成功,他的恒享集团非但会解了燃眉之急,还有可能就此涅磐重生,在未来得到飞快的发展。

眼下郭享的难处不言而喻——钱,前期,他需要一笔资金的投入。

恒享集团的财政情况并不乐观,他寻求合作,但纵观恒享集团以往的实力以及换血后重组的公司高层,与本身对郭享这个在危难之际被推出来挑大梁的年轻人能力的质疑,大家报以的态度和我们风畅集团是一样的——犯不上为了可赚可不赚的些许利益而承担过大的风险。

我便利用郭享目前的难处,提出一个短期投资的建议——由恒享集团去向银行申请一份半年期的一个亿的承兑汇票。

一般来讲,银行通常会要求企业为其申请的承兑汇票进行担保,如果资产抵押达不到要求,银行就会要求企业把剩余的差额部分以担保金的形式存入银行,墨菲为郭享提供的,正是这部分资金。

我们会把资金打入郭享指定的账户,银行开据存单,存单在贴现前由我们保管,得到回报后,我们再将存单转交给郭享。

承兑汇票只收取申请金额千分之五的手续费,而郭享一旦拿到承兑汇票马上即可马上贴现,周期大约半个月,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除去必要的手续费,可以得到近一亿现款,所以,我们的资金回收不是问题。

墨菲利用风畅集团的关系为郭享联系了银行,银行要求郭享存入四千五百万,墨菲提供这笔钱,并收取三个点位的回报,而我则以中间人的身份,收取郭享一个点的中介费用,即四十五万——这些钱足够给伍雪晴还账了。

百分之四,还是比贷款利息要低一些的。

这种投资固然存在对方违约的风险,这亦是我最大的担忧,郭享其人是否可信成为了重中之重的关键。我对自己的眼光并没有过多的自信,但我相信我家老爷子是不会看错人的,这件事情我亦和老爷子商量过,得到了他的支持,当然,我并没有说吃中介费以及赚钱给伍雪晴还高利贷的事情,只说是公司目前只放短线投资,我想利用这层关系刷刷业绩。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嘛,老爷子也乐意让我顺水推舟帮郭享一把,可见他对郭享的信任。

即便如此,我依然做了一份很严谨的合同,例如,投入的资金一旦以任何一种原因出现问题,我们都要求恒享必须无条件的承担责任赔偿,包括对公司和私人财产进行关联追索...

一转眼过了两个多星期,虽然表面风平浪静顺风顺水,可我这颗小心肝却一直吊在嗓子眼,就好像小舟扬帆荡漾于浩瀚大海,方向有了,气氛也有了,可一天看不见港湾,我脚下就是没底的,不踏实啊。

娘的,投出去之前我只觉得几千万不过是一个串阿拉伯数字的组合,投出去之后我才发现,成捆的钞票足够压死我的!

这笔投资是以投资部的名义由墨菲亲自操作的,暂时还瞒着下面的人,而墨菲身为投资方,一些必要的范儿总是要有的,所以最近几天都是我一个人频繁奔波于银行与郭享的公司,忙了个不亦乐乎,流苏哪里看不出我和墨菲在搞什么猫腻啊,几次开口问我,都被我胡云一通敷衍了过去。

这种事情玩儿的太大,告诉流苏也是平白让她跟着牵挂操心。

眼见着郭享即将能够贴现,回笼资金的日子即将到来,不逞想,在这个关键时候,我被麻烦给追上了门!

周四下午,忙完手里的工作,我像往常一样泡了杯花茶,打算边看看网上的八卦新闻,边打发掉下班前剩余的一个半小时。

点开QQ,发现并没有消息,心里舒了口气,同时,又觉得纳闷,自从那天在我家吃过饭以后,萧一可便石牛入海一般,即没有QQ联系,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害我心里一直憋着的疑问变的更加扑朔。

如果那天我脸上的口红印真的是萧一可留下来的,她应该是有目的的吧?那她又为何不与我联系了呢?我想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一,她在等我主动给她打电话,我的确有那种yu望,但是却极力的压抑着,总觉得那样一来自己好像就会掉进什么陷阱似的,亦或说,好像会输掉什么似的,二,她想让我去问楚缘,从楚缘口中探知她的情况,我比较倾向于这种可能,因为在楚缘看来,我和萧一可并不熟悉,平白无故问及萧一可,肯定会惹起楚缘的怀疑,那时候,萧一可那小妖精十有八九会有些动作了...

我亲爱的妹妹性格刁钻,问题一大堆,她交的朋友也是一个比着一个的不简单啊。

我正对着QQ发呆呢,旁边的流苏停止了对键盘的‘蹂躏’,靠在座位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啊~,终于搞定了,南南,你干嘛呢?”

我赶快关了QQ,“哦,没什么,看看新闻。”

流苏果然滑到我跟前,将脑袋枕在我桌上,挡住了电脑,一脸捣蛋相的说道:“看什么新闻啊,跟你商量点正事。”

我笑着照她脑门弹了一指,臭丫头赶紧起身闪了过去,我这才笑道:“你这样子就不像商量正事的。”

【PS:今天第三更送上,呃,俺不是码字流,三更不轻松啊,谢谢大家滴支持,请不要忘记投票和收藏,谢谢撒】

【第108章】缘缘出事了?!

“真的是正事,”流苏捂着脑门,气鼓鼓的望着我,“你周六有空吗?”

“干嘛?”我警惕道:“陪你逛街?没空...”陪女人逛街绝对比去建筑工地搬水泥袋不轻松,一个是纯消耗体力,另一个消耗的则是体力加精神力、忍耐力,尤其是对流苏这种逛街甚至缺少目的性的女人,她会在过程中慢慢的寻找‘战利品’以补偿自己,并乐在其中,可我呢?只能迁就的跟着她到处乱跑,除了身心劳累啥都买不到,这两个礼拜累的我要死,我宁愿躲在家里睡个舒服的大觉。

“小气,赔我逛街会死啊?”

“会,会被累死。”记得上次陪臭丫头逛了整整一天,结果她居然只买了一双棉袜...她说她逛的不是街,是寂寞,我告诉她我逛的不是寂寞,而是自己的小命...

没有上前线的决心,就绝对不能陪女人上街。

流苏气恨的翻了我一记白眼,然后长出了口气,失笑道:“好啦,开玩笑的,看把你吓得,放心,不是找你去逛街,我知道你最近一段时间很累,所以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钓鱼。”

“我们?”我一怔,“还有谁?”

“我表姐,”流苏笑道:“她男朋友邀请表姐和她的几个同事周六去郊外的垂钓园钓鱼,问我要不要一起,我看你这几天忙的晕头转向,所以...”

流苏面上蓦然浮起一层红晕,让我即是惭愧,又是感动,真体贴啊,对于我最近到底在做什么,她并没有刨根问底,反倒是将我的疲惫和紧张尽收眼里,大咧咧的丫头竟会对我如此的细心、关心,我甚至有种抱着她亲一亲的冲动。

流苏似乎是受不了我的目光,滑着鼠标假装去看新闻,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去郊外踏踏青挺好,尤其是对我们这些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的人来说,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有益身心嘛,南南,你说对吧?”

丝丝甜蜜灌满了肺腑,我能听出她隐藏其中的关心和期待,“好啊,反正那天也没有什么事情。”

“就这么说定了!”

“嗯?”

流苏突然拍板似的用一种不容反悔的目光盯着我,让我有点懵,这丫头,兴奋个什么劲?

流苏见我疑惑的望着她,小脸更是羞赧红润,眼角溜过一丝狡狯,含笑不语的样子颇有些小狐狸似的狡猾神态,有鬼!我刚想询问,突然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生号,没见过。

“喂,请问...”

哥们才吐出三个字来,立刻被话筒里传来的一阵焦急和激动的声音给打断了,“南哥哥!是我,东方!”

东方怜人!

这臭丫头怎么连我的手机号都有?!我吃了一惊。

“谁啊?”流苏一准是看出我表情不对,并听出对方是个女孩了,很是八卦的探过身来将耳朵贴到我脸边,秀眉微蹙,眉宇间竟颇为警惕。

嫉妒?这表情我很受用,却无心享用,东方怜人向来稳重,而此刻却明显慌了神,让我有些在意。

“是缘缘的同学,”我先掩着话筒小声对流苏解释了一句,然后才慢条斯理的问道:“东方啊,怎么了,找我有事?”

“不是我有事,是缘缘有事!”

“缘缘有事?她有什么事啊?让她跟我说。”我面上笑,那是因为流苏竖着耳朵在偷听,咱得保持男人的风度,心里却暗骂,缘缘有事找我还用得着你个小娘皮给我打电话吗?

让东方怜人给整怕了,跟丫说话我都得加着小心,总觉得她要算计我似的。

东方怜人急道:“南哥哥,不是缘缘有事找你,而是她...她出事了!”

“什么?!”我大叫失声,猛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别说流苏被吓的险些从椅子上栽下去,就连综合组的同事们也被我吓了一跳。

杨伟看到流苏挤在我身边一派鬼鬼祟祟的模样,笑侃道:“怎么了南哥,大惊小怪的,是不是程姑奶奶有了?”

流苏似乎并没有听清楚东方怜人说了什么,正惊疑的看着情绪激动的我,听杨伟如此一说,在这方面反应向来比较迟钝的她竟然反问道:“我有了?有什么?”

这话登时惹来众人一片哄笑,流苏更觉得莫名其妙,哥们亦有些脸热啊,刘姐嗔怪的给了杨伟一记凶狠的白眼,“小杨,跟女孩子说话注意点!”想了想,又补充道:“真有了也是人家小两口的事,你瞎吆喝什么?”

靠...你们都瞎啊?没瞧见我是在接电话吗?都想到哪里去了啊?我心里急,懒得搭理这群无聊的家伙,“东方,缘缘怎么了?”

东方怜人亦听到我这边热闹的好像炸了锅似的,突然问道:“南哥哥,你身边是不是有人?”

我看了看兀自一脸莫名其妙的流苏,“是...”

“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再跟你说。”

东方怜人的声音低了很多,仿佛很怕被我周围的人听到似的,神秘兮兮的更让我心里不踏实,刚要让流苏回避一下,恰好这笨拙的丫头刚刚琢磨过杨伟那句话是啥意思。

臭丫头红着俏面怪叫一声,“姓杨的,你敢戏弄本姑奶奶?!”说罢,彪悍的抄起椅子找丫的拼命去了,追的杨伟抱头鼠窜,大呼饶命。

我哪还有心思笑啊?忙对东方怜人道:“没人了,你快说,缘缘怎么了?受伤了吗?摔着了还是碰着了?厉害吗?你们在哪呢,我马上过去!”

“南哥哥...南哥哥?南哥哥!”

我慌乱无神,直到东方怜人扯着嗓子喊叫我才愕然回过神来,“对不起,你说你说!”

“那个...其实...该怎么说呢...”该到她说关键了,臭小娘居然支支吾吾起来了,“南哥哥,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才好...”

你他妈存心耍我是吧?我凶声低喝道:“赶紧给我说!缘缘到底怎么了?!”

“她被老师抓走了!”被我一吓,东方怜人含在嘴里的话反倒痛快的跳了出来,“老师从她书包里发现了...发现了她的秘密。”

我愣了愣,隐隐知道东方怜人指的是什么,可兀自不太相信,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不自然的笑,装傻都装的缺少了几分底气,“那个...秘密?什么秘密?”

亲爱的妹妹大人就那么一个羞人的秘密,我哪好意思当着东方怜人说出口啊?就好像现在,东方怜人也不好意思跟我痛痛快快的讲明白了一样,“秘密...就是秘密,那个秘密啦...南哥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我一旦赤裸裸的说出她的那个秘密是什么,就好像背叛了那小姑奶奶似的,估计,东方怜人也是跟我一般的心态。

“那个秘密被老师发现了?”我有点惊讶,有点不可置信,“不可能吧,你们在学校吧?老师怎么可能会发现呢?”

楚缘的秘密应该在她的床底下才对!

“那个...”东方怜人欲言又止,无奈又焦急的小声道:“总之是被发现了啦,她现在被老师叫走了,我猜十有八九会被通知家长的,所以...所以...”

东方怜人倒是聪明,在楚缘难以自救的情况下,居然想到了给我打电话,想想也对,如果这种事情被我家老爷子知道...

我苦笑不已,“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东方...”

“别谢我!”东方怜人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吓了我老大一跳,这丫头,干嘛如此激动啊?

【第109章】妹妹经无效!打屁股是王道!

东方怜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赶紧干咳了两声,却更显欲盖弥彰,如蚊鸣一般哼唧道:“南哥哥,其实...我也有责任的,对不起!”

“你也有责任?”我一愣,东方怜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有什么责任啊?东方小娘皮说话不清不楚,含含糊糊,貌似说明白了,可仔细一想,我还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臭丫头为什么把那种见光死的东西带到学校去?老师又是怎么发现的?

我只觉得脑袋瓜子被插了气筒似的,一时间吹的鼓鼓涨涨。

那边流苏将杨伟拍到了桌子底下,终于解了气,见我坐在电脑前对着手机发呆,不由凑回来问道:“怎么了南南,是不是缘缘又给你惹麻烦了?”

嗯,而且还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我极力想要酝酿出一个自然的微笑,手机又响了,居然是人间蒸发了许久的萧一可!

“大叔,不好了,缘缘出事了!”

我那斗大的汗珠子直接包在了脑袋上,天啊,咋还连你都知道了?

。。。

很好,或者说很庆幸,发现了楚缘秘密的老师并没有给我打电话或者家访。

但是很不好,或者说是非常糟糕,那个发现了楚缘秘密的老师要求家长去学校面谈!更糟糕的是,这种事情万万不能让老爷子知道,所以,我,楚缘亲爱的哥哥,无奈的成为了臭丫头的挡箭牌...靠,我招谁惹谁了啊?!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了解的差不多了,此刻,我额头绷着青筋,手持一根擀面杖,趿拉着一双人字拖,来回在沙发前踱步,眼中喷出的怒火足够烤熟两个土豆。

沙发上,楚缘居中,东方怜人在左,萧一可在右,三个小妞均是缩肩垂首,双手扶膝,一幅犯了错误做贼心虚战战兢兢的可怜模样。

“啪~!”

我突然一拍茶几,吓的三个小妞娇躯猛颤,齐唰唰的轻呼一声,颤巍巍的险些瘫软成一团,我眼睛瞪的圆圆,厉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一可与东方怜人骇得一个劲将脑袋朝楚缘身后扎,颇有些鸵鸟顾头不顾屁股的感觉,楚缘微抬螓首瞄了我一眼,见我一脸凶狠表情,赶快又低下头去,有生以来怕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如此胆怯的一面,绵声细语颤抖的厉害,并带着羞怯与恐惧的哭腔,让我闻之而心软啊。

“下午语文课结束后,我们去语音室上课,语文老师回我们班教室取落下的课本,不小心撞倒了我的课桌,书包掉出来了,书包里的东西就...就被她发现了...”

“这些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我知道楚缘心里肯定又怕又臊,不甚好受,但不得不硬着心肠斥道:“我是问你,包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是...是...”楚缘的小脸红的就像熟透的红苹果,好像捏一捏都能滴出汁液一般,放在膝盖上的小手相互扣弄,足以衬出她此刻的心情,道:“是两张DVD和一本书...”

事情都曝光了,臭丫头还不好意思呢,我冷笑道:“哦?两张DVD和一本书?是新华字典和《灰太狼与喜羊羊》吗?”

楚缘何曾受过这种气?愤怒燃烧了她的眼睛,冒火似的瞪向我,见我一脸的隐忍,登时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再次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是...成人的...”

我要问的正是这个,“哪来的?”

以楚缘的薄脸皮,不可能去自己买,更不可能张嘴去问别人借或者要,在问她的同时,哥们的眼睛就以零下两百摄氏度的低温在东方怜人和萧一可身上扫描。

果不其然,东方怜人和萧一可被冻得浑身哆嗦,已经将脑袋完全藏到楚缘身后去了,而楚缘看看左边望望右边,为难与挣扎全写在了脸上。

哥们擀面杖划空挥过,带起风声一阵,怒道:“哪来的?!”

楚缘知道我真的生气了,吓的脸色苍白,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借来的...哥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我...我怕。”小丫头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发而不可收拾。

“跟谁?”我心一软,语气不自觉的缓和了下来,不像是质问,更像是商量,猛然反应过来,我赶紧将松懈的表情绷紧,让升温的眼睛冷却,冷冰冰的盯着楚缘,我笑无好笑的威胁道:“哥哥我不崇尚家庭暴力,但对于不听话或者爱说谎的孩子,打,还是有必要的,缘缘,你不想当着朋友的面被我打屁股吧?”

“哥,你在开玩笑吧?是我要借的,不关别人的事情!”楚缘脸色越发的难看,抹了一把泪眼,使劲抽动着小鼻子,企图用可怜的模样打动我。

“你觉得我现在有开玩笑的心情吗?谁借你那种东西,谁是在害你,你该打,借你这种东西的人更该打!”我皮笑肉不笑,虽然舍不得,却是铁石心肠的下定了决心。

开玩笑,居然把那种东西带到学校去并被老师发现,且不说我该怎么去向那个老师解释,倘若被老爷子知道,他不剥了我的皮才怪,倘若被后妈知道,她肯定会用眼泪淹死我的!毕竟,是我纵容了楚缘的爱好!

都怪我,早就下决心去改正楚缘不太健康的爱好,却因为只顾得和她缓和兄妹关系而一味的托让,现在终于出了问题,我即愧疚又懊恼,怎能不怒?

“你不会打我的,你是哥哥,应该疼妹妹宠妹妹,不许欺负妹妹骂妹妹...”

“不用念你的妹妹经,”我打断楚缘,边挽起袖子边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疼你宠你还不至于发生今儿这事儿呢!你这臭丫头就是该打该骂!”

楚缘大有女烈士面对反动派严刑拷打誓不妥协的决心,“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说罢,紧咬薄唇,可眼泪却哗哗啦啦的好像下雨,水眸真的成了水眸,里面是不是有个湖泊啊?臭丫头凄怨哀求的目光根本就是口不对心!

“没打呢谁知道你扛得住扛不住?”今天如果不治服了她,不让她知道后果的严重,不让她明白我的坚持和决心,怕是以后都管不住她了,纯洁而善良的我露出了有生以来最是狰狞的一副凶相,恶狠狠道:“穿着裤子打不招,我就脱了你的裤子打,用手打不招,我就用擀面杖打,我问你你不招,我就让爸妈问,你不是讲义气吗?你不是有担当吗?哥哥成全你!”

哪怕是前两次和楚缘闹别扭,我都不曾动了真火,可这次却是真的怒了,但我依然很理智,打楚缘是不得已,不单单是因为楚缘犯了错,更因为她这两位‘可爱’的朋友。

我妹妹本来性格就有问题,再经常和这俩性格更不正常的家伙玩在一起,谁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杀鸡儆猴,惩罚楚缘也是在变相的警示东方怜人和萧一可。

“哥,你不能这样!你、你敢打我,我就,我就死给你看!反正我也没脸见人了!”

“现在你还敢威胁我?哼,看来不打是真不行了,”我瞄了一眼萧一可和东方怜人,冷笑道:“没脸见人也好,那种只会害你却不敢担当的朋友,你见她们干嘛?”

萧一可亲眼见过本人面不改色抽小太妹嘴巴的英勇‘熊’姿,情知我不是再开玩笑,又被我带刺儿的话一刺激,当即毅然的站了起来,勇敢的承认道:“大叔,不要打缘缘,其中一张DVD是我借给她的!”

【第110章】三个问题少女

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萧一可的事儿,不然楚缘出事,东方怜人为什么会通知这个小妖精呢?见我冷笑不语,小妖精脑门直掉汗珠,“大叔,那个,缘缘写书是需要素材的,所以我才...我绝对不是害她哦!我向你保证,那张DVD是有码的,而且,我从来没看过那些东西!”

“你看没看过跟我解释个屁啊?!没看过你怎么知道是有码的?!”

“封面上写着呢!”

“封面上写没写十八禁啊?!”

“写了,但我已经十九了...”

“谁问你啦?我妹妹才十六!”我气急败坏,照妖精脑门上就是狠狠一个爆栗子,“再说,你都不看的东西,居然给我妹妹看?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屁股?!”

妖精双手捂着微红的脑门,怪叫着跳到沙发上,“不要~!”口中如是说,但眼中却是闪着无比的兴奋和孩童般的雀跃,我冷汗直冒,这只妖精...

“另外一张DVD,还有书,是谁的?”

楚缘吓的簌簌发抖,这丫头爱面子,真叫我打了恐怕以后就没脸见人了,可她愣是咬紧牙关不肯说话,双手垫在了屁股下边,似乎已经在安慰即将遭罪的‘伙伴’了,萧一可掏出手帕,爱怜的帮楚缘擦着娇颜上的眼泪,嘴里哄着楚缘,眼睛却带着几丝得意,盯着另一面的东方怜人。

我自认为脑子不算太笨,一张成人DVD和两张成人DVD在责任上有什么区别吗?反正已经承认了,萧一可既然不想让我逼问为难楚缘,为什么不干脆的说东西都是她借给缘缘的呢?

想来想去,原因都只有一个,她不想替某人背罪!

东方怜人亦是聪明似鬼,怎会不知萧一可的用心?恨恨的瞪了萧一可一眼,旋而颇有‘男人味’的坐直身子,红着脸对我道:“是我的!”

虽然早就猜到了,可我还是被气的笑出声来,“难怪啊,难怪缘缘才被老师叫走,你就那么机灵的给我打电话呢,这里面敢情也有你的事儿!”

女孩子居然持有那种不健康的玩意儿,被我这个男人知道,能不羞吗?东方怜人再是心眼多,脸皮还是要的,女孩子的矜持还是有的,一时间羞臊不已,被我盯的完全抬不起头了,目光闪烁不定,兀自小声道:“就算没我的事儿,我也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呸!”我真恨不得将这不可爱的小娘皮按在地板上痛打一顿屁股,“要是没有你的事,缘缘还不至于被老师捉到呢!”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道锐芒,放下擀面杖,匆匆跑回了房间,就听萧一可从身后喊道:“大叔,你干嘛去?尿急吗?”

楚缘和东方怜人亦是迷惑不解,我没搭理萧一可这起哄架秧子的妖精,从床垫下边翻出了发现楚缘秘密那天晚上,她用来收买我的几本《花花公子》和《龙虎豹》,回到客厅往茶几上一丢,三个小妞当即色变。

萧一可伸手就要去翻,被我在手背上砸了一巴掌,可这丫头却是一脸惊讶的喊道:“大叔,你有没有搞错,居然拿这种东西给我们女孩子看?”

你丫知道这不是好东西还探手过来够?!

萧一可这一句话,羞的楚缘和东方怜人就差趴地板上找缝儿钻了。

我冷冷道:“东方,这几本玩意儿也是你给缘缘的吧?”

自从认识东方怜人开始,我貌似第一次见她羞的如此失态,平时的淡定自若飞到了九霄云外,平时那自信的、永远都波澜不惊的腔调如同灌了半口凉水,仿佛随时会被呛着似的,“是...”

“天啊!东方妹妹,你这是在荼毒缘缘啊!”萧一可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诋毁东方怜人的机会,天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东方。

我一巴掌拍在妖精的脑袋上,“你没资格说她!”

东方怜人理亏,却依旧得意的翻了萧一可一眼,很挑衅,我照她脑袋也拍了一巴掌,“你美什么?”

“哎呦~!”俩丫头抱头痛吟,楚缘忙探身抱住我的胳膊,哀求道:“哥,你别打她们,是我问她们借的...”

我一阳指连发,像机关枪一样不轻不重的点戳楚缘的脑门,“你还有脸说呢,这回可好,我该怎么跟你老师解释?”楚缘吃痛,咬着嘴唇紧闭着眼睛,愣是扬起脑门不敢回避,任由我惩罚,我是又好气又好笑,臭丫头,可爱的让人下不去手啊。

“嗨,大叔,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萧一可笑眯眯道:“那还不简单,就说是东方妹妹把东西放在缘缘书包里的呗。”

好主意!我差点拍案叫绝,亲妖精一个以表感谢,可转念一想,靠,妖精就是妖精,这不坑人吗?

果然,东方怜人不干了,“波波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缘缘书包里的东西也有你的份...”

不等东方将话说完,萧一可当即接口道:“是啊,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承认错误的,反正我已经十九岁了。”

“你...”东方怜人第一次被萧一可噎的无语,妖精那叫一个得意。

“不行的,波波姐!”楚缘搂住我的胳膊,就像置身汪洋大海抱住了唯一的一根木头似的,将东方怜人护在身后,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急道:“东方的家教很严的,被她妈妈知道,她会被活活打死的!”

东方怜人感激的望着楚缘,旋而惭愧的低下了头,眼睛有些红润。

我本也觉得这不是一个主意,可闻言还是不禁冷嘲热讽道:“家教严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也是气昏头了,一时忽略了女孩子面皮薄的问题,东方怜人闻言,下意识的辩解道:“那不是我的,是我妈妈...”话说一半,猛然回过味来,东方掩口垂首,耳根都红透了。

她那是什么妈妈啊?连以身作则的道理都不懂,也配严厉的教育孩子?

我冷汗涔涔,却也知道不能太过怪罪东方和一可,毕竟,她们也是在支持楚缘写作的爱好,虽然...这绝对是错误的学习方法和错误的支持!

“大叔,不然,我明天跟你一起去缘缘的学校吧,就说那些东西是我的。”

萧一可这话让楚缘和东方怜人吃了一惊,俩丫头脸上同时闪过五分羞愧五分感激,我摇了摇头,“不行。”

我拒绝的是萧一可,但东方怜人却激动道:“为什么不行?”

小娘皮...合着你眼里就只有缘缘和自己啊?我坐在茶几上,意味深长的望着楚缘,淡淡道:“自己的错误就要自己承担,不然永远都不会长大的。”

楚缘俏面一红,不知是怕的还是羞的,“哥...”

“我明天去学校见你老师,会和她解释的,谁让我是你哥哥呢?你的错误我来替你买单,不过...”我抚了抚楚缘的头,然后指着旁边的几本杂志,肃然道:“以后绝对不许你们再看这种东西,那些破DVD也不可以再看、再买,知道了吗?”

我的质问不容回绝,不止是楚缘,东方怜人见我瞪过去,亦是不服气的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她是服理不服人,虽说这丫头性格端的不可爱,但好在还算直爽。

我忍不住说教道:“写作是个好兴趣,但是缘缘,你写作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赚钱?还是为了取悦读者?”

楚缘一怔,显然是从未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呆呆的望了我好一会儿,眼神忽的扑朔起来,扭过头去小声说道:“都不是,我只是...喜欢写。”

【PS:中秋佳节,祝各位筒子们人团家圆事业成,道顺人顺事事顺~!节日快乐撒】

【第111章】一个比一个怪

“你喜欢写那些不健康的东西吗?”

“当然不喜欢!”楚缘急道:“我不是因为喜欢才去写的,而是因为...”

“因为别人想看,所以才去写?”我打断道:“既然你是为了喜欢而写,又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口味?”

“我...”楚缘语塞,其实这很正常,年纪小小的她虽然是因为喜欢写而写,但在别人的赞美与批评纷纷而至的时候,会茫然的顺从别人的期望而努力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去写别人喜欢的东西并没有错,但你现在并不是为了任何人而写不是吗?所以,不必强求自己去写,尤其是写那些并不算健康或者自己并不了解的东西,现在的你,只需要去写你喜欢的,你经历过的,你期望着、憧憬着、幻想的就好,痛苦的,快乐的,悲伤的,欢悦的,现实的,梦里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文字,都会成为你的积累,甚至是人生中一段被写下来的记忆,你是为了自己的梦而写,为了把自己的梦分享给别人知道,而不是为了给别人制造梦,不是吗?”

萧一可也有写作的兴趣,颦眉沉思,似有感悟,东方怜人则是一副怪异表情的望着我,搞不懂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对她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勾起很是不爽。

我并不指望楚缘一时半会就能消化我说的话,见她低垂螓首,默然不语,我长长叹了口气,“对了,你那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好说话吗?”

长篇大论之后,哥们问了一个很低俗、很现实、很切身的问题。

东方怜人代楚缘回答道:“女的,只是个任课的语文老师而已,又不是班主任,不知她干嘛那么上心,哼,我们已经十六岁了,居然还当我们是小孩子,那个老古董...”

狂,你丫就狂吧,我照东方怜人脑袋上又是一个耳勺儿,“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十六岁很了不起吗?”心中暗叹:如今这年头,十六岁的孩子真的已经不单纯了,这是社会的普遍现象,教育是对的,但较真未免就未免小题大做了,才发现这种事情,甚至还没有具体了解楚缘的情况就通知家长...由此看来,我是问了个多余的问题啊,丫的肯定不是那么好说话...

“哥...”

我正和东方大小姐怒目而视,楚缘突然抬头,面颊漂浮着两朵红云,她异常肯定的对我说道:“我现在,写的真的是自己的梦。”

“嗯?”我一怔,不懂楚缘为何突然跳出这样一句话来,见楚缘那灵动的眼珠偷偷朝着眼角滚动一圈,竟是窥探东方怜人的表情,我额角立时落下两颗豆大的汗珠。

写的是自己的梦...靠!写女同小说,写的是自己的梦?!

哥们只觉得气血猛然上涌,血压直冲两百六,脑袋一阵黑天暗地的晕眩,要死的感觉有,要杀人的感觉更强烈,我怒然瞪向欲与之同归于尽的东方小娘皮,臭丫头,都他妈把我妹妹拉进火坑里啦!你还敢说自己不是拉拉?

然而当我的目光锁定到东方怜人的脸上时,我不禁呆住了。

东方怜人惊愕的微张着小口,不可置信的望着楚缘,却不是惊喜亦或感动,而是...

那双忧郁的大眼睛中,是惊讶,是痛苦,是伤感,是不可思议,是...嫉妒?

我懵了,和注意到东方怜人复杂表情的萧一可一样,彻底的懵了。

楚缘和东方怜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个比一个怪...

。。。

果不其然,萧一可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主动联系我,真的是在等我给她打电话,妖精离开我家之前还特意找了个机会好好对我发了一通牢骚,说什么自己一片痴情,小小的测试我一下,我的无情让她伤心透了啥的...

此时我已经懒得问她那天我脸上的口红印是不是她干的好事了,想必问了,妖精也不会承认吧?

说到底,我始终缺少一些实质性的证据。

翌日,我到公司打了个转,坦白说,哥们心里实在紧张,楚缘那事儿到底怎么跟人家老师解释啊?那老师又会问我些什么呢?

咱活了将近二十四年,压根没碰上过这种事情,突然以家长的身份来为妹妹出头,经验匮乏让我心中没底的恐慌、紧张,因此才在公司里墨迹了半天。

可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过去的,既然天已经塌了,就算钻在桌子底下也照样会被砸死,虽说无处可逃坦然受死的道理并不难理解,但真的很难勇敢的面对。

十点左右,不见楚缘怎么着急,反倒是东方怜人一条接一条的发短信催我,我情知拖是拖不过去了,便和刘心蕾请了假,想了想,又去找墨菲说了一声,郭享公司那边正进展到一个关键时刻,我怕她突然找不到我会着急。

墨菲不但批准了我的请求,还将她的宝马车也借给了我。

楚缘当真是给我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不管是流苏还是刘姐,亦或是面前的墨菲,当她们问我请假去做什么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信口瞎编说是楚缘模拟考试的成绩不好,老师想向我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该死的,纯洁而善良如水一般的我,何时撒过谎啊?哎...好人难当啊。

我不是好人?话说,我一早上都在冥思苦想,应该编一个什么样的瞎话去骗楚缘的老师,却啥主意都没想到,难道还不能说明我是个好人吗?

楚缘就读的高中刚刚迁了新校址,比过去那个老校区大了将近一倍,我径直将车子开到了教学楼楼下。

“南哥哥,你怎么才来?”

我才下车,正摸出手机想给楚缘拨电话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东方怜人的牢骚,回过头一看,好家伙,晃眼!

从我认识东方怜人那天开始,每每见到她,几乎都是一身时尚前卫的打扮,绝对是走在潮流前端的时髦女孩,大概就是见惯了她脱离了平凡人群的漂亮可爱,此时穿着有些土气的校服出现在我身后,反倒让我觉得惊艳。

宽松肥大的运动服将本就苗条纤细的她趁显的更是瘦弱,不施粉妆的俏脸上多了一丝贴近现实的亲和感,依旧可爱,却自然了许多,不过和我家楚缘一比,登时有些暗淡了。

什么叫天生的衣服架子?楚缘穿什么都好看,改变的是美丽的角度,美丽的性质永远不变,而东方怜人虽然依旧可爱异常,却难免有些弱不禁风的楚楚可怜模样。

我收起手机,没好气道:“我可没有你们那么闲,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们在这干嘛?”

“这节是体育课,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缘缘看见你的车经过,我们俩不就过来找你了吗,”东方怜人好奇的打量着我身后的宝马车,颇有点意外的笑道:“南哥哥,看你蛮是穷酸的,没想到居然养了一辆好车啊。”

这小娘皮的嘴巴真毒,说话总是带着刺儿。

我没有那种显富心理,一来是因为我自己没有可以显摆的财富,二来,一个家里养了佣人,拿昂贵的海鲜练厨艺,甚至不知道自己家里到底是做啥买卖的大小姐,跟她显摆?纯属自取其辱!

“我本来就是穷人,车子是公司的。”

楚缘从昨晚开始就不好意思和我说话,也难怪,一向在我面前高傲的像只天鹅般的她什么时候遇到过如此窘境啊?可现在却寒着小脸冷冰冰的跳出一句话来,“是那个墨菲的吧?”

【PS:月圆圆,人团圆,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第112章】我的名字刻在篮球的耻辱柱上

“是墨姐姐!”我一字一句的纠正了楚缘的称呼错误,暗忖这丫头记性倒好,就见过这车子一次,过目不忘啊,“你们老师呢?”

一提这个,俩小妞顿时没了脾气,两张粉面涨的红红,还是东方怜人比较懂得掩饰自己,嘟着小嘴道:“舒老师这堂有课,所以我们才说你来晚了嘛,南哥哥,你真墨迹。”

我老脸一红,强词夺理道:“是来早了才对,早知道再晚些过来就好了,还有多长时间下课?”

楚缘怯怯诺诺道:“这节课才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啊...”我抬头看看心情不错的太阳,嗯,有点热,“那我在车里等好了,你们回去上课吧。”

楚缘拉开车门正要往里面钻呢,闻言撅着小屁股一脸不情愿的说道:“体育课,没关系的。”

“就是就是,”东方怜人帮口不说,还要将楚缘推进车里,那双好看的小爪子不知有意还是无心的摸在了我妹妹的屁股上,看的我这个冒火啊,“阳光可是导致女人皮肤衰老的第一大天敌,女人保持美丽的唯一要诀就是远离阳光!”

你丫是蝙蝠啊?我从后面一拎东方怜人的脖领,便将这丫头提的双脚离地,“老气横秋的,你才多大?做女人还早了点,晒晒太阳容易成长,远离阳光那是自杀,瞧瞧你这小身板,连点份量都没有,多运动运动吧,缘缘也是,乖乖回去上课。”

楚缘被我捏着短儿,当然不敢忤逆,东方怜人亦明白这个道理,漆黑的眼珠溜溜一转,笑道:“南哥哥,你经常坐办公室,难道就不缺少运动吗?”

我眉头一跳,隐约猜到东方怜人在打什么主意了,“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如果你缺少运动,不妨和我们一起去上体育课...”

我赶忙打断道:“我这个人向来注意锻炼,你没瞧见我这肌肉有多结实吗?缺少运动?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摆了肌肉男似的POSS,不过我亦知道,自己是个‘鸡肉男’,虽不至于瘦如柴鸡,但也绝对看不出强壮来。

东方怜人做作的掩口轻笑,得意的像只小狐狸,“可我看你就是很虚弱嘛,不然...你证明给我看看啊。”

靠!话都被你给说了,里外里的就是想逼我去和你们一起上体育课啊!有鬼,绝对有鬼!

“东方,你又想干嘛啊?”楚缘显然也看出东方小娘皮没憋好屁了,柳眉蹙起,粉面有几分隐忍的不满和警告。

“难得的好天气,我只是想拉南哥哥一起晒晒太阳而已啊,”东方怜人装可爱似的朝楚缘眨巴眨巴大眼睛,用一种夸张的,明显带有暗示味道的腔调道:“缘缘,难道你不想吗?南哥哥经常坐在办公室里,肯定很少晒太阳的。”

你丫这副表情横看竖看都是想要整我,前车可鉴,你当我们兄妹是傻子吗?我冷冷的笑着,本以为楚缘会帮我,结果却是久久没听见她说话,我不由一怔,转头望去,臭丫头居然低头站在我身边,双手拉着我衣角...

叛变了!楚缘居然再一次站在了东方怜人一边!我这心啊,好像泡在一盆凉水里被放进了冰柜似的,拔凉拔凉的啊,我用会说话的大眼睛怨恨的盯着楚缘:死丫头,她要整你哥哥,你居然还帮她?

我亲爱的妹妹看懂了我的眼神,期期艾艾说道:“哥,没事,我们就去操场边上坐一会。”

“坐一会?”

“对,反正是自由活动,一起聊聊天,时间过的也快一些吗,”东方怜人那双忧郁的大眼睛仿佛可以透彻人的内心一般,一语双关的说道:“南哥哥,我保证,只是聊天哦,一会就要去见舒老师了,我想,缘缘肯定跟我一样紧张...”

你紧张?缘缘压根就没把你招出来,你紧张个屁啊?我虽然暗恼东方怜人,却情不自禁的瞄了瞄身边红着俏脸,紧张的盯着脚尖的楚缘,“也好,总比一个人在车里发呆有趣些。”

篮球足球,永远是男人最钟爱的体育运动,尤其是在校园里,想当年,咱也迷恋在那挥洒汗水的激情中,此时看着一群充满朝气的小伙穿梭在篮球场上,多少会有些唏嘘感慨。

感慨那些曾经流逝过的美好,感慨那一去不返的青春。

虽然楚缘的秘密被老师发现的事情其他的同学并不知道,但楚缘显然是不希望被人看到我这个哥哥,所以她们班虽然正在操场上足球课,她却把我拉到了篮球场边,看其他班级打比赛。

我家妹妹绝对是所谓的校花,因为我实在不能想象比她漂亮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再加上东方怜人这同样出色的小美人,除非太阳突然掉落,世界一片黑暗,或者骤然狂风卷过,大家同时被迷了眼睛,否则想不成为焦点实在太难,当然,我成为被嫉妒的焦点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篮球场上的几个小伙子见楚缘坐在不远处观战,当真是卖足了力气,争先恐后的表现自己的能力,本来还有些精彩的比赛,瞬间变的混乱起来,看的我苦笑不已。

“南哥哥,喝吗?”东方怜人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酸奶,插好吸管后递给我,笑道:“你也喜欢打篮球?”

我一见小娘皮眼中冒光就头皮发麻,接过酸奶嘬了一口,浓浓郁郁,酸酸甜甜,更有青春的味道了,“不会。”

东方怜人意外的在我另一边坐下,并没有刻意去贴近楚缘,这让我莫名悬着的心儿稍微踏实了一点,就听这小娘皮笑眯眯道:“可我听缘缘说过,你念大学时在班里是打后卫的...”

“是替补,”我淡淡道:“当时班里只有九个男生,我是个挂名队员。”东方怜人的心思我怎会猜不到?绝对是想鼓动我去和人家一起打球,使劲寒碜寒碜我,虽然场上那几个小子为了表现自己,全然不顾配合,打的乱七八糟,但个人技术显然是校队级别的,而且那海拔...现在的孩子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十六七岁居然能长到一米八、九...

“可缘缘说,你们班在校内联赛里拿了季军,而且,是因为半决赛以一分之差输给了最后的冠军耶。”

“缘缘没跟你说那场比赛是我大学期间唯一一次出场,所以会输,正是因为我犯了个超低级的失误吗?”

想起那段耻辱的往事就让我难受的想要掉眼泪...当时那场比赛打的异常激烈,因为对方球队里有一个校队成员,是在全国大学生联赛里表现都极为抢眼的明星级人物,所以虽然只是校内的班级联赛,观众却异常的多,不止有本校的,还有不少外校的,更有职业联赛的球探和一些文字记者,气氛之火爆不亚于一场职业比赛。

我们的球队里亦有几个高手,以团队配合默契对抗对方的个人英雄主义,倒也不落下风,从一开始比分就呈胶着状态上升,甚至硬生生的将比赛拖入了第二个加时。到了最后阶段,我方一名主力和两名替补犯满下场,只剩包括我在内的两人可用,那哥们在先前的比赛中表现有些起伏,所以颇有点怯场,因此自封为‘助理教练’并身兼拉拉队长的程流苏同学硬生生的将开赛以来从未脱下过替补衫的我作为‘秘密武器’推上了场,然后...

只落后一分,比赛倒数十秒的情况下,拼劲全力抢到后场篮板的队友将球直接甩给了摆脱防守猛冲到对方篮下的我,在对手全体压上、贴身紧逼的前提下,哥们抓到了对方全场唯一一次严重漏人的空当,远远甩开了防守我的那位超级明星球员,在程流苏同学已经提前欢呼庆祝胜利的喜悦气氛中,我一个腾身跃起...稳稳的将球用内脚背卸了下来...然后,整个会场一片鸦雀无声,裁判都愣了...

【第113章】再遇吕思奇

我清楚的记得,当战胜我们的球队在决赛中大胜对手五十七分捧得奖杯后,我们班立刻召集班级会议,通过民主表决,以全票通过了一项决议:我和流苏被永远的从篮球队及篮球拉拉队开除,连名都不让挂了...

靠!这事儿楚缘不是不知道啊,她到底是夸我呢,还是抹黑我呢?篮球,我心中永远的痛...

“天啊,你那么差劲?”东方怜人不可置信的表情绝对是装出来的,她在幸灾乐祸,“可你刚才还说你不缺少运动啊。”

“不缺少运动和运动神经好是两回事!”

“他踢足球很好的,是校队的主力!”

我极力否认自己有运动神经,不想却和楚缘说岔了,臭丫头嗔怪的瞪了我一眼,似乎很不满我刚才澄清了篮球场上的‘丰功伟绩’,让她的谎言在东方怜人面前被拆穿,又或者,是不喜欢我的谦虚?

东方怜人一怔,情不自禁的转头望向远处的操场,“足球?”

说到底,我是楚缘的哥哥,她当然不喜欢我被东方怜人埋汰,所以夸大的炫耀我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我更佩服这丫头灵机应变的能力,见她颇为得意的翘起小下巴,我知道,她是在向东方怜人扬威。

记得那个叫做吕思奇的小子好像跟她们两人是同班吧?既然是足球课,那么,吕思奇那几个小子肯定是在操场上踢球呢,东方怜人总不好叫我去跟他们比划比划,以证明我是不是真的会踢球吧?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说道:“不过自从受伤之后就没有再踢了。”

东方怜人疑惑道:“受伤?”

怪了,楚缘跟她提过我客串篮球队的事情,为啥没提过我踢球受伤的事呢?

“嗯,”我伸出左腿,笑道:“这条腿被人踢断过,所以不敢玩足球了。”不敢玩了是假话,而是没机会了,我腿伤痊愈之后已逢大学即将毕业,大家都在为了找工作和规划将来而忙碌着,谁还有心思玩儿啊?况且,养伤期间我已经开始半工半读的迷上了兼职赚钱,玩心早已泯灭了,所以现在才会觉得惋惜,那时应该多享受一下青春就对了。

不过,兼职工作学习到的和积累下来的经验还是让我受益匪浅的,想到墨菲现在的难处和与郭享公司的合作,我不由莞尔一笑。

“切,南哥哥,你好无聊,说了半天,就是不想证明给我看吧?”东方怜人貌似索然放弃,但话语里仍有些挑衅的味道,将她嘬过的酸奶盒递向楚缘,楚缘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喝。

我稍微松了口气,娘的,这臭小娘不是想故意占缘缘便宜吧?间接接吻?想的倒美!我语重心长道:“锻炼身体不是为了向别人炫耀,而是对自己负责,健康不是喝酸奶就能换来的。”

“对啊,喝酸奶是换不来健康的,这位大哥想必也很喜欢运动吧?怎么样,要不要一起玩一玩?”

我正给俩小丫头上健康教育课呢,突然有个不开眼的家伙凑了上来,我没好气的抬头一看...

楚缘当即抱紧我的胳膊,亲热的贴到了我身上,冷冷道:“吕思奇,你凑过来干嘛?离我们远点。”

楚缘这副表情我不陌生,想当初,她也常常用看死鱼似的眼神这样看我,不过,吕思奇比我还可怜,因为楚缘根本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似的。

东方怜人亦笑无好笑道:“吕大少爷,今儿不用偷袭手段了吗?嘻嘻,还是因为有过上次的教训,知道偷袭也是没用的呢?”

倘若我不知道上次吕思奇偷袭我是因为受到了东方怜人的挑唆和欺骗,此刻还真有可能被她给蒙骗,这丫头俨然一副替我鸣冤叫不平的态度,奚落讽刺着吕思奇等人,似乎早就忘了她才是主谋!

吕思奇的脸色登时不甚好看,他身后那叫做图雷的高壮小伙先忍不住了,怒道:“东方怜人,你吃干抹净擦擦嘴想不认账怎地?上次明明就是你骗了我们!”

这话虽然是对着东方怜人吼的,但无疑是说给我听的,我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想看看东方怜人到底如何应对,又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

“哦?我有说过让你们教训南哥哥吗?我有要你们抡棍子掏刀子吗?”提及上次的事情,东方怜人的脸色也阴了下来,旋而展颜一笑,伸臂勾搂着我的肩膀,装可爱似的无赖道:“再说,就算我有不对的地方,南哥哥也已经原谅我了,但他可没原谅你们,别不知好歹,该哪凉快去哪凉快,赶紧从本小姐视线中消失,不然,哼哼...”

我敢打赌,这几个小子是被东方怜人引过来的,但我实在想不到她用了什么方法,因为自始至终她一直都在我身边,而且,看她此时对吕思奇等人的态度,应该并不是她主动招惹,而是用了一种巧妙的方式将这几个小鬼诱导了过来。

不管她嘴上跟我多亲近,心里定然想整我想的发疯,不说先前我摸过她屁股让她吃了哑巴亏,昨天也没少教训她,她怎能不想报复?要知道,她可是东方怜人!就像她此刻对吕思奇的挑衅,摆明是拿我当枪用的!

吕思奇眼角跳了跳,忌惮的扫了我一眼,然后沉声对东方怜人道:“你威胁我?”

“不行吗?”东方怜人甜甜一笑,迷死人不偿命,不过对面的五个家伙不像我这般享受她的可爱表情,一个个吃了黄莲似的,隐忍着不敢发火。

东方怜人到底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啊?竟让几个小鬼畏惧到如此程度?

吕思奇故作不屑的轻轻一拨额前刘海,其实已经无法掩饰他对东方怜人的无可奈何了,先是偷偷看了楚缘一眼,然后才不卑不吭的对我说道:“这位大哥,我不知道你和楚缘的关系,所以上次才...”

“现在你知道了?”楚缘打断了吕思奇。

吕思奇一愣,而后是一脸的黯然,“知...知道了。”

“那就不要打扰我们。”

如果我是吕思奇,十之八九会想不开,一头撞死在楚缘面前,这丫头,当真是丝毫不顾及别人的面子啊。

那胖呼呼的白小子憋屈道:“楚缘,你怎么这么说话?”

楚缘好像没听到似的,又朝我身上拱了拱,就差坐到我怀里了,反倒是东方怜人冷嘲热讽道:“陈志国,我们怎么说话,你管得着吗?”

胖小子身边那带眼镜的男生气愤道:“东方怜人,胖子和楚缘说话,你嚣张什么?”

“宋凌云,我和陈志国说话,你又嚣张什么?”东方怜人冷眼射出的寒光连我亦觉得吓人,“觉得自己还是男人的,就不要死皮赖脸的纠缠我们,没瞧见我们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我们?哥们差点把舌头喷出来,臭小娘说啥呢?!

斯文帅气的吕思奇,高壮粗暴的图雷,以及小胖子陈志国和那个儒雅腼腆的宋凌云,显然都对楚缘有好感,尤其是吕思奇,就差在脸上刻字了,而唯一没有说话的那个瘦小子,在听到东方怜人荒唐的乱扯之后,登时激动了,“东方,你说什么?你也...你也喜欢这个人?”

“马涛,东方两个字是你叫的吗?”东方怜人厌恶的皱紧眉头,仿佛别人对她的称呼就像是一盆脏水泼在了身上似的,“请连名带姓的称呼我,我跟你们不是很熟,而且,我们只是同学,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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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问题少女的谎言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东方怜人似乎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称呼,但与她关系亲近如楚缘,却也只叫她的姓氏而不是‘怜人’或者‘可怜’这样的名字,这是为何?

被东方怜人毫不留情面的噎了一句,那叫做马涛的小子登时显露出慌张和委屈,“东方...怜人。”到底是不敢再喊‘东方’两个字了。

即便如此,东方怜人依旧不依不饶,“不要分开叫,这很下作,存心占我便宜嘛?”

草,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啊?你丫是得便宜卖乖还是得理不饶人呢?

“东方,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喝你的酸奶。”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同为男人,我实在是同情这五朵有情掉落的花儿,哎,流水无情啊,我家妹妹和东方怜人这小娘皮的性格端的有问题,即便拒绝人,也不需要这般直接吧?

“是~,南哥哥,我听你的~”东方怜人绝对是故意挑火,丫的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此时居然乖乖的叼着吸管,一脸‘幸福陶醉’的望着我,靠,我分明看到她眼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或许东方怜人平时真的很少与异性接触,所以吕思奇等人均是张目结舌,那马涛更是直捂胸口,但他不但没能挽救自己破碎的心脏,连吕思奇等人也像吞了手榴弹似的,将整颗心炸了个支离破碎。

我亲爱的妹妹,为了彻底断了被她称为苍蝇的几个小子的纠缠,在看到东方怜人的表现后,居然起身横坐在我的大腿上,并握着我的手,将我刚刚还叼在嘴里的吸管含到了自己的小口中!

乳白的液体残留在唇间,不及舔舐,臭丫头闭着眼睛红着俏面,竟出人意料的在我脸蛋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莫说是我,就是东方怜人,也不禁看的目瞪口呆,只见不远处的篮球场上,一个正跃起身来要表演扣篮的小子不知何时将球掉落了,直接骑在了队友的脑袋上...

“你...你...你...你...”吕思奇脸色如一张蜡黄的薄纸,竟是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胡闹。”我亦面红耳赤,抱着楚缘站起来,然后才将她放坐在长椅上,心里暗忖不已,这丫头脸皮薄的像是用蜘蛛网编成的,稍用力一吹都会破似的,现在怎的如此大胆?

“亲一下而已,怕什么?”臭丫头羞的几乎抬不起头来,话里有话,我怎能听不出她的潜台词:我们是兄妹!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吕思奇总算没被自己一口气给憋死,终于是吼出了一句整话。

不带这么玩人的,人家心脏是没毛病啊,不然非告我谋杀不可!我也觉得楚缘这玩笑开过了火,笑道:“我们是...”

我话未说完,楚缘已然猜到我想说什么,当即站起来搂住我的胳膊,而另一边的东方怜人动作更快,竟是搂住我的脖子就是一个吻,亲在了我另一边的脸蛋上,“他是我们男朋友!”

我完全懵了...不,应该说是害怕!天啊,上次不知被谁在脸上留下了一个口红印,楚缘险些把我给吃掉,你丫居然当着她亲我?不对!背着她也不应该亲啊!我战战兢兢的瞄向楚缘,却正好见她收起眼中的惊异神采,转而同仇敌忾的和东方怜人一起怒视着吕思奇五人。

天知道吕思奇他们平时究竟有多招人厌恶,竟让两个臭丫头如此不择手段的拿我当枪用,现在集中在我身上的那些要杀人似的歹毒目光何止眼前这五位啊,至少有上百道!娘的,哥们我算犯了众怒了...

“东方怜人,你当我们是傻子吗?”吕思齐突然笑道:“上次你连他是楚缘的男朋友都不知道,现在居然说自己是他女朋友,这种鬼话哄得了谁啊?”

其他四个小子闻言,登时露出释怀和庆幸的表情,仿佛在说,追楚缘没戏了,至少还有你...尤其是那个马涛,激动的眼角都荡漾起了泪光。

呃...此刻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漏洞,你虽然不是傻子,却也约等于傻子了...我终于知道楚缘为什么看不上这几个小鬼了,与她和东方,或者萧一可相比,吕思奇等人实在是太幼稚了。

东方怜人扬着下巴不屑道:“吕思奇,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们吗?”

吕思奇一怔,反倒是马涛紧张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很难缠耶,自以为天天围着我们转,我们就会喜欢上你们似的,”东方怜人搂住我的胳膊,淡淡笑道:“其实喜欢一个人根本不需要死缠烂打的,就像我和他,才认识他,我就喜欢上了他,而他也喜欢我,所以我们走到了一起,如果他不喜欢我,你们觉得我去死缠烂打有用吗?”

东方怜人口中的‘他’根本就不是我!她是望着楚缘在说话!我心儿猛颤,这丫头嘴里说着自己不是同性恋,似乎是将楚缘视为了自己心爱的玩具想要一个人霸占般,然而实际上...难道...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对楚缘的喜欢其实已经转变了性质吗?

马涛急道:“可他已经和楚缘...”

“所以我才说死缠烂打没有用,”东方怜人不耐烦的摆摆手,“只是接受和不接受的问题,我喜欢他,他接受了,楚缘也接受了,所以我们就可以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如果他接受了,楚缘不接受,我再是喜欢他也不会有结果的,你们觉得我有可能争过楚缘吗?”

她是在冲我说话!她似乎是在感谢我,因为我原谅了她接受了她,所以她才能和楚缘在一起...草!你他妈想的倒美!我内心无比的恐惧,天啊,我妹妹,该不会是真的因为‘喜欢’她才接受她吧?

“我的感情面前挡了两座大山,比你们的难度大多了,所以说呢,你们就趁早死心吧,因为你们一座山也翻不过去,我也好,楚缘也好,根本不可能喜欢你们的,”东方怜人的话字字如针,毫不留情的扎刺着人家的心脏,却偏偏有着让人无法反驳的道理,“喜欢是不能强求的,我宁愿喜欢已经有了楚缘这样出色的女朋友的男人,也不会去喜欢你们,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所以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没脸没皮的骚扰我们。”

如果我是吕思奇他们,肯定早就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当着这么多人被东方怜人如此干脆的拒绝,老爷们的自尊心恐怕都碎成渣了吧?

“东方,你臭美什么?人家只是过来和我打个招呼,谁说过喜欢你啊?”我实在不忍心看那几个孩子的可怜模样,适当的给做了个台阶。

总算吕思奇不笨,“对啊,东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为上次的事情,跟这位大哥说句对不起...然后,想问他有没有兴趣和我们打场篮球而已。”

到底是个孩子啊,一点也不干脆...你丫一身足球队服,鞋底子还沾着青草湿泥,居然腆着脸问我想不想打篮球?而且,哥们西装皮鞋打领带,像是要运动的样子吗?

看吕思奇脸上一阵红一阵绿一阵翻云覆雨,我便知道,他是不甘心啊,或许他质疑东方怜人与我的关系,那是因为东方怜人行事怪异不循常理加谎话连篇,但他绝对不怀疑楚缘与我的‘情侣’关系,因为我家妹妹从来不屑说谎...虽然她这次真的撒了个瞒天大谎!

小孩子的攀比心态作祟,他和刚才在篮球场上争相表现的家伙一样,想要证明给楚缘看看,他比我强,明知不可能,依旧奢望着楚缘能‘回心转意’,可怜又可爱的娃儿啊...

看的出来,吕思奇真的很喜欢楚缘,但同样看的出来,我家妹妹绝对不可能喜欢他这样幼稚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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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我的狗屎运成就了你的不幸

楚缘焉能看不出吕思奇的意图?冷冷道:“他还要陪我们,没空哄你玩。”言语中已不再掩饰对他们几个小男人的鄙夷和不堪忍耐了。

“对啊对啊,”听说过我‘光荣事迹’的东方怜人在此刻亦不希望我丢人现眼,“南哥哥才不哄小孩子呢。”话说,这小娘皮话落之后,脸上明显的闪过一丝遗憾,丫的一开始绝对是想让我出洋相来着,不想自己一个不留神,反到不得已和我站在了一边,真让人哭笑不得。

吕思奇的笑已然生硬,生硬的程度就像他的大脑,楚缘和东方的话已经穿不透他那层脑壳了,“切磋一下而已,就当交个朋友嘛...”

楚缘柳眉蹙起,东方没好气道:“你会和一个差点害死自己的人交朋友吗?”

我气笑无语,东方怜人真的患有选择性失忆也说不定啊...

“篮球队的,扔个球过来!”吕思奇就像没听见东方怜人的话一般,铁了心要用如此幼稚的方法给我难堪,接过篮球拍了两下,对我笑道:“也许大哥是嫌我们水平太低吧?呵呵,那我们先亮一手,图雷!”

那高大的图雷很有默契,闻言转身朝篮下冲去,速度不是很快,但步伐很大,动作拉的很开,所以给人感觉异常的飘逸,一看就不像是外行啊,我正在纳闷他跑什么,就见吕思奇转身双臂一推,将篮球高高抛了出去,图雷奋起跃身,稍一侧头,篮球准时而准确的出现在了他的手边,空中接力灌篮?!

靠!我惊的眼球差点爆出来,两个高一的学生,居然能打出如此高难度的配合!那图雷身高有将近一米九,弹跳力端的惊人,但这并不值得惊讶,另人惊讶是吕思奇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传球!

我们所站的位置在球场边两三米远,距离篮筐的距离拉直了看,至少要超过半个场地,吕思奇居然是转身后当即将球抛了出去,落点却是精准的好像计算过一般!

球场瞬间想起一片女生花痴般的尖叫,由此足以见得这吕思奇在女生中的人气,哎,大概就是这样的优越感,才让他不能接受被楚缘和东方怜人无视的挫折吧?

“咣~!”

两人虽然配合默契,但图雷令人惋惜的浪费了吕思奇神来一笔般的传球,起跳的稍微早了一点,到篮筐下边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下坠,勉强出手,将球扣在了框子上,那篮球高高弹起,像长了眼睛一般又原路飞了回来。

一片遗憾的惊呼中,在地上弹了几下的篮球跳到了我的手中,就听东方怜人哈哈怪笑道:“就这水平还敢吹呢?真不怕丢丑!哈哈哈哈,南哥哥,我们快走吧,让人以为我们跟他认识,多丢人啊。”

那边的图雷可能因为球没进,落地时精神不够集中,痛呼一声跌倒,宋凌云,马涛,陈志国见状,赶忙跑了上去,吕思齐当众连续出丑,满面血红,肩颤拳抖,堂堂男儿郎,竟是眼圈红润,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哎,跟我家缘缘还有东方小娘皮比较起来,还是吕思奇他们比较有孩子模样,直爽,青涩,甚至是稚嫩...青春的烦恼也是人生一笔宝贵的财富啊。

楚缘和东方怜人很有默契的拉着我便要离开,借驴下坡的意图很明显,这俩丫头,何苦欺人太甚?我暗暗叹了口气,大家都是男人,我当然知道吕思奇自尊心被严重ling辱后的疼痛,那可能会影响他的一生,这俩丫头根本不懂自己刮伤的不是别人的脸皮,而是他们的尊严。

当一个男人不能再次抬头做人,那他也将永远不会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我决定,再给他们一个台阶,于是轻轻挣脱了两个臭丫头,脱了上衣,塞给楚缘,然后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捡起球走到场边,回头对吕思奇肃容道:“打篮球我不如你,但是你打的不如乔丹...”

吕思奇一怔,不明白我为何将他和篮球之神放在一起做比较,我苦笑着看了一眼楚缘和东方怜人,这俩丫头已经知道我要故意丢人现眼,给吕思奇找个台阶下,皆是一脸的惊慌,我这才对吕思奇说道:“喜欢一个人,想要展现给她看的,应该是你至诚的心意,而不是某方面的天赋,你的天赋或许可以换来一些人的称赞和追捧,但他们欣赏的也只是你的天赋,天赋是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只是一个人片面的一部分罢了,或许现在的你不懂我在说什么,那我就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好了...”

我运了两下球,手掌心传来的感觉并不生涩,仿佛那球的弹跳与自己心跳的频率一样让我熟悉,我不禁笑了笑,“篮球之神打球漂亮,但缘缘和东方就算看到九八年那神奇的最后一投重现,也不会有丝毫的感觉,因为她们并不喜欢他的天赋,对他的天赋没有兴趣,可是,她们会因为我此刻投不进去这一球,而捧腹大笑或者替我遗憾甚至是失落,因为我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她们喜欢的是我这个人。”

说罢,我在三十度角左右,踩着场地边线,用一个类似专业,却比较费劲的姿势将球用力的投了出去,反正也扔不进去,至少得碰着篮板吧?存心离三分线远点,咱面子上也过得去啊,人有脸树有皮,谁敢笑我,就让他也在这位置投一个,投进去随你笑,投不进去就给我闭嘴!

“哇~!”

场地泛起一阵惊呼,连我自己都惊着了,那球竟如百步穿杨的利箭,在抛物线明显太低,球速过快的情况下钻了个空心入网,准的让人乍舌。

是我运气,还是该着吕思奇倒霉啊?随便扔了一下居然都有?!哥们今儿是不是应该买张彩票啊?!

吕思奇看我的眼神明显带着一股子怨气,‘扮猪吃虎’四个大字此时恐怕侵占了不止一个人的大脑吧?

楚缘反应挺快,瞬息之间即将惊讶掩饰了过去,得意的哼了一声,旋而走过来搂住我的胳膊,嚣张模样说不出的可爱,东方怜人则是继续打击着吕思奇等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做作的耸耸肩,道:“早说了,南哥哥没空哄小孩子,自取其辱啊...”

“你...”吕思奇确实觉得被我给耍了,就差扑上来和我厮打了。

我这狗屎运气真是你的不幸啊,我亦有点发懵,略想片刻,索性拍了拍手,接过楚缘递回来的上衣穿上,淡然说道:“有些东西,是不需要拿出来炫耀的,内敛,也是一种男人的韵味。”

此时此刻,刚刚那些愤恨嫉妒的目光大多改变了性质,沉思,羡慕,敬仰,赞叹,仿佛哥们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许多,让我即是受用,又是惭愧。

倘若我说刚才那球是个侥幸,估计众人只会以为我假谦虚,还不如就势下了台阶呢,吕思奇‘输’给年长而‘内敛’的我,其实也并不算太丢脸。

恰在此时,下课铃声响彻校园,我对吕思奇微微一笑,很真诚,很友善,“小子,你还不够成熟,要学的东西还很多着呢,努力让自己长大吧。”

说罢,我拉着楚缘,头也不回的朝教学楼走去。

“哥,你不是篮球白痴吗?怎么投的那么准?”楚缘两眼发光,盯的我面皮发烫。

“你知道我是篮球白痴还胡乱跟人家乱吹?”我没好气的翻了楚缘一眼,心中暗暗觉得奇怪,虽然最近我们的兄妹关系因为不断发生的小意外而发生了微妙的转变,但楚缘以前绝对是很讨厌我的,为什么要向东方怜人夸赞我呢?

【第116章】天塌下来,有我撑着

楚缘被我质问,俏面一红,好像赌气似的扭过了脸去,但显然是觉得不好意思。

追上来的东方怜人亦是嘟着小嘴不满的看着我,“南哥哥,你也太会装了吧?什么篮球白痴啊,投篮明明那么准的,那姿势还蛮专业的呢,而且,刚才那句‘小子,你还不够成熟,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努力让自己长大吧’,帅毙了,嘻嘻,就算明知道你是装酷,可依然很帅,嗯,很帅!”

东方怜人学我的口气,学的惟妙惟肖,煞是可爱,被一个敌对的家伙佩服,我也觉得有些飘飘然了,哪逞想,小娘皮语气一转,奸笑道:“那些小子现在知道了,跟你存在的差距比那个超远三分还遥远,以后肯定是不会再来骚扰我和缘缘了,嘻嘻,南哥哥,谢谢你哦~”

我冷汗直冒,直觉告诉我,东方怜人可比吕思奇危险多了,然而这个念头才一冒出头,我便疑惑了,吕思奇危险?我为什么会觉得他危险呢?

娘的,太入戏了,搞的我好像真的在和那几个小子争风吃醋似的,缘缘可是我妹妹!我想笑,但嘴角一动,猛然又想到了楚缘刚才在我脸上亲的那一口...

天啊,莫非习惯了演戏的我,真的陷入了角色中无法自拔?赫然加速跳动的心脏让我惊颤不已,有种莫名其妙的刺痛从身体上的每根汗毛孔渗出,是火热,是烙烫,是针扎一般的恐惧...但偏偏,让我像受虐狂一样充满了遐想...

靠,我是变态吗?!

“哥,你为什么投的那么准?”

“蒙的,运气。”我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在被开除篮球队之后,我发泄似的狠练过三四个月的投篮,话说原因是什么来着?对了,想起来了,是因为,我丢人现眼的那场比赛,爸妈带着楚缘也去看了,而且在赛后,我被楚缘给狠狠的笑话了...

望向楚缘,却见这丫头眼中闪过了一丝奇怪的神采,说不上信亦或不信,那更像是...一抹回忆带来的欣喜...

臭丫头的嘲弄多少带着调皮的味道,搂着我的胳膊的手紧了紧,“嘻嘻,我就知道你那时的投篮没有白练。”

我一怔,这臭丫头竟然记得?!

。。。

真不知道那位舒老师是不是忘记了‘请’我来学校的事情,我在她的办公室里等了将近十五分钟,仍旧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东方怜人先回去上课了,临走前还一个劲的为不能‘有难同当’而向楚缘道歉,我很想告诉她,你丫应该向我道谢才对!

看到东方怜人如此畏惧被家人知道这种事情,我越发对她的家世感到好奇了。

这个豁亮的大办公室应该是五六个老师共用的,此时竟一个人也没有,听楚缘说,中午食堂会很拥挤,所以在学校用餐的老师如果最后一堂没有课,大都会提前去占位置。

靠,这不是重点高中吗?都是些什么老师啊...

楚缘紧张的坐立不安,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而我心里反倒踏实了,横竖是要面对,细细一想,这种事情对楚缘还是有好处的。

“缘缘,你累不累?”

“哥,你...你想好跟舒老师怎么说了吗?”

“怎么说?实话实说呗。”

“可...可...”

我拉楚缘在身边坐下,笑道:“你放心,天塌下来,有哥替你撑着呢,真被压死,你也是被我压死的,我这不是没塌呢吗,你怕什么?”逮着这种好机会,我怎能放过?讨好也罢,炫耀也罢,利用楚缘心理防线最是脆弱的时候,我要最大程度的凸显自己对她的重要性,抬高我的哥哥形象,以便将来更容易管教这臭丫头!

尤其是她和东方怜人之间的关系,我暗下决心,不管东方小娘皮到底是不是个拉拉,哥们都要成为横跨在她们两人中间的一座大山,监督,一定要监督!

楚缘的小脸上顿时浮起一层红晕,“被...被你压死?讨厌,你说话真难听。”

靠!你想哪去了?!我哭笑不得,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指,“自己思想不纯洁,还说我的话难听?我这不是疼你宠你才这么说的吗?”

“疼我宠我?”楚缘闻言,低下头半晌不语,两只雪白小手相互扣弄着,好一会才期期艾艾的小声道:“哥,你...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爸妈知道吧?”

我一怔,旋而故意笑的颇有味道,“谁知道呢,那就要看某人以后是不是听我的话了。”

“我听我听!”楚缘赶忙握住我的手腕,哀求道:“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千万不要告诉爸妈,不然...不然...”

不然你的乖宝宝形象就彻底毁了?我想奚落她两句,以报她过去骑在我脖子上耀武扬威之仇,可见她又惊又怕的可怜模样,实在是不忍心再欺负她。

“不然,他们就不疼我了,那我,那我就要变成没人要的孩子了,妈她绝对会不要我的!”

楚缘这话另我有点懵,见她居然哭了出来,我忙伸手帮她擦掉眼泪,笑哄道:“至于吗?你这丫头,小时候妈吓唬你的话,你怎么还当真啊?”

记得小时候,楚缘一旦调皮,后妈就会板着脸对她说:再淘气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楚缘很怕听到这句话,总是会被吓的嚎啕大哭,每当这个时候,被她以‘惨绝人寰’的手段‘蹂躏’过的我都会站出来替这丫头说些好话,后来楚缘长大了,也聪明了,做事干净利落不再留下把柄,后妈这句话也就越来越少听到了。

没想到已经十六岁的楚缘竟然还将那时候的一句话当真,想来是年幼时候与后妈相依为命,被吓的多了,留下病根了吧?

这丫头,有时候精明的可怕,但有时又天真的可爱。

“真的?”

“真的,再说,哥不是说了吗,我不会跟爸妈讲的,只要你以后听我的话,不许再去看那些玩意儿。”我故意板起脸来,这次的事情对我亦是个经验,疼爱宠溺是需要合理程度的,我应该明确自己的底线,毕竟,爸妈把她交给我,作为哥哥,我就有教育好她的义务。

楚缘抽动着小鼻子,重重的点了点头,“绝对不会了,我以后肯定听你的话...”想了想,又补充道:“在这件事情上听你的话...”

靠...公是公私是私,她区分的倒是明白...

“哎呀~!”我们正说着话,就见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推开,一个冒失的女人好像是用足了力气撞进来一般,一个踉跄差点冲过头来个倒栽葱,险险的站稳,朝这边望过来,看到我和楚缘目瞪口呆,粉面唰的一红,忙掩口干咳一声,瞬间恢复了端庄,露出一个礼貌而甜美的微笑,不紧不慢道:“您好,请问,您就是楚缘同学的家长吧?”声音如黄莺般清脆动听,就是语调抑扬顿挫的太过,有做作装老成的嫌疑。

我有点愣,固然是因为她进门前后的反差太大,更是因为这个老师和我想象中的那位出入太大!东方小娘不是说那个舒老师是个老古董吗?

乌黑长发松散的扎在脑后,杏脸桃腮,长的端是俏丽,眉如春山浅黛,眼若秋波宛转,似乎刚才出糗尚有些羞臊,粉白似玉的脸颊上漂着两片晕红,如那海棠醉日,说不尽的娇柔可爱。

在见惯了楚缘,东方,流苏,墨菲这等级别,审美观已经悲哀的升到丁点下不来的我看来,这女人说不上很美,但给人感觉很纯,仍让我有种惊艳的感觉,她有些书墨气质,更多的却是一种自然的大条,娴雅恬静,却有点粗神经,更显几分特殊的女人韵味,看她的年纪,最多和我差不多吧?哪里‘老’了?

【第117章】天然呆?

卡其色的休闲裤,搭配着朴实无华的白色衬衫,脚上是一双帆布运动鞋,穿着简单,却给人以清爽阳光的感觉,袖口挽起,露出两条雪白小臂,倘若不是因为她抱着几本教材,我定要以为这女孩不过是个高三学生而已了。

“请问您是...”

“哥,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舒老师,”楚缘怯怯的望了那年轻老师一眼,“舒老师,他是我哥。”

她真的就是被楚缘和东方怜人塑造成恐怖老巫婆的舒老师?!我压抑着惊讶,友好的伸出手道:“你好,舒老师。”

姓舒的老师大概也没想到楚缘叫来的家长竟然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吧?稍显得有些错愕,见我问好,赶忙快走几步,说道:“您好,叫我舒童就可以了,请问您贵姓...哎呦~!”

这女人只顾得打量我,一时没有注意到前进的方向出现了偏差,竟是绊在了旁边的椅子腿上,惊叫中身体失去平衡,扔飞了自己的教材不说,两手求助似的乱抓,扶到了桌子,可慌乱中却是没有撑稳,结果非但没能避免自己摔倒的噩运,还将同事办公桌上的书本茶杯一起划到了水泥地面上...

靠,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撞翻楚缘的课桌了...也太冒失了吧?这女人是不是没长小脑啊?怎么丁点平衡能力都没有?!

楚缘也觉得好气又好笑,我佯怒的瞪了她一眼,才过去帮那叫做舒童的老师一起捡东西。

“这下可糟了,这杯子好像是曹老师的女儿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不会骂死我吧?啊,孟老师的讲义被弄湿了!我该怎么办?道歉也没有用吧?天啊,我怎么这么笨?”

你是够笨的,我暗笑不已,这舒老师当真有趣的紧,自顾自的念叨不休,见我蹲下帮忙,她忙道:“哎呀,不用您帮忙,您快坐,我马上就好。”

“没关系。”我笑了笑,将拾起来的书本放在了桌上。

舒老师也不再推让,尴尬的挠挠头,既而又将刚才那脑残的问题重复了一遍,“请问您贵姓?”

我愣了愣,忍笑道:“免贵姓楚,楚南。”

她竟望了一眼楚缘,惊讶道:“您也姓楚?”

我草!丫的不但没长小脑,大脑发育也不健全啊!我忍俊不禁,终于笑出声来,“是啊,真巧,我也姓楚。”

楚缘红着粉面,似嗔似羞的提醒道:“舒老师,他是我哥,我姓楚,他当然也姓楚!”

舒老师怔了怔,那粉面骤然红了个透彻,离近看,就好像蒙了一层被水打湿的红绸般,细嫩柔滑,水润光洁,不失粉妆,肌肤之好和楚缘竟不相上下。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犯糊涂了,呵呵,呵呵...”

不是有点,而是太迷糊了...

“楚先生请坐,”我将地上的茶杯碎片收拾过之后,舒童赶紧招呼我坐下,这家伙刚才放着扫把簸箕不用,居然直接用手去捡玻璃茬,结果划伤了手指,如此笨拙的女人,我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碰到,“您喝点什么?茶,咖啡,还是饮料?哦,对不起,我这只有白开水...”

我汗...

“不用客气,我不渴。”倘若不是见识过她的迟钝,我十有八九会觉得这女人的客套是在故意耍我,应该怎么形容她呢?用时尚一点的称谓来说...天然呆?

舒童亦有点不好意思,楚缘给她贴好了创可贴,她勾动着手指,尴尬的笑道:“让您见笑了,我这个人很笨的。”

“没有,人都有马虎的时候嘛,呵呵。”你丫绝对是我见过的最马虎的人!

“嗯,本来我这堂是有课的,刚才去教室交代学生上自习,知道您已经来了,所以...呵呵,太着急了,还让您久等,真是抱歉。”

“没关系,我也是刚刚到,”客套归客套,已经耽误了快一个钟头,我直接切入了主题,“舒老师,楚缘的问题...”

“哦,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太罗嗦的舒童忙咳了一声,如同掀起了一层面具般,表情登时严肃了起来,“我想,楚先生应该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请您来学校吧?”

楚缘瞬间红了小脸,羞的抬不起头来,溜到了我身后,坐也不敢坐下,我淡淡一笑,“知道,是因为缘缘书包里装了一些不宜这个年龄观看的东西。”

舒童两条秀眉蹙到了一起,旋而又舒展开来,“楚先生知道?”

我知她定然是觉得奇怪我为何如此平静,点了点头,“知道。”

舒童寒面道:“您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吗?楚缘同学才十六岁,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啊。”

我亲爱的妹妹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孩子却没有反驳,这次轮到我皱眉了,舒童显得有些激动,由此看来,她不止是出于对楚缘的关心,估计很大程度上,也有一些主观因素在里面,“这当然是个问题,所以我昨天已经狠狠批评过她了。”

舒童正上下打量着楚缘,楚缘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又朝我身边蹭了一步,怯怯的用手指捏住我的衣袖,像个寻求保护的撒娇的孩子,舒童的脸色又寒了三分,“只是批评?”

这话我不爱听了,“依舒老师的意思呢?”丫的还想让我打妹妹不成?

舒童忙道:“不,您别误会,我是觉得,对于楚缘同学的错误,家长应该给予足够的重视,毕竟这关系到她未来的成长,尤其是对她这样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认为,一些可能会影响她学习的东西是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的,更何况,还是那种...那种不健康,不干净的东西呢。”

到底是个年轻的女人啊,说到那种东西的时候,不但有掩盖不住的厌恶,脸儿更是红的通透,不过,她说的话我还是认同的,“舒老师说的对,所以我已经狠狠的责骂过她了...”

“责骂并不能从根本的解决问题,恕我直言,我觉得楚先生似乎并不重视这个问题。”

我一怔,“舒老师此话怎讲?”

舒童严肃道:“批评与责骂很多时候只是本人在宣泄一时的愤怒而已,从楚缘同学现在表现出来的对楚先生的依赖,我只能得出两种结果...”

依赖?我疑惑的望向楚缘,这才发现,这丫头的确将老师看成了洪水猛兽似的,躲在我身后,脸上端的出现了一种得到保护的安慰与舒心,我不满的瞪了臭丫头一眼,才笑问舒童道:“是哪两种结果呢?”

“第一,您在责骂过楚缘同学之后,怒气已经平息,对于她的问题没有更深层次的担忧和思考,第二,楚缘同学向您认了错并决定反省,所以您便释怀的认为她将来不会再犯今天的错误,或许您自己并未察觉,给予孩子过分的信任,其本身就是溺爱的一种表现,这样的溺爱有可能会毁了一个孩子的前途的。”

舒童现在的睿智和刚才的笨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若两人,而这两种推论更是让我不由愕然,细细想来,我的确像她说的一样,责骂过了,气便消了,并且相信楚缘将来不会再犯...

我收起了对这冒失女人的小觑之心,诚恳的问道:“依舒老师之见?”

楚缘听我如此一问,顿时慌了神儿,一只小手摸到我身后,不轻不重的掐了我一把,似乎警示我不要掉进舒童的观点和节奏中,哥们无视,我只想听听舒童的意见,毕竟,说起教育楚缘,我只是个外行,这或许是个不错的学习的机会。

【PS:最近两天有点睡不醒的感觉,春困夏乏秋打盹,冬天的被窝暖洋洋,貌似这一年没有几天是活蹦乱跳的,哎,真的快变成睡神了,话说,这外号便是上学时因为上课睡觉被老师罚站,却因靠墙保持站姿入睡而得名的,想一想,把老师气得焦头烂额,也是个蛮有意思的回忆啊...青春,让我们缅怀而难忘】

【第118章】小舒老师

见我终于认真了起来,一副求教的态度,舒童脸上闪过欣喜和欣慰,端起水杯灌了口白开水,本想润润喉咙装的高深些增加自己的气场,为接下来的话增添几许威严几分说服力,不想还被水给呛着了,咳的差点流出鼻涕来,那窘相让人哭笑不得。

“我觉得,有必要强制监督,”红着脸的舒童用她威严的目光锁定着楚缘,“我并不是不相信楚缘同学,但我以为,楚缘同学应该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我对你的怀疑和不信任是错误的。”

舒童极具压迫力的口吻让楚缘欲言又止,没能反驳,舒童又转而对我说道:“作为楚缘的老师,我负责她在学校的监督,而作为家长,我希望楚先生可以在家中监督她,更多的关心一下她课余时间的爱好,并且...并且以身作则,不要让她接触到那些成年人的东西...”

小舒老师俊面红润,移开对视着我的目光,语气中颇有几分鄙夷和厌恶,我稍感错愕,思绪一转...靠!丫的当那些不干净的DVD和黄书是我的呢!

我本能的想要辩驳,楚缘却及时的在我后背上捅了一下,我一怔,侧目望去,看见楚缘满面焦急的朝我使劲眨杨静,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倘若我否认了,小舒老师追究起那些东西的来源,岂不是暴露了东方怜人和萧一可?妈的,为了东方怜人,我居然要如此憋屈的背上张口黑锅,冤枉啊!

小舒老师顿了顿,似乎是故意留给我一点时间反省,旋即严肃说道:“楚先生,我觉得我们不可以让楚缘同学再犯下同样的错误,老话说的好,棍棒底下出孝子,沾染恶习本身亦是对不起父母,是一种不孝,虽然我并不赞同打骂的教育方式,但必要的时候,一些强制性的手段我以为还是有效果的。”

说来说去,你的意思无非还是‘不听话就打屁股’嘛...倘若她当着楚缘说出的这番话并没有存心吓唬人的用意,那只能证明,舒童老师只是在主观的否定一切自己不能认可的东西而已,是一个古板保守的程度和我家老爷子有一拼的老古董,...

老古董?我不禁失笑,难怪东方怜人要如此称呼她了,倒也算贴切了。

“我听缘缘说,舒老师并不是她的班主任吧?”

舒童闻言一怔,“我是她们班语文课的任课老师,楚先生这么问...”

“哦,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忙道:“我只是想跟您说句谢谢,感谢您对缘缘的事情如此上心,感谢您如此为她的操心。”

“您太客气了,我只是尽了一个老师应该尽到的义务而已,”舒童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她的班主任,毕竟,对女孩子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光彩’两个字像一把利剑,不止刺痛了楚缘,也刺痛了我,看到楚缘屈辱的眼泪溢出眼眶,小丫头极力的用眼角夹住不希望那朵晶莹掉落,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子不忿,收起诚心道谢的微笑,我淡淡道:“我很感谢小舒老师替缘缘保全了面子,但所谓不光彩,我觉得小舒老师过于主观认定了,缘缘所以收藏那些东西,并不是像小舒老师想象的那样对性或者不健康的东西产生了好奇与向往,所以,我并不担心她在学习方面或者她的未来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我张口闭口的‘小’舒老师,亦多少带着故意讽刺她的怨气。

舒童察觉到了我态度上的变化,错愕之后,眼神一变,沉声道:“楚先生的话我听的不太明白,难道在您看来,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书包里藏了成人DVD和成人书刊,还不算是问题吗?我建议您,作为兄长,一定要明确认知疼爱与溺爱的区别。”

“疼爱也好溺爱也罢,我从不否认,并且以此引以为豪,”舒童脸上已添了几分怒气,我摆手阻止了她打断我的意图,继续道:“我相信,我比舒老师更了解楚缘,她从小懂事,对于一件事情的对与错是有分辨能力的,对于一个听话懂事从来不犯错误的妹妹,我不以为疼她宠她有什么错。”

哥们有点脸红,楚缘的确从小就懂事,哄父母开心的本领一套套的,可惜对我例外...她对一件事情的对与错的确不缺乏判断能力,不过在她的认知中,欺负哥哥对哥哥无理取闹从来都是正确的...

似乎只有和我沾边的事情她才会蛮不讲理,而我此刻竟为了她和她的老师争执了起来,想一想我都觉得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自己为何会因为舒童的几句话就有点心头起火。

楚缘也有点脸红,不,是完全红了脸,大概没想到我这个经常被她厌恶的哥哥竟会在她老师的面前如此的包庇她吧?不止是羞,更多的是慌张,任谁都能感觉得到,只是几句话的工夫,我和舒童之间便陷入了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舒童性子倒是直爽,目光凶的像奥特曼射出来的杀怪光线,差点把我切成八段,“你现在已经错了...”

“或许我有错,但并不完全错,我可以肯定我以前有错,但现在绝对没错,此时此刻,我应该相信楚缘,相信自己的妹妹,而不是将一个侧面看做她的全部,然后完全的否定她!”我截断了舒童话,笑道:“我想,舒老师有些地方并没有完全搞明白,楚缘会去看那些东西,是有其他方面原因的。”

舒童兀自没反应过来我那一串话的意思,迷惑道:“其他方面的原因?”

“对,写作,缘缘并不是因为喜欢或者好奇才会去看那些东西,而是为了写作...”

我将楚缘写书的爱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舒童,并适度的美化了楚缘,根据我的描述,楚缘俨然是为了追求文学的真实和生动才去硬着头皮观赏那些破玩意儿的,见臭丫头渐渐昂起小脸鼓起胸脯,我忍不住在她大腿上拧了一把,羞的她差点趴地上去找地缝,死丫头,还真觉得自己是为了艺术而献身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舒童的表情已然舒缓了很多,但依旧不能完全释怀,“可是,楚先生,即便楚缘是为了写作,我依然觉得你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丫的已经完全冲我来了,竟然对楚缘说道:“楚缘同学,你可以先回去上课了,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你哥哥说。”

“可是...”楚缘担忧的望了我一眼。

我在楚缘的手背上拍了两下,“去吧,我也想和舒老师多了解一些你在学校的情况。”

楚缘又看了看舒童,才不情愿的‘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我知道,她是怕我说错了话,又或者很在意老师对她的评价。

舒童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两张DVD和一本封面陈旧的本子,我仔细一看,天啊,竟然是一本线状版的《金瓶梅》!

“楚先生早就知道楚缘同学收藏这种东西?”

“大约几个星期前吧,在发现她写作爱好的同时。”我并没有说是先发现了她羞人的秘密,后才知道她喜欢写作。

“难道因为她喜欢写作,你就可以支持她看这些肮脏的东西了吗?”

“我支持的是她写作的爱好,谁说连这种破玩意儿也支持她了?”我很不满舒童质问的口吻,但眼睛却不由自主的被那两DVD的封面给吸引了...

【PS:睡过了,更新稍晚,抱歉抱歉】

【第119章】何止十八禁?

无+码的那张是东方怜人的,封面上两个女人搂抱亲吻,淫靡之极,却并没有暴露隐私部位,似乎艺术的成分更多一些,而有码的那张则是萧一可借给楚缘的,的确是有码啊...

我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娘的,封面那日本娘们一身皮质内衣,可胸围没有罩杯,内裤没有兜裆的布片,该挡的部位一处也没挡到!胯间的三角禁区用一颗金色的小星星代替了马赛克,但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呈倒三角状的漆黑草丛!双手使劲的挤压着那对明显是注过水的大乳+房,两颗暗红色的乳+蕾像两个小烟筒般充血的硬挺着,穿着长筒高跟皮靴的脚,无理的踩着四肢如犬跪在地上的裸女的背,那裸女浑身上下布满了细细的红印,高仰着头颅,被虐待的她竟然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嘴角,一副在痛苦中享受的变态相,最让人目瞪口呆的便是,她的臀缝中居然插着一条好似马尾巴一般的黑色的皮鞭,靠,那玩意插进什么地方了?!

S+M?!

那只该死的妖精!一股子邪火混在血气中直涌上我的脑袋,我甚至能感觉到脑门上绷起的青筋在鼓胀的跳动!这东西虽然是有码的,但比东方怜人那张**的性质还恶劣!而且,哪写着18禁了?这种东西就算在职业狼友中也是小众物品吧?丫的竟然给我妹妹看这种东西?!

怪不得舒童这般在意我的态度了,就算是支持妹妹写作,连这种玩意儿都不反对她欣赏,舒童对我没意见才怪!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楚缘真的对这种东西感了兴趣,且不说她是不是真的为了写作,我也定会打烂她的屁股啊!

舒童见我面露怪异,更是不敢去看桌上的封面,红着俏脸愤愤道:“楚先生,就算是为了写小说,去看这种东西也未免太不健康了吧?这种东西只有变..有一些奇怪的人才会感兴趣吧?”

到底是老师,硬生生的没有说出‘变态’这个最具代表性的词语来。

萧一可!老子要不狠狠收拾你,从此就将名字倒过来写!

“这么劲爆的东西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呵呵,呵呵,”我干笑两声,尴尬的想从窗户跳出去,“舒老师放心,这种东西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楚缘的生活中,我以人格担保...”

“可我不太相信你。”

草!你丫不能表达的再婉转一点吗?太直接了伤人你不知道啊?!

“为什么?!”

舒童淡淡的望着我,“通过今天与你的见面,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你对楚缘同学的溺爱程度已经出乎了我的想象,而且...楚先生恕我冒昧,你还不到二十五吧?”

“二十四,怎么了?”

“你太年轻,我怀疑你能不能尽到一位家长的义务,我认为,这件事情还是通知一下你的父母比较好,”舒童一针见血的说道:“毕竟,以你这个年纪,不可能有过管教问题孩子的经验...”

“打住打住!”我实在受不了丫的眼中那种轻蔑的光芒了,被一个笨拙的天然呆教训,换谁也受不了吧?而且...

“敢问舒老师有弟弟妹妹吗?”

舒童全然搞不懂我这问题从何而来,下意识的答道:“没有...”

“也请恕我冒昧,请问舒老师今年芳龄?”

舒童怔了怔,旋而公式化的礼貌的笑道:“楚先生,没人告诉过你,女人的年龄是个秘密吗?”

我自顾自的猜道:“三十?”

小舒老师脸上骤然蒙上一层冰霜,“二十四!”

话一出口她便愣了,天然呆啊...

舒童恼羞成怒,嗔道:“楚先生,你这样很不礼貌你知道吗?”

是你自己笨!我没理她,继续道:“我二十四,你也二十四岁,请问你凭什么说我没有管教缘缘的经验?没有能力尽到家长义务?”

“我是老师...”

“你当上老师几年了?”

“马上就一年了...”

“也就是说还不到一年呗,刨去假期,你最多也就是当了几个月的老师,你的经验很多吗?而且,你刚才也说了,自己并没有弟弟妹妹,论管教孩子的经验,似乎你并不如我吧?”

舒童被我连续几个问题噎的哑口无言,开玩笑,真要因为这点事通知了老爷子,别说楚缘,哥们我也难活!那**片我妹妹不是没看吗?要通知家长,也应该是通知萧一可她爸爸!

小舒老师未免太固执,明明稚嫩的很,却偏要装的老气横秋,“但是...”

“你的‘但是’与我无关,”我颇有些咄咄逼人,“其他的学生我管不着,我只说楚缘,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我比你更了解她的性格,所以,我会管好她!”

舒童的信心已经因为无法反驳我的问题而动摇了,“你保证?”

“如果你需要我向你保证,我可以,”哥们稍微松了口气,摸着胸口,凛然说道:“但我需要说明的是,教育好她是我的职责,纠正她错误的爱好是我的责任,或许先前我做的不够好,有些疏忽有些轻视,但以后我会做的非常好,不是为了向你证明什么,而是为了对得起我自己,对得起楚缘叫我的一声哥哥!”

这番话我说的义正言辞,对得起天地良心,小舒老师怔怔的望着我,好半晌才赞叹道:“您脸皮太厚了...”

我草...哥们差点一脑袋栽地上,“舒老师,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在说谎。”

这女人自作聪明的肯定让我着实不爽,我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我说谎?!”

“难道没有嘛?”舒童忍着羞臊将桌上的两张DVD拿起来,伸到我面前,问道:“支持妹妹看这种东西,我无法理解你所谓的管教到底是什么标准!”

我哭笑不得,“当然是不许她再看!”

“可你没有以身作则!”

开玩笑吧你?老子可是连储存在电脑里那些挚爱的姐姐妹妹们都给删除了,还不叫以身作则?

“你这么说是没有道理的...”

“那这些东西你怎么解释?”舒童一句话将我噎的愣住了,她红着粉面问道:“这DVD,还有书,是你的吧?”

想否认,但又怕舒童去找楚缘刨根问题,只得含恨忍辱的点了点头,妈的,东方怜人,萧一可,老子跟你们没完!

舒童会厌恶我‘这种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居然喜怒形于色,连点伪装都不会,就差朝我脸上吐唾沫了,“一个连自律都做不到的人,夸夸其谈说能管教好妹妹,恕我直言,我无法信任你...”

“是我爸的。”

“嗯?”舒童一怔。

哥们的急智和超快反应再次闪光,舒童话没说完,我当即大喘气似的补充了一句,老爷子,儿子对不起你啊,这口黑锅劳烦您老人家替那几个臭丫头背一背了,不过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孝顺补偿您老的...

妈的,倘若承认这些玩意儿是我的,舒童非但不会信任我,还十有八九会通知我爸妈吧?我怎能给她那样的机会!

“所以小舒老师你大可放心了,你们学校迁址以后,为了上学方便,楚缘已经搬到我家里住了,回去以后我会将她藏起来的所有不健康的东西全部处理掉,从此不让她再有任何机会接触到。”

【PS:呃,俺是个没啥时间概念的人,尤其是睡觉起床问题,哎,总觉得,何时可以睡到自然醒,那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可惜,我即便醒了,也是困的..】

【第120章】争风吃醋?

舒童兀自有些愕然,“真的...不是你的?”

“不是!”我问心无愧,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相信你,”舒童口不对心,脸上的狐疑哪里有一丁点信任我的样子?就听她淡淡说道:“关于楚缘同学,以后在学校由我监督,在家里由你监督,以她的学习成绩为准,一旦她的成绩出现不稳定或者下滑,我就要进行家访。”

“家访?”

“对,”小舒老师一本正经道:“当我认为你没有能力监管楚缘同学的时候,我会寻求贵父母的配合。”

这女人当真的古板!我笑了笑,坦然道:“好。”

“那么,今天劳烦楚先生了,”小舒老师从笔筒中抽出一支笔,唰唰的写了一张字条递给我,对我笑道:“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以后有关楚缘同学的问题,可以随时和我联系,楚先生的联系方式?”

“哦,”我掏出手机,照着纸条上的号码拨了出去,听到小舒老师口袋里响起铃声,才挂断电话,边存储号码边笑道:“舒老师辛苦,楚缘还要麻烦您多费心,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告辞了。”

舒童起身与我握了握手,“好的,楚先生慢走。”

“不用送了,再见。”见舒童跟在我身后,我都慎得慌,丫的小脑发育不健全,她摔着不要紧,别连累到我才好。

“好...啊!等等!”

我一愣,“怎么了?”

舒童脸一红,飞快的跑回她的办公桌旁,将那两张DVD和那本线状的金瓶梅拿了过来,好像当成了快要爆炸的手榴弹似的塞到了我怀里,扭过头去羞羞怯怯道:“这东西还给你,希望...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当着楚缘同学看这些不健康的电影,还有,请妥善收藏。”

我汗...瀑布汗...

丫的还是不相信这些东西不是我的!

懒得跟她解释了,免得让她觉得咱越描越黑,微微一笑,转身便走,拉开门正要出去,我突然回头问道:“对了,舒老师,其实这两张DVD只是封面不健康,实际上里面装的是《喜羊羊和灰太狼》。”

舒童一怔,当即一脸怒然道:“你胡说!”

“哦?”我笑而不语,很是欣赏她接下来的表情。

舒童的反应慢的让人乍舌,她愤怒的望着我这个‘骗子’,见我半天没有说话,脸上才慢慢露出好奇的表情,又过了好一会,那迟到的一抹红晕才浮现在她的面颊,羞的她慌乱无措,“我...我没看过!”

我差点笑喷,有多少种方法可以否认啊,她偏偏不打自招了,看她羞急的都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我亦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本来是对她质疑我的态度感到不满,想要小小的戏弄她一下,不想,这女人单纯的可爱,迟钝笨拙的程度甚至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讪笑道:“看过也不要紧,你是成年人嘛,而且,这是有码的,在某些国家是合法的音像制品呢。”

舒童羞不可遏,张口即反驳道:“只有一本是有码的!”

这次反应颇快,才出口即惊然的掩口,可惜还是慢了,那怨恨的目光好像刀子似的朝我飞了过来,而我却恰恰相反,完全没了反应,哪怕是被她刀子般的目光刺的浑身都是窟窿眼儿...

靠,这女人的迟钝真不是盖的...丫的比吕思奇还不会下台阶啊?!

。。。

楚缘正在上课,于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我还有事,先走了,晚上回家再细谈她的问题。

翻出钥匙开了锁,刚想上车,就听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喊道:“等等!”

只闻其声,我已经知道来者何人,回头笑道:“怎么,不甘心?”

来者赫然就是吕思奇,让我稍微有些惊讶的是,来者也只有吕思奇,并不见他几个跟班的身影。

吕思奇不但没有去上课,身上还穿着上体育课时的运动服,显然,他一直留在这里等我,听我如此一问,他本就颓丧的表情更显得黯淡了,侧头苦笑道:“是不甘心,但我输的无话可说,不甘心又能怎样?”

我不知他指的‘输’,输的是篮球还是楚缘,索性关上车门,靠在车上,好奇道:“找我有事?”

“没事...不,有事,”吕思奇似乎有些挣扎,沉默了好一会,才突然抬头望向我,问道:“你和楚缘,真的是...是那种关系吗?”

这娃儿连‘男女朋友’或者‘情侣’这样的字眼儿都不敢说出来,似乎是怕伤着自己一般,可见,他的确是很不甘心啊,我淡淡一笑,就当他是在问‘兄妹关系’吧,点了点头,“是。”

“可她今年才高一...”

“你也高一,为什么你能喜欢她,她就不能喜欢我?”

“但你已经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才更懂感情,不是吗?你大可笑话我是个萝莉控什么的,但是像楚缘这样的女孩子,你会否认她的魅力吗?”

“你们的年龄不合适...”

“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已婚都不是距离,况且我只比楚缘大七岁,而且还是个未婚男人,楚缘二十岁的时候我也不过二十七岁,有什么不合适的?”为了楚缘,我算是不要脸了...

“我...”吕思奇语塞,眼中最后的三分侥幸也随着轻拂而过的一阵微风消散在空气中了,紧握的拳头无力的松开,全身松垮的肌肉几乎压散了他的骨头,“那...东方怜人呢?她和你真的也是那种关系吗?”

吕思奇青涩的初恋已经遭到了最沉重的打击,我实在不忍心在这个率直小伙伤痕累累的心脏上再扎刀子了,可听到他这个问题,还是不免有些气愤,在丫眼里初恋和踢足球打篮球一样,还带准备候补的啊?追不上楚缘就去追东方小娘皮吗?

倒也是,对一个十六七岁,对爱情懵懵懂懂的大男孩来说,有些东西太深奥了,你能强求他什么呢?

早失败,早学会;早失败,早成熟。

“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很快乐。”我不承认亦不否认,模棱两可中给吕思奇留下了一些希翼之光,东方小娘皮会不会被他们纠缠关我蛋事儿?

“是她追你吧?”

“嗯?”吕思奇冷不丁蹦出这么一个问题,多少出乎了我的意料,他似乎并没有细细琢磨我那句话,而是先入为主的认定了东方怜人在追我似的,我略一思量,只得含糊的应了一声,“算吧...”

细细想一想,这瞎话本就是东方小娘皮先编出来的。

“南哥...我叫你南哥可以吧?”

吕思奇完全没有敌对的迹象,让我微感错愕,我突然觉得这小子特意在这里等我,怕并非是不甘心想要报复我,而是另有原因,“可以。”

吕思奇先是释怀的松了口气,旋即肃穆表情道:“南哥,楚缘是个好女孩,希望你能珍惜她,所以,请你一定要留意东方怜人!要提防她!”

“东方怜人?”

吕思奇焉能看不出我对他的警惕?忙道:“我知道,上次那场误会我们差点伤了你,所以你不会轻易相信我,但是,为了楚缘,这话我还是要说,南哥,你要打要骂,吕思奇悉听尊便,不过,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第121章】关于东方怜人的故事

吕思奇似乎并不像那几个小鬼似的不但喜欢着楚缘,对东方怜人亦怀着心思,我不由起了好奇心,“你为什么要我提防她?她是缘缘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就因为她是楚缘最好的朋友,所以她对你才不可能是真心的!”

这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吕思奇眼中的东方小娘皮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这可是个切身关系到我妹妹的问题,“为什么这么说?你不觉得需要有一个说服我相信你的理由吗?”

吕思奇一怔,然后苦笑道:“你可以把我和你说的这些话告诉东方怜人,如果明天我还活蹦乱跳的没有出事,那就证明我错了...”

从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口中听了如此有江湖味道的台词,我想笑,可吕思奇的表情却让我笑不出声来,丫的并不像是存心吓唬人,至少,我不认为他会有如此逼真的演技。

我冷声问道:“东方怜人很有背景吗?”

吕思奇呆呆的望了我好一会,才摇头笑道:“果然,南哥你也不知道啊,我想,就是楚缘,对东方怜人的背景也不会太清楚吧。”

对于东方怜人的家庭背景我本就感到好奇,而那点好奇在吕思奇的引诱下瞬间被放大了N倍,“你怕她?”

我不否认自己有挑衅的嫌疑,但吕思奇干脆的坦白却出乎了我的意料,“不止我怕她,学校里没有人不怕她,南哥大概还不知道吧?在这所学校里,东方怜人比不良少年还可怕。”

“太妹?”话是下意识的吐出口的,但我自己都不相信,东方怜人虽然性格有些刁钻古怪,但横看竖看也不像个小太妹啊,而且,她身上那股子大小姐气质想盖都盖不住,怎会去混小太妹呢?

果不其然,吕思奇说道:“不是,虽然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但她绝对不是太妹,而且,她远比有黑道背景的太妹可怕,可怕的多。”

我完全晕了,“没人知道她的底细,你凭什么说她可怕?”

吕思奇不答反问,“南哥知道楚缘为什么和东方怜人的关系那么亲密吗?”

我没好气的瞪了吕思奇一眼,丫的卖啥关子?吕思奇知我不爽,赶快继续说道:“初中时我和她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那时候班里有个女生喜欢我,而我喜欢楚缘,所以...”

吕小子颇有点脸红,先是自恋而自傲,而后看了看我,又是一脸的丧气,“楚缘越是对我不理不睬,她越是嫉妒楚缘,还曾经故意找茬和楚缘发生过口角,有一天放学后,我听说她约楚缘去了天台,怕她欺负楚缘,我知道后就急忙赶了过去,但你知道我当时看到了什么吗?”

我手心冒汗,脑子里突然闪现过那天东方怜人戏耍我时说过的一句话——‘南哥哥,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缘缘还肯原谅我吗?因为啊,我救过她的命。’

“什...什么?”我的喉咙竟有些干涩。

“那个喜欢我的女生满脸鲜血的跪在东方怜人的脚边哭嚎求饶,而东方怜人只是冷笑着看着她,手里还握着一把正在滴血的裁纸刀,那冰冷的眼神我直到今天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吕思奇似乎想到了那天亲眼目睹的场景,心有余悸的颤声说道:“东方怜人在她脸上划了一刀,把她给...毁容了。”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立,但仍装作镇定的问道:“楚缘呢?楚缘也看到了?”

“没有,直到今天楚缘也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我才说东方怜人可怕,不仅是手段,还有心机,楚缘本就不喜欢去主动接近别人,而只要有东方怜人在,别人也根本没机会,或者说是不敢去接触楚缘,所以她们俩的关系才会那么亲密,”吕思奇好像虚弱无力的靠住车身,不知从哪摸出一盒烟来,朝我递过来,我摆手谢绝,他怔了怔,自己却也没吸,仰起头枕着车顶,继续道:“我送那女孩去医院的路上才知道,她根本没约过楚缘去天台,而是东方怜人叫她去的...”

东方真有那般冷血可怕吗?我半信半疑,“她是故意的?因为那个女孩欺负过楚缘?”

“应该是吧,我便是那时候知道东方怜人不好惹的,”吕思奇说道:“被她破相的女生第二天便搬家了,从此音信全无,连她身边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她一家人搬到了哪里...”

“你想说,这些也是东方怜人做的?”

“是她的家人,”吕思奇苦笑道:“我是唯一看见她伤人的目击者,当天晚上便有几个人来我家造访,之后,我爸妈再三警告我不许将那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去,一个星期之后,我家搬进了新房子,我爸在公司里由一个后勤副主管直接升为了部门经理,这时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东方怜人的家人给予的,目的是堵我的嘴巴,东方怜人伤人的事情当时学校也是知道的,甚至惊动了警方,可第二天却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不了了之,可想东方家多么的有背景...”

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东方怜人的性格确实有些问题,但她真有吕思奇说的这般冷血可怕吗?想到那丫头害怕我让楚缘疏远她,不惜只穿着内衣爬到我被窝里哭泣时的柔弱模样,我不能完全的相信吕思奇,仍有一种听故事的不切实际的感觉,但我亦不能否认,他讲的这个故事,像根讨厌的鱼刺一般卡在了我心里。

“你似乎在离间我和缘缘与东方之间的关系啊。”

“没有!”吕思奇慌道:“我只是...东方怜人警告过我,不许将这件事情告诉楚缘或者说给任何人知道,不过...楚缘喜欢你,肯定不希望你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所以我觉得这些话必须告诉你,南哥,一定要小心东方怜人,她现在对你示好,十之七八是没安好心的,我想咱们之间上次的那场误会已经足以证明了,她对任何接近楚缘的人,都是极度敌视的...”

这一点哥们早有体会了...我心里骤然沉重,不可否认,吕思奇这句话很有说服力,但我仍有一些疑惑,“既然你知道她敌视接近楚缘的人,你为什么还敢接近楚缘呢?”我自己都说不清楚问这话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总之,就是莫名其妙的问了。

吕思奇一怔,旋而苦涩的笑道:“因为喜欢呗...而且,我毕竟是知道东方怜人秘密的唯一一个人,只要不过分的开罪她,她是不会对付我的。”话说到后面,这小子已经面露惭愧,被一个女孩子吓到如此程度,却依然不肯放弃接近楚缘,吕思奇也算在矛盾中成长了,楚缘对我‘死心塌地’,让他彻底的放弃,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种结束恐惧的解脱,他自己亦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专程来告诉我这些吧?

大概,吕思奇接近楚缘,也隐隐是想以此来证明自己并不畏惧东方怜人,是小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吧?在对东方的恐惧和对楚缘的爱慕之间,他其实早已做出了决定,或许应该说,他早已选择了放弃,我的出现,不过是他早已在等待着的一个借口罢了,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可是...

“即便东方真像你有的那样很有背景,似乎也没有对付我的理由吧?”

“有,”吕思奇严肃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你从她身边抢走了楚缘。”

【第122章】如果我不是她哥该有多好

我从东方怜人身边抢走了楚缘?

我眉头紧皱,心中已然猜到了吕思奇真正想要说的话,但依旧抱着一丝侥幸的问道:“什么意思?”

吕思奇的表情瞬间变的有些复杂,是尴尬,是惭愧,是自己对自己的怀疑,“其实...我也是乱猜的,不过,几乎所有认识东方怜人的人都有那种感觉,而且背地里也常常那么议论...说她,说她...”

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强忍着不让心理的感受出现在脸上,耐着焦急淡淡道:“说她什么?”

吕思奇忌惮颇多,在沉默中挣扎了好一会,才豁出去似的说道:“说她是个拉拉,说她喜欢楚缘!”

我靠!果然...

我冷汗涔涔,他妈的,看来有这种的感觉的人,远不止我一个啊...

东方怜人到底是不是个拉拉?从她的种种表现看来,依旧很难判断,她说她不是,并不像个谎言,以她的年龄和经历,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她,但是...

怕就怕,是东方怜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就是个拉拉啊...

那,楚缘知不知道呢?我发现,这才是我此刻最关心的问题,如果她明明知道还接受了东方怜人...想起昨晚楚缘那句话,我几乎虚脱瘫软在地上——她写百合小说,写的是自己的梦...

在吕思奇等人的眼中,即便他们怀疑楚缘,在我出现的同时,这个怀疑应该就被打破了,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楚缘,对异性并不感冒,而我,更不是她的男朋友...

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奇怪的念想或者说是极度恐惧中的期望——如果我不是楚缘的哥哥,而真的是她的男朋友该有多好,至少,能证明她不是个拉拉...

哭死...

。。。

离开楚缘的学校,我直接去了恒享公司,了解过进展之后才返回了风畅,忙活了一天,饭也没顾得上吃,楚缘的事,东方怜人的事,投资的事,公事私事搅在一起,脑袋涨得快要炸开了似的。

按理说墨菲应该比我更紧张才对,可我总觉得,她似乎并不担心这笔钱能不能按时收回,与之决定投资郭享公司之前的诸多顾虑相比,未免太反常了。

“好了,难得周末,不谈工作上的事情了,”墨菲在签名之后,将最后一份文件合上放在一旁,一边舒服崩挺胸部活动着双肩,一边对我笑道:“一切进展顺利,下个星期就有结果了,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而且做的很好,所以现在完全没有必要搞的自己这么紧张不是吗?呵呵,换一个轻松的心情过个周末吧,这几个星期太辛苦你了。”

要不人家是老总呢,多看的开,多有气魄啊...四千多万的投资压在我心头,能轻松的起来才怪!我讪讪一笑,“嗯,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墨菲见我起身,忙喊了一声,我一怔,就见她嗔怪的看着我,微嘟着小嘴不满道:“是不是不谈工作,你跟我就没话可说了?”

我疑惑道:“墨...菲菲,你有事?”

公私分明,‘墨总有事’是公事,‘菲菲有事’是私事,对此区分我和墨菲已经心照不宣,墨菲脸上一红,但难掩眼中的幽怨,“楚南,你觉不觉得,这几个星期我们的关系还不如刚认识时那样?最近除了工作以外,你从来不主动和我说话,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什么?”

我骤然感到一阵惭愧,确实,自从知道墨菲那晚夜不归宿去酒店开房之后,我便有意识的和她保持着距离,她当然没有必要对我解释,但我承认自己有吃醋嫉妒的心理,不过,更重要的是,那些许的隔阂让我清楚的意识到将墨菲作为朋友看待是多么的困难,我喜欢流苏,流苏亦喜欢我,所以,我必须放弃墨菲。

然而最大的悲哀就是,我是自己对自己拒绝了墨菲,而人家墨菲压根就没喜欢过我,此时如此问我,我总不能厚着脸皮告诉她说‘我想甩了你吧’?

“没有,可能是最近太忙了,精神绷的太紧张了吧。”

“是吗...”墨菲表情一黯,愧疚道:“对不起,都怪我妈妈,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哪的话啊,”我赶忙笑道:“我们是朋友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说不定,我以后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呢。”

楚南,你就贱吧...我苦笑,妈的,我倒真想大骂一句,伍雪晴你个臭娘们,尽给老子添麻烦!

好吧,我承认,我很虚伪...

墨菲闻言面露欣喜,释怀的舒吐了口气,轻抚着胸口道:“我还担心最近让你太累了,所以你才...呵呵,你没讨厌我就好。”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喜欢你,或者说,是曾经喜欢过你,所以,我必须重新在咱们两人之间寻找一个尺度,一个作为朋友的尺度。

“你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

“对,”墨菲眼中闪着希翼与期待的光彩,笑的异常甜美,“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去游乐园,这阵子你太辛苦了,应该放松一下。”

游乐场?约会?

我脑子里猛然闪过上次去游乐园之后墨菲在我脸上亲吻的一幕,心里竟涌起莫名的恐惧,脸上却依旧保持着自然的微笑,感慨道:“你和流苏都想到一起去了,呵呵,谢谢,但是我已经和流苏约好明天去郊外钓鱼,成天憋在市区里,确实应该去踏踏青,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了。”

“约会?”墨菲此刻的表情我有些看不懂了,似乎调侃,可又隐隐的流露出一丝凄怨。

大概是不习惯被人拒绝吧?我点了点头,“嗯,约会。”

天知道那算不算约会,我并没有提那其实是流苏表姐的男朋友组织的。

墨菲的冷傲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伪装,所以,她本应该很擅长掩饰自己的心思才对,但我却搞不懂,为什么她单独面对我的时候,从来不去戴上那层面具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将我当作了朋友吗?可真的当我是朋友的话,此时更应该豁达一些才对吧?然而,她却将失望写在了脸上,“是吗...”

虽然是遗憾的感慨,但我隐隐觉得她是在暗示我什么...难道,她也想跟着一起去?

“对不起,菲菲,下次有时间再一起去游乐园吧。”

墨菲一怔,才颇显无奈的缓缓点了点头,“好...”

如果不是墨菲太天真,就是她太有心计,在我看来,墨菲虽然在感情方面有些愚钝,但她从来都是一个精明的女人,这不禁让我开始怀疑她在感情方面的愚钝是否和她的冷傲一样都是装出来的,所以,我开始恐惧,我完全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或许,这也是让我决定放弃她的一个原因吧?只不过,一直以来,我都不愿意破坏她在我心中的完美。

墨菲,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晚上呢?”

我正欲起身告辞,墨菲突然微笑着问道:“你今天晚上应该没事吧?咱们成为朋友那天,第一次去吃饭,本来该是我请客的,可我却喝醉了,总是说回请你一次,但一直没有机会,就今天晚上吧。”

虽然墨菲的邀请很礼貌,很客气,但已明显带出了上位者的霸道和不容回绝,可这霸道的背后,又隐藏着可怜巴巴的恳求,我能看的出来,她是怕再次被拒绝,我在恐惧,她同样在恐惧着。

【第123章】墨菲与我,邀请与推脱

不管怎么说,女人的自尊心总是需要照顾的,尤其是对墨菲这样高傲的女人而言,我暗暗苦笑,心下一软,正要答应,却突然听见敲门声,话到口中,不由被牙齿咬住了,墨菲的柳眉更是诚实的蹙到了一起。

不问也知道,敲门的人是宋佳,如果是其他人想要见墨菲,一般宋佳会用公司的内线询问墨菲的,而她直接敲门,显然是有急事。

墨菲整理了一下表情,恢复了惯有的冷艳,才淡淡应道:“进来。”

门被推开,吓了我一跳,没瞧见宋佳,就看见一大簇花丛长了两条修长的丝袜美腿走了进来,好家伙,虽说我们小宋佳娇小玲珑了一些,但也足以见得她怀里的花束有多么的夸张了。

“墨总,柳氏集团的柳公子又来送花了,而且托我问您,晚上有没有时间...”

“没有。”宋佳话没说完,即被墨菲冷冷的打断了。

埋在花束中的宋佳等了半晌,听不到下文,不由战战兢兢的问道:“就这么回答他?墨总,是不是应该更婉转一点啊...”

墨菲淡淡道:“不需要。”

“那个...柳公子现在就在咱们公司呢,正在和张明杰副总经理叙旧,直接拒绝他,会不会让他面子上过不去啊?”

墨菲此刻心情显然很糟糕,没好气道:“又不是你面子上过不去,你瞎操心什么?”

话是对宋佳说的,但墨菲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我,“婉转的拒绝就不是拒绝了吗?没有人是傻子,谁会听不出来?直接一点有什么不好?干脆利落,也省得有人不知好歹的纠缠下去,烦了别人,更烦了自己。”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是冲我来的,墨菲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已然注意到我是有意的回避她的邀请了,但这个求证只会让我更加恐惧。

她既然知道我在回避她,晚上又为什么还要请我吃饭呢?

烦了别人,更烦了自己...这话,耐人寻味的紧...

宋佳机灵精明的紧,怎会察觉不到墨菲此刻心情不好?但看她表情我便知道,她颇为好奇,向来惜字如金的墨总怎么会发牢骚似的嘟囔了老长一串呢?不解的向我看过来,我赶紧装出同样的疑惑茫然,并无辜的耸耸肩,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被冤枉了...

好在宋佳亦不认为我会有惹墨菲生气的资格,边朝窗台上花瓶走过去,边小心问道:“茂源集团的范少爷,冯行长的二公子冯硕,星海广告的万总也分别送了花过来,想邀您一起晚餐...”

“都回绝掉,就说我晚上已经约了人吃饭,”墨菲背着宋佳,翘仰着尖尖的小下巴望了我一眼,似乎向我证明着什么似的,随即看到宋佳正要修剪花枝插入花瓶,脸上登时又蒙上了一层冰霜,“把那些花扔掉。”

“啊?”我一怔,且不说女孩子大多都是爱花之人,就连我这大男人看见那些娇颜的玫瑰百合,都甚是不舍,这些花肯定不便宜吧?

墨菲见我惊愕,又强调似的说道:“以后不管是谁送花,都不要拿进我的办公室,直接扔掉。”

宋佳只是惋惜一般轻轻叹了口气,却并觉得意外,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我却觉得,以往的墨菲就算不喜欢别人送花,大概也不至于表露出如此极端的厌恶吧?不管怎么说,她的干脆都是对送花人一番炙热心意的践踏啊。

“真是的,每到周末就会有一群讨人厌的家伙像苍蝇似的飞过来,”宋佳出门后,墨菲才舒缓表情,淡淡的笑着问我道:“对了,楚南,你还没有告诉我今天晚上到底有没有时间呢。”

刚刚本已不想推辞的我,此刻却鬼使神差一般说道:“对不起,菲菲,我家里有点事情...”

果然,墨菲那张含笑粉面顿时刮过一阵腊月寒风,声音仿佛卷着冰渣一般钻进我的耳朵,让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推脱我?楚南,我是不是得罪过你?或者,你现在很讨厌我,讨厌我这个只会给你添麻烦的女人?”

我不知道墨菲为什么这么说,是的,不管是字面的,还是隐藏其后的,我都不知道,唯有笑道:“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推三阻四?约你明天,你说去约会,约你今晚,你又说家里有事...”

你为什么要约我——我很想这么问,我所以推脱你,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约我!

“什么推三阻四啊,说的自己好像毒药似的。”我感谢楚缘,因为陪同她成长的过程中,我练就出了一副超级厚的虚伪脸皮,虽然这张脸皮大多是在吃了暗亏之后用来犯贱的...

墨菲蹙紧柳眉,不无自嘲的冷笑道:“我看,我在你眼里就是毒药。”

我总觉得墨菲闪烁着睿智的目光仿佛洞彻了我的内心的顾虑一般,让我很不自在,我承认自己在装糊涂,难道,墨菲你不是在装糊涂吗?

我尽量笑的自然,“我今天被缘缘的老师叫到学校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趁热打铁,今晚不教训她一顿,她定要以为我根本不重视这件事情了。”

“你要打她?”墨菲惊呼一声,下意识的站起身喊道:“不行,楚南,打骂的教育方式是不对的!而且...缘缘那么懂事,只是成绩下滑而已,你说她两句就是了,她一定能明白的。”

怎么我妹妹你好像比我还了解是的?我稍稍一怔,当即反应过来了,墨菲哪是了解楚缘啊,纯粹是被那丫头可爱的外表给迷惑了,只是舍不得她被我打而已,毕竟,那丫头在人前装出来的样子的确惹人怜爱。

“我怎么会打她呢?”心虚啊,我貌似不止是打过她而已,挠脚心的行为怕是更恶劣吧?不过我还是义正言辞道:“但数落她一顿是必须的,马上就要升高二了,总是贪玩也不是个办法。”

关键是,那臭丫头贪恋的东西忒不健康了,成人DVD啊,而且是百合类...我更放心不下的是,我妹妹会不会也是‘百合类’...

墨菲松了口气,但仍有些放心不下,“你真的不会打她?”

“我哪舍得?”想到小舒老师冤枉我时那轻蔑的目光,我恨不得打烂楚缘的屁股,挠她一天一夜脚心!

“那倒是,我要是有缘缘那么可爱的妹妹,肯定疼她都疼不够呢,”墨菲俨然已经不在意我推脱她的事情了,笑嘻嘻道:“好吧,改天再一起吃饭,不过...”

我一口长气还未舒出去,就听墨菲语气一顿,然后绕过办公桌径直走到我身边。

我忙站起来,墨菲却更近一步逼到我身前,脚尖顶着脚尖,那对傲耸的丰满已经轻轻的碰触到了我的胸口,但她不以为然,微微仰着头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双水眸微微眯起,那慑人的光芒极具压迫感,害我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喷洒在她那张俊美绝伦又严肃异常的娇颜上,就听她一语双关的说道:“下次我请你时,希望你不要再婉转的拒绝我,我知道你和程流苏的关系,所以你直接回绝我也没有关系,但是,就算我知道你和程流苏的关系,作为朋友,我仍希望你能给予我足够的重视,亲情重要,爱情重要,但友情也是同样重要的,你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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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伟哥的追女手段

墨菲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我无法回答。

爱情和友情的界线在哪里?那根本就是模糊到容易混淆的存在,你以为是友情的东西,就像丘比特手中的弓箭,不小心射中了我的心口,就会成为爱情,单方面的爱情!哪怕我明明知道,可那东西就是如此的奇妙,让人不由自主的一厢情愿...且不说友情与爱情的界线,想到几个小时之前我还在和吕思奇那样几个幼稚的小鬼‘争风吃醋’,哥们羞的自杀的心都有,他妈的,我几乎快要分不清楚亲情和爱情的界线在哪了...

墨菲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我不能回答。

想要拒绝,可我需要拒绝的是什么?我不想继续靠近墨菲,然而她挥舞着友情的大旗一步一步的朝我紧逼...我要拒绝的应该是自己浮躁的心,而不是无辜的墨菲,为的,是不伤害更加无辜的流苏。

墨菲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不需要回答,所以,我只是点了点头。

友情与爱情之间的这一条三八线,始终是要我自己来画得分明的,一切,只为了有一天我能坦荡的对流苏说出‘喜欢你’...

。。。

“南南,别忘了明天在哪碰面!”

流苏早做好下班准备了,倒数秒针的同时没忘记提醒我明天的‘约会’。

“忘不了,174路坐到头转250路坐到终点站是吧?”很容易记的两趟车,‘要去死’和‘二百五’,看这俩倒霉的数字,我们真当是去钓鱼吗...

我也想早点回家,盖因楚缘刚才发来短信,说是今天晚上东方怜人和萧一可又要到我家里做客,而且,还很有可能留宿!我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定是楚缘的主意!臭丫头怕我教训她,干脆将那俩丫头一起拽过来,一来可以平摊责任,二来嘛,当着外人,我亦不好太过严厉的责罚她!

臭丫头,居然跟我耍这种花花肠子?哼,倒也省了我的麻烦,哥哥我正想教训那俩问题少女呢!我有些庆幸,没有答应和墨菲一起晚餐的邀请,倒还歪打正着了。

“嗯,我表姐说那个垂钓度假村就在终点站附近,早上十点在那集合,别迟到哦。”

“知道了知道了,”我苦笑道:“不到一个小时你就已经重复八遍了。”

流苏嘟起小嘴道:“我不是怕你找不到地方吗...”

“什么地方?”恰好伟哥蹭过来,听见了流苏的话,兴致勃勃道:“你们明天有活动?是约会吗?不是的话也算我一个!”

流苏美眸一瞪,“你明天没有约会吗?”那语气根本不是询问,而是用婉转的言辞以不婉转的态度干脆的拒绝。

伟哥立刻表现出一副受伤的可怜相,“我的Honey嫌自行车的后座硌屁股,已经坐到了不属于我的奔驰车里,哎...现在的女人啊,宁可在奔驰车里哭的稀里哗啦,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后面开心的笑,像程姑奶奶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少了啊...”

杨伟丫的说的肯定不是实话,一个月里他至少失恋两次,每次分手的原因都是相同的,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的前女友是钻进了啥牌子的汽车罢了,可他即便是开玩笑,也很仗义的含沙射影,提醒我流苏是个多么难得的女孩。

就像杨伟说的,我是他的朋友,流苏亦是。

流苏虽然大条了一些,但并不笨,焉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啊,登时羞红了脸,“衰哥,你再敢开本姑奶奶的玩笑,当心我拍死你!”

“奴婢不敢,奴婢哪敢啊?”杨伟捏着嗓子,很‘优雅’的讨饶道:“您要嫌我电灯泡,我明儿绝对不敢跟过去呀~”

“谁说这个呢?!”流苏又羞又气,见我含笑不语,那火顿时朝我烧过来了,“南南,他也损你呢,你倒说句话啊!”

“我?”我一怔,然后干咳一声,严肃而认真的看着杨伟,道:“你就是电灯泡...哎呦~!”

话还没说完呢,程姑奶奶的鞋跟已经毫不留情的踩到了我脚面上,“你...你瞎说什么呢?!”

流苏羞的面红耳赤,杨伟当即哈哈大笑,眼中闪过几分欣慰,旋而配合着我做作的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刚想起来,其实我明天约了小美...”

“小美?”我故是有意转移话题,怕姑奶奶难堪羞臊,却也真的感些兴趣,这丫果然不止一个女朋友啊。

“对,前女友的同事,我约了她明天一起去海边游泳晒太阳...”

前女友的同事...怪不得前女友要跟丫分手呢...

“北天市没海!”流苏觉得杨伟是故意调侃她,气道:“而且还不到六月呢,你不怕冻死吗?”

“这你们就不懂了,”杨伟摇晃着食指,严肃的表情和淫荡的眼神实在矛盾的紧,“就因为北天市没海,所以才要去海边,你们想啊,三百多公里的行程,车里只有我和她,话题多了,自然就会亲近对方,马上就到六月了,海边还是比较热闹的,从水里出来,海风一吹,冷啊,但阳光很足,两个人裹在一张毯子里取暖晒太阳,身穿片缕,肌肤相亲...哦呵呵,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是对方唯一的依靠,那感觉...”

杨伟泡妞的手段确实不容小觑,丫的总是能将最原始的方式浪漫化,进而加速与女人关系的发展,我已见怪不怪,却见流苏听的入神,竟莫名其妙的偷看了我一眼,见我愕然,她立时羞愧满面,对杨伟急道:“谁管你是去约会还是去吃豆腐啊,赶紧给我滚,别把南南教坏了!”

杨伟故意小声嘟囔道:“我看你巴不得他学坏点吧?”

“你找死是不是?!”程小姐武力值爆发,将椅子举过了头顶。

“玩笑,我开玩笑呢!”杨伟脸色骤然绷紧,一转头,居然无视流苏一般一本正经的问我道:“南哥,晚上有空吗?一起去喝点儿?”

综合组谁不知道流苏是个贪杯的主儿?这话就像斗牛士手里的红布一样,登时将流苏的怒气转移了方向,臭丫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满是期待,我无奈的耸耸肩,笑道:“抱歉,缘缘有约,下次吧。”

“拉着缘缘小妹一起啊!”

“去死吧你!”流苏放下椅子,没好气的斥道:“你想教坏缘缘啊?!”

杨伟不过是打趣罢了,“呵呵,我哪敢啊,不然你们两口子还不得杀了我?”

“谁,谁跟谁是两口子了?!”

下班时间已经到了,流苏再欲发飙之时,却见宋佳匆匆跑了过来。

“苏苏,先别走,墨总让你去她的办公室一趟!”

一句话,不止是我们三个愣了,整个综合组亦为之惊异。

墨菲找流苏做什么?

似乎遇到疑问之后,大家已经习惯性的将目光集中到我身上,可我问谁去?

流苏蹙紧秀眉,“佳佳,墨总找我做什么?”

“这个啊...”宋佳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怕别人听见似的,小声道:“你应该问楚南哥哥~”

问我?我尚未反应过来,流苏和杨伟已是脸色大变,流苏更是惊道:“她想裁我?!”

靠!臭丫头想到哪去了?!

“裁你?”宋佳显然没想到自己存心吊胃口的一句话反而吓到了流苏,忙笑道:“什么啊,说反了!”

我困顿道:“反了?什么说反了?”

【第125章】楚缘的小心思

宋佳不答反问我道:“楚南,你以前是不是推荐过苏苏做墨总的助理啊?”

听闻宋佳此话,流苏与杨伟皆是一脸的惊讶...

墨菲本是想要我做她的助理,我婉转的拒绝了,并推荐了流苏,因为墨菲说她还要考虑考虑,所以这件事我从未跟流苏或伟哥提及过,也就难怪他们此刻会惊讶了。

我点了点头,对流苏微微一笑,这笑中的含义,却多的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楚,总之,流苏非但松了口气,眼中亦是闪过几分欣慰,是的,那是让我欣慰的欣慰。

伟哥亦是舒缓了一脸的紧张,估计刚才是和流苏想到一起去了,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忙着投资的事情,我一直‘鬼鬼祟祟’的和墨菲‘勾搭不清’,我想这丫晚上请我吃饭,目的也是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吧。

宋佳并未注意到我们三人瞬息变幻的复杂表情,自顾自的托着小下巴说道:“墨总刚才先是随口问了我一句‘楚南说程流苏可以做我的助理,你觉得呢’,然后就让我过来喊你了,嘻嘻,流苏,恭喜哦~”

从流苏脸上看不出欣喜,只有茫然和不解,“升我做助理?”

总经理助理的位子一直空着,多少人望眼欲穿的盼着呢?真要是从综合组提上一人,绝对是我们组莫大的荣耀,杨伟催道:“姑奶奶,你还不快去?真要是个机会,可得好好把握住!上次刘姐那顿饭真是没白请啊,哈哈。”

“指不定怎么回事呢,你美什么?”流苏似乎并不重视升职的机会,迷惑的望着我。

我笑道:“快去吧,没准有别的事呢,我等你。”

“嗯,”流苏点了点头,“不用等我,缘缘也快回家了吧?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想了想,便道:“也好。”

。。。

我很好奇,墨菲找流苏到底有什么事情?虽然宋佳说墨菲有可能是要提流苏做她的助理,但结合墨菲下午那怪异的表现,我隐隐感觉不会那么简单。

会是因为我吗?这念头一闪而过,楚南啊楚南,真像楚缘说的那样,你丫的脸快赶上大海的面积了...

想起楚缘,我本就有点郁闷的心情更糟糕了,这一天下来,一件顺心事儿都没遇见过,不上火才怪!

我真怀疑东方怜人上辈子会不会是一只兔子,那耳朵未免太灵光了,我才爬上楼梯,甚至没来得及掏钥匙,她已然从里面将门拉开了,“南哥哥,欢迎回家~”

我微微一怔...

谁能相信,一个拥有如此甜美笑脸的可爱女孩,竟然是个将同学毁容而面不改色的小魔女呢?只是看到东方怜人的一瞬间,吕思奇插在我心头的那根恶心人的刺儿就像被醋泡过了似的,软化了许多,突然觉得,他口中的东方怜人,距离我面前的这个东方怜人实在太过遥远,太过故事了。

“这是我家,不是你家。”饶是如此,我对东方小娘皮仍是没有半点好感,她的心狠手辣不太现实,但她是不是对我妹妹有野心的拉拉可是眼下最现实的一个问题!

东方怜人热情的接过我的公文包,让开门口迎我进来,笑道:“一样,都一样。”

“什么都一样?”我没好气道:“一句话你还把我家都给抢走了啊?”

“不是抢,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臭小娘突然贴过来搂着我的胳膊,玩味的笑道:“你上午不是当着吕思奇他们都没有否认吗?”

“女朋友?”

“对啊,”东方小娘皮似乎心情不错,扬着喜洋洋的小脸,笑咪咪道:“所以咱俩还分什么你我嘛,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的家也是我的家...”

“所以,我的妹妹也成你的了?”我下意识的喷出这么一句话来,自己亦觉得意外,但总有点不吐不快的感觉。

东方怜人见我表情不对,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我们俩的嘛,嘻嘻。”

从小娘皮的脸上,我看不出丝毫异常,是她的演技太高明?还是说,她真的没有察觉到自己是个拉拉呢?又或者,她压根就不是拉拉?

我完全搞迷糊了...不过,眼下并不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

我径直走向客厅,闻声从厨房钻出来的楚缘和萧一可见东方怜人与我亲昵的姿势,皆是脸色微变,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献媚似的比着跟我套近乎。

“哥,你回来啦,我正要做饭呢,有你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和鱼香肉丝哦。”

我颇为嚣张的将上衣脱下来扔到沙发一侧,大咧咧的坐在了沙发正中,翘起二郎腿,淡淡道:“没胃口。”臭丫头,跟我耍小心眼将东方小娘和萧妖精招来不说,还假装没事人一样,以为讨好我一下就不会过问上午的事情了呢,想的美!

楚缘何时向父母以外的人献过媚啊?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却是敢怒不敢言,恶狠狠的瞪着我,握着木铲的手直颤,估计是强烈压抑着扑上来和我拼命的yu望吧?

萧一可很‘姐姐’的对楚缘甩了个眼神,然后露出她标志性的笑脸,走过来挤开我身边正犹豫着要不要坐下来的东方怜人,一边帮我揉肩一边用她那极具特色的娃娃音嗲嗲道:“大叔,我买了两瓶红酒,待会尝一尝啊,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不喝酒,你说会合口味吗?”

“这...”妖精亦是语塞,尴尬的顿住了动作。

东方怜人推开萧一可,挑衅的翻了她一眼,然后靠坐在我身边,“南哥哥,我又带了海鲜过来哦...”

“消受不起啊,今儿有点上火。”

“上...上火?”东方怜人在一定程度上比楚缘和萧一可傲气的多,被我‘不识好歹’的噎了一句,脸色当真阴的好看,可她硬要强笑,嘴角的颤抖更加证明了她自尊心的高傲,“南哥哥怎么上火了呢?”

“是啊,我怎么上火了呢?”我冰冷的目光逐一扫过东方怜人和萧一可,最后停留在楚缘的脸上,冷笑道:“你们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本还蕴含着怨怒之气的楚缘霎时红了小脸,撒娇似的一跺小脚,“哥!”

萧一可精似鬼,适时的笑道:“大叔,缘缘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怪她了。”

东方怜人固然聪明,但为人处事的圆滑明显和萧一可差着级别呢,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亦不甘落后道:“对啊南哥哥,缘缘已经在反省了...”

楚缘眼中闪过一丝狡狯,臭丫头肯定暗自得意找了两个和事佬过来求情,还以为定有成效了呢,自作聪明!我心中暗笑,嘴角却并无笑意,“她反省了吗?”

楚缘忙不迭的应道:“反省了,真的反省了!”乖巧凄怨的可怜模样绝对是装出来的!

我太了解楚缘了,即便她表演的再是逼真,在哥们不揉半粒沙子的眼中,还是蒙混不过去的,我长长叹了口气,“其实啊,缘缘,哥哥我并没有那么大的火气...”

这是实话,先前我确实并没有真的生气,三小妞眼睛一亮,不及高兴,我语气一凛,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可是一进门看见东方和一可,我却十分的生气!”

楚缘吓了一跳,旋而急道:“为什么?哥,你这话太不礼貌了,她们是我的朋友诶!”

“所以你拉她们过来当挡箭牌,或者和事佬?你怕我教训你,是不是?”哥们睿智的目光凝视下,楚缘张开小口却说不出话来,果然,被我戳穿了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第126章】团结瓦解?内斗外斗大乱斗

东方怜人聪明的冒泡,马上即反应过来我为何气色不对头了,“什么嘛,南哥哥你想太多了啦,才不是缘缘拉我过来的呢,是我主动要来的,我们是好朋友,我就怕你骂她...”

我打断东方,笑道:“想劝我?”

东方怜人一怔,明知不妙,还是勉强点了点头,但底气早就泄了个干净,“嗯...”

我脸一板,“一个同案犯,你凭什么劝我?”

“我...”东方顿时没词儿了,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求助似的望向了萧一可。

妖精嗔怪的对东方咧咧小嘴,似乎怪她说话不懂绕弯子的变通,“大叔,别听东方妹妹乱说,我们凭什么劝你啊?错了就是错了,挨骂也是应该的,我就是来被你骂的,顺便,蹭顿饭吃,嘻嘻,我爸爸这个周末不在家,我一个人好寂寞的...”

不可否认,妖精揣摩人心的功夫要远远胜过了楚缘和东方怜人,她坦白了,我再骂她未免小气,她认错了,我一个大男人总不好捏着不放吧?而且,她还适时的开了个小玩笑,并不忘小小的发个牢骚,突出自己可怜的同时又自然的拉近了和我的关系...

可惜,你的说辞越是高明,老子的火越是压不住,“照你这么一说,不骂你都对不起你主动送上门来找骂了!”

“嘎?”萧一可没想到我真的小气了一把,惊讶都写在了脸上。

“缘缘和东方的错误暂且放在一边,唯有你,骂都是轻的,揍你一顿我都嫌不够解气!”我边说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了那两张DVD和《金瓶梅》,挑出那张**摆在萧一可面前,气道:“这个是你的吧?”

饶是萧一可脸皮厚如城墙,看见那淫荡的封面也不禁红了个透彻,“那...那老师还把东西还给你了啊?”

“难道她还留下自己欣赏不成?”话是如此说,但想到我离开办公室时小舒老师羞的差点用脑袋撞桌子的一幕,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她居然真的看过...

“天啊~!”东方怜人方才落了下风,此时怎会放过奚落萧一可的机会?“波波姐,你口味好重啊,这种东西也敢拿给缘缘看?你该不会是...有变态倾向的拉拉吧?”

我汗...你丫连自己是不是拉拉都没搞清楚,也好意思嘲笑别人?而且,这东西你也不是现在才第一次见着吧?!

“你才拉拉呢!”萧一可羞气之余却丝毫没有影响思路,反击道:“我家里只有这一张,不像你,还能在成人DVD堆儿里挑上一会儿。”

“你...”东方怜人吃瘪,当碰上一个比她还厚脸皮的女孩时,她屡战屡败。

楚缘见东方怜人与萧一可争执了起来,忙劝道:“东方,波波姐,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

“都给我闭嘴!”我猛然一喝,吓的三个小妞顿时噤若寒蝉,我瞪着东方和妖精,没好气道:“你们俩谁也别说谁,半斤八两,一样的不像话!”

俩丫头同时撅起小嘴,不服气的想要辩驳,见我一脸怒容,又强忍着不敢牢骚,我继而数落楚缘道:“还有你,看她们两个比着推卸责任,你知道着急了?知道害怕了?早着干什么去了?上午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自己的错误,就要自己承担,和你哥哥耍什么心眼儿?”

“我...”楚缘被我质问的哑口无言,仙人个板板,哥们难得理直气壮的教训这丫头,并且训得她服服帖帖,心里这叫一个过瘾啊。

“该说的话我昨天已经和你们都说过了,现在...”我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DVD,问楚缘道:“你知道错了吗?”

让楚缘认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当着她的朋友,臭丫头憋的眼角红润,忍着屈辱的眼泪,强迫自己硬生生的点了点头,低微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泣泣颤抖,“知道了...”

我又冷视着东方怜人和萧一可,“你们呢?”

“你...”

东方怜人哪受得了我这居高临下的嚣张态度?再加上刚才被萧一可噎的一肚子怨气,情绪明显有波动,我猜她十有八九是想继续跟我狡辩,不想萧一可那妖精察言观色准确之极,忙不迭的应道:“知道,大叔,我知道错了,而且我已经在反省了哦!”

东方怜人一怔,见我死死的盯着她,她才愕然回过神来,脸上如积雪融化,春暖花开一般重新绽放出笑容,“南哥哥,你说的对,我也知道错了,我不该借给缘缘这种东西的。”到底是个聪明的家伙啊,转瞬间便恢复了理智。

“不只是不应该借给她,你们自己也不应该看,”我淡淡问道:“以后呢?”

东方怜人疑惑道:“以后?”

楚缘和萧一可亦是有些困顿,到底是楚缘更熟悉我,忙道:“以后我肯定不会再看了,再写东西,也只写自己想写的...”

天知道你想写什么...

“我需要一个承诺,或者说,是保证,”我故意笑的很是认真,很是冷酷,蓄意营造出一种紧张而严肃的气氛,“如果再被我发现你犯了同样的错误,该怎么办?”

楚缘小脸莫名其妙的染上一抹桃红,干脆的让我有些意外,“我已经说了,以后肯定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我随便被你处罚就是了。”

随便?能挠脚心吗?哥们差点把这句话给问出来,靠,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妈的,难不成我真有恋足癖?罪过罪过...

楚缘这话给人留下了颇多的遐想空间,我下意识的望向东方怜人,果然见这小娘皮脸色骤变——跟我一样,丫的绝对是想歪了!

“处罚就算了,”我压制着心中的惭愧,肃容道:“再犯只能说明你不听我话,不服我的管教,既然我管不了你,就让爸妈来管,我会把你送回家去。”

楚缘大惊失色,竟失声道:“你想赶我走?!”

“如果你不听话——”我强调了一遍,然后转头对东方怜人和萧一可说道:“我没有权利要求或者管教你们两个,因为那是你们各自父母的事情...”

东方怜人皱眉道:“南哥哥,你想用通知父母威胁我和波波姐?”

“那叫威胁吗?”臭小娘,说的自己好像多憋屈似的,我咳了一声,笑道:“放心,我没有那么三八去给你们打小报告的,不过...我虽然没有管教你们的权利,但有权判断你们的品德,对于有可能感染我妹妹的不健康的爱好我要制止,对于有可能教坏我妹妹的朋友也是同样,我会禁止你们以后继续来往。”

“什么?!”

“什么?!”

东方怜人和萧一可异口同声,倒是难得默契了一次。

“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我很认真,”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潜意识中相信了吕思奇的话,所以变相的制造了一个可以理直气壮禁止东方和楚缘来往的机会,但我并不觉得这个借口牵强,“缘缘,你也没有意见吗?”

想堵住东方怜人和萧一可的嘴并不困难,只需要得到楚缘的认可即好,当然,她的认可,亦是对我的承诺,所以我并不担心她会拒绝,果不其然,楚缘怔怔的望了我片刻,而后在东方怜人的惊异与失望中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

【第127章】三条小尾巴

“你们两个也没有意见吧?”我松了口气,我家妹妹虽然喜欢对我无理取闹,但对大是大非还是很明白的嘛。

既然楚缘已经点头,东方怜人和萧一可自然无话好说,妖精当即笑道:“没有没有,我本来就不喜欢这种东西,嘻嘻,我喜欢啊...”妖精话说一半,将后一半扔给我自己琢磨,丫的那意思似乎是对我更感兴趣...靠,果然是妖精!

东方怜人也笑呵呵道:“这不止是为了缘缘,也是为了我们好嘛,南哥哥,谢谢你呦~”

嘴里说着谢谢我,可眼中却明显闪过一丝怨念,我不以为然,反正对于东方怜人,我的芥蒂和警惕从不曾消除过。

“好,”我站了起来,走到楚缘身前,爱抚着她的头,笑道:“那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我们吃饭吧。”

楚缘见我伸手过去,本吓的浑身一激灵,可此刻却像只撒娇的小猫一般很是享受的晃了晃小脑袋,听我如此一说,稍感惊讶道:“就这么过去了?哥,你不罚我?”

“罚你?”我一怔,“罚你什么?”

楚缘闻言,俏面闪过几丝慌张,“没、没什么!不罚更好,不罚更好...”

臭丫头低垂着螓首,耳根艳红,让我茫然不解,她羞什么?

“好啦,快去做饭,就当是这次的惩罚吧,”我舒展双臂,放松着紧绷的神经和疲惫的肌肉,笑道:“早些吃饭,我也好早些送东方和一可回家。”

“回家?”东方奇道:“南哥哥,缘缘没跟你说嘛?我和波波姐今晚不回家。”

你丫是想跟我妹妹睡一张床吧?没门!

“对啊,大叔,我家今晚没人,只有我一个人,我会害怕耶...”

我奚落道:“你不是十九岁了吗?已经是大人了,还会害怕?”

“可我是女孩子,女孩子胆子小,没办法啊。”萧一可装出一副被遗弃的小猫般可怜巴巴的表情,眼睛却是望着楚缘。

东方怜人亦从沙发上跳起来,将哀求的目光对准楚缘,“是啊南哥哥,我家里也没有人,你就让我留下嘛,不要那么小气好不好?”

哪有那么巧你们的家人都不在?今天不是周末吗?而且...东方小娘,你家里似乎雇了佣人吧,怎么可能没人在家呢?!

为了证明我不小气,难道要我把妹妹送入你的狼口?或者,把我自己送进萧一可的狼口?妈的,我们兄妹怎么这么倒霉,认识了你们这两个货!

“是啊哥,就让她们住下嘛~”

不可否认,不轻易撒娇的楚缘对我的杀伤力是致命的,我无奈的笑道:“哥明天有事,所以要起早送你回父母那儿,没有时间照顾她们两个...”

楚缘蹙眉道:“你明天不是放假吗?有什么事?约会?和程流苏还是墨菲?”

这臭丫头...猜的还挺准...

“不是约会,是和你程姐姐还有她表姐一起去郊外钓鱼...”

“去玩儿?”

我想了想,点头道:“嗯,去玩儿。”

“我也去!”楚缘俨然已经忘了东方怜人和萧一可,见我面露为难之色,当即嘟起小嘴不满道:“又不是约会,为什么不能带我一起去?”

臭丫头将我的托辞堵在了嘴里,又吞回了腹中,为什么不带你去?我愕然,因为我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你不是一直视我如蛇蝎般唯恐避之不及的吗?

“周末了,爸妈一个星期没见着你,你应该回家...”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楚缘打断我道:“我说这个周末有朋友来找我玩,所以下个星期再回家,爸妈同意了,还让我转告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

有没有搞错?爸妈居然真的撒手将楚缘丢给我啦?看到臭丫头洋洋得意的翘起小下巴,我居然只能无可奈何的苦笑,臭丫头的潜台词我怎会看不出来——不带我去就是没有好好照顾我,我会向爸妈告状!

臭丫头,刚刚教训过她,小尾巴竟然这么快就翘起来了,“那,东方和一可呢?”

楚缘真够意思,似乎这才想起那俩丫头来,歉意的望着她们,颇感为难道:“波波姐,东方,不然的话,吃过饭让我哥送你们...”

萧一可笑的没心没肺似的,“一起嘛!”

东方怜人笑的比蜂蜜还甜,“我也去!”

别说我了,就是楚缘也吃了不小一惊,“你们也去?”

“我明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带我一起去不行吗?”东方怜人长的本来就够洋娃娃的,明知她在演戏,可那可怜的表情和哀求的口吻,偏偏让人无法硬起心肠拒绝。

萧一可冲到我身边双手摇晃着我的胳膊,天生的娃娃脸娃娃音,嗲起来简直比楚缘和东方还要小一些,真像个小孩子似的,“既然不是约会而是去玩儿,人多一些才热闹嘛,大不了,人家自费啊。”

我脑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愣愣道:“那倒不用...”

妖精水眸一亮,“这么说大叔你同意了?耶~谢谢大叔~”

谁同意了啊?!我正欲反驳,东方怜人亦跑过来对我很是淑女的鞠了一躬,“谢谢南哥哥~”丫的眼中闪动的光芒比小狐狸还狡猾三分!

楚缘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对我甜甜一笑,“哥...谢谢。”

我一怔,旋而反应过来,楚缘定是以为我怕她难做,所以才同意带上东方怜人和萧一可吧...被几个丫头趁热打铁敲死了,我还能说什么?唯有强颜欢笑道:“这点事不用客气,呵呵,呵呵...我去洗把脸。”

娘的,我想躲厕所里痛快的哭上一通,妈妈的,电灯泡!绝对是电灯泡,而且是三个二百五十瓦的电灯泡!你们三个小二百五就看不出来我是因为不好意思才说明天不是和流苏约会的吗?都怪我,都怪我脸皮太薄太腼腆...

我才转过身,正牢骚满腹,就听身后仨丫头同时低声嘟囔了一句,“程流苏...”

我愕然回头,却见三个小妞同样惊异的面面相觑,旋即掩饰一般哈哈笑了起来,但那瞬间一瞥,我已经看清了三个丫头掩饰之前各自怪异的表情!

楚缘是厌恶与不屑;

萧一可是猜疑与嫉妒;

而东方怜人,是颇感兴趣的兴奋...

我心里不由一颤,突然涌出些许不吉祥的预感,妈的,明天不会出啥事吧...

。。。

我承认,我是个小人,小肚鸡肠的人。

在楚缘和东方怜人忙活晚饭的空当,我偷偷将萧一可叫到了我的房间,再三叮嘱她,或者可以说那已经是在恳求了,要她一定要强烈要求今晚和楚缘一起去我的房间睡,萧一可难免要问长问短,我断然不能说自己怀疑东方怜人是个拉拉,毕竟,那恐怕是东方怜人自己也没搞清楚的问题,于是,我找了一个于情于理都说的通的借口:房间分配和上次一样,因为我怀疑上次的吻痕事件是自己睡在一个房间里的东方怜人做的,这次她有可能再犯,所以,我要抓她个现形,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萧一可当即大感兴趣的同意了,可看到她欣喜雀跃的样子,我却更怀疑,其实萧一可才是真正的犯人...

一箭双雕,即隔离了东方怜人与楚缘,又使萧一可放松了警惕,偷吻的小妖精,看你这次看还不露出马脚!

【第128章】吻痕事件再次上演!

事情如我预料中的一样,萧一可席间主动提及要和楚缘睡一张床,打了东方怜人一个措手不及,以萧一可的影后级演技,东方怜人果然没有看穿这是我幕后导演的。

楚缘在萧一可热情的‘示爱’下,不好意思薄了妖精的面子,便同意了,而她的理由亦让善辩的东方怜人无法反驳:那毕竟是我哥这样一个大男人的床,女孩子不方便睡,萧一可已经睡过一次了,总不好再委屈东方吧?

可我看萧一可那表情,断然不像受了委屈的模样...

但看东方看我的表情,确实很像不愿受委屈的样子...

仙人个板板的,老子的床很脏吗?我自认作为一个单身男人,除了厨艺差些,生活习惯还是很讲究的!个人卫生绝对不低于平均水平!

上一次被偷吻,从时间推断,应该是凌晨四点以后的事情,因为前半夜我失眠,根本没有睡着,所以这次我长了经验,九点刚过就躺在了沙发上,三个丫头兴致正欢,我以太累了明天还要早起为由,先睡了。

我确实很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楚缘,东方,流苏,墨菲,两个女孩两个女人,四张美丽绝伦的俏丽面孔走马灯似的闪过我的脑海,只觉得一阵头昏脑胀...

东方怜人到底是不是拉拉?楚缘又知不知道呢?本想今晚搞明白的问题,却因为东方怜人和萧一可的到来而不得不暂时窝在心里...

墨菲到底找流苏有什么事情?我不仅好奇,更多的竟然是不安,我拨过流苏的手机,但她的手机居然是关机状态,难道,又是忘记充电了吗?

我在惴惴不安的猜测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幸好将手机设了闹铃,不然哥们可能又要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了,平白放过了那偷吻的贼是小,一旦再被她夜袭成功,彻底洗不干净我身上的污点是大!凌晨三点半我便睁开了眼睛,然后静静的等候着萧一可上钩,哪逞想,这一等,竟是等到了太阳升起...

如果上次真的是萧一可干的,在她知道我怀疑东方怜人之后,不可能不趁机再做一次吧?难道不是她?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本就嗜睡如命的我索然无趣中,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然而...

“死猪!你给我起来!!!”

身上一凉,我骇然坐起,睁开朦胧的眼睛,映入眼帘的竟又是那张熟悉的表情,楚缘面红耳赤,怒不可遏的瞪着我,纤细的食指指着我的鼻尖,颤抖不已,“你、你、你脸上怎么又...又被人给亲了?!”

“什么?!”我猛然醒过神来,那边的东方怜人已经忍笑递过了小镜子,“有没有搞错?!”我后半夜根本没睡,脸蛋上怎的又出现了吻痕?而且,与上次是相同颜色的唇彩!难道...是前半夜亲上去的?

我毅然望向萧一可,却见萧一可阴郁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东方怜人,没有质疑,而是压抑的愤怒!

我不由呆了,如果这只是演技的话,那萧一可简直太可怕了,逼真的让人无法去怀疑她。

“谁干的?!”我有些动摇,莫非真的不是萧一可?

“昨天没有人喝酒,不可能是酒后行为!”楚缘话里有话,意思是说,犯人肯定是故意的,而且就在东方怜人和萧一可之间。

“是啊,东方妹妹,你觉得是谁干的呢?”萧一可笑无好笑,似乎在隐隐压抑着某种情绪。

不得已去怀疑自己的朋友,楚缘亦为难的紧,且,她就像上次的猜疑一样,将目光投向了东方怜人,在楚缘看来,的确东方怜人比萧一可更值得怀疑,尤其是昨天,东方怜人就在她的面前亲过我。

可正因为东方昨天亲过我,所以我此刻才越发觉得萧一可才是犯人!

“南哥哥,你还真有女人缘呢,嘻嘻,”东方怜人仿佛看不到楚缘和萧一可质疑的目光似的,径自坐到我身边,“其实呢,我知道谁是犯人,而且有证据哦。”

“谁?!”我们三人异口同声,登时抬高了故弄玄虚的东方怜人。

东方怜人的目光逐一扫过楚缘和萧一可,然后对我勾了勾食指,神秘兮兮的说道:“南哥哥,说出来会得罪人的,所以,我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

略一思量,的确,东方若当面指证萧一可,不止会让萧一可难堪,作为主人的楚缘面上亦不好过,我便微微前探身子,心中暗忖,东方怜人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呢?

“啵~!”

脸蛋上柔软的压迫一点即逝,在楚缘和萧一可惊愕的目光中,东方怜人竟又一次亲了我,娘的,老子是豆腐做的吗?怎么谁都敢来吃上一口?!

心儿越是荡漾,我越是惭愧,越是怒不可遏,“东方,你干什么?!”

“证明我的清白啊,”东方怜人得意的耸耸肩膀,狡狯的笑道:“南哥哥,我要想吻你,就算你不让,我也照样能吻到,就像刚才那样,呵呵,所以根本没必要熬着不睡觉去偷偷摸摸亲一下吧?既然不是我做的,那么犯人是谁,不就一目了然了嘛?”

东方小娘皮虽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淡定,但俏脸上仍是难掩那红扑扑的晕彩,而此时,她犀利的目光直指萧一可。

萧一可登时不知所措,显然是没想到东方怜人所谓的证据竟是放弃女孩矜持的如此大胆的行为,她当然不知道,东方怜人昨天便已经做过相同的事情,所以心理上多少有些免疫了。

“东方妹妹,你的意思是,我干的?”东方怜人出了奇招,以如此排除法推断,萧一可显然成了唯一的嫌疑人,妖精反问东方怜人,却是警惕的观察了一下楚缘此刻的表情,且不说她微微一愕,东方怜人亦面露恐惧,楚缘那如刀似剑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我和东方。

哥们只觉得后脊梁骨都在冒冷气啊,靠,我是被害人好不好?你瞪我干啥?

东方怜人百分之百也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惹怒了楚缘,忙讪笑着解释道:“缘缘,我知道我这样对南哥哥不太礼貌,不过,我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并揪出犯人啊,你应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你说呢?”楚缘冰冷的声音好似风儿卷着冰花,寒的人毛骨悚然,“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是不是也要我和波波姐去亲他的脸呢?”

“这个办法不错,”小妖精眼睛一亮,笑道:“我没意见!”

“我有意见!”

“我有意见!”

我和楚缘竟默契的异口同声,吓了小妖精老大一跳,楚缘红着脸瞪了我一眼,而后舒缓了口吻对萧一可道:“波波姐,你别生气,我没有怀疑你...”

那妖精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生气?我掐死萧一可的心儿都有,她和楚缘东方不一样,脸皮可是厚的很呢,早先在酒吧为了向张培文那小白脸证明我是她男朋友,便已经有过亲我脸的前科,今天也不过是借着话茬再来‘理直气壮’一回罢了!

我的妹妹谁能比我更清楚?东方怜人不喜欢萧一可,内秀的楚缘表面装的一无所知,不可能心中没数吧?所以,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吻痕是东方怜人干的,为的就是嫁祸给萧一可!

难道,真是这么回事?东方怜人想将萧一可从楚缘身边排除,以后再来我家留宿,她便能光明正大的和楚缘睡一张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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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捣蛋组合

我再次迷失了,迷失在了各种怀疑中,见三人之间气氛不对,我唯有赶快打哈哈道:“就是,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呢?呵呵,过去就算了,反正吃亏的是我...”

“呸!”“呸!”“呸!”

三个小妞三口唾沫,差点都喷我脸上,楚缘恶狠狠的将被子丢回到我身上,不满的哼了一声,“得便宜卖乖!”

“就是就是,这种事情,永远都是女孩子吃亏!”

“那你还亲我?!”我不满的在东方怜人脑门上弹了一指。

“大叔,我看,我还是亲你一下算了,不然总觉得有人怀疑我啊...”

“没有,没人怀疑你,”小妖精装的委屈,但明显是不死心啊,我忙向楚缘和东方怜人求证道:“对吧?”

楚缘上前握住萧一可的手,带着浓浓歉意的安慰道:“波波姐,我们真的没有怀疑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东方,你还坐着?!”

东方怜人岂会看不出楚缘和萧一可都在怀疑她啊,脸色略显复杂,似乎在深思着什么,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霎时多云转晴,起身笑道:“是嘛,波波姐,开个玩笑而已,其实,南哥哥脸上的吻痕,是我干的。”

“你干的?”

萧一可和楚缘恐怕都不及我的反应夸张,可东方怜人却将我这当事人无视掉,径直凑到楚缘身边,几分玩味几分认真的缩着雪颈嘟嘴笑道:“缘缘,我跟南哥哥和波波姐闹着玩呢,你不会真的生我气吧?”

东方怜人的坦白让楚缘也倍感意外吧?就见她面色复杂,不知所措的轻点了一下螓首,“不...不会。”

萧一可惊讶之余,却是对我投来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难道,这两次真的是东方怜人干的?可她真要嫁祸萧一可的话,会如此简单的便放弃吗?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东方怜人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家伙,或许,这吻痕,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

女人外出前的墨迹,绝对是与生俱来的,且不说我家妹妹有多肉,东方怜人和萧一可亦不逞多让,两个丫头因为没有带换穿的衣服,又赖的像两贴狗皮膏药似的,非要粘着我一起去钓鱼,所以不免要和楚缘借衣服穿,结果不言而喻,在我眼前上演了一出服装展似的,三小妞轮番走秀,我完全肯定的态度亦被她们完全的无视,等三个小妞终于决定了今天的穿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比预定出门的时间晚了将近一个小时...

好在周末早上出行的人比平时少得多,不但公交车容易挤,道路亦是通畅无阻,而越是接近郊区,车速越快,饶是如此,我们还是迟到了。

车子停在‘二百五’路终点站,一下车,我就听见了流苏不满的牢骚,“南南,你太慢了,昨天都告诉过你不要迟到了!真是的...缘缘,你好啊~”

“程姐姐好~”臭丫头两面派的表演又开始了,明明不喜欢流苏,偏偏能藏在那张虚伪的小脸之后。

“乖~”流苏是真的很喜欢楚缘,不知道会不会有我的原因在里面,爱屋及乌?我暗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哥们貌似有些自恋啊...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我左右看看,不由有些失望的皱眉道:“就你一个人?你表姐他们呢?”

“您腕儿也太大了,难道还要人家集体在这迎接你啊?”流苏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顿时又被跳下车的东方怜人和萧一可吸引住了,“她们就是你电话里提到的缘缘的同学?”

“程姐姐好~”

“程小姐好。”

“嗯?”流苏一怔,不解的望着萧一可,“程小姐?”

萧一可这妖精早就怀疑我和流苏之间的关系了,眼神中就带着明显的敌对意识,笑都笑的那么假,明明穿的像个萝莉,偏偏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气质,振振有词道:“我是缘缘的朋友,不是她们的同学,比她们年长几岁...”

“就算你十九,照样比我们小,叫姐姐!”我照妖精脑袋上就是一记锅勺儿,死丫头,一上来就想找流苏的麻烦吗?

流苏没看出萧一可是存心找不痛快,自然不会把这些当成一回事,来回来去打量着漂亮到不像话的三个小丫头,感慨道:“天啊,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长的啊?一个个的都水灵的像花儿似的。”

‘孩子’这个词俨然成了三个小妞的禁句,仨丫头顿时粉面生霜,我不禁苦笑道:“花儿?我看更像是水灵的萝卜...”

你是不知道啊,清纯光洁简简单单的仅仅是她们的外表,其实一个个的辣着呢!

完全无视三个小妞杀人似的目光,我笑问流苏道:“其他人都先过去度假村了吧?呵呵,我还没见过你表姐和未来表姐夫呢,刚才还在发憷,迟到了这么久,他们没生气吧?”

“别说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那个表姐夫呢,”流苏在我手臂上轻轻掐了一把,佯怒嗔道:“还有,我表姐才没有你那么小气呢,人家可是知书达理的大淑女。”

这样略显亲昵的小动作对于我和流苏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不想,萧妖精突然一步插到我们二人中间,似乎是略微犹豫了一下,旋而搂住了流苏的胳膊,“程姐姐,刚才真是抱歉,我好像太拿自己当大人了,请你不要介意啊。”

丫的绝对是故意分开我和流苏的!而且显然是对流苏说她‘孩子’不满,干脆真的装起了孩子!妖精果然是妖精,摆明是跟来与我捣乱的!

我正隐忍待发,楚缘突然搂住我右臂,含笑不语,俏脸上带着三分外出后惯有的生怯,东方怜人亦突然过来拽住我的左手,兴奋的大喊道:“钓鱼呦~~~”

三个小妞竟然心照不宣的比着装嫩!靠,我咋觉得自己变成了保姆呢?与流苏对望一眼,我俩不禁莞尔失笑,怕是想到一起去了。

度假村似乎距离车站只有五百米,据说拐个弯沿公路直行便到,一边溜达,我一边和流苏聊着天,“你刚才说你也没见过你未来表姐夫,怎么,早上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流苏并无姐妹,所以很享受被萧一可这‘小可爱’当作姐姐的感觉,说话都比平时多了分端庄,“我和表姐一起坐公车过来的,听说她男朋友临时有点事情,要晚些才能赶来。”

“哦,”我关心的根本不是这个,笑道:“不知道我拉着三个小鬼来,会不会吓人家一跳,本来昨晚我就想打电话告诉你的,可你关机了。”

流苏一怔,“是吗?呵呵,可能是没电了,我没注意到。”

真不知这丫头是不是存心装糊涂,故意不提昨天墨菲找她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唯有硬着头皮,故作自然的问道:“对了,昨天墨总找你干嘛?”

“墨总?”流苏表情一窒,旋而笑眯眯道:“南南,干嘛叫的那么生疏?应该是菲菲才对吧?”

臭丫头,你要不会演戏就别勉强自己!就连三个窃窃私语的小妞也察觉到流苏的微笑有多么的诡异了,‘菲菲’两个字中更是包裹不住其中讽刺的味道,我暗抹一把冷汗,笑道:“的确,于公她是咱们上司,于私,她是咱们的朋友嘛,我有点公私不分了...”

“是你的朋友,我可高攀不起。”流苏小声嘟囔了一句,脸色不甚好看。

【第130章】流苏与墨菲,有问题!

流苏向来心直口快,不懂得掩饰,眉宇间凝着浓浓的哀怨,让我心儿不由得一紧,一种极为矛盾的感受涌了上来,以至于我的声音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怎么了?她...欺负你了?”

“欺负我?”流苏看了我一眼,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态,忙笑道:“怎么可能啊,她欺负我做什么?再说,本姑奶奶只是给她打工的,她真想欺负我,我大不了辞职不干了嘛,呵呵,难道咱还怕了她不成?”

流苏并不擅长撒谎,她想要淡化,却越描越黑,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和墨菲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东方怜人不知道墨菲何许人也,只有迷惑的份,但楚缘却察觉到了一些微妙之处,抓着我胳膊的小手下意识般紧了紧。

流苏身边的萧一可,在反应过‘墨总’‘菲菲’即是墨菲之后,柳眉亦是蹙到了一起,这妖精对我与墨菲之间的关系似乎很感兴趣。

无暇去琢磨楚缘和萧一可在想些什么,我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在逐渐的僵硬,死死盯着流苏,我肃声问道:“昨天,她找你到底是什么事?”

就像我了解流苏一样,流苏亦非常了解我,她知道我此刻的认真,所以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慌乱,“没事...”

“流苏!”

“真的没事,”流苏根本不敢对视我的目光,“就是问问我想不想做她的助理,然后请我一起吃了顿饭而已。”

“请你吃饭?”问题应该就在这顿饭上,昨晚流苏关机,未必就是个巧合。

“嗯,朋友嘛,一起吃顿饭很正常不是吗?”

可你刚才还说她不是你的朋友!臭丫头看出我还想再问,蹙眉娇声道:“好啦,真的没事,就算有,也是女人之间的小话题,难道这些你也想知道啊?”

被她如此一噎,我顿时吃瘪,哑口无言了。

流苏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墨菲又是什么意思?既然是请流苏吃饭,为什么还要背着我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是故意的,我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很凉,那亦是我此刻心脏的温度...

“你呢?同意做她的助理了吗?”

“没有,”流苏有意无意的加快了脚步,走在我前面,使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淡淡说道:“在综合组轻轻松松的挺好,我为什么要伺候她?”

我愕然...

。。。

郁金香垂钓度假村,北天市为数不多的三星级豪华度假村之一!

天啊,想一想二百五十路的终点站,我一早就应该猜到的,这里貌似只有这么一个可以垂钓的地方!看到流苏同样惊异的表情,我恨不得在她脑袋上狠敲两个爆栗子,这臭丫头敢情也是刚知道我们的目的地竟然是个如此高消费的地方!

“怪了,不是说好在门口等我吗?人呢?”流苏左右张望着,但颇为华丽的门口却是门可罗雀,清静的很,除了几辆名牌汽车,哪里看得到半个人影?

哎,早知道就不来了...我径自来到门口的售票处,花掉了整整一千块买了五张门票...

“哇,好贵~只是门票就一人两百块啊。”萧一可感慨,但并不心疼,这臭丫头家庭条件好,两百块根本不放在眼里。

“南南,说好是我那个未来表姐夫请客的,你怎么自己花钱?”流苏气急败坏的朝我冲过来,大有要去退票的架势。

我忙拉住她,笑道:“哪有还从未见过面就让人家请客的道理?我可不记得答应过被人请,再说...”我朝三个小丫头呶呶嘴,“别让人家笑话,说咱借你表姐的面子宰人,不是吗?”

流苏知道我说的是客套话,她邀请的是我,但问题三少女死皮赖脸的跟了过来,被她表姐误会是我带来蹭便宜的,流苏面上不好过才是真的,毕竟,她和她表姐‘相认’才不到一个月呢,即便她真的不在意,我觉得也有必要不让她表姐小觑了她的朋友。

“就你心眼儿多,”流苏嘟起薄唇,“那你也不用连我这份都买啊...”

我想未多想,脱口说道:“你未来的表姐夫请你表姐,又不是请你,还是我买合适。”

“嗯?”流苏一怔,我也呆了,见她脸红,我亦觉得自己的脸皮在升温,靠,我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啊?太容易被想歪了吧?

“南南,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表姐的男朋友请表姐,你请我...”

流苏转过头去,口吻神态都甚是扭捏,我干笑着挠挠头,“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啊...哈哈,哈哈。”

“才怪!”我旁边的萧一可用口型喷出了这样一句话,表情端的不爽,“奸夫淫妇!”

“我抽你!”我同样用口型还击,这妖精,损谁呢?

恰在这时,楚缘拉着东方怜人朝我们走了过来,“哥,票买好了吗?”

到底是我妹妹,熟知我的脾气啊,即便我不说,她也猜到我会自己掏钱买票,“嗯,买好了,等你程姐姐找到人我们就进去...”

我话未说完,就听到远处响起一个颇是耳熟的声音,“苏苏~!”

流苏正尴尬的不知所措,突然有人过来救场,登时长舒了口气,转身不满的嗔道:“表姐,你们干什么去了?”

“对不起啊,我们一起去接孟老师了,我马上去买票...”

我略带好奇的转头顺着流苏的目光望过去...嗯?那女人怎的有些眼熟?

而好似导游一般,正领着一众人马慌慌张张跑过来的、应该是流苏表姐的女人见到我,也不由脚下一顿...

“人家都已经自己买过票了,”流苏先是抱怨了一句,然后才拉过那一身白色运动装的年轻女孩,笑道:“表姐,我给你介绍,他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南...”

“啊~!”

“啊~!”

四声惊呼,不止打断了流苏,更是吓到了所有的人,在楚缘和东方怜人不约而同闪到我身后的同时,我与流苏的表姐异口同声喊道:“是你?!”

虽然丫的带着太阳帽和太阳眼镜,但我还是很快就认了出来,“小舒老师!”

“姓楚的!”

汗...就冲丫的这个称呼,就足以看出来,对于昨天我戏弄了她的事情,兀自怨气未消呢。

流苏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看我,又瞅瞅舒童,惊奇的小舌头都打了结似的,“你们认识?”

靠!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是流苏的表姐!妈妈的,以前我咋就从未想起来问问流苏她表姐姓甚名谁啊?早知如此,也不至于昨天开罪她啊!

知性美女?这女人吗?流苏这臭丫头真是王婆卖瓜啊,她分明就是一只呆鹅!

舒童这迟钝的女人此时才发现躲在我身后的楚缘和东方怜人,惊讶道:“楚缘同学,东方同学,你们怎么也在?”

流苏尚未完全理清思路呢,茫糟糟的解释道:“哦,缘缘是南南的妹妹,这两个女孩是缘缘的同学...诶?表姐,你怎么认识缘缘?!”

呃...要不你们两个是表姐妹呢,迟钝的程度有一拼啊...我对流苏尴尬笑道:“你表姐是缘缘和东方的老师...”

“哈~?!”不光是流苏,妖精萧一可也是大吃一惊。

楚缘就像见了鬼似的,怯怯的打了个招呼,“舒,舒老师好...”

【第131章】为了伟大,自甘堕落

楚缘这丫头心里肯定又怕又恨,在我手背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和我一样,她若知道流苏的表姐竟然是小舒老师,定然是打死也不肯来的。



反倒是东方怜人比较镇定,笑意盈盈道:“舒老师,没想到您就是程姐姐的表姐啊,吓了我们一跳呢。”

“南南?”舒童兀自不敢相信似的指着我的鼻子问流苏道:“他就是你说的最好的朋友南南?南南不应该是女人吗?

女人?哥们额头青筋一跳,老大不爽,流苏尴尬的羞红了脸,急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女人啦?难道好朋友一定要是女的吗?”

舒童转目瞪着我,“可南南,这名字...”

“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我笑无好笑,暗含嘲讽道:“就像你叫‘书童’,但我并没觉得你像个男人啊。”敢情丫的早就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只是主观认定我是个女的,所以压根没具体的像流苏求证过!

奶奶的,就像丫的自己接受不了那些下流的影音制品,便小题大做的将我拽到了学校里似的,太过自我为中心,自以为是了...不过流苏也是的,竟然从来没有告诉过舒童我的性别,为啥?女人与生俱来的矜持作祟吗?所以才说,女人是世界上最难琢磨的动物啊...

流苏此时才反应过来,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拍手道:“哦,我知道了,南南,你昨天去缘缘的学校,就是...”

“对,是我叫他来的!”

舒童不等流苏说完,立刻接过了话茬,我暗叫不妙,却见流苏大有护着楚缘的架势,皱眉道:“表姐,你也是的,缘缘只是成绩下滑而已,你还至于叫家长啊?”

听流苏如此一说,我,楚缘,东方三人不约同时松了口气,看来舒童并未和流苏提过这件事情,也就是说,流苏并不知道舒童发现了楚缘秘密的事情,但是...此时不知,谁能保证以后她不会说给流苏知道呢?

根本不用等到以后,见舒童面露疑惑,我们那颗心立时就被提到了嗓子眼,“成绩下滑?”

得堵住舒童的嘴!看到楚缘担惊受怕写满了惊惧的小脸,我心思百转,赶忙一步跨上前去。

舒童是个天生的粗神经,迟钝的像个呆子,完全没有顾及到此时的场合,奇道:“谁说她成绩下...”

“小舒老师!我昨天还有点事忘了跟你说,能过来一下吗?”虽然是征求的口吻,但我已经很不客气的拉住她侧挎包包的带子,边拽着她朝一旁走去,边回头对众人笑道:“一点私事,借几步说话,各位不要介意啊。”

众人皆是困惑的点了点头,显然是搞不清楚我与舒童的关系。

走出十几步,舒童才回过神来,狠狠甩开了我,“姓楚的,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谁亲你了?”我退后一步,免得被人误会我对她有什么企图,面带微笑,却目露凶光,低声斥道:“我要不拉你过来,你是不是打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楚缘的事情说出来?”

舒童先是一怔,而后俏面粉红,很是没底气的反驳道:“才...才没有呢,我是老师,当然知道保护学生隐私这么简单的事情啦!”

你丫有那觉悟我信,但你嘴上没把门的,却始终不怎么保险!我抹了把冷汗,沉声道:“那就好,这件事情不要告诉流苏...”

“为什么?!”提及流苏,舒童脸上多了几分严肃,“恕我直言,楚先生,通过昨天咱们的接触,我觉得你这个人很轻浮,很不正经,毫无责任感可言,不适合与我表妹来往,所以...”

不等她说完,我便打断她,一针见血道:“就因为我昨天临走前和你开了个小玩笑,所以你记恨我,就想把我包庇楚缘啊、调侃你啊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流苏,让她不再跟我来往?”

“我?添油加醋?”

“小舒老师,不是谁的喜好都要以你的原则作为标准的,也不是你把别人想成什么样子,别人就是个什么样子,拜托你成熟一点,楚缘的事情也好,我的事情也好,不要这么主观认定,。”

“我主观认定?”

毕竟是年轻,而且还是个迟钝的天然呆,纯的像过滤了二十八层的纯净水,所以性格太过简单了,我并不讨厌她这样的人,但也绝对说不上欣赏,“我与流苏认识四年多了,我是不是轻浮不正经,她比你更清楚,要不要跟我来往她自己可以判断,你可以随便在她面前说我坏话,但楚缘的事情你必须保密,不然...”

小舒老师见我目光凛然,不禁吞了口唾沫,但表情依旧不肯气馁的强硬着,“不然怎样?”

对付简单的人,就要用最简单的办法,我阴阴冷笑,不无威胁的反问道:“那种被你定性为不干净的东西,你也看了吧?”

小舒老师的脸色瞬间苍白无色,即是惊恐又是羞赧,气的浑身直哆嗦,“你...”

为了守住楚缘的秘密,我自甘堕落!这,就是作为一个好哥哥的觉悟!

靠,我太伟大了...

。。。

“表姐,你们到底商量什么去了?”流苏狐疑的望着我,毕竟是了解我的人,知道我肯定整了什么猫腻。

“没、没什么,就是,讨论了一下楚缘同学的成绩问题,对,成绩问题。”小舒老师到底是诚实人,不太会撒谎,好在流苏亦是粗神经,并没太多在意她不自在的怪异。

虽然小舒老师眼角夹着屈辱的泪花恶狠狠的瞪着我,试图用目光将我分尸灭口,但我仍旧满意的舒了口气,对楚缘眨了眨眼,小丫头像是去了一块心病似的,欣喜不已,她哪里会猜不到我去做什么了啊?

“哥,谢谢。”

“用嘴说谁不会啊?”我照小丫头脑门上轻轻一点,故意板脸道:“真要谢我,就拿点行动出来。”

“行动?”楚缘小脸一红,突然小声道:“那,今天晚上我当你的沙发垫好了...”

闻言,我差点一脑袋栽地面上,靠,我的意思是让你以后不要再去看那些成年人的玩意儿,你这丫头想哪去了?不过...沙发垫?这个提议还是很诱人的...

自从那次楚缘靠在我怀里看电视,声称比趴着看电视要舒服的多,而且对眼睛亦有好处,尝到甜头之后,便上瘾了似的,每晚都要我做她的‘沙发垫’,可谓是香艳的虐待啊...今晚要反过来吗?哥们可以翻身了吗?妹妹的膝枕...想一想我就觉得兽血沸腾,惭愧啊...

“沙发垫?什么沙发垫?”东方怜人不知何时凑到了我们身边,吓的我差点把心脏喷出来。

楚缘亦羞的面红耳赤,“没什么,没什么!”

这丫头,今天有点反常啊...不,这阵子貌似都不怎么正常。

“大叔,他们都是什么人?”萧一可抻了抻我的衣角,我这才发现,我们俨然已经成为了小舒老师那些客人们眼中的焦点,倒也难怪,谁让这仨丫头都长的如此耀眼夺目呢?其中几个人更是一边对旁边的人说笑,一边对我们指指点点,这就不难解释为何萧一可面露不满了,好像我们都变成了动物园里供人欣赏的动物似的。

“今天是小舒老师的男朋友请客,招待小舒老师的同事,那些人应该是缘缘和东方学校里的老师,还有他们的家人吧。”

【第132章】钓鱼

“嗯,”东方点了点头,“那个胖的像猪似的女人是教历史的曹老师,旁边那个搓衣板身材的土气女人应该是她闺女,每次上课都要狂赞她女儿漂亮懂事,今天看见,姿色不过如此嘛...左边又瘦又矮,一脸横肉不懂笑的小老太太,是教化学的孟老师,别看她一本正经的清高相,其实爱贪小便宜着呢,你们看看,就她带来的人多,祖孙三辈全跟过来了,那边的一家三口中个子最高说话最嗲跟个太监似的男人是教英语的丁老师,他们旁边是教化学的吕老师一家,脸上全是褶子那个小老头就是吕老师,他们都是与老古董的小书呆老师一个办公室的...”

靠,这小娘皮说话忒不好听了,不过...小书呆老师?这个称呼还是蛮恰当的。

“票买好了,我们先进去吧。”小舒老师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的同事如此不客气,真的拉家带口的占她便宜,看她那副心疼表情便知道,几千块的门票让她有些承受不起了,所以,尽管恨我恨的牙都痒痒,此时看到我时,脸上亦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欣慰。

哎,我和流苏是朋友,但小舒老师你的那些客人,也仅仅就是你的同事罢了,至少,他们没拿你当朋友...

我不禁有些同情舒童了,她太纯了,偏偏又太过自以为是,说白了,就是自我感觉忒的良好,以为自己一片热心待人,别人亦会真诚待她似的,价值观太善良,太幼稚,太简单,又太主观了,这种人在现代社会中,不吃亏的可能性,恐怕比中国男足夺得世界杯冠军的可能性还要低上一些,虽然后者已经是天方夜谭了...

流苏也忍耐不住了,故意拉着舒童落在人后,低声询问道:“表姐,不是你男朋友张罗着说要请客吗?他怎么还没过来?放你鸽子?”

“男、男朋友?”舒童回头扫了楚缘与东方一眼,羞斥道:“什么男朋友啊?是朋友,比较好的朋友而已!”

这女人的情商恐怕还停留在初中生水平,都是成年人了,咋还像是早恋被老师捉到的学生呢?都是成年人,你羞给谁看呢?总感觉,舒童的心理成熟程度还不如楚缘东方或者妖精呢。

“好好,朋友,”流苏亦拿这表姐没辙,“你那朋~~~~友怎么还没来呢?”

“他工作忙,晚些会过来的。”小舒老师如是说着,但眉宇之间却多了几分散不去的阴郁,不管怎么说,迟到本身便象征着对她的不够重视,舒童大概是觉得在表妹面前丢了面子吧。

或许小舒老师的男朋友真的很富有,又或者他仅仅是想炫耀他的富有,以便更进一步的虏获舒童的芳心,因为从流苏与舒童的交谈中我才知道,舒童亦是第一次来这种度假村,这也就难怪她会对那个男人有意见了。

既然你想炫富,又为何自己不来?

至少看的出来,小舒老师是个没有炫富经验的人啊...

不得已,为了流苏,我也不好在一边看她表姐为难无措,于是代她张罗了起来,当然,我并不熟悉这个贵的要死的度假村,便找了个工作人员过来做导游,自己更多的是充当活跃气氛的角色,不会让小舒老师的同事及其家人觉得自己像只没头的苍蝇...

小舒老师难得的对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我欣然笑纳,却又招致了她的白眼,靠,女人,真他妈不是一般的小气,难道我应该对你谦虚嘛?

这个度假村依山傍水,山不高,水不深,却风景别致,虽然只是人工湖,但面积颇是壮观,且专门提供渔船,以供游湖观光或者水面垂钓。

一座座蓝顶的房屋环绕在人工湖畔,落地窗的设计可以使客人由屋内观赏到湖面景色,室外均有泳池,太阳伞、木躺椅,优雅惬意,给人以家庭的温馨之感,据导游人员介绍,这里的客房有豪华的中、日式两种,有电视、配套的卫生间,价格实惠,且住宿质量和服务质量绝对不输给市内的五星级宾馆。

与其说这里是垂钓度假村,反不如说‘垂钓’两字纯是个噱头罢了。

我也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孩子气了,就是不愿意承舒童的人情,自己租了四套钓具,带着三个小丫头沿着湖边找了一个远离了人群的位置安营扎寨,没办法,楚缘和东方怜人是学生,而那边清一色的老师,难免会觉得不自在,而且,舒童貌似也比较排斥我的样子,何必过去自己添堵,又给别人添堵呢?

反正已经来了,就当是给楚缘做脸,将萧一可和东方怜人哄个高兴,这钱花的也不冤枉不是吗?念及此,心中那点郁闷已然不消而散。

“哥,这鱼竿该怎么用?”

“是啊南哥哥,我长这么大,还从未钓过鱼呢。”

楚缘和东方皆是一脸的迷惑,钓鱼钓鱼,说来容易,可真的将钓具拿在手里,却是找不到丁点的头绪,要不怎说这俩丫头纯是来凑热闹的呢?反倒是萧一可像个行家,一转眼已经将鱼饵挂到了钩子上,转而笑问我道:“大叔,你会不会钓鱼啊?”

“这话问的,”我漂亮的一个甩杆,鱼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鱼漂轻轻钻入水中又冒出头来,稳稳的垂立着,我得意的笑道:“不会的话我能带你们三个小外行溜到这边来吗?”

虽然有近两年没摸过鱼竿,但手感还是很熟悉,楚缘不无炫耀的对东方和妖精说道:“我哥以前经常跟我爸一起去钓鱼的,每次的收获都不比我爸少呢。”

“哦——”萧一可撑圆了小口拉了个长音,眼睛眯成一个月牙,颇为自傲的笑道:“不过大叔,我可不是外行哦,你千万不要小看我。”

我有些意外,“你会钓鱼?”

“行家说不上,爱好者而已,”妖精得意的卖弄道:“要说钓鱼啊,有四个要诀...”

最不服妖精的怕就是东方怜人了,“哪四个要诀?”说罢,对我眨了眨会说话的大眼睛,意思很明显:南哥哥,挑她的毛病,让她出丑!

汗...妈妈的,啥时候咱俩同仇敌忾了?

“钓位,钓饵,钓具,和钓技,”妖精说的煞是有理,让我小小吃了一惊,这丫头给人感觉浮躁闹腾,没想到真的对钓鱼这样静雅的活动感兴趣啊,就见她握着鱼竿皱皱秀眉,摇头叹道:“钓饵和钓具没的挑,只能将就将就了,所以啊,钓位就成了关键中的关键,大叔,你选的这个钓位行不行啊?”

“呵呵,既然你那么专业,难道看不出这个钓位的好坏吗?”我朝远处流苏和舒童等人望了一眼,只看他们选择的钓位便知道,全是外行。

妖精小脸一红,干咳一声掩饰道:“我当然知道,只是考考你而已。”

一看便知,妖精是不懂装懂,可见楚缘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还是情不自禁的卖弄道:“长钓腰,方钓角,圆池钓中央,虽然没什么根据,但多少算是一种经验的总结,不过呢,我们既然不租船去湖中钓,选在岸边,选钓位就不能看水域的形状了,一般说来,有水草,乱石,桥桩的地方,通常是鱼儿聚集的地方,所以,咱们挑这儿不是正合适吗?”

我们旁边不远处便是一座石桥,连接着在湖中建造的一座假山,妖精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赶快装模作样的点头道:“我还以为你是蒙的呢,呵呵,不错,不错,这个钓位选的很好,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此时谁看不出来萧一可在卖弄她的半桶水啊,楚缘掩口一笑,东方嗤之以鼻,皆懒得理她,妖精索然无趣,仍不肯认输,“我们来比比钓技吧,看看谁钓上来的鱼多,好不好?”

【第133章】毫无公平可言的比赛

萧一可仰脸挑眉,俨然是在挑衅楚缘和东方怜人!

楚缘从未钓过鱼,当然提不起精神比赛,倒是东方怜人颇感兴趣,笨拙的将鱼钩甩到水里,笑问道:“赢了有什么好处吗?”无利不早起的典型啊,有无兴趣先放在一边,首要关心的就是利益。

“好处?”妖精眼睛一亮,突然朝我看过来,笑的像只小恶魔,我仿佛看见她背后长出了一对蝙蝠般的翅膀,唿扇唿扇的,“以一个小时为限,钓上来最多的人,可以在输了人当中任意挑选一个,做任意一件事情,怎么样?”

东方怜人和楚缘不约而同的失声惊道:“任意?!”

“对,任意,”妖精坏笑道:“只要你能想到并且能做到的,都可以,哪怕是让输了的人裸奔也不可以拒绝!”

我当即投了反对票,大声喊道:“不行!”

开玩笑,万一让东方小娘皮赢了,丫的要跟我妹妹来个湿吻可怎么办?

“一票反对无效,民主决定,少数服从多数,”小妖精绝对没憋好屁,而且她极有把握一般,不管是钓鱼取胜,还是让楚缘和东方参赛,就见她一脸暧mei的微笑着,问道:“缘缘,东方妹妹,怎么样,要不要参加啊?可以随便要失败者做一件事情哦~是随便呦~”

诱导,利诱!丫的是在蛊惑楚缘和东方怜人!

果然,东方怜人偷瞥一眼楚缘,粗声粗气的像个咸湿的大叔,兴奋的竟然难得失态,“参加!我要参加!”

二比一!我等三人齐刷刷的将目光对准了楚缘!

她的一票,是决定生死般的至关重要!

“缘缘,这种无聊的比赛你当然不会参加了,对吧?”我并不是很担心,因为楚缘不会钓鱼,依照她傲气的性格,断然不会去做没有胜算的事情的。

“参加!”

“哈?!”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质量问题。

楚缘不敢对视我的目光,红润着俏脸,与妖精和东方叠手成约,两眼冒光的坚定说道:“我也参加!”

“好!缘缘,虽然咱们是竞争对手,但我真心希望你能赢哦,”妖精哈哈大笑,朝我得意的扬起下巴,“大叔,三比一,你无权拒绝哦~”

三比一,真的是三比一...我咋觉得三个小妞是团结起来想要整我呢?莫不成...她们组成了统一战线,想靠集体的力量战胜我,让我绕湖一周裸奔?

我啥时候得罪过她们啊?

东方怜人目光阴险歹毒,掩口笑道:“南哥哥,你昨晚很是得意哦~,居然威胁我...”

小妖精做出一副怕怕的姿态,但眼中却毫不掩饰的散射着奸计得逞的狡狯之光,“对啊,大叔,我爸爸都没那么教训过我,你昨天吓到我了。”

楚缘一脸的奸笑,哪里还有半点乖乖女的模样?对我挥了挥握紧的小拳头,兴奋道:“哼哼,这几天你嚣张的很啊,如果我赢了,就能光明正大的报复你了!”

光明正大?仙人个板板的,这么说你一直琢磨着暗地里给我好看呢呗?我冷汗涔涔,隐约看到仨丫头屁股后面有三条黑色的小尾巴在得意的摇晃着。

孔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然也,我哭死...

。。。

“哥,鱼饵太腥气,你帮我挂在钩上!”

“啊~,南哥哥,鱼钩挂在我衣服上了,快帮我摘下来~!”

“哎呀,哥,我把鱼饵甩飞了,快点帮我重新挂一个!”

“不好了,鱼钩缠在水草上了,南哥哥,过来帮帮人家嘛~!”

“......”某人无语,来回的疲于奔命...

“呦呼~又上钩喽~!大叔,你挑的地方不错哦,鱼真的很多~”

妖精得意的大笑立刻招来楚缘和东方嫉妒的目光,而我,因为被这两个大外行呼来喝去,再次眼睁睁的看着咬钩的鱼挣脱掉了,奶奶的,妖精当真够滑头,她所以提议比赛,并不是因为她对钓鱼的技术多有自信,以为可以胜过我,而是早就算准了楚缘和东方会不停的麻烦我,让我根本没时间去拉鱼上钩!

从一开始,似乎就注定了妖精的胜利和我的失败,楚缘和东方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家给利用了,偏偏不好意思指责萧一可耍滑头,那样一来岂非承认自己像水里的鱼一样,成了主动咬钩的笨蛋了?于是,她俩越是着急,越是玩了命的招呼我...

可惜,妖精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我,她的钓鱼技术真的不咋地,几次鱼儿试探性的咬钩,都因为太过心急的收线而白白放过,或者用力过猛将鱼甩脱了钩子,几次三番的错过拉开比分的机会。

妖精的性格果然注定了她的钓技,记得老爷子以前说过,钓鱼,若唯鱼而鱼,是没有意义的,鱼不过只是偶得,钓的该是和煦的阳光,轻拂的威风,田野的气息...

现在我已经明白了老爷子当时的话,钓鱼,钓的其实是一个心境,最大的收获,亦就是那个心境——不要只盯着鱼钩,在乎眼前的得失,放远目光,其实除了鱼,还有数不清的东西等着我们的采撷...

妖精毕竟年纪小,心浮气躁的她患得患失,一门心思盯在鱼钩上,怎能赢我?

搞定楚缘和东方的麻烦事,我利用难得的空当,转眼即钓上了两条鲤鱼,并非我钓技高超,而是,咱会作弊啊...

趁几个丫头没注意,我又抓起一把鱼饵撒到了水中...

什么水草乱石桥桩一类的,不过是故意卖弄高深罢了,人工湖中的鱼是为供客人垂钓而自己饲养的,选择钓位的经验啥的根本是多余的,我所以选在这里,仅仅是因为在过来之前恰好看到有工作人员站在石桥上朝水中撒鱼食,也就是说,这里是一处经常喂鱼的地方,所以,鱼群理所当然的会在这里集中。

这个度假村说白了是富人消费的场所,对大多富人来说,钓鱼并不是为了追求那种融入自然的心境,更不是为了在痴痴苦等中沉淀浮躁,锤炼耐心,甚至是冥想或者反思,他们的乐趣仅仅在于收获的多少,在于进一步充实自己的成就感,所以,度假村也乐得成人之美,满足顾客的需求本就是他们盈利的根本。

了解这些之后,自然就有了作弊的手段,只要稍微有些钓技,想赢实在太简单,萧一可,你太小瞧我喽~!

比赛开始二十分钟,成绩:楚缘零条,东方怜人零条,我与萧一可,二比二暂时平手,这可急坏了妖精,要知道,我只收杆两次,效率比她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恰在战况激烈之时,却见流苏扛着鱼竿提着马扎朝我们这边一路小跑而来,后面跟着小脑发育不太健全的舒童,那女人似乎怕踩着蚂蚁似的,小心翼翼的低着头,我真担心她会自己‘走’进湖里...

“南南,有没有搞错啊,居然把我甩在一边自己玩的这么开心...”

玩?是被玩才对!一旦我不小心输了,这仨丫头随便挑出一个就够我喝上一壶的,我能开心的起来吗?我苦笑不已,解释道:“那边都是缘缘和东方的老师,跟他们凑在一起,大家都不放不开,呵呵。”

“倒也是,”流苏不客气的放下马扎,在我身边坐下,见我等表情严肃,皆死死盯着水中的鱼漂,好奇道:“你们这是干嘛呢?”

【第134章】女人之战,殃及鱼池

“比赛,”萧一可抢先一步开了口,“程姐姐,你要不要参加啊?”

我一怔,随即看到,这丫头虽笑的灿烂如花,眼中却闪过一道森森阴冷,像极了刚认识她时在几个小太妹面前的冷漠无情,我不由心儿一颤,妈的,难道这妖精...

楚缘亦怯生生道:“是啊,程姐姐,一起来玩吧。”

你不是讨厌流苏吗?!我骇得不轻,楚缘再会掩饰,又怎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她表面谦逊,但暗藏杀机,显然和萧一可一样,因为不喜欢流苏,想利用规则整她!

“哦?”流苏本就爱玩,兴致勃勃问道:“什么比赛啊?”

“钓鱼比赛...”流苏过来后,东方怜人是唯一保持淡定的人,当下将规则简单的说了一遍。

流苏尚未回答,就听刚刚走到跟前的舒童大叫道:“我也参加!”

众人一愣,就见这天然呆的臭女人怒视着我,毫不掩饰的桀桀冷笑着,“如果我赢了,挑一个输了的家伙跳到水里也是可以的,对吧?”

我草!你直接点名说想要我跳下去不就结了?!

“有意思,那我也玩!”流苏坏笑道:“嘿嘿,南南,不知道你喝醉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醉过,可惜你也醉了,所以从没留下过印象罢了...这臭丫头绕什么弯子?说来说去,不过是想灌我喝酒而已!

“正好,一起才热闹嘛,不过,小舒老师,如果是缘缘和东方赢了,她们要你做些有损形象的事情,你可不能记仇哦~”萧妖精这话即是暗示楚缘和东方,又大有挑衅舒童的味道。

舒童本就是一根筋的呆子,当即上当,哄孩子似的拍胸笑道:“别小看我,我在老家的时候可是经常去钓鱼的,倒是某个大男人,千万不要输不起哦~!”

丫的见流苏和我挨近而坐,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中了萧一可的计兀自没有察觉,更是没看到,楚缘和东方已经在琢磨怎么报复她了,显然,比起我来,她们对小舒老师意见更大...

女人善变,女人小气,所以,这比赛,俨然已成为了女人之间的战争,无辜的我注定要遭受这鱼池之殃吗...

流苏也是个外行,从未钓过鱼,而且,她所以参加比赛,烘托气氛远大于求胜yu望,根本不怎么在乎输赢,全然没有料到,楚缘和萧一可极有可能想让她难堪,尤其萧一可,她亦是最有可能获胜的人!而东方怜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不时从流苏身上扫过,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我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他妈的,今天这哪里是来放松的啊...

宁可我输,也一定要流苏赢,绝对不能让几个臭丫头得逞!

“南南,快看,水漂动了,是不是有鱼咬钩了?”

“别急!”我赶快放下自己的钓竿,绕到流苏身后,见她要抬竿,忙按住她的手,“它在试探,还未咬死,等一下...”

“哦...”流苏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眼睛中满是压抑的兴奋,神态像个孩子,说不尽的可爱。

水漂骤然一沉,我当机立断道:“上钩了!”

为防止流苏用力过猛,我握着她的手,将鱼竿突然挑起,一尾将近两斤的大鲤鱼被拽出了水面,在空中欢腾的摇摆着鱼尾,抖溅起水光点点,在阳光下似星星一般的闪耀,流苏兴奋的大叫道:“钓上来了,钓上来了!”

“啊——”一声尖叫差点吓得我俩差点松手,循声望去,就见舒童气急败坏的指着我们道:“苏苏,你,你们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对,提桶,快把桶提过来!”流苏的反应当真够慢,我汗啊...

见楚缘、东方,妖精齐唰唰的瞪着我们,流苏这才反应过来,我俩的姿势实在太暧mei,太亲昵了...

哥们羞得面红耳赤啊,只想帮流苏把鱼钓上来,不想,这姿势...简直是像情侣一般,将她搂在怀里了啊!

楚缘又羞又急,“哥,你...你这是存心占便宜!下流!”

臭丫头大概是觉得我在她的朋友面前给她丢丑了吧?好一个‘下流’,戳的我脸皮生疼。

萧一可绝对是嫉妒,用词端的伤人,“无耻,淫荡,色魔,变态!”

还是人家东方大小姐含蓄,说话都不带吐脏字的,“你们说的太过分了,南哥哥肯定不是故意的,只是无意中爆发了潜能而已,今天已经很含蓄了,想当初,他可是摸过我的屁股呢。”

我靠!你丫这是帮我说话呢吗?!

舒童这脑袋缺根筋的人哪里能分辨得出东方怜人是否开玩笑啊?登时急眼,“什么?东方同学,他、他、他摸过你屁...摸过你的臀部?!”

俺们几个差点集体倒栽葱...

屁股就屁股吧,丫非要改口说了个文绉绉的‘臀部’,那感觉登时怪异了两百倍,就是东方怜人也被羞的满面血红,“玩笑,我开玩...”

“流氓!”舒童大脑严重升温,已经突破了临界点,仿佛都能用肉眼看到一层层的蒸气渗透出她的头皮,放下钓竿便朝我和流苏飞奔过来,气急败坏的叫嚷着:“姓楚的,我算看穿你的本质了,你,你无药可救!”

在公司里程姑奶奶还经常将腿搭在我身上呢,再说,哪次她喝多了不是我背她回家?我真要是个色狼,她这会早成我儿子他妈了!可能就是因为平时太过不分彼此,所以我和流苏两个当事人反倒没感觉到多不自在,只是,这群丫头的态度惊着了我们,我俩触电似的赶紧各退半步,流苏有些无措的对舒童摆手道:“表姐,你别乱想行不行?南南只是想帮我把鱼钓上来...”

舒童一对水眸都拧成了两个螺旋的圈圈,哪里还听得进流苏的话啊?张牙舞爪的朝我推了过来,好像我是她杀父仇人一般尖声喊道:“姓楚的,我绝对要保护苏苏,保护我的学生们!”

学生?你丫当我饥不择食啊?!看她那副欲与我同归于尽的架势,我真想一脚将她踢进湖里,可念想才一冒出来,就见小舒老师脚下一绊,似乎是脚尖踢在了鸭卵石路面凸出来的石块上,脸色惊变中,竟是踉踉跄跄的改变了移动的方向,真的朝湖中倒去!

路面高过水面大约半米,然而,那水有多深谁能知道?几个女人同时惊叫,那声音直入云霄,震的我耳膜差点碎了,我当即扔下鱼竿,顾不得那钩上还挂着一尾鲤鱼,连忙箭步冲上前去,在舒童完全失去重心,身体已经以绝对不可能自救的倾斜角度下坠向水面的情况下,准确的拉住了她的手,可她下落之势过于沉重,竟拽的我也向前倒去,不及多想,我大吼一声,以右脚脚跟为原点,身子一百八十度旋转,用尽力气将小舒老师拉甩回来,我俩等于瞬间交换了位置。

猛地送开手,舒童前跌两步撞入了流苏怀里,而我...

仰面朝天中,我唯有一声苦笑:草你大爷的,天然呆...

“扑通~~~”

“哥~!”“南南!”“大叔~!”“傻瓜...”

“谁骂我?”我像只青蛙,从水里慢慢露出头来,就见东方怜人马上用一张写满担忧与敬佩的面具盖住了她幸灾乐祸讽刺嘲弄的面孔。

“南哥哥,你不要紧吧?哎呀呀,吓死我了~”臭小娘轻拍着胸口,但眼中分明闪过一丝遗憾,似乎在说:切,水怎么这么浅?

丫的绝对是盼着我被淹死!绝对的!

【第135章】东方怜人的爱哭痣

幸好掉进湖里的是我,这水确实不深,但也仅仅是对我这种海拔并且懂得水性的人而言,虽然只是岸边,但水却没过了我的脖颈,换做小舒老师那身高,怕是刚好淹过她的顶吧?倘若她不会游泳再慌张些,即便我下水救她亦不会轻松。

舒童惊魂未定,后怕的浑身颤抖,见我湿淋淋的爬上来,才红着脸,不好意思询问道:“你...没事吧?”

“你说呢?!”我一脸凶相,恨不能一口咬死她。

舒童哎呀一声怪叫,吓的躲到了流苏身后,流苏亦没好气的训斥她道:“表姐,全怪你,这下可好,南南浑身都湿透了,该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我可没有带换穿的衣服啊,意识到此,我一肚子怨火更炙,那个该死的笨女人...

“先生,您不要紧吧?”一个度假村的工作人员看到意外后,也随着小舒老师那些客人一起跑了过来。

好歹咱也是个大男人,总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给舒童脸子看,不然对不起流苏啊,只能很是二百五的笑了笑,我感觉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的憋屈过,“不要紧,不要紧,只是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呵呵,呵呵呵...”

果然,众人表情登时丰富了起来,有人奚落有人嘲讽,有人鄙夷有人觉得好笑,老大一爷们,居然自己掉水里去了,人家不小觑咱才怪!玛丽隔壁的,这群孙子真的是老师吗?一点悲天悯人的觉悟都没有,甚至是没有丝毫的同情心,仅仅是过来看热闹的!

我恨啊,朝舒童怒视过去,这会儿她倒机灵的紧,见我大包大揽没有指责她,她居然很不谦虚的接受了我的好意,没有站出来解释缘由!靠,你丫庆幸吧,若你不是流苏的表姐,看我跟你有完没完...

我费力的站起身,一边将口袋里的钱包和手机掏出来,一边问工作人员道:“你们这里有卖衣服的吗?”

纯属废话,度假村怎会有衣服卖呢?恐怕最多也就是纪念T恤吧?

“对不起,先生,”工作人员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不过,我们这里可以洗衣服,无论是水洗还是干洗,而且,客房是提供睡衣的...”

草,说来说去,是想我们留宿吧?我低头看看还在哗啦哗啦滴水的衣服,无奈叹道:“走吧,给我开一间房。”不管怎么说,冲个澡都是必须的。

“大家继续玩儿,我失陪一下,呵呵。”我若借题回家,就等于毫不掩饰的发泄心中的不满,倒不是怕薄了舒童的面子,而是担心流苏不自在,更何况,楚缘她们三个小妞貌似玩的很是开心,作为她们的‘监护人’,我总不能太煞风景了不是?

舒童忙道:“那个...我也去,开房间的费用就让我...”

“不用客气,”我不等舒童说完便打断了她,做了个双臂一揽湖面美景的做作姿势,笑道:“这里风景不错,我刚才便在想是不是应该留下住上一夜了,呵呵,这是私事,与小舒老师没有关系,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想补偿我?美得你!道歉的机会都不留给你,你丫给我尽情的内疚吧!哥们突然发现,自己貌似真的很孩子气...

流苏怎会看不出我心里窝火,拉了拉我的衣角,粉面满是尴尬的小声道:“南南...”

“没事,”我不愿流苏掺和到我与舒童幼稚的恩怨中,隐晦的对着一旁看热闹的人呶呶嘴,“如果你表姐请我留宿的话,这些人会怎么想?难道为了平等对待,也给他们开房间不成?”

流苏一怔,旋而对我投来一记感激的目光,接着,怒怨满面的将舒童拉到一边,低声的说着什么,只见舒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只有聆听受教的份儿。

娘的,手机泡水,彻底完蛋了,好在钱包质量不错,总算保住了我的钞票和银行卡。

听说我想留宿一夜,以楚缘为首的三少女组合兴奋的不得了,在她们的集体逼迫下,我以一千两百八十八元的价格,开了一间装饰比较豪华,面积颇为可观的日式房间,用她们的话说,四个人,日式的开一间就够了,因为可以睡在地上,而中式的却至少开两间,从价格和服务上来说,的确这样比较划算,而我亦清楚的知道,对三个丫头充满诱惑的,其实是豪华套房免费提供的五张温泉洗浴卷。

饶是我这个不心疼花钱的人,这次也觉得肉疼了,娘的,这钱很大程度上,并不是我想花的啊...

流苏留在湖边招呼舒童所谓的朋友,而舒童却像条尾巴似的,很是不好意思的跟我们后面,似乎想找个机会和我道谢,我故意无视,和三个丫头说说笑笑,在服务小姐的带领下朝房间走去,她根本无法插话进来。

这个度假村都是清一色的平房建筑,围绕湖畔而座,完全没有大城市那种紧凑的压迫感,所谓房间,其实就像个小院子似的,清闲雅致,住宿坏境确实一流。我正沿途对着房子指指点点,突然,走在前面的服务小姐像是踩了钉子似的猛地顿住了身子,害我险些撞到她身上,正要表示不满,就见她诚惶诚恐微躬身子,“董事长好!”

董事长?我一怔,这才发现对面匆匆走来几人,为首者西服革履,面色肃重,约莫四十五六,身材高壮,浓眉大眼,一脸横纹肉,煞有威严,倘若不是听到服务小姐称之为‘董事长’,我等定要以为他是某个黑社会团体的老大了呢。

这董事长显然不是平易近人的类型,甚至不用眼角夹一夹向他问好的小姐,步履不减的对身后几个明显是高层的人物沉声说道:“马上要来的人是个贵客,都给我提起精神,将人招待好了,若惹了他不高兴,你们也就不用再继续干了,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省长要来是咋地?搞的紧张兮兮的,我不以为然,催促服务小姐快些带路,身上全是湿的,此时微风吹过,我冷的可谓苦不堪言,果然,连那董事长亦对我这只烁烁阳光下的落汤鸡感到好奇,不解的望了过来,但见我身边围着四个美的惊人的小妞,几个面带酒色俗气的男人同时眼冒精光。

不管他们看的是我还是几个女孩,显然都是不礼貌的。

花钱消费的就是上帝,萧一可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还是没见过女人?”

楚缘胆子小,不由搂紧了我的胳膊,仍是低声骂了一句,“讨厌。”

就是舒童,也别扭的蹙起了眉头,受不了他们的目光。倒也难怪,其实,若只看到她们几个中的任何一人,最多不过是惊艳罢了,但四个美女凑在一起,那视觉震撼就难免会让人失态了。

几个大男人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一时失神,反应过来,羞愧成怒,难免对萧一可的态度感到不满,我冷笑两声,正要揶揄他们几句,却被东方怜人从后面推了一把,“南哥哥,理他们干嘛?我们快走吧。”

我稍稍一怔,却见东方怜人冷冷的瞥了那董事长一眼,目光中大是不屑,可更奇怪的是,被一个小女孩嗤之以鼻,那董事长竟是愣住了,我总觉得他的视线貌似集中到了东方怜人眼角下那颗极具个人特色的爱哭痣上,好半晌才面露恍然的奇道:“你是...”

“南哥哥,你不冷吗?”东方无视那董事长一脸的惊讶,推着我朝前走去,笑道:“快点吧,我想早点看看房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说罢,很是隐晦的朝董事长甩去一个冰冷的眼神,颇有警示的味道,那董事长愕然,半截话嘎然而止,随即是一脸的醒悟,做作的咳了一声,领着众人转身即走。

这是怎么回事?貌似,他与东方是认识的啊...

【第136章】一箭三雕

看出有问题的不止我一个人,萧一可皱眉望着那走远的董事长,奇道:“东方妹妹,你认识那个人?”

“谁?”东方表情笃定,看不出丝毫问题,“他?嘻嘻,波波姐,你没开玩笑吧?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怎会可能认识人家的董事长呢?我是怕你得罪人而已。”

“谁让他们眼神那么下流的?”萧一可气嘟嘟道:“董事长了不起啊?顾客就是上帝,没咱们供着,他什么都不是。”

楚缘也附和道:“就是,就是。”

有点怪,我并不熟悉东方怜人,但我却十分了解楚缘,她察言观色的能力绝对不比萧一可差,所以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东方与那董事长之间的怪异状况,而且...我总觉得,她此时是在刻意的帮东方掩饰着什么,因为她的眼睛中,流动着只有我才能看的懂的慌张...

。。。

在几分钟之前,我还一直觉得,所谓的日式房间,虽然说是比较豪华,但豪华的程度一定有限的紧,在我的概念中,小日本的房间就是一地的榻榻米和一张短腿的小桌,可是进屋之后才发现我错了...

一开门,稻草的芳香迎面扑来,令人身心舒畅,房间内布局休闲、舒适,不但有彩电,甚至连冰箱、微波炉这样的家电也是一应具全,而且还有上网服务,格局紧凑却倍显宽敞,落地窗的设计令房间内采光极佳,虽然依旧是说不出的不习惯,但不能否认,的确很是舒适。

我草草冲了个澡,换上了房间提供的睡袍,将湿衣服交给服务生拿去水洗轮干,见三个小妞已经有些兴趣索然的躺在榻榻米上装死鱼,不由没好气的笑道:“我穿成这个模样,肯定是没办法出去了,难不成你们几个也陪我闷在房间里啊?去去去,接着钓鱼去。”

“没意思...”萧一可撒娇似的打着滚儿,“又不能比赛了,只是钓鱼太无聊。”

楚缘枕在东方怜人的肚皮上,朝我摇晃着两只玲珑的白袜小脚,翘着红嘟嘟的小嘴,有气无力道:“没有输赢,都感觉不到动力了...”

东方怜人却是一脸的幸福,“是啊,浑身都没有力气了呢。”

放屁!你丫分明是在占我妹妹便宜!没力气?我看是你不想动吧?

我一转头,吓了老大一跳,敢情舒童还在呢,正规规矩矩的缩在墙角,像个犯了错了孩子似的望着我,欲言又止,干张着小口却没有说出话来,大概是害怕我还在生气吧?

这女人当真执着,粘了我半天,其实只是想道歉而已,我心思一转,笑道:“谁说不比赛了?”

“还比?”楚缘精神一振,坐起身来,旋而又神色一黯,“可你都不能出去了,怎么继续啊?”

东方怜人暗恼的白了我一眼,双手扶住楚缘的双肩,试图让她再次躺下,口中嘟囔道:“就是就是,怕你闷,我们还是在这里陪陪你吧。”

谁用你陪?!我极力忍着不满,笑着一指舒童,道:“我可以换替补上嘛,就让小舒老师代替我,赢了呢,算她的,输了呢,算我的,怎么样?”

此乃一箭三雕之计也!其一,可以哄她们出去玩,免得挫了她们的兴致,其二,也算是变相的原谅了小舒老师,不然这大脑只有一根筋的女人还会继续别扭下去,她外面毕竟还有一堆客人要招待呢,其三...只有我一个输家,也好让三个臭丫头不会把主意打到流苏身上。

好吧,我承认,我又犯贱...可谁让咱是男人呢?

楚缘和萧一可立刻跳了起来,“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哭...小舒老师,希望你刚才没说瞎话,真的是个会钓鱼的高手...

“楚先生...”

“叫我楚南就行,我和流苏是好朋友嘛,不用这么见外。”

舒童稍稍一怔,虽然猜到我是在趁机强调和流苏的亲密关系,可心里对我有着愧疚,还是忍了,“那个,楚南,这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玩嘛,图的就是个乐呵,小舒老师若是真的赢了,也可以随便出个难题来为难我哦,”我做作的露出一片惋惜之色,开玩笑道:“不过啊,水我已经跳过了,怕你要费脑筋再想一个新的惩罚方法了,呵呵。”

妖精小声的感慨道:“果然是滥好人大叔,够滥够咸湿...”

我眼睛一瞪,“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妖精将楚缘拉起来,笑嘻嘻道:“我是说,大叔果然是大输,你输定了~!”

东方怜人情知拦不住楚缘了,一口恶气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我身上,笑里藏刀,大概就是指她现在这副表情,“南哥哥,如果我赢了,你就惨喽~”

我不禁毛骨悚然,楚缘扬臂,带头道:“我们走,哥,你洗干净脖子等我回来~!”

你还想砍了我啊?!什么妹妹啊,说话也忒的冷血无情了!

三个小妞跑出门口,舒童兀自默默唧唧的在我面前扣弄手指,“那个,楚先...楚南,刚才真的对不起,我...我...”

“没关系,我刚才也失了风度,不应该对你吼的。”我确实已经不生气了,一时的愤怒就像海边的暴风,来的快,去的也快,男人总是大度的,只有女人才会斤斤计较。

“没有没有,你对我吼也是应该的,”舒童歉意道:“如果不是你,掉水里的就该是我了,都怪我小题大做...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好好,你非要道歉的话,那我接受了。”这女人,真是死心眼儿。

“真的?”小舒老师顿时喜上眉梢,“那至少给我一个机会为你做点什么吧,否则,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对了,开房间的费用就由我负责,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

我拉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继续翻包拿钱,而后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开一步,保持了她以为安全的距离,笑道:“小舒老师若是真想做些什么补偿我,就请多钓上两条鱼来,赢了那几个丫头之后,千万要记得对我手下留情,那我就不胜感激了。”

“可是...”

“没有可是,”我故意板脸道:“如果你觉得我们还算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再提钱这种俗物,今天来这里,我们是为了玩的开心不是吗?快去吧,比赛只有一个小时,你再墨迹,真的会输给那几个丫头哦,万一让她们赢了回来整我,那心理创伤可不是钱能抚平的。”

舒童虽然脑袋少根弦,但毕竟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知道我真的不在意刚才落水的事情了,竟然感动的眼泪围着眼圈转,猛的对我竖起小拳头,以视死如归的气魄对我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会赢!”

我...我汗,你丫真像个孩子啊...

。。。

昨天只想着抓那个偷吻的小贼,后半夜根本没睡,导致我严重的睡眠不足,穿透落地窗的阳光温柔的挥洒在房间里,暖洋洋的,说不尽的舒服惬意,躺在厚厚的榻榻米上,垫在枕头上支撑着脑袋的手肘逐渐失去了力气,眼皮越来越重,已经完全不知道电视里在演些什么节目了,我竟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137章】东方大小姐?!

朦胧的梦境中,我隐约看到流苏与墨菲聚在卓雅饺子馆那个角落的位置,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着,小心的靠近,靠近,可仍旧听不清楚她们交谈的内容,那感觉就像将我的心脏同生饺子一起倒入滚烫的开水中一样,要人命的受煎熬。

她们到底在谈什么?墨菲为什么要背着我约流苏?流苏又为什么要对我有所隐瞒?

不知道,所以想知道;想知道,所以我更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张嘴去问流苏...

“叮咚——”

门铃声将我惊醒,不知是不是在梦中早已开始挣扎的缘故,我竟然腾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愣了片刻,才逐渐回过神来,只觉得肋叉子都是疼的,娘的,起猛了...

看看时间,竟已快十二点了,我居然睡了将近两个小时!

来者是服务生,服务质量果然很高,我的衣服已经洗好熨干了,唯一恶心人的地方便是鞋子还是湿的。

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了,却没人过来叫醒我,我满怀牢骚的穿上衣服,趿拉着一双别扭的木屐,正待出门去了解一下‘战况’,不想才拉开一条门缝,就听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果然是东方大小姐啊...”

“嗯?”我不禁一怔,好奇的贴着门缝望出去,惊然发现,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刚才遇见的董事长!他正斜侧着身子对着我,腰杆绷的挺直,煞是恭敬。

东方怜人不冷不热的声音由远而近的飘了过来,“哦?你果然认出我了,刚才瞧着就觉得你有些眼熟,似乎在上个月的家宴上见过,没想到还真是个熟人呢,你是...谁来着?”

靠,你连人姓甚名谁都不记得,还好意思说人家是个‘熟人’?我抹了把汗,看来并不是错觉,他们真的认识!我颇有点好奇,虽然知道很不礼貌,可还是轻轻的将门又合了上,贴着门板继续偷听...

“鄙人姓汤,汤联,上个月有幸第一次被邀参加家宴,能在大小姐眼中留下个印象,实在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倘若不亲耳听到他这谦卑的口吻,肯定会觉得他在说反话,但我十分肯定,他是受宠若惊一般的喜不胜喜,仿佛东方怜人能记得他,已经是他莫大的荣耀似的。

家宴?东方到底是什么人?不,应该说,东方怜人到底有什么背景?似乎能被她家邀请赴宴就已经是无上的光荣一般...

“没什么,只是那点印象还没完全忘干净而已,”东方怜人的态度绝对称不上客气,甚至还不如对路人甲说话有礼貌,“上次的家宴我不过是走了过场,没想到你竟还能认出我来。”口吻颇是不满,显然,东方小娘皮对汤联超强的记忆力十分的反感,殊不知,是她自己太有特点了,尤其是眼角下那颗可爱的爱哭痣,更是特点中的特点,让人过目即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汤联哪晓得东方怜人的心思啊,闻言大是得意,顺势献宠道:“哪里哪里,大小姐的美貌与气质超凡脱俗,令人过目难忘...”

丫的一把年纪了,居然如此夸赞一个怕是比他女儿还小上几岁的黄毛丫头,脸皮之厚着实令哥们赞叹,东方怜人似乎已经听腻了这些陈词滥调,不耐烦的打断道:“你是这个度假村的董事长?”

说话时,东方怜人已经走到了门外,并随之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惊动了房间里的我一般。

“不敢,在小姐面前,鄙人只是个打工的而已,权杖令堂大人的提拔,”汤联毫无尊严的谄媚道:“主人近来可好?”

主人?我一愕之后才反应过来,想必是指东方怜人的母亲吧?

“很好,”东方怜人淡淡道:“你过来这里做什么?”

“哦,刚刚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才脱身出来,知道大小姐在这里开了房间,所以赶快过来打个招呼...”

东方怜人登时抬高了八个调门,“什么?你进去过了,跟里面那个人见过了?!”

汤联吓了一跳,慌忙道:“还没有,刚要敲门,这不正巧碰见大小姐回来...”

“那就好,记着,我来这里的事情不许告诉我妈妈,还有,从现在开始,只当我是普通的客人,不要露出认识我的样子,”东方怜人释怀的吐了口气,不容回绝的叮嘱了一番之后,又问道:“还有事儿吗?”

汤联堂堂一个董事长,在东方面前竟和奴才一般无二,居然连句为什么都没问,不知他这是贱到家了,还是聪明到了极点,“我正要宴请贵客,不知大小姐是否能赏脸...”

东方怜人冷冷打断道:“不去,你宴请客人关我什么事情?况且,我只是个高中生,家族生意与我无关,你该去干嘛就去干嘛吧。”

汤联忙道:“是,是。”语气说不尽的失落,却不做只言片语的恳求,一腔热情落得失望而归,不难看出,他十分畏惧东方怜人,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她的家世。

我更加好奇了,看来,吕思奇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啊,东方怜人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我才溜进卫生间,就听到东方怜人在客厅喊道:“南哥哥?南哥哥?”

“咦?就你一个人回来?”哥们是演技派的,一边提裤子一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嗯,”东方无力见我行为不雅,先是皱皱柳眉,而后优雅的偏坐在枕垫上,索然无趣的嘟起小嘴说道:“两个小时都没分出胜负,缘缘和波波姐正在进行加时赛呢,小书呆老师的男朋友好像来了,似乎是要请咱们吃饭,我就先回来叫你了...衣服已经干了?好快。”

“加时赛?”我笑道:“怎么,你已经认输了?”

东方怜人心有不甘的恨恨叹了口气,“真不知那些鱼是不是存心和我作对,别说钓上来了,两个小时下来,居然连一条咬钩的都没有,既然明知道赢不了...垂死挣扎不是我的个性,干脆的缴械投降了,反正不管是缘缘赢还是波波姐赢,要为难的人都不是我,嘻嘻。”

谁能想到,就是这个笑的像个孩子似的小丫头,刚刚竟让一个年过不惑的老男人敬若神明一般?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个度假村,似乎正是她家的产业之一,我此刻对东方怜人的唯一了解便是:她家不光是卖海鲜啊...

。。。

“谁赢了?”

我和东方怜人回到湖边,恰好看见楚缘和萧一可拎着水桶朝我们走了过来,流苏很有大姐姐风范的替两个丫头扛着鱼竿拎着马扎,一副保姆模样,让我心里不由一沉,楚缘该不会真的将未来的嫂子当成保姆了吧?

想到这里,我老脸一阵火烫,未来的嫂子?楚南啊楚南,你脸皮真够厚,人家流苏还指不定答应不答应呢!

“你猜呢?”

楚缘蹦蹦跳跳的跑过来,那个刚刚在汤联面前嚣张无比的东方怜人赶紧迎上去帮楚缘提桶,献媚之意比汤联更胜三分,“一、二、三...六条,哇~缘缘,你好厉害,我才走开一会,你居然又钓上来两条~!”

只看楚缘这兴奋劲便知,肯定是她赢了,果不其然,萧妖精一脸悲切道:“六比五,我输给了运气~!”

你是输给了自己浮躁的心!不过我仍然很惊讶,没想到第一次钓鱼的楚缘竟是大丰收。

【第138章】小舒老师,大智若愚?

臭丫头扬着小脸,鼻子都快把天戳漏了,“钓鱼也没什么嘛,太容易了,哦呵呵~”笑的颇有几分萧妖精的味道,该死,被妖精给污染了吗?

我左右寻望,却不见了其他人,径自接过流苏肩上的负担,我好奇道:“你表姐还有那些家伙呢?”

“刚才接了个电话,说是未来的表姐夫来了,所以招呼大家去饭店了,”流苏对我习惯性的体贴抱以抿口一笑,继续说道:“缘缘和可可比加时赛,我就留下陪她们了,顺便等等你,走吧,咱们也快些过去,别让人家等急了。”

我点了点头,“嗯...”

“我赢了!”

“嗯?”

我愣了愣,转过头来才发现,楚缘正寒着俏面,恶狠狠的盯着我,“我说,我赢了!”

哥们猛地想起来,比赛的有奖有罚的!毛骨悚然中,我笑的都有几分牵强,装糊涂道:“是吗,恭喜...”

莫非是我只顾和流苏说话,忘了先夸她两句,所以她生气了?就见楚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问道:“只要你能做到的事情,我能任意要求你做一件,对吧?”

她想难为我!想整我!想摧残我、蹂躏我!

我感到了巨大的恐慌,天知道楚缘那精灵一般的小脑瓜里究竟酝酿着怎样可怕的念想,每当被她捏住尾巴,我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恶魔玩弄在股掌之中,有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恐怖预感!

仙人个板板,打死我也没想到会赢的居然是楚缘这个大外行啊!

“是...是啊,你想让哥干嘛?”很是强调了‘哥’这个字眼儿,只盼臭丫头能手下留情一些。

“是啊,应该让你干什么呢?”楚缘这话挑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东方怜人和萧一可即是好奇又是幸灾乐祸,那一脸的期待让我很想把脚丫子踩上去,却突然看到楚缘偷偷一瞥流苏,眼角流过的那抹寒光让我心中猛然巨颤,难道她想...

“我还没有想好,等想好再说,”楚缘说罢,搂住我的胳膊,像是撒娇却有面无表情的说道:“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哦...”虽然知道臭丫头肯定不会让我好过,可我还是暗暗吐了口气,总算她并没有难为流苏的心思啊,我还以为她会让我把流苏推水里去呢...

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我奇道:“对了,小舒老师钓了几条?难道她弃权了?”

因为一直没见着人,我此时才反应过来,念及此,不由得腾腾冒火,好你个舒童,老子给你机会恕罪,你他妈就这么回报我是吧?你不是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过你不会输吗?你丫不是吹嘘自己是个钓鱼高手吗?!

“表姐钓上来七条...”

我精神一振,“那赢的不应该是小舒老师才对嘛?”汗啊,虚惊一场,真是的,楚缘得意忘形,看来也是因为小舒老师跑去应酬男朋友,所以把她给忘了吧...

“但是...”流苏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加时赛之前,她不小心把桶踢到水里去了,从新再来,只钓上来两条...”

我草...那该死的笨蛋女人...

。。。

度假村的绿化是其一大特色,刚才只是在湖边和住宅区活动,此时越往里面走去,竟越是有一种步入桃花源的感觉,村内绿树葱茏,青草如萍,却又各种设施齐全,网球场,体育活动中心,温泉洗浴,应有尽有,甚至专门设有一块供篝火晚会的场地。

酒店坐落在度假村的正中央,是唯一的楼层建筑,高达十层左右,同时也为住不惯平房的客人提供了客房服务。

小舒老师的男朋友当真财大气粗的紧,竟是包下了整整一个宴会大厅,那些所谓的客人大多没有见过如此的场面,显得诚惶诚恐又兴奋异常,尤其是小舒老师的同事,在家人面前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摆高了姿态,一张张小人嘴脸让我还未吃饭就已经觉得反胃了。

“咦,表姐呢?”莫说流苏,我们谁也没有看到小舒老师的人影。

“你们找地方坐,我先去洗个手。”刚才归还钓竿的时候抹了一手的鱼腥味,着实不太好闻,和流苏楚缘她们说了一声,在询问过服务生洗手间的位置之后,我径自离开了喧闹的大厅。

哎,小舒老师这些所谓的朋友啊...

洗过手,才跨出卫生间的门口,就见前面一个好似是工作人员办公室或者休息室的房门被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风度翩翩的儒雅青年。

一身米白色西装,将他的身材秀显的异常挺拔,好像男模一般令人羡慕。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虽然我也是个男人,但我还是被电到了,是的,如果被电到的特征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话,我确定,我被电到了。

丫的一双深黑色的眼眸中,带着三分忧郁三分柔情三分哀伤与一分藏的很深的自信,让我顿时有一种‘这个家伙很危险’的感觉,剑直眉挺鼻梁,五官精致,气质优雅,嘴角洋溢着亲和的微笑,名副其实的美男子!只不过...稍稍让人觉得他的气质略有些做作,带着点表演的味道。

“柳晓笙,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正筛抖鸡皮疙瘩的时候,就见那房间中又追出一人,哥们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又退了卫生间。

竟然是舒童!

“怎么了?”叫做柳晓笙的男人回头望着舒童,脸上就差写上‘明知故问’四个大字了,偏偏,那表情温柔的紧,那眼神对女孩子绝对充满了杀伤力。

“你说呢?”不愧是天然呆的迟钝女,我汗,舒童根本没去琢磨柳晓笙蓄意表现出的体贴味道,极为不满的将一叠现金塞还给了他。

敢情他就是流苏未来的表姐夫啊,果真不是吹牛,年轻帅气多金,又体贴温柔有气质,有着所有让男人羡慕让女人为之疯狂的资本啊,柳?这个姓氏怎么有些熟悉的感觉?

柳晓笙似乎对舒童的粗神经已经习以为常了,笑道:“说好是我招待你的朋友,怎么能让你花钱呢?”

“我的朋友,本就该我自己招待,”舒童有些脸红,但仍是不满道:“我是问你,你突然说有急事是什么意思?你来晚了,是工作忙,我理解,可我表妹和她男朋友等了你半天,你见都不见他们一面就要回去,这太不礼貌了吧?”

你表妹的男朋友?难不成是指...我?哥们小脸有点热呼呼的,心儿有些飘飘然,第一次觉得舒童还是蛮可爱的嘛...

“下次,小童,下次好不好?”柳晓笙露出些许为难的哄道:“公司出了点急事,分秒必争,今天能过来见你一面,已经是尽了我最大努力了,原谅我,下次我一定好好的补偿你。”

舒童很单纯,见柳晓笙已经低声下气,虽然为难的人仍是自己,但是挣扎了片刻,却还是点了点头,“既然你忙,那这次就算了...”

“谢谢,”柳晓笙释怀的笑了笑,“这钱...”

“我不要,”舒童板起俏脸,水眸中凝起与她气质全然不符的严肃,一本正经道:“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关系,不需要你替我花钱,还有...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像今天这样自作主张了,我和你做朋友,并不是因为你有钱,希望你能明白...”

大智若愚?原来小舒老师亦看出柳晓笙今天组织的这次的聚会,其实是为了炫富啊。

【第139章】未曾见过面的情敌

“嗯,我明白。”柳晓笙的反应大是出乎我的意料,他轻轻一笑,并没有含蓄的否认或者婉转的承认,而是大大方方的坦白,看到舒童满意的勾起了嘴角,我却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倘若他不是胸怀若谷坦坦荡荡,那便定然是个十分懂得揣摩人心的有心计有城府的家伙。

不知是否错觉,我总觉得那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显得非常的不协调,现代版的灰姑娘与王子?或许,是因为一个太简单,一个太复杂的缘故吧。

我正犹豫着是不是出去假装巧遇,和他们打个招呼,却见刚要转身离开的柳晓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舒童道:“对了,你刚才说,你表妹的男朋友叫什么来着?”

我不由一愣,只听舒童说道:“楚南。”

“楚南...风畅集团的楚南...”

“怎么了?”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柳晓笙微微一笑,旋而又道:“他跟你表妹,真的是...男女朋友?”

按理说,柳晓笙只是问我的名字,并没有什么不正常,但是,虽然极力表现出一派自然的口吻,然而后面的一问却仍是让我感到了明显的异常,他在质疑我与流苏的关系!而且,语调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惊喜,望着舒童的目光中,是炙热的期待...

舒童神经太粗,对柳晓笙的求证不以为然,笑道:“他们是同事,都在风畅集团上班,楚南的妹妹碰巧是我的学生,怎么样,她跟我表妹有缘份吧?”

“是啊,缘份...”柳晓笙依旧笑着,而且笑的极是开心,但这开心的味道却耐人寻味的复杂,口吻更像是敷衍,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楚南,程流苏,呵呵,确实是缘份啊...”

我心头隐隐涌出一阵不舒服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觉得,柳晓笙在重复我名字的时候,语气颇为怪异,好像,他对我的名字,并不是那么的陌生...

屋里大概还有别人,就见重整表情的柳晓笙对着门内交代道:“既然如此,汤董,小童和她的朋友们,就劳烦您多多照顾了。”

“柳公子放心,刚刚不知舒小姐是您的贵客,多有怠慢,接下来的事情尽管交给我,保证让舒小姐和各位客人玩的尽兴,一切吃住,全交给鄙人安排吧。”

我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边说话边从屋里走出来的家伙,竟然是刚刚才去邀请过东方怜人的汤联,汤董事长!

舒童受宠若惊,忙道:“这不合适...”

“舒小姐莫要客气,您是柳公子的...朋友,就是我汤某人的朋友,一尽地主之谊的机会,您可不能不给我哦。”姓汤的果非常人,看出了柳晓笙与舒童之间的关系和发展的程度,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热情四溢,可实际上却是极为巧妙的哄抬了柳晓笙的身份地位,这马屁拍的端是高明!

柳晓笙也非常人,从他的表情中我甚至看不出来汤联的马屁拍的他是否受用,只是淡淡对舒童笑道:“就听汤董的吧,都是朋友,太客套倒显得见外了。”

从汤联眉宇间流过的欣喜中我愕然反应过来,柳晓笙,应该就是他方才对东方怜人所说的‘贵客’吧?

我不禁疑惑了,结合汤联和东方的交谈,他设宴招待的对象若是柳晓笙,那就证明柳晓笙是决定在舒童面前好好炫耀一下的,而汤联邀请东方一同赴宴,显然也有向柳晓笙显摆的意图在其中,由此不难得到一个惊人的结论——东方小娘皮的背景,比这柳公子还要夸张...

然而,我觉得更为奇怪的地方是,既然汤联敢去邀请东方怜人,就表示他十分肯定柳公子会留下吃饭,不然对‘大小姐’绝对是莫大的不尊敬,看汤联这么机灵有心机,断然不是那种会弄巧成拙的笨蛋,所以,柳晓笙着急要走,肯定是刚刚才做的决定,为什么这么急?真的是公司有事吗?

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是...什么样的急事,让他连一丁点时间都抽不出来,与流苏和我见个面呢?而且,在问到我名字的时候,他为何显得那样怪异?

或许,是我真的想多了...

“诶?小舒老师,原来你在这里啊。”

在汤联恭送着柳晓笙转过了拐角,我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楚南?”小舒老师吓了一跳。

我假装眺望其实已经看不到人影的拐角,好像自言自语似的喃喃奇道:“刚才走过去那个人,很像是柳氏集团的柳公子啊...”

舒童正要转身叫住柳晓笙,闻言不由一顿,惊讶的望着我道:“你认识柳晓笙?”不愧是个迟钝的女人,竟丝毫没发现我是无的放矢,根本不可能看到柳晓笙人的...

“柳晓笙?真的是柳氏集团的柳晓笙?”舒童的反应无疑是确定了我的猜疑,我额头登时浮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心里却暗叫惭愧,哥们端的无耻,竟诈唬天真的小舒老师,有种怪蜀黍欺骗小萝莉的犯罪感...

“嗯,”舒童粉面有些红润,颇有点扭捏的说道:“他就是我的那个朋友,不过公司里有些急事,必须马上赶回去处理...”

我根本没有在听舒童说些什么,脑中一片混乱,貌似,昨天给墨菲送花,想邀请墨菲一起晚餐的人中,有一个便是柳氏集团的柳公子吧?难道,这两个柳公子,会是同一个人?

虽然即便是同一个人,送花请吃饭也并不代表着爱慕或者追求,有可能仅仅是正常的商业社交活动,但墨菲干脆拒绝的态度,显然很难让人朝这方面去想,而且,想起昨天宋佳说的话,那个柳公子与张明杰似乎是老相识了...

倘若两个柳公子真的是同一个人,也就难怪柳晓笙知道我的名字后会显得兴奋了,,假设张明杰对他说过我与墨菲之间的‘绯闻’,而他对墨菲亦有野心的话,他理所当然的在意我的存在!倘若他误会了我与墨菲的关系,此时却突然从舒童这里知道我与流苏是一对情侣...

他匆匆离开,莫非是...躲我?这恐怕是唯一的解释。

他乐得知道我与流苏的关系,却不愿被我知道他与舒童的关系,原因只有也只能是一个,他想在追求墨菲的路上,铲掉我的这个敌人...

我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还在侃侃而谈的舒童,却见她小嘴嘟嘟说个不停,而我却完全听不到了她的声音,一种担忧油然升起,柳晓笙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在玩弄她呢?

我与墨菲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关系,以柳晓笙的才貌家世,若真的追到了墨菲,舒童又该何去何从呢?

柳公子戏子一般丰富的眼神闪过我的脑海,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我瞎操心个什么劲?我一边抹着额头的汗珠,一边宽慰自己道:两个柳公子是否同一个人还不一定呢,人家是否对墨菲有企图也不过是我自己在妄自揣摩罢了,真若如此,又关我蛋事儿?

楚南啊楚南,有替别人胡思乱想的时间,还是先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吧!

我越是想要释怀,可心里却是恶心,草,那姓柳的不会真跑到墨菲那里说三说四吧...

【PS:下一章开始‘喜欢你’篇,与流苏的感情戏迎来了一个小高潮撒,喜欢流苏的朋友不要错过哦】

【第140章】‘喜欢你’篇(一)

我猜,打死汤联他也没想到,舒童邀请的客人中,竟然包括了东方怜人,而东方怜人亦有些惊讶,小舒老师的男朋友竟然就是汤联口中的贵客。

草,什么跟什么啊,咋啥事都拧到了一块来了...

如果说对柳晓笙,汤联的阿谀奉承还留有七分含蓄的话,那他讨好东方怜人的表现,绝对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尽管东方怜人已经警告过他不要露出痕迹了,可看看他的一系列举动...

刚刚上桌的丰盛美味还未来得及尝上一口即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昂贵的海鲜大餐,三百多块一瓶的五粮液已经开了瓶,但立马被藏拙似的收了回去,换上了十五年的茅台酒,会抽烟的老师要了两盒云烟,可拿到手的居然是成条的中华...

哪怕我是个瞎子此时也看出来了,在汤联的眼中,已经是尊贵客人的柳晓笙根本无法与东方怜人相提并论!他的如此行动亦是在向东方怜人证明这一点吧?

然而在舒童看来,这一切都是她男朋友的面子吧?再看东方怜人这小娘皮,明知汤联是在讨好她,却是不屑一顾,只管与我和楚缘、妖精侃侃而谈,不露半点声色,藏的够深,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女孩!

席间,虽然舒童一再的强调与柳晓笙只是朋友关系,但她的态度已然很明显,距离男女朋友,其实只差一句心照不宣的话罢了。

汤联对我的兴趣怕是远远超过舒童,如果不是忌惮坐在我旁边的东方怜人,他肯定早就过来试探我的底细了,酒足饭饱之后,他又打着‘舒老师朋友’的幌子,自作主张的给大家开了房间,以供午后小憩,并热情邀请大家留宿,提供了温泉洗浴卷。

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黄金原则,舒童的推辞反而成了忤逆人心的罪过,无奈,她不得不接受了汤联的人情,殊不知,这也不过是汤联在讨好东方怜人的手段罢了,他已然得知舒童是东方怜人老师的事情。

到了下午,角色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我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势利眼,什么叫世态炎凉。

本来热情招待疲于奔命的小舒老师俨然成了被众同事巴结的对象,虽就依然被拉着满处跑,但享受到的态度却与上午截然不同,一群老不羞的家伙比着对年轻资历浅薄的小舒老师溜须拍马,不愧为知识分子,技术端的炉火纯青,只是不知迟钝的小舒老师能听懂多少委婉肉麻的好话。

有‘问题三少女组合’这么明亮的‘电灯泡’,我根本没机会和流苏好好的说句话,陪着她们打了半天的网球,累的要死。晚上,汤联专门为我们组织了一场篝火晚会,还特意请了两对东北演员表演了时下比较火爆的二人转,气氛当真热闹。

和几个大叔级的人物一起泡温泉,绝对没有什么可令人期待的,人家是知识份子,品着清酒望着明月,说话都合辙押韵的好像作诗,咱这个俗人哪好意思凑过去丢人现眼啊?只是象征性的涮了涮凡躯,便早早回房间了。

一进门,愕然发现灯光明亮,寻着声音,穿过客厅,卧室的门敞开着,本来应该跟问题三少女一起去泡澡的流苏,竟然比我更先一步回来了。

一身白粉相间,略显花哨的日式浴袍,更加凸显的秀出了她欣长的身条。长发松散的盘在脑后,发丝柔顺干燥,显然,她根本没有泡过澡。

此时,臭丫头毫无形象可言的侧躺在榻榻米上,一手支撑着脑袋,另一手则忙活个不停,频繁的往嘴里塞着薯片,拿起啤酒罐灌了一口,又丧尽女人气质的抓了抓被浴袍紧紧包裹的小屁股,让哥们冷汗直流,靠,丫的平时也好意思吹嘘自己是个淑女...

真亏她吃的下去,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恐怖的丧尸片,内脏肠子乱飞,仿佛连血液带着腐烂的味道,臭丫头看的入神,竟丝毫没有察觉到我进了屋。

支起的一条美腿摆脱了浴衣的束缚,春guang乍泄,说不尽的养眼,大腿饱满,小腿纤细,修长雪白,让哥们兽血沸腾,有种丧尸见了活人,想要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危险...

“啊咳~!”我重重咳了一声,而后随手将门关上,意识到不妥,又想拉开,可未免画蛇添足,更显得咱心里有啥肮脏龌龊的遐思似的,便作罢了。

“啊~!”流苏吓了一跳,嘴里嚼碎的薯片都喷了出来,回头见到是我,释怀的松了口气,用小手轻拍着胸口,即有几分嗔怪,又颇感惊讶道:“南南啊,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洗好了啊?”

“哪有你快啊,吓了我一跳才是真的,以为房间里进了小偷呢。”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流苏的胸口,因为侧躺拧身的缘故,臭丫头胸襟大敞,露出欣长玉颈下一片雪原般白净的冰肌,性感的锁骨另我鼻腔里酝酿起一股火热,仿佛随时会以液体的形态喷薄而出似的,最让我张目结舌感到不可置信的便是,平日里看起来明明平坦可怜的胸部,此刻挤出的乳沟竟显得深邃无比,煞是壮观...

流苏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走光,笑道:“我没去洗,当然快了,呵呵,和我想的一样,你肯定会最先回来,是不是和那几个老师谈不来?”

我答非所问道:“你没洗?为什么?不会是刻意先回来等我吧?呵呵。”

“快过来看,正演到精彩的地方!”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想流去粉面一红,竟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招手示意我坐下来一起看,本就拧着身子,再一抬手,领口敞得更开,露出了小半个酥乳...

“嗯,是很精彩,”我有感而发,赞叹道:“没想到你挺有货的...虽然是挤出来的。”

“有货?什么货?”流苏一怔,这才发现我正贪恋的盯着她的胸部,小脸骤然升温,啊的一声怪叫,“死南南,你往哪看呢?!”

见流苏抱胸坐起,我才讪讪一笑,虽然羞愧,但咱练就了一张厚脸皮啊,“仰望雪山峰,俯瞰桃花源,美景一片,目不暇接...”

“桃花源?”流苏下意识的低头,红晕从脸上蔓延到了脖颈。

臭丫头坐起身时双腿本能的蜷起,撑得浴袍下摆大敞,白色的蕾丝内裤一显无遗,被我看了个彻底,不羞才怪!

“你...我打死你这臭流氓!”

“看见内裤而已,你羞个什么劲啊?”我不等流苏站起来,自己先盘腿坐下,抢过她手边的那袋薯片,笑道:“你忘了,以前咱还光着屁股搂在一起睡过呢。”

“谁光着屁...光着身子啦?”流苏羞不可遏,一记粉拳捶在我肩上,却是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我穿着内衣呢!”

“那不结了,”我抽出一片薯片,喂到流苏的小口中,“那时你露的更多,都没觉得羞,现在害什么臊啊?”

“你...”流苏登时语塞,脸上红霞散去,好半晌,才凄苦一笑,“是啊,我害什么臊啊...”

本是想打个哈哈蒙混过去,却不想,流苏的反应竟出乎我意料的反常,我不禁一怔,“流苏,你怎么了?”

“没怎么...”流苏双手抱膝,蜷缩着身体,下巴枕着膝盖,继续欣赏着恐怖的丧尸电影,明明惊悚的镜头,她却毫无反应,我忍不住皱紧了眉头,难道,是刚才的玩笑开的太过了吗?可是,以前也经常这样闹着玩的啊...

【PS:抱歉,因为突然停电,所以更新稍晚,今天第二更会在六点半之前,请大家体谅,谢谢撒】

【第141章】‘喜欢你’篇(二)

“南南...”流苏身子一歪,突然靠在了我身上,头枕着我的肩,喃喃道:“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推开流苏,明明心跳加速,却偏偏冷静异常,“奇怪什么?”

话音落下,竟是陷入了沉默。

流苏和我一样,目不斜视的盯着电视,赶上较暗的背景时,可以隐约看到屏幕上映出我与她此时这暧mei的姿势,好一会,才听她幽幽问道:“为什么以前我即便是跟你搂抱着睡在一起,也不觉得害臊,可现在只是轻轻的靠着你,就觉得心在扑扑乱跳呢?”

“我...”我的心脏已经不是扑扑乱跳了,因为那种超高速的搏动完全可以称之为颤抖,就像我的声音,就像我的嘴唇,我颤抖着,竟没能说出话来。

我想说不知道,但我却偏偏觉得我其实是知道的;

我很高兴流苏这么问,但我却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突然如海浪一般袭来的势不可挡的浓浓情意。

是受宠若惊,还是心存愧疚?我似乎知道,却又根本不知道...

“呐,南南,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我咽了口唾沫,是滚烫的。

流苏轻声说道:“我们总说自己是对方的铁哥们,但我现在才发现,我好像从来都没闹明白过,什么是哥们?你能告诉我吗?”

这个问题很哲学,而我,只是个笨蛋,“哥们...就是哥们呗。”此刻我猛然发现,原来我竟如此讨厌这两个字!我希望否定它们的存在,所以,我可以解释,却不愿解释。

一个敷衍的回答显然不能让流苏满意,她继续问道:“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是像兄弟一样吗...不,南南,你老实回答我,你有当我是个女人吗?”

我心里一跳,笑的有点缺乏底气,“你本来就是个女人...”

“你骗我,”流苏突然坐直身子,伸过双手捧住我的脸颊,四目相投,我这才发现,笑意盈盈的流苏,一对水眸竟溢满了泪花,“南南,你又骗我...”

又?

我不知流苏到底是怎了,刚还好好的啊,“流苏,你...”

流苏不等我说完,自顾自道:“连我都是刚刚才发现自己是个女人,南南,你又骗我,其实你从没拿我当过女人看待,对不对?”

她的伤心包裹在泪珠中,晶莹可见,我惭愧,我内疚,于是,我终于下了决心,“我承认,以前没有,但现在有,我现在有把你看成女人...”

“你还在骗我...”

我急道:“没有!”

“那为什么你会没有反应?”流苏羞红着粉面,难于启齿,但仍旧割舍了矜持,抖颤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你刚才看到我露...露出了内裤,也没有男人该有的反应?”

“哈?”我不由莞尔,失笑道:“男人该有的反应?你觉得男人该有什么反应?”

这话忒的下流,流苏当即羞急,刚才那点深沉顿时飞散到了九霄云外,双手下滑,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嗔道:“我哪知道!但不可能像你那么平静吧?你压根就没当我是女人!”

“难道要我像色狼一样把你剥光推dao算是正常的反应吗?”

“你敢!”

“我敢!”

“啊~!”流苏一声惊呼,已然被我扳倒压在了身下,她下意识的挣扎着,但如何能挣脱我这个大男人?我跪卧在她身上,双手压住她两条小臂,任由她像水蛇一般扭动着修长的娇躯,胸襟大敞,或许是仰姿的缘故,胸部已然不见了丰满,但青涩隆起的乳峰边缘勾勒出的圆润,却是异常的性感诱惑,流苏里面竟是没穿内衣,右乳粉红的乳+晕被衣襟勉强的压住,那一颗娇嫩的樱桃若隐若现。

我的呼吸异常的沉重,心底到底是怎样的冲动在支配着我?我也搞不清楚,只是觉得,我有必要让这个女人知道,我没骗她!

“如果这样可以证明的话,我敢!”

“南...南南,你想干什么?”流苏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面露惊慌,“放开我,快放开我,我们,我们是哥们...”

才微微松懈的肌肉突然间又被绷紧,‘哥们’两个字像两把钢针刺痛了我的心脏,我无法看到自己是怎样的一副表情,但想必不会是温柔而理智的,“什么是哥们?你自己不是还没搞明白吗?”

流苏一怔,登时不晓得该如何反驳了,双眸闪烁着复杂,她侧过脸去回避了我的目光,支支吾吾,哼哼唧唧道:“我...哥们是...南南,不管怎么说,你这样都太过分了,我,我是女人...”

“我知道,”我胆子更大了,沉着的声音无法掩饰我压抑不住的yu望,嘶哑说道:“我就是要证明,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见我霸道的俯身下来,流苏大惊,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惶然恐惧,“什...唔!”

‘么’字被堵在了口中,是的,被我的嘴唇。

本性善良,纯洁如水,我一直用这自恋的八个大字来标榜我自己,但此刻我才发现,下流无耻,卑鄙淫贱才是我的本性,我居然强吻了流苏!

“南南...不要...不要这样!”

“要,我要!”

流苏越是挣扎,我越是兴奋,越是兴奋,我越是懊恼,我到底怎么了?我到底在做什么?然而,想的越多,我越是不可自拔的沉陷了下去。

是的,我要,我想要流苏!

当我笨拙的用舌头顶开流苏的牙关后,流苏彻底的放弃了挣扎,闭上水眸,竟开始回应我的侵犯,丁香嫩舌生涩的撩拨缠绕,甚至还霸道的反击回来,钻入了我的口腔。

我们的初吻只是简单的唇唇相印,留下了太多的遗憾,所以,此刻这第一次火辣的湿吻另我们沉迷,不知不觉,流苏恢复了自由的双臂死死的搂住了我的后背,仿佛已经不再需要氧气了一般,亲吻的没完没了。

我贪婪的吸允着流苏滑嫩的小舌头,只觉得她的香津玉液是这世界上最甜美的甘露...

小腹一股子灼灼热火愤愤燃烧,原始的yu望让我越发的渴望,火热的亲吻已经无法令我满足,我的左手钻入了流苏的衣领,揉捏起了那一只雪白的玉兔,虽然并不丰满,但柔软细嫩,盈盈一握,端的让人沉迷,而右手,则沿着肋侧,颤抖着,缓缓地,滑向了她的双腿之间。

原来,有些事情是不需要人教的...

流苏娇喘呻吟,婉转动人,那声音另我心驰神摇,正当我的爪子碰触她神秘的*时,正当我意外的发现她的内裤已然有了一痕湿潮时,流苏浑身一颤,猛然睁开眼睛,一声轻呼中,双手同时顶住了我的胸口,天知道她哪来的力气,竟是将我硬生生的推了开来。

摔躺在榻榻米上,那不轻不重的震荡却让我瞬间恢复了理智,我与流苏一般无二,不约而同的侧转过身子,背对着对方,不知她是什么表情,反正哥们脸皮烧的都快化成了汤儿,妈的,我刚才都做了什么啊?

口腔中依然残留着流苏的芬芳,胯间,小楚南的丑态让我无地自容,望着眼前还残留着潮热触感的手指,我心儿依旧荡漾,流苏和我一样,也有了感觉啊,虽然隔着一缕布片,但我还是第一次触摸女人下体的隐私部位...

【PS:昨天头疼,今天断电N次,倒霉的事情都让俺赶上了,两天加起来也没打几个字,好在有几章存稿,也被吃的差不多了,晕...】

【第142章】‘喜欢你’篇(三)

电视里的配乐嘎然而止,似乎是进入了一个气氛紧张的桥段,本来那恐怖的沉静应该是提心吊胆的,可此刻,我与流苏却能清楚的听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太兴奋,太需要压抑。

无言良久,作为男人,我明白自己需要有所担当,用力的咽了口唾沫,我率先打破了沉寂,“流苏,对不起,我...”

“昨天,墨菲请我吃饭,我是故意关机的。”

巧合?流苏与我同时开口,我稍稍一怔,反应过她的话,不禁霍然坐起身来,“故意关机?!为什么?!”问过之后才回过神来,我为何激动?

或许是因为,我早就由此怀疑,却刻意催眠自己不去想这种可能的缘故吧...

“南南,你和墨菲真的只是朋友吗?”流苏到底是女孩子,仍旧不好意思面对我,侧身躺卧,蜷腿抱胸,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我心生愧疚。

“是...”我不愿留下心虚的余地,坦诚说道:“以前我对她有过幻想,但也只是幻想,现在我明白了,我和她只能做朋友。”

“为什么?因为你觉得,她不喜欢你?”

“因为我和她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我想说,是因为你,程流苏!但是,我没有那个勇气,也缺少了几分底气。

楚南,你丫的脸皮真的有那么薄吗?我暗骂自己没有出息。

我怕流苏不肯相信我,因为她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在暗恋墨菲,而且,上次被她强吻,我打了她一记耳光,并且很大声的告诉她,我喜欢墨菲...

楚南,你丫应该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妈的,我后悔莫及,为什么没有早些正视对流苏的感情,为什么没有早些做出正确的选择啊?苦了流苏,更苦了自己。

此刻,我像吃了黄莲一般,那滋味啊...

流苏的声音平稳而淡定,不起半点波澜,我完全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如果她喜欢你呢?”

我皱紧了眉头,“流苏,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绕弯子了,行不行?”我并不喜欢这种假设,贪婪是男人的劣根性,这样的假设对我来说算是什么?考验吗?男人割舍贪婪的yu望,其实就像割舍身上的肉一样,即便狠心下得了手,但那疼痛却是真真切切的。

难道,我又想逃避吗?

流苏终于坐起了身,浴衣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她红着俏面,却并不去遮掩半只酥乳,好像故意给我吃豆腐似的,不会掩饰的她盖不住嘴角的一丝凄楚,可又偏要装做自然的说道:“她说,你最近有些疏远她,或许,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愣了愣,突然之间霍然开朗,原来墨菲找流苏,竟是因为我昨天推辞了她的邀请!

“她虽然没有直说,但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她怀疑是我抱着醋坛子在阻挠你们,”流苏笑道:“真是莫名其妙,咱们两个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她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她张口闭口说你们只是朋友,来哀求我不要阻挠你们的来往,可如果真是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她用得着这样敏感吗?她可是墨菲,在风畅集团可以只手遮天的墨总经理啊!高傲的像只天鹅,从来不用眼角夹一下别人的她,居然对我低下了头,苦苦的恳求我!要升我做总经理助理什么的,根本不是因为觉得我有能力,而是...而是...”

流苏意识到了自己的激动,迅速的压抑了情绪,咬紧下唇垂低了螓首,她不想在我面前编排墨菲的是非,但亦不需要她再多说,我已经明白了,墨菲不惜用总经理助理的位置,来换取流苏的信任,或者说,是在收买流苏...

墨菲误以为我疏远她是出于流苏的嫉妒,所以想向流苏解释清楚,但如此的解释却恰恰被流苏误会,反倒怀疑起了墨菲与我的关系。

我实在不能想象,墨菲那般精明的女人,居然会想到如此笨拙的方法,而且...也忒的侮辱人了!

难怪流苏说我骗了她,墨菲这样的行为、这样的态度,无一不惹人误解,但我却是真的不知啊!墨菲喜欢我吗?哥们自认咱没那么大的魅力,所以无法解释这个像纽扣一般被复杂缠绕了的问题。

“南南,如果墨菲喜欢你...”

“不可能!”向来喜欢理智分析问题的我竟然失态了,我知道,我在恐惧,恐惧各种各样的可能。

“我是说‘如果’,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许,那天之骄女就是喜欢你这根大萝卜呢...”流苏这话很是耳熟,貌似,楚缘也说过相同的话啊,我一怔,就听流苏继续问道:“如果你的梦中情人真的喜欢你,你呢?你会怎么办?”

我承认,我是个罪该万死的花心鬼,但是,此时此刻,我心中已经有了坚定的答案——她就在我的面前啊!

我挪动身子,盘腿坐在流苏面前,帮她整理着浴衣,盖住了她裸露的肩头,真诚的笑道:“流苏,我说过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我像是连幻想与现实都分不清楚的人吗?还有,我没有骗你,或许,以前我真的没有把你当做女人看待,总是打闹嬉笑,一些真实的心意被开心的相处掩盖住了,明明已经身在福中却不自知,但是现在,我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了,我们以后不可能再继续做哥们了,所以...”

“我们还是哥们,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当我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向流苏告白的时候,她却用这样一句话毅然的打断了我。

我懵了,却见她一脸坚定的对我笑道:“南南,你喜欢墨菲,我知道,墨菲也喜欢你,我看的出来,女人的直觉是绝对错不了的,以前我不是就说过吗?我绝对会支持你的!”

支持我?我仿佛被这三个字推向了无底的深渊,极速向绝望坠落,另我无比战栗,我歇斯底里的吼道:“不对!不对!流苏,难道经过刚才的事情你还感觉不到吗?我喜欢的是...”

“墨菲!”从来不会表演的流苏,此刻却笑的那般自然,然而眼角却夹着两颗如珍珠般的泪珠,用哄骗孩子一般的口吻对我温柔的说道:“我们是哥们,就像上次喝醉后一样,我只是在帮你练习而已,接吻也好,亲热也好,都只是练习,谁让你没有经验呢...”

“流苏!”我不忍看她的傻笑,她笑的好心痛,笑的我心好痛,你这臭丫头到底在顾及什么、逃避什么?!

眼泪终于掉落,流苏咬紧了已经在颤抖的薄唇,凝望着我愤怒的眼睛,突然起身扑了过来,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求求你,南南,现在不要说喜欢我!”

我呆了,因为她明白!

我的脑袋被流苏抱住,只能看到她脑后欣长的雪颈,她发丝间散溢着淡淡的馨香,令我迷失,令我茫然,“为...为什么?”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不肯听我说出口?

“太卑鄙了,如果你说了出来,我肯定会像刚才被你温存那样,无法拒绝的!你太狡猾,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拒绝你的!南南,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可是,就这样得到你,我太卑鄙了!”流苏笑着,却在抽泣,“我早就背叛了‘哥们’这两个字,*的勾引你,却说着什么陪你练习的鬼话,这样争回来的感情,我不要!”

我呆了,旋而懂了。

我懂了,所以感动;我明了,所以惭愧。

【PS:新的一周开始了,是非再次拜求推荐票和收藏,无比感谢撒】

【又PS:‘喜欢你’篇到此结束,昨天看到有朋友猜推dao失败,呃,准了,不过,估计这样的结局还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了吧?可能大家会觉得有些遗憾,但是,俺却觉得,这样的流苏才是最可爱的,才是最值得爱的,您觉得呢?】

【第143章】楚缘的报复!(上)

轻抚着流苏的后背,我笑道:“流苏,卑鄙的人是我,总是犹豫不绝,总是在不切实际的幻想...对不起,但我以后...”

“以后,我会让你喜欢上我!”流苏再次打断了我,“但不是现在,南南,求求你,别让我看不起自己,行吗?”

流苏在我耳垂上轻轻一吻,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轻轻道:“我们继续做哥们,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比墨菲更好,赢她,我要赢的光明正大!”

不愧是流苏,她了解我,知道我心中还有对墨菲的一缕情丝。

果然是流苏,好强要胜,不屑用*的方法去赢过墨菲,虽然,哥们觉得自己才是恨不得*的那个人...

这就是流苏,率性直爽,喜欢就是喜欢,她的干脆,她的情意,让我汗颜,让我无比的幸福。

“好!”我重重点了点头,将流苏推坐直立,望着她梨花带雨的羞红娇颜,我坚定而温柔的说道:“有一天,我会问心无愧的对你说,我喜欢你。”

在这个瞬间,我毅然斩断了对墨菲最后的那缕不舍的幻想。

已有流苏,夫复何求?

流苏很感动,嘴唇在颤抖,“南南...”

哥们很动感,颤抖的爪子抚mo着流苏滑嫩的脸颊,“流苏...”

我俩很狗血,气氛很琼瑶...

我想借着气氛再次一亲芳泽,流苏被气氛感染,闭上了眼睛,默许了我的一亲芳泽,哥们满怀着激动,嘟长了嘴巴,正要啵上去的时候,就听门板‘哗啦’一声被拉开,客厅突然响起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像赶鸭子似的朝我们的房间袭来。

“哥,你回来了吗?”

“缘缘,你问什么啊?直接捉奸!”

是楚缘!

还有萧一可那只该死的妖精...

“哇~!南南,快看,真恶心,就数这个丧尸凶啊!”

“是啊,看的我都吃不下东西去了,”我嘴里的薯片还没嚼烂,又狠狠塞了一把,天知道我在说什么,“流苏,把啤酒递给我,噎着了...”

“哦,给,小心点。”紧张到不知所措的流苏自己先喝了一口,顺了顺嘴里的食物,然后才转手将啤酒罐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妈的,我们俩是白痴吗?这不是越描越黑啊?!

果然,我假装才反应过来的愕然回头,小姑奶奶楚缘就站在我身后,一脸漠然的盯着我手里的啤酒罐,似乎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敢跟流苏‘间接接吻’呢...

在对待流苏的态度上,楚缘就像个小管家婆,生怕我将来会娶流苏过门似的,仅仅是因为流苏的性格和她太过迥然了吗?

“缘缘啊,你们这么快就洗完了?”看她们去洗温泉之前还兴致勃勃,实在没有料到这么快就完事了,女孩子不是很喜欢这个调调的吗?

楚缘低垂着眼帘,望着我的冷漠目光寒意涔涔,阴阳怪气道:“哪有你们快啊。”这话耳熟,貌似刚才我和流苏也是如此的一问一答。

萧妖精笑里藏刀,调侃流苏道:“脱了衣服泡进水里我们才发现程姐姐不见了,原来你早就回来了啊。”

流苏尴尬的偷瞥了我一眼,笑道:“是啊,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就先过来了...”

这丫头,大概是知道我也会提前回来,所以才等在房间里的吧?同我一样,其实流苏也在找机会和我单独相处,以求解心中的疑问。

“南哥哥呢?”刚刚跨进门的东方小娘皮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笑问道:“南哥哥,你身体也不舒服吗?”

到底是个心机派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手里的啤酒罐,果不其然,楚缘与萧一可皆是面露不快,楚缘嘟着小嘴抢了过去,“不舒服还喝啤酒?给我。”

行为举止像是对我的关心,可目泛凶光,明显是不信我和流苏啊,随手将啤酒罐扔进了旁边的小垃圾桶。

不止我别扭,流苏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三个臭丫头笔直的站成一排,居高临下的盯着我们两个,好像我俩真的成了一对通奸的狗男女似的,偏生,我们刚才正到动情处,此时皆是心虚不已,尤其流苏,仅仅并着两条长腿,好像生怕人家撩起她的浴衣发现她内裤上的秘密似的...

三套款式和颜色完全相同的浴衣,穿在三个同样漂亮的女孩身上,却是三种迥然不同的风格...现代版加女孩版的包公审案?楚缘就像包老爷,脸上罩着乌云,的确够黑,鼓起的香腮里面似乎含着‘狗头铡’三个字,一张小嘴就会吐出来似的;左边掐腰而立的萧一可像是展御猫,两眼冒光,蓄势待发,似乎就带楚缘一声令下,她便会扑上来将我一顿狠挠;右边一脸淡笑,双手抱怀的东方怜人像狗头师爷公孙策,睿智而内敛,不知在琢磨什么。

我耸肩笑道:“咱文化低,和几个老师有代沟,聊不到一起去,还不如回来看电视呢。”

东方怜人故意掩口,笑的一脸暧mei,“嘻嘻,对啊,南哥哥和程姐姐才是最聊得来嘛。”

丫的在拱火,绝对的!

萧一可妒火中烧,冷笑吟吟,楚缘粉面生寒,蹙眉不语,我唯有掉冷汗的份儿啊。

本就做贼心虚,此时谁看不出来我和流苏有问题啊?尤其是流苏那臭丫头不懂掩饰,一张俏脸瞬间涨的血红,不用人问,她自己的娇羞已经不打自招了,而且...羞赧中带着三分窃喜,她还挺乐得被三个丫头给误会!

呃...好吧,不是误会,而是被她们给猜中了...

楚缘时刻都在注意着流苏的表情,蹙紧的柳眉突然一展,突然撒娇似的趴在我后背上,搂着我的脖子笑道:“哥,今天钓鱼是我赢了,我已经想好让你做什么事情了。”

那日式浴袍质地并不厚实,臭丫头两团柔软压迫在我的背后,本就精神亢奋的我心儿猛的一跳,沐浴后的清香沁入肺腑,粉蒸蒸的小脸亲昵的厮磨着我的面颊,让我遐思联翩,楚缘何时与我如此亲昵过啊?本还有些飘飘然的,突然听她如此一说,我登时连脚尖都凉了个透彻。

我亲爱的妹妹是想以此作为掩饰!她绝对会出一个超级大难题来难为我甚至是寒碜我,但因为她此刻表现出的天真无邪,流苏等人一准会以为她过分的惩罚只是小孩子与哥哥之间瞎胡闹而已,断然不会认为她是蓄意刁难!

这臭丫头无论何时都不忘维护自己的形象啊...要说心机,我家妹妹输过谁?!哥们后脊梁簌簌的冒着凉气,见我畏畏缩缩,楚缘翘着小嘴,委屈道:“你不是想耍赖吧?”

死丫头不但会装可爱,还会装可怜,就是流苏也对我投以鄙夷的目光,宝贝儿,你被楚缘给骗了啊!

萧一可何尝看不出楚缘有意整我?激将道:“大叔,愿赌服输哦,不然我们会看不起你的。”说罢,幸灾乐祸的偷瞄了一眼流苏。

东方怜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支持楚缘的,“南哥哥,你不是真的要赖账吧?”

好歹咱是个大老爷们啊,再说,怎么也不能在流苏面前矫情不是?于是粗声粗气道:“谁要赖账啊?缘缘,尽管说,让哥做什么...你得挑我能做到的才成。”

臭丫头,你敢让我裸奔,我就当着你脱衣服,看看谁寒碜!

【第144章】楚缘的报复!(下)

“放心,你绝对能做到,而且,一点都不难哦,谁让你是我哥哥呢?”楚缘这话听在我耳朵里,舒服又受用,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大的吃了一惊,甚至可以说是都惊得呆住了,就见臭丫头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笑眯眯道:“去亲东方一下。”

“什...什么?”哥们想笑,但嘴角直跳,楚缘刚才说了什么?!

“是...是啊,”东方怜人亦是不可置信的望着楚缘,“缘缘,我,我刚才好像听错了,听成了你让南哥哥亲我,呵呵,不可能吧,呵呵,怎么可能呢?呵呵呵...”

楚缘依旧笑的人畜无害,似乎看不到我们的怪异表情一般,“没有哦,东方,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让他亲你。”

这算是惩罚我吗?更像是惩罚东方怜人吧?!

萧一可也无法接受楚缘这样的提议,“缘缘,这不合适吧?吃亏的好像是东方妹妹啊!”

本以为楚缘会针对流苏,没想到她竟然会对东方下刀子,难道,是因为东方怜人承认了自己是‘吻痕事件’的犯人,所以楚缘才会惩罚她?

现在,反倒是不了解情况的流苏成了感触最少的人,笑着对楚缘说道:“缘缘,这哪是惩罚呀?完全是在便宜你哥嘛...”

“惩罚?”楚缘蹙了蹙弯弯的柳眉,不解道:“难得我哥带我们出来一起玩,我怎么会惩罚他呢?比赛的规则是,赢了的人可以随便挑选一个失败者,去做任何一件事情,我才不会难为他呢,我是在奖励他哦~”

“奖励?”流苏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竟出奇沉默的东方怜人,无奈的摇头道:“可是,这对小东方来说可不是什么奖励啊...”

“为什么不是?”楚缘故作天真的反问让流苏一怔,旋即就听她童言无忌般说道:“对不对啊,东方?总是你主动亲我哥,这次也该换他主动一次了。”

“什么?!”流苏顿时色变。

好你个丫头,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我恍然大悟,楚缘竟是故意制造我与东方的绯闻,以挑拨我和流苏之间的关系!

萧一可这妖精反应多快?瞬息之间便理清了思路,当即拍手道:“对啊对啊,东方妹妹,你赚到了哦~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靠!

萧一可是个重手段的家伙,当真够果断,于她看来,的确是流苏对她的威胁更大,这丫头就像东方在排挤楚缘身边的人一样,也试图排除掉我身边的流苏!

楚缘只当萧一可是在起哄,但东方怜人却是清楚的很,她可是知道萧一可接近楚缘的目的,是因为对我有好感的,所以犯不上真的被我亲,被占了便宜的同时还平白的得罪萧妖精。

可我万万没想到,如此精明的东方怜人,这次竟然真的做了一回笨蛋!只见她愣愣的望了楚缘一会,随即羞答答的低下头,扣弄着指甲,轻声细语道:“既然是比赛的规则,那就没有办法了,南哥哥,你想亲嘴巴,还是亲脸蛋呢?”

“脸蛋!”“脸蛋!”“脸蛋!”

哥们尚未张嘴呢,楚缘,流苏,萧一可,三人居然异口同声的替我做了主,流苏和萧一可会如此我并不意外,但楚缘怎么...转念一想,释然,她是怕太委屈了东方吧?毕竟,楚缘也只是怀疑东方怜人喜欢我,估计,她这个该死的提议也存在试探东方的意图。

但我十分肯定,东方怜人不可能喜欢我!他妈的,为了讨好楚缘,她竟然不惜被我吃豆腐嘛?她‘爱’楚缘,到底‘爱’得有多深啊?毫无疑问,那深度与我内心的恐惧和担忧是成正比的。

流苏喊过‘脸蛋’之后才回过神来,惊愕的望着我,刻意装作自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南南,东方妹妹对你...”

“喜欢,”东方怜人的回答让我们所有人都倍感意外,她羞红着小脸,如蚊鸣一般哼唧道:“我很喜欢南哥哥哦,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他。”

流苏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刚才只当她们这几个小丫头是在嬉闹玩耍,可现在这味道明显变了啊!

萧一可不能自控的狠狠瞪了东方怜人一眼,一闪即逝的怨怒端的令人胆寒。

楚缘亦没想到东方怜人竟能当着众人说出这种话来,一脸的惊讶,臭丫头大概以为东方是真的喜欢我呢吧?完全不知道东方怜人只是在讨好她而已!

楚缘只想让流苏误会,可现在却变成了大家相互的误会,全乱了!

楚缘怀疑我与流苏的关系,又觉得东方喜欢我,所以出了这么一个题,即能试探东方对我的态度,又能引起流苏对我与东方的怀疑...

东方根本不在乎我与流苏的关系,可她单纯的为了讨好楚缘,不惜一切的顺从,让本来简单的情况骤然变得复杂...

萧一可同样怀疑我与流苏,可看到东方的态度,她又不禁将东方视为了对手...

说好只是踏青垂钓放松身心的,可他妈哪里有一丁点轻松啊?

“你胡说什么呢?”东方怜人若是真的害羞,断然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我急忙解释道:“流苏,你别听她乱说,这三个臭丫头是故意...”

“亲吧,愿赌服输嘛。”流苏肯定是误会了,根本不让我解释,笑眯眯的好像一只开心的小猫,可我隐隐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着老虎的气势...

说到底,问题三少女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以排除流苏为首要目的,见我已经看穿了她们的意图,怎会让我有机会解释?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楚缘和萧一可居然拍手喊起了口号!

流苏这笨蛋明明不情愿,却被楚缘和妖精牵着鼻子带进了气氛中,跟着一起起哄,我哭...骑虎难下,又不好反悔,不然岂不显得咱做贼心虚了?越是不敢亲,怕是流苏越会觉得我和东方之间有问题吧?

百般无奈之下,我做了个理性的分析,最后决定,亲!而且,要亲的自然,和亲小猫小狗一样自然!

然而,更倒霉的事情还在后面...

我的嘴唇刚刚印在东方怜人侧探过来的小脸上,就听门口传来了小舒老师的抱怨,“你们真大意,一群女孩子,晚上回房间怎么可以不关...门...呢...”

声音嘎然而止,全呆了,我与东方保持着亲吻的姿势,流苏,楚缘,妖精坐成一排,愣愣的望着门口那个像是被九天玄雷劈到了的小舒老师,皆是面色古怪异常。

草,今儿个是不是批发‘巧合’啊?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她会出现?!

小舒老师缓缓合上了张开的小口,默默无语的低头捡起榻榻米上的一个枕头,突然暴喝一声,像只下山觅食的雪豹一般猛地朝我扑了上来,“我果然看错你了,姓楚的,你这色魔!人渣!败类!我跟你拼了!!!”

“误会!”我连滚带爬翻起身来,险险的躲过了劈头盖脸的枕头炸弹,“小舒老师,你听我说...”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舒童也不顾自己穿的是浴袍,撩起衣摆就是一记香艳的踢腿,“我亲眼看到你在调戏我的学生!”

“调戏?是游戏好不好!”我急的躲到流苏身后,“流苏,你倒是跟你表姐解释解释啊!”

“她都看到了,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困了,表姐,我先回房睡觉了。”

流苏冷漠的态度让我一怔,随即看到她狠狠甩了我一记白眼,这才猛然纳过闷来,臭丫头吃醋了,故意对我见死不救!

【第145章】女人是老虎

“自求多福吧,阿弥陀佛。”流苏撩下如此一句话,径自拂袖闪人...

“游戏?你居然把调戏小女孩当成游戏?禽兽!”小舒老师不愧是教语文的,丫的倒是会抠字眼!一步跟上,枕头反抡,我险险的弯腰低头避过,这本应该没有任何运动神经可言的笨拙女人竟紧跟着一记膝撞,手掌与她裸露的膝头撞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我总算是护住了面门,并趁机向后跳了半步,不想,脚下突然一绊,重心当即失衡后仰,还未来得及调整,就见小舒老师一个漂亮的转身,浴衣下摆完全飘起,一条美腿突然以雷霆之势弹了过来,竟是一脚漂亮的回旋踢!

看到了!内裤是...白色的!

小巧白嫩的脚丫结结实实的踹在了我的胸口上,真没看出来,柔柔弱弱的她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将我蹬的拔地而起,一个后仰八叉重重的摔倒在了榻榻米上。

小脑发育不良的小舒老师竟有这般身手,固然让我惊讶,但哥们也不至于这么衰,被个女人给打躺下啊,有人绊我!

是楚缘!我亲爱的妹妹!不单是因为她离我最近,而是,我清楚的看到,萧妖精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而楚缘装的倒像,好像根本没看见我摔躺下似的,眼睛一直盯着东方怜人!

“呕~”

东方怜人干呕一声,楚缘忙上前扶她坐下,一边拍抚她的后背,一边关心道:“东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丫的面色红润,哪里差了?!东方小娘腼腆一笑,带着几分疲惫,“没事,没事,就是想吃些酸的东西,缘缘,有话梅吗?”

酸东西?我一怔,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喂,你们,玩笑开的差不多就得了...”

恍若未闻的妖精急忙拽过一张毯子,盖到东方身上,“缘缘,快扶东方妹妹躺好,有了身孕可不能这个姿势坐着。”

“身...身孕?!”小舒老师本就难看的脸色更阴三分,眼睛都瞪成了红色的,“姓楚的,你对我的学生都做了什么?!”

不由分说,直接将手中的枕头砸了过来。

“你傻啊?!”我不及起身,单臂挡住攻击,气道:“亲一下脸蛋就能怀孕吗?!”

“你还敢骂人?!”小舒老师捡起被我打飞的枕头,再次砸了下来,“去死吧你!”

丫的大脑已经短路了,根本没有思考!我正想防御,侧面突然又飞来一个枕头,一分神,两个枕头同时砸到了我脸上,就见萧一可一个飞身扑了上来,骑压在我胸口上,抓起手边的那个枕头直接捂按在了我脸上,“大叔,你太无耻了,居然想要逃避责任!”

“哥,我对你太失望了~!”楚缘语气戚戚焉,好像伤透了心,但我敢打赌,此刻用腿压住我胳膊,并狠狠在我腰上掐拧的,绝对是这臭丫头!

小舒老师亦跪下来压住我另一条试图反抗的胳膊,抡着枕头狠砸我的大腿,虽然不疼,但这绝对是对男人尊严的践踏和侮辱啊,“连楚缘同学和可可都这么说了,难道我还冤枉了你不成?打死你,打死你!”

“南哥哥,你不要这么无情~~就算不管我,也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呦~~我好伤心~~~喀嚓,喀嚓~”

你丫伤心就不要再吃薯片!我哭笑不得啊,东方小娘皮分明是在幸灾乐祸嘛!

女人是老虎,第一个说出这话的哥们,一定与我有过同样的遭遇。

谁说温香满怀就是福气的?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一只可怜的羔羊,被一只母老虎和三只小母老虎尽情的蹂躏着。

我闻着她们身上是香香的,所以兴奋,她们也觉得我香香的,所以狠咬...

你们真他妈想要吃了我啊?!

。。。

翌日,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昨天一通折腾,闹过了十二点,幸好几个丫头体力不咋地,不然等不到她们累死,我就得被活活的咬死。从被窝里爬出来时,三个小妞兀自睡的佷酣,不知是不是大家都睡在一个房间里的缘故,东方小娘皮很老实的没有偷钻到楚缘的被窝里,倒别说,还就属人家的睡姿斯文,儒雅文静的像个公主似的,而楚缘大概是习惯了抱着她的毛绒玩具,侧躺着身子,两条修长的美腿摆脱了浴衣的束缚,夹搂着被子,那憨憨的样子端的可爱。

最惨目忍睹就是萧一可了,口水打湿了半个枕头,被子都踹到了脚底下,浴衣的腰带怕是她自己解开的,此时仰面朝天、四肢大敞,美艳的娇躯被我一览无遗,幸好是穿了内衣啊,不然以后还能嫁出去吗?!

没想到,妖精年纪不大,长的嫩又喜欢嗲,可穿内衣的品味却极是成熟,蓝色为主、附带着一层黑色蕾丝点的四分之一罩杯的文胸,使她那对本就丰满的巨+乳更加集中,鼓鼓涨涨的好像随时会撑破约束钻出来似的,那乳沟深邃迷人,真不是楚缘流苏东方舒童之辈可以攀比的。平坦的小腹下,是一条配套的小内裤,在*之上,竟还有一小片镂空,隐约...不,几乎是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镂空覆盖下的茸茸芳草!

性感诱惑,妩媚动人,几乎赤裸裸的刺激差点让我喷出鼻血来,非礼勿视,我忙帮妖精盖好了被子,飞快的溜到浴室冲了个澡...凉水的。

上善若水,总算是冷却了身体内的燥热,处男火力旺啊,没办法。

擦身子照镜子时差点吓到自己,肩头,手臂,甚至是肋侧,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牙齿印,至少有二三十个之多,都是拜那四个臭丫头所赐,更离谱的是,乳+头上居然还有一个,不用考究也知道,定然是萧一可那妖精干的!

娘的,我纯洁如玉的身体啊,被猥亵了,而其中一个犯人,居然是我亲爱的妹妹...

退房之前大家集合到一起,这时我们才猛然发现,流苏竟然已经离开了,甚至连舒童亦不知道她是何时走的,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不会真的以为我和东方怜人这样的小丫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所以生气了吧?

倒是三个小妞,听说流苏不辞而别,一个个高兴的紧,我暗暗决定,回去以后一定找机会问问楚缘,她究竟为什么不喜欢流苏。

回到市里,东方怜人和萧一可便各回各家,我则带着楚缘,顺路来到了电子城附近的手机大世界,无奈,昨天为救舒童,我英勇落水,手机报废了。

接过销售小姐极力推荐的一款手机,才插卡开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我那冷汗登时就落了下来。

‘姓楚的,你想敷衍老娘到什么时候?!’

竟然是母老虎冬小夜!晕,上次说过一旦放假就会约她,结果,我把这茬给忘了个干净...短信刚刚看完,她丫电话紧跟着便拽了过来,我唯有硬着头皮接通,就当是试一试新手机的效果吧。

“喂...”

“姓楚的,你终于肯开机了啊?”冬小夜冷笑两声,接着便无法压抑的吼道:“耍老娘耍的很开心是吧?让我等、等、等,一等就是一个月,我就不相信你这一个月都没放过假!”

虎姐这一通虎吼,差点震聋了我的耳朵,好家伙,看来被我给晾了一个来月,她真的积压了不小的火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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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一对情侣手机

跟冬小夜的约定被我给忘了干净,哥们难免心虚,献媚似的哄笑道:“好大的火气啊,女人生气可是容易衰老的,再说,你这么年轻美貌,别‘老娘老娘’的来称呼自己,多不合适啊,女人要有气质,不然就显得太不淑女了...”

“老娘就不是淑女,用不着装模作样!气质?老娘只要气势!”丫的不等我把话说完便不礼貌的打断了,语气一沉,问道:“少给我左右言他转移话题,你现在在哪呢?”

我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你丫还想现在过来扁我是怎的?看了一眼旁边捧着一款新型手机,好奇的望着我的楚缘,我忙道:“工作,我正忙着呢,现在...”

“放屁!”虎姐很粗俗,似乎早就等着我这句话了,迫不及待的吼道:“我昨天打你电话不通,直接找你公司去了,一个叫刘心蕾的女人告诉我,你小子这个周末放假,根本没加班,而是陪女朋友约会去了!”

我刚正骗她说自己在公司呢,反倒有些庆幸她截断了我的话,而她这强势态度也另我有些着恼了,“约会不是工作吗?!”

“约会算什么工作?!”

“人生的工作!”我款款而谈道:“给老板打工是为了生活,追女孩约会也是为了生活!寻找自己的人生伴侣不重要啊?结婚生子不重要啊?我要搞不着对象打一辈子光棍,你负责的起吗?!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又吼又叫的。”

“我...”冬小夜被我质问的哑口无言,好半晌,才嘟囔道:“你昨天开始就在约会,现在总该结束了吧?”回答不了我的问题,不代表她相信我。

“没有,我正和女朋友逛商场呢。”说到底,上次墨菲她妈被高利贷堵在家里,咱劳烦人家白跑了一趟还当了半天的司机,欠了个人情,又是亲口答应过跟她比划比划身手的,总不好拒绝的太直接。但是,一身的牙印实在是让哥们对彪悍的女人产生了心理恐惧,冬小夜这娘们动不动就掏枪,天知道她虐我的时候会不会咬掉我一块肉啊...

楚缘并不知道我在和谁通电话,听我说正在和女朋友逛商场,不由蹙起柳眉,疑惑的到处张望。

“逛商场?这个时间?”冬小夜到底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干刑警的,疑心不减,竟厚颜无耻道:“真的?那你让我听听她的声音。”

“我还一直以为咱们是朋友呢,你的多疑真让我失望,”我淡定自若,将手机探到楚缘面前,笑眯眯的问她道:“宝贝儿,咱们晚上吃什么?”

楚缘一怔,下意识的说道:“我还没想好呢...”

“听见了吧?”不等楚缘多说,我便缩手回来继续对冬小夜说道:“我们晚上还要一起吃饭呢,真的没时间和你比划,先这样,有空再联系,拜拜~。”

营业厅里人声鼎沸,音乐如潮,乱糟糟的,冬小夜不可能认出方才说话的声音是楚缘,急道:“等等!”

“还有事吗?”我故意装出为难的口吻,“你应该明白吧?我现在不太方便说话诶,我女朋友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话说,聪明的楚缘已经反应过来我是在拿她当盾牌用了,小手突然探过来,在我腰间的嫩肉上狠狠的掐拧着,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怒不可遏,但却体贴的没有拆穿我。

冬小夜脸皮再厚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啊,几乎是在乞求我道:“你总得给我个准确点的时间吧?我已经等了一个月了!”

不知情的人听到她这话,定要以为我是个花花公子,在安排档期和虎姐约会呢,而实际上,则是这小心眼的女人好言哀求,想约个日子狠扁我一顿...靠,我和你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下个周末,下周末我如果放假,肯定约你。”

我随便推了个日子,旋即挂了电话,小姑奶奶这才寒着一张粉面,阴沉着声音问道:“又是哪个野女人?”

“野女人?”我扳开楚缘掐我的手,继而笑道:“臭丫头,是小夜警官,你的冬姐姐。”

“她?”楚缘眉头一跳,“她找你干什么?”

我苦笑不已,但也乐得在妹妹面前吹个小牛逞逞威风,“上次抓贼她出了洋相,反倒是被我帮忙将贼给制服了,让她平白捡了个功劳,可她不承我的好,还不服气我比她厉害,非要跟我约个时间比比身手,烦人死了。”我没敢说其实冬小夜是恼我占了她的便宜,吃了她的豆腐,所以才想扒了我的皮,不然等不到她动手,楚缘就把我剁成块拿去喂狗了...

“是,是吗...”楚缘小脸一红,羞赧的扭过头去,翘起薄唇,哼唧道:“可就算是她想约你,你也不应该拿我当挡箭牌啊,我是你妹妹,又...又不是你女朋友。”

我失笑道:“我那不是为了骗她嘛,你还当真了啊?”

“谁当真了?!”

楚缘羞的粉面通红,正要袭击我,恰好卖手机的小姑娘回过身来,笑意盈盈道:“先生,这款手机您还满意吗?”

“哦,可以,”我满意的点点头,“就这个吧。”

那小姑娘甜甜一笑,“两个都要?”

“两个?”我一怔,这才发现楚缘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的呢,庆幸啊,臭丫头差点用这玩意儿砸我!

“这是一对情侣手机,一红一蓝,就像您和这位小姐一样般配呢。”这姑娘嘴巴是很甜,可是...丫的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情侣手机?!”

“对啊,”小姑娘早转过脸去了,完全是在楚缘说话,“现在购买情侣手机,有七折优惠哦,小姐,您现在用的手机还是两年前的产品,试试这一款吧,是今年新出的哦,不仅功能齐全,而且外观设计也很可爱不是吗?更难得是,它和您男朋友手中的那个,是天生的一对,分开的话不是太可怜了吗?若是像你们这样的一对有情人拥有它们,它们也一定会保佑你们的爱情的。”

你丫这是什么理论啊?!我差点喷血,还有如此推销的吗?你欺负楚缘年纪小,想忽悠她是不是?!

兄妹竟然被误会成了情侣,楚缘亦羞的无地自容,含羞带臊的瞥了我一眼,又赶快垂下了螓首,却舍不得将那款红色的手机放回去,“那个...我现在用的这个手机好像是很过时了...”

某人哥哥:“...”

靠...臭丫头想要新手机!

不好明说,又或许是因为这款被她看中的手机与我手里的这个是情侣机的缘故,所以颇有点不好意思,只是含蓄的表达了意愿,我是哭笑不得啊,想要就说,难道我这个做哥哥的还会不给你买嘛?

“好,我要这一对。”

小姑娘当即喜悠悠道:“谢谢先生,谢谢小姐,愿你们的爱情天长地久~”

呃...我实在懒得澄清什么了。

臭丫头一手搂着我的胳膊,一手好像宝贝似的紧紧将装着新手机的盒子抱在怀里,出得‘手机大世界’,突然小声说道:“你别瞎想啊!”

我正心疼呢,过个周末,一下子将我这个月的工资给糟干净了,闻言不由愣了愣,“瞎想什么?”

“我...我是觉得应该换个手机了,但并不是因为喜欢才买的这个,”楚缘红着俏脸对我强调道:“只有这两个手机一起买才有七折优惠,我是为了给你省钱,才不是因为它们是情侣手机呢,你别瞎想!”

【PS:半夜去首都机场接人,飞机晚点,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爬起来后发现万恶的网通出了故障,座机不能用,网络也连不上,曰啊...更新晚了,抱歉抱歉,因为要间隔六个小时更新才会显示在首页,所以下一章更新在晚上六点半左右,大家见谅】

【第147章】心情好,要你管啊

楚缘的话让我不由莞尔,笑道:“我有什么可瞎想的啊?”

楚缘一怔,旋而扭过头去,“没有就好。”

我心里一阵猛跳,老实说,哥们刚刚确实有点胡思乱想!

被那卖手机的小姑娘给误会时,我突然想着,如果我真的有楚缘这样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得多让人羡慕啊...被楚缘如此一说,哥们感觉就好像是光着屁股进错了女澡堂子似的,赤裸裸的尴尬不已,老脸火辣辣的疼,楚南啊楚南,你丫忒的龌龊了,缘缘可是你妹妹,你居然YY她?而且,你不是已经有流苏了吗?

罪过罪过,我太龌龊...

“你不喜欢这款?那我们回去换一个你喜欢的吧,缘缘,哥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咋觉得自己有点赎罪的心理呢?

“不用!”楚缘慌忙退开一步,双手搂紧了手机盒子,双目圆瞪,好像护食的小老虎似的,见我愕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稍显夸张,干咳了一声,又回来搂住我的胳膊,低着头道:“这个也不难看,虽然说不上很喜欢,但可以凑合着用,不用换,不用换。”

“哦...哦。”这次我真的愣了,楚缘,好像有点奇怪啊...

楚缘似乎有意转移话题,好像漫不经心的问道:“对了,你刚才是不是问过我晚上吃什么?”

“嗯。”我只是随口一问,说给冬小夜听的,不想楚缘还挺上心。

“吃红烧肉吧,”楚缘挺起小胸脯,笑的煞是大方,“你不是最喜欢吃肉嘛,我请客。”

“哈?”我大吃一惊,望着楚缘得意的小脸,就好像在凝望着从西边缓缓升起的太阳一般,让我不可置信,“你请客?请我?”

“干嘛?你这是什么表情?”楚缘鼓起香腮,不满道:“我虽然买不起手机,但零用钱还是有的,难道你以为我连一顿红烧肉也请不起吗?”

“不是,”我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夸张太伤人了,忙不迭的笑道:“我是奇怪,你怎么突然想要请我。”哥们颇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从小到大,楚缘可从未‘请’过我,即便是现在同居,每晚给我做饭,也是类似于房租一类的等价交换啊。

楚缘冷哼一声,不屑的侧过小脸,“心情好,要你管啊。”

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我却清楚的看到,小丫头嘴角翘的高高,连耳根都是红润的...

然而最奇怪的却是...低头望着被妹妹紧紧搂住的胳膊,感受着她那青涩隆起的柔软和弹性,我的心跳,怎么快的有些不正常了?

。。。

翌日...

“呦,南哥,这个周末过的怎么样?”

我才走进综合组,伟哥便拖着墩布迎了上来。

“好,很好,呵呵,”唇齿之间似乎还残留着喷喷的香味,哥们心里飘飘然的,忍不住炫耀道:“昨儿晚上缘缘亲手给我做了一顿红烧肉,那味道啊...香!伟哥,改天我请你去家里做客,让你也尝尝,别看我妹妹才十六岁,可那手艺啊,怕是一级大厨也自愧不如呢。”

“是吗?厉害,厉害...不过,”伟哥坏笑着用手肘撞了撞我的胸口,“你小子别想转移话题,我问的不是你和咱家妹子相处的多温馨,感情有多深厚,跟我打马虎眼呢,是吧?”

见伟哥目露暧mei之光,哥们这才反应过来,朝里面看了一眼,流苏已经来了,正恶狠狠的瞪着杨伟呢,显然刚被伟哥调侃过,见我瞧她,小脸一红,赶紧扭过头去假装浏览新闻,我心儿一荡,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什么马虎眼啊?都不知你要问什么...”

“啧啧啧,南哥,别和程姑奶奶一样不仗义啊,”伟哥搂着我的脖子,做鄙夷姿态,道:“我可拿你们当亲兄弟、亲姐们儿,你俩比着跟我装,未免忒不地道了吧?”

我边逃似的走向办公桌,边讪笑道:“我装什么了啊?钓钓鱼,泡泡温泉,吃了一顿妹妹亲手做的红烧肉,很好很不错...”

“谁问你这些了啊?”伟哥贴着我耳朵,笑道:“我问你跟程姑奶奶怎么样了,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亲嘴?共浴?还是把她给办了?”

杨伟故意让流苏也听到,无非是调侃我们而已,但程姑奶奶哪受得了啊?杨伟随口乱侃,怕是自己也没想到居然说中了,我跟流苏不但亲了嘴,还真的差点走了火,将她给办喽...

流苏显然是也想到了那晚亲热的羞人情景,当即红着俏脸嗔道:“姓杨的,你找死啊?!”

杨伟多深的世故啊,一怔,旋而惊望着我们,“妈啊,被我说中了?!行啊你南哥,蔫萝卜辣心,没看出来啊,你丫表面憨厚老实,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把我们家姑奶奶给办了...”

哥们老脸火烫,可男人的虚荣心却被他几句话给吹捧的鼓胀了起来,厚着脸皮得意道:“那是...”

“是你个头啊!”流苏屁股都没抬,照我小腿上就是一脚,旋而横眉怒视着杨伟,严肃道:“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再胡言乱语,以后就别再跟我说话了。”

且不说伟哥一怔,连我也愣了,不会吧?流苏真的生气了?

伟哥收起了玩味的表情,疑惑道:“你们...闹矛盾了?”

“没有,”流苏白了我一眼,矢口否认道:“这两天玩的很开心,但我们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的玩笑开的太过了。”

流苏特别强调与我的关系,这让我心里很是不痛快,昨天亲东方,还不是因为你也在跟着起哄,让我没有台阶可下?胡思乱想却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是你自己太小气了吧?

怒形于色,我不快道:“流苏...”

“楚南,”我正待宣泄不满,却见刘心蕾径直走了过来,打断了我的说话,她先是看了看流苏,才蹙眉对我说道:“你这两天怎么不开手机?周六那天有个女人来公司找你...”

“女人?!”流苏脸色当即变了,看她这个紧张的样子,明显是吃醋啊,我心里的怨气登时消褪了七分。

“我知道,叫冬小夜是吧?”

“嗯?”刘心蕾微微一愕,偷瞄了一眼流苏,道:“倒是姓冬,但叫什么她没说,就说是你的朋友,挺年轻,挺漂亮的...”

刘姐在耍小心思了,她绝对是故意在流苏面前说这些话的,估计是有些猜疑我与冬小夜的关系,怕我‘对不起’流苏吧?她可是把流苏当成亲妹妹一般爱护的。

然而,刘姐对我亦是信任有加的,所以非要当着流苏的面说,是为了显得我坦坦荡荡,要不说刘姐是老好人呢,无论做什么,都会提前想的很是周全。

见我承认的痛快,流苏眉头稍展,然后又死死的盯住我,显然是对冬小夜很是好奇。

刘心蕾这才完全松了口气,笑道:“你已经知道了啊。”

我点头道:“钓鱼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掉水里了,昨天下午买了个新的,已经和她通过话了。”

流苏刚才极力否认我和她的关系,让我隐隐产生了想要报复她的yu望,所以故意不解释和冬小夜的关系,刘姐和伟哥见我坦然,以为流苏也认识冬小夜呢,当然不会再问,这可憋坏了流苏。

我得意的瞥了一眼臭丫头,用眼神告诉她:你不是和我没关系吗?看你问是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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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原来你并不迟钝

也真亏流苏耐得住,看懂了我眼神传达的意思,竟狠狠一跺脚,真的不问!

我靠...

我从来都不知道流苏这么有耐性,竟然小半天不跟我讲话,刘姐伟哥亦看出我俩之间发生了一点小矛盾,可偏偏看热闹似的没人过来充当和事佬,也难怪,我俩自到公司上班之后,从来都没闹过别扭的,人家会好奇也就很正常了。

我倒并不是真的生气,反正只是个小误会,但咱是男人啊,不能上赶着跟她解释不是?不管是东方也好,还是冬小夜也罢,咱问心无愧呀,如果流苏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那才是真的悲哀。

其实,我也蛮享受现在这个感觉的,这不就是情侣之间传说中的冷战吗?看流苏几次欲言又止,我心里美啊...这心理似乎有些变态。

但是,这样的好心情在墨菲穿过综合组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一身米白色的职业套装,和平日的风格一般无二,然而今天的墨菲,不但没有戴着那副黑框的眼镜,从来不去刻意装饰自己的她竟然化了淡妆!

薄施粉黛,虽然很淡,却是极为明显,尤其是那双眼睛!小烟熏妆配合眼尾如猫咪般魅惑的上翘眼线,使她那双水眸不见了有如夜晚般宁静的深邃韵味,取而代之的,是阳光一般耀眼的生动鲜活,依旧神秘,却多了分妩媚。朱唇抹了一层浅浅的唇彩,亮闪而透明的质感令其显得格外水润娇嫩。

无人不觉得惊奇,无人不觉得惊艳,本就极美的墨菲平时若是一朵绽放于冰山之巅的雪莲花,那么此刻,她就像沐浴在阳光下一般,少了分寒意,多了分娇艳。别人看的呆了,我却因为心中涌起的莫名其妙的恐惧,而视若无睹,转身继续工作,可晃动着鼠标的手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墨菲很美,美的动人心弦,我害怕,怕自己本已倾斜的天平再度摇摆不定,并不是因为她今天的美,而是因为不明白她今天为什么这么美!

墨菲的神秘和无常让我不得不怕,在她心里,我到底是什么?这不再重要,因为我已经有了流苏,所以,我不会,也不能再对她心动,哪怕,真如我厚颜无耻的自恋猜测一般,她是为了我而美...

流苏见我淡定自若,表情中明显闪过一丝安慰,但无法掩饰她见到墨菲后的自惭形愧,这丫头,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她自己呢?

倘若她不信我,我会给她信心,倘若她不信自己,我会给她自信,我如是对自己说道...

“楚南,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坚定的我差点出溜到桌子底下去,妈啊,考验我呢是不是?俺回头望去,正对上墨菲略显复杂的目光,只不过,她对视的人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流苏,再转头看流苏...

姑奶奶的高跟鞋精准而无情的踩到了我脚面上,笑的甜如蜜,却暗藏尾后针,“叫你呢,还不去?”

你丫踩着我的脚,我怎么去啊?哥们欲哭无泪,娘的,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抢手了啊?

。。。

“周末玩的开心吗?”进了办公室,墨菲并不着急坐下,而是亲手泡了两杯明前的毛尖,递过一杯给我,怕我不知所指似的,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和程流苏。”

“嗯。”很复杂的一个问题,我只用一个字就回答了,或许就是因为太复杂了,所以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具体的回答。

我是应该谢谢墨菲呢,还是兴师问罪,问她为什么背着我约流苏,跟她说些容易误会的话?

“是吗,”墨菲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坐到她的老板椅上,突然说道:“她拒绝了。”

我一怔,“什么?”

“助理,”墨菲将杯子放在桌上,用手指轻轻的转动着杯子把,一双水眸却带着笑意,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她不愿意做我的助理。”

“我已经听她说过了,”我心里很是别扭,但并未表现出来,规规矩矩的在墨菲对面坐下,抿了口滚烫的茶水,淡淡道:“上周五,你还为此请她吃了一顿饭。”

说到底,墨菲对流苏说过的那些话我始终不方便亲口问出来,所以,我想逼墨菲主动承认,她请流苏吃饭,不单单是因为这一件事情,我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你是老总,想要提拔手下,岂有你请客吃饭的道理?

墨菲是聪明人,不可能不明白,果然,她表情一窒,然后便笑的有了几分不自然,“她都跟你说了?”

此言无异于默认了她当天的行为另有目的,我心儿一沉,不禁皱眉,“说了,但我不明白,菲菲,你究竟...究竟在想些什么?”

“想要朋友,”墨菲收起了微笑,用她惯有的冷漠目光看着我,执着的说道:“我想要朋友,不想失去朋友,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在疏远我!”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

“你有!”

墨菲无比肯定的表情让我心虚,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侧过脸去苦笑道:“也许是我最近太累了,对身边的人有些心不在焉,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可这和流苏有什么关系?菲菲,你和流苏说那些话,是会被她误会的。”

“和她有关,楚南,我是女人,比你更了解女人,程流苏不喜欢我和你做朋友,我看的出来,你也看的出来,不是吗?”墨菲委屈的望着错愕的我,幽怨的说道:“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她处处与我较劲,那之后更是对我猜忌不已,总将我当情敌对待!还有,我给综合组的调查表上的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裁员只裁一个的话,为什么她会填你的名字?因为她不希望你跟我关系亲近,不是吗?!”

我大吃一惊,本以为墨菲在感情方面粗枝大叶的紧,没想到她竟如此细腻,可是...你既然知道流苏对我的情意,又为何做出那种容易被她误解的事情?!念及此,我额头渗出了一层的冷汗。

一种被愚弄的心理让我苦笑不已,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自作聪明啊,墨菲什么都知道,而我却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墨菲的问心无愧,更让我鄙视自己的自作多情,她既然不屑揭穿流苏的心思,就表示她对我真的是丁点男女之间的好感都没有...

墨菲语气一转,凝起柳眉,眼中闪着睿智与坦荡的光芒,道:“楚南,你疏远我,其实是怕程流苏误会咱们的关系不是吗?”

一语中的!然而并不完全,其实,我更怕自己会误会你我的关系啊...我唯有苦笑,“换做是谁,也会害怕吧?”

“你这算承认是因为程流苏,所以才疏远我啦?”说不清墨菲此刻是气愤还是哀怨,只能清楚的看到,她身体绷的很紧,香肩在筛糠一般的颤抖。

男人是虚伪的,所以,我死不认账,“没有,我只是有过那种担忧,但我不会疏远你,我们是朋友嘛。”

墨菲愣了愣,忽的展颜一笑,“我知道你在说谎,但我依然很高兴,至少,你对我说了一半的真话。”

墨菲的笑容中隐含着凄苦,这话即让我惭愧,又让我气愤,我忍不住猛然起身,重重的将茶杯落在办公桌上,吓了墨菲老大一跳...

【第149章】觉得不舍了,才是真正的割舍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因为我实在懒得去编织更多的谎话来不断的掩饰,被墨菲当面戳穿另我恼羞成怒,我他妈到底是为什么说谎啊?!难道是我乐意的吗?!复杂难明的怒火支配着我的理智,我双手按住桌面,探前身子,为了掩饰住紧张,不让声音颤抖,我极力压抑着嗓音,沉声问道:“我是只说了一半的真话,可是墨菲,你又对我说了多少真话?我骗你,难道你就没有骗我吗?!”

墨菲闻言,脸上的慌张胆怯立刻被一股强势取代,“我从来没对你说过谎!”

“欺瞒的本身就是一种谎言!”我觉得莫名其妙,一种被压抑的情感像岩浆一般爆发,势不可挡的喷薄而出,“上次你用调查表试探我的时候我便已经说过这句话了,可你听进去了吗?!为什么要背着我和流苏说那些话?难道你不知道我和流苏的关系吗?!”

“我...”墨菲是天之骄女,就是董事长墨逸之对她亦是疼爱有加,怕是除了伍雪晴那混蛋女人,我还是第一个敢吼她的家伙吧?她眼中已有了羞愧和胆怯之意,却倔强的强词夺理道:“可你们现在还没有任何关系,同样是你的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和她说那些话?!”

“朋友?又是朋友!”我已经彻底的忘却了风度,歇斯底里的一阵大笑,只觉得眼睛里都是火烫的,瞪着墨菲,我再也忍不住的像是被逼疯了一般的质问道:“为什么你总是摇晃着朋友的大旗,然后如此的理直气壮?!难道你不知道,你所谓的友情,不但会让流苏误会,也会让我误会吗?!”

话出口,墨菲愣了,我也愣了...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隐藏在心底的很多很多,居然全说出来了。

墨菲粉面上逐渐浮现出了一层红晕,太过不可置信,口齿伶俐的她竟有些结巴,“楚...楚南,你...”

我亦惊慌不已,知道墨菲想要问什么,完全下意识的截断了她,“我喜欢流苏!”

手脚突然变得冰凉,紧绷绷的身体瞬间虚弱无力...

心儿突然变得温暖,软绵绵的身体骤然轻松异常...

仿佛在刚刚的一瞬间,我得到了一些宝贵的东西...

但同样是在那一瞬间,我又觉得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的,我终于彻底的做出了选择,选择了流苏的同时,我斩断了对墨菲最后那一缕恋恋不舍的幻想...

墨菲的俏脸上忽明忽暗,凝望着我的一双水眸,由复杂到呆滞,我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因为我自己心里也乱成了一团。

“对不起...”墨菲果非常人,瞬间便神色如常,满怀歉意的对我笑了笑,道:“是我太冒失了,对不起,楚南,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向流苏解释的,她,是不是已经误会了?”

“没有,她没误会...”气氛突然的转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大脑一时浑浑噩噩的,“对不起,我刚才的态度太失礼了...”

墨菲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再提刚才的事情,端起杯似乎是想抿口茶,可嘴唇只是轻轻碰了下杯沿,便放下,问我道:“恒享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我完全看不懂猜不透墨菲了,一瞬间,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工作上面,虽然别扭,但我亦是求之不得啊,“承兑汇票上礼拜已经拿到手了,银行那边说今天、最迟明天就可以贴现...”

“嗯,我知道了,”墨菲轻轻点了点头,“先等一等消息,如果上午没有出款,下午陪我...下午我会亲自去银行一趟,你盯紧郭享那边就可以了。”

墨菲叫我来办公室,要说的大概就是这件事情吧,见她埋头翻看起了文件,不再言语,我试探性的问道:“那,菲...咳,墨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好的。”墨菲头也未抬,从笔筒里抽出一支圆珠笔便在文件上划拉,竟没有注意到那笔头上还套着笔帽呢...

气氛貌似很正常,却好像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宁静,沉重的空气中似乎包裹了什么危险的东西,我当然知道那危险藏在哪里,于是识趣的,或者说是忙不迭的逃难去了。

才走到门口,墨菲突然叫住了我,“楚南!”

我手握着门把手,却根本不敢回头,“还有事吗?”我竟然害怕看到墨菲此刻的表情。

“流苏不愿意做我的助理,你...”说到此,墨菲欲言又止的顿了一顿,语气一转,似乎轻笑了一声,“不,没事了。”

我心里小小的刺痛了一下,但更多的,却是释然的轻松。

墨菲想继续劝说我做她的助理,但是,她又放弃了,我很惭愧,孤僻又孤独的墨菲对友情的渴望或许偏激了一些,但她真的当我是个朋友,可我,却因为自己的摇摆不定而有意无意的伤害了她,作为一个男人,太失格,所以,我终于可以笑得坦诚了,“如果有事,可以随时和我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嘛。”

是的,割舍了最后一缕的幻想,说出了朋友这两个字,不再有自欺欺人的安慰,反而有着一丝不舍的酸楚,这才是最真实的感受啊。

直到此刻,我才真正的面对了自己,在极力掩饰哽咽的沙哑声音中,我和墨菲,终于成了真正的朋友。

良久,我听到墨菲轻轻的嗯了一声,这才开门出去,身上,有种脱胎换骨的轻松。

。。。

流苏倒是真能耐住性子,直到中午去食堂吃饭,她还不肯与我讲话。

宋佳今天请假半天,现在还未来公司,而伟哥又不知溜到哪里去了,被流苏强拉着的刘心蕾浑身的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似的。饭菜上齐,臭丫头存心坐到了刘心蕾那边,躲臭虫似的离我远远的,终于,刘心蕾都看不下去了。

给流苏倒了一杯橙汁,刘姐率先开腔道:“苏苏,是不是前两天出去玩,楚南得罪你了啊?”

流苏狠狠瞪了我一眼,却笑嘻嘻道:“没有啊,我们玩的很开心。”

刘姐瞅瞅我,笑问流苏道:“可我怎么觉得你在和楚南生闷气啊?”

流苏做作的望着我,“有吗?”

刘姐奇怪道:“没有吗?你看楚南,半天了,一副受气相,连点笑模样都没有。”

“那是嫉妒,”流苏亲昵的抱住刘姐的胳膊,对我冷笑道:“某人见我与蕾姐亲热,冷落了他,所以脸色才那么难看吧?来,南南,别生气了,我给你拨菜吃...”

说罢,臭丫头端起一盘溜肥肠递到我面前,却用筷子压住了菜,只将那些无比油腻的菜汤浇到了我的米饭上,让我气笑不得,你丫是小孩子吗?太幼稚了吧?什么我嫉妒啊,分明是你在嫉妒!

刘姐也急了,赶快拉流苏坐下,斥道:“苏苏,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就有点过分了,让人家楚南怎么吃啊?”

“没事,刘姐,您不知道,我最爱吃油腻的东西了,呵呵,”男人,就是要装的大度一点,我捧起碗一边往嘴里胡噜,一边对流苏笑道:“不过说我嫉妒有点过分了,流苏,我和刘姐那可是和亲姐弟一样,你跟我姐亲热,我怎么会嫉妒呢?你可不要离间我们,对吧,刘姐?”

话里话外,我就是告诉流苏,东方小妹的事情是她自己在无理取闹的瞎误会,纯属混乱猜忌。

【第150章】试试手机

刘姐心肠软,看我吃那油泡米饭已经心疼的不得了,再被我两句好话一哄,怎会再帮流苏说话呢?

“看看人家楚南,都这样还护着你呢,你个丫头耍什么小性子啊?”

苦肉计奏效!流苏亦没想到我真的会吃,替我难受的皱着柳眉,一脸的愧疚,此时再听刘姐如此一说,不由红了小脸,急忙起身抢过我的饭碗,然后将刘姐刚给她倒的橙汁塞给我,又愧又气道:“你傻啊!这玩意儿怎么能吃?快喝口东西解解腻!”

臭丫头心疼我啊,油很腻,但远不如这甜美腻人,我接过杯子猛灌了两口,笑道:“不吃你不解气啊,我怎敢不吃?”

“我...”流苏羞赧的偷瞥了一眼刘姐,见她笑的暧mei,照我肩膀就拍了一巴掌,软绵无力,“你瞎说什么呢?会让蕾姐瞎想的!”虽然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但足够说明,流苏已经不生气了。

“刘姐会不会瞎想我不知道,但不让姑奶奶你解了气,我会瞎想倒是真的,”我握住流苏的手腕,敛起玩味,道:“你真没生气?那昨天为什么一个人先回来,为什么一整天没开手机?”

流苏闻言,娇躯一颤,然后用力缩手试图挣开我,羞道:“你干嘛呢?蕾姐看着呢!”

哥们厚颜无耻道:“都是一家人,看就看呗。”

“谁...谁跟你是一家人啊?!”流苏羞不可遏,觉得这话容易被人误会,赶紧对刘心蕾道:“蕾姐,我不是说你,咱们才是一家人,南南臭不要脸...”

“哎呀呀,我突然想起有点急事,得马上回办公室,苏苏楚南你们先吃,不用等我。”刘心蕾根本没拿流苏的话当一回事,忍着笑,随便夹了两筷子菜,端着饭盒便‘识趣’的溜掉了。

“蕾姐,不是,你误会了,快回来!”

再继续和流苏冷战,都对不起刘姐了,我拉流苏坐下,笑道:“好了,人都没影了,你还喊什么?”

“我...”流苏还想躲我,可见身边没有其他人,似乎也觉得无趣了,便嘟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禁失笑,“这话应该我问吧?流苏,你昨天玩了个失踪,今天又对我这个态度,到底是怎么了?”

流苏粉面一红,“我,我对你什么态度了?”

“疏远我。”想到上午墨菲对我说的最多的便是这三个字,我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我...我没有...”流苏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否认的颇没有底气。

我将她的碗筷从桌对面挪了过来,顺便给她夹了一块鸡翅膀,“没有?没有你昨天为什么不辞而别,关手机躲我?没有你为什么和伟哥强调咱们俩...咱们俩...”话说至此,我细细一想,流苏没答应做我女朋友,我俩确实还没有什么关系啊。

“那是因为他的话太下流,我可是女孩子,被他那么调侃,你却跟着他起哄,我当然不高兴!”流苏的话貌似合情合理,但是,她却回避了最关键的问题。

“昨天的事情呢?你为什么躲着我?难道不是在生气吗?”

“我...”流苏扭过头,放在桌上的两只小手相互扣弄,怯怯诺诺道:“我有急事,就先回来了。”

我汗...你个臭丫头不会撒谎就别撒,漏洞百出,被人揭穿你不觉得难堪吗...

“什么事?你表姐怎么不知道?”

果然,流苏就差往桌子底下钻了,支支吾吾的根本不晓得该如何去圆谎,“她...那个...我...”

我正想看这丫头接下来怎么编呢,突然手机响了,或许是新换的手机,铃声有异,满面赤红的流苏突然腾的一下坐了笔直,警惕的盯着我的口袋,“谁?那个叫冬小夜的女人?!”

醋味呛鼻啊,臭丫头心里到底是在意冬小夜与我的关系。

“叫她女人不合适,”横看竖看,除了模样,冬小夜那母老虎真没有一点像女人的,“应该叫警官,人家是市局刑警队的...”

“刑警?刑警找你干嘛?”流苏先是一怔,旋而露出一脸的惊慌,“南南,你不是犯事了吧?!”

“去你的,盼我点好行不行?我碰巧帮她抓过一个犯事的,所以才跟她认识,前两天她找我是因为一点私事,待会再和你细说,”我摸出手机,一看来显,不禁愣了愣,“咦?是缘缘...”

被流苏先入为主的一带,我也盲目的以为这个电话会是冬小夜打来的呢。

流苏仍不能释然,很小三八的探过头来,见屏幕上确实写着‘可爱的缘缘’五个字,才对我道:“你妹妹给你打电话有什么不正常吗?你惊讶什么?”

“哦,没什么...”要知道,楚缘向来很少主动联系我,即便是最近变的比较黏人,可一般找我也只会用QQ发信息,啥时候通过电话啊?

流苏不无转移话题的嫌疑,调侃道:“‘可爱的缘缘’,呵呵,南南,你以前可从来都不承认缘缘可爱的,看来,她搬到你那儿住之后,你们兄妹的关系确实变好了不少啊。”

“这名字是她偷看我手机信息的时候自己输进去的,就因为她不可爱,所以我才不敢改回来,”哥们老脸一红,虽说名字确实是楚缘自己输进去的,但我压根没想改过,现在才发现,敢情最认同楚缘可爱的人,就是我自己啊...

怕流苏再多嘴,我赶忙接通了电话,“喂...”

“...”

我一怔,“喂?”

“...”

连侧耳倾听的流苏都怔了,我脑门冒汗,“缘缘吧,你搞什么?干嘛不说话?”

“嗯,是我...”楚缘应了一声,然后又没了下文。

流苏忍笑帮我抹了一把额头急出来的汗,我哭笑不得道:“电话费不要钱,你跟我比耐性呢是不是?”

“...不是。”

“你属牙膏的啊?”我真快哭出来了,“说话还用人挤啊?有事吗?”

“没事...”臭丫头一句话差点让我变成牙膏,被一脚踩爆的牙膏...

大概也察觉到自己这话说的太找抽了,小姑奶奶又补充道:“那个,我在试新手机的通话质量,想不到给谁打合适,所以就打给你了。”

骗鬼呢吧?我昨天晚上明明听见你躲在房间里和东方小娘皮煲电话粥来着!

我和流苏的问题正谈到点上,被这臭丫头给破坏了,偏偏我却生不起气来,看来哥们这犯贱的功力不知不觉又深厚了不少,哄笑道:“试过了,听的清楚吧?那就挂了吧...”

“别挂!”楚缘赶忙喊了一句,然后又低下声音,小心的问道:“你在做什么?工作吗?”

“没有,”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流苏,“正吃饭呢。”

“那就多聊两句吧,”楚缘干咳了一声,“几句话哪听得出来手机质量的好坏啊。”

我无奈的对流苏笑了笑,不知楚缘那小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好啊,想聊什么?”

楚缘那边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就聊聊东方吧...”

哥们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再看流苏,果然,一张粉面登时蒙上了一层寒霜,冲我森森冷笑,磨着后槽牙,用楚缘不可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质问道:“聊——聊——东——方?!”

流苏的狰狞相惊的我汗如雨下,我亲爱的妹妹啊,哥哥这正要跟流苏解释这事儿呢,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第151章】女人之战

“聊她做什么?我跟她又不是很熟,”我很镇定,这话也等于是对流苏说的,顺便提醒楚缘道:“我正和你程姐姐商量事情呢,你要没什么正经事,我就要挂了啊。”

“程流...程姐姐?你跟她一起吃饭呢?!”楚缘惊讶的口吻中明显带着一分不快,“商量事情?商量什么事情?”

为了增加慑人的气势,流苏特意坐直了身子拉开了距离,其实也是怕楚缘听见她说话,所以,她此刻亦不可能听见楚缘说什么,我心思一转,对流苏眨眨眼睛,坏笑着说道:“我们在商量晚上是一起出去吃饭呢,还是请她回家吃饭。”

别说楚缘了,连流苏也吃了一惊,怕流苏拒绝,我忙补充道:“当然,如果出去吃,也会带着你哦,缘缘。”

果然,流苏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恨恨的瞪了我一眼,“狡猾!”

将楚缘搬出来,三个人一起,流苏自然就没有了拒绝我的理由,不然就等于在拒绝楚缘嘛,我不否认我狡猾,在刻意制造和她相处的机会,但这样的狡猾是有目的的,一来,我是想当着楚缘的面向流苏解释那天的误会,如此才能彻底得到流苏的信任,二来嘛,我家小姑奶奶不太喜欢流苏,这对我的将来而言绝对是个隐患,所以,我希望能够通过直接的相处,让楚缘更多的了解流苏,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一看流苏到底是不是个‘疯女人’...

“不行!”楚缘出乎我意料的不给面子,“晚上我约了东方来家里吃饭...”

“正好,”我闻言一喜,“那我就请你程姐姐回家来吃吧,都需要买什么材料,待会你发个短信给我,我带回去。”

仙人个板板的,东方也来?正好以此向流苏证明我与她之间狗屁关系也没有!

“可是...那个...”楚缘墨迹了小一会,才不情愿道:“好吧...姓楚的,你有种!”

哎呀,臭丫头,你这是和你哥哥说话呢吗?还有...难道你不姓楚吗?

我抹了把汗,这臭丫头,看来对流苏的成见,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

被楚缘一打岔,流苏有意的回避了问题,加上郭享突然给我打电话,约我和墨菲一起去银行办理一些相关的手续,所以她昨天为啥躲着我,我还是不知道。

去恒享公司的路上,墨菲与我有说有笑,看不出丝毫的异常,然而,没有异常的本身却是一个最大的异常!她与我交流的话题全部围绕着流苏,从上学时是怎么认识,怎么相处,到什么时候对她有好感,什么时候向她表白...我总觉得她的问题全部踩着一条让我不疼不痒的底线在走,稍微深一点,就是不可碰及的隐私,我的回答就势必要牵扯到对她的感情,可稍微浅一点,又容易被我简单的敷衍过去。

这种如走钢丝般小心翼翼的感觉实在让我痛苦不堪。

毕竟有老爷子这样一层关系,郭享对我送上门来的这笔投资相当重视,凡事必然亲力亲为,但我却看的出来,他这样做的目的并不单单是想博得墨菲好感,从而巴结上风畅集团这样一棵大树,更有在墨菲面前刻意抬高我的意图。

怪不得老爷子说郭享这人内敛的紧呢,他只求实际,不屑炫耀,然而肚子里却是真有不少的主意,总是让你在无法察觉的不经意间便受了他的好处,使人在与他相处的过程中,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一种轻松舒畅的感觉,当事后咂过味来,大多会感慨一句:这是一个不错的家伙,值得交!

不过,坦白说,我欣赏这种人,却并不喜欢这种人。只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或许只能说是追求而算不上野心,然而越是抱着这种平和的心态过活,越是显得他心机深沉,精于算计,对一些触手可及、让别人垂涎三尺,却与自己的理想不甚相干的利益不屑一顾,过于完美的看不到他的缺点,这样的家伙始终让人缺乏几分安全感。

或许,我真正不喜欢郭享的理由,正是因为我和他是同一种人吧,只不过,我的理想远远不如人家远大罢了,说到底,我不过是个懒得不能再懒的普通人而已...

从银行反回公司,已经快到了下班的时间。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上午请了半天假的小宋佳一准是来公司之后知道墨菲出去了,闲的无聊,又溜到综合组来插科打诨了,正跟流苏还有综合组另外两个美眉——秦岚和姚婉儿侃的欢呢。

话说,我与那俩小妞并不怎么熟悉。

秦岚的风评不是太好,听宋佳说,她换男朋友比换内裤还勤快,是典型的拜金女,一来嘛,人家没将综合组的男同志看在眼里,二来,程姑奶奶也有意无意的不让我与她过多的接触。

至于姚婉儿,典型的乖乖女,腼腆的紧,从不主动说话,偶尔被异性搭讪都会脸红,比我小一岁,却早我一年进入公司,据说当时她大学还未毕业呢,盖因她姑姑姚凌是公司高层,所以算是硬背景的关系户,因为姚凌是墨逸之的亲信之一,所以,这个在墨菲就认投资部总经理后第一个被安插进来的腼腆女孩,其发展前景也是综合组最被看好的。

看见我和墨菲回来,众人吓了一跳,倒也难怪,每天这个时候综合组基本就没有什么工作了,耗时间等下班,最是松散不过,让老总看到谁能不怕?墨菲冷目扫过,秦岚姚婉儿骇得小脸一阵红一阵白,低头便溜回了自己的座位,倒是宋佳,闪人也不是,矗着也不是,那叫一个尴尬。

“墨...墨总...”

“佳佳,在聊什么?”

出乎我意料,墨菲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朝宋佳和流苏走了过去。

“聊的很开心嘛。”墨菲似笑非笑,完全看不出她的喜怒,但显然,自己的秘书跑到综合组来唠嗑,她断然不会高兴。

宋佳跟了墨菲一年,怎会不了解她的脾气?吓的不知错所,居然将我的椅子转了过来,试图转移话题,媚笑道:“墨总外出半天,累了吧?快坐下来歇会,我给您泡杯茶去。”

那可是我的椅子...果然,墨菲偷瞥我一眼,小脸一红,不快的瞪向宋佳,啐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闲吗?没事就跑到综合组来聊天,是不是工作太少,不够你做的?”

墨菲对宋佳向来宽容,但这次却真有些生气了,宋佳被质问的垂首无言,畏惧之下,香肩簌簌颤抖,怕这丫头还从来没被墨菲训斥过呢。

综合组的同事见墨菲发脾气,一个个好像鸵鸟似的,恨不能将脑袋埋到桌子里,就是刘心蕾也不敢过来求情啊。

我只是综合组的一个小职员,更不便说什么,不光因为墨菲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最近的我和她之间的‘绯闻’也是个不小的的干预。

都知道宋佳和我们是穿一条裤子的伙伴,她被墨菲斥责而我却不出手相助,应该也能从侧面证明我与墨菲的清白吧?佳佳,你可以光荣牺牲了...

可谁逞想,旁边的流苏瞅瞅我,又看了一眼小宋佳,突然站出来说道:“墨总,不关宋佳的事,是我的错,是我叫她过来的。”

【第152章】就是吃醋了

流苏此言一出,看到宋佳吃了一惊,所以我才更吃惊,流苏说谎了!这根本是大包大揽,存心和墨菲叫板啊!

该不会是墨菲上次约她吃饭,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吧?我登时冒出一脑袋冷汗,就见墨菲淡淡一笑,“哦?你叫她?”

谁看不出墨菲眼睛里闪烁着寒光啊?

“苏苏——”宋佳急忙扯了扯流苏的衣角,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可流苏却无视宋佳的好意,毫不示弱的与墨菲对视着,“是,我想向她打听点事情。”

正一脸干急的刘姐闻言差点晕倒。老总和秘书的关系就像老虎和它的胡子,看起来好像没啥份量,然而,那却是紧贴着老虎嘴巴的一部分,捋它,必然会触怒了老虎,不是作死是什么?要知道,秘书多多少少都掌握着老总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无论是公还是私...

身居高位,本就被一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墨菲本能的绷紧了那根名曰警惕的神经,“打听事情?我的事情?”

“对啊。”流苏脑袋一点,宋佳腿一软,险些跪下,墨菲更是乌云盖顶,急的我心里直叫娘!

流苏这时倒是说瞎话不眨么眼睛了,她若真想打听关于墨菲的事情,那么刚才秦岚和姚婉儿就不可能凑过来,她敢问,但别人未必敢听,而且,若是流苏真的问了,她就不可能承认,不然岂非连人家也连累了?我暗恼臭丫头说话不经大脑。

我明白,但不代表墨菲也明白啊!尤其是...我总隐隐觉得,墨菲似乎本就有找茬的理由,流苏这不是故意在她面前甩尾巴,求她揪呢吗...

不逞想,流苏突然展颜一笑,笑的我跟墨菲同时一怔,就听她压低声音说道:“对啊,我想问问宋佳,最近墨总和南南在忙些什么,为什么总是鬼鬼祟祟的,可还没来得及问呢,你们就回来了,正好,直接问当事人更方便,南南,你干什么去了?不是说好晚上请我去你家吃饭的吗?突然消失,我还以为你想爽约放我鸽子呢。”

我从来都没发现,流苏居然也会耍小聪明,看来,那天晚上我夭折的表白还是起到了作用,流苏居然不再对我与墨菲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主动出击,这问题直插我和墨菲的心脏啊!

见墨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求助似的望向我,我不禁对流苏皱眉道:“公事,不方便告诉你。”

流苏大概没想到我会拒绝回答吧?有些意外,有些气愤,更多的,却是委屈,我暗暗苦笑,事关墨菲的声誉,我怎能说出来呢?

见我连流苏都瞒着,墨菲脸上闪过感动,然后忙不迭的附和了一句,“是啊,公事。”

不等流苏开口,墨菲转而又问宋佳道:“佳佳,我不在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吗?”

明显是转移话题,想要开溜啊,想不到墨菲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虽然她表面装的依然很镇定。

“有几份文件等您批示,已经送到办公室了,”宋佳亦是抹了一把冷汗,想了想,又道:“还有,墨总,柳氏集团的柳公子打了两个电话,约您晚上吃饭...”

“柳氏?”流苏正恶狠狠的瞪着我呢,闻言突然一怔,“柳公子?哪个柳公子?”

宋佳笑道:“柳氏还有几个柳公子啊...啊咳!”这精灵小鬼倒是反应不慢,察觉到自己又‘小三八’了,立即干咳一声,闭嘴的同时,还不忘嗔怪的白了流苏一眼,似乎怪她把自己往沟里带。

墨菲只看到流苏表情有异,稍有些不解,但不以为然,她哪知道,流苏那亲亲表姐的男朋友,也是个柳姓的公子啊。

见流苏这个反应,我心中的怀疑逐渐得到了肯定。

“推掉。”墨菲说罢,却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开,要回办公室。

“可是墨总,推不掉啊,”宋佳赶忙追上去,替墨菲为难似的继续说道:“柳公子不但约了您,似乎还约了张副董和张明杰副总经理,张副董刚才亲自到您办公室来了一趟,他的面子不好不给吧?而且,他还说,有些公事想跟您谈...”

墨菲脚下一顿,一张粉面已寒冷如冰,显然,她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副董张力亲自出面邀请墨菲,十有八九是柳公子凭仗与张明杰的私交在背地里整出来的活儿,所谓公事,实际上是怕被墨菲以私人理由推辞所以才想出来的噱头吧?

若柳晓笙就是追求墨菲的柳公子,那视我为情敌的他,一定会找机会向墨菲‘揭穿’我与流苏的关系,这是我早在度假村对其人有所怀疑时便已料到的,所以,柳公子的这一举动,让我几乎可以完全的肯定,他,就是舒童的准男友——柳晓笙!

“墨总!”我突然一叫,吓了所有人一跳,包括墨菲。

墨菲那一闪即逝的喜悦让我心里一颤,但我还是走上前去,示意她走远几步,才压着声音笑问道:“既然是公事,带着助理和秘书赴宴,应该很正常吧?”

或许是我自恋吧,哥们总觉得墨菲刚才有些欲言又止,神色间颇是矛盾,似乎想要我一起,又害怕流苏多疑,所以才自告奋勇了一把,主动请缨跟去蹭饭。

墨菲一怔,继而露出掩饰不住的欣喜,让我感慨不已,看来,我终于摸清楚了那条名曰朋友的三八线,反倒换成墨菲迷惑茫然,找不准标尺了。

“这...不太合适吧?”墨菲有些顾忌的望了一眼正一脸好奇,犹豫着要不要凑上来的流苏。

宋佳更是百般的不乐意,“对啊,带助理就可以了,就不用带秘书了吧?”这丫头,就是不想加班而已!

我当然知道墨菲所谓的‘不合适’并不在此,笑道:“没什么不可以的,佳佳既然不想去,就让流苏客串一次秘书呗。”

“哈?”宋佳晕了,觉得我答非所问,可看到墨菲一脸的沉思,她立刻识趣的闭紧了小嘴。

“让流苏...客串我的秘书?你也去?”墨菲到底是个聪明的女人,已经察觉到我的主动或许有些异常了。

“嗯。”当着宋佳不便多说,我隐晦的对墨菲使了个眼色,墨菲看到了,愣了愣,虽然依旧不解,却仍是愕然的点了点头。

才坐回座位,流苏便闹别扭似的故意撞了一下我的椅子,没好气道:“偷偷摸摸跟她说什么去了?”

“跟谁?”

“你...”流苏粉面一红,屁股还没坐稳就气的又站了起来,“你跟我装糊涂是不是?”

“呵呵,吃醋了?”我很欣赏流苏这副表情,说什么不甘心*,要光明正大的赢过墨菲,可对我却一点也不温柔,倒像个醋坛子似的,不过,为我而嫉妒的样子,却说不尽的可爱,让我觉得甜甜的,暖暖的。

“我...”流苏羞的险些撩腿踢我,见我笑的挑衅,她居然忍住了,重重的坐下,红着粉面,强势的仰起了小下巴,“对,我就是吃醋了,老实坦白,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

臭丫头这一招反客为主大出我的意料,本以为她会否认,以至于心里完全没有防备,她坦承的一句话,竟像是包裹着蜂蜜和砂糖的炮弹一样,甜腻幸福瞬间将我炸晕了,哥们老厚的脸皮,居然红了!

丢人!

【第153章】第二轮暗战

见流苏惊愕的望着我,红红的小脸逐渐露出得意的微笑,我赶紧干咳一声,说道:“柳公子晚上请菲菲吃饭,我告诉菲菲,咱俩也去。”

也许这个回答太不靠谱,以至于流苏怔了好一会才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咱们两个也去?为什么?南南,你是不是发烧啊?感染H1N1了?”

“瞎说什么呢!”我拨开流苏捂住我脑门的小手,敛起笑容,正经问道:“你就不想亲眼看一看,你表姐的准男友柳晓笙,究竟是不是那个每天跑来送花,费尽周折也要请菲菲共进晚餐的柳公子?”

流苏心中果然也有此怀疑,“当然想了!”

“那一起去吃饭不就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我在正说着话,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楚缘发来的短信,写了一串晚饭需要的素材,让我下班以后带回去。

“说的也是...咦?!”流苏反应当真够慢,此时才琢磨过味儿来,不可思议的望着我,奇道:“南南,你怎么知道我未来表...我表姐的准男友叫柳晓笙的?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啊!”

“我何止是知道他叫什么啊,”我一边给楚缘回短信,一边对流苏苦笑道:“你好像还没见过那个柳晓笙吧?”

流苏点了点头,“嗯,表姐不喜欢照相,连他的相片都没有。”

不喜欢照相?不愧是另类的小舒老师,果然与众不同,“其实周六那天,我见着他了,不过,他没看见我...”

。。。

“真是不好意思啊,呵呵,呵呵呵...”驱车离开公司,拐上公路,我兀自干笑不已。

妈的,本以为流苏和墨菲坐在一个车里,俩妞多少会觉得有些尴尬,哪里想到,现在,最尴尬的人反而成了我。

“没事,一个人照顾妹妹,你也不容易嘛,”墨菲的话善解人意,但从后视镜里,我分明看到她眼角含着笑意,“有阵子没看见缘缘,我还真是有些想她了呢。”

流苏亦替我觉得无奈和脸红,但更多的还是奚落和不满,“南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拿缘缘没辙啊...”

我几乎想开门跳车,被车轱辘轧死算了!

万恶的楚缘,我那亲爱的妹妹,在听说我晚上不回家吃饭以后,竟死皮赖脸的威胁我也要跟着一起,怎么也不肯相信我是有正事的,当时我正在墨菲的办公室,跟她详细谈论有关柳晓笙柳大公子的事情,本来我觉得是可以做通楚缘工作的,但谁知道墨菲是怎么想的,居然抢过我的电话,和楚缘煲起了电话粥,天晓得楚缘那两面三刀装可爱无敌的臭丫头到底对墨菲说了什么,墨菲竟亲口答应放学之后去学校接她,晚上一起赴柳晓笙的宴。

说的好听点,我们是去拆穿柳晓笙的,说的难听点,这事是流苏的‘家丑’,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楚缘还是舒童的学生啊?可是墨菲硬要带着楚缘去,搞的流苏一肚子怨气,然而,我那亲爱的妹妹即不肯给我面子,又不可能买流苏的单,我呢,亦不能说服墨菲,结果不言而喻,哥们只能承受流苏那激光一般试图将我分尸的目光。

哥们做兄长的尊严啊,被楚缘臭丫头给践踏成了一滩烂泥。

“爸妈把她宠坏了,我也没有办法,那丫头从来都不怎么听我的话...”

流苏不屑的哼了一声,“你就不宠她了?南南,我早就说过,其实你才是最宠她的人,只是你自己没发觉罢了。”

“是吗...”我无法反驳,惯有的忍让就是溺爱,我怎会不知道?小时候以为她是猫,长大了才知道竟然是虎,已经宠出了习惯不说,再想管也得管得了才成啊。

“哥哥宠爱妹妹,有什么错吗?”墨菲望着流苏,貌似困顿好奇,但眉宇间却挂着几分不满,看来,她受楚缘毒害不轻啊。

“我没说有错,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流苏皱眉道:“会把缘缘宠坏的。”

“可我觉得缘缘很懂事啊,既然懂事,又为什么不能宠?”

俩妞似乎都想避嫌,所以齐刷刷的坐到了后面,空着副驾驶的位子,现在颇有点针尖对麦芒的感觉,我真怕她俩掐起来。

“缘缘是很懂事,可是...”流苏看了我一眼,对墨菲淡淡道:“你还是不了解缘缘。”

“所以我想多了解她一下,”墨菲到底是棋高一招,抽冷子的一句话,便点到了流苏掩藏在心中的猜疑上,笑道:“反正是私人聚会,留她一个人在家,不如大家一起热闹,可是我怎么觉得,流苏,你好像不太乐意我邀请缘缘啊。”

挑衅!虽然我不知道墨菲究竟想干嘛,但她话里话外都在挑衅流苏!

果然,流苏脸色一变,顿时慌了神,“谁说我不乐意了?我比你更熟悉缘缘,更喜欢缘缘好不好!”

“是吗?”墨菲淡淡一笑,“你比我熟悉缘缘是肯定的,但比我更喜欢缘缘...未必吧?”

“你说我不喜欢缘缘?!”流苏就像发飙的小猫,有种毛发竖立的摄人气势。

“那倒不是,”墨菲依旧平静,反倒衬得流苏心虚,“我是说,我也很喜欢缘缘。”

流苏终于意识到了,论心机口才,与墨菲相比,她无一不落在下风,竟被噎的一时不晓得该如何反击,在公司的时候墨菲被流苏将了一军,难道这是第二轮暗战?!

这俩块料是不是忘了?咱们是去赴柳公子之约的,不是去讨好那硬要黏着我的小尾巴去的!柳公子可是打着‘谈公事’的旗号才迫使墨菲无法推却,所以,刚才墨菲不经意间说出的‘私人聚会’,让我隐隐感觉到了些许异样,墨菲...心里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

真不明白这俩妞为什么那么喜欢楚缘,爱屋及乌吗?哥们突然龌龊的想,如果她们争吵焦点的对象不是楚缘,而是我...太龌龊了!楚南啊楚南,你丫思想不纯洁,又在YY了!

到楚缘学校的时候,已经放学一小会儿了,东方怜人正陪着楚缘在校门口等我。

俩丫头当真惹眼的紧,无论摆放在什么地方,都给人一种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感觉,周围即便有再多的人,也只能成为她们的陪衬物。

东方怜人依旧穿着前卫,今天打扮的比较中性,深V领的黑色紧身线衫内套一件大花领的白色衬衫,脖子上系了一条红色的颈巾,腰间宽宽的皮带甚是花哨,精美的带扣银光闪闪,奢靡而富有金属感,下着一条裁剪精致的咖啡色及膝马裤,脚上是一双半高筒的小马靴,露出半截笔直纤细的小腿。

这身装扮很有旧式英伦味道的派头,极其自然的凸显了女孩玲珑性感的身材,帅气张扬又温文尔雅,透显绅士风范的同时却又营造出了活泼俏皮的动感,说不尽的可爱动人,这个东方,穿衣服的品味当真一绝。

学校能允许学生如此的打扮吗?我暗暗苦笑,其实早就应该从这个简单的小地方察觉到东方的不简单,我妹妹上学期间,可是经常穿校服的,而过往学生也大多如此,即便穿着便装,也绝对没有东方夸张啊,怎的就她例外?学校,尤其是这样的重点高中,应该对学生的着装有严格的要求才对吧?

【第154章】暧昧的餐厅,暧昧的座位

东方怜人不愧为楚缘的闺中密友,最大限度的印证了那句老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娘皮的嘴巴也像抹了蜜似的甜,对我和流苏问过好,转而望向陌生的墨菲,有点愕然,“南哥哥,这位漂亮的姐姐是...”

“墨姐姐好,”楚缘代我向东方介绍道:“墨菲姐姐是我哥的同...领导,墨姐姐,她是我的同学,叫东方怜人。”

“是朋友,缘缘,领导啊上司什么的,只是在公司里区分职务的称呼,私下里,我和你哥哥是朋友,也只是朋友,”墨菲说这话的同时,望了一眼旁边的流苏,‘只是朋友’这四个字,颇带着些许强调的味道,然后才继续打量着与众不同的东方怜人,“你好,你是缘缘的同学...”

“朋友!”东方小娘皮倒是会现学现卖,眯眼笑道:“在学校里我们是同学兼朋友,在学校外面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哥们渗出一身的冷汗,墨菲只觉得她很有趣,微微一笑,继而表情略显古怪的好奇道:“你姓东方?”

东方怜人一怔,笑问道:“是啊,墨姐姐,怎么了?”

“哦,没什么,”墨菲眉头一蹙即展,“刚刚乍一看,总觉得你有些眼熟...”

我本以为墨菲所以好奇,是和我当初一样,因为‘东方’这个姓氏很少见呢,听她如此一说,脑海里蓦然想到了郁金香垂钓度假村的那个董事长汤联,难道,墨菲也曾经在某个场合见过东方小娘皮不成?

“是吗,嘻嘻,可能是我长了一张大众脸的缘故吧。”

东方小娘是埋汰自己呢,还是讽刺大众啊?你丫那张若是大众脸,我等大众们以后还不得戴着面具上街啊?

“也许是见到你就觉得喜欢,所以产生了错觉吧,”墨菲抚了抚东方怜人的头,笑道:“若是以前真的见过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我怎么会忘记呢?”

倒也是,东方怜人这么有特点的女孩子,的确让人过目难忘,汤联不就是吗?一个月前只匆匆的见过一眼,就将东方怜人的样子给印在脑子里了。

“缘缘,南哥哥已经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

我一怔,东方小娘皮吃错药了吧?今天居然不缠着楚缘了!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听墨菲惋惜道:“你不一起来吗?”

“我?”东方小娘腼腆一笑,眨着那双荡漾着忧郁的大眼睛,望着我道:“这...不好吧。”丫的嘴里说着不好,可一双小爪子却死死拉着楚缘的袖口,靠!欲拒还迎,以退为进吗?!

“没关系,如果不怕晚些回家的话,就一起来吧,也让缘缘有个伴儿。”

墨菲开啥玩笑呢?怕不热闹是怎的?我忙道:“菲菲,人家请客,咱们去这么多人,不合适吧?”

平时在起点中文网看小说,总有一些主人公痛宰二百五少爷的有趣桥段,本来哥们也想效仿一番,狠狠白吃柳公子和张明杰一顿的,但是...若拉家带口的去蹭饭,好像最寒碜的人,是我才对吧?!

“谁说他们请客了?”

“嗯?”我和流苏皆是一怔,流苏疑惑道:“不是他们请客吗?”

“他们请我,我请缘缘和小东方,各请各的,这样不是就没有冲突了吗?”墨菲习惯了一本正经的说话,但我却清楚看到她眼中流动着狡狯的光彩,耸耸肩,她抿口一笑道:“如果人家硬要送我一个人情,我没有道理拒绝吧?”

我...汗...瀑布汗...

天啊!原以为我已经很损了,没想到墨菲比我还损!只是脑子稍微一转,我便猜到墨菲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难怪她非要过来接楚缘一起去吃饭了,敢情她的目的并不是要让缘缘和东方去看流苏的‘家丑’,恰恰相反,她竟是想替流苏狠狠报复一下那个时常骚扰她,并对小舒老师不够忠心的柳公子!

流苏兀自不解,而我却是冷汗涔涔。

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这话果真不假,没想到做事一板一眼的墨菲,竟然也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只不过,我却想不通了,墨菲在车里时还和流苏针尖对麦芒的暗战,怎么会主动帮她出这口恶气呢?而且,墨菲想要整治柳晓笙的意图跟我都不曾明讲,显然是不打算让流苏知道,这又是为什么呢?从目前来看,流苏已经误会她了!

难道,墨菲终于找到了、并明确了那条底线,名曰朋友的底线?

。。。

柳公子订的是一家法国餐厅,在北天市最著名的一条商业街。

因为要去接楚缘,我们刻意提前二十分钟离开公司,躲过了张明杰,墨菲在接到张明杰的电话后,借口说外出办事,所以会自行来餐厅,为的便是不让他和柳晓笙提前知道我和流苏也会跟来。

并不是很大的一个店面,但装饰的异常豪华和高雅,大有欧洲宫殿的特色。

墙壁上悬挂着价值连城的油画,随处可见,文艺气息浓重,幽暗的灯光配合着柔美的法国音乐,洋溢着一股暖暖的温馨与浪漫。

没有哪个国家比法国人更加热衷于追求文化艺术和高雅的气氛,这话果然不假,即便是我这个草根阶层,在踏上这厚实柔软而华丽的地毯之后,也被熏陶的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好像被这高贵的气息充实了内涵似的。

与我和流苏以前一起去过的法国餐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啊,人家这里充斥着浓郁的本土特色,而我们去过的那些与之相比,登时显得中不中洋不洋了,我俩多少觉得有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楚缘更是紧张的搂着我的胳膊,这丫头从小到大,也是从未来过如此高档的消费场所啊。

偷偷观察了一下东方怜人,果然,和进我家厨房时的表情一样,随意而自然,偶尔眼睛发亮,亦是用一种欣赏的目光去打量墙上某一幅我根本分不出好赖的油画。

从一进门开始,墨菲的脸上就结了一层冰霜,我暗笑不已,这柳公子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小地方犯了傻?那张力一把年纪,真要有正事与墨菲谈,也断然不会约在这种地方吧?浪漫的氛围顿时将其昭昭野心显露无遗。

墨菲并不着急寻找柳公子和张明杰,而是自行问经理要了一间包厢,在二楼。

包厢不大,但很有情调,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花瓶烛台,六把椅子分列两边,墨菲避嫌似的,与我对面而坐,流苏略微犹豫了一下,在我左边坐下,一直抱着我胳膊的楚缘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我右边,而东方怜人则坐在了墨菲身边,与楚缘脸对脸。

四目对视,我和墨菲皆是脸上一红,略带不自在,娘了个蛋的,桌子干嘛非得是长方的?暧mei的餐厅暧mei的气氛,脸对脸的更像是一对儿!果然,哥们心还未来得及荡上一荡,同样觉得不对劲的流苏已然狠狠的将鞋跟踩到了我脚面上...

“咱俩换个位子,我挨着缘缘!”流苏即是警惕,又像示威一般望着墨菲,对我说道:“大男人坐边上去,左拥右抱的不觉得脸红啊?你不怕被人笑话?”

“什么左拥右抱啊?这边是我妹妹,谁笑话我?”

臭丫头说话不经大脑,墨菲那边只坐了两个人,即便你和我换了座位,墨菲稍稍往边上挪挪椅子,和我还是对面啊!而且...

她完全忽视了,或者低估了楚缘的存在!

【第155章】点菜很难

“好啊,我挨着程姐姐,哥,你坐边上,和程姐姐换个座位,我坐中间,挨着你们两个。”楚缘果然没有放过如此机会,我苦笑不已,臭丫头最不喜欢我和流苏亲近,不搞破坏才怪!

墨菲不知道楚缘是有意为之,但她看的出来流苏在耍小心思,不禁掩口而笑,眼中嘲讽的流彩更是让吃了暗亏的流苏又羞又气,我家妹妹一脸撒娇似的天真,让她怎么拒绝啊?

桌布很长,没人能看到流苏桌下的动作,死丫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小脚丫,唯有拿我出气,使劲用鞋跟碾我的脚面,我只能忍笑又忍痛,装出一副嫌麻烦的样子,数落道:“换来换去的多麻烦?我坐中间,还方便照顾你们两个,缘缘,不许撒娇,改天请程姐姐回家吃饭,你坐她怀里我都不管...唔~!”

话没说完呢,我家小姑奶奶的后脚跟竟然也踩了过来,踏在我另一只脚上,脸上露着腼腆而不好意思的可爱微笑,眼中却闪过一道阴毒的寒光,“不换就不换嘛...”

流苏也忙附和道:“那就算了,我的确不怎么会吃西餐,南南,待会就拜托你照顾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哥们两只脚快被这俩臭丫头给踩扁了,我招谁惹谁了啊?哎,好人难当...

喝了一口服务员递上来的水果汁,作为唯一的男士,我接过了菜单,翻开看了一眼,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礼貌的推给墨菲,轻笑道:“来吧,牛嚼牡丹,捡贵的招呼。”

“扑~!”东方怜人闻言,当即忍不住笑喷了出来。

楚缘亦是羞的粉面通红,正在偷偷打量身边那一身利落制服的法国服务员的她狠狠在我腿上掐了一把,低声斥道:“哥,你脸皮太厚了,墨姐姐请客,你这话多失礼啊!”

“就是,”流苏也不禁皱了皱小鼻子,横了我一眼,道:“你知道咱们是牛嚼牡丹还捡贵的吃?这不是欺负墨...存心宰菲菲吗?”

“宰?这词用的太不恰当,”我和墨菲对视一眼,皆是露出坏坏的一笑,“应该说是赏脸才对,是不是,菲菲?”

墨菲知道流苏和楚缘误会了,只觉得好笑,却没有立刻应我的话,流苏还以为我是故意占墨菲便宜呢,急道:“南南,你这叫怎么说话啊?菲菲可是...可是咱们的...朋友!你太过分了!你说咱们是为了整姓柳的我才跟来的,可你现在...”

流苏心地善良,即便不怎的喜欢墨菲,而且视她为对手、敌人,但也不愿用这样的手段来欺负她。

“没事的,流苏,楚南说的不错,捡贵的点,不然怎么显示出某人脸大啊?”墨菲见流苏真要起急,这才好言安抚,只不过她朝我瞥了一眼,多少也有点调侃我的味道。

流苏不笨,听墨菲如此一说,顿时知道我要赏脸的对象不是墨菲了,呆呆的盯了墨菲好一会,眼中猛地亮起一片光彩,“哦!你们是想...”

“知道了就点菜吧,”我可不愿意让楚缘了解大人之间的这点肮脏事,没让流苏把话说出来,轻笑道:“不然对不起人家一番心意。”

流苏还是不太放心,“可我们是自己点了一桌,他们会买单吗?”

“会的...”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不知不觉,流苏和墨菲的关系反而缓和了很多,等意识过来,两女脸上都有点尴尬,墨菲小抿了一口水果汁,略作掩饰之后说道:“有缘缘和小东方呢,没必要和那几个臭男人一起吃,他们耍心眼,难道我墨菲就不会吗?”

墨菲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流苏不禁打了个冷战,嗯,很正常的反应,墨菲若是个好惹的角色,也不会在投资部总经理的位置上坐的稳稳当当了。

楚缘搞不懂这个复杂的状况,只能从流苏和墨菲的反应判断出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误会,又见那略懂简单汉语的服务生似乎并没听懂‘牛嚼牡丹’这个词的意思,才释怀的吐了口香气。

世界上最贵的是什么菜?法国菜,即便在欧洲,法国菜也是最昂贵的。

“南哥哥,其实你不会点菜,对吧?”

东方小娘皮放下玻璃杯,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羞了哥们一个大红脸,“谁说的?”

“你认识法文?”

一语中的,戳我痛楚上了,哥们英文还算马马虎虎,但法文却是一窍不通,偏巧这个破菜单上没有一个汉字,于我看来和天书似的,我当然不会点,总不能数着价格后面的圈圈招呼吧?万一上了一桌子的汤,岂不被人笑话死?

“我不认识,难道你认识?”被人戳颇了脸皮,我索性就不要脸了。

“不认识,但不看菜单我也会点菜哦,”东方怜人对楚缘笑道:“缘缘,这里的局蜗牛和香煎鹅肝味道很好,还有奶油蘑菇汤,总统黑菌肝酱汤也不错的,你喜欢哪个?对了,那个什么大白鲟的鱼子酱,一定要尝一尝,我妈妈每次都会点这个的,虽然我没觉得怎么好吃。”

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东方怜人是个平时就拿天价海鲜练厨艺的大小姐,吃过法国菜有什么新鲜的?可流苏却大吃了一惊,“小东方,你来过这里?”

丫的连菜单都没看,就知道那上面没有汉字了,当然是来过。

东方怜人大概压根就没觉得这个餐厅对我们这样的草根阶层来说是多么遥远的存在,不以为然道:“来过几次,我也看不懂菜单,就是将喜欢吃的东西记住了而已。”

“小东方家里是做什么的?”难怪墨菲好奇,将目光从菜单上挪开,一脸古怪的望着东方小娘,“大白鲟?你说的是Beluga鱼子酱吧?”

东方小娘拍手道:“对,就是那个东西。”

“你妈妈每次都点的是这个东西?”

连墨菲这样的豪门大小姐都花容失色了,我才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了?没有嘛?”

“有是有,只不过,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吃的起的,”墨菲别扭的笑了笑,“Beluga鱼子酱可是比黄金还昂贵啊,而且存货有限,在咱么北天市,就算有钱也未必能买到。”

“比黄金还贵?”流苏惊得合不拢嘴。

一般人有钱都未必能买到的东西,她妈妈却每次必点,也就难怪墨菲会觉得惊讶了。

“有那么贵吗?天啊,我从来都不知道!”东方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但更加印证她的身份非比寻常——一个连东西好赖都分不清楚的大小姐,绝对是公主级别的存在,“那还是别点了...”

“点,为什么不点?”墨菲费力的咽了口香唾,转而令我们目瞪口呆的对一旁静候的法国小妞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串,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法语!看那小妞亦是面露惊讶与赞佩,足以见得她的法语有多么的娴熟和标准,不愧是出国留过学的人啊,莫非她去的就是法国?

我等嘴巴还未合上,就听那小妞满怀歉意的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墨菲便失望的蹙紧了眉头。

“怎么了菲菲,她说什么?”

说不清墨菲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可惜,“她说Beluga鱼子酱存货很少,所以只能卖给VIP客人...”

比黄金还贵的玩意儿,说不想吃绝对是假的,就算是不贪嘴的楚缘也不禁露出惋惜之色,东方怜人见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从背包里翻出自己的钱包,然后抽出一张雕刻精美的白色金属卡片,“VIP,是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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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白金玫瑰

别说我们几个人了,就是人家法国小妞也险些下巴脱节掉在地上,双手颤巍巍的接过那卡片端详了一番,顿时花容失色,“这个是玫...白...”

法国小妞的汉语着实不怎么样,一着急更是打磕巴,急中生智,她恭敬的将卡片还给了东方,然后用她的母语对墨菲叽里呱啦的又说了一串,即便听不懂她说什么,却也能从她的语气和表情中察觉到她态度上的变化——更是恭敬了七分。

唯一能用法语交流的墨菲怕才是最惊讶的人,用一副写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东方,“她说,你这张卡是白金玫瑰级的VIP会员卡,不但能买到Beluga鱼子酱,而且不管吃什么,都可以享受到五折优惠,餐厅一共才制作了三张...小东方,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得到的?”

东方怜人大概也没想到这张卡如此的厉害吧?“上次吃饭时我妈妈放在我这里的,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还能五折优惠呢。”

不对!我们所以吃惊,不是因为它能优惠一半,而是为啥你妈会有这张卡?人家一共才做了三张而已啊!物以稀为贵,拥有它的象征意义远远不是金钱所能比拟的,而如此金贵的东西,竟然随意的放在女儿的钱包里,显然,东方怜人的妈妈根本就不怎的重视这张卡片,天啊,她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家里究竟是做什么的?”墨菲说出了我和流苏的心声。

东方怜人忧郁的眼睛中闪过一分苦涩,笑的有些不大自然,“做些投资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东方家的生意大多都在国外,她的家人很少回北天来的。”楚缘若不接口,我大概会和墨菲流苏一样,只当东方怜人是不方便讲,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然而此时,我却觉得,楚缘似乎是在帮东方怜人隐瞒什么。

似乎每次在谈及到家人的问题时,东方怜人都会流露出几分漠然,几分陌生...

墨菲虽然好奇,却也不便再问,只是说笑一般随口说了一句,“如果你不是缘缘的朋友,我可能真的会觉得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了,呵呵。”

我清楚的看到,东方怜人香肩微微一颤,而后笑道:“不可能吧?如果我见过墨菲姐姐这么漂亮的人,绝对不会没有印象的,嘻嘻。”

小孩子童言无忌,最是真挚,即便对阿谀奉承已经免疫的墨菲也不由得喜笑颜开,不再多问,继续翻着菜单点菜,在服务员记下了菜名,转身要走之际,墨菲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叫住她说了几句。

流苏亦察觉到墨菲眼角流过的一丝狡狯了,忍不住问道:“你和她说什么了?”

墨菲坏坏一笑,“没什么,问了一点东西而已。”

正说着,墨菲的手机响了,不问也知道,是柳公子或者张明杰打过来的。

果然,墨菲敛起笑容,接通了电话,“柳先生...嗯,我马上就到...好,就这样,待会见。”

墨菲并不屑多说话,随即挂了电话,“真巧,他们也在二楼,楚南,咱们...”

“张明杰也在?”

墨菲一怔,“嗯。”

“流苏,你留下照顾缘缘和东方,我和菲菲先过去。”

流苏警惕的看了墨菲一眼,蹙眉问我道:“为什么?”

臭丫头对我和墨菲之间的关系当真不是一般的猜忌啊,也不知道那天墨菲请她吃饭,究竟跟她说了什么,以至于她这般提防。

我笑着拍了拍流苏的肩,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了一个阴险的弧度,“我突然想到一个更保险,更好玩的计划,张明杰也在,若你露面,他肯定会叫穿你的名字,那姓柳的就有机会赖账了,万一他丫被吓跑了,谁给咱结账啊?”

流苏和墨菲皆是一怔,流苏皱眉道:“那我不是不能露面了吗?我还想亲眼看看那臭男人的嘴脸呢!”

“是啊楚南,如果流苏不能露面,那不是白来一趟吗?”墨菲眼中有些凄怨,似乎怀疑我所以叫流苏来,只是怕她会误会我们的关系一般。

纯洁的我阴险的一笑,“流苏不用过去,让柳公子过来不就行了?”

流苏脑筋虽然转的慢了一点,但并不笨,琢磨过味儿来,不禁哑然失笑,墨菲亦击掌道:“对啊,如果他过来,还能甩开张明杰那个讨厌的东西...不过...”墨菲柳眉蹙起,“楚南,怎么才能让他自己过来?”

“山人自有妙计,”我颇有点得意道:“探头过来,听我详细道来...去,小孩子别听!”

“我不是小孩子!”被我按着脑袋坐回去的楚缘不满的嘟起了小嘴,东方怜人亦是气恼的望着我。

对小屁孩的牢骚我视若无睹,嗅着流苏墨菲身上两种不同的香味,压抑住那心猿意马的遐思,“我们就这样...”

“苏小姐?”墨菲看了一眼流苏,转而惊叹的掩口望着我道:“楚南,你的外表迷惑了我,原来你是这么阴险的人...”

哥们不禁抹了把冷汗,“菲菲,你是夸我还是贬我?”

“各有一半,”墨菲说道:“我好像看得懂你,又好像看不懂你。”

彼此彼此,我对你也是一样的评价...我暗暗苦笑不已。

流苏却是风情万种了白了我一眼,“就你心眼儿多。”

飘飘然中,正端着杯子喝果汁的楚缘突然不露声色的在桌下踢了我一脚...这丫头,若非知道她不喜欢的人是流苏,我真要怀疑她此刻喝的不是果汁,而是山西老陈醋了。

到底什么样的女人做她嫂子,才会让她满意呢?

“小东方,姐姐能不能问你借件东西?”

闻墨菲此言,我们皆是一愣,好奇的望着墨菲,不知道她想问东方借什么,而东方怜人则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会员卡?”

。。。

柳晓笙很是有点小聪明,就像在舒童面前不落痕迹的炫富一般,看得出来,他对今天的晚饭也是用了不少心思的,不止是利用张力出头,让墨菲无法婉拒,还刻意不去订包厢,而是选了一个幽静靠窗的双排四人座位。

并没看见张力,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而稍感意外的是,张明杰搂着一个漂亮的小妞坐在桌子一侧,看那女人花痴一般腻在他怀里的甜蜜样子,显然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我略一思索,倒也释然,这张明杰的小心思并不比柳晓笙少啊,他这一招端的高明。

张明杰以前追过墨菲,这根本不是秘密,所以拉个女人过来,也有避嫌之意,好叫柳晓笙明白,他对墨菲是真的死了心的,而另一方面,也能向墨菲证明:我张明杰有女朋友,所以我可不是因为嫉妒姓楚的和程流苏有一腿,所以才编排他的...

当然了,最重要的就是,四个座位占了三个人,墨菲只能坐在柳晓笙身边。

我不明白张明杰为何要拍柳晓笙的马屁,竟如此下心思的帮他追求墨菲,但至少可以看出,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也并不全是一肚子高质量的米田共啊,至少,柳晓笙和张明杰都是有脑子的人。

我以前怕是稍稍小瞧了姓张的呢。

可惜,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个厚脸皮的家伙恬不知耻的跟着墨菲一起来了。

在看到张明杰身边的那个女人之后,我突然决定不跟墨菲一起过去,而是故意落在后面,悄悄的观察情况,幽暗的灯光注定有许多昏暗的角落,为隐藏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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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少爷的肚子里未必都是米田共

墨菲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那个角落,柳晓笙和张明杰慌忙起身相迎。

两天不见,柳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翩翩啊,“墨小姐真是大忙人,想见您一面,真的难如上青天啊,呵呵,我去过风畅两次,都没能请到您,可张伯父一个电话就将您约出来了,看来,我这面子还是薄啊,快请快请,里面坐。”

此人说话水平极高,如此热情的开场白,即主动为墨菲三番五次的婉拒他和此刻的迟到找了个台阶,又婉转的奉承了一下张明杰他老爸,极其自然的拉近了几人关系的同时,又衬显了他气度,了不起,尤其是这之后伸手一指里面靠窗的座位,高,实在是高,墨菲坐在里面,行动不便,吃饭时难免需要受他的照顾...

这样的小聪明即便被看穿,也是没有办法揭穿的,墨菲不由蹙了蹙柳眉,借着假装寻望而故意无视了柳晓笙伸过来的手,“张伯呢?还没有来吗?”

柳晓笙握手探空,稍有些尴尬,张明杰忙笑道:“老爷子说有些事情,晚些就会过来,让咱们先吃,墨总,请,呵呵,公里夹私,今天也不单光是正事,柳公子可是老早就想约您一起吃顿饭了。”

好一句‘公里夹私’,分明就是假公济私嘛,不过这样一说,也登时让这顿饭的性质变了些味道,而且这个‘私’,怕指的就是哥们我吧?

墨菲不自觉的朝我藏身这边望了一眼,似乎有点怪我为啥还不过去,不愿意挨着柳晓笙坐的她左右言他,突然问张明杰身边的女人道:“这位小姐是...”

张明杰介绍道:“姗姗,我的女朋友。”

“哦?”墨菲故意露出一个微微惊愕的表情,张明杰追求流苏,因为嫉妒我跟流苏的关系,上次在食堂纵容李颀洪涛,爆发投资部内战,墨菲可是一清二楚的,张明杰不由老脸一红,假装没看懂墨菲的疑问。

叫做姗姗的女人虽然花痴,却极有涵养,对墨菲轻轻颌首,并未言语,目光中闪烁着几分惊羡几分嫉妒,实属女人的正常反应。

墨菲回礼后,又道:“只有四个座位吗?”潜台词很明显——加上张力,不是五个人吗?

“可以加座的,”柳晓笙显然早就想好怎么释疑了,笑道:“今天和张少闲聊,听说了一点人云亦云的小八卦,虽然不是什么正事,但总有些放心不下,想和墨小姐念叨念叨,这不,约您的时候,听说您今天忙的半天没回公司,就没提前订餐厅,没想到张伯父也约了您,张少打来电话邀我一起,说是您总算腾下了时间,我厚颜做东,可忙手忙脚却是来得晚了,没能订上包厢,怠慢了小姐,怪我,怪我。”

丫的就差明说是因为墨菲推辞不给他面子,所以才手忙脚乱没有安排妥当的,话里有些漏洞,例如,为什么非要来这家餐厅?可是因为他故意流露出来的抱怨,让墨菲不好深究,这厮说话端的有水平,可他丫却没想到,我们根本没有预定,包厢里却已经开始上菜了...

棋差一招啊,柳公子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谎话只会让墨菲更觉得他心机深,不可靠...

墨菲似笑非笑,“是吗,没有包厢啊...”

“这家店的老板是个法国投资商,每年只是偶尔来北天几次,为了能在异乡吃上正宗的法国菜,所以才开了这家餐厅,多是用来招待自己在北天的朋友和一些生意上的伙伴,并非完全为了盈利,因为是地道的法国风格法国口味,所以虽然店面不大,可在咱们北天的上流社会却是出了名的,不要说包厢了,想吃顿饭都要提前订座位的,”柳晓笙可谓做足了功课,侃侃而谈道:“这个位置其实也不错,里面靠窗,可以欣赏到窗外夜景,我想,墨小姐会喜欢的。”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柳少爷多想了,”墨菲淡淡一笑,明媚如春日阳光,晃得柳张二少一阵晕乎乎的,“我只是担心这座位太少,人多坐不开而已。”

“人多?”柳晓笙不禁一怔。

“墨总,你怎么也不等等我?”餐厅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嗯,以超级乡巴佬的形象...

俺扯着高亢的嗓子跨着流星般的大步,风风火火迎了上来,“哎呀,张少,抱歉抱歉,我去停车,来的晚了,见谅见谅。”说罢,热情的握住了丫惊的直颤的爪子,狠狠抖了抖,也顺势挡在了墨菲与柳晓笙中间。

丢人!莫说柳晓笙张明杰和那姗姗了,就是墨菲也羞了大红脸,庆幸吧,我也就是声音大了点,人家程姑奶奶可是敢挥舞着大葱唱‘热情的沙漠’的。

“楚、楚南!你怎么也来了?!”张明杰点破我的身份,面露三分不快的柳晓笙当即色变,这表情证明什么?证明丫的听说的那所谓‘人云亦云的小八卦’果然是关于我的!

哥们一脸凛然,故意表现忠心一般义正言辞的朗朗说道:“在下目前暂代墨总助理一职,墨总正事出来公干,我怎能不随其左右呢?”

“正事?”张明杰一怔,柳晓笙立即狠狠瞪过一眼,丫的忙掩饰道:“小点声,你小点声说话,这里是西餐厅,不是公司食堂!”

我这才假惺惺的扫了一眼,果然有不少客人面带鄙夷的瞄向这边,无碍,五人平分,厚脸皮的我挡着墨菲呢,最受不了的应该是张柳二少和那女人。

“抱歉抱歉,我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让几位见笑了,”我目光一转,望着那楼着张明杰胳膊的名叫姗姗的女人,赞叹道:“张少,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吧?漂亮,真是漂亮,好眼光啊。”

张明杰哪里会听不出我讽刺他啊,慌忙甩开那女人的手,不及细想便急道:“朋友,普通朋友而已,楚兄你不要误会!”

本想编排我,不想被我连吃两子将了一军,张明杰不失态才怪,墨菲冰雪聪明,见我甩给她一个眼神,当即反应过来,与我如唱双簧一般的默契,疑惑道:“张少,你刚刚不是说她...”

墨菲的演技竟然不输给萧妖精,故意话说一半,似乎不忍再说下去,表情中三分不满三分鄙夷是送给张明杰的,三分同情是送给姗姗女士的,还有一分得意好笑,是留给自己回味的...

“这...”张明杰登时语塞。

那姗姗见张明杰否认与她的关系,本就觉得委屈来气,墨菲适时表现出来的同情就像一根温暖的火柴,扔进了她这个汽油桶中,人家狠狠一跺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嗔道:“张明杰,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闭嘴!”张明杰惊惶无措,顿时失态。

姗姗女士不可置信的瞪圆了那双抹了厚厚一层睫毛膏的眼睛,“你吼我?!”

“吼你又怎么样?不喜欢被我吼你可以走!”张明杰只盼着这女人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才好,被我捏到了他的短,他以后还如何追流苏?由此可见,他对流苏的确有种执着。

“你...你...”姗姗气哭无语,抓起包包,恨恨道:“走就走,如果不是你求我,我还不愿意来呢!”

“别,别,姗姗小姐,消消气,明杰不是那个意思,”柳晓笙忙迎前一步,将姗姗挡在座位里面,皱眉道:“明杰,你这话说的确实过分了一点,还不和姗姗小姐道个歉,求她原谅你?”

【第158章】如我所料

如我所料,张明杰要撵走身边的女人,同样如我所料,柳晓笙不容他这样做。

柳晓笙不可能放姗姗走,不然岂非印证了张明杰心虚,实际上对流苏是有野心的?那样一来张明杰再想编排我的是非,反倒显得自己有私心、有目的了,果然,柳晓笙并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放弃今晚的计划,他是个要强的男人,然而却苦了张明杰。

果然,张明杰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很快被掩饰了,旋而哄那姗姗道:“亲爱的,是我错了,我是怕你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对不起。”

张明杰竟宁可吞下死耗子,也不肯逆了柳晓笙的意愿,这让我稍感吃惊。

姗姗女士本来就舍不得钓金龟婿的机会吧?当即‘知书达理’的下了台阶,只是嗔怪的白了张明杰一眼,那眼神却端的挑逗,“这还差不多,我做你女朋友很让你丢人吗?哼。”

柳晓笙满意的点了点头,“家和万事兴嘛,呵呵,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大家坐吧。”

‘家和万事兴’,这五个字让张明杰被马蜂蛰了似的,眉头又是一跳,恰好一儒雅的法国男士,好像经理似的大高个走过来,总算是或多或少转移了他的尴尬。那经理用流利的汉语对我们说道:“对不起,亲爱的先生、女士,你们的声音太大了,会打扰到其他客人用餐...”

“抱歉,我们会注意的,”柳晓笙用礼貌的态度,不算太礼貌的打断了别人的说话,“能麻烦您给我们加一个座位吗?”

“当然可以,”法国人随即对身后的服务生道:“给这位先生搬一把椅子过来。”

“我?”柳晓笙一怔,转而朝我望过来,眼珠子凸的差点从眼眶里弹出来。

“墨总,我也跟你们坐在一桌上,不太合适吧?”哥们嘴里如是说,可屁股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柳晓笙为自己精心设计的座位上,并接过服务生递给墨菲的果汁,像是刚刚从撒哈拉大沙漠中生还一般,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有什么不合适吗?”墨菲求证似的问柳晓笙道:“没关系吧?柳少爷。”

这块黄莲够苦,饶是柳晓笙再聪明一倍,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对策啊,“没关系,没关系...可是,楚先生坐这...不然,我再专门给楚先生要一个座位?”

柳晓笙极为含蓄的想要告诉我:你的身份是不够资格坐在这里!

“不用,坐这就挺好,”我无视他的含蓄,厚颜无耻道:“我不怎么会吃法国菜,墨总,待会还要劳烦你教我啊。”

墨菲肚里肯定笑翻了,表面却镇定自若的点了点头,“好。”

此话一出,谁看不出来墨菲对我的容让?柳张二少肯定更是怀疑我与墨菲的关系了,同样是追过墨菲的人,他们比一般人更了解墨菲冷漠的性格和不易近人的行为准则。

柳公子多儒雅多有风度的一个男人啊,此刻一张俊脸却涨成了猪肝色,“这...”

“张伯不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和我谈吗?”墨菲端庄的浅浅一笑,可这难得的笑脸却不是安慰无比郁闷的柳公子的,而是对我说道:“你在这里,正好也听听,还能替我记一记,免得我忘了,而且,这个餐厅似乎不怎么容易订座位,就不要麻烦柳少爷了。”

“是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哥们勉为其难的做作模样落在柳公子的眼里,气的他鼻腔里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烤人的温度。

我与墨菲一唱一合,柳公子总不能未卜先知的告诉我们,今晚张力不可能出现吧?餐厅不易订座位,这话也是柳晓笙刚才自己说过的。

反观张明杰,嘴角的笑意一闪即逝,显然是暗笑柳公子费尽心思却是给我做了嫁衣,我故意晚些过来的小目的已经达到了——小小的离间了张明杰和柳公子,以防他们也像我和墨菲一般,足够默契的对我发难。

“请问几位先生,小姐,可以开始点菜了吗?”搬来椅子的帅哥服务生突然介入交谈,让柳晓笙一怔,继而得到机会整理心情,恢复了冷静。

柳公子即便心有不甘,此刻也无力翻身,更是不敢表露出对我的敌意,瞬间便神色如常,不伦不类的坐在长桌一端,接过菜单向墨菲问道:“墨小姐喜欢吃些什么?”

见我老土,人家根本不打算询问我的意见,但看柳公子并不翻看菜单,估计这哥们也不懂法语,并且认为墨菲也同样‘爱国’,或者最多是个半吊子吧?看他神色淡定的模样,我猜他十有八九也和东方怜人一样,只是记住了一些常吃的菜色,就等墨菲谦让,他便小小的卖弄一下。

哪逞想,墨菲的法语非但不是半吊子,简直是精通啊,见她有意去要菜单,我忙从桌下握住了她的手,墨菲娇躯一颤,错愕中,小脸有点红,我则面露贪婪,做作的半接半抢过菜单,假谦逊道:“这不太好吧?这位先生...对了,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柳晓笙险些被气爆了,表情分明是说:你小子才想起来问我是谁吗?

但实际上我觉得,他应该宁愿我想不起来问他是谁才好...

张明杰见我并不知道柳晓笙的身份,只当墨菲没跟我提过,脸上一喜,抢在墨菲之前开口介绍道:“柳公子,是咱们风畅集团的老客户了。”

丫的怕我从舒童那里听说过柳晓笙这个人,所以机灵的没有报出他的名字,让柳晓笙长长吁了口气,我这才继续说道:“柳公子请客,让我们点菜,不太好吧?”

“没关系,楚先生尽管点就是了。”柳晓笙眼中流过一道嘲讽,想必是以为我不知道菜单里面没有一个汉字,存心要看我出丑闹笑话。

“柳公子够大气,再推辞就显得我们矫情了,”我转手便将菜单递给墨菲,“菲菲,你来点。”

‘菲菲’两字一出口,柳晓笙和张明杰皆呆住了,仿佛,这样一个称呼,比此刻墨菲那一口流利的法语还令人不可置信。

助理居然让老总点菜,而老总却出奇顺从,这种不合逻辑的震撼,恐怕会直接破坏他们的脑神经。

或许是墨菲跟那服务生说了什么,他目光怪异的扫了一眼柳晓笙和张明杰,竟然是不再讲汉语,面露难色的和墨菲说了几句法语,接着就见墨菲从包里掏出了与东方借来的那张VIP白金玫瑰卡,随手递给了他。

我汗...哥们似乎知道墨菲为啥要问东方怜人借卡,出门之前又到底问了那女侍生什么了...

可怜柳公子,虽然对那张卡有些好奇,但他全然听不懂法语,贸然去问墨菲究竟说了什么,岂非会丢了自己的面子?而且,他的心思也不在墨菲那边,全然无视那服务生捧着卡片离去,强装镇定的对我笑道:“楚先生,听你对墨小姐的称呼,似乎不像是总经理和助理啊...”

“是吗?”我不等柳晓笙把话说完,反问道:“那柳公子觉得我们像什么关系呢?”

男人的自尊心注定了好战的本性和不肯认输的虚荣,尤其是在异性的面前或者是在争夺异性的战争中,不可否认,柳晓笙是个近乎于完美的男人,然而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对自己过于自信的优越感,所以,他不肯亲口问我们是不是正在交往。

柳晓笙不问,所以张明杰问了,“楚兄和墨总该不会是在交往吧?”

【第159章】我可以预知未来哦

对于张明杰的问题,我笑而不语,端起刚送上来的果汁喝了一口,不承认也不否认,而墨菲明知我是故意惹他们误会,可还是忍不住小脸一红,扭过头望向窗外的夜景,这副表情无疑拓宽了别人遐想的空间啊。

柳晓笙的脸色更难看了,即使他早就听张明杰说过我和墨菲的关系,可毕竟还有着幻想的余地,此刻我与墨菲的‘默认’,等于彻底毁灭了他的期望,怎会不让他气恼呢?

一切都按照我设定的步调在稳稳行进,若还是对墨菲不死心,若真的对墨菲有野心,,柳公子唯有‘揭穿’我的真面目了。

“不会是真的吧?”张明杰是个浪荡公子,即便已经放弃了墨菲,可还是难以掩饰他心中的嫉妒。

倒也难怪,墨菲天之骄女,才色家世无一不令人垂涎三尺,谁不想拥有这样的女人?

柳晓笙尽管笑着,可眼角嘴角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不可能吧,明杰你不是说,楚先生正和你们公司一位姓程的小姐在交往吗?”丫的说话同时,眼睛死死盯住墨菲。

墨菲表面平静,可下面却用鞋跟轻轻踩我的脚,显然,对于这样的问题,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用她自己的话说,她只是来痛宰这两位少爷一顿的。

我暗暗苦笑,现如今的女孩子,很流行踩男人脚丫子吗?!

“哦?柳公子这样的大人物,也关心我这种小角色的事情?呵呵,诚惶诚恐啊,在下不过是风畅集团一个普通的小职员而已,贱名也能入得柳公子贵耳,惭愧惭愧。”

柳晓笙的表情霎时凝滞,我这话可大可小,他招架不住。

往小了说,你柳公子就像个居家太太或者小区大妈一样喜欢八卦,这样等于直接否认了自己的内涵,而往大里说,你堂堂柳氏集团继承人,居然对风畅集团投资部内部人员的私生活感兴趣,居心何在?要知道,作为综合组的一员,我虽然职位不高,却掌握着投资部几乎所有的商业秘密...

柳晓笙到底不是一般人,不过此时才察觉到我句句话都是瞄他脆软处打,还是略微晚了一些,已然被我占尽了先机,注定要被我牵着鼻子走。他眼中闪过一道饱含着惊讶与愤怒的寒芒,表情却淡定自若,很自然的轻笑道:“我也是和张少聊天时偶然听说的...”

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卖弄着高深,在桌下用脚轻轻磕了一下墨菲的小腿,墨菲马上反应了过来,好奇的问道:“柳少爷刚刚说听到了一些可能与我有关的人云亦云的小八卦,不知都是些什么事情?”

柳晓笙与张明杰的脸色登时像吃了死耗子一般好看,哥们坐在这里,他们总不好意思当面编排我的是非吧?我并不是开玩笑的开了个玩笑,“难不成...柳公子说的小八卦,就是我和程小姐之间的恋爱关系?哈哈哈,说笑,说笑。”

被我戳到了心里,柳晓笙抹了把额头冷汗,干笑几声,“楚先生很幽默,呵呵,难怪能得到墨小姐的重用。”

墨菲重用我和我幽默不幽默有什么关系?说话渐渐失去逻辑,可见柳晓笙心绪之紊乱,恰在这时,墨菲手机响了,就见她稍蹙眉头,目光扫过张柳二少之后,停留在我脸上,“是张伯父打来的...”

我看也不看二位少爷一眼,笑道:“接吧,张副董是想告诉你,今晚另有要事或者身体不适,不能来了,让你与二位公子吃的开心一些。”

‘乓’的一声闷响,柳晓笙竟失手将杯子掉落在了地毯上,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以此来掩饰他根本已经掩饰不住的惊慌表情!可坐在我对面的张明杰就没有他这般机灵了,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五个大字加两个标点——你怎知道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柳晓边招呼服务生,边眼珠子乱转,可墨菲不打算给他台阶下,水眸中流过一丝轻蔑,既而带着三分好奇接通了电话,“喂,张伯父吗?您好...”

柳公子脸上一片死灰之色,目光如电,朝我凝视而来,而张明杰被我耍过一两次,大概是记住了我的厉害,情知事情不对劲,自己落了下风,颇有些坐立不安。

墨菲挂了电话,毫不吝啬的对我露出一片敬佩之色,“楚南,果然和你说的一样诶,张伯说今天有些不舒服,不能过来了,你好厉害啊。”

我欣然笑纳,摇晃着杯中的水果汁,过分谦虚的得意道:“哪里哪里,这点本领都没有,怎么做菲菲你的助理啊。”

墨菲眼睛一亮,“你愿意做我的助理了?”

我一怔,旋而才注意到她火热的目光,额头顿时渗出汗珠,靠!墨菲怎么也玩‘假公济私’啊?还想借题发挥,将错就错的顺势让我主动上位不成?

“争取表现,争取表现。”我含糊敷衍,从桌下探过手去,不轻不重的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

墨菲吃痛,柳眉微蹙,脸上红晕更盛,知道我又一次推却了,不由嗔怪的皱了皱小鼻子,“好,继续表现,助理的位子我给你留着。”

这女人似乎忘记了柳张二少的存在,跟我说的这几句话更添暧mei气息,倒也难怪,本来我们的关系就暧mei的紧啊...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上午彻底摊牌之后,她明明已经放弃了升我做助理的事情啊。

张明杰的女朋友姗姗并不知道这二位爷设宴的目的,见气氛有些凝固,二位少爷似乎插不进话题而受到了冷落,也是出于好心,对我笑道:“楚先生确实不简单,这样都能被你给猜到,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秘诀啊?”

张明杰面露不快,我不等他开口,便神秘兮兮的对珊珊女士道:“未卜先知,算不算秘诀?”

女人就是喜欢神秘的东西,珊珊顿时觉得有趣,雀跃道:“未卜先知?这么神?你不是骗我吧?”

“我骗男人,但从不骗女人,尤其是像姗姗小姐这样即漂亮又高贵的女人,呵呵,这是我做人的底线,”我探前身子,压低声音说道:“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你千万别跟别人说哦...”

姗姗被我吊起了好奇心,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嗯,你说。”

“其实啊,我有特异功能,未卜先知,是因为我能看见未来。”

“切~,”姗姗白了我一眼,失望的笑道:“世界上哪里有异能啊?楚先生调侃我。”

“你不信?”

“当然不信!”

“但有人会信哦,”我笑眯眯的对柳晓笙眨了眨眼,“你说对吧,柳公子。”

柳晓笙和张明杰俱是虎躯一颤,难道我已在无形中释放了传说中的王八之气?

“楚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柳晓笙如果还要继续装糊涂,我怕是真的要鄙夷他了,他已经有足够的理由确定,我是来戏弄他的。

“风畅集团投资部综合组职员,楚南。”

望着起身的我伸过来的手,柳晓笙犹豫了一下,然后肃起表情,同样伸出手道:“柳氏集团,柳晓笙。”从张明杰和姗姗惊讶的目光不难看出,以柳公子的家世和地位,怕是不经常和人握手的,更不要是说和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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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

“久仰。”哥们只是保持着商场上基本的礼貌,不卑不吭,柳晓笙报上名字来,企图在我脸上发觉什么,我怎会露出破绽?

柳晓笙更觉得惊讶,失望之色如流星般划过他的脸,带走了他几分自信,“墨小姐的手下果然无弱兵啊,难怪风畅能有今日的成就,当真是人才济济。”

墨菲不置可否,望着我水眸中闪烁着欣赏、安慰、惊讶,不知是演戏,还是真的对我刮目相看,就在此时,服务生推着小车过来了,让人稍感意外的是,这位充当起服务生角色的人,竟是那个经理。

在上菜之前,经理先是恭敬的将东方怜人那张VIP卡还给了墨菲。

银质的餐具颇不顺手,用惯了筷子,刀叉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法国餐厅上菜实在累人,似乎是吃完一道才会再上一道,大概是太过昂贵,怕浪费吧。

在介绍菜色的时候,经理依然使用法语,听得对面三位一头的雾水,然而墨菲‘兴致勃勃’的‘炫耀’自己的语言天赋,柳张二少这么聪明的人怎好意思拂了她的意愿,让人家经理说汉语呢?一来怕煞了墨菲的兴致,二来,是担心暴露自己的无知。

有钱人,就是好面子,不过墨菲与柳晓笙不同,她是个有钱的‘穷人’。

哥们听不懂法国话,听懂了也不知道点上来的东西好赖,干脆的闷头大吃。

墨菲很是照顾不懂法语的我们,翻译道:“这道是香煎肥鹅肝,法国出名的美食,被誉为世界‘绿色食品之王,三大美味之首’,有句话叫不吃法国菜就无法了解法国人,而没尝过鹅肝,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吃过法国菜,楚南,你尝...”

“口感似乎不错,”哥们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放下盘子,吧唧吧唧嘴,“就是量小了点,才两块,没尝出味来啊...”

“你丫当米饭吃呢?居然往嘴里划拉?!”张明杰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么点小块还用刀切?”我讪笑着挠挠头,“哎呀,中午没吃饭,肚子饿的很,吃的太急,让各位见笑了,呵呵,我从来没吃过西餐,不知道有这么多讲究。”

张明杰见我‘谦虚认错’,唯有强忍着不满,似玩笑一般打趣道:“没事,注意点就行了,不要把盘子端起来。”

“楚南,你先吃我这份吧。”墨菲将自己的盘子推到了我这边,顺便还拿起餐巾,帮我擦掉了嘴角的肉汁。

柳晓笙又是气恼又是嫉妒,忙表现道:“楚先生还是先吃我这份吧。”转而对客串服务生的经理说道:“麻烦您,请快些上菜。”

我这种牛嚼牡丹囫囵吞枣、可以媲美猪八戒吃人参果的进食速度,在得到墨菲的纵容之后,着实让柳晓笙没辙。

见墨菲又将自己的饮料递给我,柳晓笙才察觉到饭桌上少了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再给我们醒两瓶82年的拉菲,墨小姐会喝酒吧?”

墨菲要是会喝,刚才点菜的时候便自己就要了,她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她才压抑住眼中只有我才能看懂的激动神彩,道:“不太会喝,但可以尝尝,据说这酒的口感不错。”

我与墨菲之间无言的交流落到柳晓笙眼里,更惹他一阵光火,再看到哥们我用叉子直接戳走了他盘里的鸭肝,整块的塞进嘴里,继而又去吃墨菲那份,身子一晃,险些晕眩的从椅子上载下去。

真是的,我这不是吸取了张少爷的意见,没把盘子端起来吗?

如果说刚才上菜的速度像蜗牛在爬,那么此刻就如刘翔在跑,快的让人乍舌,不论菜色还是服务,都注重原汁原味的法国餐厅,突然变成了农村的三八席一样,饶是我狼吞虎咽,也架不住人家推着小车一趟趟的往返,不大会的工夫,桌上竟然摆的满满当当,甚至都叠成了两层。

我和墨菲惊讶不已,没想到东方怜人这张VIP卡竟然有如此威力,轻而易举便打破了法国人用餐时讲究浪漫氛围和高贵气质的禁锢。

因为菜上的太快,墨菲翻译法语已然有些跟不上了,柳晓笙和张明杰又哪里有机会找话题啊?本来哥们是不喝酒的,今天却破例,咕嘟咕嘟的连灌了几杯红酒,觉得味道有些熟悉,不禁好奇的拿起瓶子瞅了瞅,不由大吃一惊。

居然和东方怜人第一次到我家时带去的是同一种酒!妈啊,敢情那就是拉菲啊!哥们虽然没喝过,却也听说过这酒的昂贵,而且,还是82年份的...

在东方怜人眼中,拉菲简直就像是橘子汽水一样的存在,太恐怖了...

蜗牛青蛙黑蘑菇,田螺松露红酒鸡,样样味道鲜美,令人胃口大开,尤其是那被称为肉中黄金的法国蜗牛,要用一种特质的钳子夹住蜗牛壳,然后用同样特质的叉子将经过精心处理的肉从壳里挑出来才可以食用,鲜嫩的肉中裹着一股奶油的香甜,再蘸上调味汁或者辣椒酱,那味道真是美妙无比。

也许几分钟之前,柳晓笙还会觉得墨菲点的太多了,但看到我的食欲和食量,他只有抹汗的份,而且,我率性的大吃大喝明显影响了对面的张明杰和姗姗,反正是柳公子做东,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更何况还是一些平时很少能吃到的美食啊?尤其那姗姗,想来也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人,吃的手上嘴上全是油腻。

因为是墨菲点菜,并且是用法语与服务生交流,所以柳晓笙也不知道墨菲点了什么,可随着菜色一道一道摆上来,他粉嫩俊朗的一张笑脸逐渐变的僵硬,看到我们三个人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暴殄天珍,他心疼的嘴角直跳。

也难怪,墨菲在出包厢之前,偷偷和那女侍生交谈了几句,我猜,十有八九便是请教她什么菜色最贵...

当经理将五份用金色盘子盛放的鱼子酱摆放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柳晓笙终于忍不住了,“Beluga鱼子酱?五份?!用盘子盛?!”

据说,因为这东西太过昂贵,人家都是按盎司买的,可这五盘子好歹就够一斤,若真是价比黄金,也就不怨人家柳公子‘花容失色’了,连我都觉得惊讶,墨菲真敢下手啊...

“盘子怎么换颜色了?”一桌子银盘,突然端上几个金色的,有点晃眼,我笑道:“不会是真金的吧?”

墨菲放下刀叉,优雅一笑,明知道经理听懂了我的话,还是用法语询问了一遍,经理同样不嫌麻烦的说了一串之后,墨菲才不以为然的说道:“是。”

桌上最没见过世面的就属我和那姗姗了,闻言险些将嘴里的东西喷出来,“真是金的?!”

墨菲轻点螓首,道:“法国菜很注意餐具的选用,在他们看来这也是一种艺术,本来这鱼子酱应该是盛放在小一些的器皿中,不过我们点的多了些,就换成了盘子,因为银有氧化的作用,会破坏鱼子酱自身耐人寻味的海洋的滋味和香味,所以,银质的餐具是大忌,这位经理先生说,Beluga鱼子酱被称为食品中的软黄金,所以,用黄金来盛放最是合适不过了。”

吃完之后把盘子揣在怀里偷偷带走...我忒的无耻了,赶紧晃散脑中的龌龊念头,望着那晶莹剔透的一颗颗小小的黑色珍珠,不由吞了口唾沫,“这个东西该怎么吃啊?”

【第161章】戏耍

其他人吃的东西加起来也没有我消灭的多,只顾得看我胡吃海塞了,柳晓笙想说的话还一句都没说呢,见墨菲兴致勃勃的待要教我怎么吃那鱼子酱,他赶忙端起杯子打岔道:“墨小姐,菜已经上齐了,我还未来得及敬您一杯呢,呵呵,谢谢您今天赏脸...”

“柳公子客气了,该我们谢谢你才是,这么好吃的东西,下次再请我们还来,呵呵,干杯!”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馋人,但是此刻我却因为过足了嘴瘾而兴致高涨,要知道,桌上这些东西断然不是我这种工薪阶层能够经常吃到的,或许,这辈子也不可能吃到,所以,我是真心感谢柳公子的,不是单纯的为了打断他而打断他。

话在酒中,一口闷!不擅长喝酒的我罕见的喝起了兴,好家伙,一杯上千块啊!

张明杰被我营造的气氛感染了,跟我一撞杯子,竟也干了,咽下去之后才回过神来,险些喷柳晓笙脸上,柳晓笙眉头直跳,他早看出来我是存心跟他捣乱,甚至不给他机会和墨菲说话的,但因为我一上来的故弄玄虚,他愣是不敢贸贸然的开罪我,聪明的人喜欢小心行事,而太小心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不过,当听我似乎是代替墨菲说了‘下次再请还来’的时候,他就像得到了一点心理安慰似的,端起酒杯对我晃了晃,浅尝了一口,眼中狡狯一闪即逝,我能猜到他在什么——这次我突然出现是个意外,若下次他做好准备,我便不是一个威胁。

柳晓笙已然误会了我和墨菲的关系,以为只要捎带上我,墨菲便不会拒绝他的邀请。

“哎呦,不好意思,噎着了!”我放下高脚杯,抓起半瓶拉菲抱嘴就吹,脑子里明明知道这么玩太过分了,但身体却被亢奋的精神操控着,收也收不住。

我汗...哥们真的喝高了!

柳公子刚刚将酒含到口中,闻我一言,登时呛的直咳嗽,“喝...咳咳!喝酒也能噎着?!”

“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哈哈,柳公子当真了?”

墨菲和姗姗皆是忍俊不禁,掩口失笑,不知是笑我胡闹,还是笑柳公子的失态,哥们脸皮厚,以为是后者,而后者自尊心强,也以为是自己,顿时臊的满面通红,聪明的柳晓笙已经心知肚明,今儿个是别指望能编排我了,索性闷头吃饭,不至于花钱买个气饱。

张明杰似乎心疼那半瓶酒被我糟蹋了,盯着我手里的瓶子,目光写满了留恋,突然间眼珠一转,就见他换上一脸的担忧,问道:“楚助理喝了不少啊,墨总,我看待会不如让柳公子开车送您回去好了。”

柳晓笙被我气迷糊了,听张明杰如此一说才反应过来,登时喜笑颜开,“是啊,我看墨小姐也有些醉了,一个人开车回去着实让我放心不下...”

墨菲闻言,表面镇定如常,下面却偷偷伸过手来在我腿上掐了一把,酒香使然,虽然她并未喝多少,可俏生生的小脸上已经布满了酡红,好像一朵盛开的玫瑰,流露出的些许为难苦恼之色,显得娇艳而柔弱,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捧在手心中疼爱。

这女人的演技果然是不输给萧一可的妖精级别啊...

终于,是开始计划的时候了,不枉我引君入瓮喝了那么多的酒水,二位爷总算是咬钩了!

柳晓笙当然高兴,因为如此一来,他便可以甩开我,得到与墨菲独处的机会了,只可惜...

“不用,不用,”我朦胧醉眼,笑道:“我们刚才上楼碰巧遇见一个朋友,也在这里用餐,她会送我们回去,就不劳二位费心了,是不是啊,菲菲?”

柳晓笙小吃一惊,有些错愕,“墨小姐有朋友也在这里吃饭?”

“是啊,”墨菲得到我的暗号,当即酒足饭饱般优雅的放下刀叉,纤手揉着太阳穴,淡淡笑道:“楚南不提,我险些忘记,应该过去打个招呼了呢。”

果不其然,柳晓笙殷勤道:“既然是墨小姐的朋友,我也应该过去问个好才是。”

就像我先前跟墨菲和流苏说的那样,柳晓笙一定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的,从墨菲望向我那一闪即逝的惊佩表情可以看出,她兀自不明白为什么柳公子会被我算到。

其实很简单,一来,我在度假村与柳公子有过单方面的一面之缘,对他不敢说了解,但隐约看的出来他是个注重气质和风度,崇尚完美的男人,那么,只是出于行为上的礼貌,在听说墨菲有朋友在之后,也会提出这个请求的,二来嘛,我要是他,也肯定会十分在意墨菲的朋友是男是女,和她的朋友关系究竟是哪种程度...当然,若是有条件,不妨显摆显摆,在墨菲面前博一个好印象,问一问对方有没有买单...

从上周末垂钓活动的铺张场面不难看出,柳公子在这方面还是很不吝啬、很不遗余力的。

“好吧。”墨菲痛快的应允让柳晓笙受宠若惊,他哪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个挖好的陷阱...

“楚南,你过去吗?”墨菲假惺惺的问了我一句。

“既然有柳公子陪你,我就不去了,这么一桌东西还没吃完呢...”我恋恋不舍的盯着还一勺未动的‘软黄金’,哥们是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吃这么昂贵的东西,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恐怕这是今天晚上我做的唯一一件让柳公子欢喜不能自已的事情吧?丫的此刻巴不得我再饭桶一些,撑死在这里才好,笑的嘴巴都快歪了,“既然这样,明杰,姗姗,你们代我招待好楚助理。”

我不做‘电灯泡’,柳晓笙又怎会让张明杰多事呢?所以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太聪明,其实未必是件好事。

扶着我的肩膀挤出去的时候,墨菲隐蔽的掐了我一下,“狡猾。”

我并不喜欢这两个字,因为懒惰的我没有太大的理想,我的追求简单而实际:娶一个我喜欢的女人,长相好坏、个高个矮、胸脯大小都并不十分重要,性格与我合得来就可以了,最好能有后妈那样的厨艺...不过最近觉得,最好是和楚缘一样,因为我憧憬的是传统的家庭型女人,而不是后妈那种家庭事业两不误的操劳型,太累了,会让人心疼的,我只希望可以不用太辛苦的工作,回家后能享受到妻子的体贴和家庭的温馨,平平淡淡无忧无虑的渡过每一天,那该多好?

真正平凡的人是不需要狡猾的,就像真正懒惰的人是不会撒谎一样,而此时此刻,‘狡猾’这两个字却让我渐渐意识到,我的生活,开始向着无法平凡的方向发展。

墨菲与柳晓笙才离开,张明杰便敛起笑容,“楚助理,你...为什么知道家父今晚不能来赴宴?”

我干掉了自己盘中的鱼子酱,又在张明杰惊愕的目光中端过墨菲那盘,边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塞,边卖弄高深的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未卜先知,预见未来,我有特异功能。”

“楚助理别拿我开玩笑了好不好?”张明杰苦笑着将杯中的酒灌入腹中,目光蓦地一凛,“你和墨总、程小姐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笑道:“张副总是想知道呢,还是已经知道了呢?”

张明杰脸色一变,“楚助理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162章】妹控+萝莉控=?

我嘴里塞的满满,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是什么意思,张副总心中有数,不是吗?柳公子为何请这一顿饭,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我的问题对张明杰而言太过震撼,以至于我将柳晓笙那份鱼子酱拨到自己盘子里,他也未制止,脸上七彩转变,飘忽不定,好半晌,他才自嘲的叹了口气,“楚助理,你从哪里听说的?”

张明杰如此一问,已然等于默认了他们宴请墨菲的用意,我稍微一怔,心中骤起波澜,张明杰的坦白让我吃惊不小,他竟然没有继续掩饰!

当然,继续的掩饰最终只是徒劳,可张明杰的干脆程度还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即便我先前便觉得自己低估了他,但此刻愕然发现,就在刚刚,我依然低估了他!这个男人,怕是不像小宋佳传言的那样,除了泡妞便一无是处啊。

他藏的很深!我突然有了这样一种感觉,让我莫名战栗的感觉,在柳公子,不,应该说是在所有人面前的喜怒形于色,难道都只是他的伪装?

我与张明杰的对话过于隐晦,而且跳跃,姗姗小姐完全听不明白,只是凭着感觉,好奇的注视着我,我玩味的对他们耸耸肩,“我可以未卜先知,预见未来,但我不能洞彻人心,所以张少尽管放心,我并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明知我扯淡,但张明杰仍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看这姗姗都不知情便可以推断出,他与柳公子请客吃饭的目的怕是只有相互之间清楚,张力都未必知情,如此就不难理解张明杰为什么会如此在意我的‘未卜先知’了——他怕柳晓笙怀疑是自己走漏了风声,被我或墨菲提前察觉到了。

“你想做什么?”张明杰惊恐的目光让我颇有成就感,狮子搏兔,占了上风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然而反过来,兔子掀翻了狮子,小小的得意绝对是合情合理的。

柳张二少是狮子,而我,就是那只柔弱的小白兔...

“小腹有点胀,想去卫生间方便方便,”我不太讲究的打了个酒嗝,笑道:“二位稍候,我去去就回。”

虽然粗俗,但唯一的女士只当我又是在开玩笑,调侃道:“那你可要快些,不然,我们会全部吃光的。”

张明杰低头一看,眼珠子险些瞪爆,除了他们的两份鱼子酱,桌上哪还有半点玩意儿?连最后小半瓶酒也被我喝了个干净,不再看他丰富的表情,我犹如踩着云朵一般,飘飘忽忽的飞走了...

吃的肚胀是真,但所谓去卫生间方便,不过是金蝉脱壳而已,张少爷今晚是不可能等到我的答案了...

一进包厢,尚未说话,楚缘便迎了上来,“你怎么才回来?”

这一幕落到柳晓笙眼里,又是不小的一颗炸弹,话说,我和楚缘真的很没有兄妹相,在不声明我们关系的前提下,貌似很容易惹人误会,楚缘的同学吕思奇如此,柳晓笙亦是如此。

因为事前告诉过流苏,在柳晓笙过来之后该如何如何,所以她并未起身,只是对我点了点头,表现出我们不是很熟的样子。

一看柳公子孤零零的坐在桌子一侧我便知道,定是墨菲假装与流苏关系亲密,所以和她坐到了一边,楚缘和东方就别提了,一个怕生一个反感男人,结果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上...

“楚助理,你怎么也过来了?张少呢?”柳晓笙的语气好像是在打趣,可我听的出来,他丫是觉得暗恼,而且有些惊讶,定是以为张明杰会拖住我吧?

“张少爷正在教珊珊小姐如何吃那个‘软黄金’,呵呵。”我任由楚缘搂着我的胳膊,还不至于笨到和柳晓笙去解释我们的关系,顺势坐在了他旁边的座位上,而楚缘则更让柳公子误会的坐在了我边上。

我家缘缘长的好像天使似的,虽然一身学生装,却掩盖不住她的美丽,见她与我这般亲昵,柳晓笙怎会不好奇?于是开了一个对于男人而言比较正常,却让我很是意外的玩笑,“楚助理,这位小妹妹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既然能问出这话来,就表示他没认出流苏就是舒童的表妹,几个丫头并没有把戏演砸,虽然松了口气,可哥们却是老脸火烫,我倒不怕柳晓笙以为我是萝莉控,可万一被流苏和墨菲误会哥们是个妹控就麻烦了!

楚缘是不可能与不认识的男人说话的,羞的小脸通红,却没有澄清,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对陌生人解释吧,非但没有松开我的胳膊,还羞怯的向我这边又靠了靠,我正待含糊两句敷衍过去,却听对面东方小娘皮笑道:“叔叔猜的好准啊,你怎么知道缘缘是南哥哥女朋友的?”

别说我了,流苏和墨菲也险些出溜到桌子底下去,臭小娘又玩儿我?!

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liu倜傥年轻有为的柳公子嘴角抽搐不已,他已经完全懵了,当然,并非因为我真的是‘萝莉控’。

东方怜人既然当着墨菲说出这话来,就表示我和墨菲肯定不是情侣关系,甚至连互有好感的暧mei都称不上,那么,再编排我与流苏,还有什么意义吗?这才是柳晓笙晕菜的主要原因。

我很欣慰,将心比心,换位而言,我若是柳公子,这时候肯定就要猜疑一番了:张明杰丫的一口咬定我和墨菲有关系,居心何在?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真要在饭桌上扯出这些,岂不是存心让墨菲看他笑话吗?!

我猜,此刻的柳公子一定非常感谢我,因为我的到来让他原本的计划夭折于腹中,嗯,希望这样的感激可以成为他买单之后的一些心理安慰...

好吧,我承认,我很阴险,顺便挑拨了柳张二人的关系,让柳公子有了质疑张少爷的遐思空间。

“你们真的是...”柳公子望着我和楚缘,惊讶的眼神中,竟然还裹着三分羡慕。

倒也难怪啊,楚缘年纪小小,却已经出落的不比墨菲逊色了,当青涩逐渐成熟之后...柳公子确实是个有眼光的人。

楚缘身上那种小鸟依人的乖巧气质骗了多少人啊,我自嘲的笑道:“口味很独特,是吗?”

东方怜人绝对没想到我居然会承认,噗的一口,将刚含到嘴里的西瓜汁喷到了对面柳晓笙的西服上,呛的直咳嗽,流苏和墨菲几乎是下意识的同时踢腿过来,两人的脚不巧碰到了一起,我没觉得怎么痛,这俩丫头却是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不,不,只是这个小妹妹...小姐,这位小姐的魅力和美丽让我惊为天人,太过惊讶了,呵呵,楚助理,好眼光,好福气啊...”柳晓笙直抹冷汗,大概是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不要脸的人,放着身边的美女不敢兴趣,却跑去钓高中女生吧...

东方怜人,你个臭小娘皮啊,我是该谢谢你呢,还是该狠狠照你屁股上抽几巴掌呢?

让我觉得意外的是,楚缘居然没有对我施暴,偷瞥一眼才发现,这丫头被臊的低垂螓首,耳根红的就像窗外的霓虹灯,几乎在闪耀一般,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她扶着我胳膊的两只小手直颤抖不难判断,她定是快要被气炸了。

【第163章】放血

墨菲在向柳晓笙介绍流苏的时候,按我事先所教,将其称呼为‘苏小姐’,所以柳晓笙并未怀疑她的身份,依照原计划,我本该在这时承认与‘同事程流苏’的关系的,可谁逞想,东方小娘横里冒出的一句话,完全破坏了我的‘原计划’,失算,谁让我先前没有将这个计划告诉给她和楚缘呢?

其实,之前我所以不肯告诉楚缘和东方,是因为一点顾虑——若我当着柳晓笙承认和流苏是情侣关系,说不定楚缘这臭丫头会故意搞破坏!要知道,楚缘是非常不喜欢流苏的,就差对我明说不希望流苏做她嫂子了。

不过,东方怜人的玩笑话倒也算错有错着,我与楚缘的‘情侣组合’同样让柳晓笙知道我和墨菲之间是没有关系的,就结果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被人误会和自己的妹妹是一对,固然荒唐,但我看看墨菲,瞅瞅流苏,又瞧瞧楚缘,竟长长的吁了口气,不知不觉中绷紧的一条神经突然放松了,心里好像放下了一个沉重的负担。

我隐隐觉得,我的紧张,是源于些许顾虑,在众人面前承认与流苏的关系,竟让我有些恐惧,尽管我也不晓得,我到底在恐惧什么...

如预料一般,柳晓笙在确定我与墨菲没有关系之后,心情大落大起,极度的反差起到了微妙的作用,让他的精神异常的亢奋,言语间对墨菲的爱慕,在墨菲有意的没有表现出反感之后逐渐明显的流露,就算是楚缘和东方怜人这样的小丫头也能隐隐看出端倪来了。

流苏自始至终少有说话,直到觉得已经足够证明柳晓笙的确对墨菲有企图,对表姐不够忠心之后,才突然插入,说道:“菲菲,时间不早了,两个妹妹明天还要上学,我先告辞了,缘缘,叫服务生,买单。”

柳晓笙只以为楚缘和东方都是流苏的妹妹呢,看我的目光更是鄙夷,大概觉得我追大富婆没追上,所以改对小的下手了吧?丫的扫了一眼桌上几个零散的盘子,如我所料一般,大方的笑道:“苏小姐是墨总的朋友,那即是我的朋友,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准备,这顿饭就算我一点心意吧,我来买单。”

流苏故作为难道:“这...不太合适吧?”

“就怕苏小姐不给我这点薄面啊,呵呵,”火车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牛皮不是吹的,人家柳公子的风度虽然是虚的,但看着像真的,“以朋友自居,二位小姐不会怪我高攀吧?”

别说我忍笑忍的辛苦,就是楚缘也香肩簌簌,憋的浑身直颤,柳晓笙只看到桌上没有几个盘子,没有什么名贵的菜色,却根本不知道她们刚刚都吃了什么,吃了多少...

并非我宰他,而是柳晓笙抢着用刀放自己的血啊...

“不合适的,姐姐,”东方怜人突然不好意思的说道:“叔叔,你不知道,我们刚才还要了几道菜打包,想带回去给父母做夜宵的,让叔叔买单,多不好意思啊?”

东方小娘张嘴闭嘴的‘叔叔’,虽然叫的端是好听,可着实让柳公子郁闷,大方请客好像变成了长辈该有的风度似的...

墨菲适时的说道:“这样吧,这顿饭算我请的...”

自己请墨菲,墨菲却请别人,这未免太过不伦不类,柳晓笙这种完美主义者怎能让如此的事情发生呢?忙道:“墨小姐,切莫和我争啊,要女士结账买单,有失男人的风度,希望你们理解我这个绅士的虚伪,哈哈。”

柳晓笙办事说话端的高明,一个小小的玩笑开的恰到好处,明明是真的很虚伪,却被他诚实的演绎表现的极为真诚,顺带还把我给讽刺了一把,暗嘲我是个吃软饭的...

无所谓,哥们暗笑,希望你掖着账单回到家后,还能保持着男人的风度,那我就真服你...

“既然这样,我就谢谢柳先生了。”

“苏小姐客气了。”

楚缘屁颠屁颠的跑到门口招呼那个金发碧眼的小美女侍生去了,墨菲亦起身道:“那,我们也告辞了,柳少爷,谢谢你的招待,今晚我过的很愉快,请代我向张少说声再见。”

柳晓笙顿时一愣,错愕道:“墨小姐也要走?”

可怜的柳晓笙啊,挺聪明的人,今晚却被我们给玩儿傻了,我起身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我和菲菲都喝了酒,不便开车,还要流苏送呢,当然要一起走了。”

柳晓笙这才反应过来,满面的遗憾,“对...对啊...诶?”

柳公子掏出信用卡,正待接过法国小妞递来的账单,手一抖,连卡带账单一起掉落在地上,一对感情丰富的眼珠子突然凸的像只青蛙,被酒气熏蒸的俊脸瞬间苍白如蜡,“流、流苏?!”

坚持,坚持...熬到走出餐厅之后,几个丫头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柳晓笙在知道‘苏小姐’就是舒童的表妹程流苏之后那丰富的表情实在有趣,他肯定会怀疑我们故意设套圈他,但流苏在我的事先叮嘱下,只装做不认识他,所以,柳晓笙是无凭无据的,再者,越是有此怀疑,越是作则心虚,毕竟先下套的是他和张明杰啊,在如此复杂的心境下,就算我们再抢着买单,他也不会同意的。

“楚南,你太厉害了,柳晓笙的一举一动居然都被你算的准准的,”墨菲搂着楚缘的肩,仿佛不这样就会笑趴瘫软在地似的,佩服的望着我,道:“连柳晓笙想什么说什么你都能提前知道,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可以预知未来了。”

“我提前知道了他的目的,再想算计他当然容易...”

“不,”墨菲收起笑容,表情突然肃重,“大伯对柳晓笙有过评价,说他是北天市商业圈里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心机极深,不是那种容易被驾驭的人,在柳氏上位之后更是如鱼得水,短短一段时间里即笼络和搭建起了内外庞大的人际关系网络,就足以见得他的头脑和手腕,而你却能把握到他的心思,将他像棋子一样摆弄,这只能证明,楚南,你比他藏的还深。”

“人家商业天赋发达,我哪能比?咱就是在小事上占人家一点便宜罢了。”

“没有过人的心机和头脑,他在商业上的天赋从何而来?”墨菲固执道:“你居然能把他戏耍的团团转,由此可见,楚南,你在看人的眼光,和揣摩人心、驾驭人的手段上,不比柳晓笙逊色。”

我汗颜,哥们自认为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墨菲的褒奖未免太夸张,她如此的抬高我,该不会是想继续哄我做她的助理吧?

“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而已...”

“不是凑巧,”墨菲凝视我的目光让我颇不适应,“不止是这件事情,与郭享的合作也是...”

“啊咳!”我忙干咳一声,虽然只喝了一点红酒,但对墨菲显然有些影响,她居然当着流苏提起了郭享,好在流苏正兴致满满的和东方说着话,并未在意。

墨菲亦轻吁了口气,白了我一眼,道:“反正是你太狡猾。”

“他哪是狡猾啊,”流苏此时才凑过来道:“简直是残忍了,瞧柳晓笙看账单时那副心疼的模样,这顿饭不得几万啊?”

“就算五折几万恐怕也不行,”墨菲笑着将那张VIP卡还给了东方,“咱们点的都是最贵的菜色,两桌加起来,起码几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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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将算计进行到底

“几十万?!”流苏张目结舌,“太夸张了吧?南南,咱们是不是太过份了?”

“哪有你们过份啊?”看着手里满满两兜子食物,我摇头对东方怜人道:“你这丫头太坏了,居然还想出打包这样一招,真够损的。”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东方怜人将楚缘推到前面,笑道:“是缘缘想出来的。”

楚缘小脸一红,忙解释道:“我是想,难得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反正也是别人买单,为什么不能打包一些带回家给爸妈尝尝呢?我哪知道这么贵啊...”

“没关系的,呵呵,缘缘不用怕,没人怪你哦,”墨菲爱怜的抚着楚缘的小脑袋,感动的眼中直闪泪花,“凡事都能想着父母,真是个好孩子,太懂事了。”墨菲自己亦是个孝女,所以颇有感触吧?

流苏得意洋洋道:“当然了,现在像缘缘这么孝顺父母的孩子可是越来越少了呢。”看臭丫头那自豪的模样,好像楚缘不是我妹妹,而是她妹妹似的。

我靠...你们怎么不说她狡猾、残忍?

哥们暗叹口气,楚缘那层可爱的伪装,怕是不会在我以外的人面前脱下来啊。

叹了口气,敛起玩味,我问道:“流苏,录了吗?”

流苏闻言一怔,继而掏出手机晃了晃,“嗯,全录下来了,是视频。”

我点了点头,“这东西先不要给你表姐看。”

“为什么?”

不止流苏和墨菲,已经从言谈话语中知道全部的楚缘和东方怜人同样是一脸的迷惑。

流苏不解道:“我们来吃饭,费劲心思录下这些东西,不就是为了揭穿柳晓笙吗?”

“不是,”我淡淡一笑,“我们只是来宰他一顿,顺便求证他是不是对你表姐不够忠心的,你录下来的这个玩意儿并不是证据,只能说是个参考,贸贸然的交给你表姐,只会惹她反感,觉得咱们背着她做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别忘了,咱们可是吃了人家几十万呢。”

“那是他活该,”流苏愤愤道:“谁让他欺骗我表姐的?”

“如果他说,仅仅是出于商业目的,身不得已,所以才接近菲菲,讨好拉拢她呢?你觉得你表姐会信你还是信他?”

小舒老师像一张白纸,实在令人无奈,尤其是看她对柳晓笙的态度,两人已经相处到了一定程度,不会因为如此一件并不确定的事情就轻易分开的,流苏也明白这个道理,“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继续看着那个混蛋哄骗我表姐吧?”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墨菲插口道:“楚南,你是不是担心柳晓笙会主动向舒小姐坦白?”

“十有八九会的,”我无奈的笑道:“他主动坦白,即显得自己问心无愧,又显得咱们以小心之心度他君子之腹了,到时候,呵呵,流苏,你录下来的东西就会成为咱们故意设套圈他的铁证。”

流苏急道:“那你还让我录?!”

“我让你录,但我没让你给小舒老师看啊...”见墨菲亦蹙眉思考,我不再卖关子,坏坏的勾起嘴角,道:“试想一下,若你表姐什么都不知道呢,柳晓笙却对她主动坦白了,这是不是会有些不打自招的嫌疑?”

几个丫头逐渐露出恍悟的表情,墨菲惊赞道:“哦——楚南,你是想...”

“对,咱们今晚的主动是个假象,也是试探柳晓笙的一部分,若他去不打自招了,只能证明他心里真的有鬼,”我叹了口气,旋而继续说道:“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们并没有资格和权力拆散他们,如何选择是小舒老师自己的事情,流苏,如果你表姐问起今天的事情,你尽管诚实的告诉她你对于柳晓笙的看法,让她自己去观察、去判断柳晓笙到底值不值得她去爱,若她执迷不悟的话,再把这段视频给她就好。”

东方怜人叹道:“南哥哥,你好狡猾。”

“这不是狡猾,”我苦笑两声,感慨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只是不想做恶人罢了。”

流苏与墨菲听了,俏脸上刚刚露出来的惊喜表情皆是微微一窒...

。。。

我是真的有些醉了,脚下无根,若不是楚缘扶着,总觉得走直线都成了困难,我敢开车,可别人未必敢坐,话说,上次送醉酒的墨菲回家,路上险些与冬小夜撞上,多少给我留下来一点后遗症——酒后驾车如驾虎,真能惹来母老虎啊...

流苏会开车,只不过速度着实令人不敢恭维,急的墨菲几次想要抢过来自己开,不过她有失稳重的表现已经证明,她也醉了,没有酒精免疫能力的她是名副其实的一杯倒。

先送我和楚缘回到了父母家,流苏又去送墨菲和东方了,结果中午交流了一半的话题,终是因为单独相处的机会太少而无法继续,流苏上周为什么不告而别,一个人提前离开度假村,原因我还是不得而知。

而东方小娘虽然黏楚缘,却也不好意思到我爹妈家来,所以乖乖的走了。

“爸,妈,吃宵夜了。”楚缘不像我那么怕老爷子,门也不敲,自己用钥匙捅开,一边脱鞋子一边叫唤,难得见她有这么好的心情,可能是第一次碰见今晚这么有趣的事情吧。

老爷子正品着香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呢,被楚缘吓了老大一跳,见是我俩,惊讶之余,不由又好笑又好气,“臭丫头,姑娘家家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啊?”

楚缘可爱的吐了吐了小舌头,却不以为然,接过我手中的袋子放到茶几上,逐一取出里面的保温盒,笑道:“爸,吃宵夜。”

“哦?还给爸爸买了宵夜?呵呵,闺女疼爹,这话不错啊,”老爷子眼中满是笑意,可目光一转到我脸上,顿时冷却成了严肃,“小南,缘缘明天还要上学,你怎么这个时间把她带回来了?”

呃...您老有偏有向、区别待遇,是不是整的太明显了?

不等我开口,楚缘已经拉我坐在长沙发上,不满的盯着老爷子,嘟嘴道:“哥今天晚上带我出去吃法国大餐,特意打包回来给您和妈也尝尝的,您干嘛对他这么凶?”

臭丫头居然帮我说话!哥们的惊讶程度恐怕不比刚刚柳晓笙知道流苏身份时逊色多少,明明是她想起要打包回来看父母的,可她却把这番心意按在了我身上,简直比日出西方还令人惊奇。

老爷子被斥的一愣,见楚缘搂着我胳膊拉我在她身边坐下,兀自气鼓鼓的,随即老怀欣慰的笑了,“好,呵呵,好。”

我和楚缘的兄妹关系比较特殊,见我们相处的犹如亲兄妹般,老爷子当然高兴,“让爸看看,闺女都给我买了些什么好吃的回来。”

楚缘纠正道:“是我哥买的!”说罢,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见我略带惊愕的也在看她,臭丫头慌忙垂下螓首,粉颊飘起一层红晕...这丫头,若是不习惯哄我高兴,大可不用这么勉强自己啊。

大概,楚缘是真的感谢我请她吃了一顿价值数十万的大餐吧...

后妈刚洗完澡,穿着一件绝对不符合年龄的卡通睡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我坐在沙发上,直接扔掉了正擦脑袋的毛巾,一个箭步窜上来,给了我一记熊抱,“小南,缘缘,你们怎么回来啦?”

【第165章】我有女朋友?

饶是哥们脸皮厚如城墙,也不禁面红耳赤,后妈没有束缚起来的柔软胸部抵在我身上,那感觉还是很微妙的,“妈,快放开我!”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头发还是湿的呢,呵呵。”后妈赶紧起身,不好意思的捡起毛巾给我擦着被她的发丝打湿的脸,可身体却依然靠在我肩膀上。

我怎么觉得我亲爱的后妈和那小舒老师一样,脑袋里少了一根筋啊...

“吃宵夜吧,都是好东西哦,”我笑呵呵的将保温盒打开,也是借此摆脱黏人的后妈,“鱼子酱,肥鹅肝,蜗牛...这几样忘了叫什么了,总之都还热着呢,快点吃吧,要是放到明天可能就会坏掉了,哦,这还有一瓶八二年的拉菲,缘缘,去拿两个杯子过来,让爸妈尝尝。”

“八二年的拉菲?”后妈接过瓶子,惊讶道:“小南,你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蜗牛?这个是法国菜吧?”

老爷子脑子转的快,挖了一勺鱼子酱嚼了嚼,问道:“和小郭的生意做成了?”

“没呢,不过明天就差不多了,”我用特制的叉子从蜗牛壳里挑出一块肉来递给后妈,刻意保持低调的轻笑道:“今晚是别人请客,所以多点了两道菜打包回来。”

老爷子生活作风节俭朴素,不讲究吃穿,不喜欢挥霍,若我说这东西是我自己买的,不知道价钱还好,不然他非把嘴里那上千块喷我脸上不可。

牛皮不是不能吹,不过有些牛皮要看跟谁吹,我可不敢在老爷子面前充大脸皮。

“啊呜!”后妈像只小狗,不说接过我手里的叉子,居然小嘴一张,当我是在喂她了,“好吃!哇,太好吃了,小南,这些东西肯定不便宜吧?”

我紧拦慢拦还是没拦住,楚缘这小姑奶奶的兴奋劲没过,当即笑出声道:“妈你绝对猜不到哥这一个晚上吃了人家多少钱,几十万耶!人家明知道哥他耍坏,可还是乖乖的买了单,呵呵,结账时那副表情好有趣呢。”

“几十万?!咳咳...”后妈的口水险些喷到我脸上。

老爷子亦是惊的手腕一颤,面色猛然沉了下来,我冷汗涔涔,而楚缘却当成一个有趣的故事,叽叽喳喳的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虽然平时不怎么喜欢讲话,但我突然发现,楚缘这丫头的口才真不是一般的好呢,声情并茂的演绎下,就是一脸严肃的老爷子也被她逗的忍俊不禁,而后妈更是笑趴在了我身上。

“妈,你说哥是不是太坏了,居然这么整人,真过份!”楚缘如是说着,可幸灾乐祸的表情显然不是在否认我的行为。

“小南,你确实有点过份了,”老爷子一开口,火热的气氛登时降了温度,“你就不怕人家报复?那些有钱人,哪有好惹的啊?即便你后面有那个墨总经理撑腰,也不该这么张扬的...”

“就你会煞气氛,”后妈不乐意了,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得意道:“我儿子比那小子聪明的多,他敢报复吗?”

楚缘大概察觉到自己说多了,见老爷子拉下脸来,忙不迭附和后妈道:“就是,他要是聪明,就不会被哥耍了,谁怕他啊!”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像骂我啊?

你们当然不怕了,我暗自苦笑,老爷子说的对,有钱人怎会好惹?今天我占了便宜,是因为我事先有所准备,打了人家一个措手不及,改天他们专门针对我而来,我的确不容易招架。

老爷子苦笑着叹了口气,“你们啊,头发长,见识短...”

后妈正往嘴里塞鹅肝呢,闻言气道:“你这是性别歧视!亏你还是搞教育的呢!”

“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老爷子惟独拿后妈没辙,摇了摇头,对我道:“小南,总之以后要注意点,不要这么张扬了,小聪明不等于大智慧,千万记得,做人,要内敛,要懂得收敛。”

我聆听受教,“嗯,我记住了。”

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接过楚缘拿来的杯子,倒了一杯红酒,不理后妈兀自不服气的嘟囔着,边品边笑道:“不过这次也算有情可原,毕竟是为了那程丫头的表姐嘛,而且还是缘缘的老师,呵呵,说起来,和我也是同行呢...”

提到流苏,后妈登时来了精神,“对啊小南,你这么卖力气的帮小程出头,是不是和她...嘿嘿,你知道妈的意思吧?”

“您笑的真龌龊。”

“去,怎么说你妈呢?”后妈用手指点着我的脑门,故意板起脸道:“说,你们俩是不是好上了?”

我老脸一红,“哪有...”

“雨轩,你不知道就别瞎说,”老爷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无显摆的对后妈说道:“小南已经有女朋友了...”

“谁?!”

“谁?!”

后妈和楚缘几乎是异口同声,见后妈惊诧的望着自己,楚缘小脸一红,对老爷子道:“您才是瞎说呢,我跟他住在一起,怎么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刚才还一口一个‘哥’呢,现在就变成‘他、他’的了,看得出来这臭丫头对流苏的排斥啊。

“是个女警察,那姑娘好啊,没有现在这些年轻女孩的娇气,知书达理,却不矫情,性格直爽,身上带着一股子正气儿,小模样长的也漂亮,和咱们小南站一块,别提多般配了,”老爷子倒是有取有舍,当他儿子我是个万人迷呢,语气一转,略带惋惜的感慨道:“当然了,小程也不错,个子高,人也俊,不过...性格稍微活泼了一点,不太适合小南...”

我差点吼出来,冬小夜那母老虎可是比流苏‘活泼’了一百倍,而且...她根本就不是我女朋友啊!

“女警官?你什么时候见到的,我怎么不知道?”后妈嫉妒似的,嘴里问着老爷子,手却在我胳膊上使劲的掐,楚缘这毛病果然是继承她的遗传因子...

“上次小南有事去学校找我,那女孩子开着警车送他去的,一起吃过一顿饭...谈恋爱是孩子们的私事,我又不是你们这些爱嚼舌头的女人,难道还要到处炫耀吗?”老爷子说瞎话不眨眼啊,他所以没跟老妈提过,是因为他自己心里根本没底才对!他了解后妈的性格,一旦他露出一点风声,后妈十有八九会强求见人家一面的。

反倒是楚缘,知道老爷子说的女人是冬小夜以后,偷偷伸到我身后掐我腰间嫩肉的小手才松了松。

“谁是爱嚼舌头的女人?”后妈斥了老爷子一句,继而横眼望向我,“小南,你真的有女朋友了?”表情很凶,但眸子里却闪烁着欣喜和期待的光芒。

“没有,我和那个女警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不信您可以问缘缘,她也见过的。”

楚缘点头道:“嗯。”楚缘有偷看我手机的毛病,所以她非常清楚,我和冬小夜几乎是从来都没有联系的,当然不可能是情侣关系。

老爷子不置可否,看楚缘那眼神似乎在说:小孩子懂什么?却顾忌后妈,没再言语,闷头吃起了东西。

后妈仍是不依不饶,一边挑蜗牛肉吃,一边对我笑道:“小南,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我看小程人就不错,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跟你又处得来...”

后妈的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我都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笑的像个傻子,腼腆的像个孩子,后妈喜欢流苏,这样的态度让我心里莫名其妙的喜悦,却听楚缘皱眉道:“妈,哥才二十三,哪里大了?这么早成家干什么?”

【PS:预告——下一章开始,将上演‘初吻篇’,各位,敬请期待撒~】

【第166章】初吻篇——她配不上你

“去,你懂什么?男人不成家,永远都不算长大,有家的男人才有责任感,再说,你哥早点结婚,早点生小孩不好吗?说不定我还能抱上重孙呢,哦呵呵,”后妈白了楚缘一眼,“臭丫头,你就不想你哥处个对象,给你找个嫂子?”

“不想!”楚缘的干脆让我们老少三人同时一怔,臭丫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怯,然后强势的扬起小下巴,道:“总之,我就是不想程流苏做我嫂子!”

后妈没好气的笑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她!”楚缘踢了拖鞋靠到沙发另一端,很不礼貌的将两只小脚丫搭到我大腿上,几分玩笑几分撒娇,却是很用力的用后脚跟砸我的大腿。

貌似,我没得罪小姑奶奶你吧?望着两只起起落落的巧足,我颇有点哭笑不得。

后妈笑骂道:“又不是让你娶她,你哥喜欢就成,况且人家小程哪里不好?挺对妈的脾气,我就喜欢她。”

说起来,后妈喜欢流苏,亦不是没有道理的,流苏那丫头的脾气秉性,的确和后妈很像。

“我...”楚缘被后妈噎的无语,又气又急,见我抿嘴笑着,不由将一口恶气全对着我发泄了,“你笑什么?不许笑!”臭丫头好像捣蒜似的,对着我的大腿就是一通乱踹。

老爷子爽朗的一阵大笑,和后妈打趣道:“咱们缘缘是怕他哥结婚之后,就没人陪她玩了吧?”

真是那样吗?或许吧,我暗暗苦笑,貌似从小到大,都是她在玩儿我,也许,她真的仅仅是不希望失去我这个玩具而已。

因为我喝了点酒,后妈不放心,不容回绝的让我留下来,时间不早了,我本来也没打算走,便顺从的应了。酒气上头,出了一身的汗,到浴室冲了个澡,出来之后才发现,从来没吃过法国菜,且还是如此昂贵法国菜的老爷子和后妈,害怕浪费,硬是将五人份的东西全塞进了肚子里。

“妈,我的被褥呢?”

“哦,前两天收拾房间,被我收起来了,”很是丧失形象的打了个饱嗝,后妈拍着鼓胀的小肚子,对我笑道:“我马上给你拿去。”

很难想象,一个如后妈般气质高贵,貌美如花的女人,竟然吃撑到几乎站不起身,还要女儿搀扶的程度,我太佩服后妈了,越活越年轻,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呜嘛~!”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后妈突然搂住我的脑袋,在我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眼中不但闪烁着慈爱的光芒,还有几分撒娇的天真和玩味,“好儿子,谢谢你的宵夜,格格格格。”

自从我们成为母子的那天开始,这样的亲吻并没有随着我的年龄增长而逐渐消失,老爷子也好,楚缘也好,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似乎觉得别扭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但我不能否认,我喜欢被后妈当成小孩子的感觉,尽管我会觉得自己很幼稚,但是,那浓浓的母爱,却是我小时候从未感受过的。

不曾得到时,我无数次幻想,当我拥有时,我不愿意失去,虽然我们没有血缘的羁绊,但是,后妈却给了我母亲的一切,让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长不大的孩子。”老爷子无奈的摇摇头,脸上却洋溢着欣慰的微笑,这是他最常评价后妈的一句话。

“我疼我儿子呢,你管得着吗?”后妈没好气的翻了一记白眼,脸上是得意的微笑,这是她最常反击老爷子的一句话。

享受着家庭和睦的气氛,只觉得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这就是我理想中的家庭啊,这就是我人生最大的追求。

莫名其妙的,我将目光移向楚缘,却见这丫头整愣愣的望着后妈,若有所思。

怕只有天知道楚缘那颗精灵古怪的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吧...

我将被子扔到床上,困意已浓,今天累了一天,明天更有大事要忙,不由无力的瘫软在床上,只想快点入睡。

“你的枕头!”

“哎呦~!”我掀掉压在脑袋上的枕头,翻过身来没好气道:“臭丫头,想砸死我啊?”

楚缘哼了一声,继而颇让我意外的坐到了我床上,向后一倒,居然与我并排躺下。

我心里一跳,本能的绷紧了神经,警惕道:“你干嘛?还不去洗澡睡觉?”

楚缘侧过脸来瞪着我,没好气道:“累了,躺一会儿不行啊?”

“抱个枕头还能累着?”我坐起来,边推臭丫头的肩膀边道:“要躺回你房间躺去,躺我床上像什么话?”

臭丫头不是想整我吧?万一后妈待会进来,别再误以为我想推dao这丫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楚南呀楚南,你丫真是自己心理龌龊的表现啊,不然你心虚什么?

“在家的时候你还经常搂着我看电视呢,在你床上躺一会怎么了?”楚缘拨开我的手,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是你妹妹,又不是程流苏。”

“关流苏什么事情啊?”真要是流苏躺在我旁边,我反倒不用紧张了,我盘起腿,笑着在楚缘脑门上弹了一指,“你又发什么神精?吃饭时不是和流苏还处的好好的吗?”

楚缘不屑道:“谁和她相处的好了?!”

楚缘对流苏的反感甚至说是厌恶,实在让我有些困顿,我不解道:“你不喜欢她?”

楚缘不答反问,“你喜欢她?”

我稍稍一怔,笑道:“喜欢啊...”

“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楚缘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表情异常的严肃,重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程流苏?”

我是喜欢流苏,可当着楚缘,我不太好意思承认,原来我是个如此腼腆的人...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她,我就告诉你我喜不喜欢她。”汗...楚南,你丫太幼稚了、太孩子气了吧?

不过,我确实很想知道答案,姑嫂关系,这可是直接关系到我未来的话题啊!

“你...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

“跟我讨价还价?”我不理楚缘气不忿的可爱模样,无奈的耸耸肩,“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我...”楚缘气的坐了起来,但怒视了我片刻,见我仍是一脸无所谓的玩味,这丫头并没有上当被气跑,而是做了个深呼吸,又躺了回去,扭过小脸,淡淡说道:“她太闹太活泼,又是粗神经,不适合你,也配不上你。”

楚缘前面的话在我意料之中,然而后面的话却让我倍感惊讶,“哦?这么说,你不喜欢她,倒是为了我好?”

“谁、谁为你好了?你少臭美!”楚缘闻言大羞,一个翻身与我拉开些许距离,抬脚就朝我小腹踹了过来,我忙抓住她的脚踝,臭丫头见偷袭不成,脸蛋更是红润,“她即不会做饭又喜欢喝酒,完全不懂得照顾人,难道还要你照顾她吗?你也不会做饭吧?娶她不止只麻烦你自己,也是麻烦我,我才不要伺候她!”

没想到楚缘竟然如此了解我,流苏的确不符合我理想中的老婆形象,家务样样不精通,厨艺和我差不多,而且大咧咧的总是需要人照顾,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即便已经喜欢上了她,我却依然将她当作哥们而迟迟没有察觉自己真正的心意。

可是...

【第167章】初吻篇——亲一下

我在楚缘的小脚丫上用力刮了一把,臭丫头吃痛,轻呼一声将腿缩了回去,我这才轻笑着说道:“人是会变的,不会的东西可以慢慢的学会,不好的东西可以慢慢的改正,我再不济,还不至于让妹妹照顾一辈子吧?况且,你程姐姐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她也有纤细内秀的一面的,只是你没看到...”

“这么说,你喜欢她?”

楚缘不等我把话说完,霍的坐了起来,那双眸子仿佛冬日结冰的湖水一般,散溢着冷冷的寒意,竟让我不禁觉得一阵通透刺骨,我下意识的打起了马虎眼,“谁说的?”

楚缘表情稍缓,“那你干嘛替她解释,好像真的要娶她似的?”

“我只是在纠正你对人家的错误认识。”楚缘对流苏的成见之深超出了我的预料,我暗自苦笑,我干嘛非得在乎楚缘的想法?是我找老婆,又不是她找老婆!有些男人在结婚之后会患上妻管严的,而我在结婚之前竟然是个妹管严...

“那就好,虽然你的条件实在不怎样,但好歹也能找一个比程流苏强的女人,”楚缘探过俏脸,暧mei的笑道:“比如说...东方,哎呦~!”

一猜臭丫头就想说这个,我不客气的在她粉嫩的脸蛋上掐了一把,没好气道:“你哥没有恋童癖,再开这种玩笑,当心我跟你翻脸。”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哎呦呦~~~”

“还说?”

“本来就是!东方哪点不好了?长的漂亮,家世又好...啊~!疼~疼~~~好,好,我开玩笑的,不说了,哥,快放手,疼死了~~”

“哼,这还差不多,”松开爪子,我不禁好奇的皱眉道:“缘缘,你说东方家世好,她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楚缘揉着红红的脸蛋,气不忿道:“你又不喜欢她,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我一本正经道:“今天晚上她拿出来的那张会员卡,人家老板一共才做了三张,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掏出来的东西吗?她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楚缘见我认真,表情不由黯然许多,“不清楚,东方从来不愿意和别人谈她家里的事情,我只知道她和家人的关系不是太好,可能是因为家人很少陪在她身边的缘故吧,我见过她妈妈两次,是个很漂亮的人,不过对东方非常严厉,怎么说呢...她们不像是母女,更像是...仇人。”

“仇人?”

“嗯,”楚缘眼中闪动着怜悯,道:“她妈妈很少关心她的学习和生活,却总是强迫她做一些她并不喜欢做的事情,别看东方在人前好像很乐天的样子,其实她活的并不开心,她是个要强的人,所以才不喜欢别人叫她的名字,她说,她不是可怜的人,也不需要被人可怜...”

原来如此,难怪楚缘和她关系这么好,也只称呼她为‘东方’而从不叫她的名字了,每次提到有关家人的事情她便含糊支吾,也是这个原因吧...

“哥,以后,我可不可以常带东方到家里玩啊?”

臭丫头是在哀求我,可我却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眼睛里闪动着狡狯的光芒,然而刚刚得知东方怜人的孤独和寂寞,要我怎么拒绝啊?唯有点了点头,“可以...”

我总觉得楚缘有意无意的想要撮合我与东方,并不像在开玩笑似的,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即便再怎么不能接受流苏,或者说是一个对她而言陌生的女人做她嫂子,她也不至于将东方推出来顶替这个角色吧?真要有如此心态,只能证明楚缘的自闭性格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耶!谢谢哥!”楚缘一声欢呼,竟然弹起身来搂住了我的脖子。

嗅着臭丫头身上那淡淡的幽香,我脸皮有点烫,试图推开楚缘,可两只爪子推扶到她纤细的柳腰上,竟舍不得发力,望着面前这张俊美绝伦的小脸,我的心脏猛然加速,惭愧啊,被她当成蛇蝎看待了将近十年,突然关系转好,对我亲昵起来,我居然毫无免疫能力...

为了掩饰此刻的贪婪,我笑问道:“用嘴说谁不会啊?真要谢谢我,就拿点实际行动出来。”

这话出口之后突然觉得有点熟悉,果然,就见楚缘粉面闪过一抹红彩,怯懦道:“我都忘了,上次舒老师的事情我也答应过要谢谢你的...”

对啊!今儿不提我也差点不记得了,臭丫头整天拿我当枕头,靠着我看电视,上次不是答应和我换一次位置,给我做一次膝枕的吗?我心中悸动,表情却是肃然板起,“上次是上次的,这次呢?”

“这次啊...”楚缘用芊芊玉指顶着自己的小下巴,仔细的想了想,俏脸逐渐爬满了红晕,就听她羞赧道:“亲你一下总可以了吧?”

“哈?”我差点被口水呛着,“亲我?”

哥们受到惊吓一般的模样显然在一定程度上伤害了楚缘高傲的自尊心,“你这是什么反应?我有毒吗?!”

“不是不是,”我忙摆手道:“有点吃惊而已...”

“我们是兄妹,又不是亲嘴,有什么可惊讶的?”楚缘红着粉面,低声嘟囔了一句,“再说,又不是第一次亲了。”

话说,上次故意误导吕思奇误会我们的关系时,楚缘的确亲过我,我笑道:“那次不一样...”

“唧唧歪歪的,不想就直说,你以为我愿意亲呢?哼!”楚缘气哼哼的推了我肩膀一把,“刚才妈亲你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这么多顾忌?讨厌我就直接说嘛,我知道你本来就不待见我...”

小姑奶奶最喜欢自说自话往歪里想,我忙道:“什么啊,我是怕你觉得吃亏,委屈。”

“既然是我提出来的,当然是我心甘情愿的啦,”楚缘大概也觉得这话有点暧mei了,小脸低垂,又哼唧道:“虽然是有点委屈,但吃点小亏才能证明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嘛。”这丫头...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无论是说的话,还是她的态度,怎么总有些矛盾的感觉呢?

我暗暗觉得好笑,但怕进一步惹恼了小姑奶奶,苦苦忍着,侧歪过脸,做出一副无比期待的表情,道:“那就好,不过你要亲就得亲的瓷实一点,太糊弄了可不行。”

“不要小看我!”楚缘被我一激,当即跪起身子,扶住我的肩膀便探过小嘴,可目光与我一对,本就红扑扑的小脸就像在火炉里洒了一瓢热水似的,仿佛瞬间升起一团蒸蒸热气,动作也随之缓慢了下来。

何止楚缘羞啊,哥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上次楚缘是偷吻,趁我不备,一鼓作气,无论环境和心境都与此刻不同,此刻,望着那张红润的小嘴逐渐的靠近我的脸,嗅着她鼻息间呼出来的温温的香气,我只觉得心里好像有只小鹿在追小兔似的,乱跳乱撞,混乱异常。

“你...你闭上眼啦!”楚缘到底是没有勇气在我的注视下完成亲吻,羞道:“你老看着我,感觉怪怪的。”

彼此彼此...我讪笑道:“好,好,我不看。”哥们表面镇定如常,一派坦然,就怕被楚缘小看喽。

就听楚缘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扶住我肩膀的手突然加了些许的力气,掐的我都有些疼了,臭丫头刚才说的轻松,又非要和我抬杠,说什么‘心甘情愿’,现在估计后悔了吧?自作自受啊...

【第168章】初吻篇——静、慌、晕、甜

咱的面皮几乎可以感觉到楚缘皮肤的温度了,呼吸清晰可闻,臭丫头紧张的咽口水的声音都没有瞒过我的耳朵,我即觉得好笑,又无比的期待,多少次幻想过我与楚缘之间可以出现如此亲昵的一幕啊,她终于完全承认了我这个哥哥啊...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却突然听到楚缘‘啊’的一声轻呼,接着娇躯猛地摔进了我怀里,我闭着眼睛全然没有准备,一下便失去了平衡,向后躺倒,本能的张嘴呼喊,却是嘴唇一软,没能发出声音。

我心里骤然一跳,惊骇的睁开眼睛,赫然看到,楚缘近在咫尺的娇靥同样写满了不可置信的惊讶,因为...跌压在我身上,她这一吻,竟是不偏不正的印在了我的嘴唇上!

天啊!我和妹妹...接吻了?!

这一瞬间,我与楚缘都愣住了,面面相觑,我俩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脸皮温度逐渐上升的变化,她的嘴唇软软的,嫩嫩的,那触感就像是她做的木须肉里面的黑木耳,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清的芬芳...

青涩的隆起紧紧压迫着我的胸口,两只小手无力的扶着我的肩头,我们哪里像是兄妹?分明就是一对刚刚看过一部法国浪漫电影,回家后便迫不及待倒在床上亲热的情侣!

静,静的似乎只能听到楚缘的心跳。

慌,慌的不知错所,以至于呆呆的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

晕,晕的天旋地转,犹如陷入了云层,软绵绵,轻飘飘,却已经找不到了方向。

甜,微张的嘴巴含着妹妹的薄唇,甜甜的味道让我羞愧的想要咬舌头自尽,可我依然理智,如果这时候把舌头伸出来...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的罪孽了...

天,我草你媳妇日你闺女!你丫这玩笑开的也忒大了!

妈,你要给我作证,你儿子绝对不是有意占妹妹便宜的...

“缘缘?缘缘!”

后妈慵懒的声音犹如一颗炸弹在我与楚缘贴在一起的身体中间爆炸,楚缘迅速从我身上弹了起来,直接跳到了床下,就在我以为她会对我施以暴力的之时,却见这丫头一面找拖鞋,一面结结巴巴的解释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突然跌倒了,是不小心,不可抗力!”

我一怔,对啊,是她亲我,又不是我亲她,责任在她那边,我心虚什么?

兀自晕晕乎乎的坐起来溜到床边,我讪笑道:“没...没事,我没怪你...”

“吃亏的是我,你凭什么怪我?!”臭丫头说翻脸就翻脸,拖鞋还没穿上呢,恼羞成怒的照我两腿中间就是一脚,疼的哥们身子一蜷,一脑袋栽在了地板上,“那可是我的初吻!你、你、你...”

连说了三个‘你’字,却是没有下文,可见楚缘的气愤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可即便你如何的生气,下脚未免也太狠了点吧?小楚南的疼痛瞬间蔓延到了整个小腹,好像被砸了一记闷锤般,臭丫头想废了我吗?!我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万一后妈听见动静进来看到这一幕,我非被老爷子捣成肉泥塞到马桶里冲进下水道不可,好不容易才扶着床沿爬起来,急于撇清责任的我又是羞愧又是气恼,俨然丧失了风度,道:“是你要亲的,亲偏了却来怪我...”

“你还说?!”楚缘羞不可遏,卯足了力气抬腿又是一脚,竟然还是瞄着我胯下来!

再挨一脚说不定我以后就得和东方怜人一个姓氏了,从此不爱美女只爱《葵花》...

完全出于本能,我慌忙分腿跳起,双手下压,险险的挡住了楚缘这雷霆万钧的一脚,却不想,没有运动神经的楚缘竟因此而失去了平衡,整个身子横着滑到,脑袋直朝地板砸去。

我双脚还未站稳,手忙脚乱中伸臂将她揽住,可自己的重心却来不及调整,电光火石之间,我硬生生的以腰腹之力扭过身子,在旋转一百八十度后,抱着楚缘直趴趴的摔在了床上...

千钧一发啊,我感觉心脏已经提到了嘴里,一张口就会掉出来似的,身体中间的一截又酸又疼,好像闪了我的老腰,而我怀里的楚缘亦是面无血色,一双水眸呆呆的盯着我脸,两片薄薄的水嫩嘴唇微微开合,轻轻的颤抖着,“手...你的手...”

“嗯?手?”我下意识的抓了抓,一张老脸登时僵了,妈啊,这柔软如棉,却紧致的似乎果冻一般弹力十足的手感是怎么回事?

“你的手在摸哪里?!”

“这是不可抗力!”

“你不要脸!”楚缘气的眼睛里溢满了水光,也不挑地方,一口咬在我鼻子上。

“啊——唔~!”我坚强的忍住了痛,不及把手从她胸脯上挪走,便用力将她推开。

楚缘不依不饶,一骨碌爬起来再次压到我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气得糊涂了,她的双手就扶在我的脸蛋上,却不拧不掐也不挠,狰狞着露出两排雪白贝齿,认准了我的鼻子似的就想狠狠咬上一口,我用力撑住她刀削般的肩膀,苦笑暗忖,楚缘这样的‘执着’哪里像是发飙厮打啊,更像是孩子般的嬉闹。

正在我俩掐的不可开交之极,就听后妈又喊道:“缘缘!死丫头,跑哪去了?!”听声音,后妈正朝我的房间走过来。

我俩俱是惊的魂飞魄散,楚缘忙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整理褶皱的衣服,一边红着粉颜恶狠狠凶巴巴的瞪着我,可依旧难掩她表情中的娇羞,这个反应多少让我觉得奇怪。

“讨厌!”撩下这两个字,楚缘逃似的跑出了我的房间,但她身上的幽香依然残留在我的怀中。

真的很奇怪!臭丫头吃了那么大的亏,竟然一句‘讨厌’便完事了,这不正常啊!虽然是不可抗力的意外,但习惯了无理取闹的她会这么好说话吗?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初吻?我情不自禁的摸着余香犹在的嘴唇,心儿好一阵颤抖,妹妹的初吻,居然给了我这个做哥哥的...

真的很奇怪!奇怪的不止是楚缘,还有我自己,在与楚缘‘接吻’之时,那种精神上的震撼是我在与流苏的初吻中都不曾感受过的,是因为流苏不够浪漫,还是因为我亲吻的是妹妹,那震撼是源于道德伦理的谴责呢?估计,两者皆俱吧,可我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像...

“你这丫头,喊你半点都不应声,原来还在你哥房间里呢。”

后妈的话让我感到一阵战栗和心虚,赶忙起身走到门口,就听楚缘含糊的嗯了一声,问道:“有事吗?”

后妈看了看站在门口一脸讪笑的我,在楚缘脑门上敲了个爆栗子,笑道:“已经住到一起了,还那么黏你哥,真拿你这孩子没辙,当心你哥将来不喜欢你了。”

楚缘横了我一眼,颇有点一语双关的冷哼道:“他敢!”

“现在你小,怎么撒娇你哥都会宠着你,看以后你长大了怎么办。”后妈虽然是在开玩笑,但眉宇间却是真的闪过几分担忧,楚缘的问题性格,她又怎会不知道啊。

“我不小了!”为了证明后妈的错误,楚缘还特意将刚被我吃过豆腐的小胸脯用力崩挺,“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以前的我肯定会将楚缘这话当成玩笑,一笑了之,可此刻,回想起刚刚那手感,嗯,我可以证明,至少就胸部的发育而言,楚缘已经比流苏那丫头更成熟...

【PS:一早(其实已经中午了)起来,窗外鹅毛大雪,前年种的柿子树上,今年结果了,四个掉了仨,硕果仅存的一颗已经熟了的大柿子上好像戴了一顶白色的礼帽,好看,又有点古怪,今年的雪来的格外早呢,呵呵】

【第169章】初吻篇——自恋?

“好好,我承认,我家缘缘已经是大人了,好了吧?”

“您这态度还是拿我当孩子!”

“臭丫头,你就是活到八十岁,也照样是我的孩子,”后妈难得认真的板起了脸,不过只说了这样一句正经的话,便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相,在楚缘脑门上点了一指,笑道:“不早了,快去洗个澡,早点睡觉吧,想证明自己长大了,以后就不要让我提醒你这些。”

“我才不需要您提醒呢,”楚缘突然莫名其妙的朝我瞪了一眼,目光才对到一起,她立刻红着小脸扭过了头去,“今天太累了,不洗了,我去睡了。”

几乎可以称之为有洁癖的楚缘竟然不洗澡了,莫说我小吃一惊,后妈也觉得不可思议,见楚缘真的朝房间走去,后妈提醒道:“牙也不刷了吗?”

我心儿陡然一颤,却见楚缘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刷,刚吃了那么贵的好东西,把味道刷没了太浪费了。”

这算什么理由?楚缘的异常反应让我心里有些慌,有点乱,盖因我不明所以,不管怎么想,依照楚缘的性格,意外和我亲到了一起,不刷十遍二十遍牙也说不过去吧?可她却...

“也对,”后妈恍然大悟的拍掌道:“那我也不刷了。”

我汗...难道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也许吧...

我如是想着,然而却清楚的知道,我是不敢再向更深处想,只因为觉得不太现实,又太过龌龊。

我不是个自恋的人,因为那种自恋会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个人...

。。。

因为从父母家出发,不管是到学校也好还是到公司也罢,都是很远的一段路,所以我和楚缘被迫起了个大早。

意外的夺走了妹妹的初吻,我被上帝和圣母谴责了一宿,直到出门之前,臭丫头兀自赌气不肯跟我讲话,让我心里更是羞愧和内疚。

“昨天是个意外,你不许多想!”

在车站等公交车的时候,楚缘突然蹦出一句话,让惶恐的我有些准备不足,“什么?”

“初...初吻...”楚缘的头快要垂进自己的胸脯了,羞嗔道:“亲嘴的事情,是个意外,你不许多想!”

“只是不小心的身体接触,我怎么会多想呢?”我笑的灿烂,却心中暗忖:楚南,你真的没有多想吗?

楚缘闻言,沉默了。

低着螓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是生气?还是释怀?好半晌,才听她小声道:“摸我胸部的事情也是意外...”

我假装淡定,却心急忙慌的强调道:“是不可抗力!”

“还有...”

“还有?”

楚缘哼唧了一会,又含含糊糊道:“没有了...”

她一准是有话要说的,但不知为啥没说出口,这种尴尬的事情,我当然不会笨到主动去问,只是识趣的“哦”了一声。

兄妹之间居然有了嘴对嘴的接触,虽说是个意外,但实在太过荒唐了,不过已经成为了事实的结果是无法改变的,这道理楚缘也明白,自然不好意思再提,所以才没有没完没了的折腾吧?总之,这件事情以如此低调的方式结束,颇让我意外和欣慰。

我竟有种捡回一条命的感觉...

是楚缘高抬贵手吗...

不知道...

或者说,是不想知道?大概,只是因为不敢想,所以自己吓自己的不敢去知道吧...

。。。

我深情的凝视着桌子上的手机,心无旁骛,或者说,是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祈祷着它快点响起,又怕它突然响了,却传来与我期待相反的消息,这感觉不禁让我想起了初恋时想要去告白时的青涩心情,那种紧张和惶恐的该死感觉让人有种想用脑袋撞墙的强烈的自残冲动。

哎...从懦弱到勇敢往往只是一步的距离,但是,能跨出这一步的人,能有几个呢?

四千多万的投资啊,虽然是墨菲以投资部的名义操作的,但暂时仍然瞒着下面的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是会露出些许端倪的,正所谓纸里包不住火,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我与墨菲偷偷摸摸的行径早就惹起了流苏的怀疑,在绯闻被日益夸大的同时,人们对我们的关注度被明显放大,投资的事情彻底暴露,只是早晚的事情,投资回笼也就罢了,万一出了岔子,这责任我哪承担的起啊?

整个上午我都无心做事,就盼着郭享快些打电话过来给我报喜了。

我怪,可流苏今天比我还怪,虽说不再和我闹别扭了,可总觉得她和我说话时有点提不起兴致,每次都是她主动过来找话题,却几次欲言又止,好像要说什么,结果都以喝茶掩饰而过,话没说几句,厕所去了五趟,我笑她尿频她都没发脾气,不可谓不反常啊。

“南南,我有事和你说...”流苏第八次将椅子滑过来与我搭讪,这次,表情中带着一股坚定。

“什么事?”

流苏俏脸微红,稍稍回避过我的目光,期期艾艾的小声道:“关于昨天...不是,是关于星期天我为什么没跟你打招呼,就自己先从度假村离开的那件事...”

“哦?”这件事的确是我心里的一块疙瘩,我不由笑道:“怎么,终于肯说了吗?呵呵。”

“你严肃点行不行?”流苏莫名其妙的板起表情,旋而又垂首扣弄起了指甲,没有底气的羞怯模样让我心儿一荡,好奇心更盛,“你要是不想知道就算了,我,我本来就不想说呢...”

“别啊,”我忙道:“像根鱼刺似的在我心里戳了两天两夜了,我怎么会不想知道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昨天没有机会问,若不是挂念着郭享那边的事情,我一早就向流苏逼供去了。

流苏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酝酿了老半天的气势,才终于深深吸了口气,道:“其实那天我是觉得...”

“楚南!”

流苏正要道出缘由,就被匆匆走过来的墨菲给打断了,歉意的看了一眼蹙眉的流苏,她略躬身子,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激动,对我说道:“马上跟我去一趟银行。”

“银行?”我一怔,继而压抑不住狂热的心情,“办妥了?”

“嗯,”墨菲比我冷静多了,“恒享那边刚刚打电话通知我,马上贴现,银行那边我也确认过了。”

流苏满头雾水的望着我俩,“恒享?银行?贴现?”

几千万的包袱终于要卸下来了,我哪还顾得上其他,起身一拍流苏的香肩,忍着狂喜的心情,道:“流苏,有什么话回来再说,我们必须马上出去一趟。”

流苏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警惕的望着墨菲,“你们到底整什么猫腻?干嘛鬼鬼祟祟的?!”

“姑奶奶,现在可不是你吃醋的时候,”毕竟关系到墨菲的隐私甚至是声誉,我没有权利泄露给任何人知道,包括流苏,便道:“等我们办完事,让菲菲跟你解释,可以吧?菲菲?”

资金成功回笼,这样的喜悦墨菲经历过太多,早已麻痹到有了免疫,她此刻所以兴奋,是因为伍雪晴借的高利贷马上就要到还款日期了,我们手头急需这笔投资带来的个人收益,见流苏似乎在猜忌我们,墨菲亦有些为难,人都是要面子的,以她的身份自然不愿意被流苏知道自己并不光彩的隐私,尤其是,连我亦察觉得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的敌对味道,总算哥们的一脸哀求相打动了墨菲,她终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PS:下雪是好,可雪停了不好,冷啊,手指头不习惯这个温度,有点僵,脑袋有点沉(话说,俺是那种下雨下雪阴天凉爽时就容易犯困的类型),半天也没打出几行字来,哭...】

【又PS:新的一周又开始了,依然裸奔没推荐,上架之日依然遥遥无期,恳请各位多投两张推荐票,看书不要忘记收藏,有条件的朋友帮俺投张短信票,是非感激不尽撒,你们的支持,就是俺坚持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170章】醉酒

“她和我解释?”流苏小脸霎时凝起一层冰霜,“为什么非要她跟我解释?”

流苏肯定是想多了,可那么复杂的事情,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我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个爆栗子,笑道:“总之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就是了,踏踏实实的等我回来,女人,总得给自己的男人一点信任吧?”

流苏登时被羞了一个大红脸,“谁、谁是你的女人啊?!”看似不满,可红红的俏脸,蕴满了羞涩的水眸,无一不证明她的喜悦大于恼怒。

女人啊,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当着墨菲说出了这么肉麻的话,总能证明我的坦荡了吧?我亦有点不好意思,幸好脸皮够厚,挨了流苏一记粉拳,我招呼墨菲道:“咱们走吧。”

“哦...哦。”墨菲稍显迟钝的反应和略带愕然的表情让我愣了愣。

她再次露出的微笑,似乎僵硬了许多,是我的错觉吗?

难道墨菲见我与流苏亲热,所以吃醋了?怎么可能!我暗笑自己的无聊和厚脸皮,只觉得此刻的心情异常的轻松欢快。

。。。

当四千五百万重新回到了公司,在我嘴里含了一个月的心脏终于吞回了肚子,而我的账户上,也如愿收到了百分之一的‘中介费’——四十五万。

其实对投资部而言,这次短线投资的收益不过区区一两百万,可有可无,我们收获更多的,应该是恒享欠下风畅的这个人情。

郭享有足够的理由成为今天最高兴的人,大笔的资金注入另他有足够的实力吃下那一单价值过亿的合同,只需要半年时间,他的公司便可以起死回生,甚至于一鼓作气的飞黄腾达也并非幻想。

晚上,郭享设宴招待了包括银行行长在内的一些有关人士。虽然只是象征性的走了个过场,可我仍是没少替墨菲挡酒,几杯茅台下腹,我已有些飘飘忽忽,却是浅尝即止的墨菲以不胜酒力为名,提前退场,众人只是象征性的挽留一下,毕竟,谁都知道,饭后郭享肯定还安排了一些香艳的活动,有墨菲这样的女士在场只会图添几分不便。

在这一点上,郭享亦未能脱俗,不过这也是大环境所趋,与人办人事,与鬼办鬼事,对症即是良方,就商人而言,手段本就没有高雅和俗媚之分。

从座位上一站起来时即觉得眼有点昏,强撑着走出包厢,谢绝了相送,转过头来没迈出几步,便发现脚跟有点软了,明知道前面只有两个台阶,可不管我怎么揉眼睛,都觉得是六个或者八个...

“啊~!楚南,慢着点,你行不行啊?”

我到底是一脚踩空了,身子一个趔趄,踉踉跄跄的向前跌了几步,幸好被眼疾手快的墨菲及时的搀扶住了,只是我身子沉,险些将她也跟着带倒。

“没事,没事...”我轻轻摆脱墨菲,一大男人,让个女人搀扶着像啥样子?可腿一抬起来,登时感觉像是踩到了云彩上似的,脚下竟然是轻飘飘的...

娘的,刚才吓了一跳,反倒把强行压抑的酒劲逼上来了,骤然头晕目眩了起来。

陈酿茅台,果然好酒...靠!我居然喝醉了!

刚才几乎是没有间歇,连着灌了几杯下肚,一时除了辣口烧心,有点闷头,理智倒还清醒,我还以为自己酒量长了呢,敢情是后劲没上来啊...

墨菲再次搀住我的胳膊,又是好气又是无奈的白了我一眼,“都走蛇路了还逞强!醉了就是醉了,充什么大男人啊。”

“我本来就是大男人,还用冒充吗?”我笑着反驳了一句,却没有再拒绝墨菲的好意,要是在她面前摔一个‘狗吃屎’,哥们可就没脸活着了。

“是,是,你是大男人,”墨菲该不会是以为我已经醉糊涂了吧?居然用哄孩子的口吻对我笑道:“刚刚替我挡酒的时候好帅气,好潇洒。”

“当咱(当然),咱可是春(纯)爷们,曾(真)汉子...”

诶?舌头咋还捋不直了?我一怔,像只瘸腿鸭子似的晃晃悠悠被墨菲搀扶着进了电梯,四壁上的镜子里马上映出一张笑的像个傻×似的猴屁股脸,瞅丫那松垮垮的龌龊德行就让人来气,眼睛眯成一条缝,滢滢的闪烁着下流的光芒,整个一副找抽的表情嘛...

靠!居然是我自己!待看清楚旁边那张粉面是墨菲的时候,我差点一头撞碎那面该死的镜子,想我虽称不上貌比潘安,却是五官端正,虽不算风liu倜傥,却绝对配得起文质彬彬,咱没有那挺秀的海拔,可也没不曾拥有骆驼似的曲线...

“这酒店真有意思,居然在电梯里装了一面哈哈镜...”

“哈哈镜?”墨菲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不由莞尔,“对,哈哈镜,我们投资部综合组帅哥组合之一的楚大公子怎么会是镜子里这副模样呢,呵呵,呵呵呵...”

墨菲还拿我当小孩子糊弄呢!我猛然意识到,大脑已经浑浊成了一团,明知道不是镜子把我丑化成这个模样,却逃避现实似的胡说八道,不正是醉酒的表现吗?

灵台好像守着一点清醒,然而我确实真的醉了,记忆中,我从未喝这么多的白酒,怕是第一次醉的如此厉害。

万万不能在墨菲面前失了态啊!于是我暗忖:“省得丢人,老子不说话了!”

“嗯?你说什么?”

“哦,我说老子不...诶?!”我不是暗忖吗?怎么说出来了?!哥们猛地咂过味儿来,照自己脸上就是一巴掌。

墨菲吓了一跳,急道:“楚南,你干什么?!”

“有蚊子!”借着火辣辣的疼痛,我站直身子靠在墙壁上,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莫名其妙,”墨菲再送我白眼一记,双手依旧扶着我的胳膊,肩并着肩,她好像比刚才还吃力,“楚南,你能不能站直了啊?我快要...顶...不...住...了...”

晕,晕的我连地心引力在哪边都感觉不到了,竟然歪着身子靠住墨菲,差点将她压趴...

“我在学迈克,迈克杰克逊,跳舞,太空舞...”

天啊,我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人生最大危机降临,我真的醉了!原来这种感觉才是真正的醉酒!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想到以往流苏醉酒后的种种表现,后脊梁骨层层的直冒凉气,难道我会在墨菲面前出尽洋相吗?!

我脑袋犹如灌了一团浆糊似的,浓浓稠稠的好像无法转动一般,但偏又觉得自己尚未完全失去理智,仍然具备理智思考的能力。因为意外夺走了妹妹的初吻,让我昨天一夜难安,基本没睡,此时酒意上头,昏昏沉沉的困乏让我有一种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徘徊在醉与没醉之间的感觉。

本想开窗吹吹风,谁逞想,天降大雨,六月的天气就像楚缘的脸,说变就变啊,让人无从捉摸...

车里依旧放着王菲的歌,本是空灵通透的声音,此刻却犹如麻药灌溉着我的大脑,眯着的眼睛中,似乎只剩下车窗外迷幻而朦胧的灯光在闪耀。

墨菲小心的驾驶着车子,突然说道:“楚南,谢谢你。”

“嗯...”我知道她谢我什么,没有谦虚,坦然的接受了,不知是不是终于卸下了心中负担的缘故,我只觉得异常疲惫。

墨菲似乎笑了笑,便不再言语,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对我的性格也有了些了解,太过客套,反而会让我觉得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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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尴尬

我家所在的大中马小区,并没有地下停车场,尽管墨菲已经将车开进小区,但仍需要步行一段距离才能到我家楼下,这下可让她犯了难。

“天啊,这么大的雨,怎么上去啊?”

一道夸张的闪电仿佛劈开了天空一般,咔嚓一声巨响,吓得墨菲迅速关上了车门,放弃了下车的念想,这雨来的太突然,我俩都没预备雨伞。

明知道是个愚蠢的选择,可我还是说出来了,“没事,跑两步就过去了,菲菲,你回家路上小心些,再见。”舌头好像肿了似的,口齿端的不清楚,含含糊糊说罢,我推门就要下车。

“你等等!”墨菲赶紧拉住我的后脖领,嗔道:“这么大雨,你不怕感冒啊?而且,你不是说你家住在四楼吗?路都走不稳呢,自己能爬上去吗?”

“我堂堂大男人,几杯茅台就能打到我吗?开玩笑!”我不服气,想证明给墨菲看看,可身体软弱无力,竟然无法挣脱她的拉扯,伸出车门的脚踩到水里,直接没了脚面,一条裤腿片刻即被冰冷的雨水淋湿,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雨帘异常的厚重,能见度怕是连二十米都不到,老天爷该不会是直接拿自来水管往下浇呢吧?

“给缘缘打个电话,让她下来接你。”墨菲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讪讪一笑,然后笨拙的摸出手机,可眼睛发花,却是翻不到楚缘的号码。

“给我,”墨菲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醉的都看不清东西了,还说自己能上楼,万一摔个好歹,我怎么跟缘缘交代啊?”

汗...看到我现在这副德行,臭丫头不会生气吧?

墨菲撂下电话之后不到两分钟,楚缘便举着伞出现在了车子旁边,先是问了墨菲一声好,然后才对一脸傻笑的我皱眉道:“不会喝酒你还逞能,就欠不管你,淋一夜雨算了!”

这话虽是冲我来的,可墨菲却面红耳赤,忙替我澄清,不好意思的笑道:“缘缘,你误会了,你哥是替我挡酒,所以才喝醉的...”

楚缘一手撑伞,一手试图将我从车里拽出来,闻言,手上力气突然一松,才抬起屁股的我又跌坐了回去,“替你挡酒?”

臭丫头一脸古怪表情,我正纳闷呢,就听楚缘淡淡的问道:“墨姐姐,以前,你和我哥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矛盾啊?”

“我和你哥?矛盾?”正协助楚缘要推我起身的墨菲一怔,旋即面上浮起一层红晕,“昨天吗?”

话说,昨天我们确实发生了不小的矛盾,不过这事楚缘是怎么知道的?

“不,”楚缘寒着小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墨菲,“更早以前,或许,你们还动过手吧?”

墨菲完全摸不到头脑了,“动手?”

墨菲没琢磨过来,可我却猛然想起来了,臭丫头指的是刚刚搬到我这里时,我曾经被墨菲一耳光打破嘴角的事情!我只说是因为被上司误会,却从未提过墨菲的名字,当时臭丫头即对我的‘上司’心存不满,后来因为送醉酒的墨菲回家,楚缘误会我故意关机,险些一气之下从楼梯上跳下来,可想这喜欢迁怒于别人的丫头对我那‘上司’有多么的厌恶了。

“没什么!”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让楚缘确定墨菲就是我的那位‘上司’,十有八九会对墨菲找茬的,心急之下,身体不晓得怎就爆发出一股力量,我‘噌’一下子钻出了车子,只想快点拉楚缘回家,但或许是起的太猛的缘故,突然觉得天地旋转,星光灿烂,去扶楚缘肩膀的手探了个空,‘噗嚓’一声...

我一世英名到底是毁了啊,一个‘狗吃屎’栽在了积水的路面上,摔的我五脏六腑翻了个跟头。

“哥,你没事吧?!”

“楚南!”

要不是两丫头合力将我搀扶起来,我真怀疑自己会不会淹死在水洼里,奶奶的,被冷水一激,我非但没觉得清醒,反而困意更浓,虽然灵台尚有一分神智,却是嘴唇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楚缘为了扶起我,把伞掉了,墨菲更是直接跪在了水洼中,两个丫头瞬间便和我一样变成了落汤鸡,墨菲捋了一把脸,被淋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急慌慌的喊道:“太冷了,你哥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缘缘,快扶他上楼!”

也许我的样子真的很惨,就见楚缘连连点头,看臭丫头紧咬嘴唇的模样,不是要哭吧?

汗,你哥只是喝醉了,不是要死...

。。。

“把他放哪?”

“沙发!先把他扔沙发上!”

放?扔?这俩丫头完全当我是个累赘了...倒也不怪她们,哥们此时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抬腿上楼梯了,是楚缘和墨菲硬生生的地将我架上来的,俩丫头被淋的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累的气喘吁吁,没把我‘扔’地板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是,把我丢在沙发上之后,又一个难题出现了。

“墨姐姐,给你毛巾,快擦擦吧。”

“谢谢,”墨菲长长的吁了两口气,继而对楚缘说道:“缘缘,你...把衣服给你哥脱了吧。”

“什么?!”楚缘怪叫一声,明显是被墨菲的话给吓到了。

我勉强的睁着朦胧的眼睛,隐约看到矗立在沙发边上的墨菲一边擦拭头发,一边凝起眉头望着我,无奈的苦笑道:“总不能让他穿着湿衣服睡吧?”

楚缘运动能力差,体力不好,兀自喘息着,“我给他脱?”

“你不管,难道要我来吗?”墨菲粉面一红,笑斥道:“你是他妹妹,怕什么的?顺便给他擦干身子,免得着凉。”

开什么玩笑?!我想坐起来,却是连手指也动不了,我想说句话,可声音从嘴里发出来,居然变成了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呻吟,胃腹翻江倒海,如有一团烈火焚炙,烧得我皮肤滚烫,与冰冷的衣物贴在一起,反倒是说不出的舒服。

冰与火的交融,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舒畅感觉,类似于每次‘自我安慰’到喷薄以后的疲惫,脑袋里浑浊僵硬,最后一缕神智也逐渐模糊了起来...

妈啊,我彻底被酒精打败了!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天墨菲醉酒时的情景,饶是她如此高贵如此有气质的淑女,也会失去神智在我面前小解,更是不及提裤子便因为睡着而光溜着下身从马桶上摔下来,何等的失态啊...

难不成,那天的一幕要在我身上重演?!

话说,那天因为墨菲的衣服被呕吐的秽物弄脏,我亦是不得已给她脱衣擦拭身子,当时我以为她睡着了,难不成,她竟和我现在一样...难怪第二天她居然知道我临走前说过的话呢!

天啊,酒精,多么可怕的玩意儿啊...

可悲的我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此时巴不得赶紧失去理智,也省得面对那即将到来的羞人事情,然而,越是想睡,却越是睡不着,就见犹豫了片刻的楚缘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像是安慰死不瞑目的战士一般,将我的眼皮合上了。

“也...也对,不过,墨姐姐,我一个人可做不到,你得帮帮我。”

啊~?!哥们纯洁的胴体被妹妹看到,心理上总还能勉强接受,可被墨菲看到...

【第172章】同床

“我?”

果不其然,一听楚缘竟让自己帮忙给我这个大男人脱衣服,墨菲登时羞急道:“不行不行,这种事情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楚缘怕是也羞的厉害,“身子我来擦,你帮我扶着他,把外衣衬衫和裤子脱了就好...”臭丫头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是没有底气。

“那不是只剩内裤了?!和光着身子不是一样吗?!”莫说墨菲羞不可遏,我都想咬舌自尽了...

楚缘的回答更让我无地自容,“没事,我哥穿的是四角裤...”

这丫头怎么知道我穿的是什么样式的内裤啊?!

墨菲一怔,“四角裤?”

“嗯,”为了说服墨菲帮忙,楚缘已经是口不择言了,“比刘翔跨栏时穿的那条运动短裤还要大些呢,墨姐姐,快点吧,不然我哥真的会生病的。”

“刘翔的运动短裤?”墨菲被楚缘的比喻给哄懵了似的,愕然的应道:听她含糊的声音,貌似根本就没想起来刘翔的短裤是什么样子...

买糕的~,窗外的闪电啊,麻烦您拐个弯,劈死我吧,不要让她们看到我内裤上印着的大象图案...

“扑~!”有人笑了!绝对有人笑了!

眼睛睁不开了,哥们欲哭无泪啊,感觉着楚缘抓着毛巾的小手在我身上各处游走,我羞愧欲死,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喝劳什子白酒,再也不穿有卡通图案的四角内裤了...

朦胧中,似乎听到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楚缘颤抖的小手停止了活动,“喂,程姐姐吗?你好,我是缘缘...”

是流苏啊...迷迷糊糊中,我已听不到了楚缘的声音,就这样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

鸟儿清脆的鸣啼将我从沉睡中唤醒,费力的睁开眼皮,骤然觉得一阵刺目,从窗帘缝隙中钻进来的阳光晃得我眼睛生疼,下意识的用力闭眼,却感觉到太阳穴鼓胀的险些爆开,头痛异常啊,抬起胳膊搭在脑门上,好烫,也不知是清晨的空气凉丝丝的,还是我在发烧...

发烧?对啊,昨天喝了一肚子酒,然后被暴雨淋成了落汤鸡,不生病才怪...

脑袋兀自有点浑浊,记忆有些模糊,我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墨菲和楚缘顶着雨将我抬上楼,然后俩小妞扒光了我衣服...嗯?!念及此,我心脏猛地一跳,我在沙发上被她们给扒光了衣服,为什么现在会睡在床上?!

“嘤咛”

耳边忽的响起一声慵懒的呻吟,我的身体仿佛被清凉的空气侵蚀了一般,瞬间便没有了温度,不敢睁眼,更不敢动弹。

谁?!谁睡在我的床上?!墨菲吗?!为什么?酒后乱性?!

我的脑袋就像此刻晨勃中的小楚南一样,胀啊,痛啊,好像要喷薄一般...此时我才感觉到,有一条赤裸裸的手臂搂着我赤裸裸的胸口,有一颗小脑袋枕着我另一条赤裸裸的手臂,还有一条赤裸裸的大腿压住了我赤裸裸的小腹...

没穿衣服?我不敢惊叫,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的体香充斥着我的鼻腔,然而这味道却令我那颗惊颤的小心肝如遭重锤,险些碎掉,不是墨菲!不可能是墨菲,这体香我很熟悉,因为每天晚上,它的主人都会霸道的靠在我怀里看电视!

“缘缘?!”

果不其然!与我近在咫尺的这张酣睡中的小脸,不是楚缘是谁?!

“唔?”

我霍然坐起,将半个娇躯都压在我身上的臭丫头掀的仰翻过去,惊骇的撩起被子...还好,内裤还在,不然这何止是乱性啊,简直是乱+伦了...

释怀的吐了口气,再转过头去看楚缘...说不清是凉还是热,一股怪异的温度从鼻腔里流淌而出,我伸手抹了一把,鼻血?!

可爱的粉红色吊带背心因为睡觉不老实,下摆已然缩到了胸部下面,胸围部分本就设计的过于宽松,如此仰面朝天的躺着,柔软细滑的丝绸材料根本无法完全的遮挡住外泄的春光,青涩的乳峰仿佛穿云而耸,虽不见怎的傲然,却是触目惊心的刺激,峰顶的一抹桃红若隐若现,走光无极限...

平坦的小腹有若一片雪原,光洁而不见半点瑕疵,浅浅的小肚脐好似漩涡一般,带给人一种晕眩的震撼,与上衣配套的短裤上同样印有hellokitty的图案,显得俏皮可爱,两条美腿雪白修长,似乎是觉得冷了,纤细笔直的两条小腿相互蹭了蹭,小姑奶奶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嗯?”与慌忙用枕巾捂住口鼻的我面面相觑,楚缘有点发懵,这表情让我莫名觉得一阵恐惧,忙左右看看,这的确是我的房间、我的床啊!就见楚缘揉了揉眼睛,再次与我对视,呆滞的俏脸逐渐红润了起来,臭丫头“呀”的一声怪叫,抬腿就是一脚,结结实实的蹬在了我脸上,哥们裹着被子便翻下了床。

“你怎么跟我睡在一起?!”

“这话该我问吧?!”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索性就坐在地上问道:“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你的床?”楚缘扫了一眼环境,恍然道:“对哦,这是你的房间,我忘了...”

“忘了?”我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忘了?”

“啊!你怎么流鼻血了?!”

哥们老脸一红,使劲用枕巾擦抹着,“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惭愧,即便楚缘这丫头的身体再是好看,我也不该觉得兴奋啊,她可是是我妹妹!这应该是醉酒的缘故,酒后会加快血液循环的速度,负荷不起那样的高流量,毛细血管即会膨胀,然后造成鼻腔毛细血管破裂...嗯,一定是这么回事!

“我?”楚缘一怔,看了看自己尚抬着的一条美腿,俏脸立时闪过几分羞怯,“对不起,我吓了一跳,是下意识反应,绝对不是故意踹你!”

没事,我还得谢谢你这一脚呢...哥们贱啊,不过若没有楚缘这一脚,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再次问道:“你为什么睡在我床上?”

楚缘好像根本没听见我说话,惺忪睡意消褪,她慌忙跪起身来,低头查看自己的衣装,然后一脸严肃的瞪着我道:“你没碰过我吧?”

“我碰你干嘛?!”我气笑着从地上爬起来,心里却是暗叫惭愧,先是意外得到了妹妹的初吻,现在又跟妹妹同床睡了一夜,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楚缘释怀的吐了口气,“那就好...”

“好个屁!”我坐回床边,没好气道:“你怎么爬我床上来了...不对,我是怎么进来的?”

楚缘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打了个冷战,将被子抢回去裹在自己身上,多少也是为了掩饰表情中的羞赧,“你昨天喝醉了,是墨菲姐姐把你送回来的,衣服被雨淋湿了,我就给你脱了...”

这些事情我脑子里还有印象,身上这条‘可爱’的内裤多少留住了哥们最后的一点尊严啊,“是你们把我抬到床上来的?”

“嗯,”楚缘见我几乎全身赤裸,赶紧扭过头去,娇嗔道:“你先去把衣服穿上啦!也不怕羞!”

鼻血已经止住了,我将枕巾随手扔到床头柜上,气笑道:“你怕羞?那你还钻到我被窝里来?”

【第173章】一起消失的一天一夜

我们是兄妹,我们是兄妹...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不断的对自己重复这句话,总之,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以淡定的口吻和平静的心情与楚缘讲话。

“又不是我愿意的,”楚缘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催促道:“快去穿衣服啦!待会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别人?”

清晨有点冷,不用楚缘催,我已经从柜子里扯出一条裤子,正要问‘别人’是谁,突然听到‘啪啪’两下敲门声,然后便听门外有人试探般的轻声喊道:“缘缘,该起床了,你醒了吗?”

墨菲?!

大清早的竟然在自己家里听见了墨菲的声音,正在套裤子的我惊的险些一脑袋栽进地板缝里!而且,她竟然知道楚缘睡在我的房间里!

楚缘红着小脸瞪了我一眼,却丝毫不觉得惊讶,迅即应道:“醒了,我马上起床!”

。。。

才一出门,便闻到一阵淡淡的米粥的香味,醉酒后遗症作祟,胃里翻江倒海一般,没有半点食欲,可我仍是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楚南,早啊。”

墨菲穿着一身白色的纯棉运动装,衣服稍微有些小,却更加凸显出她曼妙身材的迷人曲线,髙挽着袖口,她一边摆放碗筷,一边笑着招呼我道:“我刚刚下楼买了些早点回来,快过来吃点吧。”

我兀自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菲菲,你怎么...你怎么会在我家?”

“墨姐姐昨天晚上送你回来,然后就住下了。”楚缘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替墨菲回答了我的问题。

“哦,是吗...”我的脑子仍有些迟钝,来到桌前坐下,目光依然在墨菲身上打量。

总觉得今天的墨菲有些不一样呢,原来是发型的缘故,大概是刚起床的关系,往日盘在脑后的长发,此时只是扎成了一条松散的马尾辫,不见了端庄严肃,多了几分活泼俏皮。

少了一些高贵的傲气,现在的墨菲身上,有一种邻家女孩的气质,让人觉得自然而亲近。

也许我的目光让墨菲觉得不适应了,她粉面微微一红,低头扯着衣角问道:“是不是衣服不太合适,显得有些怪怪的?我的衣服昨天被雨淋湿了,还未干呢,这套是缘缘借给我的...”

“没有,挺合适的。”我忙笑着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楚缘在我身边坐下,接过墨菲递来的粥,没好气的对我说道:“拜你所赐,昨天我和墨姐姐也被淋成了落汤鸡,雨太大了,我不放心墨姐姐一个人开车回去,就留她住下了。”

我一怔,此时才反应过来,“所以你才跑到我的房间去睡?”

楚缘粉面微红,随手将一根油条塞到我嘴里,“有什么办法?沙发被你的衣服给阴的又湿又潮,到现在还不能坐人呢,我们只好把你抬回房间,我的床小,只能睡一个人,难道你要睡我地板啊?”

“你可以把我抬到你的房间去嘛...”

“你想得美!”楚缘横了我一眼,嗔道:“我才不要你睡我的床呢,再说,让墨姐姐睡你的房间,不太合适...”

墨菲虽然没有说话,却是对楚缘投以感激的目光,我稍稍一想即释然了,的确,墨菲不比东方或者萧一可那两个小丫头片子,毕竟是踏上社会的成年人了,即便是和楚缘一起睡我房间,怕她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楚缘想的倒也周到。

可我怎么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呢?愣愣的看着我亲爱的妹妹,粉嫩的面颊依然飘着两朵红云,红嘟嘟的两页薄唇开合,将一小勺米粥含在口中,打湿的嘴角四溢着甜甜的味道,说不清甜的是粥,还是她的可爱。

我不知道墨菲是如何看待我们兄妹同床共寝的,楚缘还未成年,或许她真的只当楚缘是个小孩子,从而不以为然,觉得很是正常不过吧?但是,我却费解困惑了,换做以前,依照楚缘的脾气,即便是睡地板,也断然不会与我亲近啊。

没有血缘的兄妹关系,以及一直以来不甚相容的亲情,让我和楚缘之间始终存在一条类似于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的隔阂,早就这种隔阂的主要原因,便是我们彼此之间的不信任吧?而此刻...

楚缘固然羞怯着,可却看不出丝毫的委屈,在她的眼睛中,涟漪荡漾,闪烁着我完全看不懂的流彩,她好像觉得这样的事情不但不值得生气,反而很是有趣似的。

最近楚缘的种种表现无不透显着怪异,不管是此时也好,还是意外丢了初吻也罢,她的反应皆是太过平淡,太过平静,总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完全不是我熟悉的楚缘啊,她,到底是怎么了?

。。。

先送楚缘去了学校,然后又送墨菲回家一趟去换衣服,等她打扮好之后再返回公司,已经比平时上班晚了整整一个小时。

一进投资部,我便看到了流苏那张阴郁的小脸,好家伙,头上好像顶着朵乌云似的,浑身散发着一种‘本姑奶奶心情很烂’的气息,即便是刘姐和杨伟,也躲得她远远的,我暗暗苦笑,八成和我有关,依稀记得,昨晚墨菲送我到家之后,她似乎给我打过电话,是楚缘接的...

昨天我与墨菲一起离开公司,今天又一起迟到,一起消失了一天一夜,免不了会拓宽一些人龌龊遐想的空间,惹起大家一阵窃窃私语,醉酒后的头痛脑涨害我疏忽大意的没有提前考虑到这些细节,苦笑不已啊,看来我和墨菲之间的绯闻,怕是又要被无限夸大了。

流苏煞有气势的挡在我们身前,冷着眉目,看看我,又瞅瞅墨菲,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南南,跟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这丫头,定然是知道墨菲昨天在我家留宿的事情了,‘猜忌’两个字就差刻在脸上了,想来是楚缘告诉她的...念及此,我突然一怔,该不会是楚缘故意告诉她的吧?或者说,楚缘留墨菲住下,就是要让流苏误会我们?

赶紧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子,我暗忖自己太能胡思乱想,对流苏笑道:“好啊...”

“等等,”墨菲插口打断,歉意的看了看我,对流苏道:“去我的办公室吧。”

“去你的办公室?为什么?”

流苏警惕的目光让墨菲稍稍一愣,聪明的女人马上醒悟,不禁摇头一笑,说道:“楚南头疼呢,我办公室里有药,放心吧,我并没有介入你们谈话的意思,呵呵。”

被墨菲戳穿了心思,流苏俏面一红,偷偷瞥了一眼面脸色确实有些憔悴的我,旋即不服气的哼唧了一句,“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没什么怕被你听到的。”

流苏说的大方,然而真的到了墨菲的办公室,她却是久久不肯开口讲话,一双眼睛从始至终都死死的锁在墨菲身上,其中想要传达的含义不言而喻。

墨菲多么聪明的女人,怎会不知道流苏想问的事情和她有关呢?从抽屉里找出了一盒头痛药递给我,笑道:“我去给你沏杯茶吃药,不会很快回来的,你们有话就放心说吧,这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墨菲摆明是调侃流苏,流苏又羞又气,暗咬银牙,却是无力反击,等墨菲得意的走出门,她才面无表情的冷冷冲我蹦出一句,“挺心疼你的嘛,堂堂老总,居然自降身份,亲自给你去泡茶,南南,你好幸福啊。”

【第174章】吸干你的醋味

“行了,流苏,你就别话里带刺的嘲讽我了,”我四肢酸软,瘫了似的趴在办公桌上,有气无力的笑道:“我头疼是因为昨天给菲菲挡酒,她会觉得愧疚也是很正常的,况且姑奶奶你有话要说,人家怎么也需要一个回避的理由不是嘛,呵呵,你就不要胡乱嫉妒了,好不好?”

“我嫉妒?!”流苏立在我身旁,翘臀倚着桌沿,俯视着半死不活的我,眼中的羞怯一闪即逝,冷哼一声,嘀咕道:“就算你替她挡酒喝醉了,是她送你回家,你也不用留她住在你家里睡吧?孤男寡女的...”

“打住,你打住!”我忙坐直身子,气笑道:“孤男寡女?你把缘缘忘了啊?再说,昨天雨那么大,菲菲又被淋的浑身湿透,难道要我撵她一个人回家吗?流苏,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啊?”

流苏好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谁说我吃醋了?我吃谁的醋了?!”

“好,好,你没吃醋,是我怕你吃醋,所以主动向姑奶奶您坦白,”再男孩子气,可说到底流苏也是个女孩,也有女孩的矜持啊,我谄笑道:“菲菲只是在我家住了一夜,她睡在缘缘的房间,我睡在自己的房间,我们什么都没做过,至于早上来晚了,是因为我先去送缘缘上学,然后又送菲菲回家换衣服,姑奶奶,这个回答够详细了吧?您满意吗?”

我只说墨菲睡在缘缘的房间,没敢说缘缘睡在我的房间,没有血缘的兄妹关系,总是让我觉得有些心虚。

“不满意!”流苏抢过我手里把玩的药盒,从里面取出两粒胶囊,没好气道:“我气的是你不会喝酒还逞能,昨天晚上我给你打过电话,是缘缘接的,她说你醉的都不省人事了,哼,活该你脑袋疼!”

原来流苏气的是这个啊...我心底涌出一股暖流,无比的惬意,无比的舒畅,“是,我错了,以后绝对遵从姑奶奶的叮嘱,再也不喝酒了。”

想起昨晚被楚缘和墨菲扒衣服时的束手无策和今早的鼻血横流,哥们颜面尽失,打死我以后也不敢再喝了啊。

宛如夫妻拌嘴一般的对话让流苏亦是面红耳赤,臭丫头脸上又羞又喜,却是没有怪我说话暧mei,干咳了一声,竟而转移话题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和墨总...你和菲菲最近这一个月到底在搞什么鬼?昨天菲菲说的恒享,应该是恒享地产吧?我记得上个月你从我这里要走的那份投资合作意向书就是关于恒享地产的...”

流苏确实很大条,可在某些方面却又纤细的紧,恐怕,这才是她真正想搞明白的问题,我淡淡一笑,“对,我们与恒享做了一笔短期投资,最近就是在忙这件事情。”

“与恒享合作?”流苏困惑道:“那个投资计划不是被项目组给枪毙了吗?再说,投资项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们非要瞒着我们,鬼鬼祟祟的操作?”

“如果见得人不就不用瞒着你们了吗...”

投资已然成功,不用再担心流苏会跟着我担惊受怕,我遂将踩着规则边缘的投机过程简单和流苏道了出来,流苏当即皱眉训斥我道:“南南,这不像你,你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吗,为什么要做这种风险极大的事情?四千多万的投资啊,万一钱收不回来或者被暂时套死怎么办?公司在回笼资金筹划大项目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我讪笑道:“现在不是已经收回来了吗...”

“你这是结果论!”流苏心有余悸,叹了口气,凄怨道:“你说是为了帮墨菲,我就不明白了,人家是风畅未来的当家人,有什么事情自己摆平不了,还需要你帮忙的?为了几十万竟然冒这么大的风险,因为是墨菲,所以就值得你这么做吗?”

说到底,流苏还是觉得我对墨菲有情啊...

“菲菲有菲菲的苦衷,她为什么被几十万给难住,还是让她亲口告诉你吧,不过...”我揉了揉太阳穴,对流苏钩钩手指,神秘兮兮的笑道:“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

流苏嘟起小嘴,顺从的俯身过来,却是不满道:“什么事情还非得小声说啊?”

“就是...这种事情!”

“啊~!”流苏一声惊呼,已然被我拉入怀中坐倒,臭丫头又羞又急,本能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讨厌,南南,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我怎会让她挣脱啊?左手扳住她的大腿,右手横楼住她的肩头,轻轻一口气吹进她的耳朵眼,我刻意压低声音以便增加磁性,三分挑逗七分qing动的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想干什么,那你说,我会放开你吗?”

流苏的耳根端是敏感,身体顿时没有了力气一般,双手只是象征性的撑着我的胸口,俏脸血红,如蒙上了一层红绸的新娘似的,怯怯诺诺的问道:“你到底想...想干什么?”

水眸荡漾着朦胧的波光,樱红的小嘴似张微合,吹吐如兰,这娇羞模样说不尽的诱人心动,我不禁低头想要han住那两片薄薄的香唇,因为她矜持的闪躲,只是亲在她火烫的脸蛋上,我微微感到失望,可心中溢满的情感却越发的淳厚,双手紧了紧,我用额头蹭着流苏柔软的发丝,伸出舌头轻轻一舔她圆润柔软的耳珠,缓慢而深情的说道:“将喜欢的东西抱在怀里疼爱,这就是我想干的事情...”

流苏的娇躯筛糠般颤抖了好一阵,轻轻在我胸口砸了两记粉拳,似嗔非嗔道:“我才不是东西呢...”

话一出口,觉得忒不是味儿,稍稍怔了一怔,流苏脸蛋更红了,忙改口道:“我是东西...”

我轻笑着接口道:“对,你是我的东西。”

流苏急道:“不对!你才是东西呢!”

我厚颜无耻的点了点头,“对,我是你的东西。”

“不对!你不是东西!臭南南,你耍我呢!”流苏的嘴巴向来不如她的高跟鞋来的犀利,然而此刻,她悬空的双腿只能像撒娇孩子一般上下踢踩空气,对我已形不成半点威胁,又羞又急,就是在她思维混乱,急于组织语言反击却疏忽了防备的一瞬间,我偷袭得手,不但用双唇堵住了她的小嘴巴,还不费吹灰之力,伸舌侵入了她的牙关。

柔软嫩滑的丁香小舌让我迷恋,撩拨吸允,我贪婪的吸食着她口腔中的芬芳香甜,流苏被我吓了一跳,想要拒绝,可被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唯一的办法,怕是只能咬我的舌头了,可是,她又怎么舍得?逆来顺受从来都不是她的性格,于是,她开始反击,在激烈的热吻中,她修长的身躯不断的蜷缩,似乎像只撒娇的小猫一般想要完全拱入我的怀中。

直到因为缺氧而眼前发黑,我们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流苏潮红着小脸,嘴角兀自挂着一丝口水痕,一双眸子波光闪闪,春意盎然,欲嗔还羞的望着我,斥道:“狡猾,居然这样对我!”

我并没有放开流苏,相反,爪子亦有些不老实了,左手在她大腿上轻轻的抚mo着,感受着她那惊人的弹性,坏笑道:“不这样对你,能吸干你的醋味吗?”

流苏并没有阻止我吃她豆腐,只是右手有意无意的放在了小腹下边,挡住了神秘的*,让我的狼爪无法再得寸进尺,嘟起小嘴道:“我是吃醋,你对墨菲的事情那么上心,换做是谁都会多想吧?谁知道你对她是不是余情未了,还有意思呀...”

【第175章】吃豆腐

我喜欢流苏的诚实,至少我们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彼此的自欺欺人,右手探过她的腋下,突然握在她的右乳上,不轻不重的抓了一把,惊的臭丫头一声低呼,我才坏坏笑道:“事实胜于雄辩,这样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吗?我只对你有意思。”

哥们老脸有些火烫,我何曾说过这样的情话儿啊...

流苏鼻息间发出一声娇媚的呻吟,让人意乱情迷,双手下意识的抓住我作怪的爪子,却并没有从胸部上移开,忍着羞赧横眼瞥着我,那目光端的娇媚,摄人心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来个通杀,脚踩两条船啊。”

我失笑道:“就算我想,人家菲菲也得肯啊,你要实在信不过我,我就这么抱着你等她进来,让她亲眼看看好了。”

“不用!我信你,我信你还不行吗?快放我起来!”流苏了解我,知道我说得出便做得到,真让墨菲看到她这等羞人模样,她哪里受得了啊?

“不放,”我依然过着手瘾,让流苏那盈盈一握的淑乳在我掌心变幻着形状,板脸说道:“除非你先告诉我,礼拜日那天为什么从度假村不告而别,还躲了我整整一天,不然...哼哼,就等着待会菲菲或者宋佳进来,看咱俩这亲热的模样吧。”

为了增加威慑力,我手指灵巧一动,没等流苏反应过来,已经解开了她外套的一颗扣子,流苏登时急道:“南南,你别这样!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我态度强硬道:“现在生气的人是我,我可是别扭好几天了,你要再不说,我就喊人啦。”哥们嚣张归嚣张,却是忍不住老脸一红,这话说的好像正在被非礼的人是我似的。

流苏亦是愣了一愣,旋而笑着斥了一句,“不要脸,明明是你吃我豆腐!”

我讪笑不语,却乐在其中。

流苏昨天本就想说,倒也不是特别的坚持,扭头回避过我的目光,期期艾艾道:“你那么聪明,就算我不说,咱们现在这个样子,你也应该想到了不是吗?”

“想到什么了?”我有点懵,看着怀里如温顺羊羔一般的流苏,我惊悟道:“不会吧?流苏,你真的以为我和东方那丫头有一腿?”

“你...”流苏气的狠狠瞪了我一眼,可气势一闪即逝,“我怎么会把小孩子的玩笑当真啊...”

我突然觉得并不算笨的我此刻像个白痴,“那你干嘛不辞而别?不是因为吃醋嫉妒吗?”

“我才没有那么小气!”流苏在我试图钻进她领口的手背上掐了一把,臭丫头蓄着指甲,那火辣辣的疼痛另我轻呼了一声,就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歉意,脸蛋潮红,低声呢喃道:“那天晚上你欺负我,比现在还过份,都...都摸到我衣服里面去了,我哪还有脸见你啊?我都不知道看见你该说些什么才好,所以就...”

“所以就偷偷摸摸的自己走了?”我哭笑不得,搞了半天,是因为这丫头害羞啊。

并在一起的大腿紧张的蠕动了两下,流苏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羞涩到无地自容的清纯模样让我心底四溢着幸福,这个女人,简直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再次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巴,这次,流苏比刚才还要配合,还要动情,还要热烈。

她羞,所以,她需要释放。

“啊~!”

我们热吻正酣,突然门口传来一声轻呼,吓了我和流苏老大一跳,险些将心脏喷到对方嘴里,下意识的转动椅子朝门口望去,竟然是墨菲!

面面相觑,我们都愣了,如果不是脸皮的温度在飞快的上升,我甚至会以为时间静止了呢,直到墨菲手中的杯子倾斜,茶水溢了出来,我们才猛然回过神来。

“对不起,我忘了敲门,你们继续,继续...”墨菲不知所措,转身就要逃出去。

“没事,不用,别走,菲菲!”流苏腾一下从我身上弹起来,语言组织混乱,有些没有逻辑,一张俏脸涨的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她一边整理褶皱的上衣,一边恶狠狠的瞪着我,羞的想要一口把我咬死似的。

哥们亦是羞愧欲死啊,没想到墨菲会突然进来,早知道,她刚才出去的时候我就应该去把门反锁才对,这是墨菲的办公室,她进进出出已经习惯了,何时敲过门啊?

就像一个人住习惯了我一般,现在去卫生间的时候还会偶尔记不得敲门,好几次撞到门板上才意识到楚缘在里面呢,因为这个没少被楚缘发脾气...

墨菲与流苏皆是不好意思正视对方,那气氛骤然间凝滞成了固体一般,墨菲低着头走到我身前,将杯子塞给我,语气和她的表情同样的古怪,“给你,快把药吃了吧。”

我和流苏竟然在老总的办公室里公然亲热,怎么想都太过荒唐了,可在墨菲脸上,我却看不出她是否生气,她的眼神有些飘忽,虽然看着我,却好像没有焦点似的,嘴角勾起,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笑意,语气硬生生的不带半点感情,有点小学生念课文的味道,因为她的颤抖,我接过杯子的时候,手上被杯中洒出来的茶水打湿,好在水温已经不热,总算没将杯子掉在地上。

“谢,谢谢...”

发生如此意外,谁会不尴尬啊?想我脸皮厚如城墙,也不禁觉得一阵火烧火烤的烙烫,流苏见我大爷似的屁股都不抬一下,更是来气,嗔道:“你还不站起来?!”

我有多大的脸,好意思堂而皇之的被老总伺候啊?流苏这话彻底毁灭了我最后一点侥幸的期望,哥们羞的只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仙人个板板,不是我不想站起来或者忘了站起来,而是不能站起来啊!

越是掩饰,越掩饰不住,两女见我笑的比哭还难看,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向了我夹紧的大腿根部,这一看,两张粉面同时染的血红...

我没站起来,盖因我那亲爱的小楚南它站起来了啊!

。。。

本以为会是美好的一天——恒享的投资成功、顺利回笼资金并收到了回报;解开了一个心结,与流苏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谁逞想,因为墨菲忘记敲门,而爆发了那般尴尬的一幕,结果便是,两个女人看见我,就像看见大街上裸奔的变态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郁闷死我了,天堂与地狱,原来只有一步之遥啊...

流苏怪我让她在墨菲面前丢了人,中午吃饭时赌气似的不肯同我一起,天知道她和刘姐宋佳她们说了些什么,竟然集体抵制我,连伟哥可怜我,想和我‘同甘共苦’,也被她们硬生生的用一顿免费的午餐给拉拢过去了。

流苏该不会是和他们说,我非礼她了吧?

与那个放高利贷的桑英杰约定还款日期就在这两天,具伍雪晴说,他们的规矩是还现金,想来也是,赌场里的地下钱庄,始终是现金周转比较方便,再者,若是银行转账,难免会留下痕迹,是绝对的隐患。

四十五万都在我的账户里,墨菲倒也放心,我说去银行将钱取出来,她竟然只是将车钥匙给我,说自己不舒服,没有陪我一同前往,只是随口告诉我,取三十万就好,另外十五万暂时先留在我的户头里,不急着转给她。

我以为是与恒享公司的合作刚刚结束,墨菲为了避嫌,不便将钱存进自己的户头呢,便没有多想,然而,此刻的我却是打死也没有想到,这剩余的十五万,在不久之后,竟然是用那样一种方式还给了墨菲...

【第176章】接吻与初吻

其实在墨菲婉拒与我一起去银行取钱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她有些不太对劲了,明明在拼命的忙碌着,却借口说身体不舒服,未免显得画蛇添足了,而且,将钱取出来,便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卸下伍雪晴压在她肩头上的一块沉重的负担,可她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喜悦,反倒我这个外人,像个傻子似的替她高兴。

墨菲有点反常,难道是因为看到我与流苏亲热的缘故?这个猜测即暧mei又不靠谱,更何况,这和替她妈妈还钱应该没有任何关系吧?

提着三十万走出银行,才钻进车里,就听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来显,颇让我觉得的意外,竟然是东方怜人。

“喂,东方,有事?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没上课吗?”我边问着,边发动了车子,无视眼前立着的那块禁止鸣笛的路牌,按了两声喇叭,笑道:“我正开车呢,不太方便讲电话,有事你快点说。”

想到楚缘一直误会我与东方的关系,甚至还半开玩笑的想要撮合我们,让我对东方怜人产生了些许恐惧,且不说楚缘到底是是不是想试探我对东方怜人有不良想法,还是单纯的因为不喜欢流苏,所以幼稚的想要将与自己关系亲密的好朋友推上‘大嫂’的位置,单从我自己的立场来说,就实在不想和这个浑身散溢着神秘气息的女孩扯上过多的关系。

她是楚缘的朋友,也仅仅是楚缘的朋友。

“我逃课了。”

“嗯?”我一怔,东方怜人的口吻有些奇怪,冷冰冰的,透着一股寒意,“逃课了?你现在在哪呢?”

“就在学校...”东方怜人沉默了一会,突然换了一幅略显激动的质问语气,“南哥哥,缘缘说,她跟你接吻了,是真的吗?!”

哥们差点将自动挡的汽车憋灭了,“什么?!”

东方怜人重复道:“你们接吻了,是不是?!”

我靠,亲爱的妹妹啊,即便你和东方的关系如何的要好,这种事情也不至于讲给她听吧?我有些失态的急道:“意外,什么接吻啊?只是碰巧嘴唇碰到了嘴唇!”

“碰巧?真的是碰巧?”

东方怜人的冷笑激起我一股子邪火,反问道:“有做哥哥的会故意去亲妹妹的嘴巴吗?!”

“有,”东方怜人冷哼一声,“禽兽!”

我怒道:“放屁!东方,你打电话给我,是想骂我还是想找骂?我忙的很,没时间哄你玩,陪你逗嘴皮子!”

“生气了?恼羞成怒?”早知道东方怜人是刀子嘴,说话损,可仍是低估了她毒辣的程度,就听她冷笑道:“南哥哥,你和缘缘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放心吧,即便法律也没办法将你定位成禽兽的,你急什么?莫非是做贼~~~”

故意拉了个长调,存心不说‘心虚’俩字,我一愣,旋而反应过来,是啊,那不过是个小意外,虽然碰到的是嘴巴,但就性质而言,和碰手碰脚没什么区别,我心虚个屁啊?

接吻?我此时才猛然惊悟,那个意外的碰触,能算是接吻吗?

念及此,我的怒火顿时压抑了下来,淡淡道:“缘缘都跟你说什么了?”

东方怜人明显察觉到了我情绪上的变化,一阵沉默,好一会,才听她闪烁其词道:“她什么都说了,说前天晚上吃过饭,你们回家之后,接...接...”

我打断道:“接吻?”

本就没有底气的东方怜人又无声了片刻,再开口时,口吻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似乎她解答的并非我的疑问,而是再解答她自己的疑问一般,“接触,她说,你们不小心嘴巴碰嘴巴的有过接触,她的初吻没有了...”

我就说嘛,‘接吻’与‘初吻’虽然都是‘吻’,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我和楚缘是兄妹,嘴碰嘴是事实,所以楚缘所谓的‘初吻’没有了,话里并没有什么错误,可是,将她意外丢失了初吻,理解为我们‘接吻’,这性质立马就不一样了,接吻,是双方或者单方面的主动行为,不可能存在于‘意外’之中啊。

东方小娘皮根本是先入为主的认定了我是一只‘禽兽’!这个电话不是求证,而是抱定了辱骂的心思之后打过来的!所以她此刻被我反问之后,态度才会变的含糊起来。

“缘缘也说是不——小——心——嘴巴碰到了嘴巴,你刻意逃课,就是为了骂我两句禽兽?”娘的,就是用腰眼屁眼肚脐眼看,也看的出来东方怜人丫的是吃醋,是嫉妒啊!她所以来的这么大火气,就是因为楚缘的初吻意外丢失在了我的嘴唇上吧?

东方小娘皮果然是个拉拉!

“可是,你们前天接...嘴巴碰嘴巴,昨天就睡在一张床上了,难道不是不伦吗?!不伦的就是禽兽...”

不伦?!我恨不得把手伸进手机里将对面的东方怜人拽过来狠狠揍一顿,“再胡说八道当心我撕烂你的嘴巴!什么不伦?别说是有原因的,就算没有原因,兄妹睡一张床就是不伦了吗?那你们学校住在一个宿舍里的同学算什么?同性恋们的性爱派对?!”

我的情绪几乎失控,对东方怜人这样一个小丫头居然说出了如此难听的话,但是,我并不觉得自己过分,盖因东方怜人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

“南哥哥,你说话好难听...”

“有你难听吗?”东方气势馁了,我亦压抑了怒火,叹了口气,道:“如果缘缘知道你的想法竟然如此龌龊,我想她以后再和你说话的时候,一定会学会斟酌的。”

“误会,南哥哥,这绝对是个误会,是我想歪了,我错了,你千万不要告诉缘缘我给你打过这个电话!”东方怜人的求饶更让我确信,她对我妹妹有种强烈的zhan有yu望,是异性之间的那种zhan有yu望。

“我没有你那么无聊...”

“谢谢南哥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回去上课,再见~!”东方怜人不等我把话说完,便心急忙慌的将电话挂断了。

定然是课间的时候楚缘跟她提起过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妒火中烧,甚至没有细想就凭着一口恶气给我打来电话发泄了,意识到是自己的想象力太过丰富,太过偏激,惹恼了我,顿时又感到无比的恐惧...

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我不禁暗忖:东方怜人对楚缘的迷恋程度,不能小觑了啊,这是一个我必须要重视起来的问题。

。。。

流苏掂量了一下装满钞票的袋子,叹道:“三十万,份量不轻啊...”

“怎么,不当我是变态,肯跟我说话了?”我抿了口茶水,笑嘻嘻的望着脸蛋绯红,装做失忆主动凑过来与我搭话的流苏。

“你...”流苏照我小腿上踢了一脚,嗔道:“我都不提早上的事情了,你还提?”

我疼的猫腰揉着被踢腾的部位,失笑道:“我提什么了啊?”

“懒得理你,”流苏横了我一眼,继而转移话题道:“你刚才就是给墨菲取钱去了?”

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斗嘴不记仇,我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知道流苏看似厚实的脸皮其实像层窗户纸般一捅就破,我不再逗她,点头道:“是啊,明后天就是还款日期了,提前取出来,免得到时候忙活。”

流苏眨了眨大眼睛,奇道:“还款日期?还什么款?”

【第177章】人间蒸发的墨菲

嗯?我不禁一怔,“菲菲还没告诉你吗?我们为什么要冒险赚这些钱的事情?”

流苏气不忿道:“她不想说,难道还要我上赶着去问吗?”

墨菲还未向流苏解释?不应该吧?我稍感意外,接过流苏递过来的袋子,我笑道:“那正好,把钱给她送过去,顺便让她亲口告诉你,这些事情,的确不方便由我说出来。”

我并不想难为墨菲,但墨菲也应该明白,以我和流苏现在的关系,这件事情始终是瞒过不她的,与其要我告诉流苏,反不如她自己说出来。

“谁说不是说,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流苏嘴里嘟嘟囔囔,但好奇已然写在了脸上,似乎不屑知道,却紧紧的跟在我身后,朝墨菲的办公室而去。

我暗暗苦笑,要我向流苏解释并没有什么不可,然而依照墨菲高傲的性格,定然会将这视为一种逃避的示弱表现,她的自尊心是不会接受的。

“佳佳,墨总在里面呢吗?”

“咦?”宋佳抬头看到我与流苏过来,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然后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先上来的吧?”

“我先上来的?”

宋佳大概觉得我的一脸困顿是在逗她,笑着白了我一眼,道:“墨总是不是被你落后面了?”

“墨总不在办公室?”

“还闹?”宋佳嘟起小嘴,不满道:“你不是跟墨总一起出去的吗?”

我和流苏俱是一愣,“谁说的?我是自己的出去的啊。”

流苏亦印证道:“是啊,佳佳,南南是一个人出去的。”

“哎?”宋佳不信爱开玩笑的我,却不能不信流苏,不禁疑惑的挠头道:“不可能吧?楚南,下午你前脚走,墨总后脚就跟出去了,你们不是一起吗?”

我茫然的表情已经是个答案,面面相觑,我们三人都晕了——墨菲哪去了?

人不在公司,打电话关机,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墨菲老大不小一个人,竟然凭空蒸发了一般!当然,墨菲不是个孩子,这并不值得我们为她担忧,宋佳说,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是提着挎包的,这证明她是去办事的,也许是不方便告诉我们的私事吧。

不过宋佳不以为然的一句话,还是另我心里好一阵别扭。

“算了,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也许,墨总又去约会了也说不定。”

的确,这不是墨菲第一次玩儿失踪,一个月前,她也消失过,那次,她在香格里拉大酒店...

毕竟,墨菲是我曾经暗恋过一年之久的女人,想到她有可能又去见那个神秘的男人,我肯定是有些不太舒服的,然而更多的,却是失落,被泼了盆冷水似的失落。

作为朋友,我觉得墨菲对我不够坦白,就像一个月前,在刘心蕾家她莫名其妙的对我道歉却不肯坦露原因一般,她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

墨菲其实并不怎么信任我这个朋友吧?至少,她并不愿意接受我的祝福,如果,她真的有男朋友的话...

。。。

抱着三十万现金到处走?那是傻瓜。

下班时仍不见墨菲回来,我给伍雪晴打了个电话,虽然本就没抱什么希望,但听说她也不知道墨菲下落的时候,仍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伍雪晴就在墨菲家里呢,据说是墨菲中午给她打电话,说晚上有事商量所以才会过去的,我想,墨菲所谓的事情,大概就是此刻提在我手里的三十万块钱吧。

紫薇花园小区,我按响了墨菲家别墅的门铃,不一会,门开了。

开门的是伍雪晴,没跑几步竟然气喘如牛,她的亚健康状态实在让人无语。

“你来了...进来坐吧。”

可能是被我捏着把柄,此时又欠下我不小人情的缘故,伍雪晴在我面前总有点矮了一头的感觉,显得毫无底气,甚至是有些卑微,若不是我先前和流苏讲过,这丫头还以为伍雪晴是墨菲家请的保姆呢。

我将沉甸甸的袋子和墨菲的车钥匙一并塞到伍雪晴手里,笑道:“不了,伯母,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了,再见。”虽然我极度讨厌面前的这个女人,但毕竟是墨菲的妈妈,态度上始终还是要顾及她的面子啊。

“那多不好意思?你帮了我和菲菲这么大的忙,说什么也要留下来吃顿晚饭再回去啊。”口不对心,伍雪晴比我更甚,她巴不得我赶紧滚蛋呢,怎会真心挽留我啊?嘴里说的亲热,可身体挡在门口,根本没有让我进去的诚意,这忘恩负义的女人啊...

虽然我本来就没有吃她一顿的心情,可臭女人这个态度还是让我不爽,我强忍着抽她的yu望,笑道:“真的不了,晚上还有点事情,下次有机会再来尝尝伯母您的手艺吧。”

“是吗,那你路上小心,再...”话说一半,突然看见我身后的流苏,伍雪晴稍稍一怔,“诶?楚南,这位小姐是...”

“伯母您好,”流苏正诧异我的告辞太快了呢,见伍雪晴注意到自己,忙有些紧张的自我介绍道:“我叫程流苏,也是投资部的。”

伍雪晴上下打量着流苏,虽然同样是女人,但眼中仍然闪过几分惊艳,旋而蹙起眉头古怪的望向我,道:“你们是...”

流苏下意识道:“同事!”

我不无炫耀的得意道:“她是我女朋友。”

说岔路了,见流苏大羞,我不由莞尔失笑,总觉得她那副表情有点此地无银、不打自招的味道。

“女朋友?”伍雪晴的惊讶表情让我老脸一红,话说,这女人一直以为我喜欢她闺女来着,可能是因为我骗过她的缘故,在她眼里,哥们的信誉度基本为零,所以她求证的目光是对准流苏的。

流苏在我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女人的矜持让她不好意思承认,但爱情的甜美又使她不想否认,落到伍雪晴眼中,无疑变成了腼腆的默认。

“男人...呵呵,果然是男人...”伍雪晴小声嘀咕了一句,继而横眉冷目对我淡淡说道:“慢走,不送了。”

靠!你丫这是什么态度?!伍雪晴莫名其妙的情绪变化让我与流苏皆是一头雾水,我为了她那点烂事忙活了一个月,她丫居然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语气还颇带着点讽刺,草,这钱是我欠你的啊?!

其实,我知道伍雪晴以为我是‘移情别恋’,但越是如此,我越是气不忿,话说,你最不希望看到和你女儿在一起的人,就是我才对吧?我声明立场,你反而得便宜卖乖的揶揄我,莫非良知真的被狗给吃了?

“哪里,您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我体谅着呢,伯母,注意多休息,再见。”既然你不要脸,我又何必给你脸?本就心情不怎么好的我很容易就被这臭娘们挑起了火。

伍雪晴虽然徐娘半老,但还犹存几分风韵,加上化学品辅助,看起来至多三十七八的样子,我如此损她,流苏怎么会看不出古怪啊?不等她开口问,我拉着她便要离开。

伍雪晴是敢怒不敢言啊,咬牙切齿的瞪着我,刚才那点忌惮的礼貌顿时飞散到了空气当中,正待关门,却听到手机响了。

“喂,哪位?”见她看到来显时皱了皱眉头,加上如此冷淡的一问,定然是个比较生疏的号码,哪逞想,她突然跨出门口拉住了我的衣袖,“菲菲!”

【第178章】吃味

是墨菲?

我不禁脚下一顿,就听伍雪晴不满道:“菲菲,你跑哪去了啊?招呼不打,手机也不开,楚南联系不到你,就把钱给我送到家里来了,现在还没走呢,我把电话给他...”

话音嘎然而止,应该是墨菲说了些什么,伍雪晴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突然松开了拉着我的手,走远了几步,背过身道:“不用?为什么?菲菲,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你现在在哪呢?”

说道‘闹别扭’三个字的时候,伍雪晴用很不礼貌的猜疑目光偷瞥了流苏一眼,流苏登时面红耳赤,我却在纳闷,听这意思,墨菲是不想跟我说话啊,为什么?

“哎呦~!”腰间一阵火辣辣的疼,居然是又羞又恼的流苏狠狠掐了我一把,倒也难怪,伍雪晴的言谈话语以及现在对墨菲的关心呵护,无一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你还说你们没有关系?”流苏委屈的眼角噙泪,又恨又气,怕伍雪晴听见,压着声音质问我道:“连她妈都知道你们有一腿!”

“一腿?你说少了,我们加起来有四条腿呢,”我握住流苏作怪的小手,忍痛笑道:“她妈一早就误会我们的关系,所以我才带你一起过来,也是以此向她证明一下嘛。”伍雪晴怎么误会关我蛋事儿!我只是怕一个人来墨菲家里会让流苏乱想,所以离开公司之前才随口问了她一句要不要一起,哪逞想,流苏痛痛快快的就应了啊...

话说,这丫头对我不怎么放心的态度,让我好一阵郁闷呢。

我本就问心无愧,坦坦荡荡,流苏觉得有理,也就松开了小手,我的目光又回到了伍雪晴的手机上面,墨菲不与我通话,难道是因为场合不便吗?譬如说...身边有人?

“你和他在一起呢?!”伍雪晴突然抬高了八个音阶,吓了我与流苏老大一跳,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回头对我们歉意的一笑,表情端的不自然,嘴角尚未勾起来,眉头先皱到了一起,“他请客吃饭?要我也过去?为什么?我凭什么要给他这个面子?”

他?谁啊?

伍雪晴显得老不乐意,那姿态很像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高傲,蛮横,不讲道理。

不知墨菲说了些什么,伍雪晴脸上的表情几次变幻,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我身上,最后无力的叹了口气,道:“好,我知道了,我去总可以了吧?”

挂断电话,伍雪晴犹豫了一下,问我道:“楚南,我想去香格里拉酒店,你顺路吗?”

香格里拉酒店?我的心脏似乎猛然间震荡了一下...

一路无话,并非无话可说,而是伍雪晴身上若有若无的散发着一种极其怪异的气息,似乎在沉思什么,那副深沉出现在她身上,颇有些不伦不类,却也让我与流苏不好开口。

我要把车给伍雪晴留下,与流苏打车离开,伍雪晴却没有收回钥匙,只是告诉我,车子我先开走即可,晚饭之后自然会有人送她和墨菲回家。

“南南,你说...是谁请菲菲吃饭?”

回家的路上,流苏到底是无法忍耐心中的疑惑,不过,从这丫头一声‘菲菲’中,已然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这丫头心思太简单,很容易便会让人看透,不过,不可否认,她与我想到了一起。

“你猜呢?”

“男朋友!”我话音才落,流苏便迫不及待的喊出了答案,一双美眸死死盯着我的脸,试图发现些什么似的,见我反应淡淡,释怀的吐了口气,兴奋劲也随之消减了七分,颇带着点调侃的味道的说道:“从她妈妈接电话时的反应来看,除了男朋友,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答案了,只不过,她妈妈似乎对你更满意一些...”

“瞎说什么呢?”有流苏在身边,我心中无比的满足,所以我才更鄙视自己,因为心中流淌而过的那一丝酸楚。

流苏当然有理由在乎我的看法,“你觉得呢?”

“没亲眼见过,我哪敢说?”眼角余光见流苏小嘴一嘟,我忙又补充道:“我猜的和你差不多,只是没有你那么肯定罢了。”

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似乎一句话不小心都会踩到地雷上一般,如履薄冰啊。

流苏点了点头,喃喃道:“的确,菲菲要是真的有了男朋友,不可能连蛛丝马迹也不露出来啊,而且,前两天咱们还一起整了柳晓笙,那时怎么也没听她讲起过呢?”

的确,若墨菲真的有了男朋友,她大可不用为了摆脱柳晓笙而头痛才对啊...

“对了,你表姐那边怎么样了?有问过你柳晓笙的事情吗?”

“没有,”流苏蹙起了柳眉,“南南,你说,柳晓笙会不会看穿了咱们的意图,所以才不主动找我表姐坦白啊?那样一来,不反倒是显得他坦荡了吗?”

“坦荡是需要本钱的,你觉得他有吗?”我笑道:“或许他在绷着吧,就像下棋,落子之前必然要先观察局势,静静的思考一番,不用理他,总之你表姐不问,你就不提,别扭的人肯定是姓柳的。”

我已然支开了话题,口中回答着流苏的疑问,心却被伍雪晴带进了香格里拉酒店。

若墨菲没有男朋友,那么,请她和伍雪晴的人,又会是谁呢?为什么墨菲要刻意的瞒着我们?既然我们是朋友,相互坦诚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

“不过,我倒是希望菲菲她真的交了男朋友呢...”

“嗯?你说什么?”

流苏俏脸一红,转而望向窗外,“没说什么...”

“哦。”我轻轻应了一声,那一点点吃味,瞬间即被此刻浓浓的甜美所取代了。

流苏的诚实和固执,将她的可爱透显到了极致。

已有流苏,夫复何求?我不禁又想到了这句话。

。。。

我邀请流苏回家吃饭,被她婉拒了,理由是,她表姐最近两天为了模拟考试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她必须回家做饭。

同居的威力果然非同一般啊,原来会产生变化的不止是楚缘与我,流苏亦不例外,要知道,以前的她,下厨房的次数还不及她大姨妈来得勤快呢。

“哥,你开门,马上开门!”

哥们正冲澡呢,就听楚缘一边叫唤一边敲门板,恨不能立刻冲进来似的。

“等等,马上就好。”小姑奶奶又抽哪门子疯啊?我不急不慌的挤了点洗发露,边挠着头发,边继续吹着轻快的口哨。

此一时彼一时,对于楚缘的无理取闹,我多少产生了一些免疫,这丫头的脾气并不像她时常表现出的那般糟糕,等一小会儿而已,她叫唤的厉害,但不会真的生气的,我有这个把握。

“等不了,你马上给我出来!不然我就要进去了!”

‘咣咣’两声,臭丫头威慑一般用脚踹了两下门板。

诈唬我啊?我嘿嘿一笑,“好啊,反正我光着屁股呢,你不怕我喊非礼,尽管进来好了。”

“你...”比脸皮厚,楚缘哪是我的对手?登时没有了嚣张。

哼哼,跟我斗?小丫头,你嫩了点!我得意的无声大笑,然后开始冲脑袋上的泡沫。

“喂,妈,是我,缘缘啊...”

嗯?我一怔,楚缘干嘛呢?

臭丫头故意要让我听见,所以大声的说道:“妈你听我说,哥他昨天喝醉了,喝了好——多——好——多酒,是别人开车把他送回来的,睡的像个死人,还是我背他上楼的呢...”

【第179章】光明正大的手机小偷

靠!臭丫头给后妈打电话告我的状呢!

“缘缘,你敢胡说八道,当心我撕烂你的嘴巴!”我倒不是怕后妈生气,而是怕她唠叨,要是让她知道不能喝酒的我昨天醉成那副模样,铁定会马上赶过来给我上教育课的,哥们老大的人,可不想被她当成孩子一般教训。

楚缘当即惊叫道:“妈你听到了吗?哥他说要撕烂我的嘴巴耶!我、我可是为了他好才给您打电话的,再说,我是给您打电话诶,他为什么要生气?”

我差点一跟头栽地面上,臭丫头卖乖取宠的功力果然不是一般的深厚啊,从小到大,这样的小报告她打过多少,我记都记不清楚了,飞快的穿上衣服,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将门猛然拉开,却听‘哎呀’一声轻呼,楚缘径直撞进了我怀里。

低头一看,正对上楚缘从惊慌转而讪笑的一张俏脸,气的我嘴角直跳,浑身发抖,这丫头两手空空,哪里是在讲电话啊?分明是对着门板在说话!

我眉头竖起,“臭丫头,诈唬我?”

“开,开个玩笑而已嘛...”楚缘站直身子干咳了一声,无视我额头暴跳的青筋,假装自然,却怎么听都觉得太跳跃的问道:“对了,哥,下午有没有人给你打过电话啊?例如...东方?”

我心儿一跳,胡乱的擦了两把头发,将毛巾搭在脖子上,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可乐,边喝着边到沙发上坐下来,淡淡道:“没有。”

“胡说!”像条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我身后的楚缘突然跨上两步来到我跟前,气道:“下午三点一刻,东方没给你打电话吗?通话四分二十三秒,你们都说什么了?!”

果然!我果断的伸手,准确的捏住了楚缘的脸蛋,气笑道:“臭丫头,趁着我洗澡,你又偷看我手机了是不是?!”

“哎呀啊~疼!”楚缘的力气不足以扳开我的手,索性歪头顺着我的手劲走,一屁股坐在了我身旁,嗔道:“放手,快放手啦!你再掐我,我就...我就哭!”

“哭?”这倒是一种新的恐吓手段,我失笑道:“你哭我就怕了啊?”说归说,我还是松开了手,老实讲,我并不习惯欺负楚缘,虽然上次打过她的屁股,却是因为被她的无理取闹给惹急了。

楚缘揉着红彤彤的小脸,兀自有些不服气的哼唧道:“你不怕,我就打电话哭给爸妈听。”

我松抓了几下右手,露出一个无比狰狞的坏笑,“好啊,免得你哭的不像,我会比刚才多用点力气掐的~”

“啊~!不要——”楚缘双手捂脸,赶紧向沙发另一端挪了挪小屁股,“我说笑的,我已经是大人了,怎么会哭呢?呵呵,呵呵呵。”

“大人?”我一怔,总觉得楚缘说这个字眼儿的时候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透着一股怪异。

楚缘小脸一红,从脸颊滑落下来的小手有意无意的在嘴唇上轻轻按了一下,当即嗔道:“对啊,我本来就不是孩子了,说不哭就是不哭,要你管啊?”

咋觉得她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呢?赶紧将目光从她水嫩的薄唇上移开,我亦感觉到几分惭愧,小丫头所谓‘大人’,十有八九是觉得自己已经丢了‘初吻’的缘故吧?汗...

为了掩饰那份不自然,我言归正传,道:“你干嘛又偷看我手机?”

“我才没偷看呢,”楚缘理直气壮道:“我是光明正大的看的。”

我险些没忍住把手里这罐可乐浇到她脑袋上...

“趁我不在,就算光明正大了?”

楚缘不置可否,美眸尽敛玩味,几分认真几分紧张的问道:“哥,东方给你打电话,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求证一下你跟她说过的那些话而已。”我打开电视,随便拨了个频道,暗暗思量,楚缘所以在乎东方怜人这个电话,应该是对东方下午逃课的事情比较在意吧?如此看来,她上课之前的确对东方怜人说过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说的。

我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想要试探,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

楚缘的俏脸上果然闪过一道明显的慌张,“我说过的话?我说过什么话啊?”

坦白讲,楚缘的表演能力实在不如东方或者萧妖精啊,不过这问题返还给我,倒也让我觉得一阵尴尬,尽量装作自然的说道:“就是问了问我,是不是真的不小心和你亲到了一起...”

“啊~~~~~~!!!讨厌!!!”

“唔~!”

我话还没说完呢,楚缘竟然飞快的踢掉了拖鞋,一扭屁股躺到了沙发上,抬脚便踩到了我脸上,哥们准备不足,可乐罐掉在了大腿中间,冰凉的碳酸饮料给小楚南冲了凉水澡,那感觉啊...楚缘却是不管不顾,大脑坏掉了似的彻底进入了暴走状态,玲珑玉足捣蒜一般,没鼻子没眼的朝我踩过来,挨了七八下我才好不容易的抱住了她两条小腿,气道:“是她问的,又不是我说的,你踹我干什么?”

“我...”

看楚缘羞的面红耳赤,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松开她的腿,边用擦头发的毛巾去擦湿淋淋的裤裆,边揉着被踩的火辣辣的鼻子,苦笑道:“她还问我昨天咱俩是不是睡的一张床,你要是不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我...我只是随便和她说说,谁想到她会来问你啊?她肯定胡说八道了,对不对?”楚缘肯定是老后悔了,看来,她的确很在意那天的事情啊。

倒也难怪,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初吻是何其重要的啊,楚缘定然也幻想过,自己的初吻会发生在一个童话般浪漫的环境下吧?第一次接吻的感觉应该悸动而甜美的,应该成为值得用一生去回味的深刻的记忆,然而,楚缘的初吻却荒唐的丢在了自己哥哥的嘴巴上,这无疑是个打击啊。

时光无法倒退,第一次既然已经发生便注定不会重新来过,委屈啊,失落啊,伤感啊,气恼啊,这样复杂的心情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的确不是味道,向自己的好朋友倾诉一番,希望得到她的安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楚缘的这个好朋友确实太不够意思了,反应居然比楚缘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她那何止是胡说八道啊,简直是满嘴喷粪了...

“没有,只是调侃我两句,觉得挺有趣的,开了个小玩笑而已。”我发现我很有说谎的天赋...妈的,待会还得给东方小娘打个电话,串串口供,别到时候楚缘问起来说岔了嘴才好。

我暗忖自己太大意了,一早就应该将通话记录删掉的,不过下午事情太多,竟然没想到这一点,更忽视了楚缘这个‘手机小偷’的犯案频率...

“真的?”楚缘红着小脸,羞羞怯怯的模样惹人怜爱,可蜷回去的两条腿却明显绷着力气,两只小脚丫似乎踩着沙发,却是微妙的悬着,蓄势待发,显然,一旦觉得我敷衍她了,便会立刻飞踹过来。

“真的...”打死我,我也说不来那该死的实话啊。

如果我说东方怜人是个拉拉,因爱而妒,满嘴放炮的胡说八道,楚缘不得被活活气死啊?念及此,我的眉头不由皱到了一起,“缘缘,你是不是什么话都会和东方说啊?”

【第180章】有心事也请告诉我

“缘缘,你是不是什么话都会和东方说啊?”

“谁说的?!”楚缘噎了我一句,但见我拉下一脸黑线,她亦觉得自己这话实在难以令人取信了,羞的扭过小脸,期期艾艾的说道:“我和她是好朋友嘛,有心事当然会和她谈了...不过,我今天和她说的事情可不算心事!我就是觉得...觉得...觉得太荒唐,太搞笑了,对,是个笑话,所以和她随便说说的。”

不小心将初吻丢在哥哥嘴巴上,和醉的像头死猪的哥哥同床,的确,除了荒唐和搞笑,确实没有更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了,不过,我在意的倒并不是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心事都会和她谈吗?”

楚缘有些好奇我认真的态度,柳眉蹙起,却还是羞羞的点了点头,“大部分吧,好朋友之间不都是这样吗?东方有心事也会和我谈的...”

顿了顿,臭丫头横瞥我一记白眼,又阴阳怪气的补充了一句,“就像你和程流苏一样,哼!”

别介啊!换做过去我对楚缘这话定会不以为然,因为那会儿我和流苏是哥们,可现在...我情不自禁的抹了一把冷汗,你跟东方不会也是恋爱关系吧?

“那个...缘缘,哥问你一个可能不太适合我问的问题,你可别生气,”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也已经十六岁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心里有了喜欢的男生,这种事情会和东方说嘛?”

楚缘并没有心仪的男生,至少目前还没有,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所以这个问题并没有试探楚缘是否恋爱的目的,我想求证的,是另一件事情。

“我才没有喜欢的人呢!”果然,楚缘羞急道:“你试探我,套我话呢!”

“如果,我都说是如果了,”我笑道:“现在没有,不可能以后也没有吧?”

“没有!也不可能有!”

楚缘肯定的回答让哥们一颗含到嘴里的小心肝直接坠到了小腹位置...

以后也不可能有喜欢的男生?为什么?因为对男生不感兴趣吗?!

估计我的脸色肯定是好看极了,楚缘甚至看的有些入神,好半晌才发觉自己那话着实不像是正常人说出来的,猛地跪起身来照我肩膀就是一顿狠捶,“讨厌!你想哪去了?!我才没有那种爱好呢!”

误打误撞的,没等我把话挑明白,楚缘反倒是自己说出来了,我讪笑道:“我可没乱想,大概你现在还小,所以没有考虑过以后的事情吧,呵呵,我也是的,你高中还没毕业的,和你谈这些干嘛啊,不早恋是好事,呵呵,是好事...”

“我不小了!高中生就不能谈恋爱了吗?我们班就有好几对了呢!”楚缘似乎想以此证明自己,无论是年纪还是择偶取向,红着小脸白了我一眼,忍着羞臊吐露了她的少女情怀,“应该会吧...如果我有了喜欢的男生,肯定会和东方说的。”

我释怀的吐了口气,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原来方才说什么不可能有喜欢的男生只是一句气话啊...

“你放心?”楚缘柳眉竖起,一脸古怪的问我道:“哥,我有心事会说给东方听,关你什么事情啊?”

“嗯?”我一愣,妈妈的,不经意的将感慨说出来了。

楚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不成...你终于喜欢上东方了,所以开始关心起我和东方的姑嫂关系...哎呦~!”

没等臭丫头说完,我便一个爆栗子勺在她脑壳上,站起来身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我最后一次强调,我对东方那种小丫头没兴趣,缘缘,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了,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楚缘吃痛,双手捂着脑瓜顶,委屈的翘着嘴唇,道:“你不喜欢她,为什么关心我和她的关系啊?”

闻楚缘如此一问,我心下多少有点发虚,这不太好回答啊,我总不能说是试探吧?楚缘既然说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不会瞒着东方怜人,即是证明了她并没有拉拉情结,对于东方,只是将她看成了自己的闺中密友,而且从楚缘的言辞以及总想撮合我与东方的态度看起来,她并没有察觉到东方怜人对她有着非同一般的痴迷爱慕。

啊,太好了,我妹妹并没有被东方小娘皮拉入歧途,或许,这和东方小娘皮的本能没有觉醒有直接关系吧?东方尚且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楚缘的喜欢是拉拉情结...

不管东方小魔女是否会有觉醒的一天,我都要从她的魔掌下保护我这虽然娇蛮任性喜欢无理取闹,让人头疼却不时又会觉得她无比可爱的问题妹妹,那么,首先要做的,便是进一步巩固我们的兄妹关系。

念及此,一股信念化为力量,催动我的双手按住了楚缘的肩头,楚缘一怔,但见我一脸的认真严肃,没敢推开我,而是怯怯道:“你生气了?我,我随便说说的...”

“我没生气,是松了口气,过去一直觉得你是个比较自闭的孩子,知道你也会向别人吐露心事,我觉得高兴,呵呵,不过...”我极尽所能的露出一个温柔而感性的微笑,诚恳而怜爱的说道:“缘缘,如果以后有什么心事的话,也可以和我说哦,毕竟,我是你哥哥嘛,刚刚突然觉得,我有点嫉妒东方那个丫头了,难道在你心里,我还不如她亲密,不如她值得信任吗?”

脸红,咋觉得我像是在和东方怜人争风吃醋呢?

“你嫉妒东方?”我虽然一向迁就顺从楚缘,但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被动的去宠爱,如此主动的‘表白’,即便是楚缘听了,也不禁直打冷战啊,臭丫头不好意思的红了小脸,“不要,谁知道你会不会笑话我?”

“怎么会呢,心事就是成长的烦恼,我怎么会把妹妹的烦恼当成笑话呢?”我心中暗忖:你那见不得光的秘密都被我知道了,我可曾笑过你?

“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笑话我?”

“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个没有信誉的人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惭愧,就在刚刚我还小小的骗了她一下。

“那...”楚缘突然狡狯的一笑,道:“好吧,如果我再有什么心事,会考虑告诉你的,嘻嘻。”

耶!我暗暗欣喜,从理论上来说,当一个人愿意将秘密与另一个人分享的时候,就证明她对另一个人是绝对信任的,而我和楚缘之间最缺乏的,便是这种建立在信任之上的交流。

这种信任可以逐渐填充我与楚缘之间隔阂的沟壑,使她或多或多的对我产生精神上的依赖,而这样的依赖无疑会轻而易举的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要做的,便是将楚缘向我拉近,让她与东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任何感情都是一把双刃剑,东方所以对楚缘日益情深,大概也是觉得楚缘对她有所依赖吧?我并无意破坏她们之间的友谊,只是不再让楚缘过多的去依靠东方,对东方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至少,她可以清楚认识到,楚缘并不是离不开她,或者只有她一个可以在精神上给予自己慰藉的朋友。

“一言为定,”我想了想,对楚缘伸出了小拇指,“拉钩!”

楚缘怔了怔,“这也要拉钩啊?”

“当然,”我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腕,与她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笑道:“这关系到我能不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好大哥,你既然说了要依靠我,就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呵呵。”

【第181章】柳晓笙的试探?

“你既然说了要依靠我,就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我只是说有心事可以考虑说给你听,没说要依...依...”楚缘强势的话越发的没有底气,最后连声音亦听不到了,小指用力的勾住,突然抬头问我道:“我真的什么事情都能依靠你吗?不管什么事情,你都会帮我?”

我稍稍呆了呆,继而笑道:“当然,我们是兄...”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楚缘不等我把话说完,已然上下掂着手指念念完毕,大拇指用力按在我的大拇指上,一脸郑重的喊道:“印章~!”

“诶?”太麻利了吧?

“我没逼你,是你主动说要拉钩的,”楚缘笑的像是一只小狐狸,“既然你让我依靠你,那我就不客气了,先从《妹妹经》开始做起吧。”

“妹妹经?”我脑子一时有点发懵,好像是我在挖陷阱吧?怎么突然有了一种自己掉进陷阱的感觉呢?

“《妹妹经》你都不记得了?名字还是你起的呢,”楚缘嘟着小嘴,眼中溢满了笑意,连哼带唱的兴奋道:“就是要你疼妹妹宠妹妹不能骗妹妹,答应妹妹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妹妹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妹妹骂妹妹要相信妹妹,别人欺负妹妹,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妹妹,妹妹开心,你就要陪着妹妹开心,妹妹不开心,你就要哄妹妹开心,永远都要觉得你妹妹我,是最可爱的~!”

说到最后一句,楚缘五分羞态,却另有五分强调或者警告的味道,好一个厚脸皮的丫头啊,夸自己可爱居然都能如此的理直气壮。

细细想来,除了最后这一点——我的妹妹究竟是不是‘最’可爱的,我稍微有些含糊,就像她第一次念这个经文时我对她说的那样,大部分我都已经做到了啊,所以,哥们对此倒并不怎的在意,耸肩一笑,我道:“我去洗澡了...”

“你想反悔?!”楚缘见我转移话题,气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嗔道:“澡你不是刚洗完吗?!”

“既然拉钩了,我当然不会反悔,”我一指胯间被可乐淋湿的部位,皱眉调侃道:“拜你这个最~可爱的妹妹的所赐,我不但要再洗一次澡,还得换一条新裤子呢。”

“讨厌!”楚缘见我指那羞人的地方,当即抓起沙发垫朝我丢了过来...

对啊,抵御东方小娘的拉拉攻势,我要首先从《妹妹经》做起!让楚缘信任我,依赖我,逐渐的疏远和操控她与东方的距离,虽然有些无耻,但也实属无奈,为了妹妹,我做个罪人、坏人、恶人,又有何不可呢?

大义凛然的同时,我不禁反问自己,楚南,你丫...是不是又犯贱了?

“......”

。。。

翌日,阳光和煦,风淡云轻,似乎空气中都掺杂着几分城市中不可能存在的花香味道,一个月的忙碌,将近三十天的提心吊胆之后,终于擦干净了伍雪晴的屁股,我本以为这会是难得的,久违的轻松的一天,然而...

“南南南南南南!”

我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够早了,才八点过一点就到了公司,可不逞想,一进投资部,流苏便迎面扑了上来。

“慢着点,”我伸开双臂做了个迎佳人入怀的姿势,自恋的笑道:“一晚上没见,想我想得都变成结巴了啊,呵呵,来,亲一个,让我看看是不是舌肿了。”

“去死吧你!”流苏满面焦急,见我不正经的调侃她,冲到我面前,照我小腿就是一脚,面红耳赤的嗔道:“有正事和你说,你严肃点!”

所幸时间尚早,办公区域空荡荡的,没人看到或者听到我调戏流苏,不然姑奶奶非跟我拼命不可,话说,我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敢当着众人开这种玩笑,要知道,在大多数人眼中,我,楚南,还是一个很正派,很内向的老实人、老好人呢。

回到座位坐下,边打开电脑,边笑问道:“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居然这么早就跑到公司来了?”

“我倒是很想在被窝里多赖会儿呢,”流苏将椅子拉到我身边,明明知道左右没人,还是刻意压着声音,说道:“柳晓笙今儿早上突然跑到我家楼下,给我表姐打电话,说要送我们上班...”

我不禁小吃一惊,“柳晓笙送你来公司的?”

“嗯,”流苏点了点头,一脸疑惑的说道:“先送我表姐去学校,然后送我过来的公司,看他和我表姐说说笑笑,似乎还没跟她提那天吃法国大餐的事情呢。”

“先送的你表姐?”我皱起了眉头,从流苏家出来,先到公司后到学校才是顺路的啊,现在才八点过一点,时间很富裕,小舒老师没有理由那么赶才对,而且于情于理,先送舒童也显得不太正常吧?不愧是粗神经的小舒老师,真够二百五的,该说她是对男朋友放心呢,还是对表妹不够细心呢?让‘素未谋面’的他们单独相处,她就不怕流苏觉得尴尬吗?

“他问你什么了吗?”

“没有,”流苏亦一头雾水,“他根本不提那天咱们宰他的事情,亏我还一直担心他套我的话呢,结果他避嫌似的,一句话都没多说,就是到公司之后,说是顺便上来找张明杰唠唠家常,现在还在市场部呢。”

这柳晓笙倒是真绷的住劲,我以为他会去向舒童不打自招呢,没想到他的确是主动了,但只是送舒童和流苏上班而已,既然故意绕远先送舒童回学校,那他的目的应该是向流苏套话才对吧?可他偏偏又什么都不问...

脑中灵光一闪,我恍然大悟,问流苏道:“你和他说什么了吗?”

“看见他我就有气,没骂他就便宜了,还跟他说话?”流苏虽然一副气不忿的样子,但显然也感觉到柳晓笙不对劲了,“南南,你说,姓柳的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

“嗯,”我已然明了,笑道:“大概是想确认咱们那天是不是故意宰他吧,呵呵。”

流苏还未反应过来呢,“怎么试?”

“笨死你,”我照流苏脑门上轻轻敲了一指,“那天咱们不是假装不知道他和你表姐的关系吗?所以今天他特意跟你见个面,看你是个什么反应,你即没骂他也没提上次吃饭的事情,这个反应正常吗?所以他已经知道了,咱们那天是故意宰他。”

“啊!”流苏这才醒腔,双拳砸着自己的脑袋,愧恨道:“天啊,我怎么这么笨啊?早知道应该当着我表姐狠狠骂他两句才对的!”

“你要是骂了他,才会真的如了他的意呢,”我握住流苏自虐的小手,笑道:“那样一来他就不用‘不打自招’,反倒容易解释请菲菲的吃饭的事情了,呵呵,没有反应也好,就算知道我们是故意宰他,可他还是摸不到咱们的心思,反倒更让他别扭,流苏,你这是错有错着,干的漂亮,Nice,呵呵。”

我朝流苏竖起了大拇指,她愁容顿消,连连感叹自己运气,可我却还是有些纳闷,柳氏集团的未来当家人,大清早的闲的蛋疼,跑到风畅来做什么?真的是找张明杰来唠嗑吗?

话说,我是惦记着伍雪晴今天还高利贷的事情,所以在家坐不住才早出门的,难道张明杰也有什么理由,不然这么早来公司干嘛?

给人感觉,好像是柳晓笙和张明杰约好了似的,这哥俩不会是背背山来的吧?清晨的办公室禁断之爱?

我胳膊上登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这幻想忒不靠谱,忒的恶心了...

【PS:预告——南南即将迎来一次情感波折,从而与几位女主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为了不影响大家的阅读兴趣,是非事先声明,本书无悲剧,无狗血及郁闷情节,请大家不要因为情感戏的跌宕而产生错觉,谢谢撒,下一章开始‘不是朋友篇’,敬请期待】

【第182章】不是朋友篇—再说对不起

柳晓笙的确实够精的,居然察觉到了自己有可能对小舒老师‘不打自招’,且明白那绝对意味着‘失去’,由此看来,我低估了他,无论是他的头脑,还是他对舒童的执着。

莫非,他是真的很爱舒童,又或者...丫的有钱有地位,有那花心的资本,所以想要像YY小说的主角一样,来个左拥右抱?

若是前者也就罢了,若是后者就太可怕了...

习惯性的浏览过新闻以后,已经快九点了,综合组的同事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和平时一样,插科打诨,聊天吹牛,气氛好不热闹,我才挂上QQ,就听到有消息传过来,点开一看,登时拉下一脑门子黑线。

竟然是东方小娘皮昨天晚上发过来的,刷屏似的老长一串,却都是同一句话——不守信用的家伙!诅咒你今晚尿床!

这是昨晚我告诉她,楚缘知道她逃课给我打电话的事情之后,她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当时这小娘皮都带出哭腔来了,我心虚,于是便将手机关了,不想她竟然跑到QQ上给我留言。

虽然是被诅咒,但我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东方小娘皮原来也有如此幼稚,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啊...

萧一可也给我留言了,昨天听楚缘说我们一起去吃了顿法国大餐,萧妖精端的嫉妒,对自己被排除在外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不过从这丫头只聊QQ却并没有给我打电话可以看出来,她并非真的有情绪,只是以此作为话题想要与我闲扯一番而已。

消息发送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多,可直到现在,她的QQ仍然在线,这丫头,不会是通宵泡在网上吧?我敲了一行字,给‘波波还是小点好’小姐发送了过去——小妖精,一夜没睡?你今天不上学吗?

“楚南,你昨晚怎么不开手机?”

哥们正等着萧一可回信息呢,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的我险些出溜到桌子底下去,转头一看,竟然是消失了半天一夜的墨菲!

“菲...咳,墨总好。”我赶忙起身问好,心中却暗暗惊讶,她昨晚给我打过电话吗?

墨菲一脸的不满,全然不在意综合组一众人的目光,重复质问道:“你昨晚怎么不开手机?”

态度之恶劣让我男人的自尊心不自觉的有点疼痛,朝九晚五,下班之后我开不开手机关你什么事情,你发哪门子脾气啊?你昨天玩消失,不是也没开手机吗?我没去质问你,你反倒先对我有意见了!再说,你不觉得这样的质问容易被人误解吗?流苏就不用说了,已然醋味横生熏的我嘴里都泛酸水了,其他人,诸如刘姐杨伟高哥秦岚姚婉儿,谁不是一脸的浮想翩翩?

墨菲吃错药了吧?我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努力勾起嘴角,笑的可想有多牵强了,“昨天睡的早了点...”话说,我关手机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哪里早了啊?

奇怪,墨菲那么晚给我打电话干嘛?

当着众人,我总得不好薄了墨菲的面子,但让我即感动又头疼的是,男人要有肚量,但女人却没有如此顾忌,流苏非常不爽墨菲如此态度薄了我的面子,当即跨前一步将半个身子挡在我前面,寒着粉面对墨菲道:“墨总,公司好像没有哪条规定要求我们二十四小时不许关手机吧?”

流苏此言一出,无人不为之色变,我咋有点做小白脸的感觉呢?一个女人强势的对我发泄着什么情绪,而另一个女人维护着不肯发脾气的我...

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一个有风度懂容忍的男人,难上加难...

墨菲被流苏顶撞了一句,愣了愣,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见众人都在望着我们这里,她脸上一红,但眸子中闪烁着的焦虑不安却是更浓郁了,突然拉住我的手道:“跟我来办公室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哥们再是能忍让,此时也不禁着恼了,话说上次墨菲消失一天一夜之后,第二天就变得古怪异常,怎么今天又是如此?当着流苏不断的做一些容易被误会的事情,墨菲到底什么意思?

我轻轻甩开墨菲的手,淡淡道:“墨总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吗?”

墨菲一怔,看了一眼流苏,她怎会不知我的意思,委屈的与我对视了好一会,薄唇被咬的几乎失去了血色,才小声道:“不能。”

流苏娇躯微微一颤,墨菲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她想跟我说的话,并不希望流苏知道。

我亦是多少吃了一惊,略一思索,我点了点头,“好吧。”

墨菲眼中闪过一分感激,不再言语,转身便走,我对流苏宽慰一笑,她虽气鼓鼓的,却是什么也没说。

。。。

“楚南,对不起!”

在进办公室之前,我一直在不断猜测,墨菲要跟我说的事情,会不会和她昨天下午的反常有关呢?应该不会吧,毕竟,在她给伍雪晴打电话的时候,明显是回避我的,也就是说她昨天下午遇到的事情应该是与我没有关系并且不希望我介入的才对啊,哪逞想,才一进门,墨菲竟然又一次莫名其妙的跟我道歉。

刚才急的恨不得吃了我似的,现在却眼泪围着眼圈转,态度上的变化也忒极端了吧?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菲菲,你这是干嘛?”

“对不起,对不起!”墨菲懊恼的将包包随手扔在办公桌上,转而拉住我的手腕,带着哭腔道:“楚南,都是我不好,可能...可能给你惹到大麻烦了,对不起!”

“大麻烦?什么大麻烦?”我晕头转向,脑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你妈拿着那三十万跑路了?!”

“不是!”墨菲又急又气的否定了我的猜测,似乎是怪我将她妈妈想的忒不是东西了,眼神有些嗔怪,可随即语气一转,垂首懦懦道:“不过,确实和那三十万有关...”

伍雪晴没有拿钱跑路我就放心了,我笑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好不好,这么卖关子,多急人啊。”

“我...”墨菲扬起小脸,但马上又侧过头去,回避了我的目光,煞显得惭愧的说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上次一起去刘组长家吃饭的时候我也跟你说过吧?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那次,似乎也发生在她‘人间蒸发’之后...怪了,我怎么觉得自己总是很在乎她这两次人家蒸发似的?

“虽然是奢求,但是...楚南,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原谅我?”墨菲的手上突然加了一把力气,攥的我手腕都有些痛了。

我突然觉得好笑,墨菲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像红杏出墙的妻子在苦苦哀求丈夫的原谅似的...不过,这感觉着实令人不舒服...

“菲菲,要我原谅你不难,但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吧?”

墨菲仿佛很希望在解释缘由之前先得到我的原谅,闻言脸色更是苍白了许多。

其实一句‘我原谅你’并不难出口,尤其是对我这样一个将犯贱培养成习惯的家伙,然而,不知为什么,只有这一次,我偏偏没有‘滥好人’,且故意装做看不懂墨菲几乎是在哀求的目光。

墨菲终归是个要面子、习惯了站在高位的女人,她亦有自己的自尊心,所以,她到底是没有继续这个绝对不公平的请求,而是幽幽叹了口气,满怀着歉意的说道:“楚南,我可能会害你失去这份工作...”

【第183章】不是朋友篇—我们是朋友嘛

失业?我一怔,“公司要裁员吗?”或许是曾经填过墨菲发下来的那张调查表的缘故吧,我都有些诧异自己的平静。

“不是...”墨菲摇了摇头,期期艾艾道:“可能是...因为我...”

“因为你?可能?”我哑然失笑,“菲菲,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墨菲似乎还在整理思路,酝酿逻辑,待她正欲开口详解,却听到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我对皱紧眉头的墨菲呶呶嘴,她才不情愿的接通,小宋佳略带惊讶的声音登时传了出来,“墨、墨总,龙秘书想要见...”

“不见!告诉她,我今天谁也不见!”没等宋佳把话说完,墨菲即有些失态的拒绝了人家,惊颤的表情宛若门外来的是地狱使者似的。

我不禁一愣,龙秘书?在风畅集团公司本部大楼中,我所知道的姓龙的好像就一个人,且,那人正是任职秘书——董事长墨逸之的秘书!

“可是墨总,龙秘书说,她不是来找您的,而是...”小宋佳顿了顿,似乎是紧张的吞了口唾沫,随后才战战兢兢的接道:“她想找...楚南。”

找我?我不由‘虎躯一震’,董事长的秘书找我干嘛?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墨菲的办公室的?

墨菲并不惊讶,是的,她不是惊讶,而是歇斯底里的喊道:“不在!告诉她,楚南不在...”

“是吗?”墨菲话未说完,办公室的门已然被推开,一体态丰腴的中年丽人边笑着边摇曳着走了进来,坦然和随意的态度,仿佛这办公室就像她自己的卧室一般,丽人的身后跟着一脸焦急试图阻止她,却束手束脚不知所措的小宋佳。

“对不起墨总,是龙秘书她自己...”宋佳欲哭无泪,两头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倒也真是难为她了。

这美妇一身素色职业套装,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巧的金框眼镜,虽然脸上已然可以看出几丝岁月的痕迹,但长相端的不错,并不算是美艳动人的类型,而是属于那种温文尔雅,有大家风范的气质型美女,给人感觉慈和而稳重,只有眼角偶尔流露出的锋芒,能让人意识到她内敛的精明。

她便是风畅集团董事长的秘书,龙珊!

这女人身上似乎天生就带着一股子气势,让人在她面前自惭形愧的气势,一双眸子溢满了亲和的笑意,然而我却能清楚感觉到那层笑意后面隐藏着的慑人利芒,仿佛要一眼将我看穿一般,但听她笑呵呵道:“小菲儿居然学会说谎了,嘻嘻,这孩子难道不是我要找的楚南吗?”

从一句‘小菲儿’即可听出龙珊与墨菲的亲昵关系,倒也难怪,虽说龙珊只是董事长墨逸之的秘书,可这秘书却是一做便做了二十年啊,与墨家的关系可见一斑。

虽然将我叫成‘这孩子’,但她的口吻却不会让人觉得倚老卖老,反倒有种说不清的亲切感,如此简单的便让人对她心生好感,不知这是她的人格魅力,还是处事手段。

能身居高位的,果然都不是一般的人,我隐隐嗅到一股危险的气味。

墨菲的谎话被当面戳穿,但她却并没有丝毫的尴尬,放下电话,她上前几步搂住龙珊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小女孩般说道:“珊姨,连你也不帮我吗?”

龙珊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墨菲的琼鼻,答非所问,故意做生气状,不满道:“你这孩子,我的眼睛居然已经看不住你了,你大伯不是说了今天不许你来公司吗?”

“我可能不来吗?”墨菲斥了一句,却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珊姨...”

“有话待会再说,珊姨来你这是有正事的,”龙珊抬手截住了墨菲的话,转而笑问我道:“你就是楚南吧?呵呵,你好,我是墨董事长的秘书,龙珊。”

与龙珊伸过来的手轻轻一握即松,我心中波澜不惊,迅速的整理着思路,面上却平静镇定,不卑不吭,“您好,龙秘书。”

我并不喜欢龙珊眼中闪过的那一道欣赏之色,于我看来,那依然是上位者习惯了高居人上的骄傲而已,就像我家老爷子常说的,人与人的地位有高低上下之分,但人与人的灵魂是平等的,受宠若惊或者惶恐万分并不是理所应当的,所以,我没有必要‘被欣赏’。

龙珊说话甚是直接,直接到让人的大脑难以迅速消化,一句话说出来,莫说我,本就惊讶我会被龙秘书找上门来的小宋佳更是双腿一软,险些瘫倒,“董事长想见你,让我来请你去他的办公室。”

董事长?要见我?还让自己的秘书亲自过来请我?这种待遇怕是部门经理也不曾享受过啊,要知道,墨逸之有意扶持墨菲上位,已经逐渐露出了退势,除非必要,否则甚至很少来公司,一般的工作情况都是由龙珊代为传话或者处理的,可以说,龙珊俨然就是董事长的代言人,甚至是替身。

董事长为什么想要亲自见我这个小职员?即便用脚趾头想,我也能猜到原因啊——墨菲。

墨菲闪身挡在我前面,对龙珊急道:“不行!珊姨,楚南的事情我会和大伯解释,我跟你去见他,从头到尾都不关楚南的事情,他是无辜的,大伯这么做太过份了!”

“他确实是无辜的...”墨菲表情稍一松缓,便见龙珊眼神骤然凌厉,严肃的沉声道:“但是,菲儿,过份的人究竟是谁呢?”

墨菲登时呆住了,我依然云里雾里,但隐隐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正要说话,却听龙珊叹了口气,颇为感慨道:“菲儿,你该成熟了一些了,现在的你,根本不懂你大伯的苦心,他是为了你好。”

“他要是为了我好,就不应该管这件事情!”

“你...”望着歇斯底里的墨菲,龙珊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啊...”

我绕过墨菲,笑道:“菲...墨总,不要难为了龙秘书了,既然董事长想要见我,我去一趟也就是了。”

因为我,要墨菲与墨逸之发生争执,而我却躲在一边,这种被当成小白脸保护的‘幸福’我可承受不起。

结合墨菲刚才所言,最坏的结果我已经可以预见,我,怕是要失业了。

没关系,失去了这份工作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换一份工作未必就是一件坏事,有不同工作经验积累的人生才是充实的嘛——我如是安慰着其实很懒惰的自己,没有啥野心的我要那么多工作经验有个屁用?我发现自己真的是懒到家,而且‘滥’到家了。

墨菲急道:“楚南!”

“没事,”我笑道:“我早就想到可能会是这个结果了,没关系的,呵呵,我们是朋友嘛。”

说实话,我根本没想过会演化成这个样子,虽然四千多万的投资肯定不可能瞒过墨逸之的眼睛,但我觉得从程序上来说并没有违反公司规定,不过这种行为本就带着一股子投机的味道,被墨逸之厌恶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怪我太喜欢耍小聪明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不是英雄,所以在美人关被秒杀,也是自作自受,想当初,我仅仅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讨好墨菲啊...

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过去对墨菲的感情,即便有再多华丽的借口,也始终不过是借口,失去这份工作,也是对我当初自欺欺人的惩罚罢了,所以我可以坦然的接受,因为我已经收获了所有——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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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不是朋友篇—骗人与骗己

话说,为朋友两肋插刀都在所不惜,更何况只是失去一份工作啊,摸了摸肋叉子,真要插两把刀子得多疼啊?我用阿Q精神安慰着自己,嗯,只是再去找一份别的工作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墨菲闻言不由愣了,龙珊很快掩饰了表情中的那丝错愕,赞道:“小伙子,你很坦荡,不过你尽管放心,有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糟糕,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的。”

我不知道龙珊向我保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这女人果然不简单啊,看出我的冷静有一大半是装出来的,哥们脸有点烫,淡淡一笑,道:“请。”

“我也去!”墨菲知道已经拦不住我与墨逸之见面了,便道:“大伯要想赶走楚南,就把我也一起赶走好了。”

墨菲的心情的我能理解,但她如此的仗义,只会让我心里更愧疚,虽说投机牟利是为了给伍雪晴还高利贷,但这馊主意却是我想出来的,墨菲最多算是个帮凶罢了。

我并不觉得憋屈,或许,是因为在与流苏表白之后,我便已经有了离开公司的考虑了吧。

正如伟哥说的那样,我应该离开墨菲,才会更懂得珍惜流苏,今天的事情,恰恰是个离开的不错理由,也免得贸然辞职会令墨菲尴尬。

走出墨菲的办公室之前,小宋佳下意识的拉了一下我的衣袖,似乎也看出来了,我这一走,怕是有去无回了,眼中颇有几分不舍与留恋。

我暗暗苦笑,说再见,好似容易,却又不易,可惜了这么多的酒肉朋友啊,以后不能再一起插科打诨嚼舌头根了。

董事长办公室在顶楼,出入这个楼层的,除了清洁工,便是公司的精英,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上来呢。

古香古色的办公室内,檀香袅袅,大概是有意为之吧,房间内的采光并不是很好,绛红色的窗帘异常厚实,且拉上了一半,另整个房间似乎沉浸在一种沉重的空气中,更显得几分威严肃重。

这办公室的气氛让哥们产生的第一感觉就是,墨逸之恐怕是个非常深沉阴暗的人啊。

然而非也,他并不深沉,甚至与几次远远端详给人感觉的严肃相比,都是大相径庭,这是一个笑起来很慈和的老人...或者说,是看起来有些老的人。

五十五六的墨逸之,身材消瘦,仿佛将人生历尽的沧桑都留在了脸上,竟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错觉,唯有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散溢着睿智的光芒。

其实细细观察,他的气色不错,只不过花白的头发深陷的眼窝和明显的皱纹令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错觉而已。

“你就是小楚吧?呵呵,请坐,珊儿,给我们泡一壶茶,就泡上次你从台湾带回来的那个白毫乌龙茶。”墨逸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架子,就好像经常在公园里下象棋的老人一般,热情四溢,那洪亮而有质感的大嗓门吓了我一跳,声音中自然而然的卷带着一股威严。

墨逸之意料之外的亲热态度让我愣了一愣,随后才猛然想起来问好,反应已经是慢了三四个节拍,“董事长好。”

“坐吧坐吧,不用拘束,呵呵。”墨逸之右腿不便,据说是年幼时落下的毛病,因此杵了一条雕刻着盘龙纹饰的红木拐杖,绕过办公桌,招呼我在他专门用来品茶歇息的红木圆桌旁落座,却是看也不看一眼站在我身边的墨菲。

“大伯...”

“还知道我是你大伯吗?”墨逸之赌气似的打断了墨菲,但眼中的爱怜却瞒不过任何人的眼睛,“我不是告诉过你今天不用来公司了吗?为什么不听话?”

墨菲扶墨逸之坐下,两条秀眉紧紧的蹙在一起,偷瞄我一眼,脸色更难堪了,“我知道您想干什么,在家里能坐的住吗?大伯,算我求您,您能不能...”

“不能,”墨逸之像是知道墨菲要说什么一般,干脆的拒绝了,见墨菲眼角含泪,他略显憔悴的脸上闪过一道心痛之色,叹息道:“菲儿,公司有公司的规定,你先出去吧,大伯想和楚南说几句话。”

“公司是有规定,但我们并没有违反不是吗?虽然是有些不妥当的地方,但也犯不着开除他吧?”墨菲激动道:“是我求楚南这么干的,如果你要开除他,就把我也一起开除好了!”

“混账!”墨逸之气道:“风畅是大伯一生的心血,你是风畅未来的主人,说这种混账话,难道是想气死我吗?”

墨菲强忍的眼泪终于是掉了下来,“可是,楚南也是为了帮我,再要他替我被黑锅,我,我宁愿...宁愿...”

墨逸之虽然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但虎目圆睁,愣是吓的墨菲不敢说下去。

这算啥?堂堂董事长,在我面前唱大戏吗?我很不喜欢现在扮演的这个角色,但我不介意上一次当,也算离开公司之前,完成一个自私的心愿——让墨菲多欠些人情给我,让我的名字在她心里留的更长久一些,谁让她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女人呢?

或许,这是一点点报复心理,又或许,我仅仅是在习惯性的犯贱罢了。

“菲菲,你先出去好吗?”我坦然的在董事长对面坐下,笑着说道:“其实我一早就料到会有怎样的结果了,所以你不用觉得愧疚,不然反倒让我不好意思了,呵呵。”

墨菲用力的甩着头,哭喊道:“楚南,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没想到墨菲的反应如此激烈,我一怔,以为她是想暗示我,要我在墨逸之面前一口否定投资的事情呢,大概她以为可以劝服墨逸之吧?毕竟他们是一家子嘛。

但是,我去意已决,从流苏昨天的态度看来,她对我与墨菲之间的关系始终存在着些许猜疑,所以,离开,大概会是早晚的事情,何不借驴下坡呢?

我对墨菲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敢作敢当,人不怕说谎骗别人,虽然可耻,却自己知道,但最怕说谎骗自己,因为可怜,却自己已经不知道。”

我刻意说的婉转一些,免得在墨逸之面前会让墨菲尴尬,不逞想,这一句话却说愣了在场的三个人。

不知墨菲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泛白的薄唇微微的颤抖着,欲言又止,似乎不晓得该如何劝我,而墨逸之却是轻轻拍掌,目光中满是赞赏,“好,好一个不怕骗别人,却最怕骗自己,好一个可耻自知,可怜不自知,好,好!”

龙珊将一套茶具摆放在红木圆桌上,亦是敬佩的望了一眼有些脸红的哥们,转而对墨菲说道:“菲儿,你应该觉得惭愧,以后有机会再好好的向楚南道歉吧。”

草,说到底,你们是铁定了心要炒我的鱿鱼啊!

“我...”墨菲的眼泪已然像断了线的珠子,泣不成声,“对不起,楚南,我...我...我不配做你的朋友!”说罢,她竟然失声痛哭,掩面逃似的冲出了办公室。

“菲儿!”

龙珊欲追出去,却被墨逸之喝止了,“珊儿,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我再是鲁钝,也觉得墨菲的反应太夸张了,不禁奇道:“董事长,菲菲...不,墨总她?”

“如果还当她是朋友,就叫她菲菲吧,”墨逸之答非所问,长长舒了口气,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叹道:“自从她爸爸过世后,叫她‘菲菲’这个名字的人,除了她妈妈,怕也就只有你了...”

【第185章】不是朋友篇—开除与辞职

言谈话语中的态度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既然是要炒我犹豫,身为董事长的墨逸之为何对我如此的客气?按理说,站在他的角度而言,拉墨菲‘下水’犯错误的我横看竖看都是罪不可赦的大恶人才对吧?

龙珊娴熟的泡好了茶,递给我一杯,嗅着清灵芬芳的茶香,我讪讪笑道:“董事长不觉得我不够资格做墨总的朋友,我已经很感激了。”我确实折服于墨逸之的气度,本以为上位者盛气凌人是通病,但墨逸之却非如此,放下董事长的名头,一杯香茗,已然让我感觉到了人与人灵魂上的平等。

“不够资格?呵呵,怕真正不够资格的人,是菲儿才对啊...”墨逸之苦笑两声,放下杯子,问我说道:“小楚,你可知道,我今天找你是为何事?”

“开除我,要我离开公司,”我不愿被人小瞧,没有因为墨逸之貌似很好说话便存有幻想的去试图挽救自己,应道:“我蛊惑菲菲以投资部的名义对恒享公司进行了投机式的短期投资,牟取个人利益,按照公司规定,应该将我开除,我接受这个处罚。”

“哦?”墨逸之含笑问道:“不为自己辩驳吗?”

“不辩,”我完全摸不透墨逸之的心思,但我清楚的知道他肯定是一个不会轻易改变初衷的人,若是立场容易动摇,他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借放回空杯子,我低头掩饰了自己有些复杂的表情,“罪有应得,没有什么可辩的。”

墨逸之略显意外,旋而叹道:“你谋取私利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帮菲儿筹钱,去给她那个贪得无厌的妈妈还高利贷,这理由我早就知道了...”

果然已经穿帮了啊...

既然知道缘由,还要将我开除,再加上墨逸之以礼相待,我隐隐感觉到事情或许有些蹊跷了,因此只是沉默不语。

“若非你并无私心,我也就不用亲自见你了,”墨逸之说到此处顿了顿,才继续道:“我并不是想开除你,但是,希望你离开风畅,却是真的。”

“董事长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明白...”希望我滚蛋和开除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向你解释明白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墨逸之笑道:“对恒享投资的过程我听说过了,但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一个刚刚经历过震荡的公司有如此大的信心呢?或者说,你为什么对郭享这个年轻人如此的有把握,难道就不怕他黑了你吗?”

姜是老的辣,果然不假,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墨逸之一眼就看穿了这笔投机买卖的关键所在——信誉,倘若郭享是个不讲信誉唯利是图的人,在申请到承兑汇票后想找一个借口套死我们的钱为己所用并不困难,大投资小回报,于商人看来,这是全然不值得去冒的风险。

龙珊似乎也倍感兴趣,给我斟了杯茶,立于墨逸之身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他们的心理很容易理解,当不可能的事情成为事实之后,他们对其中的奥妙产生了好奇。

这并非什么商业机密,只是一点点小聪明而已,所以我爽快答道:“两点原因,第一,郭享年轻,有理想,有冲劲,有能力,从他一上位便与硬牌子的实力外商签订了过亿的销售合同即可见一斑,恒享是郭家的家族企业,他当然不希望父辈建立的基业逐渐没落...”

龙珊突然插话道:“可他越是想要吃下那单销售合同,越是有可能套死风畅的投资为己所用,毕竟,多了四千多万资金,在运作方面会更加灵活便利,不是吗?”

“不会,”我摇头笑道:“郭享的目光更长远,公司起死回生远不是他的目标,他期待的是公司的崛起,振兴,要达到这个目标,只凭这一单买卖显然是做不到的,摆脱窘境之后,公司依然需要发展,有实力的合作伙伴是不可或缺的,然而这一切必然要建立在公司信誉的基础之上,他犯不上为了区区的四千五百万,便得罪风畅,信誉这东西会产生连锁效应,风畅不信任的公司,那么与风畅有过合作关系的伙伴也不会信任,舆论效应下,想与之合作的公司定然也会斟酌一番,毕竟,对于才起死回生,准备重新上路的恒享而言,实力,诚信,一切归零,合作与不合作的风险评估本就是极其微妙的一件事情,以郭享的目光,不可能预想不到那种结果的。”

“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墨逸之抿了口茶,“话又回到原点了,你为什么如此肯定郭享是个有长远目光,有远大抱负或者野心的人呢?小楚,你大学毕业才一年而已吧?凭什么对自己的眼光如此自信?要知道,过份的自信,那是自大啊...”

商人的眼中没有好人,从墨逸之只承认郭享的‘野心’即可见一斑,其实郭享其人本身还是很正直的,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感觉,但我仍然以为,未必在商场中厮混的,就都是心机深沉,将人品出卖给利益的家伙。

“董事长说的极是,这就是我所谓的第二个原因了,”我不会笨到将自己的感觉做为依据,不然就真是忒的自大了,“我确实对郭享印象不错,但商场上尔虞我诈,只凭一两次的接触,谁也不敢保证可以看透对方,更何况是我这种尚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小菜鸟啊?与其说我相信郭享,反不如说我相信的是我父亲,我父亲是大学教师,那郭享曾经是我父亲的学生,我相信以父亲的阅历和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

“原来如此...”墨逸之颌首微笑,见我颇不自在,宽慰道:“小楚,不用紧张,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虽然我并不支持这样的投资,也不喜欢结果论,但事实上,你很巧妙的回避了公司的禁章,在最短的时间内牟取了一个点位的个人利益,从个人角度而言,我应该谢谢你帮助菲儿解决了私人困难,站在公司立场来说,你亦是有功无过的,虽然公司得到的直接回报有点杯水车薪的味道,可得到的无形资产却是庞大的,恒享欠下风畅的这个人情,是金钱无法衡量的,你怕是最早发觉到恒享公司潜力的人了,呵呵。”

我迷惑了,墨逸之此话,无异于承认了我的投机行为并没有违反公司的规则啊...

“但我仍然希望你能离开风畅,”不等我将疑问说出口,便见墨逸之敛起笑容,说道:“当然,不是开除,而是主动辞职。”

我一怔,一旁的龙珊又接口道:“小楚,你听清楚,我们只是希望你离开风畅,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会失业。”

我更迷糊了,“什么意思?”开除与辞职,一个被动一个主动,无非只是面子上好看一点而已吧?但失业的结果却是相同的啊!

墨逸之干笑两声,对龙珊点了点头,我竟然觉得他脸上闪过几分愧疚,是错觉吗?

龙珊的表情亦有几分不太自然,认真...或者说,是诚恳,她诚恳的说道:“如果你有意自己创业,我们可以无偿资助你一笔资金,如果你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方式,我们也可以为你联系其他的公司,当然,届时你绝对不会再是一名普通的小职员,待遇会比现在强上几倍...”

为我联系其他公司,职薪待遇比现在更好?这算什么?跳槽?你们不会是让我到其他公司做卧底,做商业间谍吧?

我知道自己的猜测太扯淡了,但我真的搞不懂情况了...

【PS:今天下午突然有急事出去了,才回来,晚了几个小时更新,抱歉抱歉,未来几天依然有俗事缠身,更新时间可能会有些不稳定,但一如当初承诺,除非特别事件,不然每日两更,风雨不间断,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更新量的问题,谢谢支持撒~】

【第186章】不是朋友篇—三百万

墨逸之笑道:“以你的能力和潜力,做个小职员确实有些大材小用,现在你还年轻,多积累一些将工作经验,然后自己成立公司,或许是一条更适合你的道路,就业的公司我会亲自给你安排,至于将来创业的资金...珊儿。”

龙珊马上到办公桌上取来一张已经填好的支票摆放在我面前,数一数上面的圈圈,我眼珠子险些掉在桌上,竟然是...三百万!

三百万,什么概念?怕是终我一生都不可能积攒起来的财富,而此刻,墨逸之竟主动的无偿送给我!

天上掉馅饼?我惊讶,但我感觉不到惊喜,相反,我的脸部肌肉在僵硬,“无功不受禄,这钱,我不会收。”

龙珊大是意外,“为什么?你不愿意辞职,还是觉得钱少?如果是嫌钱少,我们可以再商量...”

“珊儿!”墨逸之望着脸色越发铁青的我,立刻喝止了龙珊,“你也许是在侮辱人家。”

不是也许,而是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们是在侮辱我!

墨逸之叹了口气,却并没有收回支票,“小楚,能告我理由吗?为什么你不肯收下这些钱?”

“似乎是墨董事长你应该给我一个理由才对吧?”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收下这些钱?”

龙珊斥道:“楚南,注意你的口吻,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我冷目射向龙珊,她脸上登时闪过一丝慌乱,突然间我觉得,此时此刻,她不够资格与我讲话,三百万?你们错了,老子的灵魂或许不是无价的,但绝对不是廉价的!它的价格,与生命同等!

我对墨逸之的尊敬已经降到了最低的限度,仅仅维持着作为一个知识份子的孩子,最基本的礼貌,我冷冷的笑道:“倘若想要开除我,董事长您似乎并不缺少理由,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了,在进入这个办公室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马上收拾东西滚蛋的心理准备,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是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啊。”

墨逸之愣愣的凝视了我片刻,忽然哈哈一阵大笑,“有趣,你这孩子真是有趣,我总算明白菲儿为什么不愿意失去你这个朋友的另一个理由了。”

不愿失去的朋友?另一个理由?我完全听不懂墨逸之在说些什么。

“对不起,因为我没说明白,所以你可能觉得受到了侮辱...”墨逸之摇头一声苦笑,“珊儿,给我点一支烟,可以吗?”

“董事长,您的身体...”

“没关系,只抽一支,”墨逸之对龙珊笑了笑,然后对异常困顿的我道:“请恕我直言,我希望你离开菲儿。”

离开墨菲?我不禁浑身一颤。

其实我本有此意,因为我明白自己在墨菲面前需要逃避,随着墨菲对我越发暧mei的太对,我非常清楚长时间的相处下去,重燃感情并非没有可能发生,至少我是没有信心的,届时对我与流苏墨菲三人皆是伤害,然而,这话从墨逸之嘴里说出来,就让我莫名的不爽。

“为什么?”我需要理由,难道只因为我是墨菲的朋友吗?那我唯有认为你墨逸之是想剥夺墨菲的幸福,为什么要排除墨菲身边的朋友?难道你喜欢看到她孤独寂寞?

虽然我没有资格,但我依旧气愤。

“我理解你的愤怒,为了帮助菲儿,你甚至不计较个人的前途,我可以看出你对她的关心是纯洁的,你是真心的把她当作朋友,但是...”墨逸之两只无肉的枯瘦手指夹着香烟,感慨一般叹道:“菲儿她到底有没有真的当你是她的朋友呢?”

我愣了愣,旋即笑道:“你想说她没有把我当朋友?董事长,若你觉得我不够资格做菲菲的朋友,大可直接告诉我,我虽人贱,但人格不贱,我与菲菲相交,交的是她的人,不是图您的亿万家产!”

先前对我的认可和过高的评价不过是奉承或者安慰,说来说去,都只是墨逸之劝说我离开风畅离开墨菲的交际手段罢了,我觉得他是在讽刺我,在鄙视我!

我的态度可谓相当不客气了,但墨逸之并不生气,反倒是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郁了,然而脸上却是一副同情,苦笑道:“人格不贱,呵呵,小楚,这话说的好,我开始有些喜欢你了,可越是如此,我越是要劝你离开风畅。”

“我可以走,但我需要个理由!”您老是董事长,风畅就像您老的家,真要轰我,我想赖倒得赖得住啊,“我要走的坦坦荡荡,干干净净!这钱算什么?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菲菲?”

“我没有侮辱任何人的意思...咳咳,咳咳咳...”可能是情绪上有些激动,淡蓝色的烟雾呛的墨逸之一阵咳嗽,龙珊忙帮其捋着背脊,那紧张模样让我不禁怀疑这俩人是不是有一腿,龙珊四十出头,墨逸之却仍亲热的叫她‘珊儿’,态度端的暧mei。

“我也好,菲儿也好,都太自私了,”墨逸之望着那张摆在我面前的支票,几分歉意,几分无奈,“我知道这很俗气,但这却是我唯一能补偿你的方式了...”

“补偿我?”

“小楚,我问你一句话,希望你老实的回答我,”墨逸之掐灭了只吸了两口的香烟,认真的问我道:“投资恒享,你真的认为没有风险吗?”

我一怔,答道:“有,任何一笔投资都伴随着风险,投机更是如此。”

“好,那么...”墨逸之又问道:“如果,菲儿已经解决了三十万的难题,没有了燃眉之急,你还会冒险堵上自己的前途,这样去帮她吗?”

“当然不会,谁会轻易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我心儿忽然一颤,“董事长,您为什么这么问?”

墨逸之摇头不语,笑的无比苦涩,龙珊叹了口气,仿佛看穿了我心中那荒唐的猜测一样,说道:“就像你想的那样,一个月前,董事长已经帮菲儿解决了高利贷的事情,可是菲儿却...却没有告诉你。”

龙珊的话宛若晴天一个霹雳,无情的落到了我的头上,我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尽管想要冷静,但我发现情绪已经有些不受理智的控制,极力压抑着声音,却依然像是咆哮一般,“你是说,菲菲早就解决了钱的问题,却瞒着我?不可能,呵呵,不可能,为什么?她没有理由这样做吧?”

我口中不信,但回想墨菲昨天的种种表现,心中却偏偏信了龙珊的鬼话,的确啊,昨天我去银行取现金的时候,墨菲完全没有表现出安慰或者喜悦,更多的竟是一种闪躲或者逃避...

“菲儿是个不幸的孩子,命运总是在不停的捉弄她,既然你是她的朋友,我想,这些你是了解的吧?”墨逸之无力的靠在红木沙发的靠背上,一双精光四溢的眼睛中,此刻闪烁着无限的伤感,“我那兄弟是个好人,可惜娶了一个薄情的女人,一半的人生毁在了婚姻上面,菲儿是他唯一的慰藉,本以为离婚之后终于可以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了,可老天不长眼,不让好人长命啊,他居然被一个酒鬼夺走了生命,那天,刚好是菲儿的生日...先是家破,后是人亡,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在当时只有十八岁的菲儿身上,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所以逐渐变的忧郁,自闭...”

【PS:又更新晚了,呃...这几天有些私事,忙的一塌糊涂,快将吃饭时间都用在码字上了,话说,今天早饭午饭都没吃呢...累死鸟,下午还要出去,晚上的更新可能会和昨天一样要到九点多钟,对不住各位了,不过,俺更新时间不稳定,大家的投票莫要不稳定啊,呵呵,越是这种时候,俺越需要大家的支持,谢谢撒】

【第187章】不是朋友篇—无辜,伤害

墨菲不幸的遭遇我都知道,但我不知道墨逸之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打断道:“请您回答我的问题!”

墨逸之不以为然,仿佛沉浸在悲伤的回忆当中,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本就内向的她从此更沉默了,逐渐疏远了身边的朋友,变得孤僻,寂寞,我怕她继续那样下去会闷出病来,所以送她出国读书,以为换个环境生活一段时间,可以缓解她心灵上的伤痛,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她依然封闭着自己,不言不笑,不交朋友,不过她是个懂事的孩子,理解我的苦心,所以不管学习也好,工作也好,都是异常的努力,直到你的出现,她才开始慢慢有了些改变,尤其是最近这一个月,笑容明显多了,人也活泼了,我以为她终于走出了阴影,逐渐对人敞开心扉了...但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

“董事长,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菲菲要骗我?”我自欺欺人,认为骗我的人,其实是墨逸之。

“她并没有把你当做朋友,只是渴望得到你的关怀,这就是她骗你的原因,”墨逸之伸手一指自己的办公桌,龙珊马上过去将桌上一个小巧的相框拿了过来,递给我的同时,就听墨逸之继续说道:“你被她当做了替身,他的替身。”

茫然的接过相框,望着照片上的人,我愣了。

从服装风格和一些陈列的物件来看,这张照片至少是十年前拍下来的,背景应该是在一个办公室,零乱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位身材消瘦,面目俊朗的儒雅男人,戴着一副就当时而言绝对算的上前卫的黑框眼镜,略带疲惫的脸上露着一个亲切的微笑,怎么看怎么有些眼熟...

我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这人是...”

“和你长的很像吧?不,应该说,你和他长的很像,如果他还活着,今年已经五十岁了,”墨逸之黯然道:“他就是菲儿的父亲,我那已经过逝的弟弟。”

茶水并未滋润我的喉咙,干涩的感觉让我不断的吞食自己的唾液,否则便无法发出声音似的,“董事长,你说菲菲骗我,是因为...”如此的现实太过不可思议,我竟说不出口。

“一年前,当你被投资部录取的时候,我便已经注意到你了,只不过这一年来菲儿几乎与你没有任何来往,所以我只以为是个巧合,从上个月菲儿炒掉了原来的助理之后你们才渐渐熟悉起来,我觉得这很正常...直到昨天知道你们偷偷与恒享公司有过合作为止...”

我已经稍稍冷静了一些,听墨逸之的意思,他曾怀疑过墨菲所以录用我,是因为我与她过世的父亲长的很想的缘故,“您早就知道伍雪晴欠高利贷的事情了?”在伍雪晴的称呼上,我不再客气。

“那种无情无义的女人总是徘徊在菲儿身边,我怎么可能不去关注她?”正如墨菲所说,墨逸之对伍雪晴的厌恶果然非同一般,但见他又叹了口气,道:“菲儿已经没有了父亲,我总不能真的将她妈妈从她身边赶走啊,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默守护着她,只盼着她能自己意识到那女人根本不配做她的妈妈,但是这孩子对亲情太执着了,哪怕她妈妈被高利贷找上门,她也不肯告诉我,我这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菲儿的积蓄早被那女人败光了,去哪里凑三十万出来?”

“所以您出头替她把钱还了?”我一直觉得奇怪,桑英杰被我一番诈唬,答应多宽限一个月的时间,但事后不可能不去调查我的底细,对那些人来说,这根本不是一件难事,然而他们却从来没有找上门过,即便现在已经到了还款日期,也不曾催促过,那么合理的解释便只剩下一个了——钱,已经还了,所以他们没有查我老底的必要。

“钱早就还了,我让珊儿亲自办的,不过,是用你的名义,”墨逸之对我笑了笑,味道端的复杂,“你这孩子胆子真是不小,几句话便诓骗人家将还钱的期限拖后了一个月,但你想过没有,若是他们事后查到了你的底细,你能没有麻烦吗?”

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惭愧还是感动,墨逸之想的竟是如此周到,让我无地自容,我竟然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受到了人家的照顾。

“不过我仍然要感谢你,冒用你的名义,也避免了墨家人的尴尬啊,要是让人知道墨家人居然借还高利贷...哎,这人哪丢得起啊...”

草!我立马拉下一脑门黑线...原来丫的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啊...

我疑惑道:“诈唬高利贷的事情,您是听菲菲说的?”这件事情只有我与墨菲,伍雪晴三人知道!

“嗯...”墨逸之轻轻颌首,将我的心彻底打入了谷底,果然,墨菲果然早就知道墨逸之替她还上了高利贷的事情。

“那天,因为劝说菲儿疏远她妈妈,她还和我大吵了一架,结果哭肿了眼睛,怕她妈妈看出来,居然不敢回家,第二天上午也没来公司上班,我这才答应不与她妈妈计较,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哪想到这孩子...”

哭肿了眼睛?第二天上午没来上班?我心儿一震,截断道:“在...香格里拉酒店?”

墨逸之稍稍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原来那天墨菲竟然是被墨逸之叫去的,这么说,昨晚也是呗?

“猜的。”

“哦,对了,昨天是你送菲儿她妈妈过去的,”果然,昨天墨菲亦是和墨逸之在一起啊,就听墨逸之长长叹了口气,道:“现在你懂了吧?我为什么希望你离开菲儿?”

墨菲没有交男朋友啊...我正莫名其妙的欣慰呢,话题突然转回来,我脑子有些发懵,“为什么?”

“因为,她并没有把你当朋友,而是当成了她父亲的替身,”墨逸之平静的表情下,掩盖着丝丝的无奈与担忧,“她渴望你给予他父亲一般的关心和照顾,渴望着能像孩子一般向你撒娇,所以,才会对你隐瞒已经解决了高利贷的事情,陪你一起用前途去冒险投资,去感觉你对她的呵护...”

虽然墨逸之没有挑明,但我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了,墨菲并没有将我当做朋友,而是视为了她父亲的替身...这算什么?恋父情结吗?

我第一反应的猜测不过是自嘲的,率性而随意的,可就是这个不着边的猜测,却让我心里猛地一震,恋父情结?对啊...细细想来,若墨菲真的将我当成了他父亲的替身来看待,那么她很多表现怪异的地方便都可以解释的通了,譬如,那次硬要跟我一起去游乐园,并非是对我有好感,而是因为嫉妒将我叫做‘爸爸’的康康!

难怪她明知道我与流苏的关系,却依然表现出对我的亲昵!难怪她可以不以为然的亲吻我的脸颊,是因为她在学康康一般撒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我居然是个如此可笑的存在!

我想大笑,笑我的自作多情!但我的嘴角却只能抽搐着,脸上的肌肉不再受我自己的控制,从墨逸之和龙珊同情的目光中,我能想象到自己的表情有多么的可怜。

正如墨菲方才出去之前说的,楚南,你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对!我很无辜!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竟是如此的无辜!

【第188章】不是朋友篇—态度

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没有任何就业优势的我,只是随波逐流的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进了风畅集团,意外的遇见的墨菲,意外的被她录取,意外的留在了总公司的办公大楼,意外的进入了她一手创立,将来会成为她的亲信班底、每天只需要混吃等死就可以领到高薪的打杂组...

原来所有的意外都不是意外吗?只因为我长的与她过世的父亲又几分相似吗?难怪毕业于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成绩比我尚要好些却和我一样‘菜鸟’的流苏也会被录取,原来不过是墨菲在掩人耳目吗?

可笑,楚南,你好可笑!还以为墨菲看中了你的内敛,还以为她是个赏识你的女人,还以为自己有理论上的可能博得她的青睐,竟这样简单的对她一见钟情,从此为她魂不守舍!

一切都不过是个笑话!

“小楚,菲儿说,你与综合组一位姓程的女孩正在交往,对吧?”

我的脸就像我的心,冷的一塌糊涂,我已经不晓得该露出怎样的表情了,僵硬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墨逸之的问题。

墨逸之望了一眼身旁的龙珊,然后放缓语调,用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嗓音对我说道:“你我都是男人,你年轻,我也曾年轻过,所以我想你能够明白,继续与菲儿这样相处下去,可能对你和小程姑娘都不是一件好事情,而且,也可能会让菲儿的...让她的心理朝更加偏激的方向发展,趁现在彼此陷入的不深,一切都是可以挽救的,墨逸之无儿无女,只有过逝的弟弟留给我的这么一个贴心的孩子,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自私,请你接受这张支票,离开公司,离开菲儿。”

墨逸之这样一个老头子都比我更了解爱情这个玩意儿啊...我不禁笑了,是的,笑了,他怕我会因为墨菲的亲昵而早晚有一天不可自拔的爱上她,对,他说对了,如果我依然蒙在鼓里,那样的结果怕是会无法避免的成为现实,因为我贱,我曾经暗恋,仰慕着那个女人,但是,现在,不会了。

我被欺骗了,如果是爱情,是我自作自受,除了自己,我不会怨恨任何人,但是,友情呢?

墨菲背叛了我们的友情...不,她那算不得背叛,因为从一开始,那就不是友情,而是墨菲为了自己的心理索求,为了满足自己的自欺欺人,而欺骗我,并持续着对我的欺骗。

该醒了,哪怕我是个傻子,也该醒醒了...

我醒了,因为我不想继续做傻子,我贱,但我不会为了一个不断欺骗着我的女人犯贱!

所以,我站起了身,顺便,拿起了桌上那张三百万的支票。

在墨逸之与龙珊惊喜的表情还未百分之百展现在脸上的时候,我面无表情的将那张支票缓缓撕成了两片,四片,八片...

龙珊终于反应了过来,“楚南,你!”

“已经与你们没有关系了...”此刻的我,已经异常的冷静,冷静的连我自己亦觉得惊讶,冷冷的声音让我觉得恐惧,我恐惧自己此时被压抑的愤怒,“这是我与墨菲的私事,不需要你们插手。”

墨逸之吓了一跳,脸色登时寒了下来,“小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会立刻离开风畅,龙秘书,麻烦你帮我办理相关的离职手续,”我将碎屑洒在桌上,笑的异常虚伪,“辞职是我的个人意愿,与你们无关,所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主动辞职,是一种态度。

墨菲的身世我了解,墨菲的心理我了解;墨菲的渴求我理解,甚至于,墨菲的欺骗我也理解,但是,我无法接受!我无法接受她从一开始就将我视为某人的影子或者替身,我无法接受她从一开始就否认‘楚南’这个人的存在!我无法原谅她的自欺欺人,以及对我的不诚实!

所以,我同情,却不能原谅,因此,能予以反击的,似乎便只剩下这样一种干脆的态度——主动辞职,我告诉她,我要主动的离开。

“小楚...”

“对不起,今天我有些累了,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先回去了,辞职信我明天回来收拾个人物件时会带过来的,再见。”

说罢,不等墨逸之与龙珊的反应,我信步离开,就在跨出办公室的前一步,墨逸之突然喊住了我,“小楚!”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不想看到一位老人,一位高高在上的老人那哀求的目光。

“小楚,我知道这样的请求或许会让你觉得墨家人都是自私的,我也知道在你眼中,我这个董事长与这张被你不屑一顾的支票一样,如同纸屑,但我现在只以一位老人,一位长辈的身份恳求你,”墨逸之似乎站起了身,口吻中,没有了磅礴的霸气,没有了与生俱来一般的自信,有的,只剩诚恳,“你,能不能原谅菲儿?”

“对于一个即将永远在她眼前消失的人来说,原谅或者不原谅,重要吗?”我苦笑道:“董事长,您的请求,太矛盾了,您的确是位长辈,不过却是个不合格的长辈,在我看来,您此时此刻所做的一切,仍然是在宠爱她,纵容她罢了。”

龙珊不满道:“楚南,你什么意思?”

“我有个妹妹,我也十分的宠她,但是,我从来不会替她去承担错误,因为不知道自己犯错,不诚实面对自己错误的人,永远都不会真正的成长,”我淡淡说道:“这是我作为墨菲的朋友,想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们,若是真的疼爱她,关心她,就不要轻易替她向别人弯腰。”

“是吗...”墨逸之沉默的片刻,无力的叹了口气,“你不肯原谅她啊...”

“因为我想不到原谅她的理由。”冷冷说罢,我跨出办公室,顺便带上了厚重的木门。

。。。

“南南,董事长找你干什么?”

综合组已经炸开了锅,不问便知,小宋佳定然是知道事有蹊跷,所以赶过来告诉了流苏...顺便,也告诉了大家。

看到流苏担忧的表情,我强打起精神,笑着在她的琼鼻上轻轻刮了一下,“没事...”

“南哥,要高升了吧?恭喜恭喜,居然得到董事长大人的赏识。”伟哥这厮一厢情愿的美好猜想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仿佛在替我安慰他一般,这家伙,其实也意识到董事长见我,十有八九不是一件好事了吧?

赏识?想到董事长大人对我一副‘欣赏有佳’的态度,还真是够讽刺呢,好话说尽,不过是希望我赶紧滚蛋罢了。

刘心蕾蹭到我身边,关切的小声问道:“楚南,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

不愧是心细如发的刘姐,其实早就察觉到我和墨菲偷偷摸摸搞投资的事情了,流苏闻言,脸上焦急之色更浓。

就是平时与我不是很熟悉的秦岚和姚婉儿,也不禁凑上前来,似乎想安慰我几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宋佳眼角含泪躲在人后,显然,别人对她的话将信将疑,而她却非常清楚,我铁定是要下岗了。

众人强颜欢笑的关切让我有些哽咽,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感动,我笑道:“你们都是怎么了?好像我是个稀有动物似的,干嘛都围着我看啊?呵呵。”

我要走了——这句话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张嘴,说再见,真不容易...

【第189章】不是朋友篇—眼泪

“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咱们回来再聊。”我想逃,抓起桌上的公文包,我暗道:平静一下心情,明天微笑着和大家说声再见...

或许我真的是个天生的演员,自然的表演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即便是认定我会离开公司的小宋佳,也是一副释怀表情,只有流苏,依旧是一脸担忧,彼此之间太熟悉了,我的异常怎能瞒过她的眼睛?

“南南...”

“楚南——”墨菲的声音从姚婉儿身后响起,胆小的丫头被吓的浑身一激灵,慌忙避让,险些撞倒了身旁的秦岚。

我扭头望去,目光一对,墨菲脚下登时顿住,眼中是惶恐的闪烁,是歉意的流动。

然而在我看来,她太虚伪了...

我脸上的肌肉又开始难以控制,不自然的对众人笑笑,好像没有看到墨菲似的,转身便走。

“南南!”流苏不解的看了一眼墨菲,快步追上了我,而我却并未停下脚步。

“楚南,你等等!”墨菲亦追了上来,并拉住了我的胳膊,不顾当着综合组的众人,近乎于哀求的喊道:“你听我解释。”

我下意识的甩开墨菲的手,此时此刻,只希望她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或者我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因为我担心自己的情绪会失控,会对她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来宣泄心中的委屈与愤怒,我希望自己可以笑出来,但我知道我的表情很冷漠,同我的声音一样的冷漠,“不用解释,我已经全知道了,墨总,好自为之,再见。”

“你不知道!”墨菲又一次抓住我的手腕,“楚南,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要解释,求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用力的挣脱,将墨菲甩了个踉跄,听到众人一片惊讶的低呼,我再次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淡淡的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请不要烦我好吗?”

我能想象到大家此刻的表情,多少人无限希望被墨菲拉住自己的手,而我却两次甩开她,并请求她离我远点,无数怨恨和嫉妒的目光射向我,我头也未回,迈开大步离开了投资部。

“不行!楚南,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墨菲彻底的失态了,放弃了端庄,放弃了高傲,一路追出投资部,在电梯门口挡住了我,张开双臂,气喘吁吁,眼角噙泪,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一脸委屈的居然是她!

流苏被吓坏了,因为她知道,我表面越是平静,心中越是恼怒,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墨菲。

小心的抻了抻我衣角,流苏很在意从投资部探出来的无数脑袋,无奈而焦急的小声问道:“南南,你们到底...到底是怎么了啊?”

我不晓得如何与流苏解释,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搅成了一团乱麻,面无表情的望着墨菲,我道:“好啊,我听你解释,你想解释什么?”

墨菲先是一喜,继而愣住了,复杂的表情证明她此时甚至不知道该解释什么,该从何解释,“对不起,我,我害你失去了工作...”

此言一出,流苏愣了,从综合组偷偷探出来窥视我们的同事哗然了,而我,笑了。

“失去工作?墨菲,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情便记恨你吗?”原来人失望到了极点,也会笑,“为了你,我不怕得罪任何人,为了你,我可以再失去十份工作,为了你,只要力所能及甚至不自量力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因为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楚南,我们是朋友!”

“为什么骗我?”望着歇斯底里的墨菲,我淡淡的说道:“我想原谅你,我也可以原谅你,只要你能解释这个问题。”

直到此刻,墨菲仍然在逃避,墨逸之并未告诉墨菲执意要开除我的原因,是希望我从她身边消失,而是以违反公司禁章作为借口,为的,大概便是回避墨菲心理的敏感之处吧?可是,墨菲却清楚的知道,知道墨逸之为什么希望我离开公司!她仍然心怀侥幸,以为我并不知道真实的原因。

“我...”墨菲语塞了。

是的,她无法解释,因为她明白,无论怎么解释,都是一个我无法原谅的结果。

否认骗我,就是否认事实,我不会原谅她。

承认骗我,就是否认了我的存在,就等于承认将我当做了她父亲的替身,我更加不会原谅她。

我轻轻推开了墨菲,按下了电梯的按键,苦笑道:“墨总,你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是吗?”

墨菲哭了,因为被我说中了,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对不起,楚南,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过分,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你什么?”我笑着弹到她眼角的泪珠,“原谅你的眼泪吗?对不起,我做不到,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无法原谅一个否认我存在的人。”

“南南...”流苏不明所以,过去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墨菲,茫然的目光在我们两人身上来回的徘徊着,不知所措。

我对流苏疲惫的一笑,“对不起,流苏,今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想发泄,然而又不想被流苏看到我的失态,很简单,也很虚伪。

流苏望了一眼目光呆滞的墨菲,对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电梯门打开,正欲跨进去的我微微一愕,里面有人,而且是两个我并不陌生的人——柳晓笙与张明杰。

市场部在楼下,这俩家伙上来做什么?找墨菲,还是找流苏?恐怕现在找谁,都只会碰一鼻子灰而已,我犹豫了一下,走进了电梯。

见我不言不语不主动打招呼,张明杰眼中闪过一丝瘟恼,却笑呵呵道:“哎呀,这不是楚助理吗?好巧啊。”

“不巧,都在这个大楼里上班,即便在厕所遇见也不算巧合吧?更何况是电梯,”我心烦意乱,懒得和他们斗嘴皮子,淡淡道:“张少爷柳公子能否快点决定要不要出去?”

张明杰对我的态度异常不满,好像没听见我后面一句话似的,语带讽刺的笑道:“哦?今天在同一个公司遇见不算巧合,不知道以后再遇见算不算得上巧合呢?楚助理急着下楼,这是要去哪啊?”

我心里一动,听丫的这话,似乎知道我要从公司‘滚蛋’啊!虽然我并不介意他无聊的挑衅,却暗暗觉得奇怪,我从董事长办公室里走出来,到现在不过区区十几分钟,他们怎知道我要离开的?

柳晓笙比张明杰藏的深多了,喜怒不形于色,瞄了一眼门外正被流苏安慰着的墨菲,他居然代我关上了电梯门,按下了一楼的按钮,笑道:“刚好我也要回公司,楚助理去哪?我顺路捎你一段吧。”

但凡不是瞎子,都看到墨菲哭的一塌糊涂了,且不说这是个趁虚而入的绝好机会,单就是本着好奇心,也会去凑凑热闹,问个所以吧?我虽然心里乱,但脑子还是会转的,“二位少爷也学会未卜先知了啊,恭喜恭喜。”

柳晓笙表情一窒,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亮起来的一楼按钮,讪讪干笑了两声。

我没说下楼,也没说外出,他们怎么知道的?俩家伙特意乘电梯上来,然后却说自己刚好想下楼,当我是傻子吗?

这两块料知道我因为墨菲的关系被公司‘开除’,所以是特意过来嘲讽我的!

【PS:今天是11月11日,是非最恶心的一天,呃,但还是要强打精神,问候所有的光棍们,光棍节快乐~,哎,顺便一提,俺也是光棍,单身万岁,自由万岁...且,今年先这么安慰自己吧,泪奔~】

【第190章】不是朋友篇—双簧

果然,张明杰见被我识破,索性不再装糊涂,做作道:“楚助理,其实我和柳公子是来找你求实一个问题的,听说你被董事长亲自炒了鱿鱼,不知是不是真有此事?”

这俩家伙的小道消息实在够灵通的,到底是从哪听来的?要知道,即便是小八卦宋佳也并不确定我被董事长亲自炒鱿鱼啊,难不成传舌的根源是董事长或者龙秘书?

汗,不可能...

“鱿鱼啊...”我颇为感慨道:“的确是炒了鱿鱼...”

两位少爷眼中当即闪过一道幸灾乐祸的光芒,柳晓笙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惋惜与关心的表情,就像相交多年同生共死过的老战友一般,“楚助理,家父与墨董是挚友,我亦算是墨董的晚辈,在他面前还说得上话,若是不嫌我人微言轻,我愿意替你去向墨董求个人情,我想,他还是会给我这个小辈一些面子的。”

柳晓笙想看什么?看我对他卑躬屈膝,如抓救命稻草一般视他为救世主吗?的确,站在他的角度看来,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普通小职员,墨逸之定然乐得送个人情给他,由此不难推断,他并不知道墨逸之想要我离开的真正原因。

墨菲竟然将我当成了她父亲的替身,这多少算是墨家的家丑吧?别说是你柳晓笙,就是你爸老柳亲自去给墨逸之舔皮鞋,他也不会卖你们这个人情的...

“柳公子这份心意我心领了...”

“哪里哪里,”柳晓笙爽朗笑道:“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起吃过饭的朋友嘛,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

除非我真的是个傻子,否则断然不会去踩他笑声背后的陷阱。

姓柳的在打什么主意,我稍一琢磨便明白了,这人并非睚眦必报,气量窄小之人,却是比那种人更加可怕十分,他并不是想报复我狠宰狠耍他的仇,而是非常坚定自己的目标——墨菲与舒童。

鱼与熊掌,他想兼得。

承了他的人情,保住了饭碗,我便得知恩图报,不但要向小舒老师保守住他想追墨菲的秘密,还注定要为他追求墨菲提供帮助,例如,像上次一般同墨菲一起赴宴,然后像张力那样识趣的离开为他创造与墨菲单独相处的机会...

柳晓笙并不知道,我离开,其实是因为与墨菲关系的崩裂。

张明杰亦帮口道:“是啊,楚助理,你可能不知道,董事长可是很欣赏柳公子的,柳公子的话,份量可是不比墨总的轻哦。”

柳晓笙谦虚道:“张少说的太夸张了,伯父视墨小姐如己出,哪是我比得了的?”

‘墨董’改口叫‘伯父’,关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若我真的在乎这份工作,仅凭他这一句称呼上的转变,机会将他从救命的稻草视为载人的小舟...

“不是我说,柳公子,董事长膝下无子你是知道的,风畅偌大的基业将来肯定是要交给我们墨总的,不过,呵呵,我们墨总毕竟是个女人...”张明杰顿了顿,不嫌脸红的奉承柳晓笙道:“我一直觉得啊,董事长已经将你视为了半个儿子呢。”

柳晓笙却是脸都不红,“玩笑玩笑,张少,这个玩笑可开的大了些哦,墨小姐天之骄女,哪里会看得上我?”

只说墨菲未必看得上他,但未否认墨逸之将他当做半个儿子,这柳晓笙的脸皮竟是比张明杰还要厚上三分。

女婿半个儿,这哥俩跟我这唱双簧呢,看着甜滋滋喜洋洋的柳晓笙,我残忍的打断了他,“柳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们好像没搞明白,或者是怨我没说清楚,不是我被风畅炒了鱿鱼,而是我炒了风畅的鱿鱼。”

柳晓笙一怔,“你炒了风畅的鱿鱼?!”

“对,所以我对风畅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我叹了口气,“大概咱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临行前我奉劝你们一句,大白天的意淫对身心都不健康,想追女人就用诚意打动人家,而不是拐弯抹角打我的主意,见过不要脸的,但我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一唱一和的上赶着想当人家儿子,实在对不住列祖列宗,下边长根把儿不容易,老爷们就得有老爷们的气魄,追女人直接点,看我别扭也直接点,别让我怀疑你们的性别。”

两位少爷目瞪口呆中,电梯已经停在了一楼,懒得搭理这两块料,我信步走出电梯,肩上一沉,却是被张明杰从后面拉住了,“姓楚的,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吧?”

“要我给你脸吗?”我转身同时,狠狠的拨开了张明杰的手臂,笑道:“张少,念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再免费送你一个劝告,如果你不想丢脸的话,千万记住,不要得罪路人甲,因为他不知道你是谁,所以不用给你脸。”

张明杰彻底被激怒了,倒也难怪,这俩家伙是抱着卖人情的心思找上我的,谁能想到,不管是抱两位少爷的大腿也好,还是留在风畅工作也罢,这等普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就这样简单的被我放弃了啊?

“你...”张明杰怒火中烧,下意识的抬臂举拳,一派斯文扫地的狰狞相。

我能理解他的愤怒,鄙夷的望着他,笑道:“对,看我别扭想要算计我的时间已经没有了,不服气的话,只能现在对我施以暴力,简单又直接,不过...你敢吗?”

张明杰眉头直跳,吼道:“你以为我不敢?!”

我不屑的嗤了一声,企图在我脸上看出什么的柳晓笙眼中猛地闪过一道惊悟,忙道:“张少,小心,他是在故意挑衅!”

柳晓笙反应够快,可惜还是晚了半拍,张明杰已然恼羞成怒,一拳朝我面门打了过来...

聪明人永远是自负的,所以我的拒绝不单单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也在一定程度上伤害了两位少爷的自尊,再被我几句揶揄,张明杰怎会受得了?只可惜,因为我突然跨前一步,他那还算凌厉的直拳从我肩膀上方蹭了过去,尚未露出惊慌,已然被我卯足力气的一脑门撞在了鼻梁上。

我只是自卫,电梯中的摄像头可以为我作证。

一声闷痛的惨呼声中,张明杰喷着两束鼻血向后仰躺栽去,不偏不正摔进了柳晓笙怀中,柳晓笙亦未料到打人的反到挨了打,准备不足,撞到了电梯里面的墙壁,搂着七荤八素的张明杰一起坐倒在地。

脑门有些疼,不过这疼痛多少发泄了我心中的一些情绪,在柳晓笙羞恼的怒视中,我淡淡一笑,对大概已经听不到我说话的张明杰说道:“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得罪路人甲了。”

。。。

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路上,我居然不晓得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

小小的教训了一下张明杰,让我稍微冷静了些许,不过,两个疑问也油然而生,让我有些在意。

第一,柳晓笙和张明杰怎知道我今天会被炒鱿鱼的?柳晓笙一大早堵在舒童家楼下,继而‘顺路’送流苏来风畅,然后‘顺便’上来与张明杰唠嗑,接着‘偶遇’失业的我,真的都只是巧合吗?

第二,墨逸之是怎么知道我与墨菲投资恒享的事情的?四千五百万的投资,我并不怀疑迟早会被墨逸之发现,但他未免发现的太早了些,要知道,这是墨菲亲自操作,投资部下属的小组都不曾参与过的事情啊,而且,若是一早就发现了,墨逸之也不会今天才找上我,所以可以肯定,他是在投资成功之后,也就是昨天或者前天才知道的,是谁告诉他的?这件事只有我与墨菲两人知道,不是我,而看墨菲的样子...也不可能是她。

【第191章】不是朋友篇—妖精

墨逸之炒我鱿鱼,柳晓笙适时出现要卖我人情,这两件事情之间的联系一目了然,却又毫无道理。

难道是柳张二少向墨逸之告的密?更不可能了,那两位少爷怎会知道我与墨菲投资恒享的事情的?我一时头疼脑大,心中的烦躁猛然增巨。

其实这两个问题已经不再重要,因为我已经离开了风畅,因为我被墨菲欺骗的事情,是可以肯定的事实——我如此宽慰自己,可负面效果却更深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随波逐流,我不知道如何才能一扫心中的阴霾,原来在墨菲心里,我只是个影子,她父亲的影子,‘楚南’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称呼,莫说她心里了,我甚至从来不曾在她眼中存在过。

气愤,恼怒,甚至抓狂...

发泄,对,我需要发泄,将心中的不痛快酣畅淋漓、彻彻底底的喊出来,我突然希望大街上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我的疯狂,都来嘲弄我的可笑,这样,墨菲就不是被我针对的唯一了,我大概就不会如此的恨她了。

正当我酝酿气势,打算真真正正做一回傻子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流苏,还是墨菲?不管是谁,我都不想接。

如果是流苏,我不知道这可笑又让人愤怒的事情该如何对她解释,我不愿意她看到我因为墨菲而情绪低落,或许是在忌惮什么吧,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然而这种微妙,令我意外的察觉到,其实我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其实我依然保持着理智...

如果是墨菲,我不愿意再听到她的‘对不起’,只说对不起,我无法说服自己原谅她,可除了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

我想关机,可掏出手机一看,却是萧一可打来了,我不由怔了怔。

“大叔,你有没有搞错,明明在线上,怎么不给我回话啊?”才一接通,就听到了小妖精撒娇似的嗲嗲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平时觉得这能活活把人甜腻死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竟是如此的治愈心情,我焦躁的情绪登时平缓了很多。

“线上?”

“QQ,QQ啊,”小妖精不满道:“还是你先给人家发来的信息呢,结果你却不给我回,害我等了快一个钟头了,大叔,你该不会是故意耍我吧?”

听她一提我才想起来,早上我曾经给这丫头发过信息,可是没等她回话呢即被墨菲叫到了办公室,一通折腾,早把这茬给忘记了。

“抱歉,我现在在外边呢,没看到你回话,”我突然很想和这丫头多聊一会,刚好游荡到一个街头公园,便找了张长椅坐了下来,笑问道:“小妖精,昨天是不是一夜没睡,通宵了啊?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没上学吗?”

“拜托,大叔,人家已经是大学生了,时间可是很自由的,”妖精咳了一声,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我,道:“这个星期轮到我们班值周,不用上课。”

我一怔,“值周?”

“你不知道值周吗?说白了,就是劳动一周,又脏又累,我懒得参加,所以请病假了。”

“值周我当然知道,只是不知道有你这么轻松的值周,”我气笑道:“八荣八耻你没学过吗?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都像你这样没有纪律,学校还不乱成一锅粥啊?”

“是啊是啊,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没有规矩的小太妹,”妖精的脸皮当真够厚,支开话题,反问我道:“大叔你现在在哪呢?听声音,你那边好乱啊,没上班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戳我伤疤上了,我含糊笑道:“啊,没上班...”

“今天不用去公司?”

“啊,不用...”我苦笑着暗忖道,哥们以后都不用去了。

“那我去找你玩吧!”萧一可登时来了兴致,兴奋道:“我一个人好无聊,正闷得慌呢,大叔,你陪我玩吧!”

我陪你玩?我刚刚被人给玩的好惨,正在享受伤痛呢,哪有心玩啊?

念及此,我又黯然神伤,有气无力道:“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吧...”

不逞想,妖精的嗅觉端的敏锐,声音陡然一沉,全然不见了玩味,“大叔,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我心下一慌,“没有啊...”

“骗人!”小妖精嗔道:“你平时说话不是这个感觉的,大叔,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

“没事,我真的没事...”天知道我是怎么了,越想强调自己没什么异常,口吻越是不正常,莫说妖精,我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了。

“没事更好,刚好陪我玩儿嘛,嘻嘻,你们上次背着我去吃法国大餐,太不仗义了,就当是补偿补偿我,哄我开心吧。”

我知道,人小鬼大的妖精仅仅是找到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借口罢了,一个坐办公室的人,却在上班时间游荡在大街上,这本就很奇怪吧?

我没有再继续坚持,将地址告诉了萧一可。

。。。

闹市区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KTV中...

“太过份了!那女人实在太过份了!”

萧一可‘啪’的一声,将饮料杯子狠狠的落到茶几上,转而抓起一罐啤酒扯开了拉环,气不忿道:“上次在她家书房里看到她和她爸那张合照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了,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把你当成了替身...扑~咳!气人,实在是太气人了!”

臭妖精一脸的悲愤,却没忍住笑出了声,那模样端的可爱,我幽幽叹了口气,假装没看到她笑,免得辜负了人家安慰我的一番好意。

倒也难怪,墨菲居然将比她还小两岁的我当成了她父亲的替身,换谁不觉得可笑?难怪先前在萧一可面前提及墨菲的时候,她的反应总是很怪异呢,盖因她见过墨菲老爸的照片,早就知道我与他长的有几分相似啊。

见小妖精挺胸仰头,怒容满面的想要灌啤酒浇灭心中的愤然,我赶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未成年不许喝酒!你是安慰我呢,还是安慰你自己呢?”

“有没有搞错啊大叔,你明明知道我已经十九岁了,不是未成年了!”

我是知道,但我总是不自觉的将她和楚缘相提并论,就冲她时常这样对我嗲嗲的说话,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就让人难以相信她已经成年了,我夺过她手中的啤酒罐,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这苦涩与我的心情真是说不尽的相呼应,一抹嘴角残留的泡沫,我笑道:“你长的不像成年人。”

萧一可见我猛灌啤酒,眼睛中明显闪过一分担忧和恐惧,听我如此一说,顿时不服气的挺起了那对傲耸的胸脯,“我长的不像成年人?大叔,我劝你还是别喝了,因为你都开始眼花了!”

“我眼花?”我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桌上的零乱的啤酒罐,是没少喝,脑袋已经有些晕沉了。

萧一可捏起两片薯片塞到我嘴里,气嘟嘟道:“你瞧不见本姑娘发育的有多么丰满吗?虽然我个子娇小了一些,但这里可不输给那个姓墨的可恶女人!哼!”妖精很是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部,两团饱满立时颤微微的,童颜巨+乳,真够诱人犯罪的。

我边嚼着薯片,边笑着抚了抚妖精的头,“是,你不是成年人了,不过还是不能喝酒。”

正像只撒娇小猫一般享受着爱抚的妖精登时急道:“为什么?”

【第192章】不是朋友篇—喜欢

“因为...”我想了想,随口说道:“我不喜欢喝酒的女孩。”

萧一可眼睛猛然一亮,“大叔,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喝酒,你就会喜欢我了,是不是?”

“嗯?”我一怔,继而笑道:“是啊,如果你不喝酒,我就会喜欢你,非常喜欢你,像喜欢缘缘那样喜欢你。”

“切!”萧一可小嘴嘟起,“说来说去,还是拿我当小孩子。”

见萧一可似乎真的很失落,我又开了一罐啤酒,笑道:“我没拿你当小孩子,呵呵,你是我妹妹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看待哦。”

“我不要做你妹妹!”萧一可抢过我手中的啤酒,不等我反应,猛灌了一口,起身将罐子放到桌上,对我坏坏一笑,竟而一屁股横坐在了我的大腿上,双臂勾住我的脖颈,嗲嗲的说道:“大叔,我想做你朋友,女朋友。”

我被她这胡闹的举动吓了一跳,用手指擦掉她嘴角的啤酒沫,“哦?这是表白吗?呵呵,真够大胆的啊。”

“是表白哦,”萧一可点头说道:“大叔,我很认真的,我很喜欢你呦。”

小妖精故意扭动着娇小玲珑却拥有着傲人曲线的身子,眯着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很是挑逗的对我吹吐了一口香气,抹着淡淡唇彩的小嘴水润诱人,越发的向我贴近。

“别闹了,”我探手在她腋下轻轻搔了一把痒痒,妖精登时蜷身抽搐,笑的一塌糊涂,我故作生气道:“女孩子要知道自重,别动不动就和男人这么亲近,容易吃亏。”

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快要变成喜欢说教的大叔了。

“不识好歹!也就是你,换成别人,想亲近我,我还懒得用眼角夹他呢,哼~!”萧一可叹了口气,颇带几分感慨的说道:“大叔,你就是太古板,太假正经,太喜欢装成熟了,所以才被那姓墨的狐媚子给当成长辈吧?”

古板?假正经?装成熟?我暗暗苦笑,难道哥们给人的感觉是这个样子吗?看来我果然是个谦虚的人,我还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会装B的坏痞子呢...

不要轻视自己,这话当真不假。

难不成墨菲真的也是这样看我的,所以才将我当做了他父亲的替身?我有种想哭的yu望,草,横看竖看,老子都是花样年华青春靓丽的准二十四岁青年且还是个纯洁的处男之身啊...我忍住委屈的眼泪,对小妖精笑骂道:“狐媚子?臭丫头,姑娘家家的,说话真是难听。”

“才不难听呢!虽说是恋父情结,但她还是‘恋’你了吧?”

恋父两个字就像两把钢叉,先戳透了我的面皮,又戳伤了我的心脏,那滋味啊...

“她恋你,就是摆明了要跟我抢,第三者插足,不是勾引是什么?勾引过你她就是狐媚子,小荡妇,烂淫女,还当自己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呢,真恶心!”妖精的话端的恶毒,可突然一顿,转嗔为笑,媚着那双带电的大眼睛,对我轻笑道:“不过我也没资格骂她啦,嘻嘻,因为我也是个小狐媚子,大叔,我这叫趁虚而入,本想趁你爱情受挫,给你体贴和关怀,一举得到你的芳心,没想到你居然坐怀不乱,难道你是柳下惠吗?”

我好气又好笑道:“我爱情受挫?我爱谁了啊?”

小妖精似乎没有从我腿上抬起屁股的意思,疑惑道:“你不是喜欢那个姓墨的女骗子吗?”

墨菲的确骗了我,但我并不喜欢萧一可对她的称呼,不禁皱了皱眉头,然后才笑道:“谁说我喜欢她啦?”虽然以前确实喜欢过,但现在我已经不再为感情而迷茫,我与墨菲只是朋友,因为我喜欢的人是流苏。

“你不喜欢她?”我总觉得萧一可疑惑的表情是装出来的,“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开心?”

“被朋友给骗了,难道有人会觉得开心吗...”

“大叔,我是你的朋友吗?”

我一怔,“是啊,一可,你怎么了?”我忽然有一种被萧一可牵引着的感觉。

“没怎么,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萧一可笑嘻嘻道:“大叔你老实回答我就是了,既然你当我是朋友,那么,你是希望我开心呢,还是希望我不开心呢?”

“当然希望你开心。”

“我也一样,虽然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

现在还只是朋友?我脑门上冒出一层冷汗,这丫头难不成还真想将来做我女朋友不成?就听萧一可继续说道:“虽然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呢,但是我啊,也希望大叔你能开心,当然了,如果你是为了我而开心,我就会更开心了。”

我全然听不懂小妖精到底在说些什么,“一可...”

“可是我现在很不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萧一可自顾自的打断了我,一双水眸死死盯住我迷惑的眼睛,“因为你现在不开心,你不开心,所以我也不开心,大叔,为什么你可以为了一个欺骗过你的朋友不开心,却不肯为了我这个关心着你的朋友而开心呢?”

我愣了,萧一可说的有些绕口,有些古怪,可是却让人无法辩驳,盖因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而更令人惊讶的是,这话,竟然是从极其不靠谱的萧一可口中说出来的!

对啊,我为什么能为了墨菲不开心,却不能为了别人而开心起来呢?

萧一可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斜眼瞥着桌上零乱的啤酒罐,轻声说道:“大叔,姓墨的女人不值得你为她不开心,因为她根本没拿你当成朋友,不然,她不会欺骗你,看到你不开心的,为了一个不是朋友的人虐待自己,不值得,别忘记,你身边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可能会陪着你一起不开心的,我啊,缘缘啊,东方妹妹啊,程流...她就算了,那个是情敌...”

小妖精一副正正经经严肃认真的态度,包括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半分说笑的样子,反倒更让我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中,我心中的郁闷居然真的淡化了好多。

“笑了,大叔你笑了!”萧一可好像比我还高兴似的,“现在的你才正常嘛,刚才给人感觉笑的都好假。”

“是吗?”我又在妖精腋下搔了一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会开解别人,谢谢,一可,我已经舒服多了,不喝啤酒了,喝橙汁,唱歌,呵呵。”

最近一段时间身心疲惫,也在一定程度上积郁了某些不开心的情绪,就当给自己放假了,痛痛快快的玩上几天,放纵发泄一番,然后再去找新工作,生活就是要忘记伤痛,积极寻找快乐的嘛,没想到这个道理居然要一个小毛丫头来告诉我。

“我来点歌,”小妖精探身拿过歌单,一边靠在我怀里翻看,一边笑着说道:“其实开解别人并不难,谁都会啦,大叔你不用夸我,我脸皮薄,会红的,你忘了啊?上次我和我老爸吵架,不是还哭的稀里哗啦非要找你出来陪我吗?”

往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萧一可对我眨巴眨巴大眼睛,用一种市侩的口吻说道:“大叔,你要真想谢谢我的话,就等我下次和老爸吵架之后,好好的安慰安慰我吧。”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妖精切实帮我治愈了受伤的心,对于一个习惯了将心事闷在心里的人来说,这种被开解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很感动,我当即点头道:“好啊...”

我话音未落,便听小妖精一声欢呼:“耶!今天回去就和那臭老头干一架,然后离家出走,大叔,收拾好被窝等我哦~!”

如果不是这妖精压在我身上,我肯定一脑袋栽到沙发底下去了...

【第193章】不是朋友篇—爱屋及乌

靠!这孩子的脑袋到底是什么结构的啊?倘若不是她老爸建在,我甚至要怀疑她是不是也有恋父情结,拿我当替代品了...

不等我再开口,妖精柔若无骨的娇躯如被风儿吹起一般,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对我神秘兮兮的笑道:“唱歌太普通了,大叔,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看家本领,这可是从来没有在别人前表演过的节目,不要萌死你哦~”

“萌?”我不解道:“什么是萌?”

“‘萌’你都不知道?”萧一可用一副‘你不可救药’的眼神望着我,感慨道:“大叔你实在太落伍了...”

包厢里很暖和,所以我们才会一进门就脱了外衣,可妖精却将我的西服外套穿在了身上,一边挽袖口,一边对我笑嘻嘻道:“不用我解释,待会你就知道什么叫‘萌’了。”

我茫然不知所谓,只是觉得,穿着红色印有卡通图案紧身T恤和白色七分裤的萧一可,再套上我那黑色的西服上衣,露出两条雪白纤细的小臂,已然说不清楚是利落轻快还是松垮邋遢了,矛盾的结合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感觉,酒红的马尾辫,加上天生的一张漂亮的娃娃脸,比平时更显俏皮可爱。

屋顶亮起绚丽的灯光,室内光线顿时黯淡了很多,小妖精选定了歌曲,赶忙将遥控器丢给我,然后仰首、挺胸、翘臀、单手叉腰,动感舞曲响起了鼓点的前奏,看着小妖精挺翘的臀部一颠一颠的,我惊道:“霹雳舞?!”

“错了!”妖精原地来了个飘逸的转身,那性感的POSS登时不见了,抬起双臂,拇指蜷收,其余四指紧紧并拢,双手摆在头顶,好像幼稚园的老师手把手教小朋友学小动物时经常比划的姿势似的,小妖精洋洋得意道:“是兔子舞~!”

兔子舞?我甚至没来得及惊讶,即被萧一可那特别的舞姿给震住了。

小妖精不时的瞪眼眯眼,鼓腮吐舌,鬼脸表情变化丰富,古灵精怪,两只比划在头顶的手,随着音乐的节奏,一张一合,就像兔子的耳朵在一抖一抖,小蛮腰灵巧的扭动着,臀部一左一右的大幅度摇摆,夸张的舞姿让人感觉不到妖艳,只有说不尽的可爱,宽松肥大的外衣随着她的动作而翩翩舞动,更加趁显她动作的轻快飘逸。

尤其是那对饱满的丰胸,颤巍巍的夸张抖动,比绚丽的灯光还要晃眼,萧一可真的就像一只活泼乱跳的小兔子,快乐的跃动着,我从来不知道她会跳舞,而且是如此可爱的舞蹈,那种视觉的享受无以言表,只觉得此时此刻的小妖精魅力四射,激情飞扬,感染的我也情不自禁的颠起了腿脚,不经意间即被她俏皮的表情和夸张的动作逗的捧腹大笑。

沉重的心情仿佛在笑声中消散。

原来,不开心的时候想要快乐起来,一点也不难,因为,我们有朋友。

。。。

我喝的有点醉了,萧一可蹦的有点累了,加上这丫头昨天晚上通宵玩游戏,本就缺觉,结果我俩倒在包厢的沙发上,一觉睡过了晌午,直到工作人员敲门提醒我们时间已到,我才叫醒了迷迷糊糊的萧一可,离开了KTV。

没吃早饭,虽然刚喝了一肚子的‘液体面包’,可去了一趟厕所出来,立刻觉得前胸贴肚皮了,我俩便进了KTV附近的一家肯德基。

“哎呦,好凉~”小妖精将可乐杯贴在自己的脑门上,浑身打了个激灵,呆滞的大眼睛中总算恢复了一点神采,打了个大大的哈赤,大着舌头笑问我道:“大叔,你心情好点了吧?接下来我们去哪玩?”

这丫头依旧穿着我的外套,肯德基里面开着冷气,只穿着衬衫的我不由打了个冷战,将她的上衣塞给她,我笑道:“托你的福,现在的心情已经好多了,呵呵,接下来嘛,你该回家睡觉了。”

“啊?”萧一可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满道:“才两点多,离晚上还长着呢。”

“缺觉可是会让女孩变丑的,你昨晚就没睡吧?看你现在困的,都出黑眼圈了。”

小妖精狠狠咬了一口汉堡,横了我一眼,含糊不清道:“丑就丑吧,反正我漂亮的时候你也没心动过。”

这妖精,该不会以为我接受不了被欺骗和失业的双重打击,所以不放心我一个人吧?呃...虽然有点感动,但也有种被看扁的感觉,话说,我是那么脆弱的男人吗?

念在妖精也是关心我的份上,我讪讪一笑,严肃道:“我下午有些正事要做...”

“你不是刚炒了老板的鱿鱼吗?还有什么正事?”小妖精扁扁嘴巴,撒娇道:“大叔,你陪陪人家嘛,一个人真的很无聊耶,除了上网玩游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消磨时间了。”

靠,敢情她就是想找个伴陪她打发时间而已啊...

一把冷汗,也将刚刚涌起的那点感动随之抹了个干净,妖精,就是妖精啊...

。。。

夜幕即将降临,天地之间沉浸在一片墨蓝中,似乎又要下雨了,空气仿佛都有了质感,煞是沉重。

“叮咚——”

紫薇花园七号别墅,灯光透亮,瞥了一眼停在门前并未开进车库中的白色宝马,我深吸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墨菲已经回来了。

等了半晌,竟还无人开门,一阵卷着湿气的凉风扫过脖颈,小妖精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脸上不耐烦之色更明显了,跨前一步,发泄似的连连戳按门铃,“真没礼貌,就算我是上门推销卫生巾的,她这样不闻不问也忒不礼貌了吧?”

有爱屋及乌,自有恨乌及屋,萧一可恨上了墨菲,便觉得有关她的一切都是不顺眼的,小太妹就是小太妹啊,这性子...我苦笑两声,不置可否,心中却明白的紧,以墨菲现在的心情,怕是墨逸之来了也得吃闭门羹吧?

“来了来了!谁这么没有教养?手指头痒痒挠墙去,再按老娘请你喝洗脚水!”

这声音耳熟,果然,门被推开,出现在门口的,赫然就是一脸愁容未散,怒气冲冲的伍雪晴,“楚南?!”

伍雪晴见到是我,先是惊讶,继而喜道:“你来的正好,怎么一整天都不开手机啊?菲菲还在楼上哭呢,我就说你不会真的怪她嘛,呵呵,快进来,快进来...”

只看刚刚被伍雪晴喝骂愣了的萧一可嘴角突然勾出一抹冷笑,我即知道若让她张嘴,十之八九是没有好话的,赶紧将她拉到身后,将手中的提袋递给了伍雪晴,保持着礼貌上的微笑,我淡淡道:“不了,我只是来送这个的。”

伍雪晴一怔,茫然接过,“这是什么?”

“我从恒享得到了一个点位的中介费,一共四十五万,昨天取出了三十万,这是剩下的十五万。”说罢,我拉着萧一可,转身即走,心中补充道:这是我与风畅,与墨菲最后的关系,从此我们将不会再有半点瓜葛。

“慢着!”伍雪晴闪到我面前,急道:“楚南,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坦然道:“物归原主,仅此而已。”

“菲菲呢?”伍雪晴显然已经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怒视着我道:“你是男人,怎么如此小气?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没资格说这句话,但是,不过失去一份工作而已,你就不能原谅菲菲了吗?”

【PS:最近俗事较多,所以基本没时间回帖,各位见谅,不过大家的书评俺还是很认真的看过了,不管是批评的,还是褒奖的,是非在这里都谢谢大家了,谢谢你们的支持。】

【又PS:‘爱屋及乌’似乎并没有一个比较合适的反义词,‘恨乌及屋’乃俺胡编乱造的,经不得考究,大家莫要认真,呵呵,放在文中此处,只是想强调一下小妖精同学爱恨分明,却有些偏激的性格罢了。】

【第194章】不是朋友篇—妖精之怒

“你的确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个,”我苦笑一声,见伍雪晴脸上一红,我才叹道:“只是一份工作罢了,我不在乎,但是,被人欺骗,我很在乎,你应该知道了吧?墨逸之早就替你还了钱。”

伍雪晴的气势登时萎靡了下去,“知道,昨天去香格里拉酒店之后,我才知道的...”

“可你女儿却是早就知道了,但她却没有告诉我,任由我为了现在你手里提的这些东西,赌上我自己的前途,如果你是我,会原谅她吗?”

“但是你的前途并没有受到影响不是吗?”伍雪晴竟然难得的维护起了墨菲,极力劝解道:“墨逸之不是答应给你安排一份更好的工作,并且提供资金帮你创业了吗?”

我稍稍一愣,不由笑道:“听您这话,想来已经知道墨董为什么希望我离开公司,离开您女儿了啊。”

伍雪晴眼中闪过一道慌乱,有种为说走了嘴而懊恼的感觉,含糊其辞道:“我...菲菲中午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所以我给墨逸之打了个电话,听,听他说的...”

我目光骤然凝聚,肃声道:“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在乎的并不是什么狗屁前途!”

伍雪晴被我喝的倒退了半步,欲言无语,我摇了摇头,“一可,咱们走吧。”

“等...等等!”伍雪晴突然蹿上几步,再次挡在我身前,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萧一可,“她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是谁关你个蛋事啊?没等我说话,便听萧一可冷笑道:“朋友,不会欺骗他的朋友,将来会成为他女朋友的朋友,最终会嫁给他做老婆的朋友,不过大婶,你尽可放心,你和你那喜欢骗人的女儿,是不会收到我们的婚宴请帖的。”

胡说八道一串,即胡闹又讽刺,将伍雪晴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楚南,你要走可以,但至少要和菲菲打个招呼说一声吧?”

我黯然道:“我和她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菲菲?!”我话音未落,就见伍雪晴脸色陡然巨变,失声惊呼,我下意识的转头望去,正是衣衫不整,满面憔悴,气喘吁吁的墨菲,大概是在楼上听见了我们在门**谈,匆忙的跑了下来,一双赤足踩着冰冷的地面,竟是连鞋子也没穿,巧合的甚至有些狗血,她刚好听到我最后那句话,苍白的俏脸上立时滑落两行清泪。

在懊悔吗?在愧疚吗?那又如何?难道眼泪可以洗刷一个人的过错吗?难道你的眼泪可以改变我被你欺骗的事实吗?

不可以!所以,我什么都未说,牵起萧一可的手,转身便走。

“楚南!”墨菲轻呼一声,很冷静,很淡定,既而缓缓的说道:“进来坐会吧,好吗?”

“不好,”萧一可越俎代庖,冷声说道:“你没听到他刚才说什么吗?他跟你,已经无话可说。”

墨菲根本不去看萧一可一眼,望着我的目光写满了哀求,“求求你,楚南,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而已...”

我回身苦笑道:“说什么?对不起?我不需要这三个字。”

如我所料,墨菲神色一黯,显然被我说中了,对于欺骗我的事情,她无法解释,只能道歉。

“你不许走!”伍雪晴张臂挡住我,莫名其妙的一阵冷笑,“姓楚的,想走也行,等我把钱数清楚了再走,你说这是十五万就是十五万啊?谁知道你有没有每捆里里面抽出去几张或者掺了假钞啊!”

这话端的侮辱人,我险些没忍住一巴掌将这女人抽翻在地,然而见她又怜又爱的偷瞄一眼颤巍巍的女儿,我终是忍住了,没想到这混蛋女人竟也有如此的头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丫的居然用这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留住了我,她自认小人,难道我还否认自己是君子不成?

草,我即不想骗别人,也不想骗自己,当个君子,着实不易啊,明知道上当,却也无可奈何...

可萧一可却不知道伍雪晴的用心,破口大骂道:“我呸!我不认识你,你怀疑我也就罢了,但你不认识南哥哥吗?居然怀疑他?三百万他都没看在眼里,会在乎这十几万块?枉他不惜前途帮你擦屁股,这种混蛋话你也说得出来,你还是人不是?忘恩负义,以怨报德,我呸!呸!呸!垃圾,得便宜卖乖,喜欢骗人、喜欢怀疑人的臭垃圾!别怪我没警告你,现在立刻给南哥哥道歉,不然,当心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萧一可越骂越怒,越怒越骂,小小年纪,杏目圆瞪,却爆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场,凶神恶煞的表情,吓的伍雪晴亦不由面露怯怯之色,可她怎会将一个发飙的小姑娘看在眼里?理也不理,更让萧一可恼火。

墨菲对伍雪晴的‘怀疑’持默认态度,萧一可眼中登时闪过一道寒光,怒气骤然敛起,冷笑涔涔道:“原来如此,难怪南哥哥会不开心了,原来你也是如此看他的啊。”

“我没...”墨菲欲言又止,矛盾异常,因为她知道,若是否认了,我便会立刻离开。

“好,好!我们今天偏是要走,看你们谁敢拦着,钱少一张,我赔你十张,若是不少...”萧一可目光凌然,如刀子般透着锋芒,竟是比别人侮辱她自己还要愤怒一般,死死的盯着墨菲,沉着声音一字一句道:“今天你怎么侮辱南哥哥的,我要你十倍,一百倍的偿还!我萧一可,从来都是说话算话!”

那坚定的气势连我亦觉得恐怖,这丫头身上,总是潜藏着一股危险的气味,我总觉得这丫头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因为,她胆大包天。

不过萧一可毕竟年纪小,墨菲也好伍雪晴也罢,惭愧有之,却并不将萧一可的威胁当真。

我拍了拍怒不可遏的萧一可的肩,望了墨菲一眼,暗暗叹了口气,或许,她真的有话要说吧,不然断然不会认同伍雪晴的做法,“那就打扰一会了。”

萧一可急道:“大叔...”

“没事。”我淡然一笑,心中却也不由反感起墨菲的纠缠不休,她为何总是如此的任性呢?

二楼的书房,墨菲端来两杯茶水,坐在我身边的小妖精冷哼一声,赌气似的碰也不碰那杯子一下,我只是接过,便随手放在了茶几上,墨菲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满怀歉意的小声道:“对不起,楚南,你知道,我妈妈她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不重要,”我淡淡的说道:“墨总,你想说什么就快些说吧,我不想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

‘墨总’这个称呼另墨菲浑身一颤,她强颜笑道:“楚南,这里不是公司,你可以不用称呼我墨总的...”

“是不是公司无所谓,这只是最基本的礼貌,”墨菲又在装糊涂了,我直白的讲述着现实,“你是风畅集团的总经理,我是个刚刚失业的小市民,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关系,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关系,如此而已。”

“不对!”墨菲用力的摇头,委屈的望着我,“我们是朋友!”

“对我来说,今天之前,你一直是我的朋友...”沉积着难以言明的怒火,我保持着淡定的语调,漠然的望着眼前的女人,苦笑道:“但对你来说,直到今天为止,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朋友,不是吗?”

【第195章】不是朋友篇—不是朋友

“不是!楚南,我求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墨菲就势蹲下身子,抓住我的手腕,眼中噙满了泪花,“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欺骗你,但是,楚南,我真的将你当做了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啊,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相信过我吗?”我冷漠的拨开了墨菲的手,“既然你当我是朋友,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墨菲哭喊道:“没有,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墨菲并不傻,可她却跟我装傻!我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没有?好一个没有啊,你现在不是还在骗我吗?!”

我怒然起身,走向墨菲的书桌,墨菲一怔,慌忙的起身追了上来,惊叫失声:“不要!”

墨菲合身扑在了桌上,可惜仍是慢了一步,我抢先拿起了摆放在桌上的那个小相框,抖着她与她父亲唯一的一张合照,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紧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看到这张相片?”

墨菲无力的滑坐在地,哭的泣不成声,“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楚南,真的不是那样的...”

你为何还要嘴硬?明明已经绝望,明明知道已经不可挽回,你为何还要逼我揭你的伤疤啊?我不能原谅否认了我存在的墨菲,然而我却犯贱般的同情她,所以,我不愿意摧残她的尊严,可墨菲的不识好歹,让我的心诚实的背叛了我的大脑,我失去理智,狂笑不已,“不是?不是什么?墨菲,你想说你没有把我当做你父亲的替身吗?”

墨菲猛然抱住我的大腿,扬着梨花带雨的俏脸,哭喊道:“没有,我真的没有!”然而,她脸上的愧色又怎么掩饰的住?

“如果你仅仅是欺骗我,我可以原谅你,因为我们是朋友!但是,当我知道自己在你眼中,仅仅是一个替身,一件替代品的时候,你能想象到我当时的心情吗?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你捏造出来的玩偶,是一个任由你摆弄的角色!为了满足你虚幻的想象,为了满足你对现实的逃避,你抹杀了楚南这个人的存在!在你眼里,只有你父亲的影子,在你心里,何曾有过我的存在?既然如此,你又怎么会将我当过朋友?”

我挣开墨菲的搂抱,无力的摇着头,“够了,真的够了,你骗我,耍我,已经无所谓了,我不会继续陪你玩这个无聊的过家家的游戏,你应该接受现实,勇敢的活着,而我也会诚实的面对现实,墨菲,咱们从来不是朋友,也不会成为朋友。”

“不要!我不要!”墨菲疯了似的哀求道:“楚南,我们是朋友!我知道我不该骗你,但我真的没有否认过你的存在啊,我求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不要对我说这种绝情的话好不好?”

“对于从来都不曾存在的友情,又何来绝情这一说呢?”我苦涩的笑着,望着墨菲仰起的那张挂满了水痕的凄楚娇颜,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伤感,无力而绝决的说道:“墨菲,到底是谁绝情,到底是谁受伤?不要再撒娇了,因为我从来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包容,别再让你的眼泪滴在我的伤口上,好吗?”

墨菲呆了,试图再次抓住我的手僵住了。

“我曾经认识的墨菲,是个坚强的女人,哪怕有个爱惹事却不懂爱她的妈妈,哪怕是一个人面对公司里的明争暗斗,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都能昂起头颅,像只高贵天鹅一般,顽强过活着的女人,希望,这些我亲眼看到的东西,不是她在欺骗我,”我对这一段曾经美好的暗恋说了永别,没有任何的留恋,“你并没有失去什么,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朋友,所以,你没有掉眼泪的理由...告辞了。”

当我拉着萧一可走出书房的时候,贴在门外偷听的伍雪晴险些一跟头栽进来,我们的对话她应该听的清清楚楚,所以,她不知该向我说些什么,“楚南...”

“如果她不缺少亲人的关爱,家庭的温暖,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我冷冷的对面露愧色的伍雪晴说道:“我不过是个替代品,但你不是,以后...请好自为之的,如果你不想再看到今天的事情重演,就承担起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

“我...”伍雪晴心疼的看了一眼她的女儿,满面懊恼的喃喃道:“我以为你们长的稍微有点像,只是巧合而已,而且,你的年纪...”

伍雪晴指的是我与墨菲的父亲,从她的话中不难听出,我与她前夫的相似好像只有稍微一点点而已,大概是因为照片与真人比较的关系,所以这种相似程度才被放大了一些吧?加上我比墨菲还要小着两岁,所以对墨菲父亲应该最是熟悉不过的伍雪晴才没有提前察觉到女儿的异常,又或者,即便是察觉到了,她也不会朝这个方面来想,毕竟,墨菲若将我当成父亲的替代品,岂不是将我和伍雪晴视为了两口子?换做我是伍雪晴,也肯定会极力回避这种荒唐的猜疑的,而我现在的气愤,很大一方面不也是因为如此吗?

人的心理,真的是很微妙...

“告辞了。”

该说的我已说了,即便有千丝万缕,也被斩了个干净,从此形同陌路,不再有任何羁绊,伍雪晴亦明白这些,所以没有继续哀求什么,只是赶快跑进屋里,试图扶起坐在地板上呆呆哭泣着的墨菲。

下楼时,我兀自听见书房里传来墨菲的自言自语。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

回到家,我才一开门,听到动静的楚缘即杀气腾腾的举着把菜刀冲了过来,“你死哪去了?手机也不开,都几点了才回来?”

好家伙,那明晃晃的菜刀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煞是慎人,几次从我脸前划过,似乎都能感觉到那刀刃上的寒气,吓的我还未换上拖鞋,先倒退了一步,“缘缘,有话好说,晚回来一会而已,不用动菜刀吧?”

“菜刀?”楚缘似乎才注意到手里的危险品,小脸一红,讪讪笑道:“我正做饭呢,听见门响就赶紧出来了...咦?波波姐?你怎么和我哥在一起?”

“嗨~,缘缘,好久不见,”萧一可从我身后钻出来,本想给楚缘一个拥抱,可一看她手里的家伙,还是算了,“今晚我家里没人,刚才出来想买点东西吃,正巧碰见大叔,就跟他一起回来了,嘿嘿,缘缘,我过来蹭饭吃,你不会介意吧?”

这是我与小妖精‘交易’的结果,她替我保守今天的秘密,我答应她今晚在我家留宿...

墨菲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欺骗了我,让我反感她的不诚实,可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却无比诚实的萧一可,更让我觉得难对付,说不定,这丫头比墨菲可怕的多啊...

楚缘忙将不太礼貌的菜刀藏到身后,一脸欢喜道:“我怎么会介意呢?欢迎还来不及呢,波波姐,快进来。”

我一直觉得奇怪,楚缘似乎特别的佩服萧一可,可我却不知道,萧一可究竟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别人佩服的?

“缘缘,看你这么着急的跑出来,怎么了?有事吗?”

楚缘主动接过我手里的公文包,扁扁小嘴,没好气道:“我没事,是程流苏有事,打不通你的电话,就打给我了。”

“是吗,”我心里一颤,故作平静道:“她说什么事了吗?”

【PS:更新有些晚了,抱歉抱歉,有些事情给耽误了,晕啊...】

【第196章】同床

不知为什么,我并不希望楚缘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没有,就是问你到家了没有,”楚缘白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哼唧道:“看她多关心你啊,连你自己一个人回家都不放心了,见过不矜持的女人,可我真没见过她这么不矜持的女人,一副要倒贴的你的架势。”

“哎呀~,好酸~”萧一可不客套的自己拿了一双楚缘的拖鞋换上,做作的捏着小巧的琼鼻,“我怎么闻到一股山西老陈醋味?缘缘,晚饭是不是有老醋花生啊?”

楚缘一怔,“没有啊,波波姐,你怎么了?”

“嘻嘻,我以为泡在醋里面的不是花生,而是你自己呢。”

楚缘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萧一可是调侃她呢,当即羞红了笑脸,嗔怪的追打着萧一可,“讨厌,波波姐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为了我哥吃醋啊?”

“嘻嘻,缘缘,看你那副酸溜溜的样子,知道的也就罢了,不知道的啊,还以为你是他小媳妇呢~”

小妖精不过是在开楚缘的玩笑罢了,可厚颜无耻,龌龊下流的我居然情不自禁的认同了她的胡言乱语,在针对流苏的态度上,楚缘确实管的太宽了,就像善嫉的小管家婆一样。

楚缘脚步明显一顿,朝我看过来,见我点头颌首,她更是羞臊不已,再去追萧一可时,吓的我与妖精同时色变,“波波姐,我跟你拼了!”

“啊!”妖精惊的眼泪横流,直奔我扑了过来,“大叔救我!要杀人了!”

我亦惊恐不已,“缘缘!刀!刀!”

臭丫头羞急之下,竟是忘了手里拿着菜刀,挥舞着便朝我们杀将过来,妈的,会出人命的...

。。。

吃饭时,萧一可刚刚提到今晚她老爸不回家,一个人有些害怕,有点寂寞,楚缘便‘识趣’的挽留她住下来了,我有种错觉,相比我这个哥哥,她似乎更想要一个姐姐,而萧一可,俨然成了她最理想的对象。

真不知妖精平时都是怎么忽悠我妹妹的,孤僻高傲,从来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楚缘,竟然如此的敬佩她,细细观察一番,萧一可在她面前,只是稍微收敛了一些,不再对我说些露骨话,不再胡闹而已啊。

“前两天不小心把沙发弄湿了,这两天太阳不好,没干透,还有些潮呢,”楚缘恨恨的横了我一眼,却是俏生生的,转而问萧一可道:“波波姐,你是喜欢睡的宽敞一些呢,还是挤一些呢?”

小妖精用力咽下口中的食物,惊讶道:“沙发不能睡人?那大叔晚上睡哪里?你的房间吗?”

“女孩子的床怎么可能让男人睡呢?”楚缘小脸一红,萧一可眼中神光一闪,我暗道不妙!

“两个人睡单人床的确挤了一点,”果然,萧一可像大灰狼看小绵羊一般瞄了我一眼,淫笑着摸摸下巴,“缘缘,我当然是喜欢睡的宽敞一些啦!”

楚缘对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不清那表情到底是委屈还是羞臊,然后对萧一可笑道:“那波波姐就一个人睡我的床吧,我去我哥房间睡。”

妖精差点一脑袋撞碎了我家的饭碗,“哈?”

楚缘以为妖精觉得为难了自己呢,忙道:“没关系的,我们是兄妹嘛,而且...上次墨姐姐留宿的时候,我就是跟我哥一起睡的,他睡觉还算挺老实的...”

呃...你个臭丫头睡觉喜欢翻身抱枕头,或者蜷身夹被子,貌似没资格评价我睡觉是否老实吧?上次将我胳膊压的麻痹了老半天呢...

提到墨菲,萧一可的脸色登时变了变,担忧的望了我一眼,见我面色如常,这才释怀的吐了口气,没想到,这丫头的心思竟如此的纤细。

回房睡觉之前,妖精尚且却我抱怨不休,说她还以为楚缘所谓‘睡的宽敞些’,是指我的双人床而言呢,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一个人睡小床...

上chuang之前,首先在楚缘的监督之下,检查衣服,长裤长褂,武装OK,臭丫头这才红着脸蛋批准我爬上自己的床,靠,没天理了...

熟悉的被窝里,溢满了熟悉的、却不应该出现在我房间里的味道,楚缘身上那淡淡的幽香,熏的我脸皮有点发烫,这感觉怎么有点像新郎官偷偷摸摸上了新娘子的床啊?上次我醉得不省人事,不晓得楚缘是凭着何等勇气爬上了我的床,反正此刻我是别扭的要死,尤其是看到那丫头一脸警惕,对我比划着防狼术的架势...

“不许过线!”

“什么线?”我坐在床边,刚要躺下,闻言不由顿了一顿。

“这条线!”楚缘盘腿而坐,丝毫没注意到这不雅的姿势已令她裙下春guang乍泄,五指并拢,凭空比划了一条虚拟的三八线,“你敢过线你就是禽兽!”

开玩笑,你身材娇小却霸占了床的四分之三,打滚的富余都有了,可剩下的地方都不够我平躺着的,难道要我一整夜都侧着身睡啊?

吐了口气,我无力的躺倒。

楚缘一边推我一边急道:“你过线了!禽兽!你想占我便宜是不是?”

“我是你哥,能占你什么便宜啊?”我失笑道:“上次你都睡到我身上来了,那你不是比我更禽兽?再说,这是我的床好不好?萧一可是你的客人吧?她占了你的房间,而我大方的同意让你睡在我这里,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要划线,也应该是我给你划才对。”为了睡的稍微舒服一点,我算是豁出去脸皮了,引狼入室,其实萧一可那条可爱的小狼,是被我给招来的。

“那也不行,”用手推不动,臭丫头开始用脚蹬我了,“我是你妹妹,你应该让着我!”

我翻身向内,抓住她的脚踝,感慨道:“你就这时候想起我是你哥来了,平时也不见你对我好点。”

“我平时对你怎么不好了?”臭丫头的小脚收不回去,索性更用力的踩住我的胸口,试图将我推下床,“我不管,总之你不许过线,不然你就是禽兽!”

“那我更得过线了。”

“为什么?”楚缘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抱胸,“难道你真想做禽兽?”

“那倒不是,”我笑道:“你说过线是禽兽,可我若不过线,谁知道你明天会不会笑我啊。”

“笑你?”楚缘愣了片刻,尚未琢磨过味来,“笑你什么?”

汗...我这妹妹各方面都优秀的很,惟独这幽默感方面,是在贫乏的紧啊,不过看到自己的妹妹如此的纯洁,我即是欣慰,又是惭愧,干咳一声,我稍稍侧过脸去,小声提醒道:“那个,缘缘,你走光了...”

楚缘茫然低头,看到裙摆已然缩到柳腰位置,小脸就如灯笼一般,瞬间红了透彻不说,还带着火一般的温度,“啊——”

翻身而起,背对着我跪坐在床上,双手压住裙摆,似乎这个动作能另时间倒退,挽救她出丑那一幕似的,竖着秀眉,噙着眼泪,嘟着小嘴,恶狠狠道:“你看见了?什么颜色的?”

我老实回答道:“粉红色,带白色波点的...”

“我踢死你!”臭丫头豁出去了,也不在乎再度走光了,照我身上就踹,“谁让你看到的?!”

我忙护住嘴脸和下体要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都露到那种程度了,我再说没看见你准信吗?”

【第197章】这样的早晨,我喜欢

“信!”楚缘见踢不痛我,抓起枕头便朝我脸上砸来,气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你傻吗?我是女孩子啊!就算你看到了也应该说没看到,给我一个台阶下嘛!”

“对啊!”我‘啪’的一声,落拳击掌,惊的楚缘一怔,而后坐起身来,一脸诚恳的看着她,认真的说道:“缘缘,其实,我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楚缘垂首不语,香肩颤抖,哥们冷汗涔涔,盖因清楚的听见了这丫头的磨牙声。

“你把我当傻瓜戏耍吗?我咬死你!”

“哎呀~~~”

。。。

早上起来,我身体里就像灌了铅似的,这叫一个累啊。

楚缘这丫头,张嘴一句禽兽闭嘴一句禽兽,开始还能当个笑话,可后来越听越气,只是看到内裤而已,至于吗?再说,又不是我存心掀你裙子来着,主要责任在你自己好不好?又骂又闹的,她累不累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累了,索性从柜里拽出了那条过冬时盖的厚被子,将薄被让给她一个人盖,免得在一个被窝里,她没完没了,疑神疑鬼。

虽说三八线从四分之一宽容到了三分之一,勉强不用侧身睡了,可现如今已经是六月份了,盖厚被子,可想有多热,但不盖吧,又真的有点凉,结果不言而喻,睡的煞是累人,只怪单身男人过日子讲究的是得过且过,咱并没有预备两条薄被子啊。

热本来就够人一呛,可不逞想,我没过线,睡觉不老实的楚缘却是自己玩起了侵略,钻进了我的被窝里。

不问也知道,定是将自己的被子当成了她的毛绒玩具,搂抱着睡来着,结果睡凉了,自然而然的躲进了我的被窝,然后用我取代了她的毛绒玩具...刷牙的时候我差点抬不起来被臭丫头压的麻痹的胳膊,这一夜的煎熬啊...

萧一可一早就不见了踪影,在客厅的茶几上给楚缘留了一张便条,说是自己怕上学迟到,所以起早回学校了,我却不以为然,妖精不是说这礼拜值周,她请了病假吗?

天知道她又跑哪里疯去了,理由冠冕堂皇,怕是担心在楚缘面前失了形象吧?

楚缘做贼心虚,自己划线,却自己过界,嫌丢人,连话都不好意思和我说,闷头吃早点,她吃的倒香,看的我心里这个不平衡啊,你个臭丫头先是骂了个痛快,后又睡了个舒服,我呢?

“哎呦~”油条掉落在粥碗里,我一声痛吟,左手揉着右肩。

楚缘正发愁没话题缓和气氛呢,忙关心道:“怎么了?”

我做作的笑了笑,阴阳怪气道:“没怎么,就是昨天晚上某只小野兽睡过了自己的划的线,将我胳膊压麻了而已。”

楚缘闻言,顿时面红耳赤,端起粥碗来一通猛划拉,用手背一擦嘴角,抓起背包就往门外跑,“我该上学了!”

臭丫头,居然假装没听到!

不过,吃了瘪却无言反驳,对楚缘而言恐怕还是第一次吧?我正暗自得意,却见换上鞋子的楚缘从玄关探回头来,一脸认真的问道:“哥,你昨天真的没有过线吗?”

“废话,”我笑骂道:“被你压的死死的,我想过也得过得去啊。”

“没过?”

“没过。”

“那你啊...禽兽不如!”

“扑——”刚含到嘴里的一口粥被我喷出去一丈远,气急败坏的望过去,却见红着小脸的楚缘嘻嘻一笑,撒腿冲出了门口。

这丫头运动神经差到了极点,我哪还有心思和她算账啊,忙叮嘱道:“慢点跑,别摔着!”

“知道啦...哎呀!”一声尖叫,我心脏猛然一震,放下碗筷,光着脚便冲出了门口。

“缘缘!怎么了?”我以为臭丫头失足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可向下一看,却哪里有半个人影啊?

“骗你呢!”楚缘突然从我身后跳出来,吓了我老大一跳,敢情臭丫头诈唬我玩呢。

一番惊吓,估计这早饭得消化不良了...我皱眉在楚缘的小鼻子上轻轻一刮,气道:“这种玩笑也开得?你想吓死我啊?”

“谁让你刚才骂我是小野兽的?”楚缘鼓起香腮,低头看到我赤着脚板,又破颜笑道:“这下我们扯平了,我上学去了,地凉,你也快回去吧...禽兽都不如的哥~”

“我揍你!”

“呀~,我好怕~!”我才一抬手,楚缘已经抱头跑下了楼梯,好半晌,还能听见她的格格娇笑从楼下传上来。

我不禁失笑,又觉得奇怪,这丫头,今天吃错药了吗?怎么一大早就如此的好心情?居然都开起我的玩笑来了,这可是以前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啊,不过...这种兄妹间嬉闹的愉快感觉,我喜欢...

话说,禽兽不如...这丫头的反应也忒慢了些,过线是禽兽,不过线禽兽不如,这冷笑话,还是昨晚我对她说过的,她今天早上才琢磨过来啊...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是够冷的,回家...

。。。

打好了辞职信,磨蹭到中午时分,我才回到风畅公司。

“楚南,希望你再考虑一下,这件事情是我们有愧于你,这三百万是你应该得到的补偿...”龙珊收下了我的辞职信,然后又拿出了一张三百万的支票,试图要我带走。

见过有钱的,却没见过这么有钱的,居然求着别人收支票,我叹了口气,“龙秘书,小子我有手有脚,不愁吃喝,在风畅干是干,在别处干也是干,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非要拿你们三百万去疗养我的心理创伤,呵呵,失去一份工作而已,每天失业再就业的人数都数不清,也不见你们送别人钱啊,竞争社会,稀松平常嘛。”

龙珊喃喃道:“可你失去的不仅是一份工作,还有一个朋友...”

我心下一痛,既而笑道:“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经历多了去了,若每次说个再见我都要伤感,那这辈子岂非都要活在哀伤中不得逃脱了?左邻右舍随着水土迁移失去联络,学校同事随着各奔前程淡薄疏远,所谓朋友,大多只是人生中的匆匆过客或者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我和墨总也不过如此,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轨迹,相遇就像个交叉路口,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点罢了,人总得继续前进不是吗?所以,有何伤感可言?”

龙珊愣愣的盯了我好一会,才幽幽叹了口气,“你年纪轻轻,倒是真会自己骗自己。”

我淡淡一笑,“我骗自己?呵呵,好过别人骗我。”

龙珊仍不死心,探身将支票滑到我面前,驳道:“还记得你昨天是怎么说的?骗人好过骗自己,一个可耻却自知,一个可怜已不自知,楚南,你非要做个可怜之人吗?”

“也许吧,”我起身将支票推还回去,笑道:“但是龙秘书,你焉知我此刻不是在骗你?我楚南从来不愿做个可怜之人,却从来不介意成为一个可耻之人,有件事情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便是在这个世界上,我不会骗的只有两个人。”

龙珊好奇道:“谁?”

“一个是我,另一个不是你,”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对龙珊伸出了右手,“龙秘书,谢谢你与董事长对我的关心,请代我跟他说声再见,虽然我们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呵呵。”

龙珊愕然的与我握了握手,这次,哥们握的时间稍微长了些,嗯,这女人的手就像她的人,保养的不错,软软的,滑滑的,嫩嫩的...

【老长一段PS:在‘不是朋友篇’中,很多读者朋友觉得楚南对墨菲愤怒的理由有些牵强,有些莫名其妙,是非在此唠叨几句。

在离开墨菲家之前,楚南曾有过如此的感慨:人的感情啊,真的是很微妙。

其实,人大多时候的愤怒都是一时钻牛角尖,若真的豁达而包容的像个圣人,怕一辈子都不会愤怒了,南南并不是圣人,他愤怒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墨菲骗了他,让他觉得自己成了墨菲父亲的替代品,可想,这种事情若发生在只有准二十四岁的、且一直暗恋着墨菲的南南身上,会是多么的荒唐,在这种前提下,他还能若无其事的面对墨菲吗?这就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而且,结合先前墨菲的亲吻啊,亲昵啊等种种让楚南误会其对自己感情的事情,南南会怒,也是理所当然的(不否认他有恼羞成怒的嫌疑)。

当然,两个人不可能从此水火不容,这次关系骤变,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情感转折,诚实面对自己的机会罢了,不过严格说来,这机会完全是针对墨菲一个人的,因为墨菲确实在骗人,骗她自己...所以前面才有楚南的一句‘骗己者可怜,因为不自知’,这也是站在作者角度在暗暗影射墨菲。

南南的怒火很大程度只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就像我们平时和亲密的人吵架,偶尔也会闹的很僵,说出一些很过分很离谱的话一样,这个时候、这个状态的人,是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错误的,实际上,以为自己很冷静的不过是南南他自己而已,他真的只是因为墨菲骗了他,墨菲拿他当替代品这样的理由而愤怒吗?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亦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后文会有揭晓——当墨菲决定诚实面对他的时候。

因为本书不知死活的用了第一人称,所以大多时候只能站在楚南的立场写故事,对于此刻被欺骗后的愤怒亦是如此,无法以第三者的角度来观察他,分析他,所以才有了楚南对墨菲的愤怒有些理由牵强,不过这也是对的,若大家都一致认为责任在墨菲那边,到时候楚南原谅墨菲的时候,这小子定然又要被骂做贱骨头了,呵呵,楚南确实有点贱,但他到底是个有血性有脾气的男人嘛,还请大家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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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便秘的高大海

哥们被公司辞退的事情已然在投资部传开,沸沸扬扬俨然成了最近两天最热的话题,偶有见到我在公司里出现的兄弟姐妹,皆是俊脸扭曲花容失色,好像看到了动物园里逃出来的狮子大象一般,我日你们先人,老子会咬人不成?干嘛避瘟疫似的躲着我?

综合组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当然了,我掐着时间来公司收拾个人物件,不正是因为知道此刻综合组不可能有人在吗?见我今天没来,刘姐他们肯定集合众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去了。

作为班族,平时看电视的时候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镜头,便是倒霉的男主角抱着个破纸箱子从公司里被赶出去,同事们或嘲弄或同情的复杂目光啊...那叫一个落魄,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今天居然真的发生在了我头上。

要说个人物件,无非就是些笔筒书本茶叶罐一类的东西,一个一尺见方的纸箱,我将将把底铺上,妈的,电视剧里那些傻×是哪来的那么多‘行李’啊?亏我还专门问龙珊借了这个纸箱呢...

抱着箱子,本不觉得自己可怜,但可怜相却自己呈现了出来,日他娘的,这玩意的作用不会就是烘托失业者落寞心情的吧?站在门口最后回望了一眼工作了一年的场所,倒真的颇有些留恋。

“舍不得就想办法留下,你小子不是一向挺有主意的吗?”

草,吓我一跳!扭脸一看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我身边的家伙,我抹了一把冷汗,“高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个时间了,你怎么没去吃饭?”

副组长高大海一边用纸巾擦着湿湿的手,一边对我牢骚道:“这两天便秘,肚胀,不吃还拉不出去呢,吃了不得从上边出来?”

这丫说话啊...如此粗俗,还想追到高雅的刘心蕾,不是白日做梦是啥?

高大海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我手里的箱子,不以为然道:“你小子平时老实巴交本本份份分,但我一早就看出你喜欢装小绵羊了,这回玩过火了,燎着毛了吧?”

高大海向来看我不怎么顺眼,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陪他打趣道:“您老不是一直希望我滚蛋吗?呵呵,这回董事长亲自帮您了了一桩愿望,够您乐上几天了吧?说不定一高兴,大便都能通畅了呢。”

“希望你滚蛋是希望你滚蛋,你真的滚蛋却又是另一回事了,看不见你小子,以后有些怨气我找谁发泄啊...”

我汗...你丫将我当成排解压力的出气筒了啊?

高大海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叹了口气,摇晃几下已经谢了顶的大脑袋,再开口时已然严肃了几分,“小楚,你记住,今天的事情是个教训,以后切不可对人太好了,人心都隔着肚皮呢,不去害人,但也不要轻易的相信人,如今的社会啊,就是这么回事,随波逐流,求个平安,没什么不好的。”

我不禁一愣,高哥显然已经猜到我被辞退,是因为墨菲的缘故,心中有些感动,总以为高哥不待见我,其实并非如此啊,“高哥,谢了,你的话我记下了。”

“谢就免了,你终于滚蛋了,我眼里倒也清净,心里高兴,这话就当临行前的礼物吧,”高哥如是说着,却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没有让我看到他的表情,摆摆手道:“我会替你和他们说声再见的,等你有时间,记得约大家一起吃顿饭,走的是你的人,可不是和大家的感情,别给我忘了。”

我居然被个谢了顶的大叔感动的喉头哽咽,失态失态啊,这看似只会粘在刘姐身后当尾巴的老男人,心思却是端的缜密,知道我依然不晓得如何与大家道别,所以才特意留在综合组,和我说这些话吧?搞不好,他所谓便秘都是假的呢。

高哥说的对,离开的是我的人,而不是我和大家的感情啊。

转身向电梯走去,没迈出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南哥!等等!”

南哥?我一愣,叫谁呢?是我吗?公司里有人这么称呼过我?听这声音,甜甜的,似乎有些耳熟,却又没有太深的印象,我茫茫然转头一看,更愣了。

一个苗条女孩气喘吁吁的朝我跑了过来,步履不大,跑的不快,却给人一种拼尽全力的感觉,鼻梁上架着一副很斯文的近视眼镜,更加衬托出她乖乖女孩的气质,这不是和我一组的同事姚婉儿吗?!

“南哥?嘿嘿,吓我一跳,还以为是谁呢,敢情是你啊,姚...咳,婉儿。”我本来想叫她全名,但一想人家如此亲昵的称呼我,我不是存心撅冷屁股贴人家的热脸蛋吗?

姚婉儿跑到我身前,已经是累的直不起腰来了,俏丽的脸蛋红红的,不知是被我不知廉耻的称呼给羞的,还是大运动量以后血液加速循环的后果,抬头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失业证明’,长长的吐了口气,“太好了,赶上了...”

“赶上什么了?”

姚婉儿眼中闪过一道羞涩,腼腆的女孩轻声细语,不答反问道:“南...南哥,你真的要走?为什么啊?”

“被炒了鱿鱼,当然要走了,赖在这里,难道等保安把我扔出去啊?”我打趣着敷衍了几句,转而好奇的笑道:“姚...咳,婉儿...”

“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姚婉儿呼吸平缓了些许,站直娇躯,小声道:“叫了姓又停顿,多别扭啊。”

我老脸一红,直接叫她名字还真有些不适应,干笑两声,道:“婉儿,你干嘛叫我南哥?你比我还早一年进公司呢吧?”这个女孩性格过于内向,除了同组的秦岚,她平时很少与其他人交流,所以我与她并不十分的熟悉,因此‘南哥’这个称呼,颇让我受之有愧,有点害羞。

姚婉儿刚刚恢复点常色的小脸又红了红,“我比你早进公司,可你年龄比我大,直接叫名字不太礼貌,而且杨哥平时不是也叫你‘南哥’吗?”

敢情‘南哥’已经成了官称啊...我尚暗笑着,却见姚婉儿敛起腼腆,蹙起柳眉,一脸不解的说道:“南哥,你为什么要辞职啊?”

“辞职?”我稍稍一怔,继而笑道:“我是被开除的...”

“骗人,昨天你和墨总吵架,大家都说你被开除了,可我去问姑姑,她却说你是主动辞职的...”

“哦?”

见我面露暧mei,姚婉儿慌忙摆手,解释道:“你别误会!是刘组长和高副组他们请我帮忙的,希望我姑姑帮忙向董事长求情把你留下,南哥,你平时对大家很好,大家都舍不得你走...”

姚婉儿的姑姑姚凌,是公司高层主管,墨逸之的嫡派亲信,难怪刘姐高哥会去找姚婉儿帮忙了,这些家伙背地里竟如此帮我,刺激的我泪腺又开始发酸了,可是,想到墨菲,想到为了墨菲而心力憔悴的墨逸之...我苦笑着叹了口气,“被开除是走,辞职也是走,结果被注定了,我不过是选择了一个方式而已,呵呵,婉儿,谢谢你,也请你替我感谢大家的好意,告诉他们,等我找到新工作,一定请他们吃饭。”

姚婉儿好像没听到我后面的话一般,试探性的小心问道:“是因为...墨总吗?”

【第199章】电梯里的人工呼吸

“是因为...墨总吗?”

姚婉儿的疑问另我嘴角不自禁的一跳,掩饰住心中的震荡,我哈哈笑道:“昨天的理由并不重要,今天的选择决定一切,跌倒了,爬起来,不是为了忘记痛苦,而是为了继续前进,不是吗?所以,理由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开心的面对明天,努力活得更好。”

女人的八卦细胞该不会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吧?哪壶不开提哪壶,搞的老子好是尴尬,天知道我嘴里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姚婉儿竟真的细细琢磨了起来,继而对我甜甜一笑,用无限崇拜的目光看着我,赞道:“南哥,你真潇洒。”

潇洒的失业,潇洒的为自己开脱吗?靠,我的潇洒也忒他妈虚伪了...

哥们苦笑无语,咋觉得有点口花花糊弄小姑娘的味道呢?

姚婉儿羞答答的对我伸出了小手,我以为她是想跟我握一握呢,却听她道:“手机借我用一下。”

“嗯?”白白在裤子上蹭了蹭爪子,敢情不是要握手道别啊,我单膝托顶着箱底,费力的从裤袋里摸出手机,“你没带吗?”

姚婉儿接过我的手机,灵巧的按了一通,然而红着小脸还给了我,怯怯诺诺说道:“我的手机号存在里面了,以后不常见面了,有时间...那个...有时间...”

姚婉儿期期艾艾磕磕巴巴,话未说完,突然被‘叮咚’一声打断,我还没来得及按呢,电梯自己上来了,门打开,我与门内的人皆是小吃一惊——竟是流苏。

流苏朱唇轻启,待见我怀里的纸箱,却欲言又止,意味复杂的横了我一眼,这才发现我旁边站着的姚婉儿。

姚婉儿亦看见了流苏,这孩子当真腼腆怕羞,慌张而恭敬的对流苏躬身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对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南...那个,再见!”说罢,转身便逃似的跑开了。

我晕,我狂晕!说定了?说定什么了啊?

“进来吧,干嘛?舍不得人家啊?”流苏见我望着姚婉儿的背影发呆,不无吃味的打断了我的疑惑。

“真够酸的,刚才吃的什么?饺子?”我抱着箱子走进电梯,不知该怎么解释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便以调侃敷衍之。

“是啊,蘸了好多的醋。”流苏打趣了一句,竟装作没看见我的落魄德行一般,不闻不问,却是帮我按了一楼的按钮。

半晌无人语,流苏这臭丫头啥时候学会玩深沉了?我暗暗叹了口气,终于是沉不住气了,苦笑道:“都知道了?”

流苏点了点头,“嗯,昨天墨菲全跟我说了。”

那她有没有说墨逸之希望我辞职,是因为她的恋父情结啊?这话我实在不好意思问,“流苏,你不怪我?”

流苏一双水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电梯门上跳动的红色数字,反问道:“怪你什么?”

我抖了抖纸箱,“冲动,呵呵,我辞职了。”

“不怪,”流苏淡淡一笑,“我也打了辞职信。”

这应该是一句令人惊讶的话,但最令人惊讶的却是我并不觉得惊讶,“别这样,你没有辞职的理由。”

“为什么没有?”流苏扭头看着我,深沉到底是装不下去了,忍不住委屈的扁起了小嘴,“你走,我也不留,这就是理由!”

我知道,她在替我觉得委屈,我向她挪了一步,和她肩贴着肩,笑道:“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想辞职明志与我同甘共苦的愿望我能理解,但我还没想好下一步去干什么呢,难道咱两口子一起蹲在家里吃老本啊?”

“德行,谁和你是两口子啊?”流苏小嘴里说出来的话和她羞赧窃喜的表情全然相悖,“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这么厚脸皮的话,亏你说的出来。”

“你不嫁?”我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叹道:“那我去和别人说算了。”

流苏几乎是下意识的威胁道:“你敢!”

见我笑的淫荡,杏目圆瞪的流苏这才意识到被我给调侃了,当即羞的照我小腿便是一脚,“讨厌,臭东西,你坏死了!”

“好,好,我讨厌,我坏,呵呵,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我打趣两句,便敛起了玩味,“不过,流苏,听我的,先不要辞职,等我找到新工作,安顿下来,你再辞职也不迟啊,到时候你是否工作都不重要,我养你。”

“谁要你养了?我能养活自己,”流苏嗔怪的白了我一眼,小脸红晕更盛,突然似笑非笑的问道:“南南,你不让我马上辞职,只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新工作?”

不愧是流苏,果然了解我,我讪讪一笑,“菲...我辞职,她肯定会觉得心里愧疚,到底朋友一场,你先留下,一来可以开解她,二来,咱俩若一起走了,怕她更解不开这心结,反倒显得我绝情了...”

“你不是绝情,是多情,”流苏没好气的噎了我一句,而后叹了口气,“南南,她骗了你,你还要为她着想,我都不知道应该骂你太傻,还是夸你太温柔了。”

饶是厚颜无耻的我,也不禁有点脸红了,谦虚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太褒奖我了。”

“不是褒奖,觉得你好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流苏意外的没有否认我是她的‘西施’,酸溜溜道:“姚婉儿喜欢你,你知道吗?”

这话惊的我一激灵,忙澄清道:“谁说的?流苏,吃醋可不是这么个吃法,她刚才过来就是跟我说声再见的,你这种玩笑有可能毁了一个女孩子的清誉!”

“我才不是那种喜欢说人家长短的女人呢,是她自己说的,虽然没直说过,但她和秦岚聊天时,总是会不时提到你,昨天也是,听说你被开除,她马上跑去找她姑姑帮忙了,知道你是辞职以后,显得比我还要失落呢,”流苏越说越像回事似的,“刚才大家一起去食堂,商量怎么可以留住你,碰巧听见有人说看到你回公司了,人家嫌等电梯太慢,爬楼梯就冲上来了,不是喜欢你是什么啊?”

难怪那孩子累的气喘吁吁呢,原来是爬楼梯啊,不过对于她是否喜欢我,我持保留态度,人家兴许只是舍不得与同事离别呢,女孩,尤其是小女孩,最是喜欢多愁善感,就像上学时参加军训一样,与教官才相处几天啊?离别时一个个的哭的像个泪人似的,何况是我这个相处了一年之久的同事啊。

“比你失落,人家爬楼梯你坐电梯,照你这么说,她爱我比你爱我还深喽?”

“谁说的,我比她爱...”话未说完,流苏猛然反应过来,险些上了我当,臭丫头被羞的面红如血,“死南南,你找死啊?!”

可惜了,差一点就能听到流苏的真情告白!虽有失落,却更多感动,我摆贫道:“我都成‘死南南’了,还怎么找死啊?找‘活’还差不多...”刚失业,的确得尽快找点‘活’干,我不愿流苏为我操心,恬不知耻的撅起嘴巴,道:“要不,你给我来个人工呼吸?我还没死透,说不定还有救呢。”

哥们不过是开个玩笑,不逞想,穿上高跟鞋,海拔接近一米八,几乎与我持平的流苏居然俏脸一探,蜻蜓点水一般轻吻了我一下,柔软的触感,缭绕在鼻腔中的她脸蛋上的余香,让我有点懵,心跳骤然一阵加速,这感觉,竟比我们的初吻还要动人心弦...

【第200章】送行的红娘

没有醉酒却主动送吻,这种事情发生在男孩子脾气的流苏身上,多么让人不敢相信啊,流苏自己亦羞涩难当,扭过红彤彤的小脸,声如蚊鸣,哼哼唧唧道:“活...活了吧?”

“没有...”我愕然的摇了摇头,“你忘了给我输氧了,要不,咱再来一次?”

“你...讨厌!”

这次过来的,却是流苏软绵无力的小拳头。

“哎呀,死了死了!”

“怎么了?”流苏见我一脸痛苦,立时顿住小手,慌张道:“打痛你了吗?”

“痛到是不痛,但我肯定死了,”趁流苏被我忽悠的愣了,我突然伸长脖子还吻了她一下,哈哈大笑道:“幸福死了!哈哈哈哈。”

“你...你...”流苏先是羞嗔难当,举着秀拳作势发飙,可转瞬之后,不由扑哧一声,双手扒住我的肩,陪我一起大笑起来,不可遏止,笑声溢满了狭小的空间,的确,我有种要幸福死了的感觉。

谁说失去工作抱着纸箱走出公司的过程都是落寞的?我便无比的开心,或许是我没心没肺,又或许,是因为我并未失去,而是已然得到...

虽说不觉得落寞,但依依不舍之情却还是有的。刘姐、伟哥等人皆知道我要走了,却没有刻意的来送我,是担心我会伤感,是怕我觉得尴尬,是明白留不住还算有些小固执的我,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辞职与墨菲有着直接的关系,个中缘由,人家是问,还是不问?不过更多的人却是为了避嫌,投资部有不少同事昨天亲眼看到了墨菲的失态和我的‘绝情’,天知道若来送行,会不会被墨总迁怒啊。

决定离开公司的时候,我恐惧看到他们,可真的到了离开公司的时候,心中对朋友的留恋却被无限的放大。

再见这两个字,真的很复杂,让人不知所措。

想要说再见的人没见着,想要说永别的人却主动送上门来了,我和流苏走出电梯,才到一楼大厅,便看到两个家伙迎面走来——项目组组长李颀,以及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外甥,项目组副组长洪涛。

“我还以为昨天不过是大家以讹传讹的谣言,没想到...”李颀摇晃着他硕大的头颅,一脸惋惜的对我说道:“楚少,您这抱着箱子,不会真的是要离开风畅吧?”

这骚包贱种叫‘少爷’叫的惯了,竟称我‘楚少’,就他表情而言,很难令人相信他是在揶揄我,当然,我十分肯定,他丫就是在揶揄我,“正是如此,李组长,后会无期,借此说声珍重,告辞。”

我不卑不吭,也懒得再招惹他,抱着箱子呢,连手都不用握了,省事。

李颀悲切的就像死了爹的古人清明坟前唏嘘感慨般,叹道:“楚少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就这样走了,真是我投资部...不,是风畅集团的损失啊...”

这丫是捧我呢还是咒我呢?我有心踹他两脚,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由打趣道:“李组长言重了,我暂时还没有驾鹤西归的打算。”

“误会,误会,我绝无讽刺楚少的意思,只是觉得惋惜,有些感慨罢了,”李颀叹了口气,对身后洪涛说道:“涛子,帮楚少抱箱子,我们送他出去,也免得一些喜欢嚼舌胡说论人长短、看人笑话的无聊小辈指手画脚,徒增楚少心中的不痛快。”

话不好听,却是好话,可偏是这好话,让我不敢拿丫的当好人,我与这二位可是有过节的,那矛盾甚至不可调和,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如日出西方般令人意外了,更何况突然之间他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啊?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儿实在太浓郁了,若闻不出来,我岂非成了棒槌?

“不敢劳二位大驾,几步而已,我自己走的出去,呵呵,被人指手画脚亦有何妨?我又少不了二两肉。”

“非也非也,”这李颀发sao似的跩文嚼字,我客套两句,他丫竟更骚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楚少的豁达我当然知道,流言蜚语就如朝曦之雾,楚少自是不会在意,同事一场,我只是想借此聊表不舍之心而已。”

不愧为一组之长,这李颀说话水平端的不低,先前我咋就没看出来呢?一番说辞即像赞我,又像宽慰我,让人听起来舒服又受用,“楚少啊,你与我舅甥二人曾发生过些许不快,现在你走了,这嫌隙也该烟消云散,随风而逝了才对,相识一场总是缘分,过去是我等莽撞,多有冒犯,今日搬箱送行,也算引咎自责,以示歉意,但愿了却一桩恩怨罢了,楚少若要拒绝,便是铁心不原谅我们二人喽?”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还能再推辞吗?这两块料若非包藏祸心,便是刚刚吃错了东西,要知道,李颀的小肚鸡肠心胸狭隘,可是在投资部出了名的。

“楚少,你就莫要那个...”竹竿般高瘦的洪涛打了个磕巴,皱眉想了半天,似乎也想跟我们似的骚上一骚,可惜肚里实在没货,半天也没攒出个词来,干脆大笑道:“你就别客气啦,东西给我拿,你去牵程小姐的手就可以了,哈哈。”

笑的很假,嘴角都在抽搐,洪涛眼中分明闪过一道嫉恨,倒也难怪,此人先前追过流苏,可惜遭到了流苏的干脆拒绝,眼看着流苏与我如胶似漆,他不嫉妒才怪。

李颀亦道:“就是,刚好我与楚少有些话说,东西就交给涛子来拿吧。”

这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毒药?论交情,我们只有仇怨,论职位,他们是头我是兵,横看竖看都没有对我如此客气的理由啊,流苏亦觉得其中有鬼,虽然脸红,却还是紧紧的握住了我手,李洪二人戏演的到位,让我们不好拒绝也不好猜忌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论资排辈做同事时我尚且不惧你,更何况此时我已是‘路人甲’啊,怕你个球!

洪涛抱着箱子走在后面,我牵着流苏的手与李颀并肩而行,走出这个大厅,我便与风畅集团再无瓜葛,所以,流苏也不介意被人看到我们的亲昵关系,反倒希望大家都能看到她名花有主一般,也免得我不在了,再有一些像洪涛张明杰之流的人来骚扰她。

“李组长,我已不是风畅员工,不知你要与我说的是何事啊?”言下之意,你我是没有私交的。

李颀装作没听懂,严肃道:“听说昨日楚少与市场部张副总在电梯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似乎,还动手见了红,是吧?”

流苏昨天看到我是与张柳二人乘一部电梯下来的,却不知我揍他的事情,不由吓了一跳,我忙笑道:“绝对没有动手,不知这又是谁传的谣言。”老子动的是脑袋,不是手,监控录像可以作证!

李颀早已被副董事长张力一派拉拢,是张明杰的亲信,信我才怪,讪笑两声,接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楚少其实误会张副总的为人了,年轻人争风吃醋的心理我是知道的,的确,张副总对程小姐,的确是心存爱慕,不过也正是为此,他知道你若离开风畅,程小姐难免伤心难过,所以才主动找来柳公子,真心想要待你向董事长求个人情,却不想...哎,被楚少你给误会了。”

听李颀说张明杰对自己心存爱慕,流苏脸上一红,甚是不屑,都他妈说出来了,还算‘心存’?话里话外皆是暗暗讽刺我不识好歹,咬了张少爷的屁股,此消彼长,谁的形象更正派,更高大,在流苏面前顿时一目了然,这李颀特意侯在大厅等我下来,敢情是给张明杰当红娘来了。

【第201章】找茬

我不禁暗笑,任你如何贬我,就能改变流苏对我的信赖吗?可笑可笑,我敢说,即便我真是误解了张明杰的好心,流苏依然会站在我身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不过,我当然还是希望自己在流苏心里能有个绝对正面的形象。

“依李组之意,张少真是想帮我喽?”

“那个自然,”李颀信誓旦旦道:“不然他会特意找来柳公子吗?”

“可这就怪了,”我转望流苏,奇道:“宝贝儿,昨天早上,柳公子不是去接你表姐,顺路送你过来公司的吗,怎么又成张少特意请过来的了?难不成...二位少爷都是昨天一早就知道我要被炒鱿鱼了?”

一句‘宝贝儿’羞得流苏面红耳赤,可后面的话却让她不由愣了愣,她亦觉得这事儿确实有些蹊跷,而李颀更是面色大变,眼中慌乱不已。

李颀失言被我抓住了把柄,也更加坚定了我心中的猜疑,柳晓笙果然是昨天一早便知道我要被炒鱿鱼,所以才假装试探流苏,送她来公司,并等待事发,然后‘凑巧’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趁我刚刚遭受失业打击,惶恐焦躁失落烦恼等各种负面情绪集于一身时,卖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即出了被我戏耍的一口恶气,又能以此捏我短脚,帮他对舒童隐瞒并为他追求墨菲提供帮助...

他妈的,我就不明白了,柳晓笙张明杰是从哪里知道我会被墨逸之炒鱿鱼的?即便是流苏,也是在我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后才晓得的啊,难道...柳张二人昨天亦在香格里拉酒店?不可能!此等‘家丑’,墨逸之这种看重门脸的人是不可能泄露给外人知晓的。

这个想不通的问题实在是说不来的恶心人。

“也许是巧合吧...呵呵,”不能自圆其说,李颀干脆胡云一通,“在楚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恰有贵人出现,可见楚少命里注定福厚啊。”

草,他丫不会就是靠这张能颠倒黑白的嘴才熬到组长位置上的吧?我淡然一笑,继续捡他话中的漏洞撕扯,渐渐揭露他阿谀奉承背后的用心,“张副董在咱们风畅,可是仅次于墨董的第二把手,张少与他的关系不比柳公子近的多吗?真若有心帮我,为何不请他父亲张一张金口,非要刻意去欠柳公子一个人情啊?说到底,柳公子都是外人吧?”

我这话可谓相当的不客气,好像别人帮我是欠了我似的,其实不然,因为我可以肯定,他们帮我是个幌子,想坑我才是真的。

李颀直抹冷汗,含糊笑道:“一家人总有一家人的不便嘛,呵呵,有些事情,可能越是家里人,越不好张口。”

“李组说的也有道理,或许真是我误会了张少的好意吧,”我一语双关道:“不过,好心虽然是好事,但家里人家外人还是要分明白的,会看家的狗是好狗,但若看的是别人的家,再好的狗,也只会落得吃里扒外的骂名,李组,我才疏学浅,或许比喻的不够恰当,但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流苏听我如此嘲讽李颀,险些没忍住失笑出声,不由偷偷在我手背上掐了一把,那眼神就像在说‘你真坏’似的,而投资部项目组的李大组长的脸色就可想有多好看了,一脸肥肉颤抖,却牵强的笑道:“楚少说的极是,我明白,我明白...”

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如此的能忍,从上次餐厅大战不难看出,他是个很有血性,很是冲动的暴躁脾气啊,侧脸偷瞄一眼身后的洪涛,丫一双眼睛瞪的血红,好似在喷火似的。

这舅甥二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说话间出了公司大门,绕过门前华丽的喷泉,洪涛已然抢在我们之前跑到路边帮忙叫出租车,眼见车子停靠过来,李颀眼中闪过一道我没看懂的欣喜,转而伸手过来道:“千里长亭,终有一别,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不舍归不舍,太留恋反倒显得我矫情了,楚少,我便送到这里,以后得闲我们再一起品茶聊天,呵呵,珍重。”

“彼此。”我与他握手握手,暗暗觉得奇怪,不对劲吧?这俩哥们不打算出招整我吗?

我正在纳闷,便听身边流苏一声轻呼,顺着她目光望去,竟是四五个穿着花哨的年轻小子,想要抢坐洪涛拦下的出租车。

洪涛被挤了个趔趄,纸箱亦掉落在地,零碎东西散落了出来,流苏这丫头,看的却不是吃了亏的洪涛,而是我的东西,汗啊...

“站住!”洪涛一把抓住撞他那个小鬼的后脖领,将其从车里拽了出来,“车是我叫来的,你抢也就罢了,但你撞掉了我东西,就这么走了,未免太不礼貌了吧?”

“哎呦呵,有趣,这位大哥真有意思,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我撞翻了你的东西?谁看见了?”这穿着黄衫的小鬼一把拨开洪涛的手,歪脖塌腰颠腿,站直了尚且三道弯,可见其吊郎当的模样,笑问围过来的同伴,道:“你们看见我撞他了吗?”

几个小鬼异口同声的嬉笑道:“没有~!”

“哎呦呦,好痛好痛,”黄衫小鬼捂着脖子,做作的对其同伴呻吟道:“他刚才拽我衣领,伤了我的脖子,这些你们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这位大哥,你下手也忒重了些。”

“就是,没招你没惹你,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呢?”

“凯子哥你没伤着吧?是报警公了呢,还是找些兄弟过来私了?”

“我看凯子哥伤的也不是太重,就不要兴师动众了,这位大哥,你赔我们千八百块,让我们带他去看看医生也就算了,哈哈。”

流苏哪还看不出来洪涛是惹了难缠的小混混啊,紧张的向我靠了靠,我含笑不语,静观其变。

“岂有此理,你是泥涅的啊,这么不经碰?是你先撞了我,还想讹人怎的?”洪涛伸手一指我们,“他们都是亲眼目睹,可以为我作证。”

“谁看见了?”那叫凯子的小鬼扬起下巴吊着眼角,一步三晃的直冲我过来,说话咬着后槽牙,突显着一股威胁的狠劲,问我道:“你看见我撞他了吗?”

流苏吓的闪到我身后,我淡淡一笑,看看李颀,又看看洪涛,“我没看见。”

这一句话说愣了一群人,流苏熟知我的性格,向来吃软不吃硬,不会轻易向恶势力低头的,更何况地上的东西本就是我的啊,所以惊讶,而李颀洪涛若是因为我不帮他们感到惊讶倒也说得过去,那么,我面前的小鬼惊讶什么?慌什么?我不由暗笑,李洪二人,果然是没憋好屁啊。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开口问道:“李组长,您看见了吗?”

“我...”李颀登时哑巴了,这个简单的问题就像个烫手的山药似的,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李颀可是洪涛的舅舅,帮他当然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他犹豫什么?即便是流苏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我不过是随口试探罢了,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几个痞子,根本就是李颀洪涛找来的。

洪涛在进入风畅之前是在夜总会给人看场子的,即便在公司里也板不住自己的蛮横脾气,要不是李颀给他兜着,他丫被开除二十回都是少的,这种暴虐性格的人,怎会在几个小混混面前忍气吞声的讲道理啊?而李颀这血性汉子见到自己外甥被小混混欺负,又岂会无动于衷?再说了,这几个小混混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在风畅公司门口对其员工下手啊,他们就不怕招来保安吗?

当然了,这些漏洞都可以通过一件事情弥补,那就是让小混混用极其自然的方式,直接向我找茬发飙...

我想这也是李颀洪涛对我示好半天的最终目的吧?

【PS:碰上一点突发事件,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第202章】你非救美英雄,我非忍者神龟

不管是冰释前嫌的态度,还是给张明杰做红娘的三八劲头,其实都是李颀的障眼法,怕我看出他们和小混混是一伙的而已。

洪涛一说我们都看到小混混撞了他,那小混混直接便朝我过来了,李、洪二人断然没想到,曾经跟他们在食堂大打出手,本应年轻气盛的我却意料之外的冷静,或者说是无耻,不但否认看到了他们蹩脚的表演,还随口一句话便将问题抛给了李颀。

那叫凯子的混混显然没有什么灵机应变的能力,茬没找到,顿时慌乱无措的望向了李颀,李颀浑身一震,就在我和流苏准备看他们演戏穿帮的热闹时,却见李颀眼中凶光一闪,上来一步便是一记耳光,将那凯子抽了个踉跄,陡然一声虎吼,“小崽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跟这碰瓷?赶紧给我滚蛋,不然把你们通通送进局子!”

姜还是老的辣啊,这话果然不假,李颀丫的有些急智,难怪张明杰会拉拢他呢,但见他对几个痞子隐晦甩了个眼神,那几个痞子马上心领神会,黄衫凯子马上捂脸吼道:“跟我动手?兄弟们,教训他们!”

谁他妈逛街会在腰后别着短棒甩棍的?这五个痞子显然是有备而来,分工明确,其中两个分别与李颀洪涛‘缠斗’,另外三人齐刷刷的朝我扑了上来。

没想到李颀丫的竟然整出这么一手!我忙推开流苏,不想被那黄衫凯子趁机卯中一个腮炮儿,打得我半拉脸都是麻的,慌乱中我还了一脚,蹬在丫的小腹上,将他踹退了几步。

娘的球儿的,这小子拿捏的时机,闪躲的角度,出拳的力道,无不表明他是个打架的好手,想来其他几人也差不太多。

“南南!”流苏见我挨了一拳,想也不想便要冲过来帮忙,这小妮子从来都是煽风点火来能耐,哪里会打架啊?眼睛里似乎只能看见我,竟没察觉到自己恰好挡住了一个朝我飞踹的小子,这可吓坏了我。

“谁他妈敢碰她我杀了谁!”我大吼一声,不顾黄衫凯子和另一个朝我袭过来的人,拧身便朝流苏窜去,只想将流苏护住,后背上重重挨了一棍,甚至没感觉到疼痛。

眼看来不及了,流苏很可能被打伤的时候,就见那飞踹过来的小子竟显得比我还惊恐似的,怪叫一声,慌乱收腿不说,在空中硬生生的扭腰,居然主动躲过了流苏,因为身体失去平衡,落地时差点自己栽倒。

小痞子也讲究‘好男不跟女斗’的绅士风度?我纳闷归纳闷,可恼火是恼火,几个混蛋设套想欧我,老子一忍再忍给他们机会化干戈为玉帛,他们不识好歹,更险些伤了流苏,我若再忍,岂不成了忍者神龟?

那小痞子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前探,我迎面跃起就是一膝盖,仿佛都听见了他鼻梁骨断裂的声音,那哥们身体好像橡皮筋一般,无视地心引力,不规则的反弹回去,仰面朝天摔躺在地,我起跳太猛,竟然从他身体上面飞了过去,后面紧追我的两个小子,一个同我一般跳了起来,而黄衫凯子却是不慎踩到地下那哥们肚子上,脚下一软,摔了个狗吃屎,只可怜的地下那哥们,身子被踩的好像蜷缩的大虾,鼻腔里喷出来的血比身后喷泉流量还要大似的,痛的都发不出声音了。

我脚才沾地,回身就是一腿,那跳过来的混混就像自己主动迎上来一般,用他自以为坚硬的小弟弟和我的鞋底来了一次亲密接触,一声女人般尖锐的痛叫声中,他像叠罗汉似的摔在了黄衫凯子的身上,一眨眼搞定了三个人,连我都有些惊讶,但看到流苏一脸的心有余悸,我怒气不消反涨。

“耍横?动粗?来啊!给你们机会你们不要,非要挑事不是吗?给脸不要脸,那我就替你们把脸搓下来,草你妈的!”我望着与李颀洪涛好像在跳交谊舞般‘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痞子,说一句,便朝地上黄衫凯子的脸上踢一脚,疼的丫哭爹喊娘,直呼饶命,口鼻之血溅了一地。

莫说那两个痞子,就是李颀洪涛也被杀红了眼的我吓的面无人色,流苏怕闹出人命来,忙抱住我的胳膊,“南南,算了,因为这种人惹了官司,不值得啊!”

“你别看!”我低喝一声,怒气无法抑制,“惹官司就惹官司,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谁敢打你的主意,碰你一根寒毛,我杀谁全家!”

我不知道我身上是不是散发着传说中那种能另女人唱《征服》的王八之气,因为只有我自己清楚心中那该死的恐惧是多么的令人战栗,若我离开了风畅,不在流苏身边,这群王八蛋会不会像此刻一样打她的主意?我开始怀疑,让流苏继续留在风畅,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呢?

流苏很感动,热泪盈眶,一脸的陶醉,哥们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两对亲热的舞伴,压着声音冷冷笑道:“李组,洪组,戏演的差不多了吧?你们那是打架呢,还是和男朋友亲热呢?”

叠在黄衫凯子身上,捂着小弟弟的小子试图爬起来,我照丫腮帮子上就是狠狠一脚,两颗带血的牙齿在喷薄的唾液中飞到了李颀的脚边,那四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两个小痞子惊的两腿打颤,无措的望着李颀,胆子早已被吓破了。

“找我打架?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看我穿着西服,就欺负我斯文是不是?老子不在风畅干了,还他妈用披着羊皮装给人看吗?惹我?让他妈你惹!”我边骂边踹,眼睛却死死瞪着李颀,脚下惨叫声一片,不装小绵羊的感觉如沸腾了我的兽血,强烈的zhan有yu望让我为之疯狂。

想当年老子被楚缘气的一肚子邪火的时候,都是这么发泄的!想当年老子被流苏的追求者们当做情敌堵进小胡同的时候,多少次死里逃生,哪个孙子不比你们凶狠?跟我耍横的?我怕你个球!

李颀还演呢,一把推开‘纠缠’他的小鬼,一副同仇敌忾却遭了同伴质疑的委屈表情,不解道:“楚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装,接着装,”我笑无好笑,淡淡说道:“英雄救美,真他妈够老套的,张副总这英雄,似乎登场的稍微晚了一点啊。”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色变,尚不及反应,已然看到一辆帅气的白色兰博基尼直冲我们行驶而来,风畅谁人不知,这乃自诩‘白马王子’的骚包张明杰的座驾啊?

刚才那小混混明显是刻意的避过了流苏,若是说他有绅士风度,那他便不会当着女士耍横讹人,尽显流氓本色,既然没有风度,那么他的避讳显然是被动的,有人交待过的——这个女人,不许碰。

我一下便猜到了张明杰,不过,我以为他见形势被我逆转,定然不敢露面了呢,哪想到他如此的不抛弃,不放弃...我恨恨咬牙,嘴角却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

“怎会回事?李组长,你没伤着吧?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来风畅集团闹事?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不是?”张明杰鼻子上虽然贴着OK绷呢,可依然盖不住青紫一片,就像敞穿的西服盖不住他浑身上下散溢着的凛然正气一般,漂亮的甩尾停车,一派英雄登场的潇洒架势,足以迷死花痴小娘无数,喝了几声,这棒槌竟然没注意到李颀等人连连甩过来的眼色,好像才看到我身后的流苏一般,眼中爆出一片亮彩,“啊,程小姐也在?你没事吧?是不是这些人找你麻烦?”

【第203章】扒掉你虚伪的脸皮

“他们的确是来找麻烦的,不过...”流苏厌恶的扫了众流氓一眼,继而紧紧搂住我的胳膊,轻笑道:“有他在,我怎么会有事呢?”

张明杰眼中闪过一道嫉恨之色,好似没看到我脚下那三位面目全非的哥们一般,对其他二人斥道:“敢找程小姐的麻烦,就是找我张明杰的麻烦,看在程小姐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们,赶紧给我滚!”

可怜张少爷尚不知道‘英雄救美’已经穿帮的事情呢,一番厚颜无耻的演说连李颀洪涛也不禁直打冷战,几个小混混却是早就盼着赶紧走人了,哪还有心思笑他扮小丑啊,不过看他们望向张明杰那歹毒的眼神,显然,我应该负责的那份医药费已然被记到他脑袋上了。

张少过来不打算秀秀一个打俩的牛逼身手?我稍一思量,明白了,张明杰哪里是不知道我们已经不需要帮忙了啊,他刚才定然是在躲在某个角落偷看来着,此时强出头,并非特意的画蛇添足、多此一举,而是不想被我一个人充了英雄,慌忙赶来分一杯羹的!

“等等!”流苏哪里会承张明杰的人情啊,“张少爷,你说看的我面子上饶了他们,可他们打伤了南南,我并没有饶他们的意思啊。”

小流氓们险些哭出来,我亦忍俊不禁,地上的三位连自己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了,横看竖看,受伤的都是他们啊,姑奶奶摆明是存心和他们过不去。

张明杰断然没有料到流苏竟然得理不饶人,尴尬一闪即逝,拿出一副慈悲者的风度笑容,道:“程小姐刚才不是说没事吗?而且,咱们风畅的企业文化讲究的是宽容,接纳,海涵,尊重和诚信,太过和这种人计较,有失我们公司的形象...”

“我是没事,但南南有事!他现在可不是风畅的员工,关公司什么事情了?你没看到他都流血了吗?”流苏心疼的帮我抹了抹嘴角,对我坏坏的眨了眨眼睛,这丫头又来劲了,存心要扒掉张明杰的虚伪面皮啊。

不过,流苏倒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人生最大的敌人是谁?情敌!打流苏的主意,已然触动了我身上的逆鳞,男人的zhan有yu望是极其自私,极其可怕的。

“张少之言差矣,这几个混混既非商场上的合作伙伴,也非竞争对手,只是一群无视法律法规的流氓地痞,与他们讲企业文化,就像对牛弹琴,无的放矢,国有国法,法律最大,要是被这类人跑到公司门前闹事都不予计较的话,那不是宽容,而是示弱,不是海涵,而是伪善,落入众人眼中,只会觉得风畅集团或是好欺负,或是喜欢装孙子,倘若一些眼红擅嫉、心存龌龊的商业对手亦是如此理解风畅,都以如此见不得人的手段来捣乱的话,试问会造成怎样恶劣的影响?对风畅的形象到底是褒还是贬?那后果你能承担的起吗?”

张明杰被我一番言辞呛的面白嘴颤,不服气,却又找不到反击的借口,我淡然一笑,敛起凛然正气,故意面露质疑,笑道:“我不是风畅员工了,公司形象怎样倒是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只不过...张少,你刚才的话可是听的我很不舒服,我女朋友,好像轮不到你给她做主吧?这件事情显然是私非公,关你个鸟事,你干嘛跳出来装大头啊?”

张明杰一愣,所有精力早就凝聚到了我身上,更忽视李颀洪涛那两双好像灌了风沙的眼睛了,“楚南,你这话什么意思?昨天也是,今天也是,我好心帮你,你怎么就不识好人心呢?”说罢,还有意无意的摸了下受伤的鼻子。

丫的想在流苏面前埋汰我啊,我摇头苦笑,叹了口气,“张少,你这场英雄救美的戏,剧本写的不错,可惜低估了我,被我抢了你的戏份,让你这英雄登场不得,说实话,哥们心里着实愧疚,可又忍不住想要抽你,不过...”我猿臂一展,紧揽流苏的柳腰,她尚未反应过来,我便已经在她脑门上轻轻印了一吻,转而对又惊又妒,又气又恨的张明杰道:“看在你和我一样有眼光的份上,这次我便饶了你。”

说话口吻,学足了他刚才的样子,张明杰哪受得了我这样的讽刺,偷瞄一眼流苏,寒面厉声道:“楚南,你不要血口喷人。”

“如果是血口喷人,也是李组和洪副组喷你,我最多是以讹传讹罢了,刚刚他们已经承认这些人是你雇来和我找茬的了。”

见张明杰惊怒的望向自己,李颀忙对我吼道:“姓楚的,你这是挑拨离间!”

拍响张明杰的马屁一直是洪涛最大的愿望,他的反应比他舅舅更诚实,然而也更愚蠢,“张总,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我们什么都没说过!”

这话已然有点露馅的味道,张明杰和李颀皆是面色大变,我抢在他们张嘴之前冷笑道:“你没说我是怎么知道的?”

洪涛下意识的反驳道:“是你自己猜到的!”

“哦——”我和流苏同时撑口点头,张明杰和李颀的脸色啊,就像小葱拌豆腐,除了白,便是青,那叫一个好看,洪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咬的钢牙直响,憋的头冒青烟,恨不能扑上来掐死我。

“张少,你还有何话说?”我无病呻吟,揉着脸蛋笑道:“你为了抢我女朋友,玩什么英雄救美,找了这么一群流氓打伤我,不会说句对不起就算了吧?”

张明杰当面被我拆穿,一时慌乱无措,说话都打起了磕巴,“这个...误会,不是,我没有...”

“流苏,报警,”我不给张明杰任何思考的空当,敛起笑容,沉声道:“不私了也对,还是公了合适,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是个暴徒,打伤了这么多人呢。”我很是自然的诱导张明杰,让他产生只有公了或者私了两种选择的错觉。

流苏马上掏出手机,不过只是威胁式的按了几下,说到底,我这次下手也太狠了一点,张少有钱有势有背景,真要经公,流苏怕吃亏的人会是我啊。

然而张明杰这会却无暇冷静的思考,一听我要报警,顿时失了方寸,“别...”

“别什么?”我冷冷道:“别报警?张少,这么说,你承认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喽?”

张明杰本能的矢口否认,“不是我!”

“那更得报警了,兴许张少多花俩钱走走后门,能让警察还你一个清白呢,”我摸出自己的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对张明杰笑道:“不过啊,关键还得看你找来的这些演员嘴巴够不够硬,别到了局子里把你咬出来,那钞票恐怕也救不了你,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爸爸张副董肯定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帮你辩护的,大不了就是把责任推到其他人身上嘛,张少顶多就是丢个人现个眼,肯定不会坐牢的,不过这几位嘛...呵呵,可能会有点麻烦。”我一通哄吓,却是将张明杰可以洗清自己的办法一一道来,张明杰排斥我,所以本能的排斥我说的话,再去想其他解决方法,还哪里有啊?一时间惶恐不已,面如死灰。

李颀洪涛焉能不知会有麻烦的‘其他人’是谁啊?过河拆桥、弃卒保车从来都是有钱人的专利,真要替他背了黑锅,恐怕会前途尽毁啊!任谁都明白,地上这几个小痞子绝对没有为自己守口如瓶的高贵气节。

眼看着风畅的保安已然冲了过来,被我打伤的小流氓不可能跑得掉,张明杰哪还敢嘴硬,颤着没了血色的嘴唇,心灰意冷道:“别报警,你想怎么样,把条件开出来吧。”

【第204章】精神损失费的精神赔偿方法

“别报警,你想怎么样,把条件开出来吧。”

“私了?”我凝起目光,咄咄逼人道:“这么说,你承认这些人是你找来扁我的喽?”

张明杰只以为我是故意在流苏面前扒他的本性,虽气恼却无可奈何,“是...”

我不依不饶,“是什么?”

张明杰咬着后槽牙,道:“是我找来揍你的,我想让你在程小姐面前丢人出丑,可以了吧?楚南,先放他们滚蛋,你不就是想要赔偿吗?开个价,我全接着总成了吧?”

墨逸之日益淡居幕后,张家人处心积虑想要掌控风畅,声誉对其而言何等的重要啊?张明杰自认大肥羊倒也在情理之中,然则...丫的还是低估了哥们我的无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承认了就好...”我慢吞吞走到张明杰面前,骤然敛起和善的表情,照丫脸上就是正反两个巴掌,继而照他小腹蹬了一脚,痛的他蜷缩如虾,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迫他仰起脸来,转了转手腕,送了他结结实实一记上勾拳,张明杰被拨的双脚离地的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举拳朝天的动作酷毙了,颇像圣斗士五小强中的某一位发了个名曰‘庐山升龙霸’的必杀。

我们交谈时声音并不大,众围观者听不清我们的对话,因此见我痛殴‘白马王子’,立时哗然一片,无不用见了鬼的目光惊颤的望着我,嗯,哥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知道急了的兔子会咬人,知道我心狠手辣,看谁还敢挖老子墙角,打我未来老婆的主意,除非他觉得自己比张少爷还有优越感。

“你...你他妈敢动我?”张少爷像喝了两瓶茅台似的,晃晃悠悠站起来,额角是汗水,眼角是泪水,嘴角是血水,怒不可遏,却又色厉内荏。

我理也不理他,坏笑着将手伸到流苏身后,在她腰上轻轻的捏了一下,而后对她眨眨眼睛,望着她的手机,道:“宝贝儿,都录下来了吧?”

流苏与我那是何等的默契啊,转瞬即明白了我的意图,笑嘻嘻道:“嗯,录的清清楚楚,他们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故意伤害。”

其实流苏只是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而已,根本没有录音,但张明杰他们哪里知道?这一吓,裤裆中间险些渗出尿水来,“楚南,你阴我?!”

“是你先阴我的,有了这玩意儿,也免得你进了局子胡乱编排瞎话,”不等张明杰再说话,我当即对迎上来的保安喊道:“几位兄弟,警察马上就到,麻烦你们看好这几个蓄意滋事,胡乱伤人的流氓,董事长肯定会给你们发奖金的~!”

嘴上说警察马上就到,实际我这时才拨通了警察的电话,那群本来是冲向我的保安听我招呼了警察,有点发懵,但再到‘奖金’两个字,脚底下登时踩了风火轮似的,跑的是风驰电掣啊,那两个能动的小混混见我真的报警,张明杰已无力罩住他们,哪还待得住?撒腿就跑,可惜被七八个如狼似虎的保安三两下便给按住了。

“楚南,你玩的太绝了吧?”张明杰浑身哆嗦,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绝吗?那好,我再给你个机会,其实我一直都是一个很大度的人,”我收起手机,轻笑道:“警察马上就来,如果你不希望我到了局子里揭发你,容易,你刚刚不是问我要多少补偿吗?我要的不多...”

张明杰及李、洪二人皆是精神一振,“多少?”

对这种人而言,钱,不过是个数字罢了。

“医药费我自己承担的起,至于精神损失费,我觉得还是用精神上的方法来偿还比较合适,”我揉着已经有些肿起的脸蛋,笑道:“张少,你抽自己十个嘴巴,然后用最大的声音对我说五十遍对不起,我就不跟你计较,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大方?”

围观的人已是越来越多,且大多是午休时间出来吹风透气的风畅员工,张明杰要是做得到才怪,“你...你欺人太甚!”

“负荆请罪,我没让人光膀子背荆条跪着向我认错,就已经很便宜你了,”我冷哼一声,耸了耸肩,“人的眼睛永远只能直视别人,何曾直视过自己?你被我识破,便是我欺人太甚,可如果此时躺在地上的人是我呢?你会觉得自己欺人太甚吗?”

张明杰语塞,恰在这犹豫不决之时,人群突然一阵骚动,继而如鸟兽般轰然散开,“楚南?真的是你。”

我心脏猛然一颤,转而望去,惊散了众人的,竟是墨菲!

憔悴的俏脸让我心生怜悯,眼角兀自有些红肿,似乎是怕我会像众人一样被她吓跑,离我尚有七八步远,她便硬生生的站住了脚步,那副担惊受怕小心翼翼的可怜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平时雷厉风行尊贵高傲的铁娘子风范啊?简直就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叶问说,世上没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嗯,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我小心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流苏,见她只是稍微有点惊讶,并无嫉妒或者气愤的先兆,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看来这俩女人并没有因为我的事情闹僵啊。

“墨总,真巧,竟然在这偶遇...”我貌似说了一句很白痴的话,连紧跟在墨菲身后的小宋佳也不由对我直翻白眼,看到我脚下躺着三个面部血肉模糊的小混混的惨状,她脸色苍白喉结蠕动,险些没吐出来。

草,关系闹的那么僵,虽说绝交,但也不至于做仇人啊,难道还要我装看不见她,或者恶语相向吗?想我楚南也是个懂得礼义廉耻的斯文人,怎能做那样的事情呢?

“是啊,真巧...”墨菲这回答,差点另还未走远的家伙们集体摔倒,巧?刚刚被‘炒了鱿鱼’的我在公司门前与人大打出手,谁不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才赶过来看热闹的?哪里巧了?

我讪讪一笑,不置可否,说不出来的别扭,而墨菲亦是默而不语,只看她和宋佳一样都是气喘吁吁便可知道,定是听说我与人打架,便匆匆赶过来的,根本没想过要跟我说些什么。

气氛一时尴尬不已,墨菲怎会察觉不到?总不能就这样戳着吧?于是她这才开始打量情况,表情逐渐丰富了起来,目光如电般盯向张明杰,“张副总,这是怎么回事?”

墨菲端的聪明,转瞬间便猜到是与我有过节的张明杰整出来的乱子,而她这反应不知怎么得罪了流苏,这臭丫头狠狠在我手背上拧了一把,真是毫无道理。

“这个...我...”若是让墨菲知道今天事情皆是他所作所为,张明杰在风畅怕是站不住脚了,紧张之下,又变口吃了。

墨菲俏面一寒,登时恢复了她往日的冷艳,凌厉的目光扫过李颀和洪涛,惊的二人浑身一机灵,转而沉声问我道:“楚南,这几个人是不是找你麻烦来着?”

墨菲这一句‘他们’,竟是将张明杰也包括其中了,大有替我出头办他们的意思,我有点嘀咕了,墨菲这人情我不能要啊,不然我俩以后的关系不又要变得暧mei不清了吗?人情归人情,立场要分明,我和墨菲以后最多是点头之交,老死不相往来,不能再有瓜葛了。

流苏这醋坛子显然也想到这点了,忙道:“一些私人恩怨,已经报了警,不劳墨总您费心了。”

墨菲一怔,我亦点头道:“是啊,墨总,待会自然有警察过来处理,你还是快回去吧,被人误会你也掺和了这种事情,影响不好。”

【第205章】这个小妞很歹毒

“我...”墨菲眼中闪过一道落寞、哀伤,张明杰和李、洪二人却是长长的吐了口气,却不想,墨菲稍稍一窒,转而走向李颀洪涛,冷声道:“李组长,洪涛,公司门前聚众斗殴,也有你们两人的份吗?”

李、洪二人险些没哭出来,我不由皱了皱眉头,墨菲似乎是执意要替我出口气,以此挽救我们的关系,李、洪皆是投资部员工,墨菲向他们询问情况,倒也无可厚非。

先前墨菲已暗示过他们,我是她的‘人’,李颀洪涛公然触了墨菲逆鳞,怎会不怕?一些本已要闪人的围观者见墨菲竟将枪口对准了他俩,不由又返身折回来,这二位爷吃里扒外早已不是秘密,墨菲手辣,就是我也不禁对这一直掩藏着野心的女人会不会借此除了投资部这两颗毒瘤涌起了浓烈的好奇心。

于公于私,张明杰都不能让墨菲对李、洪二人下刀子啊,忙凑上前道:“墨总,李组长只是来给楚南送行的...”

“哦?”我笑道:“张少怎么知道二位组长是来送我的呢?”

张明杰脸色顿时大变,若说他刚才还算是被迫承认今天的事情为己策划的话,那么这不经意的一句代人开脱,便是不打自招了。

流苏脸上厌恶之色更重,向墨菲解释道:“我们是在大厅碰——巧——遇见两位组长的,而张少却是在南南被这些人找茬之后才碰——巧——出现的。”

流苏很是强调了两个‘碰巧’,因为气恼,她没有再刻意压低声音,即便是围观者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墨菲何等的聪明,马上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冷眼望去,张明杰骇得小退半步,一脸的做贼心虚。

“原来如此,张副总,这件事情,我会上报董事长,希望到时候你能有个合理的解释,至于你们两个...”墨菲冷冷对李颀洪涛二人说道:“勾结不法人士来公司闹事,本该将你们开除,不过念你二人为公司效力多年的份上,自己辞职吧。”

墨菲雷厉风行的干脆手段没有半丝的犹豫,一句话便辞退了投资部的两位组长,众人不禁齐刷刷的将目光对准了我,就是流苏亦不例外,我汗啊...众人对墨菲其实并不了解,即便与我没有半点关系,逮到这样的机会,墨菲一样会痛快的赶走李颀洪涛。

十分钟之前李颀还对我‘依依不舍’,突然之间便与我‘同病相怜’了,这打击对他而言实在太大了,“墨总,这件事情与我无关啊,我只是按照张...”

张明杰眼中凶光一闪,李颀警觉的将后半句话吞回了腹中,然而洪涛可没他舅舅那般机敏冷静,“张少爷,你得为我们说句话啊,这事可都是你的主意,是你要我找人教训楚南的!”

看热闹的众人闻言,无不大惊,那表情,比看了一部跌宕起伏的动作大片还过瘾似的,张少爷单方面追求流苏,流苏却与我亲昵,我因此与之结仇,偏生又与墨菲之间绯闻不断,墨菲重罚李颀洪涛,更添了几分暧mei...让人遐想的空间实在太广阔了。

张明杰脸色铁青,恼恨的瞪着洪涛,洪涛这才猛然回神,噤若寒蝉,可为时已晚,只不过,张明杰的歹心赤裸裸的暴露而出,却让墨菲也不禁愣了。要知道,张明杰可是副董事长张力之子,与墨菲又分属两个部门,洪涛此话非但是承认了自己的吃里扒外,也是当众羞辱墨菲啊。

墨菲的处境一下子变的微妙了起来,若装作没听见,便是示弱,于她声望有损,可若公然与张明杰算账,无疑会将墨、张两家的暗战上升到明面,那后果不堪设想...只不过,这后果墨菲固然顾忌,张明杰又何尝不顾忌呢?恐怕,他的恐惧,比墨菲更甚!

我不由窃喜,这还真是个狠整张明杰的好机会,对于敌人的斩草除根,于我看来,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抹杀他的存在,当然,我可不敢杀人,所以,我选另一种,便是,让敌人不再是敌人。

念及此,我笑着走到张明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张少,借一步说话,不知是否方便啊?”莫说张明杰,就是懊恼而为难的墨菲与一脸幸灾乐祸的流苏也不由愣了愣。

张明杰到底是聪明人,隐隐猜到了什么,愕然的点了点头。

“张少,今天这事,人证物证俱在,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我语风一转,一字一句道:“黄河洗不清你,我却可以把你洗个干净。”

张明杰本已羞怒的表情立时一变,“你...”

我看了一眼远处战战兢兢的李颀洪涛,奸奸一笑,张明杰不由打了个冷战,“我这一口唾沫,是往你身上啐,还是往他们身上吐,就要看你张少爷够不够上道儿了,嘿嘿,我有两个条件...”

我一点也不担心张明杰会讨价还价,因为他没有资本,见他脸色忽明忽暗,不时偷瞥一眼流苏,我虽不爽,却也暗笑不已。

墨菲与流苏无不好奇我与张明杰说了些什么,见我们似乎说完了,两女不约而同的凑了上来,我正等着张明杰的答复,却突然看到有个年轻女孩穿过围观者,径自朝我们走来。

我不由怔了怔,这女孩带着一副大大的眼镜,梳着两条麻花辫,上穿一件宽松肥大的白色挂冒T恤,下着牛仔裤,平底鞋,手里拎着一个黑色食品塑料袋,看起来略有份量,这打扮稍显土气,有点呆呆的憨厚感觉,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哥们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是因为荷尔蒙分泌等科学方面的原因才去仔细打量这个女孩的,只是最近身边总是缠着楚缘啊东方啊一可啊这样的小丫头,让我对现代女孩在穿衣打扮方面的喜好和心理多少有了些认识,一个从头到脚都是名牌的女孩应该不缺衣服穿吧?所以她的邋遢应该是有意为之,然而描着淡淡眼影和时髦唇彩的女孩,会扎两条拉分的麻花辫,刻意的丑化自己吗?

我这一怔的工夫,那女孩已经走到了我们身边,一股呛鼻的香水味熏的我直想咳嗽,离近了再一打量,这女孩...不,该说是女人,脸上竟抹了厚厚一层粉底,年龄怕是远比她给人的第一感觉要大上不少,但见她友好的甜甜一笑,问墨菲道:“请问,您是墨菲,墨小姐吗?”

墨菲显然是不认识她的,愕然的点了点头,“请问你是...”

“我是受人之托,专程过来问候您的,”那小妞淡淡一笑,抬臂将手里的黑色食品袋递向墨菲,说道:“那人还托我转告您一句话...”

墨菲下意识的去接那袋子,好奇道:“什么话?”

我越发觉得不对劲了,就见那小妞眼中流光闪过,手腕一转,语气陡然一沉,阴声道:“这是你欠我的!”

我猛然察觉到不妙,见那女孩肩膀扭动,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推开了流苏,继而一个箭步跨上前,墨菲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我拉到了怀里,转身闪避中,眼角余光见到那小妞抡圆胳膊甩向墨菲的袋子砸了过来,我也顾不得丢人了,低身便朝地上趴倒,脑后生风,竟是那黑色食品袋从头上掠过。

“啪”的一声,那袋子竟是不偏不正,砸到了不及闪避的张明杰脸上,这厮还在挣扎是否接受我开出的条件呢,根本没意识到情况不对,那塑料袋遇阻受到挤压,顿时破裂开来,里面的青黄秽物泼了他一身,溅脏了一地,熏天的恶臭强烈刺激着人的呕吐yu望,围观者无不掩鼻倒退,张明杰整个人更是傻掉了一般,脸上都沾满了那恶心人的东西。

这小妞到底是什么人?手段未免也太恶毒了吧?那袋子里装的,竟然全是粪便!

【PS:关于更新的问题,明天开始,改为每天一更,先向大家说声对不起,然后再解释原因——对不起。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琐事较多,俺又没有什么存稿,所以时间总是不稳定,而且稿子也十分吃紧,因此总是晚点,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越来越晚撒...

俗事虽多,但一天两章俺还是可以承受的,也一直在如此的坚持着,只不过,大家亦看到本书的成绩了,收藏寥寥无几,推荐点击惨淡,五十几万字,二百多章,却依然没有上架,说实话,咱有点受打击,或者说,是早就开始受到打击,越发有些承受不住了,苦笑...

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俺本人,首先,本书犯了几个大忌,一来,是用了自恋的第一人称,被很多读者不屑一顾,二来,题材逆了主流,导致读者受众群窄小,俺说过,本书就像一杯桔子汽水,清爽流畅,但现如今,显然大家是更喜欢跌宕起伏的故事,可以说,以上两条都是刻意在回避读者口味的选择,已经注定了本书前途灰暗,而另一方面的原因,则就是俺自己写作方面的不足了,这一点俺尚在学习进取中。

是非虽然是个新人,但先前也是写过些东西的,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本书也是存心写自己并不太擅长的东西,来弥补,来进步,不过,人在做好最坏打算的同时,也总是渴望着奇迹出现,然而奇迹并没有眷顾是非,如此惨淡,说不失落绝对是假的,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便是上架了,也不会有啥前途的,俺当初设定,本书大约要写一百万字,可现在就写出一半多了,汗...

新人新书,想要一鸣惊人无异于白日做梦,本书即是练笔,也是囤积些人气,至少目前为止,本书也有了不少铁杆的读者,为了你们,俺也不会割小JJ的,但是,是非写书亦是为了混饭吃,前途即是钱途,虽然俗气,却是现实,所以,俺决定筹划新书,题材是一早想好的,已经动笔写了一些(半个月忙活出两章来...),同时忙活两本,俺实在招呼不过来,是非不是码字流,打字没有速度,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本书暂时会改为一天一更。

一天一更大家肯定会看着不过瘾,但也请大家体谅俺,人,总得生活啊,俺承诺,本书会将公众版进行到底,加快节奏,提升质量,不会太监,不会烂尾,只是会比预期的要晚些结束。

五十三万字,每天两章更新,风雨不曾间断,希望这微不足道的一点坚持,能成为大家相信是非的一点佐证,对于你们的宽容和谅解,是非拜谢。】

【第206章】私了

张明杰不过是遭了池鱼之殃,这小妞的目标明显是墨菲!我翻身而起,毫不费力便擒住了那小妞双手,我自己都懵了,她脸上只有失手后的遗憾,却不见惊慌,似乎并没有逃跑的打算,当然,她便是想跑也不可能跑得掉...

看了一眼心有余悸,掩着口鼻干呕不已的墨菲,我冷声问这小妞,“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她?”

娘了球儿的,难怪我觉得不对劲呢,不光是因为她的装扮,所有围观者,见我伤人不轻,谁不是躲的远远的?她一个‘乖乖女’竟然无视我等‘凶神恶煞’的人,径自走了过来,这太不合常理了!

这打扮清纯的女人非但不惧,还对我妩媚的一笑,装糊涂似的轻笑道:“我是个神经病,来要债的,袭击人?我可没有。”

要债?我正待再问,就听张明杰一声惨叫,暴跳如雷的指着小妞,对保安叫喊道:“给我抓住她!报警,我要告她!告死她!我要...呕——”

可怜的张少爷...我实在不忍再看,不然我也会吐的...

流苏亦是面无人色,快步过去将墨菲扶起,向远处挪了几步,一时间,公司门前混乱异常,好在警笛声响起,才算消停了一点。

靠,本人辞职而已,不想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我真是不知哭笑才好了。

。。。

管辖区派出所...

一身警服的冬小夜递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继而瞪着那双个性的单眼皮大眼睛,在我对面坐下,而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流苏,却是警惕的打量着她。

嘴唇才沾到杯沿,一看这黄橙橙的颜色,哥们突然想起张少爷身上沾着的那些玩意儿来了,胃里一通翻腾,赶忙将杯子放回了桌上,忍下呕吐的yu望,眼角却憋出了眼泪,我靠,那场景是在太刺激了,令人印象深刻啊...

“虎姐,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害怕的。”

“呦,你还知道怕呢?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冬小夜似乎憋着一肚子火,就等我开口成为她发飙的理由呢,“那三个小混混差点被你打死,怎么不见你害怕?我比他们还可怕吗?”

“他们哪能和虎姐比啊...”见冬小夜脸上寒意更盛,我赶快适可而止,笑道:“我那是自卫,让你一说好像成了我要谋杀他们似的。”

“自卫?谁家自卫只照人脸上招呼的?”冬小夜气的站起身道:“楚南,你别这样不以为然,人家若是告你故意伤害,你背的起吗?”

“这不是有虎姐你罩我吗?”

“你当法律是我写的呢?”冬小夜差点抓起茶杯砸我脑袋上,见我依旧无所谓的样子,她长长叹了口气,无力的坐了回去,“等会我去看看他们的笔录,然后再想辙对付,这个派出所的杨所长和我们林队是同学,我跟他们一起吃过几顿饭,倒也有点交情,再不成,我就请林队亲自出面...”

冬小夜如此仗义,让我颇是感动,免得她瞎担心,我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人告我故意伤害的,是他们想故意伤害我,呵呵,虎姐,敢和我打个赌吗?”

冬小夜仍锁着眉头,没好气道:“赌什么?”

“不出二十分钟,会有个自称律师的人进来,希望与我私了和解,你信吗?”我的自信满满就是流苏也持怀疑态度,何况冬小夜啊。

“你赢了,今天给我添麻烦的事情我就不跟你算账了,你若输了呢?”冬小夜这妞学精了,居然把她自己也没当回事的人情变成我的胜利条件还了回来,先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了。

也罢,我偷瞄一眼流苏,开个玩笑只为了调节气氛,不让她太担忧罢了,“若我输了,这个周末,时间地点记着你挑,怎样?”

冬小夜眼睛一亮,“一言为定!”

流苏却是浑身一颤,凶神恶煞的朝我瞪了过来,我汗啊...怪我一时没说清楚,我指的是和冬小夜比试身手的事情,而流苏显然是理解成约会一类的暧mei勾搭了。

我正要解释,就听门板被敲响,冬小夜眉头一蹙,不可置信的横了我一眼。

“这位警官,你好,鄙人姓谭,是张明杰先生的律师,我想与楚南先生和程流苏小姐单独说几句话,不知是否方便?”进门的律师四十出头,很是精明谨慎的样子。

冬小夜一怔,没想到真的被我给猜中了,与我对望一眼,打起了官腔,“这个,不太合适吧?”对方的请求确实不太合理,冬小夜这话便是在问我。

若是这律师知道冬小夜根本不是这个派出所里的警察,怕是早把她轰出去了。

“无妨,”我淡笑道:“不知这位律师先生想与我说些什么?”

那律师见我很好说话的样子,忙道:“楚先生,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误会,如果为此而登上法庭,您与张先生的声誉难免都会受到不必要的影响,所以,我们真切的希望可以与楚先生私下和解。”

冬小夜和流苏都愣了,我气定神闲的笑了笑,“好啊。”

流苏完全懵了,我执意报警经公,却又突然转变态度,愿意与张明杰和解,她怎会不觉得奇怪?

“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话锋一转,对那谭律师道:“和解的条件无非是赔偿,至于怎么赔偿我,要你们张先生马上给我一个答复,请代我转告他...”哥们想笑的睿智点,不过从流苏和冬小夜不约而同打了个冷战的反应来看,我似乎笑的太奸诈了,“机会只有一次,若他的赔偿条件我不满意,嘿嘿,咱们就法*见。”

那谭律师脸色一变,“楚先生,您这话,不觉得有些勒索的嫌疑吗?”

“我有吗?你是律师,应该知道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乱说的道理,”我好心提醒他道:“私了是人情,公了是道理,我还在这两个选择之间犹豫着,我怎么选,可是关系到你的饭碗啊。”

谭律师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我所言非虚,就像吃了死苍蝇一般被我噎了回去,他才出门,流苏便忍不住了,抢在冬小夜之前开口问道:“南南,你摆明要讹人,张明杰还会同意私了吗?”流苏的慌张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她知道,我并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今天的事情是张明杰一手策划的,可是...张明杰不知道。

冬小夜听流苏叫我的名字,明显愣了一愣,张口似要问些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不想私了,他就不会特意要律师过来找我了,”我轻笑道:“张明杰以为我有他主动认罪的录音,加上洪涛指证他时,有无数风畅员工可以作证,罪证确凿,真要经公他就完蛋了,能不想跟我私了吗?呵呵,他的死活,现在可都捏在我手里呢。”

冬小夜将目光从流苏身上收回来,揶揄我道:“你是不是法盲啊?都闹成流血事件了,你以为你想私了就能私了啊?”

“别人不能,但张明杰可以,”我神秘兮兮的笑道:“所以他才得求我啊。”

流苏若有所思,冬小夜却不解问道:“他求你有什么用?”

我含笑不语,流苏突然拍手道:“我懂了!南南,你的意思是,只要你不为难他,他就能把责任推给李颀和洪涛,是不是?”

“聪明,”我坏坏一笑,“真闹上法庭,最多也就是搞臭他的名声,不能把他怎样的,说不定他老子一怒,还会迁怒于投资部,我怎会那么笨呢?与他和解,不但能让他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还有一条尾巴一辈子被我攥着,何乐而不为?哈哈,这才叫彻底的斩草除根。”

流苏先是惊喜,旋而又酸溜溜的道:“你都离开风畅了,还这么为投资部着想,是不是舍不得墨菲?”

【PS:看到大家的留言,是非很感动,非常感动,在此说声对不起,改为一天一更,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谢谢大家的宽容和理解,大家不必担心太监问题,俺会护好自己的小JJ的,虽然慢了些,但本书会写完滴,毕竟,这书也凝聚了俺的心血,毕竟,这书已经写过了一半,毕竟,缘缘和南南还没那个啥呢...

呵呵,虽然更新的少了,但是非还是奢望着大家的继续支持,谢谢啦。

俺保证,将来写出的新书,绝对比这本更精彩。】

【第207章】大肥羊少爷与神经病小妞

“你都离开风畅了,还这么为投资部着想,是不是舍不得墨菲?”

流苏醋意冲天,熏的我心惊胆颤,讪讪笑道:“什么啊,我是怕张明杰以后找你麻烦,如此一来,他以后看见你都得躲着走,呵呵。”

流苏细细一想,释怀的笑了,我却暗暗抹了把冷汗。墨菲一下子开除了李颀洪涛两个已然被张力拉拢过去的人,这件事虽说是投资部的‘家事’,但一定程度上却是削了他的面子,可若是让那两块料替他儿子背了黑锅,墨菲开除这俩家伙,在外人眼中便截然不同了,非但不是削他面子,反而成了替他儿子洗冤啊,这个天大的人情,够他还一阵子的。

我确实够贱的,都绝交了,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帮墨菲铺路子,扫麻烦。

“对了,虎...小夜,墨总怎么样了?那个泼粪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墨总?哦,你的那位上司是吧?”冬小夜看看我,又瞧瞧流苏,似乎在心里八卦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还在别的房间做笔录呢吧?我只顾得你这边的事情了,她们的情况我还不清楚。”

“是吗...”我和流苏对望一眼,同样的迷惑,那女人与墨菲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在众人面前用粪泼她啊?

记得那女人曾说了一句‘这是你欠我的’,还说自己是代人来要债的,我不禁暗忖,该不会是伍雪晴那娘们惹出来的祸,连累了墨菲吧?

。。。

我对张明杰提了两个条件,一,以后离流苏远点,不许再打她的主意,二,给予我经济赔偿。

第一个条件才是我的本意,至于第二个条件,说穿了,只是故意要表现出小人模样罢了,正所谓小鬼难缠,让姓张的知道我不好惹,他才会更坚定的恪守第一个条件。

虽然我知道张明杰肯定会自认大肥羊,但我实在没想到,他宰起自己来,也是如此的敢下刀子。

冬小夜和流苏数着支票上的圈圈,两张小口惊的都合拢不上了,“一...一百五十万?是十五万吧?我好像有点眼花,多数了一个零...”

流苏咽了口唾沫,道:“你没数错,冬警官,是一百五十万,这里不是写着汉字呢吗?”转而又对我道:“南南,这么多钱,咱们是不是太黑了?”

我原以为张明杰最多也就是掏三五十万罢了,这个数目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想象,我虽惊讶,却厚颜无耻的笑道:“这还算多?他的声誉远远不止这个价钱,只是欺负咱们都是穷人,没见过大钱罢了,我比较大度,就不跟他计较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得便宜卖乖已经被你发挥的淋漓尽致了,”冬小夜即惊且羡的叹道:“楚南,你太会赚钱了,几句话就吓的人家给你送来一百五十万,够我一辈子赚的了。”

“送?”想到那律师拿来支票时生怕我不满意时那担惊受怕的表情,我不禁哑然失笑,我若不收,他们说不定还会再加一百五十万呢,在和解书上签了名字,递给冬小夜的同时,我一本正经道:“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是他们主动赔给我的医疗费、名誉及精神损失费,以及未来一段时间的疗养费、护理费、误工费、车马费,什么叫送啊?这叫赔,你当我愿意要呢?我可是付出了精神和肉体上的创伤。”

“你现在活蹦乱跳的,不是比我还健康呢吗?”冬小夜这妞口不择言道:“这也算伤的话,那你也创伤我算了。”

我恬不知耻道:“肉体的,还是精神的?哦,对不起,我忘了,对女人来说这是一回事。”

冬小夜当即红了俏脸,作势要踹我,“臭流氓!瞎说什么呢你?”

流苏亦吃味的气道:“南南,你的玩笑太下流了,冬警官可是女孩子。”

要是男的谁跟她开这种玩笑啊?我不置可否,拿起外套,豪气冲天道:“虎姐,今儿我请客,咱去吃顿好的,煎饼果子,加俩鸡蛋的,呵呵。”

“小气,”冬小夜又数了一遍支票上的圈圈,突然一本正经道:“最少加三个!”

我和流苏皆是愣了,半晌才见一脸严肃认真的冬小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开玩笑的,你们还当真啊?哈哈哈,小楚子,今儿不请姐姐吃顿海鲜,我跟你没完~!”

草!刚刚那一瞬间,我真当虎姐是从林子里出来的呢...见流苏已然笑的直不起腰来,我不禁感慨,原来老虎也是有幽默感的...

在派出所的门口,我们恰好遇见了一行数人陪着墨菲从楼里走出来,有律师,还有几个保镖似的壮汉,而陪在墨菲身边的,赫然是董事长秘书,龙珊。

墨菲亦瞧见我了,见我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她复杂而期待,感激又愧疚的看着我,却是没有移动脚步,不知龙珊是无心还是有意,见墨菲表情有异,拍肩安慰的同时,亦用身体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南南,你不过去?”流苏口中如是说,可小手已然握住我的手腕,指甲轻轻抵着我的肉皮子,怕我一点头,就难免受些皮肉之苦啊。

“我一不是风畅员工,二不是她朋友,过去干嘛?”我淡淡一笑,却是真的不想再与墨菲有瓜葛。

“哦...”流苏顿了顿,继而对我微微一笑,“那我过去和她打个招呼,发生那种事情,估计她也被吓的够呛。”

“嗯。”我点了点头,不敢多说,流苏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流彩,对我摇了摇头,这才跑向墨菲。

冬小夜等流苏走远,终于压抑不住三八细胞的躁动,捅了捅我的胳膊,暧mei笑道:“小楚子,她是你女朋友?”

我用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盯着她,“不会吧?虎姐,我俩都这么甜蜜恩爱了,你居然没看出来?”

“谁没看出来啊?”冬小夜俏脸一红,“就是...不太确定而已,她如果是你女朋友,你爸怎么不知道?”

我不禁好奇了,“谁说我爸不知道?”其实我家老爷子确实不知道,话说,我和流苏虽然相处的已如情侣一般,却是谁也没亲口承认过呢,这关系的确立上暂时还缺了一点东西...流苏那臭丫头,上次拒绝了我的表白,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再张口才好...

冬小夜显得有些扭捏,支吾道:“你爸要是知道了,上次...上次怎么会误以为我是你女朋友啊?”

“这个...”哥们瞎话被当面拆穿,尴尬啊,忙支开话题,道:“他知道我有女朋友,却还不知道是谁呢,呵呵,呵呵呵,对了,刚才你不是去问过了吗?袭击墨菲的女人到底是谁啊?”

冬小夜闻言,面色骤然肃穆,偏偏回答的很是含糊,“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我一怔,突然看到一辆黑色本田缓缓向我与冬小夜行驶而来,坐在后排的女人放下车窗,笑意盈盈,不无得意的对我摇手挥别,我心脏不由猛然一跳。

那女人,不正是向墨菲泼粪的家伙吗?!

似乎是故意炫耀一般,车子故意在我面前停下,便是那泼粪小妞也不由得一怔,副驾驶位的车窗才降下一条缝隙,就见冬小夜眉头一皱,突然一个闪身将我挡在了身后,板着俏脸冷冷说道:“这次你们能蒙混过去,可未必天天都有狗屎运踩,别怪我没警告你们,在老娘的地盘上最好收敛一点,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冬小夜到底是警察还是黑社会啊?这两句话,流氓味也太重了些,不过,从冬小夜嘴里说出来,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别扭,我汗啊...

“冬警官言重了,今天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以后我们绝对会看好这小妮子,不让她再到处乱跑...”坐在前面的男人说话温文尔雅,声音听起来颇为耳熟,我不禁探头望去,这一看,我愣了。

车里的男人一身白衣,貌似斯文,但那双凌厉的眼中却闪烁着野兽一般桀骜不驯的光芒,只有对我微微一笑的时候,那光芒有些飘忽,别有意味的对我点了点头,而后递出车窗一张名片,继续说道:“无辜牵连了这位先生,实在抱歉的很,改日我定当登门道歉,赔礼谢罪。”

我稍稍一怔,冬小夜已抢先将那名片接在手中,毫无道理的攥成了纸团,低沉着声音,警告道:“道歉就算了,姓桑的,你敢找他麻烦,便是找我麻烦,自己掂量掂量。”

【第208章】楚缘的新书

这冬小夜总是一副和我势不两立的冤家相,不想真的碰到了事情,她却如此的仗义,我心底涌起一股感动,这个朋友,实在太好了...要是这妮子不再整天想着揍我,那就更好了。

“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找他麻烦啊...”那男人好似感慨般,苦笑着叹了一句,倒是让我与冬小夜都有点错愕,旋即见他淡淡一笑,“也罢,这位兄弟,若是有缘,我们定然能坐在一起喝杯东西的,你说对吗?”

丫的似乎话里有话,我不卑不吭的轻笑道:“那天应该不会太远。”

那人一怔,下意识的扭头朝墨菲等人的方向望了一眼,先是恍然,后是苦笑,“兄弟果然是个特别的人,难怪,难怪啊...”

不晓得他所谓的‘难怪’,怪的是什么,道了声再见,便驱车走了,而我的眉头却蹙的更紧了,冬小夜突然照我腿上踢了一脚,气道:“姓楚的,你不会是想替那墨菲出头吧?”

“替她出头?出什么头?”

“别跟老娘装糊涂,”冬小夜横了我一眼,然后淡淡说道:“那泼粪的女人是个神经病,有医院的诊断证明,所以告不了她,墨菲本人已经同意跟他们和解,你就别瞎跟着瞎掺和了。”

“她真是神经病吗?”我笑道:“那她肯定是个高智商的神经病,不但懂得替人要债传话,还知道往身上喷些浓郁刺鼻的香水,来掩饰袋子里粪便的臭味呢。”

“法律承认她是,她就是,楚南,我警告你,不许去招惹那些人,知道没有?”冬小夜摆出一副大姐架势,望着那边正和流苏交谈的墨菲,沉声道:“你和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别不拿我的话当回事,我也是为了你好,墨小姐后面有个风畅集团,你有什么?今天的事情有可能是他们和风畅之间的恩怨,便是警察也难以介入,何况是你啊?”

我不置可否,问道:“那个姓桑的很有背景吗?”

“他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个小有恶名的黑道混混,关键是他后面那个人,”冬小夜的语气骤然沉重了许多,一双水亮的眸子中,除了担忧,猜疑,还有些许的忌惮,“他一个小混混,竟然公然对风畅集团的墨家人下手,显然是幕后有人指使,而指使他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哎,跟你说这些干嘛?总之,这件事到此为止,刚听流苏说你已经被风畅开除了,还操心他们的事情做什么?”

我能不操心吗?我暗暗苦笑,刚才那白衣小子,哥们我是认识的,难怪墨菲同意和解呢,盖因那白衣小子,正是借给伍雪晴高利贷的桑英杰!

桑英杰的钱,墨逸之不是早就还了吗?既是如此,姓桑的为何又叫那泼粪小妞装神经病袭击墨菲呢?再次回想起那小妞动手之前说过的话,我脑中不禁闪过一个俏皮可爱的脸孔,不会吧?不应该是她吧?

我暗笑自己想象力太丰富,可是...

‘这是你欠我的’——欠下高利贷的是伍雪晴,且钱已经还了,那桑英杰又怎会不知道?可那泼粪小妞却是指名道姓的针对墨菲,墨菲究竟欠了谁呢?我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那个自诩说话算话的‘她’,曾经记了墨菲的一笔账...

。。。

女人都是自来熟,这话端是不假。

流苏与冬小夜的关系,说好听点,是情投意合,说难听点,就是臭味相投,同样的大咧咧,有些男孩脾气的她们都是外向性格,虽然才认识,但那感情就像是放进了微波炉里加温似的,呈直线上升趋势,从冷饮店侃到海鲜城,称呼从‘冬警官’‘程小姐’变成了‘冬姐’‘苏苏’,哥们去小个便的工夫,俩丫头居然已经以‘姐姐’‘妹妹’相称了。

却也难怪,流苏很可爱,冬小夜很帅,各自欣赏各自喜欢,一见钟情也就难免了...话说,这顿海鲜真是吃的我好不郁闷,总有种女朋友被母老虎抢走的感觉。

直到楚缘打来第三个电话催我回家,姐妹俩才恋恋不舍的放下酒杯。

哥们见过唱歌的麦霸,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开车的车霸,决定忌酒,滴酒未沾的我要代冬小夜开车,这妞以警车不借外人为由拒绝了我,我说车子先存在停车场,明日再取,打的走人,却被冬小夜连推带踹塞进了车里。

我就日啊,冬小夜这妞真够猛,喝了半斤五粮液,将警车当飞机开,最高时速顶过了一百六,他娘的,这可是在交通拥挤的二环路上!

分别将流苏和我送到家,虎姐醉眼朦胧哈赤连天打着酒嗝谢绝了我并无诚意的去家里坐一坐的邀请,驱车返回局里值夜班了,我算了开了眼界,如今的警察啊,真了不得...

冬小夜那母老虎,临走没忘了和我约定‘比武’的时间,我悻悻的感慨着,提这大包小包上了楼。

一进门,我便腆着老脸,一头热的吆喝道:“缘缘,看哥哥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好家伙,刚才打电话时听说我与流苏一起在外边吃饭,臭丫头差点没从电话里探出嘴巴把我给咬死,不带点好东西回来哄哄她,说不定她又要找茬发脾气。

“无非就是些残羹剩饭,”应该是才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湿湿的楚缘穿着背心短裤,盘腿坐在椅子上,甚至不用眼角夹我,一边修剪脚趾甲,一边不屑的气呼呼道:“我才不要吃程流苏吃剩的东西。”

抹了把冷汗,我将大兜小袋放在桌上,用力抚捋一把她的小脑袋,笑道:“谁又惹我们家小姑奶奶生气了?”

“讨厌,我刚洗的头,”楚缘羞气的拨开我的手,瞪着我道:“我没生气,要生气也是你惹的。”

我汗,那你到底是生气没生气?我笑道:“看你,说话都带着一股子火yao味儿,还说没生气?”

楚缘作势要用指甲刀丢我,气道:“我才没有火yao味儿呢!”

“就是,大叔,人家缘缘那可不是火yao味儿,是醋味儿~”

我不禁一怔,就见穿着一套橘红色带卡通图案睡衣的萧一可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捏着琼鼻笑嘻嘻道:“酸溜溜~酸溜溜~”

“波波姐,你又笑我!”楚缘鞋也不穿,赤着脚便冲过去和萧一可嬉笑厮打,“我就是不喜欢程流苏做我嫂子,哪里是吃醋啊?”

小妖精身手比楚缘灵巧多了,一个晃身便绕到她身后,紧紧搂住了她的腰,笑道:“不希望哥哥被别的女人抢走,不是吃醋是什么?缘缘,我看,你可能是个兄控哦,老实交代,是不是最近写那本转型的新书太投入了,把自己也给带进去了?”

“谁...谁是兄控啊?”楚缘当即羞红了俏脸,嗔道:“波波姐你说话太难听了,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兄控?的确,若是只看她对流苏的排斥,还真是容易误会她是个兄控呢,只是小妖精却不知道,楚缘仅仅是针对流苏而已,这丫头为此可是不惜帮我和东方‘拉皮条’呢。

“缘缘,你写新书了?”我倒是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边将打包的食物从袋子里取出来,边好奇道:“转型?是换题材了吧?不写女同性恋...啊咳,百合,不写百合类的小说了?”

“咦?大叔你不知道吗?”萧一可蹙眉问道:“缘缘,你的新书还没给大叔看过呢?”

楚缘用力挣开萧一可的熊抱,红晕已经爬到了脖子根,“那种东西怎么可以给他看啊?”

“有什么不可以的?”萧一可一本正经道:“缘缘,写作嘛,没有什么可害羞的,这个题材还是我帮你选定的呢,写作中我也给你提了不少的意见,你却一口否认了我们这部作品的价值,实在太伤人了...”

楚缘急道:“波波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说作品不好,只是...只是不想给我哥看而已!”

萧一可嘿嘿一笑:“说起男女之间的感情,咱俩都是没有经验的棒槌,人家大叔是过来人,他的意见绝对有参考价值,不问他,我们还能去问谁啊?大叔,我跟你说,缘缘决定转型写一本男女感情题材的小说,讲的是妹妹爱上...唔!”

妖精话没说完,嘴里已然被塞进了一条螃蟹腿,楚缘一边掰下另一条带钳大腿,一边哈哈笑道:“哥你带回来的东西真是太好吃了,呵呵...”

“可你还没吃呢...”

“闻着就好吃,”楚缘面红如血,连壳带肉咬了一口螃蟹腿,“这大虾味道不错,嗯,你也尝尝。”

“你吃的是螃蟹...”

“我知道,我说的袋子里的。”

“我还没拿出来,你怎么知道有大虾的?”

“我...”楚缘恨恨的将自己刚咬了一口的螃蟹腿塞到我嘴里,气道:“我说知道就是知道,你怎么这么爱较真啊?”

这是我较真不较真的问题吗?!我一时哭笑不得,或许是直接接过吻的缘故,我对间接接吻居然有些免疫了,楚缘见我嘎吱嘎吱的嚼着她刚咬过的螃蟹腿,小脸红的一闪一闪的,低着脑袋直想往桌子底下钻。

嗯?说起来,我进门的时候楚缘正在扳着脚丫修剪脚趾甲,好像,还没洗过手就掰东西吃了吧?哥们不禁低头看了看楚缘小巧雪白的赤足,心里居然莫名其妙的不以为然,继续啃起了螃蟹腿。

汗,难不成我真有恋足癖?

【第209章】给波波姐的二选一选择题

听萧一可那意思,楚缘写的新题材的小说似乎是讲兄妹恋的,这就难怪她不愿意让我看了,我知道她怕羞,便转移话题,问小妖精道:“一可,你怎么又跑我家来了?”

妖精吸吮着蟹腿,说道:“我爸最近不在家,我自己又不会做饭,所以缘缘就邀请我过来住几天了,顺便,也可以指导一下她的写作,嘿嘿,大叔,我可不算白吃白住哦~”

是楚缘叫她来的啊,我情不自禁的摸摸了还有些痛的嘴角,难道真是我太敏感了?总觉得这丫头说话的时候,刻意没有看着我的眼睛啊...

“嗯?”楚缘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脸,放下手里的螃蟹,突然伸出沾满了油腻的小手,“哥,你脸怎么肿了?”

晕啊,你才注意到吗?我下意识的闪过她的小手,笑道:“今天和人发生了一点矛盾,打了一架...”我眼角余光观察着小妖精的反应,却见她只是不以为然的大朵快朵,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东西吃。

楚缘小手探空,似乎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对我太过关心了,不由小脸染红,听说我与人打架,她一双眸子登时结了冰霜一般,“因为程流苏,和人争风吃醋了?”

我小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真是因为她?!”楚缘又恨又气的哼了一声,“你自作自受,早就跟你说过,那女人太闹腾,太会惹麻烦,你不听啊,活该!她肯定又是喝多了酒耍疯发癫了吧?你闻闻你身上,沾了一股子酒气,哼!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你总是这么宠着她护着她?你自己说,从上大学认识她以后,因为她,你都和人打过多少次架了?哪一次不挂彩啊?早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人活活把你打死你就高兴了!你、你、你怎么就那么傻啊?!”

说到后面,楚缘已经是眼角噙泪、语调哽噎了,这反应着实出乎我的意料,害我一阵手忙脚乱,从兜里摸出纸巾,边给这小丫头擦泪珠,边哄笑道:“是,哥傻,哥听你的,下次不跟人打架了,乖,不哭。”

真是怪了,过去哪次我挂彩回家,这丫头不在一旁冷嘲热讽啊?怎么突然之间,就变的如此关心我,在乎我了呢?

“谁管你啊,你被人打死也不关我的事情!”楚缘抢过纸巾,狠狠擤了一把鼻涕,竟而又将那纸巾塞还给我,红着俏脸嗔斥道:“再有下次,看我不告诉爸妈!”

汗啊,簌簌的,这孩子说话也太矛盾了,不关你的事你去打什么小报告啊?

“绝对没有下次,我向你保证,呵呵...”怪不得都说红颜祸水呢,女人太漂亮,本就是一种罪过,今天绝非流苏惹事,可张明杰偏生就是看我别扭,诶,被漂亮的女人喜欢,我真是幸福又无辜啊,怕楚缘不依不饶,我便继续就刚才的问题对妖精发问,道:“一可,你今天一早就不见了人影,干嘛去了?”

我问的很是随意,正在看我和楚缘热闹的妖精愣了一愣,旋而笑道:“回学校了啊,我不是留了字条吗?嘻嘻,从这里到我们学校,可是不近呢,不早点起会迟到的。”

跟我装傻?还是当我傻?妖精似乎没有注意到从刚刚开始,她太过不以为然,太过冷静淡定的表现于我看来已经是一种异常了,我也不顾当着楚缘了,“哦?你这礼拜不是值周请了病假吗?还回学校做什么?”

妖精眼中闪过一道狡狯,笑道:“那是我骗你的,嘿嘿,大叔,我不那么说,你会请我来家里吗?”

楚缘有些听不懂了,“波波姐,你来我家,和请不请假有什么关系啊?”

我忙道:“我是怕她上学不方便,呵呵,咱家不是离她学校太远了吗?”

萧一可这臭妖精一句话说的似真似假,含含糊糊,然而我却听的出来,她在故意引楚缘如此一问,诱我如此回答!不愧是妖精啊,可爱的脸蛋下掩藏着的深沉心机,让人不能小觑,我总不能说,这丫头是因为知道我被墨菲欺骗、怒然辞职的秘密之后,以此作为要挟才跟我回家的吧?

虽然妖精的回答很是高明,巧妙的回避了我的问题,然而却让我心中的怀疑更浓郁了,这丫头,真的没有请病假,真是一早回学校了吗?

“离学校远一点有什么关系啊?波波姐不会做饭,又一个在家,还是住在这里方便一些,最多是早点睡,早点起嘛。”

楚缘这小混蛋只想着有个伙伴陪她折腾,似乎是忘了吧?你不也是因为爹妈那里距离学校稍微远了点,才硬要搬到我这里住的吗?!臭丫头刚刚莫名其妙的哭了一把鼻子,我哪敢再招惹她啊?苦笑着将她擦过鼻涕的纸巾扔进垃圾袋,就见这臭丫头剥了只大虾塞到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对了,波波姐,今天你是想睡的宽敞一点呢,还是挤一点?”

我险些一脑袋钻进垃圾袋,对啊!小妖精若是继续留宿,这睡在哪里确实是个问题!

萧一可眼睛中顿时冒出精光一片,我怎会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啊?这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妖精想跟我同床共枕,在楚缘不许我睡她床的前提下,上次妖精选了睡的宽敞些,结果自己睡了小床,不想今天楚缘又再次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难道是因为楚缘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丢了一次脸,所以不好意思再跟我睡在一起了?

呸呸呸!我老脸一红,娘的,我失落个屁啊?!

二选一,错过一次,这次要再错岂非就变成笨蛋了?妖精伸出嫩舌舔了舔被油腻打湿的红润双唇,一脸淫笑的虚伪道:“缘缘啊,上次我自己睡的舒服,委屈你了,所以这次我决定,睡的挤一点!”

果然!这妖精,借口还真是冠冕堂皇呢!我哭啊,这俩丫头似乎根本不在乎我的立场,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那般好欺负...

“那...”楚缘极其不讲究的在衣服上擦了把手——我的西服啊,一千两百块买来的!哥们心疼的泪水还未落下,楚缘已经跑到我房间里抱出了她心爱的HelloKitty,朝妖精怀里一塞,羞答答道:“太好了,Kitty不习惯睡男人的床,波波姐,今晚让它陪你睡我的床吧。”

我与妖精同时头重脚轻、原地倒栽葱...

我晕啊,亲爱的妹妹,您今年已经多大了啊?装可爱总得有个限度吧?这种孩子话也说的出来,你就不觉得脸红?萧一可更是急道:“怎么还是睡你的房间啊?”

楚缘眨巴眨巴大眼睛,反问道:“难道...波波姐,你想跟我哥睡一个房间?”

小妖精脸色一变,忙讪笑着否认道:“怎么可能啊?我就是奇怪为什么两个选择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而已。”

“就是嘛,谁会乐意和他这臭东西睡在一起啊,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嘻嘻,”楚缘天真的笑了笑,可我却突然觉得,这只小白兔的嘴角闪过一丝比萧一可那条小狐狸还要狡猾似的得意,“结果可不一样哦,波波姐,这只Kitty是我最喜欢的宝贝了,你可要照顾好它,除了东方和...和我哥,我还从来没有让别人碰过它呢。”

死丫头,既然跟我这个‘臭东西’睡那么委屈的话,你大可和妖精去挤小床啊!那只破玩具猫是你的宝贝?哥们若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你那可爱的宝贝就睡在我的床底下吧?我擦着额角的冷汗,看着筛糠般颤抖着的萧一可怀里的Kitty猫,突然呆了呆,这个玩具猫,好像是我送给她的吧?我仔细回想一番,似乎,是在五年前,我唯一一次与楚缘呕气,害她重病住院时,送给她的礼物...

赶忙摇了摇头,我极度不愿意去触碰那段回忆,深呼了一口气,我好奇的走到沙发边,疑惑道:“沙发还没干吗?不会吧,都多少天了?”

楚缘与我目光一对,立时转过头去,淡淡道:“这几天太阳不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乐意和你睡一个房间啊?”

“不会啊,像今天,阳光就很足嘛,”我伸手摸了摸垫子,不由蹙了蹙眉头,“怎么感觉比昨天还潮?”

“今天忘了开窗子的缘故吧。”

“是吗...”望着狼吞虎咽,淑女形象尽丧,娇蛮可爱倍增的楚缘,我不禁莞尔,心中却也有些不解,楚缘既然不愿和我睡一个房间,为啥还要把小妖精招到家里来呢?

是因为她和小妖精的要好程度,已经超过了对我的厌恶程度?

或者是因为她真的很需要小妖精来指导她写作?

又或者...其实楚缘根本就不是那么讨厌我?

嗯,不管是三种可能中的那一种,都不是一件坏事嘛,虽然我的胳膊肯定是要遭罪了,但能以此加深我们的兄妹感情,也没啥大不了的。

我如此的阿Q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PS:呃...每天一更之后,有读者朋友怀疑本书是否要提前结束,大概是担心烂尾吧,俺在此强调一下,当初大纲设定字数,大约在一百到一百二十万字,因为俺在策划新书的缘故,所以节奏会稍微加快一点,但也不会比原定计划少太多字数,因为俺实在不想烂尾,这种心情,俺和大家是一样的,所以,请大家尽管放心。】

【第210章】与妖精约会?

翌日,小雨绵绵,薄雾笼罩,图添了几分凉意。

今年还真是多雨,晴不了几天,便会淅淅沥沥的来上一场,那被我醉酒后给连累的沙发怕是得继续湿潮下去了,如果小妖精继续留宿,那我难免还要被楚缘当成抱枕。

想起早上小楚南的种种丑态,我用菜刀切了它的心思都有,看来我应该给楚缘一点警告了,想继续睡的我床,就不许再穿那种容易走光的睡衣!

死丫头,要求我穿长衣长裤,自己却穿的清凉舒适,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而我是个生理健康的准二十四岁青年吗?

好吧,我承认,我这个哥哥稍微有点禽兽,但男人晨勃是很正常的吧?所以,我并一定是因为看到妹妹的身体而觉得兴奋...是不是狡辩先放一边,我确实觉得有点底气不足,话说,先前妹妹发现我电脑里的毛片时偷偷欣赏了一番,被我撞破,在那之后我曾做过一件怕是会自我鄙视一辈子的蠢事,实在是让哥们羞愧的没有自信啊。

我们是兄妹,却是没有血缘的兄妹,这种泡沫剧里被演绎了千百遍的暧mei关系,总让我觉得,我和楚缘之间的亲密中少了一点自然,多了一点隔阂。

少的是兄妹间的自然,多的是男女间的隔阂...

我惭愧,是因为我看到了这丝该死的隔阂,我惭愧,是因为楚缘虽然嘴上总是说很讨厌我,可行动上却全然没有那分不自然,她是将我当做亲哥哥一般看待的。

心里偶尔冒出来的那点龌龊心思啊,让我无地自容。

楚缘吃过早饭便去上学了,我正要收拾碗筷,门铃响起,竟然是一大早便不见了人影的萧一可去而复返。

“大叔,你和缘缘倒真是兄妹,睡懒觉的毛病是遗传吧?居然起的那么晚。”头发被淋得有些湿漉漉的妖精一进门便不客气的坐在桌旁,抓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大概外面有些冷的缘故吧,刚刚进屋的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起的不晚,是你走的太早了,七点出来就找不到你人了,”我倒了杯热水递给妖精,似笑非笑道:“怎么,是值周请了病假不用上学呢,还是上学的路上临时决定今天逃课了?”

妖精闻言,险些被一口油条给噎着,忙接过热水灌了一口,被烫的直吐舌头,一边用手扇着降温,一边眼泪呵呵的苦笑道:“大叔,你就别话里有话的损我了...”

没打伞便出去的妖精,衣服并未湿透,这证明她压根就没有走远,而掐算时间,楚缘才离开家一会儿,她便回来了,即表示,她就在楼下,看到了楚缘的离开。

这妖精大清早的玩失踪,只是想让楚缘觉得她是回学校了而已。

“我不是话里有话,而是在提醒你一件事情,”我敛起笑容,肃容问道:“一可,你知道我为什么和墨菲绝交吗?”

萧一可一听墨菲的名字,登时一脸的厌恶,气不忿的恨恨道:“当然知道,因为她骗你...大、大、大、大叔,你什么意思啊?”

总算不是太笨,小妖精话说一半便已反应过来了,见她惊恐无措的站了起来,我却越发的淡定了,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被人骗,尤其是被我喜欢的人骗。”

我不否认自己很无耻,为了达到目的而出卖了色相,但是,喜欢有很多种解释,我的确很喜欢萧一可,喜欢她的俏皮可爱,喜欢她的少年老成,喜欢她的诚实善良...的确,喜欢有很多种解释,所以一想到被曾经喜欢的墨菲欺骗,我兀自觉得堵心。

估计,萧一可理解中的喜欢,好像只有一种解释,她小脸一红,两手端放在大腿上,羞赧的扣弄起了指甲,花痴模式全开,“大叔,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你喜...喜欢...喜欢我?”

“嗯,”我暗叫一声惭愧,淡淡说道:“所以我不希望你也骗我。”

“不会不会!”萧一可马上站到椅子上,举手朝天,庄重而严肃道:“我萧一可对天发誓,从此刻开始,就算骗尽天下所有的人,包括我家老头子,也绝对不会骗楚南哥哥你的!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现在就阴天下雨轰闷雷呢,妖精这誓言倒也显得有些份量,只不过...什么叫‘从此刻开始’?你的意思是先前骗过我呗?见妖精眼中即有兴奋和欣喜,又有侥幸和慌张,我笑着叹了口气。

“那就好,我啊,让人骗的都怕了。”

妖精这才释然的吐了口气,看那捂着高耸胸脯那副心有余悸的怕怕模样,我心里多少有点复杂。

“一可,我上午约了人喝咖啡,你要不要去?”

“喝咖啡?男的女的?”

我怎么在萧一可脸上看到了楚缘的影子?笑了笑,道:“男的。”

萧一可登时来了精神头,从椅子上跳下来,雀跃道:“我当然得去,不过...大叔,我总得有个身份吧?不然你怎么和你朋友介绍我啊?先说好啊,我可不是你妹妹,也不是你妹妹的姐们儿!更不是寄居在你家里的朋友家的孩子!”

汗啊...你丫干脆直接说想冒充我女朋友不就得了吗?

这妖精,真是会得寸进尺...

。。。

天气阴郁,可萧一可脸上却是晴空万里,兴致高涨之极,好像我们是出来约会的情侣一般,明明带了两把伞出来,她愣是以双手搂着我胳膊,不方便举伞为名,和我挤在一起,害我肩膀被淋湿了一大片,那个冷啊...

只不过,小妖精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在进入一家很有情调的半岛咖啡厅后,在看到远远即对我挥手示意的我所谓的‘朋友’后,她喜滋滋的小脸顿时晴转多云。

“那个,大叔,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约了封雪她们几个人吃午饭,就不陪你了,都说男人的事情女人应该回避少问的嘛,呵呵,我先走了...”

“站住,”我一把抓住想要开溜的小妖精的脖领,笑道:“离中午还早着呢,你急什么?再说,不是你要跟我来的吗?我那朋友已经看见你了,你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未免太不礼貌了吧?”

妖精笑的像哭,“他不会介意的...”

“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介意?”我笑的已有几丝寒冷,妖精打了个冷战,却是被我问的哑口无言,一时慌乱无措,被我拉着朝那朋友走去。

挥手示意的那位‘朋友’此时才看清楚被我半拉半拽过来的萧一可,淡定自若的脸上顿时闪过一道明显的惊讶,见萧一可无比的狼狈,他不禁摇头苦笑道:“楚兄,你果然不简单啊...”

“这位先生你好,初次见面,我姓萧!”小妖精不待人家把话说完,便急冲冲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又挤咕眼又呶嘴,表情丰富异常。

我那朋友怔了一怔,反应倒是不慢,顿时一扫脸上的复杂,笑道:“楚兄,你果然不简单啊,这位即漂亮又有气质的小姐,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这丫头脸上好像抽筋似的,哪里有气质了?我似笑非笑的反问道:“哦?桑先生不认识她吗?”

我所谓的朋友,正是那个放高利贷的桑英杰!

桑英杰端的不简单,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两圈,只当我是调侃,“楚兄说笑了,你的女朋友,我怎会认识呢?不过,我现在倒是很想认识一下,哈哈。”

“是吗?”我看了萧一可一眼,妖精早已把目光移向它处,额角直冒冷汗。

不认识?不认识才怪!原本我还不是十分确定,但现在看来,我本以为荒唐的猜测,竟不幸成为了现实!

我并不急着揭穿他们,自行落座后,问道:“昨天在派出所门口,当着冬警官,桑先生装作不认识我,递我名片,暗示我有时间联系,不知道所谓何事?”

桑英杰是待萧一可在我身边坐好之后,才危坐下来的,听我如此一问,脸上霎时没了血色,我偷瞄一眼,却是萧一可面露怒容的瞪着他。

这丫头,倒不是一般的聪明,只不过...桑英杰干嘛很怕她似的?

早在桑英杰堵上伍雪晴的家门时,我便收下过桑英杰的名片,所以,桑英杰昨天再递我名片明显是多此一举,确实是暗示我事后联系来着,但今天却是我将他约在这里的,我故意说成桑英杰约我,便是想看看萧一可的反应,仅仅是个小小的离间计罢了。

萧一可果然又惊又怒,可是我心里的困惑亦是越发的多了,既然这俩家伙是一伙的,为啥我约桑英杰出来,他却没有通知萧一可呢?否则,妖精断然不会上我的当,被我一步将军啊。

桑英杰哪里还有半点初次见面时的沉稳啊,慌忙说道:“不是楚兄约我吗?怎么变成我约楚兄了呢?”

妖精一愣,猛地反应过来,扭头见我正看着她冷笑,这丫头当即小脸煞白,可她还在试图掩饰,叫道:“服务生,两杯卡布提诺!”

【第211章】死不认错

“服务生,两杯卡布提诺!”

“不用”我挥手撵走了闻声而来的服务生,看了一眼试图靠转移话题便想蒙混过关的萧一可,淡淡道:“不用叫东西喝,我只有两句话,说完就走。”

“啊?”萧一可强笑道:“大叔,我们大老远跑过来,你就只有两句话要说啊?”

“嗯,一句是问他的,另一句,是问你的,”我也不看萧一可的反应,便冷冷望向桑英杰,道:“桑先生,昨天那装疯的女人为什么要袭击墨菲?”

“这个...”桑英杰忌惮的望着萧一可,噤若寒蝉。

我不逼迫他,又转而问小妖精道:“一可,你认识这位桑先生吗?”

“不认识!”萧一可本能的否认。

“是吗?”我漠然一笑,起身说道:“看来我早上和你说的话,你已经忘记了,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再见’两个字就免了吧,因为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

“不要啊,大叔,我还没说完呢!”萧一可一声惊呼,一下子抱住我的腰,眼角憋出了泪光,期期艾艾的补充了一句,“我不认识他,可是,他认识我...”

桑英杰见萧一可已然承认了,也就不再装模作样,恭敬的站起来对我说道:“楚兄,昨天的事情是我一手安排的,你切莫难为大小姐了。”

“大小姐?”我只当桑英杰是萧一可混小太妹时认识的流氓,听他如此称呼,让我不由一怔,再细细想来,他刚刚种种表现,确实有点畏惧妖精似的,“她是什么大小姐?”

桑英杰大吃一惊,“楚兄不知道我家大小姐的身份?”

“你给我闭嘴!”萧一可冷声斥道:“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妖精言语中哪有半分对年长者的尊敬啊?可偏偏那尚有几分霸道气势的桑英杰,被喝的立正低头,惶恐不已,畏敬有加,“是,请大小姐恕罪。”

靠,清宫剧吗?我咋觉得这有点像主子训奴才啊?听冬小夜的口吻,这桑英杰在黑道上大小也算个混出了名声的人物,为啥对小妖精这样一个太妹如此的尊敬忌惮?难道,妖精她老子是...

惊讶归惊讶,此刻却不是露怯的时候,敛起不慎露出来的几许困顿,我依旧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重新坐下,冷冷笑道:“那小妞去泼粪的事情是你安排的我当然知道,但是——谁让你安排的,才是我感兴趣的,墨菲与你有仇吗?”我这话问的很是含蓄,潜台词是,墨菲她妈欠你的钱,早就已经还给你了吧?

“这个...”桑英杰一脸的为难,事到如今,他早就看出我已然确定真凶了。

“是我!”萧一可气嘟嘟的坐在我身边,又是懊恼,又是胆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据理狡辩一般,“大叔,那女人把你骗的那么惨,还侮辱你,我实在看不下去...”

“所以你就要泼她一身大粪?”我蹙眉斥责道:“一可,胡闹也得有个限度,你不觉得做得太过份了吗?”

“我说过,她敢侮辱你,我就要她十倍一百倍的偿还,她用口水泼脏你,我用粪水泼脏她,哪里过份了?!”萧一可完全没有了平时那装出来的天真可爱,竟是越说越气,越气越是激动了起来,“大叔,你总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但我早就说过,我萧一可,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我说报复墨菲是真的,我说喜欢你,也是真的。”

“她骗我,难道你就没有骗我?为什么背着我去做这种事情?”望着萧一可那双眸子中闪烁着的认真而坚定的光芒,我竟然觉得她有些可怕,她的执着和偏激,已经远远超越了年龄,超越了常识的规范,因此,我忍不住厉声道:“小小年纪,竟然用这种手段去报复人,你还觉得自己有理?!”

我向来是个喜欢犯贱,很少发脾气的人,至少,萧一可从来没见过我像此刻这般愤怒过,她觉得委屈,更多的却是不服气,眼角溢出两颗晶莹的泪珠,她喊道:“我没骗过你!我是替你出气,我有什么错?!”

“我没用你给我出气,我也没有气可出,一可,你根本不了解墨菲!”

“你了解她吗?!那你为什么还会被她骗?!”

萧一可死不认错本就挑起了我的火气,这句话更是触到了我心里的痛处,我怒道:“我被她骗关你什么事情?谁让你去报复她了?!错了就是错了,你为什么不承认?!”

“我没错,要认错,也应该是她认!”

“她错没错我说了算,我现在说的是你!”

“我错没错你说了也不算!”萧一可吼过之后,我愣了,她也愣了,桑英杰站在一边,见我俩越吵越凶,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端是为难。

“是啊,你错没错,关我什么事情啊?”大概是心脏被触碰的太痛,突然之间便麻木了似的,我苦笑两声,脸色更沉,语气平缓的下来,然而,那平缓中却带着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死气沉沉,“那我与墨菲的关系,又关你什么事了?你若还觉得自己没错,不肯认错,以后...我就当没有过你这个朋友!”

萧一可浑身一颤,小鼻子抽动两下,好半晌,才哭出声道:“我给你出气,你却骂我,为了那个女骗子,你居然要跟我绝交?!大叔,你不讲道理!”

我当然知道萧一可是因为我才去报复墨菲,可越是如此,我心里越不是个滋味,无力再吵,我摇头叹道:“好坏不分,到底是谁不讲理?”

“是你!就是你!”萧一可好像发疯似的,丝毫不在乎自己已经成为了客人关注的焦点,对我声嘶力竭的喊道:“你根本就是喜欢她,不喜欢我!你帮她说话,是因为你喜欢她,喜欢那个心理有病的骚货!贱人!”

“闭嘴!”萧一可骂的实在太过份了,我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几乎是被本能操控,扬手便要给她一记耳光。

桑英杰眼疾手快,惊道:“楚兄,这可使不得!”

萧一可被骇的呆了,不可置信的望着被桑英杰抱住的我,她当然知道,若不是姓桑的阻拦,她这一巴掌肯定会挨得结结实实,嘴唇被咬的溢出了鲜红,她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你打我,我才骂了那女人两句,你就想打我,你...你混蛋!”

“混蛋的是你!”我心里惭愧,却并不是因为我想打她,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妖精越是为了我去记恨墨菲,我越是觉得对不起她,可越是觉得对不起她,我越是觉得自己有义务教导她,然而,这丫头却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固执,还要不讲道理,“你太不识好歹!”

“对,我就是不识好歹!我就是要报复她!昨天没得手,还有今天,今天没得手,还有明天!”妖精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哽咽的叫嚷道:“我现在就去,看谁能拦我!”

“你给我站住!”

“楚兄,冷静!大小姐可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啊!”

“呸!我管她是什么大小姐,在我眼里,她就是一个不听话,欠打欠骂的小毛丫头!放开我!”

“算我求您了,要打要骂您也别在兄弟面前招呼啊,若是让她父亲知道了,明儿一早,我怕就要被沉到海底喂鱼了...”

你是到海里喂鱼还是动物园里喂狮子关我个蛋事儿?

“把闺女教成这个样子,他算狗屁父亲?!今儿我还就是要揍那丫头一顿,看谁拦得住!有能耐让他找人把我沉海里去!”我挣开桑英杰,再想去追小妖精,却哪里还看得到她的人影啊?

桑英杰释怀的吐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无牵强的笑道:“楚兄尽管放心,大小姐不会有事的,在家的时候,她三天两头的也是这么闹的,她父亲亦拿她没有办法...”

她经常跟她爹干架我倒是早就知道,只不过...那丫头要去报复墨菲,我能放心吗?!

我不止是担心墨菲,更是怕小妖精做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害了她自己。

桑英杰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道:“楚兄就信我一次吧,大小姐不会去找墨小姐麻烦的,她虽然自诩说话算话,但是边抹眼泪边说的话,却从来没有一次算过数。”

呃...我也不知是该松口气好,还是该提口气好了,不过听桑英杰如此一说,想必是十分了解萧一可的脾气,见他如此淡定,估计那丫头真的不会有事,我不由好奇道:“桑先生,一可的父亲...”

“楚兄不要难为我了,”桑英杰知道我要问什么,忙截口讪笑道:“既然大小姐都没跟你说过,我哪敢言语?”

我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不说,我也差不多能猜到了。”既然桑英杰这种黑道上的家伙都要称萧一可一声大小姐,再结合昨日冬小夜说过的话,这桑英杰后面有个连警察也不敢轻易触碰的人物,便是我不怎么聪明,也知道这应该是同一个人了...

见我表情复杂,桑英杰一怔,却是严肃了表情,说道:“楚兄,大小姐是大小姐,她父亲是她父亲,你切莫因为家世背景而对她另眼看待,或者疏远来往,我可以向你保证,大小姐虽然性格偏激了一点,但心地却纯洁善良,与我们这类人是绝对不一样的!”

【第212章】错把冯京当马凉

“大小姐虽然性格偏激了一点,但心地却纯洁善良,与我们这类人是绝对不一样的!”

桑英杰为了褒奖萧一可,不惜贬低自己,让我稍微有点惊讶,像他这种人,我以前也接触过一些,大多不愿意承认自己从事的是不干净的行业,并以所谓的‘江湖’为荣,桑英杰因萧一可而正视自己,足以见得,若非他一心拍一可马屁,便是他真心肯定那妖精的为人,当然,不排除这是含蓄婉转一些的去拍妖精他爹马屁的可能,赞他教导有方,另女儿出淤泥而不染。

萧一可到底是什么的人,桑英杰不说我肚里亦是一清二楚的,因此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感慨道:“她心地不坏我当然知道,只不过,这行为乖张偏激,未免太过了一点,越是好心办了坏事,才越让我觉得内疚...”

桑英杰点了点头,长长叹了口气,道:“大小姐的母亲早逝,父亲又是个粗咧咧的直爽汉子,虽然对她疼爱有加,却难免过于宠她,这性格...哎,不过,呵呵,看大小姐对楚兄的情意,似乎还是很愿意听你教导的,以后亦请楚兄多费些心思了。”

我总觉得桑英杰话里有话,你又不是妖精她爹,为啥这口吻好像代替了谁在跟我说似的?这感觉只是一闪而过,我有意回避,没去深想,就像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萧一可是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孩,总是刻意不想与她有深度接触一般,不过现在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你看她刚才那样子,像是愿意听我教导吗?”我心情差到了极点,懒得再去奚落一脸尴尬的桑英杰,直入主题道:“其实今天除了揭露那小妖精以外,我确实还有另一个问题想要搞清楚,桑先生,伍雪晴向你借高利贷的事情,一可那丫头知道吗?”

“不知道,其实昨天我暗示楚兄有时间坐一坐,便是想向你解释这件事情的,”桑英杰请我坐下之后,感慨道:“我早知昨天的事情定然瞒不过楚兄的眼睛,呵呵,楚兄的机智我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丫的一语双关,暗讽我上次装阔少爷骗他顺延还贷时间那事儿呢,看来,虽然墨逸之以我的名义还上了那笔钱,可这小子依然去查了我的底子,所以没登门造访,怕是那时便发现了萧一可与我的关系...

我只装作没听懂,桑英杰微微一笑,继续道:“大小姐向来讨厌我们这种人做的那些个勾当,所以我哪敢提啊?昨天一早,大小姐交代我们办事的时候,着实让我为难了一把,虽然知道墨小姐与楚兄是朋友,但是,我又不敢说兄弟是认识楚兄的,大小姐的命令,我总是不敢违背的,所以事后才想约楚兄出来解释一番。”

那泼粪小妞被抓,桑英杰出来赎人,难免与墨菲打个对脸,所以想瞒过我,确实有点困难,尤其是那小妞还喊了几句让我不由自主就会猜到萧一可身上的口号...怕是墨菲都猜到是萧一可找人干的了,所以才会没有和那小妞计较吧?只是可怜了被‘误伤’的张明杰...

萧一可的报复计划本来是没有漏洞的,她怕的并不是墨菲猜不到是她做的,相反,她怕墨菲猜不到是她,所以才让那泼粪小妞带了那么两句话,因为她知道,墨菲即便受了这天大的侮辱,也没脸告诉我是谁做的,小妖精的心机,实在让人觉得恐惧。

这计划所以崩盘露馅,唯一的失算就在于妖精昨天一早便离开了我家,并不知道我会回公司吧?那个在公司门外憋着墨菲的泼粪小妞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看来,小妖精是真的不知道墨菲她妈借的高利贷,便是她家的啊...哎,只希望墨菲别误以为我与萧一可、桑英杰之间有什么勾搭才好,靠!真乃无妄之灾啊。

先是吐了口气,又是提了口气,滋味真是不好受,我挥散那些烦恼,肃面沉声道:“桑先生,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当然,我是在恳求你。”

桑英杰愣了一愣,笑道:“大小姐与楚兄关系匪浅,我们算来也不是外人,楚兄但说无妨,我知无不答。”

我与妖精单说,和你们这群流氓可是绝对的外人!桑英杰的话虽然听着极不受用,但疑问更让我挠心,我便没有否认或者纠正,凝重表情道:“桑先生借给伍雪晴高利贷,是不是受到了谁的委托?”

桑英杰眼中异芒闪过,“楚兄这话怎讲?她来借钱,我便借给她,干的是这种勾当,何来委托一说?”

“桑先生,你蒙我,”我盯着桑英杰的眼睛,道:“你早就知道伍雪晴和墨小姐以及风畅集团的关系,这绝对是条大鱼,以坐地抽二,驴打滚式的计息方式来计算,若是让伍雪晴陷入的更深一点,利益更可观吧?既然不用担心利益的回收问题,为什么不多借给她一些,而是放到三十万便收手上门要债呢?如此一闹,岂不是让伍雪晴下次都不敢光顾你们的赌场了?你们就甘心失去这样一条大鱼?”

桑英杰直抹冷汗,已然明白我今天约他出来的真实目的了,“楚兄的问题还真是够犀利呢,呵呵...”

这厮的反应足以说明我所猜非虚,是确有其事了——有人授意桑英杰钓伍雪晴上钩,宰了她三十万便上门要债,为的就是逼墨菲出这笔钱,不能太少,是怕墨菲手头的钱足够堵上,不能太多,是怕墨菲绝望之余去向墨逸之张口。

三十万,不多不少,只需要短短两三个月,墨菲就能将这笔钱还上,偏生一时解不开这燃眉之急,若这时突然有个像我一样的傻子站出来帮助墨菲,墨菲多半是不会拒绝的...是谁,想用这样的方法来接近墨菲呢?我并不确定,但却可以肯定,这个人,对墨菲与伍雪晴、墨逸之的家庭关系,了解的非常透彻!而且非常清楚墨菲不为人知的经济状况!

桑英杰似乎在矛盾中挣扎了小一会,才终于长长吐了口气,“楚兄猜的不错,确实是有人出高价请我们这样做的,包括借给墨小姐母亲的钱,也是雇佣方提供的。”

猜测终归是猜测,桑英杰这一承认,我登时冒出一身的冷汗,便听他说道:“不过究竟是谁雇佣我们,我却也不是很清楚,我们仅仅拿钱办事而已,雇佣方只是说,多催几次债,到时候会有个人以护花使者的身份出现替墨小姐还钱,只要我们适时配合,那么这笔欠款,也算是给我们的报酬,呵呵,老实说,堵门要债的那天,我还以为楚兄就是那个雇佣我们的人呢,所以才配合你做了那么一场戏,哪知道...错把冯京当马凉了。”

草,我还当自己演戏演的到位,把他们给忽悠了呢,结果敢情是我们各自演了一场戏,各自忽悠了对方啊!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打墨菲...和风畅集团的主意喽?”

桑英杰颌首道:“不知道,事后楚兄你把钱还了,我们才知道搞错了人,对方虽然很不满,却是不敢得罪我们,所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说得真他妈轻巧,十有八九人家客户上门投诉,是被你们耍混卖横给打回去的,不了了之?信你才怪!

看来桑英杰确实真的不知道雇佣方的真正身份,我摇头一笑,道:“谢谢桑先生如实相告,不胜感激,既然如此,我也该告辞了,那小妖精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去找找她。”

被客人们当成猴子欣赏了半天,我早想开溜了,桑英杰却是自顾自的问了一句,“楚兄既然猜到有人雇佣我们算计墨小姐,那想必心中已经是有了怀疑的对象吧?”

不愧是在社会上打混的人精,我点了点头,“最近我身边也有人想用类似的手段去接近墨小姐,所以才偶然想到了你们借贷的事情。”

桑英杰忽然说道:“楚兄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可能有个消息尚不曾听说过,最近道上盛传,风畅集团中有位高层因为亏空公款,所以向地下钱庄借了一个亿去堵窟窿...”

虽然我是曾经的风畅员工,可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除了能勾起我些许好奇心,似乎与我没有其他关系吧?

“雇佣方想要‘英雄救美’,无非是打墨小姐的主意,而谁都知道,墨小姐将来会成为风畅的大掌柜,所以...这两件事,或许有些微妙的联系。”桑英杰说话很是含蓄,却骇的我冷汗涔涔,这小子怕是和我一样,对雇佣方的身份多少有些具体的猜疑对象,所以才敢说出这话来的。

我咽了口沫,“桑先生,那传闻向地下钱庄借钱的人,是...”

“只是风传,做不得准的,我随口一说,楚兄过耳一听也就是了,莫要当了真,不过...若是我猜的与楚兄猜的是同一个人,那么,楚兄就务必要加些小心了,”桑英杰口吻比较玩味,但一双透着凌厉光芒的眼睛中却毫无玩笑的色彩,“据说那个人物有个公子,一直在追求墨小姐,似乎,就是昨天被泼了一身大粪的那位...”

【PS:最近这一礼拜俺基本没有时间整新书,因为俺的毕业证和户口迁移证都被搞丢了,正忙活着补办,手续很是繁琐,又开证明又登报的,在派出所与学校之间徘徊甚久,直到今天,仍然差了一份未落户证明没开出来,呃...俺说这些,就是想告诉担心是非开新书会影响本书的朋友们,不要担心,一来,两本书题材不同,交替来写反而有利于头脑的灵活转换,二来嘛,真的有事,时间太紧,俺的重点也在本书上,呵呵,所以,请不用担心。】

【第213章】因为喜欢,所以才要装做讨厌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下停停,整整一天都在捣乱,到了晚上,却是越下越大了。

“哥,波波姐今天怎么没来啊?”

“唔~!”哥们一慌,咬舌头上了,“我哪知道?你没给她打电话吗?”

心虚啊,我当然知道楚缘不是没打,而是妖精整整一天都关着手机,我寻了一天不见她的人影,还特意给桑英杰打过电话询问情况,知道妖精已经回了家,这才放心下来,不想,饭才吃了两口,楚缘竟提起了这事儿。

这丫头正求着萧一可指点她的写作,若是知道我气跑了那妖精...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楚缘眉头一蹙,咬着筷子说道:“她手机关机了,我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是吗?也许是家里有什么事吧,碰巧赶上手机没电,所以才没给你打电话,”这种可能性实在太过牵强了,为了增加说服力,我举例道:“以前你程姐姐也碰见过这种情况不是吗?呵呵。”

楚缘狠狠一拍桌子,嗔道:“吃好好的饭,你提她做什么?”

我一怔,这丫头,我不过随口一提,你气什么?这个问题很严峻,我不由放下饭碗,严肃道:“缘缘,你不喜欢流苏,真的是为哥好吗?”

楚缘小脸一红,“你、你干嘛问这个?是,是又怎么样?!你就是个笨蛋,她比你还笨,又那么闹腾,如果你将来娶了她,她怎么照顾你?”

“如果只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你以后就不要再对她那种态度了...”

“嗯?”楚缘愣了愣,旋即一脸惊喜道:“你没打算娶她?!对,对嘛,人家都说初恋是没有结果的,呵呵,哈哈。”

“初恋?”我闻言,心里稍稍流过一丝酸楚,随口叹道:“流苏可不是我的初恋,你又不是不知道...”

猛然反应过来,我赶快闭嘴,看向楚缘,这丫头却是和我一样的别扭,只是比我多了一丝愧疚而已,不过,复杂的表情只是一闪即逝,她更在意我为何要反驳她的话,“就算她不是你的初恋又怎么样?哥,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如果你只是为了你哥好而讨厌流苏,那就要改一改了,”我笑了笑,端碗夹菜,语重心长道:“缘缘,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相互喜欢,相互信任,相互关心,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谅解,并不是为了谁照顾谁,并不是为了让其中某一个人的生活更便利,与其如此,我哪如去花钱雇个保姆?人无十全十美,就像你说的,哥我也是个笨蛋,可是,流苏不是一样可以包容我吗?生活不需要强求个人的完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相依的才是人生,才能体现出两个人之间的情意,若是彼此都不需要依赖,那男人、女人牵手结伴,又是为了什么呢?所谓感情,很复杂又很简单,就是‘喜欢’两个字而已,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她的全部,包括她的缺点,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照顾她呢?所以,不要再因为我而讨厌流苏了,好吗?”

‘当啷’一声,竟是楚缘的筷子落在瓷碗上,又掉落到了地板上,小丫头面色煞白,颤着嘴唇,似乎是笑,又似乎是气的不知该如何表达表情,抖着声音,道:“你...你跟我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想说你们两个已经好上了吧?你不是想告诉我你打算娶那女人吧?”

我老脸一红,像个初上花轿的黄花大闺女般,羞答答道:“好上了倒也说不上,不过,这也是保不齐的事情嘛,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久了,说相互没有好感是不可能的...”

我和流苏的关系,始终还是缺那么一句话的,那丫头上次以‘我会让你喜欢上我’为名,将我颇为无厘头的拒绝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再次表白,不过,郎有情妾有意,这只是早晚的事情,尤其是我现在离开了风畅,与墨菲断交之后,我与流苏之间仅有的那点隔阂已然彻底消失,哥们有预感,大喜的日子不远了,所以才在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就势与楚缘认真的交代了两句,为不远的将来铺一铺路嘛。

楚缘一针见血道:“你要追她?!”

“也说不上是要追啦,有些事情是自然而然的,我是顺其自然...”我语气一转,敛起了那些许腼腆,道:“缘缘,我知道你为哥着想,关心哥,心里是很高兴的,不过,哥希望你能跟流苏好好的相处,不要当着她一面,背着她一面,好吗?如果是因为我而去讨厌流苏,哥会觉得很为难...”

“如果我有别的讨厌她的理由,你还要跟她好吗?”楚缘阴郁着小脸,那一双明亮的眸子似乎两潭无风静夜的湖水,不见丝毫的波动,漠然的让我心里情不自禁的紧了紧,“如果就是因为我不喜欢她做我嫂子,如果是为了我,你能不跟她好吗?”

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与楚缘的关系极速好转,不但话题越来越多,还偶尔相互打趣嬉闹,越发像是一对兄妹了,我以为我开始了解她了,可是,此时的她,却突然让我觉得很是陌生,是的,就像我们同居之前一般,我看不透她,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如种子发芽破土而出似的,有些涨,有些痛,有些慌乱,有些莫名其妙,我抓不到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一个不太正常的信号,是类似于燕子低飞蚂蚁排队般的某种预警的先兆。

难道,楚缘并非因为关心我的将来,认为我与流苏不般配,所以才讨厌她的?

也对啊,我这妹妹,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了啊?她向来都是讨厌我的才对,对我态度转好,也不过是同居之后的事情啊。

楚缘见我久久没有说话,蹙了蹙秀眉,又红着小脸沉声问了一句,“如果是因为我不喜欢她,你能为了我,不跟她好吗?”虽然依旧冷淡,但其中却裹着些许哀求的味道。

“既然不是因为我,那你也就没有不喜欢她的理由了吧?”

楚缘的表情不由一窒,我不禁暗笑,这丫头喜欢谁和讨厌谁总是没有理由的,她与流苏的接触加起来也没超过五次,对于一个不了解的人,她有什么理由否认人家啊?我起身绕到楚缘身边,拾起掉落的筷子,并到厨房换了一双干净的出来,才笑着继续道:“缘缘,你和流苏来往太少,不了解她,多相处几次,我保证你会喜欢上她的,就像她喜欢你似的。”

“她喜欢的才不是我呢,那是爱屋及乌!”楚缘猛地一甩胳膊,弹开我的手,见我面露错愕,似乎怕我生气,她忙接过我手里的筷子,变脸就像翻书一般,笑道:“哥,我们吃饭,不讨论这个让人不痛快的话题了。”

我咋觉得,感觉到不痛快的只有你而已呢?话说...楚缘对流苏的排斥,确实让我也有点不痛快,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和早上的妖精一样,情绪说变就变啊...

“缘缘,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哥喜欢流苏,你会支持我吗?”

“不会!”楚缘低头猛往嘴里划拉米饭,呜呜噜噜道:“除了东方,你想让谁做我嫂子我都不支持!”

如果以前我尚怀疑她‘拉皮条’是开玩笑的话,那我此刻十分确定,她很认真,“为什么?”

难道楚缘患上了严重的自闭症,除了亲人和仅有的两个朋友,便再也不能接受其他人进入她的生活?我脑中甚至闪过一个荒唐的念想——是不是应该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呢?

楚缘费力的咽下嘴里的东西,一抹嘴角,侧过小脸,低垂眼皮,似乎是回答我,又似乎是喃喃自语,小声嘟囔了一句,“因为只有东方不会笑我...”

“嗯?笑你?笑你什么?”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会懂的,”楚缘脸颊浮上两朵红晕,拉我在她身边坐下,一本正经道:“哥,东方不比程流苏好吗?比她年轻,比她漂亮,身材也比她好,只要再等几年,等东方二十岁,你们就可以结婚了啊,她很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爬起来偷吻你吧?”

最后一句话说的声如蚊鸣,表情也有点古怪,这丫头,有些口不对心啊,自己的朋友偷吻她哥,她心里其实还是很矛盾,很古怪的吧?

大半夜的偷吻我...我脑海中闪过一道什么东西,但我却没有抓住,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

“流苏才二十三岁,比我还小几个月呢,似乎也很年轻吧?”我在楚缘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个爆栗子,“再说,东方喜欢我吗?我看,说她讨厌我还差不多吧?亲我什么的,根本就是整我的恶作剧,想让你和一可也讨厌我。”

“她那的确是恶作剧,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不去整别人,却偏偏看你不顺眼啊?”楚缘这一句话倒是把我给问愣了,就见这丫头不屑的横了我一眼,不太情愿的懦懦道:“人都怕羞,尤其是女孩子,想跟你亲近,可又怕你看出人家喜欢你,所以只能装得很讨厌你,至少,这样可以跟你说说话...”

我细细一琢磨,楚缘这话还真是有几分道理,想当初咱念小学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啊,话说,就是到高中之后,也干过类似的蠢事呢,那可是哥们的初恋呢,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不惜采用吹牛、打架、甚至撩裙子等等一系列会被她讨厌的方式...

一张年轻稚嫩的女孩面孔才在脑海闪现,我立刻摇头挥散,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耳根红艳的楚缘,急于转移话题的我有些口不择言道:“这么说,你讨厌我,也是因为喜欢我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呗?”

此言一出,莫说楚缘,连我自己都愣住了...

【第214章】我要跟你一起睡

“这么说,你讨厌我,也是因为喜欢我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呗?”此言一出,莫说楚缘,连我自己都愣住了...

靠,我这不是在赤裸裸的调戏我妹妹吗?!

楚缘就像被人从头顶浇下一壶沸腾的热水,小脸被烧的通红,羞怒之极,她猛地举拳朝我扑了过来,“胡说!我才不喜欢你呢,我讨厌你!很讨厌你!非常讨厌你!最最最最最讨厌你了!”

如果按照楚缘的逻辑来理解,讨厌就是喜欢的话,很讨厌,非常讨厌,最最最最最讨厌,岂不是...我哪敢再说些胡话羞她啊,忍住心中那飘飘忽忽的悸动,哈哈大笑。{P-a-o-s-h-u-8.c-o-M}

楚缘这话虽然未必全是真的或者全是假的,但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她并不是真的有平时表现出来的那般的讨厌我,不然,与我同居之后,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极速转变,朝好的方向发展,大概,她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情罢了。

我就说吗,我那般疼她宠她顺从她,天底下哪找我这般温柔的好哥哥去?她就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我的一片诚心融化成一潭柔水啊。

楚缘软绵绵的拳头并没有打痛我,然而,我却清晰的感觉到刚刚心底有道小小的伤疤被揭痛。

我不知道是因为那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俊美女孩,还是因为想到了那一封支离破碎,曾经害楚缘差点丢了小命的信封。

那是一码事,又似乎从来都不是一码事...

我又一次习惯性的、有意识的将那段不愿回眸的记忆封锁了起来,似乎,那已经逝去的人和事都并不是多么的珍贵,我应该珍惜与守护的人,此刻就在我的面前。

。。。

萧一可那小妖精,估计是真的生我气了吧?不止没有开手机,QQ也是不在线状态。

倒也难怪,不管怎么说,她去报复墨菲,出发点也是为了给我出气,我骂她,她难免会觉得委屈,只不过...或许真的是被家人给惯坏了吧,她根本不曾反省她的错误已然触犯了法律。

萧一可也好,东方怜人也好,我亲爱的妹妹也好,为啥我身边的女孩子就没有一个正常点的呢?

哎,小泽姐姐的无+码照片已经无法让我的身体某一局部兴奋起来了,而哥们又发过誓,不再下载那些‘肉搏战’的片子,不上不下的,真是别扭,处男咋就有这么多的苦恼呢?悻悻的关了电脑,看了一眼窗外瓢泼般的大雨,我拉上了窗帘,那撕裂天空一般的闪电着实让人感到不怎的舒服,总觉得它在挑动我的暴躁与焦虑似的,搅得我心神不安。

钻进被窝,翻了翻床头那本买来三个月,却才只看了三十多页的《佛洛依德梦的解析》,没看几行,便觉得头发昏,眼皮重,这玩意儿,比安眠药、催眠曲还管用,我正要关了床头的台灯睡觉,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哥,你睡了吗?”

“缘缘?”看着赤着小脚,抱着毛绒Kitty,小心翼翼溜进来的楚缘,我有点懵,“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缘的小脸上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红绸,荡漾着水光的大眼睛扑朔闪躲,似乎是不好意思与我对视般,干脆低垂螓首去看自己的脚尖,声如蚊鸣,哼哼唧唧道:“我,那个...今天晚上,能不能...”

“你说什么?”外面的雨哗啦啦的嘈杂喧闹,雨点敲在玻璃上,就像一粒粒黄豆,如此噪音下,我根本听不到楚缘后面的话。

楚缘深吸了口气,“我说,今晚我能不能...行吗?”

“能不能什么啊?”我哭笑不得,这丫头的声音陡然一降,就像一个在马路上行走的人突然掉进了下水道似的,我还是没听清楚,不过,倒是看的很清楚...

这臭丫头只穿着露肚脐的紧身小背心和一条只能遮到大腿根的平脚短裤,如藕的雪臂,纤细的柳腰,修长的美腿,小巧的玉足,这种程度的裸露让龌龊的哥们不敢直视,可眼珠子又偏偏忍不住向她身上骨碌,真是惭愧啊,话说,准二十四岁的处男,有时候实在太煎熬,那种对异性身体的好奇心好像已经升级为了猛兽猎食的野性一般,根本不分对象了。

当然,我对天发誓,我只是对女性的身体好奇,绝对不是对我妹妹的身体好奇,否则,我愿被天打五雷轰!

“喀嚓——”

天空一声巨响,闪电划过窗外,仿佛从我眼角掠过一般,便是那厚实的窗帘也没能掩盖住它慑人的光辉...我草,那鬼老天是耳朵聋还是跟我有仇啊?居然真的想用雷劈我?!

我虽然不承认心里有鬼,可我不得不承认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吓的险些将心脏喷出来,就在我用力将心脏吞回肚子的同时,被子被突然撩起,一阵熟悉的温香沁入鼻腔,一具雪白光滑的柔嫩娇躯也随之侵入了我的被窝——是楚缘!

我慌忙叫道:“臭丫头,你干嘛呢?!”我没办法不慌,哥们身上可就穿了一条平脚裤衩,几乎是与楚缘赤裸裸的接触!

“我怕打雷!今晚我跟你一起睡!”楚缘似乎是怕我把她从被窝里赶出去,又好像真的很害怕窗外的电闪雷鸣,也不管是还压在我身上的暧昧姿势了,双臂环搂,死死的抱住了我的腰,小脸紧紧的贴住了我的胸口,大概是穿的太少,在外边站的太久,她的胳膊上带着丝丝的冰凉。

敢情方才要说的就是这个啊...我本能的伸出去要推开的她的手顿住了,看着这丫头紧闭双眸,长长的睫毛与刀削般的薄肩都在簌簌的颤抖着,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一样惹人怜爱,我忍不住抚了抚她的头,刚才那点龌龊心思登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好,一起睡,呵呵,看看你,都多大了,还怕打雷啊...”我如是说着,却是早就知道楚缘怕打雷的原因,只是从来都不知道,她竟然会怕到这种程度而已。

楚缘听我同意了,这才睁开了眼睛,不过才对上我的目光,立刻红着小脸扭过了头,身子一拱,从我身上翻了下去,不过,搂着我腰的手却更有力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害怕,我有什么办法?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在你面前也没什么形象了。”

话说,你个丫头在家里邋邋遢遢,动不动就找我茬和我无理取闹,好像就从来没有过啥形象吧?

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害怕打雷,我不会笑话楚缘的这句话,因为我知道,这句话几乎是她儿时的全部回忆。

后妈与老爷子结婚前,生活的并不轻松,一个人辛苦的工作养活楚缘,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将楚缘一个人留在家中,小孩子哪有不怕电闪雷鸣的?或许,楚缘真正害怕的从来都不是那些东西,而是一个人在恐惧中的孤单和寂寞...

“你是我妹妹,在我面前要什么形象啊?”这话更像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我哭,我这个哥哥在你面前才是一点形象都没有吧?

楚缘只是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认同还是不置可否,我笑了笑,道:“先让我起来把睡衣穿上。”楚缘的小脸贴着我的胸口,连她鼻息间呼出的热气我都能清晰的感觉到,更不要说肌肤之间的直接接触了。

楚缘并没有松开搂抱住我的胳膊,仿佛我真的是被她扔在床底下的毛绒玩具的替代品似的,“是穿衣服睡舒服,还是这样睡舒服?”

“废话,”我叹道:“当然是裸...咳,当然是这样睡舒服。”我差点说出‘裸睡最舒服’,在楚缘搬来与我同居之前,我一直都是裸睡的,连裤衩都不曾穿过,所以这几天长衣长裤才让我倍觉疲惫,总觉得休息的不够充分似的。

“那就别穿睡衣了,”楚缘红着小脸道:“反正...上次你喝醉了,也是这样睡的,再说,这次是我赖过来跟你一起睡的,再委屈你,不合适...我们是兄妹嘛,没关系的,你老实点就行...”

“缘缘...”我拍了拍楚缘光滑细嫩的手臂,一脸的严肃,道:“你真没资格让我老实点,因为吃亏的一直都是我来着,比如说,现在...”

楚缘怔了怔,才猛然反应过来我在调侃她,当即娇羞无限的嗔斥道:“讨厌!我碰你可以,但你碰我就不可以!”

“哈哈哈哈——”楚缘的小拳头就像搔痒似的,让我大笑不已,这丫头虽然有时娇蛮不讲道理,但换个角度来看,却又可爱之极。

打闹的累了,不知是在羞赧还是生闷气的楚缘翻身扭脸,跟我打起了冷战,我只是笑了笑,将台灯关了,道:“不早了,我要睡了,缘缘,你可要老实点,不许趁我睡着了占我便宜哦。”

“哼!”臭丫头气呼呼的用鼻音回答了我。

安静的房间,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安静的城市,只有从天而降的雨点在肆意的喧闹,可是,它们的喧闹,只能陪衬出房间与城市的安静,这种复杂,这种矛盾,一如此刻的我。

娘了个球的,楚缘突然习惯性的从背后搂住我,不只是那火烫的呼吸吹洒在我的肌肤上,还有那两团柔软的挤压,无不让我面红心跳,我哪睡的着啊?一层薄薄的布料,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两团柔软顶端的两粒凸起...

【第215章】楚缘的眼泪

安静,让我的触感异常敏感,黑暗,让我的想象力异常的丰富。

雷声,呼唤着我原始的野性,闪电,另我的兽血沸腾...

肌肤紧紧相贴,让我能清楚感觉到楚缘虽然依旧在青涩中成长、却已然接近成熟的玲珑曼妙。

仙人个板板,平时咋就没感觉到楚缘这小妮子身体发育的这么好呢?刚刚欣赏过几十张小泽姐姐‘人体写真’的我,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不自觉的吞了口滚烫的唾液。

“哥,你睡着了吗?”

楚缘还没睡着呢啊...我心有遐思,惭愧不已,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睡着了。”

“嘻嘻,骗人,”楚缘不禁失笑,声音轻轻的,似是怕破坏了这安静的氛围,惊醒了谁似的,“睡着了你怎么还会回答我啊?”

我老脸烧红,自嘲的笑了笑,诚实道:“被你这么搂着,我能睡得着吗?”

“热,是吗?”我家妹妹好纯洁,让我这个龌龊的哥哥好惭愧。

肌肤相亲,确有一种火烫的感觉,但那感觉却说不出的舒服,哥们是热,热的却是自己的血,自己的皮,我含含糊糊道:“嗯,还行吧,刚要睡着,你就说话把我吵醒了。”

“你没睡着,怎么会被我吵醒呢?”

“呵呵...”我讪笑无语,本以为楚缘会放开我,不想,这丫头非但没放,片刻无语后,竟然将大腿也压到了我身上,我汗啊,难道我在她眼中,就真的是个毛绒玩具般的存在吗?

“哥,我重吗?”楚缘总算还关心我的感受啊。

“不重...”我怕说重,这丫头会跟我拼命。

“哦,那我就这么压着你吧,这个姿势比较舒服...”

哈?你舒服了,我怎么办?虽然我也很舒服...可是这种舒服简直是在考验我啊!我仿佛能看到自己的灵魂在人与兽的分界线上徘徊一般,忙道:“虽然不重,但是,被你压的有点不太舒服...”

“那你活该,”楚缘轻啐一声,嘻嘻笑道:“谁让你是我哥的,让着我宠着我也是应该的。”

我汗...敢情二选一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啊?!我有点能理解萧一可的心情了,的确让人抓狂。

“可这样我睡不着啊...”楚缘光洁的大腿与我的肌肤紧紧贴着,不时的摩擦,害得小楚南很禽兽的有了反应,我无地自容,死的心都有了。

楚缘小声哼唧了一句,“我也睡不着...”

我听的不太真切,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楚缘淡淡的回答了我,沉默了小会,突然问道:“哥,你真的要娶程流苏做我嫂子吗?”

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若我说‘是’,难保楚缘不会又来劲,可若说‘不是’,却又等于在欺骗她,“为什么又问这个?”

楚缘不答反问,不过那口吻,更像是自说自话的喃喃自语,“如果你娶了她,你们肯定会像咱们现在这样,每晚睡在一起吧?”

这话说的,能一样吗?咱俩是兄妹,她是我老婆,一个要束手束脚,不能摸不能碰,不然就是禽兽,一个要放开手脚,不但要摸要碰,一定要够禽兽,还得把她摸得舒服,碰的满意...

再说了,夫妻当然是睡在一起了,难不成还要分房睡吗?我正觉得楚缘的话莫名其妙,便听她继续道:“那时候这张床就是她做主了吧?要是再碰上打雷的晚上,她会让我跟你一起睡吗?”

这丫头的想法真够怪的,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啊,我笑道:“当然会同意了...”脑中灵光一闪,我忙补充道:“不管我娶的人是谁,敢欺负我妹妹,看我不休了她,呵呵。”

哥们直抹冷汗,差点中了楚缘的圈套,这丫头备不住是想套我话,确定我与流苏的关系也说不定啊!我暗呼侥幸,得亏哥们反应够快啊。

楚缘又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说了一句,“一张床,怎么可能睡得下三个人...”

我呆了,楚缘的话,好像很幼稚,可是,她的语气中,却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慨的味道。

“缘缘...”

“不说了,睡觉!”

楚缘拱了拱身子,真的不再言语,我却睡意全消,因为,我感觉到了,我的后背上,有些湿湿的,那是裹着温度的水滴,那是,楚缘的眼泪...

楚缘为什么会如此讨厌流苏?她完全没有讨厌流苏的理由吧?

我不愿意去自作主张的编织一个可以解释疑问的理由,因为我知道,能编织出来的理由,绝对是荒唐的,就像楚缘讨厌流苏那样的荒唐,就像,她将眼泪洒在我背上这样的荒唐...

。。。

小妖精这次是真跟我卯上了,非但不开手机,在她的QQ上留了言,她也不给我回话,害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她真的凭着一时之气去找墨菲的麻烦,我本想提醒一下墨菲千万要多加小心,可一想到我俩那关系...我想告诉流苏,但是,那醋坛子十有八九会刨根问底的,若知道泼粪事件的主谋是萧一可...那丫头嘴上没把门的,万一说漏给冬小夜那妞知道,早晚是个雷子。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了,墨逸之定然早就有了对策,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在墨菲身边的,就是不知道那老头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背后的复杂情况。

萧一可的偏激行为固然不可取,但是,我不能否认,她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帮助了风畅,墨逸之顺藤摸瓜,自然会查到那些黑道上的传闻,继而替墨菲将来继承风畅扫平道路吧?

不过,这件事情仍有一些蹊跷、不合理的地方,例如,张明杰既然如此费心思的想要去讨好接近墨菲,为何现在又要摆出一副支持柳公子的态度呢?而且,从上次要李颀洪涛设计我来看,张少爷的确将心思都花在追求流苏身上了啊,虽说...他突然将目标从墨菲转换为流苏,本就有些难以解释。

世界上真有那么多一见钟情的例子吗?

不合理的地方有很多,不过,却已经不是我该过问的事情了,我只知道,风畅集团表面风平浪静,却是暗潮涌动,危机四伏,我在为墨菲祝福的同时,也更坚定了让流苏早些离开风畅的决定,张明杰虽然被我制住了,但老虎无牙,还是老虎,既然还是老虎,那吃肉称王的野心和yu望就不会改变。

虽然我看不清楚风畅的形势,但可以隐隐能感觉到,流苏与我似乎无意中成为了某些人试图利用的棋子,即便这只是一种感觉,我也没有理由让已有去意的流苏继续留在那个地方,看来,哥们必须抓紧找一份工作来养老婆了。

哪逞想,要找工作的人,竟然不止我一个!

不止楚缘,便是东方怜人也联系不到萧一可,小娘皮一大早跑到我家里来,着实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当她看到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楚缘从我房间里走出来时,那副笑里藏刀的模样另我好一阵毛骨悚然,每次背过身去,都觉得有两道激光一般的目光试图将我分尸或者分解似的。

难怪东方怜人这么早就跑到我家来了呢,原来她们三个问题少女一早便已商定,这个周末一起去我爹妈家。还有个来月就要放暑假了,东方怜人不知哪根神经萎缩了,心血来潮的决定这个暑假要打工,而此行的目的,正是想买通我后妈的门路,去她的餐饮店帮忙。

我咋觉得,东方怜人想要来我家打工的目的,是借此接近楚缘,为了在长达两个月的暑假中缠着楚缘寻找的借口啊...话说,这丫头给我爹妈拿的茶叶、化妆品,就足够我几个月的工资了,我可不觉得她会缺打工赚的那两个零花钱。

楚缘这臭丫头居然瞒着我这件事情,显然是怕我反对,说不好,其中还有她蛊惑的成份呢,为了让东方怜人和我有更多的相处机会...看来,固执的楚缘还没有放弃给我和东方的拉皮条大业啊...

听俩丫头的意思,萧一可也有打工的心儿来着,所以她俩才奇怪,为什么这时候不见了妖精的人影。

我哪敢说啊,小妖精打工的目的是想接近我,可现在我骂了她,她又不想接近我了...真要说了,楚缘非把我撕碎了不可。

但是,从萧一可放弃了打工的事情可以看出,她是真的生了我的气,以至于都不想粘着我了,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我偏偏感觉到一阵失落,那滋味...矛盾之极,非言语能表。

。。。

“叔叔,这是上次别人送给我妈妈的大红袍,但是我妈妈不喝茶,所以我就借花献佛,转送给您了,希望您别介意。”

“阿姨,这几盒化妆品是我妈妈从法国带回来给我的,可我年纪还小,用不上这些东西,想送给您,可见了您我才发现,您也用不上这个东西,嘻嘻,我还以为您是缘缘的姐姐呢,真不敢相信,您居然这么年轻。”

东方小娘皮不止是嘴巴甜,说话办事也端是有水平,茶叶,化妆品,东西不多,却价格昂贵,而且正对我爹妈的喜好,最高明的地方便在于,东方怜人不提价钱,只说是别人送的,且自己和家人用不上的,这才转送,让我家老爷子和后妈没有任何推却的机会。

老爷子和后妈都是识货的人,自然知道这份所谓的‘小礼物’的价值,客套一番之后,在东方小娘诚恳的问候中,果然还是收下了各自心仪的东西,我暗暗叹了口气,东方小娘还未开口提打工的事情,便已经可以预见结果了...

【第216章】客人是他

“小东方,中午就别走了,在家里吃吧,阿姨给你做几个拿手菜,呵呵,”后妈被东方小娘哄的眉开眼笑,将她像芭比娃娃似的搂在怀里,爱不释手,东方小娘了不起,为了巴结后妈,不惜任由她蹂躏,那脸蛋都被后妈摸的更光洁了似的。

老爷子亦笑道:“小南,你今天不是放假吗?也留下吧,中午正好有两位客人过来,你替我陪他们喝点。”

我哪敢告诉老爷子已经从风畅辞职的事情啊,不然非被他宰了不可,要知道,老爷子虽没当着我说过,但背里却一直引以为荣,年轻的我能进入那样的大公司呢,我暗压住心中的纷乱,打趣道:“陪吃陪喝陪聊天,您当我是三陪呢?呵呵,您的那些酒友都是些腹载五车才高八斗的人,不怕我一毛头小子给您丢人现眼啊?”

这话倒不是谦虚,老爷子自视甚高,交际圈子很广,但真正的朋友却不多,偶有小聚,也都是几位相知多年的老朋友,老同事,一个个说话文绉绉的,讲的不是生活哲学便是人生大道理,实在让我犯怵。

“不是那些人,”老爷子品了一口东方小娘带来的大红袍,回味无穷的陶醉模样,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范儿,“我敢保证,你们肯定是有共同话题的,倒是我这老头子可能会显得有点多余,呵呵。”

我一愣,却见后妈对我微微一笑,目光是满是欣慰与得意,和老爷子一样卖起了关子,并不想告诉我客人是谁,倒是东方小娘皮忍不住问道:“阿姨,叔叔,既然待会有客人要来,我还是不留下了,不太合适...”

东方怜人秀眉微蹙,便是楚缘,也不禁为难的望向我,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俩丫头,皆是那种不好热闹,不喜欢与外人接触的类型,本来我还想走来着,可现在却坚定了主意——留下,这俩丫头的性格应该板板了,哪能如此自闭呢?

“没什么不合适的,”后妈抚着东方的小脑袋,笑道:“人家是带着女朋友过来的,好像比你们也大不了几岁,都留下吃饭,人多才热闹嘛。”

看后妈瞧瞧楚缘,又瞅瞅东方,接着就无奈的叹了口气,便知道,她定然是被东方小娘皮造成的假象给误导了,错以为东方怜人是个即好热闹又健谈的丫头呢,殊不知,这孩子只对和楚缘有关的人比较亲热,或者说...是为了接近楚缘而不惜耍心眼的手段罢了,其他时候,怕是比楚缘还要闷蛋。

东方怜人不好推却,便应了,后妈喜悠悠的拉着俩丫头出去买菜了,我甚至怀疑,后妈如此热情的挽留,是不是仅仅想找个厨房的帮手而已,毕竟,楚缘的手艺可是得了她的真传的,而后妈虽然勤快,却是个很会偷懒的人,不然也练不出楚缘的手艺,不然出门前也不会问上一句,‘小东方,你会做饭吗’...

我这亲爱的后妈,也算是女人中的极品了...

后妈她们还未回来,客人却已经登门了,听到门铃响,我忙去开门,四目相对,我与那位客人同时愣了一愣。

“小南,你在家呢啊。”那哥们很不见外,放下手里提的水果篮子和几兜营养品,上来便给我一个熊抱,这亲热态度让他身后的文静女孩都看傻了眼。

“老郭?”我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失笑道:“敢情老爷子说的客人就是你啊。”

来者,赫然就是恒享集团的当家人,我家老爷子的得意门生,郭享!

郭享笑哈哈道:“怎么,不欢迎我?”

“哪能啊,快请进,顺便...放开我吧,”我朝站在他身后,脸上略带惊讶的文静女孩呶呶嘴,玩笑道:“我又不是美女,你这么热情的侵犯我,就不怕被真正的美女误会咱俩有不纯洁关系吗?”

那文静女孩闻言,慌忙摇手道:“不,不,我没误会你们是同性恋...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汗啊...你都说出来了,还敢说自己没那么想过?我与郭享对视一眼,不禁同时大笑。

那女孩呆了呆,旋即跟我们一起笑了起来,直待笑声敛去,她才红着小脸说道:“南哥不要误会,我所以有点惊讶,是因为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平时他对人虽然礼貌,却很少与人那么亲热,看来,你们的友谊真的很是深厚。”

一个月的并肩作战,我与郭享固然结识非浅,事成之后,各得所需,过程中的彼此信任被自然而然的放大了N倍,不再有生意上的隔阂,我俩的兄弟关系更进一步,说是‘深厚’并不为过,只不过,这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帮了他的公司,所以,这女孩的褒赞还是让我俩有点脸红,不能否认,我们现在的亲热多少有些做作的成份,但也不能否认,以我们两人的性格,必然会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南哥这称呼我可担当不起,呵呵,”我本已经猜到,可毕竟还不确定,转问郭享道:“老郭,这位小姐是...”

“看我,都忘了介绍你们认识了,”郭享一拍脑门,略有些腼腆的说道:“星雨,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楚老师的公子,我们恒享集团的大恩人,楚南,小南,这是我女朋友,星雨。”

星雨?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似的,我稍微一怔,却是想不起来了,大概是错觉吧...我与这文静的女孩握了握手,心中却有些奇怪,郭享在说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语气颇有点不自然。

“那个...恕我冒昧,星雨小姐...”

“南哥叫我星雨就可以,你与郭享是好朋友,在我名字后面加个小姐,显得有些见外了。”这叫星雨的女孩看似文静腼腆,可说话办事,却隐隐透着一股子大家风范,再看她穿衣打扮,虽然简单朴素,却是一身名牌,想来是有些家世的。

“呵呵,其实凭你和老郭的关系,我应该叫你一声嫂子才是。”

“别!”这女孩脸皮忒薄,瞬间红了个透彻,声如蚊鸣道:“南哥年长,我应该叫你一声哥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假含蓄了,”我嘿嘿一笑,道:“星雨,你多大了?”

星雨登时红了小脸,“南哥这话可是不太礼貌。”

我也知道自己太冒失了,天底下最大的秘密莫过于女人的年龄,我这么大刀阔斧,人家没当场骂我已经是给足面子,我讪讪一笑,道:“别误会,我就是看你和我妹妹一般年纪,有些好奇而已。”

这女孩鹅蛋脸,细眉杏目,五官精致,姿色中上,算是个美女,但与我身边经常出现的那几张俏脸根本没有可比性,最多只是让我觉得清秀而已,还远远达不到让我惊艳的程度,我只是觉得奇怪,她明明很年轻,为何故意将自己打扮的稍显成熟老气啊?

可是,她再是年轻,应该也有二十出头,和我家缘缘怎么比?我如此比较,也算是拐弯抹角的奉承了她一把。

郭享叹了口气,略带些调侃的对星雨说道:“我就说你不用刻意捯饬,我这兄弟眼睛可是锐利的紧,你再是装大,他也是能一眼就看出来的,呵呵,况且你上来就叫他哥,他才二十三,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告诉他你年纪小吗?”

听郭享这意思,星雨果然年纪不大,是怕被人笑话,所以才捯饬的成熟一些,郭享亦有些不好意思,对我笑道:“小南,你不愧是让墨总都另眼相待的人物啊,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星雨今年二十,还是个在校的大学生。”

“老牛吃嫩草?”我话一出口,才觉得失礼,那星雨登时被羞了一个大大的红脸,我干脆将错就错,拱手笑侃道:“老郭,兄弟佩服,佩服,能找到这么一个年轻美丽,貌若天仙,温婉可人的佳人,老夫少妻,神仙眷侣,你真让人羡慕。”

“哪里哪里,”郭享爱怜的握住星雨的手,明明眼中有西施,却谦虚的说道:“你小子奉承的有点过了,你那墨小姐才是貌若天仙的佳人呢,才貌气质,能力魄力,无一不是女人中的佼佼者,星雨怎能与她比较呢?”

我啥时候比较过她们两个人了?这丫的,果然是一直误会着我与墨菲的关系...

“快请进吧,咱们屋里聊,呵呵,老爷子正等着你们呢。”不晓得是否我的错觉,那星雨在听到‘墨小姐’之时,温柔似水的眼睛中,明显荡起了几丝涟漪,看我的目光,也稍稍变得有点古怪。

“等等...”郭享突然拉住我,表情骤然严肃了起来,压低声音问道:“小南,我听说,你被风畅辞退了,是吗?”

见郭享面带愧色,我便已然猜到,这小子定是以为我投机操作,投资恒享的事情被上层知晓,所以才被开除,心里不由一痛,又想起墨菲骗我,将我当成替代品的事情来了,忙掩住复杂的心绪,豁达笑道:“不是辞退,是辞职。”

郭享并不好奇辞退与辞职的区别,脸上愧色更浓了,看了一眼同样满怀歉意的星雨,他叹了口气,道:“对不起,这件事情都怨我,害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星雨亦眼角噙泪,垂首道:“南哥,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给你添这么大的麻烦...”

【PS:新的一周了,感谢大家继续支持,俺知道一天一章很难令大家觉得过瘾,但实在是无奈之举,俺想说,俺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本书会完本,不会烂尾。

最近琐事实在太多,补办户口迁移证的事情,因为当地派出所实在不配合,就差最后一个未落户证明,直到今天也没办下来,天天白跑白等,急得我都想骂街,呃...请大家体谅,俺保证,虽然是一天一章,但绝对不会断更的,谢谢撒】

【第217章】我家妹妹疼哥哥

“你们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苦涩的笑了笑,坦露实话道:“不瞒你们说,我所以辞职,是因为和墨小姐之间发生了一点私人矛盾,与公事无关的。”

“你不用说些宽慰的话来安慰我们,”郭享看了看愧容满面的星雨,苦笑着对我说道:“这件事情若不是我们俩人多嘴,怕你也不会被人给算计...”

我被人算计?哥们心里一动,这才察觉到面前这两人的古怪,“老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怨他,”星雨慌忙道:“南哥,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嘴上没有把门的...”

“小南,是不是小郭他们来了?怎么还不请人家进来?”

老爷子的喊话打断了星雨,郭享拍拍星雨的手背,以示安慰,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歉意道:“你被风畅辞退的事情,我和星雨负有直接的责任,里面有些内幕可能你还不知道,晚些时候我再说给你听,本来,我也是打算今天看望过老师之后就去找你的。”

我的脑子里兀自有些混乱,怎么我被辞退,会有郭享的责任呢?见过敢于承担责任的,但我可从未见过如此敢于抢别人的责任来自己承担的,话说,我与墨菲的私事,与你等何干啊?

“哦,对了,我辞职的事情,老爷子还不知道,待会切勿说漏了啊,免得他操心。”

郭享与星雨稍稍一怔,旋即点头应了。

。。。

老爷子曾戏言要将楚缘介绍给郭享做女朋友,当时老爷子对楚缘是狂夸猛赞了一通,郭享只当他是在王婆卖瓜,不以为然,这次亲眼见到我家妹妹,亏他是个君子,竟也惊艳的目瞪口呆,害我险些没忍住用筷子戳瞎他一双直勾勾的眼睛。

我很不爽郭享欣赏色彩过于浓厚的目光,就像他女朋友同样在不爽一般。

其实我也明白,换了任何一位男性,哪怕是女性,见到如此可爱的女孩之后,都会不由自主的多看几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只是很正常的反应,且是认同对方的一种表现,但偏偏就是让我觉得不痛快。

我也说不清楚自己那种不痛快缘何而起。

后背上似乎还残留着昨晚楚缘滴落的眼泪的温度,我不知道是觉得楚缘吃了亏,还是我自己吃了亏,总之我就是不喜欢郭享去打量楚缘的目光,尽管我清楚的知道,这种排斥的感觉,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当然,被郭享和星雨欣赏的,不止是楚缘,亦包括了东方小娘,这俩丫头坐在一起,那种视觉震撼绝对不亚于看到了天使,让人觉得两者同样是人世间不可能存在的美丽一般。

“怎么样啊,小郭,不是老师我吹牛吧?我这闺女是不是即懂事又漂亮?”老爷子知道我与郭享合作成功,心情大快,酒没下肚,已然醉了三分,又开始拿楚缘显摆了,好在星雨坐在郭享旁边,老爷子总算没有再胡说八道,让我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那种蠢蠢欲动的焦躁甚至是暴躁消褪了不少。

老头子是睁眼说瞎话,不带脸红的,楚缘漂亮,没人敢否认,但说她懂事...这臭丫头除了买菜回来后在我的介绍下,敷衍似的叫了一声‘郭大哥’‘雨姐姐’以外,就和东方躲进了厨房,直到坐在饭桌上为止,没再和两位客人说上一句话,怕生自闭,内向不擅交流的性格缺陷显露无遗,说她懂事,实在牵强,就是那善于表演的东方怜人,亦比她要强上几分啊。

郭享倒是给面子,感慨道:“龙生龙,凤生凤,的确如此啊。”

短短一句话便最大程度的奉承了我们一家四口,郭享端是有水平,只可惜,被他奉承到的四个人却丝毫没觉得高兴,反而颇显的有些尴尬,后妈更是毫不吝啬的瞪了多嘴的老爷子一眼,楚缘亦是蹙紧了柳眉,表情复杂之极。

郭享当然看到我们各自表情有异,兀自迷惑,我暗忖不已,人家也是无心之失,并不知道楚缘与老爷子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所谓龙生龙凤生凤,简直是赞到爪哇国去了,若郭享知道我家成员的组成情况,是绝对不会说这句话的,否则岂不是讽刺老爷子生我,后妈生楚缘,一家人其实是两家人吗...

老爷子干咳一声,举杯掩饰道:“来,小郭,小南,咱仨老爷们喝一个,呵呵。”

郭享愣愣的端起杯子,估计还在琢磨自己是不是无意中说错了什么,我正要与他们碰上一个,却听楚缘突然说道:“你不许喝!”

众人皆是一愣,盖因这还是楚缘自进门之后第一次主动说话,小丫头小脸一红,夺过我的酒杯,然后将她自己的橙汁递给了我,“要喝喝这个。”

我看了看众人,讪笑道:“缘缘,别闹了,哪有用饮料待客的啊?”话说,不会喝酒自然好说,可郭享是知道我会喝酒的,未免有些不太礼貌。

“谁跟你闹了?”楚缘淡淡道:“你又不会喝酒,逞什么能?”

果然,郭享奇道:“不会吧?小南,我看那天你替墨小姐挡酒,简直是海量啊。”

老爷子笑道:“就是,缘缘,你哥还经常陪我喝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跟楚缘说话与同我说话,根本就是两种态度,一个像宝,一个像草...

“他那是逞能!爸,你才不知道呢,每次他喝过酒,都会头疼的,只是从来都不说而已,还有,他哪是海量啊?上次替墨姐姐挡酒,在车里就醉的像头死猪了,还是我和墨姐姐顶着大雨将他架上楼的呢,看他第二天那个难受的模样,和刚从医院里逃出来的重症患者似的,拿头疼药当饭吃,哼,要不是我照顾他,他早就被送回医院去了。”臭丫头抹黑我的同时不忘了小小的夸赞一下她自己,不但用嘴扒我的皮,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来气,最后竟是偷偷将小手伸到桌下,照我大腿狠狠的拧了下去,显然是想到那天醉酒后睡在一起的羞人事情了。

后妈闻言,又心疼又恼怒,看看我,又看看楚缘,眼中却隐隐带着几分笑意几分安慰,帮口道:“小南确实不怎么能喝,我看就听缘缘的,让他喝饮料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

后妈也不管老爷子要说啥,干脆的截断了,只不过,哥们没看懂她对老爷子使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只是见老爷子看了看楚缘,顿时一阵爽朗的大笑,转问郭享道:“小郭,你不会介意吧?我这儿子啊,就是怕他妹妹,你想让他喝酒,得想个辙说服缘缘才成了。”

老爷子这话多是调侃的味道,楚缘羞赧不已,拧我大腿的手不禁加了两分力气,疼的我不得不探手下去,攥住了她的小手,楚缘香肩一颤,脸蛋更红了,虽然不再发力,却也没有抽回手去,任由我握着,我哪敢松手啊?生怕她突然给我来一记猛的。

“我看小南不是怕小缘妹妹,是宠她疼她才对,”郭享笑侃道:“就像小缘妹妹疼她哥哥一样,你们兄妹间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啊。”

郭享的话让我与楚缘皆是脸皮发烫,我轻轻在楚缘的手背上拍了拍,举杯对郭享笑道:“谢谢老郭通情达理,呵呵,既然如此,我就以饮料代酒,敬你一杯。”

楚缘这才松开了掐我的手,小声嘟囔了一句,“是你自己说过要忌酒的。”

尽管声音不大,可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再看到楚缘那幅小管家婆的模样,无不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我可谓窘的可以,竟然被妹妹管到了如此程度,正想说两句场面话挽回一下形象,小腿突然被锤子敲了似的,猛然一震钻心的疼痛,居然是坐在我对面的东方怜人狠狠踢了我一脚!

“南哥哥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真是让人羡慕啊,缘缘,我也想有这样一个好哥哥呢,说话算话的哥哥,说话算话的好哥哥。”东方邻人一连说了三句‘说话算话’,也同时踢了我三脚,哥们苦笑不已,这臭小娘不止是嫉妒楚缘对我好,更是暗讽我上次将她吃醋给我打电话的事情告诉给楚缘,说话没能算话啊!

我忍!谁让我男人呢?

“小东方,看你说的,缘缘的哥哥还不就是你哥哥吗?”后妈真是待见东方小娘,大方的将我给卖了,“他要是敢不疼你,看我不收拾他。”说罢,还非常孩子气的对我扬了扬拳头,逗的那星雨又是一阵娇笑。

楚缘巴不得东方与我关系更进一步呢,忙附和道:“就是,东方,我哥平时疼你就胜过疼我,我做错了他还打我骂我呢,可你做错了,看他多包容啊。”

楚缘的话惊出我一身冷汗,这丫头不但暗指东方设计吕思奇扁我那事儿,更是抱怨我打过她屁股,挠过她脚心的龌龊事儿,好在老爷子和后妈都当楚缘是客套话了,并未当真,反而很欣慰内向自闭的楚缘如此会说话似的。

东方怜人却是一心抱我后妈大腿,乐得与她更亲近一些,当即乖乖的点头应了,‘还羞带臊’的望了我这‘哥哥’一眼,让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那叫一个冷啊。

郭享与星雨笑看我们一家人的和睦,当消停了之后,才见那星雨轻轻叹了口气,望着我,颇有些感慨的说道:“我哥哥要是像南哥一样,这么疼人,这么温柔就好了...”那口吻语气并无半分说笑的意思,眸子中那丝丝哀愁与伤感,让我不禁愣了一愣。

郭享轻揽星雨的香肩,同样忧郁的叹息,另我与爹妈同时觉得这二位心里有事,偏偏楚缘和东方两个丫头狗屁不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发作,一个掐我大腿,一个踢我小腿,恨不能将我整到桌子底下去狠狠蹂躏一番。

我靠,别说老婆了,哥们女朋友还没搞定呢,怎么会对人妻感兴趣啊?!

真怪了,楚缘和东方这算吃的哪门子飞醋,莫非...东方真的想当楚缘她嫂子?

痛楚中,我不禁笑骂自己实在龌龊。

【第218章】星雨姓柳

天下父母,以子女之荣为荣,我家老爷子亦不例外,知道我与郭享合作成功本已喜悦欣慰,再听到郭享对我夸张的推崇和发自肺腑的感激,更是不亦乐乎,虽然依旧笑骂我没出息,却是口不对心的喝了个酩酊大醉。

要知道,老爷子虽然平时就常喝点小酒,但真正喝醉,却是我记忆中的第二次,第一次,是五年前楚缘因与我闹气,重病住院之后,老爷子没怨我没骂我,只是自己喝了一晚上闷酒,唱了一夜的悲歌,所以才令我印象深刻,与这次的大醉截然是两种心境。

后妈更是开心,饭后便拉住楚缘和东方,偷偷询问我最近一段时间的生活状态,我只装作不知情,正好借此甩开了那两条小尾巴,单独出来送郭享与星雨。

星雨,我依旧在琢磨这个名字,总觉得并不陌生,但偏偏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莫要看郭享斯斯文文,甚至有点腼腆,可酒量端的不错,半斤五粮液就像白开水一般,没对他产生丝毫影响,我们找了个茶馆,说是闲聊,却各自心里都明白的很,他们有话想说,我有话想问。

敢情郭享今天来探访老爷子的目的,主要是想打探一下我住在什么地方,盖因最近几天因为墨菲的事情,我基本不开手机,他联系不到我。

茶馆虽小,却古香古色,煞是静逸,我接过星雨亲手泡的香茶,赞道:“想不到星雨年纪轻轻,却有如此的泡茶手艺,佩服啊。”

洗杯,落茶,冲茶,刮沫,倒茶,手艺娴熟,显然是精于此道,由此我更加肯定,这个年纪轻轻的文静女孩,定然是个有家教涵养的大家闺秀。

听我夸赞,星雨微微一笑,羞涩道:“南哥过奖了。”

“不过不过,喝茶喝的便是一个心境,像我这种笨人,即想喝到最香的茶,却有没有你这样的好手艺,心毛气躁,再是香美的好茶喝起来也会自然而然的少了几分味道,呵呵,”我边啜边闻,浅浅一口,只觉得齿颊留香,喉底回甘,不由像个老头子似的感慨道:“这感觉,真是心旷神怡啊,就是要懂得泡茶,才会享受到这种喝茶时的情趣,老郭,你好福气啊。”

“看你小子老老实实,没想到这么会拍人马屁,”郭享打趣道:“你有墨小姐那天仙般的人儿伺候,即便不会泡茶,也胜过了半个神仙,羡慕我作甚?”

我就纳闷了,这郭享咋就认准了我和墨菲有‘奸情’似的呢?老实说,我真的很不喜欢被如此误解,正待解释,却见郭享凝望着杯中清灵芬芳的香茗,黯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小声感慨道:“若真能一辈子饮这香茶,让我少活十年我也愿意...”

话语虽轻,但其中的苦涩浓浓郁郁,便是傻瓜也听得出来,星雨眼帘低垂,幽幽握住了郭享的手,这俩人干嘛?好像悲男怨妇似的,我笑呵呵道:“身高不是问题,年龄不是距离,况且老郭你个头不矮,又是英俊潇洒,比星雨大,却也没大几岁,郎才女貌郎情妾意两情相悦,还用少活十年换媳妇吗?”

“你就别再笑我老牛吃嫩草了,”郭享哈哈一笑,扫净了那一瞬的阴霾,只凭此一点,就足以见得这小子的非同寻常,“小南,说正事之前,我要先向你斟茶道歉,你被风畅辞退一事,我与星雨负有主要的责任。”

郭享找我,便是想说这件事情,作为当事人,应该没有人比我更有发言权才对,我离开风畅,仅仅因为墨菲欺骗我而已,可听郭享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责任大包大揽,我没有再执着于解释,想先听听他怎么说,“茶人家星雨已经给我斟了,老郭,你就说说吧,我的私事怎么会和你扯上关系了呢?”

郭享看出我仍未当真,不由摇头苦笑,“豁达热心的人本就少见,像你这么豁达热心的人,我更是见所未见,小南,你心眼儿好的有点过份了,让我惭愧啊。”

我心眼好?哥们暗抹一把冷汗,你小子是故意寒碜我,让我惭愧呢吧?但听郭享问道:“你劝服墨小姐投资恒享的事情,风畅的高层其实是不知道的,对吗?”

我为啥要投机投资的缘由,早已告诉过郭享,虽然他不知道我帮墨菲是为了给她妈还高利贷,却知道我是急于套取一笔现金,所以才有了那一个点中介费,以郭享的聪明,大概早就看穿了那一个点其实是帮墨菲要的,因此我并不否认,轻轻点了点头。

“你那一个点的中介费,其实是为墨小姐要的吧?”果然,郭享已经看穿了,见我默认,他轻笑道:“我就说嘛,若你是为了给自己谋益,墨小姐那种循规蹈矩的人即便再是钟情于你,也不可能妄自支持的,再说,看你小子至今仍是个小小职员,便不难知道你性格懒散,满足于现状,上进心有限,根本不是贪恋钱权的人物,怎会为了几十万铤而走险呢?”

这郭享倒是将我看的透彻,我笑而不语,不承认亦不否认。

“或许墨小姐是有自己的苦衷吧,不过,危难之时,你们拉了恒享一把,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凭此一点,我就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可是...我却办了件对不起你们的事情...”郭享懊恼的砸了自己大腿一拳,星雨忙心疼的握住了他的手。

这俩讨厌的玩意儿不是存心在我这光棍面前秀恩爱吧?我有种要掀桌子的冲动。

好在郭享‘见好就收’,没等我嫉妒成怒,继续道:“小南,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投资恒享的事情会惊动墨董事长?而且,还是在我们合作成功,风畅已经收回了投入资金之后?这次投资是墨小姐亲自操作的,按道理说,有些投机是不能否认的,可是并没有实际性的违规操作也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是结果论,但事实就是事实,你的行为是可追究亦可褒奖的,可以说,就凭我恒享欠你们风畅的这个人情,最多功过相抵,你不该受到任何处罚才对,但是,现在的你,却被公司给开除了,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吗?”

其实墨逸之对我的评价亦是褒大于贬,只不过他希望我辞职,却与这些东西全无关系,很单纯的是为了墨菲,然而,我心中确实一直留有一个疑问——墨逸之为什么会那么快便知道了我与恒享合作的事情,究竟是谁告诉他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向墨董捅我?”

郭享不答反问,表情端的怪异,“你被开除那天,是不是有人专程找人,想要卖你个人情来着?不过,你给拒绝了...”

我心里猛然一跳,暗忖这事郭享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是我们公司副董张力的儿子张明杰,和柳氏集团的公子柳晓笙,怎么了?他们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吗?”话说,那俩家伙当时出现的虽然太过巧合,但我思来想去,始终觉得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知道我与墨菲投资恒享的事情才对啊。

郭享歉意的望了一眼,转而拍了拍低垂螓首的星雨的削肩,苦笑道:“其实,星雨姓柳...”

柳?柳星雨?我怔怔的看着满面羞愧的女孩,猛然惊道:“柳星雨,柳晓笙...你们俩是...”

“兄妹,”柳星雨不敢直视我的目光,期期艾艾道:“柳晓笙,是我哥哥。”

我惊的合不拢嘴,难怪初见星雨时,觉得稍微有些眼熟呢,细细再看,果然,眉宇间与柳晓笙颇有些相似的地方,我脑子飞快运转,已然猜到了郭享星雨二人与我被‘开除’这件事之间的关系。

“这事不怪星雨,都怨我,”郭享凄苦一笑,对我道:“柳氏是北天市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我与星雨来往,她家人自是看不上我,尤其是恒享当时的状况...所以,恒享得到风畅的帮助之后,星雨才会去向柳公子炫耀,结果...小南,星雨是无心之失,没想到柳公子会因为嫉妒你与墨小姐的关系,在你背后捅刀子。”

敢情是这么回事啊...郭享这小子说的倒是简单,可观其言行,不难猜到,郭享在恒享面对困难时,定是向柳氏求助过,但是遭到了拒绝,惹的星雨一肚子怨气,所以才会在恒享脱离困境后当即去向柳晓笙炫耀,由此亦不难看出,柳家人对郭享是极为看不上眼的,星雨急着在他们面前抬高郭享,不慎弄巧成拙,平白把我给‘牺牲’掉了...

联想吃饭时星雨羡慕楚缘有我这样一个哥哥的言词,足以见得,她和柳晓笙的关系定然极不融洽,也难怪,不支持妹妹恋爱,更是为了一己之私背后捅我刀子陷妹妹于不义,柳晓笙这大哥当的未免太失格了。

郭享惭愧道:“柳公子对墨小姐有爱慕之心,然而墨小姐却钟情于你,所以就去找了张明杰那厮,联合风畅副董张力向墨董告发你,我想,墨董亦是怕墨小姐被此事牵连,才不得已让你背了黑锅...小南,这事只怪我不够谨慎,一时忘了柳公子恋慕墨小姐的事情...”

“不,南哥,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多嘴,将你的事情告诉给了哥哥知道,是我的错...”

看着这两个家伙抢着揽责任,我哈哈一阵大笑,笑得二人皆是愣住,我抹掉眼角笑溢出来的泪珠,说道:“你们两个是错了,而且啊,错的厉害,你们真当我是被开除的吗?错了,我并没有和你们开玩笑,我是辞职的,就算现在墨董或者墨小姐亲自来请我,我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到底是女孩子对感情的事情更为敏感,又或者是听柳晓笙说过些什么,柳星雨惊讶而小心翼翼的问道:“南哥,莫非,你和墨小姐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PS:忽然看到,一天一更之后,竟依然被栽了十几朵鲜花,依然有朋友打赏俺,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和体谅,俺无以为报,唯有用心写完本书,不辜负大家对《妹妹》的喜欢】

【第219章】三条短信

不愉快?我和墨菲哪里是不愉快这么简单啊?

反正郭享和星雨已然执着的误会了我与墨菲的关系,我索性不再解释,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心中却在奇怪,柳晓笙想卖人情给我,是为了追求墨菲,张明杰明明知道,为啥还要联合自己老爹,帮助柳晓笙来铲除我这个‘情敌’呢?话说,张明杰若是对墨菲没有啥野心,干嘛要费劲巴拉的去设计她妈伍雪晴啊?

张明杰,柳晓笙,柳星雨...我脑海中不断飘荡着这几个名字,恰在此时,柳星雨的手机响了,居然是我后妈打来的,挂断电话,柳星雨颇是羡慕的对我说道:“是缘缘妹妹要阿姨问我你是不是还和我们在一起呢,嘻嘻,你出来时间太长,让她惦记了,南哥,你们兄妹的感情真是好呢,让我快要羡慕死了。”

我摸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是没有开机,笑道:“你该不会是羡慕缘缘有个好欺负的大哥吧?呵呵,女孩子喜欢撒娇倒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身边不就有个疼你爱你的人愿意被你欺负吗,星雨,你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哪敢欺负他啊,他已经够委屈了,”柳星雨神色一黯,握住郭享的大手,轻声叹道:“缘缘妹妹就是比我幸福,若我哥哥有南哥你一半,哪怕三分之一的体贴,我就心满意足了,现在我只盼着他不来欺负我们两个,哪还敢奢望其他啊。”

看来,柳晓笙是真的不太认同柳星雨与张明杰的关系,我暗暗同情郭享,有钱人家考虑的大概只有利益结合,不会在乎感情这种虚无的东西,柳晓笙追墨菲又何尝不是为此呢?我只装没听明白柳星雨的哀怨,起身道:“我家妹妹只是长的可爱,其实彪悍的紧,要是有星雨你一半,哪怕三分之一的温柔,我就心满意足了,哈哈,既然她召唤我,那我就告辞了。”

“等等,小南,我还有一件事情,”郭享起身拉住我,问道:“你从风畅辞职的事情还没告诉老师,是不是打算找到新工作之后再说?”

“嗯,免得他瞎操心。”

“那你的新工作现在有着落了吗?”

我才辞职几天啊?我笑道:“还没,我想先休息几天再说。”

“来我公司吧,”郭享直爽道:“小南,你也知道我才上位,公司管理层重组,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你来帮我吧。”

柳星雨亦道:“是啊南哥,你的能力我们都知道...”

“我哪有什么能力?”我打断了星雨,说道:“老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几斤几两自己知道,又懒散惯了,怕是去了也只会给你扯后腿,况且...裙带关系可是要不得的,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别让人家捏你话茬子。”

郭享为了在恒享站住脚,斩断了不少对手的裙带关系,若贸贸然将拉了他公司一把的我招过去,且不说我免不了给人一种‘吃里扒外’‘持功自大’的印象,难以站稳脚跟,就是他也免不了被人非议。

“真有能力,谁管是不是裙带?不过,你会拒绝我,倒是在我意料之中,”郭享与星雨对望一眼,略带滋味的轻笑道:“金麟岂是池中物,你是不屑与我抢饭吃,也罢,我不强求,但是,小南,下一个邀请,你一定要答应我才成。”

郭享太高抬我了,我所以不答应,只是不习惯以滴水当做施恩,去白吃白喝白拿工资而已,他却以为我是嫌他的存在制约了我的发展,这小子,当我和他一般有野心了,“邀请?吃你们的喜宴吗?那我肯定不会拒绝。”

星雨脸上一红,郭享则苦涩的摇了摇头,“小南,莫要再拿我俩的事情开玩笑了...”

“谁和你开玩笑了?”我正色道:“老郭,若是有人反对有人阻碍便不能两情相悦,便失去一起相依相扶的自信,那只能证明你们的感情也就不过如此而已,话不好听,却是个理,公主乞丐尚有姻缘,何况是你?越是有磨砺的感情,才越该紧紧把握,你小子,别让我看不起你,想做神雕侠侣不难,只要你有十六年等待的决心。”

我胡言乱语一通,郭享和柳星雨竟然听的愣了,星雨眼中有水花荡漾,口吻却是坚定了很多,“南哥,谢谢。”

“谢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万古不变的道理。”我哭,哥们自己还是光棍一条,有啥资格说这些话啊?

“决心...”郭享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真的在比较自己与乞丐,星雨与公主之间的差距,过了小会,神色中多了几分自信的他才言归正传道:“小南,下周一晚上,北天市地产界的龙头人物龙啸天八十大寿,届时各行各业有些头脸的人都会去道贺,我也收到了请帖,到时想邀你同去,希望你别再推辞我了。”

我皱了皱眉头,“那个什么龙啸天八十大寿关我什么事情?我去干嘛?”

“南哥你怎么又突然变的笨了啊?”柳星雨微微笑道:“龙啸天是北天市商界的标志性人物,人脉和影响力非同一般,他的八十大寿就相当于一个上流社会的Party,郭享是想把你介绍给一些人认识,到时候不用你找工作,自然就有工作来找你。”

原来如此,我稍一思量便明白了郭享的用意。异军突起的恒享集团的恩人,恒享集团年轻董事长郭享的朋友,顶着这两个名号,即便是为了将来与恒享合作,我也会变成一些有心人眼中的抢手货,郭享此举可谓比请我去他公司还要大方,直接将我抬到了一个与他同等的高度!

我想拒绝,却见郭享摇手阻止了我开口,“你只当是去吃个免费的自助晚餐,若这也要推辞我的话,那我以后也没脸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郭享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再婉拒,未免真的矫情了,便道:“好,我就陪你去吃那免费的自助晚餐。”

郭享的好意我心领了,大不了以后找工作避讳一些,不去接触与他有关的人也就罢了,郭享不知我心中所想,登时喜笑颜开。

就这屁大的功夫,楚缘又催后妈将电话打到了柳星雨的手机上,我忙将自己的手机开机,登时短信铃声连连响起,不及翻看,我便对二人笑道:“那丫头像个小管家婆,管我管的严着呢。”

楚缘那臭丫头,八成以为我要偷偷去约会流苏,或者是见星雨对我印象好,觉得我要勾搭朋友之妻,呃,她这种龌龊心思,我哪敢跟郭享提啊,看人家两口子蹙眉纳闷,我冷汗簌簌的往下掉。

“既然如此,我俩也要回去了,公司里还攒着一大堆事等着解决呢,”郭享提醒道:“别忘了,后天晚上八点,我来接你。”

“好...”我随口应了一声,心里却是猛地一跳,‘朋友之妻’四个字,突然在我脑海中带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名,“星雨,你念哪个大学的?”

拿起包包正待出门的星雨一怔,“北天大学,南哥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北天大学?!”我那冷汗已如雨落一般了,靠,不会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吧?费力的咽了口唾沫,我问道:“那个,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萧一可的女孩?”

星雨先是惊愕,既而欢喜雀跃道:“南哥也认识一可那小妖精?”

天啊,世界上偏有这么巧的事情!果然,难怪我觉得‘星雨’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呢,盖因伍雪晴差点被人迷+奸的那个晚上,我听萧一可无意中提过这个名字!而且,据妖精所说,她的‘星雨姐’,不是那个对伍雪晴心存不轨的张培文的未婚妻吗?!

老郭不简单啊,难怪柳家人不支持他与柳星雨来往呢,这小子,竟然玩起了人妻!

。。。

短信有三条,一条是流苏发来的,即没问我为何不开手机,也没提是否找我有事,只是要我好好休息,这两天阴雨,注意不要着凉。

臭丫头体贴的不止是我身体,更是小小受伤的心,让我感动的眼角有些湿润。

第二条却是冬小夜发来的,提醒我明天不要忘记‘切磋切磋’的时间,说白了,就是找我打架,拖了她那么久,是该有个了结了,我摸摸自己的脸蛋,哎,保不齐明天就会肿起来啊...

第三条,最让我惊讶,竟然是墨菲!言语很简短——楚南,我想与你谈谈,当我最后一次求你,好吗?

不好!我暗叹道,宁信天下有鬼,不信女人的嘴,女人这一辈子都在说‘今天是最后一次’,例如流苏,‘南南,求我陪我逛街吧,我用人格保证,今天是最后一次’,可是,这最后一次延伸了四年,直到今天也没结束,我总觉得,她真实的意思是‘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不过是女人在理直气壮的撒娇而已。

墨菲从不求人,所以我能从她的短信中读出她心中的苦涩和委屈,但是,她只求过我,所以,我不想成为她的依赖,因为我知道,我在她眼中,只是她父亲的替代品而已,我的纵容,会另她上瘾,无休止的最后一次,只会软化我对她‘不可原谅’的坚定。

我黯然叹了口气,将墨菲发来的短信删除了。

【第220章】优越感与慈悲心是两码事

“你干嘛去了,为什么这么半天才回来?!”我才进门,楚缘就怨气冲天的过来审问我了。

我懒洋洋的躺倒在沙发上,打了个哈赤,有气无力道:“去送老郭两口子了,在楼下多聊了几句...”

“和谁聊啊?是老郭还是老婆他老婆啊?”东方小娘煽风点火道:“南哥哥,你很有女人缘哦,你看那女人,都不管身边就是自己老公了,一点也不掩饰对你的爱慕。”

见楚缘小脸越发阴沉,我赶紧啐了一口,瞪着东方道:“瞎说八道什么呢?那叫爱慕吗?那叫羡慕!羡慕你们有我这样一个好哥哥!东方,你再随便开玩笑,当心我撕烂你的嘴!”娘了个球的,老子若有女人缘,能活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处男一个?这东方怜人,尽挑我的伤疤捅。

“我好怕呦~”东方做作的双手捂住脸颊,表情甚是玩味,的确是在随口开玩笑,“脸皮真厚,你算什么好哥哥啊?就会欺负缘缘。”

见东方小脸一红,眼中异彩闪现,我咋觉得这臭小娘是话里有话啊?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缘缘?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你是疼她,打的她小屁股好疼好疼呢!”

哥们老脸火烫,有没有搞错,楚缘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东方怜人啊?楚缘亦羞红了脸,斥道:“东方,你胡说什么?”

东方即羡且妒,哼唧道:“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怎倒成了我胡说啊?”这话登时噎住了楚缘。

“你懂个屁,”我脸皮厚,没好气道:“打是疼,骂是爱,哥哥我那是又疼又爱的表现。”

“打是疼,骂是爱?”东方怜人哼笑道:“那搔痒痒算什么?”

哥们差点学鸵鸟,将脑袋钻到沙发缝里,我亲爱的妹妹啊,你真的打算把你哥卖给东方怜人啊?!

“算罚!”我不知自己是阴笑还是淫笑,瞄了一眼东方小娘的小脚丫,那威胁或者是猥亵的目光吓的东方怜人不自觉的浑身一颤,“小东方,你再敢开哥哥我的玩笑,我就让你也尝一尝那不听话的滋味。”

“你...你敢!”东方小娘被我捏过屁股蛋,知道我绝对不是啥善茬子,顿时色厉内荏,见着狼似的向后怯怯退了一步,连羞赧到无地自容的楚缘见了,也不由莞尔。

“都别打岔,问你正事呢,”楚缘推我向里拱了拱身子,在我身边坐下,俯视着我,两颊红晕未消,却偏生语气冷冷,道:“你怎么不开手机?”

我汗啊,这丫头还不知道我最近两天心情较烂,不开手机是为了回避墨菲的事情,不然刨根问题起来,定是个麻烦,我便随口诌道:“忘了开了。”

“扑——”东方小娘掩口失笑,坐在茶几上,与楚缘面对面,嘲弄我道:“这借口好蹩脚,缘缘,他真当咱俩是小孩子一般容易骗了呢。”

果然,楚缘秀美紧蹙,俏脸上明显有了几分嗔怒,“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妹妹经》吗?你不能骗妹妹!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为什么不开手机?”

这丫头,怎么一口咬定我不开手机是有其他原因似的?而且还有一点比较奇怪,若是知道我撒谎,她会这么大度,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心儿一动,再去观察楚缘,那双如潭水般灵动的眸子中,隐隐荡漾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喜悦...

靠!敢情是这么回事啊!见东方怜人亦与楚缘一般模样,我猛然醒悟过来。

叹了口气,我假装无奈的投降,“哥躲个人,不敢开手机。”

楚缘神色一喜,但还强忍着板住俏面,淡淡道:“躲谁?”

“躲啊...”我嘿嘿一笑,“躲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

楚缘怔了怔,终于绷不住那幸灾乐祸的小脸了,照我胳膊轻轻打了一拳,“讨厌,你怎么知道冬姐姐给我打过电话啊?”

猜的,我暗自苦笑,冬小夜那妞儿,定然是没打通我的电话,以为我又要爽约,所以才将电话打给了楚缘,只看这俩小丫头那副表情,便不难猜到,她们定然是知道冬小夜找我的目的了。

“哥,冬姐姐找你切磋,那我也要去。”

“你去干嘛?”我心下发慌,不知怎的,我就是不想让楚缘看到我不济的一面,那冬小夜可是刑警,身手绝对比我强得多,哥们丢人现眼,几乎是可以预见的,“说好听点是切磋,说难听点就是打架,女孩子家家的,看那种东西干嘛?”

“我就是想看,”楚缘坏笑道:“我想看看你怎么被冬姐姐收拾,嘿嘿,你也就是欺负欺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冬姐姐刚才和我说了,明天一定替我狠狠教训你。”

“你个死丫头,胳膊肘子往外拐是不是?”我气笑不得,“我是你哥!”

楚缘小嘴一嘟,颇带撒娇味道,“我不管,我就是想看你被冬姐姐狠狠打一顿。”

我拉下一脑门子黑线...该死的冬小夜,定然是存心找楚缘做观众,让我不好再爽约逃避,并且还能当这楚缘痛扁我一顿,极大程度的寒碜我,他妈的,那母老虎不愧是刑警,这心机耍的...越是如此,越证明冬小夜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我开始琢磨了,明儿是不是应该很不凑巧的肚子疼呢?

男人胆怯不能写在脸上,我豪云万丈,粗声粗气道:“那你更不用去了,因为你哥不会被打,只会辣手摧花,臭揍那狂傲的女人一顿,太暴力了,为了那母老虎的面子着想,缘缘啊,你还是留在家里看《喜羊羊和灰太狼》吧。”

“吹牛,”东方怜人不屑的笑道:“南哥哥,若是你们切磋吹牛的功夫,我信你能赢的毫无悬念,你呀,也就那张嘴上有点能耐。”

士可杀,不可辱!我桀桀冷笑,伸出右手,五指灵动,一脸龌龊道:“东方小妹妹,哥哥手指头上也有些功夫,要不要用你的小脚丫体会体会啊?”

“你...”东方下意识的蜷腿收足,羞红了一张粉嫩俏脸,“你流氓!”

“对,我就是流氓!”我没好气道:“明天我就是去流氓那女警察的,少儿不宜,看你们俩谁敢跟着!”

。。。

日啊...

哥们一句‘我就是去流氓那女警察的’,不但没令楚缘与东方退却,反而更加坚定了她们粘着我的信念,这俩丫头,就差像遛狗一样用根绳子拴在我脖子上了,生怕我到处‘咬’人似的。

冬小夜约我见面的地方,竟然是个位置很偏的私立民工子弟小学,倒了五路公车,我们才找对地方。

这个私立小学所处的地方,就像是被这个发展中的大都市遗忘的小小角落,与忽入桃花源的感觉恰恰相反,行出钢铁水泥耸立的森林,突兀间便是一片破旧的平房,大型机器的轰鸣声中,可以看到不远处正在建工的高楼大厦,笼罩在一团淡淡的灰色尘雾之中。

路面被载货的车辆轧的崎岖不平,坑坑洼洼,加上最近两天的阴雨天气,着实的泥泞不堪,终于行至到平坦的公路上之后,不一会工夫,便到了冬小夜提到的私立小学。

一块面积不甚大的平地上,南北两头各摆着一个生满了铁锈的足球门,北边,亦就是接近大门的位置,东西向立着两个破烂的篮球架,篮板已经掉漆腐朽,好像随时会塌垮一般。

这片比较平坦的泥土平地,便是操场了。

操场旁边是一条用砖头铺成的小路,路旁栽着矮矮的松树,路的另一面,是六排刷着黄漆的简易平房,看那屋顶,不像楼板,更像是轻型板。

教室的玻璃擦的明亮透彻,在阳光照耀下,异常的晃眼,给人感觉虽然简陋,却是非常的整洁。

学校的规模小的可怜,倒是学生不少的模样,即便是周末,也有不少学生在操场上活动。

“冬姐姐为什么叫咱们来这个地方?”楚缘望着一群追着足球跑的脏兮兮的孩子,幽幽叹了口气,“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条件这么差的小学,这些小孩子真可怜。”

“不要去平白无故的同情别人,”我轻轻拍了拍楚缘的小脑袋,淡淡而笑:“这里的学生应该都是些来北天市打工的农民工的孩子,虽然生活条件可能比不上你,但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快活,不开心呢?缘缘,可怜与否或者幸福与否,不在于他们身上的衣服,而是脸上的笑容,你看,他们笑的多开心。”

楚缘闻言怔了怔,再去看那些嬉笑中的快乐少年,她脸上渐渐露出恍悟与微笑,转而盯着我,俩颊微微有些染红,“哥,你说的对,贸然去同情别人,其实是炫耀自己的优越感,这不是慈悲,是自以为是。”

没想到我家妹妹悟性和觉悟这么高,我只是随口告诉她什么是错的,她竟然立刻便反省到自己错在了哪里,好孩子啊,哥哥我很骄傲,忍不住掐了掐她柔嫩细致的小脸,笑道:“真乖,我爱死你了,宝贝儿。”

“讨厌,你说什么呢啊?”楚缘羞红了小脸,在我腰上拧了一把,害臊道:“谁是你的宝贝儿?!还爱...爱什么的,肉麻死了。”

我轻笑道:“哥哥夸妹妹,怎么能叫肉麻呢?”

“你脸皮厚,当然不会肉麻,不过...”东方小娘冷笑两声,那双好看的眼睛莫名其妙的喷射着嫉妒的火焰,“南哥哥,你虽然不会肉麻,但待会肯定会肉疼的,我猜冬姐姐今天一定会打死你!”

“打死我?我不打死她就便宜了,”我吹了口小牛,然后假君子道:“可惜我是男人,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切磋而已,点到为止,哎,我吃点亏也是应该的。”

我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楚缘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惊道:“哥,你想故意输给冬姐姐?”

【第221章】男朋友和男的朋友

我倒是想赢呢,可也得打得她才成啊,人家是刑警出身,练过功夫的,就我那三脚猫的本领,不被她打死才怪,便是能撑上回合,可最后竭尽全力也没打赢那女人,我不是更寒碜?自取其辱无异于傻瓜,哥们忍着脸皮底下的火烫,豁达笑道:“我怎么会和她那小姑娘一般计较啊?打赢一个女人和大度些,故意放水输给一个女人,你说哪样更光彩一些?再说了,我要是赢了她,她不更得天天缠着我切磋比试啊?”

楚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继而笑嘻嘻道:“哥,你果然是个滥好人,宁可自己丢脸,自己委屈,也要去照顾别人的感受。”

“我就这么点优点,还让你给看透了,哎,我果然是太单纯了。”

听我如此厚颜无耻,楚缘不由莞尔,东方怜人不屑的哼了一声,“缘缘,你别听南哥哥胡说,他不是故意想输,而是知道自己赢不了!”

死小娘皮,老子跟你有仇啊?!我冷笑道:“小东方,你不用拿话激我,我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就是嫌我麻烦太少,没人缠着太清净了,是吧?”

东方怜人冰雪聪明,见我斜瞥楚缘,便知道我是在暗讽她,这小妮子见楚缘越来越听我话,心里恐惧,生怕我将来让楚缘疏远她,所以才巴不得有个女人来跟我捣乱,想以此来分化我与楚缘的关系,臭小娘,你想得倒美!

“嘻嘻,南哥哥,你可别误会,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东方小娘一脸的笑眯眯,“我是怕你啊,故意输给你口中那个母老虎,才会真的惹怒她。”

这话啥意思?东方小娘诡异的微笑令我心里猛得一跳,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冬小夜电话里说的最后一排平房,在一间门上木牌写着‘活动室’的屋子外看到了她的警车。

这小妞,当警察局是她家开的了,居然放假也自由使用公家车...

两男三女五个穿着稍显邋遢的小家伙正围着警车惊叹不已,目光即是好奇,又是羡慕,看他们的样子,最多念一二年级,正是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年龄,难怪会如此憧憬那辆能在拥挤的二环路上飚出一百四十公里时速的危险品了。

只见汽车,不见其人,我露出一个亲和温柔的微笑,靠近五个小家伙,问其中一垂着青鼻涕的小丫头道:“小妹妹,你看见这车的主人了吗?”

人家小姑娘还没说话,就听东方怜人小着声音对楚缘窃窃道:“你看南哥哥脸皮多厚,明明都是叔叔了,还叫人家小妹妹...”

不叫小妹妹,难道叫人家小侄女啊?!东方显然是故意说给我听的,继续编排道:“咱们俩也得加点小心了,你看他,放着男孩不问,偏要问长的最好看的小丫头,绝对是萝莉控!”

先不说这小丫头长得稚嫩,根本看不出好看赖看,单就说你东方怜人一米六几的身高,前凸后翘,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萝莉?楚缘亦被东方露骨的讽刺臊的面红耳赤,我气的七窍生烟,回头骂道:“你放心,我就真是萝莉控,也绝对不控你。”

东方怜人自动将讽刺的味道给过滤了,惊道:“啊!缘缘你听到没有,他承认自己是萝莉控了!不控我?难道你的意思是...控缘缘?!”

饶是楚缘再跟她要好,此时也招架不住了,“死东方,你瞎说八道些什么啊?我哥才不是萝莉控呢!”

“对,对,”东方纠正道:“他控你就不能叫萝莉控了,叫妹控。”

东方怜人,老子要跟你‘切磋切磋’——我差点没忍住对东方怜人下战书,妈的,这丫头绝对是欠揍,难不成她还在计较上次我向楚缘揭发她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才处处和我作对?又或者...纯是嫉妒我意外的夺走了我妹妹的初吻,还和她一起睡觉?

哥们虽然皮厚,却也有点脸红了。

好在人家小朋友不懂啥叫‘萝莉’啥叫‘妹控’,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道:“叔叔是冬阿姨的男朋友吗?”

冬阿姨?男朋友?

楚缘和东方小小吃了一惊,虽然不信,可看我目光还是或多或少的带出了些许怀疑,我忙讪笑道:“叔叔是她朋友,不是男朋友。”呃...叔叔?这个象征年龄差距的称呼真让我不适应,怎么说哥们也是个正值花季的美男啊,这孩子,真没有审美观...

另一个女孩咬着手指,上下打量着我,天真道:“可你不是女的啊。”

我晕...敢情是这么个‘男’朋友啊?!楚缘东方不禁抱腹失笑,我亦老脸滚烫,和人家小孩子的纯洁相比,我实在太龌龊了。

我尴尬的摸了摸这可爱小姑娘的头,笑道:“嗯,我是你们冬阿姨的男朋友。”

哥们话音才落,就听‘啊’的一声轻呼传来,哥们抬头一看,脸都绿了...

我的妈的,有没有这么巧啊?在我承认与冬小夜的关系同时,那活动室的门突然打开,由里面走出两个女人,一个身着警服,曲线曼妙,英姿飒爽,正是母老虎冬小夜,而另一个与她亲热拉手的女人年纪稍长,约有三十出头,面目清秀,身着黑色职业套装,架着一副小巧无框眼镜,知识气息浓郁,刚才那声轻呼,正是从她的小嘴里呼出来的。

那清秀女人打量着蹲在地上和小丫头聊天的我,掩口对冬小夜不满道:“冬冬,你太不够意思了,有男朋友了居然都不告诉我!”

“你别听那个不要脸的流氓胡说八道,谁说他是我男朋友了?!”冬小夜又羞又气,瞪得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了,小脸红一阵白一阵,高耸的胸脯起起伏伏,呼出的粗气带着涔涔的杀机,哥们毛骨悚然,后脊梁骨腾腾的冒凉气,

那清秀女人不知是有意火上浇油,还是不信冬小夜的话,笑嘻嘻道:“是他自己说的...”

“误会,误会,”我要再不说话,怕冬小夜会掏出枪来把我当场击毙,我讪笑着对那清秀女人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是小夜的男性朋友,是异性朋友,呵呵,呵呵呵。”

清秀女人掩口而笑,“先生真会开玩笑,谈恋爱就谈恋爱呗,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难道我家冬冬配不上你不成?”

你敢和老虎开玩笑嘛吗?我小心的瞄了一眼冬小夜,小冬警官脸上红晕一闪,嗔道:“谁和你是朋友?我们是仇人!忘恩负义,没事就占我便宜,我跟你不共戴天!你洗干净脖子了吧?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清秀女人惊道:“啊,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大沙包?!”

大沙包?靠...冬小夜真想打死我啊?!

“嗯,”冬小夜轻哼了一声,冷笑道:“是啊,不过待会比试完了他就不是沙包了,是粽子,是木乃伊!我非让他浑身绑满了绷带不可。”

你个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娘们啊,都说是个误会了,他奶奶的,是这几个小鬼问问题的方式太怪异了,又不是我存心要占你便宜!

楚缘和东方早就乐得直不起腰来了,就听那五个小鬼齐刷刷的朝操场跑过去,一边嬉笑一边兴奋的喊道:“大消息,冬阿姨终于找到男朋友了!”

“二十一世纪最大的新闻!冬阿姨终于有人要了!”

“冬阿姨要嫁人啦~!”

“冬阿姨的男朋友好帅!大家快过来看啊~!”

冬小夜差点一脑袋撞墙死掉,我汗啊,这群孩子到底是天真呢,亦或是比我还龌龊啊?且不说以讹传讹,这简直是无中生有了!

“姓楚的,看你干的好事!你都跟他们说什么啦?!”

“什么都没说啊,这群孩子,怎么能乱讲呢?!”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就说我帅的那个小丫头诚实点,说了一半的真话。”

“哥,你脸皮太厚了。”楚缘羞赧的抻了抻我的衣角,好像我不止自己丢脸,还连累她了一般,转而红着小脸对冬小夜道:“冬姐姐好,你别和我哥一般见识,他就爱乱开玩笑。”

“缘缘,乖,千万别跟你哥学,”冬小夜一把将我妹妹拉到她身后,横了我一眼道:“你要敢教坏缘缘,看我不宰了你!”

我妹妹,用得着你操心吗?我心里嘟囔了一句,然后无视冬小夜,对那清秀丽人礼貌的笑道:“这位小姐好,我叫楚南,和这位冬警官的关系是...想必您也看出来了,还未请教...”

“朱丹晨,我和冬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比她年长几岁,小楚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晨姐吧,”朱丹晨收回盯在楚缘身上的惊艳目光,望着我,笑的别有意味,颇是暧mei,“你和冬冬的关系我清楚,嘻嘻,清楚的很,我常听她提起你呢。”

“晨姐,你胡说什么啊?谁经常提他了?”冬小夜羞嗔不已,我汗啊,这个姓朱的女人,表情实在太三八了...

“怎么没提过?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半夜打过架,一起抓过贼的?还有,小楚有事,不都是你上赶着帮忙吗?又当司机又走后门的,多积极啊,怎不见你对别人这么热心过?我有事求你的时候,你还跟我推三阻四呢。”

“我...我怎么推三阻四了啊?我要是推你,现在还会在你这儿吗?”冬小夜的功夫显然都在手脚上,论嘴皮子,实在稚嫩的紧,不过朱丹晨确实误会了,小夜警官压根没上赶着帮过我,每次都是我求她的。

我适时的结束了这个无聊的话题,“小夜,你为什么约我到学校来啊?”

【第222章】狂傲的冬小夜

冬小夜被好友误会,正一肚子怨气呢,朝我喷道:“你不是说地方随我挑吗?干嘛?不满意啊?!”

这丫头,吃火yao了吧?朱丹晨倒是熟悉小夜警官的脾气秉性,忙代她和我解释道:“是我请她过来的,帮住宿的孩子讲一堂安全课,教一教他们防震防火的基本知识和逃生演练,你工作忙时间紧,她又难得有个闲暇,所以就把你约到这里来了。”

我稍稍有些惊讶,“你请她来讲安全课?”

我的意思是,一个连醉酒不能开车的觉悟都没有的女警察,本身就不是一个安全的存在,够资格吗?不想,朱丹晨却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微微挺起丰满的胸部,不无得意的轻笑道:“冬冬还未告诉过你吧?我是这个小学的校长。”

“校长?!”莫说我,便是楚缘和东方也觉得不可置信,这女人最多三十出头,竟然是校长?

“嗯,”朱丹晨表情蓦地一黯,望着草场上活泼而阳光的孩子们,轻轻叹了口气,“至少现在还是...”

冬小夜亦是表情一窒,握紧了朱丹晨的手,“晨姐...”

至少现在还是?这话啥意思?我明显发觉到,朱丹晨与冬小夜的眉宇间,蓦地凝集了一团浓浓的哀愁。

“我没事,”朱丹晨阴霾一扫,笑道:“我组织孩子们去教室,你们切磋完了之后,直接过来就行,二十分钟够吗?”

冬小夜斜瞥我一眼,“五分钟就够。”

我草!你丫这是完全看扁我啊!哥们本来还在琢磨俩妞的情绪变化,一听冬小夜如此轻蔑于我,登时火冒三丈,东方怜人幸灾乐祸一般,朝我做了个鬼脸,跑到了冬小夜身边,自来熟似的亲热打起了招呼,“冬姐姐好,我叫东方怜人,是缘缘的朋友。”

冬小夜早就看见东方了,见她主动过来亲近,顿时喜欢的不得了,这虎妞,绝对是个百合型的萝莉控!

“小楚,希望你好运,冬冬在北天市的女警自由搏击比赛中拿过冠军,一般五六个男人都难以近身,但你不用气馁,我估计她会对你手下留情的,嗯,我估计会的...”

望着朱丹晨的背景,回味着她同情的目光,我咋觉得这女人说话其实是一点底气都没有的呢?而且...暧mei之极,这女人,仿佛是认准了我和冬小夜有啥见不得人的关系一般。

“你还愣着干嘛?”冬小夜很帅气的甩甩短发,右手握拳,用拇指一指活动室,森森冷笑道:“里面请。”

你丫就直说‘过来领死’不就得了吗?我暗叹口气,女人啊,真是不可理喻。

这个活动室好像是专门用来教孩子练习跆拳道柔道或者空手道用的,地上铺了一层极有实感的垫子,靠窗位置有几个从屋顶悬挂下来的小号的沙包,空旷面积很大,倒是非常适合‘切磋’。

屋里唯一零乱的,就是贴近东墙的位置,立着三四个两三米高,足有三十公分厚度的绿色绵垫,很像是那种内藏弹簧的床垫子,大概是用来练习摔打用的东西吧,还有十几二十根不知做什么用的竹竿以及一个铝合金梯凳,角落是一个铁筐,堆放着足球篮球排球,想来,这活动室也兼职了体育器材室。

冬小夜倒是很大方,先给了我五分钟热身的时间,我本想客套客套谢绝掉,可是见冬小夜一个侧身前空翻,紧接一个回旋踢,我赶紧低头压腿,假装认真起来。

耽误五分钟,就晚死五分钟...他妈的,虎姐真的会功夫!

那妞存心显摆,动作灵动飘逸,却不失凶狠,登时惹来楚缘和东方一阵欢呼,俩丫头把我给忘了似的,拉着冬小夜在教室另一端窃窃私语起来,不时笑成一片,冬小夜那娘们,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啊,让我热身,她却只顾谈天说地。

五分钟转瞬即过,不做准备活动还好,这一准备完了,我竟已经气喘吁吁,办公室坐久了,运动太少,体力与大学时期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再看冬小夜,对着沙袋连打二十几拳,拳速极快,且面不红气不喘,身手,气势,体力,还没正式切磋,我已经输了四分之三...

“哥,你行不行啊?”楚缘总算还记得我是她哥,知道过来关心我一下,“冬姐姐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厉害个屁,她要厉害怎么连个小偷都打不过,还要我帮忙啊?前空翻谁不会啊?打打沙包就牛B了啊?她那是花拳绣腿,和表演杂耍的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诈唬诈唬我,我才不怕她呢,”我紧张的颠着小碎步,自欺欺人的宽慰着自己,未雨绸缪道:“我就上她一回当,假装打不过她,让她出了那口怨气不就完了吗?”

只看沙包上坑凹进去的程度,便知道冬小夜那拳头有多硬了,我的眼泪直往肚子里流,仙人个板板,真要挨上一通‘天马流星拳’,我纵是不死,也得半残啊...

“那个...”楚缘红着小脸垂下螓首,扣弄着指尖,轻轻道:“哥,恐怕你想输都难了...”

“嗯?”我一怔,“为什么?”

楚缘未答,冬小夜已经叫道:“小楚子,你准备好没有?”

功夫可输,但表面功夫不能输,我脱了运动上衣递给楚缘,将半袖卷到肩头,秀了秀我还算结实的三角肌和肱二头肌,对冬小夜笑道:“我是准备好了,可你还没准备好吧?你就穿这身衣服和我打?”

冬小夜无视我压迫性的肉体展示,看了看我的运动长裤,又看了看自己一身警察制服,“这身衣服怎么了?不合适吗?”

还问我怎么了?我笑道:“看你前凸后翘就知道这衣服裁剪合体,非常合适,不过,好看归好看,你不觉得那不是打架时穿的玩意儿吗?裤子那么紧,一点弹性都看不出来,你就不怕腿抬高了容易开裆啊?”

冬小夜羞的面红耳赤,“你...你敢调戏我?!”

我正气凛然,“这不是调戏,是提醒,不然你裤子真的开裆了,那才是被我占了便宜呢。”

身旁的楚缘虽然羞赧,但亦举得我的话有些道理,所以又放下来抬起想要踢过来的小脚丫。

“好,小楚子,姐姐谢谢你的好意!”冬小夜咬牙切齿,竟是将已然挽起袖口的制服衬衫脱下来扔给了一旁的东方怜人,纯棉的白色吊带运动背心紧紧的包裹住她傲然挺耸的酥胸和纤细如柳、似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更趁显出她极具个性的小麦色肌肤,两条光洁的手臂虽然细嫩,却给人一种爆发力十足,酝满了力量的感觉,便听她恶狠狠道:“你要有本事逼我出高抬腿或者下劈腿,真要是开...开了裆,就当姐姐心甘情愿送你豆腐吃!”

冬小夜竟和我一样,宁可不要脸也不要输了嘴仗,这话说的端是挑逗,便是正在羡慕她健康肤色和完美身材的两个小丫头听见那‘开裆’两字,也不由臊了个大红脸啊,不过...冬小夜丫的把握也太大了吧?言下之意,她根本不用大幅度的动作便能办了我!我忙将直勾勾盯着虎姐胸脯的目光收了回来,心下却真有些不服气了,“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能怨我。”

“怨你干嘛?”冬小夜活动着双肩,冷笑道:“你不是跟两位妹妹都说过了吗?今天来,就是要流氓我这只母老虎的。”

我老脸一烫,凶神恶煞的回头寻去,楚缘早就溜到墙角去了,忙不迭的澄清道:“不是我说的,是东方告诉冬姐姐的!”

该死的东方怜人啊!我即怒且羞的瞪过去,东方毫不示弱的对我吐出了半截红红的小舌头,笑的那叫一个祸水!“南哥哥,要敢作敢当哦,我只是重复了你昨天说过的话而已,你不会是想否认吧?”

“咳,这个嘛...其实是个不用解释的小误会,”哥们根本就没法解释,索性一语带过,“小夜啊,比试归比试,总得有个规则吧,输或赢,标准是什么?”

丫的敢说打死一个为止,我立马走人!

冬小夜狠狠瞪了我一眼,并不对我‘诽谤’她的事情继续纠缠,兴奋跃动的她嗜血般伸出嫩红的小舌头舔了舔薄唇,诡异的笑道:“输赢标准就一个,倒地十秒的算输...”

太好了,那我就中她一拳,故意躺十秒了事!我尚未露出欣喜,便听冬小夜语调一转,“不过——有个前提,我得事先声明。”

我一愣,“前提?”

冬小姐嘴角的勾起让我仿佛看到了狡猾的狐狸,“虽说是切磋,但没点彩头岂不是很没意思?我很公平的,若你赢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例如...以后不再找你比试,不过若是我赢了,嘿嘿...我就接着找你比试,一直到你能赢我为止。”

我顿时急眼,“开什么玩笑?!那我要是每次都输,岂不是要天天陪你打架?!”

“那你赢我不就结了,”冬小夜与东方怜人相觑一笑,挑衅我道:“怎么,你没把握啊?”

我顿时语塞,但马上就恍悟过来了,好你个东方怜人!定然是那丫头将我要存心输掉的打算告诉给了冬小夜,冬小夜这好强的女人怎会接受被我放水啊,所以才想出这个辙来对付我,我要是不接受,就等于承认我怕了冬小夜,先前对楚缘和东方说过的话即都成了牛皮,可若接受,就不得不拼劲全力打躺下这头母老虎...

我不禁回头望了一眼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的楚缘,暗忖道:高啊,冬小夜和东方怜人是算准我不能逃避了!

哥们要是连个女人都折腾不过,以后在妹妹面前还怎么抬头做人啊?!

【第223章】两胜

武力值、气力值我都处在下风,想赢冬小夜,怕是没那么容易,我迅速整理思绪,哈哈大笑道:“好啊,那我们就开始吧。”

冬小夜没料到我如此简单便接受了条件,先是错愕,后是惊喜,端起拳头,摆出了一个格斗的架势,跳着小碎步就朝我晃了过来,我忙伸手道:“先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冬小姐身子一顿,皱眉道:“大老爷们,你怎么这么墨迹?”

“这不叫墨迹,我得问清楚了,不然谁知道你输了会不会耍赖啊?”我不露声色的挑衅了一番冬小夜,而后问道:“咱俩比试的时候有什么规则没有?你看,咱连个护具都没有,拳拳到肉,挺疼的,就没什么限制吗?例如,不许打脸啊什么的...”

这话颇是示弱,东方轻蔑,楚缘脸红,冬小夜更是自信满满,笑道:“被打到是自己没本事,活该,我刚才就说过,规则只有一个,倒地十秒算输!”

我小退半步,费力的咽了口唾沫,“也就是说,什么攻击手段都可以?”

冬小夜以为我胆怯了,更是得意,不耐烦道:“对,可以开始了吧?!”

“可以了...”冬小夜才一动弹,我忙又喝止,“再等等!”

冬小夜气道:“又怎么了?!”

我笑着一指她身后,“你钱包掉地上了。”

“嗯?”冬小夜不愧为头脑简单的肉食类动物,下意识的扭头转身,竟是忘了进门脱鞋之时,便将口袋里的钱包和钥匙一并交给了楚缘保管。

东方小娘反应够快,大概是因为和我一样都是爱耍小聪明的人吧,立刻猜到了我的意图,慌忙喊道:“冬姐姐,不要上当!”

猫下腰去找钱包的冬小夜见地上空空,再听东方叫喊,猛然醒悟,可惜已经晚了,楚缘一声轻呼中,我已然蹿到老虎姐姐身后,照她浑圆挺翘的屁股上就是一脚,虎姐双腿并拢,微微屈膝,重心在前,本就不是个站桩的姿势,哪挨得住啊?登时如导弹发射一般直趴趴的栽了出去,我如饿狼捕食,合身压上,大屁股坐在她小屁股上,一手抓她右臂背于身后,一手按住她欣长的脖颈,无耻而淫荡的猖狂大笑:“缘缘,计秒!”

冬小夜的力气果然不小,但她是趴倒,又被我擒住一条手臂,纵是有再大的力气,也折掉了七成,挣扎一番之后,自知肯定是脱身不得,她不禁气道:“你、你、你卑鄙!”

她试图用回弹小腿的方式将我从她身上踢下去,不过赤足踢到我后背上时,简直比楚缘给我按摩肩膀时的力道还要小,眼看着时间无几,我洋洋得意道:“谢谢夸奖,卑鄙也是一种攻击手段,并没犯规不是吗?”

“太不要脸了!”东方怜人跳脚斥道:“南哥哥,亏你还是个男人呢,居然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我鄙视你!”

假如我光彩的被冬小夜蹂躏到爬不起来,怕你才会更加鄙视我吧?

就如同我能感觉到冬小夜臀部的柔软紧致一般,她也能感觉到哥们臀部的...所以,这女人被羞的面红如血,气的牙关打颤,“姓楚的,你这么赢我,我不服气!”

十秒早就过了,可楚缘哪好意思承认我的胜利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哥,你太欺负人了。”

我不要脸,但楚缘却是爱极了自己的脸皮,她若肯帮我才怪呢,这早在我意料之中,我嘿嘿一笑,放开冬小夜,站起来拍拍手道:“好,这局不算,谁让我是男人呢?就当让着你了,咱们重新来过。”

冬小夜被我压的面红气喘,爬起来揉着被我踢痛的屁股,恨的咬牙切齿,不过她性子高傲,好胜心强,见我同意重赛,硬是忍住了没有向我发飙,恨恨道:“这次让小东方喊开始!”

言下之意,刚才不算正式比赛,这女人,自尊心太强了,我耸耸肩,无所谓道:“好啊。”

东方小娘见我奸计未得逞,顿时兴高采烈,大声叫道:“预备...开始!”

“哈——!!!”东方那个‘始’字才跳出小口,还保持着懒散姿态,貌似精神不集中的我猛然一声暴喝,撒腿就朝冬小夜扑了上来,气势转变之突然,吓的三个小妞同时一颤。

话说高手对决,肯定是慎之又慎,彼此不知深浅,定要先以试探为主,可惜我不是高手,所以冬小夜没想到我一上来便如此势猛,不过她肯定是高手,慌而不乱,眼中精芒四射,抬手做守势的同时,连用小碎步倒退拉开半丈距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开玩笑,这种攻击手段她见得多了,试问哪个试图反抗的匪类不是攻其不备,来势凶猛啊?难怪她欣喜异常,我这开门见山的三斧子,正中她下怀。

我脸上闪过一道无法掩饰的慌张,即要攻又想退,这一犹豫,膝盖发力不足,脚丫子绊在了垫子上,竟如刚才被我踢到屁股的冬小夜一般,直趴趴的栽了个狗吃屎,因为速度太快,我摔得比她还要惨,面门着地,我两眼发黑,支吾一声,便动弹不得了。

“哥!”

“别过去,缘缘!”东方小娘机警道:“冬姐姐,他又耍诈呢,你踢他两脚!缘缘,计秒!”

我这跟头摔的有多狠,东方怜人是亲眼目睹的,所以她喊的声大,却是底气不足,冬小夜与东方亦是一般的心态,半信半疑,她可是清楚看到我刚才那进退两难的犹豫表情的,所以很是小心的靠近我,用赤裸的小脚不轻不重的在我腰上踢了两下,那软绵绵的力道足以证明,她心里含糊的紧。

楚缘语带担忧,数道:“一,二,三...”

“小楚子,你骗不了我,快起来。”我一动不动,冬小夜有些急了,脚上又加了两分力气,“快起来,你想耍赖是不是?装死躺上十秒你就想糊弄过去啊?!”

楚缘才数到五,听冬小夜如此一说,登时语带呜咽,急道:“冬姐姐,我哥会不会真的昏过去了?他要是输了就还得再跟你比,没有必要啊。”

冬小夜显然也是因为想到了这点,所以才会含糊,才会靠近于我,试探我是否真的受伤了,便听东方哎呀一声怪叫,“不好!冬姐姐,你又上当啦!”

冬小夜明显一愣,不过她是刑警,反应端的迅速,骇然低头再看我,我已经淫笑着翻过了身,双手攥住她右脚脚踝,向上扳起,右腿横扫她单立的左腿,虎姐惊呼中,一个屁蹲坐倒在地,饶是垫子软,她屁股弹性好,也摔了她一个七荤八素,她便是反应过来也太晚了些,我就势撞到她坏里,双臂环搂,连胳膊带腰给她锁了个结实,双腿分开一定角度,以求抓地力更强,用了个摔跤的姿势将她仰面压倒。

冬小夜二次上当,又恨又气,嚷嚷道:“你、你又骗我!”

“什么叫骗啊?这叫计策,刚才那招叫声东击西,现在这招叫苦肉计,你不知道吗?”望着尽在咫尺,呼吸可闻的俏丽小脸,我使劲抽了一下痛得让我眼泪横流的鼻子,荡笑道:“是你说可以使用任何手段的,刚才我就让你一局了,是你自己不长记性,怨得着我吗?”

“你这是作弊!”冬小夜被我抱的紧紧的,高耸的胸部被我压的变换了形状,那结实的触感让人心弦荡漾,她越是挣扎,那摩擦越是激烈,她羞不可遏,却是不敢再动,“说好是切磋身手的,你老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能耐?!”

这女人身上真香,仿佛是从皮肤下溢出来的味道一般,感觉温软柔和,令人心旷神怡又面红耳赤,我强忍着不让身体对种种诱惑起反应,笑道:“小夜警官,请问你抓贼时会要求对方和你公平较量吗?人家的心机怕是比我还重呢,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我也不用你感谢,你认输就算了。”

“我们还一招都没比过,我凭什么认输?!”冬小夜又羞又气,“你尽算计我,不算不算!放我起来,咱们真功夫分个高低!”

就冲你现在的火气,我敢放吗?哥们信誓旦旦道:“人嘛,各有所长,拳脚凶猛是武,头脑灵活是智,战斗靠武,战略靠智,都是真功夫...”

“呸,什么武啊智啊,说那么多屁话干嘛?耍赖就是耍赖!亏你还是男人呢!我告诉你,就这么输了我不服,你今天不堂堂正正跟我比出个高低来,我...我就搬你们家去,天天缠着你!”

我一惊,“这多不合适啊,我未婚你未嫁的,再让别人给误会了...”

“还用别人误会吗?!”冬小夜的脸憋的像个大红苹果,眼角溢着泪花,拱着身子,嗔道:“老娘清白的身子,让你又搂又抱又摸,便宜被让你给占尽了,却连个出气的机会都没有,我还怕人误会?你玩阴的我就不会啊?你不光明正大赢我,我就赖上你了,赶明就告诉程流苏去,她男朋友侮辱我!老娘我非你不嫁了!”

冬小夜疯了!这女人被我欺负的狠了,竟是彻底发飙,也不管还当着楚缘和东方呢,口不择言的叫嚣一通,不提流苏还好,这一提啊...

楚缘冲过来照我屁股就踩,气道:“哥...姓楚的,你给我放开冬姐姐,流氓,无赖!这局不算,你给我正正经经的比试!就会欺负冬姐姐,有能耐你怎么不欺负程流苏去?!”

东方亦帮口道:“就是就是!南哥哥,小心我鄙视你呦!”

【第224章】女警的裤子...

我汗啊...

楚缘是一听流苏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而东方怜人则是唯恐天下不乱、我活着污染了她的眼睛,三个小妞瞬间达成统一战线,我再搂着冬小夜不放,就真成存心占便宜的流氓了。

哎,我第一次痛恨自己是个男人。

“好,冬姐姐倒地不足十秒,比赛继续!”楚缘拉着东方退到一旁,气哼哼的瞪着我。

不足十秒?不足六个十秒!我好一通气苦,看冬小夜摩拳擦掌,一对眸子带着受尽屈辱后的鲜红,死死的瞪着我,让哥们情不自禁地抹了一把冷汗,怕我真被打躺下起不来,她也得再踢我几十脚,让我死得透透的啊。

一切阴谋手段在楚缘的监视下通通不能用了,我唯有真刀真枪和她拼这第三场,还好,这也算是咱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次你再赢我,我就心服口服,不再缠着你切磋了。”冬小夜表情凶蛮,可一开口,话里却是多了几分羞怯,少了几分气势,估计是被我用计给整怕了。

哥们忒了解冬小夜的性子了,就冲她缠着我这么长时间,就足以见得她的固执,要是如此简单的就认了栽,她就不是冬小夜了,所以,真格的打上一场,是无法回避的,而我方才投机赢得两局,只是为这第三场所埋的伏笔。

好歹咱是个身体占尽优势的老爷们,打架的经验也是很丰富的,输赢本就是五五开,而此刻的冬小夜却因为接连被我算计,心毛气躁,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实力大打折扣...

哥们有七成把握,能赢她这一个可以打六个的超级女警!

我挑衅道:“好啊,不过我让了你两局,这局再赢,就得多加个条件。”

冬小夜咬牙道:“什么条件?”

我桀桀怪笑,“叫我十声亲哥哥。”

这话就像根点燃的火柴,扔进了冬小夜这个火yao桶中,轰隆一声惊破九天,“我跟你拼了!”

冬小夜也不等试探了,两眼冒火,主动攻了上来,楚缘那胳膊肘朝外拐的丫头忙喊道:“冬姐姐,冷静,我哥他是故意挑怒你!”

“我知道!”冬小夜说话的同时,一记右直拳朝我面门突来,我早有防备,侧头闪开,却见冬小夜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右拳猛收,左拳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击向我右边脸颊!

娘的,第一拳居然是虚招!

我慌忙向后仰身倒退,冬小夜的拳头擦着我鼻尖滑过,惊出我一身冷汗,不等我松口气,但见她以左脚脚跟为轴,玲珑的身体优美飘逸的顺势旋转一周,右腿如闪电一般袭来,赤足正蹬在我胸口上!

好漂亮的回旋踢!楚缘和东方顿时爆出一声喝彩,冬小夜脸上一喜,然后猛地觉得不妙,我虽然中招,但身体反应还不错,忍着胸口疼痛,我搂住冬小夜不及收回的小腿,暴喝着拧身将她甩飞了出去,我俩几乎是同时摔倒,只是我多挨了一脚,更吃亏一些而已。

冬小夜没想到我如此硬气,挨打也不忘反击,娇喝一声,单掌撑地,缓冲了惯性的同时竟灵巧的翻身站起,如雪山上下来觅食的豹子一般朝我飞扑而来。

妈的,学过功夫的就是不一样,哥们摔的结结实实,慌张中动作可谓笨拙之极,才爬起来,冬小夜已经杀到了面前。

我本想挥拳打她脸,但一看她那漂亮的小模样...算了,五指成爪,降低高度,抓胸算了,那个地方肉多,打着也不疼...冬小夜眼中闪过一丝羞怒,突然猫下腰来背转过身,撞进了我怀里,我的抓奶龙爪手竟是从她的肩上滑过,尚未回神,已然被这女人双手扣住了手腕,我暗叫一声不妙,可惜为时已晚,冬小夜‘哈’的吼了一声,拉着我胳膊向前屈身的同时,右脚后抬,正好踢中我的小腿,哥们只觉得身体重心飘起,一阵天旋地转,后背重重的拍在了垫子上,妈妈的,居然被冬小夜给来了个过肩摔!

反应,擒拿,步法,技巧,除了力气,冬小夜无一不在我之上,五脏六腑的翻腾中,我不由感慨,这样的女人,谁敢娶啊?见冬小夜凌空跃起身子,用手肘照我胸口砸下来,吓得哥们魂儿都飞了,这娘们,如此狠毒的招数都用出来了,想杀了我啊?!

我咬牙翻滚,险险避过了她的必杀,惊悸之余,也真有些着恼了,万一被砸到,我十有八九得胸骨骨裂,被直接抬上救护车啊,偏生楚缘和东方不知那动作有多危险,只觉得好看,便一个劲的叫好,更是挑我的火。

妈的,冬小夜是个女人,害我束手束脚,生怕打伤了她,想要赢她又不伤她,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将她推到...咳,是压倒,压倒十秒,可这女人却不识我怜香惜玉之心,一味穷追猛打,连那样的狠毒招术都用出来了,丫的杀得兴起,我却是用小命在陪她玩闹,草,太亏了!我暗咬钢牙,奶奶的,老子和你拼了!

冬小夜朝我脸上挥拳,我也不管实招还是虚招了,防也不防,龙爪手挥出,我脸上吃拳,她胸部中招,各自弹开,我淫笑,她脸红,动作太快,楚缘东方皆未看清,还挨那加油鼓劲呢。

“我踢死你!”冬小夜上当,怒极之下莽撞的出招,只求威力解气,招式反倒容易被我看破,丫的抬腿就是一脚,我本想咬牙挨上一记也要抓到她的腿,可她动作太快,力道太大,愣是将我踢了个踉跄,抱腹痛吟,却只是在她光溜溜的小脚丫上摸了一把。

冬小夜以为我诚心揩油呢,更是恼火,竟忘了先前大放厥词,不用高抬腿或者下劈腿的豪言壮语,趁我猫腰,修长美腿从上而下砸落,妈的,老子等的就是这个!我一声虎吼,猛然挺起身子,硬生生的用肩膀扛住了她的下劈腿,趁冬小夜惊慌的瞬间,我双手拉抓她的双手手腕,变成了我双足、她单足立地,这女人身体的柔韧性真不是盖得,我两人几乎前胸贴着前胸,她抬起的右腿就夹在我两人双肩之间,却丝毫看不到她脸上有痛楚的迹象,倒是听到‘撕拉’一声...

冬小夜的小脸登时红的发烫,不用看也知道,是裤子开裆了...

“你...你放开我!”

我疼的呲牙咧嘴,好不容易才抓到你,你当我傻啊?

“放开你?好啊,你先认输!”我正气凛然,理直气壮道:“虽说发生了一点意外,但我先前就提醒过你吧?这是你自己的责任,是裤子的质量问题,你别说我卑鄙啊,我现在的优势可是用实力换来的,绝对没掺半点水分。”

好在冬小夜是斜向背对着楚缘和东方,我两人贴的又紧,她的裤里春guang并未暴露,饶是如此,她也羞得无地自容了,紧咬银牙,个性的美眸怒视于我,她逞强道:“我还没输呢!”

我不由皱起了眉头,“非得倒地十秒你才愿意认输?”

冬小夜端的固执,“你得有那本事才成!”说罢,这彪悍的女人用力甩动胳膊,试图挣脱,却是因为单腿力量不足以发力,连续向后踉跄了几步,若非我拉着她,她早就自己摔躺下了。

楚缘和东方听不到我两人低声嘀咕,但看得出冬小夜被我制住,处了劣势,叫嚷的更欢了,“冬姐姐,加油!不要输给我哥!”“不要放弃,南哥哥受了内伤,已经没力气了,冬姐姐,坚持就是胜利!”

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受内伤了?我好气又好笑,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在以一敌三,争胜之心突起,我豪气道:“好,我就成全你,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松开冬小夜双手的一瞬间,我左手探过她的腋下,勾住她的肩膀,右手要扳她大腿,将她抱起,只有这样将她‘放’倒在地,才能确保她不会受伤,哪逞想,冬小夜看穿我的意图,挣扎中玩命的向后跳脚,我怕她跑掉,这一慌,右手竟然跑偏,滑到她胯下去了,只觉得入手处光滑细嫩,紧致而弹力十足,我与冬小夜的脸色同时大变。

我的手居然钻进了冬小夜的开裆裤,直接摸到了她的大腿根上!

【第225章】占便宜

“你、你、你...”冬小夜一张俏脸瞬间染成了酱紫色,急的舌头都打了结,可她越是急着向后跳,想要甩脱我,我那不小心堕入了魔道的爪子越是收不回来。

“别乱动,手卡住了!”因为冬小夜保持着高抬腿的动作,那开了裆的裤子绷的异常的紧,她再乱蹦乱跳,我的手被绞住,根本无法抽出来!

冬小夜凶道:“你再摸,老娘我吃了你!”

我恐吓道:“你再不老实点,指不定谁吃谁呢!”

楚缘和东方可是在一边看着呢,何止是冬小夜羞啊,难道我就不嫌丢人吗?我俩都在火头上,嘴上闹的正凶,便听俩丫头同时一声惊呼,冬小夜狠狠的撞在了立在东墙的那个铝合金梯凳上,惯性撞击,冬小夜被弹了回来,脑门顶在了我鼻梁上,我眼冒金星,向后仰倒,冬小夜抬起的右腿总算是恢复了自由,但我两人仍是纠缠在一起,她亦惨呼着随我一起栽倒。

身上压着个大活人,可想这一下摔的有多重、有多狠了,甚至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见那稍微有些变形的铝合金梯凳晃荡了两下,竟然朝着冬小夜的后背倒了下来,被梯凳倚在后面的竹竿和厚厚的垫子,也因为撞击而坍塌一般的砸落,我大惊失色,不顾五脏六腑的翻腾,强提一口气,本能的翻身将冬小夜护在了身下,只觉得后脑壳一阵剧痛,接着便是泰山压顶一般的沉重,竟是被那几层厚厚的垫子给活埋了。

份量着实不轻,但也不是撑不动,可我偏偏动也动弹不得,奶奶的,我平趴着身子,唯有单肘垫在冬小夜头下,勉强撑着上身,根本无从发力!盖因...哥们的右爪,还夹在冬小夜的双腿之间呢!这姿势忒的别扭了!

“你...唔...”冬小夜摔的不轻,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还待喝骂,不想突然一扭头,嘴唇居然贴在我的脸蛋子上!

我也挺尴尬的,但咱脸皮厚啊,忍着被梯凳砸到的痛楚,打趣道:“小夜啊,就说是特殊环境特殊状况,可你不能占我便宜是不是?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啊...”

“我呸!”两眼一抹黑,冬小夜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仍是不肯认输,小脸燃烧的温度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就听她羞气道:“还不把你的爪子挪开!”

“你夹的那么紧,我挪的开吗?!”我没好气的抽动着右手,突然听到从冬小夜这母老虎口中发出一声柔媚的呻吟,我这才猛然察觉到,哥们的大拇指,正顶在一片柔软的温热之上...

“你、你别乱动!”冬小夜语调怪异之极,似愤怒又似恐惧,捏着嗓子小声道:“再动我跺了它!”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烙烫包围的爪子摸在什么地方了,又是觉得难为情,又是觉得好笑,“不是你让我把手挪开的吗?不动我怎么挪?你把腿分开些...”

冬小夜登时激动道:“你想干嘛?!”声音抖颤,满是惊骇。

我一怔,才反应过来‘把腿分开’这话太容易令人产生龌龊而淫荡的遐思了,不禁失笑道:“你想哪去了?我是要把手抽出来,不是把什么东西插进去!”

“你!”冬小夜更羞了,“下流!”

“是,我下流,不过是你自己说的,如果裤子开裆了,就当心甘情愿送我豆腐吃,”破梯凳硌着我的后脑,疼痛越发难以忍受,我好气又好笑,轻声调侃道:“小夜啊,别说哥哥我没打算吃你豆腐,就算是存心揩你油,不也是你自找的吗?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提醒过你这条裤子不合适,你不愿意听啊。”

“你是谁哥哥?!”冬小夜啐了一口,见我爪子老实,她反倒更觉得不好意思了,气苦道:“我要给孩子们讲课,穿的太随意了怎么合适?”

敢情是这么回事啊,我摇头叹道:“还记得咱们的赌约是什么吗?小夜,你若输了,可得叫我十声亲哥哥,放心,看在这声哥哥的份上,我也不会占你便宜的。”哥们如是说,可面对那温热柔软的诱惑,爪子一动不动,简直太煎熬了,幸好右臂同时挡住了我胯下蠢蠢欲动的小楚南,不然这丑可就丢大发了。

“我输?”冬小夜一愣,似乎刚纳过闷来,她现在正处于倒地状态,顿时急道:“楚南,你太卑鄙了,怪不得你要把我护在下边呢...”

“屁话!”我支撑上身的左臂已经发麻,勉强不去压迫这女人高耸的胸部,额头憋出的豆大汗珠滑至鼻尖,滴落而下,我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因为力竭和疼痛而发颤,苦笑道:“保护女人是男人的天性,这是条件反射,下意识的,你当我乐意呢?我倒希望你体会体会我现在的滋味呢。”

没等冬小夜说话,就听慌乱无措的楚缘喊道:“哥你没事吧?你们等一下,我们马上把垫子搬开!”

“南哥哥,你可老实点,不许占冬姐姐便宜!”

东方小娘一句话,臊得哥们老脸通红,妈的,也不知我现在算不算是在占便宜。

“我没事,你们冬姐姐也没事,缘缘啊,加把劲,哥快撑不住了...”我胳膊酸痛,体力透支,一大声说话,再也掩饰不住声音的抖颤。

“小楚子,你...受伤了?”

我感觉后脑壳疼的不太正常,但掩饰道:“没有。”

“别逞能,我能听出来,是不是被梯凳砸伤了?”冬小夜语气有些气急,已然察觉到我的异常,也不管乱动会增加她*与我爪子的摩擦了,用力扭动着身子,“我腿动不了,垫子太沉了...”

“那就只能先忍忍了,”我心里一荡,嘴上一本正经道:“你放心,我手不会乱动的,绝对不占你便宜,你也老实点吧。”上次被我袭胸,这女人就缠了我一个多月,我都怕了她了。

太黑了,看不到冬小夜的表情,只听她沉默了小会,才冷冰冰道:“你觉得你现在没占我便宜吗?”

我讪讪一笑,“只是意外,又不是我故意的。”

“对,你不是故意的,”冬小夜顿了一顿,突然语带呜咽道:“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吃亏了,姓楚的,老娘的便宜都被你给占尽了,今天就算是我输了,我也跟你没完,不打死你,我誓不罢休。”

冬小夜这是气话,我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你干嘛不说话?”

“说什么?”我苦笑道:“我求饶,你就会放过我了吗?”

“不会!”冬小夜干脆道:“我告诉你,老娘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谁过的亏——除了你!”

“所以呢?”

“所以...所以...所以...”冬小夜‘所以’了半天,可是却久久没有下文,我不禁失笑,女人啊,就是这么喜欢无理取闹。

“不许笑!”冬小夜凶巴巴的喝了我一句,既而磨牙哼唧道:“你今天害我在缘缘和小东方面前出糗,这个仇我早晚要报,你要识趣,改天就再和我打一场,让老娘出了这口恶气,我就原谅你。”

说来说去,虎姐就是不愿意接受失败的事实而已,我浪笑道:“你还穿爱开裆的裤子吗?那我非常乐意。”

“你作死啊?!”

吵的太大声了,惊到了外面的楚缘,“哥,你是不是对冬姐姐动手动脚呢?!”

我心虚喊道:“没有!”

冬小夜低声斥道:“没有?没有才怪!”

我尴尬驳道:“你当我乐意呐?!”

好在楚缘听不见我两人小声的嘀咕,哦了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就听东方怜人喊道:“冬姐姐,你手机响了,有人给你打电话,怎么办?”

冬小夜颇有些心不在焉的喊道:“缘缘,小东方,你们加把劲,把东西抬开。”

楚缘和东方一听,以为冬小夜是急着回电话呢,忙应了一声,嘿咻嘿咻的忙活了起来,我倒觉得冬小夜仅仅是以此催促俩丫头,想更早一些摆脱如此难堪的现状。

垫子被抬下去一层,我身上猛然觉得轻了些许,左臂用力撑起,腰腹总算得以发力,拱起了身子,不等冬小夜自己活动双腿,我已经将那不小心沦落的右爪从人家*抽了回来,冬小夜又是羞羞的一声嘤咛。

虽然无心,却是有过,我满怀歉意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干什么?”

难不成你还想将我当色狼抓喽?这女人忒他妈不识好歹了,造成如此局面,好像你的责任更多一些吧?我气得无语,没有吱声,好一会,才听冬小夜吱吱呜呜问了一句,“你刚才干嘛对小孩子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

“说我是...是你女朋友之类的...”

我稍稍一愣,继而失笑道:“都说是个误会了,是那小丫头问问题的方式太奇怪了,我被她给误导了...”

女人,尤其是到了适婚年龄的单身女人,对声誉即看重又敏感,我不敢玩笑,认真的解释了一遍,冬小夜亦不禁莞尔,啐了一句:“人小鬼大,也不知晨姐是怎么教育他们的。”

我叹道:“谁说不是呢。”

要没那几个小东西拱火,冬小夜也不至于和我如此拼命吧?

【第226章】谁玩弄谁?

“小楚子,我问你个问题...涉及到你的隐私,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冬小夜好奇道:“你女朋友到底是谁?是流苏妹妹,还是你的那个女上司,叫...墨菲什么的?或者是...一脚踩两船,玩劈腿?!”

说到最后一句,冬小夜软软的口吻已然在凌厉中加入了些许鄙夷的味道,我不知她为啥突然想起问这个,只是听她也在误会我与墨菲有啥不正当关系似的,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谁玩劈腿了?我和墨菲没有关系,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女朋友是流苏,程流苏!”

眼前豁然亮起,楚缘与东方恰好搬开压在我们身上的最后一层垫子,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我情急之下并未压抑声音而说出来的话,抬眼望去,我家妹妹粉嫩的小脸上,如走马灯一般变幻无常,担忧,惊愕,最后是一片漠然,水眸宛若凝成了冰的湖泊一般,冷冷的没有丝毫温度,我暗暗感慨,妈的,这回可坏了...

冬小夜哪知道楚缘不喜欢流苏啊,兀自哦了一声,东方怜人瞧瞧我,又瞅瞅楚缘,出人意料的啥都没说,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咳,缘缘,累坏了吧?”我撑开铝合金梯凳,从冬小夜身上翻下来,呼呼的喘息着,谄笑道:“回去哥给你买好吃的,要不是你,我非被憋死在里面不可。”

“哼,”楚缘用鼻音嗤了一声,不理坐在地上已经无力爬起来的我,而是去搀扶冬小夜,“冬姐姐,那流氓没占你便宜吧?”

流氓?我可是你哥!这臭丫头,听我承认流苏的女朋友身份,果然是生气了。

冬小夜起身的姿势很是别扭,应该是在掩饰裤子开裆的事实,不过看楚缘和东方皆有些脸红,刻意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显然是早就注意到她的丑态了,冬小夜大概也清楚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吧,脸蛋上好像蒙了一层红绸似的,狠狠瞪了我一眼,即羞且恨的违心说道:“没有,缘缘,要不是你哥,受伤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受伤?”楚缘一怔。

“血!”东方怜人指着梯凳上一颗被染红的螺丝,惊道:“南哥哥,不会是你流的吧?”

我茫然的摸了一把疼的发僵的后脑勺,饶是自诩胆大,也不禁吓的脸白唇颤,我的天啊,一爪子的血淋淋啊!

“啊!哥,你怎么样了?!”莫说楚缘,就是冬小夜也骇的俏脸变色,妈妈的,难怪我方才就觉得疼的不正常呢,敢情是那颗凸出来的螺丝砸破了我的脑袋!

“小楚子,你没事吧?”

我逞强笑道:“没事,外伤而已...”

“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楚缘摸出手帕按在我的脑袋上,急的直流眼泪,“哥,疼不疼?”

看楚缘因为担忧我而忘记了气恼,我即是感动,又觉得侥幸,这血流的太值了...貌似,我这心理又是在犯贱了。

“叫救护车,我马上拨电话,”东方怜人可能晕血,吓的都不敢看我,关心的表情和倒退的脚步显得异常矛盾,急道:“应该拨11几来着?”

“不是11几,是120,”冬小夜到底是个冷静的刑警,拨开楚缘的手,小心的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口,松了口气,道:“不用着急,伤口不深,就是横向刮了条口子,看着吓人而已,血已经止住了,待会我送他去医院上些药就行。”

我起身婉拒道:“不用,我自己去吧,你不是还要给孩子们上安全课呢吗?”

“对了,冬姐姐,你的手机,”东方怜人才发现自己拿着的手机其实是冬小夜的,提醒道:“刚才有人给你打过电话,可能是有事找你,恐怕你没时间给小朋友上课了。”东方隐晦的朝冬小夜双腿之间瞄了一眼,这小娘皮心眼果真不少,说话办事也端的有些水平,她是借那个未接电话之名,替冬小夜找了一个回家的借口,毕竟,小夜警官总不好穿着开裆裤去给小朋友上课吧?

只看冬小夜目光闪烁,脸上晕红更盛,便知她是明白了东方的好意,然而接过手机一翻那来电显示,她表情一窒,忙拨了回去,“喂,林队...什么?好,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冬小夜的脸上已满是严肃,我问道:“怎么了?有事?”

“嗯,突然接到一个案子,所有人取消休假,必须马上回局里,”冬小夜倒是不瞒我,可见是真拿我当了朋友,一边套上制服衬衫,一边对我说道:“我顺路送你去医院。”

“这就回去啦?”我三八道:“安全课怎么办?”

“和晨姐说一声就行...”

说曹操,曹操到,那年轻的美女校长朱丹晨正好敲门进来,“冬冬,完事了没...呀!这么热闹?”

见活动室里乱成一团,朱丹晨小吃一惊,再看到我头破血流,她更是骇的花容失色,急道:“冬冬,你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狠什么啊?是我输了,”冬小夜幽怨的白了我一眼,转而拉住朱丹晨的手,歉意道:“晨姐,我正要找你去呢,对不起啊,刚接到局里电话,让我赶紧回去,那安全课...”

朱丹晨不愧为冬小夜的好友,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截断道:“工作重要,既然你有事,就快回去吧,安全课可以等你下次放假再过来讲,你好歹也是这里的名誉校长,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我,楚缘,东方,三人惊的张目结舌,面面相觑,确定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质量问题之后,才轻呼出声,冬小夜这暴力女警,竟然是这所小学的名誉校长!我稍一思量,倒也释怀,难怪刚才看那几个孩子对冬小夜并不陌生呢。

。。。

好在朱丹晨在学校里有个宿舍,冬小夜到底是和她借了一身运动服换上,才在朱丹晨误会更深的暧mei目光和意味深长的微笑中拉着我们匆匆离开,看她心急火燎的样子,我识趣的没有再问她与那民工子弟小学的关系。

东方怜人果然有晕血症,但仍强撑着要跟我一起到医院去,由此可见,她对楚缘,果然是执着的紧啊,而楚缘因为担忧我受伤的脑袋,浑然忘记了我承认流苏是我女朋友的事情,小手一直按在我伤口上,尽管血早就已经止住了。

这一天过的啊,何其漫长...

我本以为和冬小夜切磋之后,我们就算了结了之前的恩怨,彻底做个朋友了呢,哪逞想,一不小心摸到了人家那个地方,虽然是个意外,且因为局里突然有事,冬小夜并未多说什么,但只见她送我来医院途中,话都不肯多说一句便知道,她还是很在意的,毕竟,人家是个女孩子。

呃...这梁子,怕是结的更深了啊,承她一句——不打死你,我誓不罢休...

很幸运,伤口不深,不用缝针,上了点药,用绷带缠了两圈,那样子颇有点夸张的惨烈,让楚缘嘟囔不已,说以后再也不能和冬小夜比试了,显然,这丫头将我受伤的责任完全推到了冬小夜的身上,选择性的遗忘了撺掇我和冬小夜打架,她亦是有直接责任的。

从医院出来之后,已经是中午了,三人在外面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在楚缘的强烈的要求下回家了,理由是,我有伤,要休息,东方怜人则以帮楚缘照顾伤员为名,争取到了留宿我家的许可,当然,许可是楚缘颁发的,我的反对最终无效,而东方怜人这小娘皮,似乎像楚缘一样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症,根本不记得她其实有很严重的晕血症了,刚才我最需要照顾的时候,她好像躲的比谁都远。

“南哥哥,你敢摸着良心说,被砸在垫子下边的时候,真的没有占冬姐姐的便宜吗?”

“什么叫‘真的’?没占就是没占,”才怕了两层楼梯,我便觉得气血上涌,后脑壳的伤口有种撑裂一般的痛楚,没好气的翻了东方一记白眼,啐道:“你不觉得现在吃亏的人是我吗?”

“就是,东方,我哥护住冬小夜,是怕她受伤,你再这么说他,我可要生气了啊!”楚缘应该已经生气了,直呼冬小夜的名讳就是最好的佐证,这丫头,家庭的内部斗争和对外斗争分的清楚着呢,说白了,也算是一种‘护犊子’的心态吧。

东方怜人叹了口气,“缘缘,你就是心肠太软了,我敢说,冬姐姐肯定被南哥哥吃了豆腐,南哥哥的伤在脑袋上,可冬姐姐的伤却在心里,你说哪个更严重?”这小娘皮说罢,不自觉的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大腿,小脸顿时飞过一抹晕红,即羞且恨的瞪了我一眼,做了个口型——色狼!

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靠,难道东方怜人全看到了不成?!

楚缘嗔道:“我哥压她或者她压我哥,只要身体有接触,都能说她被吃了豆腐,难道就因为她是女的,所以我哥就必须挨骂吗?东方,你到底是向着她还是向着我哥啊?”

“我...”

见东方神色一窒,欲言又止,脸上蓦地挂满羞涩,再看楚缘嘴角坏坏的勾起,眼眸中泛着邪恶的涟漪,我猛然恍悟,仙人个板板,我家妹妹哪里是心疼我或者讨厌冬小夜啊,分明是以此为契机,巧妙的诱导,拉近东方怜人与我的距离!横看竖看,东方怜人也不可能当着我说她向着冬小夜啊,更何况楚缘已经把话说死了——你敢向着冬小夜,别怪我生气!

天啊,原以为我家妹妹虽然聪明,却未必玩得过东方怜人,可现在看来,饶是东方聪明似鬼,刁滑如狐,也被大智若愚的我家妹妹玩弄于股掌之中啊。

【第227章】不熟悉的眼泪

“我...我当然是向着南哥哥的...”看东方那别扭的模样,显然是口不对心。

“你说什么?”楚缘坏笑道:“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楚。”

东方怜人脸蛋更红,脑袋快要垂到胸脯了,“我说,我向着南哥哥...”

声音不大,却是清清楚楚,然而我家妹妹依旧不依不饶,笑的更坏,“什么?你说你向着谁?”

“讨厌,你耍我呢!”东方怜人罕见的露出了小女孩羞不可遏的姿态,扬起小拳头朝楚缘砸了过去,笑骂道:“不要脸的小无赖,哪有给哥哥和同学拉皮条的啊?”

敢情东方怜人早就察觉到楚缘的叵测居心了啊...哥们脸皮很烫,烫的要化成汤儿了。

楚缘亦是粉面羞红,偷瞥我一眼,看我讪笑不语,她更是不好意思,绕着我,与东方小娘闹成了一团,“死东方,谁给你们拉皮条了啊?看我不打死你。”

“哼,你敢吗?”东方怜人笑嘻嘻的做了个鬼脸,“说不定我以后真的会做你嫂子呢,你敢犯上?”

“等你做了再说吧!看招,必杀~!”

即便我的脸皮真有城墙一般的厚度,也实在是听不下了,这俩丫头满嘴跑火车,不是故意调戏我呢吧?我板脸道:“听你们都胡说八道什么呢?姑娘家家的,不许开这种玩笑...”

“啊——”东方一声尖叫,猛的一推我胳膊,借此为力,撒腿朝楼上冲去,惊道:“缘缘,你太卑鄙了!”

“是你胆子太小了,我帮你治治!不许跑!”楚缘扬着小手追了上去,手上拿的,赫然是刚才为我止血,沾满了鲜红的手帕,难怪东方怜人会被吓跑呢。

我即是觉得好笑,又不禁暗自奇怪,东方怜人似乎发觉到楚缘在撮合她与我的关系,可为啥没表示反感呢?而且今天还主动赖住到我家里,摆明是上赶着给楚缘机会嘛...在楚缘看来,这绝对是含蓄认同的一种表现,然而我却清楚的知道,东方怜人不可能对我感兴趣,因为她是个有拉拉情节的女孩,她喜欢的人,分明就是楚缘!

难道...东方怜人是将计就计?!也对啊,接近我的同时,不也是接近楚缘吗?!

哥们惊出一身冷汗,这俩丫头,一个赛一个的精明,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喜欢的人是流苏,纵然不会中了楚缘的离间计和美人计,但同样也不会让东方怜人这个将计就计的丫头得逞,我得保护不小心‘引狼入室’的楚缘!

爬上三楼,楚缘与东方嬉闹的声音嘎然而止,我不禁加快脚步,笑道:“怎么,刚发现没带钥匙啊?”

“不是...”见我出现在三四楼拐角的楼梯口,立在门外的楚缘面色古怪的回头看着我的同时,向旁边闪了一步,一张让我心口猛然跳动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楚南,对不起,我,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知道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可是,我真的有话想对你说!”

熟悉的西式制服,熟悉的美丽脸庞,熟悉的倩丽身姿,熟悉的甜亮声音,然而,不见了熟悉的冷艳高傲,却看到了我不熟悉,也不想去熟悉的眼角泪光。

我的好心情被她的眼泪凝成了冰,瞬间感觉不到半丝的温度,但我仍然笑的自然,只因为我不想被楚缘看出什么,“墨...菲菲,有事吗?”

守候在我家门外的人,赫然就是墨菲!

我甚至没想好是称呼她‘墨总’还是‘墨小姐’,便忙改口叫出了她的名字,楚缘的敏感可是超越了实际年龄的,一个称呼足以令她嗅到异常的味道。

然而墨菲并不知道我是在提防楚缘,闻言不由面上一喜,幽怨道:“我联系不到你,所以就直接到家里来找你了,楚南,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你头怎么了?”

“没什么,磕了一下,医生包扎的有些夸张了而已,”我摸出钥匙捅开房门,不经意间看到墨菲隐蔽的拍了拍翘臀沾上的尘土,我心下莫名其妙的流过一丝歉意,“你等了很久?”

墨菲轻轻摇头,“没有,我刚到...”

“是吗...”看着她布满了血丝,泛溢着疲惫的眼睛,我不再多问,“进来说话吧。”

“那个...”墨菲突然拉住我的衣角,见我愕然,她忙又松开手并退了半步,好像犯错的孩子一般,红着脸,闪烁道:“我们能不能去外面找个地方谈一谈?”

莫说是我,就是楚缘和东方也看出来了,墨菲明显是故意要回避她们两个小丫头的,楚缘本来就有些怀疑墨菲与我的关系,在自己内定的‘嫂子’东方怜人面前,怎会容我与其他女人独处啊?搂住我的胳膊,虽是笑着,但态度却很是坚决,“墨姐姐,我哥脑袋受伤了,医生叮嘱他要少走动,多休息,你们还是到家里谈吧,我给你冲茶去。”

说罢,也不管墨菲是否答应,她已经‘热情’的跑进了门,当然,是拉着我...

我无奈一笑,既然楚缘不愿意我与墨菲独处,便是我随墨菲出去,也必然会多一条尾巴,再说,我也不想与墨菲单独相处,这才是我不坚持的根本原因。

墨菲无法拒绝楚缘的‘盛情’,犹豫了片刻,终是在东方的牵导下跟了进来。

“上次喝多酒,把沙发弄湿了,还潮着呢,坐椅子吧。”

墨菲朝那沙发望了一眼,似乎是想到那时我们还相处自然,现在却已隔了一条沟壑,幽幽叹了口气,轻笑道:“是吗,已经好几天了,还没干吗?”

我也纳闷,估计是这破沙发的质量问题吧,天知道里面是用什么棉花塞成的,居然这么不容易干。

“墨姐姐喝茶,”楚缘将杯子递给墨菲,羞答答道:“你们谈吧,我和东方回房间去了,还有一些功课没做完呢。”

小丫头倒是识趣,不用我轰,自己就选择了回避,颇有些后妈的风格——男人的事情,女人不问。

“缘缘,我的茶呢?”

楚缘凶巴巴还了我一句,“要喝自己沏去,你坏掉的是脑袋,又不是手脚!”

这臭丫头果然是不甘心回避啊,一肚子的火气,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而且话说得也是耐人寻味,我哪敢和她较真啊?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就是误会我和墨菲的关系了,一厢情愿替东方怜人出气呢。

墨菲知道我们兄妹是在斗嘴玩闹,但还是起身道:“还是我去吧。”

“不用了,我说着玩呢,刚在外面喝了一肚子冷饮了,臭丫头是怕我再喝热水,会闹肚子,呵呵。”楚缘听我说中了她的好心,粉面一红,冷哼一声,拉着与我一般觉得好笑的东方钻回了房间。

墨菲亦不禁觉得楚缘好笑,但笑着笑着,却笑出了几丝羡慕,几分苦涩,轻轻坐下,叹道:“你们兄妹感情真好,虽然嘴上斗的凶,但彼此之间却是相互关心,相互了解,处处都透着温情...”

墨菲将我看成了她父亲的替代品,另我异常的敏感,极度不愿意和她谈论有关亲情的话题,若非不想被楚缘看出端倪,我甚至不愿意再与墨菲有任何接触,那是一种微妙到我自己都不愿去深想的感觉,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排斥着,因此我不置可否,一笑而过,淡淡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墨菲握着茶杯的白嫩小手微微一颤,不答反问,“你还是不愿意叫我的名字?”

“刚才不是叫过了吗?”

“那是因为你怕缘缘和小东方察觉到什么,所以才不甘愿的叫出来吧?”

不愧是墨菲,一早就察觉到了啊,我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辞职的事情,我还不打算让缘缘和父母知道...”

墨菲突然道:“我们的事情呢?”

“我们有什么事情?”我板起脸,说道:“墨总,我说辞职的事情不打算告诉家人知道,不代表我没有辞职,也不代表我...你明白我想说什么。”看到墨菲的眼泪,我心里一软,终是没有把话说得太狠。

“也不代表你原谅我,对吗?”墨菲用手背抹掉泪痕,忍住了哽咽,“楚南,你生我的气了,是吗?”

“如果我说没生气,你肯定不信,”我淡淡说道:“但是,有些事情,并非生气或者不生气这么简单,被欺骗肯定会生气,这是人正常的一种情感体现,稍微发泄一下就过去了,所以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其实仔细想一想,是我自己太愚钝了,凭什么去生你的气呢?对我来说,这是毫无必要的。”

“毫无必要...”墨菲是聪明人,所以她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凄楚一笑,说不尽的楚楚可怜,“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你就已经给了我答案,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打算原谅我?”

我摇了摇头,“墨菲,你知道人与人的相处,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第228章】我喜欢你

“墨菲,你知道人与人的相处,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墨菲愧疚的垂下螓首,“真诚...”

“对,但你对我真诚了吗?你是为了什么才和我成为朋友的?换句话说,你愿意和我成为朋友的动机是什么?”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激动起来,漠然说道:“一颗没有根的树,说到底不过是条木桩子罢了,你觉得它会长出枝叶吗?你埋下的从来就不是友情的种子,却期待它生根发芽,开枝散叶,成长为你理想中的样子,你觉得现实吗?”

墨菲沉默了,眼泪又掉落下来,我从抽盒中扯出几张纸巾递给了她,淡淡道:“我知道你心里愧疚,想得到我的原谅,但这只能证明,你一直都不明白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今天,现在,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与你之间,从来就没有原谅或者不肯原谅这一说法。”

墨菲娇躯一震,颤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栽的是树,长出来的才是树,栽的不是树,长出来自然也不是树,”我狠下心,不去看墨菲的表情,咬牙道:“你没拿我当过朋友,不曾真诚待我,便是我一厢情愿,我们也不是朋友,我有什么资格怨你恨你?我唯一能够选择的,只有不再继续和一个一直欺骗着我的人做朋友,不再成为她指间的吊线玩偶而已。”

“我从来没当你是玩偶!”墨菲太激动,声音大了些,意识到之后,她忙收敛了情绪,却再也收不住自己的眼泪,抽泣道:“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也终于想明白了很多,楚南,我承认,一年前你来公司面试,我录取你,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你和我爸爸气质、外貌有些相似,所以对你多少有些好感,但那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只是让我对你比别人更有印象而已。”

墨菲的语气平缓了许多,幽幽说道:“大伯希望我继承风畅,我需要培养自己的班底,公司里有多少人盯着我,想要阻碍我,你是知道的,即便我挑选的都是你和程流苏这样大学才毕业,几乎没有社会背景的人,但上个月用调查表试探之后,你也看到了,仍然被张家父子安排的人混进了综合组,无论你信是不信,在邀请你进公司的时候,我真的没有觉得你对我来说,是什么特别的人...”

我颇有些自嘲的笑道:“这么说,我成为对你特别的人,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不过,这和我成为吊线玩偶有什么关系吗?墨总,我在乎的并不是我为什么会进入风畅,而是,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做是你父亲的替代品。”

“或许...有过,”墨菲垂首道:“先前被我开除的助理,是拓展部的方可凡推荐并安插在我身边的,我好不容易才抓到把柄将她开除,空出来的助理位子,我自然要用自己的人填补上,这也是我执意成立综合组的原因...”

墨菲提到的方可凡,是个能力和风骚同样出名的女人,其父原本是公司高管之一,与墨逸之张力同辈,不过已经过逝多年,这个方可凡也算是公司里传说一般的存在了,据说她原本是公关部出身,因为深谐人心与取悦之道,凭着和副董张力的眉来眼去,三十不到,硬是爬到了拓展部总经理的位子,严格说来,她与张力应该是利用关系,但墨菲将她归为张力一派,倒也不算冤枉她。

我觉得墨菲有些跑题了,“为什么说这些?和我有关系吗?”

“有!”墨菲肯定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正在我考虑助理人选的时候,你恰好出现,在大丰门与我妈发生了误会,为了我跟别人打架,被我打了一巴掌,也不记恨我,后来,又听我哭诉心事,照顾喝醉酒的我...”说到这里,墨菲脸上的红晕已经爬过了耳根,声如蚊鸣,怯怯诺诺道:“其实那天晚上我虽然醉的厉害,脑子昏昏沉沉,行为乱七八糟,但并没有睡着,只是...在厕所...那个...方便的时候,结束了才意识到你也在呢,一着急,我裤子没提起来,就摔了个跟头,你慌慌张张跑过来,我又惊又怕,羞的不知错所,干脆就...就装作睡着了,本来担心你会占我便宜的,但是...我偷偷看过,你很正派,帮我穿裤子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的,后来帮我脱吐湿了的上衣时,还特意拉上了窗帘,灭了灯,给我擦身子时也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碰到我...”

我的汗啊,簌簌的如站在了雨中...墨菲果然全记得!那天竟然是因为酒后失态,羞不可遏的装睡,将哥们的丑陋行为尽收眼底...惭愧惭愧,无地自容啊!

墨菲微微抬起小脸,望着手中的玻璃杯,目光迷离,嘴角勾勒出一抹带有回忆味道的甜甜笑意,轻声道:“那时候,我很感动,那是一种在爸爸离开我之后就从来没有过的感动,徘徊在我身边的人,不是看中了我的姿色,就是想得到我大伯的钱,而你却和他们不同,即不在乎自己的饭碗,也不垂涎我的身体,让我觉得你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纯洁,我当时突然就想到了我爸爸...”

我纯洁?那只能证明世界上少了一种颜色——白色,哥们惭愧啊,与其说我当时不垂涎,不如说我是没出息,不敢垂涎...话说,墨菲应该是没注意到我在厕所给她穿裤子的时候,偷偷瞄过她好几眼吧...

“说来说去,你还是把我当成了替代品...”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是先将你看做了同事,朋友,想让你成为我的助理,然后才...”墨菲吞吞吐吐道:“并不是像你认为的那样,我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你。”

我苦笑道:“从上个月开始的?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墨菲毫不退怯的盯着我的眼睛,“楚南,我来找你,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先回答了我,然后,无论是怎样的结果,我都会告诉你区别在哪里,好不好?”

墨菲勇敢与羞涩的矛盾表情于我看来,突然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测,如星空一般神秘虚幻,我不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我有一种感觉,那问题,会像海里的漩涡,像宇宙中的黑洞,可能另我沉陷,将我吞噬。

“我与你之间也只有一个问题,”我心平气和道:“你有没有将我当成过你父亲的影子?”

墨菲一怔,对视着我默然的目光,她惭愧的轻颌螓首,“有...”

“那你的问题也就不再重要了,”我淡然道:“我不是,也不想成为谁的影子,你只是我的上司,而我已经不再为风畅工作了,所以,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选择自由的权利,谢谢。”

墨菲激动道:“为什么?就因为你觉得被我欺骗了?”

我心里一颤,不置可否。

墨菲紧咬着下唇,幽怨的目光仿佛要看穿我的心底,另我一阵心虚,她喃声道:“我的确希望被你关心,被你呵护,我喜欢你无微不至的温柔,就像我曾经失去的父爱一般,我承认我很享受那种感觉,甚至是迷恋到不可自拔,但我不是自欺欺人的傻瓜,我爸已经不在了,你不是他,我一直都很明白,和你相处的时间里,我也感觉到迷惑,彷徨,我甚至怀疑自己患上了心理病,尤其是在决定跟你一起投资恒享公司的那两天,我甚至快要疯掉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隐瞒你,欺骗你,我想过要坦白的,但是,看着你为我奔波操劳,我不敢说,而且...我,我竟然觉得高兴,觉得开心,从来都是一个人的我,开始喜欢上了依赖你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很可耻,于是我更不敢和你解释,直到大伯发现了这件事,要把你开除,我终于知道再也瞒不了你了...这几天我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要骗你?你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同事,朋友,还是我爸爸的影子?现在我终于知道答案了...”

我隐隐猜到了墨菲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拍桌子,我截断了她想说的话,“我不想知道你的答案!”

“为什么?”墨菲异常的冷静,轻轻道:“你害怕吗?”

额头上,一颗豆大的汗珠沿脸颊滑落,我强笑两声,故作镇定,“怕?我怕什么?”

“怕程流苏,怕你自己,”墨菲突然握住我疼的发麻发颤的爪子,那还荡漾着水光的眼睛直接射穿了我的心底,“楚南,如果隐瞒也是一种欺骗的话,你就没有骗过我吗?”

我莫名其妙的胆怯,不敢去看墨菲的眸子,“我骗你什么了?”

“你喜欢我。”

语出惊人的四个字,然而我竟然可耻的有了心理准备,漠然的回望墨菲,我坚定道:“我喜欢的人,是程流苏。”

“我知道,所以你才不肯原谅我,所以你才必须离开风畅,”墨菲攥紧了我想要抽回来的手,冷艳与自信重新回到了她绝美的脸庞上,一字一句道:“你花心,但不想花心,所以放弃了我!”

“墨菲,你不觉得自己太有优越感了吗?”我冷笑着,面上不以为然,心下却是乱成一团,墨菲这哪里是来道歉的啊?分明是来找茬或者算账的!

“我没有优越感,至少在你面前没有,”墨菲黯然叹了口气,“否则,你也不会选择程流苏,而把我割舍了。”

“我再说一遍,我喜欢的是程流...”

“我喜欢你!”墨菲再次语出惊人,尽管我早就隐隐猜到这就是她所谓的答案,但这个心理准备的缓冲却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绵声细语,却宛若一道天雷砸落在我的脑瓜顶上,我愣了...

【第229章】答复

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墨菲手心的湿凉,小脸红艳,含羞带怯,如桃花盛开,娇柔无限,泪痕犹在,宛若被晨露打湿,说不尽的娇艳动人,轻声细语断断续续,紧张的无法说出一句连贯的话语,却又如此的义无反顾,“我喜欢你,所以我要骗你,要你关心我,因为,我要把你从程流苏那里抢过来!楚南,我知道你喜欢程流苏,但我更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我好像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如何开口,因为墨菲羞赧而期待的目光告诉我,她在等待的,是我的回答而不是疑问。

一个我曾经暗恋的女人突然对我表白,感觉之复杂,思绪之纷乱,大脑是需要时间来处理的。

接受亦或拒绝从来不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在墨菲说出这话的同时,流苏的音容笑貌,体贴温柔,早已在我脑海中缭绕,可若说我没有一点心动,却又是太过虚伪,毕竟,我真心喜欢过、奢望过得到这个女人。

就如同我没有过追女孩子的经验一般,也从未有过被女孩子追的经验,更何况坐在我面前的,还是墨菲这样的天之骄女啊,一时间,我茫然无措,我应该回绝她,然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撒谎。

“死南南,你在家呢吧?怎么连门都不关啊,我进来啦~!”

有人说,怕鬼,是因为自己的心里有鬼,我说,怕流苏,是因为心里有流苏,我想墨菲亦是如此...老天爷存心开我玩笑不成?!为什么流苏会突然出现在我家里?!

惊愕中,反应已然慢了半拍,又或者说,是流苏太快了,快的就像是冲进妓院里捉奸的少奶奶,臭丫头鞋子都没脱,便直接冲进了客厅,正捕捉到墨菲握着我双手的一幕,仅是一瞬间,气喘吁吁的她便呆住了。

“墨...墨总?”

流苏不可置信的表情惊醒了我与墨菲,墨菲慌忙放开我的手,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微微颌首,算是和流苏打过了招呼,然后起身对我笑道:“楚南,你交给珊姨的辞职信已经被我撕掉了,我希望你继续留在风畅,不过...”

墨菲复杂的望了一眼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的流苏,继而对我坚定的说道:“你如果执意要离开的话,可以再亲手交给我一封辞职信,我会批准的,也算是你对我的答复吧...再见。”

说罢,墨菲头也不回,飞快的跑掉了,从始至终,没有和流苏说过一句话,或者,是因为她明目张胆的撅流苏墙角,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然而,导致的结果便是,我该怎么解释?!

“她来干嘛?”流苏果然很在乎墨菲出现在我家里,虽然没有表现出直白的情绪,但看她将挎包随手摔在沙发上的力度,显然心里是憋着火的,“手拉着手,很亲热嘛,怎么,和好如初了?”

‘和好如初’的‘初’字刻意加重了口吻,一股子酸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觉得好笑的同时,我心里的慌张淡化了,被暖暖的幸福所取代,“什么如‘初’啊,就是‘初’的时候,我们也没拉过手,亲过热啊。”

“那你们刚才那是干嘛呢?当我瞎啊?”流苏是直爽性子,终于是压不住火了,又气又委屈,一边照我胸口乱垂,一边带着哭腔嚷道:“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骗我?!”

“你看到什么了啊?”我捉住流苏根本没有用上力气的双手,按她坐在椅子上,笑道:“她是来和我道歉的,说得激动了些,就...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想到墨菲的表白,我不禁面露苦涩,流苏半信半疑的斜目瞥着我,“真的?”

“真的。”

“看她那小脸哭的和三花猫似的,南南,你是不是不肯原谅她?”流苏是刀子嘴,豆腐心,即便不怎么喜欢墨菲,可还是忍不住关心她,同情她,小嘴嘟的高高,好像怪我心肠硬似的。

我用手指轻轻托起流苏尖尖的小下巴,颇有几分调侃的味道,不答反问,“宝贝儿,你希望我原谅她吗?”

流苏是男孩脾气,哪里适应得了我的调戏?小脸飘过两道晕红,却没有反抗我,眼帘一垂,她幽幽道:“我...不知道,她骗的是你又不是我,愿不原谅她,还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吗?”

流苏不会掩饰,她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我叹了口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问道:“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怎么?嫌我破坏了你和墨菲的奸情?”流苏这话已经是纯粹的玩笑了,但歪打正着,却正戳在我心里那点龌龊上,我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有人及时出现打了圆场。

“程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没有眼力见的楚缘果然在最适当的时间最不适当的出现,来破坏我和流苏的‘奸情’了,看这丫头,笑的甜蜜蜜,若不把她的心掏出来,谁知道她其实是不喜欢流苏的?只是她肯定没想到,这次刻意出来破坏气氛,却是恰恰为我解了围。

流苏被楚缘表现出来的热情给忽悠了,稍感惊喜道:“缘缘,你也在家呢啊?”看流苏一脸的释怀便知道,见楚缘在家,她终于相信我和墨菲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楚缘开了个不是玩笑的玩笑,“怎么?程姐姐不会是嫌我破坏了你和我哥的奸...约会吧?”

她绝对是想说‘奸情’来着!好在流苏只当臭丫头是故意学她刚才那酸溜溜的抱怨,羞得小脸飞红,握住楚缘的小手晃了晃,横眼看着我被绷带缠的异常夸张的脑袋,笑道:“什么啊,是小夜姐打电话给我,说你哥脑袋开了瓢,让我赶紧过来看看的。”

原来是冬小夜那妞干的啊,难怪流苏刚才那般焦急呢,敢情是知道我受了伤,吓的啊。

看不出虎姐粗枝大叶的竟然也有如此细微的心思,定然是担心回头被流苏看到我脑袋上的伤去责怪她吧,先来了个不打自招,倒是聪明。

楚缘偷偷瞪我,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意思很明显——她已经认定我和流苏是男女朋友了,并极为反感!

“冬姐姐对我哥可真好,自己没时间,就拜托程姐姐你过来了,呵呵,我哥真有女人缘啊,”楚缘一把将东方拉过来,笑眯眯道:“东方也担心我哥,所以决定晚上留下帮我照顾他呢,程姐姐你不用担心,他死不了。”

楚缘太高估流苏了,她言下之意,似乎在暗示冬小夜和东方对我有好感,反倒是流苏仅仅是被拜托过来探病的,大有疏远流苏的味道,仿佛以她这个妹妹的立场看来,我和冬小夜或者东方在一起的可能,都要远远超过流苏,但流苏天生的粗神经,根本听不出楚缘话里的意思,反而感激的给了东方小娘一个拥抱,“小东方,真是谢谢你了。”

一句‘谢谢’,便比千言万语还能表现出她与我的亲密关系,流苏的真挚不掺半丝虚假,东方怜人尴尬的说着不客气,而楚缘则气的七窍生烟,趁流苏不注意,照我小腿就是狠狠一脚。

听我痛吟一声,流苏这才放开被‘蹂躏’的东方小娘,奇道:“怎么了?”

“没事,被一只淘气的蚊子咬了。”

楚缘听我拐弯抹角的损她,凶巴巴的翻了我一记白眼,却是可爱有余,威慑不够,这丫头转移话题道:“咦?墨姐姐呢?怎么程姐姐来了,她却不见了啊?对了,哥,你们俩刚才偷偷摸摸的都说了些什么啊?声音那么小,我和东方都听不清楚。”

死丫头绝对是当着流苏故意煽风点火呢!流苏对我身边出现的任何女人都不会多想,却惟独墨菲是个例外,因为她知道我曾经痴痴的迷恋墨菲!闻楚缘此言,顿时寒下了面容,阴阳怪气道:“是啊,怎么我一来,她就走了呢?不是存心躲我吧?她刚才说要你给她一个答复,是什么答复啊?”

“答复啊...这个不太方便告诉你们,毕竟是涉及到公事的,她故意躲着你,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我的确不好当着楚缘和流苏讨论这个话题,面上镇定,暗中却是抹一把冷汗,照楚缘脑门上弹了个爆栗子,我凶巴巴斥责道:“死丫头,你刚才是存心想要偷听吧?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说话声音小的?”

楚缘小脸一红,明显是被我说中了,倒是东方怜人比较大方,嘻嘻一笑,并不否认。

“说话太大声做什么?大人的事情,没必要告诉给小孩子知道。”这话是对两个人说的,流苏与我有默契,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我是不愿意告诉楚缘有关自己辞职的事情,俏脸上闪过一道歉意,大概是觉得自己太多嘴,太容易误会了,却是让我心中更是惭愧。

楚缘不满道:“我不是小孩子!”

“好,好,你不是小孩子,是我的小妹妹,可以了吧?”我哄孩子似的抚mo着楚缘的头顶,小丫头即是娇羞,又是享受,那副天真小孩子模样,莫说是我,就是流苏与东方也不禁笑成了一团,楚缘反应过来,登时红了小脸,免不了与我一番打闹。

墨菲说她喜欢我的这件事情,我到底要不要对流苏坦白呢?

想到先前对流苏告白时,她拒绝我的理由,我决定,先不说。

流苏说过,要光明正大的赢过墨菲,那么,我为什么做不到呢?光明正大的递给墨菲辞职信,彻底给她一个答复,如此才对得起流苏对我的一片诚心吧?

看着嬉笑中的流苏,我不禁幸福的暗忖,你这丫头大咧咧性格下那颗敏感的心,怕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吧?

我发现我越来越了解流苏了,然而,却有些不太了解自己了。

我到底喜不喜欢墨菲?或者应该这样说会更合理,我现在...还喜欢着墨菲吗?

【第231章】郭享的引诱

流苏依旧没有口福品尝到楚缘的手艺,天色未暗,她那天然呆的表姐就给她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和流苏商量。

通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流苏身边,听小舒老师说话时明显情绪低落,而且难得一本正经,问她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又吞吞吐吐,不肯在电话里讲,的确有些神经兮兮的,将流苏吓的够呛。

流苏的紧张不是没有缘由的,据她说,小舒老师最近几天情绪都不太对头,总给人一种浑浑噩噩的感觉,例如,做饭时不是忘记放盐就是将醋和酱油搞混,上厕所会忘记冲马桶什么...这一点也得到了楚缘和东方的证实,说小舒老师在学校里也是变化明显,不爱笑了,话变少了,某个学生犯了错误,她也不追在屁股后边说教了...

我说没准是她大姨妈来了,结果三个小妞齐刷刷的脱下拖鞋,将我拍到了床底下...

根据流苏回忆,小舒老师的异变,应该是在几天前接到了老家打来的电话之后,流苏猜测,可能是她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因为小舒老师的老家在农村,生活并不宽裕,且父母身体都不是太好,估计十有八九是金钱方面的问题。

这小舒老师确实有个性,放着追她的柳大公子不宰,遇到困难自己扛着,简直是资源浪费嘛,我告诉流苏,钱不是问题,有困难尽管让小舒老师对她张嘴,然后她再向我张嘴,我很乐意吐出舌头...咳,哥们手里可是有一百五十万精神赔偿金呢,用来讨好女朋友,再合适不过了。

流苏很感动,所以对我吐出了舌头,任我吸允过瘾之后,匆匆赶了回去,那一阵温存,不足为外人道也,尤其是我家可爱的妹妹,和那个打着要做楚缘嫂子的幌子,其实想做我‘妹夫’的东方怜人。

沙发兀自返潮,坐在椅子上看电视不太习惯,总觉得硌屁股,加上没啥好节目,不一会就厌倦了,我正要回房睡觉,恰好东方怜人沐浴出来,倒别说,这追求时髦的丫头褪去了铅华之后,穿上楚缘颜色朴素的白色睡裙,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芙蓉出水曳长纱,靥生旭日绽彩霞,宛若一枝被露水打湿的海棠,楚楚动人,摇曳生姿,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丝龌龊的遐思——真要娶一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小萝莉做老婆,学郭享那厮一般老牛吃嫩草,也的确是一种幸福呢,多让人羡慕啊,试想,我三十,她二十出头,我四十,她三十出头,我五十,她风韵犹在...

妈的,还是人家老郭会谋划人生,而我,只能被人生谋划,谁让咱已经被流苏给虏获了呢?说不清是自嘲还是幸福,反正我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南哥哥,你笑什么?”东方怜人搞怪的提起裙摆,露出半截大腿和两条笔直纤细的小腿,摆了个公主戏水的POSS,坏坏调戏我道:“是不是看我太漂亮了,所以入了神啊?”

我赞道:“是啊,你的腿和你的脚,比你的脸漂亮多了。”

“讨厌!”东方小娘鼓起腮帮,气呼呼道:“人家腿也漂亮脚也漂亮,脸蛋也漂亮,全身都漂亮,不信的话,我脱guang给你看!”说罢,小娘皮作势将肩带滑落到上臂,露出半拉圆润的肩头,见我仍是一脸淡笑的望着她,她小脸渐红,动作已经顿住了。

“脱啊,就露这么点我哪看的出来啊?”我摸着下巴,目光极为的欣赏,反倒将东方怜人看了个浑身不自在。

东方怜人等得就是我慌张的去帮她遮掩裸露,一旦接近她就会立刻缠上我,然后向楚缘告状,见我不肯上当,她哪会白白给我吃豆腐啊?盈盈一笑,收起了一脸的魅惑表情,感慨道:“南哥哥,你没有以前那么单纯、那么可爱了,你变坏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小小年纪,不懂这个。”我心道,吃一堑长一智,总被你个小丫头算计,我面子哪里放?

“我懂哦,”东方怜人发出一串悦耳娇笑,坐在椅子上,优雅的翘起二郎腿,那雪白的玉足一晃一晃的,挑逗道:“南哥哥,我喜欢你坏一点,缘缘也喜欢你坏一点,但只有你自己不知道,你还是不够坏,与我们期待的程度还差得远呢。”

与你们期待的程度?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怔,就见刚刚刷过碗筷,从厨房里冲出来的楚缘喊道:“死东方,你瞎说什么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

“你敢吗?”东方嘴上不信,却是跑到了我身后,一个熊抱搂住我的腰,咯咯笑道:“没准会成为你未来的嫂子呢,想撕我的嘴,你得先问问南哥哥同意不同意,他刚才可是说了,很喜欢我漂亮的小嘴儿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啊?”哥们哭笑不得,东方怜人的瞎话,向来是张嘴就喷。

“你刚才还让我脱guang给你看呢!”

“我要是喜欢你的嘴,还用你脱衣服啊?!直接看不就得了...”话说一半,我猛然觉得不对劲,靠,这丫头,就等我说这个呢!

东方怜人得意的对楚缘笑道:“看吧,我就说南哥哥喜欢我的小嘴吧。”

“没羞没臊,”楚缘不笑不嗔,看不出她的情绪,也不知她是骂我呢还是骂东方呢,总之语气一转,将话题揭过,“东方,沙发前两天被我哥弄湿了,还潮着呢,不能睡人,只能在我和我哥的房间选一个,你是想睡的宽敞些呢,还是挤一些?”

我一愣,旋即拉下一脑门子黑线,又整这套?!看到我家妹妹嘴角那坏坏的勾起,我真不知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没有可以捕捉到这只可爱而狡狯的小狐狸心思的猎人呢?

。。。

万恶的星期一,以前是因为工作,所以有些反感,现在是因为不工作,所以更反感——习惯了固定生活模式的我,在不是假期的时间里闲暇下来,总觉得自己成了个无所事事的废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从朝九到晚五,冬小夜的电话我拨了至少不下十遍,但每次听到的都是这个动听却扰人心烦的声音,虽然,我也不知道为啥非要给冬小夜打电话,也许,是因为闲的无聊,所以跟那个‘已关机’的声音存心较劲吧,盖因,在打给萧一可的时候,同样是这个女人在跟我捣乱...

小妖精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但躲着我,就连楚缘和东方她也不愿意联系,一转眼已经三天了,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让我这心总在嗓子眼提着,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桑英杰打个电话问一问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还当是小妖精或者冬小夜打来的呢,赶忙拿起来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故意等铃声响了好一阵才接通,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懒散腔调,病怏怏道:“喂,老郭啊,有事吗?”

郭享的笑声扎的我脸皮有点疼,“明知故问是不是?小南,你还不到患上遗忘症的年龄吧?千万别告诉我你脑袋被撞坏了啊,这种狗血的理由我绝对不会信的,赶紧换衣服,我们去吃免费自助餐。”

这小子果然是要拉我和他一起去参加那个叫龙什么的地产大亨的寿宴的,我摸了摸已经拆掉了绷带的脑袋,讪笑道:“还别说,真是被你不幸言中了,我确实撞坏了脑袋...”

“少来,”郭享笑骂道:“等你五分钟,你不自己下来,我和星雨就上搂拽你下来。”

仙人个板板的,老子说的是实话,他竟然不信!但他貌似瞎话的督促,却让我吃惊不小,“你在哪呢?”

郭享洋洋得意道:“你家楼下,大中马小区门口。”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上次是盛情难却,我才勉强答应了郭享一起去赴宴的邀请,当时就暗暗决定,到了今天,随便找个身体不适的理由,将他搪塞过去就罢了,因此事后我还特意婉转的叮嘱了爹妈,不要将我的住址告诉给郭享知道,说是怕他登门谢我,老爷子非常欣慰我的谦虚,所以断然不会说漏给郭享的,即是如此,郭享又从哪里问出来的?楚缘,或者东方?不可能,若是柳星雨去问那俩丫头要我的住址,怕她们早就闹翻天了。

所以,我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果不其然,听我如此惊讶,话筒里立刻传来了星雨的笑声,就听郭享卖弄高深道:“怕你小子真正的想问的不是这个吧?呵呵,等你下来,让星雨亲口告诉你,快点,我也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呢。”说罢,也不等我回答,把握十足的将电话挂了。

草,丫的竟跟我玩了个心照不宣,以此诱我不能拒绝他!郭享其实已经回答我了,但故意留了个悬念,不把那个名字说出来,让我欲拒不能,他既然如此有把握,就代表他知道我对漏给他这个地址的人很是挂念,既然他知道利用我对她的挂念,就说明,他知道我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

妈的,商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第231章】不畏强权只为红颜?!

我飞快的穿戴整齐,冲下楼来,根本不用问郭享的具体位置,小区门口那醒目的奔驰S600已经将其暴露无遗了,在这个低档小区,根本不会有这种高档轿车的出入。

我才走到车旁,坐在里面的星雨已经帮我推开了车门,我稍稍一怔,见开车的是郭享,我笑着将车门关上,转而绕到了副驾驶位,大咧咧的坐了进去,“车不错嘛,只不过堂堂董事长,自己当司机,未免不太搭调啊。”

明显是用心打扮过一番的星雨先是愣了愣,美眸中闪过一丝感动和敬佩,却是故意嘟起小嘴,不满道:“南哥就这么不喜欢和我坐在一起吗?”

“不是不喜欢,是不习惯,”我打趣道:“你穿得这么漂亮,我自惭形愧啊,与其趁显你,不如让老郭趁显我来的舒服一点。”

一套极富东方特色的大红单肩晚礼服,轻妆淡抹,娇艳中透显着清纯,成熟与稚嫩矛盾的碰撞迸发出一种另类的女人魅力,再加上名贵的水晶首饰点缀,今天的柳星雨高贵而美丽,女人骨子里多少都有些爱慕虚荣的本质,星雨亦不例外,听到我并不夸张的赞誉,她小脸一红,即是骄傲又是娇羞,不好意思再言语了。

与柳星雨的隆重相比,郭享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与平时一般无二,见我如此自然的避嫌,他只是微微一笑,对我道:“你就是我恒享的大恩人,要是喜欢这车,明天就去办过户手续...”

“免了,”我谢绝道:“我一平头老百姓,跟你们可比不了,两百多万的车,开的起,养不起。”

“来我公司啊,刚好有个总经理的位置空着,年薪少点,也有百八十万,算上花红,别说养辆车了,换个环境好点的小区居住也没有问题啊。”

“龙有龙的天空,泥鳅有泥鳅的水坑,龙怎么知道泥鳅过的不快乐呢?”我笑道:“老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求你真的不要再变着法的塞好处给我了行不行?”

“你太容易满足于现状,和老师说的一样,缺乏了一点进取心,是好事,也不是好事,知足常乐者,难免会失去一些操控人生的乐趣和刺激,对有能力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浪费,我是在替老师鞭策你,男儿当自强,有机会,你就应该尝试着努力一番,反正依照你的性子,成败都不会有什么心理落差,干嘛要回避呢?”郭享发动了汽车,笑问我道:“今儿我要不是变着法的勾你,怕是说出大天来你也不会从楼上下来吧?呵呵,我昨天打电话问老师你的住址,他不肯说,我就猜到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了,想推我是吧?”

我那点小心思不可能瞒过郭享这种人的,不予置否,我皱眉道:“老爷子没说,你是从哪打听到这个地方的?”

郭享见我默认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很是得意的回头望了一眼星雨,然后怕我跳车跑了似的,先将车拐上主路,才道:“这事儿你还是问星雨吧。”

星雨嘻嘻一笑,“南哥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一可?”果然是她,我苦笑道:“你怎么联系到她的?那丫头没事吧?”

“没事,我今天上午在学校碰见她的,”星雨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俊不禁道:“南哥,你是不是得罪了那只小妖精啊?我一问她你的事情,她气得不得了,说了你好多坏话呢,还跟我说,千万要离你远点,因为你喜欢乱咬人...”

咬人?那妖精兀自怪我骂了她呢,当我是狗咬吕洞宾了,我并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既然她还知道发泄说我坏话,证明她的确没事,故意躲着我,估计是上次闹的太僵,不好意思与我和好吧。

郭享好奇道:“小南,你是怎么认识萧小姐的?”

“萧小姐?”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萧一可,在我印象中,妖精和‘大小姐’三个字实在不挨边,“在大街上一起帮助拾荒老太时认识的,很巧,她和我家缘缘是网友,前阵子经常来我家玩。”

“是吗...”

郭享从后视镜瞄了一眼星雨,欲言又止,没再说什么,我捕捉到了他的异常,问道:“你和她也很熟吗?”

“不熟,”郭享道:“她和星雨很熟。”

星雨笑道:“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

话说,星雨虽然只比妖精大了一岁,却比她成熟了不是一星半点啊,说不清楚是长相原因还是性格问题,我心里某根弦动了一动,既然萧一可与柳星雨自小就认识,如此说来,她亦是认识柳晓笙的喽?

我本想问一问星雨,妖精她爹到底是何方神圣,却被郭享岔开了话题,“你小子的女人缘真不是盖的,墨总,萧大小姐,还有那个红颜知己,程流苏程大美女,无一不是人中之凤,小南,你这招蜂引蝶的特质如果可以收放自如,今天晚上不妨发一发威风,帮我结识一位大人物。”

郭享怎么知道流苏是我的红颜知己的?我稍感惊讶,笑骂道:“你不觉得如此奉承一个光棍,其实是莫大的讽刺吗?”

“光棍是暂时的,如果我是你,面对那么多选择,可能会在摇摆不定中打一辈子光棍呢,”不知不觉,郭享已经敛起了说笑的表情,“我这个人啊,最不擅长的就是应付女人,小南,实不相瞒,今晚我非要绑你一起去赴龙啸天的寿宴,其实多少是包裹着一点私心的。”

“私心?”

见我面露疑惑,柳星雨亦不禁惭愧的垂下了螓首,就听郭享笑道:“其实我也是今天上午才得到的消息,今晚龙啸天的寿宴上,有一位神秘的大人物有可能也会出席,我是希望蹭在你身边,可以有机会接触到这个人...”

“哈?”我完全懵了,想来想去,我认识的,并有可能出现在龙啸天寿宴上的,最大也不过就是墨家那爷俩儿,脑海中蓦然闪过墨菲的绝美脸庞,我心里一颤,忙挥散了遐思,如果是他们的话,郭享完全没有必要借我去牵线搭桥啊,他与墨菲又不是不认识。

“我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郭享淡淡笑道:“但今天晚上,你是最有可能去认识她的人。”

星雨附和着,哀求我道:“是啊南哥,你不知道,其实今天有很多人,都是扛着贺寿的幌子奔着这个女人去的...”

“打住打住!”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女人?你们俩真当我是会钓马子的高手了啊?!”这绝对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纯洁、腼腆,连自己感情都处理不好的爱情白痴,如此一个我,竟然被误以为是个花丛高手,郭享的脑袋没问题吧?!

“你要真是会泡女人,我也就不这么说了,”郭享话说一半,忽然跑题,笑问我道:“刚才我说有个事儿想问你,还记得吗?”

我一愣,想起郭享在电话里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不由困惑道:“什么事?”

“上个星期在风畅总公司门前,你们集团副董张力的公子张明杰是不是被人泼了一身的大粪?”

“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发生不过几天而已,不应该这么快就传开啊,何况,于情于理,张家父子都会将这丢人的事情盖住才对,怎么可能容人声张呢?

“我不单知道他被人泼粪,还知道他是为什么被人泼粪的,”郭享敬佩的目光和星雨莫名其妙的感动让我汗如雨下,就听郭享语带赞叹的笑道:“张明杰想玩英雄救美,抢你的红颜知己程流苏,不过一早被你给识破了,不但以一敌众,打残了被张明杰雇来的十几个地痞流氓,更高明的是,你还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同样雇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却是假装救程流苏,而‘误伤’了张明杰,泼了他一身的大粪,哈哈,这件事情现在传的很热闹,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的名字现在在北天市可是响亮的很啊,一个平凡小职员,不畏强权只为红颜,将狡猾的纨绔子弟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有口难辩,有权难用,哈哈哈哈,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小子竟然连我也瞒着,要我从别人口中听说才晓得,小南,你够坏,却是坏的大快人心啊。”

不对!这肯定不对!张明杰联合李颀洪涛雇小流氓,想玩英雄救美教训我并讨好流苏,这些不假,但流氓团队的规模没有那么夸张,而且...我也不曾‘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啊!

雇人泼粪的是萧一可,目标不是张明杰,更不是流苏,而是墨菲才对!那仅仅是张明杰的阴谋和萧一可的报复,两个意外巧合的碰撞在了一起,怎么成了我一手导演的剧本啦?!

郭享说得有板有眼,跟真的似的,将我听了个张目结舌,就觉得脑后头发被人撩拨,愕然回头看去,柳星雨一脸仰慕的说道:“南哥,你脑后这伤也是那天以寡敌众,和流氓打架留下的吧?上次和你一起喝茶时我都没注意到...”

废话,这伤口是昨天才填上去的,跟你们喝茶时根本没有,你们能注意到才怪!

什么不畏强权只为红颜?什么将狡猾的纨绔子弟玩弄于股掌之间?这都是啥跟啥啊?郭享和星雨是从哪听来的这些胡说八道的东西?!

【PS:上一章应该是230章,俺疏忽的将标题打成了231章,不过内容是没错的,大家不用担心是发错章节内容了,呵呵。】

【第232章】富人的天堂

星雨小脸飘红,不好意思道:“先前我还被郭享误导,以为你和墨小姐是一对呢,现在我才知道,你对那位流苏姐姐居然如此痴情,为了她,连墨小姐那样出色的女人追求你,你都不为所动,宁可放弃前途,辞职离开风畅集团呢,虽然别人都说你回绝了她的情意实在太傻,但在我们这些女人看起来,你这样的傻男人才是最值得信赖的呢,虽然...泼人家一身大...那种东西,你实在坏的紧,但这种坏,我想流苏姐姐肯定是非常喜欢的。”

越说越离谱了!老子被迫辞职,官方解释可是和你家男人合作的事情违反了公司规定,就算翻出真实原因,也绝对不像你们听说的那么浪漫啊!

我为了流苏,置追求于我的墨菲而不顾?我辞职,是因为想用行动拒绝墨菲火热的追求?

...这怎么有点像我即将要面临的形势啊...

不对!我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的运转,整理着烦乱的思绪,郭享和星雨所听说的事情颇有些貌合神离的味道,表面上发生的事情似乎的确可以如此解释,并合情合理,但实际上却与事实全然不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非常清楚,这个关于我的传说绝非以讹传讹这般简单,毕竟,只是短短三四天的时间便在上层社会流传开来,传播速度快的实在不正常,传播渠道和受众群体足以证明这是有人故意操作的!

费尽心思将事实的庸俗与谎言的浪漫巧妙的编织在一起,是有人在刻意针对我吗?屁!谁针对我这个小人物做什么?那么就是...针对张明杰的?!的确,将我一个小人物塑造成英雄,更能趁显出张少爷的无能和无聊...

可是,这又是谁做的呢?

我暗抹一把冷汗,在风畅,除了墨逸之,还有敢针对张家的人吗?可是...‘我拒绝了墨菲’,这本身也有些伤害墨家人的面子吧?墨逸之可是将墨菲看得比风畅集团还要重要啊...

我只觉得一脑袋浆糊,被各种疑问搅糊涂了,头疼脑大的同时,我干脆带过了这个话题,对郭享道:“你听说的故事与事实有很大出入,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总是不计虚实的被夸大了太多,不过,我和张明杰发生过矛盾的确不假,但这和你今天晚上想要结识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郭享一扫脸上写满了娱乐味道的表情,笑道:“因为那个女人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并公开表示,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你这个不爱公主只爱红颜的坏痞子。”

。。。

潜龙山庄,名曰山庄,其实不然,此处坐落于北天市西郊的渡云开发区,入口设置在纵贯东西的潜龙大道上,主干道两侧的别墅、排屋和公寓,皆属于潜龙山庄的产业,占地规模之大实属北天市之最。

此地东邻西郊开发区,背靠国家森林公园,北依十三渡风景区,地势起伏较大,植被丰富,水系横纵,山坡、平地、水面、溪流,一座座美轮美奂的高雅建筑根植于这占尽了先天地理优势的绝色山水之间,典雅而富有情趣、高尚而富有风韵、悠闲而富有激情、奢华而富有诗意...

作为一个穷人,我总觉得自己欣赏到和感悟到的东西都是矛盾的,美丽的对立面我总是联想到花花绿绿的钞票,着实煞风景,但不可否认,这潜龙山庄,很原生态,也很高档...

山不高,却是九转十八转弯,真亏郭享能认识路,就在我已昏昏欲睡的时候,蓦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在行驶的小路尽头,竟是一座宏伟的庄园式别墅,极具欧式资本家风格,丫的偏生在门口挂上了四个附庸风雅的大字,美其名曰‘潜龙庄园’。

一路上都是‘潜龙’两个字,可想龙啸天这地产大亨到底有多自恋了,这潜龙山庄是最近十年来北天市地产界最大的动静,也是市里重点的开发项目,听郭享说,龙啸天曾公开对外界表示过,会在八十寿辰之后彻底退休,而今天选择在此处做寿,不无以‘潜龙’暗喻自己之意,加上广邀贵友的宏大场面,格外衬托出几分莫名其妙的悲壮和沧桑。

以潜龙冠名,说白了,不就是渴望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传说吗?我本以为龙啸天是个何等非比寻常的人物,其实看透了,也就是个有钱的、爱慕虚荣的人,和一般人唯一的区别可能也只在于他拥有着更多的物质财富,然后渴望得到他希翼的精神满足吧。

或许我仅仅是在仇富,总之我对龙啸天,先入为主的厌恶了起来,与其说这是寿宴,反倒不如称之为有钱人的炫富大会。

刚刚郭享说他这辆大奔已经是公司最好的车了,我还觉得他小子谦虚,可驶入这潜龙庄园之后,方才知道,他竟是真的心虚...好家伙,院内停放的各种名车足够开一个汽车博览会的,法拉利、保时捷、兰博基尼、宾利、克莱斯勒、布加迪.威龙...

跑车,房车,令人目不暇接,少说也有数十辆之多,与之相比,在庄园外面的路边停靠着的四五辆中低档商务车,就显得与此等奢靡格格不入了,门里门外的极不协调,让我不由自主的有些在意,难道还有些客人,是和我一样的平民阶级吗?

其实星雨和我差不多,充其量是个比我财富知识稍微多一些的‘土豹子’,想来她虽生在富贵之家,却是很少出来见识,故此同样看的眼花缭乱目瞪口呆,一脸惊羡的对我介绍了几款车型,具体内容没记住,只是一听价格都在三五百万飘着,另我更想马上转身走人。

郭享真他妈有病,非拉我一穷小子来这种地方干嘛?!不是存心打击我今后为生活而奋斗的信心吗?!

想起刚才在庄园门口检查郭享请帖的那一身管家打扮的假洋鬼子轻蔑而高傲的目光,我对这个有钱人的集会越发的反感了,原因很简单,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下车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是霓虹灯笼罩下的庭院却如白昼一般明亮,看来龙啸天准备的是个露天Party,在那栋三层或者是四层的洋房前摆设了一个宴会场地,衣着光鲜的人们相互客套着,优雅的交杯换盏,畅谈欢笑,不时就会看到端着酒水的侍者在人群中穿梭而过。

俄罗斯进口的熊肉、鱼子酱,法国的香煎鹅肝,德国的法兰克福香肠,意大利的甜点...在鲜花和烛台点缀的长桌上,摆放着各色的昂贵美食,一旁还有现场制作的巴西烤肉,那香喷喷的味道足以勾起人胃里的馋虫,令人垂涎三尺,当然,会如此简单即被诱惑到的,大概也只有我这样的土豹子了。

中国人过寿宴,来得亦大多是中国人,可穿的都是外国衣裳,开的都是外国车,吃的都是外国菜,喝得都是外国酒,就连一举一动,也学老外一般装他妈的绅士,即便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愤青,此情此景,也开始令我说不出的别扭了。

“龙老身体不好,在寿宴正式开始之前大概是不会露面的,现在都是他的子女在负责招待客人,”郭享将准备的寿礼‘献上’回来,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香槟,作势递给我,说道:“估计那位大人物也不会提前出现的。”

我谢绝了香槟,和柳星雨一样,拿了一杯橙汁,皱眉道:“大人物大人物的,老郭,她到底是谁?”

郭享抿了一口酒水,耸肩道:“我也不知道...”

我有心将饮料泼到他丫脸上,“你开什么玩笑呢?”

“不是玩笑,”郭享摇头笑道:“说起这个人,虽然在北天市上流社会名头很响亮,但大家也只是知道她叫‘三小姐’,具体姓甚名谁,知道的人怕是寥寥无几,因为她为人低调,不喜抛头露面,真正接触过她的人,不是商界龙头,就是政界高官,都不是那种喜欢传舌的人,或许也是顾忌那三小姐怪异的性格吧,由此也足以见得她身份的尊贵,据说她的家族背景十分了不得,不但渗透了商界各行,政界,文学界,娱乐界和体育界也多有涉足,生意更是遍布全球,甚至与国外一些政要都结有私交,在国内国外都拥有着庞大的合作群体与人脉网络,虽然不敢说富可敌国,但绝对能牵动一方经济,可以说,只要有机会与这位三小姐合作,方方面面都会得到莫大的便利。”

我嗤之以鼻,不信道:“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传闻肯定会有被夸大的成份,但我想抛开那些水分,她的实力恐怕也是你我想象不到的夸张,”郭享语气一转,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龙啸天为什么被称为我们地产行业的龙头?还不是因为他当年标下了这个山庄的开发权,扛起了北天市的一面旗帜,可你别看他今天如此显摆,圈起一片山水自诩‘潜龙’,其实这‘潜龙山庄’至少有百分之六七十的股份是三小姐持有的,只是三小姐喜欢低调处事,所以才将运营的权利交给了龙啸天的龙氏集团,这在我们业内根本不是秘密,只是顾及龙啸天的面子,大家心照不宣罢了,龙啸天当这里是自己一生最大的成就,而在人家三小姐看来,这潜龙山庄,怕只是心血来潮建起来的一个过家家的小沙坑而已。”

心血来潮?这地方少说她也得投了几十亿吧?郭享却说她是心血来潮?!

【第233章】对不起,没关系

我费力的咽了口唾沫,“你说的三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知道,包括她背后的财团,对我们来说都像个谜,这个会场里真正见过她的人不会超过十个,恐怕她就是此刻在人群当中走过,也不会有人能认出她来,”郭享笑道:“其实她今晚会不会出现还是个问题,就算她真的给龙啸天这个面子,以她的性格,十有八九亦是不会在人前露面的。”

“既然她不会露面,你干嘛非要拉我过来?”我苦笑道:“再说,她要真是如此牛B的人物,你觉得她会来主动认识我这个没钱没权没工作的三无青年吗?”

“那可不一定,”星雨认真道:“前几天我爸和我哥聊天时也提到了这位三小姐,说她这个人是非常奇怪的,宁可主动请街边的乞丐一起吃大排档,也从不被动接受任何人的邀请,我爸说,人若活到她那种境界,眼里已经没有高低贵贱、权势财富了,一切只是率性而为,他还特意叮嘱我哥,今天若有机会见到三小姐,千万不要表现的太殷勤,担心会惹起她的反感呢。”

“你哥?”我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跳了跳,“柳晓笙?他也来啦?”

虽然柳星雨与柳晓笙是亲兄妹,但我对两人的好感程度绝对存在着南极到北极的距离,即便已经刻意的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我非常清楚脸上的厌恶并未被完全的掩饰。

“嗯,我爸偶尔会在一些场合上遇见三小姐,不过他想巴结人家,人家却看不上眼,我爸是大男子主义,老是被一个女人冷待甚至无视,他自尊心受不了,再加上他现在已经把公司交给我哥打理了,所以就...让我哥自己来了...”柳星雨小心翼翼的偷瞄一眼郭享的反应,表情颇有些做贼的味道,看得我有些迷糊,反倒是郭享洒脱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星雨的肩,以示安慰,看来,郭享与柳晓笙的关系果然是不咋地啊,难不成星雨压根没告诉过郭享柳晓笙也会来贺寿吗?

“这么说,你哥也认识三小姐喽?”如若如此,郭享宁可将那一丝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也不通过柳家去结识三小姐,便只能证明他和星雨的感情真是困难重重啊...

“好像是见过她两次,但都没机会和她说上话,也不算认识吧,”星雨叹了口气,用略带着哀求的口吻道:“南哥,先前我哥以为你和他是情场上的竞争对手,所以才闹出了一些误会,万一待会你们碰巧遇到,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他计较好不好?”

我与柳晓笙结仇,是因为他哄骗流苏的表姐舒童,绝非为了墨菲而争风吃醋,可是看星雨根本不晓得她哥已经有了女朋友这件事情,我更加肯定柳晓笙欺骗舒童的事实了。

这丫头,便是她哥阻挠她与郭享的感情,却还是忍不住为他着想,心地善良的有些过分了,我淡淡一笑,算是给了星雨一个含糊的回答,不无转移话题的好奇道:“柳公子也是冲着三小姐来的?”

我对这个什么三小姐是丁点不感冒,其实从郭享和星雨那玩味多于期待的口吻中,我非常确定,这对奸夫淫妇也根本就没指望人家会来主动结识我,只是故意夸大三小姐不知在哪个场合露出来的一句想要认识我的玩笑话罢了。

郭享仅仅是担心我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不肯来参加Party,所以用如此一个不现实的理由来‘恳求’我而已。

这小子,倒是将我的性格摸了个透。

果不其然,郭享与我碰了下杯子,悠然笑道:“潜龙山庄有三小姐六七成的股份,那是生意上的事情,至于她和龙啸天私交如何、是来还是不来,大家也是妄自揣测罢了,我倒不敢说所有人都是冲着结识她而来,但是,来的人中,想要一睹三小姐风采的,绝对是十之八九,当然,大家都是心存侥幸,并不会抱有太大期待的,我也一样,天上掉馅饼这种美事咱们想想可以,却没必要端着盘子盯着天,傻呵呵的完全当真嘛,呵呵,小南,放松点,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来,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去。”

就如郭享自己说的一样,他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甚至是从来没抱过什么期待,三小姐只不过是个幌子,他丫的最终目的从来没有改变过——想将我推荐给他的朋友,以此来回报我对恒享的恩情而已。

“苦儿,不要乱跑!”

我刚刚将空杯子放回恰好经过的侍者的托盘,就听一声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在我身后响起,不及回头观望,便见一个小巧的身影从眼角飞快的闪过。

星雨‘咿呀’一声轻呼,被那瘦小的影子撞了个趔趄,虽然被眼疾手快的郭享搀扶住,幸运的没有摔倒,却是将不幸转移到了我身上——她杯中的橙汁一滴都没有浪费,尽数泼到了我脸上。

“南哥你没事吧?”星雨不及去计较撞她的家伙,慌忙的想要掏手帕给我擦脸,可摸索一番才发现,她穿的是晚礼服,哪有口袋啊?手帕没找到,星雨倒是惊讶的发现,雪白的丝绸长袖手套上,被蹭脏了老大一块。

郭享见我与星雨皆是狼狈不堪,登时对后面追赶上来的三人不满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是谁家的孩子?”

虽然没有看的很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刚才撞了星雨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瘦小孩童,最多不过八九岁的样子,而且,短衣短裤,非但邋遢,更是脏兮兮的。

一身仆役打扮的白发老人惶恐无措的对我连连鞠躬,声音就像她的身体一般,在剧烈的颤抖着,可想她内心的惧怕,“对不起,先生,苦儿不是故意的...”

“没事,老人家...”我赶忙在裤子上抹了一把被打湿的手,要去搀扶那老人,可还不及将她扶起,一个同样穿着侍者制服,却明显比老人职位高上很多的中年男人迅速挡在了我身前。

“尊贵的客人,实在是万分抱歉,我会替您狠狠教训这一老一少的,”中年人猛一转身,一脸的谄笑登时无影无踪,冷声对那搀扶住险些被他推dao的老人的青年喝斥道:“你扶她干什么?还不去追那小崽子?!放她到处乱跑,得罪了客人,你担当的起吗?!”

我眉头一蹙,这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另我异常的不爽,丫趋炎附势、恃强凌弱的表现实在忒明显了,难道绅士是装出来的吗?

系着一条蓝色园丁围裙的青年同样不满绅士管家的恶劣态度,目光中闪过一丝怨恨,我相信那绅士管家是看到了的,但这仅仅是助涨了他地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罢了,冷哼道:“怎么?没听到我的说的话吗?抓住那小畜生,把她锁到狗房去,看她还敢不敢到处乱跑。”

听他说话如此恶毒,郭享和星雨也不禁面露不满,便听那园丁青年道:“高管家,苦儿还是个小孩子,把她锁到...是不是太过份了?”

老人吓的面无血色,老泪横流,求情道:“高管家,求您饶了苦儿吧,和那些畜生关在一起,她会害怕的...”

“害怕?我要你把她关在屋里,谁要你放她出来的?!”

“我...”老人下意识的垂低了头,将手里的半块面包藏到了身后,凄苦而懦弱的小声道:“苦儿被关了一天还没吃东西,我去给她送些吃的,一不留神,就被她跑了出来...”

管家鄙夷的盯着她藏在身后的手,冷声道:“你要记住,是老爷慈悲,才留你们老少在这庭院里有口饭吃,你们应该抱有一颗感恩的心,这几位先生小姐是老爷尊贵的客人,被那小畜生弄脏了礼服,难道不应该惩罚她吗?”

老人似乎身体不好,跑了几步本就气喘吁吁,现在更是咳嗽不止,连那半块面包亦拿捏不住,掉落在了地上,闻言,惊骇的挣开搀扶她的青年,猛地就要朝我和郭享跪倒,“先生,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苦儿计较,她还小,又受过刺激,请您和高管家求个情,放过她好不好?老婆子给您跪下啦...”

“使不得!”我一把将老人托住,妈的,多大点事啊,怎么放到有钱人家里,就要死要活的?

“我警告你多少次了,不要用你的脏手去触碰尊贵的客人!”

那绅士管家怒极,一脚踢在老人的大腿上,见老人没有摔倒,竟抬脚还待再踹,我动了真火,借郭享星雨扶住老人的同时,反手一巴掌抡到了那管家脸上,“草你妈的,尊老爱幼都没学会,装他妈绅士给谁看呢?!”

张嘴闭嘴的小畜生,天知道这个盛气凌人的管家如此霸道凶蛮,到底是在显摆他家老爷的家教严厉,还是想以此烘托我这个‘客人’的尊贵?我只知道,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家教,那龙啸天空赋盛名,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如果人的尊贵只能靠毁誉和欺压别人才能趁显,那我宁愿一辈子低贱!

我这一巴掌下去,被抽晕的何止那管家一人?年迈虚弱的老人,那稍感自卑却心存善良的园丁,郭享,星雨,还有十数个看热闹的‘尊贵的客人’,无不目瞪口呆。

我不否认周围一些人的冷眼旁观一定程度上拱起了我的怒火,但我也不会否认,我压根就不是个绅士!爆粗口耍粗暴或许会被这个庭院中的富贵世界所不齿,但是,在我的世界里,这只是很普通的发泄,是的,就像别人不小心泼了我一脸水,然后她说对不起,我说没关系这样的普通。

【第234章】再遇张培文

管家挣扎着爬坐起来,咳出一口腥红的唾沫,惊颤的指着我,不可置信的同时又异常的恐惧,就像刚才那老人的表情,骇然道:“你...你...”

“我怎样?”我笑的煞是狰狞,“你家老爷就是如此教导你的?他没告诉过你对尊贵的客人伸出食指是很不礼貌,很欠抽的行为吗?”

见我迈前两步,有抬腿踢人的前兆,姓高的管家脸上一阵色变,忙将胳膊缩了回去,倒也难怪,他不知我身份背景,即便受了委屈,也不敢贸然得罪我,“尊贵的客人,请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丫的听不出‘尊贵的客人’是反话吗?竟然还学假洋鬼子跟我跩文嚼字的装逼,这种智商这等素质的二百五是怎么混进龙家庄园当管家的?连他妈皮包公司的保安都有不如吧?莫非龙家人的脑袋都被门缝挤过?

此话如同火上浇油,将我气的七窍生烟,“你他妈连自己错在哪都不知道?!”

郭享是斯文人,也是个低调而谨慎的人,见围观者越来越多,他忙拽住我的胳膊,小声道:“小南,算了,打狗尚需看主人...”

老子又不吃他龙家的饭,用得着给他脸吗?我正在气头上,一时没有多想,只是不喜欢郭享怕事的懦弱,不屑道:“我打狗从不看主人!”

说罢,我照那管家脸上就是一脚,鼻血飞溅的景观登时惹起一片惊呼,我此时才回过神来,哥们打了潜龙庄园的管家,相当于公然得罪龙啸天,不惊人才怪,我小小平头百姓,与龙啸天没有任何交集,自然是不惧他,但恒享可是在地产界混饭吃,郭享此刻还敢站在我身边,无异于顶撞龙头,哪里是胆怯了?

念及此,我已经完全冷静了,对郭享歉意一笑,道:“看来今天不能和你的朋友们认识了,呵呵。”

郭享懂我的意思,知道我不想因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连累他,被人误以为我俩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摇头笑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我是没你手快,不然肯定抢你前面抽他一巴掌解气,哈哈哈。”

老郭同学吓的腿还在哆嗦呢,偏生嘴上却在逞强,让我突然想起了亲爱的伟哥,在这方面,他们两人倒是颇为相似,胆气不足,义气爆满,够哥们!

“你...你是...你...”管家仍然无法捋直他的舌头,不是疼的,而是怕的。

我真有那么恐怖吗?这管家的反应太夸张了,不过我喜欢,“你什么你?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影响食欲,当心我见你一次扁你一次!”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围观者而言,看谁的洋相其实都是一样的,管家憋的面红耳赤,却无人站出来说句所谓的公道话,狗仗人势,没有了人,狗叫也就只是狗叫,这道理他比我明白,所以,他爬起身来,带着古怪的表情飞快的溜掉了,似乎一阵风,眨眼间便无影无踪,甚至忘记留给我一个怨恨的目光,这种即正常又好像不太正常的反应多少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不会真以为我是吃人的猛兽了吧?怕我怕的忒不正常了。

或许是平时太过顺风顺水了,突然踢到我这块铁板,精神落差极端,所以昏了头吧?十有八九是去找主子撑腰了。

老人见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且是如此出人意料,已然骇的张目结舌,“先...先生...”

“老人家,我没事,这事也与您无关,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种假装斯文的人渣败类而已,您快去找找您的孩子吧,别让他再到处跑了,”我捋了一把粘糊糊的脸,转而问那园丁青年道:“兄弟,洗手间在哪?”

听我叫他‘兄弟’,那青年稍稍一怔,而后瞥了一眼冲进了大屋的管家,对我笑道:“屋里有,屋后也有,就是简陋了一点...”

“屋里人多,去屋后吧,”看了看金碧辉煌的别墅门脸,我颇为感慨的低声嘀咕了一句,“披金戴银确实高贵,却未必能高人一等,虚伪就是虚伪,越掩饰越虚伪,实在让人腻味。”

不止那园丁,郭享和星雨亦是呆了呆。

在华丽的大屋后面,是一个别致的花园,假山、喷泉、花草、青松,搭理的异常有格调,似乎是刻意为一些喜好静逸的人或者临时配对的情侣烘托气氛,这花园亦点缀着恰到好处的莹莹霓虹,颇有点街心公园的感觉,稀稀俩俩的,倒还真有些人。

所谓屋后的洗手间,就设在花园另一侧的佣人宿舍旁,因此我们竟是凑巧与老人同路,星雨和那园丁一左一右搀扶着老人走在前面带路,郭享有意拉我落后了几步,“小南,对不起...”

我稍稍一怔,不好意思道:“该我道歉才对,刚才太冲动了,可能会连累你得罪龙氏,看那管家的样子,大概是去找能给他做主的人去了吧?待会要是龙家的人出面,你什么都别说,免得因为我惹祸上身,我有办法应付。”话虽如此,但我着实脑大,管家已经是如此蛮横,龙家的人会讲道理吗?想不连累恒享,哥们只能演一回不识好歹的混蛋,稍微欺负欺负郭享了,哎,话说我这么诚实的人,哪习惯演戏骗人啊?真是委屈自己了...

“屁,同行是冤家,狗屁的龙头,说白了还不都是抢一碗饭的对头?我不惹他,他就不和我竞争啦?在商言商,所谓的交情都是表面功夫,和兄弟朋友是两码事,别说你刚才有理,就是没理,我也会站在你一边,”郭享摇头叹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今晚不应该强迫你来,我只是一味想着把你拉进这个圈子,觉得你应该多一些上进心,并且有能力抓到本该属于你的机会,但现在我突然发现,可能,是我太主观了,或许,这并不是你喜欢的生活方式和你想要追求的人生目标,就连我都有些厌恶这种虚伪的聚会了...”

“这说明你和我一样的善良。”

“嗯?”郭享呆了呆,笑骂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认真点行不行?”

我笑道:“我很认真,我的确没打算认识你的朋友,跟你来,只是不好意思拒绝你这个朋友的邀请而已,来这里,也纯粹是跟你来凑热闹,白吃白喝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不至于升华到人生哲学的高度,呵呵。”

郭享听我如此解释,释怀的笑了笑,想要再说些的时候,忽而听见前面隐隐传来一阵喧哗,举目望去,花园尽头的一排平房前,人影绰绰,聚集着十数个人,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执吧,可以清楚听到有个声音在愤怒的喝骂,而这声音...我可并不陌生,甚至是非常的熟悉!

我还未来得及惊讶,就见前面老人‘啊’的一声怪叫,拔腿便朝人群跑去,并口中高呼:“先生,不要打她,她还是个孩子!”

我与郭享同时一惊,因为灯光太暗,离的又稍微远了点,所以视线不清,听老人叫喊,我们才猛然发现,被人圈在中间叫骂中的家伙正用脚踢踩蜷缩在地上的孩童!

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遇见那个孙子,他总是如此的找抽?额头青筋暴跳,我快,但有人比我还快,园丁青年抢在老人之前,一记凶狠的直拳轰在了那作恶的白衣阔少脸上,白衣阔少一个趔趄栽进了旁边一衣着光鲜,风骚无限的高贵女人怀中,两人同时向后栽去,幸亏有四五个人下意识的上前相扶,才勉强没有摔倒。

这园丁好大的力气啊,差点一拳头闷倒一群人,而且那身手,怎么看怎么比冬小夜还专业...

“苦儿!苦儿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让奶奶看看...”老人顾不得去看那白衣阔少,哭喊着跪到,将那脏兮兮的孩子搂在了怀里,心疼的检查着她身上的伤势。

“谁?谁打得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白衣阔少暴怒,一把拨开围过来关心他的朋友,愤怒的瞪向园丁青年,丫的明知道是谁揍得他,却偏偏要故意叫嚣,也不知是霸道还是懦弱,但表情很是凶神恶煞。

他身旁是个比之并不逊色的帅哥,只可惜此刻亦是一般无二的丧尽斯文,叫骂道:“你是在龙家打工的吧?就是龙家少爷见着我哥也得客客气气,你敢动跟我们动手?活腻味了啊?”

园丁青年不惧不畏,刚刚在那管家面前的些许自卑似乎只是我的错觉,此时的他一脸冷漠,我忽然觉得这个小子凌厉的目光和他的身份极为的不符,然而更吸引我注意力的,却是郭享和星雨这对‘奸夫淫妇’...

“张...张培文?!”柳星雨看到那个替白衣阔少出头的年轻人时,登时僵住了身子,郭享亦是面露尴尬,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了他女朋友的未婚夫...这关系可真够乱的...

“柳星雨?!”张培文同样吃了一惊,转而看到了郭享,眉头一跳,眼中的愤怒远远盖过了嫉妒,冷笑涔涔,阴声道:“你也在啊,郭大少爷,怎么,成双成对出席龙家的宴会,不会是想故意抹黑我张柳两家吧?”

郭享面色复杂,即便他和柳星雨怎样恩爱,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恒享势弱,再怎么说也得罪不起柳氏和风畅两家大集团啊,忍辱道:“张少爷言重了,我只是碰巧遇到星...柳小姐...”

【第235章】苦儿(上)

“我说也是嘛,”张培文笑无好笑,横眉对柳星雨道:“星雨,过来。”

柳星雨向郭享身边靠了一步,厌恶道:“别叫我的名字,我不认识你!”

张培文怒道:“你说什么?!”

星雨搂紧郭享的胳膊,强硬的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认识你!姓张的,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我爸和我哥决定的事情,不代表我柳星雨就一定认可,我的事情,只有我自己能做主,少对我呼来喝去,你不配!”

我大呼过瘾,没想到文文弱弱的柳星雨,在感情立场上原来是如此的坚定,与此相比,郭享就太窝囊,太憋屈了,虽然作为男人,尤其是掌握着数百员工生计的老板,他确实有难处,有顾忌...

能被星雨这样如此忠贞的女孩喜欢,老郭的福气不浅啊,作为朋友,我倒是乐意帮他一把。

“你个贱人!”

张培文当众被削了面子,恼羞成怒,却被挨了园丁一拳的白衣阔少拉住了,“柳公子也来了,你们两个人的事待会听他说话,先给我教训那个下人,还有蹭我一身油腻,跟我装疯卖傻的小畜生!龙家雇的都是什么佣人?一个比一个没有教养,我就替龙啸天管教管教他们!”

老人一听他们还要跟自己的孙儿过不去,吓的一通剧烈的咳嗽,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相比龙啸天,就某些因素来说,郭享更得罪不起张家少爷,毕竟心虚啊,因此他想管,却是握不紧拳头,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郭享一愣,我已经从他身后闪了出来,笑着与那白衣阔少打招呼道:“呦,这不是风畅集团的张副总吗?几天不见,别来无恙啊?”

怒气冲冲朝着老人和苦儿走来的白衣阔少突然看见了我,就像看见了鬼似的,大惊失色,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旋即是一脸的恐慌,骇得舌头都捋不直了,“楚、楚、楚...”

“是你?!”张培文的惊讶程度比他老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话说,他意图迷奸墨菲她妈伍雪晴的罪证可还握在我手里呢,而且那天晚上在酒吧门外的一顿胖揍,想来会令他今生难忘,男儿膝下有黄金嘛,假如我跪过谁,那我肯定是忘不了他的,我想张培文也是。

为了替老郭找回面子,帮星雨出口恶气,我笑眯眯的走到张培文面前,一脸的欣赏,就好像慈祥的叔叔亲近乖巧的娃娃一样,用右手拍着丫俊俏的脸蛋,不过力气稍微大了点,每一巴掌落下去,都是清脆有声的,“这位帅小伙是张少的兄弟?果然是一表人才,和张少一般潇洒倜傥啊,看这小脸长的,多俊俏啊,有鼻子有眼儿的...”

长得帅不一定是罪过,但就大多数人的心理而言,‘长得比我帅’就一定是一种罪过,我就是这大多数人的其中之一,好脸怎么都贴狗身上了...

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敢情我的冤家都是一家,倒也有趣,虽然不知道张培文是张明杰的胞弟还是堂弟,但我的确没想到两人竟是兄弟关系。

估计围观者不是这兄弟二人的跟班,就是些来巴结他们的溜须拍马之辈,见张培文明显在被我侮辱,竟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劝阻,而张培文虽然又怒又羞,却终究不如对我的惧怕来的猛烈,莫说反抗了,躲都不敢躲。

张明杰,郭享,柳星雨,见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张培文此刻在我的巴掌下乖巧的像只小狗,无不张目结舌,不可置信,我只装作不认识张培文,倒并不在意众人信或者不信,扭过头来,自顾自的对张明杰笑道:“我原以为前几日张少受了点打击,至少得修养几天呢,没想到你这么敬业,马上就重新投入了工作,为公司奔波操劳,佩服佩服。”

我即明损他上次被人泼粪,又暗讽他现在做的事情实在是给风畅集团丢人现眼,在场的都是人精,谁听不出来?已经有人认出了我,惊讶的对我指手画脚,交头接耳道:“这人好像是楚南!”“楚南?就是指使人泼张少一身大粪的家伙?”“就是他甩了风畅的墨小姐?”“天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扶这张明杰的高贵女人惊愕的望了我一眼,竟发出一声轻呼,赶忙倒退了几步,好像张明杰马上又会变成粪人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有半丝亲密甜腻啊?这反应无疑扎痛了张明杰的自尊心,丫的脸色越发的铁青,可当着我,却偏偏不敢发飙。

张培文见我没有揭他伤疤的意思,稍稍松了口气,听到众人议论,他不禁惊讶的向张明杰求证道:“哥,敲诈...咳,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楚南?!”话说,张培文先前并不知道我姓甚名谁。

张明杰轻轻点了点头,颇有点忍辱负重的味道,我不以为然,将那园丁挡在身后,明知故问道:“是谁惹张少爷生气啦?老远就听见张少发脾气的声音了,把狗叫声都盖下去了呢。”

听我将张明杰骂街和狗叫相提并论,星雨不禁失笑,传说归传说,真待看到张明杰被我欺负的敢怒不敢言,与她而言自是另有一番感触,我想事后便是再跟她解释那传言有假,她也不会相信了。

“楚助理...不,楚少,这是我和龙家下人的一点私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社会主义社会,只有工作职位的高低,哪来的上人下人的区别?张少,你是代表公司来参加这个聚会的吧?拳打脚踢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你不嫌自己丢脸,也该考虑一下公司的脸面吧?”我冷冷笑道:“看你恃强凌弱,有人仗义出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虽然我和风畅已经毫无关系,但张明杰却不敢把这句话搬出来砸我,于是理亏的帽子就免不了的戴到了他脑袋上,张明杰不好再与园丁计较,可仍是找台阶道:“这小子动手打我,是因为他不明所以,楚少,你有所不知,那小畜生怀里不知抱的什么东西,蹭了我一身油腻,我只是想教训他两句而已,让他把怀里的东西交出来,哪知道他竟然跟我装疯卖傻,说我...说我比他家养的狗长的白多了,什么牙齿比狗整齐,叫起来比狗还凶,你说我能不生气吗?在这么多朋友面前,我越是好言说教,他越是蹬鼻子上脸,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是我?”

越是有钱有地位的人,越在乎自己的面子,被理亏的人骂做是狗,这确实有些难以接受,张明杰亮给我看的袖子上,的确有老大一块油腻,看来他揍那孩子,确实是想让他把那脏东西丢掉,我不禁蹙了蹙眉头,回头望向那一老一少,心中不由暗忖,莫非这小孩子真是如此的调皮不懂事?

我身旁的园丁青年冷声对张明杰道:“亏你下边还长了根把儿,再怎么说也不该对个小女孩下重手吧?”

“女孩?”

我很尴尬,因为我竟然和张明杰是同样的反应,凝神打量着簌簌发抖的老人怀中的孩童,我不禁老脸一红,这可不是个女孩嘛!只因为她刚才灵巧的身姿和飞快的奔跑速度,我便先入为主的误认为她是调皮的男孩了...

瘦弱的女孩稚嫩的脸上沾满了泥土,应该是被张明杰踢打的吧,她眼角破了条小口,左眼只能似张微合,半拉脸蛋高高的肿起,鼻血流过了嘴唇也不知擦抹,任由老人流着眼泪帮她小心翼翼的清理着眼角的伤口,她并没有呼痛,只是一味吃吃的傻笑着,望着奶奶,那浑浊而呆滞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幸福的光彩。

鞋子似乎在刚才的奔跑中甩丢了,小脚丫踩的脏兮兮的,能清楚看到她的脚底有被硌破的血痕,半个肩膀无力的耸拉着,明显是被踢伤了,可她依然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护着怀里的东西。

我实在不能想象,一个最多十来岁的女孩,是如何忍受这些伤痛的,为何她依然在笑?

星雨眼眸一红,飞快的跑过去,褪下长袖的丝绸手套,当做手帕,一边替苦儿擦着脚上的血痕,一边心疼的问道:“小姑娘,你疼不疼?”

苦儿没有回答星雨,只是望着奶奶,嘿嘿的笑着,我不由浑身一颤,心脏猛然向下坠了坠。

老人没有去看众人或恍悟,或怜悯,或同情,或厌恶的目光,怜爱的捋着苦儿的短发,轻声说教道:“苦儿,为什么要跑出去偷东西?奶奶不是告诉过你吗?今天要招待很重要的客人,你不能出来乱跑的...”

“肉...”苦儿松开双臂,将怀里的东西递向了老人,笑嘻嘻道:“奶奶说身体不好要多吃肉,奶奶咳嗽,奶奶要多吃肉...”

星雨轻呼一声,已是泪如雨下,那孩子像宝贝一样搂在怀里的,竟是一块刚刚烤好的牛肉,歪头嬉笑,似乎在等待奶奶夸奖的女孩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两条小臂被油腻烫的通红,甚至已经泛起水泡的疼痛。

被张明杰踢踩在地,也没有让那一小块烤肉上沾到星点泥土,只因为这是要给奶奶吃的肉...老人哭了,却死命的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狠狠将苦儿手中的肉打落在一旁的地上,她一把将孩子紧紧的搂在了怀中,“奶奶不要肉,奶奶只要苦儿...傻苦儿啊,我的傻苦儿...”

【第236章】苦儿(下)

“肉...肉,奶奶的肉...”苦儿兀自挣扎着,晃着那条被烫伤的胳膊,试图挣开奶奶,去拾捡地上的肉。

“这孩子...”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哽咽在喉咙中,竟是说不出下边的话。

“嗯,”知道我想要问什么的园丁青年望着那对祖孙,黯然道:“交通意外,父母双亡,只有苦儿幸运的活了下来,不过...亲眼看到父母去世,这种打击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来说,实在太大了...”苦笑两声,青年又喃喃道:“其实,又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呢?或许全忘了,对苦儿来说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人群中忽然有人说了一句,“什么啊,原来是个傻子...”

“是他妈谁在放屁?!”我知道我为什么愤怒,但我解释不清心里的复杂,太多太多的感触,太多太多的不满,我不知该如何发泄。

龙啸天不是很有钱吗?他这一场寿宴便不下数百万的开销吧?可是,为什么就在他的庄园里,却存在着如此不幸的祖孙二人?我不理解,也想不通,所以,我很郁闷!

我的愤怒吓到了包括苦儿在内的所有人,人群噤若寒蝉,我知道,我在他们眼中或许只是一条不讲道理只会咬人的恶狗,但我丝毫不介意,甚至很希望自己能成为一条恶狗去撕咬那些对人性麻木的混蛋。

老人感激的望了我一眼,她并不知道,或许我在她的价值观当中,也属于那种最卑微的存在,只是被表象所欺骗,以为我是个愿意帮她,并比张家少爷更尊贵的人物吧?所以她对我躬了躬身子,旋而对张明杰道:“先生,求你不要跟苦儿计较,她...她...她只是个傻子,是个白痴...”

“放屁!”我打断了老人,怒不可遏道:“她傻?她白痴?胡说八道!她是我见过的最懂事,最孝顺的孩子!”

我不想看老人的反应,因为那廉价的感激其实是对苦儿的侮辱,我怒然望向张明杰,压抑的愤怒混杂在低沉的声音中,我冷冷笑道:“张少爷,你会跟这位小姑娘计较吗?”

张明杰和我一般,直到方才为止只当这声音有些嘶哑的苦儿是个男孩,此时知道自己打的竟是个弱冠女生,早已觉得不好意思了,“怎么会呢?我刚才不晓得她是个女孩,而且还是个白...不会,我怎么会和她计较呢。”丫嘴上如是说着,脚下却连退了几步,望着苦儿的目光,就像是见到了野兽,几分恐惧,几分厌恶,我知道,那是绝对不平等的鄙夷。

“是吗?我说张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啊,呵呵,不知者不罪嘛,可以谅解,只不过...”我心里的怒火在熊熊燃烧,语风一转,狰狞笑道:“你已经误伤她了,不会打算说句对不起就算了吧?医药费啊精神损失费啊,多少也要意思意思,你说对吧?小张少爷觉得呢?”

最后一问,我却是问的张培文,张培文见我眼中满是要挟的流彩,费力的咽了口唾沫,在张明杰的惊异中懦懦的代他应道:“对,应该的,应该的...”

老人只求张明杰不计较就好了,哪敢去想反咬一口啊,惊怕道:“不用,不用...”

“为什么不用?人家张少爷是那种不负责任,不肯承担错误的人吗?”我阻止了老人懦弱的退让,加重口吻,笑道:“是不是啊,张少爷?”

张明杰一听见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这俩个词就心有余悸,早已汗如雨下了,听我公然勒索他,有哪个人不觉得惊讶?可惜我占在‘理’字上,张明杰纵是被气的浑身发抖,又能奈我何?再说,人家怕坐大牢的小张少爷可都承认我说的有道理了,难不成还要内讧给外人看笑话吗?张明杰有苦说不出,我总算稍稍出了腹中闷的一口无名怨气。

张明杰咬着后槽牙,沉默了足足十几秒,终于是别扭的挤出一个微笑,“楚少觉得我应该赔多少合适呢?”

我在苦儿身边蹲下,小丫头不怕恶人,反到对我表现出一定的恐惧,让哥们很郁闷,这小丫头情不自禁的朝奶奶怀里靠了靠,唯一能睁开的眼睛中闪烁着警惕...仙人个板板的,话说哥们虽然没有啥女人缘,但小女人缘还是不错的,比如说缘缘啊东方啊一可啊这样的小丫头,可都是非常亲近我的,咋苦儿这小娃子却避我如蛇蝎似的?这多少让我想到了小时候的楚缘...

我笑着抚了抚苦儿的头,这招可是从楚缘身上百般锤炼出来的绝技,饶是楚缘不待见我那阵子,被我如此一摸也是无比享受的,何况这小丫头乎?果不其然,苦儿微微扬起脖颈,小脸上颇有陶醉的味道,让我的虚荣心瞬间爆满。

我假惺惺的检查了一下苦儿的伤势,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脚破了肩伤了胳膊烫了,外伤很重,被张少你拳打脚踢,估计内伤也不轻,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脸花了,有些破相,虽然苦儿现在年纪小,但总有一天会长大嫁人的,女孩子的样貌可是极为重要的,估计得去韩国找个整形医师修复一下,在这方面还是那个国家比较有经验,然后怎么也应该到风景不错的夏威夷玩一玩,疗养一下受伤的身体,抚慰一下精神的创伤吧?虽说全球物价上涨,但我想有个百八十万也就足够了,张少非要多给一些,我相信苦儿也是不会拒绝的,正好买两件新衣服穿嘛。”

郭享和星雨都差点栽倒,就莫说张家兄弟和一众围观者了,老人更是险些昏过去,幸好被同样将我当成怪物的园丁给推扶住了,才险险没有躺到地上。

张培文刚才替老哥应了赔偿,哪逞想我这头狮子的嘴巴比他预料中的大多了,最是气苦不过,急道:“楚少,你还不如去抢呢,那胳膊是她自己烫伤的,我哥最多是踢了她几下,你张口就要一百万,会不会太狠了?”

“狠吗?你哥不踢她,她用护着怀里的东西吗?如果她不护着怀里的东西,那她还会被烫伤吗?小张少爷真幽默,不过我没有啥幽默细胞,所以不要和我开这种故意讨价还价的玩笑,好吗?呵呵——”我的笑容让我想起了一首歌——甜蜜蜜,我笑的甜蜜蜜...

小张少爷气得浑身哆嗦,大张少爷面白嘴颤,那眼神跟条狼狗似的,恨不能扑上来把我咬死,可惜,李颀洪涛雇人买凶伤我的案子还未判下来,我随时可以翻供,吓死他,他也不敢在这时候招惹我。

我不是勒索,我是在谈判,替苦儿争取赔偿而已,只是金额稍微高了些,但我没说不能还价——那得看两位张少爷敢不敢跟我叫这个板了。

“一百万而已,对张少爷来说一点也不多吧?少吃两三顿法国菜就省出来了嘛,而且...”我转望张培文,含蓄问道:“小张少爷啊,你那辆奥迪车也不止百万吧?听说前阵子你不小心碰坏了,正要换新车呢,就当把旧车捐出来了,非但不伤筋骨,还给车库腾出了地方,哪像我啊,想要捐东西都没有呢,就有点药丸啊视频啊啥的,也不知能不能卖出艳照门的价钱,诶?传说那个发娇娇和芝芝艳照的小子勒索了人家公司多少钱来着?五百万还是七百万...”

“不多,不多,才一百万嘛!”张培文没等我把话说完,赶忙打断,像个孙子似的连连应允道:“下礼拜...不,明天,最迟后天,我亲手把钱交给楚少!”

“这是赔给苦儿的,你交给我干嘛?说的好像我在勒索你似的...”我翻了张培文一记白眼,郭享星雨一众人却是集体对我翻白眼,见过不要脸的,怕他们从来没见过像我一样不要脸的,我不以为然,自顾自道:“也罢,你先交给我,我再转交给苦儿也是一样的,没办法,谁让咱们是熟人呢?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娘和苦儿就不跟你们再挣那十万二十万的零头了,先这么定了,老郭,纸笔印泥的伺候,小张啊,不是哥哥不信你,但在商言商嘛,打个欠条先...”

把敲诈当买卖做的,我肯定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一定是最无耻的那个...郭享一阵恶寒,顽强的不让自己笑的太走形,“楚少爷,我没随身带着那些东西啊...”

“我有!”园丁青年对我笑道:“宿舍里有纸笔,我去拿。”说罢,无视张家二少歹毒的目光,他麻利的钻回了宿舍,不一会便找来了我要的东西。

张明杰含着屈辱的眼泪,在欠条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大拇指上蘸了红色的印泥,却怎么也不甘心按下去,不到一个礼拜,先后被我敲诈了两百五十万,他不肉疼才怪。

“你是小学生啊?没有错别字,不用检查了,按吧。”我二话不说,握着他的爪子画了押,虽然觉得自己有点黄世仁,但我很喜欢剥削人的快感。

无视张明杰嫉恨的目光,我转手将欠条和印泥递给张培文,笑眯眯道:“来,小张少爷也按一个,你是担保人嘛,这治疗费可是不等人的,万一张少手头紧,两天以内筹不够钱,你也好替他垫上不是吗?呵呵。”

“是,是...”张培文这个二世祖可比张明杰痛快多了,我很满意,随手将欠条塞回了自己的口袋。

星雨脸上泛着如滔滔黄河一般的敬佩,小声对我笑道:“南哥,你真厉害,张家人从来是不吃亏的,居然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他们为什么这么怕你啊?”

我淡淡一笑,故作神秘的对星雨眨眨眼,巧妙的回避道:“要是告诉你了,他们就不怕我了。”

【第237章】挖人和埋人

“要是告诉你了,他们就不怕我了。”

星雨没听懂,但郭享这人精却恍然大悟,看他眼神,显然是已经猜到这二人分别有把柄攥在我手里,虽然觉得解气,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小南,张家人不是那么容易相处的,你以后千万小心...”

“我已经离开风畅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怕他个鸟?今天碰见我,只能算他倒霉,和出门踩到狗屎是一个道理,虽然我并不自卑,但这个比喻却是最恰当不过了,”我将纸笔还给了园丁青年,笑问道:“老郭,你会跟一坨狗屎计较吗?”

星雨笑着拍了我一巴掌,“南哥你才不是狗...不是那种东西呢。”

“那是在你眼里,在张少爷看来,离开了风畅的我,就是一坨狗屎,不屑一顾,”我宽慰他们道:“一两百万对人家来说,就像脏了双名牌鞋子而已,恶心一会也就忘了,难道他还把屎吃了当解气啊?小鬼儿难缠,这道理他们比你清楚。”

郭享仍是忧心忡忡,望了我好一会,才叹道:“但愿如此吧...”

我讲得头头是道,但最多也就是糊弄一下星雨这种天真的傻丫头而已,郭享当然知道我是故意捡‘好听’的说,与其说他不信的人是我,倒不如说是张明杰,只不过他不知道,我和张明杰早就因为流苏而结下了深仇大恨。

如果说张明杰被泼粪的传闻真的已经在上流社会传开,那张明杰本人十有八九也会认为当天的事情是我一手安排的,就算没有今天我狠敲他的这一出戏,他又会轻易与我罢休吗?

我断然不会告诉他大粪是萧一可找人泼的,所以这黑锅铁定是得我背的,反正梁子早就结下了,我还在乎多得罪他两次不成?

园丁青年似乎是个很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从我和郭享隐晦的反应中看出了什么,小声对我说了一句,“楚先生,谢谢你,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屁话,”我淡淡道:“与众不同的是这个院子里的人,就数我最正常了。”

青年一怔,旋即笑着摇了摇头,“在这个院子里你与众不同,怕是在院子外面你也是一样的与众不同。”

“如果这是夸奖,那我就虚心的接受了,”我恬不知耻的笑纳之后,和老郭一同扶起了要向我鞠躬道谢的老人,笑道:“老人家,你是信我还是不信我?”

老人忙道:“信,当然信...”

“那就不要继续留在这里工作了,”我一手抚着苦儿的头,一手拍着口袋,认真说道:“那两块料绝对不敢赖这笔账的,有了这一百万,足够你们老少生活无忧,既然在这吃不好穿不好而且不受好气,还留下做什么?”

“一...百万?”或许是这个数字对老人来说兀自不太现实吧,她一脸的茫然。

“大娘不识字,一百万到底有多少她根本不知道,”园丁青年笑了笑,对老人道:“大娘,一百万,比你留下来工作一百年赚的还要多,你以后可以不用洗碗,不用倒垃圾了,还可以给苦儿去看医生...”

老人的反应很诚实,她不在乎今后用不用继续洗碗倒垃圾,但当听到可以去给苦儿看医生时,她激动了,“真的?!”

园丁看了看我,点头道:“真的,这位楚先生不会说谎的。”

汗,我喜欢自己说这句话,但别人用来夸奖我时,我很容易害羞到脸红,“哪里哪里,这是苦儿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谢谢楚先生,谢谢楚先生...”老人没口子的道谢,可忽然一怔,欣喜消失了,脸上又涌出了无奈和苦涩,回头望着那排平房,她黯然道:“可是,除了这里,我们没有地方可以去...”

闻言,我等不由同时愣了,这的确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买房?开玩笑,北天市寸土寸金,一百万买了房,还能剩下多少?

我自己还没窝呢,能力不足啊,娘的,刚才太鲁莽了,竟没有考虑到这些事情,要不,再去敲张明杰一杠子?虽然我脸皮很厚,但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郭享忽然道:“住的地方倒不是问题,只是生活上,怕是不会太方便...”

看着主动搂住我大腿的苦儿,我苦笑更甚,是啊,一位老人带着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便是有了落脚的地方,生活上也难免会遇到各种困难吧?万一老人有个头疼脑热,别说无人伺候,怕是连买菜做饭都是个问题,不像在这里,虽然受气,但一群人住在一起,还有园丁青年这样的好心人帮忙照顾...

嗯?一群人住在一起?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不禁笑道:“没关系,只要您不嫌太热闹,我倒是能给您安顿一个不错的地方。”

“不,那太麻烦楚先生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心虚的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不麻烦,就是得去麻烦她...”

园丁青年亦劝道:“大娘,今天苦儿惹了祸,你们就算留下,事后也免不了会受罪的,还是跟楚先生走吧。”

与其说老人恋旧,不如说她是缺乏接受新环境的勇气,不舍的看着园丁青年,她依然犹豫,“可是...”

“大娘,我在这里做了半年,说实话,已经受够了,我决定了,明天就辞职走人,”园丁青年严肃道:“您就算留下,今后也没有人照顾您和苦儿了,难道还要像我刚来时那样,任由这院子里的人欺负苦儿吗?”

可想而知,在这个没有教养的大院里,没有能力庇护苦儿的老人,根本不能改变一些人对苦儿歧视的目光,现在看来,这个园丁,曾经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她终于心动了。

郭享与星雨来此,为的是把我介绍给他们的朋友,现在这个目的已然消失,再加上遇见了张培文,兴趣索然,早已有了去意,便道:“是啊,大娘,收拾一下,现在就跟我们回去吧。”

现在?我的乖乖,你们倒是会替我做主,这么晚了我上哪给他们安排住处去?明天不行吗?!

虽然我觉得那妞肯定不会拒绝我,但是...我现在联系不到她啊!

“哦?是哪位老板挖人挖到我们潜龙庄园来了?哈哈哈,我也来认识认识。”

眼看着老人点头,就要答应的时候,忽而听见一阵朗笑,众星捧月一般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位儒雅中年,直朝着我走来,目光虽然含着笑意,却是暗藏犀利,端的慑人。

这厮长的白白净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留着八字短须,说不上多么英俊,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尤其是说话的声音,如锤击鼓,有种沉重的质感,让人感觉在气势上就受到了压迫了似的。

那魅力男人身边,正是方才被我揍成猪头的高管家,丫的正一脸怨念的瞪着我等,桀桀冷笑,果然是狗仗人势啊...

郭享眉头一蹙即展,可依然没有办法掩饰心中的波动,凑到我身边尚未说话,那园丁已然低声告诉我道:“他是龙一凡,龙啸天的长子。”

哥们很棒槌的哦了一声,不以为然的样子让郭享和星雨的眼睛好一阵挤咕,似乎是想暗示我那龙一凡很不凡一般,其实从张明杰和张培文幸灾乐祸的表情中我已经可以断定这一点了,只不过,我并不觉得他的不凡与我有什么相干。

我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子,相反,我极有自知之明,我楚南只是地缝中的蝼蚁,若与我认真的计较,他龙家人也就不是天上翱翔的雄鹰了,就像面子一样,高高在上的人同样重视气度,因此便是打击报复我,程度也是有限的紧,最多就是把我施加在高管家身上的痛楚加倍的返还回来罢了,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我原本就没想过做英雄,也不是仗义出手,更多的是自己看不顺眼,想要发泄罢了,哥们既然敢打人,就有被人打的心理准备。

“挖人?这字眼用得真好,”我淡淡笑道:“原来这位先生也知道潜龙庄园埋人啊。”

龙一凡开了个玩笑,我同样开了玩笑,众人对他的玩笑报以微笑,却在听过我的玩笑之后集体冷场,真是不怎么给面子,一个个的把嘴巴长那么大干什么?

龙一凡大概也没想到我丝毫不给面子吧?愣了愣,眼中寒光一闪,但反应却不失大家风范,哈哈笑道:“楚先生果然一如传闻中那般与众不同啊,哈哈,鄙人龙一凡,幸会幸会。”

我暗吃一惊,龙一凡怎么会认识我这草根级的小人物?!

“楚少,好久不见啊。”龙一凡身后晃出一俊俏公子,热情的迎上前来与我握了握手,不打自招的解释了我心中疑问。

柳星雨一见此人,小脸顿时没有了血色,下意识的向郭享身后藏去,就见与我握手的青年板起俊面,对她冷声道:“小妹,你怎么也来了?”

星雨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般,香肩簌簌颤抖,低声叫了一声,“哥...”

此人不是柳晓笙,还能是谁?

【PS:抱歉抱歉,因为一点事耽误了更新时间,比前几天稍微晚了点,呵呵,请大家原谅】

【第238章】墨菲是我女朋友?!

柳公子凌厉的目光从郭享脸上扫过,又一次问星雨,“我不是告诉过你老实呆在家里吗?你来干什么?”

柳星雨并不答话,以实际行动回答了柳晓笙的问题——紧紧的搂住郭享的胳膊,如依人小鸟一般秀着让光棍们嫉妒到抓狂的恩爱...

郭享愕然的表情告诉我,这个局面是他不曾预料到的,于是我猜,柳星雨这个处于叛逆期的丫头果然是存心在这里撞见柳晓笙的,她想以实际行动告诉家人,自己喜欢的人是郭享,然而她故意隐瞒郭享自己的用心,怕也是对郭享的窝囊报以无声的反抗,逼他不得不面对现实,逼他不得不勇敢的保护自己,为两人之间的感情勇敢的斗争。

好一个柳星雨,看似文文弱弱,肚子里却有的是主意,不愧是萧一可那妖精的青梅竹马啊,虽然一个直接一个含蓄,但两人骨子里却有颇多相似的地方。

柳晓笙和郭享都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至少他们都比我更了解星雨,所以很容易便猜到了星雨的意图,脸色都不甚好看,一个惊讶而气愤,一个感动而犹豫。

真可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好在柳晓笙现在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我身上,或者说,他纯粹是不愿意将话题扯到星雨和郭享的关系上,一来是怕外人看了笑话,二者是担心张家二少对他喋喋不休的发牢骚吧,所以很聪明的选择了用另一种手段难为郭享,对我笑道:“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楚少啊,你也是来给龙老贺寿的?”

我一小小草根,压根就不认识龙啸天这颗苍天大树,给他贺哪门子寿?你丫直接问我是怎么混进来的不就得了?

柳晓笙的意图很明显,想将我得罪龙家人的责任一并推给郭享,另龙一凡迁怒于他,以此打击报复他‘勾引’柳星雨,妈妈的,这个状况可是我始料未及的...

“奶奶,是恶人...”苦儿看到龙一凡,就像见了洪水猛兽,怕怕的闪到了老人身后。

“苦儿,不要乱说话!”老人见龙一凡脸色一寒,忙道歉道:“对不起,大少爷,苦儿她...”

“没关系,可能是我长的太凶了吧?呵呵,”龙一凡很有风度的嘲弄了自己一句,逗的众人哄笑,然后作势去抚苦儿的头,苦儿骇然色变,啊的一声低呼,竟然闪到了我身后,紧张的用双手拉住我的衣摆,龙一凡爪子探空,眼中闪过一丝利芒,继而直起腰来故作无奈的摇摇头,叹道:“我这人就是不招小孩子喜欢呢。”

我暗忖,倘若你平时待她好,想必她不会怕你,龙一凡并没有碰到苦儿,但他下意识的在裤子上蹭了蹭手的小动作,足以说明一切。

龙一凡的目光扫过张家二少,话语中并不回避对张明杰的揶揄,“刚才高管家说有位客人闹事,不想竟是楚先生,哈哈,楚先生可是最近声名鹊起的人物,我早有心结识,却苦无机会啊...”

“哪里,我只是个给人打工的小人物,不敢高攀几位少爷。”不是我想把话说绝,而是见多了自取其辱的例子,先认清自己的份量,将自己的位置摆正确比较好。

龙一凡小小吃了一鳖,笑得更热情了,但我倒觉得他更像是以此掩饰他的负面情绪,“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嘛,只是不知今天楚先生怎会来我潜龙庄园呢?”

绕来绕去,还是想讽刺我身份不够而已,龙一凡拿捏着主人家的架子,只是在寻找一个对我发飙的名正言顺的理由罢了,看到柳晓笙嘴角勾起,我不禁暗暗叫苦,奶奶的,没想到这厮居然跟龙一凡有些交情,并且一起出现在这里,若知道我是同郭享一起来的,他肯定会借机煽风点火,给恒享上点眼药,弄不好,还会将郭享塑造成指使我捣乱的幕后黑手。

如果郭享对待感情能像对待友情一样干脆,我相信柳星雨肯定会十分喜欢的,丫的不再束手束脚,跨前一步道:“是我邀他一起...”

“他是和我一起来的。”

一个冷冰冰的清脆声音完全盖过了郭享的说话,众人,当然也包括我,无不感到惊讶,要知道,此时此刻代我出头,无异于得罪龙家,谁有这么大的胆气啊?

我知道是谁,所以我手脚冰凉,被吓的。

“墨小姐?!”“墨总?!”人群一片骚动,谁不识得这天之骄女?

“墨儿?!”龙一凡惊讶的望着走到我身边的墨菲,从称呼不难判断他与墨菲的交情,像朋友,又像长辈,但是那目光却与众人一般无二,颇有些三八,看来,正如郭享所言,我与墨菲的‘绯闻’已经传遍了北天市的上流社会,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啊。

墨菲为什么会出现?而且出现的如此及时?难道,她也是被这里的‘热闹’给吸引过来了,见到是我,所以一直躲在后面观望来着?我也说不清在脑子里撞击的到底是疑问还是震惊。

柳晓笙的白脸更白了,饶他是个人物,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强笑道:“墨小姐莫开玩笑了,楚少从风畅辞职的事情,大家早就听说了,他不可能是代表风畅来的...”

与大多数女客不同,墨菲并没有刻意的打扮过,仍是一身职业套装,琼鼻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但即便如此,她冷艳的美丽和冷傲的气质依然在瞬间便夺走了旁边星雨的色彩,星雨惊羡的同时,不自觉的向郭享身后挪了一步,似乎是自惭形愧。

墨菲横了我一眼,有些娇羞,有些嗔怨,然后,还有一些...让我无比陌生的狡狯,她突然搂住我的右臂,就像星雨搀搂着郭享的动作一般,回头对柳晓笙淡然笑道:“他陪他女朋友结伴而来,与他是否在风畅工作有什么关系吗?”

此言一出,那些还没合上嘴巴的人索性将下巴砸到了地面上,比如,柳晓笙和我...

“他...他的女朋友?墨儿,难不成他的女朋友是...”龙一凡看了一眼柳晓笙,不确定的向墨菲求证。

“是我,我是他的女朋友,”墨菲似乎是怕别人听不清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而后淡淡笑道:“龙大哥不会怀疑我没有请帖,是偷偷混进来的吧?”

墨菲此话明显是对柳晓笙和龙一凡刻意针对我表示不满,龙一凡怎会听不出来?敛起,或者说是掩饰住错愕的表情,他哈哈笑道:“要是墨儿你没有请帖,那罪过可就都是我的喽,再说,这潜龙庄园就和你自己家一样,切莫说这种话来糟蹋愚兄了。”

自称‘愚兄’,但龙一凡口吻中却带着一股长辈味道,倒也难怪,两人年龄相差了二十岁左右。

“龙大哥客气了,”墨菲不卑不吭的收下来了人家的客套话,同时偷偷在我胳膊上用力拧了一下,阻止了我开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嗔怨的盯着我,随即堂而皇之的扯谎道:“你也是的,怎么刚刚一转眼的功夫就跟我走散了啊?龙大哥,他这人性子直,看不得一些人欺负老人孩子,可能得罪了高管家,我代他向您赔个不是,希望您不要见怪,对了,高管家是二嫂的表哥吧?要不,我亲自去和二嫂道个歉?”

墨菲根本不给我否认的机会,一上来便摆足了小女人姿态,与其说是代我道歉,倒更像是在用自己的面子来考验龙一凡的胸襟,柳公子还在‘男朋友’三字的冲击中没有恢复过来,龙一凡亦有些措手不及,忙笑道:“不用不用,老高就是被我那弟妹给惯坏了,呵呵,没想到楚先生竟是墨儿的...哎呀呀,失敬失敬,方才老高多有得罪,希望楚先生不要怪我们招待不周才好...”

“不会,”墨菲朝我轻轻一笑,脸上如蒙了一层红绸,娇颜无限,像极了被爱情的蜜糖罐迷糊了的花痴,一语双关道:“他这人虽然脾气不好,但还是很讲道理的,不会和诚心认错的人计较的...”

诚心认错的人?等等,你说的人是谁?是高管家还是你自己?!我瀑布汗...

墨菲其实是用话激我,但龙一凡并不知道,眉角跳了跳,他笑道:“当然,不管是我,还是高管家,都是真心表示歉意的,老高,还不对楚先生道歉?”

难怪姓高的家伙如此人渣也能混进庄园做管家呢,敢情是龙家二少奶奶的亲戚,丫的见打击我不成,反倒被大少爷将责任压到了自己身上,一张马脸顿时泛成了青色,“可是大少爷,他可能就是给老爷寄...”

“闭嘴!”龙一凡突然暴喝一声,截断了高管家的话,目光中射出的锋芒如削冰寒风一般犀利,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发飙,但...此时散发着传说中那种‘王霸之气’的才是真正的他吧?

高管家慌忙捂嘴,被吓的面无人色,腿一软,居然瘫坐在了地上,龙一凡敛起了气势,仍是满脸的不快,“死不悔改,丢我龙家人的脸,以为有弟妹撑腰我就不好动你吗?立刻收拾东西给我滚出庄园,以后不许再跨进这大门半步,保安队呢?送他滚蛋!”

“大少爷,我错了,我是一时失言,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

龙一凡果然是有备而来,直到高管家被四五个膀大腰圆的黑衣汉子架起来,我们才发现他竟然是带着保安队来的,哥们暗抹一把冷汗,靠,这些人原本是来对付我的吧?幸好墨菲突然蹦了出来,不然被死狗一样丢出去庄园的人,怕会是我和老郭...

【第239章】毁人一桩亲,缺德带冒烟

从龙一凡对墨菲的态度以及他们相互之间的称呼可以看出,墨逸之在北天市亦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名头与龙啸天大概在伯仲之间,作为风畅内定的接班人,龙一凡也就理所当然的不会因为一个管家而轻易开罪墨菲,只是他开除了姓高的,如此强硬的手腕着实令人意想不到,“哎——任人唯亲,我向来反对,可有时就是拨不开面子啊,这老高,我早就想轰他走人了,可他啊,肚子里没有丁点墨水,偏就长了双势利眼,长了张能说会道的嘴,哄得二弟妹一直护着他,今儿个终于让我逮着理由了,他虽然冒犯了楚先生和墨儿,可结果却是另我大快人心,呵呵,看这事闹的,愚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不知说些什么?我看你丫知道着呢!开了个玩笑,不经意间便改变了刚才那一幕不愉快的性质和气氛,让人情不自禁的与之亲近,龙一凡高明的很啊。

墨菲亦不好再计较什么了,淡淡一笑,道:“龙大哥言重了,我们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浑人,错不在你,我们还要对你说声谢谢呢,谢谢你替我们出气。”

商场上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僵了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聪明的墨菲见好即收,把话说得恰到好处,也算顾全了龙一凡的面子。

“墨儿不怪就好,”龙一凡道:“这里说话不便,二位屋里请,呵呵,我的几个妹妹和弟妹可是时常念叨墨儿你呢。”

“龙大哥不必客气,我想...先在院里逛逛...”墨菲吞吞吐吐,话语嘎然而止,偷瞥我一眼,见我也在看她,顿时红了小脸。

“哦——”龙一凡恍然大悟的笑道:“我明白,我明白。”

你明白个屁啊!我是有火难发,墨菲这不是存心惹人误会吗?!

“露天舞会马上开始,我请了几位当下还算有些名气的歌手明星现场助唱,各位若有兴致,前面请,哈哈,”龙一凡谈笑间边驱散了众人,又肃起面孔对那园丁和老人道:“刚才是误会一场,看在墨小姐的面子上,我就不予追究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挺喜庆的日子,不要再搅了客人的雅兴。”

老人骨子里就是个没有主见的人,或者说已经习惯了被人颐指气使,忙应了声‘是’,拉着苦儿就闪了,生怕多与我说两句话会‘搅了客人的雅兴’...

柳晓笙即恨且妒的怒视我一眼,一时接受不了沉重打击的他已经浑然忘却了风度二字,迁怒于人道:“星雨,过来,和培文一起去跳个舞...”

“我不和他跳舞!”柳星雨道:“哥,你别管我,有郭享和南哥陪我呢。”

我心话说,你哥就是因为看见我和老郭了,才非要管你不可啊,傻丫头...

张培文看到‘大舅子’终于帮自己说话了,不争馒头还得争口气呢,立马和张明杰一起向柳晓笙靠拢,结成了统一战线,可是看到星雨躲在我与墨菲身后,却是半个字也不敢吐出来。

一边,张家二少要问他要个说法,另一边,当众在情场被我‘挫败’,不少看热闹的无聊人士在用或同情或嘲弄或鄙夷的目光拱他的火,柳晓笙要是能下得来台阶才怪,听星雨竟然顶撞他,登时怒道:“胡说!你是张家未过门的媳妇...”

“我是郭家的媳妇!”柳星雨强硬起来,真的和萧一可极为的相似,都是那么的直接,那么的执着,而且...那么的不给人面子...

“我喜欢郭享,哥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柳晓笙再大的脸皮,在张家兄弟面前,也有些拉不下来了,“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是培文的未婚妻!”

圆滑的郭享看到星雨的眼泪,终于拿出了他在商场上的干脆果敢,“柳公子,我与星雨是真心相爱的,我并不想求你支持我们两人的关系,但作为她的兄长,我觉得你至少应该尊重星雨...”

“你闭嘴!”窝囊了一晚上的老郭好不容易拿出了气魄和决心,却被柳晓笙硬生生的打断,喝斥道:“我柳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姓郭的插嘴!”

正待帮星雨说句话的墨菲闻言,不由憋的有些脸红,差一点她这个姓墨的就要插嘴了,虽然柳晓笙噎的不是她,可她还是有些恼羞成怒,然而却蛮不讲理的拧了我一把,疼的我直咧嘴。

承柳公子所言,他柳家的事,你姓墨的不好插嘴,难道我姓楚的插嘴就合适了吗?

龙一凡很有趣,并不急着站出来打圆场,对他而言,张柳两家出丑越多,他以后面对他们时,心理优势就越明显,这厮,不简单啊。

星雨见爱人吃瘪,对柳晓笙急道:“我的事情也不用你管!”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大哥!”

星雨又是气苦,又是委屈,哭道:“都是做哥哥的,可你还不如南哥十分之一呢,你眼里有我这个妹妹吗?只是把我当成拉拢他张家的政治工具而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门婚事根本就是你蛊惑爸爸答应下来的,可我不答应!打死我也不答应!”

柳家拉拢张家,这话墨菲绝对不会装作没听到,在商场上,柳氏与风畅是水火不容的竞争对手,而张家是风畅高层,张力更是她继承风畅的最大阻碍,墨菲当然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握着我的手不由紧了紧,目光凝重了起来。

“我不如他?!”一向注重风度的柳晓笙可能是真的受刺激了,怒瞪着我,这话既像是问柳星雨,又像是在问墨菲,虽然哥们脸皮很厚,但看到两女几乎一般无二的肯定表情之后,还是有点脸红的。

不如我十分之一而已,努力努力,或许能赶上我百分之一...当着星雨,我不好意思如此勉励柳公子。

“姓楚的,你好心机,”柳晓笙背后似乎都弥漫着一层紫黑的雾气,怨恨的沉声说道:“墨小姐,舒童,现在连我的亲妹妹你也要抢,我姓柳的到底是怎么招惹你了,你居然处处跟我过不去?”

墨菲又羞又怒,嗔道:“柳晓笙,你说话注意点,我墨菲又不是你什么人,他怎么是抢了?”

“呐,柳公子,东西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我和小舒老师只是纯洁的友谊关系,我怎么抢她啦?!再说,我自己有妹妹,抢你妹妹干什么?”哥们一身冷汗,娘的,丫的当我是强抢民女的采花大盗了不成?瞎他妈给我扣帽子,不过...丫的说我抢了舒童,这是咋回事?莫名其妙!

柳晓笙见墨菲气恼,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重重吸吐了口气,已经冷静了许多,变脸似的对墨菲笑道:“对不起,墨小姐,是我用词不妥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一片真心实意未得其果,确实感觉到受了打击,方才失了方寸,说错了话,希望你不要见怪。”柳晓笙竟当众表达了对墨菲的爱慕,并坦言自己接受不了情场失意的打击,不止我,便是龙一凡也不由觉得惊讶,眼中闪过一道敬佩。

坦白的人永远都是最容易得到众人的谅解和同情,柳晓笙仅一句话,便淡化了大家对他先前失态的厌恶,实在厉害!

可惜,墨菲并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柳晓笙嘴角一跳,也不多说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好言好语对柳星雨道:“小妹,你要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就听我话,别让张二少难做。”

张家两位少爷闻言,顿色骤然不快,张培文就算再棒槌,也听得出来柳晓笙话里的歹毒啊,如此一说,等于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并不想难为自己的妹妹,只是迫于家世,不得已而为之,无形中就反衬出张二少才是真正霸道的人。

我当然清楚,柳晓笙不是不想难为星雨,而是知道现在自己想难为也难为不了她,所以干脆的大度一些,同时亦是向墨菲示弱,想以此证明自己并无拉拢张家的意思,而是张家在竭力巴结他柳家,柳家断然没有针对风畅,针对墨家的意思。

那个精于算计的柳晓笙又回来了,我暗暗叹道,这小子终归是个聪明难斗的人。

柳星雨见兄长语气软了,明显是立场退步,精神一振,就待回绝张培文,我忙抢在她之前说道:“有柳公子这话就好,我想,小张少爷一定不会觉得难做的,因为他也是对这桩婚事不满的人嘛。”

“哦?”龙一凡早不插嘴晚不插嘴,偏偏等我开口他才道:“楚先生怎知道培文不满这桩婚事呢?”

草,这狗娘养的闲着蛋疼,摆明想挑拨我和张、柳两家的嫌隙,墨菲在我手背上掐了一下,即是暗示我龙一凡的用心,也是怪我强出头,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亲嘛。

无论是为了郭享和星雨,还是我工作了一年之久的风畅集团,我都注定要做这个缺德带冒烟的恶人了,淡淡一笑,道:“我当然知道,其实小张少爷是有女朋友的,人家喜欢的...呵呵,是与星雨妹妹不同的类型,只是苦于被家庭包办,才不得不屈服于命运,感情看的是缘份,没有缘分的两个人被硬生生的绑在一起,算什么幸福啊?我看小张少爷才是最渴望解除这桩婚姻的人呢,柳公子肯支持星雨,我想小张少爷的欣喜怕是不亚于星雨啊,对吧?”

星雨一愣,有点懵;张培文一愣,有点怕...这俩人一个把我的话当真了,一个把我的话当成了威胁,均是只注意到了表面,与此相比,墨菲和郭享却是听出一些更深的味道...

【PS:最近大家在猜三小姐究竟是谁,答案五花八门,有说是东方小娘的妈妈,有说是萧一可,还有说冬小夜她姐姐的,然后还有说是南南后妈的,这个最有想象力了,不过稍微想偏了一点,因为前文提过,在后妈嫁给老爷子之前,她和缘缘的生活并不容易,而且现在的后妈只是经营着一家快餐店的小老板娘,突然成为神秘的三小姐...咳,所以,基本可以否认这个答案,不过俺还是非常惊讶于想到这位答案的仁兄的想象力,从帖子里可以发现,兄弟心狠细,注意到了几个伏笔,并正确的将它们联系到了一起...

三小姐不是后妈,至于到底是谁,暂时不能告诉大家,不过,有人猜对哦,呵呵。

关于苦儿,有朋友说这名字很有旧社会时的味道,的确如此,当时俺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因为苦,所以苦,苦儿只是老人对她的称呼,类似个小名,更像是老人的感慨,她的真名可不是叫做苦儿的。

最近很少回书评,但大家的评论我一直在看,谢谢你们不离不弃的支持,是非很感动

有朋友说建个群,嗯,俺会考虑的,只要大家不嫌人少不热闹就行,呵呵,不过事先声明,俺在作者群里,可是一艘万年潜水艇...】

【第240章】各怀鬼胎

张培文是不是喜欢柳星雨我不知道,但他显然是不希望这桩婚事告吹的,“楚少,我...”

“楚少说的对,培文私下里也和我抱怨过不少次呢,”张明杰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般,是个精明程度不亚于柳晓笙的人物,及时的截断了张培文,代其说道:“其实这桩婚事只是长辈友情的延伸,而且不过是口头说说罢了,当时没人反对,就被当了真,实在是误人不浅,呵呵,既然星雨妹妹也已经有了对象,培文以后也不用偷偷摸摸了,哈哈,年轻人的事,到底还是需要年轻人自己做主的,回去我就和家父说,解除了这个约定便是。”

张明杰并不是在和我说,而是在向墨菲解释,柳晓笙脸色一变,显然看穿了张明杰的心思。

不错,张明杰要自保,在墨菲面前,他断然不能承认张家巴结柳家的事实,尤其是在星雨挑明了这个婚约是有人违背了当事人的意愿在强硬的操作之后。

利益联姻,墨家能不忌惮吗?若张家继续坚持,难保墨菲不会多想。

当然,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在里面,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张明杰认为,不需要下大本钱来巴结或者拉拢柳家了,因为柳家已经失去了最大的资本,那便是柳晓笙得到墨菲的可能性...

先前张明杰不遗余力的帮助柳晓笙追求墨菲,可见其在这种可能性上下了很大的赌注,现在墨菲公开宣布她这朵好花插在我这堆牛粪上,无异于扼杀了那种可能性。

说到底,他张家的饭碗是在风畅,而风畅,姓墨。

张明杰怕的并不是我,也不是墨菲,而是墨逸之,从他这种惧怕,我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桑英杰说风畅高层有人为了堵窟窿而向地下钱庄借款一个亿,或许不是空穴来风,若真是副董张力所为,也就难怪张明杰如此干脆的表明与柳家并无瓜葛的立场了——他不希望墨逸之对张家有所怀疑,以免找到对其下刀子的借口。

“好,好...”柳晓笙一连说了两个‘好’字,给了张明杰一个,给了我一个,“既然张少也如此说,那小妹和培文的事情,就作罢吧,哈哈,我们回去开导一下老人,想来他们也不是那种固执的人。”

柳星雨大喜,这孩子虽然有些小聪明,但终归是不知轻重啊,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因为她一个人的关系,墨,柳,张,三家已经出现了不可缝合的裂痕,虽然对墨家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星雨毕竟是姓柳的...怕她回家以后有罪受了...

柳晓笙心里肯定不痛快,但从豁达的表面无法看出来,看了看小鸟依人般轻挽着我胳膊的墨菲,不知是夸我还是骂我,对我笑着说了一句,“楚少,柳某人输的心服口服...各方面,我都太小觑你了,哈哈,我柳晓笙真心佩服的人不多,可今天,你楚南绝对算得上其中一个,不过,我可还没有死心,所以,你得好好珍惜墨小姐,不要给了我可乘之机啊。”

这话可以理解为婉转的祝福,墨菲俏脸飘红,我只是微微一笑,柳晓笙刻意强调了一句‘各方面’,即是说并非只嫉妒我‘得到’墨菲这一件事情,应该还有其他方面得罪了他,例如,离间张柳两家,又例如,他刚才提到的舒童...

柳晓笙与舒童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回想到昨天流苏说过的关于舒童最近变的比较反常的话,我暗忖,莫非,是与柳晓笙有关?还是说...和我有关啊?

我把一些隐藏的并不明显的问题揭开,亮到了表面上,众人各怀鬼胎,心思迥异,暗自琢磨,气氛一时有点凝固,龙一凡见已经没有热闹看了,表情中闪过了一道失望,既而大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家父八十寿宴,哈哈,图添几分喜庆,可谓双喜临门啊,柳公子,二位张少,咱们就不要打扰这两对神仙眷侣谈情说爱,做那煞尽风景不懂风情的人了,哈哈,前面请,咱们喝几杯去。”

柳晓笙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我清楚感觉到了那一瞬的歹毒和冰冷,张明杰故意落在几人后面,战战兢兢的凑过来,“墨总...”

墨菲知道张明杰有话想和自己说,又知道我与张明杰素有嫌隙,终于放开了我的胳膊,寒着够人喝上一壶的小脸走远了几步。

直到此时,哥们提着的心吊着的胆才总算回归了原位,妈妈的,被墨菲腻着的时候,我老觉得心虚,有种背叛了流苏的愧疚感...

“双喜临门?我看未必,”园丁望着龙一凡的背影,冷笑一声,态度端的不屑,回过头来看了看我,忽然问道:“楚先生,你方才的话,是否作数?”

我正在欣赏张明杰被墨菲训斥的尴尬表情,张少爷无非是主动交待刚才的错误,以解除墨菲的怀疑,而墨菲即便怀疑张柳两家有阴谋,也不会笨到点明说透,最多是指责他欺负小孩子,给公司形象抹了黑,这种尔虞我诈,着实累人啊,我厌倦的叹了口气,闻园丁青年一问,不由点头笑道:“你是说给苦儿和她奶奶找地方住的事情吧?当然作数,说起来,害她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我也是有一份责任的。”

“谢谢,楚先生,虽然看样子,你比我还要小上几岁,但我佩服你,你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好人,好人有好报,我始终相信这句话,”园丁青年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待会若寻着大娘,就带着她和苦儿快些走吧,今天晚上这里可能会有事发生,免得到时候牵累了你。”

莫说我,凑巧听到的郭享与星雨也是不禁愣了一愣,“有事发生?”

“嗯,”青年声音更低了三分,神秘兮兮道:“楚先生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打了高管家之后,大少爷会亲自领着保安队赶过来?刚才又是为何一怒炒了高管家的鱿鱼?”

这的确是我稍感疑惑的地方,现在正是客人陆续到场、龙一凡最该忙碌的时间,为了一点小冲突而兴师动众,不可谓不怪,而且,那高管家被炒鱿鱼,好像是因为...

园丁青年看出我们的困顿,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其实自从半个月之前开始,龙家人就不断接到恐吓信,威胁说老爷要是敢办八十大寿,就一定会出大事儿,信的具体内容我们这些下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传言说对方威胁的话很重,好像还要...还要整出人命来...”

星雨惊呼道:“杀人?!”

如此说来,高管家所以惹恼了龙一凡,是因为他怀疑我就是那寄恐吓信的人,并险些当众说走了嘴,引起恐慌!我亦吃惊不小,故作镇定道:“既然是恐吓信,不管目的是什么,话说得狠些是理所当然的,不然哪唬得了人啊?”

郭享相对冷静,笑道:“是恶作剧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龙家在北天市独树一帜,难免遭人嫉妒,会不会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故意想扫龙老八十大寿的兴致啊?”

园丁点头道:“老爷也是这么觉得的,说这有可能是同行存心吓唬他,搅他好事,所以不愿意示弱,说寿宴不但要办,还要办的热闹,办的红火,因此才有了今天这个场面,听说光请帖就比原定的多印了百十来张...”

草,有钱人真他妈是心理变态,难怪郭享与龙氏集团几乎没有什么私交,依然收到了请帖呢,敢情只是龙啸天为了陪衬自己的‘王霸之气’而已...

“本来上边叮嘱过我们不许多嘴的,说是怕惊吓到客人,其实是怕暴露了龙家这点显摆的意图吧,反正我明天就不在这里干了,用不着再护着谁的脸面,所以给几位一个忠告,”青年一脸的严肃,道:“楚先生,你千万别不当回事,我听这里的老园丁说,前几年老爷过生日的时候也闹过一次,不过那次是在酒店,说是有个疯子冒充切蛋糕的面点师,混入会场一通乱砍,虽然没伤到老爷,但是伤了好几位宾客,就是因为对那次事件心有余悸,所以龙家这次才把寿宴摆在了自己家的庄园里...”

“那事我也听说过,”星雨忙点头道:“好像是五年前吧?当时我爸也去了,回家以后还抱怨呢,说龙啸天人缘不好,做生意太霸道,手段不干净,所以得罪了很多仇家。”

郭享皱眉道:“星雨——”

“我说的是实话,龙啸天口碑本来就不好嘛。”

“这次怕是更不简单,”园丁青年咳了一声,蹙起眉头,语气沉重道:“这两天不断有警察进出庄园,如果龙家真的没有将恐吓信当真,还至于报警?而且...几位方才也看到大少爷那保安队的规模了吧?说到底,有没有仇家,谁比姓龙的自己清楚啊?”

难怪我才搞出屁大一点动静,就惊动了龙家大少爷的大驾呢,敢情他并非是重视我,而是另有隐情啊...

【PS:从早上开始停电断网,此刻才恢复,抱歉,更新晚了。】

【又PS: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整修线路,据说这种情况会持续几天,所以更新的时间会不太稳定,请大家体谅,放心,不会出现断更的,真有二十四小时断电的情况出现,俺也会第一时间将落下的补上。】

【第241章】我是她的小白脸?

“怎么了?”墨菲回来后发现只剩我一人守候在原地,好奇的张望了一眼,“郭享他们呢?”

“他和星雨先回去了。”郭享和星雨并不是相信园丁青年的话,而是刚才跟柳晓笙和张家两位少爷那么一闹,不好再继续留下了而已。

“是...是吗...”墨菲俏面一红,怯怯道:“你呢?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走?”

“你说呢?”我反问一句,既而叹了口气,“墨总...”

“叫我的名字,”墨菲突然用柔软的食指压住了我的嘴唇,蹙起秀眉,道:“楚南,不管你原谅我还是不原谅我,但作为一个男人,叫我名字的气度和胆量,你应该还有吧?”

激将法?我一怔,今天的墨菲,似乎和过去有些...不,是有很大的不同,具体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所以心底才会产生了一丝慌乱吧?

“菲菲...”

墨菲满意的应了一声,羞怯中不乏洋洋得意的俏皮,我苦笑两声,话都没说呢,我居然已经输了一阵,虽然我并不清楚自己到底输了什么,“你不觉得刚才的玩笑开得太大了吗?”

“让你名誉受损了?”墨菲并没有跟我装傻,知道我所谓的‘玩笑’指的是什么,然而,她又像是故意装傻,肃起表情问我道:“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还是你怕别人觉得我配不上你?”

“你是公主,我是草民,你这种比较是谦虚还是故意寒碜我?”

“如果我是谦虚,你会感动吗?”墨菲轻轻叹了口气,幽幽望着我道:“我不是公主,只是个可怜的女人...”

该死的,这女人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我用一口唾沫湮灭了冉冉升起的善良的同情心,像河里的石头一样,坚硬而冰冷的说道:“你是不是公主无所谓,但我不希望你自己害自己成为一个可怜的女人,墨菲,我有女朋友,你是知道的,你的玩笑最终只会伤害到你自己...”

墨菲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端庄和冷艳,笑的像个调皮的女孩,眨眨星眸,反问我道:“我伤害自己,关你什么事?”

“你...”我蹙眉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无聊的文字游戏就算了,我还是那句话,咱们俩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有关系!”墨菲敛起玩味,两颊飘着红彩,表情却异常的认真,“我喜欢你,我向你告白了,我想做你女朋友,想让你成为我的男朋友,这就是咱们的关系!”

再次从墨菲的小嘴中听到‘我喜欢你’四个字,我的心脏依旧如初次那般震荡,云里雾里,仿佛身处一片朦胧之中,让我觉得那般不真实。

这天仙似的人儿,竟然会喜欢我?倘若是在过去,我定然会幸福的死掉,但此时此刻,我却是头疼脑大,“你喜欢我,所以就可以随便对别人说我是你男朋友吗?”

“我没跟别人说你是我男朋友,”墨菲狡狯的一笑,“我说的是,我是你的女朋友。”

这女人存心斗我的火呢吧?我没好气道:“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不一样,如果我说你是我男朋友,感觉就像我强迫你似的,但我对自己发过誓,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再强迫你、再欺骗你,所以我说我是你女朋友,你可以认为我是一厢情愿的发花痴,反正我本来就不是说给别人听的,”墨菲对视着我的眼睛,幽怨道:“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但还没有给我答复呢不是吗?我为什么没有权利去误会,当你默许了呢?就算是我理解错了,自作多情,那也应该是在听到你的答复之后吧?”

强词夺理啊...我好一阵抓狂,“好,那我现在就答复你...”

“我现在不想听!”墨菲突然搂住我的胳膊,拽着我就朝前院走去,“你想答复我,改天就去公司找我吧,不要说的那么直接,我怕自己会接受不了,继续留在风畅就是喜欢我,离开就是不喜欢,好吗?”

墨菲的声音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埋下头的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我这时才猛然醒悟,墨菲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高傲的,美丽的女人,她忘却了,或者是抛弃了一切的优越感、自尊心,对我这样一个找不到半点长处的三无青年表白,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而且,她明明知道我的回答是不可能改变的...

“龙一凡刚才也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你能不能别做那煞风景的人?楚南,我墨菲再不要脸,也是有一点尊严的,求你别让我太难堪,好吗?”

墨菲凄苦的哀求让我没有办法继续强硬,我并不信奉骑士精神,但也觉得欺负女人实在可耻,我不忍心,因为我以为,此时还能忍下心来的,绝对不是男人。

男人的风度,大多时候是虚伪的,所以,男人是虚伪的。

“嗯...”

听我轻声应了,墨菲立刻扬起俏脸,好像奸计得逞的小狐狸,嘻嘻笑道:“是你应的,我可没有逼你,既然如此,今天晚上,我们就是情侣了,走,去跳舞。”

我苦涩的笑了笑,因为我看的清清楚楚,在墨菲笑弯的月牙水眸中,荡漾着一种叫做悲伤的涟漪...

。。。

屁大的功夫,前院已经搭建起了一个圆形的舞台,一位在国内煞有名气的综艺节目选秀歌手正在舒缓的音乐中深情的吟唱,不可否认,有时候这种电视台作秀选出来的歌手,在唱功上确实不比一些所谓的歌星逊色,因为歌手和歌星,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已经变成了两码事。

我不禁暗笑,若是楚缘那丫头也在,恐怕早就激动的逼着我去问台上的女歌手要签名了。

小妞叫啥我给忘了,倒是有点才华,唱的似乎是一首法国歌,节奏舒缓,很映衬此时的气氛,客人们不由自主的在柔软的草地上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十数个临时配对的舞伴在圈中翩翩起舞,到别说,虽然动作简单,但从熟练而有序的舞步不难看出,人家都是此中老手。

内涵啊,人家那就是上流人士的内涵。

“我们也去跳。”墨菲红着脸,拉我就要挤进圈内。

“我哪会跳舞啊?”我忙打退堂鼓,上下打量了一遍墨菲,笑道:“再说,你这身...是跳舞的打扮吗?”

墨菲似乎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一身职业套装,我俩都是西式制服,若搂在一起跳上一曲,的确会显得不伦不类,毕竟,虽是室外,却也算是大雅的环境啊,墨菲不由面露失望。

“跳舞就算了,我找个人,然后咱们就走吧,说实话,我不太适应这种场合...”

墨菲黯然道:“你是不适应和我在一起吧?”

一半一半...我老脸一热,笑道:“你想哪去了?我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诶?这话说的太暧mei了!我猛然反应过来,然而墨菲已经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红着娇颜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一板一眼...”

墨菲的乖巧小媳妇模样着实吓坏了我,她今天果然很不对劲,顺从道:“那我去和龙伯打个招呼,然后咱们就走,也省得他在意你刚才打人的事情。”

“龙伯?”

“就是龙啸天,虽然平时没有什么来往,但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不然龙一凡干嘛要给我一个小女子面子啊?”

“哦。”果然如此,龙墨两家多少是有点交情的,看来我是欠了墨菲一个人情啊,虽然墨菲说的很不经意,但我不是白痴,怎会不知她是为了我才要去见龙啸天的?心中流过一股暖流,我却暗叫危险,对墨菲,我的抵抗力实在不高,这绝对不是好事。

平复了纷乱的思绪,我道:“正好,我也要找一下刚才的老人,龙家对她和苦儿的态度实在令人费解,我刚讹了张明杰一点钱,够那老少无忧无虑生活一段时间的,你顺便告诉龙啸天,她们不留在这里做了,老人年纪大了,也该享享清福了,我想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你的。”

娘的,我咋觉得自己像个小白脸呢?自己没能耐就指使很有能耐的媳妇去办事...哎,为了苦儿和她奶奶,小白脸就小白脸吧...

“一点钱?”墨菲玩味的看着我,“几天没见,楚大少爷的口气可变大了不少呢,一百万也叫‘一点’啊?”

哥们老脸烫烫的,讪笑道:“你都看见了啊?”

“从你打那个管家的时候我就瞧见你了,闹出那种动静来,想注意不到你都难,”墨菲横了我一眼,风情无限,“好啦,我顺便接了那老少过来,你在这里等我吧,免得一起去又看谁不顺眼,给我惹祸。”

我很想提醒墨菲,是你自己在一味主动的替我揽责任,请不要故意把我们的关系营造的如此暧mei,好像我真的是你的小白脸...但我亦觉得自己要是连这话都能说的出来,未免太他妈丢男性同志的脸了,所以一笑作罢,暗暗提醒自己,墨菲很危险,我要加小心...

妈妈的,刚刚的一瞬间,我居然真的以为我和墨菲是两口子了,这叫什么事啊?我不是已经决定和她绝交了吗?

【第242章】对不起,我先生会吃醋的

“先生,想不想一起跳个舞?”

“不想,”看着墨菲走远的背影,我脑子里兀自有些浑浊,脸也没扭就拒绝了身旁某个女人的邀请,说不清是炫耀还是自嘲的喷了一句,“你没看到我有女朋友吗?”

有钱女人的心思真是难捉摸,认识都不认识就想跟我跳舞,难道是看我长的帅,想吃我豆腐?哥们对不矜持的女人向来没什么好感,让我吃豆腐还行,被吃豆腐绝对不行,我可是很矜持的...

这没来由的优越感让我老脸一阵火烫,楚南,你丫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她是你女朋友?”身旁的女声忽然问道:“那程流苏是谁女朋友?”

“我的!”我下意识的应过之后,才猛然觉得有一颗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我吓的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跳开一步,待看清身旁一身黑色晚装的美女是谁后,几种惊讶叠加在了一起,居然产生了化学反应,让我惊讶好奇的同时,又有点忍俊不禁,“是你?!”

今天真是邪门,我与龙啸天素不相识,却在他的寿宴上不断遇见熟人,先是张家二少,然后是柳晓笙,之后是墨菲,但那尚可理解,毕竟他们都是商场上的人,存活于同一张人际网络中,最令我惊讶的,还是面前的她,一整天都联系不到她,没想到她也在这个庄园里!

一袭黑色的低胸礼服,露出老大一片肌肤,肩上一条细带,更加衬托出那种欲遮还掩的性感设计,及膝的下摆是重重叠叠、极尽繁复的褶皱,紧紧包裹着两条美腿,却也不失流畅的线条,将她玲珑曼妙的身材烘托的更加完美,纤细的小腿,黑色的丝袜,尖头的银色高跟鞋,格外的引人遐想,实在诱惑无限。

衣服的搭配与她小麦色的健康肤色相得益彰,雍容华贵又明媚灿烂,艳光四射又旖ni动人,让我发笑的不止是她着装风格上的突然变化,更多的,是缘于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额前整齐的刘海和东方小娘颇是相似,刚好挡住眉梢,然而,东方小娘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时尚、俏皮、可爱,而我面前这位...怎么傻里傻气的啊?这发型留的,除了‘幽默’‘个性’‘可笑’,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词汇了,而且...丫的不是短发吗?一天没见,咋长这么长了?

是假发!我反应过来了,而那美女也反应过来我干嘛要咬嘴唇了,小脸一红,水眸荡怒,她咬牙切齿的小声警告道:“你要敢笑,当心我踢死你!”

“不笑不笑,哈哈,”我还是没忍住笑了,“小夜姐,你怎么这副打扮啊?”

这美女,正是虎姐冬小夜!

冬小夜羞的面红耳赤,下意识的双手护肩,挡住肩膀上一片诱人香肌,“这副打扮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我亦觉得自己太失礼,真心赞道:“很漂亮,我一眼差点没认出你来,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冬小夜横了我一眼,羞怯中不无得意,“那是,这身衣服可是两千八一天租来的...”

租的?我一怔,笑道:“物有所值啊,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嘛。”

“就是...是你个头啊!”总算冬小夜反应不是太慢,起脚就要踢我,“老娘是天生丽质,用的着衣服衬托吗?”

我哈哈一笑,小退半步,冬小夜被礼服束缚,根本迈步开大步,踢我不着,更是气恼,恰在此时,有位风度翩翩的男士靠过来搭讪道:“这位小姐,要不要一起跳个舞?”

“对不起,”冬小夜变脸似的,很淑女的微微一笑,搂住我的胳膊,对那男人道:“我先生会吃醋的。”

那男人顿时一脸的尴尬,对我抱歉道:“失礼失礼,原来是令夫人...”

待那男人走远,我才不由蹙眉道:“小夜姐,你想老牛吃嫩草啊?有你这么占我便宜的吗?”

“什么老牛吃嫩草?你找死啊?老娘才二十...”冬小夜差点把年龄吐出来,在我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抱怨道:“一晚上被人邀请二十多回了,烦死了,刚好拿你做挡箭牌。”

不可否认,今晚的冬小夜经过细心的打扮,的确是风采照人,自信,骄傲,宛若女王般高贵,虽然我非常清楚,那只不过是她的野性被人错误的理解了而已...

“你刚才说,一眼差点没认出我来,这么说,你是一眼就认出我喽?”

我愣了愣,奇道:“是啊,怎么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先不说你说话的声音、个性的单眼皮大眼睛、以及标志性的健康肤色,单是嘴里能吐出‘程流苏’三个字并且还是我认识的女人,能有几个?

冬小夜松开我的胳膊,揪了揪耳边一缕假发,有点气愤似的,小声哼唧道:“那群该死的混蛋,一起工作四年了,居然都费了半天劲才认出我来,可你却...”说到这里,冬小夜突然一顿,扭脸瞪了我一眼,脸颊莫名其妙的飘过一抹红晕。

那群该死的混蛋?我心里一动,明知故问道:“你跟男朋友一起来的?”

“我哪有男朋友...呸,你小子想套我话是不是?”冬小夜本能的否认了,反应稍微大了点,让我有些惊讶,而后很没形象的啐了一口,掩饰一般板起脸来,反问我道:“你怎么会来参加龙啸天的寿宴?别告诉我是墨大小姐请你来的,小楚子,你要敢对不起苏苏,看老娘饶得了你!”

“你想哪去了?跟你一样,我也是偶然碰见她的...”我吓了一跳,赶紧将怎么来到这,又是怎么碰见墨菲的原由简单说了一遍,虎姐和流苏一见投缘,黏糊的紧,真要跑去胡说八道,本就猜疑我和墨菲的流苏不闹翻天才怪。

冬小夜惊讶道:“这么说,刚才在前院打人,还有在后院惹事的,都是你这家伙?”

我并没有说我是在后院与龙一凡柳晓笙和墨菲碰见的,冬小夜如此一问,更印证了我心中的猜疑,不禁肃声道:“看来,这院子里真的混进来不少你们市局的人啊...”

“你怎么知道的?”冬小夜紧张的反应等于不打自招。

“废话,不然没人请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叹了口气,又道:“而且,我刚才从庄园一个员工那里听说了,有人给龙啸天寄了恐吓信,威胁说今天要闹事,龙家人报警了...”

说到这里,我脑海中突然闪现过方才龙一凡和高管家带着保安队匆匆赶到后花园的那一幕,似乎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但又模模糊糊的没有个形体,就是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却偏偏说不上来。

“他们要是报警了,我们就不用头疼了...”冬小夜的话让我怔了怔,然而那是公事,冬小夜并未多说,肃起面孔对我说道:“既然你也知道有可能出事,就别赖在这混吃混喝了,上次宰了张家少爷一百多万,你想吃什么自己买不起啊?赶紧回家。”

要是冬小夜知道我刚刚又宰了张明杰一百万,估计她得嫉妒疯了...

“你当我是流浪狗,就图他们家一口东西吃啊?神经兮兮的,未必就有事发生,你用不用这么紧张啊?”我笑道:“你不说我也会走,不过得等一会,等墨菲回来,不然你让我用两条腿跑下山啊?”

郭享和星雨的感情虽然依旧注定有颇多磨难,但挡在他们之间最高的一座山已经消失了,今夜星光灿烂,人家兴致或者‘性’致正高,迫切的渴望着二人世界,我就算再不识趣,也不好意思当那大号的电灯泡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让你走你就走,听我的不会错,”冬小夜朝我眨了眨单眼皮的大眼睛,忽然问道:“小楚子,跟姐姐说实话,你和墨菲,真的没什么?”

“我就是想搭她的顺风车而已,”我苦笑道:“你以为我们能有什么关系?”

“作为苏苏的姐姐,我当然是希望你们没有关系最好啦...”冬小夜喃喃嘟囔了一句,然后对我笑道:“我和你一起等她吧,亲自送你走,我也好放心。”

放屁!你心里还是怀疑我和墨菲,只想替流苏监视我而已!

“小夜,你在这啊,让我好找...”我正要谢绝冬小夜的‘好意’,一位西服革履的青年端着两杯葡萄汁兴冲冲的小跑而来,脸上笑得像是一朵盛开的花,狗尾巴花...

一看就知道这面若刀削的硬朗青年对冬小夜有意思啊,递过来一杯葡萄汁,献媚道:“转了半天,累了吧?来,喝点东西,呵呵,放心,刚才的喧哗是个误会,好像是哪家小姐带来的土豹子男朋友和一个管家发生了冲突,龙一凡亲自过去处理的,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林队要我告诉你一声,没有什么异常。”

土豹子?我本来对这阳光型的男人并无恶感,但丫嘴里的人是我,还是多少惹起了我一点不快,冬小夜亦有些不好意思,蹙了蹙眉,并未伸手去接饮料,“王杰,你说话注意点,那么大声音,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警察啊?”

那王杰这才看出我和冬小夜似乎认识,眼中登时闪过一丝警惕,却并非因为他说话不谨慎,“小夜,他是谁?”

丫的倒是直白,将嫉妒全写在了脸上、含在了嘴里,可能这一晚上见到的都城府极深,偏又举止高雅,虚伪的令人作呕的阔少爷,猛地遇见一位粗俗的直肠子,虽说不太礼貌,但反而有些亲近感,不过略一思量便知道,这小子不是阔少爷,应该是和冬小夜一样变装的刑警,我笑了笑,友好的伸出了手,道:“我是小夜的朋友...”

“搭个讪说句话就叫朋友?厚脸皮的我见多了,像你这么厚脸皮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丫的显然将我当成了对冬小夜有企图的花花公子,绷着那张威慑性十足的刚毅的脸,对我冷冷道:“你不知道她是有男朋友的吗?”

【PS:关于的龙啸天寿宴,因为牵扯到了很多,所以需要的篇幅会大一些,这里会发生一些故事,从而促使南南与某些人关系的质变,然后,会有一些埋在表面下的伏笔会被逐渐揭露,从而扯出两个重要的人物,可以说,这是故事的一个转折点,所以,请大家不要急躁。】

【第243章】虎姐的心事

我喜欢直爽的人,但不喜欢直爽到自以为是的人,不知是否因为冬小夜被一些纨绔子弟骚扰了太多次,所以让这叫王杰的男人嫉妒成狂,超过了忍耐的极限,但作为一个警察,不分青红皂白的便将我主观认定,张口辱我,我就是泥涅的,也有那三分土性吧?最可笑的就是,他个傻×居然想冒充冬小夜的男朋友,实在令我好气又好笑。

今晚上到底怎么了?先是墨菲大张旗鼓的宣称她是我女朋友,后来冬小夜又随口扯谎说自己是我老婆,现在倒好,面前的棒槌居然想冒充我‘老婆’的男朋友...

我有些尴尬的收回探空的手,心里有些恼,索性装傻笑道:“哦?不知道小夜的男朋友是哪位啊?”

冬小夜单手捂脸,不忍去看王杰必将无地自容的表情,甚至懒得否认自己和他的关系,那王杰明明见到冬小夜的反应,却不明所以,还是挺着胸脯对我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你?”我假装惊讶。

王杰自以为替冬小夜解了围呢,洋洋得意道:“你以为呢?”

丫的骂我厚脸皮,自己的脸皮好像也不薄吧?我故意板起扑克脸,用嗔怪的口吻问冬小夜道:“刚才有人请你跳舞,你怕我吃醋,现在有人说是你男朋友,你就不怕我吃醋?小夜,你在外面到底招惹了多少男人,给我戴了多少顶绿帽啊?算了,咱俩离婚吧...”

“滚,你调戏老娘啊?我什么时候给你戴过绿帽...不对,我什么时候嫁过你啦?”

“诶?你昨天不是哭着喊着说非我不嫁吗?”我拍拍胸口,释怀的吐了口气,笑道:“原来你是说笑啊,那我就放心了...”

“你想得美!”冬小夜昨天切磋非但输了,还因为意外被我无意中占了天大的便宜,威胁我不和她再打一次就‘非我不嫁’,听我此时借着话题想耍赖,她哪里肯干啊?可话一出口,她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了,好像自己真要嫁我似的,顿时羞红了一张俏脸,“你是不是想死啊?!”

虎姐在某些方面真的很迟钝,我当然知道她是怨我狡猾,可这句话落在王杰耳朵里,误会却是更深了,丫咬得嘴唇泛青,直颤,结结巴巴的都不知该问什么好了,“你,小夜,他,你们到底是...”

冬小夜狠狠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疼的我眼泪差点掉下来,转而没好气的对王杰说道:“他是我朋友,王杰,你跟他胡说八道,不是自找出丑吗?”

王杰被当面戳穿了谎言,一张黑脸涨成了紫色,知道我故意引诱他出洋相,更是恼恨不已,但他更在意的显然还是冬小夜始终也没解释清楚的我们之间的关系,“朋友?什么朋友?”

冬小夜一怔,旋即对过分关心她私生活的王杰寒面说道:“朋友就是朋友,还能是什么朋友?”

我被墨菲的事情搅的心里乱糟糟的,不无存心开玩笑、以此来发泄烦闷的意思,虽然明知道这样不好,可还是鬼使神差的脱口接道:“当然是男朋友。”

冬小夜又是冒充我老婆,又是怀疑我与墨菲的关系,大概我也有存心报复她的意思吧?

“你真想死是不是?”冬小夜用尖尖的高跟鞋在我小腿上踢了一脚,羞的面红耳赤,但并没有跟王杰解释,而是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两杯葡萄汁,严肃说道:“王杰,记得林队之前是怎么交代的吗?不管举报信的内容是真是假,我们都要当它是真的,要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我们不是来玩的!回你负责的地方去,不要老往我这边跑,还有...”

冬小夜朝我看了一眼,接着,沉声斥责他道:“注意你的身份,幸亏他是我的朋友,不然暴露了我们的身份和目的,在客人中引起恐慌,后果你承担的起吗?我告诉你,你想砸饭碗没关系,但请你不要连累我!”

冬小夜这话端的不客气,看来她对王杰非但没有丁点好感,相反,还厌恶的紧啊...

“小夜,我...”

王杰还待说些什么,冬小夜听也不听,拉着我就朝舞动的人群走去,“楚南,陪我跳舞。”

“跳舞?我不会...”这女人好大的力气,我愣是没挣开她,她穿的是高跟鞋,我也怕太用力会摔着她。

“不会瞎跳,我也不会,”冬小夜压着声音道:“我就为了躲开他,死皮赖脸的,讨厌死了,长得挺老爷们,可心眼儿比老娘们还小,没有一点男人样,还整天想着泡我,恶心人!”

这女人...真够无情的,嘴巴也太毒了吧?我咋觉得她和我家缘缘似的,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干嘛还非要诋毁人家两句啊?

“虽然没有我帅,但我看他还是蛮不错的嘛,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就得了呗?还非要找一个跟我似的?那实在太难了,像我这么出色的帅哥,基本上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被女人抢走了...哎呦~!”

故意的,冬小夜绝对是故意将鞋跟踩到我脚面上的,冷哼一声,对我的自恋不屑一词,美眸斜瞥,见王杰一口一杯,喝光了两杯饮料,依然脚底生根似的戳在原地怒视着我,轻声道:“他条件确实不错,就是心胸太狭隘了,而且...怎么说呢,你也看见了,老是变着法的想要占我便宜,一天到晚缠着我不说,还在私下里到处和别人乱讲,说我是他女朋友,最过分的就是,他竟然厚着脸皮给领导送礼,求他们撮合我们,害得老娘成了刑警队里的笑柄,大家都以为领导担心我嫁不出去呢。”

汗...冬小夜今年应该二十六了,的确是适婚女人比较敏感的年龄,加上要强好胜的烈性子,王杰的行为无疑是触碰了她的逆鳞,难怪要惹她反感了,话说...拜托领导撮合,真亏那小子想的出来,不过,机关单位的领导在这方面似乎向来都是比较热心的,话说,我家老爷子偶尔也会瞎给自己毕业后还是单身的学生介绍对象...

可不管怎么说,这女人的傲骨,太盛了,我叹道:“碰见差不多的就得了,再耽误几年,怕你真是不好嫁了...”

冬小夜美眸一瞪,“你说什么?!”

“咱们是朋友我才这么说的,换成别人我还懒得搭理呢,”我三八道:“小夜姐,你知道剩女是怎样炼成的吗?就是因为眼界太高了,挑三拣四,总觉得没遇见最完美的,不知不觉中就挥霍了女人的黄金年龄,真着急的时候才发现,别说完美的了,身边连个合适的都没剩下,虽然你条件很好,但我觉得也应该抓紧了。”

某人心话道:你赶紧去找个男朋友,就不会天天缠着要打我了...

“女人二十一枝花,三十就变豆腐渣,”可能是我的话触到了冬小夜心里,她颇有些感触,黯然道:“我也知道再有几年我就要变豆腐渣了,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心情谈情说爱,我要找一个人,我当初发过誓,找到她之前,我绝对不会成家的。”

“找人?男人?”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那就难怪你不着急了...”

“是我姐姐!你想哪去了?”冬小夜白了我一眼,目光瞬间又失去了光彩,流动的悲伤让我忽然想到了她以前去我家查户口时,提到她的姐姐,她也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你姐姐?她不是已经结婚生孩子了吗?”记得冬小夜说过,她姐姐的孩子差不多有楚缘那么大了。

“嗯...”冬小夜好似沉浸在某种伤感的情绪中,幽幽说道:“十五年前,她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我一怔,失踪了十五年?也就是说,当时的冬小夜才...十一岁?!难怪每次提到她姐姐,她的表情都是那么复杂呢。

“确切的说,是她第二次离家出走了,都是被男人给害的...诶?我和你说这些干嘛啊?”冬小夜亦感觉到气氛被搅的有点沉重了,强打精神,展颜一笑,道:“我姐的事情告诉我,找男人一定要慎重,碰不到自己喜欢的并真心喜欢自己的,宁可一辈子不嫁也绝对不可以将就,所以,你就别替我操心了,先处理好你自己的问题吧,又是苏苏又是墨大小姐的,哼,花心的家伙。”

呃...冬小夜戳破了被我压抑在心底的一层薄膜,让盖在下面的纷乱思绪和烦恼泉涌般冒了出来,感情这东西,永远都是看别人的明白,自己的搞不明白...

我和冬小夜都不会跳舞,俩人就是来回来去的走螃蟹步,刚才有话题,也没觉得怎样,此时各有心事,彼此沉默,突然感到别扭了。

冬小夜的拳头我领教过,很硬,但她的手却很小,握在手心里软软的,一点也不像打人拿枪的手,我的另一只手轻轻揽住她的柳腰,只是轻轻的抵着,便足以感觉到她腰肢的纤细,原来,凶猛如虎的冬小夜身材竟是如此的娇小玲珑,真不知道她彪悍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

听冬小夜刚才的意思,她姐姐所以离家出走,似乎是被男人给欺骗了,这就难怪她看不上那个行事不怎么光明的王杰了,似乎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冬小夜的手也同样扶在我腰侧,身体与我贴的很近,彼此呼吸可闻,她身上并未喷洒香水,却仍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引我低下头去,正看到欣长雪颈下那一片柔嫩光滑的肌肤,因为是低胸设计,俯瞰中,那丰满的傲耸是那么的性感,深邃的乳沟简直令我迷失...

【第244章】举报信与恐吓信

冬小夜也注意到我两只贼眼直勾勾了,又羞又气,咬牙切齿道:“你看什么呢?!”

“胸...不是,我看你的包呢,”我眼珠斜瞥,把目光转移到她套在小臂,已经滑落到臂弯的银色小挎包上,冷汗涔涔的转移话题道:“跳舞就跳舞,你还挎着钱包干什么?不别扭啊?”

“别扭也得挎着,”冬小夜杏目一翻,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狞笑道:“里面藏着枪呢,免得跳舞时某条狼不老实,吃老娘的豆腐,好一枪崩了他。”

玩笑归玩笑,我却真的吃了一惊,“真的是枪?”

冬小夜笑的很得意,“我是刑警,而且正在执行任务,你觉得会是假的吗?所以你的眼睛最好乖一点,再看不该看的地方,我就...哼哼。”

冬小夜带着枪,而且还非要亲自送走我才肯放心,再结合方才龙一凡过分的紧张...我不禁蹙紧了眉头,“今晚真的有危险吗?”

冬小夜见我没有说笑的意思,也严肃了一些,“不出事则已,出事就不会是小事,毕竟,敢招惹龙家的人,肯定不是善茬子。”

我好奇道:“你刚才和那个王杰说的举报信是怎么回事?”

“你问这么多干嘛?”冬小夜嗔怪的翻了我一眼,肃容道:“纪律,我不能说。”

“纪律?你要是没说过我怎么知道举报信的?少跟我来这套,”即便我明知道冬小夜是警察,是行家,可一想到万一真有什么危险,心里着实放不下,我蛮不讲理道:“你不说我就不走,免得你放心了我却不放心,作为朋友,我有权利知道你会不会遇到危险。”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冬小夜小脸涨红,“楚南,老娘用不着你担心!”

“是吗?那哥们也不用你操心,我不走了,今儿就黏着你了,跳舞吧,咱俩跳一宿,啥时候散场咱啥时候走。”说罢,我双手同时用劲,冬小夜一声轻呼,两人的小腹已经紧紧的贴到了一起。

冬小夜又羞又怒,使劲挣扎着,“放手!你敢吃老娘豆腐?!姓楚的,你再不放手,我就...就...”

“就怎么样?”我嬉皮笑脸道:“你不敢跟我动手,因为你怕引起别人注意,呵呵。”

“你这是耍赖!”

“我就是耍赖又怎么样?”

“我...我怕了你行了吧?”挣扎只会增加两个人身体的摩擦,冬小夜面红如血,终于放弃了,横眼瞪着我,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对所有的女人都这么无赖?”

哥们老脸一红,“你想哪去了?咱们是朋友,我关心你很正常吧?你不也一样吗?你在执行任务呢,不关心我干嘛非要暴露身份让我走人啊?”

冬小夜自动把我后半句话给过滤了,自顾自道:“那你就是对所有认识的女人都这么献过殷勤,过分的讨好、关心,难怪苏苏和墨大小姐都喜欢你呢,不过你省省吧,老娘可不吃你这套!”

我哭笑不得,这女人该不会以为我想追她吧?

“是啊是啊,您不吃这套,但我乐意讨好你、关心你,可以了吧?谁让姐姐你长的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祸国殃民呢...”

“呸,你才祸国殃民呢!”冬小夜笑骂着啐了我一口,脸蛋却更红了,女人啊,就是不禁夸...

原来,警察所以乔装进入庄园,并不是因为龙家人报警了,相反,龙家人还坚持反对警察的介入,并一口咬定从来没有收到过恐吓信一类的东西,警察所以会兴师动众,皆因周六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声称龙啸天八十大寿这天会有人要他的命,举报信里陈述了近十五年来龙啸天亲自参与的超过三十起商业非法竞争,包括官商勾结以及大量涉黑的罪证,因为牵扯极多,被举报者非高官即达贵,影响力非同一般,所以真假有待考究,但显然举报者非是无的放矢,警方甚至怀疑,举报者本身有可能就是嚣张的欲犯案的嫌疑人。

然而龙家一口咬定,举报信是竞争对手的恶意攻击,完全是诽谤和恐吓,坚持大办寿宴。举报信的内容需要花时间去查证核实,警方亦无把握证明这绝对就不是恶作剧,因此无法强硬干涉,经过两天商讨,最终各让一步,龙家同意警方在不惊动客人的前提下,同样以客人的身份进入庄园,这就有了冬小夜为啥会如此打扮的解释。

昨天冬小夜突然被取消休假叫回局里也正是为此,难怪今天一整天我都没能打通她的手机呢,敢情是参加任务的警员通通将手机上交了,而我在进入庄园之前感觉到的不协调,正是因为停在外面的低档车是他们开来的,与院内的名车派对相比,实在扎眼的紧。

我以为是警察太大意了,但冬小夜解释道,这是此次行动的指挥官,刑警队长林志的主意,因为有关欲犯罪嫌疑人的一切情况都并不明晰,所以任务的首要目标是保护龙家人和宾客的安全,若门外的车可以引起犯罪分子的注意,另他知难而退自然最好,否则也可以起到威慑作用,另其在会场中露出马脚来。

那笑面虎,果然精明...

其实细细想一想,难怪刚才那王杰一副轻松的心态呢,若我是犯罪分子,真的想要龙啸天的命,会提前给他寄恐吓信吗?就算我心理变态,有把握姓龙的不会报警,也犯不上狂的去招惹警察吧?横看竖看,那封带着明显‘作案动机’的举报信与寄给龙啸天的恐吓信,都应该是出自同一个、或者一伙人的。

在几乎不可能的前提下嚷着自己要犯罪,诈唬的味道实在太明显了,若非龙啸天有过被人报复的前科,怕是警察都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当成一回事,就像郭享诱惑我来这里的说辞一样,这群警察纯粹是来吃豪华型免费自助餐的...

冬小夜也未必就当真的会有事发生,不然断不会将原委与我道来,估计她会露面,更多是因为看到了我和墨菲在一起的缘故,让我‘滚蛋’,一来是威慑我不可以背叛流苏,与墨菲去鬼混,而来,也纯粹是出于‘万一’的考虑,正如她所说,如果嫌犯不是诈唬,那就是变态,虽说是一万个无事发生,可总有万中之一的几率证明那举报信和恐吓信是真的,所以警察才都配着枪吧?

警察不容易啊,明知是假的也得当成真的,不用担心冬小夜了,我总算舒了口气。

一曲终了,回头已不见了缠人的王杰,估计是回自己负责的区域了吧,我和冬小夜这才尴尬的分开,抱了半天,都挺不好意思的,可乍一分开,哥们心里突然有点空落落的,女人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搂在怀里的感觉令人沉醉而痴迷,我暗骂自己淫荡,楚南呀楚南,难道你真是一头色狼不成?

“怪了,怎么这么慢?”两杯果汁喝下腹中,还不见墨菲回来,我等的有点着急了,难道是龙家不愿意放走老人和苦儿?还是说,老人和苦儿不愿意走?念及此,我才猛地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问冬小夜道:“对了,小夜姐啊,昨天咱们去的那所小学,校长是你一起长大的朋友吧?你好像还是哪里的名誉校长,是不是?”

“干嘛?”冬小夜警惕道:“你不是想打晨姐的主意吧?告诉你,不可能,晨姐早就嫁人了。”

“跟你说正经的呢,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厚颜无耻的板着一张严肃的脸,诚心诚意的请求道:“其实,小弟我有件事想求你...”

直觉告诉我,冬小夜只是不喜欢我打探她的私事而已,见我认真,她便敛起了玩味,奇道:“求我?什么事?”

饶我脸皮厚如野猪,也不禁有点不好意思了,讪笑着伸出一根食指,“我想求你借给我一间宿舍...好吧,算租的,不过看在咱俩如此深厚的友谊上,租金可不能太贵...”

冬小夜云里雾里一头迷惑,但显然是感觉到我在抢劫她,脸色不甚好看,我心儿惶惶,忙将老人和苦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她说了,“你说,被我那么一折腾,人家老少再留在这里,以后能有好气受吗?那个被炒了鱿鱼的高管家可是龙家二少奶奶的表哥啊。”

“嗯,你说的有道理...”冬小夜同样对高管家的行为深恶痛绝,并同情老少二人,可忽而眉头一蹙,斜视着我,阴声怪气道:“可是,小楚子,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让我替你承担后果啊?话说,你要是不动手,能惹这么多事出来吗?害得我们刚才也白白紧张了一通,以为出事了呢。”

“所以我才说是求你啊,再者说了,我也不是白住嘛,你们学校收多少住宿费,我按标准交总可以了吧?”

“呸,”冬小夜啐了一口,笑道:“学生的住宿费一年也就几百块钱,你倒会打算盘,这可比租房划算多了。”

何止啊,学校里还有现成的食堂呢,老师学生也多,方便在生活上照顾她们老少,更重要的是,没有比那种充满朝气与快乐的环境更适合苦儿的了,我厚颜一笑,并不反驳,因为我有这个把握,冬小夜是不会拒绝我的,我总觉得,冬小夜和我其实是同一类人——是所谓的滥好人。

【第245章】两个女人的‘想太多’

“好吧,”果不其然,冬小夜沉思了片刻,对我说道:“学校应该还有几间空着的宿舍,我回去跟晨姐说一声,让她收拾一间出来,不过先说好了,被褥床单,暖壶脸盆,这些物品费你得按价缴纳,至于老人,到时候我在学校里给她找份闲差,但是工资肯定不高,你不能抱怨,毕竟,学校远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富裕,晨姐经营它可是很辛苦的...”

赶明儿一早我就拿着白纸黑字找张明杰要账去了,一百万存进老人的户头,她还用工作?不给工资都可以啊,我忙不迭的点头,“谢谢,谢谢,小夜姐,你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善良的人了,站路灯底下你就是菩萨显灵,插上鸡翅膀你就是天使下凡,能认识你真是我三生有幸啊...”

“你给我滚!”冬小夜笑骂道:“有你这么夸人的吗?老娘才没那么好心呢,回头你得请我吃海鲜,吃一个月!”

我想到没想,顺口接道:“别说一个月,一辈子都行。”

话说完了,我才意识到这话有多暧mei,冬小夜娇嫩的脸蛋迅速浮了一层鲜红,仿佛夕阳照耀的湖面一般,“你想得美,油嘴滑舌的,再敢调戏老娘,当心我不管你的事儿了。”

“不敢,绝对不敢了...”我暗暗苦笑,话说,哥们刚才也没有调戏你的意思啊,只是心中太感谢你了,所以一激动说了句不恰当的话而已...

气氛被我搅的有点尴尬了,我俩都不知该说点啥合适,心里突突的乱跳,仿佛都能感觉到空气的稀薄、氧气的沉重,台上歌手又是一曲唱罢,我们连假装听入神的掩饰都没有了,见冬小夜几次欲言又止,似乎不好意思先说话,我才厚着脸皮打破了这份不自在,嘟囔道:“墨菲也太慢了,是不是龙家不愿意放人啊?”

大概是正式的宴会就要开始的缘故,舞台上的歌手没有继续唱下去,人群开始不约而同的散去,熙熙攘攘的涌进了洋房,冬小夜似乎也打算进屋去看看,便道:“去找找她不就知道了。”

我讪讪笑道:“这是我家行了,房子这么大,上哪找她去?再说,碰见了姓龙的,不把我这扔出来才怪。”

“亏你还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呢,所以一早就不该来才对,”冬小夜俏生生的白了我一眼,“算了,跟我来吧,我带你进去找她,想那姓龙的不敢把我也扔出来。”

舞群一散,人头涌动,怕是墨菲出来也不容易找到我的位置,我便点了点头。

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参观洋房,一进门,我就被那宫殿一般的豪华给震撼住了,妈妈的,从外面看,门脸就已经够豪华了,可与里面一比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一楼二楼竟是一个整体,辉煌的大堂让我眼晕,高高的屋顶使我目眩,只是头顶那奢华的、金光闪闪的吊灯就足足有我家卧室那么大,壮观的另人乍舌,图案缤纷的土耳其地毯,让我都不好意思下脚去踩。

舒缓的古典乐曲,高雅而抒情,仿佛控制着人们的身体一般,让一个普普通通的抬臂动作都显得如此轻柔而有韵味,甚至是身边偶然经过的端着名贵酒水的侍者,看上去都像个风度翩翩的绅士。

大厅正中已经架起了一座水晶杯塔,在灯光和雾气的映衬下,不断变幻着朦胧的色彩,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若是待会从上而下倒入香槟,美酒潺潺,我想那景象会更华丽,有钱人,真他妈会玩儿...

“咦?楚南,我正要出去找你呢,”还真巧,我才进门,迎面就撞见了向外走的墨菲,“对不起,在龙伯那碰见一位长辈,就多聊了几句,让你等急了吧?呵呵,不过托那位长辈说情,龙伯答应让我们带老人和苦儿走了...咦?”

墨菲本说的喜笑颜开,但忽然看到了我身边一身华丽打扮的冬小夜,脸上登时挂上一层寒霜般,恢复了我熟悉的冷艳,本能的保持着与我的距离,伪装了她的真实,“这位小姐是...”

女人的感觉总是很敏感的,冬小夜亦是一般无二,忙向旁边闪了一步,好像和我沾上关系很丢人似的,“墨小姐,你好,我叫冬小夜,咱们以前见过的。”

“见过?”墨菲微微蹙起眉头,直到将冬小夜看的不好意思了,才恍悟道:“哦——我想起来了,在派出所,你是警察!”

“嘘——”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

墨菲不明所以,虽然认出了冬小夜,但质疑的神色却没有消褪半分,这女人,不会真当自己是我女朋友了吧?

“楚南,冬警官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本来及其擅长伪装自己的墨菲此刻竟是将怀疑全都写在了自己的脸上,生怕我看不明白似的,就差直接问我为什么会邀请冬小夜一起来了,毕竟,不是商业圈里的冬小夜不太可能被龙家邀请,而如果是我邀请的话,和流苏一起来才更加合理。

冬小夜怎么会看不出墨菲误会了啊?小脸一红就要急着解释,我忙抢先道:“我们是一起来的,我和小夜是朋友,就像和你的关系一样。”

我认为我说了一句很聪明的话,即回答了墨菲的问题,又没有让冬小夜误会我背叛了流苏,同时,又将冬小夜出现在龙家庄园的缘由敷衍了过去。

“是吗...与郭享和柳家小姐一起来的?”

“嗯。”我忙不迭的点头。

“你们的关系,就像你和我的关系一样?”墨菲的问题另我一怔,看到她眼中幽怨的流彩,我猛然想起答应过和她做一晚的‘情侣’,那么...我刚才的回答岂不是很容易被错误理解?墨菲眼珠骨碌一转,狡狯的笑道:“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墨菲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冬小姐没有令她失望,果然很敏感的蹙了蹙眉头,神色间更添几分质疑的同时,也对墨菲燃起了一些敌对意识,墨菲这话说的太暧mei,冬小夜显然误以为她是在挑衅自己,说自己不配与她相提并论一般。

女人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在怀疑男人欺骗她们的时候,丝毫意识不到其实她们是在自己欺骗自己,究其缘由,就是她们容易‘想太多’。

我不喜欢墨菲的‘调皮’,虽然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调戏’我,但冬小夜可不知道,正待我想表达一下不满的时候,大堂的灯光突然熄灭,光明到黑暗的一瞬间转变,令正在跳舞的人们同时发出一声轻呼,哥们心里猛地一震,脑子里本能的跳出了三个字加俩标点符号——要出事?!

“海皮波斯嘚吐又——”

生日歌?我寻着声音望过去,大厅右侧不知是什么房间的两页木门被缓缓拉开,温和的烛光透了出来,以龙一凡为首的几个身着华丽衣裳的男女推着一辆精心装饰过的四轮小车由里面慢慢的走了出来,那金光闪闪的小车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足有七八层的样子,造型很有几分常青松的感觉,估计是取其寓意吧,不过我觉得这蛋糕还是留在圣诞节吃更合适...

推着生日车的是包括龙一凡在内的三男五女,应该都是龙啸天的子女,眉宇间颇是相似,在他们的身后,亦跟着几位同样哼唱着生日歌的人,年纪长的约有三四十岁,小的尚在襁褓之中,一猜便知,是龙啸天子女的家眷。

龙一凡应该事先请个音乐老师,大家一起补补课,妈的,把生日歌唱的好像贞子小姐在呻吟似的,黑灯瞎火的,想吓死人啊?莫说墨菲骇得抱住我的胳膊,就是虎姐亦闪到我身后,把右手摸进了手包里...我日,你丫真不愧是警察,掏枪的同时不忘拿我当掩护啊!

虚惊一场,众人无不莞尔,对宾客来说,这个突然的节目倒别有几分趣味,自发的给生日车让出一条路来,并一起唱起了‘海皮’歌。

“龙啸天搞什么?”冬小夜被我瞪的小脸羞红,干咳一声,将自己失态的责任完全推到了龙啸天的身上,皱眉道:“存心和我们过不去啊,先前明明告诉过他的,宴会正式开始之前一定要和警方打个招呼...”

龙啸天若那么配合警方,怕他也就不是龙啸天了,毕竟,警方固执的干涉寿宴,换做是谁都会有所抵触的,再者,人家突然来上这么一出,纯粹是向客人讨巧,烘托气氛,这大概就是一种上流主义所谓的‘浪漫’吧?

然而,墨菲的一句话,却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肤浅,“龙啸天一把年纪了,却还是这么喜欢摆架子,想方设法也要把自己塑造成万人敬仰的慈悲皇帝似的,被人吹捧的感觉真的那么让他痴迷吗?”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可不是嘛,被龙一凡等人诱导,尊贵的宾客们齐齐拍手唱着生日歌,宛如求着龙啸天闪亮登场似的,还没见着他的人影,范儿便亮了个十足十...

有钱人啊,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PS:停电断网,刚刚恢复正常,更新又晚了,抱歉抱歉,呃...前两天不慎‘骑’了木马,电脑中毒瘫痪了,今天又停电,这几天咋如此点儿背呢?最离谱的是,我今天才知道,圣诞节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晚的有点离谱了,但还是要和大家说上一句,圣诞节快乐!虽然现在说‘圣诞节大家快乐吗’更合适一点...】

【第246章】命案

一曲加长版的生日歌唱罢,蛋糕车刚刚好移到了大厅的正中,停在了水晶杯塔的旁边,如此准确,想来龙一凡和他的弟弟妹妹们没少排练吧?一束银色的光柱从天而降,众人知道,主角就要隆重登场了,一时掌声雷动,气氛好不热烈。

在大堂四处游走的银色光柱突然被什么力量牵引一般,猛的被吸到了二楼的楼梯口,不知何时,那里已然站着数人,站在正中,被一男一女两个孩童搀扶着的富态老人,显然就是今夜的主人公龙啸天了。

若只看龙啸天其人,还真不敢相信他已经年过八旬,此人身宽体胖,眉目慈祥,一脸的笑褶子,虽然白发苍苍,却茂盛的紧,留着倒背头型,亮出来的脑门上皱纹甚浅,不知是他心态安详,活的年轻,还是用大把的钞票保养的如此‘娇嫩’。

龙啸天身后只有寥寥数人,但各个气态非凡,既然出场之前都是由他亲自陪着,想来都是些身份更高贵的客人,我本想问问身边的墨菲,那帮忙求情让我带走老人和苦儿的好心人是不是也在其中的时候,却听龙啸天干咳两声,大堂的人们登时安静了下来,都知道寿星公是要开始讲话了,龙啸天微微一笑,那种自我满足的陶醉表情令我一阵作呕,因为苦儿的事情,我始终难对他心生好感。

“今天,是龙某人的八十岁生日,孩子们一定要给我办个所谓的寿宴,希望我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度过这重要的一天,但我实在没有想到,今晚这小小的潜龙庄园,居然来了这么多的好朋友,实在让龙某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这老家伙好厚的脸皮,明明是自己广发请帖邀人来的,却装出一副意外模样来自己吹捧自己,满足自己,虚荣心可见一斑啊,看来,丫的在圈内口碑差,并非众人无的放矢,而是确有几分道理的。

龙啸天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带着磁性,非常的有特点,语调舒缓,却字字有力,给人感觉淡定而不乏压迫感,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气场吧?只是讲话便透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大家气势,虽然口碑遭人诟病,但他的确有着非比寻常的地方。

“感谢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为我龙某人做寿...”

“不是做寿,而是为你送终!”

凭空响一个声音,干脆的打断了龙啸天,出于礼貌,在龙啸天讲话时,会场异常的安静,所以这个不和谐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刺耳,又格外清晰,仿佛晴天一个霹雷。

甚至不等大家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巨响传来,人们全愣住了,楼梯上边,面露惊愕和不快的龙啸天将这个复杂的笑容永远的僵在了脸上,他的脑门上绽放出一朵血色的花朵,即便离的老远,我也能清楚的看到,那是因为他的脑袋被炸出了一个血洞。

枪...枪击?!

直到龙啸天肥胖的身躯无力的瘫倒,然后跌出那银色的光柱,从高高的楼梯上滚落下来,直到近处的人们摒着呼吸确认了北天市地产界的龙头大亨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时,我才猛然回过神来。

出事了!杀人了!!龙啸天死了!!!

天啊,不会吧?!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几秒钟前,龙啸天还站在二楼讲话,怎么眨眼间他便摔到了一楼的地毯上了?!我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看到死人,而且,还是在我眼前死掉的人!

我以为我是最恐惧的人,但当我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身为刑警的冬小夜甚至还不如我,她竟然和墨菲一样,一左一右揪住我的衣袖,骇得脸色苍白,浑身簌簌颤抖,兀自不敢接受这个现实一般。

“跑...快跑!”我只能想到这一个反应,一手拉住墨菲,一手拽着冬小夜,趁着慌乱还未形成规模,趁着大堂黑漆漆的,我拔腿便朝门口冲去,妈的,没想到万中有一的几率也能被我撞上,居然真的蹦出一个胆大包天的变态来!

天知道凶手是躲在哪里开的枪,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就在这个大堂里面,所以,逃出去是最好的选择,不幸中的万幸,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在门口附近。

冬小夜被我拽着跑出去四五步,猛然反应过来,突然顿住脚步,试图甩开我的手,嚷道:“放手,楚南!大家冷静,不要慌乱,我是警...”

“别喊!”我慌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开什么玩笑?既然那疯子敢开枪,就证明他根本不怕警察,你丫根本不知道他的位置,贸然暴露自己,纯属是在找死!

“砰!”又是一声枪响,就听不远处有个声音大声喊道:“全部蹲下,我是警察,把灯打开,所有人全部蹲下!不要慌...啊!”

话未说完,就听那鸣枪示警的猛男痛叫一声,随即灯光亮起,在龙啸天的尸体旁边,又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而他的身旁,立着一个戴口罩的家伙,一身黑色西装,做宾客打扮,手中的枪口兀自飘荡着一缕青烟。

那疯子离我很远,太好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莫说我今天没穿红内裤,即便穿了我也不是超人,哥们腿都软了,哪还顾得上别人的死活?也不知我哪来的力气,好像抱枕头似的单臂将冬小夜夹搂在腋下,另一手拉着墨菲,拔腿就朝门口跑,不过此时,门口早已拥挤成一团了。

奇怪,门是什么时候关上的?我的心脏咯噔一沉。

倘若给龙啸天寄恐吓信的与给市局送举报信的人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个疯子显然是个不要命的杀人狂,可能压根就想过活着走出庄园,谁能保证一个绝望的人会不会大开杀戒?生命面前,人是卑微的,是自私的,我并不渴望有英雄的出现,我只想带着墨菲和冬小夜逃命。

我不是警察,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砰!”

门口响起的枪声让所有人,包括我,都陷入了绝望,疯子,居然不止一个,“不要乱,尊贵的客人们,宴会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要急着离开呢?听那位警察同志的话,蹲下,不然,会流血的哦。”

横在门前抱着中枪的大腿痛呼的,居然是一个我认识的家伙——郁金香垂钓度假村的董事长,汤联!这家伙竟然也来参加龙啸天的寿宴了,若不是他跑在最前面,挨了疯子一枪,我大概都不会注意到他。

我心中一紧,这哀号中的汤联将东方怜人唤作大小姐,若姓汤的与龙家有交往,那...东方怜人家不会也收到龙啸天的请帖了吧?难道,东方小娘也在这个会场中?!

挤向门口的人如受惊鸟兽般向后散开闪躲,绝望的惊叫、哭泣充斥着富丽堂皇的大堂,我亦小心的退开几步,放下了冬小夜,拉着她和墨菲蹲下了身子。

冬小夜狠狠瞪了我一眼,“楚南,你疯了?我是警察你不知道吗?!”

“我没疯,是怕你疯,形势都没搞清楚呢你强出什么头?”我怒道:“要不是我拉着你,现在中枪倒地的人会是谁?”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犯人,绝对不止一人,冬小夜也知道自己方才确实太冲动了,不禁面上一红,这也难怪,想她年纪轻轻,怕是还从遇到过这样变态的案子吧?经验不足是情理之中的,但她仍是不服,小声嗔怪道:“你是想提醒我冷静吗?你是想逃跑!”

“废话,我又不是警察,逃跑有错吗?”

“你要跑就跑,干嘛还抱着我?!”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我无心再和冬小夜争论,丧气道:“现在我想跑也跑不了了,你自己看看这个形势,有多少人被挟持?你一个警察留下能顶个屁用?”

“我...”冬小夜看了看守住门口的疯子,无法反驳我。

这个疯子,赫然是方才端着酒水在我身边经过的侍者!他一脚跺在汤联大腿的伤口上,用力的撵着,踩着,汤联的嚎叫如杀猪般,绝望而令人战栗,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他,所以,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人们在颤抖中蜷下了身子。

我们,成了疯子们的人质。

墨菲瘫坐在地,惧怕中,她的双腿已然失去了力气,紧紧的搂住我的胳膊,“楚南...”

“别怕,没事的。”我安慰着墨菲,堤防着冬小夜,脑子同时在飞快的运转着,如果只有一个人,那他可能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但现在的情况却是...

没有蹲下的竟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身材瘦弱的做侍者打扮,另外一高一壮两个家伙则是宾客装束,三人皆手持枪械,分别挡住了两个窗子和龙一凡等人刚才推蛋糕出来的房间门,加上楼梯口和正门,五人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可能逃跑的线路,如果不是巧合,那便只能证明,他们是有预谋,有计划的犯罪!但是...我有些费解,既然是犯罪,又为什么要故意惊动警察呢?难道,这几个狂人有把握在警察的包围下逃走,想制造个惊天大案在历史留名,遗臭万年?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图财?那为什么要指名道姓的杀死龙啸天?寻仇?那又为什么劫持人质?这显然是矛盾的,而且...有人是侍者员工的打扮,有人则是化妆成客人,这些家伙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龙家人和警察都是白痴吗?不合理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与龙啸天一起出现在二楼的人亦被这突入出来的灾难给震慑住了,顾不得两个被吓傻的孩子,几个男女转身便要躲回楼上寻找逃生的机会,但迎接他们的,却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不知何时,他们的身后已经站着一个带面具的男人,很讽刺,那面具,是正义的英雄奥特曼...

【PS:今天又断电了,要人命啊...】

【第247章】聪明的变态?龙家的仇人?

面具男刻意压得低沉的嗓音宛若死神挥舞镰刀时带起的霍霍风吟,并不嘹亮,却刮卷着死亡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不要想着逃跑,不要想着反抗,如果你们不想和龙啸天一个下场的话,请乖乖的听话...”

这声音...是他,打断龙啸天说话,并开枪杀了他的人,就是这个面具男!原来龙啸天是被这人从身后打穿了脑袋,难怪那血几乎是喷出来的呢!想到龙啸天的死状,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同时心里亦有些怪怪的,总觉得这个面具男的声音稍微有些耳熟...

跟龙啸天一起出现的几个人想来都是些大人物吧?果然非同一般,其中一儒雅男人站出来,淡定说道:“这位朋友,想来你是求财吧?想要多少,你尽管开个价,佟某尽量满足你就是了,不要伤害无辜...”

“砰!”话未说完,他大腿上已然被面具男给了一枪,旋即一脚将他从楼梯上踢滚下来,冷声笑道:“你们的命现在是我的东西,要不要卖给你们是由我决定的,不要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和我讲条件,你们没有任何的资本。”

墨菲不敢看匪徒的残忍,轻呼一声将脸埋进了我怀里,身体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般剧烈的颤抖着,而冬小夜则将手摸进了她的手包里,我忙攥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我不知道这个大堂里究竟有多少警察,但我认为冬小夜完全没有必要做那个领头的人,一次冲动,失去的可能就是自己的生命。

从面具男出现开始,我就觉得他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抓不到形体的感觉似曾相识,刚刚与冬小夜遇见时也曾出现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要配合龙一凡刚才那出‘贞子登场’,所以大堂的窗帘是拉着的,使得外面无法观察到大堂里面的情况,在窗边的匪徒拨开帘子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形式,紧皱着眉头对刚刚把二楼上的人轰下来的面具男道:“恒哥,外面乱了,不知从哪跳出来的雷子,把房子给围了,人数不少,怎么办?”

嗯?听这意思,他们并没有想到警察会出现,如此说来,举报信不是他们寄给警方的喽?

面具男淡然道:“不用慌,大概是龙家人报了警吧,哼哼,表面一套,背里一套,他们的风格向来如此。”

表面?背里?向来如此?什么意思?

听说外面已经来了警察,墨菲精神一振,但是看到面具男的镇定自若,甚至是不屑与嘲讽,她俏脸如灰,聪明的她显然已经想到这意味着什么了——局势,仍然在面具男的掌控之中,他有恃无恐。

说话间,面具男已经走到了蛋糕车的旁边,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抓了一把奶油,然后猖笑着蹲下身子,抹在了龙一凡写满了惊恐的脸上,“龙大少爷,现在你明白了吧?那恐吓信不是谁的恶作剧,而是我的精心设计,因为我一早就知道,以你们龙家人的自大和自以为是,非但不会取消今天的寿宴,反而还会邀请更多的客人,将宴会办的更大,让所有人都看到,龙啸天是吓不倒的,哈哈哈哈,可结果怎么样?”

面具男站起身,扯掉沾满了蛋糕的手套,随手拽在龙一凡的脸上,仿佛同样都只是垃圾一般,大笑道:“尊客的客人们哦,也许你们当中的一些人与龙家并无深交,只是因为收到了请帖,迫于龙家人威风八面的声名和地位,才不情愿的来到这里,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我设下的圈套,不过,掌握你们命运的罗盘,我却是交给了龙啸天,如果龙家人将我最近一段时间寄给他们的恐吓信当真的话,那么根本就不会有今晚的宴会,你们,更不会成为我的人质,成为我们发财的工具!知道龙家人为什么执意要办宴会,并出乎意料的邀请了与其并没有什么深交的你们吗?原因很简单!龙家人多疑,认为你们当中有人嫉妒他龙啸天,嫉妒他的龙氏集团,认为寄恐吓信的家伙,其实就在你们当中,所以,他一定要把宴会办的红火给你们看,哈哈哈哈,结果呢?我很感谢龙家人的请帖,因为它为我带来了更多的财富!”

虽然没有人响应面具男得意的炫耀或者说是挑拨,但我相信,绝大多数人已经像我一样,在肚子里草娘日奶奶的问候起了龙家的女眷们,他妈的,若是郭享那厮没有接到请帖,怎么会拉我一起来?若是我不来,又怎么会陷入这个险境?

虽然把我拽到这里的罪魁祸首老郭和星雨,幸运的逃过一劫并让人嫉妒的逍遥快活去了,但我对他们却没有丝毫的怨恨,恰恰相反,我还有些感激他,因为我在这里遇到了墨菲和冬小夜...我似乎总是在不停的犯贱...

从面具男的话语中,我可以得到一个肯定的信息——他对龙啸天的性格相当的了解,并且,故意针对龙家人的可能性相当的高!

龙一凡被枪口顶着脑门,强撑着一口骨气,嘶哑的声音稍稍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丧父之痛,还是单纯的恐惧,但是他的眼睛中却明显闪耀着仇恨的光芒,“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我龙家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宾客是无辜的,不要牵连他们,你放了他们,要杀要剐,冲着我龙一凡来!”

龙一凡果然是个人物,当然,我并不相信他不怕死,丫的是明知道面具男不会放走任何一个人,所以才故意说出这种大义凛然的话的,目的就在于挽救龙家人的形象,否则即便今日大难脱逃,以后龙家人在圈子里也不可能继续如鱼得水了,更何况,一家之主龙啸天已经命丧于此了啊?他龙一凡必须赶快树立起新家主的形象...丫想的很远的确令人佩服,但我觉得,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应该是怎样逃出生天才是,龙一凡未免太不实际了!

命都保不住了,要形象有个屁用!

“哦?不要牵连无辜?这句话从你们姓龙的人嘴里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面具男说笑间竟一枪射穿了龙一凡的手臂,突然暴怒道:“你说的没错,我和你们姓龙的是深仇大恨,是血海深仇!龙一凡,我只要了你老子的一条命,正因为我不屑做和你们一样喜欢牵连无辜的畜生!”

“当然,现在所谓的‘无辜’,是由我来定义的,”面具男的态度就像过山车,起伏之大就像个精神失常的变态,但是,他的洞察力证明,即便他是变态,也是个聪明之极的变态,“龙啸天尊贵的客人们哦,只要乖乖的听话,你们就是无辜的人,否则不小心惹怒了我...呵呵,还有你,亲爱的龙大少爷,不要再自作聪明,不要再和我耍心机,不要试图在众人面前卖弄你虚伪的勇气和魄力,不然,你会成为第一个‘不无辜’的人。”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龙一凡脸色巨变,看来我对他先入为主的厌恶倒是和面具匪徒不谋而合,又同样的准确,龙一凡并没有狡辩,但戴着面具的男人似乎存心要扯掉龙一凡脸上看不到的面具一般,笑道:“你想证明自己不虚伪?好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再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我就放走这个大堂里你认为所有无辜的人,不过...我会杀了你!因为罪恶我们讨厌正义的英雄!”

面具男眼中精芒乍现,不是恐吓,更像诱导,闪烁着无限的期待,似乎只是在寻找一个干掉龙一凡的理由罢了,龙一凡咬牙忍痛,血从指缝流出来,他硬是没有呻吟出声,虽然硬气,但终究是没有舍己救人的无畏精神,到底是不敢重复刚才的狂话,避重就轻道:“这里已经被警察包围了,你们只有六个人,即便用我们做人质,也未必就能脱身...”

“不,我能脱身,”面具男鄙夷的哼了一声,一脚踢在龙一凡的脸上,用枪口指着被龙一凡一起撞倒的龙家人,然后转身一周,沉声说道:“我不但有你们这些人质,还在庄园各处,以及这个房子中安放了遥控炸弹,只要我轻轻一按...”

有炸弹?我的第一反应是,他说谎!因为他根本没有时间安装那玩意儿,难到警察和龙家人真是傻子不成,会睁着眼睛给他这种机会?但是,他有恃无恐的态度,以及他同伴们疯狂而得意的大笑,又令我含糊...

面具男左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机模样的东西,拇指一点,“轰隆”一声巨响,脑袋上的巨大吊灯被震的摇晃摆动,厚厚的窗帘亦无法阻挡住院子里那冲天而起的火光,我与冬小夜浑身巨颤,墨菲更是惊呼一声,仿佛要藏进我的身体一般使劲的向我怀里扎,人质们绝望的尖叫声中,几个匪徒欢快的吹着口哨,似乎在嘲弄着外面乱作一团,呼喊着、吆喝着的人们...

这群疯子竟然真的埋放了炸弹!从爆炸的位置来看,应该是院前停放车辆的地方,妈的,这哪里还是挟持啊?分明是恐怖袭击!龙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基地组织还是车臣武装啊?!

妈妈的,事态的严重怕是警方亦没有料到的,若外面只有刑警队的警力,他们根本没有解救人质的能力!情况真不是一般的糟糕啊...

【PS:呃...据说是附近的线路都要旧换新,所以白天停电的状况还要延续几天,依稀记得,是一年前还是两年前,也用同样的理由折腾过几天,我一直怀疑,丫的换上的到底是电线还是毛线,啥质量啊...】

【又PS:因为停电缘故,尽管暂停了新书,但本书每天码出来的字数依然有限的紧,毕竟俺不能黑白颠倒去半夜码字,所以更新时间越发拖后,请大家原谅。】

【第248章】又犯贱了...

“警察若是阻止我们发财,只会让你们变成我的陪葬品,亲爱的先生们,女士们,他们敢用你们金贵的性命开玩笑吗?”不同于其他几个兴奋的匪徒,面具男仍是异常冷静,拉了个长音,阴声道:“那么...我需要有个人将我的话带给外面的家伙们,这里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相信警察比我更清楚,他们手里应该有参加宴会的宾客名单吧?联系这些人的家属,亲自过来送钱赎人,一个人头一百万,我只要现金,并且只等两个小时,届时筹不到钱的...下场和他一样!”说罢,一脚跺在了龙啸天的脑袋上,竟生生将他的脸踩塌陷了进去,龙家人又惊又怒,又惧又怕,却对面具男的残忍束手无措,不忍看到龙啸天死后受辱,转头的转头,哭泣的哭泣。

两个小时?因为潜龙山庄的开发工程还未正式完成,部分路段并未通车,而我们所处的潜龙庄园位置又极是偏僻,所以从市区赶到这里的车程,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即便警方请求了部队支援,在赶到庄园之后短短的一个小时时间里,也很难想到有效的办法部署,因为届时蜂拥一般进入埋着炸弹的庄园里的家属们就足够他们应付的了,面具男如此索要赎金,非但不是释放人质,反而是以此来挟持更多的人质,为他们的撤逃增加砝码。

难怪这群变态不慌不乱呢,上山不易,下山更难,更何况是夜晚?山中小路纵横,只要离开庄园,警察是追还是堵,都难有作为,更何况还有这一院子坐在炸弹上的累赘?

这奥特曼果然不一样,他四肢不发达,打不了小怪兽,却是大脑发达,打了一肚子的坏主意,胆子之大,简直是十足十的变态!

“脑袋值钱的就算了,去传话未免太浪费,”面具男将引爆炸弹的遥控器塞回了口袋,转而指着他旁边生死不明的警察,笑道:“这位先生应该还有同事吧?如果不希望他就这么死掉的话,请主动站起来。”

丫的好细微的心思!他不止是想挖出混在人质中的变装警察,将他们驱逐而出,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会给人质造成更强烈的压迫感,使人更难心生反抗!

守在门口的侍者匪徒狞笑着向前走了两步,面具男的镇定显然一定程度上助涨了他邪恶的躁动和变态的兴奋,他哈哈叫道:“警察,快站起来!我数三声,没人站起来的话,我就随便猜一个人,然后杀掉,哈哈,我的赌运一向不错,或许第一个便会猜中哦,一...二...”

这个侍者匪徒是几人中最暴戾的一个,刚才射伤了汤联,并玩耍似的蹂躏着他的伤口,直到他昏死过去,没有人怀疑这变态说的是玩笑话,我正琢磨如果冬小夜站起来会不会有危险呢,就见这妞眼神一变,哥们心脏猛然一震,然而已经来不及阻止这蓄势待发良久的老虎一般的女人了。

侍者匪徒得意之时难免大意,竟是走到了我们的身旁,冬小夜抬头见有机可趁,怎会放任机会溜走?突然一腿扫了出去,踢在了那侍者匪徒的脚脖子上,不过她却疏忽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自己穿的是束身的晚礼服,那么紧的衣服,几乎是将两条大腿绑在一起,根本不容她的动作完全展开,以至于力量不足,那匪徒身子一个踉跄向前跌去,不过能摔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冬小夜脸色一变,不及将手枪从手包里掏出来,单手撑地便要起身去制服那凶悍的变态。

这虎妞不要命了啊?!天知道我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察觉到不妙之后,竟然下意识的一把将冬小夜拽了回来,把她甩到了墨菲怀里,而我则借力猛然起身,来不及多想,卯足力气一拳闷在那愕然回过头来的匪徒脸上,见他枪口直指我的胸口,吓得我忙攥住他的手腕,借转身之势狠狠将他的胳膊狠狠拧到了身后,并顺手卸下了他手里的枪,继而照他腿弯狠狠一脚踹下,丫的惨呼一声向前跪倒,不等他双膝着地,我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抻回了我怀里,拿枪的手绕到他身面,用枪口死死的顶住了他的下巴,“别动,全别动!老子是警察!把枪放下,不然我宰了他!”

我呸!谁是警察啊?!被五把手枪指着,哥们被吓的信口胡说,莫说匪徒了,就是人质们也愣了愣,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到底是想当警察还是当悍匪了。

冬小夜见我制住了匪徒,非但没有欣喜,倒更添几分惶恐,“楚南,你...”

“闭嘴!”我低喝一声,骂得冬小夜一愣,然后隐蔽的将她掉在地上的手包踩在了脚底下,并对她甩了个眼神,还是墨菲的反应更加理智,立刻抱住了冬小夜,虽然吓的面白唇青,但是却正确的理解了我的意思,制止了冬小夜。

“那个谁,你不是不屑牵连无辜吗?那就把炸弹遥控器给我,不然你这位兄弟就要被你连累了...”衬衫被冷汗打湿,我都能感觉到后背的冰凉,冬小夜想制伏侍者匪徒的目的就是这个吧?真他妈够白痴的...

即便制伏一个匪徒又能怎么样?我相信,其实冬小夜和我一样是明白的,可惜她必须这么做,哪怕她明知道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无奈的,因为她是警察,她需要给人质希望。

“你是警察?”我无法看到面具男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惊讶,当然,还有他的怀疑,就见他对另外四个同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需要激动,旋即笑问我道:“即便你真的是警察,在如此情况下,你觉得你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本钱嘛?无辜?我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坏蛋,被抓到了就该被枪毙,无辜这个词与我们是没有缘分的,既然敢端这碗饭,脖子上这颗脑袋就早被豁出去了,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会为了同伴而乖乖投降吧?”

当然不会...若条件允许,哥们早就内牛满面了,冬小夜啊冬小夜,认识你,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不幸,我干嘛非要替你遭这份罪啊?简直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

我没说话,是因为我没话可说,面具男随手将枪顶在了一位刚刚被他从楼上挟持下来的年轻女人头上,声音一沉,不急不慌的缓缓说道:“放下枪,不然连累无辜的人,将会是你,你不希望这位年轻貌美的小姐因为你而提前画上人生的句号吧?”

那一身白色晚礼服的漂亮女人闻言,不禁花容失色,这面具男的心狠手辣,可是众人亲眼见识过的,被女人搂住的一对男女孩童正是刚刚搀扶龙啸天的‘金童玉女’,大概是他的孙儿辈吧,被面具男一吓唬,哭声更是大了,响彻大堂,徘徊在每个人的耳旁,宛若绝望的悲歌,格外烘托我此刻的心境,那女人一双美眸中闪烁着恐惧,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似乎在恳求我,又似乎是在怨恨我牵连了她。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个结果是必然的,我苦笑两声,将怀里的匪徒推了出去,然后乖乖的将手枪丢在了地上,坦白说,我并不在乎那女人的死活,而是清楚的知道,强硬下去,被杀的人最终会是我自己,因为我不是丧心病狂的匪徒,也不是训练有素的警察,我根本不敢杀人...虽然放弃抵抗,我有可能被杀...

我不知道充斥全身的是麻痹的恐惧感,还是万念俱灰的无力感,总之,我觉得自己像个瘪了的气球,在生命面前,我无从选择。

侍者匪徒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鼻血,兀自不敢相信似的,见我笑着,不由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

“不笑?难道我应该哭?”原来怕到极点,其实就感觉不到怕了,例如我,连腿上的知觉都感觉不到了,甚至好奇自己为什么还能保持站立的姿势,但脸上的表情偏偏比任何时候都要淡定自若,“我哭的话你会放我走吗?”

“死警察,让我出丑,你很得意啊...”侍者匪徒晃了晃手腕,突然一拳招呼在我脸蛋子上,我身子一歪,他的脚已经踹到了我的小腹,将我蹬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趴在地。

“楚南!”墨菲失声惊呼,竟不顾枪口威胁,扑到我身边。

“不要伤害他,他不是警察!”冬小夜张臂挡在我身前,拦住了欲继续虐我出气的侍者匪徒,“我...”

“冬小夜!”我忙喝断冬小夜,气息不畅,居然咳出一口血来,妈的,杀人狂和流氓果然是两个概念,下手真狠啊,我扶着墨菲的肩爬起来,嘿嘿笑道:“我没事,我的确不是警察,只是心血来潮想当回英雄而已,那个谁,不要和女人一般见识,揍你的是我,跟我算账就是了。”看样子,那小子果然没有发现最先踢他的人是冬小夜,倒也难怪,毕竟冬小夜当时是蹲在人群中,本就不算大的动作被我完全掩盖过去了。

我再次习惯性的犯贱了,大包大揽替虎姐背了黑锅,莫非,这真是到死都改不了的毛病?

那侍者匪徒放下了对冬小夜扬起的拳头,转身拾起了地上的手枪,潇洒的抬臂瞄准了我的脑袋,狰狞道:“小子,刚才没瞧见那姓龙的逞英雄的后果是不是?好啊,我也再给你一次机会,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哦?”我挑衅道:“我若再说一遍,你会放走这里所有无辜的人?”

【PS:各位,元旦快乐,新的一年开始了,是非在这里祝大家新年新气象,新年新面貌,百事可乐,事事如意,单身的找到伴,有伴的添个丁,家丁兴旺的和气团圆,幸福安康!】

【第249章】死

侍者匪徒忌惮的瞄了一眼面具男,转而对我冷笑道:“我会放走你的两个女人,你不是想当英雄吗?一条命换两条命,你有这个胆量吗?”

草,人还真是有贵贱之分的,人家龙一凡的命能换这里的所有人,而我却只能换墨菲和冬小夜两个,扫视人群,哥们意外的发现,众人看我的目光皆是怪异之极,更有些胆子稍大的,在窃窃私语,对我指指点点,我这才想起来,‘楚南’可是个名人,尤其是和墨菲在一起的那个‘楚南’...

“楚南,我不走!”墨菲好像认准了我一定敢说似的,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冬小夜没有回头,却同样说了一句,“我也不走,老娘才不要承你的人情!”

亲爱的姐姐们,你们太高估楚某人的胆量了吧?不说,我还有机会等着被警察营救,说了,我就一定会血溅五步,难道我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只为和不讲理的变态斗这口恶气,连命都不要了吗?

我认为我的大脑做出了理智的判断,但当我回过神来之后,却发现对面的侍者匪徒一张白脸被气的通红,眼中闪耀的羞愧和恐惧多于愤怒,而我的嘴里,还在不由自主的往外蹦字,“孙贼,是个爷们就说话算话,不然这里只有傻逼才会相信你们的信誉,才会给你们送钱过来,哈哈,哈哈哈,刚才是我揍你,怎么样?有能耐你跟我算账啊,你丫该不会是傻B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诶?我在笑,虽然笑得缺乏了一点底气,有些含蓄,却是不可遏止,尽管我明明被对方愤怒到扭曲的脸孔吓的心神俱颤,但我却真的觉得可笑,笑他的白痴,笑他作茧自缚,笑他无法收回自己的话,笑他不能反悔!

即便收到了钱,他们就一定会放人吗?即便警察来营救,就一定不会有伤亡吗?没有人敢肯定,因此所有人才会感到绝望和恐惧。

是的,一切都并不确定,然而此刻却出现了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那就是这个自作聪明的白痴信口喷出来的漏洞!抓住他的漏洞,墨菲和冬小夜就绝对可以离开这个大堂!

我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啊?舍己为人?该死,我是如此高尚的人吗?或者说,恰恰相反,让墨菲获救,其实是我自私的极端表现?一瞬间,我的心里满是对流苏的愧疚,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背叛了她,然而,我只会恼怒自己的白痴,却并没有后悔心中的不由自主...

看着龙啸天的尸体,看着生死不明的警察,看着重伤的龙一凡和汤联,看着那忍痛呻吟的宾客...不需要去想那么多了,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后悔。

我会死...当这个念头闪过脑海之后,我的眼前闪过了很多很多,以至于明明看到墨菲和冬小夜拉着我大喊大叫,却完全听不到她们的声音,似乎,我的嘴巴依然在嚣张的辱骂着、刺激着侍者匪徒,不过,我并不知道自己都用了什么台词,甚至对方丰富的表情都让我麻木,我的心,仿佛在抓紧生命中最后一点有限的时间,在尽量回味我并不漫长的人生。

老爷子教我要做个正直的人,要懂得收敛,一定要低调,结果我一样也没做到:我像个无赖,敲诈了张明杰两百多万块钱,却只吃了一顿海鲜,我错了,因为我在后悔花得太少了;身边明明有流苏这样的好女孩苦苦的等待着我,而我却逞能似的向墨菲献殷勤,利用投机手段帮她赚取回扣偿还高利贷,结果搞成了三角恋,并陷在其中进退两难,至今没个准主意,我并不收敛;低调?快死了我还狂成这模样呢,低调个屁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下辈子,我还要做老爷子的儿子,不过,一定要做个听话的好儿子,因为他说的话,都是对的...

后妈如果知道我死了,一定会哭成泪人吧?会不会每晚都对我的照片流鼻涕呢?枉她那么疼我,我却从来没有好好的孝敬过她...

流苏一定会骂死我的,虽然我那时已经死了,但她一定会怪我把命换给了墨菲和冬小夜吧?其实我很想跟她说,我爱她胜于爱生命,为了她,我同样可以去死,现在的我,有这个把握...

萧妖精会后悔没有跟我和好吗?其实我很后悔当初骂了她,毕竟她是为了给我出气才会得罪墨菲,如果知道我挂了,她一定更加不会原谅墨菲吧?还好,她年纪小,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忘了我,不过...我好想再看她给我跳兔子舞,那模样,真可爱...

东方小娘肯定美透了,爽极了,因为我嗝屁了,从此就没有人再干扰她,阻碍她了...

咦?我干扰她什么,阻碍她什么?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人?

‘缘缘,乖,听妈妈的话,叫哥哥...’

‘哥...哥?’

那流着鼻涕咬着手指躲在后妈身后探出小脑袋,像是在动物园里欣赏猴子似的好奇小脸在我脑中闪现,长大,长大,从稚嫩到俊俏,从粘着我到讨厌我,从不停的向我撒娇,到逐渐的疏远我、难为我...我突然回忆起来,其实那臭丫头很小的时候并不排斥我的...

楚缘,我妹妹,我为什么会把她忘记?不,是我压根就不敢想起她,理由?我仔细的想过了,然后自己都笑了——出门前我给她打电话时,答应过她要回家吃晚饭的,可是,我回不去了,她肯定会生气吧?一定又会怀疑我是不是和流苏跑去约会了...

很奇怪,当想到楚缘嗔怒的鼓起香腮时,我似乎忘记了其他的一切,包括现在的处境,我竟然在认真的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回家以后,我应该编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搪塞她呢?尽管我知道,那个理由很可能用不上,但我仍然在认真的思考。

死?我突然很不甘心,因为我突然发现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明白,我不想稀里糊涂的死掉——

我还是个处男,我还没有做过爱,我还没有见过流苏的裸体,我还不知道和她zuo爱到底是怎样的滋味!

楚缘会做的菜我还没有吃全,楚缘新写的小说我还么有看过!楚缘答应给我做一次膝枕我还没有枕过!

原来,人想的越多,就会越害怕死亡,因为,我们有太多的不舍,我们会懊悔以前自己太多太多次的自欺欺人,在快要死掉的一刹那,我明白了,我一直都活的糊糊涂涂,但我并不想死的糊糊涂涂,至少,有一个问题我一定要去搞明白——我要去问问楚缘,为什么我的沙发直到今天都没有干!

在死亡面前,人的回忆中原来不会有任何的美好,只有懊悔在喷薄,只想再重活一次,那感慨,绝望又奢侈。

我同样在懊悔着,懊悔着心里那长久被压抑的说不清是什么的好奇,因为每次我尝试着去触碰它的时候,都会被一层写满了道德的膈膜弹回来,因此,我更好奇,不知道是好奇心激发了我的求生yu望,还是我的求生yu望寻找了一个所谓好奇的借口,总之,我不想死!

“把枪收起来吧,蛮子...”

在我的叫骂停止的同时,面具男突然说话了,他将手枪从那白衣女人的头上移开,哈哈笑着朝我走了过来,墨菲与冬小夜同时娇躯一颤,我忙将她们两人拉到了身后。

那叫做蛮子的侍者匪徒被我整的当众下不来台,哪里肯善罢甘休?又羞又气道:“可是,恒哥,这小子...”

“你还想继续坏事儿吗?”面具男冷冷打断了他。

蛮子一愣,见其余几个匪徒同样不满的看着他,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将对准我脑袋的颤抖中的枪口挪开了,果然,面具男是他们的头脑,甚至今天的事情,亦有可能是由他一手策划的。

面具男在我身前站住,面具后那双冰冷的眼睛盯的我心中发毛。

无情,并非没有感情,而是恨与怒的极端,好半晌,他才哈哈大笑,道:“楚先生,你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或许在别人听来,这仅仅是一句讽刺、赞佩或者感慨,但于我听来,这话却好似一个霹雳,轰的我头昏脑胀,好似一道闪电,划破了我从见到冬小夜以后心里就一直朦胧不散的那层阴霾...

原来如此!难怪那时我会忽然感到哪里不对劲呢!龙家人收到了恐吓信,并惊动了警察,所以,即便是明知道寄恐吓信的人不可能是我的冬小夜,在听说是我闹事引起动静之后都小吃了一惊,然而,之前却有个人丝毫都没有怀疑过我,即便他知道我并不是被龙家人邀请而来之后!

这就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怪不得他的声音会让我觉得耳熟,怪不得他对龙家人的性格如此的了解,怪不得他们可以在警察和龙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混进这个庄园,怪不得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下炸弹...

我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因为过度的惊讶而颤抖,不自然的勾出一个微笑,“屁话,与众不同的是这个院子里的人,就属我最正常了...”

面具男一怔,旋即摇了摇头,笑道:“在这个院子里你与众不同,怕是在院子外面你也是一样的与众不同。”

“如果这是夸奖,那我就虚心的接受了...”我笑了,面具男也笑了,我笑得凄苦,复杂,他笑的开心,有趣,所有人都被我们俩奇怪的对白和反应给搞迷糊了,只有我们俩各自明白对方为何要笑。

我知道他是谁了,而他,坦白的对我承认了。

【第250章】爱情?不,尊严!

守在楼梯口那个戴着口罩,相比其他几人要稳重许多的家伙望着我,三角眼中闪烁着的幽冷寒光让人不寒而栗,疑惑的问面具男道:“你认识他?”

“嗯,”面具男轻声一笑,叹道:“一个好人。”

这个回答令所有人不由一愣,看着龙一凡望着我的惊讶表情,我不禁暗骂,你丫的应该比我更熟悉这面具男吧?与其质疑我为什么认识他,倒不如检讨一下你自己!引狼入室的,不正是你们龙家人吗?!

“这么说,你真的在房子里安了炸弹?”我不由攥紧了冬小夜的手腕,这话,也算是我替警察问的。

面具男反问我道:“楚先生觉得呢?”

不理冬小夜望着我的疑惑的目光,我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不知道你和龙家到底有什么仇怨,但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深谋远虑,的确,没有人比你更方便做这种事情,难怪警察和龙家人都没有察觉到了...”我不敢揭穿他的身份,因为我摸不到他的心思,天晓得他会不会一枪将我灭口,但我却在最大限度的暗示龙一凡,虽然我并不知道龙一凡便是认出他来,又能对形势有什么帮助...

现在,即便是傻瓜也看出来我是认识面具男的,听他张口‘楚先生’闭口‘楚先生’的甚是礼貌,望着我的目光无不充满了希翼,仿佛我能成为救世主似的,连墨菲亦不例外,可我却清楚,大家的处境更危险了!

“什么意思?”我心情沉重的连假笑也懒得伪装了,“为什么让我认出你来?”

冬小夜听我真的认出了面具男的身份,脸上满是惊讶道:“楚南...”

“你闭嘴!”我喝断了冬小夜,“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

冬小夜并不笨,知道我在警示她不要暴露身份,但当众被我喝骂,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我的虎姐啊,害臊你也看看场合吧?

面具男看了看冬小夜,害我心里好一通紧张,好在他很快便将目光重新折回了我身上,淡然道:“楚先生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吧?我说,我始终都相信‘好人有好报’这句话,虽然我有点生气你没有相信我的话,但不能否认,这也再次证明了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好人,所以,我也要向你再次证明,我信奉的话是个真理,好人,有好报,对于今晚给你造成的恐慌,我深表歉意,现在,你可以走了。”

他放我走?我并不像墨菲和冬小夜,甚至于指着人脑袋和被人指着脑袋的家伙们一样去怀疑自己的耳朵,尽管我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变得镇定了,“这里的好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不,只有你一个,”面具男冷笑道:“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算是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吗?一口否定所有的好人,以此来衬托对立面的自己的立场?”我揶揄道:“放我走,难道是因为你觉得我和你们是同一类的‘好人’?”

对于我露骨的嘲讽,面具男并不气愤,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腔调,“你是好人,他们不是好人,而我们,在所有人的眼中根本不是人,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只不过,野兽也好魔鬼也罢,心里都尚存着一点人性,楚先生,希望你不会成为逼我泯灭了最后一丝人性的人。”

丫的显然没有放走其他人的打算,我不是个不识抬举的人,老子即不是超人也不是奥特曼,没有枪打不穿的钢筋铁骨也放不出必杀光线,既然没有能力多救几个人,我当然不会勉强自己,“她们两个呢?能和我一起走吗?”

“楚先生,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清楚,在这里,我只看到一个好人,”面具男的话令我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的熄灭了,“我和我的兄弟都是说话算话的人,刚才你本就应该替这两个女人死掉了,而我并没有杀死你,并如约定一般放你离开,楚先生,其实你赚到了,不是吗?”

丫好深的心机!知道我这个客人是个并不尊贵的假货,不可能拿得出一百万赎金,所以不愿意以一换二放走墨菲和冬小夜两个人,冠冕堂皇的绕了个大圈子,其实却只是牺牲了一个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价值的我,却巧妙的向众人展示了他的‘信誉’和‘尚存的人性’,高明!加上方才对付龙一凡的手段,足以看出他是个非常懂得透析别人心理的精明家伙!

“楚南,你走吧,”墨菲并未看穿面具男的险恶用心,劝我道:“你只要给我大伯打个电话,他会立刻送钱过来赎我...和冬小姐的。”

“是啊楚南,”冬小夜一语双关的暗示我道:“把情况告诉他,他会救我们的。”虎姐口中的‘他’并非墨亦之,而是外面的警察。

两个女人一个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一个是市局里智勇不凡的女刑警,都不是什么笨人,但还是被面具男不露痕迹的给误导了,潜意识里便放松了警惕,以为他真的是因为守信誉才要放走我的,然而越是如此,我越不能把她们两个留下,看来,我始终是没有机会去问楚缘沙发的事情了,“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不会被人误会成和你是一伙的吧?呵呵,我还是觉得一个换两个比较划算。”

墨菲和冬小夜异口同声的急道:“楚南!”

面具男语亦是调一沉,伸手拦住了骂骂咧咧冲上来要收拾我的蛮子,“楚先生,不要不识好歹,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吗?”

我腿软,但嘴硬,“不知道,就如同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杀了这里其他的人一样,所以,我更喜欢百分之百确定的事情。”

“你救了她们,她们就一定会感谢你吗?楚先生,英雄救美并不浪漫,没有回报的浪漫只是单纯的犯傻罢了,你死了,她们可能会一时感动,但时间久了,她们还是会遗忘你,去找其他的男人,这里没有人值得你这么做。”

我扫了一眼大堂数十的人质,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让我心理复杂的墨菲,和经常找我麻烦,并且被我麻烦的冬小夜,笑着对面具男道:“你说的没错,这里没有人值得我这么做,如果你说我一条命可以换这里所有人离开的话,我照样会毫不犹豫的走人,因为我压根不觉得自己是个无私的好人,人永远都觉得别人命贱,自己珍贵,这一点上我和他们是一样的,但是,这两个女人不同,因为她们就是我的命,的确,我死了,她们总有一天会忘了我,但是现在我还活着,作为一个男人活着,若是把她们留在这里,我今后都会看不起自己,与其去后悔当初的不够男人,一辈子挺不起胸膛做人,还不如现在就像个男人一样绷直了腰杆躺下!”

这狗血的台词被我朗诵的如此慷慨激昂,热血沸腾,大堂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寂,只剩下几个弱冠孩童的压抑的抽泣,或许还有众人鸡皮疙瘩落地的声音吧...

两个女人面红耳赤,说不清众人的目光是鄙视还是羡慕我的‘花心’,面具男怔怔的望了我好一会,奇道:“爱情?”

哥们忍着皮下的烙烫,一脸傲然道:“是尊严!她们象征着我的尊严,而尊严,是一个男人的生命!我不像蹲在这里的各位一样,我没有权利也没有财富,但我同样不会有用财富和权利永远也买不回来的屈辱回忆,今天,我的腿没有在我熟识的女人面前弯过,至死,我没有在你们这群混蛋面前露出过胆怯和懦弱,我所在乎的,仅仅如此而已。”

看不起我?老子还看不起你们呢!大概是因为不甘心死翘翘吧,我对这群人质亦是一肚子莫名其妙的怨气。

“好一个尊严,好一个‘如此而已’,”面具男一阵大笑,不可遏止,讽刺的说道:“楚先生,我见过太多要面子的男人,但是真正死要面子的男人,你还是第一个,说到底,你始终以为我不愿杀你是吧?”

墨菲见面具男隐忍不住,寒起她惯有的冰柜脸对我冷冷道:“楚南,你不是说过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吗?现在又跑来装模作样的关心我做什么?他让你走你就走,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姓楚的,你啰哩巴嗦的有完没完?”冬小夜骂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你那套阿谀献媚的攻势对老娘没用!”

这俩妞还真是不给我面子啊...我心里感动,知道她们两个是担心我惹怒了面具男,更不愿意用我一条命换她们绝对的平安无事,但我还不至于愚蠢的去相信几个匪徒,刚刚我打了那个蛮子,天知道我离开之后他会不会拿墨菲和冬小夜出气,万一这俩妞被这几个畜生给...

不理二女叫嚣,我对面具男道:“我只是在质疑你的信誉。”

“用你的命来验证?”

“总比后悔一辈子要强,”我强撑着所谓的勇气,坚定道:“生不如死,活着受罪,就不如干脆的死!”

【PS:好大的雪,快有二十厘米深了...还在下着,一片白茫茫,晃眼啊...就是有点冷,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风,估计明天的气温会下降到一定程度,哎,美丽的东西总是伴随着代价,雪景之后,就是寒冷了,然后...还得扫雪...】

【又PS:大家都要注意御寒啊,千万别感冒了,是非已经在流鼻涕了,滋味不咋地啊,呵呵】

【第251章】劫财?还是劫色?

“生不如死,活着受罪,不如干脆的死...一个愚蠢与狂妄难以界定的理论啊,”面具男见我态度坚定,沉默了,好一会,他才抬起枪口对着我,感慨一般缓缓说道:“楚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但聪明的有些自以为是了,为什么你不试着相信我残留的那一丝人性呢?好吧,我如你所愿...”

“不要!”墨菲与冬小夜花容失色,双双挡住了我。

蝼蚁尚且贪生,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才是我的人生哲学啊!哥们纯粹是逞能,其实心里怕的很,面具男说得不错,我心里的确存有几分侥幸,觉得他并不愿意杀我,尽管那感觉没啥依据...

“两位小姐,你们可以走了,放心,我不会杀他,”面具男对二女冷冷说道:“即便没有人性,但我仍然有信誉,我说过不杀好人,就不会要他的命...”

我暗暗长吁了口气,果然,我的直觉并没有错...

才止住鼻血的蛮子不甘心道:“恒哥...”

“但是...”面具男语气一转,“你们要在两个小时以内筹集一百万现金来赎他,楚先生,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有任何特权,和这里所有人一样,只是一个人质。”

他刻意强调了‘特权’两字,以此堵住了同伴的嘴巴,我却觉得他另有所指,心里暗暗觉得奇怪,突然感到他好像在暗示我什么。

“谢谢,从事发的一瞬间开始,我就有做人质的觉悟了,”我转而对墨菲和冬小夜道:“你们俩还愣着干嘛?舍不得走啊?”

“我...”

冬小夜欲言又止,我转过身对她挤着眼色,小声道:“留下两个和留下一个,凑哪份赎金更容易,这么简单的算术题不用我教你吧?该去哪去哪,别逼我骂你!”

冬小夜应该听懂了我话里隐藏的意思,依旧一脸不情愿,却不得不吃下我这份人情,所以没有再说什么,我转而对墨菲道:“今天晚上我还真成小白脸了,嘿嘿,赎金就拜托你了...”

呃...无奈,哥们是个连自己的命都买不起的穷光蛋,唯有指望墨菲这个富婆了...

墨菲忍着眼泪,抽噎着喃喃道:“我欠你的是不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楚南,其实我心里真的很希望看见你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走出去,因为那至少能让我们两个人以后都活的轻松一点...”

墨菲的意思我懂——她不想喜欢我,因为她知道我不会去喜欢她,所以,她需要一个恨我的理由,但是,习惯了犯贱的我并没有满足她的愿望,她依然会继续喜欢我,成为我和流苏之间的磨难和阻碍。

我想,没有什么表白比墨菲此刻更加的直接,三八的人质们忘却了自身的处境,用无比期待的目光等待着我来演绎接下来的狗血剧,我不负所望的说了一句,“赎我的一百万就当是你还我的吧,欠条我就不打了...”

墨菲一怔,“赎你...赎你...”这女人嘴里反复的念叨着这个词,不知脑子里突然在想些什么。

难道我认真的态度刺激到了她?“墨...菲菲,你没事吧?”

“没事!”墨菲被我轻轻一捅,惊得浑身一颤,小脸莫名其妙的浮起一抹嫣红,“楚南,你等着,我马上就去筹钱!”旋儿又对那面具男道:“你不要伤害他,否则,我砸锅卖铁,也会天价悬赏,让你们这些人从此生无宁日的!我墨菲,说到做到!”

这娘们不要命了?居然倒过来去威胁杀人不眨眼的匪徒了,我心惊胆颤,却听面具男轻笑两声,道:“风畅集团墨大小姐的话,我还是相信的。”

墨菲愣了愣,似乎纳闷他为什么会认识自己,冬小夜看看我,又看看墨菲,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怀疑我花心的心思,鄙夷的嗤了一声,很像是‘奸夫淫妇’四个字的浓缩。

冬小夜故作镇定,欲弯身去捡地上的藏着手枪的手包,但面具男抢先一步拾了起来,我与冬小夜同时色变,幸好面具男并未察觉到什么,将手包随手丢到了我怀里,让我的心脏玩了一次过山车。

包里有枪,冬小夜对我眨了下眼睛,阻止了我想将抱还给她的行为,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甚至不去看手包一眼,拉着墨菲,在蛮子的枪口威胁下,在数十人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大堂。

冬小夜故意将手枪留给了我,不过她却忽视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我哪会玩这个玩意儿啊?!

“好人有好报,楚先生,你为什么先后两次都不肯相信我,辜负我的好意?仔细想一想吧,是不是还要继续怀疑我,机会只剩一次,再错过,你真的会死...”借蛮子去门口的空当,面具男在我耳边以微弱的声音说了这样一番话,因为戴着面具的缘故,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唯有我,心里猛然一沉。

先后两次?对,他曾先后两次让我离开,这足以证明他并不想牵连我,但‘机会只剩一次’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想放我走?

“那位小姐,给楚先生搬把椅子过来,”面具男对刚刚被吓得半死,此时正抱着两个孩童瘫软在地的白衣女人说道:“楚先生的膝盖不会像你们一样对着我弯曲的,既然如此,不妨坐下来等,龙大少爷,给楚先生端杯酒过来,说了半天的话,想来他已经有些口干了。”

面具男的说笑不无讽刺我的味道,虽然更像是打发赎金送到前的无聊时间,但他的精神却高度的集中,枪口所指之处,必是某一个人的要害,左手踹在兜里,十之八九是握着引爆炸弹的遥控器,“楚先生,你可是这个大堂里最有架子的人了,不说这么多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都只能跪坐在你的脚下,便是我们几个,也只能像奴才一样站着,哪有你享受?美女侍座,龙少敬酒,此时此刻,你俨然就像个皇帝啊...”

“末代皇帝吗?”我老实不客气的坐在那女人费力搬过来的椅子上,接过龙一凡递过来的香槟美酒,苦笑不已。

龙一凡呲牙咧嘴,不知道是不甘心给我这样一个小人物端酒,还是因为伤口的疼痛,但嫉妒我此刻的‘皇帝’待遇是肯定的,倒也难怪,这里除我之外,谁不是居高临下之人?

“楚先生骂人不吐脏字啊...”面具男淡然一笑,用枪一指不知所措的龙一凡和那女人,“我只请楚先生一人就坐,你们两个是想蹲下还是想躺下?”

二人脸上同时露出挣扎之色,毕竟,蹲在我脚底下,还不如去蹲墙角来的有面子,最终,在龙一凡大腿中枪栽倒之后,那女人惊呼着蹲下了,并且还是抱着凳子腿藏到了我身后,好像我是最安全的一面盾牌似的。

是的,龙一凡忘记了,面具男虽然对我另眼相待,可这并没有改变他不尊重别人性命的本质,甚至,他仅仅是摆出伪善的面孔,其实却在不断寻找理由来蹂躏众人的性命罢了...

面具男亦不再与我交谈,不紧不慢的开始了他们的‘扫荡’:没收手机,抢劫宾客随身携带的财物和名贵首饰。

在看到前面几个女人被猥亵的搜身之后,后面的小姐太太们明显变的积极主动了,不敢私藏任何东西,但被多疑的匪徒调戏占便宜的,仍不在少数,个别逃过一劫的,也仅仅是父母保佑,将她们生的‘如花’了一点,偶有性子贞烈试图反抗的,无一例外的被辣手摧花,美丽的面孔瞬间变得像车祸现场,哭声讨饶声弥漫着整个大堂。

我身后蹲着的女人骇的簌簌颤抖,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任何女人在面对如此情形时,都会恐惧,更何况这里的女人不是千金小姐就是富贵夫人,平日里一个个都高傲的紧啊?

我不禁暗叹了口气,其实稍微冷静一些的观察就可以发觉到,匪徒们虽然在搜身的时候对女宾客摸摸抓抓,但猥亵的程度把握的非常好,你说是侮辱吗?是,但又远远达不到让贞烈者以死保清白的地步,由此可见,这群混蛋并不会因此而放松精神,只是在打击这群高傲的人质,践踏她们的尊严罢了,说穿了,他们不是好色,而是仇富。

占便宜,即是对人格的羞辱,又是他们寻找发泄的一个诱导,只怕暴戾的殴打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见此情景,我更加庆幸墨菲和冬小夜的离开,哪怕我最终会死,这条命也换的值了...

在搜身过程中,几个匪徒配合默契,丝毫不给人可乘之机,但凡男宾客,裤子都被褪到脚踝,用皮带扎紧,无论男女,皆被匪徒用事先准备好的尼龙绳反绑了手,以至于混在其中的两个刑警被轻描淡写的揭破了身份,没收了手枪不说,还被扒光了衣服好一顿胖揍,估计他妈都够呛能认出他了...

算冬小夜在内,大堂里居然只混进了四个刑警,不知该说龙啸天这宴会开始的太突然,还是怨警察办事不利。

【PS:果然有风,今天很冷,更新完毕,扫雪去...】

【第252章】信任

整个被抢劫的过程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期间,外面的警察一直在不断的喊话,并提出谈判,但这个愚蠢的建议被面具男理所当然的无视了。

龙一凡因为失血过多,呻吟声逐渐减弱,神智逐渐模糊,似乎随时会陷入昏迷,但匪徒对此视若无睹,而藏在我身后的女人却侥幸的逃过一劫,不知是不是面具男刻意隔离我与那蛮子的距离,俨然一副亲自看管我的架势,使我和这女人成了仅有的两个没有被搜身的人,只是被面具男亲自捆绑了双手,似乎是怕妨碍我喝酒,他并未反绑我,害我白流了一背的冷汗,冬小夜绝对没料到匪徒搜身,不然她把枪留给我,非但不是让我保命,反而会害我没命——要是跟那两个警察一样被扒成白羊,我宁可咬舌自尽!

“哦?收获不小啊,”蛮子提起那撑的像足球一样鼓鼓的袋子,笑着对面具男晃了晃,道:“恒哥,这些首饰和手表卖出去,怕也值不少钱吧?菜长虫,搜出的现金有多少?”

那个开枪打伤警察的口罩男人踢了踢扔在脚边的背包,淡淡道:“五十多万...”

另一个身材高大,年纪最长的家伙吹了声口哨,笑道:“不愧是有钱人,信用卡多的像扑克牌不说,每个人的钱包里还都有万八千的现金,我还以为有钱人都是不带钱的呢。”

“还有更厉害的呢,”刚刚押着龙啸天第四任老婆从楼上下来的瘦子示意那风韵极致的女人将两个黑色皮箱放到面具男面前,压抑着激动道:“了不得,姓龙的保险柜里光现金就有一百多万,美金三十万,还有十根金条和一小袋钻石,恒哥,我们发了!”

龙啸天也整小金库,背着老婆存私房钱?看到那累得气喘吁吁的女人,我不禁一愣,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金条?钻石?哦吼吼~”一直守在窗前注意外面形势的家伙欢呼了一声,引起了同伴们的共鸣。

面具男依旧淡定自若,抬腕看了看表,轻轻一笑道:“现在高兴还太早了一些,时间差不多了,真正发财的时候才刚刚开始而已。”

丫的一句话,令匪徒们兴奋的同时,亦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刚刚大声欢呼的家伙掩上窗帘,回头喊道:“有车开进来,兄弟们,各就各位,阿恒,好像是送钱的人到了!”

“嗯。”面具男应了一声,不过声音已然不似方才那般轻松了,很显然,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既然警察会放车辆进入院内,那便证明他们已经做好了部署。

没有人会天真的以为警察投鼠忌器便会老老实实的放任匪徒坐地收钱,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不错,警察并不是傻瓜,只要听墨菲和冬小夜将匪徒的情况和条件一说,便应该可以察觉到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释放所有的人质,理由很简单——赎金,他们不可能将所有人的赎金全部敛齐之后带走,所谓只等两个小时,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麻痹警方,使之疏忽大意的谎言。

理由有二,第一,收齐所有的赎金,即意味着释放了所有的人质,他们将再无依仗,二吗...贪心不足蛇吞象,收得齐,未必带的走...

丫的提出的要求是只收取现金,根据我粗略的估计,人质有六七十人,即便按照五十人计算,赎金就是五千万,五千万啊!那是多重的份量?一张刚出库的百元新钞,大约是1.15克,一万块就是115克,一百万就是11.5公斤,一千万是115公斤,五千万就是...575公斤!若是旧钞,份量甚至还远远不止如此!

六个匪徒,平均每人要背两百斤的钞票,怎么在警察的团团包围中脱身?即便利用交通工具,也太累赘了吧?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收取所有人的赎金,亦就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释放所有人质的诚意!

我身后的女人小声的喃喃自语道:“先送来钱的人就会得救,迟来的人就会死掉,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看来,看穿这一点的并非我一个人,或许,人家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这群匪徒,人心,开始躁动了,众人明白,在匪徒开始收钱的同时,自己的生命就有可能进入了倒计时。

赎人,其实是与时间在赛跑,是人质们之间的竞争,匪徒们反而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悠然自得的尽敛众人贪生怕死的丑陋姿态。

“里面的人听着,已经有人质家属将钱送到了,现在请释放人质!”外面的警察喊话了,听声音,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刑警队长,林志。

面具男对守在窗边的人道:“问他,赎的是谁?”

“万辰东。”

听到这个名字,看到战战兢兢站起来的富态小老头,所有人不约而同愣了愣,没想到第一个筹到一百万并赶过来的,竟然是他的家人!要知道,这个万辰东,并非商业巨鳄,甚至连百万富翁也称不上,而是大名鼎鼎的北天市土地资源局局长!

丫的不是领工资的机关干部吗?大半夜的竟然如此迅速的凑齐了一百万现金,他哪来的钱?

草,还能是哪来的?我斜眼一瞥躺在地上已经昏迷的龙一凡,忍不住啐了一口,“贪官,败类!”

面具男秀了一把他的信誉,让万辰东的老婆独自一人将钱送了进来,风骚情人的哭喊哀求让万局长的脸上找不到半点得救后的喜悦,一丑一俊两个婆娘的叫骂甚至爆料出了万局长行房事的工具有多大的尺寸和耐久力,老万的脸啊,血红血红的,我甚至觉得他还不如跟我一样,找茬作死算了...面具男同样受不了这狗血的家庭三角关系,让蛮子将老万两口子撵了出去,出门前,我依稀听到他骂了哭的稀里糊涂的老婆一句,“笨货!你还有心思争风吃醋?你他妈毁了我的前途...”

大难临头各自飞,被‘袖珍快枪手’老万无情抛弃的情人哭声尚未平复,大堂中又被陆续赎走了几位大人物:药监局的副局长,龙家的御用律师,某银行行长...

最先获救的几人竟无一个是商界大亨,这多少出人意料,但细想一番倒不难理解,这些人既然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那这钱当然是见不得光的,放在床底下也就不稀奇了...

匪徒将成捆的赎金装入自己携带而来的帆布提包中,不多时,便塞满了一袋子,就在这时,面具男突然起身,对那稳重的‘菜长虫’道:“青蛇,我去取车,这里交给你了。”

取车?!这意味着什么?!丫的赎金才收了几百万而已,居然就盘算着逃跑了!的确,这个时候下山,正逢赶着来救命的人上山,黑灯瞎火中车辆混杂,会给警察的追捕增加难度,但是...还没有被赎救的人质会怎么样?

那青蛇点了点头,眼神一励,忽然问道:“许恒,你不会出卖我们吧?”

其余四人闻言,亦不约而同的望向面具男,气氛转变让我一头雾水。

“出卖?”面具男沉默了片刻,漠然反问道:“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要富贵就一起富贵,要完蛋就一起完蛋,别忘了,我杀了龙啸天,此时此刻,我和你们一样,是一旦被抓就会吃枪子的罪犯,青蛇,我早就厌倦了你的多疑,甚至已经麻木的懒得向你证明什么,但现在我却要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在这个时候招惹我,要怀疑,也应该是等你挥洒着钞票躺在女人大腿上的时候。”

一时间,面具男和青蛇之间有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怎么回事?莫非他们之间并非彼此信赖?

那蛮子帮口道:“就是,菜长虫,若不是恒哥,你的背包怎么会塞满钞票?刀骨仔,砍子,霸哥,你们说对不对?”

事实说明一切,其余三人认同了蛮子的话,对于青蛇的质疑或多或少表达了不满,青蛇脸上闪过一丝失言后的无措,掩饰的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如果不相信你,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面具男似乎是不屑与他计较,转而说道:“虽然警察不太可能乱来,但以防万一,我需要带一个人质出去,楚先生,你不介意和我走一趟吧?”

我?我不禁一怔,放着大把的人质他不选,为什么偏偏选我这个有不老实前科的人?我猛然想到了他之前小声对我说的话——‘机会只剩一次’...

对于他的选择,不止那青蛇,就是信任他的蛮子亦面露不快,估计是因为我揍过他的缘故,他认为我并非最适合做人质的人选,“恒哥,这小子不老实,还是带他旁边那个女人出去吧,她是龙啸天的贵客,想来也有点身份...”

藏在我身后的女人闻言,下意识的揪住了我的衣角,然而她充满了惊恐的目光游走在我和面具男之间时,丝毫无法掩饰住那一抹质疑,的确,面具男挑我出来,横看竖看都是一个不太合理的选择,我清楚的看到,面具男握成拳头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在紧张什么?

【PS:因为去年经常玩DNF,所以把键盘上的‘A’和‘D’给按的不好用了,今天终于完全崩溃了,呵呵,刚买了个新键盘回来,不错,按起来手感非常的舒服。】

【又PS:有朋友玩DNF吗?俺练的是力法,53级的贝雅娜斗神,不过小半年没怎么玩了,技法有些生疏了,呵呵】

【第253章】龙啸天的命

究竟挟持谁出去取车,面具男和同伴的意见显然相左,恰在此时,外面再次响起了林志的喊话声,“里面的人听着,放了刚才闹事的那个叫楚南的人,他的女朋友已经筹齐了赎金,现在进去赎人,请不要误伤她!还有,李星辉先生张玲芳女士陈楠小姐和柳晓笙先生的家人也已经到了!”

柳晓笙?在感慨墨菲够麻利的同时,我不由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没想到柳公子也在啊,丫真是够见外的,哥们这么折腾,他不可能没看到啊,咋不主动和我打个招呼呢?是怕我连累他,还是见我和面具男似曾相识,担心我报复他啊?

柳公子的心眼儿真是太多了,我暗叹口气,外面的警察又将方才的喊话重复了一遍,再次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我心脏猛地一阵跳动,突然反应过来,女朋友?!墨菲该不会是通知了流苏吧?!

我大惊,面具男的拳头却松了松,无视同伴谨慎的意见,他笑道:“楚先生的艳福真是让人羡慕啊,不知送钱进来的,会是墨小姐呢,还是那位姓冬的小姐,哈哈,辛苦她们了,既然如此就不劳她们的大驾了,还是我亲自送楚先生出去吧,也算对惊吓了楚先生的两位红颜知己聊表歉意。”

只要不是程小姐就好!我大汗,与死亡相比,我仿佛更恐惧流苏出现在这里。

面具男话说得好听,但意思众人都明白,丫的是顺便用我做肉盾出去取车,蛮子听闻有人来赎我,虽然不甘心,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那青蛇仍是对我和面具男的关系有些猜忌似的。

我在枪口的胁迫下站了起来,心里嘀咕不已,腿脚却老实的向门口走去,那身材瘦小的,好像是叫做刀骨仔的匪徒突然喊道:“恒哥,把这个捎车里去吧...”

“不用!”青蛇下意识的夺过了刀骨仔手中装满钞票的袋子,见面具男冷冷的望着他,他故作镇定的训斥刀骨仔道:“外面全是警察,提着这袋子东西多累赘?你自己拎不动吗?!”

面具男淡淡一笑,不揭穿他的本身大概就是最直白的揶揄了,“是啊,楚先生可不是一只老实的绵羊,我不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怕都难以让他听话,还是青蛇想的周到,我取车的这段时间,这里就交给你了。”

青蛇‘嗯’了一声,老大不是个滋味,蛮子更是朝他狠狠啐了一口,反感他如蛇一般的多疑,面具男刻意夸大我的‘不老实’,反倒更像是嗔怪青蛇小瞧了他,因此,他固执的挑我出来,非但是‘顺便’放我,也使人觉得他是故意炫耀自己的能力,是一种自信的体现。

但...他真是这样想的吗?

才跨出正门,我就被明亮的灯光晃的睁不开眼睛了,好半天才能适应。

“楚南!”

“楚南!”

听到喊声,我顶着刺眼的光望过去,差点没忍住骂出声来!

方才发生爆炸的地方在停车场,其中一辆已经看不出品牌的名车被炸翻到了旁边那辆法拉利跑车的车顶上,虽然早就被灭了火,但车里仍在冒着黑烟,显得一片狼藉,所幸的是,当时因为宴会即将开始的关系,客人不是在室内,就是正要进入室内,停车场基本没人,大概么有出现人员伤亡吧?但炸弹的威慑力还是显现了效果,警察们退的远远的,距离房子足有三四十米远,并拉起了一条警戒线,一排手持防爆盾牌的警察蹲跪在最前排,严阵以待的同时,亦挡住了身后意图跨线的人质家属。

一目了然,警方已经得到了支援。

在正对着我的方向,是一辆闪着警灯的指挥车,车前站着的,是手持喊话筒的刑警队长林志,而他身后,是被两个女警拦住的墨菲,让我颇感意外的是墨菲身旁的两个人——墨亦之和他的贴身秘书龙珊!墨亦之竟然亲自赶了过来,看着瘦弱的他一副风尘仆仆,焦急满面的担忧模样,我心里有些感动,哥们这条命,也算是他救回来的。

然而感动之余,我更想骂街,皆因站在林志身前的那个女人,长发披肩,刘海遮眉,上穿红色夹克衫,下着一条宽肥的直筒休闲裤,一身轻快的打扮,手持一个黑色提箱,不正是戴着假发的冬小夜吗?!

我草你奶奶的林志,说什么我女朋友要送钱进去赎我,难道说的就是冬小夜吗?是你傻还是当匪徒都是傻子?且不说虎姐刚刚还是一身晚礼服打扮,为啥会突然之间换上便装,单就说她上身捂的严严实实,稍显臃肿,便猜到她里面穿着防弹衣了啊!你派她进去是打算赎我,还是趁机制服几个匪徒?话说,为什么同样提着箱子,似乎要陪她一起进去的家伙,都是一脸的冷静淡定?他们真的是人质的家属吗?!

冬小夜见我被挟持着走出门口,忙迎上前几步,喊道:“钱在这里,放了他!”

“退后!”面具男喝了一声,在数十个枪口的瞄准下依然淡定自若,“两位小姐,我理解你们渴望被楚先生拥抱的迫切心情,不过你们还需要再稍微忍耐一会儿。”

冬小夜一愣,墨菲急道:“你不讲信用吗?一百万不够,你可以再开个条件!”

墨菲傻了,居然主动提醒坏蛋她是个冤大头...但不可否认,我被这个冤大头的女人给感动了,虽然我明知道最后付钱的肯定是她旁边的小老头。

“不,我是个守信的人,只不过,我需要委屈一下楚先生和我一起去取辆汽车过来,抱歉,作为一个坏人,我没有理由拜托警察同志来完成这件事情,因为,我们彼此缺乏信任,不是吗?”面具男心细如发,一丝一毫的机会也不留给警察,笑道:“两位小姐若信不过我,可以随我一起去后院取车,收下你们的钱,我便会如约放了楚先生,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警察同志可以配合我,不要试图接近我,不然,非但会害了楚先生的性命,我还会引爆下一颗炸弹。”

说罢,他又压低声音,单独对我道:“楚先生,你也一样,希望你可以相信我这一次,就当...是为了苦儿,请珍惜你自己的生命。”

苦儿?我一怔,心思百转,而后对一脸顾虑的冬小夜和泪如雨下的墨菲喊道:“我没事,放心吧,各位警察大哥,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天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他,天知道我究竟相信他什么,但是,我偏偏这么做了,当然,为了让两个女人安心,我隐蔽的晃了晃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冬小夜的小包包,虽然我的手被绑在一起,但这并不妨碍我将手枪从包里取出来。

冬小夜释然,对林志小声说了什么,林志一挥手,数十个对准面具男的枪口缓缓的放了下去。

面具男小声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别谢我,我们不是朋友也不是伙伴。”

面具男微微一笑,“我知道,我只是感谢你这次终于相信了我。”

“好奇害死猫,但我偏就是个好奇的人,”我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冒着被同伴怀疑的危险,也要挑我和你一起出来。”

面具男一边拉着我移动脚步,一边小声笑道:“楚先生,我们来假设一件事情,倘若我的几个同伴如困兽一般难以逃出升天,你说,他们会乖乖的束手就擒吗?”

我眉头一蹙,“什么意思?”

面具男自问自答道:“不会的,因为他们都是人渣、败类,绑架撕票、放火抢劫、强奸杀人,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滔天大罪、人命官司,被抓到就是个死,所以,绝境只会刺激他们对死亡的恐惧,暴露出人性中最暴戾、最残忍的一面,他们一定会大开杀戒的,那你猜,如果你留在那里,被你打了的蛮子第一个会干掉谁?”

哥们冷汗登时遍布额头,“我...?”

对我刻意含糊的回答,面具男仅仅报以一笑。

说话间,我们已经撤到了后花园,而跟着我们的人,除了墨菲和冬小夜,以及墨亦之、龙珊,便只有六七个保持着二十米以上距离的全副武装的武警。

从面具男的话语中,我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但心中那大胆的假设让我不敢肯定,“你为什么肯定我留下就会被杀?或者,我应该问,你的同伴为什么要大开杀戒?”

“你说呢?”面具男显然知道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所以警惕的将手枪顶在了我的后心位置。

我识趣的没有大声叫喊出自己的猜测,看了看那跟着我们的仅有的三个武警,我不可置信的小声道:“你不打算和他们一起逃?!”

面具男不屑的哼了一声,答非所问道:“所谓同伙,不过是一群因为共同利益而结合在一起的不同个体而已,我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而他们仍然在抢夺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再有相通的目标,那么我们也就该拆伙了。”

我不解,“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是什么?”

丫的脑袋被门缝夹过了吧?他现在不是两手空空的吗?

面具男桀桀冷笑道:“龙啸天的命...”

【PS:嗯,宴会这一段却是笔墨多了些,不过还是有牵扯的,到后面大家都知道了,三小姐登场啊,冬小夜与楚南的纠葛啊,对墨菲最终的感情抉择啊,以及南南和流苏的关系啊都是有影响的,最重要的是,南南开始寻思是不是挖掘一下自己心里那点不敢想的小龌龊了,例如,沙发为什么没干啥的,可以说,南南敢不敢去想这个问题意味着他态度上的一个重大转变,而这个态度的转变就是本书转折的缩影,因此,这里是本文的转折点。

还有另一个原因让俺不得不多描写一下‘面具男’许恒这个人,目前来看他似乎并不在楚南的生活轨迹上,然而非也,他会带出一个人来的,一个与关于楚南那个‘不爱公主只爱红颜’的夸张传闻有关的人,恕俺卖个关子,这个人,与问题三少女中的一人关系匪浅,至于是谁...俺先把嘴缝上...

这段戏俺构思了很久的,看过最近两章,大家从许恒这个人物应该可以看出俺是花了很多心思的,要知道,俺可是没有他那种智商的,更何况还要写出一个比许恒还聪明的南南来啊,对俺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后面会交代许恒为啥设计了这样一个局,他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大家届时就会明白了。】

【又PS:话说大家的DNF比俺等级高多了,呃...第五章似乎大叔很拽,但俺还是更期待女枪,不知国服哪天能开,看到有书友提到CF,俺哭,俺有3D晕眩症,偶尔也会打两枪,但水平实在是...时间长了还会头疼甚至呕吐...衰到家了...】

【第254章】聪明?愚蠢?

“龙啸天的命...”

面具男的笑声阴森森的,那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满足与得意,那其中夹杂着我无法理解的快感和骄傲。

我什么也没有问,而是面具男主动向我讲述着,“楚先生,我知道你肯定很难理解,龙啸天已经八十岁了,我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半个身子已经躺进棺材的人而舍弃自己的前途...”

我的确不能理解,他不在乎我知道他的身份,就表示他并不在意别人知道是谁杀死了龙啸天,既然如此,他杀死龙啸天的机会多的数不胜数,还有必要处心积虑的部署下这个夸张的抢劫计划吗?他并不图钱啊...

“不甘心!”面具男恨声道:“寿终正寝?让他留下一生的成就被人赞叹和仰慕,却将一辈子的罪孽永远的掩埋在黄土之下?我不甘心!我不只要亲手杀死他,还要彻底的揭穿他姓龙的真面目是多么的丑陋和肮脏!”

我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墨菲和冬小夜是不能听到的,但也许是察觉到了面具男的愤怒情绪,两女不约而同的快赶了几步,墨菲喊道:“楚南,你没事吧?”

“没事!”我赶快回了一句,既而低声问面具男道:“你和龙啸天有仇?”

记得在殴打龙一凡的时候,他曾说过,自己和龙家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果不其然,面具男哈哈大笑,如痴如狂,如疯子一般失态,“仇?我一家四口,现在只剩我一人孤零零的活着,我与他龙啸天,还何止是仇?!是恨!永生难忘的恨!”

冬小夜见面具男似乎情绪失控,紧张的喊道:“你不要乱来!楚南,不要再跟他耍贫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啊?给我安分点!”

靠!虎姐当是我刺激他呢!

“抱歉,我有点激动了,”冬小夜的反应意外的让面具男恢复了平静,然后轻描淡写的说道:“七年前,我和家人就住在这潜龙庄园的山脚下,因为龙氏集团开发潜龙山庄,所以我们被迫搬迁,但是,龙氏集团却官商勾结,在拆迁费上压榨我们,这当然是无法妥协的,因此我们成了所谓的钉子户,我父亲为乡亲出头,难免成为众矢之的,结果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龙啸天开车撞死,可龙家人有钱有势,最后竟然被认定为交通事故,龙家人扔了几捆钱,就算作了事,那根本就是谋杀,他是故意撞死我父亲的啊!难道我父亲的命只值那几捆钞票吗?龙啸天应该去坐牢!上诉被驳回,我们就去街上游行,去法院门前静坐,龙啸天见用钱不行,就索性雇佣黑社会来恐吓我们,那些丧心病狂的混蛋竟然...竟然强暴了我妹妹!十六岁!我妹妹才十六岁,她还在念高中!他们畜生竟然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做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我愣了,十六岁,和楚缘一般的年纪啊,居然会发生如此的悲剧...我也有妹妹,所以我可以理解面具男那无法遏制的愤怒,如果楚缘被人欺负,难道我还能保持冷静吗?不可能!

“你妹妹她...现在...”

“死了...”面具男深深的吸吐了两口气,极力压抑住了再次狂暴的情绪,声音都在颤抖,“是自杀...”

即便早就猜到,我仍是心里一痛,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相信了面具男的话,或许因为我们同样是哥哥的缘故吧,对妹妹的爱,是伪装不来的。

“我妹妹是在浴室里割腕的,浴池里的水被染的鲜红,那一幕我至死也不会忘记的,她好像要用血来洗净自己的身体,洗刷留在她心灵上的污垢,讽刺的是,警方居然以没有证据证明她被强暴为名,认定她是自杀,”面具男的语气越是平淡,那其中的怨恨就越是浓郁,“讽刺,多么讽刺啊,我妹妹才十六岁,人生充满希望,她为什么要自杀?根本就是龙啸天花钱买通了关系!我妈本就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的照看妹妹,那些街坊邻居,乡里乡亲,在龙啸天妥协了拆迁费之后,非但忘记了我父亲生前为他们所做的一切,还对我妹妹的死风言风语,我妈一气之下,重病不起,没过多久,也过去了...这就是人心,这就是有钱人的特权!大把的钞票洒出来,人心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口碑和信誉原来是可以用钱买到的!我不承认这是世界的定律,所以我宁可堕落,也坚信好人有好报!我要改变我看到的、我不满的定律!”

其实我明白,他所谓坚持好人有好报的定律,不过是为堕落的自己寻找到的一个好听的借口,以此来区别自己与龙啸天的不同,然而,在他的悲惨过去面前,我无法嘲笑他的幼稚...

面具男取车的地方,在员工宿舍的后面,亦是庄园的最里面,挨着院墙建起的一个简易的仓库,仓库的大门是敞开的,里面停放着两辆高尔夫球车,一辆面包车和一辆小货车,应该是专供员工使用的,仓库的角落里,堆放着整理草坪用的割草机一类的工具。

丫的果然是要开一辆自己熟悉的车子逃走吗?

停放车辆的仓库旁边,既是那高管家吓唬老人时所说的狗房吧?十几条锁在笼子里的凶悍猎犬见到生人,嗷嗷的欢叫着,然而在听到面具男开口喊话之后,却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用力的摇摆着大尾巴,总算冬小夜不笨,脸色微变,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好了,警察先生,请退后,然后...”面具男看了一眼冬小夜,突然一指墨菲,笑道:“墨小姐,劳烦你替冬小姐将那箱子钱送过来,好吗?”

且不说墨亦之和龙珊吓了一跳,饶是觉得他不会伤人的我,心里亦是‘咯噔’一下,冬小夜眉头一跳,掩饰住一闪即逝的惊愕,叫道:“谁送不是送?”

“站住!”面具男喝止了欲迈步上前的冬小夜,一边拉着我退进仓库,一边笑道:“我很没出息,不但怕男人,也怕女人,相比冬小姐你,还是墨小姐看起来更文弱、对我的威胁更小一些。”

他怎么知道冬小夜不文弱的?!

呃...看虎姐那一身利落的打扮,还有她蓄势待发的蛮劲...我无语...

墨亦之视墨菲如命,怎会让她涉险?一脸无害的笑道:“小朋友,你看我一把老骨头,走路都费劲,不如让我...”

“我去!”墨菲不等墨亦之把话说完,甩开龙珊,一把抢过冬小夜手里的皮箱,盯着我,语气坚定道:“我要亲自赎他回来!”

冬小夜急道:“你一边呆着去!捣什么乱?!”

“你才是捣乱呢!”墨菲针锋相对,朝我望了一眼,转而怒视冬小夜道:“万一他有个闪失,你我谁去和程流苏交代?!”

把流苏搬出来,冬小夜登时哑巴了,“这不是一码事...”

“对你来说不是,对我而言就是一码事!你想他出事,我可不想!”

“我...我也不想,墨大小姐,你这是无理取闹!”冬小夜不满更盛,但语气却又虚了三分。

墨菲冷冷道:“我只是在尽量满足对方的要求,我只要楚南安全,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你...”

看着俩女人打嘴仗,头疼的远不止我一个人,墨亦之望着墨菲,想插句话都找不到机会,脸色不甚好看,龙珊亦是满面的无奈,皱着眉头不断的叹气。

此时此刻,除非傻子才看不出来墨菲对我有意思,而我,是个标准的‘三无’青年,估计在墨亦之看来,我还是个随时会多加‘一无’的人——无命...

最终,在面具男的威胁和墨菲的固执下,冬小夜妥协了,墨菲提着箱子,脚步像平时进出公司时一样,自信而高傲,无形中便给人一种压迫感,哪有半点对枪口的惧怕?女人,还真是善变。

墨菲行至门口,我们已经退到了面包车旁,面具男道:“放下箱子,墨小姐,我还有几句话想和楚先生说,能麻烦你回避一下,并将仓库的门关上吗?”

墨菲脸色骤变,“你不讲信用吗?!”

冬小夜和后面的武警闻言,亦是赶忙冲上前几步,好像认定面具男要撕票似的。

面具男用枪顶住了我的太阳穴,冬小夜等人忙顿住了脚步,丫的这才缓缓说道:“在我的生命有保障的前提下,我有不伤害楚先生的理由,这一点,楚先生心里是最明白的...”

众人一怔,我点了点头,对一脸担忧的墨菲道:“按他说的做,他有话和我说,我同样有话想和他说。”

“放屁!”冬小夜忍不住爆了粗口,眼珠隐晦的朝眼角一转,似乎暗示我在警察面前说话一定要有分寸,“你和他有什么可说的?!”

“是啊楚南,你别犯傻了!”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吗”我淡淡道:“他会告诉我。”

莫说两女和墨亦之等人,便是面具男亦小小吃了一惊,轻笑道:“楚先生果然是聪明人。”

我冷哼一声,算是回答,聪明?不,我很蠢。

【第255章】送给冬小夜的礼物?

龙啸天死了,所有人都想知道他为什么死,面具男一伙人又都是什么背景,所以,这是一个很诱惑人的问题,除了关心我生死的墨菲,即便是冬小夜,也有些动摇了,毕竟,她是个警察,渴望真相是她的职业本性,至于墨亦之和龙珊...怕是巴不得我赶紧死翘翘,免得我将来‘祸害’他们的宝贝儿吧?

众人以为我或许是因为好奇,然而,好奇虽说不假,但我之所以要这么做,却是另有目的的——我总觉得,从一开始,面具男就刻意的将我代入了他的节奏,让我一步步的跟着他走,包括他将自己的过去告诉给我这个毫不相干的外人知道,其实都是有目的的...

我需要确定自己的猜测,因为这关系到很多人的生死!

我板起脸,对尚在犹豫的墨菲说道:“菲菲,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是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对,就像当初对她的感情一样,最终撞了我一个鼻青脸肿。

墨菲紧咬嘴唇,眼角的泪珠最终没有忍住,如晶莹的水钻一般掉落而下,“楚南,你就只会对我绝情吗?如果现在求你的人是程流苏,你还会固执吗?”

“会,”我想也未想,自己都怔了怔,旋即苦笑着解释道:“性格这种东西,始终是自己的,始终是自私的...”

墨菲也没想到我如此的干脆,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我的她似乎是下意识的搬出了另一个人名,“如果是你妹妹,是缘缘呢?”

我心里一震,虽然没有说出答案,但我却清楚的知道,我犹豫了...

“听话,难道要我求你吗?”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墨菲脸上一红,眼中却幽怨更浓,恨恨道:“楚南,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我做鬼也不过放过你!”

这个‘你’指的到底是我还是面具男,怕是除了墨菲没人知道,她将铁门带上,退了出去,但我非常清楚,她并未走远,脚步声繁乱,显然,冬小夜和墨亦之等人也聚到了门外。

仓库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面具男放开了我,退后了两步,笑声依旧,但呼吸却加重了很多,“我也很好奇,楚先生想和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呢?”

我做了个深呼吸,转身的同时,抬起了绑在一起的手腕,手中,握着冬小夜的手枪,故作冷静的沉声道:“把引爆炸弹的遥控器给我。”

没错,这就是我真正的目的!

同样用枪指着我的面具男眼中神采一窒,颇感意外,正待大笑,忽然喉结一阵鼓动,他一转身,一手撩起面具,一手撑扶着汽车,弯下腰去,竟是剧烈的呕吐了起来。

哥们懵了,妈的,这是对老子耍帅的直白感受吗?

“对不起,呵呵,失态了,真是失态,不过,我实在忍不住了...”

老子帅的让人作呕吗?!我差点恼羞成怒,给丫一通子弹雨!

面具男吐的眼泪鼻涕横流,一边干呕,一边自嘲的强笑道:“虽然我恨不得将龙啸天碎尸万段,但没想到,真正杀死一个人,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呵呵,老实说,我的手脚到现在还在打颤...呕...”

我没杀过人,不知道杀人的感觉,但我看到了龙啸天的死,确实很恐怖,所以,他的呕吐也勾起了我的yu望,让我自豪的是,我忍住了,望着他铁青的脸色,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在乎被人知道他的身份,却仍然要戴着面具假装神秘了,丫的仅仅是不愿让人看到他的失态。

“果然是你...”

面具男用袖子擦了一把口鼻,笑道:“楚先生早就认出我了,现在还会觉得意外吗?”

“我意外的是,你为了报仇,竟然在龙家做了半年的园丁,我意外的是,龙家人竟然没有识破你的身份。”

这面具男,赫然就是早些时候预言今晚有事发生,劝我早些离开的那园丁青年!从他的声音,从他第二次说我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时,我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明明知道会有人故意闹事,他却压根没有怀疑过我这个和郭享一起混入庄园的‘可疑’的人,可以肯定这一点的理由只有一个——他知道我不是欲图闹事者,因为他自己才是!

“只是换了个假名字,龙家人就认不出我这个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的小人物了,可想生命在他们眼里是多么卑贱的东西了,所以,我才要这些有钱人们花钱赎回自己的生命,体会一下生命被当做廉价商品买卖的屈辱,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价值观是多么的混账!所以,楚先生,你为了那些人而与我搏命,是不值得的,但我真心佩服你的勇气,”园丁青年与我持枪对峙,小心的横向移动着脚步,“许恒,这是我的真名字。”

在大堂的时候,青蛇喊出过这个名字,难怪龙一凡没有认出他来,原来他在庄园里用了个假名字,我微微蹙眉,同样移动着脚步,保持着和他之间的距离,说道:“我也是一家四口,我也有个妹妹,今年同样是十六岁,念高一,很可爱,也很...乖巧吧...咳,和你一样,我也爱自己的家人,希望自己能够永远的保护他们,所以,我虽然不认同你的做法,但却能明白你对龙啸天的恨,不过,我不懂,如果只是为了杀人报仇,你有必要设计这么大的场面吗?既然你并不图财,何必劫持人质,让形势如此混乱呢?还有,无论是在大堂暴露你的名字,还是让我知道你的真正身份,都是故意的吧?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报复,报复那些助纣为虐的人,”许恒目光一凛,道:“楚先生应该也看到了吧?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最先拿出钱来获救的都是些什么人?我相信,没有人会不觉得好奇吧?为什么月薪几千块的人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筹集到一百万现金?呵呵,加上之前警方收到的举报信里列举的那些和龙啸天狼狈为奸的贪官的罪证,有些家伙是一定会被调查的,就如同杀死龙啸天并制造了惊天大案的‘许恒’一样,只要去调查我,就会掀开当年被龙啸天掩盖的真相,就会还我父亲,还我妹妹一个清白,这就是我的目的。”

“警察收到的举报信果然是你做的?!”我大惊失色,这个许恒好深的心思,因为尝到过官商勾结的苦果,所以设计了如此一个惊天大案,轰动越大,影响越大,越是没有人敢徇私舞弊,倘若举报信的内容都是真的,那龙啸天死了也会被扒掉一层皮的,我不禁吞了口唾沫,扣着扳机的手指活动了一下,“为了制造足够的影响力,你不惜欺骗自己的同伴?你的背叛会让他们送命!”

另外五个匪徒都留在大堂,人质,赎金亦都在那里,所以没有人会想到许恒现在就要开溜,虽然那些人渣死不足惜,但许恒的狠辣依旧可见一斑。

寄给龙啸天的恐吓信,只是用来欺骗自己的同伴的,警察所以会介入,完全是他那封举报信的作用!他故意在大堂当众揶揄龙家人执意办宴会的自私,就是怕龙一凡否认报警的是龙家人,以此来掩饰他真正的目的!

这个许恒,好大的胆子,好深的心机!

“不是背叛,而是摆脱,虽然以法律的标尺来衡量,我们是一般无二的,但是,他们身上背负的罪孽却是我遥不可及的,我说过,好人有好报,相对的,恶人就有恶报,我与他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工具,或者自己沦落为对方的工具,结果是注定的,我们不过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对号入座而已,”因为相互移动着脚步,所以许恒已经转到了门口,先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丢给我,然后提起了墨菲的皮箱,望着我丢在地上的冬小夜的手包,他笑道:“有正在挟持人质收取赎金的他们留在大堂牵引警方,我才能顺利逃走,不是吗?我没资格说自己是在为民除害,所以他们五个人,就算是我送给冬小夜警官的礼物吧,呵呵,先前我就觉得她有些面熟,在捡起她的手包时,一掂那重量我就想起来了,她是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都曾来过庄园的女警察,不过她当时是短发的,现在,应该是戴了假发吧?楚先生,你那时制伏了蛮子,怕是因为冬警官先动的手,为了保护她,才不得已强出头的吧?”

呃...虽然我知道在掏枪的时候就会暴露冬小夜的身份,但我却忘记冬小夜早就来过庄园的事情了,我面前的混蛋就在这个院子里工作,当然早就见过她了!枉我还像个白痴,冒死帮那笨蛋女人掩饰身份呢...

我瞄了一眼地上的信封,并没有放松警惕去拾捡起来,继续向墙角挪动脚步,小心的提放着许恒的一举一动,我有一种直觉,这个小子表面嬉皮笑脸,一派亲善放松的模样,可实际上却如同拉满弦的强弓劲孥,一旦我稍有大意,他便会突施冷箭...

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我并不觉得自己应该感到羞耻,我是守法公民他是杀人大盗,我们本就没有彼此信任的理由。

【第256章】不要小看我!

“你是故意把枪送到我手里的?为什么?”

“我怕你不肯和我一起走出大堂,万一那样的话,你可以用它来防身,当然,生死只能听天由命了,呵呵,”许恒道:“这个信封里是关于那五个家伙的身份资料和我收集到的他们的前科以及一些证据,估计有些案子就是警察也不知道吧?把这个交给冬警官,大小也算立了个功,至少可以省却警方很多麻烦...”

“麻烦?是指警方调查的方向吗?”我揶揄道:“就像你把自己的过去告诉我,然后要我去告诉警察一样?”

许恒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或许吧,不过楚先生,我真的很高兴能把埋藏多年的心事和你讲述,虽然你不认同我这个人,但我知道,你至少愿意相信我,相信我的过去...”

我放下枪,黯然的叹了口气,一脸同情的说道:“对啊,我相信你的过去,但是...”

就在许恒疑惑的目光盯着我落下的手的一瞬间,移动到墙角的我一脚将放在这里的浇花用的水壶踢了出去!丫的在等我的破绽,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怪就怪他太自信了,以为我终于上当的刹那,他绷紧的神经本能的出现了一丝松懈!

作为高中和大学时期学校足球队的主力中场,我对自己的脚上功夫还是很有自信的,要知道,这可是哥们为数不多的被楚缘认同的能耐了,想当初,她还经常和后妈一起去看我比赛呢,这一脚踢的又猛又狠,加之距离又很近,许恒根本来不及闪躲,水壶准确的砸到了他胸口上方,趁他上身后仰,我一个箭步窜上前来!

“砰”

大腿一阵剧痛,脚下一软,我闷哼一声,硬生生的咬紧了牙关,打了个趔趄,仍是卯足所有力气,合身撞进了许恒怀里,丫的就势摔倒,就好像我知道了楚缘秘密的那个晚上,她偷摸到我房间,将我骑在身下的姿势一样,我照葫芦画瓢,骑在了许恒的身上,双膝压住了他的两条手臂,枪口直接塞到了他嘴里。

我总觉得许恒是故意放低了枪口,不想杀掉我,但子弹在我的大腿上钻了个洞,鲜血汩汩的涌了出来,瞬间便染红了我的裤子,疼痛刺激的我有些发狂,哪里还会去琢磨他好意歹意?仿佛此刻我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狰狞的笑着,却说着正义者的台词,“我相信你的过去,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不认同你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把遥控器给我!”

我的双手被绑在一起,用枪指着许恒的同时,是无法自己去搜身的。

“哈,哈哈,哈哈哈——”许恒含着枪管,笑的含糊不清,“楚先生真是个不容小看的人啊,一个小小的疏忽就被你钻了空子,只不过,我可不是蛮子那头头脑简单的牲口,你是否有开枪杀了我的勇气暂且不说,单是用一把未开保险的手枪威胁我,你不认为自己太外行,太可笑了吗?”

“是吗?”我心里大惊,但面上依旧镇定,将枪口从他嘴里拔出来,不等他反应,对着他右肩膀扣动了扳机...当他妈老子是棒槌呢?保险开没开,不试试怎么知道?!

“砰!”后坐力吓的我浑身一颤,靠,不愧是虎姐,够猛,藏在包里的手枪根本就没上保险!

许恒‘啊’的一声痛呼,我将冒着青烟的枪管再次顶到了他嘴里,第一次开枪并打伤人,让我骇得手有些颤抖,压抑着莫名其妙的愧疚,我寒着老脸道:“你说的对,我是个外行,所以即便我现在一枪崩了你,也很容易被认定为正当防卫,说不定还会得到一面见义勇为的英雄锦旗呢,许恒,不要小看我!或许我不够聪明,但我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愚蠢,所以不要再和我耍心眼儿了,你跑不掉的,把遥控器给我!”

“呵,呵呵,看来一直在自作聪明的人是我啊,楚先生,你扮猪吃虎的本领真是了不起,没想到骗了所有人的我原来早就上了你的当...”许恒痛的脸色铁青,瞪着我,忍痛道:“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引爆炸弹!”

果然!我猜的没有错,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逃脱的好办法,但玄机应该就在这个仓库中,所谓有话想与我说,只是个托词而已,他先前不断与我套近乎,要我信任他,大概就是要骗我主动跟他进来,为了使关上仓库门的这个行为看起来更自然一些罢了。

门关上了,但这个不合逻辑的行为却极有可能是他逃跑的钥匙!

在确定自己一定能逃脱的前提下,他十有八九会引爆炸弹,以制造出更为巨大的影响力,迫使警方去深入调查的,同时,爆炸的混乱也会更利于阻止警察对他的追捕。

若非如此打算,他何苦费尽心机的设定了如此复杂的计划?

门外,因为枪声的关系,已经乱成了一团,犬吠声中,墨菲和冬小夜大声嘶喊着,大有要不顾危险冲进来的气势,幸好被武警们出于安全考虑拦阻住了,但我已经听到了墨菲的哭叫和冬小夜的喝骂。

“我没事!不用担心!”

我扯着嗓子安抚了众人,外面静了三秒,就听墨菲喜极而涕的呼喊道:“楚南你真的没事吗?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许恒脸色巨难看,此时他被我制伏,只要我招呼武警进来,别说逃跑,他甚至没有机会引爆炸弹,但我自己亦不明白为什么没有那么做,“枪走火了!”

枪是不可能连续走火两次的,我并不在乎冬小夜她们是否相信,转而压下声音对一脸诧异的许恒淡淡说道:“不管你不杀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如果你把我留在大堂,换另一个人做你逃跑和传话的工具,那么你会成功,而我则会被你的同伴活活打死,先前也是你因为你阻止了那个蛮子,我才能活到现在,你等于救了我两次...加上外面那两个女人,我一共欠你三条命...我不是警察,没有抓你的义务,但如果因为我没有阻止你引爆炸弹,害那么多人死掉的话,我良心难安,所以,把遥控器给我,我...放你走!”

最后三个字,我是咬着牙,在矛盾的挣扎中说出来的。

许恒不可置信,惊讶之后,不禁失笑,“楚先生,我可是个杀人犯,是策划了今晚一切的罪魁祸首,你好不容易抓到我,居然要放了我?难道这又是你所谓的男人的尊严作祟?因为你不想欠我人情?”

“我不知道,”望着许恒嘲弄的目光,我一脸的冷静,“也许与尊严无关,只是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做哥哥的吧...你可以随意嘲笑我的伪善也无所谓。”

我果然不是个能成为英雄的人,因为我在同情这个杀人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为了让警察彻查龙啸天的罪行而不惜设计了如此周密犯罪的许恒,是深爱着自己的家人的,或许虚伪的他只有这份爱是真挚的,但正是这份爱,让我犹豫,让我摇摆。

当然,我亦是很理智的思考过的,杀人我肯定不敢,所以被绑着双手并且大腿中枪的我一旦呼叫警察帮忙,绝望中许恒一定会奋起反抗,引爆了炸弹是小,伤了我可就得不偿失了,话说,哥们的大腿疼的要死...

许恒愣住了,忽悠了一晚上别人的他,这次被我给忽悠了,他从我因为失血和疼痛导致麻木的左腿下抽出来的右手并未对着我的心脏扣动扳机,一脸大无畏的哥们差一点就被吓到虚脱了,全身冒出来的冷汗若是集中到裤裆,估计潮湿程度不亚于膀胱放水...好悬!我千锤百炼,专门用来应付楚缘的演技居然救了我一条命!

“‘五号’是故意埋在无人的停车场的,炸飞汽车只是为了用来威慑警方,这个钮在大堂的时候我已经按过了,还有七颗炸弹,‘八号’在露天舞台下面,现在大部分等待赎人的家属就坐在炸弹上边,呵呵,‘六号’在龙啸天二楼书房的花盆里,‘七号’在厨房的瓦斯罐后面,‘一号’到‘四号’,都安放在了现在人质集中的大堂...”许恒从口袋里摸出遥控器,将上面八个按键逐一对应的炸弹位置告诉了我,我识趣的站起身来,他恢复了自由,才将遥控器塞到了我手里。

哥们爪子直抖,生怕一个不小心引爆了哪颗炸弹,这许恒够狠,一旦同时将按键按下去,警方和人质家属固然难免出现惨重伤亡,那栋洋房更是被炸的灰飞烟灭,一个幸存者都够呛能活的下来...

“即便不引爆炸弹,只要我没有落网,警方一样严查到底的,”许恒重新提起墨菲的皮箱,退到了面包车的后面,枪口瞄着我完好无损的另一条腿,丫的摆明是不会再露出破绽给我了,笑声中,他的眼神异常的坚定:“我不能被抓,我还要亲眼看一看龙家的衰败,亲眼看到那些贪官的倒台,亲眼看到恶人的恶报。”

丫的复仇信念真是执着啊...我忍着大腿的疼痛,小心的跟他保持着距离,和他一起退到了面包车后面,赫然看到,车后竟还停着一辆越野摩托车,许恒将靠墙立着的一块两米见方的木板移开,后面的墙壁上竟出现了一个门洞!

【第257章】好吧,我不是英雄,是人渣

显然,‘门洞’是最近一段时间被打穿的,墙壁内侧的砖头参差不齐,工活甚是粗糙,墙壁外侧立着几捆竹竿,挡住了这个门洞,许恒稍废了些力气才将竹竿推dao,露出了院外的漆黑一片。

这个潜龙庄园主体修建的豪华体面,但院后却让人不敢恭维,甚是狼藉的堆放着很多的建筑材料,又因为尚未通路的关系而没有设计后门,所以警察根本不会想到犯人会从这里逃跑,他们更不会想到,团伙犯罪,让警方陷入被动局面,握有绝对主动权的主犯,竟然会抛弃同伴,驾驶摩托车从仓库凿出来的门洞逃跑!

一切的意料之外,只因为所有人都误解了许恒的真正目的!

“楚先生有一点说错了,如果有钱可捞的话,我还是不会错过的,毕竟我以后不太方便露脸出来打工赚钱了,这一百万,就当是你买走了我的遥控器吧,呵呵,被你救了的家伙非富即贵,相信这救命之恩的价值远远不止一百万而已,你并没有吃亏,”许恒说得大方,但手枪却压根就没离开过我的大腿,这一点上,我和他是一样的,“好人有好报,楚先生,纵是我假话万篇,但这句话我是诚实的,给我机会亲眼目睹龙家的衰败,对我来说这份恩情比自由和生命还要贵重,无论你是否相信我,我许恒在此对你许诺——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许恒今天应该死了,所以我这条命,从此便是属于你的,当龙家衰落之后,我们还会再见!”

千万别再见了!你该死哪死哪去吧!妈的,老子倒想抓你,只是害怕会赔上自己这条命罢了!哥们心里暗叫惭愧,嘴里却淡淡说道:“如果再见,我不会放过抓你去坐牢的机会了,人,做错了事情,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许恒微微一笑,推着摩托车,倒退着钻出了门洞,我站在‘门口’,心里着实松了口气,炸弹遥控器到手了,老子的生命看起来也不会有危险了...却见跨上摩托的许恒脸色一肃,郑重其事的恳求我道:“楚先生,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冒着被青蛇他们怀疑的危险,也要救你出来吗?我不否认有利用你将我作案的动机传达给警方的目的,但这一点其实任何人都可以做到,所以非要是你,是因为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平安无事,倘若你留在大堂,我一样是不会引爆炸弹的...”

难怪他会如此轻易的将遥控器给我呢,原来是早就有过不引爆炸弹的打算,所以心理上没有太多的抵抗...我不禁相信了许恒的话,因为我已经猜到了他所以不愿杀我的理由,“因为苦儿她们祖孙二人?”

许恒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怜悯和同情,“大娘和苦儿与我有着几乎相同的不幸遭遇,苦儿和她父母遭遇的车祸,是龙家二少爷醉酒飙车造成的,他们以赡养大娘到去世和照顾苦儿直到成年做为赔偿条件,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但楚先生也看到了吧?他们所谓的赡养和照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娘要工作才有饭吃,而苦儿只能每天被关在房间里,龙家人非但没有觉得愧疚,表面上还摆出一副慈善家的虚伪面孔,故意将她们安排在庄园里居住,私下里却觉得她们是个累赘,甚是扎眼,被你打了的那个高管家是二少奶奶的表亲,所以才会更加刁难她们老少...”

我愣了,不但是因为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钱人的大宅子里会有苦儿和奶奶这样不幸的人,也知道许恒为啥会对这祖孙二人特别照顾了。

“我曾经咨询过心理医生,苦儿的病并不是因为车祸受伤,而是亲眼看到父母惨死的恐怖场面,心理受到了严重刺激,只要接受心理辅导,换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多与人交流,多去关心她照顾她,她是可以恢复的,但只要留在这个庄园里一天,她都不会有希望,”许恒将手枪扔到了地上,俯身低头,对我道:“楚先生,对于你为她们老少所做的一切,我许恒感激不尽!姓许的厚颜恳求你,请你照顾苦儿,不要让她有一天变成像我一样的人!”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非因为许恒的恳求,在看到神智不清的痴傻苦儿不惜烫伤了胳膊亦要为奶奶偷肉的那一幕,我便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听到苦儿是可以治愈的,我心里着实轻松了许多。

许恒笑了,他发动了摩托,发动机的震动彻底掩盖了仓库外边墨菲和冬小夜的叫嚷声,我缓缓放下了抬起的枪口。

尽管此时我只需扣动扳机就可以将这个主犯留下,但我的手指却始终无法动弹,或许我害怕杀人,又或许,我压根就不想那么做...

“还有,楚先生,倘若你愿意相信我的话,不妨告诉冬警官...”许恒戴上了头盔,撩起挡风镜,笑着对我道:“我的那五个同伴是前天夜里混进庄园的,一直藏在我的宿舍里,直到今晚才各自变装混进人群,这两天他们休息的质量很差,体力和精神都不在最佳状态,呵呵,刚才蛮子被你轻易制伏,应该足以证明这一点吧?他曾经可是徒手杀死过两个刑警的牲口...”

我汗...我还当自己很厉害呢,敢情是因为人家的身体不在最佳状况啊,“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既然他们不在最佳状况,警方可以尝试着去活捉或者击毙他们,”许恒声音一沉,我的心同样跟着一沉,就听他道:“他们使用的枪械是我准备的,子弹被我动过手脚,只有前两发是实弹,其中蛮子和青蛇已经各打出过一发,如果警察发扬一下牺牲精神,肯冒险的话,穿着防弹衣冒充人质家属混进去...呵呵,这大概是将伤亡降到最低的方法了,至少有警察吸引那有数的几颗子弹,人质们会是安全的,不是吗?”

怪不得这孙子故意将冬小夜的手枪给我呢,蛮子还剩一发子弹,但我却有满满一弹夹的子弹,谁更容易活命便可见一斑了,即便我被他们集中攻击打成漏勺,他们浪费了子弹,警察一拥而入,他们一样是不能逃出升天的,这个许恒,真是将同伴出卖的彻底啊...

庄园后面只有一条崎岖的土石小路,走路都嫌它太窄太陡,警察是不可能追上许恒的,望着他的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我腿一软,突然侵袭全身的疲惫,让我几乎瘫痪倒地,墨菲的呼喊和冬小夜的叫嚣重新清晰的钻入了我的耳朵,我拾起许恒扔在地上的沉甸甸的信封,拖着疼痛的一条伤腿,缓缓推开了仓库的铁门,晃眼的灯光直接对准了我的脸,我索性闭上了眼睛。

“举起手来!”

我举你妈的手!灯那么亮,你丫近视眼啊,看不到老子是可怜的人质吗?!听到警察的威慑,我忽然一肚子的怨气。

劫后余生?是的,但我却不知该如何发泄那该死的喜悦,以至于我反常的冷静。

“楚南!”

一个温软的娇躯撞到了我怀里,紧紧的搂住了我的脖子,如兰如麝的幽香充斥了我的鼻腔,仿佛掩盖住了今夜的硝烟与血腥,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墨菲喜极而涕的一张俏脸,这女人,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扑上来了吗?

“你没事吗?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怔怔的盯着墨菲一张一合,喃喃不止的樱桃小口,心里龌龊的想着,如果现在抱着我的人是流苏该有多好啊,那我就能狠狠的去吻近在咫尺的这两页水润的嫩唇了...

我如是想着,干的快要裂开的嘴唇忽然被一阵柔软包裹,我一怔,居然是墨菲吻住了我的嘴巴!

靠!她吃我豆腐吗?!

天知道我干嘛没有推开她,刺眼的灯光和大难不死的释怀让我觉得自己幸福的像是到了天堂,尽管明明知道这不是属于我的天使,可我唯一能做到的,竟只是没有去迎合她,但我不能否认,我稍微低下了头,以便她更容易吃我豆腐...

墨菲显然是不会接吻的,我很期待她能把小舌头伸到我嘴里让我痛快的吸吮一番,缓解那莫名其妙的干燥和饥渴,可她却只是一味的咬我的嘴唇,但我仍然能感觉到一股股的香甜涌入我的口腔,让我心驰神摇,让我更加的贪婪。

“你...你们俩在干什么啊?!”

“哎呦~!”哥们小腿剧痛,牵动了大腿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身子一个趔趄,手指差点就按到了遥控器的按钮上。

“你有病啊?!”我惊魂未定,狠狠怒斥踢我的冬小夜,倒不是怪她没有眼力见,而是险些害我成了杀人凶手。

“有病的是你!”冬小夜又是愤怒又是鄙夷的瞪了一眼墨菲,然后冲我吼道:“姓楚的,我看错你了,你对得起苏苏吗?!”

这话像一把钢叉,戳到了我的心头肉上,哥们老脸一红,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二十来个警察,都一脸惊愕的瞧着哥们呢!草,出个轨居然被这么多人抓到了,这事儿也归警察管吗?

墨菲亦觉得不好意思,想想也是,她一向尊贵高傲如不可亵du的女神一般,何时如此的失态过啊?但我没想到她竟然舍弃了自己的形象,心虚却勇敢的为我开脱,向冬小姐喃声道:“是我主动亲他的,他没有对不起程流苏...”

“不要脸!”冬小夜想也未想就赤裸裸了喷出了这么三个字。

墨菲美眸中闪过一道怒色,但旋即便被懦弱和惭愧取代了,作为流苏的好姐妹,冬小夜有骂墨菲和骂我的资格,但我仍是觉得她有点过了,我是个厚脸皮的老爷们,可墨菲却是个女孩子啊,再说,我枪口逃生大难不死,人家表现的激动了一些,也是有情可原的嘛...

呃,我才是不可被原谅的人渣...

【第258章】冬小夜哭了

“喂,喂,现在是你们俩斗嘴的时候吗?”喜悦或者牢骚都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转移话题,我右手倒握着枪管,左手亮出炸弹遥控器,低头瞄了一眼大腿,夸张的呲牙咧嘴道:“我可是受了伤的人,再不送医院可能会失血过多玩完啊...”

“你受伤了?!”

“哪里?!”

靠,这俩女人的反应也太迟钝了吧?虽说我穿了一条黑色的裤子,颜色有些混淆,但血已经流到了裤脚,踩了一路血脚印,你们都没有看到吗?!还是说,我长的太帅了,她们的眼睛一直都盯着我的脸来着...

“医生,快叫医生!”

墨菲吓的不知所措,慌里慌张的模样将龙珊也吸引了过来,见到我的裤脚还在向下滴血,她‘啊’的一声轻呼,下意识的捂住小口,面色煞白,“赶快,送他去医院!”

“不用,”冬小夜虽然担忧满面,却相对冷静,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看我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嗔怪和怨怒,接过我手里的枪,没好气道:“林队一早就叫来了市医院的救护车,就在前院呢。”

我被她盯的有些心虚,讪笑道:“是吗?呵呵,太好了...”

“你怎么还有心思笑啊?”墨菲架住我一条胳膊,急道:“那还不快点去治疗!”

龙珊亦搀扶住我另一条手臂,皱眉望着我,似乎同样不解我为啥还有心思嘻嘻哈哈。

一哄而上的武警从我们身边冲过,杀进了仓库,冬小夜视若无睹,退出弹夹看了看,转而冷冷对我道:“你开枪了?”

“嗯,”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是他先开的枪...”

冬小夜明显在压抑着愤怒,“他为什么先开枪?楚南,你跟他进去,真的是和他有话说吗?你敢说你不是想要制伏他吗?就算你是滥好人,也应该有个底线吧?”

虎姐倒是了解我啊...我干咳一声,索性回避了她凌厉的眼神,讪笑道:“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吗?呵呵,我也不愿意跟他进去啊,那不是因为他用枪顶着我脑袋呢吗?开枪纯粹是意外...对了,告诉你的同事们,不用追了,那小子已经跑了,这个你也拿着吧,是引爆炸弹的遥控器。”

众人皆不是傻子,我刻意表现出来的漫不经心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龙珊像看怪兽一样看着我,墨菲又是后怕又是气愤,冬小夜更是破口大骂道:“你还说自己是迫不得己的?!炸弹爆炸不爆炸是我们警方的责任,你逞什么能啊?不要命了吗?刚才也是!你又不是警察,干嘛替我出头?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到底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警察这个职业?!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我还有脸再去见苏苏吗?!”

说到最后,虎姐竟然哭了...

墨菲怔怔的看着冬小夜,才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就是英雄的待遇?没有赞美,没有拥护,没有成群的美女*,有的只是女人的眼泪和说教?草,哥们真衰...

“呵呵,我这不是没事吗?”

“这叫没事吗?!”冬小夜作势要在我的伤口上打一拳,吓的我浑身一激灵,好在她的拳头悬空半天,最终只是抹了一把眼泪,红着小脸和眼眶,却重整了严肃的表情,平复了情绪的她已经冷静许多,对我道:“他怎么会把这个遥控器给你?楚南,你和那个主犯,是不是认识?”

冬小夜并没有问我为什么能抢到遥控器却跑了许恒,由此可见,她是信任我的,我叹了口气,“嗯,就在今晚,就在这个庄园里认识的,墨...菲菲也见过他的。”

说这话的时候,正好走到墨亦之身旁,听我在墨菲的称呼上有些含糊,老墨小墨以及龙珊的表情都稍显古怪。

墨亦之望着我,一双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睛深沉而浑浊,让我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许久,才见他露出一丝复杂笑容,道:“小楚,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怎么总觉得他这话颇是感慨,倒更像在说‘你要是出事就更好了’...

“谢谢董事长关心,为我一条小命,大半夜的居然劳您亲自赶过来,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救命之恩,我感激不尽,那一百万赎金,我会尽快还给您的...”

“不用,不用,”墨亦之摇头道:“我听说了,那匪首本是要放你走的,你是为了菲儿才留下做人质的,你救她,我救你,那点钱就休要再提了...”

一语双关,老头子的眼神告诉我,一来一往,我们扯平了,言下之意无非是提醒我,希望我守信,不要再和墨菲有什么瓜葛。

“谢谢。”我已经有了流苏,与墨菲保持距离是必然的,你不提醒我我也会那么做的,哥们要的只是你那句不用还钱而已,不然我就真是费力不讨好了。

“辞职信的事情,你听菲儿说过了吧?”

听墨亦之突然提及这事儿,墨菲粉面染红,又羞又嗔,显然明白墨亦之想要暗示我什么,急道:“大伯!”

我不否认,墨亦之的怀疑和警示让我心里极为的不爽,严重影响了我的情绪,老子可是死里逃生啊,他却巴不得我死了才好,你疼墨菲我能理解,但也不至于就认定我是个祸害吧?我淡淡道:“墨先生放心,我虽然浮躁浪荡,但还是说话算话的。”

墨菲闻言,表情一窒,旋儿是一脸的黯然和幽怨,她知道,为了流苏,我是不会接受她的。

冬小夜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见气氛有异,她有点起急,“你们有什么话待会再说不行吗?再不止血,他真就危险了!”

墨亦之看看墨菲,与龙珊相觑露出一个苦笑,无视冬小夜的督促,对我叹息着道:“等你哪天来公司的时候我们再谈吧,有些事情,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啥事?关于墨菲的还是关于张明杰的?好奇归好奇,我却没有细问,因为除了治伤止血,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我很幸运,子弹打的有些偏,并未伤到我的骨头,弹头也未留在我的肉里,而是穿了个眼钻了出去,虽然伤口即痛又吓人,但经过止血处理,情况甚好,以至于可以不用被立刻送去医院。

哥们换上了林志帮忙找来的一条运动裤,总算是遮住了丑,仙人个板板的,因为急着解救人质,所以林志等几个警察和武警的指挥官干脆一股脑的扎进了被当做临时急救室的小门房,让只穿着内裤接受治疗的哥们老大个不好意思,主要还是因为墨菲和冬小夜也混了进来,被漂亮的女医生在大腿上摸摸抓抓,作为大老爷们,怎会没有反应?

小楚南啊小楚南,你害老子丢了好大的脸!不过...在如此疼痛的治疗过程中小楚南的精神仍能如此旺盛,让我羞愧之余,却又有点莫名其妙的自豪...

听我将所有掌握的匪徒的情况详细讲述完毕,林志两条浓黑的眉毛已经栓到了一起,将摸出的香烟又塞回了口袋,转头问那中年武警指挥官道:“陶队,依你看,可行吗?”

那姓陶的武警支队长沉思了片刻,一如他阳刚的外表给人的印象一般,干脆道:“可行,目前人质家属大部分已经赶到庄园,而我们的警力也已经完全到位,在匪徒的计划中,这应该是为了逃跑而制造混乱的最佳时刻,现在里面的匪徒并不知道匪首已经逃脱的事情,还以为他马上就会取车回来,所以才会急着敛取赎金,这是他们神经绷的最紧,但又是最容易铤而走险、疏忽大意的时刻,刚才他们就同时放进了三个人质家属进去赎人,足以证明这一点...四个人,五个人大概不太现实,我亲自挑选三个战士,和我一起,只要能四个人同时混进去,我就有绝对的把握将匪徒全部击毙!”

林志似乎就在等陶队这句话,“好!等里面匪徒的身份得到确认,就这么办!”

“慢着!我有话说!”莫说众人一怔,我也不由一怔,盖因说话的人竟然是先前因为冬小夜而和我‘争风吃醋’的王杰,丫的那质疑的目光让我极不受用,就听他冷冷说道:“林队,陶队,我首先要声明,我并不是怀疑楚先生,虽然楚先生能制伏许恒抢过炸弹的遥控器,却放跑了受伤的他这一点实在让人有些费解...”

我草你妈的,这还不叫怀疑我吗?!你丫就差直说是我故意放他走的了!虽然...那好像是事实...但我还是一肚子不爽。

冬小夜似乎察觉到王杰偷瞄向她的目光了,小脸一红,慌忙将盯在我裤裆的目光转移,面上已是怒气爆满,“王杰,我知道你对楚南有意见,但我警告你,不要把你的个人主观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第259章】不能说的秘密

林志肯定也知道王杰喜欢冬小夜的事情,大概也清楚王杰的脾气秉性吧,看了我一眼,同样对他皱起了眉头,“是啊,楚先生不是警察,不惜生命危险抢回了炸弹遥控器,他挽救的已经不止是人质们,还有我们警方和人质家属的生命,这比抓到许恒还重要,相比我们的束手无策,难道我们还要厚颜去奢求他做到更多吗?他已经为我们警方遮掩了太多的颜面...”

墨菲虽没说话,却是冷哼了一声。

王杰老脸一红,古铜色的皮肤颜色更重了,掩饰道:“我绝对没有责怪楚先生的意思...”

“你凭什么责怪他?”墨菲终于忍不住质问了他一句。

冬小夜没好气道:“你有本事,怎么没见你抢回遥控器,怎么没见你活捉许恒?”

“不,林队陶队,菲菲小夜,王警官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我表面谦虚,实则揶揄,火上浇油道:“许恒有多次杀我的机会却没有下手,还因为敬佩我的为人而尽力救我性命,这确实容易让一些头脑简单的人误认为我和他们是一伙的,至于我腿上挨这一枪,也可以理解为苦肉计嘛,对吧,王警官?”

警察是世界上最多疑的职业,即便我提供了大量的线索给他们,但心里有过这种怀疑的人绝对不止王杰一个,这屋子里,怕也就只有墨菲和冬小夜是绝对信任我的了,莫说王杰被我噎的够呛,便是那正气凛然的陶队也有点目光闪烁,不敢正视我散发着怨气的眼睛,林志尴尬的咳了一声,笑道:“楚先生言重了,且不说你是小夜的朋友,就冲你先前帮我们抓住过入室抢劫犯的见义勇为的义举,我们也不可能怀疑你啊...”

冬小夜曾经说过,因为抓到周天的缘故,警方顺带着还挖出了一个庞大的盗窃销赃团伙,哥们可是功不可没的,这事的功劳虽然记在了冬小夜头上,但在刑警队应该不是啥秘密,可那王杰却眉头一皱,小声嘟囔了一句,“是小夜的朋友又怎么样?难道就不该怀疑他吗?”

丫的声音甚小,而且话语含糊,但因为我一直盯着他,所以还是听到了,就见林志脸色一寒,怒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王杰忙否认了嘀咕,说道:“我是说,楚先生当然不需要怀疑,但是,许恒的话也不需要怀疑吗?即便他真的敬...敬佩楚先生的为人,但也不排除他有说谎的可能性吧?也许他是故意欺骗楚先生。”

丫的说到‘敬佩’两个字时,眼中分明闪过一丝不屑,倒也难怪,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屑的东西,倒也没奢望别人赞美过,王杰见我只是淡然一笑,稍有点惊讶,还隐隐露出些许遗憾,继续说道:“许恒说匪徒的手枪里只有两颗实弹,这极有可能是借楚先生之口故意误导我们警方,倘若他们子弹充足,我们贸然行动,稍有差池,就可能引发枪战,届时人质出现伤亡,这个责任...从楚先生对许恒这个人的描述中,我们不难确认两件事情,一,许恒制造了如此规模的劫持案,图的并非钱财,而是巨大的影响力,以炸弹的威力和安放位置来推断,这种影响力极有可能是建立在大量伤亡的基础上,考虑到里面人质的身份和社会地位,我们不得不有所顾忌啊...二,若许恒的过去一切属实,那他对警方的态度应该是抵触和排斥的,由此,我有绝对的理由怀疑,他是故意诱导我们去刺激匪徒,以此制造伤亡,让警方承担责任,以此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不可否认,王杰既然能成为一个刑警,肚子里还是有些货的,他的分析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即便是冬小夜也沉默了。

陶队深锁眉头,和林志一样,似乎是下意识的将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直觉告诉我,陶队也好,林志这老狐狸也好,其实早就想到过这种可能性了,我叹了口气,道:“即便是许恒骗了我又能怎么样?如果他们枪里子弹充足,即便警察不冲进去,在察觉到许恒已经逃走之后,他们就不会滥杀人质了吗?不想出现伤亡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你们警方愿意放他们安全离开...”

王杰愣了,林志和陶队对看一眼,同样摇头苦笑,显然,他们是不会放过匪徒的,从他们不断响起的手机就可以感受到,上面一定是有指示、有压力的,而他们所以没有当着我这个‘外人’揭穿这种‘可能性’,一来是觉得没有必要,反正不管怎样最后都是要冲进去的,再者,大概是担心一旦出现人员伤亡,我会自责提供的‘假情报’,从而背负上沉重的心理包袱吧?

除了他的过去,我压根就不曾信任过许恒的为人,所以,他欺骗了我的这种可能性,我亦早就想到了,警察想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情,人质是死是活关我蛋事?抢回遥控器,不让他们变爆米花,我觉得自己已经做了仁至义尽的事情,毕竟,我不是超人也不是奥特曼,我没有能力、也没有义务去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说不明白是感慨还是嘲讽,我随口叹了一句,“责任?警方的责任和害怕承担的责任究竟是什么呢...”

虽然从法律角度来说,不管是有钱人还是有权人或者平头百姓都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公民,但特殊情况下造成的影响力的大小,才是左右警方决定的最重要因素,我能感觉到警方的顾虑,倘若里面的人质都是平头百姓,他们未必排斥放走匪徒以保证人质生命安全的策略,但里面没有平头百姓,所以他们一定不会放匪徒离开的。

这并非蓄意制造巨大的影响力,相反,铤而走险,只为了最大程度的降低负面影响。

人是一种习惯了得便宜卖乖的动物,即便得救了,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物们就会不追究责任,不讨要说法了吗?放走匪徒,只会让警方成为他们恼羞成怒的发泄对象,届时来自方方面面的舆论压力绝非警方可以承担起来的。

王杰的‘顾虑’本是针对我的,可丫的却没有意识到,感到为难的人,其实只有他们警方自己罢了。

一时间,小小的房间里,空气似乎凝滞了,盖因我的话戳中了他们心里那个‘不能说的秘密’,恰在此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打破了这怪异的氛围,“报告林队,许恒留下来的信封里提供的照片,已经得到了获救人质的确认,除了那个绰号‘青蛇’的唐四海因为戴了口罩的缘故,与照片有异不好辨认以外,其他四人正是屋里的匪徒,他们的资料和前科也得到了公安部的印证,皆是正负案在逃的A级通缉犯,正在赶来途中的局长已经批准,若无法劝降,可以将其当场击毙!”

“好!”林志拍案道:“现在时间就是生命,陶队,就按刚才的计划来吧。”

陶队信心满满道:“我马上去安排人手,你继续喊话,就说许恒马上会取车回来,要在强硬的态度中流露出一点对形势无法把握的无奈,促使他们得意忘形,着急敛财,一旦他们放松警惕,就会露出破绽让我们有机会混进去。”

“我明白。”

俩领导居然就这样无视了王杰,让那位老兄好没面子。

当王杰最后一个退出房间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留给我一个似乎是嫉妒,又似乎是威胁的目光,让冬小夜颇为气愤,而被人怀疑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也不免让虎姐脸红和尴尬,本想去一起参加行动的她,是被林志强令留下来‘伺候’我的,这个命令,多少有点暧mei的味道在里面。

“楚南,你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我送你去医院吧。”墨菲即是关心我,又好像是不愿意去看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冬小夜抓起我的血裤子,随手塞进了一个袋子,亦道:“是啊,托你的福,我也提前下班了,楚先生,请吧,你不是想留下过夜吧?”也不知虎姐是不满被留下来照顾我,还是不满我再次抢了她的风头,话里话外带着一股子酸味儿。

墨菲皱眉道:“冬警官,楚南招你惹你了,你这算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了?”冬小夜目光一凛,针锋相对道:“他招我惹我也好,我招他惹他也罢,关你什么事儿了?他都没说什么,你冲我说得着吗?”

堂堂风畅集团的公主大人,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墨菲‘腾’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双寒眸冷冷瞪着冬小夜,“你对他态度不好,我看不顺眼,不冲你说冲谁说?”

冬小夜本就怨气冲天,因此分毫不让,同样跨前一步,讥讽道:“你看我不顺眼?我还看你不顺眼呢!你当自己是谁啊?程流苏吗?墨大小姐,你要自重,你是他什么人啊?管得着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我...”一提流苏,墨菲登时没有了气势,但她仍是不肯服输,反问道:“你又是他什么人?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第260章】墨菲与冬小夜的二次战役

“你又是他什么人?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冬小夜脸一红,瞪了我一眼,旋儿理直气壮的对墨菲道:“我是他朋友,是程流苏的朋友,这种态度怎么啦?我还想骂他,还想揍他呢!告诉你,就是程流苏也不敢拉着我!”

“我也是她朋友,所以就不许你凶他!”墨菲这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的妙啊,冬小夜顿时被噎到了。

但虎姐是何人啊?怎能如此便认输了呢?轻蔑道:“朋友?我看你是想当他女朋友吧?”

“是又怎么样?”墨菲先前吻我被冬小夜抓了个正着,此时又被她当面指责,虽然脸红如血,却索性大方承认,冷笑道:“倒是冬警官你,到底是替程流苏看着他呢,还是纯粹的嫉妒我啊?”

看墨菲横了我一记白眼,哥们冷汗如雨淋,哗啦哗啦的往下流,靠,这俩妞是不是前世有仇啊?你们相互看不顺眼,想掐就掐呗,干嘛拿我当借口?而且...你们现在吵的有点跑题了吧?

风雨欲来风满楼,一时间的沉寂却让火yao味更显弥漫,胸部同样丰满的俩妞已经挨到了一起,此起彼伏,那对立的线条煞是壮观,煞是诱惑。

因为墨菲本就比冬小夜高了几公分,又穿了高跟鞋的缘故,所以在气魄上明显压住了冬小夜,但冬小夜扯掉了假发,那精干凶悍的俊相又在气势上盖过了墨菲,俩妞针尖对麦芒,似乎真有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冬小夜气得小脸涨红,“我嫉妒你?我嫉妒你什么?!”

“那谁知道?反正从看到我亲他的时候开始,你就在故意的针对我了...”墨菲先说不知道,可后面却明显有所指,回过头来幽怨的瞅着我,那份浓郁的质疑明显不是冲着冬小夜一个人来的,“在大堂的时候他都肯为了你去死,你们俩的关系真的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在公司门口打架闹到了派出所,也是你走后门把他给保出来的,还帮他一起狠狠讹了张明杰一笔钱,你和程流苏是那时候才认识的!”

我汗啊,墨菲连这事儿都知道?!我稍一思量便想通了,墨菲肯定是事后调查过冬小夜的底细,不然方才也不会稍加提示就将她认出来了。

虎姐和流苏虽然是一见投缘的酒友,但不过短短几天的友情基础显然是缺乏一点说服力的,因此虎姐理所当然的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喜欢他?”

墨菲不置可否,“这只有你自己知道,问我干嘛?”

我是真没看出来,原来墨菲的醋劲这么大,竟丝毫不亚于流苏那个丫头...

“别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倒贴!老娘所以不高兴,是因为他不自量力,一厢情愿的救我!”

“你这么说他,不觉得脸红吗?!”墨菲怒了,“他可是差点为了你丧命!”

冬小夜也在暴怒的极端悬着,眼中闪过一道愧色,却下不来台阶,道:“你没资格说我,他干嘛不要命?你也有份!”

冬小夜指着我的大腿,吼道:“现在他伤成这模样,我怎么和流苏解释?!是说他自找的,还是说我害的?不管我怎么说,流苏都会生我的气吧?”

墨菲一愣,因为冬小夜的眼圈红了,坚强而彪悍的女警再次哭了出来,呜咽道:“难道我想他受伤吗?应该老娘去做的事情都被他抢着做了,老娘不但欠了他的,还得被流苏讨厌,我心里委屈!难道我不应该对他有意见吗?!”

我呆住了,冬小夜的眼泪让认识到了自己的自以为是,的确,我的帮助,对自尊心高傲的冬小夜来说,其实是一种伤害,疼痛的并不是她的自尊心,而是永远的自责和愧疚...然而,我有其他的选择吗?

哥们哭笑不得,冬小夜委屈,我何尝就不委屈啊?有些选择真的很让人无奈,人的性格真他妈奇妙...

“被她讨厌吗...”墨菲紧绷的身体松垮了下来,喃喃苦笑着,“无论怎么样,程流苏都不会喜欢我的...我也不希望楚南受伤,但是,我心里又很高兴,他是为了我受伤...”

慢着慢着!丫丫的,跑题趋势越来越严重了,完全变味了啊!

坦白说,当两个女人,尤其是两个同样漂亮而又强势的女人为了我而开战的时候,我的虚荣心获得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这使得我没有去阻止她们,当然,我十分清楚,阻止最多不过是让我自取其辱罢了...这俩娘们根本不是那种听话的乖乖女类型...

眼看着墨菲又露出了那副不太适合她的花痴相,我赶忙驱散了心里的虚荣,及时的打岔道:“两位小姐,咱们啥时候下山啊?我好想有点高原反应了,呼吸有点困难啊...”

“呸!”听我扯淡,冬小夜啐了一口,以此掩饰了她的再度失态,就见她小嘴一嘟,冷冰冰道:“要走也行,不过作为苏苏的朋友,我不能装成睁眼瞎,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喜欢的人究竟是谁?是她还是苏苏?”

墨菲闻言,娇躯一颤,转身望着我,明亮的眸子中竟满是期待。

冬小夜你个婆娘,不愧是干刑警的,问问题的方式好毒辣!

如果她问的是我女朋友到底是谁,我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流苏的名字,但她问的偏偏是我喜欢的人究竟是谁,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含蓄的答案!且不说我对曾经暗恋过的墨菲究竟是否还残留着爱慕,即便我干脆的说出了流苏的名字,这种坚定是一个男人应有的行为吗?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伤害!伤害墨菲的自尊!

冬小夜想知道的,也是墨菲想要知道的,虽然那同样是我想知道的...但墨菲亦曾说过,希望我用一种委婉些的方式给予她答案,所以,我为难了...

“嗡...嗡...”

关键时刻,我设置成震动的手机响了,幸运啊!相比许恒费尽心思救我,我居然更感激他没有搜我的身,没有拿走我的手机!是谁挽救了我?我简直爱死这个打电话给我的人了,可当我看到来显的时候,我呆住了,只有额头的汗珠滚滚的掉落...

“喂...流苏啊...”

一听是流苏打来的电话,冬小夜和墨菲都愣了愣,我能感觉到,她们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瞄向了我手上的大腿,很是心虚的样子。

话筒里传来了流苏慵懒的声音,“南南,还没睡呢啊?在哪呢?干嘛呢?”

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问,但本就心里有鬼,异常敏感的我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我对流苏太了解了,她性子直的像根火筷子,若是有事,一定忍不住上来便捅破,若是没事,便会闲扯一通,想知道我在做什么也是扯过之后的事情,因为她怕我以有事为名挂她电话。

墨菲和冬小夜也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要是让流苏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天知道她会不会急疯了,谨慎起见,我小心翼翼道:“我吗?在外边呢,和朋友一起参加了一个宴会...”

这是事实,我的确是和郭享来参加宴会的,我本能的不愿意去欺骗流苏,所以只是省略了宴会的过程,虽然那才是重点...

流苏缓缓道:“是龙氏集团董事长的寿宴吧?”

这话让我们三人同时吃了一惊,我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的?!”

“哼,”流苏冷哼道:“我不止知道这个,还知道你现在和墨菲在一起呢!”

我等三人大惊失色,墨菲趴窗向外寻望,冬小夜扫视房间各个角落,而我则撩起床单去查看床底下,妈啊,难不成流苏就在我们附近?!

“干嘛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心虚啊?”

流苏不在!我稍一寻思便恢复了冷静,若她看到我受伤,绝对没有心思这么酸溜溜的说话,一定早就吓哭了!虽然仍就好奇流苏是怎么知道我和墨菲都在潜龙庄园的,但我却着实松了口气,讪笑道:“有点惊讶而已,我还以为被你跟踪了呢,呵呵,是啊,我在龙家的庄园里碰见她的,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她帮忙替我摆平了。”

“谁跟踪你干什么?当我真的那么稀罕你呢!你要是喜欢,晚上带她一起回家都没关系,我想她一定很高兴的,嘻嘻。”臭丫头居然调侃我,不过瞧这意思,她似乎并不知道潜龙庄园现在发生的一切。

墨菲听到流苏的话,小脸被烧的通红,冬小夜嘲讽的冷笑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哥们亦觉得皮烫,斥驳道:“瞎说什么呢...”

“算你诚实,”流苏笑道:“这么说,她冒充你女朋友,就是为了帮你解决麻烦喽?”

我心儿一跳,惊讶道:“这事儿你也知道?谁告诉你的?!”

“你先回答我,你们是演戏对吧?”流苏不会掩饰,所以愈想表现的不在乎,却愈是紧张的露骨,臭丫头到底是不放心我和墨菲在一起啊。

【第261章】假好心女警和狐狸精老总

因为心软,我等于默认了墨菲的‘表演’,纵容她成为了我今晚的女朋友,因此流苏的质疑让我难免心虚,厚颜笑道:“是,当然是演戏啦,难不成她还真倒贴给我当女朋友啊?”

好深的罪恶感啊,这话亦真亦假,竟是连我自己也辨不分明...

听我如此回答,墨菲的目光更是凄婉而幽怨,冬小夜却是轻轻吐了口气,这也算婉转的回答了她方才的问题。

“我就猜是这么一回事嘛,表姐非要怀疑你,逼我给你打电话,看你会不会骗我,呵呵,怎么样,臭表姐,我就说南南不可能骗我吧?”

后面的话颇有些得意和炫耀的味道,显然是对她身旁的人说的,敢情舒童和墨菲冬小夜一般,也躲在电话旁边偷听啊!女人,果然很三八...

“哼,或许他骗人的水平比较高也说不定,”小舒老师也不怕我听到,朗声回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你那个姓楚的,坏死了!他是我见过的最坏的男人,比柳晓笙还坏!苏苏,听我的,和他分了吧,表姐不会害你的...”

我他妈招你惹你了啊?

小舒老师对我的厌恶,让我很无语,假装没听到她的话,我讪笑道:“你表姐真是神通广大啊,什么事都知道...”

“嗯,”流苏哪会听不出来我话中的揶揄,多少有点尴尬,但她显然心情大好,虽然是一副厌恶的语调,但可以听出她心情的愉快,“吃饭前柳晓笙那讨厌的家伙给表姐打了个电话,肯定是被你给整了,所以心里不服气,故意借表姐的口挑拨咱...咱俩的关系,我才不会相信他呢...”

不信你干嘛给我打电话?我笑而不语,因为流苏的确有足够的理由和权利来怀疑我与墨菲的关系,不过柳公子确实够无聊的,居然像个女人似的,背地里嚼我舌根子,由此可见,墨菲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啊...

“对了,南南,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表姐最近心情不好吗?那是因为她和柳晓笙分手了,别听表姐刚才怀疑你,其实她很信任你的,刚才还因为你和柳晓笙大吵了一架呢...”

“你跟他说这个干嘛?”舒童急忙打断了流苏,喊道:“我才没帮那坏小子说话呢,他把我害得这么惨,我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楚南!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这天然呆根本就是吼给我听的。

我有点懵了,虽然我‘调戏’过小舒老师,笑话她看毛片的事情,但这点过节不至于她如此恨我吧?看到墨菲和冬小夜望着我的眼光有点怪异,好像我把那呆子怎么样过似的,我赶紧澄清道:“呐,小舒老师,我承认我笑话过你,但向你道歉总可以了吧?”

“道歉?你以为道歉就可以弥补我心灵上创伤,就能解决我眼前的困难了吗?”小舒老师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怒不可遏道:“姓楚的,我和柳晓笙吹了,你得对我负责!”

见墨菲忍泪咬唇,冬小夜似乎有要搬椅子砸人的倾向,哥们飚了,“姓舒的!你说话得讲道理!你和柳晓笙谈吹关我屁事?!说的好像是我第三者插足存心勾引你玩弄你似的,我是摸过你泡过你还是强奸过你啊,对你负得着责吗?!”

舒童亦急了,“哎呀!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俩会吹吗?要不是因为你,我用连自己的爹妈都躲着吗?!你这害人精!坏蛋...表妹你别拦着我!让我骂他两句出出气...”

我有点懵,不知咋还和小舒老师她爸妈扯上关系了,正欲还她两句,流苏已然抢回了电话,“南南你别生气,表姐是心里有火,而且舅舅和舅妈那里...哎,一两句话也说不明白,反正她不是针对你啦。”

流苏替舒童辩解了几句,继而苦笑道:“你别跟她计较,再怎么说,她和柳晓笙分手,你啊我啊还有墨菲,确实都有些责任的...”

那倒是,为了扒掉柳晓笙虚伪的面皮,我们狠讹了他一顿法国大餐,给了丫一个下马威,不过我们的初衷也是为了舒童好,怕她被柳晓笙骗了啊!

“我怎么会和她计较啊,谁让她是你表姐呢?”吸吐一口气,空气是多么的清新,世界是多么的美好,我大难不死,如同重新理解了活着的意义,倒是真的不在意小舒老师蛮不讲理的迁怒了。

“嗯,谢谢,”流苏含羞带怯的声音让我骨头发软,就听她轻声一笑,又道:“本来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有件正事想和你商量的,既然你还在外面就先算了吧,明天我去你家再说也是一样的,好了,没事了,宴会结束你就早点回家休息吧,还有...少喝点酒,最好不喝!”

我一怔,流苏这丫头向来是巴不得我酒量能够锻炼的大一些啊,咋突然转性劝我禁酒了呢?臭丫头语气一窒,再开口时非但没有了强势,反而只剩羞赧和惭愧了,喃喃哼唧道:“你和墨菲在一起呢,别又像上次一样喝多了,被她有机可乘...”

冬小夜‘啪’的一声,右拳砸左掌,这下意识的认同态度简直是对墨菲赤裸裸的侮辱,高傲的墨菲小脸血红,险些没忍住骂出声来,哥们尴尬啊,流苏这丫头,想的未免太多了...

应承着挂了流苏的电话,气氛虽然别扭,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紧张,我看了一眼浑身不自在的墨菲,强装自然的说道:“咱们走吧...”

“我送你。”

“我送你...”

俩妞异口同声,冬小夜对视着有些愕然的墨菲,笑无好笑道:“就不麻烦墨大小姐了,还是我送他流苏比较放心。”

墨菲眼中满是羞怒,嗔道:“你什么意思?冬警官,我墨菲是喜欢楚南,但还不至于像条狐狸精似的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去勾引他,要争我也会光明正大的和程流苏去争,不用你假好心、装好人!”

“我假好心、装好人?墨小姐,我才要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墨菲冷哼道:“字面意思!你心里打什么主意你自己知道!”

“我打什么主意了?!就他?”冬小夜用食指指着我的鼻子,气笑道:“就他这种花心萝卜,我会对他有意思?!”

“我可没说你对他有意思,”墨菲的惊讶摆明就是装出来的,“哎呀,冬警官,你该不会是...不打自招了吧?”

“我呸!”冬小夜红着俏脸,怒道:“墨菲,你是存心和我找茬是吧?!”

“到底是谁找谁的岔啊?”墨菲不肯让步,四座小山一般饱满的胸部又顶到了一起,挤压出诱人的形状。

妈的,绕了个大圈子,俩妞又要开掐啊...

我脑袋都大了,“你们俩还有完没完啊...”

“关你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

俩妞同时吼我,默契的让我好不郁闷,不关老子的事更好!妈的,简直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嗡...”

手机又响,被噎的起火的我看也未看来显便接通了电话,有点迁怒于人的发泄吼道:“谁啊?!”

电话那头似乎是愣了愣,半晌之后才传来一个比我还要愤怒的清脆声音,“你要死啊?!那么大声音干嘛?!”

哥们的心脏突然像是被扔到醋缸里泡了三十年似的,瞬间变的又软又虚,味道复杂而又浓郁,偏生却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连舌头都大了,“缘...缘缘啊...”

楚缘娇哼一声,道:“现在几点了?”

“嗯?”我本能的去看挂在墙上的表,“快十点了...”

“我还以为你没带表呢,”楚缘冷冰冰道:“你下午跟我说几点能回家来着?大晚上的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你也放心是吧?我可是女孩子!而且还未成年呢!”

呃...你不是常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吗?我好笑又不敢笑,道:“哥临时遇到点事...”

“借口!”楚缘听都不听便打断了我,厉声道:“你脑袋不疼了是吧?人家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强大!伤还没好呢就出去鬼混,亏我还...哼!你有本事就别回来!”

我很贱,忙不迭道:“回去,我马上就回家!”

“回来也没饭吃,我都倒进垃圾桶了!”楚缘话狠,但语气却平缓了许多,语调也降了下来,不像发怒,更像发牢骚。

脑子里空荡荡的,被心里涌出来的那自以为生命即将结束时荒唐的念想冲击的乱七八糟,我完全无法正常的思考,只是一味的将犯贱进行到底,仿佛这种习以为常已经不再是所谓的习惯,而是我身体和思想上的一种本能,“没饭吃也没关系,我现在在市郊呢,一个小时...不,还有点事情必须去做,得一个半小时,一个半小时以后我绝对到家。”

我是笨蛋吗?自己规定时间,简直是提醒楚缘以此来威胁我啊!

估计是我的良好态度让楚缘感到意外,她沉默了片刻,才忍着笑,故作气嘟嘟的说道:“好吧,看你认错态度良好,这次我就原谅你了...多给你十分钟,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你要是没回来,我不去找你,你去找我吧,哼~”

小丫头得意的哼了一声,咋听咋像撒娇,疲惫的身体里蓦然被潺潺的温馨的暖流所充斥,让我无限期待起回家的感觉,就在楚缘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我才猛然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了,缘缘,你说你一个人在家?”

“嗯,怎么了?”

“东方今天没来吗?”

【第262章】违心?花心?臭男人挺好!

“怎...怎么啦?你干嘛问这个?”楚缘语气中流露出来的紧张让我有点发懵,似乎这时候我才有点一家之主的感觉,可那丫头显然不在乎我是否允许她随便将朋友带回家留宿,转瞬之后便重现故态,用暧mei的腔调调侃我道:“哥,你终于对东方...”

“去,问你正经事呢,别开玩笑!”我肃起声音,懒得听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胡扯。

“是,是,正经事,当然是正经事了,嘻嘻,”楚缘笑嘻嘻道:“本来她是和我一起回来的,但是等了好几个小时你都没回来,她就回家了,是她家人接她回去的,我刚送她下楼回来,。”

“刚刚?”

“嗯,五分钟前,”楚缘道:“好像是她妈妈从法国回来了,其实她不愿意回去的,还是我劝她的呢...”

其实我早先就觉得东方小娘皮不可能在潜龙庄园里了,若她也在大堂,看见我一通折腾,以她的性格断然不会像柳公子似的假装不认识我,但直到此刻从楚缘口中得到了确认,我才真正释怀的松了口气...

“楚南,你要回家?”墨菲皱眉道:“不行,你应该去医院。”

“就是,小楚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瞎逞能我就打瘸你!”

你不打我,我现在也是瘸的啊,这俩妞,现在倒是站在了统一战线上,我收起手机,固执道:“你们没听缘缘说吗?一个小时四十分钟,我不回去她就离家出走。”

冬小夜道:“我和她解释啊...”

“怎么解释?告诉她,说她哥的大腿被子弹钻了个眼儿?”冬小夜被我噎的语塞,我摇头一笑,道:“医生不是也说了吗?我没事,没伤着骨头,只要注意少走动就可以,其实去了医院也无非就是在床上躺着吊个瓶子而已,还是我自己的床更舒服,先让缘缘放心,赶明再去医院检查治疗也是一样的。”

“可是不去挂点滴,万一伤口发炎或者破伤风...”

我截断道:“就一个晚上,不至于。”

发生这样的事情,墨菲和冬小夜都能理解我不愿意被家人知晓的苦心,拗不过我的她们只好妥协,不过至于谁送我回去,俩妞仍没有争出一个结果。

出得门来,正看到龙珊站在一辆气派的白色奔驰车旁,车子后面的玻璃放下了一半,蓝色的烟雾袅袅冒了出来,正是墨亦之坐在里面吞云吐雾。

“菲儿,小楚已经没事了,既然如此,咱们也回去吧。”墨亦之身体不好,所以龙珊管的很严格,我记得他想抽烟都是需要经过龙珊批准的,由此可见,他现在的心情应该是不咋地的,当然,这绝对是因为我的缘故。

墨菲显然明白墨亦之态度的由来,羞赧而抵触道:“大伯,我想先送楚南回家...”

龙珊望了我和冬小夜一眼,故意板起俏脸对墨菲严肃道:“这不是有冬警官在呢吗?菲儿,体谅一下你大伯的心情,你今晚遇到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他可是险些被吓出病来,而且...龙先生不幸过世,作为多年的朋友,你大伯心里不好受...”

男人若不识趣,就不算个真正的男人了,我道:“是啊菲菲,百善孝为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多陪陪你大伯吧,不枉他疼你一场。”

墨菲本就是个孝女,坚持送我其实多少有和冬小夜较劲的意思,闻言便不再坚持,但她却对我的推辞表现出了诚实的幽怨,那目光让我本能的想要回避。

“楚南,你会回风畅给我一个答复吧?”

“嗯,会。”我的回答简单而干脆,今晚发生的事情让我和墨菲的关系再次微妙的起来,所以,我必须要坚定的做一个了结,因为我知道这微妙继续发展下去的可怕。

“我要回去了,你没有其他想对我说的?”

我知道墨菲的期待并不高,但我仍然无法满足她的愿望,一点点心软,一点点关心,就有可能让我们的微妙演化成势不可挡的暧mei,我强迫自己硬起心肠,淡淡的说了四个字,“路上小心。”

墨菲凄婉道:“就这一句?”

“嗯,”我道:“再见。”

墨菲咬着下唇,好一会,才突然抬腿照我脚面上狠狠踩了一脚,“楚南,你就装吧!你给我记住!你骗不了我,我墨菲不是你能骗倒的女人!”说罢,不再看差点躺到地上痛呼的我,头也不回的钻进车里,狠狠的带上了车门。

龙珊望着我,很有意味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驱车拉着墨家老少离开了庄园,就在车子开动之前,墨亦之对我说了一句,“来公司时,记得找我。”

望着红色的尾灯转过山路,消失不见,搀扶我起来的冬小夜轻声问道:“这样好吗?”

我苦笑道:“这样就好...”

冬小夜瞪了我一眼,“我错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根萝卜,原来你不止花心,还很虚伪,哼,违心,花心,你就是个臭男人!不可救药的臭男人!”

我一怔,继续苦笑...

违心不够男人,花心不是男人,那到底应该怎么做,才算得上合格的男人呢?

做人难,做男人更难,想做一个不违心又不花心的男人,难上加难,所以,做个臭男人,挺好,至少能让本就沉重的人生轻松几分...

。。。

回家之前要去办的事情,是安排苦儿和她奶奶的住宿问题,庄园里乱成一团,人心惶惶,留她们在这里,着实令人不放心。

老人见龙家遇事儿,其实是不愿意走的,尽管她明知道‘共患难’的结果并不能改变她将来依旧被排斥被厌恶的现实,但她仍然坚持留下,不过在冬小夜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后,她放弃了——纯粹是被冬小夜那句‘请你配合警方工作’八个字给吓的。

警察,真是一个拥有无限便利的职业啊...

老人和苦儿的行李不多,除了几身衣服,便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了,类似于相册和止咳药之类的...

姓龙的这一窝人还真他妈够资本家的。

在钻进冬小夜的警车前,我看到那个姓陶的武警支队长化妆成人质家属,一众五人走进了洋房...

是的,我和冬小夜都想知道结果,但是,我们同样的选择了回避,冬小夜大概是因为我而回避,而我,纯粹是因为相对好奇却更想回避而回避。

混进去了五个武警,虽然比陶队预想的四个人进屋情况要好,但是,同时击毙五个匪徒,真的不会出现伤亡吗?谁也不敢保证,我想、但不敢去亲眼见证那个结果。

在路上,苦儿的一个动作让我在紧张了一个晚上之后,颇觉得欣慰——当车子起动之后,她忽然搂住了奶奶的胳膊,将脸扎到了奶奶的怀里,身子簌簌的颤抖着。

这孩子,心里果然还残留着父母遭遇车祸时的阴影,虽然是可怜的,但这亦证明许恒的话没有错,苦儿只是受了刺激才会变得痴傻,或许,她仅仅是自己封闭了内心也说不定,这是个有可能治愈的信号。

暂时先将老人和苦儿安排住进了距离我家不远的三星级酒店,虽说冬小夜已经同意让我将这老少二人送到朱丹晨的学校居住,但腾出宿舍备齐生活用品毕竟是需要时间的,想到我明天必须去医院,可能无法回来酒店,于是不但给老人留下了我的电话,还将自己身上仅有的一千两百块以及冬小夜兜里的四百块钱一并塞给了老人。

冬小夜很肉疼,所以她掐的我肉很疼...

...

“我就说你应该去医院,就算缘缘蒙着眼睛,只用耳朵听,也能听出你是个瘸子来!伤的这么重,你不可能瞒的了她...”

“她要知道我躺进了医院,再告诉我爸妈,家里不炸翻了天啊?你不知道我妈那人,要是看见我这伤,肯定会成天趴在我耳边哭,不烦死我才怪,她胆子小着呢,不禁吓的...”

想到大学时期在足球比赛中被人恶意犯规踢断了左腿之后的事情...后怕啊,后妈因为我第一晚痛的失眠,居然跑到伤我的人家里大闹了一场,据楚缘说,老爷子也拉她不住,疯了似的和肇事者他妈大打出手,最后是被警察拉开的,而后妈却对我只字不提,在医院里陪了我两天三夜不曾合眼,那时我便发誓,绝对不会再让她为我担心。

母亲早逝,让我的人生从开始时就出现了残缺,而后妈不单单是弥补了这个残缺,还给了我不输给世界上任何一位母亲的伟大母爱,所以,我懂得珍惜。

我固然不愿让楚缘和老爷子知道我受伤,但实际上最怕的,还是被后妈知道,尽管我尝试着忍住每次右脚落地时大腿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但表情勉强可以控制,可行走时却依然有跛。

饶是冬小夜这怪力女,架着我爬到四楼之后,亦是香汗如雨,娇喘吁吁了,双手撑住膝盖,她压低了声音,翻着白眼对我道:“让你一说,你妈岂不是像个孩子似的?”

“什么叫像啊?”我叹了口气,怕被楚缘听到动静,我同样小声道:“她就是个孩子...”

冬小夜怔怔的看了我好一会,忽然好奇道:“你妈真那么疼你?我记得,她是你后妈吧?”

【第263章】‘老大不小’的妹妹

“你妈真那么疼你?我记得,她是你后妈吧?”

果然,冬小夜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对‘后妈’两个字有着先入为主的质疑,我心里一紧,有些不太舒服,淡淡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无数次被周围的伙伴嘲笑,说我是个没妈的孩子,大概,换做是谁都会觉得不高兴吧?但我更多的却是对他们的羡慕,所以每次都强迫自己傻呵呵的陪着他们笑,因为我觉得,没有妈的我要是连伙伴都没有了,那就太寂寞了...”

冬小夜可能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触碰到了我身上的某一片逆鳞,眸子里闪过一道惶恐,却忍不住唏嘘道:“你也太另类了、太早熟了吧?小时候就这么多想法,这么多感慨?”

“早熟?不想失去,所以忍耐,我倒觉得自己是太单纯了,”我笑了笑,继续道:“但是后来,我身边再也没有那种朋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冬小夜下意识的接口询问道:“为什么?”

“因为骄傲!”我语气一沉,缓缓道:“后妈是我的骄傲,那些嘲笑我没有妈的人,那些质疑我后妈的人,我不屑将他们看做朋友,我不用再因为不想失去而忍耐,因为我已经拥有了最值得珍惜的!”

冬小夜不笨,而且很聪明,她知道我是在含蓄的表达心里的不满,所以,她的表情很是尴尬,“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我明白是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了,吸吐口气,我笑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关心我,呵呵,没事,这点伤死不了人的...”

“呸!谁关心你啦?!”冬小夜凶巴巴的噎了我一句,俏脸莫名其妙的飞过一抹鲜红,旋儿站直娇躯,对我道:“你自己没车吧?明儿早上八点我过来接你,送你去医院。”

这话,前后矛盾啊...虎姐够哥们,感动啊!生死交情了,我要是再推辞就变成矫情了,于是便不客气道:“好啊,我等你。”

“不等我你能上哪?”冬小夜该不会是还在心疼她那四百块钱吧?怎么对我说话就没有一点好气呢?这让哥们很郁闷。

虎姐也察觉到自己怨气有点重了,小脸一红,哄道:“好啦,别生气,我和你开玩笑呢。”

说是玩笑,可我总觉得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了,莫非是因为我刚才含沙射影不许她质疑我后妈的态度让她觉得丢面子了?我不禁莞尔,女人啊,真是小性子...

“我哪敢生虎姐你的气啊?不怕你吃了我啊?”

“我...”冬小夜强忍住发飙,做了个深呼吸,忽而肃起表情,沉声道:“小楚子,你这伤,也打算瞒着流苏吗?”

这个问题我早想过了,就像冬小夜之前说的,如果流苏知道我曾经想一命换两命救她和墨菲,难保那醋坛子不会因此而胡思乱想、去记恨虎姐和墨菲,所以我决定,“瞒着,皮肉伤,过段时间就能好,这子弹打的也是地方,呵呵,在大腿上,好瞒,她总不能扒掉我裤子检查吧?”

冬小夜哼唧道:“那谁敢保证?说不定明天晚上她就会看到呢...”

虎姐明显是误会了我和流苏的发展进程,哥们老脸火烫,总不好告诉她我和流苏还没到上chuang的阶段吧?只得假装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冬小夜也是一时失言,羞得面红如血,逃似的跑下了楼梯,“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别睡懒觉啊,敢让老娘等你,看我不拆了你们家的门!”

呃...虎姐果然是虎姐啊...

...

“你怎么换裤子了?”楚缘趿拉着一双大号拖鞋从厨房走出来,将端着的小砂锅小心的摆放到餐桌上,脱下厚厚的棉手套,她仍然将手指捏住耳垂,可见那砂锅有多热了,小丫头皱着眉头盯着我一动也不敢动的腿,怀疑道:“脸也肿了,刚我看你进门的时候腿还有点瘸,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又和人打架了啊!”

好尖的眼睛!哥们冷汗直冒,故意摆出一副牢骚表情,一边揉着被蛮子捶肿的脸一边哼唧道:“别提了,郭享拉我去的地方在山上,我说溜溜小路看看山景,没想到滑了个跟头,从台阶上滚下去了,鼻青脸肿还扭着脚了不说,裤子也脏了,这条裤子还是跟主人家借的呢。”

楚缘提到裤子的话题我才突然想起来,哥们那条血裤子被冬小夜装进袋子里,扔在她车里忘记拿回来了...

“你崴脚了?厉害吗?”楚缘立刻弯身道:“把袜子脱下来我看看...”

哥们赶紧推住楚缘的削肩,急道:“吃饭呢,我走了一天还没洗脚呢,你不怕熏着啊?”

楚缘在我面前猫着腰,双手自然而然的撑在我大腿上,疼的哥们差点掉下眼泪来,可咱得忍着啊,见楚缘嘟着小嘴望着我,哥们紧张的将脸扭到了一旁,脸皮烫的有些要化掉的感觉,“没事,扭的不厉害,不用这么小题大做...还有,缘缘,你走光了...”

臭丫头穿的是一套吊带裙睡衣,甚是宽松,这一弯腰,领口大敞,露出胸前白花花的老大一片肌肤,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她里面竟然没穿内衣!

两团鼓鼓涨涨的饱满让我心里的邪恶感如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险些以鼻血的形式表象化,善哉善哉,我得反省!

楚缘‘啊’的一声惊呼,双手抱肩向后跳了一步,拖鞋都掉了,臭丫头红着俏脸,嗔斥道:“你、你、你是色狼!”

“乱讲,”我按捺住心中的涟漪,强迫自己像柳下惠一般问心无愧,当然,人家是表里如一,而我是表里不一,仅仅脸上正派,“缘缘,你也老大不小了...”

“你还说自己不色?!”楚缘再退一步,变成了两手捂胸,欲怒还羞道:“你、你、你怎么能评价我这里?!”

汗...瀑布汗...

你个死丫头想哪去了?!哥们闻言,险些从椅子上掉下去,就见楚缘用凶巴巴的表情羞答答的说道:“人家本来就不小了,这里...这里当然会长大...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看楚缘‘谦虚’的用手抓了抓,那捏出来的形状变化刺激得我鼻腔一热,血液沸腾啊,没想到这丫头也蛮虚荣的,居然连这种事情被人夸奖也会觉得骄傲,只不过...你的胸部哪里大了?充其量也就是从飞机场长成了蚊子包吧?最多就是旺仔小馒头的规模...好吧,我诚实的承认,它就像半个汉堡包似的,就你的年龄而言,虽然不大,但也确实不算小了...

不对不对!我猛然回过神来,哭笑不得道:“谁说你那里老大不小了?我说的是你的人!缘缘,你已经十六岁了,以后在家里也得注意点了,不想吃亏,就记得穿内衣!”

“吃亏?家里除了你不是没有别人吗?我吃什么亏了?”

楚缘对我的坦然让我羞愧的无地自容,是啊,我们是兄妹,过分的在意生活中的琐碎事情,只能证明我心里有什么龌龊!

楚缘一怔之后,突然反应过什么似的,柳眉竖起,像只发飙的小老虎一般朝我吼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这里根本没有长大吗?!”

与妹妹讨论她身体发育的问题,虽然这可以证明楚缘已经不再向过去那般排斥我,证明我们之间的隔阂已经逐渐的消失殆尽,但我却极不适应,是害臊还是心虚?

那种渴望和期待远远超越过逃避的邪恶yu望,其实已经给了我一个答案,所以我才更加的心虚。

在自我谴责中,我含糊道:“不是,大了,缘缘已经长大了...”

楚缘亦羞,但她明显更在意自己的骄傲,满意的冷哼一声,道:“就是嘛,虽然比不过波波姐,和东方比起来也差了一点...是一点点,但横看竖看都比程流苏丰满吧?她就是个飞机场,是高速公路,不,应该是吐鲁番盆地!”

呃...臭丫头诋毁人还是那么恶毒啊,在她把流苏可怜的胸部说成马里亚纳海沟之前我赶忙截住了她的话,盯着桌上的砂锅,吧嗒嘴道:“饿死我了,缘缘,你做的这是什么啊?”

楚缘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背地里说流苏的坏话,所以她很不爽我存心搅了她的兴致,但听到我的问题,小丫头刚要栓上的秀眉立刻扬了起来,自信满满的挺起她引以为傲的小胸脯,双手叉腰,得意的小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这个啊?这可是我和妈学了好久才学会的呢,当当当——蹄髈汤~!”

小丫头将锅盖掀开,一股鲜美浓香的热气扑鼻而来,竟真的是后妈最拿手的蹄髈汤,用筷子轻轻戳了下皮肉,登时骨肉分脱,无论是色香味还是肉烂的火候,都像是后妈亲手炖的!

本来没有什么食欲的我,突然觉得饥肠辘辘...

“你脑袋受了伤,应该多吃些肉,但又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想了一天,最后终于想起了这道菜,一点都不腻哦,我回来之后就炖上了,一直到你进门的时候还用小火焖着呢...”见我一脸的感动,楚缘粉面升霞,忙干咳一声道:“你以前骨折的时候妈经常做这个给你吃,说吃哪补哪,这次也算赶着了,你脚扭了,就吃脚吧,嘻嘻。”

果然是后妈的理论...

我作势弹楚缘脑门,做生气状,斥道:“找打,你哥长的是猪脚啊?”

“差不多嘛,”楚缘矮身躲过我,笑道:“走路都能扭到脚,你笨的就像头猪。”

这话很让我感慨,哥们今晚要真像头猪似的不去想那么多,怕我也不会遇到这么多的麻烦...

接过楚缘递给我的米饭,就着嫩滑鲜香的肉一通狼吞虎咽,从死神家的大门口转了一遭回来的我,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佳的美味,只觉得此刻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光...

人能活着,真好。

【第264章】是谁调戏了谁?

“小心噎着!哎呀,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参加宴会你连口饭都没混上吗?”楚缘又盛了一碗汤给我,不知是否因为我受伤的缘故,她对我异常体贴,“慢点喝,烫。”

“呵呵,”我放下饭碗,接过肉汤,笑道:“缘缘,你不是说把晚饭倒进垃圾桶了吗?怎么...”

“我...那个...要不是东方拦着我,我真的会倒进垃圾桶!谁稀罕你啊?!”

看到小丫头不好意思,我只是莞尔一笑,这丫头口不对心,如果真的不关心我,她会费尽心思给我炖汤吗?

臭丫头绝对是说反了,我看,应该是东方小娘皮不希望我有晚饭吃,我家妹妹拦着来才是。

人生真是有各种各样的美妙,而我体会到了其中的一种,那就是——做哥哥,好幸福。

有个好妹妹,更幸福...

。。。

哥们终于品尝到了逞能的苦果,绑架啊劫持啊枪战啊受伤啊,这些东西对于平凡的我和我平凡的生活来说,仿佛像电影一般不现实,即便我说了楚缘也未必会信,所以我‘崴脚’的善意谎言很容易的将她蒙骗,然而任那些东西再是飘渺虚幻,可毕竟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是不容我逃避的,尤其是腿上被子弹穿的那个眼儿...

哥们一宿没睡着觉啊...那种让人倍感疲惫却又无比折磨的疼痛让我几次想要大声的喊叫宣泄,我是靠在床头坐到天亮的,抱在怀里的枕头被我忍痛时咬的湿啦啦的,几乎可以拧出口水来。

“让你逞强,活该。”

冬小夜这娘们当真是一点也不同情我,见我黑着一双熊猫眼,像滩烂泥一般堆在病床上挂点滴,她却是一脸的嬉笑。

“‘小夜姐,你可来了,快送我去医院~我快疼死了~’哈哈,”冬小夜学着我早上出门前的腔调,调侃道:“想起你那副模样我就忍不住笑,可不是我昨天晚上求你来医院时那副嚣张的模样了,小楚子,你不是不怕疼吗?”

哥们老脸红的像猴屁股,真是羞于见人了,“疼起来没完没了,不怕也怕了...”回忆起昨晚的煎熬,我兀自冒冷汗,那种痛苦,没有人愿意尝试着再来一次...

“不问也知道,早上你还没吃饭吧?分你一半,凑合着吃吧,不用谢谢我...”

草,虎姐刚才从兜里摸出一个苹果,我以为她是削给我吃的呢,弄了半天是要自己吃啊?接过她仍来的半拉苹果,我哭笑不得,她丫不会把这玩意儿当早点了吧?

虎姐咬了一大口,边嚼边含糊说道:“怎么不吃?想什么呢?”

“没胃口,还是你吃吧,”见冬小夜囫囵吞枣,连半拉果核都吞了肚子,我哪还好意思跟她分享啊?将苹果又递还给了她,笑了笑,旋儿皱眉道:“我就觉得早上出来的太急了,好像忘了点什么似的,突然想起来了,我没拿手机,小夜姐,把你电话借我用用...”

“干嘛?”冬小夜脸一板,冷笑道:“想给墨大小姐打电话是吧?”

冬小夜表面看起来神经大条,可内里却出人意料的纤细敏感,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真是不容小觑啊,我讪讪一笑,“她今天肯定得找我,总得告诉她一声我已经来医院了吧?省的她挂心...”

“我看你是想她过来伺候你吧?”冬小夜叼着苹果,一边翻兜一边揶揄我道:“也对,人家是大家闺秀,又年轻又漂亮又有气质,多女人啊,肯定比我这种粗手粗脚的老女人会照顾你,哼。”

虎姐这话即是揶揄我亦又似在自嘲,我忍不住打趣道:“至少她不会当着我这重伤员削个苹果给自己吃...”

“你什么意思啊?”冬小夜小脸羞红,从嘴里吐出咬了两口的苹果就要丢我,气道:“我刚才没让你吗?是你自己说不想吃的!”

我不置可否,一笑了之,好奇道:“小夜,你干嘛非要和墨菲过不去啊?”

冬小夜反问道:“我和她过不去了吗?”

“那倒也不是...”我发现很难找到一个词来准确的形容她和墨菲之间的关系,“我总觉得你们俩是彼此过不去,你看她不顺眼,她看你不顺眼,好像上辈子有仇似的...”

“这问题你应该问她去,”冬小夜两眼一翻,道:“你不是也说了吗?我看她不顺眼,是因为她看我不顺眼,你得问问她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哼,老娘可不像你,不是个能逆来顺受的人!”

逆来顺受?哥们脸红,心道:要是你的家庭背景也像我一样,要是你也有一个像楚缘一样的妹妹,你照样得将‘逆来顺受’培养成一种性格习惯!

不过,冬小夜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她厌恶墨菲,确实跟墨菲主动排斥她有一定的关系,这俩妞,就像一正一负两块磁铁似的...

我适时的结束了和墨菲有关的话题,敷衍了过去,问道:“还没找到吗?手机揣在哪个口袋里你都能忘?”

“哦,对了!”冬小夜拍手道:“我也没带!因为昨天的任务,我把手机上交了,还没取回来呢!”丫的好像很高兴没带着手机似的,爱莫能助的眼神更像是挑衅和嘲弄!

“昨天...”从早上开始,我似乎就在潜意识影响下刻意去回避这个问题,但冬小夜此刻提到了,我亦不好不问,“昨晚的结果怎么样?人质都得救了吗?”

冬小夜同样表情一变,不自觉的严肃了起来,“昨晚送你回家之后我就返回去了,不过那时候行动已经结束了,因为还有很多善后工作,庄园里非常混乱,林队就把我哄回来了,说什么你受伤事因为协助警方,要我负责照...照顾你,我回局里等到天亮,也没见林队他们回来,所以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活捉了两个,击毙了三个,匪徒一共只开了一枪,好像是伤到了一个武警,人质全部得救了...”

“是吗...”听说人质无恙,我微微舒了口气,“这么说,你也一夜没睡?”

冬小夜大咧咧的坐到我床边,笑道:“小意思,干我们这行的,四十八小时不合眼那是家常便饭,习惯了。”

“我发现你真的不怎么把自己当女人...”

冬小夜立刻瞪眼,“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把自己当女人,”我不畏虎姐淫威,直言道:“女人熬夜是容易老的,你真不怕将来嫁不出去啊?赶紧回家睡觉去!”

听说事件圆满结束,我心头压着的某种沉重似乎突然卸掉,相信虎姐和我的感觉是一样的,或者,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她是个警察,但是,她亦是个女人,哥们可不希望像个小白脸一样被一个比我还要辛苦的女人照顾。

冬小夜知道我是关心她,可还是忍不住红着小脸斥道:“我嫁的出去嫁不出去关你屁事?你干嘛老提这个?”

我确实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嫌疑,不禁故作一本正经道:“废话不是?万一你将来真的嫁不出去,我哪知道你会不会跑来说是因为照顾我时睡眠不足熬成了欧巴桑的缘故,所以要我对你负责啊?”

“滚!”冬小夜照我肩上轻轻捶了一拳,笑道:“我看你巴不得对我负责呢吧?”

“啊?”

见我惊讶,冬小夜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颇是暧mei,脸上的红晕瞬间就爬过了脖子根,小声嗔道:“花心萝卜,你成天就只想着怎么占女人便宜是吧?”

是你调戏我的吧?我不由莞尔,“是,是,你知道我喜欢占女人便宜就行,那证明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快回家补觉吧,不然等到将来没有男人肯占你便宜的时候,想后悔都晚了。”

冬小夜见我如此给台阶,红晕更盛,却不好意思得寸进尺了,“那你呢?即不能告诉流苏又不能告诉你家里人,我要是回去了就只剩你一个人了,行吗?”

“这里是医院,有医生有护士,有什么不行的?”

冬小夜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终于点头道:“那好吧,正好我也想知道昨晚的具体过程呢,那我就先回局里,等下午再过来接你。”

呃...说了半天,她只以为我嫌她留在这里碍事了...

“小夜姐,我是希望你回家睡觉,不要太辛苦...”

“回局里一样,值班室就有床。”

呃...这女人的神经究竟是粗还是细呢?无语的我有点怀疑自己对虎姐的了解了...

...

本就一夜未睡,冬小夜走了,耳边清净了,伤口也不疼了,朦胧中,浑浊的大脑提醒我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疲惫和困乏最终轻而易举的将我击溃,我睡着了。

当我被冬小夜掐着脸蛋折磨到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她压根就没走呢,敢情人家都回来了,我一看时间,下午四点半,大白天的,我两眼一合一睁竟然时隔八个钟头,比平日晚上睡的还香!

“你是累了还是有人惹你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怕楚缘知道我受伤,所以我坚持白天住院,晚上回家,还以为这个麻烦的请求惹冬小夜不高兴了呢,见她从回来之后就少言寡语,此时更是黑着一张脸将警车飚的飞快,我小心翼翼的问上了一句。

“没事!”

【第265章】从背后给虎姐捅刀子?

“没事!”冬小夜硬邦邦的噎了我一句,似乎觉得有点迁怒人的味道了,她叹了口气,好像发牢骚似的对我解释道:“我就是不明白林队到底是怎么想的,昨天的任务我也参加了啊,可他上午回到局里之后,趁我不在,居然下了封口令,不让任何人告诉我昨晚的具体情况,还自作主张的放了我一个星期长假,小楚子,你说,现在是放假的时候吗?他摆明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不禁一怔,林志不让冬小夜知道昨晚事件的具体情况?这个没有道理的行为的确很奇怪,我皱眉道:“他就说给你放假,没说别的?那你怎么知道他下了封口令的?”

冬小夜握着方向盘的手颤了一下,表情忽然变得有点扭捏,“说是放假,其实也不算放假,他说这是个任务,让我...让我...”

“照顾我?”一看冬小夜的脸‘腾’一下子红了透彻,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别误会!林队可不是想歪了咱俩的关系,纯粹是因为我认识你,他觉得我照顾你更方便...”

额角冒汗...我本来没往那方面去想,可是听虎姐这么一说,倒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他那双眼,尖着呢,看出来你好像挺排斥警察的,怕别人跟着你你会嫌恶心...哼,也对,要是信得过我们,你也不至于受伤啊...”说到后面,冬小夜又开始抱怨了。

我苦笑不已,不敢接口,冬小夜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是王杰偷偷告诉我的,那家伙就是一马屁精,说林队这么做是为了我好,似乎是有人举报,说上面好像要派人下来查我,哼,老娘行得正做得正,问心无愧,怕他们什么?可林队就是不承认,坚持说要我照顾你就是任务,却又不许我回局里,我看他就是不愿意告诉我是谁背后捅我刀子!”

王杰确实是个马屁精,不过他拍的可不是林志的马屁,虎姐在这方面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我忍住笑,即是好奇又是代她不忿道:“举报你?举报你什么?”

冬小夜一怔,脸色蓦然闪过几丝慌张,这一失神,险些和前面的车子追尾,虎姐猛踩一脚刹车,幸好系了安全带,不然惯性作用下我得从挡风玻璃撞出去,虎姐亦吓的脸色煞白,不敢再高速行驶了,干咳一声,目光闪烁着,道:“没什么,就是无聊人的无聊之举而已,有钱人嘛,好面子,丢了面子当然要找吧找吧了,谁让我们是警察呢...”

有钱人?是昨晚的人质吗?我稍一琢磨,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心儿突突一阵猛跳,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僵硬了,“和我有关?”

冬小夜淡淡道:“没有。”

尽管她表情淡定,但我知道,她说谎了。

难怪林志昨晚就不让冬小夜参加善后工作呢,原来是因为有人将矛头对准了她!其实细细一想就能猜到,这是获救的某个人质故意针对警方,意图诋毁警方的行为,而所以会捅冬小夜,理由只有一个,便是...冬小夜和我有关系,而我,和匪首许恒有关系!

冬小夜和墨菲即没被搜身也没被脱裤子捆绑,肯定让心高气傲却偏偏遭到侮辱的人质羡慕不已,而俩妞所以获救,是我一命换两命得来的,但偏偏许恒不肯杀我,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给足了我的面子,最后更是‘挟持’我离开了埋满了炸弹的大堂...

许恒跑了,而我和冬小夜,墨菲三人,是仅有的三个没遇到过危险的人质,因此,我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众人眼中最可疑的人。

成为人质的家伙们非官即商,精通厚黑学的他们玩的就是人心,所以有人会怀疑我和许恒的关系,也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因此而质疑冬小夜,却是我始料不及的,我暗责自己大意,开始后悔没有抓住许恒了。

“对不起...”

“都说不关你事儿了,你道个屁歉?!”

看到冬小夜故作嗔态亦要瞒我,我眼眶有点热,这女人,宁可自己憋着委屈,也不肯像别人一样怀疑我与许恒的关系,这样的朋友,哪里找去?

能认识虎姐,真是我人生中的幸运啊,不过,她认识我,却成为了人生中的不幸...

妈的,让我知道是谁背后捅她,看我不整死丫的!

此时此刻,我出离愤怒!

。。。

“五点,正好,缘缘六点左右才能回来,呵呵。”

“失业不让她知道,受伤也不让她知道,都瞒着,我倒真想看看你能瞒她多久,哼,”冬小夜累的直不起腰来了,撑我爬到家门口,她右臂勾搂住我的肩,反倒变成我搀扶她了,“看你人不高也不胖,没想到还挺重的,累死我了,今天要不喝你一杯好茶,我真是亏死了。”

“你还别说,前两天小东方送给我爸一盒大红袍,我偷了一点回来,嘿嘿,请你尝尝,”我摸出钥匙,一边捅着锁眼,一边笑道:“我跟缘缘说了,因为扭伤脚,所以和公司请了几天假,所以工作的事她不会知道的,至于受伤,嘿嘿,她上学之后我再去医院,她放学之前我先回到家,只需要坚持几天而已,不会穿帮的。”

“你是不会穿帮,就是得把我折腾死,”虎姐呼哧带喘的催道:“快点,我都快站不住了...”

“你那是缺觉缺的太厉害了,所以才容易体力不支,劝你回家睡觉你不听啊,后悔了吧...咦?”我一怔,未拧钥匙,一拉门把手,防盗门竟是开着的,再推里面的房门,居然也未锁着,“我早上没锁门吗?”

冬小夜笑道:“我哪知道,也许是你疼糊涂了吧?‘小夜姐~救命~快送我去医院~我要疼死了~’哈哈哈哈~”

这臭女人又拿我早上的失态开涮,“我说‘救命’了吗?”

“没说吗?说了...”

“哦?他不是最喜欢救别人的命吗?小夜姐,他还知道向你喊救命呢?”

“所以我才觉得好笑嘛...嗯?”冬小夜是困迷糊了,明明察觉到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问题不可能是我问的,可她仍是直到看见发问的人,才猛然的回过神来,“苏、苏苏?!”

我腿都软了,若不是和冬小夜相互搀扶,我早惊得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了,翘着二郎腿,双手包怀端坐在沙发上的人,可不正是我的准女友——程流苏!

“流苏?!你怎么会来我家里?!”

我把疑问抛出去的同时,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难怪我今天老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原来是把这事给忘了!流苏昨天在电话里不是说过吗?她有事想跟我商量,所以今天会过来家里找我...

因为她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还在潜龙庄园,那时正逢墨菲和冬小夜斗气,掐的厉害,她又是随口一提,所以我便一听而过,以至于印象不是太深刻,却没想到这一疏忽可是坏了大事啊!而且...

让我和冬小夜巨惊讶的,何止是流苏一个人啊?我家客厅,竟然坐着三个女人!

坐在椅子上的墨菲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了起来,脸上即有浓浓的歉意,也有丝丝的羞愧,“楚南,对不起,我本来是想送你去医院的,可没想到在你家门口碰见了流苏,所以就...”

冬小夜眉毛一竖,怒道:“所以你就全告诉她了?!墨大小姐,你嘴上有没有把门的啊?楚南干嘛非要瞒着苏苏啊?你不明白他的苦心吗?!”

“我当然明白!所以我才道歉,但是你没资格埋怨我!”墨菲冷冷质问冬小夜道:“冬警官,你送楚南去医院我没意见,可你总该和我打个招呼,告诉我他去了哪家医院吧?大清早的他人不见了,打他电话没人接,打你的电话没开机,我能...我们能不着急吗?!”

呃...我俩都没带着手机...这事也他妈太寸了吧?!

冬小夜脸一红,忙看向流苏,“苏苏,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存心要瞒你...”

流苏看看墨菲,瞅瞅冬小夜,根本没理会她们俩个吵架,寒着的小脸掩饰不住她眉宇之间的委屈,冷冷对我道:“我怎么会来你家?问的好,哼!你不欢迎我,我走!表姐,我们回家!”

说罢,拉着一副同仇敌忾瞪着我的舒童就要走。

“别!”我赶快攥住她的手腕,笑道:“我说错话了,呵呵,什么你家我家的,我家不就是你家吗?”

这话太多调侃的味道了,不过我太了解流苏的性格了,当着墨菲和冬小夜调戏她一下,这醋坛子的酸味反而会稀释很多。

果不其然,流苏小脸一红,虽然依旧气呼呼的,但并不挣扎,这丫头,压根就没想真走。

“油嘴滑舌,登徒子!”小舒老师轻蔑的白了我和冬小夜一眼,拽着流苏就朝门口走,“你看他们俩那要好的样子,表妹,能信他吗?别理他,咱们回家,有事也不能求他啊。”

我和虎姐这才意识到此时的暧mei,她累我瘸,所以我俩一直在‘勾肩搭背’,这姿势确实是太亲密了!赶忙分开,却也不能阻止流苏的眼神变的嫉妒和怀疑。

“苏苏,你别误会,楚南的枪伤在大腿上,所以我才掺着他...”

“枪伤?”流苏没等冬小夜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她,转而望着墨菲,又惊又急道:“你不是说他只受了点轻伤吗?是枪打的?!那能轻的了吗?!”

【第266章】乱套

墨菲直捂脸,磨着两排小白牙,恶狠狠的盯着冬小夜,一对似水双眸如冰河破裂,寒气逼人又威力十足啊,冬小夜这才知道墨菲其实对流苏是有所隐瞒的,是自己说走了嘴,小麦色的肌肤急速升温,小脸红的好像一块熊熊炉火中的烙铁。

我忽然有一种要虚脱的感觉,草,全乱套了...

一听我受的是枪伤,舒童也愣了,不敢再使劲拽流苏,生怕把我带躺下似的。

流苏逼视着我的眼睛,忍着眼泪,颤着声音,抽噎问道:“你又逞能了?”

汗...似乎我身边的女人都喜欢这么评价我...

情况乱了,我心里反而镇定了,不答流苏,反问墨菲道:“你怎么和她说的?”

正凄婉的看着我和流苏的墨菲闻言,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递给我,有些心虚的偷瞄了一眼流苏,小声道:“昨晚潜龙庄园的事情已经上报了,你不知道吗?”

头版头条就是两排醒目大字,‘潜龙庄园遭遇炸弹悍匪洗劫,地产大亨八十寿辰惨遭杀害’...

我和冬小夜不约而同的汗颜,我挂瓶睡了一天,冬小夜在局里闹了一天,俩人竟都不知道消息登报的事情,其实细想一番,消息所以流出的如此之快根本不值得意外,且不说以龙啸天的身份在做寿之前便大张旗鼓的宣扬本就惹人眼球,单是在宾客之中,就不乏媒体界人士吧?

茶几上还放着一份同样的报纸,显然,流苏和舒童也是从报纸上知道了昨晚的事情,看来,是我完全忽视了媒体的力量啊,就听墨菲继续道:“流苏问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来你家,我就说你昨晚上为了救我和冬警官,和其中一个匪徒打了一架,扭伤腿了,所以我过来看看...而且,”墨菲瞥着冬小夜,不无揶揄道:“我猜你肯定是去医院了,这事绝对瞒不了流苏,就想先和你串串词儿,可是我没有冬警官的电话号码,但是流苏有...”

原来如此,既然瞒不住流苏,墨菲就干脆撒了个小谎,因为流苏有冬小夜的联系方式,所以墨菲打算利用她给冬小夜打通电话的机会和我串口供...

很惊讶,因为墨菲连编出来的瞎话都与我不谋而合,可见她对我性格的了解,她知道我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瞒着,也绝对不会让流苏知道我曾经遭遇的危险...当然,即便流苏知道我们昨晚就在潜龙庄园,而且我的瘸腿是一目了然的,墨菲却依然相信我可以瞒住流苏,盖因她非常清楚我和流苏之间的关系尚未发展到某种亲密的程度,流苏是不可能主动发觉到我大腿上的枪伤的...

这还真是够讽刺的...作为老爷们,我觉得自己被墨菲小觑了。

然而,善意的谎言同样是谎言,而谎言的代价是连锁性质的,越是严谨的谎言,被揭穿后越是难以自圆其说,所以我才懒得说谎,所以我此刻才会遭报应...

流苏对我的了解,远远超过了墨菲和冬小夜,因此不用我说,她也明白我为何撒谎,于是她代替冬小夜,将我搀扶到沙发上坐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南,我知道你怕我担心,但不许再和我说谎,你说谎的时候是挂相的,所以你骗不了我。”

诶?这话,和墨菲昨晚临走前说的那句是何其相似啊,难道哥们真的没有说谎的天赋?咋谁都能看出来啊?

“是这么回事...”

情知隐瞒是行不通的了,我抢在墨菲和冬小夜之前开口,将郭享那货邀请我参加龙啸天的寿宴、因为苦儿和管家发生冲突并结识了许恒、然后一起讹诈张明杰张培文兄弟,从而结下‘友谊’、接着被柳晓笙和龙一凡刁难,幸好墨菲出现帮忙解围、继而被冬小夜怀疑出轨所以紧紧盯着等等事情逐一详细道来,丁点细节不曾漏过,加之本人口才还算过关,阴阳顿挫声情并茂,好像讲故事一般说的精彩纷呈,听得四女时气时笑,骂我无耻。

其实前面刻意的详细,只是为了制造一种我不会对流苏隐瞒事实的假象,所以当我说到许恒等人突然杀死龙啸天,劫持了大堂所有人质那紧张的桥段之后,墨菲和冬小夜立刻察觉到了,我将‘一命换两命’的过程一带而过,只说自己是替冬小夜强出头而不提冬小夜先动手的事情,只说许恒要放我走,而我把机会让给了那俩妞,没敢说那样做的前提条件是蛮子要宰了我...

可即便如此,流苏这大醋坛子还是狠狠拧了我好几把呢...

墨菲和冬小夜并不知道我挨这一枪的具体过程,所以当我讲述到这里的时候,她们和流苏、小舒老师是同样紧张的,当然,如果在美女面前不适度吹点小牛的话,那这一定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哥们很完整,所以哥们狠吹。

当听说我是在中了枪的情况下制伏许恒的,四女同时心有余悸的拍掌叫好,听说我‘镇定’而‘冷酷’的识破了许恒的谎言,打穿了他的肩膀时,四女情不自禁流露而出的崇拜目光让我飘飘然的如坐云端。

许恒的过去让她们唏嘘,让她们同情,虽然她们一致认为龙啸天是个人渣败类,但对于我放走许恒的决定,四女却意见不一。

小舒老师和墨菲一般,觉得我做的对,前者纯粹是出于怜悯之心,而后者则在此基础之上,认为我没有必要冒险。

流苏和冬小夜不赞同我的选择,冬小夜是警察,不支持我那是大义,是国法,而流苏,则是小家子气,单纯的怨恨那小子给了我一枪,觉得他应该被枪毙...

“我应该说你什么好啊?”流苏叹道:“你拼命抢回遥控器又能怎么样?根本不会有人感谢你的,南南,你这滥好人的毛病必须改一改了,下次不许你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亏你还老说自己是个喜欢低调的人呢。”

流苏固然后怕,所以说的肯定是心里话,但是,她的表情却异常的骄傲,女人啊,似乎永远都是一种自己矛盾亦让男人矛盾的奇怪生物。

坐在茶几上的冬小夜附和道:“就是,我绝对支持苏苏,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我们当警察的,小楚子,你不可能每次逞强都这么幸运的。”

墨菲虽未说什么,但表情已经代表一切了,她认同流苏和冬小夜的话。

你们几个太高估我了,或许你们觉得哥们的背影很高大,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心里的胆怯和卑微,逞英雄?不,只是形势逼迫我扮演了那种角色,如果可以选择,谁不希望像鸵鸟一样把脸藏到坑里求个平安?

如果当时我身边没有墨菲和虎姐,我一定是最低调的那只鸵鸟,这俩臭女人,分明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所以才一厢情愿的将我抬到一个无私无畏的英雄的位置上吧?其实我只是个比一般自私更自私一些的卑鄙家伙罢了。

“你们当这是电影院啊?那种大片情节可能在现实生活里经常出现吗?呵呵,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好的命再撞这样一次倒霉运,不然我早去买彩票了。”

四女不由莞尔,如此事情的确不会接连发生,她们也觉得是自己神经质了。

小舒老师笑着笑着,忽然一怔,似乎刚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对我没有了敌对意识,当即板起小脸,挑衅道:“坏人,你说的挺精彩,不过我可没那么容易上你的当,你昨晚真要是那么拉风,又挟持匪徒又抢回炸弹遥控器的,为什么报纸上一个字都没提啊?”

我哪知道?哥们虽然也不太服气,却又觉得幸运,不提更好,不然全天下都知道我逞能,我的生活不得全乱了套啊?相比小舒老师的质疑,我倒是更在意她对我的称呼...

坏人?我怎么坏了?

流苏同样皱起了眉头,并非怀疑我,仅仅是不解而已,“是很奇怪,报纸上只说当场击毙三人,抓获两人,一人漏网,即没提漏网的人就是主犯,也没提他是怎么逃脱的,好像故意抹去了和南南有关的事情...”

“许恒的主犯身份除了他的同伴之外,没有人可以确认,而现在落网的两个家伙还没有接受审讯,所以媒体不提是很正常的,提了才不正常,可以说,除了咱们几个人以外,目前就只有警方知道许恒的身份和他的作案动机,而这些内情...”冬小夜先是回答了流苏的疑问,然后有些怨气的盯着我,冷笑道:“都是听小楚子说的,咱们信他,可警方是讲证据的,尚需要去核实确认,所以暂时肯定会对媒体封锁信息的,至于报道上为什么没有提到小楚子,哼哼...”

就听墨菲不屑的嗤了一声,用讽刺的口吻接道:“不是不想提,而是不能提。”

【第267章】呆子不呆,小舒发炮!

“不能提?”舒童一怔,“为什么?这种见义勇为的事迹难道不应该提倡吗?”

呃...你丫要是不信我,为啥说这是见义勇为啊?哥们苦笑,小舒老师只是单纯的想要站到我对面的立场去,其实并不曾怀疑我。

冬小夜冷笑道:“很简单,你只要想一想被挟持的人质都是什么身份,就明白为什么媒体不能提小楚子这个人了...”

两女一提醒,同样有些迷惑的我猛然间恍然大悟,流苏的反应也不慢,“怕丢人?”

“嗯,怕那些大人物们没面子,”墨菲看着我,道:“如果媒体报导了楚南怎么不肯向匪徒妥协,怎么为了自己的尊严而反抗,就等于间接反应出了当时那些大人物们的懦弱态度,所有人都会成为楚南的陪衬,这种事情他们怎么可能接受呢?所以新闻里不提,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媒体不敢提,是怕削了一些人的面子,怕得罪一些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或者是担心造成不好的社会舆论,毕竟,不管是商还是官,无论社会地位的高低还是社会影响力的大小,所有的人质都没能幸免,女的被搜...搜过身,男的都被...都被脱过裤子...”

墨菲脸皮薄,说到后面羞人的地方,俨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冬小夜接口道:“如果提了楚南的名字,他一定会成为大小媒体关注的焦点,届时这些丢人的事情事绝对瞒不住的,至少那些将心比心的大人物认为小楚子没有给他们遮丑的必要,并乐得将自己以英雄来标榜,所以,新闻里不提他的第二种可能,就是有人给媒体行业施加了压力,不许他们详细报导劫持过程,不许他们提及‘楚南’这两个字,哼,难怪昨天匪徒被抓的被抓,被击毙的被击毙,可庄园里还是乱糟糟的呢,敢情那些大爷大少千金贵妇们,都忙活这些事情呢,怪不得人家有钱有权呢,不管什么时候都想的那么周到。”

冬小夜极有可能就是被那些死要面子的大人物们以莫须有的质疑从背后捅了刀子,所以话里话外难免裹入了厌恶情绪,颇有点一棒子全打死的架势,虽不尽然,却也未必虚构,对号入座者,怕绝对不在少数,的确,有针对性的舆论甚至可以影响一个上市集团的股票跌涨,所以有人会在意我是否成为舆论浪尖的人物,这并不稀奇。

这算不算所谓的‘封杀’啊?我只觉得有趣,并不在意,如此我还乐得清静呢。

然而此时此刻的我,却低估了那些大人物们对舆论的恐惧,以至于在不久之后大大的惊讶了一番,不过那是后话了...

“那群匪徒真的让所有的人质都脱衣服啦?”

或许小舒老师真的是个天生的呆子,她惊讶的地方似乎和她开始的疑问没有半点关系,流苏不禁替她感到脸红。

墨菲亦发现这个女人是个怪物了,羞急道:“我什么时候说所有人都被脱衣服了?女的只是被搜身,只有男人被脱了,而且只是脱了裤子...”

“这么说,你们俩也被搜身了?”小舒老师的眼神很三八,但我忽然觉得她是大智若愚,因为我看到她对流苏眨了眨眼睛,然后,流苏的精神忽然变的有些亢奋...

小舒老师掩着小口,脸上是同情是怜悯,眼中却是赤裸裸的幸灾乐祸,“你们被匪徒...被那些臭男人摸过?”

“放屁!”冬小夜可不似墨菲那般斯文,当即怒道:“我们才没有被...我和她在被搜身之前就被放出去了!”

“之前就被放出去了?那你们怎么知道女人质被吃豆腐,男人质被脱裤子的?”小舒老师的问题好尖锐,好有针对性...

“是楚南说的!”

“小楚子告诉我们的!”

俩相互看不顺眼的妞终于站在了统一战线上,因为她们发现了一个共同的敌人——舒童!

小舒老师对我眨巴眨巴大眼睛,憨憨道:“也许他是怕你们两个没有面子,所以故意说你们两个是在搜身之前被放走的呢...”

世界上只有看着傻的女人,没有真傻的女人,墨菲和冬小夜肯定看出舒童是故意当着我和流苏揶揄她们的,所以异常的愤怒,冬小夜气道:“他们要是敢搜老娘的身,老娘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了,昨晚就和那群混蛋同归于尽了!”

墨菲亦忍着怒火,冷声道:“我宁可死,也不会受他们的侮辱!”

女人吵架,我不好插嘴,虽然恨不得拧烂了舒童的嘴,但可恨她是替流苏站出来嘲讽人的,让我颇感为难,流苏嘴硬心软,看出我心里憋火了,同时也觉得舒童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忙拉着她的衣角,小声道:“表姐,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有点过了...”

“对不起!”小舒老师干脆的道歉让墨菲和冬小夜多少感到手足无措,估计她们没想到小舒老师是如此直肠子的人吧?一时之间又是释怀又是感动,“对不起,我不知道墨小姐和冬警官是这么刚烈的性格,的确,对我们女人来说,声誉比生命更重要,我不该怀疑你们,是我心里太阴暗,太龌龊了,请你们原谅我...”

墨菲赶紧撑起小舒老师弯下来的腰杆子,诚惶诚恐道:“舒小姐太言重了,你也是开玩笑嘛,我没在意...”

冬小夜亦道:“是啊是啊...”

舒童小题大做的知错就改,把墨菲和冬小夜俩妞折腾的够呛,但最要命的竟还在后边,小舒老师直起身来,脸色一肃,语出惊人道:“两位既然都如此看重自己的声誉,那为了你们好,也为了我表妹好,索性就让我做一次彻底的坏人吧,墨小姐,冬小夜,你们和他...”小舒老师直接把手指点在了我鼻子上,“关系有点太亲近了。”

此言一出,墨菲和冬小夜愣了,我和流苏也愣了。

“两位都知道吧?他是我表妹的男朋友...”

“表姐...”流苏没法不羞,因为我俩的关系始终差那临门一脚,不想舒童当仁不让的替我们把门射了...

“表妹你别插嘴,我是你表姐,我有权说他也有权说你,除非你不认我!”舒童撂了句狠话,堵住了流苏,丫的指着我的鼻子继续对墨菲和冬小夜道:“我知道你们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但朋友也有‘亲密’和‘非常亲密’的区别,‘亲密’的是朋友,‘非常亲密’的,就是不一般的朋友...”

舒童的目光在我和流苏的脸上扫过,不言而明的态度让墨菲和冬小夜尴尬异常。

墨菲的心虚都写在脸上了,而被冤枉的冬小夜又羞又怒,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就听舒童继续说道:“我看这坏人宁愿自己危险也要救你们两位,可想两位在他心里的位置是举足轻重、不同于一般朋友的,而墨小姐是千金之躯,降下身段抛弃矜持主动登门造访他的狗窝,这份情意...冬警官也是,虽然给人感觉大大方方不拘小节,但从你方才的话不难看出,你骨子里是个传统而保守的女人,可是,看你和这坏人刚才进门时那亲亲密密的样子...也许是因为我不像表妹对你们之间的关系有那么多的了解,但恕我冒昧的说一句,就我这个外人看起来,墨小姐,冬警官,你们和这坏人的关系已经不是一般的亲密了...”

想到进门时的勾肩搭背,冬小夜脸红如血,小口张着,话却是被小舒老师带着笑意的目光堵在了嗓子眼里。

“你没有发言权!”哥们嘴皮子刚动,舒童便恶狠狠的塞了我一句,然后对两女笑道:“像他这种滥好人,对谁都是那么好心,很容易被误解的,有些事情总是要防患于未然嘛,希望两位不要跟我这种心胸狭隘的小女人计较,其实我不是针对你们,而是针对这个坏人,你们不知道,他的好心也曾经把我害的好惨,我既是希望我表妹好,也是不愿意看到你们将来和我有同样的下场...”

打住!我惊出一脑袋冷汗,小舒老师说话太快,居然一下子就带过去了,可我却不得不在乎啊,你丫说我把你害的好惨,还说不愿意看到墨菲与冬小夜和你一般下场,这话咱得掰扯掰扯,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你的下场又是什么?你他妈这是诽谤!

可惜我被小舒老师捂住了嘴巴,有怨难言啊,看到墨菲和冬小夜惊愕而质疑的目光,我哭的心都有...

看来是我一直小看了舒童这个娘们啊,总觉得她是个比别人反应慢半拍的呆子,竟忽视了‘迟钝’与‘智商’是没有啥直接关系的,而且丫的不愧是当老师的,口才之好,让我张目结舌,就见她嘻嘻一笑,忽而转变了认真的态度,说笑道:“这坏人已经是我的准表妹夫了,两位小姐又都是在乎声誉胜过生命的人,我也是怕将来有人说三道四的,对你们和表妹的影响的都不好,希望你们不要怪我多事。”

你丫真的很多事!我相信就算是流苏,心里肯定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这话却没人好意思说出来,所以得意的小舒老师煞是挑衅的冲着我笑。

这该死的女人,难道我真的的罪过她吗?她干嘛如此和我过不去啊?

【第268章】脱裤子

墨菲和冬小夜的脸色,就像刚刚被人逼着吃了只死耗子似的,盖因小舒老师说的‘合情合理’,而且‘绝对没有怀疑她们’,若要反驳,反而会有对号入座的嫌疑。

“哎呀,看我,说了些不合适的话,把气氛都搅没了,”大智若愚的小舒老师表演仍未结束,起身一手拉住墨菲,一手拽着冬小夜,热情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请两位一起去吃晚饭吧,权当是向你们赔不是了,呵呵,而且...”

舒童故意斜瞥坐在沙发上的我和流苏两人,做作的暧mei道:“那坏人大难不死,逞足了威风,我家表妹又是心有余悸又是春qing荡漾,一对小情侣肯定有好多悄悄话要说,咱们就别煞风景做电灯泡了,嘻嘻,给他们一个二人世界的机会吧...”

冬小夜闻言,小脸飞红,但兀自一脸不爽,显然不满舒童用话噎她、怀疑她,而墨菲见流苏含羞带怯,俏面霎时苍白如雪,目光端的幽怨,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小三’的神色?

哥们为自己的龌龊向全世界的男人道歉...

“表姐你瞎说什么呢?谁春qing荡漾啦?!”

“对,对,你不是春qing荡漾,你是春qing难耐总可以了吧?呵呵,好啦好啦,不要对我发脾气,我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直说我们三个碍着你们俩的好事了,我们马上走,可以了吧?”小舒老师借着自说自话营造出来的*氛围,强拉着不情愿的墨菲和冬小夜向门口走去,出门前不忘一脸坏笑的回过头来对流苏喊道:“表妹啊,今儿晚上我就不给你留门了,明天早上回来时别忘了给我带份早点,嘻嘻。”

在被舒童拉出门之前,我清楚的看到墨菲的眼睛中那复杂的流动。

我错了,我绝对错了,我以为小舒老师很清纯,但我现在知道了,她只是外表清纯,其实她心理很淫荡...至少比我淫荡...

我没错,我应该没错,因为我喜欢流苏,这坚定的态度墨菲是知道的,但我现在却觉得愧疚,好像我马上要背叛她似的,那种莫名其妙的自责让我悸动的爪子想却又不敢去碰触流苏放在膝盖上的玉手。

草,我在顾忌什么?墨菲的确说过喜欢我,但我不是决定回绝她了吗?!

我将气氛的尴尬毫无道理的归罪到了小舒老师的头上,都怨她的荤笑话,害得我和流苏同样浑身不自在。

不自在?我拱了拱屁股,确实有点不自在,流苏紧张的向旁边闪了下身子,慌道:“你想干嘛?!”

我晕,这丫头以为我受到了小舒老师的蛊惑,想要袭击她呢,不禁失笑道:“大白天的我能对你干什么?”

流苏小脸通红,双手抱肩道:“这么说你打算晚上对我干点什么啦?我...我...南南,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流苏欲拒还迎的动摇让我心中一荡,很明显,她这是一种暗示,只要我留她,她就会留下,只要我要她,她就会给我...我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双手,低垂着小脸的流苏浑身一颤,并在一起的两条修长的美腿别扭的晃动了两下,却并没有挣扎或者抵触,香肩反而向我怀里靠了靠。

动情的我差点就忍不住去扒光她的衣服,将她抱到我床上,彻底结束我漫长的处男生涯!但目光恰好扫到了墙上的挂钟,那挂钟仿佛变成了楚缘的小脸,一瞬间,竟吓的哥们险些破了胆。

是啊,楚缘快放学回来了,若是让她撞破我和流苏的‘奸情’,还不闹翻了天啊?

奸情?我愣了愣,暗忖,我脑子里咋会突然跳出这么一个不合适的词儿啊?好像流苏也跟墨菲一样是个小三似的...

不知不觉,流苏已是闭着眼睛扬起了俏生生的小脸,抹着淡淡唇彩,似水晶一般晶莹的小嘴微微嘟着,静候我的轻薄,而我却不识情调,仅仅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笑道:“我能等,等到你心理有准备了为止...”

天啊!我为什么非要故意去做一个笨蛋呢?流苏的性格即便再是外向,也不可能主动对我说‘我已经准备好和你上chuang了’吧?天知道我都在想些什么,脑子里不断闪现过墨菲和楚缘的音容笑貌,搅得我一片混乱。

果然,流苏睁开了眼睛,又是气愤又是羞赧,两排贝齿磨的咯吱咯吱响,哥们心虚的假装没看到,微抬屁股转移话题道:“我说怎么不得劲呢,沙发还没干呢,裤子都坐潮了。”

摸了摸屁股,皱了皱眉头,都多少天了?为什么这破沙发就是干不了呢?估计,只有楚缘知道答案...

“啊!”流苏亦慌忙起身摸向自己的小屁股,旋即眉头一展,奇道:“我这边没事,南南,只有你那边潮的厉害。”

“是吗?”我心不在焉的笑道:“可能那天我是躺在这边的缘故吧。”

流苏忽然冷笑道:“和墨菲一起?”

“什么啊?自己!”

这丫头,又吃哪门子飞醋啊?流苏目光下飘,盯着我的下半shen看了半晌,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把裤子脱喽。”

“啥?”

哥们惊的嘴里能塞进一个大西瓜,尚不及反应,运动细胞发达的流苏已经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拽,同时脚下一绊,将我摔躺在了她刚才坐的那半边沙发上,臭丫头双腿一跨,骑跪在了我小腿上,双手直接抓向我的裤腰带,“我让你把裤子脱掉!”

我是处男,所以我很纯洁,也很羞涩,“脱裤子干嘛?!”

流苏已经解开了我的皮带扣,阴阴冷笑道:“你说呢?”

“这...不太好吧?”我提着裤腰的手与我矜持的心一样动摇了,松懈了,含蓄道:“天还没黑呢,要不,先把窗帘拉上?”

流苏皱眉道:“拉窗帘干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人看啊?”

“废话!”虽然我知道流苏很外向,但我从来都不知道她居然如此开放,太火辣了!我急道:“我不怕人看,你也不怕人看啊?你不怕人看,我还怕人看你呢!”

“看我?谁看我做什么啊?”说不清流苏是真的迷惑还是根本就不在乎,用力向下面拽我的裤子,气道:“南南,你果然没打算给我看,是吧?!”

这话说的,不给你看难道给墨菲看啊?

“看你说的是哪的话啊,这东西虽然长在我身上,却是给老婆长的,什么让看不让看的,它本来就是由我保管的你的私有财产嘛,只不过...”哥们红着老脸,厚颜的讨价还价道:“只有我一个人脱,多少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要不,你也给我看看?呐,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要做那种事情,还是两个人一起脱会比较自然一点...”

流苏已是面红如血,脑袋上直冒蒸气,臭丫头照我小腹就是一记直拳,又羞又气道:“你个臭流氓想哪去了?!我是想看看你腿上的伤!”

“啊?”哥们说不清是害臊还是失望,“看伤?”

“不然你以为呢?!”

哥们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我以为你是听表姐的话,想要推dao我呢...”

“我推dao你?我是女人,要推dao,也应该是你主动点推dao我...呸!死南南,你存心耍我是不是?!”流苏被气迷糊了,一时间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道:“你老实说,是不是伤口太吓人了,不想让我看,怕吓到我?”

我亦收起一脸的玩味,被流苏骑在身上审问,确实能感觉到一种不同于平时的压迫感,“没有,一颗子弹头才多大啊,跟挠破了一个蚊子包似的,就是疼了点,看着倒是没什么,呵呵,你以为跟电影里演的似的,老大一窟窿,肉皮子外翻,还鲜血粼粼的啊?没有...”

没有也差不多!何况是一前一后俩眼儿啊!话说今天医生给我包扎的时候,我自己都没敢睁眼,别看臭丫头平时跟个假小子似的,其实胆子一点也不大,过去我为她和别人打架,鼻子流点血她还能哭上一天呢,要是被她看到那狰狞的伤口...

流苏不信我,试图扳开我紧提裤腰的爪子,“既然不厉害,那给我看看有什么关系?”

“医生给包扎的好好的,怎么给你看啊?”趁流苏扯掉我皮带的空当,我干脆坐了起来,如此一来臭丫头就算有再大的力气,也不可能扒掉我的裤子,我双手推住她的肩,笑道:“再说,缘缘快回来了,让她看到不好,肯定会吓坏她的...”

“你不是说一点也不吓人吗?!”流苏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起急似的又抓向了我腰间,裤子的拉链都被她扯坏了。

哥们一不小心说走了嘴,后悔莫及啊,不由拿出大男人的脾气,怒斥道:“你非要看它干嘛啊?看了也不会马上好,不看慢慢也会好,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流苏非但不惧,还怒声反问我道:“墨菲看过没有?她昨天晚上就看过了吧?”

【第269章】瞎说

天知道我是咋回事,一听流苏嘴里蹦出墨菲的名字,我就莫名其妙的心虚,“就是她和虎姐搀我去找的医生,她们看见了都害怕,你就别再...”

“凭什么让她看就不让我看?!”流苏忽然抬出了一个类似无理取闹的理由,却质问的我无力反驳,“楚南,在你眼里,她是外人还是我是外人?!你要说我是外人,非跟我穷讲究的话,我就不看了,而且以后都不烦你,你跟墨菲爱怎么亲近就怎么亲近去吧!”

看到流苏委屈的眼泪都飚了出来,我立时手足无措,急忙哄道:“宝贝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那你就让我看看!”

“好,看,看总可以了吧?”女人啊,一哭二闹三上吊,哥们再不妥协,估计流苏真要在我面前上吊了,这丫头,性格要强好胜,所以醋劲大着呢...

流苏一抹眼泪,笑了,一边向下拉我的裤子,一边红着小脸气不忿道:“我也是担心你嘛...”

呃...哥们感慨,女人的温柔要人命,男人的温柔赛狗屁啊...

有些时候,女人只想让男人感受到她的温柔,却感受不到男人对她的温柔,是自私,还是无私呢?我觉得是后者...

恰在我抬起屁股顺从流苏,已经彻底认命之时,就听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等我和流苏反应过来,房门‘啪’的一声被推开,当我俩惊愕的转头望去时,客厅里已经多了一人——气喘吁吁的楚缘!

愣了,我和流苏愣了,楚缘也愣了。

我和流苏脸红,是羞的,尴尬的,流苏骑在我身上,我的裤子被她拽到了大腿根,虽然事出有因,但这情况确实容易惹人误会,而楚缘脸红,则是累的,不知她着什么急,平时六点左右才会进门的她,今天居然提前二十分钟回来了,好像是刻意‘捉奸’似的...

太巧了吧?今天的事情未免巧合的不太正常了!

楚缘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颤着小手指着我与流苏,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们...”

流苏羞赧不已,急忙摆手解释道:“缘缘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要脸!”

楚缘脱口而出的四个字骂呆了流苏,亦惊呆了正要开口说话的我,本还抱着三分唏嘘三分玩味的我,登时感到了十分的愤怒,无论楚缘怎么不喜欢流苏,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就侮辱她,这绝对是我不能接受的,我厉声怒道:“缘缘,你胡说什么呢?赶快向程姐姐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

我不怒则已,怒了...情况反而更糟了!楚缘这臭丫头真是一点也不给我这个当哥哥的留面子,狠狠将自己的背包砸过来,我双手正扶在流苏肩膀上呢,不及招架和躲闪,被丢了个正着,疼的我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程流苏,你跑到学校和舒老师一起问我要了我家的钥匙,就是为了来和我哥做这种事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探病?现在还是白天呢!而且,这里是客厅,不是卧室!还有!你们躺的是我的沙发,不是我哥的床!”

你的沙发?这丫头倒真会抢东西...说到此处,楚缘话语突然一顿,眉宇间闪过一丝怪异的神采,继而用最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们,用最厌恶的口吻说道:“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怪不得流苏会和墨菲、舒童一起坐在客厅等我回来呢,原来并不是我忘记了锁门,流苏所以去问楚缘要钥匙,其实也有试探的意图吧?而刚好我对楚缘说的也是‘扭伤’...

楚缘年纪小,没有留意新闻的习惯,而且她并不知道我昨晚去的是地方就是潜龙庄园,所以会比平时提前二十分钟赶回来,十有八九是没等公交车,打车直接回来了,原因就是她知道流苏正在家里等我!

让我庆幸的是,受伤的事情楚缘并不知道,让我感到不幸的是,如此状况,我该怎么和她解释呢?

天知道流苏心虚个什么劲,居然垂下螓首,被楚缘骂的眼圈通红,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不就是个小误会吗?都想到哪儿去了?

“缘缘,你冷静点听哥说...”

“我不听!”楚缘捂着耳朵打断了我,死死瞪了我好一会,两颗泪珠溢出了眼角,仿佛将她的气势也随之带出了身体似的,她使劲抽了一下鼻子,忍着呜咽,沉着声音恨恨道:“你是骗子,大骗子!”

吼罢,她扭身就冲出了家门,而我,呆住了...

骗子?是啊,我就是个骗子,如果我不对她欺瞒与流苏的关系,她的反应还会这么激动吗?

有时候,罪都是自找的。

流苏早已经从我身上跳了下去,狠狠在我肩膀上推了一把,“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追缘缘?”

“追她?为什么?不听人说话就胡乱的发脾气,任性不说,小小年纪,想法居然那么龌龊,我不揍她都是便宜的,还要我去低三下四的哄她?有没有搞错,流苏,咱俩才是受了委屈的人啊。”

我发现自己真的很无耻,心里明明急的要死,可偏偏要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但若不这样做,流苏肯定会觉得没有面子...

流苏可不知道楚缘压根就不待见她,所以理所当然的着急,生怕因为这个小误会,降低了自己在未来小姑子心目中的形象,又气又急道:“你是她哥哥,就不能让着她点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挨这摆架子呢?”

“这不是架子,是立场,”我握紧满是冷汗的爪子,口不对心道:“不用担心,她就是想的太龌龊了,害臊而已,一会自己就回来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倔脾气,和你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能不让人担心吗?”流苏见我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直跺脚,“赶紧追她去!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

“我去,我去总行了吧?”我面上一副无奈,心里却恨不得使劲亲流苏几口,就我家妹妹那极端的问题性格...我能不担心吗?五年前,她也是因为类似于今天这样的屁大一点事,将自己折腾到医院里去的,那次我没在意,她险些丢了小命,所以,此刻没有人比我心里更担忧。

“可...她要是看到咱俩在一起,十有八九是不会老实回家的,你也知道,她要是闹起性子来,根本不听人说话的...”

“那...我先回去?”

我等的就是流苏这句话,一边提裤子系皮带,一边故作镇定的笑道:“好,等我跟她解释清楚了,好好教训她一顿,再让她亲自给你打电话道歉。”

“你找到她了,给我报个平安就行,”流苏红着小脸,喃声道:“现在想一想,咱俩刚才那模样,确实不怨人家缘缘想歪...”

呸!我看她就是接触成人文学太早了闹的,尽想点早熟的东西!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Kitty,小驴不发飙,当我史诺比呢,等我逮着你这臭丫头,有你好看的,道歉都没用,非逼你戒了写小说的毛病不可!

是的,此时此刻的我非常不喜欢楚缘丰富的想象力,又或者说...是恐惧?

我不知道...

与其说流苏是不敢见楚缘,不如说是不好意思见她,毕竟刚才的情形如果由她来解释,只会让先入为主并处在气头上的楚缘误以为是越描越黑,所以她决定先回避一下,就在我俩刚要出门的时候,流苏的手机响了,看到来显,臭丫头的眉头稍微皱了皱,“是表姐...”

“喂!表妹,你还没有shi身吧?!”

小舒老师上来第一句话就让我与流苏差点崩溃,如果真要推dao流苏,你丫不觉得这个电话会败了我们的兴致吗?

流苏羞嗔道:“你瞎说什么呢?!”

“对,对,我是瞎说的!”小舒老师忙不迭道:“苏苏,我刚才是故意说让你和那坏人亲热去的,是说给那两个花痴女人听的,你可不要当真啊!”

那该死的女人果然是存心针对墨菲的!我极力不让自己将复杂的心情表现在脸上,而流苏则要更诚实一些,斥道:“表姐,你干嘛非要那么坏?其实墨菲和小夜姐的为人都是不错的...”

“不错?都跑来和你抢男人了,你还说她们不错?”舒童怪腔怪调道:“苏苏,你不是要成全那个花心的坏人吧?让他左拥老总右抱女警,你坐他大腿上?”

“什么啊?!”流苏羞赧的瞄了我一眼,赶忙背过身去小声道:“南南不可能接受墨菲的,而人家小夜姐对他根本就没那意思,表姐,你非要把我塑造成贪心小气爱嫉妒的坏女人才满意啊?”

的确,站在流苏的角度而言,我确实不可能原谅欺骗了我的墨菲,然而实际情况真是如此吗?老实说,我自己也有点糊涂了——自从墨菲向我表白之后,我亦开始怀疑她所以欺骗我,究竟是因为将我视为了她父亲的替身,还是因为喜欢我...

我承认,潜意识里我很自恋并希望是后一种可能,所以,听到流苏的话,我惭愧不已。

【第270章】男人=难人?

“人心隔肚皮啊...”不知小舒老师这话到底是在说我还是说墨、冬二女,总之她没有正面回答流苏的问题,一本正经的说道:“苏苏,听表姐的吧,那个男人一天没跟你领证结婚,你就不能让他占到你的便宜,男人追求的不是女人,而是追求女人时所经历的过程和得到女人时那一刻的成就感,他们会珍惜的东西,永远都是他们还未得到过的东西,一旦我们被他们‘拥有’,追求就画上了句号,他们必然会失去乐趣,失去热情的...”

“就好像是一本故事书,无论内容多么精彩,翻上几遍也会看烦的,而我们女人就是那样一本故事书,所以在结婚之前,一定不能让他看到‘结局’,要一直吊着他的胃口,你也看到他身边都是什些什么女人了吧?姓墨的大小姐长的比你漂亮,比你有钱,比你有修养,姓冬的女刑警呢?和你一样活泼,可人家身材比你好,气质也比你这小醋坛子大方多了,最重要的是,在姓楚的看来,相比起已经认识五年的你,肯定是人家英姿飒爽的女警官更有新鲜感...”

小舒老师说得头头是道,连我都不由自主的跟着点头,旋儿反应过来她是在揣度我的心理,又哭笑不得。

我承认,对于墨菲,我心里有鬼,有愧,但对冬小夜,哥们可真没有过那种想法,丹心可照明月啊!

小舒老师语重心长道:“即便我也是个女人,都忍不住羡慕那坏家伙身边有那么漂亮的人缠着了,何况他这个男人啊?表妹,狼就一条,而羊有一群,你不是他唯一的选择哦,这一点你一定要学习表姐我的成功经验,谁知道你那个楚南会不会和柳晓笙一样啊?到时候他敢花心,你直接甩了他就是,反正我们也没有吃亏...”

草,你丫也好意思说自己那是‘成功经验’,换做我是柳晓笙,追了你半年都不让摸不让亲,我也甩你!

然而外向的流苏骨子里其实和舒童一样,都是比较传统和保守的,看她小心翼翼的眼神中流动着警惕,哥们额角直冒冷汗,便听电话那头的小舒老师坏坏笑道:“婚姻是男人的坟墓,等你把他诱骗进你这片墓地的时候,让他趴着还是躺着,还不都是你说了算啊?如果你在结婚之前让他占走了咱们女人最大的便宜,那他可就是你人生的坟墓了,表妹,切记切记啊,乖,表姐晚上给你做最爱吃的红烧鱼,你可不要太晚回来哦~”

千真万确,我错了,谁说小舒老师是个呆子来着?谁说她保守封建来着?她丫睿智着呢!‘让女人成为男人的坟墓’,这话说的,真他妈有哲理,暗藏多少杀机啊?相比冬小夜,此时此刻我觉得舒童才更像一只老虎,将来不管哪个男人娶了她,呆呆女都会摇身一变,成为家里的一把手——母老虎!

流苏回家了,被舒童忽悠的,恨得我牙痒痒的,但我此时无心计较流苏是否真的相信我是舒童担忧的那种人,因为我得去找我妹妹。

被舒童那个破电话一搅和,我和流苏皆有点心不在焉,因此同样忽视了一个严峻的问题——我是个瘸子!

楼下,车站,街头公园...拖着一条伤腿,我把楚缘平时会去的地方转了个便,却是连个人影也没看见,她能去哪?

回家?应该不会,这种事情她怎么好意思跟后妈告状啊?

东方怜人!我脑子里突然就跳出了这个名字,楚缘和东方最是要好,会不会是跑到她那里去了?念及此,我赶忙摸口袋,掏空了,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拿手机,而我的手机里,存着东方怜人的电话,于是我当即返回家中。

哥们差不多真是‘爬’上四楼的,溜达了一圈,大腿疼的我险些崩溃,衬衫完全被汗水浸透,粘在背上,说不出的别扭,是疼的,是累的,也是急的,可是当我推门进屋,却不禁愣住了,因为我看到,我辛辛苦苦、心急火燎去到处寻找的楚缘,就赤着一双小脚丫,安安静静的盘腿坐在沙发不潮的那一端,见我回来,冷冷瞥了我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假模假式的翻看着报纸...

这臭丫头居然早就回来了!

心思百转,哥们板起了脸,假装若无其事的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可乐,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滋润了一下干渴的喉咙,用与冰镇可乐同样的温度冷冷道:“你不是走了吗?干嘛又回来?”

“这是我家,我不回这里应该回哪儿?”楚缘眼皮也未抬,淡淡道:“要走也该是程流苏走。”

“你这是和我说话的态度吗?”为了找这臭丫头,我没疼死也差点累死,她居然不思反省,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拱火啊,“你还知道这是你家啊?那你刚才跑出去干嘛?!”

“我去打酱油了...厨房没有酱油了,我去打酱油不行吗?”楚缘绝对是在说谎,却把我噎的够呛,就见这丫头将报纸放在盘起的大腿上,眯起水汪汪的一双月牙眼,玩味的笑道:“你以为我去干什么了?”

“我以为你...咳,我管你去干什么呢!”幸好哥们反应快,差点说走了嘴,要是让这丫头知道我是出去找她的,她还不蹬鼻子上脸啊?过分的关心就是纵容,是溺爱!

楚缘笑的更得意了,“你去找我了,你以为我离家出走了,是不是?”

我老脸一红,不屑道:“不听人把话说清楚就胡乱发脾气,弄的人家流苏那么尴尬,别说你没走,你走了我也不会去找你,惯你那么多臭毛病!哼...”

“骗人!”楚缘柳眉一竖,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指着我鼻子,道:“你没去找我?那这么老半天你干什么去了?”

面对楚缘的质问我莫名其妙的心虚和紧张,虚伪笑道:“送流苏。”

“送她下楼而已,用那么长时间吗?”楚缘冷笑道:“还有,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一脑袋汗,怎么?我离家出走你很担心吗?”

最后一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炫耀,虽然我不知道她想要炫耀什么,“出汗是因为天热,我出去很长时间了吗?我陪你程姐姐在楼下等车,聊聊天,打打趣,没觉得过的这么快啊...”

我死活不承认自己担心过楚缘,总觉得一旦承认了就好像输了什么似的,我清楚的知道,这并非因为我是哥哥,不愿宠溺妹妹,而是单纯的自尊心在作祟!

楚缘见我嚣张得意,气的小脸涨红,突然吼道:“不说谎你能死啊?我就在后边跟着你来,你只把程流苏送到小区门口就去找我了,急得跟疯了似的,我都看见啦!”

我愣了,然后楚缘也愣了,再然后,面面相觑的两个人同时红了脸,我是气的,她是羞的...

“你就在我后边偷偷跟着?”我无法不怒,且不说她故意看我为她着急,最要命的就是,我的腿瘸得比她想象中的严重,她岂不是也全看到了?!

“嗯...”楚缘的脸就像熟过了的番茄,似乎轻轻一按就能挤出汁液来似的,怯怯的不敢对视我冒火的目光,刚才的气势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喃声道:“我出去之后哪也没去,就在五楼的楼梯口藏着来...你可别误会!我才不是不想走呢,但我更想看看你是在乎程流苏那个风骚的女人,还是在乎我这个妹妹...”

哥们无语...楚缘这话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她藏在五楼的楼梯口,真的没有别的意图吗?而且...风骚这个词用在流苏身上,真是怎么听都觉得不合适,别扭。

楚缘见我皱眉,很是含糊的带了过去,继续说道:“后来看你们从家里走出来,你还满口不把我当回事的样子,我心里有气,就想去东方家住一晚上,让你着着急,所以就偷偷跟在你们后面一起出去了,可是看程流苏上了出租车之后,你立刻就换了一副德行,我就...”

心软了?所以就没去东方小娘皮家?我并没有为自己能够猜中楚缘的心思而感到沾沾自喜,反倒希望她刚才出门之后就立刻去了东方家...

“我绝对不是心软啊,这一点我一定要申明,是因为东方今天没来上学,我刚刚给她打电话又没能打通,没有地方可去,我才回来的,”说是如此说,但果不其然,楚缘的眼睛瞄向了我的右腿,皱眉道:“哥,你的脚是不是扭的很严重啊?难怪墨姐姐说你今天不在家,可能是去医院看医生了呢,你是不是怕我担心,所以故意瞒着我啊?”

想到我当着流苏和背着流苏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都被楚缘尽收眼底,我已经说不清自己到底是羞臊还是气愤了,绕过茶几,一屁股坐靠在沙发上,我摇头苦笑,现在的我,面临着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如果现在告诉楚缘,我不是扭伤,而是枪伤,我猜她非后悔的哭出来不可,因为这虚荣心贼强的臭丫头居然一路跟在我身后,欣赏着我一瘸一拐的到处找她...可是,如果我不说大腿上有伤,又怎么和这丫头解释刚才与流苏的‘激情四射’呢?

男人男人,难人难人啊...

【第271章】嫁不出去的楚缘?

“好啦好啦,我承认偷偷跟踪你是我不对,害你担心是我的错啦,但是...你和程流苏刚才那个样子,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嘛,”楚缘见一脸难看的不言不语,有些害怕,先坦白了自己的错误,却仍然不能释怀,将信将疑,却偏偏装出一派大方冷静的态度,问道:“现在我不发脾气了,安安静静的听你解释,说吧,你和程流苏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她为什么骑在你身上,还...还那么不要脸的脱你裤子。”

臭丫头乖巧的跪坐在我旁边,小脸微红,目光凌厉,放在大腿上的两只小手握紧成拳,似羞怯,又似紧张...

我苦笑啊,世界上真的有很多的巧合,然而这些巧合又都不算是巧合,只是隐瞒和谎言催发的一种必然,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楚缘真相之时,忽有一众人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破门而入,那阵势就像战场上的士兵听见了冲锋号似的,如飓风推浪,来势凶猛,不可阻挡。

“小南,你没事吧?!”

“那个小畜生在哪呢?这么大的事情也敢瞒着我,看我不抽死他!”

“南哥,太好了,你真的没事,郭享,南哥他没事,哈哈,他没事!”

“真的?哪呢?老师,师娘,别堵在门口啊,快让我进去!小南,我对不住你啊...”

乱了,这回是他妈注定要乱成一团了...

第一个冲进来的人,是我亲爱的后妈,看到我安然无恙的静坐在沙发上,她眼圈登时就红了...

第二个则是红着眼睛杀进来的老爷子,若非后妈及时拉住他,估计哥们尚未回过神来,就已经被他一巴掌拍到沙发底下了...

看到柳星雨,听到后面郭享的叫喊,我立时就全明白了。

虽然在潜龙庄园事发之前郭享和柳星雨就离开了,但且不说今早事情就已经见了报纸,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单就说昨天晚上,星雨她哥柳晓笙也是人质之一啊!

这对奸夫淫妇是和我爹妈一起杀过来的,如此看来,他们也全知道了呗?

我处心积虑的想要瞒着,结果却是一个也瞒不住,这叫什么事啊?!

哭的哭,骂的骂,喊的喊,叫的叫,除了我在苦笑,就只剩楚缘像个小傻瓜一样,愣愣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一脸的迷惑...

。。。

翌日清晨...

“缘缘,吃过早饭再上学吧。”

“不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洗漱过的楚缘背着书包从房间里走出来,恶狠狠的拒绝了我的好意,直接走到玄关换鞋,嘴里兀自发泄着怨气,“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自己吃吧,小心噎死!”

我郁闷,让你吃口早点而已,和你相信我不相信我有什么关系啊?

“死丫头,怎么和你哥说话呢?!”后妈从厨房蹿了出来,一边解围裙一遍怒斥道:“缘缘,马上跟你哥道歉!不然我揍你!”

“他骗我您还让我和他道歉?”楚缘委屈的瞪了我一眼,突然朝我一吐小舌头,“我死也不要!”说罢,不理后妈的喝斥,撒腿就冲出了门口。

后妈怒了,拔腿就追,“你个小混蛋!别跑,你给我回来...”

“算了,妈,”我忙起身拦住后妈,笑道:“她不是气我骗她,而是气自己骗了我,让我拖着瘸腿去到处找她...”

后妈气不忿道:“那她更应该跟你道歉!”

“兄妹之间哪有那么多计较啊?”我将后妈按坐在椅子上,打哈哈道:“再说,您还不知道她那死要面子的脾气啊?过两天自然就没事了,您赶紧吃点东西,然后回店里吧,这两天不是正忙呢吗?”

后妈所以留下住了一晚,一来是要照顾我,二来嘛,就是因为楚缘从知道我腿上中了枪伤之后就开始闹情绪,让后妈颇不放心,毕竟,除了五年前那次意外,楚缘在父母眼中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鲜有当着他们和我吵架的时候,后妈理所当然的会在意。

要说起老爷子和后妈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过程还真是有点意思,这就要从昨晚郭享和柳星雨离开潜龙庄园之后说起了。

敢情星雨也是今天早上回家之后才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至于她一整晚都去干什么了,为什么没人能联系上她,自是不言而喻的事情...所以她才被家人狠狠的责骂了一顿,本来极度懊悔的她是心甘情愿被关在家里闭门思过的,但柳晓笙那小心眼儿却偏偏不肯告诉她关于我的情况,还因为逼她和郭享分手、与我断交,跟她狠狠吵了一架,所以星雨一怒之下又偷偷溜了出来,去找了郭享,而那时已经从新闻中了解到情况,并向一些朋友求证过的郭享正急得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因为我把手机落在家里了,他们无法和我取得联系...

当时郭享只打听到我被匪首挟持离开了大厅,生死不明,倒也难怪他上火,毕竟是他非要邀请我去参加龙啸天的寿宴的。

‘奸夫淫妇’其实白天就来过我家里一次,不过当时正巧流苏和墨菲去学校找舒童,问楚缘要家里的钥匙了,因为撞锁,星雨给楚缘打过电话,谨慎起见,她问的很含蓄,所以并未露馅,听楚缘说我只是‘扭伤了脚’,可能去看跌打医生了,俩人悬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以为我无恙的他们便暂时回到公司。

然而就是在他们回到公司之后,遇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在地产行业的地位仅次于龙氏的蓝城集团老董李星辉自降身段,携名义上的夫人(据说两人并未结婚)、北天市名媛张玲芳女士,亲自拜访恒享,并在郭享的办公室里静候了整整两个小时!

要知道,在此之前,恒享与蓝城的关系,就像擦鞋匠和客人的关系一样,恒享只有卖力巴结的份儿,人家却鸟都不鸟他一眼,而更让郭享惊讶的,是李星辉此行的目的,即非公事也非私事,又或者说,即像公事又像私事——他是来下请帖的,想邀请郭享和他的朋友‘楚南’一起吃顿便饭,探讨一下恒享集团与蓝城集团未来有没有合作发展的可能性...

郭享的公司渴望崛起,急需有实力的公司提携来扩大自身的影响力和信誉度,光是丫办公桌上摆放的与蓝城集团合作的预案就有五六个版本,但都是先前被蓝城集团给退回来的...

蓝城集团主动寻求合作发展,对恒享而言无异于天上掉馅饼,郭享当然是巴不得的,然而他并不是个容易盲目冲动的人,小心试探之下终于探到了李星辉的真正意图。

难怪我觉得‘李星辉’‘张玲芳’这两个名字有些耳熟呢,这不正是昨晚和柳晓笙一起,在我之后被救赎的人质吗?

郭享则因此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包括李星辉从警方那里得到的内部消息——楚南和匪首搏斗抢到了炸弹遥控器,却因此身受重伤...

他妈的,警察未免将我的情况编造的太夸张了...

说什么想要认识我、慰问我,都是狗屁!与恒享合作不过是个幌子,或者说是收买郭享与我的筹码,因为早先我听过墨菲和冬小夜的分析,所以对李星辉张玲芳二人如此做的目的,倒也能猜个大概,郭享亦是聪明人,怎会看不透他们的用意?因此将他们晾在办公室,拉着星雨急急忙忙的就冲到我爹妈那里打探情况了...

然后,我家里便理所当然的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我知道你疼缘缘,但你也不能太宠她了,”后妈忽然笑道:“你就不怕她将来嫁不出啊?”

这话让我想到了冬小夜,貌似我经常会担心嫁不出的人是她吧?不禁失笑道:“哪有啊,您不知道吧?学校里想追咱家缘缘的男生,手拉手站成一排,够绕二环路一圈儿的,女孩子有点脾气没什么,那叫个性,更讨男生喜欢。”

我又不自觉的替楚缘开脱了,个性?说穿了,她就是性格有问题!不过,又骄傲又孤僻的她讨人喜欢倒并非假话,例如那个吕思奇,还有他的几个伙伴,不都对她心存爱慕吗?

后妈愣愣的看了我好一会,让我浑身的不自在,继而叹了口气,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儿子这么温柔体贴,为什么就直到今天也没找着对象呢?现在的女孩子真是没眼光...”

哥们老脸羞红,不等我说话,后妈伸手在我脑门上点了一指,玩味的笑道:“缘缘那丫头长的漂亮,招男孩子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那么多因为她漂亮才喜欢她的人当中,有谁能真正喜欢上她的内心,她的性格?”

有道理,臭丫头好像天鹅一般的高傲其实是源于她孤僻的性格,背地里,她就是个既傲慢又懒惰,吃不得半点委屈又喜欢无理取闹耍小性子的问题儿童,归根结底的说,就是被家里给宠惯坏了!

【第272章】小紫、信封和后妈的担忧

“哎...”后妈幽幽叹了口气,眉宇间聚满了担忧的愁云,“有哪个男孩子会像你一样,能持之以恒的去包容她宠溺她惯纵她啊?所以,我最担心的不是有没有人能真心喜欢上她,而是她能不能找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小南,你不觉得咱家缘缘对男孩子很不感冒吗?她已经十六岁了,可我从来没听她主动说过除了你和你爸以外任何有关异性的话题,平时谈的最多的,除了你就是小东方...”

后妈的话让我一怔,竟是产生了共鸣,的确,楚缘似乎总是对身边的男生视若无睹,该不会因为找不到自己喜欢的男生,就和自己喜欢的女生...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同性恋是爱情的另一条路’,异性之路堵死了,那剩下的可就只有同性之路了,更何况在后一条路上,还有个东方怜人在不断的引诱她啊!

我正在抹冷汗,后妈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将我的冷汗都震的僵住了,就见她美眸斜瞥着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担心你把她宠坏了,将来找不到和你一样的男孩子,就非要嫁给你,嘻嘻。”

“什...什么啊?”原来后妈并不是担心她有同性趋向啊,倒也是,毕竟后妈不似我一般知道楚缘喜好创作百合文学的兴趣,然而她的这个玩笑却让我心里莫名慌乱,陪着她一起傻笑,道:“您还当她是小孩子,喜欢玩过家家啊?”

后妈却表情一肃,道:“就因为她不是小孩子,女孩子的将来不是过家家,所以我才担心啊,被家人宠坏的孩子总是很天真、太天真,如果她打算用这种天真的态度面对将来,我倒宁愿她赖着你这哥哥,一辈子不嫁人,免得看到她犯下我曾经犯过的错误...”

后妈曾经犯过的错误?我不知道后妈究竟在说什么,只是看到她灵动的眸子此时仿佛凝固一般,被回忆冲刷的黯淡、木然,我有一种感觉,觉得让她气恼到无力的,并不是楚缘,而是过去的自己...

“我就不是一个好女儿,所以不管怎么严厉,也教不出一个好女儿吗?这是不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啊...”后妈似乎陷入了一种自责的情绪之中,喃喃自语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让我摸不到头脑的话。

后妈不是一个好女儿?女儿?我不禁好奇,后妈不是没有家人吗?我记得小时候曾问过后妈,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姥爷姥姥,后妈什么也没说,哭了,后来老爷子曾郑重其事的告诉我,后妈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所以不许再问这种问题。相比老爷子的警告,后妈的眼泪对我更有约束力,所以直至今日,我都不曾再提,哪怕是此刻听到后妈说出这句让我疑惑的话,我也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或许,后妈只是因为看到楚缘和我斗气,所以想了太多,表达出的感慨稍微出现了一点用词不恰的错误吧。

然而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脑海里会突然出现了户口页上的那几个奇怪的字——后妈与老爷子的婚姻关系是‘结婚’而非‘再婚’,楚缘与户主关系是‘养女’而非‘继女’...

为啥会突然想起这个?真是莫名其妙!

片刻的沉寂稍显不自然,后妈突然回过神来,见我正愣愣的看着她,她忙借捂额头的动作偷偷抹掉了眼角的泪花,笑道:“看我都在说些什么啊,居然巴不得女儿嫁给儿子似的...”

呃,你好像没这么说过,但现在说了...我真佩服后妈的脑袋,甚至觉得楚缘那丰富的想象力,很大程度就是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后妈的想法总是很虚幻,直白点说,就是她很喜欢胡扯...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法律是承认的,只要我和你爸不反对...”

“您打住吧!”好家伙,后妈还钻起自己的牛角尖来了,越说越离谱了,“这话哪像是当妈的说的啊?”

后妈一怔,旋儿一敲自己脑袋,让我崩溃的说道:“也对哦,你们的事情,当然要你们自己说了才算...”

哥们直接用脑门砸向了桌子,“您这是调侃我呢还是调侃缘缘呢?”

“玩笑,玩笑啦,”后妈笑着白了我一眼,嘟嘴道:“我这是在提醒你,如果你继续宠那丫头的话,将来或许真的会是这种结局也说不定哦,我自己的女儿我最了解,小南,你不觉得缘缘真的很喜欢粘着你吗?依我看,她现在哪是生你的气或者生自己的气啊,分明就是吃人家小程的醋,觉得小程抢走了她哥,就像你高中毕业那年她故意撕了小紫寄给你的信封...”

“妈!”我下意识的截断了后妈的话,一股寒流瞬间便游走过我身体的每个角落一般,让我寒毛倒立,手心冰凉,产生了本能的排斥——无论是‘小紫’这个名字,还是那支离破碎的信封。

那是我不愿回忆的过去,因为那只会让我想起因此而险些丢了小命的楚缘躺在病床上时虚弱而憔悴,却满怀着歉意的小脸...

对我而言,那或许是人生稚嫩时期留下的一丝遗憾,但留给我更多的,是愧疚和恐惧,会让我羞于面对后妈——因为一个女孩,我险些害她失去楚缘!

然而后妈却不以为然,自顾自的继续道:“那时她才多大啊,就知道吃醋了,呵呵,倒是有些我年轻时的风范,当然,我现在也很年轻...”

似感慨,似自嘲,我不知道后妈是否依然在开玩笑,但心里却猛然一跳,想到楚缘对流苏的排斥,想到我那已经可以堪称‘灵异’的潮湿沙发...与五年前的事情竟有着惊人的相似。

怎么会呢?真要那样,楚缘还会给我和东方怜人拉皮条吗?我不禁莞尔,却见后妈秀眉蹙起,难得认真的对我道:“小南,你可别不当真哦,女孩子的心思不是你能理解的,凡事都有可能,而且...咱们家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和你爸结婚时,你们两个都已经老大不小了...”

后妈只说到这里,但我明白她后面要说的话,我不是楚缘的亲哥哥,楚缘不是我的亲妹妹,这是我们两个人都清楚的事实...

我怀疑后妈是韩国肥皂剧或者台湾泡沫剧看的太多了,但她平静的表情却让我心里有种难以解释的震动,的确,恰恰是因为我们都明白现在的家庭是由两个残缺的家庭组合在一起的,所以才不回避这个话题,而也恰恰是因为从不回避这个现实,让我和楚缘之间一直存在着只能缩短却无法消失的距离感...

这距离感,让我恐惧,但我说不清恐惧它的理由,是它存在的本身还是希望它能消失,所以,我更恐惧,我知道,那是掩埋在心底的龌龊在作祟,而现在,后妈清澈的目光让我怀疑她是否看穿了我心底用来掩埋龌龊的那块沉重的石头...

后妈忽然哈哈一笑,自毁了她难得正经的姿态,道:“妈也是随便说说罢了,看把你吓的,我就是要告诉你,宠缘缘不是不可以,但不用凡事都忍着让着,不但自己委屈,还会把她惯坏,那我就又头疼又心疼喽,呵呵,快点吃吧,吃完我送你去医院。”

随便说说吗?可我却觉得后妈轻松的表情下面似乎隐藏着什么,我甚至有一种荒唐的感觉——她是故意用这种玩笑的态度在给我暗示,或者警示...

倒也难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在一起同居,作为母亲,她当然会关心,会在意了。

不过,后妈隐藏的东西,仿佛不是担忧和顾忌,相反,兴奋和好奇更多一些...呃,对于她这玩世不恭的人生态度,我真的很无语。

“不用您送,”我飞快的将半碗米粥划拉到肚子里,抹嘴道:“待会有人来接我,您要是吃饱了就赶紧回店里吧。”

后妈闻言,精神一振,“是小程吗?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果然如此啊,小南,别说缘缘吃醋,连我都觉得酸了...”

看后妈那做作的幽怨眼神,我只想从窗户跳出去算了,哥们的厚脸皮与后妈相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啊,“不是流苏,是虎姐!”

“虎姐?”

让后妈一闹,我思维有点混乱,顺嘴就叫了对冬小夜的‘昵称’,汗颜啊,“就是老爸见过的那个女警察,被警方专门派来照顾...保护我的!待会她送我就可以了,您赶紧回去吧。”

“那我更得看看了,”后妈兴致盎然,两眼冒光,“妈亲自替你把把关,看看是她好还是小程好。”

【第273章】土炕,矮桌,温酒

“您想哪去了?不是说了吗,她是被警方派来保护我的,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她的上司认为这样会比较方便,我们没有其他关系,”上次我疏忽了女人敏感而矜持的心理,带虎姐一起去见了老爷子,害虎姐老一通牢骚,若今天再被后妈‘调戏’,丫的非杀了我不可,我一边推后妈到门口,一边哀求道:“您就别让我难堪,也别让我朋友难堪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好,好,我走总可以了吧?但你也得让我拿了自己的包再走吧?”后妈肯定是误会了我和冬小夜的关系,回到客厅拿了挎包,扶着我的肩,边穿鞋边坏笑道:“嫌我碍事就直说嘛,妈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嘻嘻,不给你们当电灯泡了,我回店里。”

呃...我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公开和流苏的情侣关系了...

没等我说话,正待出门的后妈突然转过身来,表情之严肃让我不由愣了愣,“小南,有朋友照顾你我很放心,但朋友是朋友,家人是家人,血浓于水啊,所以下次有什么事情,不许再瞒着我们,知道吗?还有...”后妈的眼睛瞄向了我受伤的大腿,幽怨道:“不会有人否认你做了一件好事,但你爸这次却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不管你救了多少人的命,和他都没有关系,他只有你一个儿子,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你让他怎么办?你想让楚家绝后吗?他是个老古董,整天给人讲大道理,所以这种自私的话他不会跟你说,也不好意思说,但我是个小女人,没什么不能说的,小南,我不是你亲妈,但我当你是亲生儿子,你要也当我是你亲妈,就答应我,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我想,后妈留下一个晚上,其实真正想对我说的,就只有这一句话了,人们总是讨厌‘自私’这个字眼儿,而偏偏,后妈的自私让我心里暖暖的,让我觉得幸福,我点了点头,“您放心吧,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这不仅是一个承诺,更是对后妈的回应,在我心里,她和亲生母亲是没有分别的。

“乖,”后妈展颜一笑,霎时如冰山融化,春暖花开,罕见的长辈姿态好似被风儿卷走一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习惯性的装嫩,在我脸蛋上亲了一口,“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不愿意住在医院里闻消毒水的味道,晚上就早点回来,我给你煲鸡汤喝。”

“嗯...”我应过之后才想起今天晚上有事,不可能很早回来,但后妈已经乐颠颠的下了楼...

。。。

霓虹灯点缀的城市,灿烂而繁华,美丽的夜景让钢铁水泥林立的森林似乎少了一分沉重,多了几分轻松。

小小的、略显简陋却极具乡土特色的农家乐菜馆子里,即便是包间也无法回避客人们的喧哗,当真热闹。

土炕,矮桌,温酒,一大盆猪肉炖粉条,一篮子青菜萝卜大丰收,一锅小鱼贴饼子,一盘农家小炒肉,菜不多,量不小,经济实惠味道好,怪不得客人如潮,气氛如火,仿佛真的就像坐在家中一般自在,大家相互呼喝打趣,劝酒交杯,好不惬意,害我都听不清楚电话里楚缘说些什么了。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楚缘气冲冲的喊道:“妈特意熬了鸡汤给你送到家里来,你居然跑到外面喝酒去了,姓楚的,你有种!你想把妈气死是吧?!”

把脑袋埋到四方小桌底下,终于听清了,我苦笑不得,这丫头是被后妈逼着给我打电话的,后妈应该是想借此机会让我俩和好,不想小姑奶奶一听我在外边吃饭,登时恼了,其实我很清楚,她有火,是因为昨天那口恶气就一直没过去。

“我真的有正事,缘缘,你把电话给妈,我和她说...”

“少来!你有什么正事跟我说,知道她笨好糊弄是吧...哎呦~!”

楚缘话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呼,便听后妈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死丫头,你说谁笨呢?小南啊...”

显然,后妈一直在旁边偷听来着,此时已经从楚缘手里抢过了电话,我笑道:“妈,早上我忘了和你说了,我约了两个朋友一起谈些事情,会稍微晚点回家...”

“没事,男人吗,有点应酬是难免的,别理那耍小性子的臭丫头,”后妈倒是痛快,但语气顿过之后突然一转,压着声音谄笑道:“对了,你约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一怔,稍微抬头,看了看盘腿坐在对面,一仰脖就干掉二两水酒的冬小夜,和一旁端着小壶替她满上酒碟的朱丹晨,昧心道:“男的...”

见二女面露疑惑,我赶紧扭过头去,笑道:“是公事...”

“切——”后妈不耐烦的打断了我,“没意思,我以为有女孩子呢,那你少喝酒,别太晚回来,我今晚还留下和缘缘一起睡,等你回来再帮你热汤。”

后妈让我无语,楚缘更让我无语,挂电话之前我仍清楚的听到她向后妈喊叫着,“喝酒?不行!一滴酒也不许他喝!他一喝醉就往家里招女人!”

“真的?小南,你要多喝...”

哥们赶忙按了电话,直抹冷汗,那娘俩,真是比着无聊啊...

我重新坐好,又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整理了思绪,问道:“刚才说到哪了?”

冬小夜已经有些醉了,不答我的问题,反倒鄙夷的盯着我手里的茶水,也不知是不满还是不屑,讥讽道:“还男人呢,连酒都不能喝...”

草,老子有伤你不知道吗?!我心情不好,瞪了冬小夜一眼,没言语,转而望向朱丹晨。

这个小饭馆便是朱丹晨推荐的,虽然经济实惠,但条件却稍微差了点,挺热的天儿,莫说空调,小包间里连个电扇都没有,加上喝了点温酒,两女人的小脸皆是粉蒸蒸的,额头,鼻尖渗出的细微汗珠,让她们看起来就像是晨雾中缀着露水的牡丹,优雅芬芳,只不过她们芬芳的香味,是打嗝时喷出来的酒香...妈的,不愧是冬小夜的青梅竹马,这朱丹晨人前斯文端庄,气质不俗,可人后却和冬小夜一般无二,哪里还有半点文人的样子?

若非俩人长的太女人,我绝对要怀疑坐在对面的其实是俩比我还要粗犷的老爷们...没让流苏一起来真是太对了,我都不敢想象她和冬、朱二女凑在一起后会发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醉酒浇愁愁更愁,这话用在朱丹晨身上真是再合适也不过了,本还心情不错的她,随着酒意越来越重,情绪反倒是越发的低落,她抓了根小葱,在酱碟子里蘸了蘸,塞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苦笑叹道:“我说,宿舍我已经收拾好了,老人和孩子随时可以搬到学校里住,但至于能住多久,我就不能向你保证了。”

我皱眉道:“为什么?钱?这个不是问题,我可以交双倍的住宿费和伙食费...”

“扑!”朱丹晨不禁失笑,“你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耻,难怪能和冬冬凑到一起呢,我看你们俩简直是臭味相投。”

的确,住宿费和伙食费交双倍,一个月最多也就是多添两三百块的开销而已,我老脸一红,对面的冬小夜却不干了,“晨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无耻关我什么事了?是他来求我,我才去求你的。”

朱丹晨笑道:“学校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也有你一份,他开出让咱们如此吃亏的条件,你不说跟他讨价还价,却拉着她跑来一起难为我,有异性没人性,你好意思说自己不无耻吗?”

“我...我...”冬小夜憋了个大红脸,但始终没说出‘我’到底怎么样,只好泄愤似的朝我瞪眼睛。

我跟虎姐不是那种关系,但我解释过,朱丹晨不信啊,“依晨姐的意思,要怎样才能同意她们老少长久留在学校里居住呢?”毕竟是求着人家长时间照顾老人孩子,这样的请求绝对称得上难为人了,朱丹晨不是冬小夜,与我讨价还价亦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

市侩点说,无非就是漫天起价,坐地还钱罢了,无论好事坏事还是善事,目的不外乎金钱、权利、美色或者名声,学习雷锋早已成为一句口号,人们早已开始说不清楚学习到的究竟是雷锋的精神还是雷锋式的形式了。

肯付出却不图回报的,在当今社会,怕是只有人们口中的傻瓜而已。

貌似,哥们有点傻...

而最傻的地方便在于,偶尔会犯傻的自己,偶尔也会去嘲笑身边那些偶尔会犯傻的家伙们,或许,这已经不是我的悲哀,而是这个社会的悲哀。

【PS:悲哀,俺病了,头疼了两天,浑身无力,吃啥吐啥,吃药无效,存稿倒是吃进去不少,汗...虚汗...痛苦ING,希望明天能好点,大家放心,应该不至于断更的,呵呵。

时冷时热,天气变化无常,大家亦要多注意保暖啊,病了感觉真的很不地道...】

【第274章】冬小夜的异常

“小楚,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我无法保证她们长久住在学校里,并不是钱的问题,”朱丹晨放下酒碟,苦笑道:“也许你会觉得奇怪吧?为什么我还这么年轻,居然就成了一个小学的校长?呵呵,其实我是继承父业,我爸爸做了一辈子老师,退休之后在家里闲不住,于是四处筹钱办起这所学校,目的很简单,就是帮助那些为了生计而漂泊在外的人们,让他们的孩子可以像城里的孩子一样,有一个稳定的学习环境,打下扎实的基础,靠知识改变自己的将来,成为对社会有用,并有能力去改变社会的人...虽然这个想法听起来高尚的简直虚伪,但世界上偏偏就真的有这么一个蠢人...”

评价自己的父亲是个蠢人,朱丹晨的口吻有些玩味,但并没有丝毫嘲讽或者小觑的味道,若是有,也只是自嘲,就像仰慕和追寻一个人的背影一般,不肯放弃的同时又不禁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没有经济基础,想办学校谈何容易?借钱,拉善款,我爸忙活了整整五年,终于把学校建了起来,他却积劳成疾,心力憔悴,抛弃一切,撒手走了...我继承了他的学校,自然也要继承他的理想和他的精神,”朱丹晨自豪而严肃的说道:“民工多是农村人口,学校里很多家庭经济有困难的学生,我们不但不收住宿费和课本费,还会补贴他们伙食费,甚至,因为超生问题没有户口的孩子我们也招收不误,所以我怎会为了钱而无视老人和苦儿的困难呢?”

朱丹晨的老爸很伟大,虽然自私自利的我不明白他干嘛要‘自找苦吃’,但我对他充满敬佩,无论是他的理想、精神,还是他教育出来的女儿...都是干教育的,看看人家朱丹晨,再看看我们家缘缘,老爷子真应该感到脸红!

见朱丹晨秀美紧锁,似有难言之隐,我奇道:“晨姐有什么难处,直说就是了,我和小夜是朋友,你不用拿我当外人,若是让你为难了,我还可以去想别的办法嘛,呵呵。”

“少跟晨姐套近乎,”冬小夜警惕道:“小楚子我警告你,不许打晨姐的主意!她可不是墨菲或者舒童那种女人!”

墨菲和舒童是哪种女人啊?!

如果虎姐这不是酒话,便是昨天小舒老师故意搅浑水的几句谎言让她误以为我真的是根花心萝卜了,警告的我面红耳赤啊,草,我对人妻不感兴趣...不对,我对流苏以外的女人都不感兴趣!

“有难处的不是我,是学校...”朱丹晨没理会冬小夜无聊的插科打诨,又斟了一杯酒,愁容更浓,叹道:“我说不是钱的问题,倒也不是很恰当,事实上,是学校遇到了一点麻烦,如果挺不过这关的话就有可能被拆除,所以我才不能保证老人和苦儿能在学校里住多长时间。”

“被拆除?”我惊道:“为什么?”这种事情我怎么没听冬小夜提过?丫的不是名誉校长吗?不可能不知道吧?见我疑惑的望向她,她貌似心虚一般,慌忙低下脑袋去夹菜吃。

“冬冬没和你说过吗?”与其说朱丹晨是对我表达惊讶,倒不如说她是在直接向冬小夜询问,果然,冬小夜是知情的!

不知虎姐紧张什么劲,差点被贴饼子噎着,费力的咽到腹中,她目光闪烁的对朱丹晨道:“学校又不是一定会被拆,我干嘛非要和他说这个啊?再说了,不是还没放暑假呢吗?晨姐,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

说到‘办法’两个字,虎姐不自觉的瞥了我一眼,我稍微怔了怔。

朱丹晨摇头笑道:“学校的难处你知道,办法咱们已经想了半年,和区政府周旋了半年,要是能解决不是早就解决了吗?学校确实存在问题,继续这么僵持下去,连我都觉得自己厚脸皮了,况且他们已经向我承诺,九月开学之后,将我们的二百八十六个学生分流到其他四所小学,并免交学杂费、课本和作业本费,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再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可这所学校是你爸的心血,是他的理想啊,就这么不要了,你甘心吗?”冬小夜冲朱丹晨发泄着激动,一双个性的单眼皮大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我...

哥们汗啊...如果虎姐这是在演戏,那我只能说,丫的演技实在是太烂了...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朱丹晨黯然道:“理想始终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上的,我已经尽力了,但还是被现实打败了...”

朱丹晨所说的话结合起那所学校的现状,我已经隐隐猜到她们所谓的难处和拆除是怎么回事了,难怪虎姐表现的如此怪异呢...

见我脸色不对,朱丹晨肯定是误会了,忙笑道:“小楚你不用担心,虽然不能保证她们长久居住,但只要她们住在学校一天,我都会尽心尽力照顾她们的,谁让你是冬冬的朋友呢?呵呵,明天你就送她们过来吧,什么住宿费伙食费物品费的,那是冬冬跟你开玩笑呢,一切费用都不需要,我已经安排好了,让老人在食堂帮忙择择菜,每个月给她开八百块钱工资...”

朱丹晨的爽快真是一点也不逊于冬小夜,在唯利是图的现代社会,这种人已经越发的罕见了,自己困难一堆却依旧如此热心,脸皮再厚,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我明白,朱丹晨的爽快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学校最多只能再维持两三个月,她颇有些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的懒于计较...

“那个...”我弱弱的问道:“不知道晨姐方便不方便告诉我学校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啊?”

我清楚的看到虎姐眼睛一亮,扶在桌角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连连对朱丹晨呶嘴挤咕眼,哥们暗暗苦笑,估计我有此一问,是虎姐早就预料到的,或者说,是她期盼的目的吧?

“冬冬,你怎么了?眼里进东西了吗?”朱丹晨的反应说明,她并不知道冬小夜心里的小九九,这让我稍稍觉得有些安慰,同样是上当被骗,但被一个女人骗和被两个女人骗,差别还是很大的。

“啊?没...没有,好像是喝的有点多,困了...”冬小夜尴尬的表情让我忍不住想要发笑,估计她也发现我貌似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小麦色的肌肤浮现出一层暗红色,借着给朱丹晨斟酒的亲热劲,她干脆放弃诱导,赤裸裸的催道:“晨姐,小楚子问你话呢,你还不跟他说说。”

“这种事情和人家说什么劲啊?说了不也是添堵?”朱丹晨喝了点酒,正愁在心头,本就有点不吐不快、发泄牢骚的yu望,因此说着不想给我添堵,却是一句话也没藏住,都被冬小夜给勾出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学校硬件不过关,房屋质量存在隐患,所以呢,区政府发下话来说,不翻修就得全拆,呵呵,拆吧,拆了也好,也省得那些吃饱了无事可做的家伙成天跑过来挑毛病,学校又不是盈利的机器,要是有钱给他们塞红包,我不就直接把教室翻修了吗?还轮得到他们来跟我说三道四...”

果不其然啊,私利的爱心学校,资金和硬件是她们唯一的短板,更何况,最近两年市里对于学校的硬件设施确实比较重视,豆腐渣工程或者存在安全隐患的老旧建筑,都是被打击的对象,到也并非像朱丹晨怨念的一般只是针对民办学校,话说,楚缘就读的高中,不就是因为教学设施的历史太过‘悠久’,所以甚至没有等到暑假以后开学,而是学期中途就被迫迁入了新学校吗?

我打断了朱丹晨的碎碎念,在冬小夜已经无法掩饰的期待注视下,如她所愿的问道:“晨姐,在学校的现有基础上修缮硬件,达到他们的要求,得需要多少钱?”

【第275章】虎姐有心事?

“晨姐,在学校的现有基础上修缮硬件,达到他们的要求,得需要多少钱?”

朱丹晨正骂的兴起,顺口答道:“因为是寄宿性质的,宿舍也要翻修,至少也得八十到一百万吧,呵呵,一百万,在北天市最多买个三室一厅,却能让二百八十六个孩子有地方读书识字,可北天市有那么多的富翁,那么多的明星,开名车戴名表穿名牌,一顿饭都能吃进几万甚至几十万,一边奢侈着一边做慈善,然而没有摄像机跟在他们屁股后边,他们一毛钱都不愿意掏,更不要说一百万了...”

听这意思,朱丹晨已经在来善款方面想过办法并撞过钉子了...

“一百万,我有。”

朱丹晨尚未反应过来,兀自笑道:“你有又不是我的...”

“我借给你...不,我捐给你。”我很诧异自己的大方,几乎没有怎么更深层次的思考,张嘴就送出去一百万。

“你捐给我也...嗯?”朱丹晨一怔,猛然绷直了身子,惊异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有一百万?!你不是大学刚毕业,而且刚失业的白领吗?怎么会有一百万?!”

失业?这个词真够打击人的...没想到虎姐还挺三八的,连我失业的事情都跟朱丹晨说过,不过看朱丹晨的反应,冬小夜似乎并未和她提过我这一百万是哪里来的。

毕竟我和朱丹晨并不熟悉,所以她求证的对象亦不是我,而是冬小夜,“冬冬,你不是说他爸爸是老师,他妈妈是开快餐店的吗?”

“是...”

“对不起楚先生,”朱丹晨根本没听冬小夜说话,让人意外的寒起了斯文的粉面,冷冷对我道:“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好人,也许你也觉得你是个好人,但我们都错了,有人说现在的公子哥无聊的紧,喜欢装颓废装小平头去钓女孩子寻求新异的消遣和娱乐,我还觉得不现实,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不过我告诉你,没门!学校对我是很重要,但我不会为了上一辈人固执的理想就牺牲了我姐妹的幸福!你休想用这种手段得到冬冬!顺便,我需要告诉你的是,这种靠欺骗博得好感的办法对冬冬是行不通的,因为,在这世界上,她最讨厌的就是像你一样喜欢撒谎骗女人的臭男人!”

我草...现实让我再一次见识到了女人的想象力是多么的彪悍,只不过...你丫的想法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吧?

冬小夜的脑子也有点转不过弯来,懵了好一会,才面红耳赤哭笑不得的说道:“什么跟什么啊?晨姐,楚南不是有钱人,他就是一个刚失业的小白领,不过,他确实有一百万,确切的说,是一百五十万!”

冬小夜这婆娘果然是在打我那笔‘赃款’的主意!

“嗯?”朱丹晨秀眉紧锁,仍不太相信,“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亲眼看他骗...赚来的。”

丫的想说我是骗来的!绝对的!

不过,‘骗’这个字眼并不为过,我当初所以诈张明杰,图的并不是钱,而仅仅是让他知道我这只小鬼很不好惹,让他怕我,不敢再去打流苏的主意,所以,这笔钱对于没有什么物质追求的我而言,似乎从来都只是一个数字罢了,我从未计划过应该怎么使用,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概念,尤其是...

我不自觉的摸了摸大腿上的伤处,自从潜龙庄园大难不死的回来之后,我仿佛更明白活着的意义了...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去为社会做贡献?不是,我没那么高尚,我以为活着的意义,仅仅是少做一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多做一些让自己高兴的事情,每天能舒服开心的度过,如此而已。

我愿意帮忙的理由很简单:朱丹晨和我一样,都有一个做老师的父亲,对父亲的尊重和仰慕,我与她是可以产生共鸣的,所以我想帮她,而恰巧我有能力帮她,再说...我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虎姐,莞尔失笑,或许这才是理由,更简单,更单纯的理由。

这笔钱来的是否正当且不说,但能诈到这笔钱,虎姐也算出了力气的,既然是她‘开口’‘求’我,我没有道理不帮忙吧?

冬小夜见我看她,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忙道:“呐,小楚子,你可是男人!男人说话要算话,这钱你说捐给我们学校了,就不能出尔反尔啊!”

“你以为我是你啊?”我玩味的揶揄她道:“怪不得我求你时你答应的那么痛快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冬小夜语塞,不知是不好意思撒谎,还是不屑撒谎,居然低头默认了,倒是直爽。

“反正那一百五十万也是天上掉下来的,我索性就都捐给晨姐你算了,给孩子们置备几十台电脑...”

这次轮到朱丹晨脑袋转不过弯来了,不可置信的睁圆了眼睛,连自己打翻了酒碟也毫无察觉,“都捐给我们学校?一百五十万?!”

“嗯,不过...”我拉了个长音,笑道:“我有个条件,学校翻修之后要给老人和苦儿换一间大点的宿舍,坐北朝南一定要采光好,屋里必须要有空调和电视,酷暑就要到了,这件事情必须是最优先的,嗯,就这些,同意的话,我明天就把钱转给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显然朱,冬二女并不认为我这个条件是难为她们,忙不迭的点头应允,这并非是因为钱,而是因为理想可以延续,朱丹晨情知自己刚才想歪了,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感动、欣喜、惭愧、歉意,各种感受融合成难言的复杂,让她干张着小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眼镜后面,两颗晶莹的泪珠诚实的掉落了下来,她颤抖着双手,在我还剩半杯的茶水里斟满了白酒,尚未察觉的对我举起了她自己的杯子...

茶水兑白酒,味道不好,但感觉不错,皱眉咽酒时,我意外的发现,嗜酒的虎姐没有举杯,而是怔怔的望着我,复杂的流动交汇成漆黑的漩涡,有不解,有质疑,有感动,有泪花...

害我差点呛着...

。。。

车子在红灯下停住了,过了这个路口就是我家居住的大中马小区,冬小夜在第八次偷瞥沉默的我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想骂我就骂出来,憋在肚子里你不别扭吗?”

做贼心虚,感到别扭的人是你自己吧?我故意不言不语,其实只是在为自己寻找乐趣而已,例如,观察亏心的虎姐...这很无聊,但很有趣。

“骂你?怕你打我。”

“不打!”冬小夜忙不迭道:“今天你怎么骂我都成,我绝对不打你,要不,你打我一顿好啦,我要还手就不姓冬!”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逗你玩儿呢,我干嘛非要骂你打你啊?”

虎姐仍是那副认真表情,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虚心而干脆的承认错误似的,“你想帮人家老少找个落脚的地方,是真好心,而我答应帮你的忙,是假好心,我有目的的...”

“假好心?”我笑问道:“小夜,咋俩换个位置,如果你是我,看到老人和苦儿有困难,你会帮忙吗?”

“当然会!”冬小夜肯定的应过之后,又羞愧的垂下了螓首,“可是我帮你,是为了骗你给学校捐钱...”

“我知道,在下决定之前我就察觉到了,但我还是决定捐钱,所以不算被你骗,是我自愿的。”

“为什么?”冬小夜抬起头,不解的皱起了眉头,“你不怪我?那可是一百五十万啊...”

“又不是我的钱,”说一点都不心疼是假的,于是我将自己当成阿Q,笑道:“要说骗,上当的人也是张明杰啊,不过你要非得觉得你骗了我,那就当我是心甘情愿被你骗的好了。”

这话颇有点暧mei,虎姐顿时红着俏脸“呸”了一声,却释怀了很多,笑骂道:“少忽悠老娘,我怎么觉得你小子现在是在骗我呢?你别以为捐了一百五十万赃款,再装模作样说上几句好听的,老娘就会看上你这花心萝卜,想都别想,老娘可没有那么天真!”

墨菲也好舒童也好,连番的误会算是让哥们的形象在虎姐眼里定了型,我懒得继续争辩,“是,是,虎姐多聪明啊,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我泡上呢,那一百多万是我敲诈勒索张明杰的不法收入,小弟是怕你将来揭露我,所以迫不得已捐出来做善事的,这个回答您满意吗?”

“这还差不多,”虎姐的脸皮当真不是一般的厚,恬不知耻道:“其实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看啊,你年纪轻轻,没付出什么努力就骗来这么多钱,肯定不会珍惜的,一旦尝到了甜头,就可能懒得去靠劳动赚钱,从而走上犯罪的道路...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你知道这类罪犯我们刑警队每年能抓到多少吗?”

这话有道理,如果老爷子知道我敲了张明杰一百五十万,他一定也会说这话的,不过肯定是在一顿嘴巴把我抽趴下之后...

我仅仅一笑,没有言语,冬小夜似乎还有什么话说,但与我目光一对,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想问什么?”

冬小夜娇躯猛的一颤,神色慌张道:“没...我没想问什么啊...”

我一怔,虎姐干嘛突然变得这么紧张啊?

【第276章】猪与虎是个误会

绿灯亮起,冬小夜挂档踩油,车子如离弦之箭,嗖的一下穿过了路口,片刻便到了小区门口,总觉得丫是故意想将车开的飞起来似的。

当我道了声谢谢、再见,推开车门下车之后,她忽然喊住了我,“小楚子!”

“嗯?”

冬小夜亦下了车,站在车子另一侧,见我回头看她,酒气熏蒸的小脸仿佛红的更水润了,闪烁着回避了我的目光,“那个...你的腿不方便,还是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我赶忙否决,估计是这个痛快的回答让冬美女没面子了,见她表情一窒,渐露出怒色,我苦笑解释道:“我妈也在家里呢,这个时间看你送我回来,不得乱想啊?我腿没事,已经没那么疼了,别说爬四楼了,我觉得我现在都能踢场足球。”

“哦...”冬小夜倍感尴尬,含糊道:“那你自己小心,拜拜。”

“你也是,刚才没少喝酒,路上开车一定多注意,”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慢点开,别像刚才那样心急忙慌,容易出事。”

刚要钻进车里的冬小夜闻言,猛的挺起了腰杆子,颇有点恼羞成怒似的冲我嗔道:“谁心急忙慌啦?要、要你管啊!”

这女人哪都好,就是太要强,太好面子了,我识趣的没和她抬杠,免得她为了跟我较劲去故意飞车,所以只是对她挥了挥手,笑道:“您走好,明儿见~”

“哼!”冬小夜鼻音一嗤,赌气似的恨恨的扭过了头,故意无视我。

这妞如此情绪化,肯定和晚上喝高了脱不了干系,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可走出没几步,却又听她喊道:“小楚子,再等等!”

我哭笑不得,无力道:“又怎么了?”

虎姐左右看看,虽然已经将近十点,但小区门口依然有不少人出入,虽然她穿着便装,但她的警车却异常吸引人的眼球,香车美人固然有格调,但警车美人显然更罕见,更景致,因此路过的人难免会多看两眼,在别人的注目下,莫说冬小夜,或许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觉得适应,于是她绕过车子小跑到我面前,用那双个性的,流动着水波的单眼皮大眼睛盯着我的脸,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你...真的不怪我骗你?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对不起...”

难怪她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呢,原来是因为心里很在乎这件事情啊,我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凶悍的虎姐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倒也难怪,让她这性子的人说‘对不起’三个字,确实是一件不好意思的事情,可不说,她自己又会觉得不自在...

虎姐又羞又气,嗔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忙严肃了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又没做错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为两百多个孩子做了一件好事,为什么要道歉?”

“某种意义上...”虎姐喃喃道:“可某种意义上,我确实骗了你...”

“不是骗,最多是对我隐瞒了学校的困难而已,”我明白,若是不彻底解开虎姐的心结,怕她今晚都睡不着觉,于是宽慰她道:“不过我又不是你们学校的人,而且,你也说了,我和人家朱校长是外人,她有困难关我什么事情?你不告诉我也是很正常的,告诉我才不正常呢。”

冬小夜愣愣的看着我,好一会,才道:“听你这么一说,也是哦...”

我笑道:“本来就是,好了,既然你想通了,就赶紧回家睡觉吧,再见。”

“站住!”冬小夜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收起了恍悟,皱紧了眉头,“你当我是傻瓜啊?小楚子,你故意这么说,是怕我觉得愧疚对吧?没必要,我抱的什么心我自己最清楚,我就是卑鄙了,所以就必须向你道歉,不过,我刚才也没有说谎,你还年轻,将这笔诈来的钱肆意挥霍掉,对你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人,尤其是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脚踏实地。”

“你很啰嗦...”我笑叹道:“比我妈还啰嗦...”

“你说什么?!老娘这可是为了你好...”话说到此突然一顿,冬小夜小脸骤然红的通透,干咳一声,侧扭过脸,仍是一副愤愤表情,气势却弱了九分,“总之,这笔钱不会让你白捐的。”

我一怔,冬小夜已经完全的转过了身,清脆的嗓音此时如潺潺河流一般,含糊的让人听不清楚,“小楚子,我知道你刚失业,可能很需要钱,所以只想让你捐出百八十万,剩一部分留给自己来着,没想到你...你跟我说实话,你把一百五十万全拿出来,是不是...因为我?”

“当然了。”这不是废话吗?没有你,我知道朱丹晨是谁啊?

冬小夜削肩一颤,沉默了小会,突然低斥一句,“你承认的倒是痛快...不要脸!”

嗯?哥们身子一歪,险些栽倒,为了你们的学校,我把钱包掏的比脸蛋还干净,赞美的话没听见几句,居然换回这么三个字,我怎么不要脸了啊?饶是脾气如绵羊般温顺的我,也不禁有点恼了,刚想问个所以,却见冬小夜微微转过头来,表情的漠然与水眸的涟漪互相矛盾,虽然不知她为何如此反常,但我能感觉到她似乎在刻意掩饰真实的自己,所以我呆了一呆,就听她淡然,不,应该说是故意装作淡然的说道:“虽然咱俩才认识没有多久,但我总觉得稍微诱导你一下,你就会把那笔钱捐给学校的,小楚子,你说,是我聪明,还是你蠢?”

“如果是你聪明,那就是我蠢,这不是一回事吗?”作为男人,总是要谦虚一些的,我笑道:“应该是我蠢吧...”

“如果...”冬小夜垂低螓首,声如蚊鸣,怯弱而心虚的问道:“如果你明知道有一个人对你有不好的目的,明知道自己应该疏远这个人,你还会继续纵容这个人接近你,或者更愚蠢的去主动接近她吗?”

虎姐是不是太过在意骗我捐钱的事情了?没想到她如此自责,竟担心我以后疏远她这个朋友...要说捐钱一点都不心疼绝对是假的,但虎姐如此反应却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帮助这样真诚而善良的朋友,值!于是我忙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大咧咧模样,笑道:“你也说是可能了,一天没有成为定论,都没有理由疏远人家吧?如果对谁都是这种猜疑的态度,不用我去疏远别人,因为不会有人愿意和我这种人做朋友的。”

冬小夜钻牛角道:“如果是定论呢?如果她已经骗了你呢?”

女人真是世界上最固执的生物,我硬着头皮道:“那我也不会疏远她,我会试着改变她,包容,善导,这样才算是朋友嘛。”

“哪怕最后她真的会害了自己?”

我不信冬小夜是那种人,所以我坚定了点了点头,“嗯,人生百年,沧桑易过,如果因为轻易放弃就错过了一个好朋友,可能会是我一生的遗憾,小夜,你想太多了...”

是的,我害怕冬小夜想得太多,今后会因为自责而无法用真实的自己面对我。

冬小夜幽幽叹了口气,喃喃嘀咕道:“我是想的太多了,因为我怕想少了会被人骗...”

“嗯?”我一愣,“你说什么?”

冬小夜与我对视的目光忽然一转,冷冰冰道:“我说,你真的很蠢!”话音才落,她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但我好像比你还蠢...”

我完全搞不懂这妞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一脸迷惑道:“小夜,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蠢我蠢的,到底什么意思?”

“我...”虎姐红红的脸仿佛‘腾’的一下冒出一团水蒸气,凶神恶煞的瞪着我道:“我的意思是,你是头蠢猪!”

说罢,照我小腿就是一脚,在我的哀嚎声中,她转身就跑。

“喂!小楚子!”

拉开车门的虎姐看着捂腿蹲地的我,板着俏脸对我喊道:“我承认我很蠢,明知道某只种猪很危险,不要命也好不要钱也好,都是钓我上钩的诱饵,可我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要接近他了解他...但你不要以为老娘这样就是认输了,我只是对那只猪稍微有了些兴趣而已,你可不要误会喽!”

路灯下,我依稀看到了初次见面时的冬小夜,还是那般彪悍,强势,不讲礼貌,但是,同样是那双充满了高傲和煞气的单眼皮大眼睛,同样是那个有着小麦肤色的英姿飒爽的母老虎,今晚,却多了几分女人味儿...

警车如同屁股着火的豹子一般,野蛮的冲上公路,飞快的远去,而我,仍在路人掩口轻笑的围观中蹲在地上发呆。

虎姐方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种猪?是骂我呢吧?应该是骂我呢!可她为什么骂我?

思索的过程满足了我男人的虚荣,但思索的结果却让我惊愕...

不会吧...你丫还好意思担心我会误会啊?分明就是你误会了我!

对,我是猪,你是虎,所以,猪从来不会去想吃老虎的,最多就是摸摸大腿抓抓胸脯揩揩老虎油而已...猪想泡虎?虎看上猪?误会大发了,简直像个玩笑啊...

【第277章】含蓄的强调

朱丹晨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并拢的大腿上,安静的像个课堂中的学生一般,见靠在床头挂着瓶子的我放下手中的文件,她才紧张兮兮的问道:“小楚,你看这样可以吗?”

我瞄了一眼坐在床尾削苹果的冬小夜,不想她和朱丹晨一样等我的回答,目光一对,貌似被针扎了似的,两人同时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尴尬啊...

虎姐昨天那番话摆明是误会我捐款的意图了,最可怕的就是,她居然告诉我说,对某个花心萝卜‘稍微’的有了些‘兴趣’,哥们不觉得自己是笨到家的蠢猪,所以还是可以嗅到这话里面隐藏的危险气息的。

虎姐绝对是误会了,可我却苦于无法解释!我总不能说‘其实我对你没意思’吧?她可是虎姐,万一知道自己表错了情,尴尬是小,恼羞成怒把我干掉可就是大了!

当然,那是玩笑,我真正担心的是,她会因此而不再与我做朋友——女孩子的自尊心是不容小觑的,冬小夜的高傲与楚缘略有相似,而我对楚缘的性格,可是非常了解的。

我需要用一种婉转的方式表明我的态度,让虎姐自己意识到她的误会。

“小楚?”朱丹晨见我低头沉思,又唤了我一声。

“哦,”我忙收回心神,笑道:“晨姐,我想我昨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钱是捐给你们小学的,怎么花,花在什么地方,你自己分配就是了,不用向我写计划报告,而且...我把钱捐给你,理由有三,一来呢,是帮朋友的忙,二来嘛,是帮助那些可爱的孩子,这第三啊,呵呵,则完全是私心了,你的学校要是没有了,让苦儿去别的学校学习,即不方便,又让人不放心,所以咱们是互相帮助,扯钱就远了,让我兼个空职领工资这条就抹了吧。”

朱丹晨给我在她的学校安排一个‘招生办主任’的空头衔,每个月领一千两百块基本工资,显而易见,她是有意在给予我回报。

“不是空职,”朱丹晨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对我笑道:“你现在不是没有工作而且还不敢跟家里人说吗...”

“那我也没打算去当老师啊,就我这德行,不怕误人子弟啊?我还是喜欢当个班族,朝九晚五,多轻松啊,”我谢绝了朱丹晨的好意,转而对冬小夜皱眉道:“你所谓不会让我白捐钱,指的就是这个?小夜,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是那种贪图回报的人吗?”

“你...”冬小夜闻言,小脸骤然涨红,举起水果刀,作势要插我,嗔道:“谁说我指的是这个啦?!”

我下意识的从身后抽出枕头,做防守状,“那你指的是什么?”

“你...你管我指的是什么呢,我随口说说不行啊?”冬小夜将另一只手里的苹果狠狠塞到我嘴里,气哼哼道:“吃你的苹果吧,猪!”

我费力的咬了一口,才能将大半个苹果从嘴里拿出来,再看冬小夜,已经转过身去,又变戏法似的摸出个桔子,一边剥皮,嘴里一边小声的碎碎念着,“猪,猪,你是猪,我也是猪...”

见朱丹晨看看冬小夜,又看看我,哥们老脸一红,心里莫名其妙的猛跳一通,或许是因为冬小夜的莫名其妙吧...

不可否认,昨晚冬小夜那莫名其妙的几句话,让我们今天都变得有些莫名其妙,那感觉,只能用一个‘怪’字来形容。

“你不要也没关系,每个月的这笔工资我就替你先存着,将来等你成家了,留给你做私房钱,嘿嘿,”朱丹晨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探身对我笑道:“我跟你说,小楚,冬冬那份工资我也替她存着呢,已经有两万多块了呢...”

“晨姐!”冬小夜差点把桔子捏爆了,打断了朱丹晨,嗔道:“你跟他说这个干嘛?”

“说说而已,怕什么的?”朱丹晨调侃道:“反正你将来又没打算嫁给小楚,还怕他知道你有多少私房钱啊?”

这话让我和冬小夜同时闹了个大红脸,她又羞又气的对朱丹晨喊道:“傻瓜才会看上他这种花心萝卜,晨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她...”

说到此处,莫说朱丹晨愣住了,便是冬小夜自己也愣住了,我记得冬小夜好像说过,十五年前,她姐姐所以离家出走,似乎因为一个男人,难道,那哥们也是个花心的男人?也?这个字儿用的太不恰当了,话说我好像并不花心吧?!

朱丹晨探身握住冬小夜的双手,像个姐姐一样怜爱的望着她,轻声道:“小夜...”

“我没事...”冬小夜摇了摇头,斜瞥了我一眼,目光平静而漠然,但我觉得,那更像是...厌恶?一闪即逝之后,她冷哼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喜欢欺骗女人的男人,一边哄骗着流苏,一边在背地里沾花惹草,楚南,你人品好,但人性不好。”

我不知道冬小夜是不是想以此态度向朱丹晨澄清什么,但是...这是对一个刚刚捐给你们一百五十万的大恩人的评价吗?我觉得自己好像又犯贱了...

老子沾花惹草了吗?不就是和墨菲有点不清不楚吗?可流苏也是知道的啊,在我们还是哥们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墨菲了,而那时,她也是支持我的!

然而面对亲眼捉到我与墨菲接吻的冬小夜,我实在无法就此问题与她辩驳,唯有讪笑。

“南南,我给你送饭来了~!”

屋里气氛烂到了极点,我亲爱的流苏如天使下凡一般,挥一挥翅膀,吹散了该死的僵硬空气,“小夜姐,你也在啊,真是麻烦你了,每天来照顾他这个白痴,我做了点排骨饭,你也尝尝吧。”

臭丫头好像把医院当成我家了,一进门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虽然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很是动听,但如此分贝出现在病房里,没有人会觉得不别扭。

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鹤立鸡群的身高,苗条纤瘦的身材,修长性感的美腿,俊美俏丽的容颜,虽然一进门就说个不停的活泼模样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她的气质,但没有人能否认,流苏是个美女,而且是个很美的美女。

朱丹晨好一会才收回盯在流苏身上的目光,慌忙站起身来,颇有些自惭形愧道:“这位小姐是...”

“程流苏,我女朋友。”哥们很骄傲,同时亦是向时常误会我与冬小夜的朱丹晨证明,我非浪子。

这是我第一次以‘男朋友’自居,流苏小脸一红,羞赧的横了我一眼,却没否认,礼貌的与朱丹晨握了握手,道:“您就是南南和小夜姐提过的朱校长吧?您好,我叫程流苏,和小夜姐是朋友。”

“我常听小夜说起你,又漂亮身材又好,但闻名不如见面,流苏,你不去当模特真是人才的浪费啊...”朱丹晨不无刻意逢场的嫌疑,但肯定也有羡慕的成分。

身材是好,就是胸脯小了点...看看冬小夜的傲人挺拔,再看看朱丹晨的峰伟壮阔,真替我们家流苏的‘吐鲁番盆地’觉得惭愧...听说经常揉揉捏捏能长大,看来我以后要努力了。

朱丹晨与流苏寒暄的同时,目光不忘在我与冬小夜身上徘徊,女人的三八细胞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所以她们喜欢先入为主的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所以才会不断的惊讶,不断的三八...

“既然苏苏来了,我和晨姐两个电灯泡就不留下碍事了,”冬小夜起身,拍拍屁股道:“小楚子,下午我先送大娘和苦儿去学校,然后再过来接你。”

“对不起啊,小夜姐,”流苏歉意道:“本来我想请假照顾他的,可是他不准...”

“我又没嫌麻烦,说这个干什么?再说,要跟我说对不起,也该是他说吧?”冬小夜打了个趣,继而肃起表情,道:“他不许你请假是对的,主犯许恒还没有落网,说不定会回来找他,我即是以朋友的身份替你照顾他,也是出于警察的责任在保护他。”

“嗯,”流苏担忧的瞄了我一眼,“我懂。”

我也懂,所以安排冬小夜来照顾我,林志那厮肯定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但我总觉得冬小夜说这话,是刻意在向我强调什么似的...

真是比我的强调还要含蓄,我咋有点听不明白呢?

【第278章】东方失踪了?!

“那就别跟我客气了,呵呵,”冬小夜拍了拍流苏的肩,目光转望到我身上时,粉面已经没有了笑意,让我不禁一怔,就听她不冷不热的说道:“对了,小楚子,昨天晚上我和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酒话,你可不要当真了。”

我心底一跳,本能的瞄了一眼流苏,然后本能的装糊涂道:“什么话?你说什么了?”

或许我在装纯,又或许,我在装蠢,又又或许,我是真蠢...

冬小夜粉颊飞过一抹红晕,淡淡道:“你不记得了更好,只要你记得伤好了请我吃一个礼拜海鲜大餐就行。”

“一定,那是应该的...”

“哼哼,这回你没有赃款付账了,看我不吃死你。”

“小弟略有些私房钱,不多,但喂养您老一个礼拜问题应该不大,再说,小东方家好像是开海鲜城的,呵呵,凭她和缘缘的交情,肯定会给我打折的。”

“什么叫喂养啊?你当我跟你一样是头猪啊?”冬小夜笑骂一句,然后和流苏道了声再见,便拉着朱丹晨离开了,留给我的除了一个潇洒的背景,还有一肚子的五味杂陈...

同样是斗嘴打趣,只是今天我和冬小夜却都戴上了一层面具似的,谁也看不到谁真正的表情了...

...

龙啸天的事情在公司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过据流苏说,张明杰好像并没有被卷入那天的绑架事件,这两天就好像没事人一样照常到公司上班,今天还主动找墨菲问起我什么时候回公司。

流苏很不忿,虽然没直说,但话里话外的醋味已经非常明显了,张明杰去问墨菲,而墨菲去问她,这里面耐人寻味的地方确实不少...

张明杰果然很阴险,丫的刚刚又被我敲了一百万竹杠,不可能希望我去找他追债的,所以他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故意让流苏怀疑我与墨菲的关系。

丫的对流苏还不肯死心吗?我很气愤,所以,张明杰,我会让你知道打老子女人的主意,后果会是多么的严重!

看到流苏酸溜溜的样子,我忽然想到了冬小夜和舒童对我的误解,于是我下定了决心——明天就回公司,将多重意义上的辞职信交给墨菲!

我需要大声的宣布:楚南恋爱了!对象是程流苏!

我要彻底摆脱‘花心大萝卜’这莫须有的帽子!

。。。

“咚咚”

门板轻轻的响了两声,我头也没回,继续敲打着键盘,忙碌着我的辞职信,“进来。”

后妈今天没过来,毕竟总将老爷子一个人留在家里不合适,所以敲门的不可能是别人,唯有楚缘。

果不其然,推门进来的,正是抱着毛绒Kitty的楚缘,小丫头好似做贼似的,蹑手蹑脚的走到我床边坐下,沉默了好一会,见我没有说话的意思,她终于忍不住干咳一声,“哥,你忙什么呢?能耽误你一会吗?我想问你点事儿...”

听身后响起了楚缘的脚步声,我赶快将文档保存关闭,转过椅子,笑嘻嘻的看着我假装失忆的妹妹,调侃道:“怎么?不和我斗气了吗?突然就开始和我好好说话了。”

“我...谁和你斗气了啊?我是生气,气你居然骗我!”楚缘的小脸立时涨的红扑扑的,举起Kitty猫就朝我脑袋上砸了一下子,不过力气用的甚小,好像把我当成了瓷做的,生怕打碎了似的,小丫头飚过之后,眼圈一红,神色一黯,又委屈又惭愧的自责道:“你那天要是告诉我你腿上中了枪,程流苏是想看你的伤口,我也不会误会你们啊,更不会故意跟在你后面,看你一瘸一拐的到处找我,害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坏女孩似的,居然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你这丫头过分的事情对我做的还少啊?再说,我是不想解释吗?那天你一上来就暴跳如雷,倒得给我机会啊!我莞尔一笑,继而故意拉长驴脸,不高兴道:“你也知道是自己错了?那你这两天干嘛还给我脸色看?”

尽管这两天有后妈在不停开导,可楚缘却好像豁出去自己的好宝宝形象了一般,居然顽固的和我打起了冷战,当然,是她在单方面的无视本人,虽然我早就习以为常,但后妈却非常担忧,因为楚缘对我的排斥,向来是很少、甚至从未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过。

楚缘微微侧垂过小脸,扭捏的哼唧道:“不给你脸看难道我还要当着妈向你承认错误啊?那多不好意思...”

我汗...敢情臭丫头是当着后妈放不下架子来啊!怪不得后妈不在,她便主动来跟我说话了呢。

“我是错了,但你也不对啊,”楚缘语气一转,不满道:“骗我说什么扭伤了脚,比起程流苏,好像我这个妹妹才是外人似的,咱们俩住在一起,可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你受伤的,你根本就没拿我当回事,就算我真的生气不理你,难道不应该吗?”

有些话始终是不吐不快,憋在心里就会演化成隔阂,所以当楚缘把这些话说出来之后,我着实松了口气,只要能给我心平气和讲话的机会,就不怕解释不清楚。

“就是太拿你当回事了,所以我才要瞒着你,”我哄道:“缘缘,男人的心理你不懂,越是自己在乎的人,就越不愿意看到他们为自己担心,你也看见爸妈都急成什么样子了吧?所以我才不希望你们知道。”

楚缘精神一振,居然兴奋的问道:“这么说,程流苏不是你在乎的人喽?所以你不愿意把受伤的事情告诉我们,却无所谓她是不是知道?”

呃...这孩子,是不是太容易跑题了?

“嗯?不对,”楚缘秀眉蹙起,自言自语道:“也许你是故意告诉她的,好看她怎么着急,怎么担心,装可怜的同时更方便你占她便宜...”

臭丫头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她小说里的狗血男吗?

“不是我告诉流苏的,她所以知道,是因为看了报纸...”

楚缘立刻板起冰柜脸,“这么说,你很在乎她喽?”

“我在乎身边所有的人...但最最最在乎的,肯定是我可爱的妹妹,”我适时的溜须拍马,在楚缘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将之含糊的一笔带过之后,我收起玩味,转移话题,或者说是回归正题道:“你刚才说有事儿问我,什么事儿啊?”

楚缘显然对我奉承的敷衍并不满意,红着脸蛋捂着鼻子还欲计较,但闻我一问,表情登时变了,我心中一紧,看来楚缘确有正事啊。

“哥,最近,波波姐跟你联系过吗?”

“一可?”我嘴角一跳,“没,没有啊,怎么了?”

楚缘皱眉道:“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最近即不开手机,也不上QQ,我完全联系不到她,她好像故意躲着我似的...”

哥们心虚啊,她哪是躲你啊,分明是躲我,不过听柳星雨的意思,萧妖精似乎照常去学校上课,所以应该没什么事儿,便道:“可能是学习太忙了吧...”

“东方呢?”楚缘好像没听到我毫无底气的说话,又问道:“东方这两天给你打过电话吗?”

楚缘为什么老是喜欢和我提那个丫头啊?我两条眉毛不自觉的栓了个扣儿,“她给我打电话干嘛?”

“那你给她打过电话吗?”

更扯了,“没事招她?我有病啊?缘缘,你有正事没有?”

“我现在说的就是正事!东方失踪了!”楚缘狠狠将Kitty猫塞到我怀里,委屈的嘟起了小嘴,“我最后一次见到她,还是你出事的那天晚上呢,她已经三天没来学校了!”

“嗯?”我一怔,“她三天没上学了?”

【第279章】大骗子和小骗子

“你说东方已经三天没去上学了?”

“不止没来上学,她的手机,她家里的电话都打不通,”楚缘的眼圈红红的,“刚开始我以为她就是正常的逃学呢...”

逃学还算正常?!你们都是什么学生啊?!哥们很惊讶,但没好意思打断楚缘,听她继续道:“那天我跟你怄气,说想去东方家住一晚上,其实也是想看看她到底怎么了,今天下午放学,我特意去了她家里一趟,但连个人影也没见到,她家里大门紧锁,一个人也没有...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了啊?为什么波波姐和东方都要躲着我啊?”

东方消失了?我的第一感觉是惊讶,第二感觉是惊喜——要是她永远消失就好了,免得我妹妹身边总是粘着一位危险的拉拉...

罪过罪过,我太自私太邪恶...

“别瞎说,也许她们家里碰巧有事,和你有什么关系?缘缘,你太喜欢胡思乱想了。”

“哪有那么巧,两个人同时有事的?再说,有事也不用关手机、拔电话线吧?”楚缘越说越激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肯定是我做错什么,惹她们不高兴了,哥,我是不是个讨人厌的坏女孩啊?”

“放...胡说!”我愤然起身,继而平复了莫名激动的情绪,轻抚着楚缘的头,舒缓表情,哄道:“东方就算和你生气,也不至于举家迁走藏起来吧?她不嫌自己小题大做,也得嫌太费事吧?再说了,你能做错什么,哥就没见过比你还懂事的乖妹妹...”

“没见过是因为你就我一个妹妹!”楚缘拨开我的手,终于哭出了声,“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我知道自己的毛病!我脾气臭,又自私又懒惰,总是让波波姐帮我改稿子,却不体谅她自己的学习有多紧张,总是对东方提出过分的请求,要她帮我做她可能不愿意做的事情,还总是让她替我背黑锅,受委屈...”

“东方替你背过黑锅?什么黑锅?缘缘,你做过坏事吗?!”楚缘的话让我猛然想起吕思齐曾和我说过的那个故事:中学时有个喜欢他的女孩因为嫉妒楚缘,想要寻她的麻烦,但结果却是由东方出头,用裁纸刀将那女孩毁了容...

东方突然消失,不会是又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吧?或许是因为我最近缠上麻烦事的关系,所以不自觉的就想到了那方面,莫非东方小娘躲警察呢?

“坏事?”楚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心虚都挂了脸上,“也不算坏事吧?就是...戏弄过你一次,你没察觉,但东方发现了,所以替我...”

楚缘话未说完,嘎然而止,即羞臊又惭愧,我有点糊涂了,“你戏弄过我?哪次?”

楚缘闻言一愣,旋儿气道:“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我戏弄过你很多次吗?!你烦不烦啊?我在和你说波波姐和东方的事情,你别老跑题行不行?!”

我怎么觉得楚缘是恼羞成怒,不想向我坦白错误呢?

“好,好,我不问总可以了吧?”不会有做哥哥的会存心和妹妹较真儿的,虽然好奇,我却只是莞尔一笑,也颇有点自嘲的味道,楚缘所谓黑锅,原来指的是平时针对我的恶作剧,我却想到未成年犯罪的社会问题上去了,看来我对东方不公平的排斥态度真该检讨一番了。

看楚缘气过之后两眼又变得红彤彤的,我继续安慰她道:“你上次不是说东方的妈妈从国外回来,所以把她接回家了吗?也许是人家母女难得相聚,一起出去玩几天也说不定啊,别看东方好像挺独立挺叛逆,可她毕竟只是十六岁的大孩子,肯定也喜欢和妈妈撒娇撒腻的,太高兴了,一时忘了和你联系也不新鲜嘛。”

叛逆期的女孩总是口不对心的,楚缘不也是如此吗?嘴里说着讨厌我,可却像条小尾巴似的喜欢粘着我,想必东方亦是如此,正因为平时很少与妈妈相处,所以才更渴望得到妈妈的关爱。

不知楚缘为什么非要觉得萧妖精和东方是因为讨厌她才消失的,但听我如此开导,她亦认同的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也有点道理哦,东方虽然总是说不喜欢她妈妈,却很喜欢和我谈一些有关妈妈的话题,每次听我说咱妈怎么犯傻的时候,都羡慕的两眼冒光,其实她还是很希望和她妈妈在一起的...嘻嘻,故意不和我联系,肯定是怕羞,对,肯定是,平时一谈到她妈妈就摆出一副冷冰冰,好像很不稀罕的样子,她肯定是怕我知道她跟妈妈亲热之后笑话她。”

楚缘比我更了解东方怜人的性格,所以终于释怀,我又笑道:“至于你那波波姐就更不用担心了,你好像还不知道吧?你星雨姐姐和她不但是校友,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前两天还跟我提过,说最近经常在学校看见一可呢...”

楚缘惊喜道:“真的?”

“我还骗你不成?”我将Kitty猫压在楚缘的头上,笑道:“赶明儿我让星雨替你问问一可,为什么最近不联系你,你啊,就别瞎想了,乖,不早了,去睡吧。”

我确实应该和萧一可谈谈了,男人应该大度点,主动点,给女孩子一个台阶下,总是这么僵着也不叫个事儿啊,弄的楚缘以为自己有问题呢,一个劲的胡思乱想...

“不许去问她,”楚缘忽然一嘟小嘴,灵动的大眼睛瞄着我的大腿,用厌恶的口吻说道:“要不是她和那个姓郭的非拉你去参加什么宴会,你还不至于受伤呢,我才不要去求她呢,波波姐和东方要是没怪我骗她们,肯定会联系我的,哥,你以后不要理那两个丧门星了,知道吗?”

这丫头,怎么就是喜欢去迁怒别人呢?我没理这话茬,反问道:“你骗过一可和东方?缘缘,说谎可是不对的,你骗她们什么了?”

楚缘小脸一红,从头上取下Kitty猫紧紧搂在怀里,没好气道:“你就是最大的骗子,没资格教育我这个小骗子,改天我会跟她们道歉的,谁像你啊,明明骗了我,却还要我向你道歉,厚脸皮——”

小丫头食指拉着眼角,吐出嫩红的小舌头对我做了个鬼脸,继而转而就跑,我尚未回过神来,却见跑出我房间的楚缘又从门口探回头来,对我笑道:“哥,如果明天东方或者波波姐来咱们家里留宿,我还和你一起睡,所以你得快点把伤养好,我睡觉不老实,免得到时碰疼了你。”

我心里小小一颤,尚未说话,就看楚缘纤手托腮,似是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屋里太潮了,沙发还是没干透呢,不然明天我把它推到阳台那边晒一晒好了...”

我一怔,不自觉的攥紧了十指,愕然发现,手心居然溢出了汗水...

“嗯,我看合适...”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力气小,你腿有伤,明天早上咱俩一起搬吧,”楚缘用Kitty挡住脸,摇了摇那圆圆的爪子,捏着甜美的嗓子,嗲嗲的替玩具猫配音道:“蠢猪,不要忙到太晚哦,要早点休息,晚上我值班抓老鼠,会监督你的,敢不听缘缘的话,看我替她挠死你~格格,晚安~”

我笑了,释怀的笑,看看我总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缘缘最近是喜欢缠着我,但那仅仅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有所改善,所以小孩心性的向我这个哥哥撒娇罢了,我却怀疑是她对沙发动了手脚,真该去蹲墙角反省自己的龌龊。

我笑了,欣慰的笑,虽然有些关心的话不会直说出口,但是缘缘明显在主动缩短与我的距离,越发认同我这个哥哥了,看来我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笑了,失落的笑...为什么失落?我也想知道,却不敢告诉自己答案。

人嘛,心里肯定都有点小龌龊,小阴暗的...我如是安慰着自己,却同时质问着自己,楚南,你丫心里,那真的只是一点点小龌龊吗?

我不知道,因为不敢知道...

【第280章】姚婉儿的未卜先知

挂了一瓶液,不到十点,我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医院——冬小夜将我送到医院后,被林志打电话叫回局里了。

很奇怪,昨天冬小夜还在抱怨林志不许她归队,怎么今天就一改态度,主动招她回去,所以我与虎姐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点上——麻烦来了。

如此想并非我们太敏感,如果王杰与冬小夜所说的那些关于背后有人捅刀子的话都是事实,那么麻烦来了就一点也不稀奇。

虎姐拒绝让我跟她一起回警局,更足以说明这个问题,毕竟,某些人对她的怀疑,是源于我和许恒关系,是一种怀疑的延伸。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自觉问心无愧,也就没有什么必要特意去对谁解释什么,所以我并没有坚持,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想要证明冬小夜有问题,就必须先证明我有问题,所以,那些死要面子的‘有心人’不能把她怎么样,最终还是会冲着我来的,因此我没有什么可为虎姐担心的。

我全无必要去配合一些无聊之人的无聊之举,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事先给流苏打了个电话,所以当我回到公司时,流苏早已在楼下等我了。

“南南,墨菲那么想把你留下,你就真舍得辞职?”

流苏并不知道墨菲故意撕了我的辞职信,目的是想让我再回公司一次,对她的表白给出一个答复,但也能很容易的从墨菲胡搅蛮缠的墨迹态度中嗅出点味道来,因此心存猜疑,这话即是调侃,亦是试探。

我并非因为心虚才要隐瞒,而是觉得,既然我已经决定拒绝墨菲,再把这种事情说出来,未免太不够爷们儿了,好像‘甩’了墨菲这样的天之骄女很值得炫耀似的。

见流苏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兮兮,我笑道:“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不舍得,要不,我留下?”

“你敢!”流苏当即瞪圆了眼睛,见我失笑,方反应过来我是在开玩笑,顿时羞红了小脸,“死南南,你耍我啊?”

“呵呵,逗逗你,”我在流苏的脸蛋上轻轻掐了一把,“看你激动的,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啊?”

“都没信心,”流苏嘟嘴道:“墨菲本来就是你的梦中情人,我算什么啊?没人家漂亮,没人家身材好,别说气质了,连点女人味都没有...”

“那可不对,”我一本正经道:“谁说你没女人味了?你比墨菲可有女人味多了!”

流苏一怔,继而两眼冒光,“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用力吸了口气,一脸的认真的问道:“你没闻见电梯里都是酸溜溜的味道吗?”

“讨厌!”流苏照我肩膀就是一拳,气笑道:“我才没吃醋呢!”

嬉闹中,电梯已经在投资部停住了,流苏兀自气呼呼的瞪了我一眼,却赶快与我分开一步距离,我不禁莞尔,以前当哥们的时候,这臭丫头何曾如此腼腆过啊?还经常耍赖似将脚搭到我大腿上,让我给她按摩呢,而现在却连和我靠的近一些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女孩子终归是女孩子啊,只是流苏自己没有察觉到她的女人味儿罢了。

电梯门打开,我迈步朝外走,恰巧一个穿着粉色职业套装的女孩低头向里走,脑门直接顶到我下巴上,两人同时一声轻忽,各自慌忙的退了一步。

我正奇怪是哪里蹦出来的冒失女人,却见面红耳赤的女孩一边狼狈的推着鼻梁上的小巧眼镜,一边惊讶的轻呼道:“南...南哥?!”

我一愣,这才认出面前的清秀女孩,竟是综合组的姚婉儿,惭愧,几天没见,这孩子剪

短了头发,换了新发型,以至于我没能一眼认出她来。

齐耳短发,风格与冬小夜倒是有些相似,给人感觉不再像过去那般文弱,多了几许活泼,虽然小姑娘看起来精神了许多,但说起话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轻声细语,“南哥,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这几天你不来,综合组好像都不如以前热闹了,流苏刘姐还有杨哥岚岚他们没少念叨你呢...”

“啊——咳!”

流苏做作的咳了一声,姚婉儿这才发现电梯里的流苏,稍感惊讶道:“苏苏姐,你也在呢...”

流苏红着小脸白了我一眼,“婉儿,说话可得负责任,我念叨过他吗?”

天真的姚婉儿根本没看懂流苏的眼神,诚实的说道:“你昨天不是还拿着一盒排骨饭和我们炫耀吗,说是逼着你表姐做给南哥吃的...”

“啊啊啊啊啊——”流苏慌忙窜上前去,一把捂住了姚婉儿的小嘴,脖子根都被憋红了,“你瞎说什么啊?那分明就是我做的!”

“哦?”见我一脸的恍悟,流苏差点把脸藏到脚底下去,难怪昨天那排骨饭如此美味呢,我还以为是流苏厨艺渐长,敢情是人家小舒老师代劳的啊...

我怎会当着外人让流苏没面子呢?带过了话题,揉着被姚婉儿撞疼的下巴,笑问道:“婉儿,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干嘛啊?”

“对了,墨总让我去人事部取档案呢!”

流苏巴不得赶紧转移话题呢,忙八卦道:“档案?谁的档案?咱们组有人事变动吗?”

姚婉儿纤手一指,“有啊,不是南哥吗?”

“我?”我小吃一惊,因为被开除离开公司的当天还和张明杰李颀洪涛等人大打出手闹进了局子,哥们也算是风畅集团的风云人物了,不想惹起啥没必要的麻烦,所以对流苏千叮万嘱,不要走漏了风声,因此墨菲应该不知道我今天会来找她的才对的啊,而且,还不确定我是否辞职就从人事部取出我的档案,难道她已经知道我的决意了?细细一想,刚才姚婉儿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也很有问题,‘你终于回来了’,她怎么好像早就知道已经辞职的我迟早会来公司的?

未卜先知?这也太厉害了吧?

“他的?”流苏这迟钝的丫头居然没琢磨琢磨墨菲怎么会知道我今天回公司,大概也觉得从人事部调出我档案的举动代表她彻底‘放弃’我了,强忍着眼中的雀跃,故作不解的问道:“墨总问人事部要南南的档案要干什么啊?”

我敢打赌,流苏这话是问给我听的,没有什么理由,她就是想听姚婉儿说墨菲决定批准我辞职,可姚婉儿的回答却出乎了我俩的意料,“不是墨总要,墨总说,是董事长要,让我提出档案之后就马上送到董事长办公室去,先不跟你们聊了,我得赶紧的,董事长好像催的挺急的...”

“董事长?”我彻底摸不着头脑了,他要我的档案干嘛?而且,他大可直让人事部的人送过去,为何还特意要告诉墨菲,让墨菲亲自跑腿呢?

“嗯,”姚婉儿望着我,就像望着离家出走几天之后又自己回来的小狗,惊喜而安慰,“前天我听姑姑说你很快就会回公司上班,而且肯定会升职加薪,还不太相信呢,没想到今天就看见你了,南哥,晚上记得请大家吃饭哦,是你那天亲口说的,可不能爽约,嘻嘻。”

“哦...”我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先前我好像是说过有机会一定会来请大家吃饭,但我没说过要回来继续工作啊!

姚婉儿的姑姑既是公司高层主管之一,墨亦之派的姚凌,她为什么要说我会继续回来上班,还会被升职加薪?

太多的‘为什么’了,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可没等我问,姚婉儿已经三蹦两跳的钻进了电梯,对我挥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偷跑。”

“哦...说定什么了?!”我猛然回过神来,电梯门早就合上了,我转过头去问同样一脸迷惑的流苏,“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呢!”流苏没好气道:“你答应过请她吃饭?”

我哭笑不得,流苏眼里的重点居然是这个...

【第281章】骗你是女人的特权

“辞职那天我说有机会请老同事们一起吃一顿,又没说只请她一个人,你吃哪门子飞醋啊?”我笑了笑,而后肃容道:“我问你正事呢,董事长要我的档案干嘛?”

“那你更不应该问我,”流苏依旧醋味冲天,“你应该去问墨菲,谁知她又在打什么注意啊?升职加薪?哼,我看是挂羊头卖狗肉吧?她倒真舍得下本...”

我苦笑摇头,流苏太不自信,所以她想的太多。

“南南,要是董事长出面留你,你还辞职吗?”流苏果然在担心这个,因为她知道,升职加薪对我是没有吸引力的,但人情和虚荣心却可以击垮我,甚至是任何一个男人。

在潜龙庄园,墨亦之确实救了我的命,但他表示过,我救了墨菲,人情扯平,想来以他的身份,是不会出尔反尔的,而且,站在他的立场,亦没有那样做的理由。

“别说是墨亦之,就是墨菲她爸显灵下凡求我留下,该走我还是会走的,”我将怀里的辞职信亮出来朝流苏晃了晃,笑道:“别说我没有被留下的价值,就算有,他们也不能剥夺我离开的权利。”

是的,别说我不想留,就算我抱着墨亦之的大腿哭着求他让我留下,他也不会同意的,因为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我留下,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真的?”

“嗯?”我有点不解,因为对一个问题如此纠结,对我如此的没有信心,这并不像平时的流苏。

见我疑惑的望着她,流苏目光闪烁,慌忙回避过我的目光,但仍然重复道:“你敢对我发誓,说你一定会辞职,一定不会继续留在风畅吗?”

“我是个大老爷们,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真要想骗你,发誓管用吗?流苏,你怎么怪怪的啊?”

“我、我怎么怪了啊?”流苏好像被戳穿了心思的小孩子一样慌了神,就如同她认为我无法欺骗她一样,多年的相处,彼此了解的程度是一般无二的,她亦休想骗过我,知道我不信,她轻轻叹了口气,“你就当我吃醋好了吧?我自卑,我知道我不如墨菲有吸引力,所以你要是真对我好,就发个誓当安慰安慰我也不行吗?”

这样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但我却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流苏爱吃醋,但她并不喜欢撒娇啊...

“好,我楚南对程流苏发誓,不管是墨菲还是墨亦之,任何人的挽留我都会谢绝的,如违此誓,叫我出门被车撞...唔...”

“够了,”流苏捂住了我的嘴巴,舒展了紧缩的眉头,柔声道:“说到这里就够了,我相信你,你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滞了,这一刻,流苏的女人味征服了我。

我喜欢这个既多疑又痴情的女人,因为她太真实,真实的可爱,真实的可怜。

楚南,你丫若是不能给予这个女人足够的安全感,就真应该遭报应,出门被车撞死。

我内心真实的摇摆,又怎能瞒过流苏的眼睛?或许,这才是她不自信的唯一理由,然而她从未选择放弃我,身为一个男人,还有比享受这种包容更幸福的事情吗?所以,我告诉自己,更要去懂得珍惜。

。。。

友情是难以割舍的,是难免留恋的,所以有时候会让决定离开的人产生动摇,因此我没有和杨伟刘姐高哥等老朋友打招呼,而是直接去了墨菲的办公室。

不知何故,小宋佳不在,我掏出辞职信,深吸了口气,敲响了房门。

“进来。”

不急不缓的悦耳声音还是那样让我感到熟悉,仿佛在过去的一年中,它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想到一进一出之后将永远不会再听到这让我无数次悸动的天籁,心里不自觉的有些唏嘘。

向来不怎么化妆的墨菲今天又一次描了淡妆,淡淡的眼影和唇彩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冷漠和高傲,多了几分柔情与娇媚,停下手中的笔,推开键盘和鼠标,她摘掉小巧的防辐射黑框眼镜,抬头对我微微一笑,“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我的淡定是装出来的,因为我觉得墨菲也在装,她异常的冷静像是在故作高深,所以我本能的向她学习,与其说这是一种本能,不如说这是在竞争社会中为了生存而不得已培养出的习惯——不要让任何处于你对立面的人轻易的看穿你的心思,否则,你必将陷入被动。

我不喜欢墨菲这一副稳吃我的模样,她的胸有成竹让我情不自禁的将她视为了敌人。

“知道你会来这并不困难,”墨菲向后一滑椅子,起身绕过桌子,极有压迫感的向我走了过来,那总是凝固成冰的眼睛此时一反常态,勾魂摄魄的盯着我,平时甚至吝啬于讲话小嘴微微勾起,就听她略带几分玩味的笑盈盈道:“我想知道的是...你会不会离开。”

我想知道的是,你的自信是从哪来的?仙人个板板,这女人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低估了哥们的定力啊?我承认你对我而言是个特殊的女人,如果你不曾欺骗我,如果我不曾察觉到流苏对我的心意,我想我或许会像你的鞋子一样渴望着紧紧的包裹着你,甚至任由你踩踏亦会觉得享受...但是,现在,我不会。

我承认心里依旧对你残留着仰慕和奢望,但我可以割舍,我相信,那细微的伤疤会被流苏抚平,因此,我摇头轻笑,用双指夹着辞职信亮到墨菲眼前,酷酷的说道:“我没有留下的理由,但我有离开的理由...”

虽然有点不舍有点感慨,但我却觉得自己很帅,不管是干脆的选择还是狗血剧似的回复,都他妈太MAN了...我用阿Q精神安慰着自己,意图麻痹心底的丝丝痛楚,是的,现在割舍,只会留校一道细微的、却可以抚平的伤口,可一旦我不够坚定,两个人的伤就会演化成三个人的痛,是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果然,这就是你的回答啊,但是...”墨菲并未接过辞职信,将摆着帅帅POSS的我很是尴尬的晾了一旁,径直走到门口,拉下百叶窗,旋儿背着双手转过身来靠在门板上,煞是可爱的歪着头,眯着眼睛,对我嫣然一笑,道:“如果我坚持不让你离开呢?”

‘咔嚓’一声,哥们脸色骤变,墨菲居然把门反锁了,她想干嘛?!袭击我吗?

不对!我是个爷们,要袭击也是我袭击她啊!念及此,我冷静了许多,男女的生理差异制造出的安全感使我维持住了面上的淡定自若,“墨总,这和你当初说的不太一样吧?”

“出尔反尔是女人的特权,不对吗?”墨菲依然笑着,但眼中却荡漾着幽怨,“你说你没有留下的理由,却有离开的理由,那理由是什么?是认为我骗了你,既然如此,我还在乎多骗你一次吗?”

我靠!这是哪一国的歪理?!

墨菲的胡搅蛮缠让我心软,所以更让我恐惧和反感,她为何如此执着?她不知这样的执着只是在害人害己吗?

我知道自己是个多情的人,或者说是个无耻的花心萝卜,但我明白,必要的无情不但是自我救赎,亦是对墨菲这一番情意最负责任回复——或许过程是最残忍的,但结果一定是最好的。

因此,我寒着脸将辞职信放到她办公桌上,然后直接走向门口,鄙夷的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什么?脑结构简单的鸟类?关进笼子就以为我飞不出去了?”

“你飞的出去,但你的心会留下,所以你还会飞回来,”墨菲并不惧怕,将门把手挡在身后,红着娇颜,羞赧却偏执的说道:“楚南,现在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在你之后我衣衫不整的走出去,你说,大家会怎么想?”

既然能将大龄美少年的我当做她父亲的替身,足以见得墨菲的不同寻常,所以干出点不同寻常的事来并非没有可能,哥们后背泛出一层冷汗,面上却故作镇定,冷冷道:“我不想知道大家怎么想,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软的不行,你想来硬,想把生米煮成熟饭?

【第282章】男人与女人的不同与相同

“我不想知道大家怎么想,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墨菲好像没听出这话是在讽刺她,居然认真的回答道:“我想知道,如果大家都在背地里说我闲话,编排我贬低我,说我不要脸的去勾引别人的男朋友,你会不会维护我,我想知道如果我的处境真的变得那么糟糕,你还会不会辞职离开我。”

不可否认,墨菲的设想让我恐惧,我无法分辨这是源于她的执着还是歹毒,倘若大家真的用那种眼光看待她,我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吗?我不认为自己能做到,所以我必然会让流苏受到伤害,因为澄清墨菲的同时就等于承认了那莫须有的关系...

但相比恐惧,我更愤怒,流言蜚语固然会让我陷入被动,但对她自己的声誉不是伤害更大吗?她何必非要为自己扣上第三者的帽子呢?

“你这是在作践自己!”

“你心疼吗?”

“我...”

墨菲的问题竟让我无言以对,一不留神,这女人竟是向前撞入了我怀里,双臂紧紧的搂住了我的腰,“对,我就是要像狐狸精一样不择手段的和程流苏抢男人,让所有人都耻笑我,只有那样,你才会继续留在我身边,保护我,安慰我...楚南,你骗不了我,你可以骂我卑鄙,可以骂我不要脸,但你敢说你不喜欢我、没喜欢过我吗?”

相比上次在我家时,她这一次说的更加肯定,哥们苦笑,想想我以前为了讨好她而犯傻的情形,便对这个感情迟钝的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开窍不觉得奇怪了。

她发现自己喜欢我了,自然就察觉到我以前喜欢她了。

没必要的否认是不具备说服力的,我淡淡说道:“也许以前我是仰慕过你,但仰慕与喜欢是不同的,你是我曾经仰慕的人,但不是我现在喜欢的人,所以你没必要为了我这种人执着...”

我轻轻挣开了墨菲,墨菲并没有反抗,只是一双白玉似的小手握住了我的咸猪爪,微微扬起俏脸,轻轻道:“我知道,自从爸去世以后,我就习惯封闭自己,我很卑鄙,虽然我尽量去满足妈的一切要求,但我心里其实一直很在意她和爸离婚,甚至觉得,爸那两年所以不快乐,就是因为被她欺骗了感情,爸真的很爱妈,但妈却没有真的爱过爸...我像个傻瓜似的纵容妈,就是想为自己赎罪,因为我心里一直没有原谅她,一直不敢去相信她,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女儿,所以我想补偿她...”

我不知墨菲怎么突然说起了她爸妈,但她的认真而自责的目光吸引了我...因为不能原谅、不敢信任亲生母亲,而心存愧疚、责备自己,并以行动来赎罪,听起来似乎有些矛盾,可另我不解的是,我竟然非常理解墨菲的心理...

也许,墨菲骗过我,但她并不是一个骗子,她善良而胆怯,而她的胆怯恰恰是因为她的善良。

墨菲垂下螓首,幽幽的继续说道:“我总是和大家保持着距离,或许你们以为我很高傲,可没人知道我是自卑和恐惧,连自己的亲人都不信任,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做别人的朋友,又害怕别人像我妈妈一样...我...”

墨菲有些说不下去了,我暗暗感慨,她并没有错,有伍雪晴那种当妈的,要是什么事情都能相信她,那这世界上唯一可以怀疑的就只剩下自己的智商了...

至少,我绝对不相信那个为了几百万就不惜串通外人给自己闺女下迷+奸药的女人!

“从爸离开我以后,我就对所有人都产生了戒心,直到遇见你...”墨菲语气一转,从回忆的沉重变成了款款的深情,“楚南,我不想否认对你先入为主的好感,是因为你和我爸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也不否认我甚至因为康康叫你‘爸爸’而觉得嫉妒,我也迷茫过,困惑过,但我现在可以清楚的告诉你,这世界上让我嫉妒的只有一个人——程流苏,楚南,我说过不会再骗你,所以,我什么都可以诚实的向你坦白:我喜欢你,喜欢你和我爸相似的地方,更喜欢你这个人!即使你觉得我有恋父情结,即使你觉得我很恶心,我还是喜欢你!”

再次被告白,心中的震撼却一如当初,套用一句自恋又落俗的话:想我楚南,何德何能啊...

照照镜子,咱长的虽然不难看,却也说不上多好看,扔进人群里就是沙漠里的一粒沙,大海里的一滴水,既没有钻石般璀璨的外表,也没有珍珠般闪耀的内涵,而且还没房没车没工作,要说我唯一有的,就是一貌美如花的女朋友...墨菲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因为一般的女人在乎的她都不在乎...

我有什么值得墨菲垂青的地方吗?没有!对墨菲的爱慕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天真,梦醒了,我也就不再幻想了,自卑而自嘲的苦笑道:“墨菲,现实一点吧...”

“楚南,你知道女人与男人最大的不同和最大的相同是什么吗?”

男人是钥匙女人是锁,插在一起就是一套——我差点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墨菲的问题忒不合理,如此哲学的问题有千百种答案,我知道你想问哪一方面的?就是打扫厕所的大妈也可以干脆的回答你: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是小便,一个站着一个蹲着,最大的相同是大便,都得蹲着...

“男人喜欢先看清现实,再去追求梦想,女人则喜欢先寻找梦想,然后努力把它变成现实,也可以说,你们男人是为了梦想奋斗,而我们女人是为了现实奋斗,这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而我们最大的相同是,我们同样的固执。”

看看人家墨菲的答案,多有意境啊...哥们羞的想把自己的脑袋塞进抽水马桶,草,我那下意识蹦出来的答案更加的证明我没有珍珠般闪耀的内涵,我内里的肮脏就像种猪的屎包...

“所以,楚南,不要和我说现实,”墨菲巧笑嫣然,坚定中不无几分调侃的对我说道:“就算你觉得我是在梦想,我也会把它变成现实给你看的。”

“你说的对,我们同样的固执,所以你期待的现实我是看不到的,”想到分开之前流苏复杂的眼神,我按捺住心底该死的涟漪,道:“菲菲,你的梦想不应该是一无是处的我,因为我承担不起,因为我也有自己的梦想...”

墨菲目光一黯,“程流苏?”

“嗯。”我轻轻点头,仿佛点重了会伤到墨菲似的。

“楚南,我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并且主动去对他表白,我觉得我已经付出了多,女人的矜持,尊严,我都豁出去了...”墨菲寒起粉面,强忍着眼角溢出的屈辱的泪珠,说道:“想我墨菲就算再是自卑,也不至于可怜到这种程度吧?我有哪一点比不上程流苏?你居然对我如此不屑一顾?”

的确,墨菲全无必要如此待我这种俗人,上赶着追她的权富公子,能从她的办公室排到我家楼梯口,随便拽出一个就比我有钱有权有前途...

墨菲不该质问我,因为不是我不识抬举,而是她自己看错了人。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没有拿墨菲与流苏做比较,因为两个不同的人是没有可比性的。

墨菲闻言,放开我的手,再次靠住门板,柔弱的好像随时会瘫倒一般,凄楚道:“如果我说,你的拒绝会让我以后再也没有勇气面对感情,你还会走吗?”

一个对感情充满了怀疑和恐惧的人,终于勇敢的敞开了自己的心扉,却撞到了一颗无情的钉子上,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打击更让人绝望的呢?墨菲的话并非无的放矢,我心中一震,旋儿摇头笑道:“那我就又多了一个必须离开的理由,菲菲,你总要学会长大,学会面对现实的,我不想成为纵容你懦弱的罪人...”

墨亦之不惜塞给我三百万亦希望我滚蛋的理由,不正是如此吗?

【第283章】不能问的秘密

墨菲用那双似水双眸凝望着我的眼睛,不泛波澜的表情让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好一会,才听她轻轻问道:“你要走...是为我好?”

我不禁一怔,虽说确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墨菲的问法是在太暧mei了,竟让我一时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一部分吧。”我选择了最妥善的答案。

“一共几部分?”墨菲咄咄逼人,道:“两部分,还是三部分?”

墨菲是个聪明的女人,我欣赏,但不喜欢,“为你好,为我好,为流苏好。”

“你怕程流苏抢不过我,对不对?说来说去,你所谓的三部分其实都是一码事,”墨菲忽然很是得意的笑了,“楚南,还记得那天离开潜龙庄园时我说过的话吗?你骗不了我,你心里是喜欢我的,所以你才会害怕留在风畅,害怕继续和我相处,因为,你怕自己会...爱上我。”

我讨厌墨菲自信满满的肯定态度,那让我感到一种屈辱,一种被看透心底的屈辱!是的,我是害怕会爱上她,因为任何人对自己仰慕的天使都是缺乏抵抗力的,更何况这天使主动对你张开了翅膀,渴望飞入你的怀抱啊?

是花心还是多情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三角关系已然萌生,如何扼杀才是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我攥紧拳头,生怕手心益处的凉汗被墨菲看到,冷笑道:“上次你去我家时也说过类似的话,墨菲,我承认你是个优秀的女人,是个对男人充满了吸引力的女人,但你不觉得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吗?”

“对其他人有没有吸引力,别人又是怎么评价我,这些我都不稀罕,只要能吸引你就足够了,”墨菲双手背后,上身向前探着,微微昂首笑望着我,此情此景,让我脑海里不禁闪现过高中时被那个平日里和墨菲一样腼腆的女生第一次大胆调侃的一幕,感觉竟如此的相似,紧张、羞涩又不知所措,墨菲似乎很喜欢‘调戏’我的感觉,语出惊人的笑问我道:“你和别人说过你喜欢我,而知道你喜欢我的人告诉我了,楚南,你说这算是自我感觉吗?”

我心儿猛然一颤,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谁告诉你的?!”

知道我暗恋墨菲的人并不多,大概只有综合组的几个家伙而已...杨伟?不会,虽说他看起来最不牢靠,在这种事情却是比刘姐高哥的嘴巴严密说了,要说谁最不牢靠...

眼前立刻蹦出了小宋佳那副八卦的嘴脸...呃,除了她,还能有谁?怪不得我进来的时候她不在呢,该不会是知道说走了嘴,所以故意躲着我吧?

“这么说,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我暗叫好险,差点不打自招的掉进墨菲的陷阱。

墨菲娇笑道:“楚南,你撒谎的样子很可爱。”

我皮下滚烫,哼了一声,却没词反驳,这女人好阴险,居然拿话套我!

“好了,不逗你了,”墨菲敛起了玩味,轻轻推开我,竟主动让开了门口,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了我放在桌上的辞职信,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惯有的严肃和冷艳,只是小脸兀自有些不自然的红润,“我答应过你,不会再骗你,就一定会说话算话的,不过,楚南,我只说过若你坚持辞职,我不会勉强你,但没说过你辞职了我就不再喜欢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就算你离开了风畅,我依然不会放弃的,这就是我的决心。”

我又惊又喜,喜的是墨菲同意我辞职,惊的是她居然仍对我如此的执着,就见墨菲蓦地展颜一笑,宛若百花盛开,春风拂面,俏生生的横了我一眼,竟是说不出的得意,“如果我哀求你几句你就留下不走了,我反到要怀疑你了,为了我而轻易放弃流苏,这样的男人到底可靠不可靠呢?将来会不会为了别的女人就抛弃我呢?呵呵,楚南,你果然是个好人,不过你可不要怪我哦,是你自己的选择让我更加不能放弃你的,你是除了大伯以外,这世界上最让我有安全感的人。”

并不是墨菲高明算计了我,而是男人永远不懂女人的心,我已经无力恼恨自己的白痴,只想快点从这个执着的女人面前消失,再多一刻,我怕自己真的会彻底的沦陷在她的温柔陷阱,我不知道墨菲是否真的觉得我有安全感,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你批准我辞职了?”

墨菲已经走回了我面前,略带歉意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已经没有那个权力了...”

我愕然一怔,旋即诚实的表现出心中的不快,“什么意思?”难道她口是心非,只在耍弄我吗?

“你别误会,只是大伯想要见你一面,”墨菲见我阴下脸来,忙有些慌乱的解释道:“这两天他总是不停的问我你何时会回公司,今天知道你来了,就立刻让我去人事部取出你的档案给他送过去,说是非常紧急的事情,宋佳今天请了病假,我怕你撞锁,所以就让姚婉儿去办了...”

墨亦之先前确实说过,希望我回公司之后与他见上一面,他有些话想对我说,但他有必要提走我的档案吗?难道还怕我爽约跑了不行?

“他没说取我的档案做什么用吗?”

墨菲小脸一红,“还能做什么用?怕我不肯放你走呗...我没问他,要问你自己去问吧。”

果然,墨菲亦觉得墨亦之是怕我不肯辞职...

墨菲将辞职信递还到我手中,柔声道:“关于你是走还是留,大伯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我都明白,我是故意将这个权利交给大伯的,楚南,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故意的?我恍然大悟后又不禁眉头一蹙,“你是想让我...”

“楚南,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君子,大伯的确是小看你了,所以你就当报复他一下好了,张明杰的钱你能敲,大伯的钱你为什么就不能敲呢?反正你已经决定辞职了,他要是用钱收买你,希望你离开风畅,你就大大方方收下好了,你救了我的命,就当是他对你的感激吧,在他眼中我可是无价的呢。”墨菲故作玩味的表情无法掩饰眼中那一抹幽怨,其实,她对我执意辞职还是很在乎的吧?

难怪她故意不问墨亦之为何要取我的档案呢,原来是猜到了他的意图,故意让他亲口劝我‘滚蛋’,顺便收下他的‘贿赂’...都说女生外向,果然如此啊。

我调侃道:“你知道他疼你,还劝我去敲他竹杠?”

“这不算敲竹杠,你总不能一辈子给人打工吧?自起炉灶是需要本钱的,就算是他对未来的投资吧,”墨菲本是一本正经,说到这里,忽然似真似假的开了一句让我冷汗直流的玩笑,“你不努力赚钱,将来拿什么养我?”

我晕,狂晕,墨菲又扯回来了,我讪笑着回避了她的话题,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异芒,奇道:“董事长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公司的?”

“我告诉他的,”墨菲不以为然道:“大伯叮嘱我的,一旦你来公司就立刻通知他...”

没等墨菲说完,我更加好奇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墨菲一怔,眼中划过一丝慌乱,但很快用笑容掩饰了过去,像个孩子似的狡狯道:“秘密,除非你留下不辞职了,不然我不告诉你。”

这可恶的女人...虽然我很想知道答案,但还不至于为此就毁了三个人未来的幸福,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开门,以实际行动回答了墨菲。

墨菲并未挽留我,爽快的让哥们有点不适应,临出门,看到宋佳的办公位置依然空空的,我想了想,又回头问道:“你刚才说,有人告诉你我喜欢你,那人是谁?”

墨菲依旧嫣然而笑,眨巴眨巴美丽的大眼睛,一脸调皮的模样,“还是秘密...”

女人怎么那么多的秘密?与其说那都是不能说的秘密,反不如说那是男人不能问的秘密更贴切一些...

【第284章】成功男人的标准

墨菲反常,墨亦之也不正常,一改之前对我的冷淡态度,居然让龙珊专门为我泡了一壶他珍藏的特级大红袍,偷瞄一眼那精美的小茶叶罐,居然和东方送给老爷子的那份礼物一模一样。

茶色橙黄明亮,嗅一嗅,香气馥郁,抿上一口,唇齿留香,顿时能感觉到一种岩茶之颠的韵味,虽然我不如老爷子懂行,却也喝的出来这茶与家里的茶是一个品种。

东方那丫头,倒真下的去本钱啊,刚听龙珊炫耀,这特级的大红袍可是有价无市,一般人想买都不易买到的,墨亦之有品茶之好,这茶,还是他用两倍的价格从一个朋友那里截过来的,一共才得着两罐。

牛嚼牡丹,喂我饮这么上档次的东西,有钱人真是不怕浪费啊,能让龙珊炫耀的东西,可想其实用价值和经济价值的昂贵了,不过我不识货,不知是茶不对胃口,还是人不对胃口,总觉得这茶好喝是好喝,可还是我家里那一百块钱一斤的花茶更好喝,至少,它只会让我感到惬意,而不是浑身的不自在...

“董事长,您若有话不妨直说,我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既然我说过会辞职,就一定会离开风畅,”我放下杯子,看也没看龙珊小心翼翼放在我面前的支票,淡淡道:“同样的侮辱,两次,您不嫌多,也应该照顾一下小子我的感受吧?人都要脸,您说对吗?”

之前郑重其事的邀请我谈话,要谈的果然就是这个吗?我对墨亦之的态度非常不满意,把茶喝到肚子里,而不是泼在他脸上,一来是给墨菲面子,二来是受‘尊老爱幼’良好观念的约束,不然老子早飚了。

丫的是怕我赖在风畅不肯走,早晚会泡了他侄女,故技重施,再次用钱收买我,让我滚蛋!

我当然不会听墨菲的建议,趁机讨价还价敲他一笔。就像男人不懂女人的心思,女人也很难理解大男人的尊严,收下这钱,只会让我衣着光鲜,内里溃烂,不止是对我,亦是对墨菲的侮辱。

墨亦之一脸慈笑,摆明跟我装糊涂,道:“小楚,这话怎么讲?”

意思就是你不要脸,可我要脸!当然,这话不能直说,否则就显得我素质低了,我瞄了一眼放在墨亦之手边的档案袋,淡淡道:“我不是来和董事长打哑谜的,您想听的和我想说的是一样的,我就这意思,我辞职,请您批准。”

墨亦之并未因我的不客气而气恼,而是一直摇头笑着,等我说完,才拿起档案袋,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取来你的档案,只是寻找一个和你交谈的理由,借此劝你离开风畅?”

“难道不是吗?”刚刚墨菲故弄玄虚,把我戏耍的够呛,现在轮到墨亦之了吗?

“恰恰相反,”墨亦之苦笑道:“我是怕菲儿不准你来见我,她性格高傲,如果辞职就是你的答复,那她就算再受伤,也一定会批准的...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那个丫头,呵呵,我让她亲自送你的档案过来,是想当着她和你谈接下来的话题的,她什么也没问,却让你们综合组的一个小姑娘跑腿,可见那丫头心里的小九九,小楚,菲儿放心的让你来见我,是不是让你顺手敲我的竹杠啊?她是不是也以为我叫你来,是怕你不肯辞职,想要像上次一样用钱收买你?”

知女莫若父,虽然是伯父,但墨亦之对墨菲的了解果然非同一般,竟猜的丝毫不差。

我并不觉得尴尬,因为我压根就没想过拿他一分钱,“董事长怕墨总批准我辞职?”

“是,”墨亦之放下茶杯,严正表情,道:“也许你会觉得我这样的态度转变很奇怪,很难理解,但是,我真诚的希望,小楚,你能继续留在风畅。”

不是很难理解,而是根本无法理解!我完全糊涂了,墨亦之这是唱的哪一出?

“您希望我留在风畅?”

墨亦之郑重其事的站起身来,“确切的说,是恳求你留下。”

堂堂的风畅集团董事长,竟然对我一个无名小子躬下了挺直的腰杆,我哪承受的起?慌忙跳起来扶住了老人,“董事长,您这是干什么?”

墨亦之被我掺扶着坐回沙发,自嘲的笑道:“是不是很惊讶我的态度?”

我诚实的点了点头,旋即肃容说道:“我不知道您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但我必须对你说声对不起,我不会改变主意。”

“哦?”墨亦之微感惊愕,“你不想问我理由?”

“问了和不问是一样的,因为结果是由我决定的。”经过与墨菲的一番谈话,我更加认知到留下会意味着什么——我对墨菲的抵抗力,是有限的,因为我是男人,不是圣人。

我的干脆让墨亦之有些尴尬,龙珊亦露出些许不快的表情,的确,是我不识抬举了,但我别无选择,墨家这一老一少,口才太好,让他们主导话题,我迟早会被动的掉进他们挖好的陷阱,更何况...谁知道老墨是不是和小墨一样,在口是心非的试探我啊?

“结果由你决定...这话对,非常对,”墨亦之到底不是一般人,拿起茶壶,分别为我和他自己满上水,随意的就像是在唠家常,顿时打消了那种商场上尔虞我诈的氛围,笑道:“小楚,你说,什么样的男人才算是个成功的男人?”

我一怔,不知他干嘛将话题扯那么远,想了想,还是认真的回到道:“成功与否有两种评价,一种是大众,一种是自我...”

“别人的看法终归是别人的,就说自我吧,你不是说过吗?骗别人可耻,骗自己可怜,我们就不做那可怜之人,”墨亦之颇感兴趣道:“小楚,你觉得什么样的自己才算是成功的男人呢?”

“一个人是否成功的标准,取决于他的人生目标,这是一个因人而异的问题,”我大言不惭道:“只要有车有房,有个贤惠的老婆,有一份能养家的工作,我觉得那样的我就是一个成功的男人。”

墨亦之愣了,龙珊笑了,因为我对成功男人的理解肤浅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好半晌,才听墨亦之干咳一声,“你对自己的要求还真低...”

我不否认这和我缺乏上进的懒惰性格有关,但墨亦之却比我更加的肤浅,钱多烧手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社会上有多少人和我一样,为了这个他们不屑,而我们却觉得遥不可及的目标,每日辛勤劳动的奋斗着。

‘人活一套房’是现实社会的真实写照,绝大多数人生活的艰辛他们不懂或者早已在优越中遗忘,我不脸红,脸红的应该是他们。

“那你觉得,我算个成功的男人吗?”

坐在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里喝着特级的大红袍,旁边还站着一成熟貌美的女秘书,再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实在找抽,我不无揶揄的看着龙珊,笑道:“事业有成,家庭幸福,董事长的成功让人嫉妒。”

龙珊肯定听出我那句‘家庭幸福’是暗指她与墨亦之了,饶是成熟稳健,见惯了形形色色,亦不禁难以适应,羞的粉面通红,然而墨亦之却深深叹了口气,“可是,我没有自己的孩子...”

我呆了,龙珊表情黯然,垂下了螓首,幽幽叹了口气...

“小楚,男人没有自己的孩子,你说,他还算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甚至还没有告别处男之身,或许正是为此,让我与墨亦之产生了奇怪的共鸣,我安慰面前的老人,道:“这是个遗憾,但这并不影响您的成功,再说,您不是还有菲...墨总吗?”

“对,我还有菲儿,”墨亦之一扫表情中阴霾,“菲儿从小懂事听话,招人喜欢,我将她视同己出,她也像尊敬父亲一样尊重我,她不仅弥补了我人生的遗憾,更是我一生最大的骄傲,所以,我的人生是否成功并不在于我的事业,而是我能为她做些什么,能给她留下什么,就像你说的,男人的成功,取决于他的人生目标,那么,让菲儿一生快乐,就是我的目标。”

我被这老人伟大的慈爱感动,但同时也感到了不太对劲,总觉得他故意绕远话题,就是在这个问题上等我,果不其然,墨亦之抿了口茶,压住了因激动讲话而引起的咳嗽,缓和了语调,对我说道:“小楚,我希望你留下的原因,就是为了实现我这个自私的目标...”

【PS:有房有车有个贤惠老婆,有份稳定的工作,多少现实中人的梦想啊...哎,现实啊现实,感慨啊感慨。

又PS:春节将至,希望大家忘却工作与学习的压力,尽情的放松几天,来年,继续努力,成功是永存的,只是通往成功的路途有远有近,不要停下脚步,终有拥抱幸福的一天,俺深信,仅以此话自勉,共勉。】

【第285章】墨亦之的野心

“小楚,我希望你留下的原因,就是为了实现我这个自私的目标...”

丫果然是老生常谈,绕了一个圈子,又把话题拽回来了,“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懂,你是装作不懂,”墨亦之很自信,摆手示意我无须辩驳,自顾自的叹了口气,道:“上次我想以违规操作的名义,让你主动辞职,但这样的理由始终是瞒不过菲儿的,她知道我在担心的什么,她告诉我,她骗你,是因为她喜欢上了你...”

墨菲果然对墨亦之说过这些话,这就难怪墨亦之一早就知道我会再次回公司送辞职信了,因此我并未感到惊讶,只是静静的听他说话。

“小楚,这是我恳求你留下的第一个理由,在我知道菲儿欺骗你投资恒享的时候,她曾极力否认将你看做是她父亲的替身,但是你的离开却让她突然的成熟了起来,从她父亲去世以后,她还是第一次诚实的面对自己,反省自己,敞开自己...”墨亦之欣慰的笑了,“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菲儿终于走出了父亲去世后的阴影,开始渐渐释放自己的感情...”

“所以您希望我继续留在风畅?”敢于面对自己的墨菲确实成熟了,勇敢了,但她的成熟勇敢却是让我恐惧的,“董事长,我想您应该明白,我不是心理医生,感情也不是一场游戏,您这不是拯救不是爱护,是纵容、宠溺,是在残害她,残害我,残害流苏!”

墨亦之怔了怔,竟然笑了,“小楚,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没有撮合你与菲儿的意思,我冒昧的说一句,希望你不要介意,”墨亦之生怕唐突了我似的,整理了老半天的面上器官,才摆出一副似是安慰又似同情的悲悯表情,道:“菲儿没有过恋爱的经验,虽然她已经二十五岁,但现在的心态和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是差不多的,对你的喜欢,恐怕更多的是源于对爱情的渴望和期待,毕竟,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封闭了自己,是你帮他打开了心扉,就像一个双目失明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的第一幕风景难免会令之激动和印象深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会发现到更多的波澜壮阔,更美的旖ni风光,那么,当初的激动与深刻还会继续持续吗?”

墨亦之说到这里,与龙珊对望了一眼,寻求安慰的表情让他的话变得很没有说服力,显然,关于墨菲心理的分析,更多的,恐怕是来源于龙珊的见解,墨亦之的采纳亦可证明另一件八卦的事情——这俩人之间的关系果然不纯!

“也许我的话很不好听,你就把它当做是长辈的唠叨吧,”墨亦之真诚对我说道:“小楚,你是有能力的人,从你与柳晓笙和张明杰的暗斗中不曾吃亏就可见一斑,你头脑好,有急智有谋略,更难得的是你有一般人不具备的正气和胆色,潜龙庄园一事就是对你最好的诠释,但你的缺点同样明显,你性格懒惰,缺乏上进心,看看你对成功男人的理解吧,从你身上我看不到任何的气魄,或者说是野心,安于现状随波逐流,是少年老成吗?不,你最致命的缺点,恰恰是不够稳重,你喜欢低调,可又总是不自觉的锋芒毕露便是为此,这种性格会让你树立很多敌人的,这和你的人生哲学不是完全相左的吗?所以说,也许你看透了人生,但你却没有看透自己,说好听些是年轻,说得不好听些,只是假装成熟度幼稚罢了...”

我幼稚?墨亦之的话确实不好听,但却无法反驳,心中的震撼冲上了大脑,憋红了我的厚脸皮,他说的对,我确实懒惰不稳重,说着知足常乐渴望平淡,可很多时候却喜欢意气行事,主动招惹麻烦上身,这哪里是成熟了?张明杰也好柳晓笙也罢,所以和我树敌,不都是这么惹回来的?

墨亦之经历过岁月的洗礼,品尝过人生的酸甜,见识过形形色色,他对我的评价是客观的,准确的,是值得我反思的,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你很善良,与菲儿她爸固然有些相似的地方,但更多的,是不同...”

我一怔,墨亦之婉转笑道:“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您想说,墨总因为我与她父亲的相似而喜欢我,所以也会因为我们的不同而放弃我?”

“只是有那种可能而已,”墨亦之道:“我这样说,你再留下,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大压力了吧?”

的确是有那种可能,可是想到墨菲的温柔攻势...我苦笑摇头,自嘲道:“可惜我不是柳下惠,在墨总发现我不适合她之前就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这责任谁能买单?董事长,您的长辈之心让我尊敬,但其结果无疑还是会伤害到我与流苏的感情,对不起,我已经答应过她一定要辞职了。”

直觉告诉我,墨亦之绕来绕去,只是想安抚我留在风畅而已,他并不是怕墨菲真的会喜欢上我,虽然这样说会显得有些自恋,但我感觉就是如此——他只是在单纯的纵容墨菲的意愿罢了!

墨菲会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吗?墨亦之应该比我更了解她,他最担心的墨菲的,不正是她对感情的执着吗?

墨亦之并不惊讶,好像我的拒绝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小楚,你对菲儿,真的没有丝毫的感觉吗?”

就是因为有感觉,所以我才必须与她保持距离!我并未回答墨亦之,而是淡淡道:“您刚才说这只是希望我留下的第一个理由,那第二个理由是什么?”

墨亦之神态自若,边斟茶水,边说道:“我已经老了,累了,风畅,迟早是菲儿的...”

我眉头一跳,“您在侮辱我吗?”

“不,我说过,是恳求,”墨亦之亲自将一杯热茶送到我面前,而龙珊则取走了先前的凉茶,“这就是我的第二个理由,为了风畅集团的未来更加辉煌,我希望你能留下。”

这顶帽子实在太大,而且太过暧mei,我觉得这话比方才那番利诱还能更辱我三分,我很认真的问道:“董事长,您知道我在风畅的职位和资历吗?”

哥们是被戏称为‘打杂组’的一个职位最低的小员工,就是清扫厕所的大妈都比我来风畅的时间长,资历高,墨亦之居然说我能给公司带来辉煌?

“那些都不重要...”墨亦之对龙珊点了点头,龙珊马上到墨亦之的办公桌上取来一个厚厚的本子,我不明所以,随意翻了两眼,是一本彩页的图册,里面的照片多是一些电子产品及医疗设备,附带的说明都是英文,咱英语水平一般,没看懂...

“你在投资部工作,想来已经有所耳闻,公司正在极力回笼资金,筹划大动作,”墨亦之指着我手中的图册,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睛不再浑浊,射出两道精芒,瞬间释放出的气场让我不禁怔住了,“无论是零售还是房地产,行业竞争日趋激烈,风畅虽然没有在经济危机中受到波及,但实际早已如疽附骨了,不至于病入膏肓,却算得上恶疾缠身,因为发展遇到瓶颈,最近两年甚至入不敷出,如此蚕食,用不了些许时间,就会被这个进步的社会淘汰,想要生存,就要寻求更多方向的发展,而你手中的东西,就是风畅集团的未来!”

我资历低,学识浅,但并不蠢,“您是指...电子科技?”

风畅起家于零售行业,后来涉足、并逐渐将重心投入到房地产,发展的方向的确有些模糊,我刚来公司的时候,公司已经流露出了对电子产业的兴趣,因此我一直觉得,投资部的工作目的,就是不断的‘试水’其他行业,以投资的形式去介入了解,去发觉探索,以此寻找到一个正确的发展方向。

墨亦之将投资部交给墨菲,怕正是为此——若公司转型成功,资历尚浅的墨菲将因此被推上神坛,成为风畅集团最大的功臣,继而名正言顺的继承墨亦之的位子。

如此也就不难理解包括副董事长张力在内的N多对手,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安插‘间谍’进入投资部了,他们都看出了墨亦之的意图,而更让他们恐惧的是,墨菲的能力和野心,已经让他们陷入了被动,不管是开除拓展部方可凡安插在身边的助理,还是辞退张力派系的李颀洪涛,都足以证明墨菲的态度。

虽然公司寻求转型早就露初了端倪,但我没想到墨亦之如此果敢,居然跳过了试探的步骤,突然就从循序渐进的小打小闹发展成了生死战争,说他孤注一掷也不为过啊。

这老头,果然有气魄!

【第286章】第二个理由

“这是个合作项目在我们看来已经足够诱人,但对方仅仅是在以此试水国内市场而已,若效果好,他们势必会加大合作力度,进一步拓展市场,人家实力雄厚,涉及的领域不单只有电子科技,还有尖端的太阳能技术与机械制造...如果合作成功,未来的辉煌将是我们难以预计的,北天市政府花了两年时间才拉到这个项目,因为对方坚持要自己寻找和考察合作对象,所以官方消息仍然封的很紧,不过据我所知,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保守估计也不下二十家,柳氏就是其中之一,”墨亦之笑道:“柳晓笙三天两头找借口来风畅,与你争风吃醋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的目的如果不是想探我的口风,就是想让我小瞧他,以为他是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大概是想让我因此而对柳氏放松警惕吧,可惜了,柳晓笙那小子天赋不错,就是太自信,太自以为是了。”

墨亦之让我彻底领悟了那句‘姜还是老的辣’...丫的快活成精了,柳晓笙跟他耍猫腻,还是太嫩了。

不过我觉得墨亦之有一点错了,那就是,柳晓笙对墨菲,多少还是有些企图的,不然在潜龙庄园,墨菲宣称是我女朋友的时候,他不会那般的失态,虽然不排除他有故意作秀的嫌疑,但我觉得,那样的表演,不是一个有自尊的男人可以承受的,那样的表演,是得不偿失的。

柳晓笙想要墨亦之小看他,但一定不希望所有人都小看他,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墨亦之好似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笑道:“商业竞争的本质就是一种相互的欺骗与利用,当对方露出的破绽被你抓到之后,其实更有可能的是你咬住了对方撒下的诱饵,正确的区分自信与自以为是,就是决定一个商人是否成功的唯一标准。”

我一怔,颇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墨亦之并没有小看柳晓笙,相反,他对柳晓笙的绝对否定,恰恰是因为对他足够重视,反而是我小觑了那位深不可测的贵公子,故意表露出输给我这种小人物的不甘心,他若不是蠢到家了,就是个可以忍辱负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辣人物。

而柳晓笙,怎么看都不像个蠢人...

“柳天昊那老狐狸在嗅到这个合作项目之后立刻以身体原因为名退居二线,应该就是怕我看出他对这个项目同样充满野心,哼哼,柳氏最近半年在市场上都没有大的投入,却费劲心思拉拢人脉,目的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从墨亦之的自言自语中我至少可以得到三个信息:第一,这个合作计划,风畅集团并非十拿九稳的,第二,风畅相比其他竞争者,例如柳氏,要具备明显的优势,否则其他竞争对手不会如此忌惮,这优势无非是信誉、口碑,以及没有受到经济危机影响的实力和睿智,或者还有一些有悖公平竞争的因素,例如,墨亦之与对方公司高层有些私交,第三,柳天昊应该是柳晓笙他爹...

柳晓笙他爹故意退居二线,顺势推儿子上位,你墨亦之就不是了吗?你们是半斤八两吧?我暗笑不已,打断了墨亦之的说话,“董事长,这些与我有关吗?”

“有,”墨亦之收起微笑,严肃道:“你是风畅争取到这个合作项目最有利的保障!”

“我?”哥们怀疑墨亦之喝的不是茶,是酒,“董事长,就这本图册上的英文说明,不给我一本英汉字典我都看不懂,您是错误的高估我还是故意的讽刺我啊?”

“我还没有你念书多,第一次翻那图册的时候拿倒了我都不知道...”墨亦之的坦诚让我不禁莞尔,同样也逗笑了龙珊,龙珊摇了摇头,一副对墨亦之很无奈的模样。

“知识并不等于一个人的能力,因为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刚刚走出大学参加工作,应该明白拥有一份优异成绩单的呆板书虫和会灵活运用有限知识的人,谁更容易在社会中生存下去。”

“但小聪明和大谋略是两码事,”墨亦之的话有道理,可我有自知之明,“对不起,董事长,如果您是为了墨总想要我继续留在风畅,这顶帽子扣的有点大了,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大的脑袋,我帮不了您。”

“你能帮我,”墨亦之一字一句道:“只要你留下。”

我愣了,墨亦之并不像开玩笑,隐隐感觉到不对劲的我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墨亦之颇有些闪躲的回避了我的问题,似乎是为了掩饰莫名其妙的尴尬,他低下头慢吞吞的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龙珊此时终于开口了,拿起我的档案,代墨亦之回答道:“这是对方提出的要求,想要得到这个合作计划,可以由你代表公司去谈判,为此,他们愿意在原有的出资条件上做出百分之二十的让步。”

别说我不解,就是向我解释的龙珊亦是难掩眼中的迷惑,出资百分之二十的让步?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皮,一来是想知道自己是否在做梦,二来,是想摸摸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么大一张脸。

我一肚子的疑问,强忍着心中的慌张,生怕表现出来会被人小觑,但声音仍是忍不住有些微微的颤抖,“为什么是我?对方是什么公司?有我认识的人吗?”

“这个...”墨亦之为难的摇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认识,但是对方不希望向你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

墨亦之很墨迹,似有难言之隐,龙珊亦闪躲过我疑问的目光,俩人的态度让我非常没有安全感,我有一种成为棋子的感觉。

我不喜欢任人摆布,也不觉得自己真有那么大的面子,听起来像是一个玩笑,我索性就催眠自己,将它真的当做一个玩笑,笑道:“董事长,你还有留我的第三个理由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我该走了。”

言下之意,我不接受前两个理由。

墨亦之仍不觉得意外,好像我的所有的态度都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就见他抿了口茶,叹了口气,就像替我开解似的说道:“是啊,任何人听到这种事情,都会觉得恐惧的,我理解你的心情...”

激将法?可惜我是厚脸皮,是的,我就是害怕,就是恐惧,难道明知道前面有悬崖,我非得跳下去才能证明自己是个爷们吗?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着,平平淡淡才是生活,就算我幼稚,不够稳重,但我的人生观并没不会改变,我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

见我恬不知耻的一笑,墨亦之有点愕然,旋儿摇头再笑,“我开始喜欢你这孩子了,菲儿总说你和一般人不一样,我以为你就是有些小聪明,缺乏点上进心而已,可现在我也有点看不懂你了,你不刨根问底,就干脆拒绝,该怕的时候没见你怕过,这会儿你倒跟我装熊了...”

“不是装,是真熊,”我坦白道:“天上不掉馅饼,他们提出那种诱惑的条件,我怎么可能不怕?我非要问对方是谁,对我有什么企图,您会告诉我吗?既然不会,我问也多余,您不是劝我留下,而是给了我又一个必须走人的理由。”

“你说的不错,对方的条件的确很诱人,而且以他们的信誉,定是言出必行,但不要说你,就是我,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那个人,肯定认识你,而且,你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那个人?”

墨亦之点头道:“对,就是提出这个条件的人。”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文静女孩的甜美笑脸,不过已经不再模糊,并越发的清晰,我不禁心儿一颤,紧张的握紧了拳头,明知道墨亦之不会告诉我,可我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问道:“那个人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

墨亦之阴险道:“你代表风畅去跟他们谈谈不就全知道了?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啊?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你还不是照样得整日提心吊胆的...”

仙人个板板,这老东西,好似漫不经心的调侃,实际却每一句话都点中我心里的最脆弱的部分,即便我知道他是想利用好奇与恐惧将我留下,但我却不能否认,他的确吓到我了...就像半夜里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不亲眼去看看,我们永远不知道门后面是风声的虚惊还是鬼哭的战栗。

【第287章】难道,是她?

我的脑子就像汽车的发动机,以每分钟四五千转的速度高速运转着,对墨亦之口中的‘那个人’,我渴望为自己寻找到另一个答案,但是,除了她,我却想不出第二个人...

墨亦之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说,至少,他透露了出了一个关键的信息,那便是他刚才说到的,对方在试水‘国内市场’四个字,这证明对方应该是国外的公司吧?我肯定是不认识老外的,但是,我却认识她——五年前,她随母亲一起,被父亲带去,或者说是接回了美国。

不可能不可能,虽然她说过她的父亲在美国似乎拥有一家很了不起的公司,但想想她的年龄与性格,应该还不具备继承父业的能力,更何况...她应该早就把我忘了,毕竟,我们已有五年没有联系。

墨亦之道:“你怕吗?”

我苦笑道:“我有理由不怕吗?”

如果真的是她,我会害怕,因为面对她,不仅仅是面对我曾经努力遗忘的遗憾,更是心中那无比的愧疚,我欠她一个答复,如果她一直在等,那么她已经等了五年,她有恨我的理由。

“所以这就是我的理由,”墨亦之表情一肃,道:“我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理由,就是只有你留在风畅,我才能保护你。”

我一愣,然后明白了墨亦之的意思——如果对方真的对我心存不轨,他会让风畅成为我的后盾。

这算什么?趁火打劫,还是从一开始就虚张声势的诈唬我?又或者...他已经从对方的态度中,嗅出了针对我的味道?

“董事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决定依然不会改变,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流苏更重要。”

过去是无法改变的,眼前的幸福才是我必须牢牢紧抱的,如果真的是她回来了,如果她真的记恨我,那她会来找我的,留在风畅,只会让事情变的更麻烦。

“不要急着拒绝我,”墨亦之截断我,道:“小楚,我不是以董事长的身份在要求你,而是以菲儿的长辈,以一位普通老人的身份在恳求你,你可以怀疑我的第三个理由是危言耸听,但我希望你能再仔细的考虑几天。”

墨亦之将辞职信压在了我面前的支票上,道:“这辞职信你先拿回去,今天是周五,下周一你再给我答复,好吗?”

墨亦之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就显得太没人情味了,坦白说,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墨亦之的话对我有很大的冲击,我需要整理一下思绪,也没有心情再和他墨迹,大不了礼拜一再来一趟而已,便点了点头,拿起了辞职信,想了想,又转手递给了龙珊,“这玩意儿还是留在龙秘书这里吧,我会回来给董事长一个答复,但我的答复不会改变,所以,我的档案...”

把辞职信留下,将档案带走,目的是让流苏那醋坛子看一看,也好放心,免得她又胡思乱想,但墨亦之却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笑道:“年轻人,话不要说的那么肯定,这档案还是暂时先留在我这吧,我想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菲儿感到高兴的事情了。”

丫的为啥认定我会改变主意似的?我不置可否,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

早上和虎姐说好了,趁着最后一个工作日,将答应朱丹晨的一百五十万转到学校的账户上。

“等等,你忘了这个。”墨亦之亦起身,将桌上的支票递向我。

“董事长,墨总不了解男人,您也不了解男人吗?”我皱眉道:“这钱我不会要。”

“这是你的钱,你为什么不要?”墨亦之饶有兴致的装出一副做作表情,叹道:“你不要就是留给我,那不就变成你侮辱我的尊严了?想我墨亦之,还不至于贪图别人那百八十万的精神赔偿金吧?”

我一怔,“赔偿金?”

“你这小子不是好人,却偏喜欢当着我们装好人,你自己办的缺德事,不会已经忘记了吧?”龙珊接过墨亦之手中的支票,直接塞进了我的上衣口袋,横眼嗔笑道:“这是张明杰托董事长转交给你的,你如果不要,都对不起菲儿每天帮你去逼债了...哼,和你这薄情的小子说这些有什么用?走吧,再不走我都想揍你了。”

龙珊不是不想说,恰恰相反,她是故意说的,饶是如此,我心底依然流过潺潺的感动,墨菲的温柔体贴,是要人命的...

“对了,小楚,”墨亦之在我出门前喊住了我,淡笑着说道:“你对诱惑的抵抗力让我很放心,但我还是要叮嘱你一句,不要轻易去相信别人,我挽留你固然有利益的因素在其中,但更多是为了菲儿,但对某些人而言,你恐怕只是他们换取利益的工具,要小心这些人。”

墨亦之没说‘这些人’究竟是谁,但我心底一动,隐隐猜到了他暗指什么。

见墨亦之疲累的坐回沙发,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我亦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好奇的问道:“董事长,在潜龙庄园时,您想跟我说的话,也是这些吗?”

屋里没有蠢人,龙珊便立刻反应过我想问的到底是什么,将无奈的目光移到了墨亦之的脸上,墨亦之睁开眼睛,对我笑道:“当初希望你走和现在希望你留下的动机,我从未改变过,只要是为了菲儿,我什么都愿意做,但这并不能改变我对你的评价,小楚,我欣赏你,喜欢你,但我始终觉得你并不适合菲儿,我看的出来,你对自己的女朋友也是真心的,因此做出这个决定,即便是现在,我也不觉得自己的笑是发自肺腑的,这个虚伪的微笑只是作为商人,已经养成习惯的态度而已,而且...”

墨亦之侧目望着龙珊,自嘲的笑道:“在这方面,我是没有资格教育你的,相比年轻的你,到现在还知错难改的我更应被人鄙视才对。”

我释怀了,我只是不希望墨亦之先前与此刻的态度反差,是因为他混淆了公司的发展与墨菲的幸福而已,至于他对我的看法,并非那么的重要,所以我并未计较他那句我对流苏‘也’是真心的‘也’字。

墨老头倒是诚实,居然向我默认了和龙珊的‘不正当’关系,看到龙珊面红耳赤,我识趣的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出门前透过门缝,我清楚的看到龙珊‘凶神恶煞’的扑向了墨亦之...

原来人老了,也还是喜欢打情骂俏的啊。

。。。

虽说我并没有改变要辞职的决心,但墨亦之莫名其妙的一番理由和恳求,还是迫使我答应再回去考虑几天,我本想和流苏说一声的,可是想到如果回了投资部,势必会被伟哥刘姐他们挽留,就有些犯憷。

墨亦之不肯告诉我究竟是被什么人盯上了,到现在亦无法遏制的胡思乱想搅的我心里烦躁异常,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上一会,这种事情若是告诉流苏,她一定会担心死的。

还是先不去找她了,到楼下给她打个电话,简单的说一声算了...我如是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垂耸着脑袋走到了电梯前,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忽然出现在我行进的视线中,吓的我浑身一激灵,忙向后闪开一步。

“想什么呢?大伯和你说什么了,让你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我轻拍胸口,站在电梯口的,竟然是墨菲,心有余悸道:“你又不是电梯小姐,没事站这儿干嘛?”

我总觉得,墨菲存心不说话,就是希望我撞在她身上。

墨菲小脸一红,“我...我上来看看不行吗?你们谈完了?”

我左右看看,发现从办公区域出入的人在向我们这边瞄了一眼之后,无一例外的选择了向相反的方向的转身,...显然,大家所以不嫌麻烦的去乘坐较远的另一边的电梯,正是因为不易近人的冷艳老总墨菲站在这边。

估计,这女人已经在这矗了半天了,她非常在意我与墨亦之的谈话。

“嗯,”我故作轻松的笑道:“谈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是吗...”墨菲表情一黯,但旋即掩饰的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听我的,顺手敲大伯一笔啊?”

【第289章】强吻

墨菲定是不知道墨亦之已经改变主意并希望留下我的缘由,或许是怕她听说了风畅意图合作的对象提出来的那个要求之后会和我一样胡思乱想,墨亦之刚才亦说了,他是想当着墨菲和我谈这些事情的。

“有啊,”我掏出龙珊塞到我口袋里的支票,露初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敲了他一百万呢。”

“真的?”我想墨亦之若是看到墨菲如此欣慰的表情,肯定会伤心到吐血的,可当墨菲看清楚那张支票,随即在我胸口上捶了一拳,“什么啊,这不是张明杰那张支票吗?”

果然啊,我收起了一脸玩味,发自肺腑的肃容说道:“龙秘书告诉我了,是你帮我催回来的,墨...菲菲,谢谢你。”

“不要谢我,”墨菲捂住了我的嘴,皱眉轻笑,似幽怨,似自嘲,柔声道:“我是故意让你欠我人情的,这样即便你走了,也不会忘了我...对吗?楚南,你不会忘了我的,对吗?”

墨菲的不自信让她多了一种楚楚可怜的美,被她垂青应该是一件幸福和值得骄傲的事情,谁能忍心伤害这样惹人怜惜的公主?然而罪魁祸首的我却有着很多的无奈,因为流苏亦是我心中的公主,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予墨菲最大的安慰,“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墨菲双眸一亮,惊喜道:“你不和我绝交了?”

人会在挫折中成长,会在成长中反省,现在回头想一想,当初的我是何等的幼稚?我所以不肯能原谅墨菲的理由真的是因为她欺骗我吗?不是!

开始的愤怒,颇有点‘不能做恋人就做个敌人’的偏执味道,是为了掩饰自尊心受到的伤害,尽管那是因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后来,或者说是现在,则是因为恐惧她会破坏我和流苏的感情。

归根结底,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喜欢她。

愤怒或者逃避,只因为我对墨菲,对我暗恋的女人缺乏抵抗力,我本身才是所有问题的罪恶源泉,我有什么资格去怪罪墨菲吗?

没有!

相比我的自尊心,墨菲呢?她是一只高傲的天鹅,可为了我,却抛弃了矜持与尊严,相比她的勇敢,我只能看到自己的懦弱,在感情面前的懦弱!

对墨菲,我满怀愧疚,或许,她真的骗过我,但是,现在的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包容她呢?

“那是气话”我真挚的说道:“我们永远都是朋...唔!”

我话未说完,墨菲柔软的双唇已经堵住了我的口,我大骇,这可是在公司里,众目睽睽之下啊!不对!就是在私底下我们也不该接吻啊!

不同于上次在潜龙庄园大难不死后的心境,现在我可没胆子去求证‘活着’是怎样的滋味,我双手本能的去推墨菲的柳腰,哪呈想,墨菲竟趁机环搂双臂,勾住了我的脖子!

“啊!”一声惊呼从一侧响起,我与墨菲居然谁也没有察觉到电梯门是何时打开的,里面的女孩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我们印在一起的嘴唇,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嘴,这不正是姚婉儿吗?!

总算墨菲还知道害臊,撤开一步,似羞似怒的横了姚婉儿一眼,只是红红的俏脸让她失去了往常的冷艳,可饶是如此,也把姚婉儿吓的不轻,小姑娘不断的躬身道歉,惶恐不已,“对不起,墨总,我不是故意要看你们...不对,我没看见你们亲嘴...不是,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真个屁啊!你都说出来了!我气笑不得,左顾右盼,不知是不是真有这么巧,电梯附近一个人也没有,除了姚婉儿,并没有其他人看到墨菲的行为,难怪她如此胆大呢!可被姚婉儿看到也是要命的啊,万一她去和流苏讲了...

我越想越怕,早忘了刚刚对墨菲涌起的感动,怒斥道:“你这干什么?!”

“我就知道你说那些‘不再是朋友’的话都是气话,但我不想听你说后面那句话,永远都是朋友?你休想!”墨菲无视姚婉儿,竟当着她的面,得意的对我说道:“楚南,你是喜欢我的,所以你怕我,怕程流苏抢不过我!今天是我主动吻你,但总有一天你会主动吻我的,我说过,你人可以走,但心一定会留下来,因为我们不会永远都只是朋友那么简单的。”

不要说我,被晾在电梯的姚婉儿也是同样的恐惧,并且十分的尴尬,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按住电梯按键的小手颤抖的厉害,也难怪,撞破了墨菲的‘秘密’,她能不害怕吗?

我觉得墨菲不光是向我表白自己的态度,也是在变相的替我澄清,是她‘袭击’了我,但我想姚婉儿的脑子根本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她只会想自己是不是会被炒鱿鱼...

墨菲的直白让我无言以对,我不知该说什么,也没等我说些什么,墨菲已经寒着俏脸,对姚婉儿淡淡道:“你,跟我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姚婉儿腿一软,险些瘫倒,“墨,墨姐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墨姐姐?这称呼让我不禁一愣,旋即想起,姚婉儿她姑姚凌是墨派的亲信,和墨家交情匪浅,两丫头以姐妹相称,倒也不足为奇,难怪墨菲不怕当着姚婉儿说穿与我的关系呢,想来俩人私交颇深吧。

只不过...姚婉儿显然是很怕墨菲的,见她眼神一厉,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忙改口道:“墨总,我...”

可怜的孩子对我抱有求救的目光,我汗颜,若非当着墨菲不好意思,我还打算求你呢...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假装没在意她与墨菲之间的称呼。

墨菲的态度很冷漠,但其中却裹着一股姐姐训斥妹妹的味道,“看他做什么?跟我过来。”

姚婉儿娇躯轻微一颤,小脸更红了,忙转脸低头,乖乖的走出了电梯,经过我身边时没忘记偷偷抬眼瞄了我一下,目光一对,她又赶忙移开,像个犯错的孩子,迈着急促的小步,跟在墨菲身后走了,看方向,应该是去董事长办公室...

墨菲果然是个不能小觑的女人,她能对综合组的情况了如指掌,十之八九是姚婉儿的功劳,虽然大家都知道姚婉儿是墨派姚凌的侄女,但因为她的内向性格以及与墨菲之间生疏的距离感,并没有人将她视为危险人物,现在看来,这是个错误。

墨菲与姚婉儿的交情恐怕不简单,在公司里表现出的疏远,恐怕是有意为之,而至今都没有露出过蛛丝马迹,足以见得墨菲谨慎与野心啊。

“南南?”

哥们正要进电梯,突然被吓的浑身一激灵,扭头一看,竟是流苏从旁边的电梯里走了出来,稍感惊讶的望着我。

“你怎么上来了?”哥们直抹冷汗,我的娘啊,前后差了一分钟啊,流苏要是稍微早上来一会儿...

“刚刚姚主管给婉儿打电话,让她上来拿东西,我说过来一起帮帮忙,顺便看看你出来了没有...”流苏主次颠倒,只怕后者才是她真正的目的,不然不会一边说着话,一边跟我又进了电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问也没问,就帮我按下了一楼的按钮,“婉儿也是的,刘姐喊我说两句话的工夫她就等不及自己先上来了,你瞧见她了吗?”

“嗯,”我老脸一红,诚实道:“她被菲菲叫走了。”

“墨菲?”流苏的反应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是吗,她也在啊...”

怪了,以流苏的性格,至少也会酸溜溜的问我一句‘墨菲为什么也在’或者‘你们两个都说什么了’才对吧?

流苏并未看到我愕然的表情,垂首扣弄着自己的手指,沉默了好一会之后,终于小声的问道:“你...辞职了吗?”

这是一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让我为难,“菲菲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可是...董事长希望我再考虑几天,下周一给他答复。”

“为什么?!”流苏的激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墨菲同意了?那董事长为什么要反对?”

“这话说的,”我不想将墨亦之留我的理由告诉流苏,免得她替我担惊受怕,便打马虎眼道:“墨菲是总经理,人家是董事长,当然是官大的说了算...”

“可他们是一家子!”流苏愤怒而委屈的斥道:“当人一面背人一面,那女人说话不算话吗?!”

我一愣,“你说什么?谁说话不算话?”

【第290章】楚缘出事了?!

“当人一面背人一面,那女人说话不算话吗?!”

我一愣,“你说什么?谁说话不算话?”

流苏的小脸骤然煞白,飞快的回避了我的目光,支吾道:“没,没什么...”

流苏根本就不会撒谎,我声音一沉,“流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啊,”流苏是对着墙壁在说话,“我能瞒你什么啊...”

“是吗?”我将手搭在流苏的肩膀上,沉默了一会,才淡淡的问道:“菲菲为什么知道我今天会回公司?”

我的手清楚感觉到她香肩一颤,不需要回答,因为这已经是最诚实的答案——是流苏告诉她的。

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怀疑,毕竟,我只告诉过流苏我今天会回来辞职,但即便是现在,我也想不通理由,流苏为什么要告诉墨菲?

流苏只知道墨菲撕了我的辞职信,却并不知道墨菲固执的让我再一次回到公司,是以‘辞职’和‘留下’的实际行动,为自己的感情向我索要答复,然而流苏方才失言的那句‘说话不算话’,却让我十分的在意。

流苏为什么觉得墨菲说话不算话?难道,她知道那封辞职信代表的意义?

流苏很清楚她骗不了我,沉默了好一会,终于转过身来,怯怯诺诺的对我坦白道:“是我告诉她的...她也全都告诉我了...”

果然如此...我都诧异自己为什么并不惊讶,苦笑道:“她告诉你什么了?”

流苏扁着小嘴,又是嗔怪,又是幽怨,还有一点点撒娇的味道,“什么都告诉我了,她上次为什么去你家,都和你说了什么,还有你今天回来送辞职信的真正目的...”

墨菲这无疑是正面宣战啊!难怪今天流苏表现的怪怪的呢,非但对自己没有一点自信,还坚持要我发了个誓...

我了解流苏,她之所以不提前告诉我这些,是怕我为此而反感墨菲,因为她同样的了解我,我不喜欢墨菲这种背着我的‘光明正大’。

没有自信的流苏选择了自信的竞争,这就是墨菲所谓的‘不能说的秘密’吧?其实,墨菲所以故作神秘,又何尝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两个如此真诚的好女人竟同时垂青我这样一个不争气的男人,我即感幸福,又觉得惭愧,如果...她们能再对我真诚一点就好了,这种游戏可是会要人命的,幸好我心脏质量不错...

握着流苏一双柔软的小手,我的心中感动而复杂,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哥们脸都白了,不可置信的望着流苏,颤声道:“这么说...告诉菲菲说我以前喜欢她的人...也是你?!”

“还记得在度假村时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我要光明正大的赢她...”流苏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的眼中是骄傲,是坚强,但她的身体却柔弱的靠在了我的肩头,喃喃道:“喜欢就是喜欢,把感情藏在心里的感觉真的很痛苦,南南,那感觉我懂,所以我不想看到将来的你会后悔,我把什么都告诉墨菲,就是希望你能诚实的面对自己的感情,在我和她之间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这对我们三个人来说,才是最公平的...”

这一刻,我羞愧不已,我总是打趣流苏的吃味,总是回避墨菲的热情,但那样她们是真诚的,而我呢?我躲闪的态度对墨菲公平吗?对流苏又公平吗?

轻轻揽住流苏的纤腰,用脸颊厮磨着、感受着她发丝的柔滑,我幸福而爱怜的说道:“傻丫头,我怎么会后悔呢?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南南...”流苏动情的忘着我的情深似水的眼睛,“你真肉麻...”

哥们崩溃,我情到深处不能自己的感慨多么有气氛啊,居然被她一句‘肉麻’给破坏了,可没等我露出苦笑,她已探长雪颈,在我唇上轻轻一吻,红着俏脸轻声说道:“不过我喜欢,嘻嘻。”

居然耍我?我双手一揽勾紧她的腰,嘟长了嘴巴向她的脸亲了过去,笑道:“既然你喜欢,那我就多亲你几下。”

“讨厌,谁说我喜欢这个啦?”流苏双手托住我的下巴,又羞又臊,道:“别闹了,这里是公司,让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啊?”

“怕人看见你还勾引我?不行,我现在是欲火难耐,不求电梯激情,但来个电梯热吻总可以吧?”说实话,我心里有些愧疚,短短的几分钟内,先后与两个美女接吻,我实在有愧流苏的痴情,所以,我想用主动占便宜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对她与墨菲的态度是不同的——这想法虽然听起来很是龌龊,但我却是非常认真的。

流苏是有名的假小子脾气,但骨子里却是个传统至极的女人,脑袋上有摄像头,她怎会让我亲到她呢?两人就像孩子般在狭窄的空间里一追一闪,嬉笑打闹,恰在此时,我的手机响了。

摸出来一看来显,我稍有点惊讶,赶忙示意脸蛋红扑扑,仍笑个不停的流苏噤声,“是缘缘...”

天知道我的理由是什么,但我就是觉得如果楚缘知道流苏在我身边,就一定会找茬发飙...

流苏赶忙掩口,好像怕电话另一端的楚缘看到似的,小心的靠在我身上,如同小偷一般紧张兮兮的将耳朵探到了话筒旁,倒也难怪,虽然我之前告诉过她,脱裤子的误会已经和楚缘解释清楚了,但是因为楚缘和我斗气的缘故,一直也没有给流苏打电话道歉,流苏心里会在意也就不足为奇了。

“喂,缘...”

接通电话,我才说了两个字,就被楚缘急冲冲的打断了,“哥!你在哪呢?!”

遇到天大麻烦都能镇定自若,向来是楚缘最大的优点,也是我觉得她身上唯一成熟的地方,但此刻她却完全失去了方寸,声音急切而充满了恐惧,我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然而我心里却恨不得她能用两个字就把事情说清楚,就听楚缘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哥,我害怕!”

“什么大事?谁出事了?!”楚缘说话都带出了哭腔,我无法再继续保持冷静,明知道没用,可我还是飞快的点着一楼的按键,只希望这该死的电梯能快点掉下去,“缘缘,你在哪呢?原地等我,我马上就到!”

“我在家呢...”

“嗯?”莫说我,就是和我一样慌乱无措的流苏也不禁怔了怔,“你在家呢?是家里出事了吗?”

这个时间,楚缘不是应该在学校里上课吗?

“家里没出事,我也没出事,”楚缘仿佛惊吓过度,语言逻辑有些混乱,大概是自己也意识到了,她干脆喊道:“出事的是东方!”

“东方?”我更懵了,东方小娘皮最近不是在逃学吗?难道是被老师叫家长了?我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上次楚缘的秘密被小舒老师撞破的事情,该不会是又出了那种事儿吧?

“有人要抓她!”

听说楚缘没事,我刚刚松了口气,可她一句话,又让我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你说什么?有人要抓她?抓她干什么?她又惹什么祸了吗?!”

我从未向楚缘或者东方求证过吕思齐跟我讲的那个‘故事’,再加上我对东方的主观认定,总是不自觉的将‘危险人物’四个字扣在她的脑袋上,与其说我是在担心她,不如说我更担心她会连累我妹妹。

“她...哎呀,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楚缘似哀求似命令的说道:“哥,你就不能赶快回来一趟啊?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家,我害怕...”

没有人比我更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亦知道与其在电话里询问,不如快点赶回去,听楚缘说话的状态,怕是问也问不清楚,“我马上回去,不要随便给人开门,明白吗?”

“嗯,那你要快点...”楚缘顿了顿,又道:“还是慢着点吧,你腿上有伤,最好别跑...”

我气笑不得,自己的事情说不清楚,倒是替我想的挺周到,我还待叮嘱臭丫头几句,手机忽震,竟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我知道了,你和东方给我老实的在家里等着!”

按掉了楚缘的电话,没等一脸关切的流苏开口,我马上又接通了这个正巧打进来的电话,因为来电显示是——冬小夜。

【第291章】楚缘小姐?

“小夜,你没事吧?”

冬小夜所以被突然叫回局里,极有可能是受我牵连,被人捅刀子诬陷,流苏亦听我说过,所以登时肃起了表情。

“有事!有大事!”

我与流苏相觑一眼,皆是一脸的复杂,冬小夜这话语与楚缘方才是何其的相似啊,只是不同在于,楚缘是急切和焦躁,而冬小夜却是莫名的兴奋。

我疑惑不解道:“什么大事?”

“小楚子,你绝对想不到林队急着把我叫回队里是因为什么,”冬小夜兴奋的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扯着嗓门笑道:“我告诉你啊,确实是有人背后捅我刀子,说咱们俩和许恒有可能是同伙...”

你丫脑子有问题吧?被人诬陷你高兴个屁啊?!我隐忍怒火,问道:“那个无聊的家伙是谁?”

“恐怕就是想破了脑袋你也想不到,”冬小夜卖关子道:“不过我却是一早就猜到有可能是他了...”

这女人想急死我吗?我急道:“到底是谁啊?你就别绕弯子了,我有事必须马上赶回家,没时间和你猜哑谜...”

“什么叫猜哑谜啊?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我给你打电话是有正事要和你商量的!”虎姐颇有点恼羞成怒,气哼哼道:“你要回家是吧?那我过去找你,不猜哑谜了,直接谈总可以了吧?哼,小气样儿!”

说罢,丫的居然直接将手机挂断了。

哥们一脸的愕然,流苏捅了我一下,提醒我电梯已经到了一楼,我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虎姐心眼这么小...

“缘缘有事,小夜姐也有事,南南,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吧...”

“不用,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楚缘的工作我还没有做通,这时让她跟流苏见面,难保她不会因为尴尬而把关系搞的更复杂,我笑道:“你该上班上班,别跟着我一起瞎操心,也别为我瞎操心。”

“臭美,姑奶奶为什么要给你操心啊?”走出狭小的封闭空间,流苏又恢复了平时那副要强好胜的假小子模样,生怕被人看出她小女人多情柔弱的一面似的,但这气势在我的注视下连两秒钟也没能坚持,便扭过红红的小脸,轻声哼唧道:“再说,你那么本事,也不需要我操心啊...”

我伸手在流苏的脸蛋上轻轻拧了一把,哈哈一笑,在众人的愕然注视下和流苏羞赧的暴跳中,信步离开了公司。

。。。

出租车尚未停稳,我就看到了冬小夜的警察,很巧,她也是刚刚到。

“你家着火了啊?”冬小夜一见到我,就忍不住发了句牢骚,显然是不满意我刚才在电话里的态度。

此刻我哪有心思和她斗嘴,一边疾步朝家里走,一边讪笑着说道:“态度不好是我的错,不过我真有急事。”

冬小夜已然从我急促的脚步看出了端倪,面容一肃,快步跟上我,道:“什么急事?”

我哪知道啊?要是知道的话我不就不用着急了吗?

“进屋再说。”

冬小夜‘哦’了一声,没再发问,只是小声的哼唧了一句,“我找你也有急事...”

“进屋再说。”我还是这四个字,冬小夜一怔,表情有点不快。

我察觉到了冬小夜的表情变化,有点纳闷,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冬小夜扭脸向前,将我落在了身后,淡淡说道:“只是觉得你对我的态度有些敷衍,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找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愣了愣,听虎姐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因为不放心楚缘,我对虎姐的话颇有点不上心,这态度落在虎姐眼中,显然是不礼貌的,想想人家听说我有事的时候...我惭愧不已,试图亡羊补牢,用一副献媚的表情,讨好的谄笑道:“小夜姐,不知您找我,所谓何事啊?”

冬小夜回过头来,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从那秀美的小嘴中淡淡的吐出了四个字,“进屋再说。”

我汗...

这女人,还真是够傲气的,居然反噎我一句,为自己寻找平衡...

见冬小夜故作冷漠的小脸无法掩饰住眼角那一丝解恨的笑意,我也笑了,虎姐的脾气很可怕,却也同样的可爱。

虽然大腿上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但仍不适于行走,医生本来建议我坐轮椅或者倚拐杖的,但我嫌麻烦,一来是因为我觉得除了去医院,我几乎没有其他需要站立的活动,二来也是因为冬小夜充当了我的活拐杖。

可现在我的活拐杖似乎有点闹情绪,我亦不好意思主动把胳膊搭到她肩膀上,毕竟,人家再凶猛,也是个女人啊,我只得咬着牙关,硬生生的忍住因为长时间站立诱发的疼痛。

好不容易熬到三楼,就听到两个陌生的声音传了下来。

“你们确定是这里吗?”说话的是个女人,语调不急不缓,却透出一股子无形的威严,让人一听便觉得她不是个普通人,且,话语中颇有点不满的情绪。

一个公鸭嗓,普通话说的极是拗口的男人恭敬而卑微的回答道:“绝对不会搞错,甄小姐,就是这里。”

话音未落,便响起一阵有序而急促的敲门声。

我与冬小夜对望一眼,她疑惑,我更疑惑。

这个楼梯口对应的只有两家,而我的邻居周天同志因为手脚不干净,已经被冬小夜请进了大牢,所以很明显,现在被敲响的,是我们家的大门,但是,我认识不会说普通话的朋友吗?

那女声再次响起,“没人开门?那就把门拆下来,磨磨蹭蹭的,你们是猪吗?”

我和冬小夜脸色同时一变,盖因那女人说话的态度就像是喝白开水一样,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会触犯法律的,我三步两步跨上楼梯,冷声道:“我看你才是猪吧?没人开门的原因就不能是主人不在家吗?”

我家门外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或许是听到脚步声的缘故,他们早就转过了身,相互对视,我们同样的惊讶。

我惊讶,是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甚至从来没有见过面前这三个人,而对方的惊讶,则更令我惊讶,就见那唯一的女人走上前一步,推了推鼻梁上的有色眼镜,丝毫不掩饰她内心的怀疑,道:“你是这家的主人?”

我又好气又好笑,正好说话,却被警惕的虎姐一把扯到一边,“这么说,你连这家住户是谁都不知道,就要拆人家的门?”

冬小夜就像嗅到了食物的老虎,气势非但没有外泄,反而更加的内敛,她沉着的气场让人不自觉的感到一股压迫,对面的两个黑衣壮汉警觉的将那女人挡在了身后。

这年头,小偷都讲排场了?出来作业还雇保镖啊?

那女人留着一头三七分的短发,一身风格相对中性的黑色西式制服,身材略显纤瘦,感觉着还不如流苏丰满,尤其是胸部...粉妆淡抹,虽然戴着一副酷酷的蛤蟆镜,几乎挡住了上半张脸,可仍能看出她的样貌清秀俊美,若非那句‘拆门’太过粗鲁,倒也算得上一个气质端庄高贵的人物,尽管打扮的稍显老气,但实际年龄应该不大,最多二十四五的样子。

这人,我肯定不认识。

“对不起,我好像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女人挥了挥手,俩壮汉毕恭毕敬的退到了她身后,这让我觉得他们很做作,好像她的淡定是故意针对冬小夜慑人的气场似的,虎姐眉头一跳,已有要发飙的前兆,因为那女人竟完全将她无视了,对我说道:“我姓甄,甄诺,今日冒昧造访,是来找一个人...”

我犹豫了一下,才和这叫做甄诺的女人握了握手,她的手很小,但很有力量,而且手心居然有磨出的硬茧,这与她保养的姣好的面容及纤柔知性的气质颇不相符,我疑惑更甚,这女人恐怕不一般啊...

“你找谁?”

甄诺很不礼貌的对着我的脸看了半天,才出人意料的问道:“请问,这里是楚缘小姐的家吗?”

楚缘?还‘小姐’?这称呼让我与冬小夜同时一怔,丫的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她身后的壮汉都不屑一顾,偏偏在称呼楚缘的时候流露出一丝恭敬,让我们无法不感到惊讶。

我不禁皱眉道:“是...”

【PS: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是非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春节期间俺会尽量保证更新,但不敢对大家承诺什么,原因...想必大家都清楚,过年嘛,主动应酬和被动应酬都是少不了的...大家也要多多注意身体,多吃肉,少喝酒,开开心心过大年。

又PS:女女读者们要注意了——别长体重...祝你们年年漂亮,岁岁美丽~】

【第292章】甄诺

甄诺眉头一跳,盯着我,眼睛一眨也不眨,惊讶道:“这么说,您就是楚缘小姐的...”

丫的拉着长音,让我听着很别扭,生怕她一口气喘不过来憋死在我家门口,我忍不住接口道:“我是她哥哥...”

“您就是楚南,楚先生?”甄诺的愕然简直是对我最大的讽刺,我很想搞明白她为何要露出如此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认识我?”

“不,”甄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忙摘掉了那副硕大的太阳眼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只是以前常听楚缘小姐提到您而已。”

见识到她的庐山真面目,我与冬小夜又是一怔,因为这女人的左眼角有明显的青肿,破皮的细微伤口兀自渗出血水,导致眼睛睁的有些费力,眼里爬满了血丝,显然是刚刚受到的外伤,这也就难怪她要戴着那副大墨镜了,对一个即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来说,这确实有点不太雅观,但我却觉得她完好无损的右眼更不雅,因为它炯炯有神,好似会说话一般,诚实的让我想捅瞎了它——丫的似乎在叹息:见面不如闻名啊...

你脸上这失望和讽刺是摆出来给谁看的?!

“只是听楚缘提过他而已?”冬小夜的质疑同样是我的质疑,我不明白她为何要称楚缘为‘小姐’,但从她对我‘先生’的称呼和突然转变的态度,不难察觉到其中的古怪——似乎她努力表现出来的尊敬并不是针对我,也不是因为楚缘,而是我的名字。

甄诺很有性格的再次无视了冬小夜,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她似乎并不习惯的笑容,对我道:“楚先生,楚缘小姐在家吗?”

我本能的提起十二分警惕,“你找她?”

楚缘还是个未成年的学生,若真的认识甄诺这样的女人,怎会不告诉我呢?或许是感觉到了我外泄的敌意,甄诺笑道:“不,我是来找东方怜人的。”

说到东方的名字时,我清楚的看到甄诺眼中泄出的怒意,心中一震,已然确认了猜疑:他们就是楚缘说的要抓东方的家伙!

我不露声色道:“东方?找她你们不去她家,来我家做什么?”

甄诺摇头笑道:“她不在家...”

我讨厌这女人的眼神,因为我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那是和我一样喜欢自作聪明,喜欢故弄玄虚的做作,“那就去学校找啊。”

“她也不再学校...”

“那她就在我家吗?”我怒道:“甄小姐是吧?我请问你,你是在向我要人吗?”

“不是,”甄诺到底年轻,见我发怒,眼中闪过一分怯意,但那更像是对粗暴男人的反感和鄙夷,“我只是觉得她会来这里,因为她和楚缘小姐是最好的朋友...”

“你觉得她会来这里?所以你就要拆了我家的门?”我咄咄逼人,道:“你是在小看我,还是在小看国家的法律?装模作样拐弯抹角的跟我这卖什么葫芦?甄小姐,请问就没人教过你什么是礼义廉耻吗?你想说什么就给我干脆点,我他妈没时间也没义务陪你扯淡!”

甄诺被我噎的又气又怒,又羞又愧,偏偏无法辩驳,就见刚才与之对话的那个壮汉站出来喝道:“请你说话注意!你妹妹不在学校,你父母家空无一人,除了这里她们还能去哪里?”

我父母家空无一人?这话让我怒火更盛,再看到对方理直气壮凶神恶煞的嚣张模样,我已有了动手干架的yu望。

“你说话才要给我注意点!”冬小夜的脾气比我更火爆,挥拳打开了壮汉指向我的手,气力之大,那壮汉也不由面露惊色,虎姐反指着他,发威道:“怀疑她们在这里就可以拆人家的门吗?就不是犯罪了吗?敢当着我耍横?把身份证给我拿出来!”

虎姐亮出自己的警官证,顿时震住了三人。

“警察?”甄诺回过神来,上下打量着冬小夜,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就是你...”

虎姐眼一瞪,“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或者说,说话也算犯罪吗?”甄诺忽然针对起冬小夜,笑道:“这位警官,请问,我破坏了房门没有?如果没有,你凭什么说我犯罪?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开个玩笑罢了,而你却有污蔑诽谤我的嫌疑哦。”

这话把冬小夜噎的一愣,毕竟是警察,虎姐不似与我说话时那般毫无忌惮。

原来就是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甄诺好像知道虎姐似的...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历?疑点越来越多,我完全理不出个头绪来,但现在却不是求解的时候,丫的太嚣张的,居然还想反咬虎姐一口。

“那用不用我打开房门请你们进去?”我冷笑道:“如果家里没人,污蔑诽谤的人又是谁呢?还有...”

我横扫一眼两个保镖,对甄诺道:“带着两个大老爷们跑到我家里胡闹,严重干扰了我的生活以及我此刻的心情,想玩儿绝的是吧?我奉陪到底!”说罢,我掏出钥匙,交给了虎姐,“小夜,开门,让三位进去找人,找不到的话就麻烦你帮他们叫辆警车过来,我们到局子里死磕!”

甄诺一闪即逝的怯弱没有逃过冬小夜的眼睛,她感激的望了我一眼,并接过我手中的钥匙,旋即挤开甄诺,走到门口捅开防盗门的锁,对其冷笑道:“三位,请进吧,还愣着干嘛?”

那普通话生硬的保镖不客气的就要抬腿进屋,却被甄诺伸手制止了,她忌惮的望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

“怎么?怕啊?”我不依不饶道:“不好意思,我今天还非得请你们进去不成,我不知道你们是怀疑我还是怀疑我妹妹,也不知道你们是怀疑我们诱拐还是窝藏了东方丫头,但我有必要证明事实,免得下次回家后发现门板被人给拆掉,家具被人给搬空。”

甄诺是否怀疑我虚张声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肯定会犹豫,我只是在加重让她更犹豫的砝码而已。

“不好意思,我想先去打个电话。”甄诺不等我们点头或者反对,居然躲闪我的逼问,自顾自的爬上了五楼的楼梯。

“你想跑吗?”冬小夜本能的以为她要开溜,才迈出一小步,两个大汉就像关门一样挡住了楼梯口。

冬小夜怒道:“你们干什么?给我让开!”

见保镖漠然无视,冬小夜更是火大,我将她拉到身后,同时也‘自然而然’的挡住了我家门口,道:“算了,要跑她也不会往上跑。”

看这两个壮汉的气势和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而能雇佣这种保镖的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背景不简单啊,冬小夜是警察,眼里只有公民和罪犯,而我不同,因为我现在就很可能是在包庇窝藏一个罪犯——那甄诺的眼角,该不会就是东方小娘皮的杰作吗?打伤了这种人,难怪人家要抓她呢!

短短一分钟左右,甄诺便回来了,第三次无视了冬小夜,对我微微躬身道:“楚先生,今天是我鲁莽了,在此,我向您真诚的致歉,并请求您,如果您,或者您的妹妹楚缘小姐知道东方怜人的下落,请一定告知我们。”

我不知道她给谁打了电话,也不知电话里都说了什么,更不知她为何突然放弃了固执,但我喜欢这个结果,不然真闹僵了,下不来台阶的人绝对是我,所以我点头应允,然后道:“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东方?”

“这个算不算理由?”甄诺指了指自己眼角的伤,笑道:“但楚先生可以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只是想要听到她的道歉而已。”

真的只是想要她道歉而已嘛?我不相信这个女人,一是因为我不觉得只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问题,东方怜人会选择四处躲闪,二是因为这女人轻描淡写说出的话和她带着两个保镖追人家小姑娘的行为实在不相符,至于三...这女人回避了我的问题,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

【PS:俺是个不喝酒的人,最多就是每四年一届世界杯的时候,一边看电视一边喝上两瓶啤酒,也许是四年的时间太长了,今天中午才喝了两杯,居然睡了半天,呃...太衰了...】

【第293章】不是节食,是绝食!

甄诺见我蹙眉不语,微笑着戴上了墨镜,与其说她是在遮掩受伤的眼角,不如说她是在掩藏眼中流动的狡狯,“既然如此,我就先谢过楚先生了,今天我们唐突冒犯,多有得罪,来日定有回报,告辞。”

“等等!”我叫住了正要下楼的甄诺,暗骂这小娘们心眼儿多,“如果我见到东方,应该怎么和你联系?”

老话说的好啊,行百里半九十,越是以为目标快要达到了,越是容易出错的时候,这个问题可以当做白问(虽然我就是毫无诚意的白问),但不问就会因为敷衍的态度而被看出破绽。

这只是个刷小聪明的手段罢了,不管是我还是甄诺。

我肃重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我见到她,会向她求证事实的,如果真的是她做错了,我一定亲自带着她去向你道歉,但若是你欺负了她...”我狐假虎威的看了一眼冬小夜,“我们一样会去找你的。”

即便被镜片挡住,我也能感觉到甄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一丝遗憾,显然是被我猜中了心思,她在试探我!而我,终于骗到她了...

就在甄诺失神的瞬间,另一相对斯文的保镖将手摸进了上衣里侧的口袋,“这是甄小姐的名片...”

“咳!”

保镖话未说完,甄诺猛然回神,干咳一声将其打断,并莫名其妙的瞪了那保镖一眼,而后对我嫣然一笑,从口袋中摸出一杆钢笔和一本精致的小册子,在其中一页上唰唰唰的写下了一串数字,撕下来递给我道:“这是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楚先生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的...”我不禁锁紧了眉头,直接给我名片不是更方便吗?她在害怕什么?

直到三人下楼,被第四次无视的冬小夜兀自磨着皓白而锋利的牙齿,冲我怒道:“那女人是谁?居然这么狂妄?”

“你没看出来我和她也是第一次见面吗?”我苦笑两声,然后板着脸走进了家门,看到门口鞋柜旁的两双运动鞋,不由冷冷的大声说道:“想知道她是什么人还不容易?直接问问知道的人不就行了吗?”

冬小夜一怔,“问谁?”

我没回答,因为冬小夜已经看到了从我房间里探出来的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哥...”

“缘缘?”冬小夜大吃一惊,“你怎么在家?这么说,刚才那三个人...”毕竟是刑警,冬小夜一瞬间便理出了思路,即便是对楚缘喜爱有加,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寒下了粉面,“小东方呢?”

楚缘蔫头耷拉脑袋的走出房间,身后跟出来的,不正是那甄诺要找的东方小娘皮吗?

“南哥哥好,冬姐姐好...”

这个无精打采满面憔悴的女孩真的是东方怜人?我确定她是,但我不敢相信,这才几天没见啊,东方完全不见了往日的精神,原来就显得弱不禁风的她好像更单薄了,本就有些病态的似雪肌肤更加的苍白,向来时尚而前卫的她不但没有化妆打扮,甚至连衣服也三天没有换过似的,宽肥的校服皱皱巴巴,脏兮兮的,棕褐色的齐肩发此时乱糟糟的,幸好窗子关着,不然飞过的鸟儿一定会误认为那是自己的鸟窝...

芭比娃娃一般精美可爱的东方,此时就像是被野狗从垃圾堆里叼出来似的,邋遢而落魄,可怜巴巴的模样让我一肚子怨气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见她脚下一软向前跌倒,我与冬小夜同时反应过来,慌忙的一左一右将她扶住。

“这是怎么回事?东方,你生病了吗?”我捂住东方的脑门,似乎并没有发烧啊...

“咕噜”

屋子里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东方的小肚子发出一声奇怪的响动,小娘皮红着小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弱弱道:“南哥哥,我没生病,就是饿了...”

这个理由很让人无语...

楚缘忍着眼泪,扁着小嘴,心疼道:“哥,东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三天?”冬小夜何止是心疼啊,我看她肉都疼,急道:“这怎么行啊?你还在长身体,要减肥也不能节食啊...”

靠!虎姐一看见萝莉就丧失思考能力了,谁说她是在节食了?横看竖看都是有原因的吧?

女人思考问题的方式男人无法理解,楚缘亦是,每每提到‘蛋糕’、‘巧克力’或者‘节食’这样的字眼,她首先会想到的总是自己的体重,让我意外的是,虎姐居然也在意这个,由此可见,野性的她还是残留着一些女性内涵的...

“我不是节食,”东方被我们搀扶着坐到沙发上,声音虚弱,却语出惊人,“是绝食。”

“什么?!”冬小夜失声道:“绝食?!”

我亦惊讶不已,这小娘皮有什么想不开的,居然逼自己走向极端啊?见一旁的楚缘表情黯然,我骤然凝重。

心思百转,我打断了冬小夜的开导或者诱导,不问原因,只是淡淡的看着东方怜人,不屑的斥道:“扯淡,小孩子家家的,屁大点委屈都受不了,要死要活的想吓唬谁啊?”不等东方答话,我语气一转,又数落起了楚缘,“还有你,缘缘,你知道她饿了,怎么不说给她弄口东西吃?冰箱是摆在那里给人看的吗?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能吃,到厨房给她热热去。”

不是哥们吹牛,虽然我对一般的女孩子没辙,但是对问题少女确有一大堆的心得,因为我的妹妹就是最大的问题少女,多年的‘斗争’让我积累了十分丰富的经验,我知道,对待这种性格偏激,脾气执拗的刺儿头,凡事不宜逼的太紧,她们所以偏激,就是源于她们的傲气和固执,当然,在她们看来,那些东西叫自尊。

所谓自尊,标准的高低都是自己设定的,所以,要诱导她们自己主动的放下架子,把心事说出来。别人的逼迫只会让她们更加的蹬鼻子上脸,反之,你越是表现出不屑,她越是希望你关心她,继而对你倾吐。

东方被我噎的一怔,想驳我,自然就要说出个因由来,所以一时语塞了,而楚缘则恍然回神,怯弱的对我吐了下小舌头,可爱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笑道:“我都忘了,饭我已经做好了,不过那几个人突然追到家里来敲门,吓的我们哪敢吃啊?”

冬小夜闻言,眉头一跳,本就心里有火的她顿时露出了怒容,沉声道:“那三个家伙是什么人啊?小东方,你认识吗?”

东方怜人娇躯一颤,表情霎时变的复杂,我能看出来,是冬小夜的身份和问话的方式让她感觉到了压力。

“小夜,你问她这个干什么?”我对冬小夜甩了个眼色,道:“愿意说的时候她自己就说了,先让她吃点东西吧。”

冬小夜人粗心不粗,立刻便明白了我的意思,起身笑道:“也对,呵呵,小东方,你放心吧,如果有谁欺负你了,告诉小夜姐姐,看我怎么替你报仇的。”

我们固然有太多的疑问,但现在并不是追求答案的时候,东方怜人既然跑到我家里来,就表示她放弃了绝食,这本来就是一种放弃坚持的表现,所以,她会给我一个解释的——为了不让我‘出卖’她,或者把她从家里轰出去。

“谢谢小夜姐姐,谢谢南哥哥...”

“哥...”楚缘亦感激的握住了我的手,很有点撒娇卖乖的嫌疑。

我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笑道:“还不快去给东方热饭?”

“嗯,马上!”楚缘乐颠颠的跑进了厨房。

我转而对冬小夜道:“小夜,你说找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商量,现在可以说了吧?”

冬小夜大咧咧的走到椅子上,单臂撑在桌上,托住脸颊,慵懒的翻着白眼,道:“别把自己说的好像很无辜很无奈似的,你早先怎么一次都没问过我?”

我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可乐,隔着桌子扔给了冬小夜,笑道:“行了,别闹别扭了,我不是道歉了吗?”

冬小夜稍显慌张,但仍是干净利落的单手接住了可乐,不满意的冷哼了一声。

东方怜人看看我,又看看冬小夜,虽然我们转移话题讨论正事将她置于一旁,让她有点不适应,但她的表情中却明显的露出一丝释怀。

【第294章】背后捅刀子的人

东方怜人看看我,又看看冬小夜,虽然我们转移话题讨论正事,突然便将她置于一旁,或者说是把她当做空气似的,让她有点不适应,但她的表情中却明显的露出一丝释怀。

我与虎姐相觑一笑,默契的向对方伸出大拇指,当然,是背着东方小娘皮。

故意不谈与东方有关的话题,就是为了让她缓解绷紧的精神,因为身心疲惫的她现在是多疑的,没有安全感的,她需要一点时间和一点空间,来让自己逐渐的冷静。

“小楚子,你猜猜看,背后捅刀子的家伙会是谁呢?”虎姐拉开可乐罐的扣环,因为刚才的震荡,立时冒出一股泡沫,她赶忙歪着头将流下来的沫子吸到嘴里,而后伸出嫩红的小舌头,舔了舔被沾湿的香唇。

为什么如此邋遢的行为由美女表现出来,味道就完全不同了呢?那不是不雅,而是性感和诱惑,那的确没什么气质,却倍显俏皮可爱...

虎姐咂咂嘴,横目瞥着我,道:“我倒是猜一个看看啊?看你能不能猜中。”

“嗯?哦,哦,”我忙收回一时失神的目光,暗骂自己龌龊,没事老盯着人家嘴唇看啥啊?心虚的扭过脸去,倚靠着桌子,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蹙起了眉头,摆出一副无比认真的态度,分析道:“听你这么问,那无聊的家伙显然是我认识的人,而和我过节最深的无疑是张明杰,但我不确定他那天晚上是不是也在人质当中,其次是柳晓笙,他误会了我和墨菲的关系,所以也是最有可能诬陷我的人...”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墨亦之上午对我说的那些话,如果由我代表风畅集团去谈判那个合作项目,不但可以保证手到擒来还能节省百分之二十出资的话,那么,作为风畅集团最有利的竞争对手,柳晓笙更有泼藏我的理由。

“就这些?”虎姐嘲弄的表情告诉我,张柳二人并不是准确的答案。

“当然不止,”我道:“作为主人家,欺瞒了恐吓信的事情,并执意将寿宴办的更大更热闹,龙家欠了所有客人一个合理的解释,既然对他们而言不存在最合理的解释,那么就只好将责任都推dao许恒身上,可许恒却跑了...龙啸天突然死于意外,龙家群龙无首,更多的精力要用在内部的争权夺位和遗产继承方面,因此无暇应付外界的讨伐,所以他们就需要有一个能分散众人焦点的方法,很不巧,我和许恒那点所谓‘可疑’的关系刚好符合他们的需求...”

我灌了一气可乐,舒爽的吐了口气,又继续道:“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的人举报我,毕竟男人被脱裤子女人被占便宜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坐的安安稳稳的欣赏着,换位想一想,我肯定也会嫉恨啊,不过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张明杰柳晓笙和龙家人了,因为我根本不认识别人...哦,对了,你还记得那天我打了一个姓高的管家吧?据说那块料是龙家二少奶奶的表哥,女人都是小肚鸡肠,没准是她对我的打击报复呢,呵呵。”

冬小夜怔怔的看了我好一会,才叹道:“其实我一直都不觉得你笨,但也从来没想过你居然会这么聪明,你猜对了,捅咱们的人,就是龙自立的媳妇乔媚...”

“嘎?”我嘴里能塞进一个鸭蛋,有没有搞错?我只有最后一句话是报以玩笑的态度,不想却歪打正着了...其实我最怀疑的人是柳晓笙和龙一凡,“你说是谁?”

“就是龙家老二他媳妇,”冬小夜笑道:“林队不肯告诉我,还不许我回局里,就是怕我听说这些或者是和龙家人撞到一起,林队的想法和一样,觉得龙家是自食苦果以后,意图借此分散焦点...”

我奇道:“那他今天为什么突然叫你回去?”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冬小夜皱眉道:“听我的同事说,龙自立两口子前几天还经常跑到局里讨要说法,今天态度突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是他们要求一定要见见我的,目的是...向我道歉。”

“道歉?”我更惊讶了。

“嗯,”冬小夜道:“龙一凡也来了,当着我的面狠狠的训斥了龙自立两口子一顿,三个人对我说了一大堆让人直掉鸡皮疙瘩的好听话,还请求我把你也约出来,他们在香格里拉酒店订了房间,晚上设宴招待你,即是想当面向你赔不是,也算是替你压惊...我跟他们胡吹了一气,说你那天晚上是怎么和许恒激战的,是怎么受了重伤的,把他们都给忽悠懵了,所以你放心,他们心挺诚的...”

且不说龙家人的态度为何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咋越听越觉得被忽悠了的是冬小夜呢?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夜姐,你...是来给他们来做说客的?”

“说、说客?谁啊?!”冬小夜神色慌张的否认不但没底气,还没有说服力,“我...那个...”

虎姐欲言又止,目光闪烁,好像有话想说又不太敢说的样子。

离开公司之前,墨亦之对我说了一句话:不要轻易去相信别人,对某些人而言,你恐怕只是他们换取利益的工具,要小心这些人...

难道他的意思是...

当然,冬小夜绝对不会是这种人,因此,一定是姓龙的对她耍了什么手段,我苦笑着问道:“小夜姐,跟我说实话,他们为了让你请我,都许了什么好处给你?”

我这话只是试探,想印证一下墨亦之那句叮嘱的真实含义,不想冬小夜表情一窒,微微侧过红彤彤的俏脸,怯怯弱弱的说道:“龙一凡说,只要你接受他们的道歉,他愿意捐一所设施先进的新学校给晨姐...”

一所设施先进的新学校?好大的手笔!而且正戳到软硬不吃的冬小夜唯一的‘弱点’上,难怪这妞肯为他们当说客了。

“小楚子,我知道这可能有点勉强你,可是仔细想一想,只是接受他们的道歉而已,咱们又不会吃亏,还尽显大度,就这样得到一所新的小学,多划算啊...”

“不是大度,”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沙发上等饭吃的东方怜人突然坐起来,插嘴道:“是贪婪,无功不受禄,小夜姐姐,南哥哥是不会答应的,人家正直着呢。”

东方小娘皮倒是了解我,虽然她那眼神明显是在调侃我,但确实说出了我高尚的心声,所以咱大度,不跟她计较了,就见小丫头眉头一蹙,沉声道:“而且,商人都是无利不早起的,做善事也是有所图的,龙家人一挥手就砸过一所学校来,这里面肯定有目的...”

“去,小丫头高中还没毕业呢,懂什么啊?”冬小夜不爱听了,“我是个小警察,你南哥哥呢?比我还惨,就是一个失...”

“啊咳——”

冬小夜一怔,见我连连眨眼,她猛然意识到自己险些说走了嘴,暴露我已经离开风畅的事情,忙改口道:“就是风畅集团一个职位最低的小文员,我俩一样,要钱没钱,要权没权,龙一凡能图我们什么?”

就思维逻辑而言,警察与商人其实是大同小异的,首先考虑到的都是动机,的确,站在冬小夜的角度来看,龙家人并不存在坑我们的动机,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被坑的资本,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PS:今天基本没时间码字,晚上还有活动,更新的少了点,大家见谅啊...】

【第295章】龙家人的一箭三雕

我皱紧眉头,心里挣扎了好一会,才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一边翻找电话薄,一边好奇的问东方小娘道:“你认识龙家人?”

“我才不认识那种既没脑又没品的东西呢,”东方怜人不屑的扁扁嘴,然后盯着我的大腿,问道:“南哥哥,你腿上的伤很严重吗?现在还疼不疼?”

我所以倚着桌子没有坐下,就是怕腿疼的不敢弯曲而被东方怜人看出来,听她这么一问,我道:“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我什么不知道啊?”东方怜人吃味的说道:“缘缘今天一见着我,就把你的事情都跟我讲了,好威风呢,南哥哥,我真有点不太相信你那么厉害耶。”

不是不太相信,而是你根本就不信!一看东方的表情我就知道,楚缘肯定是吹牛了,夸张的美化了她哥,东方人小鬼大,听不出水分来才怪。

我不置可否,转问冬小夜道:“就像东方说的,只是道个歉,就砸出一所学校来,小夜,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我不是说了吗?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才找你商量的,”冬小夜哼唧道:“他们倒是和我解释了理由,但是不是合理我哪懂啊?林队也说让我问问你的意见,毕竟你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而且,龙家和墨家有些私交,应该对他们有些了解...”

草,敢情是让我去问墨家人啊?林志那条老狐狸...丫的一准是误会了我和墨菲的关系,以为龙家人是在透过我打墨家的主意...

我已经找到了要找的电话号码,但没有拨通,问道:“龙一凡怎么说?”

冬小夜不可能因为一所学校就被糖衣炮弹打倒,所以龙一凡肯定是给出了一个足够让她释怀的合理解释,果不其然,冬小夜道:“他说潜龙庄园的惨案是源于他父亲的固执,龙家人确实要负主要的责任,龙一凡说他并不知道乔媚捅咱们刀子的事情,若不然一定会加以阻止的,因为他原本就打算忙活完龙啸天的葬礼之后就来向你道谢的,龙一凡很是恬不知耻的告诉我,无论是于公于私,他都希望能与你交好,所以他一定要向你道歉,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为什么?”我不解。

从厨房端着饭菜走出来的楚缘亦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没好气道:“要不是我哥,他们得害死多少人啊?说声对不起,请吃一顿饭,我哥腿上的伤就能好了吗?想的美!”

楚缘的态度让来做说客的冬小夜多少有点尴尬,虎姐心虚而诚实的弱弱道:“还有一所学校呢...”

“那也不行!”楚缘重重的将碗砸在茶几上,吓了饿的直吞唾沫的东方怜人老大一跳,“我哥差点把命丢了,救了那么多人,可他们却背后捅我哥刀子...”

冬小夜纠正道:“是他弟弟和弟妹做的,龙一凡并不知情...”

“他不知情才怪呢!”楚缘冷哼道:“他们是一家人,不说我哥,他们可也针对小夜姐你了,把警局闹的沸沸扬扬,就算那个龙自立真的没说,龙一凡就不知道了吗?警察没有理由不与他沟通吧?”

楚缘这话有理有据,将冬小夜噎的够呛,我可以看得出来,冬小夜其实很挣扎,她并相信龙一凡,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揭穿他罢了,她也不愿意接受龙一凡的好处,可是,为了学校里的那些孩子能够拥有更好的学习环境,她愿意放弃自己的原则...

如果受一点委屈,就能为孩子们换来一所新学校的话,我想,我也会和冬小夜做出同样的选择,无所谓这是高尚还是犯贱。

“与那个姓许的罪犯相比,姓龙的行为更卑鄙无耻,谁要和他们做朋友啊?”楚缘将汤匙递给东方,嘴里兀自嘟囔着,看她瞪圆了眼睛瞄着我,一眨不眨的,我就明白了,她这是说给我听呢。

“你还没有说他们想与我交好的理由,”我用眼神示意楚缘不要插嘴,转而对冬小夜笑道:“那才是关键吧?”

“他说,经此一事,龙家无论声望还是信誉都跌到了谷底,所以必须做一些能过挽回形象的事情,例如...做慈善,建爱心小学,”冬小夜精神受挫,说话都带着一股子要死不活的劲儿,有气无力道:“他们知道你跟我是朋友,又知道我和晨姐的学校遇到了麻烦,因此觉得这就是个最好的机会,他不否认这是在变相的讨好你,因为你是解救了人质的大英雄,所有人...说白了就是所有找龙家麻烦的人,都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只要和你搞好关系,那些人就会对龙家留点情面,甚至你一句话,就有可能减缓逆流中的龙家遇到的巨大压力...”

“一箭双雕?捐学校即是为了挽回声誉,又是贿赂我哥?”楚缘一针见血的不屑道:“说穿了,就是想用我哥做挡箭牌嘛。”

“是一箭三雕才对...”捧着一大碗皮蛋瘦肉粥狼吞虎咽的东方怜人用手背抹抹嘴,纠正楚缘道:“龙家既然觉得南哥哥为他们说好话管用,就一定担心他的坏话更管用,别忘了,南哥哥也是被他们牵连才受伤的,原谅他们是大气,不原谅他们是正气,恨他们也绝对不能算是小气,纸里包不住火的,万一有嗅觉敏锐的新闻媒体知道了南哥哥的存在,做个采访,南哥哥只需稍稍埋汰龙家两句,他们就别想翻身了...封得住电视、报纸,他们也能封得住网络嘛?网络信息时代,根本没有秘密可言,挺简单的一个道理。”

这道理确实不难,但从你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嘴里说出来,就太不简单了...莫说我,便是冬小夜也张目结舌,我不禁苦笑,这两个丫头实在太老成,太厚黑了,居然连大人的心思也能琢磨透。

“龙一凡这话只是理论上解释的过去,但实际上,不会有人真的鸟我,”我淡淡道:“见义勇为的英雄多了,你看谁不是被歌颂几句,然后就忘在一边不闻不问了?这就是现在的社会,即便我什么话都不说,龙家依然会被舆论指责,我无力改变什么,最多就是媒体喜欢炒的一道菜,热的快,凉的也快,龙一凡不可能不明白的,否则,他一开始就不会纵容他弟弟弟妹来诬陷我、报复我了,他的态度突然转变,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的意思是他对你有所图?”冬小夜上下打量着我,那质疑的表情绝对是在贬低我的价值,“他能图你什么啊?”

我没有回答冬小夜,而是按下了手机上的拨出键,这个问题,我需要进一步的求证。

“喂,小楚吗?呵呵,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电话是响了几声之后才接通的,可见对于我的主动联系,她颇有点意外,调侃道:“怎么?你已经改变主意了吗?”

“龙秘书说笑了,男人说一不二,我还是有点坚持的,”我莞尔一笑,随即严肃起来,“我是有事想要向您和董事长请教的。”

不错,这个电话是打给龙珊的,所以犹豫了半天,是因为我心里多少有些抵触,刚刚和人家装了半天的酷,我实在不太好意思向他们求教,可是除了他们,又不可能有人愿意帮我解答心中的疑问。

“哦?”龙珊笑道:“是什么事呢?”

我用手推住凑上前来偷听的楚缘的头,问道:“我想知道,你们上午说的那个合作项目,龙氏集团也是风畅的竞争对手之一吗?”

电话那边让人意外的陷入了沉静,好一会没有听到龙珊回答,我不由皱紧眉头苦笑道:“龙秘书,是不是不方便告诉我?”

“哦,不是!”龙珊的反应与她平时一贯的镇定自若不太相符,她显得有些慌张,有点激动,“小楚,龙家...该不会已经开始接触你了吧?”

【第296章】诱人的‘打折卡’

“小楚,龙家...该不会已经开始接触你了吧?”

我一怔,旋儿看了一眼冬小夜,并没有直接回答龙珊,就像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一样,叹道:“原来如此,我真够笨的,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董事长那话是什么意思...龙秘书,对方所谓的谈判条件,只是指定了我的名字,却并没有指定我只能代表风畅,是不是?换言之,不管我代表哪家公司去谈这个项目,只要促成合作,他们都愿意在出资条件上做出让步,对吗?”

“这...”龙珊顿了顿,道:“小楚,这一点,我们并没想过瞒你,董事长不是也叮嘱过你了吗?要提放那些有可能只是想利用的你的人...我们是担心你想的太多,所以才没有明说...”

的确,墨亦之虽未明说,可意思却很明显,是我先入为主的没有向那个方面去想——对方若并不在意我代表哪家公司去洽谈合作,唯一的结论便是,他们针对的果然是我这个人!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结论,难怪墨亦之想留下我的第三个理由,听起来那么恐怖呢,我也开始觉得自己需要保护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开弓没有回头箭,怕归怕,老爷们是不能后悔的,我强压心中的悸动,笑道:“谢谢,龙秘书,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等等!”龙珊喊了一声,听我没有挂断电话,她吁了口气,然后沉着声音对我说道:“也许你会觉得我这样说是为了风畅集团的野心,但是,小楚,我要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执意离开风畅,我和董事长不会强求,作为朋友也好长辈也罢,我只是以个人的身份告诫你,你可以加盟任何一家极力想要得到你的公司,去代表他们与风畅争夺这个合作项目——惟独龙氏集团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和龙氏...”龙珊话语一窒,欲言又止,叹气道:“没有为什么,话我已经说了,听不听就是你的事情了,再见。”

说罢,龙珊挂断了电话,我不由愣了愣,哥们不过是出于本能追问了一句,其实心里对答案根本就不敢兴趣,却没想到龙珊会做出如此奇怪的反应。

她为什么惟独不愿让我加入龙氏呢?龙氏...龙珊?都姓龙,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不成?我赶快晃了晃脑袋,暗忖自己太会胡思乱想,就算龙珊和龙家有关系,墨亦之也不可能不知道啊,我瞎操哪门子的心?

“哥,那女秘书是谁?”见我收起手机,楚缘忍不住好奇问道:“她为什么说你想离开风畅啊?你要辞职吗?”

“不知道别瞎说,大人的谈话你哪听的懂啊?”哥们心虚,在楚缘脑门上敲了一指,转而对冬小夜耸肩笑道:“非常可惜,咱们不能接受龙一凡的好意,那饭局,你替我推了吧,理由不难想吧?呵呵,伤疤没好,痛楚犹存,龙家人设宴款待,客人没胆赴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冬小夜就坐在我旁边,我与龙珊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所以已经嗅到了一丝味道,蹙眉道:“你刚才说的合作项目是怎么回事?龙一凡的真正目的,是那个吗?可你不是说已经决定...”顾忌楚缘,冬小夜没有把话挑明,而是用眼中的疑惑来向我寻求解答,为什么决定辞职的我还未斩断与风畅的关系。

“那件事情有点变化,比较复杂,所以我还在考虑,”我敷衍道:“我只能告诉你,龙一凡的目的应该是那个合作项目,至于那合作项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好意思,商业机密,即便你是警察我也不能告诉你。”

说这话脸红啊...我哪是不能说啊?而是我根本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若非很反感龙家人,我倒是很乐意去白吃白喝他一顿的,顺便看看能不能从龙一凡嘴里套出点什么话来。

龙家人的目的,十有八九也是那个诱人的合作项目,拜那个诱人的合作条件所赐,我好像成了一张诱人的‘打折卡’...

妈的,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公司,到底对我有着怎样的目的啊?

“小气样儿...”

“这不是小气,是职业操守,”我道:“你也不想想,龙一凡为什么知道你与晨姐的关系?又为什么知道学校面对的难处?花那么大心思研究你,说他没有目的,谁信啊?”

“是,是,我傻可以了吧?”冬小夜委屈的嘟囔道:“你不就是想说我差点扯了你的后腿吗?”

“我可没那么说,我又不是动物,哪来的前腿后腿?”我打了个哈哈,冬小夜不可能对龙一凡没有戒心,只是她更想要那所学校而已,“学校的事情,下午去银行办了吧,虽然和龙一凡的大气不能比,但还是能解决学校的困难的,不是吗?小夜姐,知足点吧。”

我不想让楚缘知道给学校捐款的事情,因为她一定会问我哪来的钱,哥哥应该成为妹妹的榜样,而我的所作所为并不值得提倡。

“天上不掉馅饼的道理谁不懂啊?我知足着呢,不是怕你觉得吃亏吗?”冬小夜亦不自觉的瞄了一眼有点犯迷糊的楚缘,道:“学校的事情不着急,下礼拜再办也是一样的,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哥,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我拍了拍楚缘的头,笑道:“听不懂,证明你还是个孩子,需要快点长大。”

楚缘鼓起香腮,“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不是孩子!本姑娘已经十六岁了!”

如此喜欢较真,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我莞尔一笑,转问冬小夜,“对了,既然龙一凡已经向你认错了,那你们林大队长也就没理由对你隐瞒潜龙庄园事件的调查进展了吧?怎么样?许恒的身世核实了吗?他那几个同伙的下场如何?”

被无视对于自尊心超强的小丫头来说是很没面子的,正欲挥拳过来报复我的楚缘闻言,动作却是窒住了,她同样期待的望着冬小夜,竖起了小耳朵。

即便是楚缘,也明白这个问题的厉害,没有落网的许恒,始终是我们的一块心病。

“你想知道?”冬小夜狡狯的眨巴着个性的大眼睛,笑眯眯道:“不好意思,警方机密,即便你是见义勇为的英雄我也不能告诉你,不是我小气,是职业操守...”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妞真是不肯吃亏啊...

楚缘都看出冬小夜是故意耍我了,拉着她的手,嗲嗲的卖弄着可爱,撒娇道:“小夜姐姐,你就告诉我哥嘛~”

冬小夜对楚缘当真是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好像哄小宝宝似的,笑道:“我和你哥开玩笑呢,缘缘乖,和小东方去屋里玩好吗?有些话,我只能单独和你哥讲。”

见冬小夜表情骤然严肃,我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冬小夜并非纯粹的噎我,而是因为接下来的话题并不适合当着楚缘和东方谈论,毕竟,她们年纪还小。

楚缘怎会不明白冬小夜的意图?装糊涂假天真,歪着小脑袋说道:“不能让我听吗?”

“不能,”冬小夜看似神经大条,可实际上,她不但心细如发,还极有原则,哄楚缘道:“姐姐和你哥不一样,我知道缘缘已经不是小孩子,是个大姑娘了,可我还是不能让你听,因为这是工作,是纪律,除了你哥,我必须对任何人保密,缘缘,你能明白吗?”

搬出工作纪律来,楚缘没词了,纵使有千百般的不乐意,她也绝对不会当着冬小夜表现出来,这丫头人前装乖的本领向来不凡,顺从的点了点头,可一转过头来立刻瞪了我一眼,很是不满的样子,然后便拉着同样是一脸好奇相儿的东方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可以肯定,她是故意不关紧房门的。

我不禁打趣道:“我不过随便问问而已,你有必要搞的这么神秘吗?”

【第297章】警方的调查进展篇,一

“我不过随便问问而已,你有必要搞的这么神秘吗?”

“你是随便问问,但我不能随便说说,所以你也不能随便听听,必须给我记到心里去,因为你问的这个问题,正是我来找你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目的,”冬小夜似乎看到了楚缘的房门没有关紧,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许恒的事情还未得到核实,听林队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有人不希望警方朝那个方面去调查,在加以阻碍,不过这最多是螳臂挡车而已,就像林队说的,遇到阻碍的本身就足以证明调查的方向是正确的,只要往下挖,迟早会挖出东西来...”

“是吗?那很好啊...”冬小夜没说是谁在试图阻碍警方调查,但猜到答案却并不困难——拿过龙家人的钱,和龙家人有过卑鄙勾当的贪官污吏!

“一点也不好,”冬小夜摇头道:“我们已经成立专案组,对许恒提供的作案动机进行核实,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当年为了潜龙庄园的开发,龙氏确实与原驻居民就赔偿条件上发生过摩擦,而许恒的父亲也恰恰是在这个过程中死于车祸,之后不久,龙氏便出人意料的妥协了拆迁条件,不过,仅凭这些,我们还不足以断定许恒说的就是实话...”

“这些还不够?!”我并不相信许恒这个人,但更不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哪有那么巧的事?北天市有几百万辆机动车,怎么偏偏撞到许恒他爸的就是龙啸天坐的那辆?真要和丫没关系,他有必要转变态度,忽然就对居民妥协条件吗?真要和他没关系,为什么许恒一家讨要说法,他去雇一票畜生强+奸了他妹妹?许恒的为人是不可信,但他的所作所为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冒充园丁在庄园潜伏了半年多,就为了在龙啸天八十寿辰这天要了他的命?他傻啊?他图什么?挥霍不尽的钞票?他要乐意,这会儿已经躺在夏威夷的沙滩上搂着金发小妞晒太阳了!遗臭万年的名声?你没看见他作案的时候故意戴着面具吗?他只是想让你们这些警察去调查当年的事情,只是想报复龙家,搞臭龙家,还他妹妹一个清白!动机动机,这就是动机!你们当警察有没有脑子啊,连这都看不出来?”

“你小点声!”冬小夜斥了我一句,皱眉道:“傻子才看不出来呢,可警方是讲证据的,而现在警方调查到的结果就是,许恒父亲的死,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父亲的死,真的是意外,”冬小夜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说道:“当时龙啸天是带着工程师去实地考察的,结果和许恒的父亲发生了争执,龙啸天上车离开,不想急着讨要说法的许父情绪激动,突然蹿到了车前,当时车速并不快,但许父被撞倒之后,头部却不幸撞在了路边的石头上...专案组已经调取到了当时的事故认定及目击者口供等书面材料,而且我们也找到了那个撞人的司机和目击者,他们的描述完全吻合,当时的验尸报告显示,许父每百毫升血液中的酒精含量将近两百毫克...人证、物证,都足以证明,龙啸天并非故意杀人,许父是因为醉酒才会情绪失控、行为过激,退一万步讲,就算龙啸天真想撞死许父,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下手啊...”

说到这里,冬小夜惋惜的叹了口气,“当时许恒一家人并不在现场,没有亲眼目睹事情的经过,所以,会觉得难以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据说,许父平时是很少喝酒的,更不要说醉酒了...”

我沉默了,冷静了,冬小夜说的对,龙啸天再狂,也不可能有明目张胆杀人的胆子,可是...

“他妹妹呢?”没有任何的理由,只因为我也是个做哥哥的,所以我仍然相信许恒,“他妹妹的事情呢?真的是毫无理由的自杀吗?”

“如果她妹妹自杀真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我想也不会有人试图阻止警方去调查了,”冬小夜秀眉紧蹙,道:“这恐怕才是龙啸天最终妥协拆迁费,以此消除民愤的真正原因...”

我没听懂,“什么意思?”

“我们找到了许恒过去的邻居,向他了解了一些情况,譬如当时,村里谣传许恒妹妹乱搞男女关系,多次人工流产,因为无法接受被男人抛弃的现实,从而走上了绝路的传言,就很没有根据,但当时许恒一家在毫无证据的前提下,一口咬定是龙家人逼死了女孩,”冬小夜摇头叹息,“龙家适时的妥协了拆迁费,再加上先前许父的死龙啸天并被没有主要责任,却被许恒一家硬说成谋杀,人们更容易相信谁,结果可想而知...”

或许是不想认同警方的调查结果和冬小夜的理论,我心里复杂,倍感不爽,我并不同情许恒,但我为他妹妹感到不平,“就算那些谣传都是真的,可一个刚刚经历过丧父之痛的女孩,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抛弃伤心的家人,用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吗?我不相信...”

“专案组也不相信,”冬小夜的话令我精神一振,就听她说道:“据邻居说,许恒的妹妹性格内向,即乖巧又懂事,学习成绩总是年级前三,平时村里人教育自己的孩子,都把她当做榜样,他也不相信女孩会是那种不自爱的人,而且现在回忆起来,当时的谣言根本没有任何根据,因为那女孩每天和村里的伙伴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休息日就帮母亲做农活,从来没见过她和什么男人有过接触,也不可能有时间去接触,那个邻居也试图刨根追寻谣言的出处,但无迹可寻,许父意外死亡后,许家针对龙家的过激行为,让村民们自然而然的觉得他们是想讹大款,龙家赔钱了,许家不要,大家就觉得许家是嫌赔的少,村里民风朴实,认为许家人良心坏了,太贪,就都不愿意谈论他们家的事情...哎,龙家人巧妙的利用了人心啊...”

如果许父真的是死于意外,那么村民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许家针对龙家存在不良动机,就不难理解了,难怪许恒会感慨世态炎凉,会感慨人心的微不足道呢,其实是他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自己身上的原因。

我知道许恒不贪钱,但他太冲动,太偏激,真正无辜的,只是那可怜的女孩,“你说龙家利用了人心,言下之意,警方还是怀疑女孩的死和龙家人有关?”

“不是怀疑,是肯定有关系!”冬小夜眼神一凛,沉声道:“那邻居回忆,女孩自杀当天,许恒就报了警,他也亲眼看到来了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十来个警察进入许家勘察现场,还拉起了警戒线,但奇怪的是,我们现在居然找不到任何有关当时的档案,现场照片,验尸报告,统统没有,一般来讲,即便是认定自杀,警方也应该会作为案例留档的...”

我并不懂警方那一套工作程序,奇道:“那这案子是谁办的你们总该知道吧?问问他们不就行了?”

“要是知道是谁办理的案子,还算是可疑的问题吗?”

我惊道:“是谁办的案子你们都不知道?”

“知道是谁办的不就知道为什么没有档案留下了吗?”冬小夜没好气的噎了我一句,旋儿语气凝重道:“由此可以得出三种结论,第一,警方工作失误,但这种可能性不大,人命官司,谁敢疏忽?而且局里资格老些的前辈,根本就没听说过这案子,这太奇怪了,第二,去许恒家里的人根本不是警察,这也不太现实,除非许恒不知道警察局在哪儿或者不知道110怎么拨,才会给人冒充警察的机会,所以,第三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有人买通了接办的警察,将这个案子给抹了?!”我难以遏制自己的愤怒,那不止是一条人命,而是一个家庭的幸福啊!

【第298章】警方的调查进展篇,二

“有人买通了接办的警察,将这个案子给抹了?!”我难以遏制自己的愤怒,那不止是一条人命,而是一个家庭的幸福啊!

冬小夜不置可否,语气沉重道:“许恒那个邻居说,警方认定他妹妹是自杀之后,许恒像疯了一样折腾了两天,可当他母亲病倒之后,他又像没事人一样安分,辞去了工作,成天守在家里照顾母亲,偶尔出门看到乡里乡亲,也会主动和大家打招呼,但是,大家对他都有些看法,也就没有什么人愿意接近他,对于别人冷淡的态度,他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两个月后,他母亲病逝,只有寥寥几个亲戚过来帮忙操办,那邻居说他至今都忘不了当时那个冷清的葬礼,许恒的母亲火化后,就被埋在村后的果树林,许恒在土坟前不吃不喝的跪了三天三夜,期间,这邻居还偷偷给他送过一顿饭,第四天,他就消失了,从此音信全无,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也没有人问,好像村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似的,他家的拆迁费也被操办葬礼的几个亲戚平分了...”

“消失?”许恒为什么消失七年的理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我想,这和他今天提供给警方的龙啸天以及与其狼狈为奸者的罪证,应该有直接的联系,他这七年,应该做了很多的事情。

父亲死于意外,妹妹遭人ling辱自尽,母亲自责病逝,重重打击之后,是人们的风言风语和冷漠的目光,我不知道许恒跪在母亲坟前的那三天三夜,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我也无法体会到他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但我知道,那滋味一定不好受,或许,那就是绝望的感觉吧?

“许恒妹妹的案子究竟是谁经手办理并抹掉的,不好查,但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人,一定不简单...”

冬小夜说话前后矛盾,她刚刚明明说过,有人不希望林志的专案组去调查许恒妹妹的死,这证明他们知道阻力来自哪里,而那阻力的来源,摆明就是他们怀疑的对象,也不知是虎姐亦不了解具体的情况,还是有意不告诉我。

“你跟我说这些没关系吗?我可不是警察...”

冬小夜静静的看着我,目光的流动有些复杂,好一会,才轻声说道:“是林队让我跟你说的,因为这个案子,你是唯一的关键。”

“我是关键?”我笑道:“你开什么玩笑啊?”七年前的案子,关我个屁事啊?那会儿我才跟现在的楚缘差不多大,和许恒的妹妹一样,还在念高中呢。

“我刚才就跟你说过,我不是随便说说,所以你不要随便听听,楚南,如果许恒妹妹的死真的与龙啸天有关,那你不觉得他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吗?”冬小夜道:“若是以自杀案定性,便已经撇清了和龙啸天的责任,他还有必要抹掉这个案子吗?反过来说,定了案,更能证明龙啸天的清白吧?”

我心儿一颤,“你的意思是...”

“这个案子不能定,”冬小夜一字一句道:“专案组现在推论出两种可能,一,许恒妹妹的死,有不利于龙啸天的证据存在,所以在经办过程中一定有明显的破绽存在,例如不合理的程序或者验尸报告等等,抹掉案子,亦是抹消这些证据,当然,这种大胆的行为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的,那就是许恒这个人,他们肯定是没把当时年轻而冲动的许恒放在眼里,以为他就是一个不懂得利用法律的土豹子,想想他父亲死于意外后他种种不冷静的行为...哎,而第二种可能,是一个大胆的设想,龙家人所以不留案底,不怕许恒翻案,是因为他们想...杀人灭口。”

这个设想确实很大胆,我被吓了一跳,“杀人灭口?”

“对,父亲死于意外,妹妹自杀,母亲病逝,许恒并不是完全没有责任的,如果将他伪装成自杀,你觉得会有人觉得不可思议吗?更多的人只会感慨一句,‘换做我是他,也没脸再活下去了’吧?”冬小夜这话很绝情,但不能否认其中的道理,“许恒母亲病倒之后,他没有为了妹妹的事情再去纠缠龙家,而是尽心照顾母亲,但他母亲去世之后,他依然不去为妹妹的死讨要说法,突然就人间蒸发了,这太不合情理,从他今天杀死龙啸天的行为来看,他对妹妹的死完全不能释怀,那当年他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呢?”

我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你们怀疑...有人要杀他,被他察觉了,所以他跑了?”

冬小夜摆弄着手中的可乐罐,眸子中充斥的愤怒好似火焰一般,恨声道:“其实这两种可能性可以是一码事,官商勾结,换做我们是许恒,能不怕,能不跑吗?许恒根本不相信法律,否则,他也不会亲手杀死龙啸天了,真不知道是他的悲哀,还是我们警队的悲哀!”

纤柔的小手猛然发力,可乐罐被攥扁了,冬小夜咬牙说道:“我当警察,可不是为了被罪犯质疑和嘲弄的,那些给警队抹黑、败坏警察形象的人渣败类,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话说,经常醉酒驾车的你,在我眼中的形象就从来没高尚过...我可不敢招惹现在的虎姐,因为我看得出来,她的愤怒,是货真价实的。

冬小夜接过我递给她的纸巾,擦着被可乐打湿的小手,看了看攥扁的易拉罐和地板上湿啦啦的一片水迹,不好意思的染红了小脸,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找来拖把,冬小夜赶忙抢了过去。

“你有伤,还是我来吧,”虎姐一般拖地,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问我道:“小楚子,依你看,许恒这案子,我们应该从何查起?”

“当然是找到当年接办许恒妹妹自杀案的警察,从丫嘴里逼出是被谁收买,将档案给抹掉的,”刚一坐下,弯曲的腿刺激了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我情不自禁的皱了下眉头,然后沉声道:“没有这案子的档案,你们应该有自己的人事档案吧?七年前案发的时候,在职的警察有多少人,都是谁?谁最有可能负责这种案子?当时出警的警察不止一两个人,用这样的方法一步一步排除,挖出那几个孙子来,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我是个不浪漫的无神论者,从来不相信人死后会上天堂,所以没想过要挖出真相还许恒妹妹的灵魂一个清白,死者已矣,我只是想告诉所有活着的人,那可怜的姑娘是被迫害的,请说过她坏话的人们从此心里多上一分愧疚,仅此而已。

或许我是个滥好人,但这次,我想做个坏人,我想让一些人不痛快,因为,同样有妹妹的我,能了解到许恒心中无法磨灭的痛。

恶人应该得到报应,这不是天理,是道理!

“你说的对,我可以诚实的告诉你,我们已经圈出了几个怀疑对象,包括幕后那个和龙啸天关系密切的主使者,但是这牵连太大,没有绝对的证据,只凭许恒一封举报信,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不是不能挖出他的罪行,只是这个过程是需要时间的,”冬小夜的声音压的更低了,探身对我说道:“许恒那邻居早就忘了七年前去过许恒家里的警察的模样,所以无法指证,但是,有个人却绝对忘不了...”

“许恒?!”专案组已经知道是谁参与了当时的案子,而且听冬小夜这意思,根本就是许恒举报的!我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脑中蓦然闪现过一幅幅画面,画面里是许恒那晚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忽然觉得,那些都是谎话,从始至终,只有他的动机是真的,其他的一切,包括我,都不过是他为了报仇而利用的工具罢了,就像被他欺骗的那五个同伴一样...

难怪那小子不惜一切代价的逃跑呢,原来,他的真正目的竟然是...

【第299章】警方的调查进展篇,三

“对,只有许恒能指出那几个拿了黑钱徇私舞弊的警队败类,这是最快,也是最有力的破案路径,”冬小夜目光烁烁的盯着我,严肃道:“小楚子,现在你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吧?警方调查的方向是你指出来的,虽然我们知道你只是被许恒利用,做了他的传话筒,但是某些利益受到威胁,感觉到危险的人,却只会想,自己被一步步的逼往绝路,是因为你的缘故...”

我还在整理着思路,逐渐推测出许恒不杀我的真正动机,却自欺欺人的装糊涂道:“因为我?关我屁事啊?”

“不关你事,但我知道,别人知道吗?”冬小夜淡淡道:“世界上有太多不公平的事情,明明是你救了大家的命,可人家感激你吗?没有,他们反而怀疑你,为什么许恒只对你另眼相待?为什么你能抢回遥控器,却没能抓住许恒?你们会不会是一伙的呢?许恒所以在警方重重包围中逃脱,这会不会是你们俩从一开始就精心设计好的方式?太多的为什么了,即便警方已经给出了解释,可有多少人会相信呢?真的那么有说服力,龙自立和乔媚也不会使劲捅咱俩刀子了...”

我一早就知道肯定会产生这样的怀疑,并觉得自己做好了心里准备,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可此刻听冬小夜把话说明,心里却老大不是个滋味,有种好心没好报的感觉。

既然冬小夜这么说,就表示除了龙家,还有其他人向警方露出过这种质疑的态度,世态炎凉,果然让人唏嘘啊,我苦笑道:“你在担心有人会报复我?”

“谁担心你了?”冬小夜小脸一红,白了我一眼,道:“这是一个简单的逻辑推理,说有人报复你并不准确,应该是针对你,而针对演化成犯罪的可能性是绝对存在的,我相信只要是你的朋友,都会担心你的,而且,还有一件事情,更让人觉得可怕...小楚子,你知道那天被许恒留下的五个同伙,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吗?”

我不知道冬小夜干嘛突然转移了话题,好笑又好气道:“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什么?”

冬小夜一字一句道:“击毙了两个,活捉了三个,匪徒只开了一枪,但是打伤了一个女人质...”

居然活捉了三个?与冬小夜上次说过的击毙三人活捉两人有些出入,想想匪徒人手一枪,我很惊讶,不禁感叹道:“只伤了一个女人质,已经很不错了...”

“你说的不错,击毙两人活捉三人,人质只是轻伤,而且也没有追究警方责任的意思,这样的结果好的甚至出乎了我们当时的预料,但是...”冬小夜语气一转,凝重道:“你知道为什么会如此顺利吗?那是因为...许恒果然骗了你。”

“他骗了我?”我并不惊讶,或者说,就在刚刚,我已经惊讶过了,“骗了我什么?”

“子弹,匪徒枪里的子弹数目,他对你说了谎,”冬小夜道:“匪徒的枪里并不是两颗子弹,也不是三颗四颗甚至更多,而是...只有一颗,其余都是能以假乱真的假子弹。”

“只有一颗是真的?!”这回我真的惊讶了,我几乎可以肯定,除了作案动机,许恒没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可这种欺骗的结果却与我的猜想恰恰相反啊!

“你明白了吧?”冬小夜亦是心有余悸,道:“许恒的目的显而易见,他骗你,并不是想制造警方与匪徒的枪战,从而利用伤亡制造影响力,而是单纯的...”

“想要杀人灭口?!”这个答案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嗯,”冬小夜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更加的沉重了,“他是一个可怕的骗子,掩藏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蛊惑那几个同伴制造了惊天动地的劫持案,并趁机杀死了龙啸天,这是借刀杀人,接着,他出卖同伴,靠牺牲同伴牵引住警方的注意力,自己则玩了一手漂亮的金蝉脱壳,又利用你,向警方透露他的作案动机,以求核实龙啸天犯过的罪行,同时向你泄露他同伴的真实身份和罪证...这也是借刀杀人,这连环计玩儿的太漂亮了,即便我们识破他,也是无济于事,主犯跑了,警方不可能再放跑从犯,尤其是在知晓他们的累累前科之后,将其击毙,是唯一解救人质的办法...你知道吗?许恒的五个同伙当中,有三个人留下过绑架的案底,并在拿到赎金后将人质残忍的撕票...”

青蛇与蛮子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让我并不意外他们的猪狗不如,我唯一的震惊就是,选这几个有过撕票前科的畜牲做同伙,肯定是许恒故意的!

“许恒早就算准了警方的态度,所以才在同伴的手枪上动了手脚,他说枪里只有两颗实弹,是担心警方顾虑引发激烈的枪战,不得已向他的同伴妥协,他不说只有一颗,是不希望警方活捉枪里已经没有了实弹的两个人,可他没想到的是,在陶队带着武警官兵冒充人质家属进屋送钱赎人的时候,有个应该被赎救的人质没有看到自己的家属,恐惧之余突然精神崩溃,试图跑出门口,那个绰号青蛇的唐四海开枪了,但没有射出子弹,在警方击毙他之前,他投降了,只有开了一枪的张霸,就是那个岁数最大,长的很高大的匪徒,和试图对人质开枪的蛮子被当场击毙,而那蛮子到死都不知道,他的枪里根本不可能射出子弹来...”

冬小夜担忧的目光更让我觉得,蛮子是间接被我杀死的,我心里确实有些小小的波动,但那一丝歉意很快就如湖中的涟漪一样消散、消失了——我安慰自己说,那小子是个疯子,如果枪里真有子弹,他真的会杀人,就像他眼睛也不眨,就给了汤联一枪那样,也许是我变得冷血了,也许是我善恶分明,也许我是在单纯的记恨他的嚣张,反正我释怀了。

直接杀了他的人不是我,真正谋杀他的人是许恒,关我屁事?

好厉害的借刀杀人啊...其实细细想一想,许恒的动机并不难理解——他背叛了同伴,为了免除后患遭报复,他定然不希望同伴逃出生天...

计划的如此周密,丫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与七年前那个冲动的青年判若两人啊...

“犯罪计划的每个细节他都考虑到了,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冬小夜盯着我的眼睛,沉声道:“小楚子,你觉得,自己真的只是被他当成了传话筒吗?你觉得,他对你的另眼相待,真的是因为你对老人和苦儿的态度吗?一个杀人不眨眼,可以微笑着出卖自己同伴的混蛋,你相信他真的那么有同情心吗?”

我已经猜到了冬小夜担心的事情,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压抑住心中的惊颤,我僵硬的笑道:“小夜姐,你不是想告诉我,他这借刀杀人之计,也用在我身上了吧?”

冬小夜一怔,旋儿苦笑着说道:“你果然聪明,林队跟我说过这些话以后,我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一点上,而你却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草!果然如此吗?!

“不会吧?他要是有这种智商,还用跑去做贼?”我这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看你也不笨,为什么会是个失业青年?”冬小夜斥了我一句,道:“许恒既然可以设计出如此精密的犯罪,并且顺利的逃脱,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们便没有小觑他的理由,即便这只是我们想的太多,可还是要当做真的来对待,小楚子,你的处境很不妙,许恒所以不杀你,或许就是要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你想想看,如果专案组现在去审问当年参与了许恒妹妹案子的人,他们会作何反应?”

我没说话,因为已经无话可说,我不敢想,因为想想就觉得害怕。

【PS:不好意思,更新晚了,有事外出,刚刚赶回来,抱歉抱歉...】

【第300章】冒牌女朋友?!

“许恒给警方提供的那封举报信已经不是秘密了,有多少和龙啸天不清不白的人提心吊胆,恐怕数都数不过来,我刚才也说过,仅凭一封举报信,并不足以证明真相,只有许恒可以指认出当时是谁办理了他妹妹的案子,当然,许恒自首的可能性不大,虽然即便是抓不到他,我们仍然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揭发当年的真相,可那是需要时间的,但有些心里有鬼的人可能给我们那种时间吗?他们会想,只要漏网的许恒死了,很多事情就可以死无对证,那么自己就安全了...”

我知道冬小夜接下来要说什么,冬小夜也猜到我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所以表情很不自然。

“在很多人看来,你,是最有可能知道许恒下落的人...”冬小夜见我眉头皱起,忙摆手道:“你别这么看我,我,包括林队和整个专案组,都没有怀疑过你和许恒的关系,而且那天在后花园看到你和张明杰起冲突的人,都已经录过了口供,证明了你和许恒是当天晚上才认识的,可这不代表别人就一定会信啊!”

冬小夜说的有道理,商人的多疑是不输给女人的,虽然杀人灭口的念想有些天真,但被逼到绝路的人往往都不怎么复杂,这和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是相同的道理。

“和龙啸天勾结的人背景都不简单,警方也确实需要一个突破口,而一旦有人对你下手,无疑就会露出自己的尾巴,可以说,许恒此举,确实在一定意义上帮助了警方,可是却有可能害了你,你成了我们钓大鱼的诱饵...”

我很无语...真不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能倒霉到如此程度...

妈的,早知道许恒那孙子比我想象中更加的阴险,我那天就应该把他当场拿下,放他走,我真他妈是个傻子!

冬小夜漱漱嗓子,摆起官腔,道:“我来找你,就是代表警方来征求你的意见的,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警方提出了一个为你量身定做的保护计划,希望能征得你的同意。”

保护计划?还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傻逼才会拒绝呢!我忙不迭道:“什么计划?”

“计划就是...那个...”不知是不是我的热情吓到了冬小夜,她居然左顾右盼起来,也不知她害哪门子羞,目光在屋里四处扫射,就是不看我的眼睛,一张小脸忽然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的道:“林队让我...让我...那个,冒充...冒充...”

冬小夜哼哼唧唧,声音和蚊子散步似的,小的让人听不清楚,“让你干嘛?”

虎姐扭捏的扣弄着手指,垂首小声道:“让我冒充你女朋友...”

“让你干嘛?”我听见了,但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队让我冒充你女朋友!”冬小夜恼羞成怒一般,竟忘了压抑声音的大吼一声,气道:“我可是很为难的,你听见就算了,有必要问那么清楚吗?!我好歹是个女人,你存心想看我难堪是不是?!”

“这种事情我能不问清楚吗?!”

哥们好气又好笑,惊讶的同时只觉得这提议是在太荒唐,太无厘头了,冬小夜尚未细解,便看到楚缘的房门被突然拉开,俩丫头一前一后,好似两只下山的小老虎一样蹿了出来,“小夜姐姐,你说什么?你要冒充我哥的女朋友?!”

我敢肯定,这俩好奇心旺盛的臭丫头绝对贴着门缝试图偷听来着!就听见这一句,还把她们吓着了。

面对楚缘不可置信又充满质疑的小三八目光,冬小夜羞不可遏,急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是命令,我也不愿意啊!”

楚缘抢问道:“是什么命令啊?哪有叫女警察冒充人家男朋友的?”

东方小娘相对冷静,“是不是南哥哥有什么危险啊?难道是那个落跑的主犯会回来找他?缘缘,你不是说南哥哥打了他一枪吗?他肯定会怀恨在心的...”

楚缘骇得小脸惨白,声音直颤,“真的吗?小夜姐姐,那我哥不是很危险?!”

东方纯粹是自己吓唬自己,亦有点慌乱了,毕竟是小孩子,胆子不大,“小夜姐姐,该不会真是这样的吧?”

“嗯...”冬小夜被俩丫头问的手足无措,含糊道:“所以上面才派我来保护他啊...”

冬小夜反应不慢,倒是很会敷衍,这样的解释虽然不准确,却简单易懂。

我没理会两小丫头担忧的目光,对冬小夜道:“你不愿意还同意?这种事情可不是玩笑。”那林志脑袋里想什么呢?就算哥们需要保护,也不用强塞个冒牌女朋友给我吧?要是让流苏知道,不会被醋泡死,也会被这骇人的理由吓死的。

“谁同意了?我倒希望这是个玩笑呢!”冬小夜迁怒于人,凶神恶煞的对我道:“林队说,我有权拒绝,前提是先上交一封辞职信!不然我有必要跟你商量吗?楚南,只要你反对,林队就没话说了。”

冬小夜如此一说,我反而冷静了,心思百转,我奇道:“他为什么非要让你冒充我女朋友?”

“我哪知道?吃错药了呗!”冬小夜这话纯粹是赌气,看了一眼楚缘和东方,她亦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叹了口气,平复了语调,说道:“林队说,由我保护你最合适,一来,那天晚上在潜龙庄园,咱俩一起跳过舞,后来你又顶着枪口救了我,这事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二来,如果真的有人盯上你了,那他们一定会发现最近你每天去医院都是由我接送了,咱俩的关系大概已经被很多人误解了,这叫将错就错...”

当着楚缘和东方怜人,冬小夜说话很小心,只是说到我俩的关系被人误会时,她脸蛋烧的很红。

我正纳闷为啥楚缘和东方也像我似的皱眉深思,就听冬小夜继续道:“如果某些人只当你找了一个做警察的女朋友,而并非与警方关系密切,就会在一定程度上麻痹大意,会增加他们露出马脚的可能性,毕竟,我和你的关系,本来也是他们所怀疑的,不然龙老二要捅刀子,捅你也就了,为什么连我也一起捅啊...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与许恒,冬小夜与我,时髦点说,这种怀疑是一条龙服务的,道理我当然明白,而且非常明白,我不禁讽刺道:“换言之,警方还是决定把我当做钓大鱼的诱饵,是吗?”

冬小夜并不在意我的揶揄,淡淡道:“警方不介入,你就不是诱饵了吗?要怪就去怪许恒,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

事实如此,我无言以对,许恒为了报仇,杀死了龙啸天,被警察抓了就是个死,所以当然不会亲自站出来指证当年渎职的警察,从而刻意在与我之间制造了这种可疑的关系,让我成为那群王八蛋眼中的靶子,使人容易错误的感觉,从我嘴里有可能套出他的下落,以此引那些混蛋露出马脚...这方法不但高明,还他妈很缺德,什么欣赏我尊敬我崇拜我感激我,全是瞎话,他冒着被同伴怀疑的危险,执意带我离开大堂,是救我吗?错了,那是害我!即便那天晚上没有我,他也会为了另一个不知名的人做出同样的事情来,因为,我们只是被他利用的工具罢了!

丫的怎么没生在战国时代呢?就凭这智商,绝对能成为一代兵法家啊。

老实说,我并没有拒绝警方保护的胆量,虽然我心里明白,林志并非百分之百的相信我与许恒没有关系,他派冬小夜保护我,何尝不是想靠她来监视我呢?

龙啸天牛逼吗?还不是被许恒干掉了!我逞过能,但不会瞎逞能,虽然不爽林志耍心眼子,但我不会拒绝他的保护或者监视,理由很简单,且不说那些怀疑我与许恒有关系的家伙,单就说风畅集团垂涎的那个合作项目,对方为什么肯为了我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而在出资方面让步百分之二十?这就足够让我害怕了,那神秘公司背后的人,真的是五年前离开北天市的她吗?是也就罢了,若不是呢?在真相揭晓之前,我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

【第301章】楚缘的无理取闹

警方利用我,我难道就不想利用警方呢?只是,让冬小夜来保护我...那危险的人不就是她了?

我刚想提议换个人,就看到楚缘一把抓住冬小夜的手,激动道:“小夜姐姐,我哥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他啊!”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好像她是我妈,而我是要出嫁的大姑娘似的。

“南哥哥,你不是要逞能吧?”东方怜人见我要说话,截断了我,走到身前戏谑的看着我,突然伸手在我大腿上轻轻拍了一下,不偏不正,正打到我伤口上,疼的我浑身一激灵,身体本能的蜷缩。

“你找打啊?”

“轻轻一碰就疼成这模样,你现在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我,”东方白了我一眼,转而对冬小夜道:“小夜姐姐,我和缘缘求你了,你就委屈委屈吧,别让南哥哥再瞎逞能了,潜龙庄园的事情我没亲眼看到,可只是听缘缘说,我都觉得可怕,要是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怕有人就要疯掉了...”

谁会疯掉?东方是看着我说的,可我却觉得她说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倒是想拒绝呢,可领导不同意,既然缘缘和小东方都这么说了,我就受点委屈吧,”冬小夜语出惊人道:“那你下午收拾收拾,我今天留在这儿过夜。”

“什么?过夜?!在哪儿?!”

“当然是咱家,”楚缘握着冬小夜的手,没好气的对我道:“不然怎么保护你?”

出乎意料,楚缘和小东方对此并不吃惊,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东方嘲弄的笑道:“南哥哥,既然是男女朋友,当然要住在一起才正常啦,你不会真的那么OUT吧?”

是吗?现在的男女都是这么开放的吗?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难道我真的是个OUT的MAN,简称奥特曼?

“你们瞎说什么呢?”冬小夜面红如血,又羞又气的在东方怜人细嫩的小脸上拧了一把,“小小年纪,你们的思想也太龌龊了,我们不是要住在一起,那不是恋人,是夫妻,我的意思是,今天是周五,明天开始是双休日,我今天在这里留宿一夜,某些人才会在心里乱想,你们懂了吗?”

或许哥们真的是个奥特曼,我咋觉得冬小夜这个解释更容易让人产生龌龊的遐思呢?

。。。

经过所谓的民主投票,我以三比一的票数毫无悬念的得到了睡沙发的权利...沙发已经不潮了,随着这个灵异现象的消失,我似乎也没有了探寻答案的理由,或者说...是勇气。

勇气这个东西,大多时候是需要一鼓作气的,蓄势不发,或者对自己的坚持产生质疑,就会渐渐的丧失掉那种气势,我是如此,东方怜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毕竟是第一次在男人家留宿,即便我家里有楚缘和东方两个小丫头,可冬小夜还是难免紧张兮兮,我说她可以当做是在局里值夜班或者通宵工作,虽然我不是她的男同事,但我也绝对不是某种雄性的食肉类动物,可她坚持说情况不一样,因为熬夜工作时,她只是个警察,不会有人当她是女人。

我说我也没当她是个女人,她给了我一拳,挺疼,之后她说回家去拿两件衣服,我觉得她只不过是留宿一夜而已,何必那么讲究,就多嘴问了一句拿什么衣服,她又踢了我一脚,更疼。

天知道她干嘛脸红干嘛生气,女人的心思我真的不懂,但女孩的心思我却非常的懂,东方小娘皮虚弱的站着都双腿打颤,居然自告奋勇的要跟冬小夜一起回家,帮她拿衣服...

丫的就没感觉到病怏怏的自己更有可能会成为比衣服还要沉重的包袱吗?无论是我还是冬小夜,甚至是楚缘,都心知肚明,东方怜人分明就是想躲着我!

想赖在我家住宿,却不想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天下哪来的这么便宜的事情?

冬小夜没上当,婉转的谢绝了东方怜人的‘好意’,把她留下来了,虎姐的意思我懂,相比她高大而光辉的警察形象,反而是我比较容易从东方口中套出话来,包括那个甄诺到底是何来路。

“哥,你这样太有压迫感了,有点气度好不好?东方会觉得紧张诶!”

哥们差点将刚含到嘴里的热茶喷出来,“我喝口水而已,她紧张个屁啊?”

我不知道被冬小夜‘抛弃’的东方怜人为什么非要像个被识破阴谋的小罪犯一般,低头耷拉脑袋的站在我面前反省,但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只是伸直双腿,后仰上身,找了个最舒服姿势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而已,因为本已开始愈合的伤口,现在出奇的痛,大概是今天走了太多路的缘故,“你们觉得我这样坐着有压迫感?”

楚缘偏坐在我右边,小屁股将将沾着沙发,好像稍微一滑,就会出溜一下坐到地板上似的,闻言面露不爽,答非所问的几句话让我咋听咋觉得她是在强词夺理或者无理取闹,“我们俩都知道你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你问就是了,干嘛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喝茶啊?存心让我们别扭是吧?”

“我气定神闲的喝口茶,就叫没气度?”我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理论啊?”

楚缘不置可否,依旧自作聪明道:“你就是装!喝茶就喝茶嘛,你为什么非得不紧不慢的喝?不就是故意装深沉,想给我们施压吗?”

“是你个头啊!”我照楚缘脑袋上就是一个爆栗子,气笑道:“我有没有问题想问你们先不说,咱就说这茶,不是你泡好了送到我手里来的吗?我要是不喝,你不得说我不给你面子啊?还有,我喝的不紧不慢是装深沉吗?你倒是喝快点给我看看,烫死你!”

楚缘看看我手里的热气腾腾的茶杯,又低头看看端在自己手里的紫砂壶,不禁小脸一红,而东方怜人那一副恍然大悟的迟钝表情,也与平时的机灵狡狯迥然相左。

疑神疑鬼,草木皆兵,楚缘和东方小娘都太紧张,太过在意我的态度了,我探身将杯子放回茶几上的托盘,扫了一眼俩丫头同样惊慌的小脸,不禁戏谑的笑道:“依我看,是你们作则心虚,太敏感了吧?”

东方小娘皮与我目光一对,下意识的低头回避,而楚缘则摆明是装糊涂,道:“原来哥你没有问题想问啊,那就算了,东方,咱们继续偷菜去吧...”

“站住——”我轻轻的两个字,就像两把钢钉,钉在了楚缘和东方怜人的小脚丫上。

正欲拉着东方怜人溜回房间的楚缘可怜兮兮的回过头来,又委屈又不满,“哥,你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说你很有气度,不装深沉,没有问题问我们吗?”

“你别随便曲解我的意思,”我笑道:“我是没装深沉,但我没说我有气度,什么都不打算问吧?”

楚缘看了看一旁沉默无声的东方怜人,旋儿像是一只发飙的小老虎,对我恶狠狠道:“问!问!问!不问能憋死你啊?!你知道你为什么到今天都找不到女朋友吗?就是因为你的脑袋和猪一样笨,你还不如盲鱼,那两只眼睛长在你脸上当个装饰都嫌多余!你没看见东方现在心情很不好吗?对女孩子刨根问底儿有意思吗?!你怎么比楼下开蔬菜店的龅牙四娘还八婆?!”

盲鱼是什么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拿我和它做比较绝对不是褒义的,而且,龅牙四娘?我记得楼下开蔬菜店的,只有一个在家行四,年芳二十五,长了两颗可爱兔牙,能说会道人缘顶好的四姑娘啊,平时我们去买菜,人家还老夸我家妹妹漂亮懂事呢,怎么一背过脸去,臭丫头就如此埋汰人啊?

或者应该说,楚缘这小混蛋是一如既往的没口德,一准是嫉妒人家四姑娘比她讨人喜欢...

【第302章】东方要出国?

“难道因为你们是女孩子,我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你们逃学?”我寒起锅底脸,冷冷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打算一下午就躲在房间里上网偷菜了?不和学校请假,你就不怕老师把电话打到爸妈那里?”

楚缘一怔,这才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要知道,身为优秀教师的老爷子,在教育态度上古板而严厉,若是知道楚缘逃课,再是宠她,也免不了一番长篇大论,给她补上一堂教育课的。

见小丫头只是想一想就脸色苍白,手足无措,便知道我的猜测没有错,心急忙慌离开学校的她们,怎么可能去向老师请假呢?我摇头叹气,摆手道:“算了,这种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待会我给小舒老师打个电话,替你们请假,你们去玩吧。”

楚缘和东方怜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似乎是怀疑我,又像是怀疑她们自己的耳朵,东方惊讶道:“南哥哥,你...什么都不问我吗?”

“我想问,因为我有好奇心,但又不太想问,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问你的责任,反倒是你有向我解释的义务,你叫我一声南哥哥不能白叫,我得摆点架子啊,”我很做作,用懒散的目光凝视着东方的眼睛,然后用满不在乎的口吻淡淡的说道:“我不怪、也不怕你给我添麻烦,因为缘缘没拿你当外人,我也不会把你当外人,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再和我说吧。”

潜台词是,如果你拿我当外人,也可以不说,但我就有理由不摊你带来的麻烦了。

我不否认这是欲擒故纵之计,因为我不想让东方怜人有被质问的感觉,那样她才真的会感到有压力,将主动的权利全部推给她,也是为了让她能够借此来宣泄心中的委屈,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受了委屈,但感觉着,是。

质问者和倾听者,朋友的兄长和自己的哥哥,她更容易相信谁,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如楚缘刚才所说,我现在是真的开始装深沉了,而聪明的东方,上当了...

“其实,我绝食也好,离家出走也好,理由说起来也不是很复杂,而且,我从来没想过要瞒着南哥哥你的,因为...我知道,这世界上唯一能帮助我、肯帮助我的人,就只有你了...”东方怜人‘含情脉脉’‘深情款款’的望着我,有点羞涩有点扭捏,但她的轻声细语中却透着无比坚定的自信,饶是哥们的脸皮厚如城墙,也不禁被她奉承的有点融化了,没想到我在她心里的形象居然那么高大啊...

“像傻瓜一样的滥好人,我就只认识你一个...”

正飘飘然陶醉着的哥们就好像突然一脚踩空,从云层之上跌落下来,直接砸进了地面里,尤其是看到东方怜人那一脸的庆幸,更是让我倍感屈辱,难道我在她们眼里,就是个好欺负、好算计的稀有傻瓜吗?!

楚缘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小脸通红,气的我直想把俩丫头一起按倒在沙发上打屁股,“真抱歉,我帮不了你,因为我没你想的那么傻,我还是打电话请人把你接走好了,怎么看见你,我就觉得自尊心有点受伤呢?”

看我赌气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抄着电话号码的纸片,东方先是一怔,然后猛然醒悟过来,‘啊’的一声尖叫,竟是直接扑到了我身上,“你不能把我交给她!”

两团柔软贴到我脸上,一阵淡淡的幽香涌入鼻腔,东方怜人为了抢那张纸片,居然骑坐到我大腿上,用力前探身子,去够我本能扬起的双手,全然不顾自己被吃了豆腐——我对天发誓,我没想过要沾她便宜!

“东方,你干嘛呢?!我哥腿上有伤!”也不知道楚缘是更心疼我,还是更恼恨我吃了她朋友的豆腐,她搂住东方的腰,将小娘皮从我身上硬拽下去,却是恶狠狠的瞪着我,红着俏脸啐道:“色鬼,居然用脸碰人家女孩子那个地方!你去死吧!”说罢,居然真的寻摸顺手的东西,想砸死我,靠!错的又不是我!

东方哪还顾得上羞涩啊?哀求道:“南哥哥,你不能告诉她我在这里,不然我就完蛋了!”

东方泪眼汪汪,是怕的,我也眼泪汪汪,是疼的...

捂着大腿,我都能感觉到额头上瞬间溢出了豆大的汗珠,咬紧后槽牙,我颤声斥道:“你完蛋?我看你是想让我完蛋吧?”

“啊!哥你没事吧?”楚缘知道,我是个不会轻易露出痛苦的人,因而被吓了老大一跳,赶忙放下刚搬起来的椅子,三步并两步冲到我面前蹲下,写满了慌乱与惊恐的大眼睛漾着层层水波,看着我的大腿,两只小手悬在空中,想碰又不敢碰。

“对不起,南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东方小娘又惊又怕,见我疼的牙关打颤,她被吓的浑身打颤,“是不是很疼啊?”

“没事,不疼...”睁眼说瞎话,是男人的基本品质,我恨啊...

“南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笑话你是滥好人了,你千万不要告诉甄诺我藏在你家里,好不好?”东方怜人的小嘴用力的抿了抿,最终还是没能抿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想出国,我不想退学,我不想和你们分开!南哥哥,我求求你,你就把我藏起来吧,我不要离开你们!”

出国?退学?东方哭的我莫名其妙,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果然是认识那个甄诺的!

东方一哭,楚缘的眼圈也红了,我皱眉道:“哭什么?有事说事,哭能解决问题吗?”

不劝还好,一劝更厉害,东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精神的瞬间崩溃彻底摧毁了她在我心里的形象,我不是没见她哭过,当她以为我会断绝楚缘与她的来往时,她哭过,但那一次,她的眼泪更像是表演的工具,很有内涵,所以很做作,而现在,她像个孩子,嚎啕大哭,哭的简单,哭的单纯。

楚缘哽咽道:“哥,东方的妈妈逼着她去法国留学...”

“去法国留学?”我一怔,旋儿笑道:“那是好事儿啊...”

“哇——”好家伙,东方怜人突然抬高分贝,差点把我耳朵震聋喽。

“一点也不好!”楚缘似乎忘了她刚刚还在担心我的伤处,照我大腿上甩了一巴掌,哭道:“她妈妈说在法国给她买了房子,以后就不让她回来了!”

那不更好!以后你们两个人分开,我就不用担心这小拉拉成天惦记你了!我心里这么想,但不敢说啊,还得假装一脸惋惜的问:“为什么啊?你在这边不是过的挺开心吗?”

“要是...要是知道为什么,我...我还绝...绝食,还离家出走做什么...什么啊?!”东方怜人哭的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听着都累人。

“你妈妈没说原因?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妈妈在法国有生意吧?她肯定也是为了你好,接你过去,更方便照顾你嘛...”我当然希望东方出国,无论是为了楚缘还是为了她自己的前途,但我也不否认,潜意识里,我有些不舍,因为我似乎从来都没斗赢过这狡狯的小狐狸,颇感不甘。

东方的反应完全出乎我意料,她竟怒喊道:“她才不是为我好呢!我长这么大,她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一年里她最多回来十几天,可她却在北天市买了两栋房子,从我上了初中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我住在一起过,对于一个把女儿完全交给保姆照顾的人来说,我住在哪里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震惊,我无语,我不敢相信东方的话,因为我实在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不负责任的母亲,即便同在一座城市,也不和女儿同住?还为此特意买了两栋房子?难道她对待亲情的态度,就像对待金钱的态度一样随意?怪不得楚缘说她们母女感情不和呢,与东方相比,总是希望老妈能少点啰嗦,少点撒娇的我是多么幸福啊...

“那她为什么要送你出国?”我是个固执的人,我坚信母爱的伟大,所以期待着能听到一个可以为其开脱的理由。

【第303章】“你干脆嫁给他算了!

“她为什么要送你出国?”

东方小娘用力抽了两下鼻子,道:“她说,北天市不如巴黎,无论是这座城市还是这座城市里的人,然后就让我收拾东西,说要送我去法国,我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之后,就用绝食吓唬她,可她根本不理睬,今天一早就自作主张的让甄诺带我去学校办退学手续,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会儿怕已经被她们绑到飞机上去了。”

北天不如巴黎?这是什么狗屁见识,算什么狗屁的理由?!北天市是一座拥有着古老历史的现代化大都市,雄伟而恢宏,虽然仍在飞速发展中的它似乎不具备巴黎的成熟,但它的日新月异和朝气蓬勃,却也不是巴黎可以比拟的。

不能说那座城市更好,因为历史与文化是迥然不同的,如何对比?而不同的文化底蕴造就了两种不同信仰的人,说中国人、北天人不如法国人巴黎人,更是完全没有道理!她如此评判的依据是什么?

我难忍不满,道:“中国人怎么不如法国人了?他们浪漫,我们直爽,他们豪放,我们细腻,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风格,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东方亦和我同仇敌忾,气呼呼道:“谁说不是呢?在国外呆的时间长了,她都忘了自己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了!居然说咱们中国人的素质不如那些个老外,怕我留在北天将来会学坏...”

“放屁!”我怒道:“人与人自身修养不同,一百个人里有素质高的也有素质低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好人和坏人,世界上哪个国家不是如此?难道老外不是妈生的,而是用一块模子刻出来的?素质?什么叫有素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妈说的这话就很没素质!”

“就是,就是!”东方怜人连连点头,丝毫不在意我是在讽刺她妈妈,“南哥哥,我严重同意你的见解,难道外国人就不会学坏了吗?”

“对,”我认真的看着东方,叹了口气,不无感慨的说道:“就算外国人真的不会学坏,现在才想起送你出国也太晚了...”

“可不是吗...诶?”东方小娘一怔,又羞又嗔道:“南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我已经坏到不可救药了吗?”

看到我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楚缘亦不禁笑出了声音。

我笑不出来,因为东方的妈妈触碰了我所信奉的伟大,即不是为了更方便的照顾东方,也不是为了她的学业和前途,而是源于自己对国人的偏见和对国外盲目的追崇,就去操控和改变东方的生活,这太霸道,太无理,太不公平!

一开始我只觉得东方很找抽,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那是因为她妈更找抽,有这样的妈妈,谁还会怪东方的性格如此乖僻?

我不禁同情起这个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女孩,“你离家出走,是因为不想出国?”

“嗯!”东方怜人收起做作的娇嗔,用望着救世主一般虔诚的目光望着我,让我觉得如芒刺背,这小妮子似乎是吃定我了,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那目光好像都为此有了质感,沉重异常啊。

“哥,我也不想让东方出国,我只有她和波波姐两个朋友,她走了,我们会寂寞的...”

寂寞是因为你自闭,不肯去交更多的朋友!看着蹲在我腿边,像只饿肚子的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楚缘,和脚尖对在一起,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的东方怜人,我很为难,我无法拒绝她们哀求的目光,亦无法接受东方妈妈的荒谬理由,在国外呆的时间长了,居然看不起自己的祖国和同胞,即便我不是愤青,也难以遏制对她的反感和愤怒。

被老外文化熏陶几年就忘了自己的祖宗,这种人不值得尊敬,更不值得信任,即便她是东方怜人的母亲!

我点了点头,楚缘与东方立时喜上眉梢,“哥你同意把东方藏起来了?!”

“南哥哥,谢谢你!我就说嘛,就算北天市真的都是坏人,至少还有南哥哥你这样一个绝世的滥...大好人!”

“先别谢我,”见俩丫头摆出要拥抱我的架势,我没有被这热情烧昏头脑,冷静而严肃的说道:“东方,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但我并不同意把你‘藏’起来。”

楚缘愣了愣,不解道:“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要向东方的妈妈核实一下,她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

东方大惊失色,“你要告诉我妈妈我藏在这里?!”

“我再强调一遍,不是藏,而是同意你在这里留宿,”我没好气道:“我可不想被人控告,说成诱拐未成年少女,如果你对我说了谎,我会把你送回家。”

东方扁嘴委屈道:“你不相信我?”

“先别急着用眼泪淹我,”我淡淡道:“你自己先回忆一下,从咱们认识到现在,你对我说的真话多还是假话多?貌似我第一次见你,就差点稀里糊涂的被吕思齐那几个小子打死吧?”

东方被我噎了个大红脸,急道:“可我这次真的没骗你...”

“也许你这句话就是骗我呢,”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已经温热的茶水,道:“你放心,在确定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之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住在这里,行了吧?”

东方怜人沉默了一小会,忽然问道:“南哥哥,如果你证明了我没有说谎,能不能藏我一辈子啊?”

“咳扑——”我那一口茶水差点喷到楚缘脸上,“啥?你干脆让我养你一辈子算了!”

我实在不敢相信这样孩子气的话是从东方怜人嘴里说出来的,可她却认真的向我证明了事实的荒谬,“那样当然更好了,如果我在外边露面的话,甄诺一定会抓到我的,为了拍我妈马屁,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说不定现在门外就有她留下的眼线呢...”

那甄诺确实不像个简单的人物,年纪不大,却心机深沉,我亦看得出来,她对我是否藏匿了东方,是持怀疑态度的...我不由皱眉道:“为了躲她,你不是打算一辈子都赖在屋里不出去吧?!也不去学校啦?”

这当然是不现实的,而东方怜人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可她还是赌气似的说道:“她都给我办了退学了,我还去学校做什么?反正被她捉到我以后也注定没有自由,至少在这个屋子里还有缘缘和你跟我作伴,我知足了。”

东方怜人肯定是故意在塑造自己的可怜形象,坐到我身边,抓着我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撒娇道:“南哥哥,我不会白吃白住的,你别看我又漂亮又有气质,但我什么家务都会做的,我会打扫房间,会洗衣服做饭,你也吃过我的饭,人家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我有点不解,你漂亮有气质和你会做家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说的好像美女不会做家务是天经地义似的...

“你还会生孩子呢,怎么不说?”楚缘站起身来,嘟嘴道:“你干脆直说嫁给他做老婆算了,到时候你妈妈不但没法告他诱拐你,你还能顶着楚太太的名号,抱着儿子大摇大摆的出去逛街,谁敢惹你啊?”

我很难形容此刻楚缘的表情,似乎是开东方的玩笑,又似乎是不满她的暧mei,感觉颇有些矛盾,很拧巴。

“这个主意不错哦!缘缘,你真聪明,”东方怜人眼泪未干,眼圈还是红的,却恬不知耻的笑道:“母凭子贵,那我就真不算白吃白喝了,你们还应该反过来伺候我...”

楚缘挥起小拳头砸向东方的大腿,笑骂道:“你想得美!”

东方飞快的逃开,得意道:“干嘛?你嫉妒我啊?”

“我嫉妒你什么?!”楚缘羞不可遏,莫名其妙的朝我瞥了一眼,见我也在看她,顿时烧红了小脸,一边追打东方,一边斥骂道:“死东方,让你满口胡说,看我不打死你!”

【第304章】甄诺的真实身份竟然是...

“死东方,让你满口胡说,看我不打死你!”

“我是胡说吗?”东方的运动神经明显强过我家楚缘太多,只是绕着沙发和茶几一圈圈的跑,楚缘就硬是追不上她,就听她阴阳怪气的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控兄的小醋坛子跟我说的,看见那姓程的假小子和自己哥哥打情骂俏,气就不打一处来...”

“啊!”楚缘大叫一声,竟突然恼羞成怒的爬上了沙发背,试图超近截住东方怜人,“你乱说,我什么时候那样讲过?!”

上天不会让任何人成为完美,楚缘所以喜欢观看足球篮球这样充满了对抗性和激情的运动,正是因为她自己的运动细胞实在太稀少了,即便她从来都不缺乏锻炼,可依然无法改变她走路不加小心都会摔倒的笨拙,就更不要说登高爬梯了。

身体重心向前一倾,才爬跪到沙发背上的楚缘脑瓜朝下就翻向了地板,吓的我魂都飞了,好在我就坐在她旁边啊,赶忙伸手一搂她的小蛮腰,及时的将她横身拽了过来,趴在了我的大腿上。

两个丫头惊魂未定,不跑了也不叫了,全吓傻了,我冷汗涔涔,对楚缘怒道:“你瞎折腾什么?摔伤了怎么办?”

楚缘回过神来,小脸涨的更红,怒气冲冲的瞪着东方怜人,带着哭腔喊道:“是她先胡说的!”

“对对对,南哥哥,是我胡说的,你不要骂缘缘...”东方见楚缘气的哭了,也意识到自己的玩笑有点过火,怕了,忙大包大揽,维护起了楚缘。

“你也欠骂!”我冷喝道:“我和你说正事呢,你瞎扯什么?自己都不在乎,我陪着你操哪门子心,你就跟你妈妈去法国算了!”

“我在乎,我非常在乎!南哥哥,我好好听你说话,你问什么我说什么,你别轰我走行吗?”楚缘还在委屈的抽鼻子呢,东方怜人又急哭了。

“哥,东方是和我闹着玩呢,你别赶她走!”

呃...

女孩子啊,情绪转换就像是多变的天气,一会晴空万里,一会乌云密布,前一秒艳阳高照,后一秒就能*,哭哭笑笑可以在转瞬之间无常变幻。

楚缘一扭脸的功夫又帮东方求起了人情,让我有火难发,有口难言,见我半晌没有吭声,楚缘侧仰着羞红的小脸,怯怯诺诺的对我说道:“哥,你能不能先放我起来啊...”

被俩丫头惹毛的我本就心情烦躁,像个储满力量的汽油桶,正憋的难受呢,闻言不由下意识的吼了一句,“不能!你给我老实的趴着!”

或许是因为我平时很少发脾气的缘故,难得的怒气爆发骇得楚缘浑身一颤,慌里慌张的“哦”了一声,居然真的像只小猫一样,乖乖的趴在我腿上不敢再动弹。

话说...这姿势真的很别扭,再怎么说,楚缘也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就这么横在我大腿上,显得不伦不类。

我是被气糊涂了,因为东方怜人的不严肃?还是因为她们刚才那个暧mei的话题?我不知道,继而习惯性的没有对自己刨根问底。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每谈论到涉及楚缘与流苏的话题时,我心底都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是的,过去只是会为她们的关系感到心烦,而现在,更似意乱...

“别哭了!我还没说轰你走呢!”此刻的我气势十足,也不好收回方才的话,只能快点结束话题,好放楚缘起来,便放缓了语气,问东方怜人道:“刚才我在门口遇到的那个甄诺,是你家里的人?”

“嗯,”东方怜人好像知道我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主动坦白道:“她那只眼睛是被我抓伤的,我气她像只小狗一样听我妈妈的话,居然背叛我。”

“她是给你妈妈打工的?”我难忍心中的惊讶,那甄诺无论是颐指气使的谈吐还是高傲内敛的气质,都像极了墨菲那样的精明能干的千金大小姐,这样的女人居然是个打工的?东方怜人的妈妈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算是吧,不过确切点说,她应该是给我打工的,”东方怜人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竟一脸不屑的哼唧道:“她就是我刚才说过的那个一直负责照顾我的保姆。”

哥们愣了,嘴里能塞进一鹅蛋...

甄诺是保姆?!那个横看竖看都像个傲慢大小姐,至少也拥有着高级白领气质的女人,竟然是东方小娘的保姆?!刚才在门口,那保镖是想给我甄诺的名片吧?一个二十四五的小保姆用的着印名片吗?而且还是由保镖揣着...

太不可思议了,难怪东方怜人用了‘背叛’这个词,也难怪甄诺不想给我名片呢...

“你确定...她是你的保姆?”

“当然确定,”东方怜人用袖子抹掉了眼泪,皱着秀眉,很不满我对她的不信任,“她从十六岁开始照顾我,到现在已经八年了,南哥哥,不信你问缘缘啊,她也认识甄诺的。”

十六岁?刚刚开始念高中的年龄?楚缘见我一脸的不可置信,点头道:“哥,是真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以前东方上学放学,都是保姆接送,那个人就是甄诺姐姐,我念初中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她还老管我叫楚缘小姐呢...”

我对从事保姆行业的人绝对没有任何的偏见,但是...甄诺的出现,绝对颠覆了我对保姆两个字的理解,原来,还有这样的保姆啊。

想想那两个壮汉保镖对她毕恭毕敬的态度,我不禁感慨:太他妈不可思议了!我不禁好奇:东方家到底是什么背景啊?

。。。

“南哥哥,你早点回来,只有我和缘缘两个人在家,我害怕...要不,你带我们一起去吧?”

第三次甩开东方怜人抓住我衣襟的手,我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别像条尾巴似的粘着我?你也说甄诺可能安排人在楼下守着了,我大摇大摆的带你出门,不等于自己抽自己嘴巴吗?再说,想找你的都是你的家里人,有什么可害怕的?你老实的呆在屋里,借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撬门进来。”

“算了吧,东方,你就是跪下求他,他也不可能带咱们去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正用我的PS2踢实况足球的楚缘头也不扭,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也不看看他要去干嘛,程姐姐叫他出去吃饭,他能带着咱们两个电灯泡吗?你还是别说害怕了,不然正好给他一个借口,让他把小夜姐姐留下跟咱们做伴。”

走在前面,正欲开门出去的冬小夜闻言,不由回过头来,面露质疑道:“是吗?小楚子,你要嫌我太晃眼了,我可以不去的...”

“别,就冲她说这话,你也得跟我去,”我没好气的对楚缘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流苏姐姐知道我腿上有伤,也不希望我活动太多,可是上午我答应请一个同事吃饭的,人家现在找不到我,直接去找你流苏姐姐了,你说我不去合适吗?你要是不信,等回来以后问你小夜姐姐,再说了,你刚才死皮赖脸偷听我们讲电话,不会什么都没听见吧?你们小舒老师正和流苏在一起呢,吃饭的地方就是她订的,你要是不怕东方被她绑回家,那就换衣服,跟我一起去。”

“小古董老师也在?那我不去了!”打死东方,她也不敢去见舒童啊,下意识的松开了再次抓到我袖口的手。

楚缘亦知道自己的无理取闹穿帮了,居然回避话题,嗔道:“谁死皮赖脸了?我是凑巧去你房间借东西的,看你正在通电话,就稍微等了一会儿,还好心帮你捶背了呢,你怎么能把我说的好像小三八一样是死皮赖脸的故意偷听呢?”

【第305章】别扭的气氛

“捶背是掩饰吧?你本来就是一个小三八,偷听就是偷听,你在我那腻味了老半天,怎么没听你提要借东西啊?再说,公文包,手机,电脑,甚至是衬衫和拖鞋,我的东西你向来是随便拿的随便用的,什么时候征求过我的同意?”

当着冬小夜和东方怜人被我揭了短,楚缘有点脸红,她可不好意思破坏自己在人前的乖乖女形象,所以不敢发飙,而是厚颜无耻的装可爱,假委屈,道:“你是我哥,你的东西我当然可以随便用了...”

“那你想用什么直接拿走用不就完了,还假惺惺的给我捶背做什么...”

“我想借你手机,你不是正用着呢吗?”

“我...”

我被噎的够呛,这丫头好厉害的小嘴,居然能如此为自己辩解,“你电话通完了,手机也没电了,我就没借,可你现在居然说我是小三八...”

臭丫头使劲挤了两下眼睛,想挤出两滴眼泪来博同情,我情知不妙,从小到大,同样的情形我遇到过太多次了,见她双手捂眼,我便知道自己要倒霉,果不其然,就在我被东方怜人鄙夷的目光射的慌乱无措时,冬小夜硬硬的拳头无情的砸在了我的脑袋上...

...

我的确不是去和流苏约会的,但我确实不是问心无愧的走出家门的。

事情要从与小舒老师通的那个电话说起,经过可谓复杂又简单...

舒童并不知道上午学校都发生了什么,盖因她不知何故根本没去上班,而是和流苏一起坐在风畅公司的食堂里吃午饭,似乎和我离开是前后脚的事情,期间,她接到了楚缘班主任的电话,这才知道东方今天办理了退学手续,楚缘随后也突然翘课消失了...

两丫头平时形影不离,傻瓜也能猜到楚缘翘课与东方退学有关,而小舒老师平时和俩丫头走的比较近,所以人家才会向她求助,因此,还没等我和她联系,反倒是她的电话先追过来了。

听说楚缘是因为‘头疼’被我‘接’回家的,并没有和东方在一起,小舒老师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竟主动约我晚上一起吃饭,讨论一下东方小娘出国留学的问题,还千叮万嘱,不要把东方退学的事情告诉楚缘,怕她会伤心难过,她的细心体贴让谎话连篇的我倍感汗颜...

舒童说除此之外还有些私事想与我商量,以前流苏应该和我提过的,我细细想了想,好像那晚在潜龙庄园,我和她通电话的时候,她确实说过这话,但因为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就给忘在脑后了。

因为不注意合理的疗养,今天我的伤口痛的很厉害,几乎不能正常走路,所以楚缘不愿意我外出,和我闹了一下午的别扭,但这顿饭我却不得不去啊,盖因与舒童流苏通电话的时候,和她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还有一人——姚婉儿!

请姚婉儿吃饭,不仅仅是因为早上迷迷糊糊的对她有过这样的承诺,而是有深层次的一个原因...例如,听说她和流苏正坐在一起吃饭时,在空调底下吹着的我,愣是被汗水浸湿了衬衫...

那小姑娘嘴里可是含着我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啊!

。。。

我就猜到这顿饭得吃的很扭捏,但没想到能吃的如此别扭!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今天这一张圆桌上坐了四个女人,而且吃的是最能体现热闹气氛的火锅,却偏偏没有一个人带头说话!

是因为‘无酒不欢’的缘故吗?不对啊,虽然我有伤不能喝酒,但这里可还坐着流苏和虎姐两个酒桶呢,即便舒童和姚婉儿一个劲的强调自己不会喝酒,还是被她们俩硬灌了两杯啤酒,但这气氛咋就还是炒不热呢?

火锅里的肉汤滚滚翻腾,我却冷的浑身打颤。

“婉儿,来,尝尝这个兔肉,口感细腻,味道不错...”

相比舒童,我似乎与做过一年同事的姚婉儿更加陌生,为了打破这个僵硬的气氛,我热情的给稍显拘谨的姚婉儿夹了一块子刚刚涮好的肉片,哥们可是很细心的,咱专门用了一双新筷子,免得人家不好意思,可坐我旁边的流苏还是不客气的用自己的碗截下了我的肉。

姚婉儿端着碗的手滞在半空,好不尴尬,我不由皱紧眉头看着流苏,一副不解的问道:“流苏,你是吃肉来的还是吃醋来的?”

正气呼呼看瞪着我的流苏不禁小脸一红,“当然是吃肉,我吃什么醋啊?”

“那你就不能自己夹啊?干嘛非要抢我这一筷子?你说人家婉儿心里得怎么想啊?”我捏起兰花指,细着嗓子,做作的装出一副小姑娘不屑的神态,“没想到程流苏看着跟个假小子似的,原来这么容易嫉妒啊...”

“呸!我嫉妒谁了?”流苏在我手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我是怕你丢人,夹了一筷子猪里脊,居然说那是兔肉,人家婉儿不喜欢吃猪肉。”

“是吗?这不是兔肉吗?”

哥们老脸火烫,就看冬小夜敲了敲她面前的盘子,嘲讽的笑道:“这盘才是兔肉。”

小舒老师闻言,差点将嘴里的东西喷出来,总是看我不顺眼的她怎会放过如此的机会?鼓掌道:“猪肉和兔肉都能搞错,楚南,你真是太有才了。”

“我是故意的,”说话的功夫,刚刚下锅的兔肉已经涮熟了,我起身夹了一筷子送到姚婉儿的碗中,厚颜无耻道:“人家婉儿性格内向,腼腆不爱说话,可你们三个平时喜欢叽叽喳喳的人居然像吃错药似的比着沉默,我不开个玩笑热热气氛,这饭何止是吃着累人啊,人家婉儿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南哥,你别这么说,我心里没有想法,我人笨,嘴也笨,今天是第一次和舒老师,冬警官见面,有点紧张,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千万别误会...”姚婉儿说着说着,居然眼圈红了,像个怕羞的小孩子似的。

“就是,南南,婉儿才不是那种人呢,”流苏道:“表姐,小夜姐,你们别听南南胡说,婉儿就是小绵羊脾气,平时在公司里也这么斯斯文文的。”

冬小夜瞪着我道:“不要把别人想的都像你这么龌龊。”

“就是,”小舒老师亦道:“你才吃错药了呢,我们都是淑女,桌上就你一个男人,你不热情点主动点,我们怎么能轻易放下架子啊?”

就你?别人还没动筷子,就干掉半盘肉的人,也能算淑女?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嘴角蹭着多少芝麻酱!我好笑又好气道:“照你这么说,气氛不好是我的错喽?”

“你以为呢?”三女异口同声的反问,逗笑了有些拘谨的姚婉儿。

只是几句话的工夫,屋里的气氛已是截然不同,我举手投降,做无奈状,“好,好,我的错,四位美女,是我招待不周,恕罪恕罪,我给你们倒酒赔礼了...”

四女不禁莞尔,或理直气壮,或诚惶诚恐的看着我一一将杯中酒蓄满,却有谁不觉得脸红?

流苏和舒童不知是怎么回事,说了是有事想和我商量,却半天没提这话茬;冬小夜想把被迫冒充我女朋友的工作安排向流苏说明一下,但碍于舒童和姚婉儿两个事外人在场,不能贸然泄露,所以憋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气氛所以冷淡,不是因为大家没话说,而是有话不说,所以才显得非常别扭。

而我最担心的,便是姚婉儿了,我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她,例如,有没有把看到我和墨菲接吻的事情告诉别人?说好请综合组的大家一起吃饭,为什么只来了她一个人?她和墨菲到底是什么关系?

估计,我这疑问,也恰恰是姚婉儿的疑问,所以她的目光才总是不自觉在我与流苏脸上徘徊吧?

【第306章】冬小夜与舒童的针锋相对

姚婉儿做了两个深呼吸,她羞怯的端杯起身,道:“冬警官,我敬你一杯...”

冬小夜一怔,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警服,笑道:“什么冬警官啊,婉儿,大家都是朋友,我比你大两岁,你要不嫌弃,就和苏苏一样,叫我一声小夜姐就是。”

舒童亦点头道:“对,也别叫我舒老师了,我是苏苏的表姐,你也叫我表姐好啦,我也凑个热闹和你碰下杯子,苏苏的性格大咧咧的,平时在公司免不了要你多多照顾,劳你费心了。”

没想到脑袋缺根筋的小舒老师在人前居然这么有姐姐风范,丝毫没有了平时那股子的马大哈相儿。

“没有没有,”姚婉儿惶恐道:“平时都是苏苏照顾我的,还是我敬苏苏一杯吧”

见姚婉儿朝自己举杯,流苏亦赶快站了起来,这酒敬的,乱了套了,由此可见,姚婉儿并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

没我事,我坐着,自己不自在,别人看着也扎眼,小舒老师便翻了我一记白眼,转而对姚婉儿和冬小夜道:“这顿饭不用楚南买单,不给他那面子,算我请的。”

也不知我什么时候招惹过她,总觉得她对我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看见我就一肚子的不爽似的,既然你不屑让我买单,干嘛还主动邀请我出来吃饭呢?

“这顿饭本来就该你请,”冬小夜笑道:“上次从小楚子家出来,你好像说要请我和墨总吃饭吧?结果却放了我们鸽子,小舒老师,你本来就差我一顿饭哦。”

“那怎么能算放鸽子呢?”小舒老师面不改色,大言不惭,道:“要说放鸽子,也是墨菲先放了我的鸽子,是她先说有事不去了,我才说改日再请的,既然小夜警官这么在意,我陪你杯酒,算是谢罪好了。”

听舒童提到墨菲的名字,我与姚婉儿不由自主的对望了一眼,然后皆有些慌乱的分开,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我却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内容,果然,她很在意,也很好奇我与墨菲之间的关系。

本以为冬小夜只是随便说说,舒童不过是随口客套两句,却没想到,天然呆对冬小夜一举杯,冬小夜竟真的大大方方接了下来,‘当’的一声脆响,豪爽的一饮而尽,抹嘴笑道:“小舒老师太客气了,一顿饭而已,我怎么会在乎呢?改天换我请你去大浪淘沙海鲜城,那里的海鲜味道不错,比这里的火锅好吃多了。”

丫的喝了人家敬的酒之后才说自己不在乎,未免太矫情了,而且坐下之后故意用筷子搅动锅子里的肉片,更是赤裸裸的挑衅或者讥讽,莫说我与流苏,就是姚婉儿也看出冬小夜和舒童之间不太对头了。

冬小夜有点反常啊,她虽然性子火爆,但绝不是那种不识好歹,不懂分寸的人。

“哦?大浪淘沙?那可是北天市最有名的海鲜城了,一顿饭要几千上万块吧?”也不知舒童是真呆还是装呆,憨憨的问道:“小冬冬,原来你这么有钱啊,没想到现在当警察的待遇这么好...”

冬小夜自己又倒了杯酒,起身与站了半天的姚婉儿碰了一下,姚婉儿慌忙饮了一口,冬小夜却又是一口闷,一边挥手示意姚婉儿就坐,一边摇头对舒童笑道:“我是月光族,连加班费都算上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到三千块钱呢...”

“那你怎么请我们去大浪淘沙吃海鲜啊?你别看我瘦,但是我很能吃的...”装傻!舒童绝对是装傻!丫的这话已经流露出非吃冬小夜一顿不可的意思了!她认真的态度摆明是不想让冬小夜有台阶可下!

这俩妞之间肯定有问题!否则没有理由如此的针锋相对,而她们之前只见过一次面,便是潜龙庄园事发后的第二天,我受伤的事情穿帮之后!难道那天小舒老师拉着冬小夜和墨菲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以至于让虎姐记恨的事情?

“表姐,你说什么呢啊?小夜姐姐是和你开玩笑呢!”一边是一见投缘的朋友,一边是自己关系亲密的远房表姐,俩人莫名其妙的暗战起来,夹在中间的流苏可谓是最尴尬的人了,连连对舒童使眼色,示意她闭嘴。

舒童却好像没看懂似的,傻笑道:“哦?原来小冬冬是开玩笑啊,呵呵,我还以为真的能过过嘴瘾了呢...”

舒童若真是那种贪恋奢侈的人,追求于她的柳晓笙也就不至于因为‘无处下嘴’而脑袋疼了,由此可以得出两个结论:一,小舒老师果然是故意和冬小夜较劲,二,小舒老师果真是大智若愚...

“我不是开玩笑哦,我请不起你,但有人请得起我,所以你不用担心,女人嘛,身边总有几个愿意为咱们花钱的男人,”冬小夜狡狯而阴险的看了我一眼,让哥们心里咯噔一沉,便听她做作的问舒童道:“小舒老师身边没有这种男人吗?不会吧,我看你好像和我年纪相仿,难道还没交过男朋友?”

假!太假!那天在潜龙庄园,我与流苏通电话时,虎姐就在旁边听着,知道舒童刚刚被柳晓笙甩掉,现在她是存心往人家伤口上戳啊,见小舒老师脸色阴沉,我偷偷在下边踢了冬小夜一脚,她也有点过分了。

话说,人家舒童好歹是刚刚分手,你呢?二十六了,连个对象都没谈过,也好意思笑话别人?我不问便知,冬小夜所谓‘愿意’给她花钱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可怜的哥们我啊...

“小夜姐有男朋友了?”女人的八卦是天生的,冬小夜战胜了舒童,却被流苏打败了。

“啊?”虎姐不似她们三女长的那般白嫩,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泛出红霞,并不是那么的明显,被流苏问的险些穿帮,含糊哼唧道:“嗯...算吧...”

你看我干嘛?!我暗暗苦笑,冒牌的也算?

“诶,对了,我刚才都忘了问了,”见三女重新落座,我赶快转移话题,“婉儿,不是说好今天我请综合组的同事一起吃饭吗?怎么杨伟刘姐,高哥秦岚他们都没来啊?你没叫他们吗?”

“嗯?”姚婉儿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流苏和舒童,奇道:“舒...表姐和苏苏不是说有事和你商量,人太多了不合适,所以才没让我叫上大家吗?杨哥为此还说要打电话骂你呢,怪你回公司不和他打招呼就走了,请客吃饭还排斥他...”

我没接到杨伟的电话,因为手机没电了,现在还扔在家里充电呢...想想他那种爱闹的性格,八成是做作的表演了一番,所以姚婉儿说到他时,才忍不住笑出声来,只不过...流苏和舒童是说过有事和我商量,但我也没为此就说不让她们叫上大伙啊!

看到我丝毫不掩饰的疑惑表情,姚婉儿奇道:“苏苏,表姐那事儿,你还没跟南哥提过吗?”

“还没...”见我眉头一蹙,流苏略显慌张,解释道:“你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哪好意思和你提啊?而且这事真的不太合适当人说,要不是表姐说求人办事要讲礼数,坚持要请你吃饭,我都不愿让你出来,直接去你家谈了。”

小舒老师有事求我?我奇道:“什么事啊?”

“这...”

流苏露出为难之色,看向舒童,舒童赶忙红着粉面,接道:“当然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不过不着急,不着急,待会我单独和你说...”

又说很重要,又说不着急,显然,舒童是不愿当着某个人谈论这件事情...

冬小夜有些不自在了,果不其然,舒童偷瞄她一眼,小声喃喃道:“婉儿说你晚上刚好要请她吃饭,我就跟着一起过来了,我不知道冬警官也来,要不然就听苏苏的,明天去你家里找你了...”

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总之这话的确不太礼貌,偏偏冬小夜又是个死要面子的人,闻言,怎能装作没听到啊?笑无好笑,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是不能不来,因为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和苏苏说清楚,否则你们明天去小楚子家找他,恐怕就要闹出大误会了。”

若让流苏撞倒冬小夜在我家过夜,她不误会才怪!

【PS: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是非在此真诚的祝福大家:生活团团圆圆,爱情甜甜蜜蜜,事业顺顺利利,愿所有的兄弟们越长越俊,姐妹们漂亮一年胜似一年,所有的光棍们都能在明天成双成对~】

【第307章】潜伏?

流苏奇道:“我误会?误会什么啊?小夜姐,你想和我说什么?”

冬小夜故意望着舒童,摇头笑道:“能在桌上说的话,我早就说了,苏苏,这事不是玩笑,除了你,不能经我之口泄流给任何人,这是纪律。”

冬小夜说的都是事实,但也完全不掩饰对舒童的反击。

姚婉儿好像没察觉到气氛中弥漫着火yao味,竟顺着这个‘有趣’的话题,天真而兴奋的说道:“真是巧诶,怪不得大家刚才都不怎么说话呢,原来都和我一样...”

“和你一样?”流苏蹙眉道:“婉儿,你也有话,不方便当人讲?”

流苏没问姚婉儿是找谁有事,因为她已经看到姚婉儿的目光锁定在了我身上,哥们瞬间汗流浃背啊。

姚婉儿可能也是被气氛感染,一时说走了嘴,回过神来,不禁小脸一红,支支吾吾道:“应该是不方便吧...”

当然不方便!我心知肚明,她是想问我有关墨菲的事情,但流苏等三女哪知道啊?见姚婉儿一脸的羞涩,不想歪了才怪!尤其流苏,已经偷偷将小手伸到桌下,按在了我的大腿上,臭丫头只顾怀疑我劈腿,似乎忘了她手掌下边就是子弹孔了,拉着长音冷笑道:“哦?婉儿,表姐的事情那么羞人,我们可也没瞒着你啊,你有什么秘密不方便和我们三个女人说呢?”

话里有话啊,言下之意,是讽刺我和姚婉儿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假小子,哪来那么大的醋味儿啊?或者说,正因为她假小子,所以才有那么强烈的zhan有yu望?

好在姚婉儿还不算太笨,看出三女眼色不对,慌忙解释道:“苏苏,表姐,小夜姐,你们不要乱想,我是有事想求南哥,可那是公事!”

公事?莫说三女,我也懵了,哥们辞职之志已决,与我谈何公事?没想到给人感觉乖乖的姚婉儿,说谎亦是张嘴就来啊。

可姚婉儿的反应却让我心里一颤,小姑娘居然骇的红了眼圈,“今天上午我在工作中犯了个严重的错误,被南哥看到了,我想请他替我保密,不然...不然墨总会开除我的。”

严重错误?是看到墨菲强吻我吗?呃...怎么可能会是这么无聊的事情呢?再说,那件事的责任在于墨菲吧?她凭什么开除人家姚婉儿?墨菲绝对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我脑筋一转,不太确定的婉转道:“你是说...潜伏的事情?”

我想了半天,用了这个比较含蓄的字眼。

“啊!”姚婉儿尖叫一声,“南哥,你吃肉,肉都涮过了...”

果然...

流苏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潜伏啊?婉儿,墨总为什么要开除你?”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姚婉儿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演技很烂,骗不了人了,颓丧的叹了口气,道:“苏苏,你要想知道,回去以后问南哥吧,但我恳求你替我保密,千万不要让墨总看出破绽来,她那个人,公是公,私是私,分的可明白了,如果她发现综合组,或者公司里有其他人知道了我和她的秘密...到时别说我姑姑,就算董事长代我求情,她也不会给面子的...”

流苏知道姚婉儿不是危言耸听了,慌道:“有那么严重吗?婉儿,你别吓唬我...”

姚婉儿凄凄楚楚的望着我,道:“只要南哥不告诉咱们公司里的其他人,就不会很严重...”

流苏闻言,松了口气,瞪着我道:“他敢!”

我适时的安抚道:“对,我不敢,呵呵,婉儿,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小宋佳那么八卦的人吗?”

姚婉儿见我做作的怒容,不禁扑哧一笑,“不像...”

“墨菲有那么强硬吗?我看她还是很好说话的嘛,”小舒老师放下筷子,用纸巾抹抹嘴,起身道:“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继续,我去补个妆...”

“你的包没拿,”冬小夜叫住了已经快步走到门口的舒童,笑道:“小号就小号吧,直接说去洗手间不就得了,还补妆...你包都不拿,用什么补啊?”

哦,原来她是要去方便...我恍悟,女人,还真是婉转...

舒童瞥了我这唯一的男士一眼,羞了个大红脸,狠狠夺过自己的手包,对冬小夜嗔道:“就你聪明,要你多事啦?”

“我也不想多事,”冬小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只是我刚好也想去洗手间,但我没带包,不能说补妆而已。”

我实在想不通这个解释和她揭穿舒童去洗手间的真实目的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舒童却意外的没有反驳她,而是莫名其妙的朝我冷哼了一声,“和男人一起吃饭,真是麻烦!”

靠!我招你们惹你们啦?!

流苏亦起身道:“等等我,我也去。”

哥们发誓,我真的不是有意,只是下意识的喷了一句,“这啤酒有问题吗?怎么你们还集体尿频啊?”

“你才尿频呢!”流苏狠狠在我肩上捶了一拳,然后说道:“你真以为我们是去洗手间啊?婉儿和你有话说,小夜姐和我有话说,人家是想婉转点,你非要我们说明白了不可吗?讨厌!”

看到小舒老师和冬小夜鄙夷的目光,哥们感慨:女人,果然很婉转...

当屋里只剩我与姚婉儿两人之后,她又变得拘谨了。

我知道姚婉儿不可能是为了她身份暴露这一件事情而来,或许是想回避吧,我首先开口,问道:“婉儿,上午我听你叫菲...叫墨总姐姐,你们是...”

“我妈妈和墨总的父亲是故交,”姚婉像个乖巧而紧张的小学生在回答老师的问题一般,向我解答道:“他们是大学同学,不过这件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墨叔叔人很好,我爸妈结婚的时候没有钱买房子,墨叔叔就把自己闲置的一套房子以几乎等于白送的低价按揭卖给了他们,两家做起了邻居,墨叔叔工作忙,伍阿姨又...也很忙,所以经常拜托我妈妈帮忙照顾墨总,可以说我们俩是一起长大的,直到墨总初中毕业,他们搬家,我们才分开...”

伍雪晴很忙,没时间照顾墨菲?看姚婉儿的表情就知道,那女人分明就是不顾家!

“我姑姑也是被墨叔叔力荐进入风畅,并培养提拔起来的,”姚婉儿忽然嘻嘻一笑,道:“南哥,你不知道吧?你给人的感觉,和墨叔叔很像呢,我姑姑也经常这么说你。”

“哦?”我苦笑道:“是长相嘛?这个我已经听人说过了...”

“长的是有点像,但只是一两个角度而已,也不是很像啦,”姚婉儿摇头道:“我倒觉得你们的气质和为人处事的方式更像,墨叔叔也是那种非常幽默有趣,可放在人堆里却不怎么扎眼的类型,他不喜欢出风头,但是很热心,无论谁有困难,他都会义无反顾的伸手帮忙,我爸妈现在提起他,还会红眼圈呢,说老天爷不长眼,居然带走了他那么善良的好人...”

你可以直接说我和他一样,都是长的没啥特点的滥好人...我觉得有点伤自尊了。

“虽然你们都是那种咋一看不起眼的人,但你们身上却同样散发着一种温柔的气质,那感觉很亲切,让人不自觉的把你们当做是自己的亲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亲和力吧,”姚婉儿小脸一红,道:“南哥可能已经不记得了吧?一年前,你来公司面试那天,曾经帮过我...”

“我帮过你?”

“你果然已经不记得了...”姚婉儿嘴角挂着不满,眼中写着失望,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感激与仰慕,让我即觉得惭愧,又感到受宠若惊...

【第308章】绯闻已是满天飞?!

“你果然不记得了,”姚婉儿嘴角挂着不满,眼中写着失望,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感激与仰慕,“那天我和刘姐是负责为面试者提供咨询服务的,她身体不舒服,想吃药,我就去帮她泡茶,回来的时候走的太急了,不小心在门口撞了一下,将杯子摔碎了,洒出来的水溅到了刚巧经过的张副董的鞋子上,他不认识我,还以为我是来面试的呢,张口就把我数落了一顿,说这么笨手笨脚心毛气燥的文员风畅集团不需要...那时候不知有多少人看着啊,我好没面子,死的心都有了,就在我忍不住要哭的时候,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指着张力的鼻子就是一通冷嘲热讽...嘻嘻,那个人就是你,南哥。”

听姚婉儿如此说,我依稀有些印象了,盖因我通过面试进入风畅之后才知道先前得罪的竟是集团的副董事长,还为此担惊受怕了好长一段时间呢,不过张力好像并没有将那点事放在心上,久而久之,我也就渐渐忘却了...话说,当时那个被骂的女孩,是姚婉儿吗?

“每次想起你当时那副睁眼说瞎话的嚣张模样,我都忍不住想笑,”姚婉儿似乎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气氛中,即感动又觉得有趣,道:“人家都怕替我求情会得罪张力,从而失去进入风畅的机会,可你倒好,连我本来就是风畅员工都不知道,就强替我这个陌生人出头,说是因为你撞了我,才害我摔碎了杯子溅湿了他的鞋子,然后竟然颠倒黑白,说他连事情原委都没搞清楚就胡乱的下定论否决一个新人的能力云云,硬是让他有口难辩,下不来台阶,最后居然当众向我道了歉...”

“有这么回事吗?”哥们汗颜,这件事我没忘,可我却对姚婉儿一点印象都没有,因为她当时一直低着头,我压根就没看清楚她的长相...

“我是独生女,墨姐姐对我又很严厉,那时看你不惜丢掉进入风畅的机会也要维护我,我真的很感动,突然幻想着,要是我能有你这样一个哥哥该多好啊...”姚婉儿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模样很可爱,“我是不是很奇怪啊?当时明明连你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却产生了这么古怪的想法...”

没想到姚婉儿会将那点小事放在心里,我不由笑道:“你不是奇怪,是天真...”

“也许是吧,”姚婉儿蹙起秀眉的细眉,幽幽道:“后来墨姐姐把你录取,招入了综合组,我高兴坏了,心想总算有机会和你说声谢谢了,可你好像根本就不记得我了,我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狂?人家都说做好事不留名是一种修养,可你倒好,一回头的工夫,居然连自己帮过谁都不记得了,难道我在你眼里,连留下点印象的资本都没有嘛?我有点生气,就决定先不理你,反正咱们每天都在公司见面,我想你总有一天能想起我是谁,可没想到,一年过去了,非但没见你想起那天的事情,反而听说你和墨姐姐闹了矛盾,决定辞职...”

我哭笑不得,张力那天骂的痛快,道歉也痛快,我顶多是在中间淡嘴几句罢了,谁还会将这点事情放在心上啊?这小姑娘真有点意思,屁大点事,你要真的在意,提醒我一下不就得了?居然一等就是十几个月,别说我本来就不记得,即便真的记得,那么长时间过去也该忘干净了啊...

“你离开公司那天,我所以急急忙忙的去追你,还要了你的电话,就是想有一天能郑重其事的和你说声谢谢,我怕你走了,以后就没机会再说了...”姚婉儿轻轻叹了口气,忽然道:“南哥,为什么今天董事长亲自出面挽留你,你都不肯打消辞职的念头啊?”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出口之后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她和墨菲是什么关系啊?她姑姑又是谁啊?

“我听姑姑说的,”姚婉儿道:“她说你今天是回去交辞职信之后,我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但坚持要你请吃饭,却不是我的本意,何况我明明知道舒表姐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啊,其实,这是我姑姑的意思,她希望我来劝劝你,求你不要辞职...不过我知道,她也知道,墨姐姐都留不住你,就更不要说我了...”

我怔了怔,“你姑姑没告诉你董事长为什么要挽留我吗?”

“没有,她就说你留下,对公司来说是好事,”姚婉儿反问道:“南哥,你为什么非要辞职?是因为...墨姐姐吗?”

莫说姚婉儿神态扭捏,小脸羞红,就是我这厚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别乱想,我和墨总没什么的...”

“都接吻了,还叫没什么?”

“那是误会!是她亲...算了,没什么,”我苦笑着叹道:“说了你也不懂,婉儿,我求你一件事儿,希望你不要把上午看到的那件事和别人讲...”

姚婉儿玩味道:“是不能和苏苏讲吧?”

“是和谁都不能讲!”我认真而严肃的淡淡道:“我当然不希望流苏知道,所以你可以鄙视我,骂我无耻,骂我自私,都无所谓,但如果你真的把墨总视为姐姐的话,就应该顾及她的声誉和颜面,我离开风畅,看不见,听不见,但她呢?别人会怎么评价她?”

我绝对不是清高的伪君子,但我也不是卑鄙的真小人,因为我至少诚实。

“你不说我也懂的,我不是那种喜欢传舌的人,其实就算我说了,大家也不会再觉得惊讶了,南哥,墨姐姐喜欢你,对吧?”姚婉儿语出惊人道:“这几天你没回公司,所以还不知道吧?张明杰已经把你和墨姐姐的事情传开了,说你们两个人在龙啸天的寿宴上当众宣布了情侣关系,公司里的同事们最近谈论最多的就是这个话题了...”

“扑——”我强装淡定的喝了口茶,结果都喷在自己大腿上了,“你说什么?!”

姚婉儿对我的惊讶不以为然,甚至有些调侃的自顾自说道:“我向墨姐姐求证过,她否认了,不过我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实在很没有说服力,而且今天上午,我还亲眼看到你们俩...南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墨姐姐肯和一个男人亲近呢,你真是好福气...”

狗屁福气!我小心肝都快颤碎了,“流苏呢?她也听到张明杰胡说八道啦?!”

“墨姐姐谈恋爱,多大的新闻啊,那些追求墨姐姐的公子哥们快把咱们投资部的门槛踩塌了,天天有人跑来请综合组的同事出去吃饭求证你们的关系,这才几天啊?杨哥吃的脸都圆了,苏苏怎么可能没听说啊?不过大伙每次问她,她都笑着说那只是个误会,却又不肯细说,搞得我们也有点迷糊了...”

杨伟那混蛋,狗屁都不清楚就去白吃白喝...改天再和他算账!我现在更在意的是流苏的态度,虽说我和她解释过,那天晚上是为了帮我解围,墨菲才冒充我的女朋友,但这绯闻...姑且算是绯闻吧,被传的沸沸扬扬,她却只字不对我提,未免太不正常了...

流苏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大家的疑问和好奇心的?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感动,又愧疚...

。。。

“什么?!让我冒充柳晓笙?!”我不可置信,甚至是莫名其妙的气愤,“你拉倒吧,我宁可去冒充陈○希也不可能去冒充他啊,我不怕走在街上被子弹暗算,但我怕出门被雷劈。”

“你要想冒充陈○希,还真得先被雷劈,劈你一个面目全非,不然太难为整形医师了,就凭你现有的五官,工程太大...”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我非常不爽缩在墙角说风凉话的小舒老师的态度,冷笑道:“既然我条件这么差,你还找我帮忙干嘛?舒老师,我是爱莫能助啊...”

“别!”舒童一听,急了,“表弟,表妹夫!我求求你了,你一定得帮我!”

流苏嗔怪的瞪着舒童,斥道:“活该,人家南南都答应帮你了,谁让你在一边胡说八道的?”

我一怔,“等等,流苏,我可从来都没答应要帮她...”

【第309章】做流苏的表姐夫?!

“你看,南南生气了吧?还不跟他道歉?”流苏像个撒娇的小姑娘,亲昵的搂着我的胳膊,却根本不听我说话,气呼呼对舒童道:“表姐,如果你就用这个态度恳求人,南南答应我也不会答应的!”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流苏想把我卖了,并且还想要我替她数钱...

“表弟!我错了!你很帅,帅的伤天害理,帅的祸国殃民,你才比子建貌若潘安,风liu倜傥潇洒迷人,你就是我们女人的克星,是全世界男人的公敌,陈○希看见你的照片,也会砸碎家里所有的镜子...”

我接过小舒老师卑躬屈膝敬上来的橙汁,好奇道:“他砸镜子干嘛?”

“他自卑,”小舒老师一脸献媚的谄笑,道:“你太帅了,帅到让他从此失去照镜子的勇气...”

靠...我以为我就够无耻的了,没想到小舒老师比我还无耻,竟能将马屁拍得如此响亮...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咱有点脸红,但也不能否认小舒老师的‘褒奖’啊,不然岂非否定了自己?即便明知她用的是计,大男人的自尊心也不禁被迫膨胀,与其说大气,不如说虚伪更贴切,道:“算了,懒得和你计较,说吧,为什么要我冒充柳晓笙?”

我眼角余光清楚的看到流苏对舒童竖起了大拇指,这丫头,哪里是维护我啊?分明是变着法的帮她表姐呢。

小舒老师忽然有些扭捏,哼唧道:“其实也不是让你冒充柳晓笙啦,而是...而是...而是...”

我喝了口橙汁,不耐烦道:“而是什么?!”

“冒充我男朋友...”

“咳——”我呛着了,那口橙汁差点灌进气管,咳的眼泪鼻涕横流,身旁的流苏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有此反应,居然提前准备好了纸巾,帮我擦抹着,“你说什么?!冒充谁男朋友?!”

“我的...”舒童声如蚊鸣,脸红如血,嘟囔道:“我不是没人可求了吗?不然当我稀罕找你呢...”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舒童严肃起表情,却显得比她发牢骚时更加可笑,“我是说,除了你,没人可以帮我。”

“不帮,”我干脆回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苏苏的关系...”

小舒老师一脸惊奇道:“你们有关系吗?”

我感觉她在挑衅我,反握住流苏的手,我瞪眼道:“我们没关系吗?”

“好吧,作为表姐,我承认你们的关系,”舒童服软,道:“可是这件事情,苏苏是同意的,因为找你帮忙的主意就是她出的。”

“这是你给她出的馊主意?”我感到不可置信,“就算你们俩是表姐妹,不分彼此,可也没有把男朋友借来借去的吧?”

“呸,少臭美,你是谁男朋友啊?”流苏烧的小脸火红,嗔怪的白了我一眼,说道:“什么叫馊主意啊?我不也是没辙了吗,身边稍微有点卖相,能冒充表姐男朋友的人,除了你,就只有杨伟了,我一开始就说找你帮忙的,可表姐顾及咱俩的关系,总觉得不好意思,今天她没去上班,到公司找我,就是为了见一见杨伟,看看他能不能绑上忙,咱们杨衰哥也争气,一看见表姐就两眼发直,口水垂下三尺多,表姐当时就崩溃了...”

伟哥很真诚,从不掩饰自己的狼心...是良心,他总是展现出最真实的自我,这向来是我所敬佩的,看着小舒老师一脸失望的丧气模样,我不禁迷惑道:“你为什么非得找人冒充男朋友啊?”

小舒老师扁嘴道:“我不是刚被人甩了,没有男朋友吗...”

说实话,我真没看出她哪里有半点刚刚被甩的样子,好像柳晓笙和她的关系仅仅是写在一张白纸上,用橡皮擦掉,白纸还是白纸,失去的只是几个字罢了...

“这话说的,男朋友又不是衣服,没了就没了,你又没光屁股,干嘛非得脱下一件立马就得再换一件啊?”或许是因为舒童的请求太过直接与轻佻,所以我的话亦不是那么的婉转,更似玩笑的说道:“找人冒充,说到底不过是皇帝的新装,自我满足而已,何必呢?你赶明儿自己再找一个不就得了...”

舒童闻言,突然粉面生寒,如腊月的雪夜寒风,从眼睛中刮卷而出,让我不自觉的感到一阵凛然,难道我说错话了?

“你给我正经点,说正事呢,没人和你开玩笑!”流苏狠狠宰我胳膊上掐了一把,嗔责道:“你把我表姐当什么人了?她有那么随便吗?”

见舒童眼角漾出委屈的泪光,我才醒悟到,这可笑的请求背后或许另有隐情,忙弥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小舒老师条件这么好,肯定有不少追求者,这其中就没有合适的吗?何必非得找我冒充啊...”

舒童表情一黯,抽了下鼻子,颇伤自尊道:“我哪有什么追求者啊...”

“以前没有,是因为名花有主,以后一定会有的,你注意别挑花了眼睛就好。”我这话绝对不是恭维,小舒老师是个各方面条件都不输给流苏的大美人儿,清秀纯朴,娇憨可爱,有一种灰姑娘的气质,否则也不可能吸引到柳晓笙那样眼高于顶的人物啊,身边所以没有追求者,是因为没有那么多傻子会去自取其辱,和柳晓笙竞争罢了。

“没时间了,”我一怔,便听小舒老师苦哈哈道:“从前年开始,爸妈就催着让我回去嫁人,我一直没理会,没想到他们却急了,去年年底,还没等我回去,他们就替我安排好和人相亲了,吓的我春节都没敢回家过,结果他们居然说,要带着那个男人过来见我...”

“相亲?”

流苏见我有点转不过弯儿来,小声道:“表姐的老家在农村,不提倡早恋却提倡早婚,他们那里的女孩子大多二十出头就嫁人了,可表姐今年虚岁都二十五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民风如此,也就怪不得小舒老师的父母着急了,不提倡早恋却提倡早婚,说白了,就是没给人留出自由恋爱的时间,这样的相亲,是不是多少有点包办的味道呢?

“我当然不愿意让他们过来啦,正巧当时我有位同事嫁给了柳氏集团的一个高层主管,在他们的婚礼上认识了柳晓笙,而柳晓笙对我表现出了一定的好感,我就灵机一动,骗家里人说,我交了一个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

“等等,你先等等,”我打断舒童,有些不太确定的求证道:“这么说,你让柳晓笙做你男朋友,只是为了敷衍家里人?”倘若舒童点头,我一定不会帮她,虽然我不待见柳晓笙,但我亦无法不去鄙视一个不懂得尊重感情、且不懂得自爱的女人。

“谁说他是我男朋友了?我只是跟家里人那么说,跟别人我可从来没那么讲过,他充其量就是我的一个追求者而已,”舒童狂妄的鼻子都快戳穿天花板了,可旋即衰衰的说道:“本来看他那么有诚心,我都快要被打动了,哪想到那混蛋追了我半年,早不帅晚不甩,非得等我爸妈说过来替我把把关的时候甩了我啊?他们下礼拜就要过来,我心灵的创伤还没抚平呢,怎么可能在几天之内去交个新男朋友啊?话说,我对男人是彻底没信心了,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了...”

呸!舒童绝对是装可怜!怪不得流苏说丫的连手都不肯给柳晓笙牵呢,敢情她就一直没拿柳晓笙当过男朋友!柳晓笙那算是甩你吗?充其量是放弃你吧?我信你有痔疮也不信你有创伤啊!失恋的感觉我体会过,那绝对不是能像你一样拿得起放得下的东西!

也许柳晓笙试图玩弄舒童的感情,也许那只是他的一场感情游戏,但舒童呢?这女人对待感情的态度,完全让人看不透彻...

【第310章】荒唐

“你实话实说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骗人?而且还是骗自己的家人...”我是个骗子,所以我讨厌骗子。

“我说了...”

“那不就结了吗?”

舒童委屈道:“可我爸妈非要来,说哪怕我找个假冒的男朋友呢,也必须得让奶奶看看,不然他们就要打死我...”

“他们让你找冒牌货?!”这是什么父母啊?和舒童一样,自欺欺人,自我满足吗?

“嗯...”舒童点了点头,表情却让我费解,那是黯然,那是惭愧,那是自责...

流苏轻轻掐了一下我的手背,解释道:“姥姥只有表姐一个孙女,很操心她的事情,农村人思想朴实,和表姐同龄的女孩,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可表姐却还是单身一个人飘在外边,难免会有人说些闲话,嚼嚼舌头根,老人家听在耳朵里,能不着急吗?所以一听说表姐在大城市找了个有钱又帅气的男朋友,就到处和人炫耀,搞得全村人都知道了,事到如今,舅舅舅妈哪敢告诉她表姐被人甩了啊?老人家最看重的就是脸面,这次要是不让她过来见一见未来的孙女婿,乡亲们难免说三道四,老人家本就多病,身体不好,舅舅舅妈担心她禁得住别人用白眼戳后脊梁骨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舒童完全是自作自受嘛!

“那你为什么非得找我?”我疑惑道:“又帅,又有钱...可我没钱啊...”

“你也不帅啊...”

“你说什么?!”

“我说,没钱可以装作很有钱嘛,”小舒老师显然早就做过详细计划了,道:“到时候我们租一个大点的房子,再租一辆好点的汽车就可以了。”

“租?小舒老师,你一个月工资有多少?学校迁址,教师宿舍还没分下来,你所以搬去和流苏合租,就是嫌一个人租房子太贵吧?”我绝没有泼冷水的意思,但事实就是事实,“租一套家具齐全,还能衬显出气派的房子,一个月得多少钱?够你几个月工资了!”

“不用一个月,一天就可以了,”舒童的一本正经让我有抓狂的yu望,“家里的小麦已经熟了,收过小麦就要种玉米,我爸妈所以选这个时候过来,就是因为一旦忙起农活来就没时间了,所以他们住不了几天的。”

“一天?你当住酒店啊?”我好笑又好气,“那种条件的房子有日租这说吗?”

小舒老师肯定的点点头,“有!”

“哪有?”

“你家啊,”舒童望着流苏,道:“苏苏说你家就很气派,一百六十平,四室两厅两卫...”

“你说的是我爸妈家!”我打断舒童,质问的目光射向流苏,臭丫头心虚的回避了我的目光。

“你爸妈家不就是你家?”舒童哀求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父母添麻烦的,他们白天不是要上班吗?到时候趁他们不在家,带我奶奶过去打个转,证明你是有车有房的小开就可以了,你要不想白借给我用,就算我租的好了。”

“这不是租或者借的问题!我问你,要是你奶奶来到家里,非说见我父母怎么办?难道要我爸妈也陪着你一起演戏吗?”后妈不需考虑,肯定是有求必应,可老爷子就一定不然了,他最烦的就是骗人和被人骗...

“你就说那房子只有你和你妹妹两个人住,你父母不住在北天市啊,到时候还有我爸妈配合咱们,奶奶不会住在你家里的,”小舒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豪气道:“以你的名义去三星级酒店开房,费用由我来承担,怎么样,我够义气吧?”

“你请我帮忙骗人,难道费用还应该是我承担吗?”我噎了舒童一句。

舒童兴奋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没有,”我看了一眼流苏,淡淡道:“要我冒充你男朋友,怎么想都觉得太荒唐了,我需要考虑考虑。”

我犹豫,并非仅仅是因为流苏的关系,而是良心告诉我,去欺骗一位纯朴的老人,缺德!

“还有什么要考虑的?”流苏不高兴了,不无吃味的说道:“让你冒充我表姐男朋友就是荒唐,警方派小夜姐冒充你女朋友就不算荒唐了?”

我一愣,苦笑道:“这不是一码事...”

“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码事——正经事!”流苏气道:“为什么同样都是正经事,别人可以冒充你女朋友,你就不能冒充我表姐的男朋友?后者能哄一位老人高兴,而前者只会让我很不高兴,即便这样我都能理解你,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南南,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

虽说舒童嚷着这顿饭她请,但作为唯一的男士,我还是抢先一步买了单。

送姚婉儿与流苏、舒童回家的路上,大家几乎没怎么说话。

吃饭前是各自有话不好意思说,现在则是因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已经无话可说,所以每个人看上去都有些不自在。

流苏一扭脸就把冬小夜受命冒充我的女朋友的事情告诉了舒童,还为此对我发泄了一番醋意,所以难免在冬小夜面前有些心虚,而舒童则不想被冬小夜知道自己羞人的请求,生怕言多语失,只是警惕的盯着我,姚婉儿似乎并不十分相信我的话,仍在怀疑我与流苏、墨菲两女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

被四女复杂的目光夹在中间,可想我的感受了,总有一种说什么都是错误的感觉,所以干脆保持缄默。

这种默契的沉默一直维持到车里只剩下我与冬小夜两人时才被打破。

“不是吧?苏苏居然同意你去冒充舒童的男朋友?!”冬小夜很惊讶,不可置信的望着我,睁圆了那双个性的大眼睛。

“看车!车!”见冬小夜重新握好方向盘,目视前方,我才抹掉额头的冷汗,不无牢骚的说道:“她都能同意你冒充我女朋友,为什么不能同意我冒充她表姐的男朋友啊?”

我最终没能拒绝小舒老师的请求,流苏决定了一切,刚刚她下车之后像个贴心的小媳妇一样叮嘱我要注意休息,好好养伤,不要再随意四处走动,可这温柔却无法抚平我受挫的心情,臭丫头先前威胁我时,可不是这个态度...。

“那怎么能一样?”冬小夜道:“我是警察,我的任务是保护你,而舒童,可是她表姐啊,她们那关系...总之让你冒充舒童男朋友,让人觉得哪里非常别扭啦。”

“不止你别扭,我更别扭。”并非我不替小舒老师保守秘密,而是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冬小夜必须贴身保护我,冒充她男朋友的事情根本瞒不住虎姐,为了不被坏事,反而还需要虎姐的协助,别忘了她的身份:现在的冬小夜,是我的冒牌女友...

一个真的两个假的,我身边突然就冒出了三个女朋友,也不知是艳福,还是灾难...

下车时,我险些栽倒,盖因受伤的右腿突然有一个瞬间失去了知觉,之后就是钻心的疼痛,即便这疼痛并非不可忍耐,但我还是面白唇青,汗落如雨,是冬小夜搀扶我爬上的楼梯。

“我看你明天还是住在医院算了,不然就听医生的,倚拐吧,不养好伤就四处乱跑,你这罪都是自己找回来的。”爬上四楼,冬小夜的脸色和我也差不多了,累的。

“倚拐干什么?我大学时断过腿,我妈非给我买了个轮椅,现在还扔在地下室呢,赶明回去取过来就是了,”我不想让楚缘知道我的腿很痛,免得她也跟着一起唠叨,便一边捅锁眼,一边转移话题,好奇道:“对了,小夜姐,你和小舒老师之间发生过什么吗?怎么看你们好像有点上不来的劲儿啊?”

冬小夜先是一怔,而后不屑的哼了一声,“也没发生过什么,就是上次她拉着我和墨菲离开后,说了好多含沙射影的话,很不中听,你别听她刚才吃饭时胡说,什么墨菲放了她的鸽子啊,人家分明就是听不下去她那些难听的话,被气走的。”

【第311章】两个问题少女

我很无语...怪不得冬小夜和舒童上不来气呢,估计小舒老师不止是针对墨菲一个人,十有八九,在话里话外也饶上了冬小夜。

“她都含沙射影说什么难听话了?”

“还不就是怀疑我和墨菲对你有...”冬小夜小脸一红,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要是也在背后说她长短,和她还有什么分别?你想知道她都说了什么,就去问墨菲吧,反正受委屈的人是她,不过看她当时的反应,舒童未必就是冤枉她,哼,其实细想起来,你比舒童更可恶。”

说到最后,虎姐别有意味的翻了我一记白眼,让我心虚。

不问我也能猜到啊!舒童为了流苏,是不惜当恶人的...

感觉着冬小夜火辣辣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在我脸上,明知道她是想观察我的反应以此来求证什么,可我还是忍不住爪子直抖,连钥匙眼都捅不准了,我不满了,对视她道:“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也不用这么赤裸裸的表现出来吧?女人,你要学会矜持...”

“呸,你这长相要都能算得上帅,那猪八戒就不至于去抢媳妇了,得有多少美人儿倒贴啊?”冬小夜托着下巴,一脸的费解,道:“我就纳闷了,你说你,没钱没权没长相,最重要的是,你一个大男人,连点上进心都没有,苏苏和墨菲她们到底喜欢你什么呢?”

我也不明白,所以自嘲道:“你也说了,我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大男人,或许人家就是看上我这一点了。”

“哪一点?”

我淡淡笑道:“我是个男人。”

“你是个男人?”冬小夜一怔,旋即双目失神,似乎在沉思什么。

“怎么了?”

“嗯?没,没怎么啊。”

“那你脸红什么?”

“谁、谁脸红了?我这是累的,你没看我都出汗了啊?”冬小夜有些莫名的慌张,掩饰之后,侧过头去,缓缓说道:“你不是一无是处,却喜欢一无是处,这到底是优点还是缺点,的确是因人而异的,不过我知道,你那是知足而非内敛,所以,你只是看似安全可靠,其实你这种男人才是最危险的,因为没人见过你不知足时会是一副什么样子,包括你自己,披着羊皮的狼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吃狼的羊...”

“能吃狼的羊?”我莞尔失笑,“我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吗?”

冬小夜冷哼道:“恰恰相反,有肉吃肉,没肉吃草,你唯一的优点就是太简单了,所以苏苏和墨菲才会看上你。”

“是吗?”我并不认同冬小夜对我的评价,我不复杂,但我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她定义的‘简单’类似于‘纯洁’,而我清楚自己并没有那么干净,在私欲面前,我太容易迷茫了,例如,感情,例如,面对流苏与墨菲时内心的摇摆。

我打趣道:“听你分析的这么透彻,我还以为你也看上我了呢。”

“你找踢!”

冬小夜撩腿就朝我屁股上踹,好在哥们早有防备,推门闪身晃进了屋里,还未来得及向冬小夜示威,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就险些将我顶出去。

“天啊!这是什么味儿啊?!”冬小夜朝我挥回来的拳头一个急转,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两条细直的秀眉几乎拧做一团。

我脸色一变,浑然忘记了与冬小夜的打闹,盖因这味道太熟悉了,一般流苏喝高了去街边抱垃圾桶的时候,我都会被这种浓郁的味道熏陶,“是酒味儿!”

“谁吐了?!”冬小夜自问自答,又气又怒道:“那俩小丫头喝酒啦?!”

家里没有其他人,即便我很清楚这一点,但我仍无法认同冬小夜的猜疑,因为楚缘根本就不会喝酒啊,但客厅里的现实却让我无语...

茶几上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可桌上桌下却摆满了啤酒罐,东方怜人双膝跪地,上身趴在沙发上,一个人嘿嘿的对着沙发背傻笑,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再看我的沙发,好家伙,被她喷出来的秽物打湿了半张...这沙发可是才晒干啊!

楚缘呢?我慌张的四处寻望,竟发现这丫头横躺在茶几另一侧的地板上,呼呼大睡。

屋里开着空调,温度很低,楚缘只穿着吊带背心和四角短裤,小脸酡红,却冻的牙关打颤,身体缩的像只醉虾,连脚趾都用力的蜷着,倘若我回来的再晚一些,她不睡出病来才怪!

“小东方,你还未成年呢,怎么能喝酒啊?而且还喝了这么多...”

冬小夜皱着眉头去夺东方怜人手里的啤酒罐,星眸迷离的东方怜人怔怔的看着冬小夜,忽然狠狠一把将她推开,怒声尖叫道:“冉亦白,你滚!我不是你女儿,我不要去巴黎!我长这么大你都没管过我,你凭什么让我走?你凭什么让我和缘缘分开?我只要朋友,不要妈妈,我没妈妈!”

“混蛋!”我扶住险些摔倒的冬小夜,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啤酒,怒道:“瞧瞧你,一个女孩子,都喝成什么样子了?!再敢说那种混蛋话,信不信我抽你?!”

见我扬手,冬小夜急忙挡在东方怜人身前,“楚南,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你看她醉的那副模样,还能好好说话吗?”说归说,我哪有工夫教训东方啊,赶紧绕过去将楚缘从地上抱起来。

感觉到震动的楚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我,好一会才口齿不清的嘻嘻笑道:“哥,你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还了得啊?”我低声斥道:“女孩子家家,什么不学,你学喝酒?信不信我揍你...”

“你回来的正好,我困了,抱我去睡觉...”说不清这丫头是撒娇还是恳求,反正她是理直气壮的打断了我,扬起两条胳膊,身体绷劲,害我险些没抱住她。

“你老实点!我这不是抱着你呢吗?!”

“嗯?哦,”楚缘左右看看,见自己已经被我横抱胸前,憨憨的笑了笑,“真的诶,还是公主抱呢,嘻嘻,那我睡了,你别乱动哦,摔着我,我告诉妈去,让你养我一辈子...”

说罢,臭丫头双臂勾住我的脖子,头一歪,居然真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一脑门子黑线,这丫头,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什么啊,原来是小夜姐姐,我还以为是我妈妈呢...”东方怜人说话都大舌头了,目光一转,见我抱着楚缘,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嗔道:“南哥哥,你这只大色狼!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人家缘缘的心思,你抱她干什么?你应该打她才对,嘻嘻,其实啊,缘缘最喜欢被你打屁股了...”

“哈?”

“哈什么?”东方怜人眯着眼睛,一本正经道:“是缘缘刚才自己和我说的,被你打屁股的时候,虽然有点疼,但感觉怪怪的,总想再试一试,可你都不肯再打她,所以她才肯陪我喝酒,嘻嘻,我告诉她,如果她喝醉了,你一定会揍她的...”

挨打也会上瘾?东方小娘这话太暧mei,冬小夜红着俏脸,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大街上裸奔的变态,“你打过缘缘?”

“你听她胡说,”哥们亏心道:“我妹妹可爱又懂事,我舍得打吗?”

“你就是打过...”

“你看见了啊?说的跟真的似的...”其实就是真的,虽说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可打妹妹屁股这件事本就有损大丈夫的形象,我承认才怪!

“是缘缘亲口告诉我的,告诉你,南哥哥,缘缘是不会骗我的!因为她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东方怜人醉意更浓,但神态却是说不出的认真、得意,双目无神的她似乎在喃喃自语,道:“别看缘缘好像很孤傲,很聪明,其实她很傻的,就是因为南哥哥总是认为她很优秀,很出色,所以她才把心事都藏起来,不敢说出口,她怕破坏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她总是努力的装出你期望中的那个样子,努力的让自己能成为你的骄傲,可是你呢...根本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她为什么总喜欢找茬和你吵架吗?就是因为她想让你更关心她,更了解她,可她又想不出其他能引起你注意的方法...”

【第312章】明目张胆的偷窥美人沐浴?

楚缘傻?楚缘有心事?楚缘希望我更关心,更了解她?我觉得东方说的都是酒话,是胡说,但偏偏每一句话捶到我心头上,都能产生剧烈的震动,仿佛那是得到验证的钟声,我吞了口唾沫,望着怀里甜甜睡梦中的楚缘,贴紧她大腿的手心溢出了汗水,“缘缘...有什么心事?”

这问题,就像亲手握着刀子解剖自己的心脏,并非疼痛,而是不敢面对那一幕真实而可怕的场景。

不会有人主动去求证不现实,甚至是荒唐的猜测,因为没有人希望得到的结论是自己天地不容的龌龊,反之,如果结论真的是如此荒唐,如此的不现实,又该如何去面对呢?

是或否,一个问题只有两个答案,既然都无法面对,又有谁会像傻瓜一样去寻求解答?

“缘缘不想长大,因为长大了,就会失去很多,可她又好想快点长大,因为不长大,有些东西永远也得不到,”东方神志不清,似乎并未听到我的问题,而是呆呆的望着在我怀中熟睡的楚缘,轻轻的说道:“我不能去巴黎,如果我走了,就没有人再听缘缘诉说心事了...妈妈,求你,不要带我走,我想和她一起读书,一起毕业,我答应过她,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喜欢的东西,我要帮她一起守护,在她长大之前,我要一直陪着她,求你了,妈妈...”

东方真的醉了,搂着冬小夜不停的喊妈妈,让虎姐倍感尴尬,好气又好笑的斥道:“你自己不是也没长大呢吗?”

东方嗯了一声,却是和楚缘一样,枕在冬小夜怀里睡着了,眼角,兀自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不会让人抢走她喜欢的东西...东方的话犹在我耳边缭绕,楚缘喜欢的东西,是什么?人吗?什么人?

“失去啊得到的,完全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你听懂了吗?”

“嗯?”我一怔,讪笑道:“没有...好像,就是舍不得和缘缘分开,不想出国吧。”

“那是当然的,在这里住的好好的,突然要把她扔到一群陌生的外国人中间生活,不说语言不通,能不能融洽相处,单是衣食住行这些生活上的改变都很难习惯,她一个小孩子,想走才怪,真不知她妈妈心里是怎么想的,哎...”冬小夜叹了口气,将东方怜人抱了起来,“我和东方去缘缘的房间睡,缘缘就交给你了。”

也许,东方方才的话,真的是因为没有勇气接受新环境,所以为自己寻找的开脱的借口也说不定呢...我脑子乱心里也乱,闻言不由下意识的说道:“为什么不让她们俩睡一个房间?”

冬小夜俏面羞红,低声呵斥道:“你这里一共只有两个房间,她们俩能睡在一起,难道咱们俩也能吗?你想的美,我可警告你,小楚子,再敢调戏老娘,当心我阉了你!”说罢,右手做出剪刀状,没把我吓倒,反把自己羞的够呛...

你丫想剪我哪里?我苦笑不堪,这才反应过来,我家的沙发被东方小娘喷的湿啦啦的,又不能睡人了...

...

我失眠了...

不知道是因为大腿伤口的疼痛,还是因为贴紧小腹的那两团柔软的压迫,总之,那难以形容的心慌让我感觉不到一丝的睡意。

邋遢的楚缘是很没有睡相的,或许是空调吹的太久,身体还未暖过来的缘故,我才灭灯躺下,她便寻着温度,一翻身压到了我胸口上,像搂她的毛绒玩具一样,死死的抱住我的腰,柔若无骨的她仿佛没有任何的分量,但我就是无法把她从我身上推下去,这丫头,即便在睡梦中,也会本能的反抗我,当察觉到我的意图之后,她就会玩命的扭动身体以示不满,那种身体之间剧烈的摩擦,让我汗颜...

我怕了她,因为我害怕自己会产生生理反应,所以,我只能忍受她的口水浸湿我的T恤。

楚缘睡觉不老实,大腿偶尔的蠕动不时会碰到我的伤口,疼痛以及她皮肤的灼热,让我汗如雨下,可怕她着凉,我苦于无法掀被子,对我来说,这张舒服的大床,此刻简直是人间地狱,嗯,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是一种试炼。

我用数绵羊的方式催眠自己要像只绵羊一样纯洁,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我数到两千九百九十九的时候,楚缘吧嗒吧嗒嘴,总算是从我身上翻了下去,这丫头十有八九是无法忍受自己口水的潮湿了...

我一骨碌从床上翻了下来,煞时觉得一阵清凉,借着明亮的月色,抬眼望了望墙上的时钟,凌晨一点半,又低头看了看胸前湿乎乎的一片,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还得去冲个澡啊...

估计这个时间,冬小夜早已经睡了,我索性脱掉了湿透的T恤,只穿着一条四角运动短裤溜出了房间。

虽然打开了窗子,但客厅里仍弥漫着刺鼻的酒味,无风而闷热,这样的夜晚真是容易让人心中烦躁...尽管我说不清自己为何而烦躁。

才走到卫生间门口,就听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我怔了怔,难道冬小夜睡前冲凉忘了关淋浴?妈啊,三个多钟头了,一直都放着水?那得多少水费...不对,那得浪费多少淡水资源啊!

虎姐也太马虎了吧?然而就在我推开门的刹那,我知道,我错了,虎姐的马虎何止于此啊!

银色的月光和我一起莽撞而冒昧的闯入了浴室,清晰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我震撼。

一具婀娜的娇躯优雅的矗立在淋浴之下,宛若雨中的芙蓉,美丽而清新,她微仰着螓首,双手合什,单足驻地,令一条修长的美腿微微向前屈着,只用脚尖点着地面,身体自然的绷成‘C’型,身材之曼妙,让我只能想到‘完美’二字来形容...

挺翘丰韵的美臀,纤细柔嫩的柳腰,饱满傲耸的酥胸,浑圆紧致的大腿...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寻向了两腿之间那片神秘的禁地,月光很有情调的为那里覆盖上了朦胧的阴影,但那片看不清的茸茸芳草,更能勾起我丰富而淫荡的遐思...现实中,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的裸体...

乳峰之上,两颗粉红色的樱桃被细细的雨帘浇溉着,是那般新鲜,那般诱人,心脏猛烈的震动着,本就燥热的内脏此刻如同燃烧起来一般,另我肌肤火烫,口干舌燥,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却觉得东西在舌头上就已经被高温挥发掉了...

冬小夜?!这个时间,她为什么会在浴室里?!我回房睡觉的时候她不是正在洗澡吗?虽说女人洗澡比较磨蹭,但三个半钟头也未免太长了吧?!她不怕洗掉一层皮啊?!还有,她为什么不开灯,为什么不锁门?!我太委屈了,就这么被当成偷窥的色狼,我不甘心,我有太多的疑问了,而现在,我最大的疑问就是...我该怎么办?!

要知道,被我看到裸体的女人,可是个女警察,而且还是个崇尚暴力美学的女警察!

坦白从宽?以虎姐的脾气,即便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吧?

撒腿就跑?估计我很难看到明天的太阳...

水声掩饰了我推门的声音,但前后不过也就是短短的一两秒钟罢了,陶醉于沐浴中的虎姐敏感的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愕然的转过脸来...因为光线与阴影的原因,我可以肯定,她是看不清我的表情的,但我仍是做贼心虚的赶忙闭上了眼睛,只不过...多重意义上的好奇心又让我的眼皮微微抬出一条缝隙,我很惭愧,但我不认为有哪个男人能完全抵抗住一个美丽女人裸体的魅力...

眼看着浑身颤抖的冬小夜脸色由红转青,有大叫出声的前兆,心惊胆颤的我忽然灵机一动,没有解释也没有逃走,而是明目张胆、大大方方、晃晃悠悠的走进了浴室。

【第313章】梦游吧...

冬小夜本能的后撤一步,一手抱胸,另一手捂住腿间的*,但同时察觉到我行为古怪的她硬是忍住了没有发出声响,我暗暗松了口气,冬小夜到底是个警察,理智的分析和越危险越镇定的职业习惯成为了我唯一可以利用的弱点,咱要的,就是她这一瞬间的犹豫。

完全无视冬小夜的存在,哥们站在洗手台前,以无力而缓慢的动作拿起牙刷,挤牙膏,刷牙,漱口...牙膏拧着盖,当然挤不出来,而杯子里也没有水,自然无法漱口,一切不过是做作样子罢了,在冬小夜狐疑的目光注视下,我并不急着离开,而是突然转身面向她...

冬小夜啊的一声轻呼,慌忙的蹲下了身子,月光照耀下,仿佛不止是她的脸,她浑身的肌肤都涨成了红色,俯视下去,她的乳沟深邃迷人,她的背脊光滑性感,我差点忍不住将鼻血喷在她娇羞无限又楚楚可怜的俏脸上,忍住心中的龌龊和悸动,我一屁股坐在了马桶上,摇头晃脑的轻轻吹起了不成调的口哨。

冬小夜就蹲在我左侧一步远的位置,从这个角度,她应该可以借助月光清楚的看到我是闭着眼睛的。

“梦...梦游?”冬小夜小声嘀咕了一句,与其说那是惊讶,反不如说是质疑,或者是一厢情愿的自我安慰,语气中多少有点自欺欺人的释怀。

哥们表面一副神游的慵懒洒脱,可手心里早已满是汗水,靠,这是招险棋啊,如果被冬小夜识破,我必死无疑,但若瞒混了过去,则可以避免很多尴尬。

我承认,我卑鄙,我无耻,我是个人渣...

。。。

翌日清晨...

我拎着豆浆油条,拖着沉重的脚步蹒跚的爬上楼,才推开门,就听到东方怜人正在向冬小夜和楚缘道歉。

“小夜姐姐,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吐了你一身...缘缘,我也对不起你,你的床单和被子都被我给吐脏了,我今天去买新的赔给你们...”

呃...其实今天一早起来到卫生间转了一圈,我就全明白了,为啥冬小夜大半夜的会去冲澡?盖因昨晚睡的好好的,东方小娘忽然呕吐,喷了人家虎姐一身,现在她沾满秽物的睡衣和床单被罩,还堆放在洗手台下面呢,至于她为啥洗澡不开灯,我就不清楚了,原以为是灯泡憋了,但早上我试了试,亮啊,或许,灭灯洗澡,是冬小夜的个人习惯?

总之,说到底,东方小娘才是罪魁祸首,如果她不喝酒,不怂恿楚缘喝酒,大半夜的,冬小夜不会洗澡,我也不会想去洗澡,就不可能发生后面那一幕尴尬了!

冬小夜对待小萝莉的态度永远都是温柔的让人不可捉摸,“不用,今天天气这么好,待会我去把睡衣床单被罩洗了,下午就能干,你要是真觉得抱歉,以后就不要再喝酒了,至少也要等到成年以后再喝。”

“我哥呢?”听冬小夜提到喝酒的话题,楚缘战战兢兢的问道:“小夜姐姐,我昨天喝成那副样子,我哥没生气吧?他去哪了?一早就不见人影了,他肯定是生气了。”

“生气没生气我就不知道了,但就算生气,他老大的人了,也不至于离家出走啊,呵呵,他是出去买早点了。”

我稍稍一怔,哥们出门的时候她们三人还都未起床,冬小夜咋知道我去买早点的?

恰在此时,三人都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同时没有了声音,我适时的迈着大步走进客厅,瞪着楚缘和东方怜人,没好气道:“我凭什么离家出走?要走也应该是犯错的人走。”

除了冬小夜穿着整齐,楚缘和东方怜人还穿着睡衣,头发蓬松,显然是刚刚起床,还未洗漱,估计是刚刚将沙发搬到阳台的缘故,三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见我拉长驴脸走进来,楚缘与东方皆是心虚不已。

“哥...”

“南哥哥,我昨天...”

“别和我解释,我可不是你们小夜姐姐,两句软话就想哄我?门儿都没有!”我将早点放到餐桌上,尽量装作平静的坐到冬小夜旁边的椅子上,吓唬东方怜人道:“我不问你昨天为什么喝酒,但只此一次,再让我捉到,我说都懒得说你,直接给甄诺打电话,让她带你回家,免得你妈妈说是我把你教坏的。”

东方噤若寒蝉,在我的强硬面前,她平时的鬼心思完全用不上了,骇的小脸苍白,连连点头,“不敢了,我绝对不敢了...”

“还有你!”我冷视楚缘,“你也一样,如果我管不了你,就让爸妈管你,看看你,昨天都醉成什么样子了?姑娘家家的,成何体统?!”

面对楚缘求助的眼神,冬小夜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哥说的对,缘缘,小东方,以后不许再喝酒了,知道吗?不然小夜姐姐也会骂你们的。”

冬小夜还是变相的替俩丫头说了话,楚缘和东方都是人精,怎会不明白啊?乖乖的应了,我若再不依不饶,就等于不给人家虎姐面子了,话说,哥们现在心里最亏欠的,就是冬小夜了。

“知道错了就好,看在你们小夜姐姐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我分别在俩小丫头脑门上轻轻弹了一指,笑道:“去拿碗筷,吃饭。”

天知道楚缘和东方在厨房搞什么东东,拿副碗筷而已,居然墨迹了老半天,客厅里只有我和冬小夜两个人,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但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紧张,尤其是当冬小夜的目光射在我脸上的时候,我的心脏如打桩机一般,震动的飞快而有力,连大腿都在颤抖。

“你脸色不太好,”冬小夜突然开口了,“怎么?昨晚没睡好?”

哪是没睡好啊!昨晚回房之后,一闭上眼睛就是丰胸美腿、细腰翘臀,说不清是清纯的震撼还是狼心的躁动,反正连我的腿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痛都没有察觉到,等回过神来,天已经大亮了,所以我才会感到身体疲惫不堪。

根本就没睡过——我险些脱口而出,但冬小夜眼角流过的一丝异彩让我猛然提起了警惕,我笑道:“我脸色不好吗?可能是起太早的缘故吧。”

“是吗?”冬小夜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刚六点半,是有点早。”

我尚未松气,就见冬小夜抿了口茶,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对了,昨天睡到半夜,我听到客厅有动静,不会是你吧?”

我‘娇躯’一颤,暗忖:这妞果然对我‘梦游’一事心存怀疑,想用话探我虚实!

“我?”我一脸迷茫道:“我没起夜啊,会不会是敞着窗子的缘故?”

“也许是吧,”冬小夜嘻嘻一笑,玩味的对我说道:“我还以为是你呢,因为我听那声音,好像是有人吹口哨。”

我汗啊...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耳垂红的发紫,只看她若无其事的淡定表情,还真不易发觉到她的破绽!

“大半夜的有人吹口哨?别扯了,你不是想说我这房子里闹鬼吧?”我笑道:“一般来讲,你这种情况属于心理作用,应该是把风声听混了。”

“我才不信有鬼呢,而且昨天晚上又闷又热,没刮风啊,”冬小夜肯定道:“就是有人吹口哨。”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这妞绝对是装傻,目的是观察我的反应,怪不得人家都说多心多疑是警察最显著的职业特点呢,我觉得自己像个无耻的、罪恶滔天的、顽固狡诈的罪犯,将无辜的表演发挥的淋漓尽致,以至于内心充满了罪恶感,“屋里就咱们几个人,不是我不是你,难道是缘缘或者东方吗?她们俩倒是得会啊。”

“没准...就是你呢。”

【第314章】太心虚...

“我?”哥们的小心肝差点从胸口弹出来,“大半夜坐在客厅吹口哨?你当我有病啊?”

“也许...”冬小夜盯着我的眼睛,笑的我浑身发毛,“是你梦游呢。”

“别逗了,我长这么大,什么都见过,就是没见过梦游的。”干脆的承认只会加深冬小夜的怀疑,我可没那么笨,此时否认,亦是无辜的一种体现,这种无辜显然比怀疑更有说服力——试问,梦游者怎会知道自己梦游呢?

我要塑造一种错觉,那就是,哥们并非经常会梦游的,昨晚只是偶然发生的状况罢了。

“是吗...”

我看的出来,冬小夜依然不信,即便昨晚离开浴室她便一直偷偷跟在我身后,甚至在我躺回床上之后她亦在门外观察了将近一个钟头,确定我‘真的’睡的‘很死’,她才关门离开,但她仍不能完全释怀。

的确,有什么比声誉与清白更让女孩子在乎的呢?我并不在意坦白昨天的误会,哪怕她会揍我一个半死,骂的我猪狗不如,至少我问心无愧——咱真的不是故意偷看的。

我所以欺骗,只是不希望这件事情在冬小夜的心里留下阴影,我在恐惧,那阴影会让我失去她这个朋友,或者让我们无法像以前那样自然的相处。

对于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女人来说,被一个男人看到过自己的裸体,和自己裸体时看到一个男人梦游,是全然不同的两种感受,前者有可能成为她以后的心理包袱,而后者,只会成为一个偶尔想起觉得好笑的经历。

我的人生似乎充满了矛盾的二选一,似乎我面对的所有的问题都只有两个答案,而无论怎么选,都会成为一个错误,所以,我宁愿把龌龊留在心中做秘密,这并非伟大,而是更加龌龊的自私。

楚缘终于端着碗筷赶过来打圆场了,“哥,小夜姐姐,你们在聊什么?”

“哦,没聊什么,”冬小夜小脸一红,斜目望着我,笑道:“我正想问你们呢,昨天半夜里停电了,你们知道吗?”

“停电了?”跟在楚缘后面的东方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我一睁眼天都亮了,连昨晚你和南哥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嘿嘿。”

楚缘怯怯弱弱的倒了一碗豆浆送到我面前,同样尴尬道:“我也是,醒来以后发现我睡在我哥房间里,吓了老大一跳,还以为他跑去和我房间..不是,我还以为他在客厅睡沙发呢。”

“骗人,缘缘,你一定是怀疑南哥哥和我或者小夜姐姐睡在你房间里了,对不对?”东方坏笑着对我揭露道:“南哥哥,你不知道,我就是被缘缘吵醒的...”

“啊——”楚缘尖叫着打断了东方,随手将一根油条塞到了东方的嘴里,转而对我道:“我是发现你不见了,以为你生我和东方的气了,叫她起床要一起去找你的...”

“对,对,”东方一边咀嚼,一边敷衍的笑道:“你说什么是什么还不成吗?小醋坛子...”

“你是酱油坛子!”

看着俩丫头嬉闹,冬小夜莞尔笑着,我心里却有点不惑:原来昨天夜里停过电,这我倒不曾注意,可是...冬小夜无缘无故的为何要说这个?那感觉,似乎是故意向我解释她洗澡不开灯的理由一般...

哥们好心虚...

...

昨天看出我走路有些怪异,知道我伤口有些不适的流苏本来要过来陪我过周末,可是却被小舒老师拉着到租车行看车去了,舒童的父母并没有确定来北天市的准确日子,怕到时候手忙脚乱,小舒老师打算趁着周末,提前几天把车租下来,让我这个不经常开车的人先熟悉几天,免得到时候摸车手生,被她父母看出马脚,而她所以非拽着流苏,盖因她自己不会开车。

不能确定甄诺是不是真的怀疑我将东方怜人藏了起来,会不会安排人在我家楼下盯梢,但为了保险起见,楚缘还是跟着我一起到医院做检查,这是东方怜人的主意,她担心甄诺发现我外出之后,会打着探访楚缘的名号来我家找人,让楚缘和我一起外出,多少有点空城计的味道。

东方小娘考虑问题的老成与周到,我早已见怪不怪,但却让冬小夜着实吃惊不小。

医生很不爽的告诉我,我的伤口所以疼痛,并非完全是不注意休息的缘故,更主要的原因在于,平时吃东西荤素搭配严重不合理,导致伤口有些发炎...

楚缘差点当场把我吃了,盖因每天的晚饭她都是按照医生的要求做的,可因为她中午不回家的缘故,我基本都是自己糊弄着吃,而且最近饭场比较多,确实太不注意了,话说昨晚还和我一起涮火锅吃到肚胀的冬小夜所以对我见死不救,不就是因为当着楚缘的面心虚吗?

在楚缘的监督下,周末两天我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一直到周末的下午,再次接到郭享的电话为止——蓝城集团的老董李星辉已经在北天市最正宗的法国餐厅订好了房间,再次邀请郭享与我赴宴。

即便没有合作的可能性,但结交一个朋友也远远好于树立一个敌人,这是商场上的生存法则,尤其是针对恒享与蓝城这样存在于同一领域,却弱强分明的两家公司,郭享没有拒绝李星辉的资格,除非他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了。

而郭享的恳求,亦让我无法拒绝,哥们总不好看着他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啊,况且,咱也有事想求人家呢不是?确切的说,是有事想求柳星雨...

楚缘早就想找星雨问一问萧妖精的事情了,所以听说她也会和郭享一起去,二话不说,随我一起钻进了冬小夜的警车,美其名曰,监督,怕我乱吃东西。

我是小孩子吗?

...

所谓北天市最正宗的法国餐厅,让我与楚缘有点汗颜,居然就是我们上次痛宰柳晓笙的地方...

没想到这家看起来规模不大,门面不是很显眼的餐厅,在北天市的上流社会真的如此有名。

李星辉,乍见此人,第一印象就是...见面不如闻名啊,又黑又矮,剪裁精致的意大利西装和闪烁着熠熠光芒的钻石名表,也无法掩盖他身上那股子带着浓浓铜臭的痞子味儿,让人觉得不可置信,这个一脸猥亵的干瘪小老头,就是地产界大名鼎鼎的蓝城集团老董...

若非碍于郭享的面子,就冲姓李的看我妹妹和冬小夜的眼神,我早就端起面前那盘极品鲍鱼塞进丫一张一合,如老牛喘息的鼻孔里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再看他身旁气质高贵的张玲芳,我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一张不宽且长的桌子,张玲芳端坐在我的正对面,她那一袭黑色的露肩低胸晚礼服,让我如坐针毡,不敢正视,浑圆饱满的乳房仿佛要挣破束缚一般,上半部分几乎都裸露在空气中,那深邃的乳沟对我这气血方刚的处男来说简直是一种爆炸性的视觉震撼。

发髻高挽,雪颈欣长,饱满的鹅蛋脸线条流畅柔美,有一种多一分显肥,减一分嫌瘦的完美,眼睛说不上大,但水汪汪的煞是有神,皮肤细白水嫩,仿佛吹弹可破,让人不禁质疑,女人真的三十就变豆腐渣吗?这女人似乎已经三十五岁了吧?

“楚先生,我再敬你一杯,”张玲芳优雅的朝我举起了高脚杯,星眸如水,朱唇含笑,举手投足间便流露出风情万种的女人味儿,嗲声嗲气道:“‘与其一辈子挺不起胸膛做人,还不如现在就像个男人一样绷直了腰杆躺下’,时至今日,每每想起楚先生在那悍匪枪口下这番霸道的感慨,我兀自觉得血液沸腾,夜不能寐呢,格格,这杯酒,就敬你的气魄,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有气魄的男人。”

【第315章】我认识三小姐?

血液沸腾?还夜不能寐?这词儿搭配着她那过分敬仰的神态,颇有点挑逗啊,说的好像是因为意淫我而yuhuo焚身似的...莫说正在一旁和星雨窃窃私语的楚缘,便是坐在我另一边的冬小夜,也不由蹙起了柳眉,不管怎么说,她此刻都是我的冒牌女朋友,张玲芳如此明显的向我卖骚,完全可以理解为对冬小夜的正面挑衅。

不愧是京城名媛啊,难怪她与李星辉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呢,或许对李星辉而言,张玲芳仅仅是他的一件工具而已...我所以会这么想并非是自恋,而是因为我能感觉到桌下伸过来一只丝袜小脚,正在轻轻的厮磨着我的小腿,并不断的向上移动着...幸好有垂下来的桌布遮挡,不然被我身旁的楚缘和冬小夜看到,我如何解释啊?

“夫人谬赞,惭愧,惭愧,”对于张玲芳莫名其妙的挑逗,我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哥们只是一个小人物,从来没经历过这种诱惑,但我不愿被人小觑,更不想在楚缘和冬小夜面前丢了面子,端起面前的杯子,起身笑道:“我要是真有气魄,此刻也就不会以水代酒了,呵呵,还是我敬夫人一杯,祝您与李董白头偕老,爱情不老。”

耳根火烫,从楚缘和冬小夜不满的神色便可得出结论,她们误会了,以为我对美女缺乏最基本的抵抗力,而我亦没有、也不能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在脸上表现而出的失态,因为张玲芳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成熟,性感,表面端庄内里风骚,即便我不欣赏且极度反感这样的女人,但面对她的挑逗,我依然无法做到柳下惠那样的淡定自若。

我已经用行动向张玲芳表明了立场,若非顾及郭享的立场,我早就起身走人了,张玲芳没想到我会突然站起来,肩膀一沉,显然是因为抬起的脚踩空了,慌忙的站起身来,身子微微打了个晃,大概是脱掉了一只高跟鞋的缘故吧。

“楚先生这是客气呢,还是幽默呢?”

这电眼美女颇有些一语双关的味道,我故作淡然的笑道:“是实话实说。”

说罢,将杯中温水一饮而尽,张玲芳怔了怔,别有意味的对我轻轻一笑,也将酒喝了,“楚先生害羞的样子很可爱哦。”

害羞?我他妈那是害怕行不行?!见楚缘和冬小夜都有点脸红的瞪着我,我哪好意思揭穿张玲芳这骚货在桌下吃我豆腐的行径啊?咱忍!

“金麟岂是池中物,小楚,在潜龙庄园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非常人,”李星辉全然不知他名义上的夫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引我,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我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对我伸出大拇指赞道:“你与郭老弟,都是北天商界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啊...”

郭享装的挺像,诚惶诚恐的谦虚道:“谢谢李董的勉励,郭某愧不敢当啊...”

“非也非也,”李星辉摇头道:“不是勉励,是实话实说,哈哈。”

丫的很幽默,借用了我刚刚说过的话,虽然绝对是给郭享戴高帽,却扣的别人很舒服,人不可貌相啊,这李星辉所以成为一个不简单的人物,绝对不是侥幸。

“李董这实话只是针对老郭而言,”我笑道:“用在我身上就不合适了,我与商界根本不挨边,只是一个温饱有余,不思进取,在风畅集团混吃混喝的小职员罢了。”

“小楚何必妄自菲薄呢?”李星辉大笑道:“现在北天市谁人不知你楚南之名?我李星辉如何?在楚老弟你面前,自称一声哥哥也觉得高攀,觉得惭愧啊。”

我是个没出息的人,听别人过分拍马屁,我脸红,楚缘却将李星辉的话当真了,奇道:“我哥很有名吗?”

“当然有名,”张玲芳笑着对楚缘道:“小妹妹,你没见那晚在潜龙庄园,你哥哥是多么的威风,北天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在那间屋子里,平时哪一个不是耀武扬威牛气冲天不可一世啊?可生死攸关的时候,一个个的都熊着呢,只会缩在墙角发抖,真正敢站出来与匪徒对峙的,就只有你哥哥一人,且不说他恶斗匪徒,抢回炸弹遥控器救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单就说他这份临危不惧,宁死不屈的英雄气魄,谁不敬佩?就是那穷凶极恶的匪首也对你哥刮目相看,以礼相待呢,小妹妹,你好福气啊,有个如此了不起的哥哥。”

女孩子总是对英雄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者憧憬,或许这是属于她们的浪漫吧,冬小夜冷淡却不掩饰认同的神色,柳星雨则露出一脸的崇拜,楚缘更是两眼放光,小脸兴奋的涨红,但仍是向冬小夜求证道:“小夜姐姐,我哥真有那么帅吗?”

“他帅?”冬小夜面露不屑,但意识到场合,她马上吞回了想说的话,羞答答道:“嗯,他很帅...不过那天晚上多少有点逞能的嫌疑...”

“我看,他便是真的逞能了,也不是白逞哦,”张玲芳无比暧mei的调侃冬小夜道:“冬警官此刻坐在他身旁,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我...”冬小夜羞不可遏,好在郭享和星雨事先已经知道她这个女朋友是因为任务需要冒充的了,饶是如此,也让人尴尬,张玲芳那意思明显是说我为了博得美人芳心,所以才去逞能的。

“还是言归正传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适时的替冬小夜解了围,进入了正题,“李董,今天这顿饭,应该不单单是为了潜龙庄园的事情向我表示感谢吧?”

李星辉愕然,放下刀叉,笑道:“楚老弟这话怎讲?”

我与郭享对望一眼,苦笑道:“李董即要向我道谢,又要与郭董探讨两家公司未来合作发展的可能,这多少有些相互抵触,因为我与郭董私下里虽是知己好友,但与恒享集团却是没有半点关系,作为风畅的员工,李董没有理由让我听到你们的商业机密吧?”

“哦?”张玲芳目光中的疑惑显得非常做作,好像是洞穿了一个人的谎话却又不屑揭穿一般,客套的极为虚伪,道:“楚先生不是已经从风畅辞职了吗?”

我和楚缘露出同样惊讶的表情,区别在于一假一真,“我辞职了?呵呵,怎么可能,没有的事情。”这不算假话,我的确递过两次辞职信,但暂时我仍没有离开风畅。

李星辉和张玲芳显得有些不可置信,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向了郭享,郭享印证道:“确实如此,小南在风畅做的好好的,并没有辞职啊,李董这话从何说起?”

郭享知道我肯定会辞职,但他更想知道李星辉对我有什么企图。

“不会吧?”李星辉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三小姐说的话,不可能有错啊...”

“三小姐?”我心里猛然一震,“三小姐是谁?”

“你不认识三小姐?”李星辉显得比我还要吃惊。

我反问道:“那个三小姐认识我?”

见我不像是装出来的,张玲芳道:“她当然认识你...”

“咳——”李星辉一声干咳,张玲芳面色一变,硬生生的吞回了后面的话,表情稍显慌乱。

“三小姐认识小南?”郭享应该同我一般的惊讶,但他掩饰的很好,唠家常似的说道:“不可能吧,前阵子我倒是听过一个传言,说三小姐听闻小南戏耍了风畅集团张副董公子的趣事后,笑称有机会想结识一下小南,我想李董是误会了,不要说认识了,我们与三小姐素未谋面,连她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是吗...”李星辉眼中的复杂一闪即逝,转瞬便恢复如常,“或许是我误会了吧,不过,楚老弟,你与三小姐,绝非素未谋过面,她的事情我不方便多说,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们不但见过,而且渊源不浅。”

楚缘和冬小夜都是一脸的费解,便是郭享、星雨,也不禁觉得惊诧,我与那个神秘的三小姐,曾经见过?

【第316章】她回来了?!

冬小夜警惕道:“这个三小姐,是什么人?”

张玲芳看看我,又看看冬小夜,笑道:“一个了不起的人。”丫不像是卖关子,更像是敷衍。

冬小夜还待细问,却见李星辉抿了口红酒,严正表情,道:“楚老弟是否认识三小姐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小姐肯定认识老弟你,你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我再矫情,倒显得虚伪了,实不相瞒,今天除了感谢老弟你的救命之恩外,我确实另有一事相求。”

我一怔,暗道,恐怕这才是你丫的真正目的吧。

楚缘与冬小夜会露出惊讶的表情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李星辉是什么人物?有事求我?太扯了...

“其实这事虽未公开,但在北天市早就不算什么秘密了,”李星辉抹去了眼中的虚伪和做作,认真而严肃的说道:“这三小姐出身不凡,背景极其不简单,她的家族生意遍布全球,楚老弟也见识过潜龙山庄的雄伟气派吧?名义上那是龙氏集团的产业,实际上,真正在幕后投资的,是三小姐幕后的海外财团,据说三小姐是在北天市长大的,此举仅仅是家族代她回报这片生养之地罢了...”

“代她?”我奇道:“潜龙山庄不是三小姐心血来潮,扔了十几亿砸出来的吗?”

“嗯?”李星辉微微一愕,继而摇头失笑,“怎么可能,潜龙山庄的开发计划是五年前签订的,那会儿三小姐才多大年龄?好歹潜龙山庄也是近十年来北天市地产界最大的手笔,虽然三小姐背后的财团实力雄厚,但随便就丢出几十亿来,也未免太儿戏了,那不过是因为三小姐为人低调,有人夸大了她的神秘感,以讹传讹,将她神化了而已,三小姐在家族得势,应该是近一两年来的事情。”

郭享见我看他,羞的老脸通红,星雨亦直往桌子底下钻,这俩人,显然就是李星辉口中‘以讹传讹’之流...

冬小夜挖了勺鱼子酱,似乎吃不惯这味道,一脸的痛苦,好奇的问道:“你说她背后有个海外财团,还说家族投资潜龙山庄,是代她回报生养之地,这么说,那个三小姐是个外国人喽?”

“不是吧?”星雨插口道:“我爸爸说过,三小姐是个年轻貌美的中国人,而且很传统,很有气质...”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三小姐所以神秘,很大程度上是源于她神秘的出身,但从外表和谈吐来看,她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北天人,”李星辉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在我心底砸出一阵波动,“不过也有传言说,三小姐是混血儿,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老外...”

我突然觉得袖口一紧,侧脸一看,居然是被楚缘抓住了,小丫头的脸色蓦然间有些苍白,同样发现她怪异的冬小夜关切道:“怎么了,缘缘?”

楚缘浑身一颤,目光与我一对,又赶快移开,“没...没什么。”

我知道,楚缘与我一样,想到了同一个人...

不会是她的,我安慰着自己,她是独生女,才没有什么‘三小姐’这样的雅号呢...我握紧了双手,手心里溢满了凉凉的汗水。

李星辉并未在意楚缘与冬小夜,继续说道:“想当初,多少集团为了竞标潜龙山庄的开发权争得头破血流啊,不怕楚老弟和郭老弟笑话,我也是失败者之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当年是我蓝城得到了这个项目,何至于被龙氏集团在脑袋上骑了这么多年啊,不甘心呀...”

同行是冤家,从李星辉的态度即可看出,他与龙氏的关系非常不融洽,甚至是敌对,而话到此处,他突然精神一振,兴奋道:“不过现在机会又来了,三小姐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在家族得势,掌控了财团,不再像潜龙山庄那次一样只是提供风险投资,而是将以合资的方式进入国内市场,推行他们的高科技品牌,目前,她仍在考察合作对象,实不相瞒,楚老弟,我希望你能与我和郭老弟三人联手,拿到这次合作的机会!”

这话,越听越觉得耳熟啊...我故作镇定,却已经无法掩饰声音中的颤抖,“李董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我不过是个初入社会的毛头小子,连大场面也没见过的小小职员,怎么能帮到您呢...”

“当然可以,不,应该说,只有你可以做到,”李星辉无法压抑心中的激动,两眼冒着贪婪的光芒,仿佛盯着聚宝盆一样盯着我,道:“三小姐近日已经挑明了态度,不管风畅集团是否能够挽留住你,拥有你的集团都将成为她首先考虑的合作伙伴,只要具备合作的实力,满足合作的要求,即可成为他们在国内的唯一合作伙伴,不但如此,他们还愿意在出资方面让步百分之二十,...”

“啪!”

一声脆响让我来不及震惊,正在小口抿着橙汁的楚缘,将杯子掉落在餐碟上,杯子碎了盘子裂了,橙汁洒了一桌子,但楚缘毫无反应,她的手扔保持着端杯子的姿势,悬在空中,不停的颤抖着,她的眼中,溢满了恐惧...

“是她,是她回来了!”

。。。

“缘缘呢?”

从浴室出来,没看到楚缘的影子,我有些担心。

“还在在里面呢,”东方怜人冲我的房间呶呶嘴,旋儿凑过来问我道:“南哥哥,缘缘怎么了?澡也不洗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你该不会又气她了吧?”

“当我是你啊?”我将擦头发的湿毛巾蒙在东方怜人头上,没好气道:“快去睡觉吧,我和你小夜姐姐有话说,少儿不宜。”

“哼,”东方怜人扯下毛巾,冷笑道:“你要是有胆子对小夜姐姐少儿不宜,就不会到今天还是光棍了。”

“扑——”因为沙发还未干,正盘腿坐在椅子上看电视的冬小夜闻言,不禁失笑。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正待捶这小娘皮一顿,却又见她调侃冬小夜道:“小夜姐姐也是,要是有胆子被你少儿不宜,就冲她这条件,能到今天还是个剩女吗?”

“小丫头,嘴巴真毒,找我教训你呢是不是?”冬小夜像一只敏捷的雪豹,灵巧而不失迅猛之势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扑向了东方怜人,而东方早就准备,狠狠推了我一把,借力转身逃走的同时,亦让我险些和冬小夜撞在一起。

冬小夜险险的避开我之后,东方小娘对我们吐了吐小舌头,得意的关上了房门。

“这丫头,哪像是离家出走啊,分明是把这儿当自己家了...”我转身坐在了冬小夜方才坐过的椅子上,敛起了玩味,问道:“好了,小孩子们都不在了,你想问什么,问吧。”

是的,不是我有话想和冬小夜说,恰恰相反,是冬小夜有话想对我说,这并不奇怪,今晚李星辉和张玲芳说的那些话,有足够的理由勾起她的好奇心,那丝危险的气息无法瞒过她灵敏的嗅觉,而且,还有楚缘那怪异的反应...

果不其然,冬小夜倚桌而靠,双手抱胸,凝视着我道:“吃饭时提到的那个三小姐,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道。”

“不可能!”冬小夜皱眉道:“李星辉说你不但见过她,而且渊源不浅,还有,缘缘肯定认识她吧?是不是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所以缘缘的反应才这么古怪?”

古怪?我不禁苦笑,如果楚缘真的以为‘三小姐’就是那个人,她的反应就不是古怪,而是内疚才对...

【第317章】人情、金钱、色欲,三管齐下

“李星辉对三小姐的描述,与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挺像的,五年前她出国了,缘缘一准是以为她回来了。”

“那个三小姐是你的同学?”冬小夜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还有那么有钱的同学呢?”

“你听什么呢?我说的是‘像’,”我皱眉道:“我可没说过三小姐就是我那个同学...”

“那她为什么要开出那种合作条件?”冬小夜直切问题的关键所在,“商业投资不是儿戏,为了你让资百分之二十,这太扯了吧?”

“谁说不是呢...”我苦笑,如果真的是她回来了,她如此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想给我一个惊喜吗?更扯,在她眼中,我应该是一个没心没肺又绝情的混蛋,根本不值得她那样做,而她,也不是这种张扬的性格啊...

“你不知道你那个同学家里的背景?”冬小夜奇道:“你们平时没有联系吗?”

背景?联系?我心中隐隐感到一丝痛楚,这个问题像一根细细的针,在穿刺着我的心脏,我为何对她心存愧疚?我不知道那个突然冒出来自称她父亲的人有着怎样的背景,但我知道她有着尴尬的身世,然而作为朋友,我却从未与她联系过,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句问候,更是始终欠她一个回答。

世事往往如此,一旦亏欠了别人什么,即便别人早已遗忘,可自己仍会耿耿于怀,这就是所谓的不完美吧?也许懵懂时的初恋,总是会留下残缺,不曾幼稚过,人又怎么会成熟起来呢?正因为今天成熟了,才没有勇气回望当初的幼稚...

也许,她不会再回来,我曾经这样卑鄙的安慰自己,然后卑鄙的将过去遗忘,因为我若不做个卑鄙的人,心怀内疚的楚缘或许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傻事来...

“我们不止是同学,也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她是单亲家庭,母亲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她爸爸好像是个国外大公司的老板,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五年前,她爸爸将她们母女接去了美国,我们就...断了联系。”

“断了联系?”

“嗯,”我力图轻描淡写,但总觉得自己的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搐,“我把她留下的联系方式弄丢了...”

“不会吧?”冬小夜不可置信道:“你也太马虎了!”

想起那封支离破碎的信封,我黯然一笑,我的确太马虎了,或许,直到今天,我依然马虎着。

我沉默了,屋里也陷入了沉默。

“没准,那个三小姐就是你的同学呢,”冬小夜或许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并没有继续揶揄我,托住下巴,沉思了片刻,突然说道:“给人的感觉,她好像是故意在抬高你,塑造你的价值似的,换做前阵子,谁知道你楚南是谁啊?可现在,连蓝城集团的老董都得放下架子请你吃饭...说到底,不管是那个集团得到她的合作项目,最大的受益人始终是你。”

塑造我的价值?我心中一动,的确,那个合作计划让我在一夜之间成了一块抢手的热馒头,无论那三小姐究竟是何人,这一点已经成为了现实——我被推dao了风口浪尖上。

“她...是不是喜欢你?”

“哈?”我吓得浑身一激灵,心里一阵猛跳,旋儿摆手道:“拉倒吧你,她走那会儿我们还是高中生呢,哪懂那些啊...”

“现在初中生就已经开始谈恋爱了,你装什么纯情啊?”冬小夜打断我道:“如果她对你没有点意思,何必这样处心积虑的讨好你?”

“我都说了,那个三小姐未必就是她。”尽管种种迹象都能和她重叠在一起,但我心里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不是她,或许,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期望吧,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该如何解释这几年的不闻不问,更没勇气听她说,为什么这几年对我不闻不问...

“我觉得就是她,不然还有什么人值得为你这么做?有能力为你这么做?”

“小夜,请你擦亮眼睛,认真的,仔细的看着我的脸。”

“我看你的脸干什么?”冬小夜粉面羞红,以为我调戏她似的,抬起腿就要踹我。

“我是让你看清楚我的这副尊容,”我摇头笑道:“肯有女人为我发花痴吗?你当人家傻啊?”

冬小夜冷哼一声,“不说苏苏,那个墨菲傻吗?还不是毫无遮掩的对着你发花痴,我也想不明白你到底哪里迷人了,但总有种见怪不怪的感觉,可能都形成免疫了吧...”

我很无语...

“没想到你还认识那种大人物...”冬小夜似乎认准了三小姐就是她,情绪蓦然间变得低落,俊俏的小脸莫名其妙的一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肥大的T恤和宽松的运动裤,她笑的有些生硬,“我一直觉得你和我一样,都是个每天只懂得上班下班的普通人呢...”

“我本来就和你一样都是个普通人,”我苦笑道:“现在我还不如你呢,你好歹还有个班儿上,我连工作都丢了...”

“少来,”冬小夜冷笑道:“你刚刚在饭桌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打算继续留在风畅了吗?”

“那是为了敷衍李星辉,”我不屑的嗤了一声,淡淡道:“我可不想被他当枪使,如果我说我已经离开风畅了,他再邀请我一起合作,我该怎么办?那孙子滑的像头狐狸,阴的阳的明的暗的,所有的好处都包成了糖衣炮弹一起砸过来,你没瞧见郭享都被他给忽悠的心动了吗?”

李星辉极其高明,他并不直接邀请我跳槽到他的公司,而是劝诱我进入郭享的恒享,然后蓝城再与恒享结盟,共同吃下三小姐的合作项目,从这婉转的一招,就足以看出李星辉的不简单。

明明对这个合作项目垂涎三尺,却通过分一杯羹给恒享的方式极好的将这份野心掩饰,其实细细一想便能看穿李星辉的诡计:恒享财力不足,几乎无法为蓝城提供任何的资源,既然没有投入,又怎么会有丰富的回报呢?所以即使拿到了三小姐的合作项目,恒享最多也就是借着蓝城附属品一般存在的关系响了响名头罢了,经济上的最大利益绝对是属于蓝城的!

李星辉不嫌麻烦如此做的原因只有一个——最大程度的蛊惑郭享,利用他和我私下里的交情,用人情来拉拢我。

郭享亦明白李星辉的意图,但他依然心动,因为恒享刚刚吃下了一单大合同,正迫切的希望能够在商场上打响自己的名号,这个合作无疑是最好的广告。

郭享的可怕之处在于,他很知足,并脚踏实地,他看重的压根就不是三小姐的合作项目,而老奸巨猾的李星辉,一早就摸透了郭享的脾气秉性,他承诺,若成功的拿下了三小姐的合作项目,节省下的百分之二十的出资款,将以合法形式注入银根吃紧的恒享...

换言之,就是贿赂。

除了商业利益、人情和金钱以外,最让我手足无措的就是,他还为自己准备了一顶大绿帽子,竟放任自己名义上的老婆勾引我!这叫什么?上流社会的援交手段?熟女抑或人妻的诱惑?

张玲芳的隐晦其实完全可以称之为赤裸裸了,借我去卫生间的空当,在桌子底下挑逗了我一晚上的她居然追到了男厕所里,对我说什么只要我答应合作,她就可以满足我的一切要求,无论是物质方面的,还是精神方面的,我开玩笑的问‘是不是也包括夫人你’的时候,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了她柔软而饱满的一对大乳+房上,媚媚的道‘你说呢’...

事后我终于想明白了,丫的以为我是个好色如命的主儿,相比所有的拉拢手段,张玲芳才是李星辉的杀手锏,因为潜龙庄园事件,‘楚南’这两个字俨然成了‘只要女人不要命’的代名词...

谁也不会承认同时拥有两个漂亮女人的男人是纯情的,高尚的,不然这世界上就没天理了,而相比性格活泼直爽的冬小夜与冷艳傲慢的墨菲,深谐取悦之道的张玲芳则对男人拥有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吸引力,至少作为一个男人,我完全承认这一点。

人情,金钱,色欲,三管齐下,确实让人难以拒绝...

“那你干脆就加入他们不就好了...”冬小夜笑的很好看,也很冷...

【第318章】跑题

“那你干脆就加入他们不就好了,”冬小夜笑的很好看,也很冷,“只是点点头而已,不但能和你的老相好再续前缘,还有数不清的钞票流进你的口袋,更有张玲芳那样的大美女*,多好啊,你们男人不就喜欢那样即高贵又风骚的类型吗?”

哥们老脸一红,心虚的道:“胡说什么呢?怎么端庄到了你嘴里,就变成风骚了?”

“呸!”冬小夜亦红了脸儿,斜眼瞪着我,小声斥道:“光着脚丫子在桌底下蹭你大腿,这样的女人也能叫端庄?”

“你怎么知道的?!”哥们话都说出去了,才意识到走了嘴,羞的我恨不能把脸塞到地板缝里去。

“我怎么不知道?”冬小夜面红耳赤,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趿拉着大号人字拖的小脚,眼中说不清是羞涩还是鄙夷,警惕的瞪着我,好像我敢朝她的脚看上一眼,就是非礼她似的,没好气道:“那桌布老是一抖一抖的,你隔一会就找个借口站起来,谁看不出来桌子底下有事儿啊?那个张玲芳可是有夫之妇,你居然跟她...哼,要不是因为缘缘也在,我早就扯了桌布,让你们那点见不得人的勾当大白天下了,我倒真想看看在眼皮子底下被戴了绿帽子的李星辉会是一副什么表情,哼!”

百分之百的,就是那李星辉让张玲芳来色诱我的...

冬小夜见我不说话,怒气更胜三分,隐忍着吓唬我道:“搞不好,缘缘就是因为察觉到你们那点龌龊下流的小动作了,所以才生闷气,一整晚都不愿意说话呢,这种事你让她怎么说啊?”

不会吧...哥们刚洗过澡,可脑门又渗出汗珠来了。

冬小夜鄙夷的瞪着我,不屑道:“色鬼!我算看透你了,一肚子花花肠子,只要对方是个长个漂亮的女人,你就来者不拒,勇往直前是吧?”

“我哪是来者不拒了?”哥们摇头苦笑,“小夜姐,我要真是色鬼,刚才直接答应跟他们合作不就好了,又能拿钱又能泡美女,还不至于让郭享为难,何乐而不为啊?还勇往直前呢,我这脖子现在缩的比王八还紧呢。”事到如今,我已无需狡辩,但一想到冬小夜知道那张玲芳在桌子底下挑逗我,哥们还是臊的不行。

冬小夜不置可否,虽然一脸的不屑,但我看的出来,她还是很认同我坚守立场的态度的,“你为什么不答应?嫌张玲芳年纪比你大?”

“放屁!”我哭笑不得,忍不住喷了句脏话,真不知冬小夜是怎么想的,如此扯淡的问题居然问的一本正经,“我早就说了,那三小姐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如果没有什么企图,会平白无故给我那么大面子吗?”

冬小夜被我吼的一怔,继而小心的问道:“这么说...你对年纪比你大的女人也有兴趣?”

她那个看变态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自己被歧视了,但我觉得倘若否认,就变成了我对更多人的歧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年龄的差距不是爱情的距离’,我没有体会,但我认同这个道理。

“蛤蟆看绿豆,也得对上眼再说,对比我大的女人有兴趣,和对张玲芳那样的骚包有兴趣完全不是一码事,”我皱眉道:“挺严肃的话题,你怎么老跑题啊?你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吗?”

“呸,谁对你感兴趣了?”冬小夜脸蛋飘红,虽是怒容依旧,但显然心虚很多,眼神有些飘忽闪躲,回到正题道:“你是因为害怕才不答应的?”

“换你你不怕啊?”我不嫌害臊,坦白的承认了自己胆怯,“那个三小姐要是真的对我有什么不良居心,我可怎么办?”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臭美不臭美?那三小姐将十几亿甚至几十亿的大买卖看的和过家家似的,你一长的跟条丝瓜似的穷小子,人家对你能有什么不良居心?图你什么啊?”冬小夜嘟着嘴道:“横看竖看,她都是你那个老相好的...”

我像条丝瓜?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我,哥们是有点瘦,脸有点青,可那不是因为受伤了吗!

“我严重警告你,冬小夜同志,你可以贬低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楚南,但你绝对不能侮辱过去那个天真的纯洁的我,什么老相好?我和她是干干净净的朋友,”我叹了口气,旋儿臭屁的调侃道:“我怎么总觉得你像是在吃醋啊?难道...你也对我这条丝瓜发花痴了?”

“你找打啊?!”

“玩笑,开玩笑呢!”见冬小夜恼羞成怒的轮拳砸来,我赶紧举手投降,一本正经道:“天上不掉馅饼,现实的社会里不可能存在着无缘无故的好处,在没有证明三小姐就是小紫的情况下,我不会傻到如人所愿的去做那只出头鸟,天知道对方打的什么注意啊。”

冬小夜的拳头无力的砸在我脑袋上,闻言不禁愣了愣,“小紫?”

我道:“就是我那个出国的朋友。”

“哦?”冬小夜收回手,道:“你们的关系很亲密嘛。”

“哈?”

“没什么,”冬小夜突然不客气的将我从椅子上推了下去,自己坐下,冷冷说道:“你不会为了躲李星辉和郭享,真的决定暂时留在风畅吧?就你和墨菲那不清不楚的关系...先不说你怎么和苏苏解释,你就不怕墨亦之推着你去和那个三小姐见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会帮风畅去抢这个合作项目,明天我就回去送辞职信,但会请墨亦之帮忙,让他对外谎称我仍然是属于风畅的员工,”我挥手打断了冬小夜欲问的问题,笑道:“放心吧,墨亦之不是个傻瓜,非但不会逼我去与三小姐谈判,相反,他还一定会批准我辞职,并且乐得帮我圆谎的,毕竟,他也不希望我加入风畅竞争对手的行列。”

说到这里,我心里忽然一动,墨亦之极力挽留我,会不会就是单纯的不希望我加入到他竞争对手的公司呢?说到底,他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冬小夜皱眉思索的片刻,已然想通了这之中的利益关系,叹道:“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成天这么斗心眼子,你们不嫌累吗?怪不得人家都说是商人就不是好人呢。”

“我不是商人,只是个给商人打工的,但我不太同意你的观点,”我拍了拍饭桌,笑道:“在我看来,理想什么的都是扯淡,人是为了活着而吃饭还是为了吃饭而活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得吃饭,为了能吃上饭,就必须学一门本领找一份工作,这就是所谓的饭碗,你觉得斗心眼累,我觉得当警察累,别说谁比谁下贱或者谁比谁高尚,咱们都是为了吃饭...”

冬小夜怒道:“我当警察可不是为了吃饭!”

“喜欢归喜欢,憧憬归憧憬,可如果当警察没有工资也没有福利,你还会考警校吗?所以说,现实的吃饭问题是可以左右一个人所谓的理想的...”

“就算吃不上饭我也照样会考警校,当警察!”冬小夜的干脆让我有点愕然,难道真的是我心理太阴暗,或者是我太媚俗,现实的社会里真的存在着不现实的人吗?

冬小夜见我发愣,表情蓦然一黯,忽而轻声说道:“我并没说商人下贱或者警察高尚,那些东西是因人而异的,这道理我懂,我从来不觉得自己高尚,就像你说的,我喜欢这个职业,但如果它不发我工资,我肯定也仅限于喜欢,不会加入这个队伍,但喜欢并不是我当警察的唯一理由,我是想...这个职业,更方便我找到我姐...所以就算没有工资,我也会当警察的。”

我心里老大不是个滋味,内疚啊,跑题也就算了,偏偏还跑到人家最伤感的话题上来了,冬小夜的姐姐离家出走十五年了,那时的冬小夜才多大?渴望重逢的心情不是我能够体会到的。

【第319章】同床,兄妹,夜话(上)

“现在...还没有你姐姐的消息吗?”我觉得冬小夜的姐姐很不负责任,不管离家出走的理由是什么,可为人子女,一走十五年,音信杳然,实在不孝!我为冬小夜觉得不值,这个固执的女人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青春亦要找到她...

该不会,她已经...

“她就在北天市,而且生活的很好,”冬小夜的伤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坚定和自信,“我家在邻市,我姐是在北天念的大学,对了,就是你爸教书的那所学校,自从她离家出走以后,每三个月家里都会收到一笔钱,汇出的地方都是北天市内的银行,最早的几年每次三五百块到六七百块,后来慢慢的多了起来,最近几年可能是察觉到我在找她了,她变成了每半年汇一次,每次至少都有一两万,去年年底的时候,我爸摔了一跤伤了胳膊,住进了医院,她居然一次就汇过来六万块,对家里的情况一清二楚,可见她压根就没走远,只是呕着那口气不肯回家而已。”

原来还活着呢...我老脸发烫,暗骂自己没有好心眼子,没想到她姐姐还算很孝顺嘛,可是我不解了,“你知道她在北天市汇钱,还找不到她吗?”

“哼,你太小瞧她了,”冬小夜脸上不屑,可眼中却溢满了仰慕与骄傲,“我姐那人,看着傻乎乎的,可比谁都精,她故意留下尾巴,就是想告诉我们她生活的很好,不用担心她,但你要想找到她,太难了,她每次都是拜托别人去银行汇款的...”

“那找到这个人去问问不就行了...”

冬小夜哭丧着脸,道:“我问了,可人家不承认啊,那人是她的大学同学兼死党,嘴巴严的紧,大学毕业后开了家毛绒玩具店,非说我姐当时也投了资入了股,还拿了一堆文件出来让我看,说汇给我们的钱原本是属于我姐的那份收益...我姐大学没毕业呢就跟人私奔了,那会怎么可能有钱跟她合伙开店啊?我们都知道她是睁眼说瞎话,可就是拿她没辙,谁让咱们理亏呢?”

话题似乎越扯越远,可是见冬小夜苦笑着叹了口气,我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理亏?她隐瞒你姐姐的下落,你们理亏什么?”

冬小夜无奈的摇摇头,脸拧巴的像苦瓜,说不清是后悔还是惭愧,“你不知道,当初我爸赶我姐出门的时候,她这个朋友曾经哭着求我爸不要那么绝情,可结果呢?我爸非但一句没听进去,还用鞋底子把人家打出了门,当着街坊邻居,把人骂的一文不值,人家可是个女孩子...”

冬小夜的脸上充满了矛盾,为人子女,她不好评价或指责自己的父亲,尤其是当着我这个外人,忍了忍,她没倾吐出自己的不满,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都是当老师的,我爸远没有你爸那么通情达理,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宁可大义灭亲,也要证明自己的清高。”

冬小夜家的老爷子也是当老师的?话说,当老师的抄鞋底子打一个代他女儿求情的大姑娘...有辱斯文啊,换我的朋友遭遇如此对待,我也得离家出走啊...

不过,我没听懂‘大义灭亲’是啥意思,“这么说,你姐不是离家走出,而是你爸将她赶出家门的?为什么啊?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我又有点替冬小夜的姐姐鸣不平了。

“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她大学没念完,就跟人私奔了,结果被那臭男人给甩了不说,还抱着一个小拖油瓶回家,我爸觉得很没面子,他说自己绝对不会替那个混蛋男人养孩子,也绝对不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外孙女,于是就给了我姐两个选择,要不把孩子送到福利院,要不就带着孩子一起滚蛋,结果我姐就听话的滚蛋了...”冬小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但我可以想象到那复杂的一幕,父亲用抛弃女儿来威胁女儿抛弃自己的女儿...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最严重的家庭问题了吧?

冬小夜怨气很重,仿佛都能看见她背后有一团飘渺的黑雾,显然她说的都是反话,她怪的并不是她姐姐,而是她那个死要面子不要女儿和外孙女的爹。

那老家伙确实很不讲理,妄为人父啊...

“我姐唯一随我爸的地方,就是那个倔强的臭脾气了...”

不找到老姐就不谈男朋友,虎姐似乎很没资格说这句话...我隐隐觉得,冬小夜所以特别喜欢楚缘和东方这样十六七岁的小萝莉,与她姐姐的女儿多少有些关系。

“诶?咱俩刚才说什么来着?怎么扯着扯着扯到我姐的事情上来了?”冬小夜恍悟过来,脸有点红,不讲理的斥道:“我正跟你谈论挺严肃的话题,你怎么老跑题啊?你对我的私事家事很感兴趣吗?”

这话好耳熟啊...我敛起了三八情绪,笑道:“好,说正事,你说。”

“我说什么...”冬小夜愣了愣,可能是忘了之前的话题,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脸蛋更红了,迁怒于人的瞪着我,凶巴巴恶狠狠的问道:“如果现在的三小姐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小紫的话,你觉得她会是谁?为什么要给你那么大的好处?”

她居然真能想起方才的话题...我刚刚放松一点的心情又绷的紧紧了...

正事、闲扯,我和冬小夜说了很多,而且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想说,等我们回过神来,竟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我有些诧异,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很健谈的人。

冬小夜虽然总是凶巴巴的,不时还会动手动脚的打人,但不可否认,与她相处,让我很放松——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我身边能够交心的朋友,似乎只有她了。

“对了,你那个朋友,大名叫什么?”冬小夜回房间之前忽然叫住了我,“我明天回局里,看看能不能帮你查一下。”

刚刚推开房门的我,心脏不自觉的加快了跳动,或许是因为说了太多的话,导致我连不想说的话也一并从嘴里溜了出来,“她叫...薛紫苑。”

话出口的同时,我下意识的朝着床上的楚缘看去,蒙头盖脸缩在被子里的她明显的动了动,这个名字,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都有着一段不愿去回想的往事,我有点懊恼自己说出了这个名字。

五年前,楚缘便是因为这个名字的主人,病危住了医院...尽管,无辜的小紫什么都不知道。

“缘缘,你睡着了吗?”我坐在床边,像个傻瓜一样明知故问,每当楚缘闹情绪的时候,我都会有这种老鼠拉龟的感觉。

楚缘被子也不肯撩起来,翻过身去,没来由的气道:“睡着了!”

“哦...”我并没觉得可笑,反而发愁她说自己‘睡着了’,我该怎么回答呢?

“睡着了就好,睡着了就好,那我也睡了...”

习惯了裸睡的我几乎养成了习惯,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肥大的半袖T恤,及膝的运动短裤,穿的很整齐,这才钻进了被窝,背向楚缘侧躺着,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总觉得和她睡一张床,是一件很别扭的事情,说不清怎么别扭,但就是别扭,或许,是因为熟悉的被窝里多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吧...

过了很久,突然感觉到楚缘翻身,这丫头还没睡着吗?我正犹豫着是不是宽慰她两句,两团青涩的饱满已经紧紧的贴在了我的后背上,腰腹一紧,竟是被楚缘搂住了。

“哥,是她回来了,对不对?”楚缘莺莺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哭腔,似内疚,似恐惧,让我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松懈了下来,本想挣开她的想法也就此夭折。

“谁回来了?”

【第320章】同床,兄妹,夜话(中)

“哥,是她回来了,对不对?”

“谁回来了?”

“你装傻,”楚缘似乎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轻轻的,但又好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薛紫苑...姐姐。”

我特想问她,为啥同样是你不喜欢的人,你背地里怎么从来不主动叫流苏姐姐呢?

我也知道自己是在装傻,但即便被揭穿,我也不能‘聪明’,“你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我的语气随意的就像是平时吃饭时调侃楼下的张阿姨因为一毛钱的分量而和卖菜的四姑娘计较白萝卜上的几根菜叶似的,仿佛那是一个与我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题。

“我听着你的心跳呢,你能不能别撒谎了?”楚缘用脑门使劲顶了顶我的后背,又嗔又急,情绪逐渐激动,语气中浓重的质问味道让我怀疑她是在故意折磨自己,“其实你也觉得那个神秘的三小姐就是她吧?姓李的说,潜龙山庄开发是五年前的事情,是三小姐为了回报自己的生养之地,而薛紫苑是...薛紫苑姐姐就是在北天长大的,被她爸爸接去美国时,恰恰也是在五年前,她爸爸不就是个有钱的外国大老板吗?还有,姓李的说三小姐长的像中国人,但传闻她是个混血儿,这就更像薛紫苑...姐姐了,不是吗?”

我总感觉楚缘是刻意强迫自己在‘薛紫苑’后面加上‘姐姐’两个字的,那不是尊敬,更像是对愧疚的一种补偿,然后我也有点纳闷...从背后也能听到人的心跳吗?

“只是巧合而已,”我安慰着楚缘,亦是安慰着自己,“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你小紫姐姐的脾气,她才不是这么张扬的人呢,再说,五年了,她可能早就把咱们两个忘了...”

“她可能忘了我,但她绝不可能忘了你!你们是一起长大的,她认识你,比你认识我的时间还长呢!”楚缘既咄咄逼人的肯定,又不无酸溜溜的吃味,“除了她,还有谁会下这么大的本钱讨好你啊?”

“亲人和朋友能一样吗?”我斥了楚缘一句,可心里却有点异样的感觉,那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小小波动,如一粒小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荡起的微微涟漪,古怪,却又有点暗暗窃喜似的,很无厘头,本能的佯怒更像是对这种真实感受的掩饰。

听楚缘沉默不语,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开解她道:“不管三小姐究竟是谁,总之绝对不可能是紫苑,且不说她根本就没有讨好我的理由,单说她有没有这么大的本钱都是个问题。”

楚缘不服气道:“那还会是谁?除了她,你还认识超有钱的外国人吗?”

“紫苑是混血儿,不是外国人,”我纠正了楚缘的错误,继而严肃道:“商业上的事情你不懂,所谓在出资方面让步百分之二十,听着吓人,其实形同狗屁,只闻其声,却不存在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你想啊,这个项目本来就是那三小姐的,人家应该拿出多少钱来才够资格成为她的合作伙伴,还不都是她说了算?她原本就想让人家出八十,可对外却称至少一百才有的谈,你说她下什么本钱了?拿我当个幌子,让人家以为有大便宜可占,即衬显了她的仗义、大气、豪爽,又最大程度的激发了别人的竞争yu望,急于脱颖而出的公司届时哪还有心思和她进行利益争夺上的拉锯战啊?他越急,三小姐越不急,所以在合同谈判的过程中,一定是三小姐掌握主导权,没准人家图的就是这个呢,商人嘛,比的就是谁比谁更诈,唯利是图,哪有什么人情可言?再说,她要真那么儿戏,集团里的其他人可能同意吗?她傻,别人也傻?所以说,她是给了我一些好处,但那好处却是像李星辉这样的傻瓜替她出的,她自己并没有损失什么,相反还得到了很多。”

楚缘年纪还小,对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全无认识,很容易的就被我忽悠了,虽然依旧半信半疑,但语调中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紧张、那么悲观了,而是多了几分兴奋与希翼,她在极力压抑着,“你说的有点道理,可如果三小姐不是薛紫苑姐姐,她为什么非要把好处塞给你呢?”

其实,这个问题,我亦认真的想过,方才和冬小夜,也是这么说的,“大概是想堵我的嘴吧,既然三小姐投资龙氏集团开发潜龙山庄,证明她和龙家交情匪浅,所以潜龙庄园出事的那天晚上,三小姐十有八九也在人质当中,我不是和你说过吗?那天匪徒搜身的时候,手脚特别不干净,三小姐又是个那么了不起的人物...估计是怕我到处乱说,对她影响不好吧。”

我始终觉得,这种可能性远远比小紫归来要实际的多,像李星辉,就婉转而含蓄的请求过我不要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捅给外界知晓,并执意要将自己新买的一辆价值两百多万的宝马760以公车私用的名义送给我代步,当然了,前提是我必须加入他或者郭享的公司...

有钱人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是很舍得花钱的。

楚缘终于笑了,“很有可能诶...”

“对吧?”我也笑了,楚缘和冬小夜都认同我心中的猜测,让我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正想翻过身来伸个懒腰,顺便自然的摆脱与楚缘的亲昵姿势,不想,楚缘却警觉的顶住我,还将一条大腿压在了我身上。

“你想干嘛?!”

我苦笑不得,“这话该我问你吧?我这个姿势累了,想躺过来睡,你把我缠这么紧干什么?不热吗?”

“热吗?”楚缘反问道:“你不是刚洗过澡吗?”

你真傻还是装傻?这是温度的问题吗?!

感觉着厮磨我后背的两粒凸起,我试图含蓄的提醒她,“缘缘,你是不是...没穿内衣...哎呦~!”

“色狼!你瞎说什么呢?!”臭丫头用力在我腰侧的嫩肉上拧了一把,可意想不到的是,她并没有为此松开我,而是羞羞的小声道:“睡觉时戴胸...戴那个东西,不舒服也不健康,还会影响发育的...”

“那就别戴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蹦出一句,“你那里确实发育的有点慢...嗷~!”

咬我?!臭丫头居然在我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再乱讲我就咬死你!我哪里小了?!”

“我什么时候说你小了?!”我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快别咬了,我的小祖宗!”

“哼!”楚缘终于松开了小嘴,气呼呼的粗喘着,好一会,才不服气的哼唧道:“我才十六岁,以后会长大的,到时候看你怎么笑话我。”

我揉着火辣辣的牙印子,哭笑不得道:“谁笑话你了?”

楚缘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一个字来,“你!”

无理取闹啊...我很无语...

“干嘛不说话了?”

“没话说了,睡觉。”想翻个身都不让,被楚缘紧紧搂着,即便克制着、催眠着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去感受着她的身体带来的原始的诱惑,这让我很羞愧。

“我咬疼你了?”楚缘委屈道:“小气鬼,你笑话我我都不生气,我咬你一下你就闹情绪,还是不是大男人啊?”

你没生气干嘛咬我?我想笑,可不敢笑,怕她还咬,“我没生气,真的是困了...”

楚缘似乎和我一样完全感觉不到睡意,沉默了片刻,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哥,薛紫苑...姐姐和程流苏,你比较喜欢谁?”

我心里一颤,旋儿笑道:“小三八,我谁也不喜欢,就喜欢你。”

“讨厌!”楚缘又掐了我一把,知道我识破了她的心思,“我问你正经的呢,你认真点行不行?”

臭丫头不喜欢流苏,却又怀疑我与她的关系,所以想变着法的套我的话,我假装严肃,道:“我很认真啊,难道你觉得我不喜欢你?”

【第321章】同床,兄妹,夜话(下)

“我很认真啊,难道你觉得我不喜欢你?”

蓦然觉得楚缘的身体微微一颤,我有些不解,好一会,才听她轻轻的道:“我不知道...”

我愣了,我固然是随口说笑,但楚缘的回答却让我无比的意外,更让我意外的是,我的心绪忽然莫名其妙的混乱,浑身的毛孔似乎被针刺扎一般,疼痛异常,心脏的跳动甚至都失去了规律——难道我这个哥哥真有如此的失败吗?

“是...哪种喜欢?”

楚缘的声音很小,小到我几乎听不清楚,所以即便听到了,我仍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

“没什么,”楚缘貌似有些慌张,用力摇了摇头,搂住我腰手臂却更用力了,好像是故意施加胸部对我的压迫似的,“哥,你是不是不喜欢胸部太大的女人啊?”

“咳——”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你瞎说什么呢?”

“我才不是瞎说呢,”楚缘似乎搞错了我的意思,居然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前的薛紫苑...姐姐,和现在的程流苏,胸部都和我...还有东方差不多,你好像对这类型的女孩子特别的有好感呢。”

如果可能,我当然希望流苏能发育的更丰满一些,不过,一个人发生感情的原点,绝非都是因为外在的美,更多的,是源于心灵上的共鸣,“你怎么把我说的像个变态啊?好像我对人好一点就是有什么企图似的,你小夜姐姐胸部就很大,难道我对她不好吗?”

估计冬小夜要是听见我这话,肯定会从隔壁杀过来,直接将我一个大背包从窗户扔出去...

“对所有女人都好,那你就是个大色鬼!”

“我对男人也那么好,你怎么不说我是同性恋啊?”

“你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呢!”楚缘肯定的否认了,而后笑道:“你是双性恋,男女通吃!”

“臭丫头,你找打是不是?”我打不到楚缘,就扳住她压在我身上的大腿,用力的翻身压她,小丫头没有我力气大,嬉笑着连连求饶,臭丫头穿的是短裤,大腿紧致光滑,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咸湿的大叔,于是顺着台阶,饶了她。

打闹过后,楚缘仍没有放开我,女孩的心思就像大海,情绪就如同海浪,波动起伏,让人看的明白却说不明白,“哥,你还怪我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一头雾水,“怪你什么?”

楚缘幽幽道:“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和小紫姐姐失去联系了...我...”

楚缘终于放开了我,她收回了自己的手,去擦抹眼泪了,她哭了,我转过身来,想要打开床头的灯,却被她抱住了胳膊,“不许开灯!”

她怕我看到她的眼泪,我呆了呆,怜爱的抹着黑去抚她的脸,湿湿的,原来不止女人是水做的,女孩也是水做的。

她将头埋进了我的胸口,很恐惧,很害怕,我知道,高傲的她不愿意、也没有勇气去回想那件事情,正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那个错误,不知该如何弥补,所以才做出了当年的那件蠢事,她以往在我面前摆出那副高傲的姿态,即便错了也不肯承认,也许,不是因为她喜欢蛮不讲理,而是害怕自己认错的时候,会让我想到那个时候的她,从而勾起对小紫的回忆吧?

楚缘愧疚,是因为她让我对小紫充满了愧疚。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们有我们的生活,小紫有小紫的生活,从她被父亲接走的那天,就注定我们将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了,联系和不联系,又有什么区别呢?不同坏境中的两个人,始终是要越走越远的...”

“可是,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

我用力抚了抚楚缘的头,笑道:“那时的我就像现在的你,还是个小屁孩呢,哪懂得什么叫喜欢什么叫不喜欢啊?我们充其量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而已,臭丫头,你韩剧看多了吧?”

“别挠我头发!”楚缘坐了起来,用手整理着被我整的乱蓬蓬的长发,然后俯视着平躺过来的我,忽然冷哼道:“小紫姐姐如果真的喜欢你,那绝对是一种悲哀,你一点都不浪漫。”

我失笑道:“难道自作多情叫浪漫啊?”

“高中生绝对不是小屁孩,她肯定喜欢你,我看的出来...”

“是,是,”我笑道:“她不是小屁孩,但你当时也不算小屁孩吗?”

“我...”本以为楚缘会噎我两句,但她没有,而是枕着我的肩膀重新躺下,充满自责的幽幽道:“我是小屁孩,不然也不会办出那么蠢的事情来...”

我心中一震,脑海里浮现出她躺在病床上时那张虚弱的小脸,“不说这些了,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学呢。”

“嗯...”楚缘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小屁孩,即便我当年明明知道楚缘只是个小屁孩,可那仍未成为我原谅她的理由,所以我才会为自己的不包容和狭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固然对小紫充满了愧疚,但我对楚缘的愧疚更深,因为她直到今天,心底仍然对我这个险些害死她的哥哥充满了愧疚...

窗外不见了月色,乌朦朦的,若非响起了闷雷,我都不知从何时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对了...”

我正想跟楚缘商量商量,能不能不要搂着我睡,或者,至少别把大腿压在我身上,这丫头不老实,大腿老是一上一下的动弹,那种厮磨让我很受煎熬,小楚南的蠢蠢欲动让我总是在质疑自己到底有没有伦理道德观念,可不想被她抢了白,“哥,波波姐让星雨姐姐给你带个话...”

萧一可?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惊喜,我登时来了精神,那小妖精总算憋不住了吗?

“什么话?”

可能是因为雨夜的怡人的凉爽作祟,楚缘已经有了昏昏的睡意,说起话来懒懒洋洋的,“她说最近没有联系我,是因为快要考试了,功课特别紧,她的英语很烂,为了专心复习,她把手机都锁进抽屉里了,但如果你肯请她去大浪淘沙吃海鲜补脑的话,她就同意晚上来咱们家过夜...”

我干脆的拒绝,“那还是算了吧。”

楚缘急道:“为什么?她来咱家不好吗?我的小说遇到瓶颈了,正需要她指导呢,哥~”

“撒娇也没用,你不都说了她要考试吗?哪有闲暇指导你写小说啊?有工夫多背几个单词不好吗?还有,你也快考试了吧?我可还一次都没见过你温书呢,况且东方现在赖在咱家,你们三个丫头凑齐了,还有心思学习吗?”倒不是我舍不得那一顿饭钱,而是不服气萧一可摆出来的这个架子,我请她吃海鲜?怎么看都有一种我负罪设宴求她原谅的感觉。

虽说我一早就有哄她的意思,但一见她亮出的这个态度,我又不甘心了,差点泼人家墨菲一身大粪,她还真觉得自己有理了啊?我不在乎,甚至觉得自己作为‘长辈’,应该主动服个软,但前提是她必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然我岂不是在认可她、纵容她吗?

“哼,我平时学习很用心,不用复习一样可以拿好名次的!”

“学习不是为了拿名次,而是要学以致用,”我摆出哥哥的架子,说教道:“过分的自信就是自大,缘缘,你不够谦虚,这可不好,人有锋芒是好事,但要懂得内敛...”

“知道了知道了,总之就是学你一样就可以了吧?”楚缘不耐烦的打断了我,让哥们很没面子,“妈每天都在我耳边这么说,听的我都快烦死了,我知道了还不行吗?反正快放暑假了,到时候再请波波姐过来玩也是一样的。”

这就对了,必须要让那只小妖精知道大叔我强硬的态度。

“对了,还有一件事,不说出来我不痛快。”

我脑袋都大了,一般这个丫头一本正经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都不见得是正事儿,“还有什么事儿啊?小姑奶奶,你就不困吗?”

楚缘配合的打了个大哈赤,气嘟嘟道:“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睡觉!”

“好,好,你说。”

楚缘煞有其事的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许你从风畅辞职!”

甜声细语,却如同一个惊雷在我耳边炸响,“什么?!”

【第322章】不许辞职

“不许你从风畅辞职!”

甜声细语,却如同一个惊雷在我耳边炸响,“什么?!”

我慌乱不已,楚缘怎么知道我要辞职的事情的?!

“我说,不许你从风畅辞职,”楚缘气呼呼的说道:“我不管那个三小姐到底是谁,但就是不许你和郭享还有那个姓李的大乌龟合作!”

“嗯??”我一怔,瞬间绷紧的神经又在瞬间松缓了下来,愕然道:“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楚缘压在我身上的大腿突然用了一些力气,我伤口吃痛,不禁呻吟出声,楚缘哼了一声,气道:“你忘了这伤是哪来的了?郭享就是个害人精,扫把精,上次非拽你去潜龙庄园,结果差点害死你,你就不能长点记性吗?反正我不许你跟他合作,而且...”

楚缘只说了‘而且’,却扭扭捏捏的没了下文,不上不大的,抻的我很难受,“而且什么?”

“而且...而且...那个姓李的大乌龟也不是什么好人!”楚缘哼唧了半晌,冒猛子在我胸口上砸了一肘子,羞怒道:“为了赚钱,他居然指使自己那个不三不四的老婆勾引你,你要敢从风畅辞职去跟他们合作,我就找妈告状去,说你和有夫之妇不干不净!”

哥们小心肝差点被楚缘一肘砸碎,我虽光明磊落,却因为少儿不宜而做贼心虚,惊讶的同时厚着脸皮抵赖道:“谁勾引我了?”

“那个姓张的荡妇!”楚缘又臊又气,愤到了极点,两只小手都不闲着,在我身上又掐又拧,嗔道:“你这只死色狼还不承认?!我都看见了,那女的脱了鞋子,在桌底下用脚蹭你大腿!还有,我偷偷跟着她,亲眼看见她追着你进了男洗手间,你别告诉我她是走错门了!她胸大屁股大,更不可能是男人吧?我瞅的清清楚楚,她塞了几张钞票给门口的服务生,让人家帮忙把风!她进去肯定是找你的!”

话落,楚缘小钳子似的小手正巧抓在我的乳+头处,这狠狠一拧啊,疼的我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这丫头居然玩儿跟踪!

“你们在里边都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你要真的看见她进去了,就应该看到我马上蹿出来了不是吗?”我哭笑不得,扯了一个不算很扯的谎,“当着郭享不太方便,她就是想私底下收买我,让我加入李星辉的公司。”

“她是想拿她自己收买你吧?”这丫头猜的倒够准的,愤愤道:“就冲她那么不要脸,你也不能去!”

“不去,不去...”不加入李星辉或者郭享的公司,和我从风畅辞职,似乎并不存在任何的矛盾或者必然的联系,这根本就是两码事,臭丫头害我虚惊一场,“不过,缘缘,你怎么知道她用脚蹭我大腿的?”

我很好奇,因为那张餐桌铺着的桌布垂得很低,不撩起来或者俯下身子,根本不可能看到桌下啊,可偏偏冬小夜和楚缘不但都察觉到了桌下的动静,而且十分肯定是张玲芳用脚蹭我的腿,未免太武断了吧?

“不止我知道,小夜姐姐也知道!”楚缘终于停止了对我的蹂躏,不是饶了我,而是她累了,气呼呼的口吻中流露出对冬小夜无比的敬佩,道:“本来我没察觉到什么,但偶然看见小夜姐姐一边和星雨姐说笑,一边却偷偷的将手机探到了桌下...我觉得好奇,就也学她的样子,用手机在桌下照了几张照片,哪知道会是...姓楚的,我警告你,你要敢从风畅辞职,我就把照片传给爸妈看!”

不但捉了个现行,还拍了照片留了‘证物’啊...哥们彻底无语了...

冬小夜,不愧是刑警啊...

。。。

“东方,把你妈妈的联系方式给我...”

“干什么?!”东方怜人手一抖,将油条掉到了粥碗里,一脸惶恐道:“南哥哥,你不是嫌我碍事,想赶我走吧?我承认那天喝多了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但我有改啊,这两天我都是主动做家务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我放下粥碗,皱眉道:“但你总是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你真打算就这么离家出走,再也不回去了?”

昨晚与冬小夜谈论过有关她姐姐的话题之后,我对‘离家出走’四个字异常的反感,“我试着和你妈妈谈谈,看她能不能尊重你的意见...当然了,如果她不同意,你还可以继续藏在我家里。”

我不否认,最后一句话安抚和敷衍的味道要大过诚意,估计东方也看出来了,继续低头喝粥,不以为然的含含糊糊道:“还是过一阵子再说吧,先让她着着急,不然她百分之百不会听我说话的。”

楚缘亦求情道:“哥,你先让东方藏几天嘛,现在回去,她肯定会挨打的,你不是也看见了吗?东方打破了甄诺姐姐的眼角,以冉阿姨的脾气,绝对不会护犊子的...”

难道东方的妈妈和冬小夜的爸爸一样,都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我偷偷看向冬小夜,果然,她的脸色不大好,身为大人,居然和俩小丫头一样,同样孩子气的对我说道:“就是,小楚子,你那么着急干嘛?现在小东方的妈妈肯定还在气头上,还是过几天等她气消的差不多了,开始着急了的时候再去找她谈吧。”

你丫还是警察不是?我们知道东方小娘皮每天乐呵呵的躲在楚缘房间里上网偷菜,她妈妈可不知道,你就不怕她妈去报警,说闺女失踪了?

三对一,我势单力薄,人微言轻,作唯一的男性,我好像连最基本的发言权都被剥夺了,更不要说主张了。

沙发被吐脏,洗过之后湿的比上次还厉害,你们不觉得人多了没地方睡觉吗?楚缘老大不小了,总和我睡一张床也不叫个事儿啊,话说,今早的晨勃又让我好一阵尴尬...

我正在组织逻辑,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忽然隐约听到放在屋里的手机响起了音乐。

从床上翻了半天,才从楚缘早上换下来的小背心底下找到电话,这丫头,不但自己的东西乱丢,连我的东西也一起乱丢...

看看来显,是流苏...

这丫头,一大清早就催我回公司辞职吗?醋味真大,我始终觉得她不是对我没信心,而是面对墨菲缺乏自信,总觉得墨菲比她强似的。

“喂...”

“南南,你在哪呢?!”才听见我的声音,流苏就急冲冲的打断了我,好像大火烧了她家的房子,她出不去了似的。

“在家呢啊,正吃饭呢,怎么了?”我不敢说她被醋熏了,怕她恼羞成怒,调侃道:“不会是你表姐她爹妈搞突然袭击,一大早就到北天了吧?”

“不是,他们要过两天才能来...哎呀,你先别说笑了!听我说,出事了,公司出大事了!”流苏急道:“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你不是说今天要回公司马?先别回来了,辞职的事情先放一放,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再说。”

公司出事了?我一怔,“公司出什么事了?”

“那你就别管了,我敢肯定不关你的事,墨菲现在正处理着呢,”流苏似乎是背着什么人躲在某个角落偷偷给我打电话一般,即紧张兮兮的不敢太大声音,又惶恐无措的缺乏逻辑,东一句西一句听我的直犯迷糊,“小夜姐现在还在你家呢吧?那就好,今天你就不要出门了,哪也不要去...对了,如果缘缘要上学的话,最好还是让小夜姐送她去,放学的时候再去接她...”

且不说公司有事和我这个准辞职的家伙有什么关系,咋还扯到楚缘身上了呢?我心里一紧,沉声问道:“流苏,公司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流苏察觉到了我语气上的变化,支吾道:“你就别问了,墨菲会处理的...”

我实在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小醋坛子阻止我去辞职,而且,还去指望她一直忌惮的墨菲去摆平...

我淡淡的,却不容回绝的道:“流苏,告诉我。”

【第323章】一片狼藉

...

尽管细雨绵绵,凉风瑟瑟,但仍有不少路人围观在风畅公司大楼下边,几个警察正在推搡拥挤的人群,不让任何人登上台阶。

在赶过来的路上,冬小夜接到了林志的电话,所以我们早已知道公司发生了什么,但当亲眼目睹的时候,所谓的心理准备似乎一点作用也没起到,我仍是惊得目瞪口呆。

一片狼藉...我只能想到这四个字。

自动玻璃门被砸的稀烂,碎玻璃洒落一片,凶手应该就是掺杂其中的几块惹眼的板砖吧?大方气派的公司大厅不见了往日的简单整洁,沙发椅子盆景乱七八糟的倒了一地,公司前台以及后面墙壁上银光熠熠的巨大LOGO,被油漆泼的五彩斑斓,遭受洗劫一般的现场让人触目惊心。

受到惊吓的前台小姐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回答警察的问话,并不时伸手的比划着什么,被她指到的那束放在前台上的向日葵,显得异常惹眼,它即没有被丢到地上,也没有沾到半点油漆,与凌乱的一切相比,静悄悄的它显得很不‘应景’...

风畅总公司大楼居然被人给砸了——这当然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当看到镁光灯闪烁不息,有人扛着摄像机试图穿过警方防线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意外,因为有一件让我觉得更加意外的事情——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吃了雄心豹子胆,将公司门脸砸的稀烂的人,是我...

所以,我怕,却不能怕,所以,我没听流苏的劝告,执意的过来‘自首’...

冬小夜亮出自己的警官证,堵门的警察放我们进去,刚走进大厅,侧里就冲过来一个人,拽住了我的胳膊,“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过来了吗?!”

哥们跨进门口时,表面的镇定百分之九十都是装出来的,突然一吓,害我险些露怯,就见流苏像做贼一样左顾右盼,拉着我就朝人少的电梯口扯,“跟我来,趁还没人注意到你,先上楼再说...”

“注意到我又怎么了?”我笑着挣脱了她,见她愕然,我摇头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流苏,你的心情我明白,但你也应该体谅一下我的心情,你说发生这种事,我一个大男人,能躲吗?”

流苏急道:“我知道你没做亏心事,可现在公司里的人都不那么认为,甚至警察也在怀疑你...”

“谁说警察怀疑他了?”一边的冬小夜不禁失笑道:“苏苏,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警察了啊?”

流苏一怔,好像此时才发现冬小夜似的,不好意思的讪笑道:“小夜姐,你也在啊...”

冬小夜很伤自尊,不满道:“有没有搞错?我好歹也有这么大的体积,你居然没看到我?我应该笑话你的眼里只有他,还是骂你重色轻友啊?”

“他挡着你了,我没看到...”流苏这借口够蹩脚,转而又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夜姐,快帮我把南南藏起来,让人看到就麻烦了...”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发现我了,虽然来不及换衣服的我穿的还是早上出去卖早点时的那身不起眼的灰色运动服,在公司里亦是一个没啥特点的小人物,但因为与墨菲的绯闻,还是有不少人认识我这张比较普通的脸的。

冬小夜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了,拍拍流苏的肩,肃声安慰她道:“没事的,这两天我一直和他在一起,足以证明他的清白,没必要躲躲闪闪,那倒显得亏心了。”

“可是...”

“没有可是...”打断流苏的同时,我意外的看到了墨菲的身影,她正端坐在大厅里侧休息区的沙发上,与对面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警察谈论着什么,估计应该是在被问话吧,即便戴着那副黑框的小眼镜,也能看到她目光中泛出的阵阵寒意,坐在她对面的中年警察憋的脸红脖子粗,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火yao味儿,看这意思,好像墨菲不太配合似的。

颇让我意外的是,我看到了久违的张明杰,他与另外两个公司高层也坐在那里,刘姐、姚婉儿、小宋佳三人亦站在墨菲身后。

“清者自清,不是我做的我心里最清楚,”我一边态度坚定的安慰着流苏,一边径直朝墨菲走去,无视别人或惊讶或畏惧或嘲讽的指点,我故作淡然的笑道:“我不知道是谁跟风畅有仇,但想把屎盆子扣我脑袋上,没有那么容易。”

“你...你怎么那么倔啊?!”流苏气的一跺脚,快步追上了我,虽然一脸的不满,赌气似的看都不看我一眼,却表里不一的搂住了我的胳膊,我心里流过一丝感动,这既是支持,也是鼓励和安慰。

心有灵犀啊,就算我不说,以流苏对我的了解,又怎会看不穿我心里的紧张和惶恐呢?不肯点透,只是不想伤害我大男人的自尊罢了,我有点脸红...

“杨所长,我再说一遍,这是有人蓄意栽赃嫁祸,”墨菲的语调很平淡,却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而且措词非常不客气,“一边砸东西、泼油漆,一边傻瓜似的留下雇主的名字,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雇一群这么笨的流氓吗?请问我应该怀疑谁更弱智?是那些流氓还是你们这些警察?”

那姓杨的所长直抹汗,“墨小姐,我从来没说过楚南一定就是主使者,只是想传他过来问个话...”

墨菲寒着脸道:“你知道不是他为什么还要传他过来问话?他在休假,平白无故被你叫过来,公司里的其他员工会怎么想?我们报警,是相信警察可以抓到那些来风畅捣乱的人,而不是请你来抓我自己的员工,我是要你还他一个清白,不是让你帮那些流氓一起泼脏他,油漆可以洗刷掉,别人的眼光也可以吗?”

作为一个男人,我不否认此刻心里的复杂和幸福,被两个女人如此的信任着,维护着,我有点飘,而这种飘,竟然可以莫名其妙的转化为勇气,很神奇。

“可是,楚南的确有犯罪的动机啊...”

“什么动机?”

“他被贵公司开除了...”

“谁说的?”墨菲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座的两位公司高层,那内敛的无形气场竟让年长她许多的两人噤若寒蝉。

杨所长亦有点没底气了,“传言...”

“传言?”墨菲依旧不急不缓,但总能突然的打断杨所长的话,冷冷道:“这两个字从一个警察嘴里说出来,实在让人不能想象,传言也能作为证据吗?”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杨所长那是一整句话没说完,被墨菲断章取义抠了字眼儿,捏了短板,一张老脸颇有些挂不住了,张明杰的‘同情心’适时的泛滥,插口道:“墨总,那个...应该不算是传言吧?楚南因为在投资恒享集团的项目上违规操作,被董事长辞退的事情,在公司里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晓了...”

“是吗?”墨菲眼睛不来眨巴一下的,面无表情道:“那为什么我就不知道呢?难道我不是公司里的人?宋佳,你知道吗?”

小宋佳连连摇头,一副天真模样的她否认起来,连我都觉得很有说服力似的,“没有啊,而且,他也没违规操作过啊,都是墨总批准的,董事长非但没说过要辞退他,还建议墨总升他当助理呢...”

刘姐亦露出一脸的费解,“张副总,您是听谁说楚南被开除了?他是我综合组的职员,为什么我这个组长都不知情呢?”

这两个女人好演技啊,噎的张明杰一愣一愣的。

姚婉儿不像她们俩,本就非常内向她并不擅长撒谎,有些没底气的说道:“南哥腿上受了伤,这几天只是请了假在家休息...他怎么可能找人砸自己的公司呢?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人,这一点我们投资部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姚婉儿只有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肯定,但对警察来说,这句话也是最没有说服力的。

【第324章】一束向日葵

“他到底是不是这种人,不是用嘴说,而是要用证据来证明,现在的情况是,砸了你们的公司的人亲口说出了主使人的名字,至于是故意栽赃,还是一时失言,又或者是这个楚南太过张扬狂妄,都需要他本人协助调查,然后才能下定论,”那杨所长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墨小姐,我觉得你是在有意包庇楚南,这不是帮他,而是害他,如果他真与此事无关,让他出面解释清楚也就是了,回避,只会让人觉得他的嫌疑更大而已。”

墨菲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被砸的是我墨家人的公司,就像砸了我自己的家,我有理由包庇真正的犯人吗?我只是在告诉你,你怀疑的方向是错的。”

兀自尴尬着的张明杰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眼中流过一道古怪的光芒,显然,‘墨家人的公司’这几个字一定程度上的刺痛了他吧?

同样是年轻一代的新生力量,无论锋芒还是威望,他都远远逊色于墨菲,这一点,从两位年长者欣赏的目光即可一目了然,这对张明杰的自尊心是一种考验——他的不自然告诉我,他还是有自尊的。

我轻轻咳了一声,但已足够让集中精神争论的几个人注意到我,姚婉儿惊道:“南哥?!”

我清楚的看到,墨菲香肩一颤,如同被电了一下似的。

“刘姐,婉儿,早上好啊,”我并没和宋佳打招呼,而是像过去一样,习惯性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头,就像她习惯性的在我肩头捶上一拳一样,然后笑着对张明杰问好道:“张副总也在啊,呵呵,刚刚听到有人提到我的名字,怎么,在谈论有关我的话题吗?”

张明杰知道我听见他方才那句故意使坏的话了,讪笑两声,含糊道:“啊,是啊...”

和这厮带刺的目光一样,墨菲的眼睛同样盯在流苏挽着我胳膊的小手上,刚才那副冷艳淡然的模样立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愕然,一丝吃味,几分怒意,和浓浓的、化不开的幽怨。

“楚南,谁让你回来的?”墨菲霍然起身,丝毫不掩饰对流苏的嗔怪,“流苏,我不是告诉你别让他来公司吗?”

“我...”流苏理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又酸又气道:“我的话没你的话有分量,你能耐,干嘛不自己给他打电话?”

大概是因为我搅浑了自己的处境,又或者是因为闻了墨菲的醋味而醋意大发,流苏一肚子怨气,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这话非但完全没有上下级的自觉,还不无敌对的揶揄和委屈的自嘲。

咋有点像媳妇和小三的明争暗战?哥们苦笑,虽然我也说不清楚谁像媳妇,谁像小三,但俩丫头的小女人姿态落入他人眼中,换来的就是他人对我的鄙夷和反感,我很想知道,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啊?

墨菲小脸羞红,对流苏的嘲讽即不反驳也不澄清,暧mei的态度让我大呼不妙,果然,流苏脸色一变,十根手指几乎抓进我的肉里。

墨菲看见了,却视而不见,嘴角隐约露出过一丝得意的微笑,我一愣,仿佛看到她背后长出了恶魔的翅膀一般在忽闪忽闪的抖动,追女人,太可怕了...回头瞥了一眼姓杨的所长,墨菲居然扭身就走,并对我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和你说,跟我去办公室。”

莫说那杨所长了,连我都有点错愕,她还真把警察当傻子了。

杨所长一个闪身挡到我身前,友好的伸过手来,但看贼一般的眼神却不太友好,“你好,楚南楚先生是吧?咱们以前见过,在弯角派出所,我处理过你与张先生的矛盾...”

我与冬小夜对视一眼,冬小夜对我点了点头,我这才反应过来,难怪总觉得这个所长有点眼熟呢,原来上次因为泼粪事件,我在弯角派出所见过他。

杨所长以长辈的姿态对冬小夜问了声好,但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大刀阔斧的问我,道:“请恕我冒昧,楚先生知道这里早上发生了什么吗?”

我尚未说话,墨菲先怒了,“杨所长,你这是什么态度?审犯人吗?你想让我说多少次才满意?楚南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才是最大的受害人!”

墨菲的信任和维护堪称霸道,然而让我感激的同时,也不禁觉得不自在,话说,别人心里会怎么想呢?年长的两位公司领导摇头叹气,宋佳惊愕,刘姐皱眉,姚婉儿偷笑,冬小夜鄙夷,流苏快把我的胳膊拆下来了...

如此的赤裸裸,墨菲就不怕被人笑话?

上次我狠狠讹了张明杰一笔钱,这个杨所长是知道的,所以我反而释怀他为什么怀疑我,就咱这人品,确实不怨人家有偏见...

“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我扫了一眼凌乱的大厅,对杨所长道:“公司被人砸了,砸公司的人留下话说,是我让砸的...”

“楚南!”墨菲嗔怒的瞪着我,示意我不许说话。

“没事,”我对墨菲摇摇头,笑道:“我来,就是想澄清一下,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我问心无愧的轻描淡写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杨所长的眉头甚至都不曾颤动一下,摆官腔道:“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具备作案的动机,因为你面临着被公司辞退...”

“我的确‘被辞职’过,但严格说起来,离开公司,还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话是对杨所长说的,但更是对墨菲和流苏,甚至是冬小夜说的,“我有不继续留在风畅工作的理由,对此充满了歉意,所以更不会报复公司。”

我想,我需要明确态度,一个人无法,也没有资格去享受两个女人的爱,暧mei下去,不但误人误己,亦是害人害己。

流苏羞赧的看着我,感动,墨菲冷冷的看着我,幽怨。

我别扭,很别扭,我好像总是在伤害墨菲...

。。。

那束向日葵是流氓留下的,说这是楚南送给墨亦之的,并捎带了一句话:墨亦之,你心里能不能阳光一点?

我草,一群非常赶时髦的牲口...

我很无辜,但公司里的大多数人却认为我并不无辜,当一群流氓砸烂了公司大厅,并留下了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至少有超过一半人觉得就是我干的,而当我来到公司,并被警察带到房间里质问的时候,这部分群体迅速扩张,仿佛除了综合组几个要好的同事,不再有任何人肯相信我。

难怪墨菲和流苏都极力拦着不让我回公司呢,她们并不是怀疑我,而是知道不会有人相信我...

楚南有理由这么做,因为他脚踩两条船,在公司里和程流苏勾肩搭背,在公司外与墨总成双成对,所以他才会被董事长亲自辞退——伟哥告诉我,这是潜龙庄园事件后,在公司里最新流传起的一种说法,他还煞有其事的问我,是不是真的当众承认过与墨菲是男女朋友。

伟哥显然是怀疑我的,尽管如此,当姗姗来迟的他听到有人背地里说我坏话的时候,还是毫无犹豫的上去和人干了一架,是被警察拉开的,他说,他不相信我没有花心,只是不相信公司是我找人砸的而已。

看得出来,因为我与流苏、墨菲之间暧mei不清的态度,大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是有些看法的,当一个人人品中的某个方面被质疑的时候,那么他的全部都会被质疑。

很没道理,但这就是事实,现在的我,根本解释不清楚和墨菲之间的关系,因为我知道,当我向别人做出清楚解释的同时,亦是一刀刀的在划割墨菲的心,我相信我不是一个值得墨菲喜欢的人,所以,我无法接受她会因为被这样一个男人拒绝而遭到大家的嘲笑。

她很高傲,她一定无法承受。

【第325章】只有嫌疑人,没有犯人

我开始觉得我有些冲动了,我以为清者自清,但姓杨的所长逼问我被辞退的理由是否与墨菲有关的时候,我含糊了。

若我说有关,不但会被他认定是犯罪动机,还会造成对墨菲不好的舆论;若我说无关...公司里恐怕都没人会相信,我与流苏、墨菲之间的绯闻传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董事长可能同意自己的心肝宝贝喜欢我这样一个‘花心好色’的穷小子吗?

承认或者不承认,又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二选一...

杨所长虽然婉转,但婉转的程度却称得上直言不讳了:张明杰和我抢流苏,我就利用与冬小夜的关系去讹他,那么,墨亦之要拆散我与墨菲,我为什么就不能找人砸了公司来报复他呢?

丫的话里话外,把虎姐也饶上了,气的我险些袭警...

警方怀疑我的另一个理由,是因为我连一个嫌疑人的名字都说不出来,到底是谁砸了公司,又为什么要留下我的名字?如果这是栽赃嫁祸,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要报复我的话,何必将风畅公司和墨亦之也牵扯进来呢?基于此,警方怀疑我,而同样基于此,我亦有了怀疑的对象...

“你是不是怀疑张明杰?”

处变不惊的墨亦之仿佛没事人一样,慢条斯理的亲手泡了一壶茶,就在我怀疑他每天来公司的目的会不会仅仅是因为他把喜欢的茶叶落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他忽然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般,语出惊人。

此时的办公室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墨亦之是和刑警队的林志一起来的,只说了一句‘他想辞职而非被辞职,我仍在极力挽留他’,就将我从杨所长的拷问中解救了出来,至于林志为什么会和墨亦之同时出现,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现在刑警已经取代了派出所的民警,接管了现场。

林志还安排了几个便衣,分别去暗中保护楚缘和我爹妈,他觉得犯人有可能是落网的许恒,流苏、墨菲、冬小夜,也有着与他同样的担忧和怀疑。

虽然被我打了一枪的许恒的确有对我使坏的理由,但我并不认为是他做的,当然,这只是一种很主观,很没有依据的感觉,万事小心为上,因此我没反对,只是再三叮嘱他要让手下的人小心一点,不要被楚缘他们察觉到,我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让他们为我担心。

墨菲和流苏打着招待林志的幌子,百分之百是想从他嘴里了解到更多有关我处境的信息,但我估计,那只是徒劳,林志人滑,但嘴不滑。

龙珊代替墨亦之处理着楼下的事情,我总觉得她是故意回避我似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见到我时却是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这和她平时的热情洋溢不太贴合,她脸色不太好,我怀疑她有什么心事。

然而,墨亦之的态度才是最让我惊讶的,我不知该说他淡定,还是没心没肺,即便被人砸上了门,他也没有丝毫愤怒或者慌乱。

这老头,总是用高深莫测的气场来压迫我,本来我还觉得有可能是风畅有仇家,我被扣屎盆子是被他连累的,结果倒好,我自己反而心虚了,好像是我惹了麻烦,牵连了风畅似的。

墨亦之看我不说话,又不紧不慢的问了一遍,“你怀疑是谁做的?张明杰吗?”

“有那种可能吧,”我不太愿意承认自己连累了风畅,所以态度有点含糊,但还是实话实说了,“他为了追流苏,在流苏面前臭我,不是到处散播谣言,说我和墨总在交往吗?我和他过节很多,不说先后讹了他两百多万,单说上次他被人误泼了一身大粪,就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传言,说是我扮猪吃虎找人干的,如果真是他砸了公司,可谓一箭双雕,即能报复我,又能让流苏看透我的‘本质’,因为他知道,墨总肯定会帮我说话的...”

“你错了,不是一箭双雕,而是一箭三雕,”墨亦之倒了三杯茶,摆成一排,仿佛那就是三只大雕似的,笑着对我道:“这第三只雕,是让你在风畅干不下去,如此一来,风畅就没机会得到梦寐以求的合作项目了,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把你搞臭,使对方觉得你并不值得人家做出那么巨大的让步。”

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值得别人那么做,天知道那三小姐为什么对我青睐有加...我奇道:“张家人说到底都是风畅的一份子,风畅得到这个项目,对他们有利而无害吧?”

墨亦之淡淡一笑,“因为对方指名道姓要你作为代表去洽谈合作,而你现在仍然是投资部的下属,所以在上周五的临时董事会上,已经多票通过了由菲儿负责这次合作计划的提议,你说这对张家人来说是有利呢还是有害呢?”

如果墨菲成功操作了这个计划,那么当墨亦之退位之后,墨菲拥有的将不止是最多的股份,还有足够的威望和功勋,她的年龄非但不再是阻碍她上位的借口,还会成为公司重涣朝气的象征...墨亦之笑而不语,陷在眼眶里的眼睛里除了得意就是狡狯,我在心里暗骂不已,上周五不正是我回公司辞职的那天吗?他明知道我去意坚决,但仍在董事会上提议墨菲负责合作计划,摆明是变着法的刁难我啊。

丫的是想利用墨菲的处境将我留下!若我执意辞职,一旦风畅争取不到这个计划,墨菲将成为替罪羊,而董事长亦要负上决策错误的责任...墨亦之倒真敢下本钱,就算我留下,也未必能得到这个项目吧?

我假装没看透墨亦之的用心,虽然我知道他故意很露骨的就是想让我看穿他,但我仍装傻道:“如果董事长怀疑这就是张家父子的动机的话,那岂不是所有不希望我留在风畅的人,都有可能这么做?”

“的确如此,”墨亦之递给我一杯茶,我双手接过,他笑道:“但你不要忘了,砸公司的人可是借你的名义给我捎了一句话...”

心里能不能阳光点?!我皱了皱眉头,是啊,若非十分清楚我与墨菲的绯闻,并知道墨亦之是为此才有意辞退我的,是不可能留下这样一句话的,而风畅的竞争对手中,有多少人知道这些呢?

墨亦之抿了口茶,放下杯子,沉声推测道:“张家爷俩,柳氏,龙氏,除此之外,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我上次辞退你的事情,因为那件事情并没来得及公开...”

张明杰和柳晓笙关系好,我与柳星雨亦提过离开风畅的事情,所以柳氏会知道,我并不觉得奇怪,但...龙家人为啥也知道那件事儿?

没等我问出小小的疑惑,墨亦之继续说道:“不过龙家在地产界做的风生水起,并没有向其他行业发展的意向,而且老龙遭人报复,扯出了当年不少灰事儿,加上公司内部的震荡,股价暴跌,可谓内忧外患,自顾不暇,所以,不太可能是他们做的。”

虽然我得罪过龙家二少奶奶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他们亦为此曾在背后捅我和冬小夜的刀子,污蔑我们和许恒是串通一气的,不过这事已经以他们的道歉而宣告结束,但此刻听墨亦之如此说,我又不禁纳闷了,龙家人既然对三小姐的项目没有兴趣,便没有讨好我的理由,那他们又是为什么不与我计较了呢?

我隐隐觉得,这可能与三小姐的态度有关...

“董事长的意思是,砸公司的人,不是张家,就是柳家?”

“在警方没有破案之前,只有嫌疑人,没有犯人,但是...”墨亦之语气一转,道:“是谁砸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已经造成了不好的舆论,我想不会有人愿意让一家经常被流氓找麻烦的公司作为自己的合作伙伴,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墨亦之是顾忌我的感受还是真的心胸宽阔,总之我没看出来他对这件事情给公司形象造成的不良影响流露出任何的悲观,相反,他还很高兴似的,对我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的决定,小楚,如果你放弃辞职,选择留下,那些蓄意搞臭风畅的人将找不到嫁祸你的借口,反之,他们有可能继续以你的名义来风畅闹事,届时对你或者对风畅,都是没有好处的...”

【第326章】面厚心黑

墨亦之很婉转,没直说我辞职可能会继续连累风畅,我犹豫了,仿佛继续坚持辞职的态度,是一件很绝情,甚至很没人性的事情。

墨亦之一定是看出了我的动摇,叹了口气,继续瓦解我的防线,“小楚,你还在怪菲儿当初欺瞒你的事情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内心里愧疚泛滥,我诚实道:“我哪有怪她的资格?当时是很生气,觉得自尊心很受伤,但事后想一想,我自己何尝没有问题呢?本来投资恒享的事情,就是我上赶着提出来的...”

“因为你喜欢菲儿,对吧?所以你不惜采用投机手段来帮她,而当知道她可能只是将你当做她父亲的替身之后,你就觉得很气愤,很受伤,是吗?所以当你接受了程流苏的感情之后,知道菲儿也喜欢上了你,你才会坚持要离开风畅,对不对?”

墨亦之一连几个问题,将我憋的面红耳赤,心虚不已,刚才被警察审问的时候也没不曾这么紧张过啊...

“这些我早就和董事长说过,我并没否认过...”

“但你不觉得这对菲儿很不公平吗?”墨亦之严肃起表情,语重心长道:“小楚,感情是不能强求的,这个道理你我都懂,可是,你真的对菲儿一点好感都没有嘛?咱们都是男人,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装高尚,装纯情,装专一,你选择逃避菲儿的感情,是为了回应程流苏对你的感情,我理解你的苦心,但我觉得你这并不是负责任的表现,而是卑鄙的欺骗,是虚伪和懦弱的体现!”

“我欺骗谁了?!”好家伙,哥们不说话,老家伙还开骂了,我是愧疚,但我不理亏啊,“我要是接受了菲菲的感情,那才是欺骗吧?难道我非得欺骗她,才能证明自己不虚伪,不懦弱?”

“你欺骗的是程流苏!”墨亦之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反问道:“你为什么逃避菲儿的感情?是因为不喜欢她吗?不是,是因为你喜欢她,既然你喜欢她,又凭什么向程流苏证明你是一心一意的呢?难道这不叫虚伪吗?你甚至不敢面对菲儿的感情,难道这不叫懦弱吗?小楚,你觉得我哪里冤枉你了?”

我哑口无言,此时我终于体会到了,花心的男人,真的很可耻,真的很没理...

“如果程流苏知道你心里一直喜欢着菲儿,我想她也不会开心,不会甘心的,”墨亦之平复了情绪和语气,叹道:“小楚,你说过,骗别人可耻,骗自己可怜,而你现在不就是一个又可耻又可怜的人吗?真实面对自己的内心,面对自己的感情,即是给菲儿和程流苏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要去骗人,也不要骗自己...”

我敢肯定墨亦之仅仅是在说服我不要辞职,但偏偏他每一句话都戳在我心里藏着秘密的地方,他说的道理其实我都懂,并且无数次这样质问过自己,可是,有些道理放在现实里是行不通的,假如我们看到有人溺水,都知道见义勇为是正确的,跳下水救人是值得歌颂的,但倘若我们根本就不会游泳呢?所以说,正确的道理并不能保证结果是完美还是悲惨,道理可以左右一件事的发生,而人的能力才是左右结果的关键,我想,墨亦之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流苏是我了解的和了解我的女人,我们知心知念,见到她时没有震撼与激情,但见不到她时就感觉生活存在着残缺,不知不觉,她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我心脏的一部分;墨菲是我憧憬和我仰慕的女人,想着、念着、思着、守着、甜着、静静的看着,她让我知道了什么是暗恋的感觉,让对感情懵懂的我知道了什么是恋,什么是爱...

我没有自信不会迷失在感情的漩涡中。

如果我说我没幻想过左拥右抱,那老天一定会降下一道闪电提醒我做人要诚实,可意淫与现实是不可能结合的,美好的回忆往往是人生中的一段遗憾,墨菲注定和小紫一样,成为一生都会让我感到愧疚的对象,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能力范围之内给予她最大的补偿,为自己的无情赎罪。

闭上眼睛,我的脑子飞速的运转,整理着最近在我身边发生的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墨亦之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候着我的回答。

大约一刻钟,我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做出了我认为正确的决定,“告诉我三小姐是谁,如果她不是开玩笑的话,我就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帮菲菲争取到她的合作项目,但我希望那时,您可以尊重我的决定,批准我辞职,并且...不要再用菲菲的立场来难为我了,这对她同样的不公平。”

墨亦之愣了,然后笑了,很假,我觉得他都是装出来的,似乎我的决定一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仅仅是害怕自己的得意会伤到我的自尊心。

墨亦之最终没有告诉我三小姐的身份,也没有告诉我她的背景,但他却对我承诺,过阵子会安排我与她见面,他说这是三小姐自己的意思,我猜,她可能是怕我先知道了她的身份,然后到处乱说在潜龙庄园是怎么被匪徒吃豆腐的,所以才搞的如此神秘,见面,大概就是想堵我的嘴吧?

我总觉得墨亦之知道三小姐对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因此才会极力的配合她,坦白说,我很讨厌这种被人当傻子一般戏耍的感觉,所以在离开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我忍不住将心中的另一种猜测甩向了墨亦之,“董事长,其实早上的事情,我觉得除了张家和柳家,还有一个人也同样具备作案的动机和条件。”

“哦?你说说看...”墨亦之的好奇和严肃是没有破绽的,但我仍是敏感的发现,习惯将杯中茶喝净的他,这次还剩大半杯呢,就端起紫砂壶满上了,这份淡定很像是一种掩饰。

“您。”

“我?”出人意料,墨亦之一点也没觉得惊讶,但我觉得这一点不惊讶其实就非常值得人怀疑了。

“因为年轻,所以总是很容易冲动,我一直都觉得我的性格很简单,并不难琢磨,如果所有人都觉得公司是我找人砸的,那依照我的脾气,很有可能会放弃辞职,留下来面对质疑,用行动告诉所有人我很坦荡、我很清白,”我自嘲的一笑,道:“就像现在,我明明知道有可能是您在算计我,可还是决定先留下来了...”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墨亦之笑道:“事实上,今天一早我听说你指使人将公司砸了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很高兴,就像你说的,我了解你的性格,知道不可能是你砸的,并感谢那个真正的主使者,帮我把你留在了风畅。”

墨亦之没有直接面对我的怀疑,但他给出的回答却证明着自己的清白,我仍不太相信这条活成精的老狐狸,总觉得他一直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那到底是不是您呢?”

“为了留下你,我的确用了一些手段,譬如,上周五召开董事会,把菲儿推出来负责与三小姐的合作,因为我想看一看,菲儿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的分量,但是...”墨亦之语气一顿,仍是不肯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坦荡的笑道:“我不会把公司的前途和菲儿的幸福相提并论,我的目的只是希望你留下,至于三小姐的合作计划...如果你能对我保证今后不会刻意回避菲儿的话,我不但可以马上批准你辞职,还愿意当着你的面把计划书烧掉。”

墨亦之不是在开玩笑!我的直觉是这么说的。

难道真的不是他干的?可他这份胸怀若谷的淡定,实在是很可疑啊...

“你可以不相信一个商人,但你不应该怀疑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对我来说,菲儿就是我的女儿,是我的一切,”墨亦之言之凿凿,道:“小楚,这一点你要记牢,对你将来的发展是有帮助的——不要乐观的去估计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和价值,要坚定的认为‘虚与委蛇’就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法则,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人骗,你才可以骗到人,我墨亦之能有今天,依仗的便是这句话。”

面厚心黑...墨亦之说他没读过几天书,但我这个翻烂了厚黑学的人,好像都不如他理解的通透...

【第327章】流苏的一耳光

墨亦之有些疲惫了,靠在沙发背上,淡淡道:“站在商人的立场上,我欣赏你,因为你是一块璞玉,你有潜力;站在男人的立场上,我佩服你,因为你有一个男人的气魄和担当,虽然在感情方面不够专一,但仍能坚持自己的立场,这一点你比我强...可是,站在父亲的立场上,我不喜欢你,甚至恨你,因为你让菲儿爱上了你...我不喜欢你的理由和我佩服你的理由是一样的...好了,你走吧,这几天公司会很乱,你腿上的伤也未痊愈,就先继续留在家里好好休养吧。”

不止是说出了心里话的墨亦之,听见了他心里话的我也同样觉得一身轻松,他有反感我的理由,因此我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爽,犯贱似的笑了笑,却是发自肺腑的。

“等等,”墨亦之忽然叫住了欲走出门口的我,表情闪过一丝矛盾,但还是说道:“不是作为董事长,而是作为长辈,有句话,我想我应该现在就告诉你——三小姐对你肯定有些看法,但她对你所做的一切,应该没有任何的恶意,我和她有过几次接触,从本质上来说,她并不是一个坏人。”

我愣了...

那么不从本质上来说,她就是个坏人呗?

我发现我很没出息,腿居然有点颤,奶奶的球儿的,我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啊?

...

“不辞职了?!”流苏‘腾’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为什么?我不让你今天回来,你执意回来,不就是为了辞职吗?!”

不要说流苏,便是墨菲也一样的惊讶,“楚南,是不是我大伯他...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是,刚刚发生了早上的事情,我若马上就辞职走了,不就等于对号入座了吗?别人一定会认为就是我做的...”流苏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在我预料之外的是她的气愤给我带来的恐惧,好像我所以留下并不单单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似的...

我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墨菲,墨亦之下了一步好棋啊,利用我对墨菲的愧疚,将她置身于一个微妙的处境,让我无法撒手而去,偏偏,对墨菲的补偿,竟让我在流苏面前这般心虚。

流苏很敏感的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转头看了墨菲一眼,而后冷冷的看着我,冷冷的笑道:“是吗?南南,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了?”

我心里一震,流苏的话与她的目光一起刺穿了我的心脏般,是啊,嘴里说着‘清者自清’的我,固执的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不是自己抽自己嘴巴吗?

“算了,”流苏笑了,笑的很开朗,笑的很开心,笑的我胆战心惊,“我知道了,我在你眼里,始终只能做哥们...”

她转身欲走,她的话像一把刀,狠狠的砍在了我的心脏上,我猛地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腕,“流苏,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流苏狠狠的甩开了我的手,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光,“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你留下来,到底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她?不管是为了谁,总之不是为了我吧?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现在跟我又有什么可说的?无非还是一堆好听的谎话而已!”

流苏指的‘她’是谁,我知道,冬小夜知道,墨菲也知道,所以,试图劝阻流苏的她尴尬的咽回了已经含在口中的话,垂下了通红的小脸。

我不知道流苏为什么说我有事瞒着她,但我确实有事瞒着她,愧疚从脸上闪过,流苏就像得到了确认,伤心,难过,怒极的她扬手就是一耳光,动作不快,而且在挥手之后明显的犹豫了,想收却已经来不及,我本可以躲开,但我贱,我巴不得她能狠狠发泄,所以坦然的吃下了她这打歪了一巴掌。

她的手指抽在了我的鼻子上,鼻腔一热,鼻血已流过了嘴唇,流苏呆了,她没想到我不肯躲,本能的想要给我擦血,但探过来的手顿在了空中。

“苏苏,你这是干什么?”冬小夜忙过来拉架,“有话好好说嘛,你总得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流苏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怒视着我,哭道:“你为什么不躲开?心里内疚,还是想让我心里内疚?”

“我...”

“我不想听你说话!”流苏似乎很害怕我说话一般,激动的打断了我,“我不想再听你骗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这丫头狠狠一把推在我的胸口上,转身就跑,腿伤未愈,她下手又突然,我一个立足不稳,竟险些栽倒,幸好冬小夜及时的从身后顶住了我,然而这一顿,流苏早已冲出了门口。

“我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楚南,这事儿是你不对,”冬小夜丝毫不顾及墨菲的感受,站在了流苏的一边,失望的叹了口气,然后对墨菲道:“帮他把鼻血擦擦,我去追苏苏。”

连虎姐也觉得我所以留下,是为了墨菲吗?

“哦...哦。”墨菲似乎才从我挨的那记打偏了的耳光中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的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抽出几张纸巾跑过来。

“楚南,没事吧?”

我接过了墨菲手中的纸巾,捂住了鼻子,苦笑道:“没事,一点鼻血而已,上火的时候也会流嘛...”我上火的时候没流过,但流苏上火的时候我流了...

“我不是问你的鼻子,”墨菲皱眉望着我,担忧道:“我是说,你不去追流苏,没事吧?”

我笑的更苦了,“没事,我现在去追她,她只会跑的更快,交给小夜姐就可以了...她就是那个容易冲动的脾气,等她气消了,平静了,我不去和她解释,她也会来找我要解释的。”说是这么说的,但我心里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而且此刻心里很慌,生怕冬小夜追不上她,那丫头,跑的可快着呢...

“哦...”墨菲轻轻应了一声,旋儿红着小脸,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辞职了?真的是...因为我吗?”

“不是,”流苏已经误会了,我可不想让墨菲也误会,故作淡定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是为了证明公司被人砸了,与我是无关的...”

墨菲凝视着我的眼睛,好一会才幽幽叹了口气,“你不但骗流苏,也想骗我...楚南,你是因为公司与那个三小姐合作的事情,才愿意留下的,对吗?”

我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你...都知道了?”

“关系到公司未来发展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墨菲像个委屈的小姑娘,嘟起了小嘴,“大伯让我负责与那个三小姐接触的时候,我就猜到他的意图了,但我并不支持他这么做,而且,我也不觉得他这样做就可以留下你...”

“是吗...是吗...”我在检讨自己,难道,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做出留下来的决定,真的不像是我的性格吗?为何流苏与墨菲都是这么觉得呢...我在怀疑,是不是不了解我的人,其实就是我自己。

“流苏所以生气,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墨菲的话惊的我浑身一颤,“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菲颦着柳眉,看着一脸惊骇的我,摇了摇头,道:“关于三小姐的事情,流苏早就知道了,包括我的处境,楚南,我知道你是怕她担心,怕她对咱们俩的关系多想,但是...你不该瞒她,她一直不问你,是希望你能主动告诉她,她愿意为你担心,愿意跟你分担不安,可是你...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被人保护着,有时候,她们也有想要保护的人,你懂吗?”

我不知道墨菲是在说流苏,还是在说她自己,但我知道自己的后背渗出了冷汗,我慌的声音都在颤抖,“流苏...怎么会知道的?”

“大伯告诉她的,”墨菲不忍看我复杂的表情,垂下螓首,道:“上周五下午,在董事会通过了我负责与那个三小姐接触的提议之后,大伯把我们俩一起叫到了办公室,告诉了我们关于你和三小姐的事,他说,因为将我推到了一个没有退路的处境,所以...你一定会留下的,希望流苏不要介意,也不要误会,他说,他只是想得到这个项目...但流苏知道,他图的不是那个项目,而是为了我...”

【第328章】不潇洒的冬小夜

狐狸,老狐狸啊!

我气的浑身哆嗦,墨亦之那头老狐狸,狠狠的摆了我一道!

什么给大家一个公平选择的机会?他如此帮墨菲,离间我与流苏,早已没有公平可言了!不要乐观的去估计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和价值,要坚定的认为‘虚与委蛇’就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法则,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人骗,你才可以骗到人——我终于体会到墨亦之这话里隐藏的真实含义了,他还是骗到我了!

直到最后的最后,墨亦之对我的态度仍是‘虚与委蛇’,然而我只会恼他,却没有反感墨菲的理由,那老家伙真的将我的性格摸了个透彻啊。

我已经在心里问候起他祖上全部的女性了,全然不顾那些人同样是墨菲的祖先...

“我先走了,如果那个三小姐方面有什么事情的话,随时和我联系...”我必须去和流苏解释三小姐的事情,天知道她这几天都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的,想到那晚和小舒老师以及姚婉儿一起吃饭时她都不曾问过我,我心中就满是愧疚。

我以为这是一种保护,当时,反过来想一想,当全世界都知道有个女人在打我的主意,却只有我的女人不知道时,她心中会是多么的委屈,多么的难过啊?

“等等!”

墨菲突然绕到我身前,没等我露出疑惑,她已然点着脚尖,在我唇上轻轻的印了个吻,那感觉就像是我主动撞上去的。

或许是心情急躁,又或许已经对她的强吻形成了一定的免疫,我固然惊愕,却没有了以往的悸动和慌张,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又...又做这种事情?”

墨菲俏皮的眨巴着大眼睛,我敢肯定,这副表情恐怕就是墨亦之也不曾见到过,更不要说公司里,或者公司外的其他男人了,“你不喜欢吗?”

“我...”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但总觉得否认有点违心,可不否认又非常卑鄙,非常可耻似的,“你这样是不对的...”

“那你不辞职,是对的还是不对的?”墨菲歪着头,脸上红润的似乎可以透出水来,羞羞的,却笑的非常得意,“还记得咱们以前是怎么说的吗?你辞职还是留下,是对我的答复...”

墨菲的提醒就像一记大锤砸在我脑袋上,轰的我两眼发黑,辞职就是拒绝她,留下就是接受她——我他妈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啊?!

我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慌乱,像个正人君子一般不屑那个孩子气的约定,无耻而严肃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不要把公事与个人感情混为一谈...”

“其实你把那个约定忘了,对吧?”

难道我撒谎真的是挂相儿的?怎么墨菲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不禁老脸一红,“是,我忘了,所以我留下与那件事情毫无关系...”

“但你还是为了我才选择留下的,不是吗?”墨菲轻轻搂住我的腰,柔软的胸口压迫着我,让我心荡神摇,她一脸满足的对我说道:“楚南,你肯留下,我也很惊讶,因为这并不像你,但是我很高兴,因为你是为了我才变得不像你的...”

因为墨菲,我变得不像自己?我反思着,感触着...

“好了,快去追流苏吧,”墨菲放开了我,将我推到了门口,高傲她高傲的微微笑着,对我道:“我不会趁人之危的,流苏知道我们之间的那个约定,所以她才会那么生气,快去和她解释清楚吧。”

流苏怎么会知道我和你的约定?!呸,约定?这词说的我和墨菲好像有啥不正当关系似的...似乎,我们就是有着不正当的关系,不单是思想上,在行为上也有了一定的体现...

来不及向墨菲细问,我拉门就要像外冲,但墨菲却出尔反尔,再次搂住了我,并狠狠的吻住了我的嘴唇,我哪有心思...也不应该和她接吻,可没等我推开她,她便主动结束了这个依然生涩的热吻,镜片无法遮掩她眼中的幽怨与迷离,她楚楚可怜的对我说道:“楚南,我比程流苏更会吃醋,但我不会像她那么小气,我不会强迫你不喜欢她,我只希望你在哄她的时候,不要忘记我对你的好...”

我愣了...

。。。

“小夜姐,流苏呢?你没追上她?”

警察已经离开了,大厅还在清理,冲出大厅,我正好撞见欲往回走的冬小夜。

“追上她又能怎么样?我又不是你,搂搂她抱抱她就能哄乐了她。”冬小夜身上散发着一股子火yao味,将我噎的一怔,我好像没招惹过她啊...

冬小夜可能亦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善了,哼了一声,道:“她没事,已经回家了...”

“她自己回去的?”明知道这态度很不讲道理,可我话语中还是带出了一点不满,似乎觉得冬小夜送她回家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话说,惹流苏生气的罪魁祸首是我才对,关人家虎姐什么事儿啊?

虎姐并没有恼怒我蛮不讲理的态度,只是瞥了我一眼,从兜里掏出一把创可贴,塞到我手里,道:“放心吧,她知道你瞒她是因为关心她在乎她,可刚才那么一闹,还给了你一巴掌,不知道该怎么下台阶了,这是她买给你的,贴上吧。”

“贴哪?”

“鼻子上呗。”冬小夜伸过一根手指在我鼻梁上轻轻一抹,亮出沾血的指头给我看,冷笑着吓唬我道:“听说被女人的指甲挠伤,留下的疤是不会消失的,帅哥,恭喜你,毁容了。”

原来我鼻子被流苏刮破了啊...我松了口气,那丫头既然还肯给我买创可贴,证明她并没有对我完全失望,我笑着撕开一贴就要往脸上沾,冬小夜一把抢了过去。

“你看的见吗?”虎姐小心的替我贴住了伤口,兀自有些气呼呼的,“不管怎么说,这次有错的都是你,我早就跟你说,这也瞒着那也瞒着不是个事儿,你不听啊...女孩子,脸皮薄,架子厚,过两天,等流苏没那么矜持了,你好好跟她解释清楚,那丫头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不会真生你气的。”

虎姐柔软的手指肚按在我脸上,感觉很怪异,但很舒服,忽然看到有些进出公司的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们,她赶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脸蛋浮现两朵红云。

“你没替我跟她解释吗?”

“我解释和你解释能一样吗?你猪啊?”冬小夜照我小腿就是一脚,旋儿话里有话道:“再说,我哪知道你为什么又不肯辞职了?坦然留下证明自己的清白...这种鬼话也只有鬼才会信,瞅瞅人家墨大小姐那副心花怒放的样子,我都替流苏觉得生气...”

我很尴尬,但我不想承认我尴尬,打趣道:“怎么,你也吃醋了?”

“你找死是吧?!”虎姐恼羞成怒,举拳欲打,我忙摆架迎招,但她的拳头却顿在了半空,瞪了我好一会,才放下手,转身走向露天停车场,“你有时候聪明的不像人,可有时候笨的也不像人,你一点都看不懂女人的心思,不过这样也好,明知道你是个不值得付出的笨蛋还泥足深陷不懂自拔的,大概也只有比你更笨的苏苏和墨大小姐了...”

我没听懂冬小夜这话的意思,我但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微微的震动了一下。

或许是一种错觉,冬小夜的背影,并不似往日那般潇洒...

。。。

“哥,你答应冒充舒老师的男朋友,一起骗她奶奶了?!”

我差点将带鱼段塞进鼻孔里,“你听谁说的?!”

问归问,我的目光早就射向了最大的嫌疑人,冬小夜。

虎姐上午送我回来后就到局里正常上班了,直到下班以后,她才‘顺路’去学校接了放学的楚缘,一起回家,虽然她在冒充我的女朋友,但如果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我身边,肯定会惹人怀疑的。

见我质疑她,她只是冷哼一声,继续啃她碗里的带鱼,甚至懒得鸟我一眼...不知我到底怎么得罪她了,她一晚上没怎么和我说话,唯一说的一句话,是洗澡出来后看到我在剪手指甲,不客气的‘借’走了我的指甲刀,然后去修自己的脚趾甲...

“舒老师告诉我的,”楚缘放下筷子,不满道:“哥,这种事情你怎么能答应呢?骗人是不对的...”

【第329章】恋爱专家冬小夜?

“哥,这种事情你怎么能答应呢?骗人是不对的...”

你还不是经常骗爹妈,冤枉我欺负你?我笑道:“助人为快乐之本嘛,善意的谎言还是可以的...小舒老师怎么连这种事情也好意思和你说啊?我还怕有损她的老师形象,故意瞒着不告诉你们呢。”

冬小夜冷腔冷调的插了一句,“是啊,你瞒着别人的事情都是好心的,有苦衷的。”

我觉得她像夸我,但更像骂我...

楚缘没在意,东方怜人却在一边偷笑,哥们只能讪笑,虎姐吃的不是米饭,是火yao...

“她怎么瞒我啊?到时候她奶奶如果非要去学校看看她工作的地方,被我撞到你们在一起,还不穿帮啊?”

原来如此...小舒老师考虑的很周到啊,楚缘是她的学生,如此一说,也不容易让人怀疑我这个‘富家公子’是怎么和她这个‘灰姑娘’认识的...

“真不知道程流苏...姐姐是怎么想的,居然同意让你做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当着的冬小夜,楚缘绝对不会在流苏名字后面加上姐姐两个字,小丫头看着我,一脸认真的说道:“反正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喜欢的人去冒充别人男朋友的...”

“是吗?”我还没说话呢,一旁的东方笑了,眯着眼睛道:“也对啊,你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冒充别人的男朋友,只会让别人...”

“啊——”楚缘一声怪叫,从椅子上弹起来就去掐东方怜人的脖子,“臭东方,你要敢乱说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我是乱说吗?”东方运动神经比楚缘发达,三步两步就躲闪到了我身后,一边吸着手指上沾到的带鱼汤汁,一边笑道:“不过,你要跟我同归于尽,我没意见哦,缘缘,我可是非常喜欢你的,你要死了,我也不活了,只要你活着,我死了也会活过来的,嘻嘻。”

这话听着真恐怖...东方怜人该不会是故意说给我听呢吧?她还在意当初我怀疑她是拉拉的事情,所以故意在我面前表现的很‘拉拉’...

“吃饭还不老实,小心待会肚子疼,”哥哥一发威,俩妹妹登时老实了,各自坐回自己的位子,但一个两眼冒火,一个眉目传情,吵架和勾引的yu望是一点也没消停,我干咳一声,好奇的问东方道:“你刚才说缘缘‘只会让别人’,让别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句话很在意,但就是有种不搞明白会睡不着觉的感觉。

“让别人去找一个真正的男朋友,”东方怜人朝楚缘飘去一个颇为调侃的眼神,楚缘气嘟嘟的扁着嘴,却欣然笑纳了,我觉得东方怜人本来的意思并不是这样的,是因为顾及楚缘什么,才如此敷衍我的,不然楚缘也不至于跟她起急啊,东方怜人摇头叹气,一脸不认同的说道:“其实换成我,我也不会同意流苏姐姐的做法,让自己喜欢的人去冒充别人的恋人,虽然是冒充的,但心里肯定还是会很不舒服的,即便小古董老师是她的亲人...南哥哥,流苏姐姐没觉得不舒服,会不会是因为她本来就不喜欢你呢?”

丫的看看我又看看楚缘,绝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话说我只是不同意你用拉拉的方式和我家缘缘来往,可我没让我妹妹冒充我恋人吧?又是‘喜欢的人’又是‘亲人’的,含沙射影,一副敌视我横刀夺爱的样子...

我不知道东方怜人是不是有意拍楚缘马屁,但楚缘很高兴别人可以悲观的看待我和流苏的关系,小鸡啄米一般一个劲的点头,还向冬小夜求证道:“小夜姐姐,你呢?你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去冒充别人的男朋友吗?”

“我?”冬小夜愣了愣,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我哪知道啊?我又没有喜欢过谁...”

“不会吧?”东方怜人一脸惊愕的打断道:“小夜姐姐,难道你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冬小夜登时烧了个大红脸,都奔三的人了,被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戳到了软肋上,我能体会到她的尴尬,不过我没想到虎姐居然会做出那么幼稚的反应,“谁,谁说我没谈过恋爱了?我只是没喜欢过谁,但追我的人海了去了,我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呢?不可能,不可能嘛...”

丫的很心虚,见我忍俊不禁,她两眼冒火,在桌下狠狠踢了我一脚。

东方羡慕道:“我看小夜姐姐那么帅,还以为你没谈过恋爱呢...你别误会,我是觉得没有什么男人配得上你,不过我没想到,小夜姐姐私下里居然是个恋爱专家呢...”

就她?还恋爱专家?你问问她情人节是哪天看她知道吗...我想笑,可笑不出来,冬小夜的后脚跟使劲的捻着我的大脚趾,疼的我都憋出眼泪了。

“当然了,我只是穿着警服的时候比较帅气,脱了警服我可是很有女人味儿的...”冬小夜恬不知耻的欺骗着小孩子不说,居然还厚着脸皮问我道:“你说是不是啊,小楚子?”

“是...”我敢说不是吗?丫眼里射出来的目光和飞刀似的,一个不如意,她敢当场把我废了...

“看吧,你们哥哥见惯了美女,他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没错了,”冬小夜更像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叹气道:“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不够淑女,不够漂亮呢,但还是会有一群臭男人像苍蝇一样围着我转...”

话说,好像围着你转的,只有那个不知死活的王杰一个人吧?以你动不动就掏枪的脾气,人家即便有心却也未必有胆子接近你啊...

“哪有啊,小夜姐姐是帅气与贤淑兼备的女人,”东方怜人嘴巴抹了蜂蜜似的,睁眼扯谎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可爱、最温柔、最有气质的女人了。”

我承认冬小夜帅气,她率真直爽,热情仗义,但她的所有优点实在与贤淑挨不上边,她漂亮不及楚缘,可爱不及东方,温柔不及流苏,气质不及墨菲...冬小夜有着与众不同的性格和魅力,但她绝对不是东方怜人口中的那个女人。

偏偏冬小夜照单全收,饭没吃完呢,小肚子已经膨胀起来了,笑的那叫一个开心,“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话很谦虚,但那语气分明是在说:你可以夸赞的更详细一点...

楚缘嘴巴也甜,却有点口不择言,道:“当然有了,我哥也经常这么说的。”

我和冬小夜同时一怔。

“哦?”冬小夜好奇的看着我,问楚缘道:“他是怎么说的?”

我也很好奇——我说过那种话吗?!

楚缘笑的很天真,但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里,却闪烁着小狐狸一般的狡狯光芒,“她说你很漂亮。”

冬小夜再是厚脸皮,也架不住脸红啊,心虚怯怯的向我求证道:“是吗?”

如果我说我从来都没那么讲过,好像就是在否认人家长的漂亮,我再蠢,也不可能那么说啊,何况人家本来就很漂亮...

“啊...”我摇头点头的含糊了过去。

冬小夜含羞带怯没自信的可怜模样让我不忍打击她,可她却不依不饶,对楚缘刨根问底道:“他说我怎么漂亮了?”

我总算知道楚缘在打什么主意了,“他说你比程姐姐漂亮。”臭丫头仅仅是一如既往的、毫无理由的臭流苏而已!仿佛不变着法的埋汰流苏几句,她饭吃不香,觉睡不好似的。

“我有那么说过吗?”此刻我可不能含糊了,天下哪有夸别的女人比自己女朋友漂亮的男人?即便这是拍冬小夜马屁,可她还是会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轻佻的男人的。

“你没说过小夜姐姐比程姐姐身材好吗?”楚缘‘善意’的提醒我道:“你还笑话我是飞机场,说程姐姐是吐鲁番盆地呢...”

【第330章】“我要观察你!”

“你没说过小夜姐姐比程姐姐身材好吗?你还笑话我是飞机场,说程姐姐是吐鲁番盆地呢...”

那是你自己说的吧?!见冬小夜羞怒,东方怜人鄙夷,哥们骇的饭碗都端不住了,手颤抖的厉害啊,楚缘这臭丫头,不会是故意报复我昨天说她胸部小的事情吧?

楚缘没说出来,但从她的话完全可以遐想到,既然她是飞机场,流苏是吐鲁番盆地,那胸部丰满的冬小夜会是什么呢?

不想到下流的地方去才怪...

“哦?没想到你评价女人的标准不是脸蛋啊...”冬小夜的后脚跟踩的更狠了,她笑的咬牙切齿,我笑的比哭还难看。

仙人个板板,我妹妹亲口说的,我即便否认也只会被当成狡辩,死丫头,坑我啊...

楚缘偷笑不已,见我真的很郁闷,她才结束并转移了话题,“对了,小夜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如果是你的话,会同意自己喜欢的人去冒充别人的男朋友吗?”

“他敢!”冬小夜咬牙切齿道:“我会宰了他!”

我毛骨悚然,这女人干嘛非得瞪着我说?好像她要宰的人是我似的,话说,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很有女人味儿吗?难道你理解中的女人味儿,就是野蛮和暴力?!

我估计,我脚趾头明天会肿...

...

楚缘和东方怜人,女孩子家家的,却都在玩一款2D横版格斗类的网络游戏,我给楚缘买了电脑以后,她还逼我陪她练过一阵子。

这游戏里共有五个角色,只有两个女性角色:格斗家与魔法师,而两个角色又各自分成了四个职业。

虽然乙女造型的爆+乳格斗家也是女性,但一来形象成熟,再者格斗家的四个职业都比较暴力,所以楚缘和东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萝莉造型的魔法师,楚缘是召唤师,东方是元素师,两人都是45级,最近总嚷着练级,说是48级可以再次转职。

楚缘说是萧一可介绍她玩的,那只小妖精也是法师,战斗法师,60级了,据说是满级,已经二转改名叫斗神了。

我对这游戏实在是意兴阑珊,每次被楚缘逼着组队,看见我挺拔帅气的弹药专家和她那小萝莉相互辉映的名字,我都想把电脑砸掉——我想杀我哥,我想杀我妹,这不是俩变态吗?!

结果当今晚,‘我想杀我哥’和‘可怜是女人’将冬小夜拉下水的时候,虎姐也即兴为自己的角色起了个恐怖的名字——我想杀楚南...

原因就是她在选择职业的时候,想玩神枪手,因为她是警察,她喜欢枪,可是她不喜欢男性职业,于是想选择魔法师中的魔道学者,我说她不适合练萝莉,应该练格斗家里的街霸或者柔道,我没敢说是因为我觉得她们形象般配,而且性格和惯用技能也差不多,都是野蛮暴力,爱摔人爱下黑手,但冬小夜还是狠狠给了我一顿拳头。

让我莫名其妙的是她的理由——色狼,我不解,只是介绍她玩一个角色而已,我怎么色她了?难道是因为格斗家职业穿的衣服比较少?还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生理特征——胸部很大...

虽然无端端的扁了我一顿以示不满,但她还是选择了最暴力的街霸,而且似乎很理所应当的起了那个名字...

楚缘用我的电脑带着冬小夜练级,而东方则手把手的教冬小夜怎么操作,三个丫头一蒸腾就是几个钟头,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吵的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若不是我再三提醒,她们还不肯休息呢,饶是如此,楚缘洗过澡,也已经将尽零点了。

“哥,我们学校高三要进行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为了模仿高考的场面,听说还要拉警戒线呢,高一高二从周三就开始放假了...”

“是吗...那就回家陪陪爸妈,少玩会,多复习...”我有点心不在焉,不知是因为乏乏的困意,还是楚缘钻进被窝时那沁人肺腑的洗发香波的味道。

“你听我说完嘛,”楚缘不满的在我腰间捅了一拳,“小古董老师说,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连续的五天长假即不能偷懒,也不能把自己搞的太紧张,所以就想出了一个让我们既可以放松,又可以保持学习节奏的方法...”

我仍心不在焉,“什么方法?”

“她给我们留了一份作业,”楚缘有些兴奋,道:“让我们写一篇作文,就叫‘家人的一天’,让我们观察家里的某一个人每天是如何工作的...”

我脑袋里划过一道电光,那是一种没有来源的不祥的预感,“她有病吧?马上就要升级考试了,为什么给你们留这么没营养的作业?再说,这是作文吗?是观察日记吧?”

“是作文,今天我们班有个男生,就是那个讨人厌的吕思齐,又和人打架了,因为他上个礼拜的摸底考试挂了七科红灯,今天发下成绩单来,人家开了他两句玩笑,他就跟人家急了...”

挂了七科?高一一共才几门课啊?那小子看起来挺聪明的,没想到脑子这么不好使...估计,他所以恼羞成怒,与面临升级考试的压力脱不了干系,楚缘就读的是市重点高中,所谓‘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只是一句空口号,无论师生,最看重的还是文化课的成绩,学风稍微显得有些迂腐...

“双方的家长都来了,吕思齐的爸爸向对方赔礼道歉的时候,当面数落了吕思齐几句,结果吕思齐觉得他爸爸让他在同学面前很没面子,就顶了嘴,把他爸爸气的够呛,刚巧被小古董老师看到了,她就给我们留了这篇作文,”楚缘摆出小大人的模样,一本正经道:“小古董老师说,我们这一代人多是独生子女,其中很多人的思想太狭隘,桀骜不羁,张扬胆大,自尊自信自负,太自我为中心,不但不懂得尊重别人,甚至不懂得尊重自己的父母和家人,主要是因为我们的生活条件太好了,没吃过苦,感觉不到生活的压力,所以她要我们去观察家人的一天,从中感悟自己的幸福是怎么得来的。”

小舒老师表面马马虎虎的像个呆子,可是内秀其中啊,居然用如此的方法教育学生,叫她小古董,真是有些冤枉她了,至少,她的教育方式还是非常灵活,非常实际有效的,只不过...

“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楚缘盘腿坐起,俯视着我,笑的我毛骨悚然,“我决定了,就观察你,所以星期三我要跟你一起上班。”

即便早有预感,可我还是吓的腾一下弹坐了起来,“不是观察父母吗?你观察我干嘛?!”

“是家——人——”楚缘很不满我的反应,扁起小嘴,道:“你不是我的家人吗?我为什么不能观察你啊?”

“你为什么非得观察我啊?!”

“那你让我观察谁?”楚缘一脸委屈的牢骚道:“观察妈?我一去她的店里,她不是让我端盘子就是让我做收银员,自己躲在一边偷懒,这作文你让我怎么写?写真话还是写假话?写假话不但没有意义,我还得白白搭进去一天做苦力,亏!写真话,那我肯定会被同学笑话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妈有多幼稚,连睡午觉都要搂着布娃娃...”

虽然后妈睡午觉搂布娃娃和她每天努力的工作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我还是很无语,甚至连我都觉得,老妈比楚缘更像是我妹妹...喜欢撒娇的她从来都缺乏作为一个长辈的自觉。

“那你去观察爸啊...”

“不要,”楚缘拒绝的更干脆,蹙眉道:“他就会吹牛,每次当着人夸我,都让我觉得好没面子,还有,大学里那些男生总是用色迷迷的目光看我,太讨厌了,我才不要去呢!”

的确,大学里,有的是青春躁动的狼...

【第331章】楚缘也会有受挫感

“可我腿伤还没好,最近在放假啊...”

“谁知道你是在放假还是已经背着我偷偷的辞职了啊?”楚缘这话让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放假了你也可以回公司看看嘛,正好我可以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辞职了,想去跟那个姓张的骚狐狸合作。”

‘骚狐狸’三个字从楚缘的小嘴里跳出来,感觉很怪异。

我顽固抵抗,道:“公司可不是游乐场,哪有带着妹妹去上班的...”

“你以前不是说你们组的刘阿姨就常带着康康去上班吗?你还为此经常替她加班呢,我都这么大了,好歹就比康康省心吧?”楚缘一边说着,一边爬过我身后,去够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你要怕不合适,我就跟墨菲姐姐说,她是总经理,她同意了你就没顾虑了吧?”

“开玩笑,这都几点了你给她打电话?”而且还是用我的手机,万一墨菲一看来显,接通了就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可怎么办啊?我忙抢过手机压在枕头底下,连推带抱的将楚缘塞回了被窝,“睡觉,睡觉。”

楚缘也不挣扎,眼中即是威胁又是得意,“你同意啦?”

“同意啦,同意啦。”

我没法不同意,因为我总觉得,墨菲一定会同意的。

...

我的感觉很快得到了印证,楚缘给墨菲打电话了,与其说墨菲是同意,反不如说是欢迎,我并没有自恋的认为她这是爱屋及乌的表现,而是楚缘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的本领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墨菲非常喜欢她。

然而,当我与兴致勃勃的楚缘走出家门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天,竟是如此的意外。

“墨姐姐好,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墨姐姐工作忙,腾不出时间去找你玩,你过来找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叫添麻烦呢?”墨菲爱怜的掐了掐楚缘的脸蛋,笑道:“小嘴巴还是这么甜,来,让姐姐看看,有段时间没见,又变漂亮了呢。”

堂堂风畅集团投资部的总经理,居然亲自到楼下大厅来迎接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也就难怪那些不明就里的人会觉得惊讶了——墨菲在公司里是有名的冰山美女,几乎从来没有人见她笑过,所以有人会因为看傻眼而撞在一起,就显得并不奇怪了。

“哪有啊,墨姐姐比我漂亮多了...”楚缘盯着墨菲丰满挺拔的胸部,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

墨菲依然是一身OL打扮,只不过最近她穿衣服的风格似乎多了一点点变化,干练的灰色长裤和带着几分休闲感的上装搭配,依然优雅高贵,却又多了几分成熟帅气,较之过去时尚了许多,与她相比,楚缘无论是穿着还是脸上的稚气,都像个十足十的孩子,所以高傲自信的她难得的在墨菲面前流露出一种受挫感。

其实早上出门的时候,楚缘对自己的穿着还是很有自信的,白色的涂鸦T恤,做旧的牛仔短裤,搭配着头上的平顶帽和挂着毛绒玩具吊饰的帆布双肩包,将青春女孩的年轻活力和俏皮可爱衬显到了极致。

因为下着小雨,天气比较凉,她穿了一条黑色的棉质裤袜,紧紧的包裹更衬显了她腿型的完美,我本来坚决反对她穿短裤,执意让她穿裤子的,但她问我为什么,我才发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她还是很高兴的这么穿了,虽然没有换裤子,但她却套了一件下摆及膝的风衣,多少让我觉得容易接受一些,一路上总是不断的提醒她把风衣的扣子系上,天气冷,别着凉...

我想,任何一个做哥哥的,都不喜欢别人的眼睛总是瞄自己妹妹的两条腿吧?我非常不喜欢楚缘的得意,系上扣子不一会就会解开,我只能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提醒。

我知道楚缘是故意的,也许,她是想向我炫耀她的吸引力,也许,她只是想欣赏我的神经兮兮...总之,她的得意让我抓狂。

然而此刻她得意不起来了,也不用我提醒了,裹紧了风衣,下意识的去掩饰自己身材的‘平坦’,故意落在墨菲身后的她很没自信的小声问了我一句,“哥,我是不是很小孩子...我是不是穿的很小孩子啊?”

生理发育期的小丫头是不是都很在意自己的胸部?墨菲的‘傲然挺拔’让楚缘的‘娇小玲珑’很受打击,她问的含蓄,我回答的婉转。

“你本来就是小孩子,”我笑道:“难道你也想穿墨姐姐那样的制服?那就好好学习,快点长大,争取大学毕业也进一家大公司,和墨姐姐一样当总经理。”

楚缘竟认真的点了点头,“我马上就升高二了,还有六年,不对,听波波姐说,大学的最后一年,至少最后半年是可以去实习的,也就是说,我还有五年半就可以参加工作了,我决定了,我的目标就是风畅,哥,我可以和你进一家公司吧?”

我莞尔笑道:“那我说了可不算,风畅的门槛高着呢,要看你自己的努力够不够了。”坦白说,能够进入风畅,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骄傲。

“你小看我!”楚缘不服气道:“难道我比你笨吗?你都能进来,我会进不来?”

这话很伤我自尊,不过却是不争的事实,就成绩而言,楚缘的名字年年出现在成绩榜的最上边,而我上学那会虽然不是排在最后的,但从后面找起绝对比从前面更省力...

听到我们谈话的墨菲回过头来,好奇道:“缘缘将来想进风畅工作吗?”

“嗯,”楚缘放开我的胳膊,凑到墨菲身边,“可以吗?墨姐姐。”

墨菲看了我一眼,转而搂着楚缘的肩,微笑中一句话就把风畅高高的门槛给磨平了,“当然可以了。”

我不知墨菲是戏言还是认真的,但楚缘喜出望外,大有戏言也要砸瓷实的感觉,“真的?”

“当然是真的,”墨菲总算还知道谦虚,贴在楚缘耳边,刻意压低的声音透出一股子自信与霸气,“在风畅,一切都是墨姐姐说了算。”

尽管墨菲现在说了并不算,但她认真的目光却让人不自觉的认为,那只是早晚的事情。

没有野心的我,有时很羡慕像墨菲这样有野心的人。

电梯下来了,我最后一个走进来,苦笑着对墨菲道:“你这样会惯坏她的,她还没有奋斗,你就给了她一个诺言,她以后还会有学习的动力吗?”

墨菲微微一愕,粉面染红,作为独生子女的她,当然不知道如何教育和鼓励兄弟姐妹,她是小女人心思,故意说好听的,与其说是哄楚缘,不如说是哄我,这个精明的女人,竟是如此的花痴...

楚缘抬起小马靴,照我小腿就是一脚,“你就会小看我,我才不会靠别人呢,我会自己努力的!”

墨菲见我吃痛,仿佛很解气似的,居然与楚缘同仇敌忾,“就是,你怎么知道缘缘会没有动力啊,也许她会更有动力呢,缘缘,你好好学习,毕业以后,姐姐让你做总经理。”

‘墨’字都去掉了,自称起‘姐姐’了,现在的墨菲也许有点爱屋及乌了。

“谢谢墨姐姐,但我不要当总经理,”楚缘意外的谢绝让墨菲有点惊讶,就见臭丫头瞪着我,嘿嘿坏笑道:“如果我成绩很好的话,你让我当我哥的上司就可以了。”

“当你哥的上司?”墨菲即费解,又觉得好笑。

“嗯,”楚缘嘟起小嘴,诬陷我道:“他平时老欺负我,如果我当了他的上司,他就不敢了,而且,我还能欺负他。”

我啥时候欺负过你啊?!貌似一直都是你在欺负我吧?!看到楚缘微微仰首,闭着眼睛陶醉在幻想中,我后脊梁都在冒凉气,那丫头该不会以为她明天就大学毕业了吧?

【第322章】没有兄妹相

仿佛楚缘不是我妹妹,而是她妹妹一般,墨菲搂紧了楚缘,对我皱眉道:“楚南,你经常欺负缘缘?”

“你听她胡说,我准是那种人吗?”其实墨菲亦知道这只是我们兄妹间的玩闹,并未当真,我在楚缘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作为小小的惩戒,然后才婉转的向墨菲问出了心中忐忑的问题,“她...今天还没来上班吗?”

楚缘不知道‘她’是谁,但墨菲知道。

似乎是不喜欢我问有关‘她’的事情,墨菲表情一黯,眼中多了几丝凄楚几缕幽怨,不愿被我看到似的扭过头去,淡淡道:“没来。”

我心情骤然沉重,“你没联系过她?”

“她连你的电话都不接,可能接我的电话吗?”墨菲有些自嘲,亦有些玩味的问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哥们汗颜...

“谁生气了?”楚缘茫然道:“你们在说谁啊?”

我和墨菲皆非常尴尬。

“没说谁,一个朋友而已...”如果我说是流苏,楚缘肯定给我脸子看,这丫头对待流苏的态度和当年对待小紫的态度几乎一模一样,极度反感且毫无道理...

“对啊,”墨菲笑了,笑的别有意味,“你哥的一个朋友而已。”

这女人故意加重了‘朋友而已’四个字,搅的我心里好一阵复杂。

说不清是惭愧还是气愤,只知道我有一种yu望...我想狠狠在墨菲丰满的臀部上用力的抽几巴掌。

这女人,不是在挑逗我,就是在挑衅我...

。。。

一回到投资部,墨菲脸上的笑容就看不到了,或许这不是伪装,也不是习惯,而仅仅是她的性格。

虽然墨菲说公司已经发了公告,证实了前两天流氓砸公司的事情与我无关,我是被嫁祸的,但迎接我的目光依然是很怪异的,这让我很担心,担心有人会突然走过来拍拍我的肩,问我‘嗨,哥们,听说公司被人砸了是你主使的,有这事吗’,被楚缘知道,臭丫头免不了要杞人忧天了。

一进投资部,我就成为了焦点,让本来就引人注目的我更加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可爱的小东西。

“爸爸!”

眼睛尖尖的康康绕过了蹲在地上讨好她的高大海,像只小鸭子一样拽拽的跑过来,一下扑到了我身上,我顺势将她抱了起来,惊讶道:“康康,你怎么没去上学?”

“我感冒了,妈妈给我请了假,”康康用力吸回了流出来的两条小鼻涕,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你都好久没来看康康了,我感冒了你都不知道。”

哥们惭愧,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确实很久没有去看这小宝贝儿了,我接过楚缘递过来的纸巾,替她擦掉了鼻涕,哄道:“爸爸这几天有事,没去看你真是对不起,改天你病好了,我带你游乐园玩,好不好?”

“嗯,一言为定哦,”康康虽然是在和我说话,可一直歪着头在看楚缘,直到楚缘扬起帽檐,露出小脸,康康才认出她来,兴奋道:“小姐姐妈妈!你也来了?!康康好想你哦。”

鼻涕虫伸手就要让楚缘抱,天知道她为什么非得叫楚缘‘小姐姐妈妈’,但总被我说成小孩子的楚缘却很爽很高兴,随手就从风衣口袋里抓出一把奶糖塞到了康康的小手里,“康康乖,我也很想你哦。”

“妈妈?”追着康康过来的高大海一愣,本来看到我并没有露出惊讶的他此刻却惊讶万分,上下打量着楚缘,忽然问我道:“小楚,她是你...女朋友?”

莫说我,就是脸上结着三尺寒冰的墨菲也险些笑出声来,楚缘羞了个大红脸,怕生的她不习惯被人盯着看,比康康还要胆怯的藏到了我身后,死死的揪住了我的衣角。

和秦岚一起凑过来的姚婉儿也不禁撑圆了小口,目光诡异的看着我和楚缘,连话都不会说了,火辣大方的秦岚居然直白的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楚南,没想到你的品味比我还特殊,以前我总觉得你比杨衰衰憨厚老实,现在我终于确认了,他跟你啊,根本没得比,看这小妹妹长的...”

秦岚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可以夸奖楚缘的形容词,反而越看越入神,最后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姚婉儿甚至不敢多看我一眼,好像我很变态似的,“小妹妹,你今天多大了?”

别说楚缘本就内向怕生,即便是我,被这么些人围起来看,也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何况是她啊?楚缘有些紧张道:“十...十六岁...”想了想,又补充道:“马上就十七岁了。”

“十七岁?”高大海摸着下巴,道:“那也是未成年啊...”

不管是结婚的还是没结婚的男人们顿时向我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结婚的女人摇头叹气,似乎为楚缘惋惜,没结婚的女人对我目露鄙夷,或者失望...仙人个板板,你们都想哪去了?!

偏偏那小罪魁祸首还在向楚缘讨好着,“小姐姐妈妈,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和爸爸好般配呢。”

“康康,不许乱叫,会让人误会的,”刘姐及时出现,轻轻拧了一下康康的脸蛋,对众人笑道:“小丫头乱给别人起外号,大家别乱想,这是楚南的妹妹,缘缘,还记得我吗?”

“刘阿姨好。”

众人皆是一脸的尴尬,显然,因为最近有关我的负面新闻太多,哥们的形象早已一落千丈,看到有个女孩搂着我的胳膊一起出现,都本能的想歪了...

“这就是你妹妹?”秦岚不可置信道:“不会吧?她这么漂亮,而你...”

“我怎么了?”我故意板起脸,表示出了对秦岚的不满。

秦岚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墨菲,忽而笑道:“你也很帅,但是...你们一点都不像啊...”

我知道秦岚是没有恶意的,我和楚缘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可每次我们都会觉得不是滋味。

我与楚缘不但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难道我们甚至没有一点兄妹相吗?

。。。

“你的腿好了?”墨菲把我叫进办公室,执意要我坐在她的老板椅上,而她自己则靠着桌子,站在我面前。

我很不习惯她的‘热情’,总觉得柔软的真皮坐垫下边藏了钉子,扎的我屁股疼,坐不住啊,“好的差不多了...还是你坐这儿吧,真别扭。”

墨菲双手压住我的肩,不让我站起来,皱眉道:“别扭什么?这座椅不舒服吗?”

“不是座椅不舒服,是我不舒服,你是老板,我是员工,你站着我坐着像话吗?”

“那我...坐你腿上?”墨菲俏面红红的,语气玩味像是开玩笑,目光期待却像很认真,显然是不习惯说这样的话,她声若蚊鸣,且有些微微颤抖,小手用力的抓了两把上衣的衣摆,仿佛等我一点头,她就马上坐下来似的。

哥们心跳加速,假装很单纯的认为墨菲也很单纯,“你坐着,我站着就行...你办公室里怎么连个坐人的地方都没有了?”

墨菲依然不让我起身,凄凄楚楚的望着我,道:“上周五你走了以后,我就让人把这里的沙发、椅子都搬出去了。”

“为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反正也没有人来这个房间陪我聊天了,要那些沙发、椅子干什么...”

荡漾着委屈的水眸,渗透着寒气的娇颜,墨菲是复杂的,又是简单的,她是矛盾的,又是直接的,我自觉不配、不值得成为她伤感的源泉,所以我一如既往的将装傻坚持到底,“怎么会没人陪你聊天呢?小宋佳啊,流...刘姐啊...”

“不一样!”

【第333章】单纯

“不一样!”墨菲打断了我,执拗道:“不一样的...楚南,你不会懂那种感觉的,有时候,当你拥有一个人,就觉得自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可有时候,你即便拥有了全世界,但失去了那个人,你也会觉得自己其实一无所有...你根本不了解那种寂寞!”

“你的那个人是谁?”我很无耻的笑着,尽管我一点都不想笑,我希望墨菲能打击我对号入座的自恋,我宁愿嘲笑自己,也不想成为夺走她世界的人,“你父亲吗?”

“是,”墨菲不再像过去那般闪躲有关她父亲的话题,凝视着我的眼睛,她沉声说道:“但是当我觉得我失去了整个世界的时候,有个男人出现了,他无耻又卑鄙,他给了我一个新的世界,可当我振作起来,鼓起勇气想去拥抱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又试图亲手毁灭这个世界,最可恨的就是,他一边残忍的蹂躏着我,一边假装无辜的对我傻笑!”

我的‘傻笑’尴尬的凝固在脸上,只剩嘴角在不自然的抽搐,好家伙,我被她形容成世界大魔王了...

“对不起...”

“我又没说你,你干嘛对我说对不起?”墨菲的善解人意比她赤裸裸的怨恨还要残忍,这份温柔让我感动,她并没有逼我对她的感情做出回应,但越是如此,我的心和嘴巴之间的距离被拉开的越远。

墨菲,一个让我对她和对流苏同样感到愧疚的女人...

“我是说,你抓痛我了,”我指着墨菲掐在我肩头的小手,苦笑道:“对不起,你能不能放开我,让我起来啊?”

压抑着激动情绪的墨菲连耳根都羞红了,“不放,我正事还没你说呢,你要干嘛去?”

“我哪也不去,你穿的高跟鞋,站久了不累吗?还是你坐这吧。”我有点怕,万一楚缘突然开门进来,看到我‘大逆不道’的坐在墨菲的位子上,心里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就不坐,”墨菲像一个故意不听话的捣蛋小孩,道:“我喜欢看你坐这儿,不行吗?别不识抬举啊,这椅子,除了我,还没有其他人坐过呢,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我知道墨菲是顾忌我腿上的伤,但我就是不适应她话里话外的暧mei味道,正待再说点什么,却见她笑吟吟道:“你要真的心疼我站着,那就让我坐你腿上,反正你站起来我也不会坐下的。”

这算什么?香艳的威胁?

我不敢再谦让,干咳一声,道:“你说找我有事,是什么事?”

仿佛是赢得了一场战争,墨菲煞是得意,她并没有指望我轻薄她,只是想让我安静的坐着,闻言,对我笑道:“正事——楚南,既然你决定留下了,那你总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我茫然道:“拒绝什么?”

“做我的助理,”墨菲旧事重提,见我面露为难,她忙道:“我承认我有私心,但这和工作需要是两回事,只是刚好重叠了而已,你想啊,公司任命我去和三小姐谈合作,而那个三小姐却点名要和你谈,你总不能以一个小职员的身份去跟人家接触吧?传出去对风畅的舆论不好,别人还得觉得咱们风畅多么多么的狂妄呢...楚南,你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吧?”

墨菲说的合情合理,只是她眼中那羞涩与兴奋实在让我胆怯,我并不是胆子小,只是爱她,我的胆子还不够大...

墨菲就像毒品,不沾她是畏惧,沾上了就会沉迷,我只能压抑,却不能阻止对她的爱慕。

“我...我可以答应...但我觉得应该先和流苏说一声,不然她肯定又要误会了...”我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很豁达,很有主见的人,因此这不得已的墨迹使我脸皮发烫。

“说不说还不都是一样的,”墨菲微微蹙起眉头,吃味道:“反正她已经误会了...我倒希望那不是误会呢。”

我汗...

“好啦,不难为你了,你就先和她说一声吧,她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也就是摆摆架子给咱们看,你一哄她,她还是什么都听你的,”墨菲的不屑更像是一种赞美,“她只是看起来聪明而已,其实比任何人都笨,只看那天她打了你一耳光就知道,喜怒表现的那么坦率,她太不会掩饰自己了,单纯的好像一张白纸,是人就能把她一眼看透...”

“那你呢?”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我?”墨菲莞尔笑道:“我是狐狸精,只有我能看透别人,谁能看得透我?”

墨菲的话里流露出太多的伤感,我感慨道:“其实,你和流苏一样,只是比她多戴了一层面具而已,你的神秘只是表象,菲菲,在我看来,你和流苏一样的简单,一样的单纯...甚至比她更单纯。”

墨菲怔了,“我比她...单纯?”

“别人看不透你,只因为你封闭着自己,不给人看透你的机会,”我起身,对墨菲微微笑道:“你并不孤独,敞开自己,你会发现,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世界,所谓的世界是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去追求的,我只是带着你父亲的影子,能够勾起你回忆的一个人罢了,人是为了未来而创造回忆,并不是为了回忆而创造未来...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缘缘那丫头怕生,时间长了该着急了...”

楚缘未必着急,着急的那个人是我,天知道会不会有哪个嘴巴不栓锁的人跟他胡说八道啊?毕竟,现在的我,绝对是公司舆论的最热点人物...

墨菲没有拦阻我,兀自沉沉的思考着我那句感慨中的话语,直到我出门之前,她才叫住我,一脸认真的说道:“楚南,也许你很了解程流苏,但你并不了解我,无论喜欢的理由究竟是什么,但人的心是最诚实的,喜欢就是喜欢,我也好,程流苏也好,你也好,不都是如此吗?不肯敞开自己的人并不是我,而是那些明明喜欢,却不敢喜欢的人。”

这回,轮到我愣了...

明明喜欢,却不敢喜欢...那个人,不正是我吗?

。。。

综合组的气氛因为多了两个小丫头而显得热闹非凡,我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小宋佳,姚婉儿,秦岚众人围着楚缘和康康,有说有笑的,伟哥也来了,在给楚缘讲公司里的趣事,连说带比划,举止夸张,逗的康康大笑不已,也不知她到底听懂了没有,而楚缘依然保持着在外人面前的矜持,很礼貌的抿嘴微笑,没有一点孩子相儿,那份做作的成熟稳重真的与她很不般配。

看到我回来,楚缘虚伪的笑脸上立刻露出几分喜悦,不喜欢热闹的她恐怕早就被大家的热情吓到了。

楚缘和墨菲拥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她们脸上都戴着一层面具,一层只有在面对我和家人时才会摘下来的面具。

伟哥嘴角还有些青紫,是周一那天和市场部说我坏话那孙子打架留下的伤,转身看到我,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窒,然后才冲我摆手道:“南哥,腿好了吗?”

他说话的同时,恰好楚缘也说话,“哥,怎么没看到程姐姐啊?她今天没来上班吗?”

莫说我,大家脸上都或多或少的露出几分不自然,尤其是伟哥刘姐宋佳姚婉儿这些比较清楚我和流苏关系的人,看来,大家都猜到流苏最近没来上班的原因是什么了...

伟哥最近和我略有芥蒂,其实也是源于我在流苏和墨菲之间摇摆不定的态度,大家都知道我坚持辞职的真实理由是什么,所以我突然改变态度回来上班的本身,就是一个惹人遐思的问题。

其实我知道,刘姐也好宋佳也好,因为流苏的事情,心里都对我有些看法,只是碍于墨菲的关系,不晓得怎么和我说罢了,尤其是宋佳,她可是最崇拜,最尊敬墨菲的人了,唯有伟哥天不怕地不怕,丝毫不介意我可能去跟墨菲打小报告...

我当然不会那么做,甚至觉得,他肯为流苏出头抱不平,不管是鄙视还是嘲讽,我心里反而舒服,痛快...

“她...”

“她请假了。”

【第334章】‘丑媳妇’

“她请假了,”刘姐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转而对楚缘笑道:“你苏苏姐姐和康康一样,这几天天气不好,她不小心受了些风寒,感冒了,在家休息呢。”

小雨时停时下,淅淅沥沥已经连续好几天了,就是冬小夜那么强壮的人,因为昨晚睡觉没关窗子,早上起来都有些发低烧,因此楚缘并未生疑,还假惺惺的皱眉道:“那确实应该好好休息...”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眼中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楚缘毕竟是为了她的作文才跟我一起来公司的,所以,当宋佳和姚婉儿提议带她去参观一下投资部的全貌时,她出奇的没有反对,等她们走了,伟哥和我闲扯了几句,等身边没有了人了,才敛起笑容,坐下来,对我道:“程姑奶奶是不是发低烧我不知道,这几天她根本不开手机,没人能联系上她,刘姐去问墨总,墨总是这么说的...”

“是吗...”我并不意外杨伟突然将话题拐回来,亦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熟悉的办公桌,熟悉的座位,可短短一段时间过来,再次坐在这里,却感觉到了几许陌生...

杨伟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久久,才叹了口气,道:“你不用担心,缘缘小妹不会听说有关周一公司被砸的那件事的。”

我一怔,有些惊讶他怎会看出我心里的忐忑,“为什么?”

杨伟笑道:“因为魔董事长昨天郑重其事的传下话来,再听到任何人谈论公司被砸的事情,或者恶意的编排你,诽谤你,就是蓄意在公司内部制造恐慌,将一律严惩,有传言说这是墨总的主意,本来我还不太确信,可今天你就突然回来上班了,而且还是带着缘缘小妹一起过来的...呵呵,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我更希望杨伟有话直说,笑里藏刀让我颇感不舒服,“伟哥,你到底想说什么?没必要和我拐弯抹角吧?”

杨伟又沉默了,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摇了摇头,又塞了回去,“你说的对,咱们是哥们,没必要含蓄...”

伟哥一仰头,直视着我的眼睛,道:“楚南,我还是那个问题,程姑奶奶和墨总,你到底喜欢谁...算了,不能这么问,我知道你两个都喜欢,你坦白告诉我,你打算选谁?我先跟你说好,我和程姑奶奶是哥们,和墨总什么都不是,你要敢说选墨总,别怪我跟你翻脸!”

你丫这是问我还是威胁我呢?!伟哥的义气让我感动,可他的霸道让我想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伟哥心里是喜欢流苏的。

放开和祝福也是一种爱——我觉得这种说法很扯,但伟哥就是一个这么扯的人。

“我当然是选...”

“选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关键的时候打断了我,明明没有做贼,我偏偏莫名的心虚,竟惊出我一身冷汗。

伟哥脸上哪还有一丝半点的严肃认真啊,回头一看,骇得险些从椅子上出溜到桌底下,狼狈的一弹而起,笑的那叫一个卑鄙无耻,“墨...墨总,您可真是神出鬼没...不是,是神妙莫测啊,我都没察觉到您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神出鬼没都不足以形容墨菲了,她简直是鬼鬼祟祟!她穿的是高跟鞋,只要是正常行走,不可能没有声音的,可见,她就是蹑手蹑脚凑过来的,而且她肯定听见了伟哥对我的质问,并有意打断了我的回答。

墨菲的冷笑冻僵了伟哥,“你们刚才在说选什么?我好像听见你们提到我和程流苏了,是吧?”

伟哥反应不慢,竟不否认,挠头道:“啊,我问楚南咱们投资部谁最漂亮,他说程姑...流苏和墨总都很漂亮,我问他谁最漂亮,让他选一个...”

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而且丫的极度无耻的将得罪人的问题扔给我了,果不其然,墨菲饶有兴趣的望着我,“哦?楚南,那你觉得,我和程流苏,谁更漂亮呢?”

这问题的本身就是一个问题,如果是单独问我,我并不会觉得意外,但当着伟哥墨菲亦如此问,完全就是一副不打自招的态度,试问,以她高傲清高的脾气,怎会对这个明显轻薄于她的问题刨根问底呢?这么在意我选谁,不是摆明了和我...

伟哥并没有我意料中的那般惊讶,可见,他早已对我和墨菲的关系深信不疑了。

“当然是...”

“先说好,”墨菲再次打断我,明明是狡狯,却偏偏装的很端庄,明明是刁难我,却偏偏像是在开玩笑,道:“我和你是朋友,和程流苏什么都不是,你要敢说选程流苏,别怪我跟你翻脸。”

说罢,还故意冷冷瞄了伟哥一眼,伟哥那脸啊,白的像抹了面粉——墨菲果然全听到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觉得女朋友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就可以了,我本来就想客套的说墨菲比流苏漂亮,而那也是不争的事实,然而墨菲却看穿了我的心思,并不接受我的客套,她这么一逼我选她,我反倒两难了。

我要不选她,好像她才是我的‘丑媳妇’,我只是在奉承流苏,可我要是选她...好像我怕她或者宠她似的...

没想到墨菲耍起小聪明来,也是如此的不简单啊。

对于应付这种没有正确答案的二选一,我已经总结出一条深厚的经验了,那就是打岔、转移话题,“墨总,你找我有事?”

以墨菲的身份,就算撒娇耍赖,在人前也是有限度的,那条底线是她自己的矜持,墨菲知道我在利用她这一点回避问题,嗔怪的白了我一眼,然后肃起粉面,道:“龙秘书刚刚打来电话,让我和你立刻去董事长办公室,有件事情想跟我们商量。”

“我们?”有事跟你商量不就是了,我算什么?一个小职员而已,见伟哥目光更诡异,我老脸有点发烫。

“是,”墨菲坦然道:“龙秘书说,和你的职位有关...”

...

“哥?”

走出投资部,正碰上往回走的楚缘一众人。

见墨菲和我在一起,刘姐宋佳姚婉儿立刻打了个招呼,带着康康闪了,唯有楚缘,听说我要去董事长办公室,非要赖着一起不可。

任何一家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都是最神圣最权威的存在。

我不同意,但墨菲同意了,还说墨亦之早就听说我有个可爱又漂亮的妹妹,一直都想见一见呢。

墨菲固然是当着楚缘往我脸上贴金,好像董事长很重视我一般,然而这也等于印证了伟哥的猜测——昨天董事长放下话来不许任何人再提周一公司被砸的事情,果然是墨菲的主张,细心的她怕今天会煞了楚缘的兴致。

然而,充满了意外和惊奇的一天,就从我们推开董事长办公室那厚厚木门的一刻,开始了...

像只蝙蝠一样喜欢幽暗的墨亦之今天难得的将厚厚的窗帘全部拉开,即便天气阴沉,可办公室里却倍显透亮。

屋里有三个人——坐在老板台后面的墨亦之,站在他身侧的龙珊,以及坐在墨亦之对面,背向着我们的一个女人。

墨亦之的演技很烂,让人一眼就可以洞穿,但你又不得不佩服他的老奸巨猾,因为他知道如何让你看透他的演技,却看不透他的心思,早就知道我回来公司,甚至明明就是他要墨菲带我一起过来的,可他依然装的很惊讶,或者说惊喜,“小楚,没想到你今天就回公司上班了,呵呵,不过你回来的正好,我本来就想给你打电话,叫...请你过来一趟呢。”

他是董事长,我是小职员,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别扭的改口,把‘叫’字换成‘请’字,但相比于此,我的注意力更多的被那个背向着我的女人吸引了。

【第335章】真的是她回来了

中分式的棕色长发,蓬松卷曲的发尾,帅气而不失成熟的韵味,这个发型我是陌生的,而且能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品尝他视若珍宝的极品大红袍,由此可见,她的身份非同一般,在我的记忆中不应该出现过她这样的人,然而,我偏偏能从这个陌生女人的背影中感觉到一丝熟悉,一丝...触动心弦的熟悉。

是错觉吧...我觉得那女人在听到墨亦之叫我名字的时候,削肩微微颤了一下。

墨亦之是个气场很强的人,虽然笑着,但那股历经岁月磨砺而出的威严是盖不住的,楚缘本能的缩到了我身后,我搂着她的肩,将她拥到了身侧,这样显得比较礼貌,“董事长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吗?”

墨菲亦觉得好奇,“大伯,珊姨说您找楚南,是对他的职位有新的安排,关于这个,我已经有决定了...”

“那件事情待会再说,”墨亦之绕过办公桌,对墨菲摆摆手,转而对我笑道:“叫你回来,其实和公事没有什么关系,而是公司刚刚请来一位人才,恰好和你是旧识,哈哈,凑巧这是她第一天上班,而你不请自来,你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不止是我,墨菲,甚至是楚缘,亦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望向了那个背对着我们,端庄而坐的女人,她应该就是墨亦之口中的那位所谓的人才吧?她和我是旧识?

她慢慢的起身,慢慢的转身,动作优雅而迟缓,然而,却不如我的反应更加迟缓,我甚至根本来不及去反应,便像石头一般静止了,同时静止的,还有我的心脏...

“小南,好久不见了...”

甜美柔润的嗓音让我缺氧一般感到窒息,久违而熟悉,轻妆淡抹,略施粉黛,却依然淡雅清丽,残留在记忆中的那张俊美白皙的脸庞,仅有的变化似乎只是褪去了那一层早已消失殆尽的稚气。

是她,真的是她!

“小...紫?”我确定是她,但我无法相信是她。

“薛紫苑...姐姐?!”楚缘惊骇的小脸失去了血色,她浑身颤抖,瘫软的身体倚靠着我,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被抽空,唯有抓住我小臂的十指,紧张的扣紧,几乎镶入我的肉里。

听到我叫出她的名字,她翦翦水眸中氤氲袅绕,复杂的流动不见了,只剩下盈动的波光粼粼,她故作平静的微笑也不见了,像个孩子一样抿起小嘴,委屈的咬紧下唇,仿佛稍一松紧,就会哭出声来。

一步,两步,她越走越快,在墨菲惊异的注视下,她搂住了我,“我回来了...”

这是意外的重逢,这重逢的一幕让我意外,我无数次幻想过,当我们再次见面时,她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却惟独没有奢望过这样一个拥抱...

发丝间幽幽的馨香灌入我的鼻腔,让我晕,让我醉,复杂的心情让我完全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我犹豫了,直到楚缘松开我的手,看到她并不情愿的对我点头,我才从愕然中醒悟,坦然的,轻轻的搂住紫苑,安抚的拍着她的肩,“欢迎回来。”

她好像瘦了,贴在怀里,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分量。

她又像胖了,虽然还是那么柔软纤细,但胸前的两团挤压让我感到惊讶——女大十八变,这话真不假,当年的她还不及现在楚缘,可现在的她却已经不输给墨菲了...

“这是缘缘吧?”只是一个拥抱,已经足够成为紫苑烧红脸的理由,她和过去一样容易激动,也和过去一样害羞而不善于掩饰,不敢再正视除了楚缘以外的任何人,兴奋而惊讶道:“五年不见,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呢,不过...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漂亮可爱。”

“小紫...姐姐...”我看的出来,即便是装模作样,楚缘也想与紫苑寒暄几句,可她现在却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我从未见她如此慌张过。

“乖,嘻嘻,小丫头,还是这么怕羞,这么不喜欢说话。”紫苑就像平时的楚缘一样,随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几块奶糖,楚缘一怔,还是默默的接了过来。

楚缘并没有抱怨紫苑将她当做小孩子,因为她知道,这是紫苑的习惯。

仿佛五年未见的距离感,就因为这一个小小的习惯,被一扫而空,紫苑还是那个紫苑,尽管她和我一样,都已经长大...

其实,从紫苑摸出奶糖的那一刻,我便已经知道今天的重逢绝对不是一个巧合了,紫苑是不喜欢吃糖的,但是在楚缘小时候,她经常会买几块藏在兜里,用来哄那个脾气古怪的小丫头...也许,是因为我的潜意识里,更希望她兜里有糖是个巧合而已。

“这位是...”墨菲回过神来,有意无意的挡在我与紫苑之间,寒冰覆盖的俏脸更冷三分,打量她的目光颇有点吃味的警惕。

“薛紫苑小姐,美国哈佛大学毕业,刚刚拿到MBA学位,”龙珊是在向墨菲介绍紫苑,但她却一直目光怪异的盯着我看,“薛小姐和楚南是青梅竹马的朋友,直到高中毕业之前,他们一直是同校同学。”

墨菲惊讶,我也惊讶,虽然上学时紫苑的成绩很好,但短短五年就拿到了哈佛大学的MBA学位,依然让我觉得不可置信,本已消失的距离感再次出现,近在咫尺的紫苑似乎并不是现实的存在。

紫苑更多的继承了她妈妈的遗传基因,她并没有墨菲或者楚缘那么漂亮,但她却拥有着混血儿那难以形容的独特美感,同时,她亦有着中国人谦虚内敛的传统性格,白皙的俏脸闪过一抹红晕,她非但没有向我炫耀,反而羞涩不已。

愧疚会让人懦弱,我甚至没有勇气对她说一句‘你好厉害’,因为我除了知道她去了波士顿,对其他的一切便一无所知,这和我们刚刚表现出来的深厚友谊绝对是矛盾的。

我很好奇紫苑为什么不问我这些年为什么没有联系她,所以我觉得自己没资格问她这些年为什么没有再联系我,我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回避这个最理所当然而又最尴尬的问题。

“墨小姐,你好,”紫苑对墨菲伸出了手,温文尔雅的笑道:“久仰芳名,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你多多指教。”

墨菲愕然的和她握了握手,紫苑又转而对我笑道:“小南,我们以后就在一个部门工作了,你带我去参观一下投资部吧。”

“一个部门?”我与墨菲皆是一怔。

“哦,菲儿,我找你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的,”墨亦之笑吟吟道:“总经理助理的职位不是一直空着吗?以后就由薛小姐接替,她初来乍到,你要多给她一些帮助。”

“助理?”墨菲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可是,大伯,我刚刚已经决定升楚南做我的助理了,而且他也同意了...”

姑且不说我暂时并未同意,但显然,墨亦之根本没打算征求我的意见,不容回绝的对墨菲道:“关于小楚的职位,我另有考虑,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可是...”

“菲儿!”墨菲还待说些什么,却被墨亦之严厉的打断,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平缓语气,一半严肃一半安抚,道:“公私不可混为一谈,这是工作需要,别让大伯为难,好吗?”

董事长为难?谁为难你?

我并不稀罕总经理助理的职位,甚至为此觉得庆幸,但我非常在意墨亦之对紫苑的态度!那已经不是‘客气’的范畴了,而是‘谦逊’,或者说‘卑躬屈膝’也不为过!

紫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为什么来风畅谋职?墨亦之为什么把她安排进投资部...太多的为什么,我竟不知该从何问起,更不知现在问出来是否合适...

我讨厌被人摆布,被人欺瞒的感觉,望着对我浅笑着的紫苑,我忽然觉得,她脸上也戴了一层面具,一层比墨菲,比楚缘更复杂,我根本看不透的面具...

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尚在踌躇,两段手机音乐一前一后的响起,一个是我的,一个是楚缘的,这巧合让屋里所有人都微微露出错愕表情。

【第336章】舒家长辈驾到

看到来显我心里猛然一跳,竟是流苏,但接通电话,传出来的却是舒童的声音,“姓楚的,你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死哪去了?!怎么连楚缘也不在家?!”

还他妈不是因为你给她留的那篇破作文吗?!舒童不客气的无理质问就像一根燃烧的火柴扔进了汽油桶,引爆了我一肚子的情绪,我特想狠狠喷她两句,但还是强行忍住了,我知道这种发泄式的迁怒是毫无道理的,即便今天楚缘不和我来公司,我一样会遇到紫苑...

做了两个深呼吸,我才勉强让自己心平气和,“我在公司呢,怎么了?”

“公司?你回公司干嘛?”

听舒童的口气,她还不知道我没辞职吗?我有些意外,就听她急慌慌道:“算了,等会见面再说吧,我马上去你公司接你,要了亲命了,我爸妈带着奶奶,已经快到北天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这么突然?他们没事先通知你吗?!”

“昨天中午他们给我打过电话,说这两天过来,可我也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啊,”小舒老师支吾道:“我以为最快也得周五来呢...”

这么大的事,一个搞不好就会穿帮,那天然呆居然不问清楚了,毫无道理的相信自己的感觉...太让人无语了...

小舒老师似乎是一边跑一边在说话,喘的很厉害,“你赶紧到公司门口等着,接了你,咱们赶紧赶到车站去。”

“行了,我知道了...”我无奈的应了,转而又小心的问道:“流苏...和你在一起呢?”

听到流苏的名字,一个女孩两个女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到了我脸上,哥们的面皮莫名其妙的红了红。

“当然了,我不会开车,难道跑着去找你啊?早上出来的太急了,我手机都落在家里了,幸好她和我在一起呢,”小舒老师没好气道:“不是我说你,你这坏人不但人坏,心也坏,我表妹病了好几天了,你不但不来看她,连个电话都不给她打,哪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啊?”

“表姐...”流苏终于吭声了,想要阻止舒童教训我。

话筒的声音有些大,而楚缘、墨菲、紫苑,又围在我身边,隐隐约约都能听到小舒老师在说什么,三人的表情迥然不同,但都让我难以形容。

“她病了?啊,咳,是我不对,我会跟她道歉的...”我说的是真心话,但在楚缘和墨菲的冰冷,以及紫苑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我说的有些敷衍。

我很奇怪我为什么缺乏一点点的底气。

我没留意楚缘都说了什么,只看到她是在我之前挂断电话的,不等她开口,我先问道:“谁的电话?”

楚缘被我噎了一下,有点怨气,但当着墨菲紫苑以及墨亦之龙珊四人,不好发作,老实回答道:“东方,她说刚才有人敲咱家的门,吓到她了,我告诉她了,敲门的应该就是小古董老师和流苏姐姐...”

“流苏...”紫苑好奇道:“是个女孩子吧?”

我点了点头,“啊...”

“是我哥的女朋友,”楚缘突然插口道:“流苏姐姐是我哥在大学时就开始交往的女朋友。”

莫说我,墨菲也很惊讶,因为我们都知道楚缘在说谎,首先,我并没有跟她承认过流苏是我的女朋友,其次,即便墨菲也非常清楚,我和流苏从哥们变成情侣,是前不久的事情...

“是吗?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啊,”紫苑很平静,略带几分调侃的对我笑道:“她漂亮吗?有机会要介绍给我认识哦。”

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自恋,尽管那是没有任何依据的,当一个女孩子对你流露出一定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好感,你都有可能认为那是她喜欢你的一种表现,即便我们明明知道那仅仅是自以为是、自欺欺人的感觉而已。

说不清是释怀还是失落,五味杂陈,有点复杂,我对紫苑点了点头,心里的沉重反而轻松了许多,却听墨菲淡淡道:“你们有的是机会认识,她也是风畅的员工,而且也在投资部。”

“哦?”紫苑笑道:“那太好了,小南,晚上约上她一起,我们去吃顿饭吧,当然,是你请客。”

“今天恐怕不行...”我苦笑道:“我有点急事,必须马上回去,明天可以吗?”

朋友重逢,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主动邀请紫苑,为她接风洗尘,无奈我先前答应过小舒老师,若是爽约,恐怕不仅仅是放鸽子那么简单了...或许,这仅仅是我自己开解自己的借口而已吧...

我并不掩饰自己的歉意与无奈,还有一脸的苦闷,紫苑蹙眉道:“什么事那么急啊?”

墨菲亦问:“刚才那个电话,应该是流苏的表姐吧?”

“嗯,”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墨亦之,老狐狸摆着一张笑脸,让我摸不透他的心思,犹豫了一下,我不得已道:“是这么回事...”

不管我的处境多么微妙,但我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工,请假离职是需要理由的,更何况面前站着久别重逢的紫苑啊,所以我简单的把小舒老师求我的事情和他们讲了一遍,并求他们代为保密。

“让自己的男朋友去冒充表姐的男朋友,呵呵,小南,你女朋友很有意思嘛。”

我实在听不出来紫苑这是在夸奖流苏还是在嘲讽流苏。

“不知你和程流苏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太荒唐了,”墨菲嘴里说着荒唐,却是将自己的车钥匙塞到了我手里,“还是开我的车去吧,老人家过来一趟不容易,即便是骗人的,也留人家多住几天,拉着他们四处转转,北天还是有不少好地方的。”

我刚想推辞,墨菲抢先道:“下班珊姨会载我回家,不用你操心,租来的车不好开,我的车你比较熟悉,就别墨迹了。”

我确实不敢墨迹了,因为我清楚的看到,紫苑盯着我和墨菲的目光,开始变的有些怪异。

...

我并不介意用‘逃’这个字来形容自己离开公司时的心情。

紫苑突然回来,并出现在风畅,让我激动不已,然而激动之后,却是无法遏制的悸动。

疑问并不是恐惧的源泉,源泉往往是自己猜测到的答案,就像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但却有着一群怕鬼的人。

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思绪,消化掉自己吓自己的那种种猜测带来的恐惧,然而再相对平静的去向紫苑一一求证自己虚拟的答案。

我知道心虚的楚缘不敢留下来和紫苑叙旧,所以当她撒娇一般赖着要和我一起去接舒童父母与奶奶,我很痛快的同意了。

其实我知道,我是希望楚缘可以替我向流苏解释,今天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司里。

墨菲怕尴尬,有意躲着流苏,而紫苑刚刚成为墨菲的助理,有很多工作上的问题需要安排和交代,因此两人都未下楼。

当流苏看到楚缘和我在一起时,阴沉的小脸明显晴朗了几分,可当她看到我手里拿着墨菲的车钥匙时,晴朗的小脸又立刻阴沉了下来,不过小舒老师很激动,因为墨菲的宝马比她租来的本田商务车档次高。

我猜流苏肯定是想反对的,她所以没反对,是因为和我打冷战,不想让我笑她吃醋。

一来是本就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二来,则是完全没有心情跟着我们一起去骗小舒老师的奶奶,因此楚缘说自己想回家时,三票全数通过。

流苏不想楚缘看出她在和我生闷气,舒童则不希望被学生看到自己的笑话,所以我们稍稍绕了点远路,将楚缘送回了家。

当我们火急火燎的赶到车站的时候,晚点的火车才姗姗进站,也幸好如此,才避免了我们迟到的尴尬。

【第337章】表姐夫...

舒童的父母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朴实,父亲老实憨厚,不善言辞,只是偶尔会严厉起来的目光让舒童很是敬畏,天然呆在叫过‘爸’之后,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而他父亲在面对我这从身份到气质都很假的货时,却是连该说些什么都不知道,在我和流苏这样的‘城里人’面前,他的自卑和羞涩流露的自然而然,显得紧张而拘束,让我唏嘘不已,人并无贵贱之分,我差点忍不住告诉他,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回公司上班,我身上穿的同样是二十元一件的山寨版阿迪达斯T恤...

作为一个男人,我实在有些受不了舒童爸爸的不自信,怯弱而羡慕的目光射的我浑身不自在,好在舒童妈妈能说会道,似乎农村妇女都是天生的自来熟,纯朴而热情,在与流苏亲热过之后,便上下打量着我,道:“丫头,这个小伙子就是你说的楚南...楚先生吧?”

楚南楚先生?还不错,我以为自己得扳着嘴自称小柳、柳先生呢...我真替柳晓笙觉得悲哀,追了舒童大半年,可人家家属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以至于舒童可以直接在她男朋友的身份前安上我的名字...

虽然舒童提前肯定假想模拟过很多次此刻的场景,但当她真的搀扶着白发苍白的老人时,却无法像母亲一样自然发挥,你妈只是问我是不是‘楚南’,又没问我是不是‘柳晓笙’,你只管实话实说就是了,干嘛要心虚呢?可她偏就没底气的含糊了,“嗯,他就是...我说的那个人...”

“阿姨,叔叔,奶奶,你们好,”指望她用蚊子挥动翅膀的声音把我介绍清楚了,估计离穿帮也就不远了,关键是她一心慌,她爸爸也无法镇定了,脸上或多或少露出了要崩溃的迹象,我下意识的开始了表演,带着初见丈母娘的惶恐和谄媚,接过了她拎着的一篮子鸡蛋,笑道:“一路上辛苦了,东西我来拎,呵呵,您叫我小楚就可以了。”

明知道我是假货,但舒童妈妈还是有些受宠若惊,“不用不用,不沉,我自己来就行。”

“还是让我来吧,”我假装战战兢兢的瞄了一眼舒童,做作的小声,其实声音并不小的说道:“您要是不给我表现的机会,回头童童能饶得了我吗?”

童童...别说舒童打冷战了,我自己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舒童妈妈忍俊不禁,而舒童爸爸却皱了皱眉头,似乎并不喜欢我油嘴滑舌,但想到我只是个临时演员,也就释怀了。

“这孩子,真懂事。”满头银发的老人笑的合不拢嘴,有言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其实不然,老奶奶看孙女婿,那才是越看越喜欢呢,尤其是一直担心舒童嫁不出去的老奶奶,目光一直在我身上转悠,虽然憔悴的面庞挂满了疲惫,却笑的异常开心。

或许这样没来由的喜欢是没心眼的一种体现,但这却是朴实的人一种朴实的心态。

“是啊,舅妈,让他拿吧,”流苏斜目瞥着我,笑吟吟道:“舅舅,你的东西也给他拿,让他好好表现表现。”

“那怎么合适呢?”舒童妈妈险些说溜了嘴,“人家好心来帮咱们...”

“他是表姐的男朋友,帮您拿东西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流苏的反应和我有一拼了,连连对舒童妈妈使眼色,“您就别客套了,姥姥站久了容易累,咱们先上车再说。”

虚惊一场,总算没有露馅,不过我有点纳闷了,从舒童妈妈的反应来看,她似乎并不知道我和流苏的关系,所以才对我有些异常见外的客气。

去停车场取车时,我和舒童拎着东西在前面带路(这是舒童奶奶的意思,坚持要舒童帮我一起拎东西,而她则由流苏搀扶,走在后面,表面是和第一次见面的流苏亲热,实际上目光一直锁在我和舒童身上),我故意快走了几步拉开了一点距离,低声问和我并排走假装亲昵的舒童,“你没告诉你爸妈我这假货其实是你未来的表妹夫?”

“呸,你是谁表妹夫啊?我表妹要不要你还不一定呢!”

我沉声道:“别回避问题的重点!”

“这个就是问题的重点,”舒童没好气道:“第一,你还成来没承认过我表妹是你女朋友呢,她好意思以你女朋友自居吗?第二...我是实在没人可求了才来求你的,骗我奶奶本来就是下下之策了,我爸妈已经快气炸肺了,如果我再告诉他们你这假货其实是苏苏的男朋友...我爸非大棒子打死我不可,你不觉得太荒唐了吗?”

我很奇怪她这质问的态度——你知道荒唐还来找我帮忙?!

“表姐夫——表姐夫!”

“嗯?”流苏喊了两声我才回过神来,‘表姐夫’是叫我呢...哥们心理这个复杂啊,臭丫头明明可以直接喊我名字的,可她偏要带出一股子怨气的喊我‘表姐夫’,不是存心折磨我吗?拐弯抹角的讽刺我出轨是吧?

流苏挽着老人的胳膊,指着身旁的白色宝马,对我和舒童道:“车停在这,你们两个要干嘛去?”

我和舒童对望一眼,俩大红脸...草,各怀鬼胎,走过了...

看到汽车之后,我们才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车里最多坐五个人,而我们有六个人...

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往往会在最简单的地方出现纰漏,因为人们总是习惯性的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复杂的地方,从而疏忽一些常识性的问题,我们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

借着往后备箱塞行礼的空当,我们三个人低声开着小会,流苏依然不屑与我说话,便去怪舒童爱显摆,放着本田商务车不用,非得开人家墨菲的宝马,而舒童则怪我不老实的待在家里,要是不来公司找我,墨菲也不会将宝马借给她了,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车是...宝马吧?”男人爱车,就像女人爱衣服,好在舒童老爸并没有马上上车的意思,让我们三个人有时间商量对策,“真牛气,得不少钱吧?”

嘴里赞着,脸上却是一副心疼表情,大概以为这车是我们租来演戏的了。

“没多少钱,车是楚南自己的,他公司里还有好几辆比这更好的呢。”小舒老师说瞎话不打草稿,一准是怕她爸妈心疼她这一个瞎话搭进去的巨大开销,和她秋后算账,索性就骗中骗,连她爸妈一起蒙,真将我说成有钱人了。

果不其然,她爸妈一脸惊愕的望着我,让本来并不心虚的我都开始心虚了。

舒童比我更心虚,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小声道:“找个地方吃点饭,然后你就说下午还有工作,送他们去酒店休息,反正奶奶也见过你了,等晚上你再去酒店露个面,任务就算基本完成,挤一挤就挤一挤吧,走。”

“什么叫挤一挤就挤一挤啊?”流苏道:“姥姥本来就晕车,你没看见她的脸色现在就很差吗?再一挤...我看,我还是打车回去吧,就说我不顺路,必须马上回公司上班。”

“那不合适!”我忙否决,开玩笑,臭丫头躲了我两天,好不容易见到面,我能轻易放她走吗?“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有话你哪天说不行,非得今天吗?”或许是我的可怜兮兮软化了流苏,她终于松了点口风,“那你说怎么办?你也看见舅舅和姥姥的体积了,后面挤四个人肯定坐不开。”

“这个...”

我正踌躇着,便听舒童妈妈问道:“小楚,是不是...人太多了,坐不开啊?”

“嗯?”我本能的否认道:“怎么会呢?”

舒童小声嘀咕道:“怎么不会啊...早知道还不如开那辆本田过来呢,虽然档次低点,可里面宽敞啊...”

【第338章】楚先生的秘书...

“早知道还不如开那辆本田过来呢,虽然档次低点,可里面宽敞啊...”

流苏本就对墨菲将车借给我的事情不能释怀,闻言,刚缓和一点的脸色登时又阴暗了下来,我忍不住低声斥了舒童一句,“你贫不贫?我不是说了吗?没事!”

“怎么没事?”用墨菲的车,本就是小舒老师主张的,所以她有些自责,望着朝我们这个方向驶过来的一辆加长版的豪华轿车,她羡慕不已,大有和人家换一换的意思,“难道你有办法?”

“当然有!”

这是赌气的话,根本没有依据,但意想不到的是,那辆加长版的豪华轿车并没有寻找车位,而是稳稳的停在了我们面前。

小舒老师开玩笑道:“你不会告诉我这辆车是你叫过来的吧?”

枣红色的车身,流畅的线条,在停车场幽暗的灯光照射下,显得光芒熠熠,下车的是个女人,一个我不认识,也从未见过的女人,见人家朝我们看过来,显然是听见了舒童的话,我老脸一红,“当然...”

“对不起,楚先生,路上有些堵车,让您久等了。”

这个不算漂亮,但很甜美的俏丽女人从车前绕过来,打开车门,笑吟吟的望着我,没错,是望着我,以至于我那句‘当然不是’后面的‘不是’两个字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我姓楚,也是位‘先生’,但我仍然不确定她是在和我说话,“你是...叫我?”

“楚先生,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场合哦,”秀眉微颦,这个女人很温柔的‘训斥’了我一句,转而对舒童的父母道:“三位便是舒小姐的家人吧?实在抱歉,楚先生明明早就交代过了,可我还是来晚了些...”

“没关系没关系,”女人天生喜欢比较,在一身高档西式制服的女人面前,舒童妈妈有些自惭形愧,舒童爸爸更是不敢正视人家,“小楚,这位姑娘...不,这位小姐是...”

我也想知道她是谁,而且我想,流苏比我更想知道她是谁...

“我叫闵柔,是楚先生的秘书,阿姨叫我小柔或者柔柔都可以。”

秘书?我与流苏、舒童全被震呆了,想我一个连高级白领都算不上的小职员,居然会有一个开着劳斯莱斯幻影的女秘书,这也太扯了吧?!

“楚先生,您的手表忘在了办公桌上,我帮您带过来了。”

愕然中,闵柔已经抓住我的手,将一块金光熠熠的名表戴在我的手腕上,虽然我并不是很识货,但作为‘爱慕虚荣’的白领,时尚杂志还是经常看一看的,至少能认出这块手表的品牌——欧米茄。

莫说不知情的舒家长辈,便是对我知根知底的流苏和舒童,也不禁被这女人自然而逼真的演技迷惑了,她的一言一行都像极了细心体贴的女秘书,以至于让俩妞忽略了我根本就不是‘楚先生’而只是‘小楚’的事实...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挣开了她柔软的小手,一边试图摘掉这块不属我的名表,一边压低了声音,反感而警惕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闵柔玩味的眨眨眼睛,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说道:“重要的是,这是三小姐的意思。”

我愣住了。

...

带路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大浪淘沙海鲜城的门口,将车钥匙交给泊车的门童,并取代门童为我拉开宝马的车门,闵柔依旧保持着她甜美的微笑。

“这个地方...太贵了吧?”舒童奶奶隔着玻璃门,瞄了一眼里面的宫殿一般的装潢,拉着我就要走,“在这样的地方吃顿饭得花多少钱啊,孩子,奶奶不挑口,咱们去家里吃就可以。”

虽然我这一路上心事重重,但嘴上功夫一点没偷懒,挥舞着三寸不烂之舌,把老人哄的非常开心,这也算是我后妈的功劳,因为我小时候惹她生气,她总是让我说些好听的话哄她,一来二去,我脸皮厚了,说什么肉麻的话也不觉得脸红了,而本来只是为了捉弄我而戏耍我的后妈,反倒因此养成了习惯,以至于现在也会不时找个茬让我哄哄她...

事实证明,肉麻的话适用于任何年龄层的女性...

“奶奶,您尽管放心,不贵的,楚先生是这里的常客,吃饭可以打折的。”

闵柔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投资部年终会餐的时候,我曾经来过一次这个大浪淘沙,一桌饭比我和楚缘一个月的生活费还要高,我要是这里的常客,恐怕早就破产了!

豪华的雅间,让人张目结舌,莫说穿着打扮比较大众的舒家长辈,便是我这个穿着上千元西装的白领阶级,也是一身的不自在,在贫富两极分化的现实社会中,谁都不能免俗,即使将财富看的云淡风轻,在特定的场所特定的人群中,你也很难做到是金钱如粪土的超凡,自卑心依旧会侵蚀我们的面皮,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我都不禁感慨——难道人真的是为了一张脸而活吗?

服务生张口闭口的‘闵小姐’,让我更加坚定了这个年轻女孩的不简单,恐怕她才是这里的常客吧?

对海鲜比较陌生的我将点餐的重任交给了‘贴心’的‘小秘书’,我借口洗爪子,躲进卫生间,拨通了墨菲的电话。

“菲菲,紫苑和你在一起吗?”

“在啊,怎么了?”墨菲那头略显得有些杂乱,“我们在食堂吃饭呢...”

“在食堂?”

“是啊,”墨菲莫名其妙的紧张道:“我本来是要请她出去吃的,但是她不肯,坚持要和投资部的同事一起吃...楚南,你...不会怪我吧?”

“我怪你什么?”哥们哭笑不得,却也忍不住心中一跳,墨菲竟然担心我误会她怠慢了小紫,那感觉就像妻子怠慢了丈夫的朋友一般,墨菲的暧mei已经不单单是戏弄我了,不但她越发的当真,连我有时都会情不自禁的入戏,以为我和她就是那样的关系...

“你不怪就好,”墨菲舒了口气,似乎刚刚察觉到自己的话有问题,声音略带几分羞怯和闪躲,“要换她听吗?”

“不用,”我下意识的拒绝,继而犹豫了片刻,问道:“那个...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是啊,”墨菲会因为不自觉的暧mei而羞涩,但她故意暧mei的时候,脸皮却不是一般的厚,“她是你的朋友,我当然有义务替你招待好她了,干嘛?你是不放心她还是不放心我?”

这个女人啊...

“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啊...”

“奇怪的举动?”墨菲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明显压了下来,应该是不想被身旁的紫苑听到,她片刻没有言语,可能是走远了一些,才道:“她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但你的举动很奇怪,楚南,你怎么这么问啊?”

我知道,即便如何掩饰,这种质疑的态度也休想瞒过精明的墨菲,索性直言问道:“我离开公司以后,她打过电话吗?”

“好像打过...又好像没打过,”墨菲有些含糊,之后嗔道:“谁会注意这种事情啊?楚南,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神经兮兮的,她不是你的朋友嘛?我还想你问你呢,你这个青梅竹马到底是什么来历?!”

是啊,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我比谁都想知道答案...

“回头再说吧,那就先这样,刚才我问你的那些话不要告诉紫苑,她要问的话,就说我请你帮我招待她吃饭,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没等墨菲说话,我挂断了通话。

知道舒童父母来北天,找我冒充她有钱男朋友的人,除了冬小夜、姚婉儿以及综合组的几个同事,便只有刚刚才听说这件事情的墨菲、紫苑、墨亦之和龙珊了,而有能力让闵柔整出如此大排场的人,无疑也只有后面这四位,但其中有可能这么做的人...

才出卫生间,就看到一个倩丽的身影站在面前,俏生生的望着我。

哥们习惯性的淡定,一边洗手,一边问道:“你也想方便?走错了吧?女厕所在对面。”

【第339章】演戏VS演戏

听我直白的说出‘方便’这个‘粗俗’的词儿,闵柔的小脸红了红,但依旧喜怒不形于色,笑嘻嘻道:“没走错,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抖抖湿爪子,拿了一条消毒毛巾,转身靠着洗手台,“有话跟我说?”

“我觉得,是楚先生有话想跟我说。”

不枉哥们故作淡定忍了老半天啊,这女人终于绷不住劲了,我坦然接受她的安排虽然另有因由,但装出一副胸有成竹,却只是为了给她造成一种我已经猜到三小姐是谁的假象,等她忍不住来向我求证的时候,我再反问回去,更容易从她嘴里套出实话,我心中暗喜,面不改色,淡淡道:“三小姐是谁,为什么让你...”

“无可奉告,”闵柔似乎很得意噎了我一句,脸蛋上两个浅浅的酒窝非但没让我觉得可爱,反而勾起我用力掐下去的yu望,“对不起,楚先生,三小姐交代过我,不可以向你透露她的任何信息。”

我草...

“即便我已知道她是谁?”

“楚先生不用试探我,”闵柔看起来娇憨清纯,但心眼着实不少,“不管你猜的对还是不对,都不可能在我这里得到印证,三小姐既然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做,就证明我有能力胜任。”

这女人眼中流过一丝光彩,那是对某人的崇敬和对某人的鄙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我就是她眼中的后者,好在从一开始我就不认为她是尊敬我的,所以心里倒没有啥落差,因此更谈不上打击。

“她为什么要帮我?”我道:“与她身份无关,你总能回答了吧?”

“可以回答,但答案肯定会让你失望,因为我也不知道,”从大学时期就出来工作,我好歹也在社会上混过两年,至少可以判定闵柔的茫然和费解不是装出来的,“三小姐只说她有帮助你的理由,但这个理由是什么,却并未告诉过我,事实上,楚先生,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三小姐那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对你有着如此特殊的态度...”

如果三小姐真的是她,那我却不难理解她为何对我有着如此特殊的态度了...

因为她是故意整我,所以我才甘心被她整吧?

“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是个秘书吗?”

闵柔微微一笑,装的调皮可爱,“你猜呢?”

走到她身前,凝视着她水嫩的脸蛋,用直白的目光驱散她脸上的玩味,直到她出现一点点不适应,我才深深吸了口气,笑道:“以秘书的月薪,是买不起这么高档的化妆品,用不起如此名贵的香水的。”

我即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化妆品也不知道她喷了什么香水,但我终于如愿的在她脸上印证了一件事情——她果然不是秘书。

在雅间门口,我又被流苏和舒童拦住了。

“南南,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流苏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热情招待着舒家长辈的闵柔,皱眉道:“她是你朋友,还是墨菲的朋友?”

这话把我问懵了,“什么?”

“别装糊涂!”流苏似羞似嗔,“她不是你找来的演戏的吗?”

“我找来的?”

“还装?”舒童抓住我的手,盯着我手腕上的欧米茄,叹道:“装的还真像,路上塞车,出来太急,忘了戴手表...细节都想的那么周到,说你是坏人你还真坏,居然把我和苏苏也瞒的紧紧的,说车里挤不下六个人的时候表演的太逼真了,故意要给我们一个惊喜是吧?”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俩丫头想歪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

“还不好意思承认?”舒童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的胸口,嘻嘻笑道:“怪不得这几天你都不给我表妹打电话呢,原来是偷偷准备这些事情去了,不过...为了骗我奶奶,你这本钱下的也太大了吧?”

舒童秀眉一蹙,“来这种地方吃饭,我可买不起单,先算我欠你的吧,以后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舒童误以为我是为了讨好流苏,所以才处心积虑大张旗鼓的找人配合演戏,不过从她肉疼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并不喜欢我的做法(姑且算是我的做法吧),但不忍拒绝我的好心罢了。

“南南,你玩的有点太过火了了,如果你觉得这么做我会高兴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你这是在给表姐添麻烦!”流苏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哄她开心,才整出这么多事情来的吧?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我说,这不是我安排的,你们信吗?”

两女相觑对望,异口同声的对我喷道:“不信!”

意料之中的事情...

“回头再和你们解释,现在的任务是哄老人高兴,”若我此刻告诉她们这都是三小姐一手安排的,估计她们便不会再有吃饭的兴趣了,“还有,小舒老师,别小看男人,至少我不是那种挥霍着一个女人的钱来讨好另一个女人的男人,这顿饭是我请奶奶和叔叔阿姨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觉得我们还算朋友的话,就别再说还我钱一类的话了,一尽地主之谊,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舒童怔了怔,“可是这里很贵...”

我豪气冲天,道:“再贵也不过就是一顿饭,难道我连一顿饭也请不起吗?”

闵柔已经注意到了门外的我们,对我甜甜一笑,我不知道她这笑容里隐藏了多少秘密,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我不能回避,也不会回避。

三小姐,果然是她吗...

“南南,你...”

“怎么了?”

“没什么...”我知道流苏肯定从我脸上看出了什么,但她并未揭穿,她太了解我了,以至于我戴在脸上的面具即便骗过了自己,也无法骗过她的眼睛。

老人火车坐久了,导致食欲不佳,东西没怎么吃,但话没少说,而舒童父母则太过拘谨,相比桌上陌生的海鲜,好像我更陌生一般,一顿饭吃的心机重重,舒童妈妈更是借去洗手间为名,将舒童和流苏叫了出去,不问便知,是求证我的‘真实身份’去了。

老人问了我很多问题,我照着小舒老师事先教好的功课,对答如流——我有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以销售业为主,偶尔也会投资房地产...舒童是怕我说漏了,所以公司的背景设定完全参考了风畅。

当着闵柔这个神秘的外人说瞎话让我别扭,但更别扭的却是,她会不时帮我补充几句,极大程度的圆润了我的谎话,例如,公司重金扩充技术部,培养技术人才出国深造,厚积薄发,通过前两年的积累,在未来几年转型,向着电子产业发展...由此亦可见得,她不仅对我很了解,对风畅集团也是同样的了解,甚至是比我更了解,她说的那些,连我都是最近才知道的,墨亦之对公司的改造工作一直低调而隐秘,除了公司高层,下边的人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

我更加确定,三小姐是她,闵柔是她派过来的...

我原以为她让闵柔带我们来大浪淘沙吃饭,是为了整我,让我大出血或者因为现金不足而在人前尴尬,但当我想出去买单时,饭店经理却亲自端着一盘子水果进来,告诉我们这顿饭已经有人买过单了,但并不是闵柔,而是大浪淘沙的老板...

大浪淘沙的老板是我的朋友?看到闵柔代我感谢那位慷慨热情的老板,流苏和舒童终于意识到事情非但不是我安排的,甚至不是我能够掌控的了,而舒童的父母和奶奶,则更加坚定的认为我就是个超级有钱的公子哥...

我他妈甚至不知道大浪淘沙海鲜城的老板是男是女,姓甚名谁!看似天真的闵柔嘴巴好像被线缝上了,我一个字也没问出来。

北天市最好的酒店,莫过于香格里拉酒店,即便在价格下浮期,一间总统套房的挂牌价格也高达六千六,我一个月的工资只够在这样的房间里住一晚上的,更不要说年收入只有万元左右的舒家长辈了。

不管任何人,穿着一身山寨名牌,拎着土气的背包走进这样的地方,相信都不具备去迎接那些惊诧目光的勇气,但正是那些衣装显贵者的指手画脚,打消了我换一家酒店的心思——因为我觉得他们没有资格对我们伸出手指评头论足,或许舒童的父母会觉得自卑,但为此而选择回避的话,才是真正的自卑。

大门口没挂牌子写着这里只允许有钱人住宿吧?

【第340章】威胁无用

小舒老师再也不敢大包大揽的说要承担费用了,因为此时此刻的费用,已经足够掏空她仅有的一些积蓄,流苏几次忍不住想要去质问闵柔到底有什么目的,都被我制止了。

这样的花费确实不小,好在我的钱包还算鼓胀——在月光族群体日益壮大的洪潮中,将必要开销外所有收入都冠以老婆本名义存入户头,一直是自诩成熟有远见的我最大的骄傲。

看来今天真的要‘伤筋动骨’了...

舒童有好多话想问我,所以想我留下,然而她父母亦有好多话想问她,所以想我赶紧消失,结果不言而喻,当然是尊重长辈,告别了恋恋不舍的老人,我和流苏离开了酒店。

“你把车停哪了?”

“一个很有意义的地方。”我的回答让流苏莫名其妙,同样也让跟在我们后面的闵柔摸不着头脑。

直到此刻,这个突然冒出来,一直牵着我鼻子走的女人依然继续着自己的表演,“楚先生,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先回公司了。”

我特想问她回哪个公司,但我不想因此输掉了气势,她表演了老半天,而此刻,终于轮到属于我的表演时间了,“有事。”

莫说闵柔,流苏都愣了愣。

我一言不发,沿着公路往前走,闵柔到底是女孩子,摸不透我的心思,又不知道我要把她领到哪里去,笑的终于不是那么自然了,“楚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我回过头来,露出一个比她还甜美的微笑,“你说呢?”

闵柔兀自装糊涂道:“楚先生说笑了,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您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一个男人要从一个女人嘴里逼出实话时会想的事情...”

现在的电视剧,粗制滥造居多,其实是很乏味的,但它却像吃饭洗澡蹲大号一样,已经成为了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我总是抱着打发时间熬到点睡觉的心态陪家里的三个丫头一起浪费生命的,至少这比她们不看电视在我身上找乐子省心。

昨晚也不例外,无聊的电视剧中出现了一幕自认为可以挑起观众紧张情绪的无聊剧情——一个黑社会流氓逼供漂亮的女主角,试图打探到男主角的下落。虽然丫的面目可憎,凶神恶煞,可行动上却始终彬彬有礼,除了一耳光,几乎没用上一点真正有威慑力的手段,结果不言而喻,嘴角青紫鼻子流血的女主角话没说,唾沫没少浪费,都喷流氓脸上了,这很脱离现实,看到三个丫头感动的直抹眼泪,我忍不住调侃了两句,说如果我是那个流氓,女主角早交代男主角的下落了,这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女主角三个粉丝的强烈不满,她们说女主角那叫为了爱情宁死不屈,我说她为了肉体一辱就屈,结果这一抬杠,谁也下不来台阶了,为了证明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伟大的女人那么伟大的爱情,三个丫头非要现实演绎一番,让我扮演流氓,由冬小夜出演女主角,为防耍赖(估计楚缘和东方主要是怕我被冬小夜打残废),将她真的绑在了我床上,只要我能在规定时间内逼她大叫门外的楚缘和东方进屋救她,就算我赢,不能,则必须在那个黄金时间段站到阳台上,挥舞着手电筒大声的向全世界的女人道歉,并给她们三人打一个星期的洗脚水...随着东方赖进我家,以及与冬小夜越发的亲密,楚缘几乎不再掩饰真实的自己,刁钻古怪的玩法一个接一个,都是针对我而来,偏偏冬小夜和东方小娘也是爱闹、更爱折磨我的人,被她们激的恼羞成怒,哥们凭着这一口恶气,接下了她们的挑战,结果没等我流氓冬小夜,才对她坏坏一笑,她就吓的大喊救命...

用冬小夜的话说,电视里的流氓也没有我笑的那么龌龊...

而此刻,我就是用那一副连训练有素的女警察也胆战心惊的龌龊笑脸对着闵柔,让她感受到冬小夜形容的那种感觉——目光就像狗舌头一样在她全身上下舔舐...

“辱骂,拷打,还是...强+奸她?闵秘书,你说哪种比较有效呢?”

“南南!”

如果不是流苏羞气的掐了我一把,我相信闵柔一定会当真的。

“楚先生真会开玩笑...”当她反应过来我不可能在女朋友面前强+奸她这个其实并没有多少依据的常识后,她明显放下了对陌生男人的恐惧。

“对,你说的没错,那是玩笑,”我趁机握住流苏的小手,用暗劲捏了她一下,然后才敛起表情,对闵柔道:“那就说一个可行的方法吧...”

拐进楼侧一条清净的小巷,正是我停车的地方,我放开流苏,拉开后面的车门,没等闵柔反应过来,便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坐在后面的座位上,狞笑道:“例如,在这样一条人不多的小巷里,扒光她把她关进车里,不说实话就不还给她衣服,每敷衍我一句,我就拿出其中一件扔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或者把她昨天不知换没换,但今天已经穿了半天的胸罩内裤塞给一脸咸湿相的中年大叔,你说怎么样?”

闵柔的镇定,仅限于她的表情,甚至不包括她的脸色,按在她双肩的手,明显可以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楚先生,你不会那么做的,程小姐也不会允许你那么做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允许他那么做呢?”流苏不负所望,果然没有忘记我们之间象征默契的暗号,“闵小姐,如果你是真心帮我们,就不怕告诉我们是谁指使你过来的,如果你不肯告诉我们是谁指使你过来的,那就证明你们的真心其实是歹心,我们胆子很小,为了心里踏实,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也不为过啊。”

要不怎么说流苏和我是天生一对呢?看看她此刻的风采,俨然就是一女流氓啊...

闵柔毕竟年轻,慌乱已经无法掩饰了,“你们在吓唬我,那可是犯罪...”

我充耳不闻,“三小姐是谁?她安排你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三小姐’三个字,流苏吃惊不已,亦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心事重重,且此时会采取过激手段了,反倒是闵柔相对镇定了,这个问题本就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她道:“三小姐说,楚先生是个聪明人,肯定会用一些非常手段对付我的,呵呵,看来真被她说中了,不过三小姐还说,楚先生迟早会猜到她是谁的,如果我告诉您她的名字,反而是侮辱您的智商,至于三小姐为什么安排我过来...这是显而易见的,她仅仅是想帮您而已。”

给我戴高帽子?这招没用!

“她为什么要帮南南?!”流苏问的是闵柔,可眼睛看着的人却是我,显然,爱吃醋的丫头又想歪了。

“三小姐说她有帮助楚先生的理由,至于这个理由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这话闵柔已经说过一次,我沉脸道:“我不想用猜的,我只想听你亲口说出她的名字。”

“对不起,三小姐交代过,我不能说。”

“即便我扒光你,把你丢在车里不管?”

“那我会喊‘有人耍流氓’...”

“谢谢,我不怕你喊,怕的是你不喊,”我笑道:“其实我很感兴趣,你家那个喜欢帮我的三小姐知道我因为对你耍流氓而进了局子之后,会不会继续帮我?不管她帮不帮我,倘若真的进了局子,她就不得不露面了吧?”

“你...”闵柔没想到我这么绝,愕然、恐惧,挣扎了一番之后,她竟可怜巴巴的说道:“如果楚先生觉得为了逼三小姐露面而侮辱我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你现在就可以扒光我的衣服,但我不会喊你耍流氓。”

“哦?”我好奇道:“为什么呢?”

【第341章】薛紫苑是三小姐?

“因为三小姐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小妮子一脸认真的说道:“既然她说有帮你的理由,那她就一定会帮你到底,我喊了也是白喊,还会为此得罪三小姐,这种蠢事我是不会做的。”

“为此被我...被我们两个轻薄就不算蠢事了?”

流苏隐晦的踢了我一脚,不知是怪我把她也塑造成坏人角色了,还是提醒我女人不能轻薄女人...估计是前者。

“一个成功的女人,高傲的资本并不是她的姿色和身体,而是她拥有的财富和权力,换言之,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三小姐给我的,所以,为了不失去这一切...”闵柔一反常态,忽然勾住我的脖子,媚气十足的说道:“不要说扒光我的衣服,即便是陪你上chuang,我也无所谓的,三小姐交代过我,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要竭力满足,不管是物质、精神,还是肉体...”

她不可能会满足那样的要求,我知道,流苏也知道,可流苏还是忍不住当真了,一把将我们分开,“你要不要脸?!”

“程小姐这话有些不讲道理啊,你们两个人难为我一个小女人,不是更...”

“放心吧,不要脸的话我们会说,但不要脸的事儿我们不会做,希望你也是一样的,”我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讽刺,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怔了怔,我打开前面的车门,从副驾驶位的储物盒里掏出一困现金,并褪下手腕上的欧米茄,一并塞到了愕然的闵柔手中,“回去告诉三小姐,谢谢她的好意,但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处理。”

闵柔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楚先生,这是...”

“钱是一万块,中午那顿饭一千八,酒店的房间六千六,有点富余,算作汽油费吧,至于手表,物归原主,我本来就是冒充的有钱人,即便用这种奢侈的真东西来装饰,假货也还是假货,没那个必要...别用这种诧异的眼光看着我,干嘛?难不成手表你还想要磨损费?呐,我可提醒你,表是你硬要戴到我手上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闵柔此刻竟比我吓唬她时还要慌乱,“楚先生,三小姐要我来是帮你的,你把钱都还给我,那我算干什么的?还有,这表是三小姐送给你的礼物...”

“我的手腕配不上那么名贵的手表,”我再次打断她,笑道:“还有,如此的帮助我消受不起,我就是个普通的白领,月薪够吃够喝但不够腐败,辛辛苦苦存点老婆本不容易,我不想欠谁的,所以别再增加我的开销,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谢谢,拜托你就这么告诉你家三小姐。”

“您这是叫我难做...”

“我没叫你难做,只是告诉你,你什么都不用做,不然难做的就是我了,”闵柔一脸为难,还待说些什么,我没兴趣听,对流苏道:“上车,咱们走吧。”

...

冷战的结束并不是因为流苏原谅我留在风畅了,而是因为她对三小姐的好奇让她无法再继续保持沉默,所以她跟我一起回家了。

所以回家而不是回公司,是因为我心里有些放不下楚缘。

“你的意思是...那个薛紫苑就是三小姐?”

屋里五个人,除了我和流苏,楚缘,东方之外,冬小夜也在,她中午回来是给东方送饭的,我们的进门的时候她刚刚睡醒午觉要回去上班,见我们一脸的沉重,她就留下来了。

对于流苏的问题,我并没有确切的答案,“我只是那么猜,但并不确定...”

“还有什么不确定的,有能力那么做的人,除了她就只有墨菲,墨菲有偷偷摸摸的必要吗?”冬小夜似乎还在为昨天晚上我‘流氓’她的事情生气,说话总是很有针对性的包裹着情绪,“我早说是她,你不承认,现在她人都出现在你面前了...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吧?”

“墨菲没有偷偷摸摸的必要,紫苑也没有吧?”

“怎么没有?”冬小夜道:“惊喜,惊喜你懂不懂?女人都喜欢这个,喜欢男人制造惊喜,也喜欢给男人制造惊喜,这叫浪漫。”

“哦?”我摸着下巴,用一种重新认识的目光打量着她,调侃道:“没想到从你嘴里能蹦出‘浪漫’这样的字眼儿,话说,你怎么知道女人都喜欢惊喜?”

冬小夜知道我故意招惹她,仍很诚实的一脚踹过来,红脸嗔道:“废话,老娘就是女人!”

我躲过了冬小夜,却没躲过流苏的背后袭击,屁股上挨了一脚,差点把我蹬到楚缘怀里去,流苏气呼呼道:“你别故意扯跑话题!”

这丫头太了解我了...我站在椅子后面,手掌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就如同冬小夜习惯性的把玩饮料罐,流苏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或者舒童习惯性的搂起毛绒玩具猫一般,我的手也是习惯性的、不由自主的抚到了楚缘的脑瓜顶上,感受着掌心的柔软细滑,笑对流苏道:“我扯话题干什么?只是要说的都说了,没有可说的了而已...”

“怎么没有?”流苏瞪着我,道:“那个薛紫苑到底是不是三小姐?先是点名要你做公司谈判代表,愿意在出资条件上让步百分之二十,现在又这么帮你,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并不希望紫苑就是那个神秘的三小姐,所以在她亲口承认之前,我心里仍存在着一丝幻想,一丝她不是三小姐的幻想,因为她那样的身份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的遥远,因为她对我如此的帮助已经让我对她感到陌生。

如果两个人已经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那么注定会越走越远,我不喜欢那样的预感,我预感着,若紫苑就是三小姐,我将从此失去一个朋友,因为她对我的帮助已经不是惊喜,而是彼此陌生的证明,她不再了解我,就像现在的她不再是我了解的那个她...

然而我说不清自己是口不对心,还是缺少否认现实的洒脱,苦笑道:“小夜姐不是说了吗?她是要给我一个惊喜...”

“这么说,三小姐果然是她...”流苏的表情有些复杂,毫无疑问,一准是酸溜溜的想歪了,“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一起长大的朋友。”

“什么朋友?”

“朋友还能是什么朋友?因为谈得来,所以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呗,”流苏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吃味时的小女人模样让我不禁失笑,“她离开北天的时候我们还是高中生,你不会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有过什么类似‘山无棱天地合才敢怎么怎么样’一类的海誓山盟吧?”

听我直白的说出了她心中的怀疑,流苏反而否认了,“我可没那么说过...”

“会那么以为很稀奇吗?”冬小夜突然插进来一句,“你一脸的桃花属性,别说高中了,就算从初中开始搞对象也不新鲜吧?”

“就算我从幼儿园开始搞对象,我也没搞过她!”我对视着冬小夜鄙夷的目光,淡淡道:“小夜啊小夜,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你这话严重暴露了你青春期的空白和乏味,正因为你没有过少女憧憬爱情的体会,所以才能说出这么天真的话来,你知道少女憧憬过的爱情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吗?是失望,是明白所有的海誓山盟在现实的考验面前是多么的脆弱和荒谬,懵懂小孩搞对象叫爱情吗?那叫好奇,别说我和紫苑只是纯洁的朋友,就算我们真搞过对象,那种感情也不可能延续到今天吧?没吃过猪肉你总该见过猪跑,高中就搞对象的小屁孩,有几对能坚持到结婚生子的,不用我告诉你吧?”

“谁没吃过猪肉?!你说我的青春期空白乏味?”冬小夜被我呛了个大红脸,恼羞成怒的她早就忘了曾在楚缘和东方面前自诩爱情专家了,嗔道:“是,我是没谈过恋爱怎么啦?可没谈过恋爱不代表我没有过少女的憧憬吧?”

“就因为你现在还以为那种憧憬会成为现实,还没有褪去那层孩子气的天真,我才说你的青春期太空白乏味了...”

【第342章】东方小娘的异常

“就因为你现在还以为那种憧憬会成为现实,我才说你的青春期太空白乏味了,那是你没谈过恋爱的证明,”我本就心里烦躁,她还总是针对我,我要再没点怨气,就枉为男人了,“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没有一点经验可言的超龄黄毛丫头,也好意思胡乱揣测,诽谤人家纯洁的朋友关系,你不用脸红,因为我们会替你脸红...”

“谁...谁是超龄的黄毛丫头?!”‘超龄’这个禁忌的词语显然戳到了冬小夜的痛楚上,她近乎咆哮冲我强调道:“老娘我还很年轻,还是少女呢!”

“少女?”我挖挖耳朵眼,表现出对耳朵的怀疑,“一个‘已经到了成为少妇年龄的女人’的简称?”

“姓楚的,你找茬和我打架呢是不是?!”

“好了伤疤忘了疼,你长点记性好不好?又不是没打过,你还想输啊?”

“你——”

冬小夜气的嘴唇直颤,我舒服了,还想再损她两句,报复她编排我和小紫的关系,楚缘却拨开我抚在她头上的手,仰起小脸,不满的看着我,道:“哥,高中生不是小屁孩,可能有人是因为好奇才恋爱,但恋爱的理由不一定都是因为好奇!”

小丫头一句话,说呆了我们一屋子人,我想说她年纪小,啥都不懂,可看到她大眼睛中的固执和坚定,细细琢磨她的那句话,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好吧,我承认,是比我的话更有道理。

楚缘被我们盯的小脸发烫,垂下螓首,小声哼唧道:“你是没跟紫苑姐姐好过,可谁都看得出来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不然她走了以后,你也不会难过那么长时间了...”

“你瞎说什么呢?谁难受了?”且不说懵懵懂懂觉得她就是初恋,只是作为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朋友而言,她突然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会不难过吗?不难过才不正常吧?正因为时间治愈了一切,所以我才敢肯定的说,也许那是曾经憧憬的爱情,但那不是真实的、成熟的爱情。

过去的已经过去,那是长大的佐证,更何况此刻还当着流苏呢,我怎么可能承认喜欢过小紫啊?

楚缘太没眼力见儿了,丝毫没注意到流苏脸上醋味横生,“怎么没难过了?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的,你连续好几天没去上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饭,不说话...”

“我那是气她不辞而别,早说了去美国,走的时候却不告诉我,换谁不生气啊?”从小丫头逐渐黯淡的表情我看得出来,如果我不打断她,她还会继续说下去,而下面,便是她和我都不愿回想起的那件事情了。

我的话成功的化解了流苏的猜疑,勾起了她的好奇,“她走的时候没告诉你?”

如果真的相互喜欢,这种不以为然的离别方式显然是不可能的,我点点头,而被我打断的楚缘在流苏求证的眼神下,犹豫了片刻,也含糊的点了点头,至少在行为上,这是事实。

“那你们这五年也没联系过?”

流苏的问题到底是触碰到了我与楚缘的禁忌,楚缘连点头的勇气都没有,怯怯的偷瞄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表现自然的说道:“没有。”

“为什么?”

不止流苏,冬小夜亦觉得不解,一转脸的工夫就忘了我刚才得罪她的事情,“是啊,你上次跟我也说你们五年来没有联系,为什么没联系?”

“没有联系方式。”

楚缘刚要开口,却又被我打断,想说的话连续两次被堵了回来,她仿佛终于失去了再解释的勇气,欲言又止,复杂的望着我,然后选择了沉默。

我暗暗叹了口气,果然,楚缘心里一直在意当年犯下的错误,紫苑并不是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而是那联系方式被楚缘撕掉了...所以楚缘才害怕突然归来的紫苑会质问我为何不联系她,所以她才会害怕突然归来的紫苑。

这丫头,心虚。

流苏释怀,冬小夜恍悟,一个即没有告别,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的朋友,意味着什么?俩妞同情的目光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在她们看来,我与紫苑的友情不过如此而已吧,所以才有了冬小夜那句,“难怪你觉得三小姐不是她了呢。”

我不想继续当着楚缘讨论紫苑的事情,所以有意扯开话题,“东方,你怎么了?”

“啊?”坐在冬小夜身后发呆的东方被吓了一跳,“没...没怎么啊...”

“没怎么?”我不由皱起了眉头,“没怎么干嘛半天不说话?你平时不是挺贫的吗?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

“讨厌啦,南哥哥,谁贫了?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我现在是寄人篱下,哪敢不听你的话啊。”机灵古怪的东方故态复萌,但我总觉得她的眼中少了一分灵动,多了几许沉重。

“你有心事?”

“没有啊...”东方敌不过我的眼神,认输似的叹道:“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有心事总可以了吧?南哥哥,你这种聪明对女孩子来说一点都不体贴,你要真关心我就不能落实到行动上吗?为什么非得逼我说出来啊?应该是用你的温柔软化我,感动我,让我忍不住对你倾诉才对,攻破我的嘴有什么用?你得学会怎么攻破我的心,不然谁会爱上你啊?!”

满口的胡言乱语,虽然是东方小娘皮惯有的风格,可我却隐隐从中感觉到一股子怨气,是东方极力用娇蛮掩饰,但掩饰不住的怨气,她这一通啰嗦很像是发牢骚啊...

流苏和冬小夜早就知道东方的性格,当然不会真的以为我要虏获她那颗萝莉的心,但俩妞却一脸认真的品味着她说的话,大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让我险些原地倒栽葱,这俩拥有男孩子性格的女人真是单纯的可以啊...

“我就是怕你爱上我,所以只能攻破你的嘴,再用行动体贴你,”几个丫头的脸皮叠在一起,还不及我三分之一的厚度,和东方斗嘴皮子早就斗出经验来了,她现在哪里还是我的对手啊,“小丫头少自恋,再长大点,等养出女人味儿来,哥哥兴许会对你有点意思,现在还是省省吧,该撒娇就撒娇,别跟我装深沉,说,有什么心事?”

我话没说完呢,已经挨了三脚了,流苏和冬小夜踢我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楚缘踢我就不讲道理了,你给我和东方拉皮条,不就是想我调戏她吗?

东方小脸一黯,期期艾艾道:“我已经在这里藏了六天了,我妈妈应该开始着急了,我怕你出卖我,那时我和缘缘大概就要像你和紫姐姐那样分开了,可能连一个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呢...”

小娘皮,想太多了吧?

“我是那么言而无信的人吗?”

“那你敢在流苏姐姐和小夜姐姐面前发誓吗?”

“发什么誓?”

东方小娘颇有点趁火打劫的嫌疑,“发誓不管我妈妈使出什么招数,你都不会把我交给她,不让她带我去巴黎!”

“你干脆叫我带你私奔算了!”我没好气的喷了她一句,小孩子家家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老怕她妈没证据告我诱拐未成年少女是吧?

东方小娘作势想挤出两滴眼泪来,抱着冬小夜就喊,“你看吧,小夜姐姐,南哥哥他就是打算把我赶出去!”

“小楚子,你是不是男人?!”

“你要知道我是个男人,就别老叫我小楚子,跟个太监名儿似的!”我终于逮着机会发泄一下不满了。

“那我叫你什么?!”

“南哥哥!”被小娘皮一口一个南哥哥叫的,我顺嘴就溜出了这个称呼,再看冬小夜,果然是涨的脸红脖子粗,要是把话收回来,我刚才的气势就没了,大男人,就得将错就错,“咳,你要叫我一声哥,我就发誓,而且说到做到,不像某人,就知道耍赖。”

【第343章】作茧自缚

话说就算我不发誓,有楚缘监督我,我也不好将东方赶出去啊,东方怜人应该非常清楚这个算不上道理的道理,所以我对她逼我发誓略感费解,总觉得她好像在故意转移重点似的。

虽然我认为她是故意的,但我不能否认我确实被她成功的转移了重点,盖因冬小夜恼羞成怒了。

“谁耍赖了?”冬小夜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因此俏脸羞红。

“没耍赖?那今天晚上开始,你给我打洗脚水。”相比东方的情绪低落,我更在意会让我自己情绪低落的事情。

“凭什么啊?是你犯规在先!”我很奇怪她这蛮不讲理的‘理直气壮’是怎么来的。

“南南,你脸皮太厚了,小夜姐招你惹你了,你怎么老气她啊?”不明所以的流苏很自然的站在了冬小夜一边。

“我气她?是她气我好不好?”且不说今天对我的态度严重恶劣,单说昨天晚上,明明是她认输了,她却耍赖,非说她所以在我‘流氓’的眼神下投降,不是因为她嘴不硬,而是因为她没有男朋友,没有真实的压迫感,所以不值当的嘴硬,没必要为不存在的爱情牺牲,因此以我犯规为名,诬赖我早就算准这一点,属于投机取巧算计她们,故而判定我输,虽然免却了我举着手电筒去阳台向全世界女人道歉的惩罚,却要给她们三人端一个礼拜的洗脚水,这份屈辱换她一声‘哥’,她亏吗?

楚缘也看出我故意报复冬小夜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了一些,笑骂道:“哥,你太无耻了,你是男人,有点风度好不好,给我们三个女孩子打洗脚水怎么了?”

“怎么了?屈辱!”我有意哄楚缘打起精神,抚着她的头,做作的一本正经道:“她和你能一样吗?你是我妹妹,别说给妹妹打洗脚水了,就是伺候妹妹洗脚我也心甘情愿,别说一个礼拜了,一辈子又算个屁啊?我乐意,可我凭什么伺候她啊?明明是她耍赖,却逼我愿赌服输...不叫我也行,打洗脚水这条免了,我就对小东方发誓。”

“小夜姐姐,你就他一声哥嘛,又掉不了一块肉,还能挽救我一生的幸福,我求求你了~!”不知道东方怜人听清楚我说啥没有,你劝她自己打洗脚水不就结了,干嘛非得挑最拱火的那一条劝啊?

“打洗脚水?”流苏总算闹明白我不是毫无道理的针对冬小夜了,愕然的看着受了委屈的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气的脸色铁青的冬小夜也笑了,看了一眼不知为啥面红耳赤的楚缘,忽而问我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叫你一声哥,你就甘愿像伺候妹妹似的给我打洗脚水喽?”

以我对冬小夜的了解,她那么狂那么傲,是不可能叫我‘哥’的,所以虽然她笑得我心里发毛,我只当她是发挥刑警本色一哄二吓三诈唬,想诱我上当?门都没有!我坚定道:“是!”

“好!”冬小夜做了个深呼吸,运足了气势,颤着微弱的声音叫道:“哥...”

我傻眼了,“你叫了?”

“我叫了。”

“你真叫?”

“我为什么不叫?”冬小夜脸红如血,羞赧不已,却又得意洋洋,“叫一声哥,不但显得我年轻,还有人帮我打洗脚水伺候我洗脚,这种事换谁谁不叫啊?”

丫的叫我‘哥’是为了催眠自己很年轻?

“你...不觉得有点自欺欺人吗?我比你晚生了两三年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你叫我哥,你也不会年轻的...”

被冬小夜的怪招打了个措手不及,情急之下我居然犯了大忌,冬小夜最敏感的就是她的年龄,被我戳到痛处,立即激起了她的‘野性’,“我乐意自欺欺人,你管得着吗?!少给我废话,我就叫了,哥!哥!!哥!!怎么样?!你自己说的,心甘情愿伺候妹妹洗脚一辈子,好啊,老娘就豁出去当你妹妹了,你不是说‘小楚子’不好听吗?那我不叫了,我就叫你‘哥’,你不是大男人吗?是大男人你就别反悔!从今天晚上开始,你给我洗脚!”

我失声道:“有没有搞错?怎么从打洗脚水变成给你洗脚了?!”

“是你自己说的!”冬小夜算是和我卯上了,“你翻悔也行,承认你不是男人先!”

“我——”我他妈能承认才怪呢!

看到楚缘,流苏,包括情绪不太对劲的东方皆笑的前仰后合,哥们死的心儿都有了,我觉得我好像挖了个大坑,结果把自己给埋了...

草,哥们太不了解女人了!

。。。

傍晚,‘下班’的我与流苏一起回到了香格里拉酒店,想要接舒家长辈出去吃饭,怕舒家长辈误会我们的关系,我俩在电梯里商量好了,就说是在楼下碰见的...我有点体会到小舒老师为什么不告诉她家长我和流苏的关系了,一个男人和一对姐妹...那感觉确实有点微妙。

按响了房间的门铃,开门的却不是舒童,而是闵柔!

“你怎么在这儿?!”

“我当然在这儿,”闵柔笑的不再那么虚伪,确切的说,她依然爱笑,但已经不是甜美的笑了,而是狡狯的笑,大声说道:“不是楚先生您吩咐我过来的吗?”

“我让你过来的?”

“闵丫头,是不是小楚来了?”老人的声音依然疲惫,但略带兴奋。

“是啊。”闵柔对我眨巴眨巴大眼睛,挑衅似的耸了耸肩膀,可爱,但很找抽。

我这才反应过来,丫的刚才那话是故意说给房间里面的人听的。

“小楚,告诉你不要乱花钱,你看你,又买了这么多东西。”老人靠在床头,看到我就是一顿温馨的数落,而我,傻眼了...

只是换了一身衣服,舒童的爸妈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我险些没有认出他们,如果先前要用一个字眼来形容他们的话,我会选择那个不太礼貌的‘土’字,而现在,则要换成一个‘潮’字!难道真的是人靠衣装?那变化简直翻天覆地!

五大三粗的舒爸爸换上了白衬衫,黑色的休闲式西服上衣,下着一条宽松的蓝色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白色平底鞋,本来不戴眼镜的他,鼻梁上还架上了一副当下很流行的无镜片黑框眼镜,上午还觉得他胡茬有些长,头发有点蓬乱,可此刻搭配着这一身简单而时尚的装束,那些许邋遢反而转换为了一种气质,一种艺术家的气质,看起来就像个音乐人似的。

而舒妈妈的贵妇打扮则显得雍容华贵,坐在梳妆台前的她看到我,觉得煞是不好意思,我不否认被她吓了一跳,因为她脸上的粉底打了一半,白色的粉状物遮掩了她有些黝黑的肤色,同时也遮掩了她脸上的血色,看起来很像是从镜子里钻出来的贞子小姐...让人不敢正视啊。

看到床上扔着的大兜小袋,以及梳妆台上摆放的各种化妆品和香水,哥们想哭...男装是阿玛尼的,女装是香奈儿的,小舒老师拿在手里把玩的那瓶面霜据说是世界上最昂贵的LAMER的,记得那会向小宋佳打听墨菲的隐私时,她就曾试图勒索我给她买一瓶,不过在网上查到那东西的价格我就崩溃了...居然是按盎司卖的。

既然面霜都那么贵,恐怕其他连个中国字都没有的化妆品,价格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加上其他一堆名牌衣服和鞋袜...闵柔是存心报复我吧?!

果不其然,舒妈妈道:“小楚,这些衣服很漂亮,是不是很贵啊?”

当然很贵,而且不是一般的贵...

“不贵,”闵柔气死人不偿命,明明是个魔鬼却笑得像个天使,“我们公司旗下有自己的商场,这些衣服啊鞋袜啊化妆品啊,都是从商场里拿过来的,只是成本价,比市场价便宜了好几倍呢。”

【第344章】调戏?

女人永远是口不对心的,床上还扔着未上身的新衣服,但舒妈妈却非常不雅的作势要脱下自己身上那套墨绿色的贵妇开衫印画上衣,“那也不合适,小楚,这衣服我们不能要,还是拿回去给你家里人穿吧...”

一旁沉默不语面色复杂的舒童再也忍不住了,她妈妈拙劣的表演羞得她面红耳赤,“妈,您别说话了行不行?”

舒童忌惮的看了一眼闵柔,然后歉意的对我低下了头,很明显,她觉得她妈妈害我在闵柔面前丢脸了,但凡有点智商的都看得出来,舒妈妈的客套是假的,是逼我大方的一种手段,不过我倒能理解,人嘛,谁不爱慕虚荣呢?

除了舒爸爸,屋里就我一个男人,我哪敢让‘准丈母娘’在我面前脱衣服啊,怕小舒老师难为情,我装做没看穿她妈妈小心思的样子,慌张的制止了她,“阿姨,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是啊,”闵柔接口道:“衣服是给您买的,无论尺寸和风格,都不适合楚先生的妈妈和妹妹,您要是不肯收下,那这衣服可就糟蹋了。”

流苏与我相觑一望,眼中皆是复杂,闵柔这话再次印证,那三小姐对我的事情,果真是了如指掌啊...

一番虚伪的推让将舒童折腾的够呛,若不是我和流苏极力将话题转移,舒童父女俩非跟‘勉为其难’收下礼物的舒妈妈急了不可,我和老人寒暄了几句,然后以‘公事’为名,将闵柔拽出了房间。

“中午那些话,我没说明白?”

“说的很明白。”

“那你为什么还来?而且还买了那么多东西?”我怒不可遏,只因为她是个女的,而且是受人指使,我才强忍着怒火,“用钱戏耍我们很有意思吗?”

是的,舒妈妈的失态更让我觉得闵柔是在戏耍我们,即便三小姐就是紫苑,即便我对她心存愧疚,也无法容忍她如此的行为,我并不喜欢牵连别人的感觉。

大概看出我动了真怒,闵柔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但仍是戏谑更多一些,“楚先生,我绝对没有戏耍你的意思,我来,是三小姐嘱托的,东西也是她亲自去买的,希望你不要误会她,我跟了三小姐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她亲自去给别人买东西呢,你应该觉得荣幸...”

“荣幸?戏耍我的朋友和我朋友的家人,我应该感到荣幸?”

“我说了,三小姐绝对没有戏耍任何人的意思...”

“那她是什么意思?!”烦了,我真的烦了,“替我去讨好舒家长辈?为了让我觉得更加亏欠她?不止想让我在物质上亏欠她,在精神上也是?”

闵柔不满我的态度,“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也不懂你们的意思!”我掏出口袋中的银行卡,塞到闵柔手中,“密码是我妈的生日,既然你们那么清楚我的情况,应该不至于连我妈的生日都不知道吧?”

人最可怕的时候,并不是爆发愤怒之时,而是极力隐忍时的压抑,因为这时候,你不知道他到底想如何发泄,想要做出怎样的事情来,闵柔被我吓到了,慌道:“楚先生,你这是...”

“我所有存款都在这张卡里,或许在你们眼里这根本不算钱,但应该足够买下你拿来的那些衣服香水了,”我眼神一厉,沉声道:“如果你们的目的是想让我花钱大出血,那就不用费事了,拿上它,给我滚蛋!回去告诉你家三小姐,这种游戏差不多就适可而止吧,我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一忍再忍!”

闵柔面露怒色,“楚先生,你这是在侮辱...”

“如果你觉得我用钱侮辱了你们,那就更应该清楚你一直在侮辱着我,”我打断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淡淡说道:“既然中午我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现在你依然重复着做同样的事情,便足以证明这一点了,我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有一句话,请你回去转告你家三小姐,无论是想帮我还是想整我,请她自己露面来,我不想继续和她猜哑谜!”

“如果我不走呢?”闵柔脸上没有一丝犹豫,固执道:“帮助你是三小姐交给我的工作,我不想搞砸...”

“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我并不是弱势群体,不要跟我显摆你们的强势,这不是善良,是伪善,”我冷冷道:“滚。”

最后一个‘滚’字终于刺穿了闵柔的伪装,她被气的浑身哆嗦,“楚先生,你不觉得对一位女士说出这样的话有失风度吧?”

“老子不是什么绅士,别他妈跟我提风度,要他妈不是一直忍着,我早把你叉叉圈圈了,你家三小姐没告诉过你吗?我的脾气远不像我的脸这么和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冷哼一声,狂傲而轻佻的用手指托起闵柔圆润的下巴,狞笑着拉近了两张脸的距离,暧mei的轻声道:“我从来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

闵柔惊骇之后强装出来的镇定随着我的嘴唇越压越近,而逐渐瓦解,笑容牵强道:“你不敢...”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你不敢’,无非会产生两种理解:不是挑衅,就是侮辱,别说我了,就算是真不敢碰你的男人,听到这句话,恐怕也不甘心只满足于侵犯你的口腔了。”我自认为我刻意压低的嗓音是很有磁性的,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撩起她的裙摆,丝袜的细滑手感和紧致大腿的温热让我体会到一种做坏人的快感。

在彼此的脸上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吸的热量时,她终于崩溃了,娇呼一声,面红耳赤的推开我,撂下一句“你不要脸”,转身飞快的逃走了。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脸上亦是火烫火烫的,刚刚还在担心,她要不推开我该怎么办?难道真亲她一口、扯下她的内裤?男人的报复心是很可怕的,因为我觉得过分的对待她其实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不过还好,结果总算如我所愿,哥们并未因此而堕入魔道。

闵柔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秘书,虽然她的演技非常逼真,但每每在谈及三小姐的时候,她总会不自觉的从对三小姐的仰慕和崇拜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对我这个小人物的困惑和不屑,因此我才敢赌这一把——这女人不会真的为了三小姐,而不惜被我这样的男人轻薄,所谓‘上chuang也无所谓’,完全是用来诈唬我的!

除了楚缘,我从未在任何人身上吃过亏,或许也正是因为家里有个经常让我吃亏的楚缘,所以我才养成了不在外人身上吃亏的习惯,大概,是为了寻找一种平衡的心理慰藉吧。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女人小觑,好歹我也是个大男子主义信仰者。

“咦?小楚,闵丫头呢?”

看来闵柔除了会用物质讨好人,精神方面做的也不错,舒家长辈都很待见她,我才一进门,老人就向我问起了她的去向,不过我觉得她亦是借此一问化解屋里的紧张气氛。

舒童和舒妈妈虽然在一起整理床上的衣服,但两人脸色都有些未散去的激动,流苏暗示我的眼神为我做出了解答,一准是因为刚才的拙劣表演,惹的小古董老师跟她妈妈发飙了。

“公司里有点事,我让她回去处理了...”哥们说瞎话是不打磕巴的,但从流苏翻白的眼睛看来,我果然是骗不了她的,想到我刚才对闵柔做过的事情,心里难免有些发虚,我讪笑两声,道:“哎呀,都这个时间了,奶奶,叔叔阿姨,咱们去餐厅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努力装出一副自然表情的舒童说道:“奶奶今天起了个大早,又坐了半天的火车,现在还没缓过劲来,有点累,没什么胃口,我刚刚回家煲了点粥,买了些蒸饺带过来,房间里就有微波炉,待会热一热吃就好。”

舒童一说我才注意到,茶桌上放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桶,和一袋子‘张记蒸饺’,这丫头不会是怕我再花钱吧?

【第345章】流苏的体贴

虽然我把银行卡给了闵柔,但实际上,我的开销也仅仅是今天的一顿中午饭和这个房间一天的费用而已,虽说一万块对我来说并不是个小数目,但并未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就冲她是流苏的表姐,我也不能小气啊,“这怎么合适?还是去餐厅吃吧。”

“不了,小楚,”老人拉我坐在床边,笑道:“奶奶有些累了,实在不想动了,你能过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奶奶这次来北天,只是想见一见你,可不是为了图吃图喝,呵呵,你明天还要上班吧?那就早点回家休息,我听童童说了,你父母都在国外,你和妹妹一起住,要是回去晚了,小姑娘一定会害怕的...”

我爹妈这辈子好像还没出过国呢,被小舒老师一句话就送到千里之外了...

流苏亦道:“南...现在已经七点多了,表姐夫,你不知道,姥姥舅妈她们和咱们这些夜猫子可不一样,习惯早睡的。”

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七点对我来说才是晚上的开始,但是对习惯了清晨就去忙农活的舒童父母来说,却已经不早了,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农活较多,白天温度高,基本凌晨四五点钟,天一擦亮,他们就要起床了,生物钟这个东西,绝非一天两天就能调整过来的,看他们的神色,确实挂着几分乏意。

“那好吧,”我拍拍老人的手背,笑道:“您好好休息,明天的工作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去公司,早上九点我来接您,带您去北天好玩的地方转一转...”

演戏归演戏,欺骗的本身就让我心存愧疚,而我又是从心眼里喜欢这位关爱着孙女的老人,所以这份心意是不掺半点虚假的。也许是因为我从小就没有母亲的缘故,对慈爱的人总是莫名的向往,后妈的出现弥补了我心灵上的空缺,也从此让我对充满慈爱的人失去了抵抗力。

当你相信世界上有真爱,并遇到拥有真爱的这类人时,你总会不自觉的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但舒爸爸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确切的说,是吓了我一跳,不擅言辞,一直非常沉默的他突然大声的喊了一句,“不了!”

这种干脆的拒绝让我错愕,舒妈妈狠狠瞪了他一眼,继而同样有些慌乱的对我道:“不用了,小楚,别因为我们,耽误你和童童两个人的工作...”

我不解的望向舒童,“你们学校不是放假了吗?”

“是高一高二的学生放假了,”舒童明显带着一种情绪,“高三模拟考试,我还要监考呢,明明告诉过你们了,你们还非要挑这两天过来,我不是说了吗?周末过来比较好,现在请假的话不合适,资格老一些的老师本来就对我们这些新人不满意,会说三道四的,真不知道您到底是怎么想的,一点也不体谅我...”

“表姐!”流苏打断了舒童的喋喋不休,因为舒家长辈的脸色被她数落的有些不太好看,但那并不是气愤或者不满,我不禁觉得奇怪,他们的目光,似乎都在躲闪什么...

“本来就是...”

我知道小舒老师并不是怪她父母给她添乱,而是觉得害我当了冤大头心里过意不去,但她的态度还是惹的我心里不爽,“小...小童,你给缘缘留的作文是什么?”

舒童一怔,“嗯?我家某人的一天...”

话没说完,嘎然而止,仿佛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我没好气道:“你想让他们明白的道理,自己却不明白,别人就算不说三道四,你觉得你就是个好老师了?”

“我...”

舒童很委屈的看着我,却无法辩驳,这一幕落在老人眼中,宛如老公教训不懂事的老婆啊,顿时笑的老怀欣慰,果然是老奶奶看孙女婿,喜欢的没道理啊...

舒妈妈趁机对舒童说道:“其实,咱们村当包工头的李嘎子也在北天市,跟了一个建筑队,听说混的还不错,我们提前过来,是想跟他见一面的,你二婶家的小子缀学不念了,想出来打工,拜托我和你爸帮忙问问李嘎子他们那缺人不缺人,你也知道,李嘎子和你爸关系挺好的,能说上话,二婶家的小子要是跟着他,他还能帮忙照顾着点...”

“哦...”舒童莫名其妙的观察了一下我的脸色,应了一声,完全没脾气了。

“是啊,”舒爸爸忙接道:“他明天歇班,不然我们也不用突然就赶过来了不是吗?”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舒爸爸说这话之前,我觉得舒妈妈甩了一个眼神给他,好像小学课堂上,老师突然叫某个打瞌睡的同学朗读课文,而同桌偷偷提醒他该从哪段开始念起的感觉...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与父母挥手作别,电梯门才刚一关上,舒童的脸就如同翻书一般,吹起腮帮子,翻白了大眼睛,气鼓鼓的瞪着我,狠狠甩了一句,怪我刚才在她父母面前数落她,让她很没面子。

“帮外不帮亲,因为心疼我花钱就对父母发牢骚...你不是真的爱上我了吧?”我一把将流苏扯过来挡在身前,畏畏缩缩的好像藏在她身后,实际却是将下巴垫在她肩上,蹭着她的脸蛋,嗅着她发丝的香味,得便宜卖乖道:“虽然我的确花的有点出血,但这可是为了证明我要当你表妹夫的决心,你想歪了很正常,因为我的魅力确实天理难容,不过你绝对不能做出伤害你表妹的事情来,假戏真做以身相许啥的就免了吧...”

“臭南南,你敢当着我调戏我表姐?!”

“我不是你表姐夫吗?不调戏她难道调戏你啊?”

“你想的美!”舒童羞了个大红脸,却无心以物理方式进行打击报复,严肃道:“和你说正经的,那个闵柔到底是什么人?她干嘛这么帮咱们?”

我抓住流苏砸过来的拳头,顺势将她拽到怀里,正在单方面的蜜里调油,闻舒童一问,好心情登时烟消云散,而流苏亦停止了挣扎,虽然醋味冲天,却任由我搂着,或者说,正因为醋味冲天,所以才主动让我搂着。

这丫头,对我和小紫的关系始终多疑啊。

“拒绝回答你的问题,回家让流苏告诉你吧,”我扯开了话题,“明天你家人有事,你也有事,刚好我也有事,所以我就不过来了...”舒童妈妈坚持说不需要我开车送他们去找那个李嘎子,我也就不好坚持,毕竟人家是去求人办事,我这个‘外人’掺和进去,舒爸舒妈会觉得不好意思吧。

“你有事?”舒童笑侃道:“你这才是假戏真做呢,真当自己是什么大老板了?你能有什么事?”

“回公司。”

“回公司?”舒童脸色一变,恍悟似的换上一副气不忿的质问表情,一把将流苏从我怀里拽进了她怀里,“你不提这茬我都给忘了,你不是答应我表妹要从风畅辞职的吗?怎么又回去上班了?你这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坏人不会是因为墨菲...”

“表姐!”流苏制止了舒童的越发激动,“南南回去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想知道回家以后我告诉你就是了,你别这么说他了好不好?他现在心里很乱...”

我知道流苏心疼我,但我也知道,流苏并不相信我留在风畅,与墨菲全无关系...

这丫头体贴我,正是因为她了解我。

。。。

被醉酒的东方小娘喷脏的沙发还未干,可对三个丫头来说,这并不影响她们舒服的看电视,将客厅的四把木椅并排而列,将我过冬用的棉被覆盖其上,虽然窄了点,但俨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沙发,只不过如此一来,也宣告我除了卧室和马桶以外,屁股彻底没地方放了。

人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些什么,果然是如此,被不断剥削的我并非没有回报,至少,三个丫头的入侵让我的夜晚从此不再只有电脑屏幕的辐射,一些刺激肾上腺分泌的镜头开始时有出现,例如,现在...

【第346章】哥,给妹妹洗脚

冬小夜趿拉着我的大号凉拖鞋,穿着个性的睡衣从浴室走了出来——居然是一身中国男足的队服,莫说我,就是楚缘和东方都有些咋舌,俩丫头很自觉的挪挪屁股,让出了‘新沙发’最左边的位置,冬小夜慵懒的坐下,对我们的表情很好奇,“怎么了?我衣服上沾了东西?”

“没有,就是有点惊讶,”楚缘求证道:“小夜姐姐,你打算穿这身衣服睡觉?”

且不说女孩子穿球衣感觉本来就怪怪的,只说作为球迷,楚缘便和我一样,最近几年对这身衣服稍微变的有些排斥,冬小夜却误会了楚缘的意思,用羡慕的目光打量着她和东方身上可爱的睡衣,有点伤感的叹了口气,“我又不像你们,再穿那么卡哇伊的睡衣,会被人笑的,年龄已经不合适了...”

说到‘会被人笑’时,她的目光已经恶狠狠的对准我了,我很想告诉她,以你的年龄和性别,其实穿这身‘睡衣’更不合适...

不过手握遥控器的我不能否认,这身并不合适的衣服套在冬小夜身上,让我第一次没有产生换台的yu望...宽松的衣服掩饰不住她的丰满玲珑,结实修长的双腿另人血脉愤张,这算不算一种制服的诱惑呢?唯一让人失望的地方在于,我并没有从傲耸的峰顶找到那两粒诱惑的凸点,丫的里面穿了内衣啊...楚缘不是说穿内衣睡觉会影响发育吗?也对啊,冬小夜已经不需要再发育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冬小夜警惕的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你看什么?”

“没看什么,”我起身舒展了一下手脚,拜三个丫头所赐,我只能缩在一个小板凳上看电视,坐久了还不如站着轻松呢,看了一眼时间,我意兴阑珊道:“十点了,我明天还回公司呢,不陪你们熬夜了,我去睡觉了。”

因为东方怜人白天一个人躲在屋里,睡的太多,导致晚上精神旺盛,以至于楚缘的睡觉时间也越来越晚,再加上夜猫子冬小夜,害得我最近没有一天睡眠能超过六小时的,这对习惯了倒床十小时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今天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身心疲惫的我是真没精神陪她们瞎折腾了。

“南哥哥——”

“等等——”

颇让我觉得意外,叫住我的居然不是一向最粘人最难缠的楚缘,而是东方怜人与冬小夜,就连楚缘亦有些惊讶的望着她们两个。

“干嘛?”我不解的望着东方,所以先问她,是因为她今天稍微有些反常,精神萎靡,话也比平时少多了。

东方显然没料到冬小夜会和她同时喊住我,眼中闪过一丝波动,旋儿笑道:“小夜姐姐叫你...”

这丫头到底怎么了啊?我纳闷不已,转望冬小夜,不耐烦道:“你又怎么了?”

冬小夜甜美的微笑让我毛骨悚然,大咧咧的翘起二郎腿,丝毫没有意识到宽肥的短裤会为此暴露她大腿根的诱人春guang,虽然因为阴影关系看不真切,但朦朦胧胧才更容易让人遐思无限,她抖动着脚尖的暗示怎么看怎么像是风骚的挑逗,“小南南啊,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没忘啊,饭前我洗手了,饭后我漱口了,上厕所我也冲马桶了...”

本来正在偷笑的楚缘和东方怜人闻言,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冬小夜知道我在装蒜,脸色一黯,冷冷道:“你否认自己是男人的话,就继续装,不否认的话,就乖乖去给老娘打洗脚水!”

“有没有搞错?你不是刚洗过澡吗?”

“洗澡和洗脚是两回事...”

“你存心找茬是吧?!”

虎姐两眼一瞪,“是又怎么样?!你中午没找茬气我吗?!想让我白叫你那几声...没门!”

这女人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辱负重,去打了一盆洗脚水,放到了冬小夜的脚下,盖因我十分清楚,与她的争论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继续无休止的争论,丫的争强好胜,绝对不肯吃亏的,否则也就不会因为我摸过她胸部,就像一贴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要跟我打架了。

“可以了吧?”

“不可以,”本来将脚泡到温水里,正笑得无比得意的冬小夜见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表情立即僵了,可能是因为我没有挫败感,她便没有胜利感的缘故,丫的竟然得寸进尺道:“给我洗脚。”

“什么?!”哥们心里远不如脸上那般愤怒,倒觉得好笑更多一些,虎姐年龄比楚缘大多了,可性格却和她一样的小孩子气。

冬小夜翘着下巴道:“你自己说的,心甘情愿给妹妹洗脚...”

我好气又好笑,“我还跟我妹妹一起睡觉呢,你也敢跟我睡吗?”

“好啊!”

“不行!”

冬小夜憋的面红耳赤,尚未说话,被东方怜人和楚缘抢了白。

东方怜人戏谑的笑道:“缘缘,你舍不得啊?”

“我舍不得什么...”楚缘在东方的肩膀上捶了一拳,羞不可遏,回身搂住冬小夜的柳腰,鼓起香腮,道:“我是舍不得小夜姐姐被我哥这样的家伙占便宜...”

胳膊肘往外拐...哥们有点伤自尊啊。

“你少扯话题,现在就说洗脚呢,你洗不洗?”

说我龌龊也好,说我犯贱也罢,但不喜欢耍赖的我实在想不到一个拒绝占美女便宜的理由,我一度怀疑冬小夜是不是智商有问题,居然对一个男人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要知道,即便是楚缘,也不好意思让我给她洗脚啊,因为她会觉得害羞...

冬小夜的性格不女人,但身体却充满了女人味,她的性格大大咧咧,可她的身体却精致到了完美,纤细笔直的小腿,弧线优美的小腿肚,光是看上一眼就会勾起男人的原始yu望,两只小脚脚弓很高,脚型纤瘦,脚趾修长,虽然皮肤不算白皙,却散发着光滑细润的光泽,脚面上的血管亦清晰可见...

这两条腿,这两只小巧玉足,即便是网上的足模也无法比拟,真不能相信它们的主人会是一个完全不知保养自己身体的暴力女警。

“你叫我了吗?没叫我干嘛要给你洗?”我是典型的得便宜卖乖,为自己消除最后一点心理障碍,她要真叫我哥,我就真给她洗,男人这辈子最期待的无非两件事情:有美女愿意吃你豆腐,有美女愿意让你吃她豆腐。

发挥一贯的阿Q的精神,我不是正在同时享受着两种幸福吗?

冬小夜俩颊如火,即羞且恨,然而我越是激她,她越是不肯退缩,“叫就叫,哥...”

“你叫我什么?我没听清楚。”莫说我,估计就是坐在她身边的楚缘也听不清楚。

冬小夜浑身发抖,个性的单眼皮大眼睛突然睁圆,借着爆发的气势吼叫道:“我说,哥,给我洗脚!”

哥们心里这个爽啊,被美女逼着洗脚,和美女求着你给她洗脚,感觉总是有些差异的,冬小夜若真的觉得她赢了,见我笑嘻嘻的挽起袖子,也就不会是一脸的郁闷和犹豫了。

“别说洗脚了,下次你叫我哥,我帮你洗澡都行...”我继续用语言对冬小夜进行性侵犯,现在根本不是她在欺负我,而是我在欺负她。

“等等!”冬小夜两腿夹紧,左脚踩着右脚,躬身下来抓住我的双手,红红的脸蛋好似要渗出水珠一般,“你...真要给我洗脚?”

楚缘和东方都看出来了,虎姐是害臊了,但是这俩丫头的性格极端恶劣,不止喜欢捉弄我,也喜欢看我捉弄人,笑的那个坏啊,一点帮忙打圆场的意思都没有。

“你都真的叫我‘哥’了,我能不给你洗吗?我就算否认自己是个男人,也不能否认我是你哥啊,”我气死人不偿命,以胜利者的姿态挑衅的坏笑着,表情与昨晚要‘流氓’她时一般无二,“小夜啊,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后悔也行,承认自己不是女人先。”

此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冬小夜明知我以扭转乾坤反过来戏耍她了,却完全不晓得怎么下台阶,放开我的手,装的无所谓道:“你一个大男人给我一个小女人洗脚,我害什么羞,后什么悔?丢人的又不是我...”

我没脸没皮道:“我也不觉得丢人,嘿嘿,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第347章】意外的客人

我敢打赌,冬小夜两腿一颤,并不是害羞,而是忍住了想一脚踹死我的yu望,这也证明她是认命了吧?我的厚颜无耻让她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傲气的她宁可被我占便宜,也绝对不承认自己犯了傻啊,但我两只爪子还未入水触及她的肌肤,便听门铃被按响,屋里四人同时一怔,这个时间了,会是谁来?

东方怜人‘腾’一下子弹起来,脸色骤然苍白,“我妈妈!我妈妈找来了!!!”

死丫头差点把蹲在地上的我撞一个跟头,她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不可能吧?她又不确定你住在这里...”冬小夜嘴里如是说,却难掩脸上的喜悦,一边狠狠瞪着我,一边连脚也来不及擦,端起洗脚盆冲进了卫生间,大声喊道:“不洗了,快把客厅收拾好,那么乱,让客人看见了成何体统啊?”

我无语,满地的零食袋可乐罐,貌似都是你们三个臭丫头的杰作!

东方的异常敏感显然也引起了楚缘的注意,她拍了拍东方的肩膀,安慰道:“现在可是晚上诶,所以不可能是冉阿姨的,东方,你怎么这么紧张?这可不像你哦。”

闻言的东方这才意识道自己的失态,敛起惊慌,干笑两声,不好意思道:“我哪有紧张啊?这几天我总是一个人躲在家里,一听见门铃响就会吓一跳,都成习惯了,嘿嘿。”

嘴上不承认,可两只小手死死的抓着楚缘的胳膊,痛的楚缘直皱眉头,我在小娘皮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没好气道:“你这是吓一跳的反应吗?再用力我家缘缘的胳膊就让你拆下来了。”

“啊~!”东方怜人忙后跳一步,“缘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怕疼的楚缘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强笑道:“没事,不疼...不是很疼...”

楚缘有多疼我不知道,但东方很心疼,我轻轻掐着她的脸蛋,道:“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会说话算话的吗?就算是你妈妈来了也不怕,咱晓之以qing动之以理,实在说不服她,我就给你制造机会逃跑,再上你小夜姐姐家躲几天去。”

“南哥哥...”东方小娘感动的泪花滚滚,忽然小嘴一嘟,冷冰冰的道:“你该不会是单纯的想把我这个麻烦踢给小夜姐姐吧?”

呃...被识破了...

“我是那种人吗?”见楚缘好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般凶狠的瞪我,我含糊的敷衍了过去,“我去开门,让人家等久了不好。”

其实我非常清楚,来者不可能是东方的妈妈,也不可能是甄诺,虽然我不知道她们的底细,但从甄诺请得起保镖这一点看来,她们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这样有身份背景的女人是不会选择在晚上来拜访一位单身男人的,因为她们的矜持和她们的身份地位是成正比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来者竟然就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女人。

“我知道你很惊讶,但是,你就打算这么惊讶的看着我,不请我进去坐坐?”白色的挂冒长袖T恤,黑色的直筒运动长裤,一身邻家小妹打扮的紫苑歪着头,俏皮的笑望着发呆的我,提起手中的塑料袋,在我眼前轻轻晃了晃,将我出窍的灵魂塞回了身体。

“你怎么会来?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我回过神来,忙推开防盗门,一边接过她递来的袋子,一边问道:“你去过我家了?”

“没有,”紫苑背着双手,像只小兔子似的跳进了门口,眼角流过一丝我没看懂的复杂,笑道:“我现在还没做好去看叔叔阿姨的心理准备,是墨菲告诉我的。”

“她告诉你的?”看着紫苑不认生的打开鞋柜,我竟感觉到那样的熟悉,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五年的离别一般,“去看我爸妈还要什么心理准备啊?我妈经常念叨你呢,知道你回来,肯定会高兴坏了。”

我的话不无夸大的成分,事实上,后妈确实很喜欢乖巧懂事,温和恬静的紫苑,但自从她离开北天市后,‘薛紫苑’三个字就成了禁语一般,在我家消声灭迹了,当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楚缘病危住院那件事情...

“你呢?”紫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扭过头来,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反问道:“你想过我吗?看到我回来,你高兴吗?”

并不是我熟悉的问话方式,但紫苑粉颊的羞涩却是我所熟悉的,五年时间的隔阂制造而出的生疏是不可规避的现实,大概紫苑和我一样,都害怕因为自己的变化而让对方感到陌生吧,所以彼此极力的回忆着过去,试图用那时熟悉的交流方式打消心中不愿意承认、或者说是极度不适应的陌生感。

若非如此,紫苑也不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了,因为这个问题放在过去,只是两小无猜的孩子气,而放在今天,就只剩下暧mei了。

“高兴...但除了高兴,也觉得有些复杂...”说谎的人不一定都喜欢说谎,我还算很诚实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同时也放弃了伪装,直接道出了心中的真实感受——真的很复杂,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向紫苑求证,好奇,但又并不期待...所以我难得的将这样一句话说的很没底气,哼哼唧唧甚至有点扭捏,嘴里好像含着一块热红薯似的...

虽然我声音不大,但紫苑应该不至于听不清楚,可她偏就没听见似的,望着鞋柜里各式各样的女式鞋子,笑道:“你家里除了缘缘,还有其他的女孩子住吗?不会是和女朋友同居了吧?”

这丫头眼睛真贼,一眼就盯上了鞋柜里明显与楚缘和东方风格迥然的冬小夜的高跟鞋,哥们心里陡然一颤,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那鞋子的主人可就在客厅呢!

我该怎么介绍冬小夜?

说她是警察,负责保护我的?不行,一来会吓到她,二来,这是冬小夜的任务,保密是她的责任,是纪律。

说她是我女朋友?更不行了,楚缘白天才说过我女朋友是流苏,这边又冒出一个和我同居的警花,紫苑得怎么看我啊?

我心思转的快,却没有紫苑的动作快,她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楚缘的棉拖鞋,扶着我的肩膀,一边换一边道:“还好,我来之前拜托墨总给程小姐打了个电话,知道她在陪她表姐,没和你在一起,嘻嘻,不然我这个时间来找你,她肯定要误会了。”

“不是...小紫,那个...”

我的语言组织能力突然出现了问题,往常说谎都不用打草稿,现在居然不知该说什么,该怎么说,紫苑只当我是觉得不好意思,自顾自的走进了客厅,“缘缘,在吗?小紫姐姐来看你了,给你买了宵夜哦...诶?这位是...”

我单手捂脸,才进客厅,紫苑和冬小夜就撞了个脸对脸...

美味的鸭脖子此刻啃起来却没有一点味道,紫苑半信半疑的望着冬小夜,另气氛诡谲到了极点,我的味觉仿佛都被她的目光吸引过去了,不愧是刑警,冬小夜大方的嚼着鸭脖子,任由紫苑打量,脸上不见丝毫波澜。

“你真的是小南的...表妹?”

“嗯,”冬小夜面不改色的扯着弥天大谎,“远房表妹,不过更像是乡亲辈,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爸和他爸关系比较好,都是当老师的,我在市局做文员,因为宿舍调配问题没解决,我现在没地方住,我爸不放心我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租房子,就让我先来表哥这里住几天了。”

丫说的跟真的似的,‘装嫩也不会嫩’的道理跟她是讲不通了,丫的自欺欺人的症状已经病入膏肓,这声表哥叫的可比流苏的‘表姐夫’自然顺口的多,还文员?怕紫苑笑你母老虎吗?连楚缘和东方都忘记了拘束,张目结舌的望着冬小夜,我咋听咋觉得她似乎有抄袭舒童的嫌疑...

【第348章】微笑的美杜莎

“哦?”紫苑对我怪怪一笑,然后才对冬小夜道:“你爸对小南倒是很放心哦,嘻嘻。”

果然,这么蹩脚的瞎话根本骗不过紫苑,虽然冬小夜很自然的强调了我们的是远房亲戚,甚至更像是乡亲辈,但作为一起长大的朋友,显然还不足以取信被我后妈笑称为半个女儿的她。

“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冬小夜展臂将楚缘和东方搂入怀中,笑道:“家里还有缘缘和小东方呢,他想对我不规矩,倒也得有那个胆子啊,再说,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家比我漂亮多了,在表哥眼里,我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

我一直非常清楚,貌似神经大条的冬小夜其实是个心细如发的女人,但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我依然低估了她,丫的已经有足够的演技去争夺一下奥斯卡的小金人了!听出了紫苑对她身份以及对我和她之间关系的怀疑,居然没有急于否认,而是巧妙的流露出一丝幽怨和吃味...

看她扁着小嘴散发着淡淡的失望与伤感,连我都有一瞬间真的以为她对我有意思呢,紫苑微微一愕,继而浅笑不语,对我眨了眨眼,似乎在嘲弄我的桃花运。

流苏?墨菲?我不知虎姐所谓的‘女朋友’具体指谁,但当着楚缘说这话无异于拱火,臭丫头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要撮合我与东方,所以最不喜欢别人当着东方说我已经有了女朋友,我假装无视她毫无道理的不满目光,用调侃的语气对冬小夜道:“你这话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在夸自己漂亮啊?”

冬小夜吸吮着手指上的油腻,皱起英气的直眉,娇娇道:“讨厌,人家本来就很漂亮!”

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母老虎装嫩撒娇,居然也有模有样的。

两女闲扯了几句,便听冬小夜突然问道:“你这么晚过来找我表哥,是不是有事啊?”

饶有兴趣打量着紫苑的东方和低头‘专心’啃鸭脖子的楚缘闻言,耳朵登时竖了起来,我也很想知道她登门的目的,只是苦于女人聊天,不易插口。

“也不算什么事情啦,上午他回公司的时候,落下一点东西在办公室,我怕他以为丢了,会着急,所以帮他送过来,顺便来看看缘缘,嘻嘻,小丫头长大了,真是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喜欢呢,”紫苑捧着楚缘的脸蛋,仿佛是一件爱不释手的玩具般,轻轻的揉了揉,“小丫头,现在在学校里肯定很受男生欢迎吧?有喜欢的男生了吗?还是说,跟小时候一样,只喜欢你哥啊...”

“你说什么啊小紫姐姐,”楚缘羞了个大红脸,“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他了?”

“还说没有?”紫苑摆出一副很了解楚缘的模样,笑道:“小时候就像条小尾巴似的粘着他,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玩就赌气不吃饭,对我都不例外呢,每次都要我买糖哄你你才肯笑...”

楚缘矢口否认,“我才没有呢!”

东方怜人却一脸的恍悟,“哦~,缘缘,原来用糖哄人这一招,你是和小紫姐姐学的啊。”

“我...”楚缘被问的语塞,索性低头狠狠去啃鸭脖子,“我懒得理你们。”

见她这副窘相,三女不禁开怀大笑。

我却笑不出来,笑的牵强,有些凝重的望着紫苑,“我丢了什么东西吗?”

我确定自己没丢过任何东西,甚至长这么大,我连一分钱都没有丢过,如果非要说我今天‘丢’过什么的话,也就只有那个‘玩意儿’了...

紫苑止住大笑,兴奋的俏脸上兀自残留着几分潮红,从口袋里摸出她所谓的东西递给我,道:“就是这个,小南,这种东西可不能乱丢,要保管好哦。”

这一刻,她甜美的微笑让我如同看到了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一般,将我的身体石化了,虽然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却没想到这答案来的如此之快——紫苑手里的东西,赫然就是我傍晚时塞给闵柔的银行卡...

第一次,我没有为自己的未卜先知感到得意,飞快的接过银行卡,连同爪子一起塞进口袋,因为我不想被紫苑看到我在颤抖,不明所以的冬小夜兀自数落着我的马虎,楚缘与东方也冷嘲热讽着,但我仿佛已经听不到了,除了自己的心跳,世界似乎完全没有了声音,只有眼中存在着一个被谜团包围的紫苑——三小姐,真的是她!

既然她是三小姐,又为什么要来风畅做一个助理呢?

紫苑似乎很愿意给我一个寻求答案的机会,她起身道:“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冬小夜口不对心道:“刚来就要回去?再多留一会吧。”丫的一边客套一边擦手,送客的架势已经全摆出来了。

紫苑微微一笑,“不了,已经这么晚了,我只是来送东西的,打扰到你们休息不就本末倒置了吗?呵呵。”

“我送你。”我说出了也许是紫苑期待的一句话。

“好啊,”紫苑果然没有拒绝,“是朋友顺路开车送我过来的,一个人打车回去确实有点害怕呢。”紫苑不无做作的成分,但因为本就长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娇柔模样,倒也不会有人笑她胆子小。

“那我去换衣服,”我趁机对冬小夜道:“表妹,跟我进来一下。”

“你换衣服叫我去干什么?难道你不会自己穿裤子啊?”冬小夜粉颊染红,牢骚虽多,却还是乖乖的站起了身。

“舒童的奶奶喜欢听费玉清的歌,反正你现在也不睡觉,就用我的电脑帮她下载几首,我告诉你歌名,你记一下,”我转而对紫苑道:“稍微等我一会儿,行吗?”

“嗯,”紫苑点了点头,笑道:“正好,我也有话要跟缘缘说呢。”

我一怔,却并未往心里去,觉得她与楚缘无非就是唠两句家常而已,此时的我根本想象不到,她真的对楚缘只说了一句话,而且,还是那样一句话...

回到卧室,我边从柜子里扯出一身比较休闲的便装,边皱眉对冬小夜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和紫苑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骗她干什么啊?还远房表妹...亏你想的出来,这瞎话根本禁不住推敲,她只要问一问我爸妈不就全知道了?我爸妈还不知道你冒充女朋友保护我的事情呢,你不是故意让他们为我担心吧?”

“你也说了,你爸妈不知道我冒充你女朋友保护你的事情,她就算去问了又怕什么的?你随便编个瞎话糊弄过去不就算了?反正你很擅长说谎...啊!流氓,你要脱衣服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吗?”冬小夜见我脱了上衣,赶紧转过身去,做了两个深呼吸,才继续说道:“我骗她有我骗她的目的,你不是一直不确定她是不是那个神秘的‘三小姐’吗?这是一个最简单的验证方法,我故意说我是你的远方表妹,在市局做文员,都是一戳就破的谎话,那个三小姐与龙家关系密切,龙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所谓的上流社会还有谁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但是媒体舆论封杀了所有关于你的事情,所以,薛紫苑若不是三小姐,真的是刚刚留学归来,那她就不可能知道潜龙庄园的事情直接波及到了你我和墨菲三人,当然也就没有理由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反过来说,如果她怀疑我的身份,就表示她知道潜龙庄园的事情,你可以叮嘱一下流苏和墨菲,一旦她去求证我的事情,几乎就可以肯定她是三小姐的事实了。”

不愧是刑警,反应快,考虑周到,行事果断,但这样的求证似乎已经多余了...

我比冬小夜更早的找到了答案。

【第349章】车里的尴尬

从卧室出来,紫苑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就等着我了,不晓得她和楚缘说了什么,小丫头脸色不太好看,难道紫苑问她我为什么五年来一直没有联系过她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不是,若真的问了,她的脸上不可能还会笑的如此自然。

“缘缘,怎么了?”我还是关心的问了楚缘一句。

“没怎么啊。”

“那我去送你小紫姐姐了,你别睡的太晚,知道了吗?”

“哦。”往常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会顶上几句,现在她却反常的听话,我反而有些不习惯了,可能是因为紫苑在场的关系吧,我如是理解,然后释怀的没有多问。

才下到二楼,就听一阵急冲冲的脚步声从头上传来,“南哥哥,等等!”

竟是刚才不知躲到了哪里的东方怜人,小娘皮穿着拖鞋就追出来了。

“真是的,人家去趟卫生间而已,你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好歹我们也是同居关系,你把我当空气了啊?”

同居关系...此货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啊,总有点故意捣蛋的嫌疑,在房间里闷了六天,身体都闷的懒了,东方勾住我的胳膊,翻白了眼睛,气喘吁吁道:“我有话跟你说。”

“你有话跟我说?”早上没注意,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山升起的?我不可置信,笑道:“什么事情不能跟缘缘和你小夜姐姐说,非得跟我说?”

东方怜人没说话,而是一直盯着紫苑,紫苑冰雪聪明,当然明白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对我轻轻摆手道:“我先到楼下等你。”

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心事啊...

果然,等紫苑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东方怜人才收起那一脸莫名其妙的警惕,扭扭捏捏说道:“那个...你不是问我今天为什么有点反常,是不是有心事吗...那个,是啦,其实,该怎么说呢...我...你们说的那个...好像是...是...我不太敢肯定,但是...该怎么说呢...”

我的好奇心被她的磕磕巴巴折磨成不耐烦了,皱眉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我哪儿能听明白?把字儿咬清楚了,说整话!”

“我...”东方再一次欲言又止,“哎呀!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那青梅竹马还等着你呢,你先去送她吧,回来我再和你说,也免得你路上心烦。”

我唯一心烦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肯离开我家!

“对了,”我叫住了转身就要上楼的东方,本能的朝楼下瞄了一眼,小声问道:“紫苑刚才和缘缘说什么了?”

不知是气我还是气她自己,总之东方明显有些情绪,没好气道:“我和那个女的又不熟,她要跟缘缘说话,我哪好意思听啊,我不是去卫生间了上大号了吗!”

呃...要不说物以类聚呢,这丫头,和楚缘太像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词都敢往外招呼,根本不管会否影响到自己的形象...虽然在我心里,她们俩早就没啥形象可言了。

雨早已停了,但天色一直没打开,阴霾让空气变得清新而凝重,丝丝凉风中夹杂着名为忧郁的味道,可惜我不是文人骚客,肚子里实在没有几滴墨水,不然来个诗兴大发,也好避免此刻闷不吭声的尴尬啊。

哥们意识到自己有一个巨大的弱点,便是单独和女孩子相处时,平时的伶牙俐齿会完全消失,当然,流苏除外,当然,也正因为那个丫头与我单独相处的时间太长了,才掩盖了我的弱点。

往日拥堵的二环路今天难得流畅一次,但我往日灵光的脑子却难得的堵塞了,好似一锅浆糊,无法正常的运转,我甚至期盼我从来不承认存在过的老天爷降下一道闪电,把前面那辆招摇的法拉利给劈了,为我制造一点谈资。

这种无助的感觉似曾相识,仔细回想一番,我与墨菲在公司外的第一次单独相处,不就是在这辆车里吗?

“你开车很稳啊。”沉默了老半天的紫苑终于开口了,而且和当初墨菲主动的说的第一句话一般无二。

“当然了,好歹我也有四年驾龄了。”我的答案不同了,自如的应对让我不再那么紧张,对啊,紫苑又不是墨菲,我为什么要紧张呢?

紫苑饶有兴致道:“四年?你念大学时就考到驾照了?”

“嗯,升大二那年暑假考下来的,”我愿意与紫苑谈论这样好似唠家常一般的话题,如此一来我才可以更自然的表现出对她的好奇,“念了十几年的书,那是我过的最累的一个暑假,因为白天还要去打工,所以我报了早班,每天五点来钟就要爬起来到驾校报到。”

“五点钟?”熟知我懒散性格的紫苑轻掩小口,“太不可思议了,你不是每天不睡够十个小时都不愿意从被窝里爬出来的,而且还是暑假...我记得高中那会儿放假咱们俩一起念英语补习班,我每天早上七点半去你家找你,你还赖在被窝里不肯出来呢,每次都要我等你半个小时,结果上了三十五天的课,居然有三十一天迟到,害我跟着你一起被老师同学笑话,给咱们起外号,你叫‘不改过’,我叫‘小聋女’,说你不听老师的话,我听不到的老师的话,把咱俩并成为‘迟到侠侣’...”

或许是因为‘侠侣’两个字的缘故,紫苑粉面飞过一抹嫣红,但她眼中却没有羞涩,有的只是对过去的甜美回味,我亦不禁莞尔,现在听来,‘迟到侠侣’只是一个笑话,可当时因为‘小聋女’这个绰号,紫苑甚至哭过鼻子,之所以有四天没迟到,恰恰是源于此。

紫苑不无感慨道:“真不能相信,没有人逼着你,你也能起早去学开车。”

我想也未想,脱口笑道:“我没想学来着,是被流苏硬拉着去报的名,学费都是我自己打工挣来的,不起早去摸摸方向盘,我的血汗钱不就都打了水漂了吗?那丫头就是算准了我的脾气...”

“哦——”紫苑一脸暧mei的望着我,故意拉长了尾音,将我的话打断。

我一怔,心里莫名一阵慌乱,忽然觉得我不应该在紫苑面前提起流苏...不要误会,虽然我有点花心,但对紫苑可没啥想法,正因为我当她是好朋友,所以才想极力掩饰自己的花心,不希望被她小觑。

莫看紫苑一副温和天真、人畜无害的模样,其实这丫头心眼多着呢,她越表现的不经意,证明她心里越好奇,越有想法,便听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这车里喷的什么香水,味道很独特,蛮好闻的,小南,你知道吗?”

哥们老脸一红,与她戏谑的目光一触即转,故作镇定道:“车是墨总的,我哪知道啊?你应该去问她才对。”

墨菲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她的车里即没有放香水也没有喷香水,而是她残留下来的体香,正如紫苑所言,这种怡人的淡雅幽香是很独特的,但正因它的独特,我才认定紫苑是明知故问,她与墨菲相处了一天,不可能不知道这香味是怎么回事。

“也对啊,这和我在墨总身上闻到的是同一种香味,不过...”紫苑语气一转,笑道:“我今天问过她,她说她从来不用香水的。”

我更加确定,这丫头是想戏弄我!

见我不说话,紫苑叹了口气,用略带羡慕的口吻道:“有体香的女人真是不多见,而且还长的那么漂亮...”

我脸皮发烫,没好气道:“你知道还问?”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到底喜欢谁?”紫苑笑道:“是才貌双全,贵若公主的梦中情人墨菲,还是像朋友又像爱人的红颜知己程流苏?又或者...是谎称你表妹的冬小夜警官?嗯,外拙内秀,看起来马马虎虎需要人照顾,其实心思细腻很会照顾人,这种又活泼又体贴的女人,不正是你最喜欢的类型吗?嘻嘻,和阿姨很像...”

“流苏,”我坚定的说道:“我喜欢的人是流苏。”

【第350章】琢磨不透的紫苑

“我喜欢的人是流苏。”

我第一次正面的、干脆的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问我的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让我在心理上没有那么多的防备,但话出口之后,我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我并不认为自己说谎了,但我心里切切实实的涌出了对墨菲的愧疚。

我果然是个花心的人吗...甚至当紫苑评价冬小夜与后妈很像的时候,我的心脏都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太干脆了吧?”紫苑小吃一惊,然后有些做作的叹道:“墨菲和冬警官如果听你这么回答,指不定要多伤心呢...”

我没接她的话茬,握紧了方向盘,目视着前方,沉声道:“你怎么知道冬小夜不是我表妹的?而且...我不认为小夜的性格是你一眼就能看穿的...”

紫苑坐正了身子,收起脸上的玩味,但依然保持着微笑,“你说呢?”

我还没说呢,便被她的问题堵住了嗓子眼,“对了,还没问过你呢,下楼时追出来的那个女孩是谁啊?”

“小东方?”这阵子都有点神经质了,连听到‘东方’两个字都能让我紧张,生怕突然跳出一群人把我按在底下,一边说我诱拐未成年少女,一边给我戴上手铐子,所以闻紫苑一问,我登时有些慌乱,极力掩饰着才没让罪恶感表现在脸上,自然的笑道:“她是缘缘的同学,因为和家人闹了点矛盾,现在在我家寄住。”

“是吗,呵呵,现在的小孩子都被宠坏了,性格真的有些难搞呢,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蛮乖巧的,而且,长的和缘缘一样的可爱,她多大了?也是十六岁吗?为什么离家出走啊?”

我觉得紫苑是故意叉开话题的,她并不打算让我猜,也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她会知道冬小夜的底细,至少,现在是如此的。

一路上都是紫苑在主导话题,而话题几乎都是围绕着楚缘、东方,或者是流苏、墨菲、冬小夜三女与我的关系展开的,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心里暗自思考着,我的一肚子问题,又该从哪里开始问起呢?

“你现在就住酒店?”

我刚刚还在奇怪紫苑指的路为啥是公司方向呢,敢情她落脚的地方是距离公司最近的一家三星级酒店。

“我家的房子五年前就卖了,我本来想去你家借住的,可惜你那儿已经住满了,不是吗?”紫苑的态度让我捉摸不定,总是似认真似玩笑,让我不好接口,见我苦笑,她笑呵呵的在我肩上捶了一拳,“骗你的啦,知道你已经有了女朋友,我哪好意思去打扰你啊。”

我摇头道:“我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自己住酒店不安全,要不,我和老妈说一声,你先去我家住算了,反正缘缘现在和我住一起,家里空着两个房间...”

紫苑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旋儿开玩笑道:“别对我太好,不然你的四角恋,就要发展成五角恋了。”

“不至于吧?”我心儿猛一阵跳动,同样以玩笑的态度,调侃道:“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会爱上他,那你感情价值观的底线未免也设的太低了。”

我是真的担心,但我亦知道我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三小姐神通广大,即便自己住酒店,也没什么让人不放心的吧?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么财大气粗的三小姐,为啥舍得给舒童的父母在香格里拉开房间,自己却只住三星级的酒店呢?而且,还是这家酒店...

紫苑一直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走在前面,就在我以为是自己笑她不矜持,惹她生气了的时候,走进电梯的她轻轻说了一句,“感情价值观的底线是因人而异的,别人对我好就不至于,你对我好就至于...”

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的红晕爬过了脖颈,如果不是因为电梯门已经合上了,我想,我或许会拔腿就跑...

一进房间,紫苑就脱掉了鞋子,赤着脚扑到床上,抓起床头的座机,一边拨号,一边转过头来对我笑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这丫头似乎忘记了电梯里的尴尬气氛,让我想哭又想笑,时而是我认识的紫苑,时而是我不认识的紫苑,这便是我最大的感受。

“这家酒店在北天市堪称最经济最实惠的,尤其是这个楼层的阳面,从窗子望出去,不但能看到风畅总公司大楼,还能俯视到整条商业街的霓虹灯,就冲这夜景,也是物有所值啊。”

“哦?你知道的倒是清楚,”紫苑扁起小嘴,道:“亏我出门前还故意拉上窗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她果然是一早就算准了我会送她回来啊...我莞尔一笑,如果不是闵柔的突然出现,舒家长辈此刻便应该住在这家酒店。

作为投资部打杂组的‘精英’,我们除了在各个部门之间穿梭跑腿,另一项任务就是接待客户,当然,这里所谓的‘接待’可不是陪吃陪喝陪泡夜总会,那些美差属于公关部,还轮不到我们,我们只能在幕后做那些脏活累活,例如,安排客户落脚的酒店,为有龌龊喜好的客户联系热被窝的援交女郎...

住过酒店的人都知道‘请问您需要按摩服务吗’一类的电话是怎么回事,酒店表面否认与提供性服务的这类人有任何关系,但其实他们就是蛇鼠一窝,因为我们打杂组只够资格接待那些庸俗的小客户,所以久而久之,我这个‘拉皮条的’成了‘按摩俱乐部’的老主顾,与所谓的‘老鸨子’(注:一个性格豪爽的男性同志)成为纯粹的利益上的朋友,他的‘按摩俱乐部’会将酒店免费提供给他们的房间以及其低廉的价格租给我,例如这样一间每日四五百块左右的商务套间,我只需要一百块到一百五十块就可以拿到手...

可以想象,每个月我都会招待至少三到四拨客人,每次至少开两到三个房间,一次至少住两到三天,一年下来,我能吃多少差额...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个正人君子,喜欢墨菲与揩她家公司的油水于我而言从来都是两码事,至少我还能做到‘实报实销’,因为换一个人去照样是这么多开销,不像公关部,一个月下来总有几笔钱是对不上账的,再说,公关部也看不上这种只配住三星级酒店的小客户,嫌人家油水太少,招待他们无异于浪费时间,所以才甩给我们打杂组的...

扯远了,言归正传,正因为我知道这家酒店不怎么干净,所以才觉得紫苑不适合住在这里。

“餐厅吗?麻烦送点宵夜到8088房间,餐具要两副,菜你们看着上,酒?”紫苑又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抿嘴一笑,继续对着话筒说道:“酒就不要了,给我送两个高脚杯和一个冰桶过来就行了。”

说罢,她挂断了电话,变戏法似的从身下摸出两瓶红酒来,“酒我自己有,嘿嘿,晚上我推了墨董事长的邀请,不过他坚持送了两瓶82年的拉菲给我,小南,不介意陪我吃点东西再走吧?”

82年的拉菲啊...如果紫苑真的只是一个刚刚拿到学位跑到风畅应聘总经理助理的‘海龟’,我实在想不出墨亦之为啥要请她吃饭的理由...

我不喝酒有三个原因,一是家教严格,二是酒量太差,三是见惯了流苏醉酒,对酒精已经极其的反感,所以看到紫苑手里的酒瓶我就忍不住微微皱眉,“你不是刚吃过宵夜吗?”

“我只是买了宵夜带过去给缘缘吃,我自己可还什么都没吃过呢,”紫苑终于收起了在我看来一直有些虚伪或者说是勉强的笑容,道:“难道你不觉得我带着宵夜去你家,其实只是一个去找你的借口而已吗?而且,你也有很多话想问我吧?”

【为青海玉树祈福,地震无情,同胞有爱,大地的震荡可以摧毁房屋,却无法摧毁人们的众志成城,灾难是可怕的,但爱与希望同在,愿灾区的同胞坚强起来,战胜大自然的无情!

以同胞的名义祈福玉树,相信只要有爱,就会有奇迹,奇迹,属于坚强的人们。】

【第351章】变

紫苑不再回避了,我的心情反而更沉重了,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我苦笑不已,“说实话,你有些不太像我认识的紫苑了,你身上的迷太多了,让我都不晓得该从哪里开始问起...”

“我变了吗...”紫苑垂下螓首,笑容有些苦涩,喃喃道:“是啊,我变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而你...小南,你没变,一点都没变...”

掩饰不住的伤感和自嘲的口吻让我迷茫,便见她扬起粉面,戏谑的笑道:“不管是替我瞎操心,还是去冒充女朋友表姐的男朋友,都证明你和那时候一样,是个地地道道的滥好人。”

阴霾一扫即逝,仿佛仅仅是我的错觉而已,我摇头叹道:“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滥好人’什么的,不过是一种在生活中养成的习惯罢了。”

紫苑从床上蹭下来,将红酒放在圆桌上,突然俯身蹲下,伸手按在了我的右腿上,那恰恰是我受伤的位置,因为伤口愈合的比较好,而她也并未用上力气,倒没觉得痛,可我还是下意识的浑身一颤,紫苑这行为有些太过亲昵了吧?我正待开个玩笑化解尴尬,却看到她的眼中莫名其妙的荡起一层水雾,“人是容易变的,所以不会变的人才是那么的难能可贵,小南,我和你不一样,如果换做是我,肯定没有勇气为了别人去挨这一枪的...”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至少不需要我开口去问,紫苑已经给了我肯定的答案,“你...果然都知道了。”

骤然之间,复杂的心理更加的复杂了,一肚子的问题变得索然无趣,似乎只剩下力气苦笑和叹气了。

如果紫苑不是与龙家关系匪浅的三小姐,她又怎么会知道我在潜龙庄园挨了一枪呢?即便是当晚的人质,因为舆论的封锁,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的,除非是像李星辉那样背景强悍,人脉网络发达的牛人。

“嗯,我知道...”紫苑紧咬下唇,眼中泪花荡漾,神采空洞的望着我,好半晌,才猛然回过神来一般,霍得站起转身,似乎不愿让我看到她脸上那一番我根本就看不明白的挣扎,“吃的东西要等一会才能送过来,你先看看电视吧,我去洗个澡。”

“哦...”我兀自有些愕然,紫苑说了太多我听不懂的话,她让我更加的茫然。

“小南,”进浴室前,她突然回头对我笑道:“这五年,我已经变成了你不认识的薛紫苑,也许我变的让你陌生,变得让你厌恶,变得让你无法理解,但我希望你相信,有一点,五年来我始终没变——你欠我一个答复,我的期待五年来没有变过,如果你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对你的怨恨恐怕也不会变...女人就是这么自私,即便我对不起你,也不喜欢你对不起我。”

她所谓的对答复的期待,让身为男人的我惭愧,亦不乏一点点自恋和得意,虽然当时青涩的我们根本不懂什么叫zuo爱情,但正如楚缘所说的那样,我与小紫应该是彼此喜欢的...

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但我非常反感那句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对不起我了,但我知道了,男人的自私比女人更没道理,虽然我从来就没有zhan有过紫苑或者企图zhan有她的想法...

“还有...”紫苑又轻轻的补充了一句,“我宁愿不知道发生在潜龙庄园的事情,我希望那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因为...我根本就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和你重逢...”

紫苑的声音不大,但我确定自己听的很清楚,同时也确定,她又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不知道我在紫苑眼中是否真的那么无害,从浴室出来的她居然只裹了一件浴袍,难道她骨子里的东方传统亦不能幸免的被西方文化感染了?

窗外,雨点又开始掉落,并越下越大,屋里的空调温度设置的有点高,才喝了一杯红酒,我便觉得两颊发烫,再加上紫苑浴袍下露出的雪白大腿总是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搅的我口干舌燥,82年的拉菲灌到嘴里都变了味儿似的。

抽出冰桶里的瓶子,又给我倒了半杯,号称‘一杯倒’的我已经有些脑袋发昏了,这丫头,从浴室出来以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将电视的音量调大,话也不说了,只顾得边吃东西边看电视,但我知道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电视节目上,因为她总是不时的偷瞥我,每次目光相对,她就会掩饰一般对我举杯。

大半瓶喝下腹,我已是哈赤连天,眼皮就像泡了水的海绵,越来越重,偏偏眼睛精神的很,总是情不自禁的去盯紫苑修长的大腿和赤裸的玉足,并不时的陷入呆滞状态。

我终于沉不住了气了,再不问,我怕自己酒劲上来连想问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就是传说中的三小姐?”草,我还是有些醉了,问出口之后才察觉到自己可能问的太直接了。

我的思路怎么变的如此不清晰了?反应已经不是慢半拍了,而是纯粹的马后炮啊!

紫苑的身体微微一颤,然后关了电视,望着我,那笑容犹如一层面具般让我陌生,“你觉得我是,我就是,你觉得我不是,我就不是...”

她的微笑我看不懂,因为没有笑意,只有苦楚,她的回答我听不懂,因为她说了等于没说,“那你到底是不是?”

紫苑的小脸粉蒸蒸的,她亦有了几分醉意,“你说呢?”

我不愿承认,但还是咬紧牙关,吐出了一个字,“是!”

“其实你早就这么猜了,所以才假装生气,将银行卡给了闵柔,并故意告诉她密码是阿姨的生日,对吧?”小脸红润,如雨露滋润过的香水百合,她笑的是那般好看,醉眼朦胧的憨态,让我心荡神驰,伸过玉指轻点我的额头,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为这个动作,宽肥而不禁约束的浴袍已经令她的胸襟大敞,以前的娇小玲珑已经成长的波澜壮阔,洁白的蕾丝花边刺激的我热血冲头,深邃的乳+沟撩起我小腹一团火焰,便听紫苑笑道:“你啊,不管是手机还是银行卡,密码统统是缘缘的生日,因为她十岁生日那年你忘记了,结果害得小丫头大哭了一场,对不对?不过你设定的密码是缘缘生日的前一天,是提醒自己不要再忘了给她买礼物,嘻嘻,没错吧?这个秘密除了我,就是叔叔阿姨也不知道,所以闵柔如果不是把银行卡给了我,就算把你家所有人的生日都试过一遍,也是一分钱也取不出来的。”

她当然知道我的习惯,因为将密码设置为楚缘生日的前一天,这个主意就是她提出来的。

紫苑将椅子扯挪到我身边,身子一歪,竟是将头枕在了我的肩上,“小南,你和过去一样,不喜欢显山露水,却是一肚子坏主意,如果我真的取走了你的钱,你该怎么办啊?”

“那证明你就是三小姐...”俯视下去,春guang乍泄,即便扭过头去,她的体温,她发丝散发着的洗发水的香味,也让我无法遏制生理上的蠢蠢欲动,这个丫头,怎么如此诱人啊?我吞了口唾沫,滋润了干燥的喉咙,讪讪笑道:“三小姐是你的话,你会觉得可笑,三小姐不是你的话,她会觉得可气,到时候再看到闵柔,从她的态度我就能判断三小姐是不是你了。”

“如果我不是三小姐呢?”紫苑扬起俏脸,小口中呼出的带着酒香的温热气息喷在我的脸上,让我的心脏又是一阵超负荷的跳动。

“我...不知道...”或许,我的潜意识里,早就认定紫苑是三小姐了也说不定。

紫苑娇笑两声,憨憨的,旋儿有些苦涩,与我碰了一下杯子,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柔弱无骨的依偎在我身上,轻声道:“小南,你真的很聪明,但聪明不代表你不会错,就好像你心地好,又善良又温柔,却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欣赏,有时候,你明明做了一件对的事情,可对某些人来说,却是一种伤害...”

端起高脚杯的我不由一愣,“小紫,你是不是醉了?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第352章】紫苑的诱惑

“你就当我醉了,在说醉话吧,不过这应该不难理解吧?”紫苑目光呆滞的把玩着手中的空杯子,喃喃说道:“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今天晚上你留下来陪我,我们发生了关系,对我来说这并没有错,但是对程流苏,对墨菲,对冬小夜来说呢?难道不是一种伤害吗?”

调戏我的清纯?还是讽刺我的花心?酒劲上头,另我的思考能力和理解能力出现了大幅度的下降,我的大脑一片混沌,“你胡说什么呢?”

“是胡说吗?”紫苑醉眼惺忪的望着我,似乎较劲一般,手指勾着浴袍的领口,轻轻向下剥落,露出半个圆润的香肩,媚媚的笑道:“难道,在你看来,我连留下你的魅力都没有吗?”

BRA的吊带也被她剥落到了臂弯,失去了约束的酥胸如小白兔一般弹跳而出,甚至那颗粉红色的樱桃亦一清二楚的进入我的眼球,本就难以遏制的生理反应再也无法掩饰,胯下竖起的大旗让我羞愧不已,“你真的醉了,别喝了,去睡觉!”

我不由分说的放下酒杯,一边将她搀扶起来,一边扯上她的浴衣,掩住她走光的肌肤。

“我没醉...”

“你醉了!”

“我真的没醉,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我将紫苑推dao在床上,强行替她盖上被子,“睡觉,有话咱们明天再说。”

只是将紫苑半搀半抱到床上,我便累的气喘吁吁,近乎虚脱,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灼热感侵蚀着我的皮肤,另我汗如雨下,酒精摧垮了我的体力,对原始yu望的抵抗消磨着我的精神力,我被折磨的疲惫不堪。

“不说也行,”紫苑老实了,不乱动了,只是从被子里伸出小手,拽住了我的衣角,“你留下来陪我。”

开什么玩笑?醉酒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是相信我还是看不起我?!要知道,雷雨闪电加美女,这情调能让有文化内涵的人诗兴大发,而对于只有一肚子A片文化的人,只会兽性大发罢了!

我对自己的抵抗力已经没什么自信了,所以赶忙用被子压住她露出来的大腿,“别闹了,咱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没闹,我热!”紫苑应该没说谎,因为我清楚的看到了她鼻尖渗出来的汗珠,她雪白的肌肤都蒸成了红彤彤的,莫说她了,我也热的受不了啊。

“我去把空调温度调低些...哎?”猛一转身,竟觉得天旋地转,脚好像踩到海面上似的,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小南,你没事吧?”紫苑吓了一跳,又坐了起来。

“没...没事。”脚尖不慎踢到了电视柜上,疼痛让我浑浊的脑袋清醒了一些,眼睛也不那么晕了。

该死,酒劲上来了,昨天睡得晚,今天起的早,本就缺觉,中午又陪舒童老爸喝了点白酒,一整天跑东跑西没闲住脚,晚上再这一通折腾,身体扛不住了也是理所当然的,得洗把凉水脸,趁熬到极限之前赶紧回家睡觉...我如是想着。

空调设定的温度是25摄氏度,很正常的温度啊,按理说不至于让屋里热的像蒸笼似的,难道酒店的空调系统出毛病了?我感到奇怪,于是将温度下调了五度,刚转过身,就听到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紫苑与我对视一眼,我一怔,身体本能的,几乎是与她同一时间冲向了手机,好在我的启动姿势比较有利,虽然距离远了点,还是先她一步抓起了电话,而紫苑则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我的行动只是源于感觉,但我并不知道紫苑为什么要抢我的手机,发花的眼睛几乎看不清楚来显,索性直接接通了电话。

“哥...你,还没回来吗?”

是楚缘啊...

我皱着眉头,用威慑力十足的眼神警示着面带羞色的紫苑,意思是如果你敢出声,就别怪我发火,口中却轻松的笑道:“嗯,我陪你小紫姐姐聊聊天,吃点东西...”

没等我说完,楚缘便打断道:“还没吃完?”

这丫头激动什么?是不是担心我说她坏话啊?不过是挺奇怪的,紫苑到现在都没问我为啥五年来一直没给她答复...酒精确实让我的脑袋变迟钝了,我居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吃完了,我正要回去呢。”我尽量言简意赅,免得话说多了,被她听出来我喝了酒。

“真的?”楚缘语气一转,又变成兴奋了,“那我等你回来再睡,又下雨了,你路上慢点开,要快点回来哦。”

慢点开,快点回来...这个要求难度不小...

我发现我是醉了,不然怎么一点理解能力都没有了呢?不管是紫苑,还是楚缘,我完全搞不懂她们的情绪为何瞬息万变了。

“缘缘?”紫苑又走光了,浴衣滑到腰际,上半身只有一件白色的蕾丝花边的BRA。

“嗯,催我回家呢,你早点休息吧,我真的该回去了,”感谢我亲爱的妹妹,这个电话打来的太及时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理直气壮的借口呢?我根本不介意紫苑笑我命中犯贱,对妹妹唯命是从,因为她早就笑腻了,我又一次将紫苑推dao,手掌触碰到她的肌肤时,我俩皆是浑身一颤,一边给她盖被子,一边掩饰尴尬,道:“对了,从我家出来之前,你和缘缘说什么了?”

紫苑双手握住我的手腕,在我的错愕中,她一脸的愧疚的凄楚笑道:“我和她说,你今晚不会回去。”

“嗯?”我尚未反应过来这话中的意义,眼中又是一阵晕眩,紫苑稍一用力,我便一头栽倒在她身上,脸上是柔软的触感,鼻腔中灌满了她的幽幽体香,我不知道火烫的是我的脸还是她的肌肤,但我知道,我无力挣扎。

肌肤相亲的原始诱惑让我的生理特征涨痛不已,然而我的四肢百骸却如灌铅一般沉重,甚至连手指都无法动弹,紫苑的身体在轻轻的颤抖,她在抽泣,她紧紧的搂住我的头,哭的泣不成声,“对不起...小南,我太卑鄙,太无耻了,但是,我没有办法啊...你不要恨我...不,你还是恨我吧,那样我们就扯平了...”

什么?紫苑到底在说什么?

我想说话,但一开口,出声的不是我,而是紫苑,那是一声媚骨的呻吟,我哪是说话啊,分明是在她胸部上舔了一口!

紫苑翻过身来,我们脸对着脸,鼻尖顶着鼻尖,在她充满了情欲的眼睛中,我看到了自己的眼睛,一样是充满了情欲的,紫苑骑坐在我的小腹上,用颤抖的双手脱下了浴袍,解开了胸部的束缚,将完美的上半身赤裸裸的展现给身下的我。

“紫苑,你这是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我的舌头仿佛肿大麻痹一般,口齿有些不清不楚,兽血沸腾,我顽强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挣扎道:“我是男人,你这样我会犯错的!”

“犯错?你觉得你对不起谁?同时和三个女人交往着,你每天都在对不起她们吧?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这一次呢?”紫苑根本不给我解释清楚的机会,不再用手遮掩那对丰满的玉+乳,彻底放弃了矜持,俯身下来han住了我的嘴唇。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裸体,因为第一次给了冬小夜。

我也不是第一次与女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因为第一次给了流苏。

我更不是第一次面对女人的诱惑,因为墨菲几乎每天都在勾引我...

但是,第一次这个耻辱的帽子我从未摘掉过,我还是个大龄的处男,紫苑完全误会我了!

因为楚缘,我甚至删掉了电脑里所有的成人电影、色情图片和情色小说,因为楚缘侵占了我床铺的二分之一,我甚至连‘自我安慰’的习惯都戒掉了,然而我偏偏每天都要面对一群能看不能吃的美女,可想生理上有多么的压抑了。

越压抑,抵抗诱惑的能力越脆弱...

【第353章】两个人的第一次

紫苑身上散发的幽幽馨香就像催情剂一般从我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渗入,我彻底的崩溃了,人性中都有邪恶的一部分,面对自己的初恋,你怎会不想占有她?即使那样的想法只是一点点,面对此刻的状况,也被放大成为了全部。

‘矜持’这个词从来不属于男人,它是为女人创造出来的,不止象征着‘男追女隔层山’,也象征着‘女追男一层纱’,当女人,尤其是美女放下矜持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矜持可言的男人十之八九会退化成原始动物,很可惜,我并不属于那高尚的十之一二...

积攒的情欲不可避免的爆发了,我没能保住伪君子的面具,我用唯一能动的舌头顶开了紫苑的牙关...

男人都是讨厌被动的,尤其是在这方面,我不否认,无法抗拒诱惑的我有一种报复她的欲望,因为她太主动,我要报复她的不矜持,为什么她变了?以前的她就算被我不小心碰到手,也会脸红半天的,可现在的她却不知廉耻的在我面前脱下了衣服,她的开放让我难以接受!

西方人喜欢将情欲与爱情区分对待,认为‘一夜情’是浪漫,那种价值观我是无法理解的,因此我不再体贴,我甚至变的粗暴,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不是我自己,但我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暴虐的叫喊着:既然你自己都不懂得珍惜自己,我又何必去珍惜你!

或许,我是为背叛了流苏而恼羞成怒,又或许,我只是不愿意自己的第一次是被女人推倒的,作为男人,还有什么比那更丢脸的?

奇怪的是,‘侵犯’我的紫苑在被我侵犯时,表现的却是那么的生疏,那么的紧张,我怔了,因为她的脸上流下了两行屈辱的泪水。

“小紫..愿意?”草,我心软个屁啊,不愿意的明明是我才对吧?我的关心很虚伪,子弹上膛,箭在弦上,我现在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了。

“我不知道...”紫苑继续着她莫名其妙的说话方式,她抚着我的脸,轻轻道:“小南,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本来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质问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我不求你给我一个期待中的答复,我知道那时候的我太自私,太幼稚,根本不了解那没有期限的承诺对你来说到底有多么的沉重,但我就是忍不住恨你,哪怕你不肯等我也没关系,只是继续做青梅竹马的朋友也没关系,我只希望在我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能够有一个人来关心我,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没有做到,你说,我难道不应该恨你吗?从小到大,你一直在守护我,我已经习惯了去依赖你,可突然之间,你就不理我了,对我来说,那太残忍了...”

我想解释,可我的喉咙却干涸的无法发出声音,我能感觉到体温在不断的升高,几乎将我体内的所有水分蒸发,我热的难受,热的想歇斯底里的吼叫、发泄,唯一能让我感到舒服的,竟是紫苑同样火热的肌肤...我的脑袋已经懒得去思考,我的耳朵已经懒得去倾听,我的眼睛里只有紫苑娇美俏丽的容颜和曲线玲珑的白嫩肉体...

“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质问你了,”紫苑凄楚的笑着,温柔的舔舐着我几乎干裂的嘴唇,“我出卖了自己,也出卖了你,我比你更加的残忍,我不配做你的朋友,所以...小南,不用再怜惜我,要了我吧...”

我的神志已经彻底的迷乱,我的大脑没有任何的思考,紫苑再一次主动的亲吻,让我彻底的迷失在了熊熊燃烧的原始欲望之中。

当我放弃了对自己的约束,沉重的身体恢复了轻盈,我已不懂得欣赏她雪白娇躯的美丽,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我像头发狂的野兽般粗暴的侵入了她的身体,她痛苦而媚惑的呻吟没能激发我的同情心与爱恋心,我粗重的喘息着,驰骋着,蹂躏着。

记不清我究竟做了几次,只记得当我精疲力尽的瘫软在紫苑的身体上时,我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放在小茶桌上的高脚杯,杯里,还残留着我剩下的红酒,那颜色,像高潮过后紫苑绯红的俏脸,那颜色,好像我刚刚充满了兽欲的眼睛。

那酒,有问题...脑袋里的浑浊同快感一同释放,终于恢复了清醒,然而我只想到了这一点,便在紫苑温软的怀抱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仿佛是一场梦,一觉醒来,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是被冻醒的,我以为是我昨晚将温度调低了的缘故,但看到设定的温度时,我愣了,二十五度,是紫苑习惯的温度,是昨晚让我热的受不了的温度...

窗外依然下着小雨,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残羹剩饭,也没有酒瓶酒杯,如果这里不是宾馆,如果不是因为被子下的我一丝不挂,我会觉得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春梦,但是,一片狼藉的床单和枕头边整齐叠放好的衣服告诉我,那绝对不是梦。

命根子上兀自残留着不属于我的丝丝血痕,床单中间的位置被人剪了一个巴掌大的窟窿,即便我再棒槌,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不只是我,紫苑同样是在昨晚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我一肚子怒火顿时转化成了茫然...

我是个传统的大男人主义者,向来都觉得男人的第一次远不如女人那般珍贵,对女人来说,第一次象征的意义远不如字面那般简单。

紫苑为什么要那么做?用沉重的脑袋细细回想,除了自己的第一枪发射的太快,我印象深刻的东西实在不多...

紫苑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说什么她出卖了自己,也出卖了我,还说没资格和我做朋友什么的...

想不通,还是去找她本人质问更直接,念及此,我甚至忘了我还没来得及问紫苑要电话号码,就开始翻找手机,当从叠好的衣服下找到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手机居然处于关机状态。

才开机,就收到了近二十条短信...我脸都绿了...

一大半是楚缘发来的,问我到底几点能回家,为什么要关机,此外,还有东方怜人的,似乎是背着楚缘发过来的,同样是问我几点回家,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其实只是她有话想要跟我说而已,丫的非得用‘约定’那么暧昧的措辞...

墨菲也发了短信,说冬小夜因为联系不到我,问她要了紫苑的联系方式...让我庆幸的是,墨菲也不知道紫苑的电话号码,这证明除了紫苑,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哪里,都发生了什么,这也证明,除了紫苑,所有人都在为我的失踪而担心着!

我哪还有时间坐在这里回味啊,穿好衣服就冲出了房间,问过了比较熟悉的前台小姐,知道紫苑没有退房,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她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就打算躲着我。

本就心虚的我受不了前台小姐暧昧的目光和带着情绪的调侃,逃似的离开了酒店,想兄弟我平日里装的正正经经,人家前台小姐请我喝下午茶我都推三阻四,现在却在人家上班的地方和一个女孩子共度春宵,人家要对我没看法才不正常呢。

看看时间,八点多一点,我犹豫了再三,决定还是先回家一趟。

提着豆浆油条,在门口做了七八次深呼吸,我才挂着一脸并不从容的微笑推开了家门,“缘缘,东方,小夜,出来吃..

后边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三个丫头正吃着呢,而且也是豆浆油条!

楚缘脸色不好看,瞪着愕然的我,眼睛中布满了血丝,略带几分憔悴,恨恨的‘哼’了一声,竟扔下吃剩的半根油条,起身就朝房间走去。

【第354章】像夫妻的兄妹

“缘缘,缘缘!叫你呢,你站住,走那么快干嘛...哎呀!”

臭丫头用力关门,正好夹到我的脚,听我惨叫,她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但马上就察觉到我有夸张了嫌疑,怒道:“活该!夹死你!”臭丫头的鼻音很重,嗓子亦有些沙哑,那是要感冒的前兆啊,我还没来得及询问,她便狠狠一脚踢在我小腿上,疼的我不得不缩回挡住门缝的脚丫子,楚缘趁机将我关在了门外,而且还是我自己的房间门外...

任我怎么敲门,她也不肯开。

楚缘最恨我说话不算话,昨晚没回家,果然惹她生气了...

回过头来,看到冬小夜和东方怜人皆是一脸解气的冷笑,哥们我尴尬不已,明知故问的讪笑道:“这孩子,叛逆期,我可不又怎么得罪她了...”

“你怎么得罪她了你自己知道,”冬小夜对我不屑一顾,继续低头喝她的豆浆,淡淡道:“缘缘已经够豁达了,不然你都不应该站在屋里,换做是我啊,对于某些说谎不打草稿的人,直接乱棍打出家门,反正他也不喜欢回家,爱干嘛干嘛去,还省得操心。”

“我也想早点回家来着,不过当时喝了点酒,雨下的又有点大,紫苑不放心,就让我多留一会,等雨小了再回来,结果一边聊天一边喝酒,没等雨小,我喝高了,就睡着了不是吗...”如果有人问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最鄙视的人是谁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将那一票留给自己...冬小夜只说了错了一点,那就是这次的瞎话我提前打好了草稿...

我讨厌说谎,因为一个谎言总是不可避免的要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恶性循环中,人最终会被谎言侵蚀...但你能告诉我,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解释吗?难道要我当着妹妹说,哥说话不算话,是因为你小紫姐姐诱惑我,我没扛住,就留下来把她给睡了吗?

是的,楚缘在偷听,电视屏幕清楚的映现出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冬小夜就像故意挑起我家庭战争似的,咄咄逼人道:“孤男寡女,只是聊聊天喝喝酒?谁信啊,没做什么亏心的事儿你关手机干什么?”

“合着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就非得做点什么才正常啊?”我一边暗骂自己的无耻,一边忍受着难以形容的羞愧,犀利的反击着冬小夜,“我和你还共处过一室喝过酒呢,怎么也没见你生个儿子出来管我叫爸爸?”

冬小夜要不怒她就不是我认识的冬小夜了,丫又羞又气,一拍桌子,面红耳赤的脱口反骂道:“你儿子还管我叫妈呢!”

屋里登时鸦雀无声,片刻之后才听扑哧一声,不仅是东方,连屋里偷听的楚缘也忍不住大笑出声,虎姐恼羞成怒,竟骂错了话,便是心里复杂的我,也不由释怀了几分,虎姐真是治愈人心的一贴良药啊。

“废话,咱俩的儿子当然是叫我爸爸叫你妈...”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那是气糊涂了,说错了!”

玩笑适可而止,免得虎姐恼羞成怒,也趁着楚缘心情的转机,彻底掩盖住昨晚那些少儿不宜的事实,将多余的早点放到桌上,我顺势坐在楚缘刚才做过的位置上,拿起她吃剩的半根油条塞进嘴里,见坐在我身边的东方笑容明显一窒,我好奇道:“怎么了?”

“没怎么...”东方莫名其妙的抽了两下琼鼻,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愣了片刻,她的注意力才集中到我的手上,“啊!你吃的那根油条是缘缘咬过的...”

我还以为她一开始在意的就是这一点呢...

“那怎么了?又不脏,”我不以为然,人家东方怜人毕竟是个千金大小姐,所以很难理解我们这样俭朴的家教吧,我边吃边回答冬小夜刚才的问题,道:“手机是我睡着了以后紫苑帮我关上的,她知道我睡觉死,一旦睡着了开着手机也用,万一有人打电话找我,她一个女孩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紫苑一早就不见了人影,这些不过是我的推测,但有一点是绝对的肯定的,我的手机,绝对是你故意关掉的!

“五年没见,再加上咱酒量太菜,喝点就话痨,屁股确实沉了点,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坚定的想着,眼神也随着这句颇为感慨的话语,变的异常真挚,冬小夜被我看的浑身不自在,举起油条作势抽我,羞不可遏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跟我保证的着吗?!”

“小夜姐姐,他只是看着你而已,话是对人家缘缘说的,”东方小娘白了我一眼,戏谑道:“明明是兄妹,关系却跟夫妻似的,哥哥夜不归宿,心虚的又是解释又是保证,妹妹呢,就像个老公出轨的怨妇似的,独守空房一宿不睡,熬成了熊猫眼不说,还因为一趟一趟的往楼下跑去看车子回来没有而感了冒...”

丫故意很大声,也是存心说给楚缘听的吧?楚缘知道东方已经察觉到她在偷听了,有意的在调侃她,赶紧掩好了房门,而我亦是老脸发烫,东方小娘不说我倒没觉得出来,急于辩解的我好像是有点紧张过度了,话说我老大的人了,一夜没回家而已,挺正常啊,为啥非要跟楚缘解释呢?真要解释,我也应该是去跟流苏解释才对吧?

“臭丫头,说话真难听,缘缘熬夜是因为担心某个不负责任的混蛋雨夜开车出了意外,能睡的踏实才怪,现在生气是被气的,因为某个不负责任的混蛋天亮了才大摇大摆的滚回来,根本不知道人家为他担心了一夜,”冬小夜脸上红晕未褪,瞪着我道:“某些人说话不算话都养成习惯了,就跟当初忽悠我似的,说好跟我打拳较量,结果一天一天的拖,一拖就是一个多月,我才认识他多久啊?对我尚且如此呢,可想他懵过人家缘缘多少次了,不生气才怪!”

你是你,楚缘是楚缘,我很少懵她的——这话我不敢说,不然虎姐非跟我动手不可,昨晚纵欲无度,折腾的过了,此刻身体疲惫的就像浸了水的海面似的,沉重不已,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我和缘缘像不像夫妻我不知道,我看你倒挺像我媳妇的,哪来的那么大怨气啊?干嘛?你也担心我,昨晚也一宿没睡?”

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说完之后自然而然的去观察她的眼睛,结果不但发现了她眼中闪过的慌乱,还发现了她的眼袋也有些深...

“老娘睡没睡关你屁事!我是好奇薛紫苑到底是不是那个三小姐,想等你回来问个清楚!”

呃...虎姐果然熬夜了...

我心里愧疚更甚,不仅是对楚缘,亦是对冬小夜...

紫苑应该就是三小姐,但她却没正面承认,而且,相比于这个问题,我更在意的是她昨晚为什么要跟我...总之,提到紫苑,我的心理就烦乱异常,打哈哈道:“小夜姐辛苦了,是小弟不对,来,我给您敬茶赔不是了...”

我端起楚缘喝剩下的半碗豆浆,毕恭毕敬的送到冬小夜面前,她别扭的转过头去,气呼呼道:“不喝!气都气饱了,睡觉去!”

说罢,起身就走向了楚缘的房间。

我惊讶道:“你不上班了?”

“轮休,今儿歇班!”

“你不回家,就挨这儿睡?”

“现在这就是我家!”冬小夜火yao味十足,重重的将门摔上,在屋里大声喊道:“你别忘了我的任务是什么,我是你女朋友当中唯一一个和你处于同居状态中的!”

女朋友当中...虎姐还真是骂人不吐脏字啊,我好像就只有流苏一个女朋友吧?

【第355章】衣服上的香水味

“还有...”我本以为冬小夜忘了,但她又拉开门,没好气道:“看你一脸的假笑就知道,你没问出来薛紫苑是不是三小姐吧?不用掩饰了,谁都知道她没那么容易承认的,否则也就不会欲盖弥彰的跑到风畅集团给墨菲当个小助理了,所以没人笑话你,不过现在看来,她好像不仅仅是要给你个惊喜那么简单了,你回公司以后机灵着点,有机会就套套她的话,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企图,她嘴巴严,你就想办法让墨菲去墨亦之那里问问,墨亦之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底细吧?墨菲那么听你的话,不会不帮忙的,跟她大伯撒个娇,兴许就什么都闹明白了...我这话也有点多余了,你本来就是个机灵过头的人,根本不用我提醒你,我能想到的你不可能想不到,就当我说的都是废话吧。”

冬小夜说的并不是废话,事实上,我只是不愿意去那么想而已,紫苑昨晚的种种表现,都足以说明,那已经超出了‘惊喜’的范畴,而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也很值得商榷,或许冬小夜真的是不经意的一句话,然而对我来说却无异于不得不去面对现实的警句,我愣愣的望着她,半晌,才笑着点了点头,真心说道:“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该怎么做了去做就是了,你谢我什么?神经病!”冬小夜貌似不屑的关上了房门,不过那更像是遮掩自己羞红的俏脸,虎姐啥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容易害羞了?

“都去睡觉了,那我也去睡好了,”东方小娘皮拍拍小肚子,站起身,却一点要去睡觉的意思都没有,“单独和南哥哥你相处还真是没什么安全感,我倒不介意当你孩子的妈,但我年纪太小了,还没玩够,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呢,所以你还是先饶了我吧...”

丫的说的我好像要袭击她似的,哪里是玩笑啊,看她那副表情,分明是赤裸裸的嘲讽!

我算看出来了,楚缘和冬小夜与其说是对我有意见,不如说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有点生气,唯有东方怜人,才是真对我有意见呢。

“我得罪你了?”

“没有,”东方怜人拉着长音,语调没有感情,一脸的鄙夷的说道:“对缘缘都可以说话不算话,都可以满嘴的跑火车,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不把我放在心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是人家自作多情,还想对你诉说心事,还想关心你呢,看来根本就没有必要嘛,你风liu快活的紧啊。”

小娘皮情绪不对,话里明显带刺,尤其是‘风liu快活’四个字,更是直接戳破了我的脸皮,“谁风liu快活了...”

“谁风liu快活了谁自己心里清楚,”东方没等我把话说完,便将我一肚子的谎话打断,走到我身边,那俯视下来的与年龄不符的犀利目光仿佛看穿了我的心底一般,让我有种被女朋友捉奸在床的荒唐感觉,“昨天晚上,你真的只是喝醉酒睡着了那么简单吗?闻闻吧,你身上一股子女人的香水味儿...”

我下意识的抬起胳膊嗅了嗅,不由得大惊失色,正像东方说的,我身上真的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儿!那正是紫苑身上的味道,因为一整晚都沉浸其中,我竟毫无察觉!转而一怔,难怪刚才我坐到东方身边的时候,她面露异色,连续抽动了几下小鼻子呢!

“放心吧,小夜姐姐的感冒还没好,缘缘昨晚着了凉,她们都在流鼻涕,又熬了一夜,感觉迟钝,闻不到的,不然你以为缘缘能不刨根问底吗?”东方怜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似乎就是不想被屋里的楚缘听到我们的对话,我又是一怔,莫非,她刚刚嘲弄我和楚缘像夫妻,就是想羞得楚缘不好意思再偷听?但她为什么要替我隐瞒?要知道,这小娘皮可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啊!

东方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道:“南哥哥,你昨晚不是问我姓薛那女人和缘缘说了什么吗?缘缘告诉我了,那女人说你晚上可能会留下陪她,不回来了,缘缘大概以为你们五年没见,是要聊到尽兴呢,不过你身上的味道...恐怕你们不止是聊天那么简单吧?”

东方小娘惊人的推理能力和想象力吓的我手脚直颤,却见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摇头感慨道:“以南哥哥你的古板迂腐和滥好人特质,我当然不相信你会有推dao薛狐狸那样的出息...”

不管东方这话是褒还是贬,总之我暗呼侥幸,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即便可以想象到大人的复杂,也难以想象到他们的肮脏龌龊,我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高尚啊...便听她继续说道:“但不管是你色胆包天的搂了她,还是她不知廉耻的抱了你,总之你们肯定有过暧mei的身体接触吧?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明明知道你和程姐姐的关系,还故意留你过夜,并在你身上留下香水味儿...如果你今天直接回了公司,程姐姐不可能闻不到,如果程姐姐昨晚凑巧也想联系你,和你煲煲电话粥,却打不通你的手机,转而将电话打到家里问缘缘...”

如果楚缘告诉流苏,我一整晚都和紫苑在一起...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流苏是个小醋坛子,那结果可想而知...

然而最让我惊颤的,却是身上残留的味道,东方怜人说错了,如果不是故意在我衣服上喷了香水,即便两个人如何亲昵的接触,也不可能残留的如此清晰,而当时是在酒店,我根本没有其他可以换穿的衣服,也就是说,我无论是回家,还是回公司,都会暴露出这个问题...这才是最可怕的!要知道,紫苑并不认为我只有流苏一个女朋友,在她看来,公司里的墨菲和家里的冬小夜,与我都有着暧mei关系。

难道紫苑的用意,是挑拨我和三女的关系?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东方怜人显然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开口闭口的‘薛狐狸’...

“我不知道缘缘为什么好像有点怕那个女人,但我看得出来她其实还是挺喜欢那个女人的,不然也不会一举一动都去刻意的模仿她,所以我刚刚才忍着没说出来的,免得破坏那个女人在缘缘心目中的形象,”东方怜人突然蹲下身子,双臂枕着我的大腿,扬起小脸,星眸闪动着凄怨,轻轻的说道:“南哥哥,缘缘故意告诉薛狐狸你有女朋友,你女朋友是程姐姐,怕的就是她会抢走你,就好像她总是在撮合你跟我似的,怕的是程流苏抢走你,我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但我也承认我还是不如你聪明,所以,装傻装的差不多就得了,你不可能察觉不到她真正的心思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缘缘更了解你的人,也没有比你更了解缘缘的人...当然,我除外。”

我不知道她这句‘我除外’是不是也有她像楚缘一样了解我的意思,但不可否认,我有一种被人窥探了内心深处的不舒服的感觉,让我慌张,让我恐惧。

对于我不敢去想的问题,我从来都是强迫自己不去想的,但是当紫苑再次出现在我们兄妹面前的时候,有些不敢去想的问题,似乎不得不去面对了...

“小孩子家家的,别太自信,很多事情你并不懂。”

“你懂的比我多,但不代表你什么都懂,”东方怜人道:“我十六岁,你二十三岁,但我们都没有经历过感情,不是吗?你最多就是比我多吃了七年白米饭而已,而且你不知道吗?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女人的心理年龄比男人可是大三到五岁的,你呢,又那么晚熟,所以咱俩差不多是同龄人...”

这丫头的口才确实不能按照十六岁少女对待,我心乱如麻,而且还有一堆事情要做,懒得和她斗嘴,便转移话题道:“我得马上回公司,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快点。”

“我是要告诉你,薛狐狸可能不...”东方眼珠咕噜一转,说了一半的话突然顿住了,继而一脸坏笑道:“我改变主意了,没话和你说,什么时候你承认自己知道缘缘的心思了,我再告诉你。”

【第356章】楚缘的幸运与不幸

东方怜人要说的话和紫苑有关?我好奇,但我觉得这更像一个圈套,小娘皮不会是故意诱导我吧?以她狡猾如狐的性格,这个可能性极大,看到她眼中流动的吃定我的异彩,我更加确定这一点。

每个人的心里都或多或少的潜藏着不愿被人知晓的隐私,那是只属于自己的秘密,那是不能分享给任何人的秘密,因为那是自己非常清楚不可能被人接受和包容的秘密,或许就是所谓的有悖于世俗伦理的东西吧。

我不喜欢东方来挖掘我的内心,人在无助而需要保护的时候,总会异常的冷静,就如同人在面临险境的时候身体会爆发出强大的潜力一般,那可能是体力,也可能是智慧。

我此刻便出奇的冷静,有条有理的分析过后,我莞尔一笑,“那就算了,你这丫头古灵精怪,没话说更好,有话说我反而会脑袋疼,呵呵。”

楚缘占据了我的房间,怕她闻到我衣服上的香水味,我不敢进屋去换衣服,而是从浴室里取出了一件还未来得及洗,却并不算脏的运动服,并将换下来的衣服塞进了洗衣机,之后出来对守在门外的东方笑道:“反正你在家里闲的没事做,就帮我把衣服洗了吧。”

“我怎么没事做啊?我要睡觉诶,我也熬了一夜好不好?你这没心没肺的东西,合着就知道心疼你妹妹跟你女朋友啊?”

“是冒牌女朋友!”我纠正道:“而且我不是心疼她,是惹不起她,再说,当初你求我收留你的时候,可是自己保证过的,什么家务都肯做,可到今天为止,一直都是我伺候你吧?现在让你洗几件衣服就这么多怨言,哎...”

“这么一大堆衣服,洗完了肯定会累半死的...诶?等等,南哥哥,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见我走到玄关,东方才停止牢骚,有些急了。

我换好鞋子,回头笑道:“现在是你藏在我家里,横看竖看都是你求着我,所以你要真的有话想跟我说,我不问你你也会主动说出来的,东方,就别和我耍小聪明了。”

“我耍小聪明?!”东方怜人不满了,柳眉一挑,“好,你不想听就算了,到时候吃了亏你可别怨我,让事实证明是我耍了小聪明,还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一怔,东方怜人已经赌气般将我推出了门口,“我终于体会到缘缘常和我说的那句话了,‘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是与你相遇,最不幸的事情是做了你妹妹’,你就骗自己吧,给你点惩罚也是应该的,就当我替缘缘出了口恶气!哼!”

“啪”的一声,东方怜人将我关在了我家的门外...

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是与你相遇,最不幸的事情是做了你妹妹...回公司的路上,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中、在我心里缭绕...

楚缘喜欢紫苑?现在回味起东方的那句话,我不敢再笑她狂妄自大,因为她可能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了楚缘的人,的确,楚缘在人前温婉可人的言行举止,都与那时的紫苑如出一辙,我一直觉得那是从小就在一起玩耍,潜移默化的受到了紫苑影响的缘故,不过,也许不仅是那么简单,楚缘在人后的娇蛮任性孤傲自大证明,她或许真的是像东方所言那般,只是单纯的在模仿紫苑,所以才养成了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的问题性格。

楚缘真的是因为喜欢紫苑才去刻意的模仿她的性格吗?仿佛只有这个问题,才能让我理直气壮的站在东方面前说,我才是世界上最了解楚缘的人...

一想到这里,我心跳的速度就像车里的时速表一样,飞快的提升,仿佛只有高速行驶的恐惧感才能让我冷静下来,注意力的高度集中,让我无暇去思考其他的事情...我对墨菲歉意更深,因为我不但超速行驶,貌似还闯了不少红灯...

风畅公司有着严格的规定,员工在上班时间里是必须穿西装的,违者记大过一次,扣除当月奖金,虽说大公司注重形象并没有错,但严格至此的却并不多见,堪称是一条霸王规定,甚至有过部门经理因为连续两次不穿正装而被降职的先例,当然,他最后因为无法接受而选择了辞职,从此,穿着非西装制服出现在公司的便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股份的老板,一种是吃了鱿鱼的员工,显然,我不属于前者,所以当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我穿着一身运动服出现在投资部的时候,很夸张的吓到了姚婉儿。

“南哥,你怎么穿的这么随便就来了?难道...你又要辞职?!”姚婉儿的大惊小怪不是没有道理的,据流苏说,先前‘被辞职’的项目组组长李颀和副组长洪涛,就是穿着运动服回公司搬纸箱的。

“作为哥们,我绝对支持你,”伟哥一搂我的肩膀,与其说是调侃,不如说是发泄不满,一脸的假笑道:“说吧,这次你打算躲谁?你那个青梅竹马的混血美女?”

不知何时开始,综合组‘第一花花公子’的帽子已经从杨伟的头上取了下来,扣在了我脑袋上,甚至伟哥也是这么认为的。

“杨哥,你胡说什么啊?”姚婉儿的确是帮着我说话,但看她的表情,似乎也对我和紫苑的关系心存疑虑。

我不否认我做贼心虚,但应该不至于吧?紫苑昨天才进公司,怎么现在就都知道她是我青梅竹马的朋友了?而且,看伟哥他们这态度,好像在怀疑我和她的关系不仅是青梅竹马那么简单...

惊愕的我话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呼啦一下就围上来一大群人。

“楚子,你小子太不地道了吧?投资部的美女你一下子占去两个,该知足了,就别对薛小姐伸魔爪了,把机会留给兄弟们吧~”

“就是,再说了,墨总和程姑奶奶都是那么强势的人,已经是水火不容了,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再添个老三啊?打个商量行不,今儿晚上,天上人间,我请客,你叫上薛小姐,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啊...”

“算我一个!长这么大,老外见的多了,混血儿还是第一见到呢,楚子,叫上程姑奶奶,吃完饭唱完歌,你送姑奶奶回家,也好给兄弟一个送薛美女回家的机会不是吗,嘿嘿。”

“靠,老黑,你丫太滑了,凭什么你送薛美女回家?公平竞争,你别想偷跑,楚子,你可不许叫墨总一起去啊,兄弟们一看见她,话都不敢说了,更别说泡美眉了。”

“哎,都是美女,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你说人家薛美女,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最难得的就是人家没架子,平易近人啊,尤其是笑起来时的样子...天啊,太醉人了...”

“小孙,这话让程姑奶奶听见也就算了,最多把你垫桌腿,要是让墨总听见,保准你吃不了兜着走!可话说回来,要说长相,薛小姐还真不比咱们墨总逊色。”

“人家薛小姐比咱墨总和程姑奶奶有女人味多了,嘿嘿,听说西方人都比较开放,不知道薛小姐是不是也表里不一啊,我最喜欢那种穿着衣服清纯,脱了衣服淫荡的类型了...”

“龚凡林,你丫倒是穿着衣服呢,但我看没人比你更淫荡,草!”

...

我平时怎么就没发现综合组养着一群饥饿的狼啊?或者说,是因为和小紫太熟了,对她的魅力多少有些免疫?仿佛在大家看来,她比流苏墨菲更加有吸引力...

虽然我对紫苑心有芥蒂,但此刻看到这一群狼的花痴相,心里还是非常的不舒服,尤其是那个龚凡林的话,更是让我涌起一股要打人的yu望,那厮是计算机高材生,能力没的说,但爱好却是让人无话可说,张口闭口的荤话,上班时间不是看A书就是下毛+片,下班之后就夜夜笙箫,薪水全扔在了小姐的肚皮上,曾经还被扫厕所的大妈抓过现行——丫的偷拍了一张公关部美女弯腰捡东西的撅臀照片,竟跑进厕所里陶醉的捋管子打手炮!龌龊程度令人发指!

【第357章】办公室冲突

我和龚凡林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堪称恶劣,以前我们曾发生过口角,我揍过他,那是刚进公司那会儿发生的事情,原因是他经常摆着前辈的架子主动教流苏上手一些工作,但其间多次试图对流苏进行xing骚扰,姑奶奶不是啥善茬子,因为她知道我会为她的翻脸买单,而当时我恰好知道了面试那天帮姚婉儿解围时得罪的那位爷是公司副董张力,心想反正早晚也是一盘鱿鱼,下手也就没啥顾虑...

大概是知道自己理亏,虽然是当众被我打的头破血流,事后龚凡林却没有张扬,加上刘姐帮我捂住了影响,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并为让墨菲知晓,话说,我与流苏的绯闻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而那之后我们就没再和龚凡林说过话,要知道,办公室里的小帮小派和xing骚扰一样的常见,所以倒也没人觉得别扭。

不过现在看来,龚凡林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就算我没和紫苑发生那样的关系,见她被人这样YY,恐怕也会受不了,更别说此刻那种自己老婆被人评头论足的暴怒感了,看丫一脸淫贱的荡笑,本就心烦意乱的我握紧拳头就要送他一记腮炮,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影子,竟是伟哥挡在我前面,“龚凡林,你他妈再嘴欠信不信我弄死你?薛小姐招你惹你了,你他妈这么侮辱人家?”

龚凡林被杨伟骂的一怔,我同样一怔,伟哥所以出头,是因为他看出我要动手...

“杨伟,你卖横呢是吧?我说薛小姐呢,关你蛋事儿,你装他妈什么独头蒜啊?再说,我开个玩笑而已,人家楚南都没说什么,你说的着吗?”别看龚凡林戴副眼镜,一脸的肾虚相,但丫一米八的身高和一百八十斤的体重摆在那,还真没把伟哥看在眼里,“你是什么货色大家心知肚明,靠这手活讨好楚南,接近薛小姐,没劲!”

有些事情是靠声望的,咱伟哥的人品啊...明明是想救龚凡林,结果被狗咬了,见众人一脸的认同,伟哥恼羞成怒,“我们是哥们,我用得着讨好他吗?!”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龚凡林冷笑着,道:“咱们综合组谁不知道,某些人打着好朋友的旗号,却就会占楚南便宜,横刀夺爱撬了酒吧看场子小混混的女朋友,被人追到公司里打,找楚南出头摆平的人是谁?楚南因为那事好像差点吃了官司吧?还有,咱们公司原来那个前台小姐托谁给楚南捎情书来着?被拒绝以后又是谁厚着脸皮去安慰人家,把人家安慰到床上去了?玩腻了把人甩了,害人家女孩儿吃了安眠药,自杀未遂的时候楚南又是替谁去开导人家,结果被人家家属抽了两耳光的?”

丫的表面是贬伟哥、吹捧我,实际上却是巧妙的挑拨着我和伟哥的关系!龚凡林虽然一肚子龌龊,但心机还是有的,否则也不会被墨菲挑选进入综合组,要知道,综合组虽然都是一群打杂的,却是墨菲为了自己的野心而巧妙培养出来的未来的班底,而这个班底中,以我和流苏、伟哥的三人小派与组长刘心蕾的关系最为亲密,加上我和墨菲现在漫天飞舞的已经快算不上绯闻的绯闻...

龚凡林也许觉得我马上会靠着吃软饭而上位,伟哥会因为我的关系而上位,所以才开始挑拨我们的关系吧,话说因为流苏的关系,伟哥对龚凡林一向是持冷嘲热讽的态度的,如果票选综合组关系最恶劣的两个人,他俩绝对毫无争议的获得最高票数,毕竟,龚凡林在扫厕所大妈抓到捋管子那事儿,就是伟哥传出来的,我拦都没拦住...

而现在,轮到伟哥吃瘪了,他气的脸色时红时青,却无法反驳,因为龚凡林说的那些缺德事的确都是他做出来的,不过,和那女孩分手却另有因由。

据我所知那女孩不止给我递了情书,但凡公司里年纪轻轻,有可能成为潜力股的人都收到了她的粉红色信封,而我当时对墨菲是情有独钟,忠贞不二的,再加上流苏对那女孩的人品嗤之以鼻,整天在我耳边吹风,所以我才打消了让她替我摘掉处男帽子的念想,婉转的回绝了,所以伟哥才很容易的和她发展到了床上...而分手的理由也是因为她先玩了劈腿...

说那女孩自杀,更是个荒唐的笑话,她那是喝多了酒却睡不着觉,稀里糊涂的吃了五十多片安眠药,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里了,看到家人哭成一片,不好意思说是个误会,才随口编了个瞎话,说是因为被人甩了想不开,想死...要不是伟哥当真了吓的不敢露面,我代他去探望时无辜的挨了那女孩家人两个耳光,那女孩兴许真的到死那一天都不肯说出真话呢。

伟哥是个守信的人,当初答应过那女孩不会揭穿这件事情,所以即便那女孩已经辞职离开了风畅,甚至离开了北天,即便他被人无数次嘲笑,他也从没为自己辩解过,包括现在,看到他这副憋屈模样,我更想揍龚凡林了,但我也更冷静了,如果我真的揍了他,岂不是浪费了伟哥的一片苦心...李颀洪涛的事情已经成了投资部的笑柄,再闹内讧,而且再与我们综合组有关,我们的形象就真的荡然无存了。

综合组可是墨菲的心血啊...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偏偏不巧的是,刘姐和高哥这两位领导不知咪哪去了,居然还不见踪影,我不能说话,因为伟哥是个男人,龚凡林的话已经摆在那了,所以不管我是拉架还是打架,都会伤到伟哥的自尊,而剩下的不想看热闹的人,大概也就只有身份比较微妙的‘特务’姚婉儿了,可她太内向,太腼腆,属于那种人前都不敢大声说话的类型,更不要说面对两个散发着硝烟味道的大男人了,她想阻止气氛的继续恶化,却紧张的不知所措,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秦岚替她出头,这次也不例外,彪悍的秦岚对一群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剩的老爷们不客气道:“闹闹闹,你们也就这点出息,想追薛助理啊?有本事自己追去,跟这唧唧歪歪的算什么能耐?学学人家楚南,要不就不动声色,要动就惊天动地,那叫内敛,那叫有魄力,人家泡墨总的时候用谁帮忙了?再看看你们...哼,换成是我,宁愿给他做小三小四,也不跟你们这群闷骚的臭男人啊。”

别说一群狼被她损的面红耳赤,连我都有点无语了,“岚姐,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又夸又骂,”秦岚看着姚婉儿,暧mei的笑道:“不过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有的女人就是喜欢坏坏的男人。”

姚婉儿在秦岚的柳腰上掐了一把,红着小脸嗔道:“死岚岚,你瞎说什么呢?”

我知道姚婉儿对我有点好感,但那是因为我帮过她,更像是妹妹对哥哥的一种仰慕而已,我也知道秦岚是故意将话题引到我身上的,于是适时的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轻轻拍了拍伟哥的肩头,即是安慰他,要他冷静,也是告诉他,我已经冷静了,我不会揍龚凡林的,当然,是不会在公司里揍他...

“她们来了吗?”

她们,多暧mei的一个词儿啊...我尽琢磨着怎么替伟哥出气了,话出口,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谁?”秦岚有点懵。

伟哥摇头苦笑道:“程姑奶奶来了,墨总也来了,薛大美女也来了。”

伟哥是程姑奶奶的坚定支持者,所以话里多少有些讽刺我的味道,我本就心虚,故而没有辩解的权利,讪笑道:“是吗,都去哪了?”

我更想问紫苑在哪,但现在这个情况,如果问了,无疑会触犯众怒,可没想到的是,我这含糊的一问竟然也能得到确切的回答,秦岚笑嘻嘻道:“墨总先来的,把流苏叫走了,薛助理十分钟之前来的,又被流苏叫走了,现在三个人都在墨总的办公室呢,具体在干什么...嘻嘻,我们也正等着听宋佳的第一手信息呢。”

【第358章】另一种设想...

秦岚这臭婆娘完全是抱着一副好玩看热闹的心态!听说三个女人凑到了一起,我哪还有心思去关心伟哥会不会和龚凡林打起来啊,慌道:“我过去看看。”

“我决定了,以后楚子就是我的榜样,是我生命前进的方向,看看人家那魄力,真不是盖的,进出墨总的办公室,就和进出自己家的卧室似的。”

“有本事你也追墨总啊,那你也可以随便进出。”

“哪?鬼门关?你数过在公司门口蹲着,等着请墨总吃饭的公子哥有多少人了吗?你见墨总让谁进去过?追墨总?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不怕炒鱿鱼我还怕呢,我对墨总那是儿子对妈一般的尊重和敬仰!”

“我草,老黑,你丫这马屁拍的太经典了,那你以后不是要把楚子叫爸爸?也好,方便你追薛小姐了...诶?楚子,你跑那么快干嘛?晚上一起吃饭那事儿怎么样啊?天上人间,你到底去不去?”

天上人间?我他妈都快掉进人间地狱了,还敢奢望天上?即便走远了,兀自可以听到那群狼的胡言乱语,我算搞明白了,和墨菲的关系,我算是彻底无法解释清楚了,又或者...我根本不需要解释了。

“南哥!”

我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竟是姚婉儿一路小跑追了上来,小姑娘见我回头愕然的看着她,脸上浮起一层桃红,赶紧回避了我的目光,扭捏的扣弄着手指,“昨晚,我一直都和墨姐姐在一起...”

心急如焚的我只觉得莫名其妙,你追上来就为了特意告诉我这个?话说你和墨菲在一块,关我什么事啊?我还担心你吃她豆腐是怎么的?虽然心里牢骚颇多,但我对姚婉儿还是很有好感的,所以强迫自己笑呵呵的,顺着她道:“是吗...”

“所以...我知道,你昨晚一直都和薛小姐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的?!”靠,我又犯了不打自招的老毛病!

“冬警官给墨姐姐打了电话,墨姐姐听她说的,冬警官说,是你送薛小姐回家之前,她偷偷摸摸告诉缘缘妹妹的,说你晚上会留下来陪她...冬警官好像挺生气的,问墨姐姐要薛小姐的联系方式和住址来着。”

我这才想起那码事来,脊梁骨冒出一股子凉气,被虎姐害死了啊!要说醋劲,墨菲可是一点都不输给流苏的,难不成,她拉着流苏结成了统一战线,正在审问紫苑?!再想到紫苑故意告诉楚缘的那句话,和她昨晚的主动,以及早上故意在我衣服上留下香水味道的种种...

我心如死灰...

低着头的姚婉儿并没有注意到我脸色的变化,继续说道:“我知道南哥你心里喜欢的是墨姐姐和流苏,已经装不下第三个人了,但我看薛小姐似乎很在乎你,昨天中午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所有的话题都是关于你的,所以我在想...你会不会真的像杨哥说的那样,为了躲避她,就像上次躲避墨姐姐那样,再一次辞职啊?”

难怪大家会怀疑我和紫苑呢,原来是紫苑问了太多关于我的问题,另大家误会了...但,她会不会是故意表现的那么露骨的呢?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冷战。

听我没有回答,姚婉儿紧张的扬起了俏脸,略显激动道:“南哥,你别辞职好不好?不管是为了公司,还是为了墨姐姐,我都求你了,我不想再看到墨姐姐偷偷的掉眼泪了!我知道薛小姐的身份好像有些问题,但我和墨姐姐会尽量帮你查清楚的!”

姚婉儿到底还是说漏了,她担心我辞职的真正理由,是觉得我在害怕,害怕紫苑神秘的身份...看来,虎姐没少向墨菲透露我们对紫苑的怀疑态度啊,难怪出门前她告诉我可以找墨菲帮忙呢,那个外粗内细的女人,一早就替我埋好了伏笔。

我压抑着心中的繁乱,强装出一副笑脸,道:“谁说我要辞职了?”

“嗯?”姚婉儿一怔,“那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而且,还迟到那么长时间啊...”

“我不是请假了吗?回公司是因为有点事找墨总,干嘛非得穿正装,还要按点来啊。”

“对啊,我都忘了你请假去冒充舒表姐男朋友的事情了!”姚婉儿恍然大悟,吐出半截小舌头,模样十分的可爱,但她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那你真的不会辞职?”

“不会。”我的回答很干脆,干脆的吓了我自己一跳,的确,昨晚我与紫苑发生了那样的关系,我已经不可能辞职了,那不就成了对紫苑逃避责任吗?我是个传统的大男子主义者,那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念及此,我心中猛然一震,随着冷汗从额角滑落,一个更大胆的设想油然而出...

我不会逃避责任,所以我不会辞职...这不正是某人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吗?

...

墨菲的办公室拉上了百叶窗,而且隔音效果良好,即便小宋佳将耳朵贴在了玻璃上,照样无法听见里面的谈话,看到我出现在她身后,她羞的够呛,却没有拦着我,让我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这道别人眼中重逾万吨的木门,不知从何时开始,对我来说已经形同虚设了...我和墨菲的关系果然在不知不觉中又暧mei了许多,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总是在这样一些我平时不容易察觉到的小细节上引导我,拉近我...

“你到底是不是三小姐?”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让我恐惧的一幕——墨菲面色生寒的坐在老板椅上,两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垫着尖尖的下巴,极有压迫感的盯着坐在对面的紫苑。

难怪小宋佳要站在门外偷听呢,因为紫苑坐的,正是她的椅子,墨菲的办公室里是没有座位的。

而流苏则抱怀靠在办公桌上,目光犀利的俯视着紫苑,刚才那句话,正是从她口中问出来的。

那感觉,就像两个女警察,在刑讯一个女犯人,紫苑显得那么无助,那么楚楚可怜...我发现我真的很容易心软。

见我突然进来,三女皆是面露惊讶,当然还有一点点无法掩饰的慌张。

“南南,我们...那个...”流苏有些惶恐,说话直打磕巴,好像怕我生气似的,反而让我更加惭愧,看这意思,紫苑并没有告诉她们昨晚发生的事情啊,不然流苏早冲过来和我拼命了。

墨菲对宋佳摆了摆手,示意她带门出去,才起身对我笑道:“楚南,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去陪舒老师的家人吗?”

流苏站在这里,墨菲绝对是明知故问,论应变能力,十个流苏也不及一个墨菲啊。

“我找紫苑有点事,”想了想,我又道:“找你也有点事。”

“找我?”不知墨菲兴奋个什么劲,“什么事啊?”

我清楚的看到,紫苑的眼睛瞄到我身上的衣服时,流过一丝隐藏不住的复杂,对上我的目光后,更是立即转过了头,红晕从脖颈爬上了耳根,原以为她已经没羞没臊了呢,想不到她还会如此的在意。

“等会再说吧,”我的目光一直无法从紫苑身上移开,淡淡的笑道:“我想先听听紫苑的回答。”

见我并没有怪她们审问紫苑,流苏和墨菲明显松了口气,而紫苑则像受了委屈一般,凄楚的望着我,我俩都有些不自在,但都没有闪躲,因为我知道她想软化我,从而回避这个问题——她从小就喜欢用这样的方法对付我。

我们对彼此的脾气太了解了,紫苑知道拗不过我,幽幽叹了口气,笑道:“如果我是什么三小姐的话,还有必要来风畅做助理吗?”

流苏和墨菲沉默了,两人对望一眼,四条柳眉都栓成一团了,的确,这是个让人想不通的问题,紫苑处处都流露出自己就是三小姐的迹象,但她却有着自己不是三小姐的最关键的证据——试问以三小姐那样的身份,肯定日理万机,忙都忙不过来,怎么会有闲心来风畅做个助理呢?

于是,我心中的那个‘假设’成立的机会似乎变的更大了。

【第359章】只有一个秘密

“如果我是什么三小姐的话,还有必要来风畅做助理吗?”

“是吗,那就好。”我没说‘那就好’到底是什么好,总之我干脆的信任让三女皆面露惊讶。

墨菲不可置信道:“楚南,你...开玩笑呢?她要不是三小姐,我大伯为什么对她那么客气?北天事有几个人值得他那么做的啊?”

“我像开玩笑吗?”我摸了摸自己严肃而僵硬的脸,一本正经道:“难道我的表情不够认真?”

“可是,南南,昨天你还说...”

“我从来没说过我确定小紫就是三小姐的话,不是吗?”我打断了流苏,敛起笑容,然后对墨菲道:“菲菲,我想见董事长。”

墨菲一怔,而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紫苑的削肩猛的颤了一下,她明白了,我相信她不是三小姐,但不等于我相信她...

“大伯他今天没来公司...”

“可以带我去家里找他吗?”

“去家里?”不知是不是我唐突的请求吓到了墨菲,她略显惊慌,寒气逼人的俏脸莫名其妙的浮出一层红晕,有点扭捏道:“好...好啊,不过,大伯母也在家呢...我...我还是第一次带男孩子回去...”

呃...难怪她脸红呢,这丫头想哪去了?万一让流苏误会了...

果然,我这想法才涌上来,流苏已经将一盆凉水泼到了墨菲头上,臭丫头不快的瞪着我,道:“我也去!”

墨菲粉面生寒,皱眉道:“我大伯母好静,客人多了心烦!”

“多我一个人而已,至于吗?”流苏逼视着墨菲,“大不了我不说话可以了吧?”

墨菲冷冷道:“大伯母有心慌的毛病,你那么大的个儿,只是在她眼前晃悠她也会有压迫感的。”

流苏有两片逆鳞,一是胸部小,二是海拔高,墨菲显然触碰到了她的禁忌,臭丫头怒不择言,“那她看见你岂不是更心慌?你胸前那两堆肉好歹就比我晃的厉害吧?”

墨菲羞不可遏,“程流苏!你...”

“我怎么样?!”

墨菲怎会被流苏牵着鼻子走,语气一转,即得意又挑衅道:“你羡慕我,对吧?”

这次连臭丫头的另一片逆鳞也刮到了,“我羡慕你?本姑娘这么苗条,会羡慕你那两团赘肉?!”傻丫头说到‘苗条’两个字的时候,自己就流露出了自卑感...

墨菲挺起傲耸的胸部,骄傲的冷笑道:“咱俩的腰围差不多吧?所以这里的差距就是你跟我的差距!”我知道墨菲是个好胜的人,但我没想到在这方面她也如此的好胜,虽然羞赧,却寸步不让,不过她也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自信,我注意到了,她穿着高跟鞋的她微微垫起了脚尖,以便让自己和流苏的目光能处在一条平行线上...

俩丫头浑然忘记了我和紫苑的存在,争论的重点居然从去墨亦之家里转移到了身材上,看着俩妞怒目相对,交汇处仿佛迸出蓝色的电光,我苦笑不已,她们的同盟关系也太脆弱了吧...

“既然董事长夫人不喜欢人多,那,流苏,你就别去了,紫苑是第一天正式上班,肯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你教教她。”我不希望流苏去,甚至不希望墨菲去。

“为什么?”流苏的委屈让我心痛。

我情不自禁的将她搂入怀中,安抚着她的情绪,“乖,听话,好吗?”

“你...讨厌,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这是干什么?”流苏慌张的推开我,小脸红的好像熟透的苹果,透出汁液饱满的娇嫩光泽,嘟着小嘴道:“不去就不去,我本来也没想去,就是看不惯某人的小气而已,好像谁稀罕去他们家似的。”

虽说表情又羞又嗔,但任谁都看的出来,她是在反击墨菲,果然,墨菲醋味横生,脸色阴郁的可怕,冰霜美女果真不是盖的,那双眼睛让我感受到了阵阵凛冽的寒意。

但我更在意的还是紫苑的反应,她虽勾着嘴角,但眼中,除了复杂,还是复杂...就像她的人,复杂的让我看不透。

当我支开流苏和墨菲,屋里只剩下紫苑之后,她主动的开口了,“你想先问我昨晚为什么那么做,还是想先给我一耳光?来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看着紫苑闭着眼睛,微微扬起的毫无表情的俏脸,我稍微怔了怔,旋儿摇头苦笑,这丫头,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是很生气,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打她骂她啊。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失去的比我多,为什么要我打你?应该是你打我才对吧?”

紫苑睁开了眼睛,不再是冷冷的,而是一分惊讶,两分胆怯,七分愧疚,“可昨晚,是我...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那酒里,我加了东西...”

果不其然啊...

“不管怎么样,我没能抵抗住诱惑,欺负了你,那是事实,作为男人,我都有着不能逃避的责任...”想到昨晚将她压在身下凶残的蹂躏时,她发出的痛苦的呻吟,我老脸火烫,惭愧不已。

“小南,你从小就是这种大男子主义,为什么每次我和缘缘欺负了你,却总是你反过来向我们道歉呢?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愧疚...”紫苑怔怔的望了我好一会儿,才幽幽叹了口气,眼睛也渐渐红润了,“你真的不恨我吗?”

“恨,”我坦白道:“老实说,我现在每说一句话,都在强压着自己的怒火,道歉是因为我觉得我应该道歉,但并不表示我不生气、不怪你,我气你的不自爱,气你对我的隐瞒,小紫,你心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一个。”紫苑的回答亦很干脆。

“不能告诉我?”

“不能。”

尽管早就猜到她会这么回答,可我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小南,我知道你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猜错了,而且,你也不需要去挖掘什么真相,”紫苑的微笑有些勉强,她是不是说谎根本瞒不过我的眼睛,“昨晚的事情是我自愿的,你不需要因为我而背上什么心理负担,那种事情在西方是很常见的,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去破坏你和程小姐她们的感情。”

常见?常见为什么我会顶破你的**?难道女人的那层膜也很常见吗?说谎的时候会坦然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但脚尖会不自觉的向内扭动,紫苑的习惯一点都没变啊...

“不会破坏我们的感情啊...”我苦笑道:“那你昨晚为什么故意和缘缘说那句话?而且,我衣服上的香水味,也是你故意留下的吧?”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太直接,甚至是没风度,我知道紫苑是说话算话的,她肯定有她的苦衷,但是,一想到她利用楚缘,我心里就有一种无法压抑的冲动,我希望她能告诉我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苦衷。

“是...”紫苑低下了头,又抬起了头,坚定道:“我不会向你解释,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她的保证是没有理由的,但我相信她,“你在保护指使你的人吗?”

紫苑浑身一颤,眼中清晰的流过一丝慌张,“不是...”

看到我玩味的眼神,紫苑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了,贝齿紧咬下唇,几乎渗出血丝,她终于坦白道:“是,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不过他们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全做完了,所以你什么都不要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保护他们,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我保护,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想告诉我,我惹不起他们?”我笑着,但没有一点笑意,“所以你是在保护我吗?”

“我...”

在我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下,紫苑的慌张终于掩饰不住了,抹着淡淡唇彩,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薄唇微张着,却半天没说出话来,好半晌,她才黯然的垂下了螓首,“我昨天已经说过了,我出卖了自己,也出卖了你,我还有什么资格保护你?现在开始,我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而已...”

【第360章】我忍过,但我没退过!

“傻丫头...”我将自己的胸口借给了紫苑,因为我知道,她哭了,抚着她的头,我怒火更炙,但对紫苑的怒火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心疼与怜惜,“你没错,错的是我,对不起,小紫,这五年,我总是强迫着自己将你忘记,我不知道你过的是好还是坏,我不知道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紫苑紧紧搂住我的腰,头用力的顶着我的胸口摇晃,“别说了!小南,我求求你,别说了!”

“不,我要说,”憋了五年的话,我怎能不说?发生了昨晚的事情,我又怎能不说?“我错了五年,但以后不会再错了,我会照顾你,关心你,我会承担你辛苦承担的一切...”

“不需要!”紫苑一把将我推开,俏脸已是梨花带雨,“我承担的东西根本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小南,你不能这么狡猾!我不要你可怜,不要你同情!所以,不要给我原谅你的理由!我不要听你解释!如果没有这五年的怨恨,我根本无法原谅昨晚的自己,我根本就没脸再活下去了!”

“现在的我承担不起,我努力,五年,十年,二十年!我总有可以承担起来的那一天!那是我的责任!我不是为你承担,是为自己承担,所以别再说什么同情或者可怜!”我蛮不讲理的将紫苑拽回了我的怀中,我害怕她会再次不辞而别,我有这个预感,“你不需要原谅我,因为我犯下的是无法原谅的错误,也别再说自己没脸活下去,你有没有那张脸,应该由我说了算,我没怪你,你也不再是孤身一人,因为,从昨晚开始,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而我,是你男人,你现在是为我活着。”

紫苑不挣扎了,她静静的任由我搂着,然后轻轻的搂住我的腰,小声的抽泣道:“小南,你真的太大男子主义了,像个孩子...”

“幼稚?”我淡淡笑道:“无所谓,这是我的信仰,我活着的方式。”

“我真的可以依靠你吗?”紫苑哭的伤心,笑的苦涩,“程小姐怎么办?墨总怎么办?冬警官怎么办?”

我哪知道...男人就是这么单纯的动物,耍帅的时候根本没想过那么多,在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面前,我们不会考虑这份责任与已经背负着的某个责任之间其实是有冲突的,即便想到了,也只会对自己说:先都扛在身上再说吧,谁让这个责任与那个责任的冲突也是一种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呢...

“你没想过,对吧?”紫苑太了解我了,她抓在我腰间的手狠狠的用上了力气,掐的我火辣辣的痛,我没有吭声,因为我知道她是在宣泄心中的委屈和感动,“小南,我讨厌你这份温柔,从小你就是个花心鬼,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了,明明是想让我当老四,却说的这么煽情,骗我感动,如果我真的赖上你,你该怎么办啊?”

我没回答,因为我不知道答案,有些事情,注定是要走一步算一步的,“我从小就花心?没有吧?我记得直到你出国前,我都没和别的女孩子亲近过...”

“怎么没有?”紫苑对视着我疑惑的目光,蕴满了暧mei的笑意,“有个小丫头比我还粘你,比起我来,你和她更亲近,我们俩总是为此争风吃醋呢。”

楚缘?!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当做玩笑,一笑了之,可想到早上东方说过的那些话,我心里惊波澜涌动,以至于都不晓得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好在紫苑并没有注意我的脸色,缓缓从我怀中退了出去,轻声道:“小南,我说过五年来我一直在等你的答复,但是现在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但有一点你肯定猜对了——有人希望你对我负责...”

“但你不会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对吗?”

紫苑点了点头,“现在的你太弱小了,你没有和那个人争斗的资本,所以我求你,不要去墨家,不要试图挖出那个人来,不然,遍体鳞伤的,绝对是你自己,在那个人看来,你只是一个渺小的存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想,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再从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的目的是看到我对你弃而不顾,还是承担责任?”

紫苑有些愕然的望着我,“他只想看到一个结果而已,是哪个并不重要...小南,你很聪明,但你不该这么聪明,否则只会勾起他继续对付你的兴趣!”

如果我的设想成立,那么我最终做出哪种选择,对那个人来说的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种结果都是他可以接受的,我笑了,长这么大,我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我无比的愤怒,但我却骄傲的笑着,笑那个算计我、小看我的人!

习惯低调的我也是第一次涌起了不肯罢休的yu望,不是因为那个人小看我,算计我,而是因为他小看我,为了算计我,就利用了紫苑,伤害了紫苑!那个混蛋竟然将紫苑视为了一颗棋子,这才是我最不能接受的!

“我爸常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忍过,但我没退过,因为我爸还说,人可以活的平凡,活的低调,但不可以活的没有骨气!”我擦掉了紫苑脸上未干的泪痕,道:“我会用行动告诉那个人,他错了,你不告诉我他是谁也没有关系,我会自己把他挖出来的!”

“你别傻了好不好?他不是一般人,你用什么和他斗?!”

紫苑越恐惧,我的斗志越旺盛,一字一句道:“男人的骨气!”

“骨气能当饭吃吗?骨气能当钱花吗?!以前的我不明白,但现在我比你明白,这五年我经历了太多太多,也看透了太多太多,小南,世界是不公平的,我们是在生活,不是在打仗,光有骨气是没用的,在现实的窘迫面前,骨气两个字真的太幼稚,太微不足道了,”紫苑泪流满面,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笑着,哄着,温柔道:“小南,我不用你对我负责任,不管你现在是怎么看我的,但你从前肯定喜欢过我,对吗?你并不讨厌我,对吗?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你,我们彼此只是多了一个回忆,却并没有失去什么,不是吗?”

“你失去了!不仅是身体,还有活着的尊严!”

紫苑愣了,然后,她又哭了,“我不用你替我出气!你从来都是这样,自己的事情都可以忍,可身边的人受了委屈,你却一次也不能忍,你为什么就不能被我骗一次?!小南,我求你了,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就为我忍这一次好不好?”

“不好,小紫,男人,有些事情是不能忍的。”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小南我求求你,不要犯傻好吗?身体是我自愿给你的,矜持啊尊严啊,都是我自己丢掉的,和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你和他斗,什么都得不到的!”

“自愿的?”

“是,我自愿的!”紫苑愧疚道:“这是公平的利益交换,我按照他们的要求对你做了那些事情,然后他们给予我想要的东西,不过我还是赚到了,因为我从来没觉得和你上chuang是作践自己啊!”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相信紫苑,但那显然并不是最重要的,“接下来呢?为了不破坏我和流苏的感情,你会再一次不辞而别,从我眼前消失,对吗?”

紫苑的表情告诉我,我说中了,同时我也知道,我的冲动再也无法遏制,我转身走向了门口,紫苑突然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腰,“你别去!我不走,我答应你,我不走!”

我缓缓的转过身,抚mo着紫苑信誓旦旦的小脸,轻轻道:“你说,我会信吗?小紫,你太善良,你骗不了我的...”

【第361章】小人物的骨气

“我不骗你...”紫苑爽朗的笑着,“我不会破坏你和程小姐她们的感情,我不介意做你一辈子的地下情人,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对你说过的梦想吗?我说,我不想工作,不想像妈妈那样辛苦,我只想有个完整的家,有个像你一样懂得关心我呵护我的男人,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小南,做完这件事情,我和那个人就互不相欠了,和我那个家也互不相欠了,我自由了,也无家可归了,所以只要你养的起我,你愿意给我一个家,我就哪儿也不去了,乖乖的留在你身边,做你的情人,给你生孩子,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有时间,经常来陪陪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所以,你也不要冒傻气了,好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按照他们写好的剧本,帮风畅集团得到三小姐的合作计划,只要不冒犯那些人,你在风畅的地位就会水涨船高,你就有能力养家、养我,可如果你现在得罪了那些人,你将变得一无所有,那种人不是咱们这样的小人物可以得罪的起的,你可能会为此一辈子都难以出头的啊...”

“无所谓,”我平静的说道:“一辈子出不了头也无所谓,被人像玩偶一样摆弄,像棋子一样操控,那样的飞黄腾达我不稀罕,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鸟儿,我知道我很懒,没有什么上进心,但我还有点自信,我可以努力,靠我这双手,我能养得起你。”

我稍微用力捏了捏紫苑的脸蛋,做作的板着脸,压抑着心底的感动和隐隐的痛楚,故作轻松道:“小紫,不要为了保护我,就说些口不对心的话委屈自己,冒傻气的人不是我,是你啊,那样的生活真的是你渴望的吗?”

紫苑怔了,因为她违心的谎话被我揭穿了。

“你没有理由原谅我,你只有恨我的理由,你不肯说恨我,是因为指使你的人还没有看到他设想的结局,所以你不能走,你要安抚我,保护我,牺牲掉自己,让我按照他的剧本走到最后,那样就可以为我换来一片大好的前程,对吗?”

紫苑不肯回答,也不肯点头,贝齿紧咬,下唇已经渗出了丝丝猩红。

我叹了口气,笑道:“可能是我太大男子主义了一点,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就是我活着的方式,不要背负心理压力的人不是我,是你,小紫,我没想过要向任何人隐瞒我应该对你承担的责任,只是还不到那个时候而已...现在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把那个将我们全部视为他棋盘上的黑白子一样随心所欲摆弄的混蛋给挖出来!”

就如同我了解紫苑,紫苑也同样了解我,她知道已经劝不住我了,近乎抓狂的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就算你知道他是谁,又能怎么样?你斗不过他的...”

“我没想过能斗过他。”

“那你想干什么?”

“给他两个嘴巴,”我笑着道:“告诉他,小人物也是有骨气、有尊严的。”

紫苑呆了,泪如泉涌。

。。。

“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幼稚?”因为视角问题,墨菲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蜷缩在副驾驶位上,从后视镜里看着流苏渐渐的变小,然后问出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在办公室里当着我和紫苑,与流苏比拼身材的事情。

“没有啊,我觉得,我更幼稚一些。”我是有感而发的。

“为什么?”墨菲一怔,注意到了我的反常,收起了微笑,坐正了身子,“楚南,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去找我大伯。”

“有点事情想向他请教。”

“关于薛紫苑的?”到底是墨菲,她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当着流苏和紫苑点破而已,就像流苏一样...

“是,”我没有否认,“但也不止这些。”

墨菲奇道:“还有什么?”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关于紫苑,你都知道些什么?”

“想知道的什么都不知道,不想知道的全知道了。”不晓得是不是报复我没回答她的问题,墨菲这话说的颇带着几分怨气。

“说正经的呢,你严肃点行不行?”

“行,我严肃还不成吗?”

墨菲如此听话,倒让我感到别扭了,咋觉得我俩的位置好像调换了呢?好像她才是老板吧?

墨菲却不以为然,一点不介意我越权的霸道,说道:“我知道她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们读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因为她没有爸爸你没有妈妈,都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所以你很照顾她,她性格温和,甚至有点懦弱,因为混血儿的特征,经常会被人取笑,每次都是你替她出头,然后被人揍的鼻青脸肿,不过她为此也很依赖你...楚南,你怎么从小就一肚子花花肠子,喜欢沾花惹草啊?”

呃...墨菲此话蛮不讲理,且不说那算不算沾花惹草,就算要质问,也该是流苏来质问我吧,毕竟,你也算花草中的一朵...

“我那是本性善良,有一颗侠义的仁者之心,接着说,你还知道什么?”

“滥好人一个,”墨菲三个字就把我给概括了,气嘟嘟道:“我还知道她有可能喜欢你...和我一样,又是一个被你的温柔荼害的女人...”

“咳!”那芬芳的体香逐渐变成了醋酸味儿,我赶紧干咳一声,示意墨菲严重跑题了...

墨菲小脸一红,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一起长大的,直到五年前,那个抛弃了她们母女的男人回来了,并将她们接到了美国,你们才分开,但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失去联系...她爸爸挺有钱的,但家族关系比较复杂,比较敏感,她妈妈是他爸爸在北天搞贸易时认识的,是婚外情,而她是私生女,所以她爸爸在妻子过世之后才把她们领回了家,之后她进了哈佛大学,拿到了MBA学位,再之后她就回到了北天,来风畅抢了你助理的职位...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而且都是听流苏还有薛紫苑自己说的,对了,昨晚冬警官也告诉了我一些...”

话里话外都带出一种嗔怪的不满情绪,似乎是埋怨我什么都没告诉她,女人,果然是什么醋都吃的动物,即便没醋可吃也要找醋来吃,让人觉得可爱的同时也会头疼脑大,就见墨菲柳眉微颦,面露疑惑道:“不过流苏和冬警官说的,与薛紫苑自己说的,有些地方出入很大,流苏她们好像觉得你和薛紫苑的关系挺简单的,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所以在分开之后才没有联系,可我听薛紫苑话里话外的意思,你们所以没有联系好像是另有原因的,我问她原因是什么的时候,她的回答也是莫名其妙,说是自己不该给你那么沉重的负担...她给你什么负担了?”

我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紫苑没有告诉墨菲那是怎样的负担,证明她真的没想过破坏我和三个女人之间的感情,当然,我和虎姐之间是绝对清白的,但看到刚才在办公室里流苏与墨菲那番针锋相对,估计我再怎么解释紫苑也不会相信的,我的人品已经被那丫头给定性了。

紫苑长大了,她不再依赖我了,而是独自承受着什么,并反过来,极力的保护着我。

墨菲见我不吱声,更在意了,催道:“说啊,她到底给你什么负担了?”

“以后我会告诉你...你们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淡淡道:“你大伯呢?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墨菲的柳眉拧成了‘之’型,费解道:“你也知道董事会已经决定将与三小姐接触的工作全权交给我负责了吧?可是到现在为止,别说三小姐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了,我连合作计划书都没拿到手呢,甚至不知道要和哪家公司合作,就说这次的合作计划是公司的高度机密,可也不至于到现在都对我保密吧?因为这事儿,我找大伯谈了N次,每次他都是笑而不答,昨天因为薛紫苑的事情我又去找大伯询问,他却说,这次的合作我除了代表公司签字以外,其他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交给你和薛紫苑就好了,我说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呢,他却说,没关系,让你知道了才麻烦呢...所以我才怀疑薛紫苑就是三小姐,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咱们公司给我做助理,如果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话,在我们对她有所怀疑的时候,这个惊喜就已经不存在了吧?”

墨亦之当然不会什么都告诉你,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而这个局,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一个人而计划出来的,那个人就是你啊,墨菲!

我觉得,我心中的假设越来越接近于真实了。

【第362章】老淫棍!玩双飞?!

你觉得我是,我就是,你觉得我不是,我就不是——现在回想起紫苑昨晚说过的这句话,我终于有点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紫苑不是三小姐。”我轻轻的说道,然后便不再言语,我能感觉到墨菲目光的变化,从惊异,到忍耐,再到平静。

聪明的女人明白,她不应该在男人面前显露出太多的聪明,也不应该在男人面前表现的太笨拙,于是,她没再问,她给予了我女人的温柔和体贴。

墨菲啊墨菲,你真是我的天敌,即便无数次决定放弃你,可你总能无声无息的便融化了我的决心。

用冷艳的外表掩饰自己的恐惧,孤单的墨菲总是在寻求着父亲一般的关爱,然后偏执而可笑的爱上了我,她渴望着我照顾她,然而她大概自己亦未察觉到,她并不需要我的照顾,因为她比我更会照顾人...

墨亦之担心的不错,继续留在风畅,我早晚会犯错误的,哪怕我已经拥有了流苏,却依然无法拒绝这样的墨菲,所以,墨亦之终于对我下手了。

那老狐狸,从始至终都试图着将我玩弄在股掌之间,如果被牵扯进来的不是紫苑,我甘愿做一个傻子,然后占光他的便宜,但现在,我要去告诉他——你碰到了我这个小人物身上唯一的一片逆鳞。

他不应该对我身边的人下手!哪怕他是为了他唯一的宝贝,墨菲...

...

“你知道吗?我大伯母不喜欢喝茶,但花旗参茶例外...”

“楚南,你别看珊姨在公司里总是一本正经的,其实她背着人的时候和孩子差不多,她办公室的柜子里塞满了水果和零食,她常说,女人保持年轻的秘诀,就是把水果当饭吃...”

“楚南,你爸爸喜欢喝酒吗?我大伯他啊,顿顿都要喝的,但他不喜欢茅台或者五粮液那些名贵的酒,他最爱喝的是二锅头...”

“诶?这家超市好像是新开业的,反正你今天不用去陪舒老师的家人,我也不着急回公司,时间不是很赶,我们去转转吧,刚好我的纸巾用完了,去买一包...”

纸巾用完了?我刚刚还看见你新打开一包,只抽出一张擦了擦手心的汗,就又塞回包包里了...不过她已经如此明显的暗示我了,我要是揭穿她,以她那么高傲的性子,说不定会羞的哭出来。

话说,提到舒家长辈的时候,我心里一动,觉得自己好像忘了啥事情,但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墨菲拉下了车...

从超市转了一圈出来,墨菲真的只买了一包纸巾,而我,则挎着一个水果篮,拎着两盒花旗参,提着一盒56度的精装二锅头,搞的像女婿上门似的,看着偷笑的墨菲像个小姑娘似的,得意的蹦蹦跳跳,我无语苦笑。

东西不贵,堪称寒酸,但都是墨菲点名要的,反正我不是什么真正的女婿,倒也没有啥体面不体面的概念,再者说了,我就一小职员,何必那么矫情的强装门面呢?我又不是为了拍墨亦之马屁去的,我是拍他脸去的...

估计投资部那些家伙知道我有幸登门拜访董事长,却抱着如此的心态,非红着眼睛将我踩到地平线以下不可...

墨亦之的家在郊区,从公司到这里,光车程就要一个多小时。

保安似乎认识墨菲的车,并没有登记,便直接放行了。

三层的独立式别墅,坐落在一个很清净,甚至可以说是冷清的地方,即便在这个别墅区里,应该也是最偏僻的一个角落了,但环境确实不错,别墅后面和侧面就是郁郁的山林,半遮半掩中贵气天成,幽静而神秘,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

墨亦之倒是会挑地方,看到他的家,就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他的人——一样的低调和阴暗!

颇为意外,这么大的别墅,墨亦之居然没有请佣人,墨菲没有按门铃,而是像回自己家一样,用钥匙捅开了门锁,进门就兴奋的喊道:“大伯母,我来看你啦~,珊姨,快来帮楚南拿东西~”

龙珊的奔驰车就停在门外,所以墨菲才确定她人在这里吧...我如是想着,但当龙珊出现的时候,我着实被吓了一跳,下巴颏子都砸脚面上了——穿着白色丝绸睡裙的她头发蓬乱的从客厅一侧的房间走出来,揉着惺忪睡眼,懒洋洋道:“菲儿啊,这么早你不去上班,怎么跑这儿来了?”

早?十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好不好?而且你有资格问她为什么不去上班吗?看你这模样,还没睡醒吧?丫的居然无视我这个大男人,穿的这么暴露就走出来了!我没敢质问龙珊,一来咱没那资格,二来...我一对诚实的眼珠子压根就无法从那半透明睡衣掩盖的雄伟丰+乳上移开,这女人到底多大了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年轻了,可那里却一点都没有下坠的迹象,可能是没有哺育过孩子的缘故,那乳蕾的色泽竟像紫苑一般,还保持着少女的粉红色,只是她的颜色稍重一些,并且不具备紫苑那种娇嫩欲滴的新鲜感而已...

草,我不是已经摘了处男的帽子了吗?怎么对女人身体的抵抗力还是这么低啊?难道是诱惑的种类不同?是淑女和熟女的区别?

“啊——”墨菲惊叫一声,赶忙回身捂住了我的眼睛,羞斥道:“珊姨,看看你穿成什么样子了?”

“啊——”又是一声尖叫,这次是龙珊,她先捂胸脯,然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腾出一只手去挡在了两腿之间,“楚南?!你怎么也来了?!”

呃...敢情她根本没听清楚墨菲的话便迷迷糊糊的出来了...

墨菲的小手根本挡不住我宽阔的视野,我本想解释两句化解一些尴尬的,可没想到,更尴尬的一幕还在后边——

“姗姗,你大呼小叫什么啊?是谁来了?”在同一个房间,又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好在她的穿着比较保守,蓝色的睡衣睡裤,看年纪,应该比龙珊大了一些...或许更大一些,但保养的不错,除了微笑时眼角那几丝掩饰不住的鱼尾纹,她全身都散发着隐藏年龄的谎言,仿佛是太久没有照过阳光的缘故,她的皮肤白皙的透出一种病态,她的眼睛就像一潭静静的湖水,虽然你可以看到她的一丝惊讶,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淡定与慈和,有着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宽广与大度,只是看到她,我心底的躁动就在瞬间恢复了平静。

固然是因为我对年龄太大的女人没冲动,更重要的是,她的平和影响了我,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恐怕气质和容貌都比墨菲还要胜上三分...如果墨菲是个古灵精怪的天使,那么她就像个高贵典雅,美丽圣洁的女神...但气质好长的漂亮并不能阻止气氛的愈发尴尬,因为紧随在她身后出来的,竟然是同样穿着睡衣的墨亦之!

墨菲吃惊但并不觉得震撼,偷偷瞄了一眼我,她更像是被人识破了家丑的慌张无措,满面绯红,张着小口,却不知该怎么和我解释,最后冲着墨亦之羞嗔的质问了一句,“大伯,你们怎么又到珊姨的房间的睡了?!”

我还不及惊讶,又见龙珊回头道:“姐,你怎么也出来了?快回去,菲儿把那臭小子也带回来了!”

姐?这个字让我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词来——老淫棍!

我原以为龙珊只是打着工作旗号在这里留宿而已!我原以为龙珊和墨亦之充其量就是偷情罢了!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人家竟然是可以‘双+飞’的和谐关系!墨亦之果然不是凡人啊,各种意义上...

骨瘦嶙峋,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能夜御俩女,你能不佩服他吗?要知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啊...

不问也知道,那个平和淡定的女人就是墨亦之的结发夫人!

【第363章】我想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姐,你怎么也出来了?快回去,菲儿把那臭小子也带回来了!”

“谁?”董事长夫人口中问着,眼睛却已经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毕竟哥们穿的很个性,即便人家衣装不整,也好过我一身廉价的运动服不是吗?与墨菲站在一起的不协调感注定我比龙珊更有‘吸引力’...

意外的是,墨夫人似乎对我的衣装打扮并不怎么感冒,有意无意的将暴露的龙珊挡在身后,她的眼睛一直在我脸上飘,见我目不斜视,她面露欣赏之色,“这个小伙子就是你们常常提到的楚南?”

也许哥们没啥大智慧,但小聪明还是有点的,第一印象的重要性是无需解释的,而所谓的第一印象,大部分人以为是穿着、样貌这样外在的东西,其实不然,或许只是他们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罢了,第一印象留下来的最深刻的,往往是一些行为上的小细节,例如,纯洁不阿的眼神…

所以,我比董事长夫人更平和,更淡定。

“夫人您好,我正是楚南...”

三分苦笑,七分尊重,果然收到了成效,墨夫人回过头去皱眉训斥道:“姗姗,你太不像话了,小楚也算是客人,你怎么能出言不逊呢?太不礼貌了。”

这女人也非泛泛之辈啊,一句‘小楚是客人’,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她暂不承认我与墨菲的关系,否则我就不是客人,而是自己人了。

我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不怪龙秘书,冒昧造访,是我太唐突了,请您见谅,也请龙秘书和董事长见谅。”

在外面,女人是男人的陪衬,在家里,男人是女人的陪衬,所以我将董事长放在了最后边,让两个女人听起来也会觉得舒服点,我是来质问墨亦之的,至于这两个堪称长辈的女人,我并不介意拍上几句马屁,以免待会人家三张嘴斗我一张嘴。

所谓马屁,可谓一门高深的办公室学问,很多人总是喜欢堆砌华丽的词藻,例如‘敬仰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啥的,恨不能上个厕所都带本《马屁大全》去背台词,我却不以为然,我觉得,马屁的重点不是说的好听,而是要拍的自然,拍的不留痕迹,否则,上司会喜欢你,但绝对不会欣赏你,因为你在他眼中,最多就是一个嘴巴甜却没主见的小丑而已,马屁拍的越响,越证明你的人不可靠。

无形中凸显了墨夫人的地位,即摆明了我不是喜欢拍董事长马屁的人,又显露出了我‘憨厚质朴’‘纯洁无心机’的‘真实’,还有什么比这种‘天真的可爱’更能博得他人喜欢的呢?话说,楚缘惯用的这招可是将我家精明似鬼的老爷子都玩弄的团团转了十来年啊...墨夫人果然对我好感倍增,“不用那么拘谨,小楚,你先坐着,我们进去换身衣服,呵呵,平时家里不怎么来客人的,不想被你看了笑话,希望你别往心里去,菲儿,还不去给小楚沏茶?”

墨夫人的眼睛‘不留痕迹’的扫过我提着的投其所好的见面礼,稍稍有些惊愕,然后暧mei的看向了墨菲,墨菲似乎早就猜到墨夫人会看她一般,早就转过了目光,红着小脸拉我走向客厅的沙发,墨夫人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调侃,有些玩味,却很温柔。

她并没有因为我的穿着或者礼物的廉价而有所鄙视,从这个女人身上你感觉不到她理应存在的高贵与傲气,但你却觉得她比那样的女人更加的高贵,而且,她的眼睛告诉我,她是真心疼爱着墨菲的...

与墨夫人相比...自从我和龙珊说过龙一凡意图请我吃饭的事情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就明显有了变化,被墨夫人拉着进房间的时候,也没忘了回头狠狠瞪我一眼,真不知我怎么得罪她了。

墨亦之的两个女人,性格还真是极端啊...

“坐啊,小楚。”直到两个女人离开,墨亦之才开口说话,不晓得他是尊重女人,还是因为妻管严,但能让两个女人和睦相处,可见他有着自己的一套手段。

如果我也学会他这一手,是不是就能处理好流苏与墨菲或者紫苑之间的关系了啊?而且,楚缘那丫头似乎也不喜欢东方或者冬小夜以外我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嗯?怎么突然想到楚缘身上去了?

赶紧将龌龊的遐思从脑中强行删除,不过心情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再看墨亦之淡然的微笑,真是越看越讨厌!但当着墨菲,我不会蠢到马上与他撕破脸,我相信,他知道我是干什么来的,我也相信,他同样看不惯我淡然的微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这叫现学现卖!

“好啊。”我将买来的东西放到红木茶几上,然后坦然的靠在了红木沙发上。

墨亦之果然一怔,但看了一眼哼着小曲摆弄茶具的墨菲之后,他又释怀的笑了,看我的眼神多了五分安慰和五分感激,我更不舒服了,这老狐狸看穿了我为何没有马上翻脸的想法!

我们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墨菲娴熟的洗茶泡茶,芊芊玉手灵巧的翻转着,将一道道工序演绎的好似艺术般赏心悦目,直到她将两杯茶分别送到我与墨亦之面前,墨亦之才笑着道:“菲儿啊,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中午我约了关律师到公司,不过我有点不舒服,就不过去了,你帮我去应付一下。”

不舒服?昨晚纵欲过度了?墨亦之摆明了是要支开墨菲,墨菲不笨,朝我看了一眼,装糊涂道:“好啊,那您和楚南快点说,说完我们两个一起回去。”其实墨菲这一路上一直都在装糊涂,她表现的越不在意,证明她越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找墨亦之,女人的好奇心是很旺盛的,她的不以为然本就太不正常了。

“不用了,”墨亦之笑吟吟道:“我们爷俩挺投缘,怕是一聊起来就会没完没了,呵呵,而且小楚是第一次到家里来,他不是买了酒吗?中午我们就在家里喝上一杯,吃过饭我让你珊姨送他回去。”

“在家里吃饭?”只看墨亦之住的地方,就知道他是图清净,不愿有人打扰,而且墨菲之前也说过,墨夫人好静,有心慌的毛病,所以平时肯定很少有客来访,更别说留人吃饭了,因此亦就不难解释墨菲为啥会格外在意了,“好啊好啊,我很久都没尝过大伯母的手艺了呢,反正我也不知道您和关律师要谈什么事,那正好改天再约。”

“改天?不合适吧…”

“大伯,难道我想留下吃顿午饭,您都不让吗?为什么要赶我走?是不是嫌我了?”

墨菲装傻撒娇,还真把墨亦之治了,“大伯怎么会嫌你呢?我巴不得你天天回家吃饭呢,哪舍得赶你走啊?只是...我已经约了关律师,临时爽约,即不礼貌,也有失诚信啊...”

“我不去,”墨菲在我身边坐下,干脆摊明了态度,“你们想聊什么我也要听,大伯,您有太多事情瞒着我了,与三小姐的合作计划既然交给了我,您就应该让我用实力向那些质疑我的人证明,我是有能力胜任的,而不是把我像个傀儡一样摆放在那里,自己在幕后操控着一切,大伯,我不是孩子了,我不需要保护,我有能力...”

“菲儿,大伯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工作能力,我不否认我在保护你,但那与公事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墨亦之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但墨菲不明白,“即便大伯不帮你铺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也是完全可以背负起风畅集团的。”

墨菲不解道:“那您为什么对我有所隐瞒?薛紫苑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您要安排她做我的助理?三小姐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肯为楚南做出那么大的让步?薛紫苑到底是不是三小姐?”

对于墨菲连珠炮一般的质问,墨亦之只是淡淡的一笑,“你想知道?”

墨菲又看了我一眼,“我想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女生向外啊...”墨亦之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而墨菲已经羞红了小脸,我则是即感动又心动,这个讨人喜欢的女人啊,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第364章】墨菲,撒娇

“我可以告诉小楚他想知道的一些事情,但我想小楚和我一样,都不希望你知道那些...”

墨菲茫然的望着我,见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她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墨亦之这条老狐狸,到现在还和我玩心眼子呢,我的确不想被墨菲知道一些事情,但与你想让墨菲知道的事情却完全不同!此刻装出一副替我隐瞒的模样,只为了将来揭穿我的时候,让墨菲更加的痛恨我,鄙视我吧?

墨亦之笑道:“菲儿,听大伯的话,回公司吧,我约了关律师要谈的事情,和小楚也是有些关系的,如果办好了,我相信小楚会很高兴的。”

和我有关?我和墨菲皆是一怔,墨菲还待坚持,我道:“菲菲,你先回去吧。”

“楚南,你...”墨菲有些惊讶,有些气恼,但更多的,是幽怨。

我没有勇气去看她的眼睛,复杂的心理使我的表情有些僵硬,“你应该知道的事情,以后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墨亦之微微一愣,听出了我的话外音后,他笑了,这次,有了一分歉意——不该墨菲知道的事情,我一件都不会说的。

墨菲出奇的听话,或许是因为墨亦之成功的用关律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离间了她的坚持吧,她望着我,道:“好,那我回头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我什么,楚南,还记得我说过吗?你骗不了我!如果你敢说话不算话,我就把你对我做过的事情全部告诉给程流苏知道!”

墨亦之的笑容登时像抹了水泥一般凝固了,哥们狂汗不已,我对你做过什么事情吗?亲亲搂搂抱抱,好像都是你对我做的吧?!见这女人露出了小恶魔一般的微笑,我明白了,她是报复我呢...

墨菲先去房间和墨夫人与龙珊道了个别,然后又回到了客厅,站在我面前,红着小脸,却有些玩味的说道:“我回去了。”

我有点懵,“嗯,路上小心...”

“你不觉得你忘了点什么吗?”

“我忘了什么吗?”车钥匙?刚才就给你了啊…

墨菲的眼睛中似乎完全没有了墨亦之的存在,像个孩子似的嘟起水晶薄唇,嗔嗔的说道:“你现在是要哄我回公司对吧?就像你刚才哄程流苏不要她跟咱们一起来这里是一样的对吧?那你哄她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哄我的时候就该也怎么做,不然对我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绕了一个大圈子,敢情这女人是要我抱她!

偷瞄一眼墨亦之,虽然老狐狸还处于石化状态中,但眼中已经露出了迷惑,我冷汗涔涔,笑道:“这...不合适吧...”

墨菲只当我是不好意思了,虽然她同样的不好意思,可偏就倔强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楚南,我比程流苏更听你的话吧?为什么她能得到的我却得不到?”

我从来没要求过你听我的话啊...这话不能说,太失风度,也太伤人,墨菲的固执我了解,她是听话,但她更有主见,听话是因为她乐意,如果她不乐意...那别人就只有听她话的份了...

我知道,不抱她一下,她真的不会走,那我和墨亦之就无法谈话了,当墨夫人和龙珊出来之后,我的立场也会更加的尴尬,所以,我毅然起身将墨菲小心的搂入怀中,尽量不与她有太亲昵的接触,不过这女人实在太过丰满了,胸前柔软的压迫害得我面红耳赤,哥们虽然厚脸皮,可哥们其实很腼腆。

墨亦之脸上的水泥更僵硬了,随着勉强算是微笑的表情牵动嘴角,都崩裂了一般,直掉渣,我很心虚,刚要推开墨菲,这女人却火上浇油,明明羞的身子都软了,却不肯吃亏道:“你还摸了她的头呢。”

......

呃…难不成她所以那么爽快的答应我回公司,为的就是这个?我哭笑不得,墨菲果然是个好胜的女人,不管哪方面都不愿意输给流苏,包括这股子醋劲...

似乎对墨菲来说,紫苑的秘密或者公司的合作计划,都不如我的一个拥抱来的重要,我是男人,虚荣心难免会爆满,感到阵阵飘飘然,可转念一想,墨菲就算花痴也绝对不是白痴啊,她想要的,大概就是我这种心态吧?又不禁打了个冷战,小看墨菲的下场只有一个——我会爱上她...或者应该说,是会爱到不能自拔...

心满意足的小女人得意的离开了,墨亦之这才从石化状态中解禁,尴尬的咳了一声,强装自然的笑道:“小楚啊,你和菲儿...那个...已经...不,不,你应该不是那么轻浮的人吧?呵呵,对啊,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少年老成,凡事都有着自己的规划,所以不可能嘛...”

一旦涉及到墨菲的问题,墨亦之便失去了往日的镇定,此话说的颇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我无不揶揄道:“董事长不是很希望我变成那种轻浮的人吗?为什么其他的女孩子就行,菲菲就不行呢?”

墨亦之目光一敛,骤然间散溢出一股慑人的气势,那种被压抑的愤怒让我浑身发紧,仿佛连毛孔都闭合了起来,好强的气场!我的心脏不由一颤,但面上依旧淡定自若,“玩笑而已,董事长是董事长,菲菲是菲菲,我很尊重她。”言下之意,我已经不再尊重你!

墨亦之听的懂,但故意装作听不懂,紧绷的表情恢复如常,他笑道:“果然是女生向外啊,我说的话她不听,可你说的话她却很喜欢听,乖乖的就回公司了,呵呵...”

“董事长就是因为不喜欢她听我的话,所以才费尽心思的为我设计了这样一个局,并不惜周折的找到了紫苑来算计我,是吗?”

墨亦之没有惊讶,对我举起茶杯,悠然道:“小伙子,你火气很大哦,男人是要有些城府的,喜怒形于色的只是俗人一个,不要让我怀疑自己的眼光。”

“事实再一次证明,您的眼光很差,我只是俗人,并不高雅,所以,您挑错玩弄的对象了,”我毫不胆怯的对视着墨亦之逐渐凝起的目光,虽然是问,语气却非常肯定,“您知道昨晚我和紫苑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对吗?”

沉默着,对视着,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墨亦之的气场压抑的我几乎喘不上气来,他有人生几十年经历的积累,而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雏鸟,我们的差距太大了,但我宁可憋死,也不会退却,最终,他妥协了,不再试图用上位者的威严逼迫我回避,他颇为欣赏道:“自从我白手起家创建了风畅集团之后,你是第二个年纪轻轻,却敢与我对视超过十秒,并能逼我认输的人,与第一个人不同,你甚至没有任何赖以支撑那种自信的资本,呵呵,这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小楚,只要你肯上进,终非池中之物。”

我对第一个用眼睛逼他认输的人是谁没兴趣,我感兴趣的仅仅是他的回答而已,而他也没有再回避,坦然道:“你说的不错,我知道。”

我的眼睛打量着他身上的睡衣,“昨晚知道的?”

“确切的说,是半夜,我一直在等消息,所以才...”墨亦之抻了抻睡衣的领口,意思是这就是他睡到现在才起床的原因,“年轻人就是厉害,呵呵,居然一下子折腾到凌晨两点半,真亏薛小姐能承受的住啊。”

凌晨两点半?这么说我至少在紫苑身上折腾了四个小时?!难怪我下边肿的那么厉害了,难怪紫苑走路的姿势那么怪,我问她怎么回事的时候,她红着脸没好气的说自己扭了脚呢...呃,我简直太棒槌了...

难道酒里下的药就是墨亦之给小紫的?这就不难解释墨老鬼为啥如此一把年龄,还能玩双+飞了...

“为什么这么做?”声音阴沉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紫苑失去了女人最珍贵的东西,而墨亦之却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甚至是调侃的态度,让我打消了向他请教药名的念想,涌起了杀人的yu望,是的,我觉得,我真的想要杀死我面前的老人...

【第365章】墨亦之的利用手段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墨亦之抿了口茶,润湿了干裂的嘴唇,靠躺在柔软的沙发垫上,笑道:“我可以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一定恨不得杀了我吧?这样的心情我以前也有过,小楚,你知道我为什么欣赏你吗?因为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包括我们的经历...”

我的隐忍逐渐失控,压低声音吼道:“我来,不是听你说这些好听的废话的!”

或许是太多年没被人如此的顶撞过,墨亦之有些错愕,但他仍保持着沉稳的微笑,“好吧,小楚,让我听听,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你都察觉到了什么?这并不是一句为了好听才说的话,你能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我是真的很吃惊的,所以作为奖励,只要是你猜中的,我都不会否认。”

这个所谓的奖励多少有些上位者的狂妄,但对我而言却是求之不得,以墨亦之的身份,是不屑对我这个小人物做如此虚伪的承诺的,所以,我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紫苑的,也不知道紫苑在美国那边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但很显然,你利用了她的困难,安排她进入风畅,并与我发生关系,目的是让我在风畅与三小姐的合作计划尘埃落定前不会辞职离开!”

“大部分正确,但有一部分你不觉得矛盾吗?”墨亦之道:“你已经答应过我,为了菲儿去争取与三小姐的合作,你应该知道我是非常信任你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去利用薛小姐留下你呢?”

老狐狸只是将不合理的地方拿出来说,却并没有干脆的否认,证明我的推理是完全正确的,“不要有意的误导我,那不是多此一举,恰恰是你高明的地方,其实你并不希望我留在风畅不是吗?”

墨亦之丝毫没有被揭穿之后的慌乱,一脸的坦然,“我没有否认过这一点吧?我挽留你的理由只有一个——菲儿不想你离开,而风畅的未来就是菲儿的未来,可能的话,我当然希望得到与三小姐合作的机会,为菲儿铸造一个辉煌的未来...”

“当时你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我留下的,”我打断了墨亦之,“你的确没有说谎,只是用这些好听的话掩藏了你心中真正想要看到的结果——即便我离开了风畅,菲菲也未必就会放弃我,反而有可能为此对你心怀芥蒂,所以最好的方法是,留下我,得到与三小姐的合作,然后,再让菲菲主动放弃我。”

墨亦之的笑容窒息了,面色略有些沉重,看我的目光也不再那么轻松了,因为有言在先,他没有否认,“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那么想的...”

这种想法不过是人之常情,其实很容易看透,但墨亦之的演技太逼真了,他对墨菲的爱是伟大的,可怜天真的我却从未想过,人,为了伟大的爱,是不惜卑鄙的,就像战争,胜利是伟大的,但胜利的过程注定要建立在无数个卑鄙的战术上,至少对失败者的一方而言,那战术绝对不算高尚。

是我的疏忽,商场如战场,我忘了墨亦之是个商人;情场如战场,我忘了,爱情是感情,亲情也是感情...

我苦笑道:“这就是你安排紫苑进入公司,并且一定要她做菲菲助理的缘故,我与紫苑发生了那样的关系,面临的无非两种选择,一种是害怕承担责任,辞职离开风畅,毫无疑问,当你把这些告诉菲菲的时候,她会因此而看不起我,然后彻底的放弃,第二种选择是我不会逃避,我会承担对紫苑的责任,这样一来,菲菲更没有对我坚持的理由了,而就算我想隐瞒,想脚踩两条船也是没用的,紫苑是菲菲的助理,因为工作关系,她们俩在一起的时间肯定比我和紫苑在一起的时间要长,以菲菲的冰雪聪明,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和紫苑的关系有问题的,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让人怀疑的青梅竹马的关系...”

墨亦之不置可否,“接着说。”无疑是默认了我的话。

“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选一,你未必会失去与三小姐合作的机会,只是没了那八折优惠罢了,而我选二,你将得到你所有想要的东西,所以现在我选三——和你翻脸!”我喝了杯中已经变温的茶水,又倒了一杯滚烫的,一边说着话,一边考虑着用怎样一个帅气的姿势泼到墨亦之脸上,“董事长,在你眼里,紫苑是什么?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贞操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墨亦之的回答让我意外,他莫名其妙的瞄了一眼墨夫人和龙珊进去的房间,像幸福,又像苦涩的感慨道:“有些女人不以为然,有些男人嗤之以鼻;有些女人珍若生命,有些男人视会为自己一生的责任,你和薛小姐都属于后者...”

“你一早就认定了我会选二?”

“不,我觉得你会选你所说的三,”墨亦之出乎意料的认真,“只不过我没想到你起床不过几个小时以后就找上门来罢了,发生了那种事情,却没有被慌乱和愤怒扰乱心智,并条理清晰的思考、推断,这份闹中求静的镇定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不得不承认,天赋这种东西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而干脆的做出选择更是难能可贵,这种敢于承担的真性情,是让人敬佩的,因为选择了承担的同时,意味着你可能会失去更多,偏偏你这小子在取舍之间没有任何的犹豫,你的责任感让我这老头子自愧不如啊...”

说到这里,墨亦之神色黯然,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喃喃的说道:“我当年要是有你这份担当,怕也不会绕了那么多的弯路了...”

我不知道他走了什么弯路,那显然也不是我想知道的事情,这老头儿太滑,丫的多愁善感不碍事,我却不好意思泼他一脸茶叶根了,好像那样会坏了某种气氛似的,类似于坐在电影院看恐怖片,高潮来临时鸦雀无声,人人屏住呼吸,我却放了个响屁一般...

墨亦之回过神来,歉意的对我笑了笑,道:“其实我大可矢口否认,或者保持沉默,之所以说你只要猜对了我就不否认,正是因为我欣赏你的头脑,喜欢你的这种性格,呵呵,我墨亦之自二十六岁起家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我说‘翻脸’二字了,我还真有点担心你会揍我这把老骨头一顿呢。”

我尊老爱幼,那是因为没人惹我,否则我并不介意当个混蛋,墨亦之不会是故意用这话挤兑我呢吧?我淡淡道:“我并不聪明,你为什么不认为这些都是紫苑告诉我的呢?”

“想我墨亦之在北天也是个人物,被我奉承到这个份儿上还没晕乎,并且还能反过来试探我,小楚,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人老活成精啊,墨亦之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让我更清楚的认识到了我们之间的差距,我是小聪明,而他,是大智慧,“如果不是因为你身边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其实我并不介意你与菲儿走到一起...”

言下之意,你现在非常介意呗?

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我并不相信墨亦之的话,见我没吱声,墨亦之继续道:“你的自信是建立在自知的基础上,这很好,现在的年轻人多是盲目的自大,或者就是被包装自己的虚幻的假象所迷惑,能清楚认识自己的人实在太少了,你是个例外,作为奖励,我就破例用‘是否’以外的答案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吧——薛小姐不可能告诉你是我要她那么做的,原因有二,第一,说了,她就破坏了当初的约定,她的难处将不会得到解决,第二...她若真的告诉你了,你跑到我这里来,问的就不该是这些问题了。”

第二点我没听懂,但第一点告诉我,他们果然是利用了紫苑的难处,迫使或者诱导她来做这种事情!

我的怒火更炙,却听墨亦之道:“现在该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了,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薛小姐不是三小姐呢?”

【第366章】要债?

“现在该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了,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薛小姐不是三小姐呢?”

“开始我也不确定,但今天一早就全明白了,那只是你们刻意制造的假象,为了误导我,不让我察觉到你真实目的的假象,”我冷冷道:“如果紫苑就是三小姐,那么她既然肯为我在合作计划中做出那么大的让步,显然就是将我视为了一个特别的存在,因此再与我上chuang发生关系,我也不会觉得那么惊讶,一切都可以用她喜欢我做解释,而当我认定她就是三小姐之后,也就理所当然的不会再有那么多想法了。”

“这么说,是薛小姐自己暴露出了值得你怀疑的地方?”

想到从小就不喜欢说谎的紫苑在说谎时扭脚尖的习惯,想到她昨晚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自责的话,我忍不住揶揄道:“卑鄙的手段可以控制一个人的行为,却无法控制一个人的心,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找紫苑来对付我。”

“是吗...”墨亦之的眼神有点古怪,说不清是欣赏还是奚落,“我还以为这个假象可以迷惑你更长一段时间呢...”

“差一点而已,”我没有否认险些被这骗局给懵了,多亏了姚婉儿那天真的一个问题,才让我意识到其中的关键所在,“你很高明,还特意安排了闵柔这样一个角色,张口三小姐闭口三小姐的让我往紫苑身上联想,毕竟昨天知道舒童父母来北天的,并有能力支出高档车,吃高档海鲜,开高档房间的,就只有办公室里的几个人而已,既然排除了紫苑,那也就只剩下董事长您了。”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来时在车里就隐隐意识到的一个问题,开高档房间...我忘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啊!

“呵呵,”墨亦之似乎是自言自语,道:“我也觉得安排闵柔这一招用的很高明...”

“你承认这些都是你安排的了?”愤怒的同时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墨亦之未免太合作了些,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是小看我,还是...

墨亦之一语双关的笑道:“我只承认了我知道昨晚的一切,知道薛小姐的难处,其他的我什么也没承认。”

“什么意思?”

“记得我刚才是怎么说的吗?只要你猜对了的,我都不会否认。”

我一怔,“你的意思是我猜错了?这些都不是你安排的?”以墨亦之的身份和地位,应该是不会对我说这种幼稚的谎话的,那样未免太掉价了,所以我心中惊讶不已,细细琢磨,似乎确实有些地方不太合理,墨亦之的言谈话语中有些不协调的地方,但我一时却无法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协调。

“我什么都知道,充其量是没有反对而已...小楚,据我所知,你曾经先后讹诈了张明杰那小子两百五十万,有这事吗?”

不知墨亦之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脑中一片混乱的我本能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本能的强调了一句,“其中一百万是替一对祖孙讨要回来的医药费生活费疗养费和精神损失费。”

“我知道,而另外一百五十万你都捐给了一所面临被强行拆除的民工子弟小学,”墨亦之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根香烟,忌惮的瞄了一眼卧室,还是点上了,“而且,你说的那对祖孙,现在也被安排住到了那所学校里,没错吧?”

我给学校捐款的事情连墨菲都没有告诉过啊!而且,墨亦之怎么会知道苦儿和她奶奶被我接到学校去了?我脸色骤变,却见墨亦之换上一脸的市侩,对我道:“换句话说,你小子两百多万的不义之财,其实自己一分钱也没剩下...”

不对,我曾经用那笔钱请虎姐吃了一顿海鲜...哥们脸红,那笔钱到最后对我来说,也只是银行单据上的一串数字而已,摸都没摸过就全转出去了,苦儿和她奶奶的钱,也被我一并打进了朱丹晨的账户,虎姐的朋友,我还是信得过的,而且人家的钱存在你的户头中,多少能起到一点心理作用,让朱丹晨对苦儿和奶奶的照顾更体贴一些...

“您到底想说什么?”告我敲竹杠?不可能,那些钱可是张明杰‘主动’并且‘自愿’赔给我的,你姓墨的管得着吗?

“你不用紧张,我并没觉得你做错什么,我早就看不惯张明杰那小子扮猪吃虎自以为是的德性了,他在你面前连着栽了两个跟头,我也觉得很解气呢,”墨亦之笑的更市侩了,“不过你应该没忘吧?在潜龙庄园,我是花了一百万才把你从匪徒手里赎回来的,不管你那晚多么英勇,反正我的钱是被那个许恒拿走了...”

我草!额角冒出冷汗,我甚至无暇去琢磨张明杰是怎么扮猪吃虎自以为是了,墨亦之不会是说话不算话,打算逼我还钱吧?!一百万,那可是一百万啊!

“我可以给你升职加薪,但一百万,也够你为我工作个七八年了...”

“等等,等等!”这会儿我也顾不上啥脸皮了,反正我本来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人,“董事长,你那天不是说这钱不用我还吗?我救了菲菲,你救了我,咱们两不相欠,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是说过这话,可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吗?我是希望你们两个不要再发展下去了,但你看,你刚才还对她又搂又抱的,她跟我这大伯都没那么亲昵过啊,而且,比起我来,她居然更听你的话,就算菲儿喜欢你,你也不能说自己没责任吧?”墨亦之现在完全是一副因为嫉妒而耍无赖的态度了,不过我却被憋的哑口无言,他说的没错,我真要拒绝的话,墨菲那么高傲的人,也不可能死皮赖脸的让我轻薄...

墨亦之这老不羞的像个孩子一般,耍小性儿似的哼哼道:“咱俩怎么个两不相欠了?我花钱把你赎回来了,你却拐跑了我的心肝宝贝,小子,无耻也得有个限度吧?”

我知道他故意激我,谁让咱理亏呢?我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嘛...你+他+妈早说用还,我就不把那钱全捐给朱丹晨了!

墨亦之很欣赏我即憋屈又傲气的表情,叹了口气,脸如翻书般,严肃道:“小楚,我相信你的人品,如果我硬要你留在风畅,为我工作来偿还那笔钱,你是不会拒绝的...”

我怎么拒绝?老爷子小时候就常常教育我,世界上最难还的不是钱,是人情...我终于体会到老爷子为啥那么乐于助人,并为我树立了一个滥好人的光荣形象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墨亦之还可怕...

“我的意思你懂了吧?”

我愣了愣,“什么意思?”

“我要留你在风畅,并不是只有利用菲儿的处境这一个手段,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再去安排薛小姐进入公司,”墨亦之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这孩子心地善良,从你刚才不肯当着菲儿揭穿我,就知道你是不愿意让她看到我阴暗的一面,这一点我很感激你,但是薛小姐呢?如果她看到菲儿误会你,是不是也能忍着不说出来呢?我看未必,既然她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就证明她很想保护你,这个女孩子对你的心意是一目了然的,所以肯定不愿意看到你因为她而受到任何委屈的...”

我已经隐隐明白墨亦之想要说什么了,我的心在颤,我的冷汗已经渗出了皮肤,在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处滚动,“您的意思是...”

“如果薛小姐为了你而告诉菲儿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菲儿会怎么看我?小楚,你觉得我会去冒那种风险吗?菲儿的幸福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老天对她不公平,她已经受到了太多的伤害,所以哪怕我明知道让你离开她或者让她离开你是最好的选择,我也不会主动去那么做的,因为我不想让她恨我,但...如果是别人想要这么做的话...”墨亦之将凉茶倒掉,又斟了一杯热茶,送到了我面前,似乎是看出了我内心的震惊,以此来安慰我一般,用平静的眼神望着我,用同样平静的语调道:“既然我没有反对,以你的头脑,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吧?小楚,你一定要记牢这一点——商人,追求的是最大的利益,把你留在风畅,得到与三小姐合作的机会,以及让菲儿主动放弃你,一直都是我认为的完美结果,也是我一直在追求的结果。”

【第367章】墨夫人

墨亦之没有反对,证明安排紫苑进入的公司的另有其人...

墨亦之没有反对,证明他不担心墨菲会怪他卑鄙的利用紫苑...

墨亦之没有反对,证明安排紫苑进入公司的人,有着墨亦之也难以拒绝的身份,而墨菲将会理解这一点...

谁拥有这样的身份?让墨亦之也无法拒绝的身份?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他说过,我是第二个用眼神就能逼他认输的人...

墨亦之低头嗅着茶香,好似唠家常一般淡然而随意的问道:“小楚,既然你觉得薛小姐不是三小姐,那么三小姐又是什么人呢?”

有一点我没有猜错,我与紫苑发生了关系,墨亦之已经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他并不吝啬于给我一个暗示,而这个暗示,其实从我们开始谈话的时候就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过了,可笑的是,被愤怒和迷惑充斥着的我,居然直到此刻才察觉——我总觉得墨亦之的话语中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那是源于他对一个人的称呼...

即便我看穿了紫苑不是三小姐的伪装,可墨亦之对紫苑的称呼却一直没变——薛小姐!

紫苑和我同龄,比墨菲还要小两岁;紫苑在风畅,只是墨菲的助理;紫苑,只是一颗棋子般的存在,为了某种利益而放弃了女人的尊严,与我发生了肉体关系的女人...可即便这样,身为北天市商界大亨之一的墨亦之,却依然礼貌而客气的称她为薛小姐!

我明白墨亦之想要暗示我什么了...

我已经没有了抽墨亦之嘴巴的冲动,因为我知道了,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不知道...”

“你早晚会知道,但现在你没必要知道,现在的你,太冲动了。”

我们没有继续谈论下去,因为墨亦之能说的全说了,我再问下去也是徒劳,而换好衣服化好妆的墨夫人与龙珊也出来了。

墨菲喜欢我,似乎在墨家根本就不是个秘密,墨夫人闲聊的话题并不像她给人的感觉那般脱俗,而是很落俗的围绕着我的家庭关系,反倒是对我本人的兴趣不大,估计是没少听墨亦之和龙珊提及吧,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夸我还是贬我罢了。

听说我家老爷子在市里有名的大学中教书,墨夫人看我的目光都多了三分尊敬,之后我才搞明白原因——墨夫人虽是名门闺秀,但刚满二十岁就嫁给了比她大七岁的墨亦之,做起了职业主妇,大学学业也因此荒废,成为她一生的遗憾。

对于比她读书多,知识容量大的人,与其说是尊敬,不如说是有点自卑...不过为此,她对我倒是越看越顺眼了,时不时就会跳出一句‘在知识家庭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看人家老师教育出来的孩子,说话多得体’之类的话,将我与她常见的一类纨绔子弟做比较。

宁欺白须翁,莫欺少年穷,或许是墨亦之的例子摆在眼前,受他的影响,墨夫人对我这样的小人物没有任何的偏见,她性情清淡,喜好雅洁,这种人往往给人感觉超凡脱俗,自视甚高、不易近人,其实不然,只是因为他们追求的东西简单而真实,不喜欢那些虚伪的玩意儿罢了,话说当今社会,有几个人脸上不戴面具?这也就不难理解她为什么看不上那些个为了追求墨菲,每天寻找不同的理由登门造访的富家子弟了,明明是想泡她的宝贝儿,口中却天花乱坠,冠冕堂皇。

这性格倒是和我家老爷子颇有些相似,因此难不倒有着将近二十四年丰富‘作战’经验的我,没有刻意的降低姿态,我只是用真实的自己与她交谈着,拉扯着,墨菲口中喜欢清静的女人竟是谈性愈发的高涨,悦耳的笑声时而响起,到了最后,墨亦之和龙珊都插不上口了,只能在一边惊讶的看着墨夫人,好像她很反常似的。

像孔雀一样显摆自己的尾巴或者是谦虚的吹嘘着爹妈为他包裹的金衣,在墨夫人看来都是不成熟不稳重的表现,在与墨夫人的交谈中,我察觉到,她其实很敏感,是个崇尚完美的幻想主义者,有些过于相信自己的感觉,说好听点,是先入为主的意识很强,说难听点,就是对喜恶的鉴定太过自以为是了。

也就是说,如果她喜欢你,她就会把你想的越来越好,你做什么她都会往积极向上的好的方面去想,反过来,她要是不喜欢你,那你也别指望着她能轻易的转变观点去喜欢你,你做什么都有可能是徒劳的。

她自己就举了个例子——柳晓笙,柳晓笙曾经专门来家里拜访过她,从那厮追求舒童的手段就看得出来,是个极其会投其所好的主儿,但墨夫人不喜欢他,原因是觉得他太会装,明明各方面的条件都非常优秀,有着足够自信的本钱,可他非要在自己面前装的那么低调谦卑,甚至是愚笨,那么他就是虚伪。

柳晓笙确实是个极其虚伪的家伙,你不能说墨夫人看错了,但你也不能否认她对柳晓笙的反感有点不讲理,试问,柳晓笙要是不低调,不愚笨,你是不是又要说他太高傲,不懂得内敛了呢?

所以说,墨夫人是个复杂的存在,她的心宽广而包容,但她的心又狭义而小性儿,她鉴定他人的标准完全是凭着个人喜好,她是个看起来成熟,但十分天真幼稚的女人,只是她的外表太迷惑人了而已...

我知道她喜好什么,也知道她讨厌什么,但我自己却说不清楚,那只是一种感觉,这感觉就像楚缘,那个丫头就是从来不会用嘴巴说的,永远都让我自己去揣摩她的心思...

墨夫人大概很久没有和人如此畅谈过了,突然之间说了好多的话,却也很快就显出了疲态,我适时的起身告辞,墨夫人强要留我吃饭,我以有事推脱,墨夫人更喜欢我了,因为以前来她家的人都是装大屁股,赖着不走想留下吃饭的...

所以说,当她对你有好感之后,你做什么她都会替你往好的方面想的,这与墨夫人自幼就被保护在温室中成长有一定的关系,好静的性格注定了交际面的狭小,交际面狭小则决定了她成长经验的稀薄,她其实挺没心没肺的...

墨亦之成天拉着办公室的窗帘,怕见光的毛病估计是受他夫人的传染,墨夫人站在门口没有出来,只是谈性未尽,恋恋不舍的对我摆手,好像太阳一照她就会化了似的,墨亦之出来了,可算逮着机会和我说句话了。

“小楚,我刚才是不是说过一句张明杰扮猪吃虎自以为是啊?”

坐进车里的我微微一怔,而后笑道:“我不知道他想吃谁,但我知道他喜欢扮猪。”

“嗯,”墨亦之点点头,眼中闪过赞赏的神色,“你能看透这一点很不错,但千万不要因为他两次栽给你,你就轻视于他,也许,他是故意栽给你的,在张家人眼里,我们现在都是老虎,你以前不是,可现在是,即便你现在不是,以后呢?谁也不能保证,切记我这些话。”

说罢,也不等我反应,便对发动汽车的龙珊挥了挥手,龙珊点了点头,载着我离开了小区。

在张家人眼中,我是老虎?墨亦之的话让我费解,难道是因为我宰了张明杰,并破坏了张培文和柳星雨的婚约,以至于被他们记恨?但那和我是不是老虎没关系吧?话说,我没有成为老虎的资本,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啊...

“有些事情,并不会按照你的意愿发展...”

“嗯?”

龙珊突然开口,让我不禁一怔,她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真的就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般,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是老虎,没有被人重视的理由?”

【第368章】龙珊的爱与恨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是老虎,没有被人重视的理由?”

“难道不是吗?”

“我以为你很聪明,但没想到你这么笨,”龙珊冷笑道:“那个性情乖僻,眼高于顶的三小姐,突然之间拿着北天市各大豪门望眼欲穿的计划说事儿,肯为你做出那么巨大的让步,你觉得你还有不被人重视的理由吗?”

我淡淡道:“我不认识什么三小姐...”

“但你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至少,你应该已经猜对了方向...不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认识你,”龙珊道:“知道董事长为什么一定要把你留在风畅吗?并不是因为那百分之二十的让步,其他公司也是如此,如果可以得到与三小姐合作的机会,多出百分之二十也会有人抢破头的,李星辉不惜手段想要挖你和我们想要留你的理由是一样的,因为我们都知道,得到你,就可以得到这次合作,而得不到你,就绝对得不到这次的合作——三小姐就是这种言出必行的人。”

“龙家人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也是这个原因吗?”

我并不掩饰自己对龙珊的试探,她目不斜视,专心开车,沉默了片刻,才道:“龙家现在是外强中干,虽然三小姐才是潜龙山庄最大的出资人,但龙家依然为了‘行业龙头’这个虚名掏空了自己,当初硬吃这个项目本就是自不量力的行为,加上之前的经济危机中龙啸天做了错误的决策,导致了严重的亏损,龙家的日子并不好过,这在圈中根本就不是秘密,龙啸天所以大办八十寿宴,与龙氏现在的处境不无关系,他是想用表面的奢华风光掩饰内里的尴尬,人家赏脸捧场并不是因为他面子大,而是冲着三小姐去的,以龙家目前的状况,根本没有能力再向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开拓,而且龙啸天死后,龙家也无人再有那份气魄。”

“哦?我看龙一凡精明内敛,就很有气魄啊...”我对龙家的现状根本没兴趣,我有兴趣的是龙珊。

果然,听到‘龙一凡’三个字,龙珊下意识般恶狠狠的瞪过来,眼中充满了煞气,见我只是皱眉,若有所思,她脸上又闪过一丝慌张,几分惭愧,赶紧扭过了头去,好像是专心开车,但高耸的胸口起起伏伏,显然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龙秘书...”

“和菲儿一样,叫我珊姨或者珊姐都可以,董事长其实也很挣扎,他虽然反对你与珊儿在一起,却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并没有拿你当外人...”

“你在转移话题吗?”

“你...”龙珊的表情再次出现波动,可她并不愿意输给我这样一个比她年轻十几二十岁的小男人,平复了一下,道:“人与动物不同,因为人有性格、有心机,大老虎会教小老虎所有捕食的本领,让它学习自己的霸气和野性,而人不会,父亲的棱角会磨平儿子的棱角,龙啸天傲慢自大,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这种性格也注定了龙家下一代中不会有任何人能够超越他,龙一凡的确聪明,但那种一辈子活在父亲阴影下的人,可以守业,却绝不会去创业,因为他自始至终就没学会如何拥有那样的魄力!”

“你很了解龙一凡。”

“我了解龙家的每一个人,”无论是眼睛,还是语气,龙珊都毫无感情,“你从龙家带出来一个叫苦儿的小女孩吧?我曾经和她一样,是龙啸天假慈悲的牺牲品,我是他从自己捐助的孤儿院领养的,也是龙一凡曾经发誓要娶的女人。”

我呆住了。

“很惊讶?”

“嗯。”我诚实的点了点头。

龙珊很欣赏我的表情,一反常态的笑着调侃我道:“那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除非我是傻瓜,才看不出来她眼底流动的愤怒和痛苦,好奇心有时候会伤到人啊,显然,我触碰到了龙珊的禁忌,触碰到了她想要遗忘的回忆,“我并不是对什么都会感到好奇的人,我只是想弄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很反感我,现在我知道答案了...对不起。”

我只是被迁怒了而已,我不知道龙珊和龙一凡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只要知道龙一凡现在的老婆不是她就足够了。

听我这么一说,龙珊愣了愣,旋儿笑了,“你这小子确实很特别,难怪菲儿那么喜欢你...你不觉得我很不讲理吗?明明不关你的事,可听说龙一凡想请你吃饭,而你并不怎么排斥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有脾气,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让人讨厌?”

“不会。”确实不会,因为我天生的贱命,每次我说和流苏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楚缘也会不讲道理的乱发脾气,但我从来不觉得她讨厌。

“女人啊,很小气的,爱一个人可以爱一辈子,恨一个人也可以恨一辈子,哪怕我得到了更多,却依然不能释怀,自尊心这个东西,一旦被伤害了,是很难痊愈的。”

“你爱龙一凡?”

“不爱。”

“爱过?”

“没有,”龙珊想了想,道:“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

“你爱墨董?”

“爱,”龙珊笑着,很幸福的笑着,“他是我一生中唯一爱过的人,也是唯一值得我爱的人。”

“为什么?”我不是对什么都会感到好奇的人,但对我感到好奇的东西,我可以不是人,我宁愿做三八,“你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和墨夫人在一起了吧?”

“他们那时已经结婚七年了。”

其实我想问的是,为啥你能和墨夫人和平共处呢?你们的经验对我很重要!但我的厚脸皮好像突然变薄了似的,憋的通红,就是不好意思问出口,“是吗...既然他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去爱他?”

“接近他的时候,我不是为了去爱他,而是去伤害他,他伤了,而且奄奄一息,可他却强迫自己微笑,并为我舔舐着伤口...这就是我爱他的理由,婚姻不是枷锁,爱了就是爱了,不管是放弃还是坚持,都已经改变不了我爱上他的结果,世界上就是有许多这样奇怪的事情发生,”龙珊一脸好奇的问我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很不要脸?”

“不会...”我道:“我觉得墨董很幸福,有龙...珊姐你和墨夫人两个如此出众的女人爱着他,而他也不会为你们的关系感到头疼...”

“他是很幸福,但没你幸福,你身边的女孩子好像不止两个吧?”龙珊戏谑道:“小子,是不是想向我取经,回去处理菲儿和程小姐、薛小姐之间的关系?你也想来个通吃?”

被龙珊戳穿了心思,哥们脸皮发烫,没办法,先前我觉得一个男人同时拥有两个女人,能和睦相处是不现实的,但墨家一行,让我发现,这种现实其实是可以存在的,说不心动,那只能证明我不是男人。

“不必强求,顺其自然...”

龙珊说了八个字,而我愕然的看向她时,她却好像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将话题又扯回了之前的问题上,“我和亦之当初提醒过龙啸天,天上不掉馅饼,潜龙庄园几十个亿的投资,三小姐钱出了大头儿却不揽大权,很可能是另有所图,龙啸天不肯听,在他看来,三小姐的投资只是兴趣之作,这样的便宜谁捡着归谁,认为我们是因为眼红才说些风凉话的...倒也难怪,不止是龙啸天,其实北天市很多人都将三小姐神化了,认为她已经无欲无求,不过事实证明...因为潜龙庄园的亏损,龙家负有决策上的错误,三小姐以合资人及龙氏最大债主的身份,不断向龙啸天施压,龙啸天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疲于应付,本以为龙氏至少还能多撑个三五年,可谁也没想到,中途跳出一个许恒,那么多罪证扔进警察局,要垮的远不止姓龙的一家而已,许恒没抓到,有猫腻的人都怕自己是下一个龙啸天,这时候谁敢伸手帮龙家?公司本就处于亏损状态,银行方面又不傻,肯定已经开始向龙家施压了...”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第369章】你就是我们理想中的儿子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我是个领工资的小人物,对公司与公司之间的竞争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龙珊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许恒这个意外加速了龙氏集团的死亡,龙家人已经无力回天了,而整件事情中,最大的受益人只有一个...”

我眉头一蹙,“三小姐?”

“对,她至少提前三年完成了吞并龙氏的计划,并以一种救世主般慈悲的形象进入了国内市场,在北天市商界zhan有一席之地的同时,她也赢得了足够的口碑,而她的成功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是你放跑了许恒,扩大了影响,迫使案情的侦破不得不被公开,以至于龙氏的盟友担心会惹火上身,不敢施以援手,为三小姐省却了很多麻烦,”龙珊道:“龙家兄弟背后捅你和那个女警官,就是因为这个,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许恒落网,所以他们巴不得你和许恒真的有些关系,绝望的人,都喜欢幻想,也许抓到了许恒摆平了官司,就有人愿意救他们了...”

“那他们现在为什么又要对我示好呢?”问归问,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理由是一样的,”果不其然,龙珊一字一句道:“三小姐对你示好了,而他们惹不起三小姐。”说到这里,龙珊顿了顿,旋儿苦笑道:“我必须和你说一声对不起,龙一凡请你吃饭,我所以觉得生气,迁怒于你,大概不单单是因为我讨厌龙一凡,不喜欢你和他接触,也许更多的,是不希望你去看龙家人的笑话,一想到风风光光一辈子的他们现在因为一个女人,因为一口饭吃,竟像条狗般,前一秒对你狂吠,后一秒又对你摇尾乞怜,我就觉得心里...心里有些堵得慌...对不起楚南,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

“我明白,”我感慨道:“你只是受不了他们从天上掉到地上之后,那巨大落差的反应罢了...龙秘书,你是个善良的人,即便恨着,但心里依然念着龙家人当年的好,我很喜欢你这种性格。”

龙珊眼中滚动的水光渐渐平静了,怔怔的盯了我好一会,直到险些追尾猛打了一把方向之后,她才惊魂未定的笑道:“小鬼,年纪不大,你说话的口气倒真不小,喜欢我的性格?呵呵,嘴巴这么甜,这么会哄女孩子,难怪我家菲儿死缠着你不放了,大姐待见你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墨夫人?”我心中一动,然后告诉自己别乱想,流苏才是我人生的另一半,光是琢磨怎么处理紫苑这另一半我就已经很伤神了,就算墨夫人同意我和墨菲在一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吗?

“小楚,你知道我和大姐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我知道,但我不能说,于是我摇头。

“作为女人,我们没能做妈妈,虽然亦之曾说过让我们试管受精,但...”龙珊没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眼中的伤感如流星般划过,她转而很正经的对我说了一句我觉得很不正经的话,“你就是我们理想中的儿子...”

“啊?”这女人如果是存心占我便宜,我会考虑把她从车里踢出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和大姐平时总是喜欢幻想,如果我们有儿子的话,会把他教育成什么样子呢?而你,就好像翻版了我们的幻想,”龙珊面红耳赤,好一通解释,见我面色缓和,她才镇定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很奇怪是吧?”

并不奇怪,类似这样的感觉,我也曾有过,小时候的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我妈妈还在世,她会是什么样子呢?如果老爷子再给我找个妈,她又会是什么样子呢?话说,虽然后妈让我感到很幸福,但刚开始相处那会,因为她比我还需要照顾的小孩子脾气,我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不娇气,不矫情,性子温和,却流淌着男人的血性,知道关心人、体贴人,要有活力,最好又喜欢低调,时而像我一样好动,时而像大姐一样好静,最重要的是,他要活的真实,他要有男人的担当...”我很担心龙珊这一副陶醉的模样会害我死于交通事故,可我又真的不忍心打断她美好的憧憬,世界有时真的很不公平,她得到了她深爱的男人,却失去了做妈妈的机会...或许就像那句话说的,但凡美的东西,总有缺憾,所以,世界上没有完美...

“我原以为你不是那样的人,但今天你为了薛小姐的事情找上门来,让我彻底的对你刮目相看了,”龙珊笑道:“楚南,我喜欢你这份责任感,就冲你这份担当,这份真实,我决定尊重菲儿的意见,不再管你们的事情。”

“不必强求,顺其自然?”

龙珊一怔,笑了,“是。”

我体会不到这八个字里到底蕴含着什么,但我能感觉到,这八个字让龙珊活的很幸福。

“你要回哪?公司?”

“不,去香格里拉酒店。”

龙珊点了点头,表情没有什么奇怪。

不再言语,直到车子停到香格里拉门前,我要下车时,她拉住了我,“楚南,我猜你现在一定一头雾水吧?”

我有点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在这个女人面前,我似乎没有装傻的必要,“所有的事情我都需要重新思考,因为你和墨董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

龙珊没有否认,而是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三小姐和龙家那些事情吗?”

“你想告诉我,她有远见、有心机,凭我是斗不过她的。”我苦笑,就冲我今天找错了人,就知道那是一个我玩儿不过的对手了。

“嗯,你明白就好,三小姐不是一个神话,而是一片谎话,她不是无欲无求的神,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只是她很好的伪装了自己而已,或许她有时是任性了一些,但归根结底,她想得到无非‘利益’两个字罢了,”龙珊道:“我不能告诉你她姓甚名谁,也不能告诉你她究竟为什么这样对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冷静的对待,她对你,并没有真正的歹意,而且,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的,这是董事长当初答应你的事情,所以,你千万不要乱来。”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身走进了酒店。

“还有!”龙珊在我身后大声的喊道:“三小姐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你掩饰她的身份,暂时不希望你知道她身份的人是薛小姐,因为薛小姐说,如果你马上就知道了三小姐的身份,一定会冲动的,那样会影响你的前途。”

不愧是了解我的紫苑啊,我心里有些感动,有些苦涩,紫苑的意思是,让我冷静几天,降降火,再面对三小姐时,就可以心平气和了...

五年的时间,我不是没变,我变了,因为对我来说,心平气和真的很难了...

...

我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忘了舒家长辈暂时还住在香格里拉酒店,这该死的房间一天要好几千块,对我来说是个极其沉重的负担,我原本想找个好听的借口,在中午结账前给他们换一家酒店的,可闵柔紫苑三小姐,满脑子都是她们的名字,让我自顾不暇,居然给忘了!

舒爸舒妈说今天去见个老乡,到楼上转了一圈,真的没人,连老人也一并跟去了,估计是带着长辈请人帮忙,把握会大一些吧,我肉疼,因为我不好意思把人家叫回来请人家搬地方啊,无奈中只得一边诅咒那可恶的天然呆,一边准备大出血。

“先生,6006房间今天一早已经续了两个星期的房费。”

“什么?”前台小姐的目光从电脑屏幕转移到我脸上,而我盯着钱包的目光则转移到了她脸上,“谁续的?”

“闵小姐。”

又是她!那房间就是用她的身份开的。

“她人呢?”

前台小姐礼貌的笑道:“对不起,先生,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她知道才怪,我这问题问的啊...哥们有点失态了,心情受挫,迷雾团团,扰的我心烦意乱,让我情绪有些浮躁了,这个闵柔,到底是墨亦之的人,还是三小姐的人呢?

“谢谢...”

“请等一下,”前台小姐叫住了转身欲走的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您是楚南楚先生吗?”

【PS:很幸运,电脑只用了两天就修好了,惠普的售后还是很有效率的...很不幸,除了主板,硬盘也被KO了...很幸运,都在保修期内,没花钱...很不幸,所有的东西都没了...很幸运,售后的技术员告诉我,同样原因来报修的机子,还有四台,我不是唯一的一个...很不幸,嗯,是人家也像我一样不幸,我深表同情,不过听说硬盘完蛋的好像就我自己,人家坏的不是主板就是电源...

呃...心情很复杂,感觉很颓丧...

电脑是下午三点半搬回来的,抢着码出了一章,这是咱当初的承诺,只要电脑修好,更新依旧,人品还是很重要的,是非也说了,这点人品,咱还是有的。

不多说了,继续码字,新书也要重新来过呢...

最后忍不住再说一句吧,我是无神论者,但仍忍不住想骂天...然后,俺发自肺腑的对大家说声谢谢,大家对是非的支持和对《妹妹》的喜爱,是让我振作起来的唯一理由。

还有,千万不要把小说与现实混淆,事实证明,挨了闪电,我们也不能穿越,也不能学会异能,听技术员的话,下次打雷的时候,记得将电源线拔掉...顺便一提,网卡和猫,也换了新的...】

【第370章】巧遇萧一可

“请等一下...请问,您是楚南楚先生吗?”

我皱了皱眉头,“是啊,怎么了?”

“那就没错了,”前台小姐递来一张巴掌大的纸片,对我笑道:“闵小姐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张便条,说如果有一位楚先生来续6006房间的房费时,就交给他,我想就是您了。”

我接过便条,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句话:我说过,小姐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所以,你休想撵走我,我和你卯上了!

纸片的右下角用简笔漫画画了一个女孩的头像,手指拉着眼角,吐出大半截舌头,看那发型和发卡,与闵柔一般无二...

小姐,指的是三小姐吧?明明是很挑衅的一句话,可落在前台小姐眼中,却完全变了味道,“先生,您女朋友很可爱啊。”

哥们无语...

离开酒店,游走在大街上,突然有种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感觉,这感觉似曾相识,就像当初知道墨菲欺骗我,我毅然离开公司时一样,走的潇洒,结果却只是在大街上茫然的流浪。

回家?楚缘她们都在睡觉,我回去干吗?

回公司?现在这张脸色,回去了我哪受得了流苏和墨菲的轮番轰炸?而且,我肯定会忍不住问紫苑,到底谁才是三小姐的...

就像龙珊说的,我心里并不是没有怀疑的对象,尽管这个所谓的怀疑对象受众面太广了些,并没有一个具体,但知道一个方向,总比完全茫然要好的多,可是...早上哥们自作聪明,一副胸有成竹的找到墨亦之家里讨要说法,却全盘猜错,使我此刻全然没了自信,现在仔细想来,其实我早就被愤怒乱了心智,倘若足够冷静的话,应该会察觉到其他疑点的,至少,就冲着紫苑极力保护我的态度,墨亦之也不敢利用她来算计我,正如墨亦之自己的顾虑,谁能保证紫苑不会为了我而向墨菲解释?墨亦之怎会不惧墨菲生气呢...

紫苑也好,墨亦之也好,龙珊也好,此时此刻,都比我更了解我自己,自以为冷静的我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在愤怒中迷失,这种精神状态下,我会做出的事情是否正确,谁能保证呢?难怪他们不肯告诉我三小姐究竟是谁...哪怕三小姐似乎真的从来没有打算对我隐瞒身份。

我需要冷静...

去朱丹晨的学校,看看苦儿和老人吧...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跳出了这个想法,但跳出这个想法之后,竟变得有些难以压抑,大概是迫不及待想转换一下心情的缘故吧,不过,我也确实很久没去看望她们了。

一边朝公交车站溜达,我一边回忆着,上次心情颓废的时候,好像也是被孩子一般的童心给治愈了,真的很想再看萧妖精给我跳兔子舞啊,也不知那丫头什么时候能放下架子跟我和好...好吧,我承认,有架子的那个人是我才对,但作为一个大人,我总不能纵容她不是吗?除非她先承认自己错了,否则我绝对不会主动去哄她。

天桥,记得我第一次遇见萧一可时,也是在一个天桥上啊...我正想着,就听下边传来一声娇脆的喝骂,“林云安,我看你就是眼瞎!睁着眼你都敢说瞎话?你敢说你不是存心撞过来的?!”

一个音调比较有磁性,但稍显轻浮的男声道:“我是不是存心关你屁事?我又没撞着你,你急什么?是不是嫉妒我撞的不是你啊?哈哈,我理解,谁让我拒绝过和你上chuang呢...”

我好奇的望过去,好家伙,天桥下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至少四五十人,有路人,有穿着校服的学生,人头涌涌,看不出是谁在和谁对峙,但显然是分成了两派,我唯一能看到的,是中间空旷出来的地方,跌坐着一个面色惊惶,不知所错的女孩,而就是这一眼,让哥们俩眼珠子差点爆出眼眶!

七分袖的时尚蓝色衬衫,米白色的双排扣铅笔裙,这清爽又不失淑女特色的打扮勉强可以算得上职业套装,或许这身衣服的主人出现在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会让我特别的在意,可惟独在着装规定严格的风畅公司,一定会让我印象深刻,因为这身装束绝对有‘犯规’的嫌疑,所以我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其实从我的角度和距离都不太可能认出来的女孩——姚婉儿!

她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公司里,跑这个地方干嘛来了?而且,看这意思,她还是这场街头矛盾的波及者...因为事不关己者都闪的远远的,可她却坐在人群中间的地上!

那小姑娘平时和生人说句话都怕怕的,更别说这种场面了,肯定是吓傻了!念及此,我赶紧跑下天桥,试图挤进人群。

“我草你妈!林云安,本小姐就是和你性功能衰退的老爸上chuang,做了你的便宜妈,也懒得用眼角夹你啊!别他妈以为长的俊招女人待见就了不起,狗长的好看我们也待见!”

那女孩一句叫骂,震的哥们险些把脸栽倒马路涯子上,好家伙,现在的年轻女孩,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不过,咋听这声音,颇有点耳熟呢?

“你说什么?!”男人显然是动了真火,莫说现在的年轻人心高气傲,换做是我,被一个女孩子如此恶骂和嘲讽,也会怒的...虽然我也很年轻,但至少心态比这群混混太妹要成熟的多。

“我说,我们大姐就是喜欢长的好看的狗,也不会喜欢你这种长的俊的渣子!你+他+妈还不如狗狗有内涵呢!”女孩是打算将恶毒的言语进行到底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刚才故意撞过来,是想占我们大姐便宜,林云安我告诉你,识趣的就照我大姐说的做,把那位小姐扶起来,当众说声对不起,这事我们就当没发生,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你能怎么样?”男声冷笑道:“要不是你这婆娘把我从台阶上推下来,我怎么会撞到她?她只是摔倒,我却是头破血流,凭什么让我道歉?封雪,你+他+妈别搞错了,现在是小爷我问你要说法呢!”

封雪?这名字很熟啊...我心中猛然一颤,脸都僵了,想起这名字主人的同时,我也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到了最前边,顺着黄毛痞+子女惶恐而无措的目光望过去,我看到那条熟悉的酒红色马尾辫——萧妖精!

一件很有特色的白色连衣裙,感觉就像从她爸爸柜子里随便扯出来的一件压箱底的大号旧衬衫一般,随便系上一条精致的镶的光彩熠熠的腰带就走门了,那裙子宽肥而褶皱,却不显邋遢,而是透出一种俏皮的趣味感,且很好的掩饰住了她胸前那两团饱满,裙摆垂到膝盖上边,我总觉得她大腿的部分露的稍微多了一点,两条修长的美腿白花花的,很夺人眼球,脚下蹬着一双鹿皮短靴,乍一看很可爱,再一看就不敢再看了,因为这打扮多少有点痞,非常的小太妹。

“哎呦~小兄弟,你踩到我脚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惊愕中有点失神,没注意踩了旁边一看热闹,嗓子粗大的哥们的脚丫子,他这一说话不要紧,因为右边狂妄蛮横的小子正在问左边嘴辣舌毒的丫头要说法,人们不自觉的保持着安静,所以面对突然发出的影响气氛的声音,想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滴...

萧一可看见我了,姚婉儿也看见我了。

“南哥!”

姚婉儿比萧一可的反应快多了,她像看到了救世主一般,惊喜交加,带着哭腔的一喊,让刚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的萧一可又惊愕了,也不专心的嘬她叼在嘴里的棒棒糖了,脸上才流露出的一点喜悦也凝固了——因为哥们横看竖看,姚婉儿都是无辜的受害者,所以没和萧一可打招呼,直接过去将姚婉儿搀扶了起来。

萧妖精显然是生气了...

【第371章】对,我耍你

我不否认我有怪责萧一可的心理,无论是她这嚣张的排场,还是对姚婉儿冷眼旁观的态度,甚至是她穿衣服的风格,都让我感到不舒服,我也感觉到了,故意不理她这样的行为其实是很幼稚的,但我就是不知道此刻该如何成熟,看到姚婉儿眼中泪花荡漾,我就火冒三丈。

那黄毛封雪大概是没认出我这个仇人呢,大声喝道:“哎!你不能扶她!那边的混球还没道歉呢!”

“你骂谁呢?!封雪,你当有一可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是不是?还有你!小子,谁让你扶她起来了?”

一可?听这称呼,那小子和萧妖精的关系蛮亲近的...看看你这丫头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啊!我火气更炙,没理俩小东西的叫嚣,俯身看了看姚婉儿的膝盖,丝袜破了个洞,关节处有一块兵乓球大小的肿起,有些擦伤,虽然不算严重,但那青紫在周围白嫩如雪的肌肤映衬下,显得触目惊心。

这小姑娘给人的印象就像个易碎的花瓶,平时同事们都拿她当做我们综合组的吉祥物,被人哄着宠着,哪遭过这罪啊?我关心道:“没事吧?疼吗?”

“没事,没事,”姚婉儿死死搂住我的胳膊,骇的苍白的小脸总算有了血色,或者说,脸上全是血色,那叫一个红啊,“不怎么疼,就是,有点害怕...”

莫说是她,换了任何一个女孩子,哪怕是老爷们,被夹在一群混混太妹中间,也没有不怕的,我不由蹙紧了眉头,原以为萧妖精肯收敛些了呢,没想到她还是这么讲排场,要面子,一个女孩子,在大街上聚众叫骂不说,还要牵连无辜,太不像话了!

可话说回来,姚婉儿嘴里说怕,可我咋看咋觉得她害羞的成分更多一些,难道是因为我的胳膊碰了你胸部的缘故?不过这可是你主动搂紧我的结果...小姑娘表现的未免太亲昵了一些,也就难怪萧妖精觉得不爽了,以往这种角色貌似都是由她来饰演的...

“我带你去医院上点药。”

“我他妈跟你说话呢!谁让你扶她起来的?要扶也该是姓封的那个小婊子扶!”那个叫林云安的小子被我无视,大怒,几步跨到我面前,挡住了欲走的我。

不可否认,这小子长的真的很俊,不过他此刻狰狞的面孔让我感到些许的安慰,至少这个时候,还是五官端正的我更俊一点...

丫所谓头破血流,敢情只是脑门上擦破了一小块油皮,还不如婉儿伤的厉害...

见我惹怒了小混混,围观者不由同情的发出一声惊呼,姚婉儿的脸色更是比香格里拉酒店门外的红绿灯闪的还快,骇的瞬间苍白,为了安慰她,我笑的很温柔,即便面对挑衅,咱也不能丢了男人的风度,所以我对叫嚣的小鬼礼貌的说道:“滚。”

额前染了一小撮金黄的林云安一怔,旋儿皱起鼻梁上的褶子,呲出一口白的可以给高露洁做广告的牙齿,像野兽一般低吼道:“你说什么?”

“我说,请你滚开。”我觉得我的口齿很清晰,既然他没听清,那一定是我声音太小了,所以我大声又说了一遍,然后所有人都听清了。

围观的人先笑了,然后萧一可那边的小弟小妹们也存心拱火的笑了,林云安扭曲的脸红一阵青一阵,最终恼羞成怒,爆喝一声,照我脸上就挥来一记腮炮,我向后一仰身,他轮空了,用力过猛,身子向一侧跌去,我在他脚下一绊,他踉踉跄跄跳了几步,摔了个狼狈的狗吃屎。

不等他叫骂,我伸出手,满怀歉意的惶恐说道:“对不住,对不住,不小心绊倒了你,我拉你起来。”

听我如此一说,林云安那些伙伴止住了立刻扑上来扁我的冲动。

“算你丫识趣!”

“我就说嘛,敢惹林哥,除非他活腻了!”

“小子,光扶林哥起来就算了?医药费怎么算?”

人的狂妄自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听到的奉承太多,坐在地上的林云安真以为我是不小心绊倒他的了,得意的对我伸过了手,我拉了一把,然后又故意松开,他摔了个屁蹲儿,估计挺疼,虽然第一下摔倒的幅度更大一些,但好歹他心理有个准备,而这次,可是毫无戒备的。

“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扶你,别人也不该扶你,那你就在这坐一辈子吧。”

“草!你耍我?!”

“对,我耍你,”我看了一眼姚婉儿,“谁让你耍她的?我不管你们两边吵什么,我只看到她倒在这里,而你们却没人扶她起来。”

姚婉儿感动的望着我,那目光却让我有点惭愧了,紫苑说的对,墨亦之也没有看错,自诩成熟稳重的我,其实在很多事情上,都太容易冲动了,例如现在...明明还有其他的处理方法,可我就是因为看不惯,而选择了最极端,最解气的方式,全然没想过我该如何全身而退,万一连累了姚婉儿,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然而,人类都是冲动的,容易感动的,喜欢激动的,刚才被我踩了脚的胖兄弟大声喊道:“好!兄弟,够爷们!哥们挺你!”

有了带头的,气氛立刻被渲染,围观的人颇有些起哄嫌疑的附和着,怪不得人们常说群众力量大呢,那声势,确实有点吓人,十来个小混混见这么多人给我撑腰,还真被唬住了,愣是不敢冲过来踩我,而林云安亦是面露惧色。

所谓英雄,只是被群众的舆论烘托出来的产物罢了...我感慨,因为姚婉儿感动的都要化了,她还真拿我当无畏英雄了。

萧一可的目光压根就没离开过我身边的姚婉儿,见她小鸟依人般紧紧搂着我的胳膊,妖精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的细碎,离这么远我好像都能听到她磨牙的声音,一直保持沉默的她终于说话了,“林云安,封雪推了你是她不对,你想怎么解决?”

那封雪一怔,急道:“一可姐,我...”

妖精眼色一寒,封雪的声音嘎然而止,林云安脸上才显出喜色,就听萧一可又道:“不过我得提醒你,封雪是我的人,如果你想难为她,就省省吧。”

封雪这才松了口气,感激的望着那个范儿挺足的妖精,崇拜不已。

林云安好像早就猜到萧一可会这么说似的,并不惊讶,反而喜色更浓,甚至都把我忘到脑后了,摸着自己轻伤的脑门,一脸谄笑道:“我怎么会难为一可你的人呢?虽然我摔的很重,但她只要说声对不起就行了,可...”

“对不起!”不愧是妖精的跟班,这封雪也精的可以,知道‘可’字一转,肯定有更难为人的条件,干脆就道歉了。

林云安脸上闪过一丝阴郁的恼恨,但很快的掩饰了过去,好像没听到封雪说话一般,继续说道:“可她当着我这么多兄弟的面损我骂我,被这么多同学都看到了、听到了,要是就这样轻易的揭过去了,别人还当是我怕了一可你...一可你千万别误会,我并没有和你比较的心思,只是,你是个女孩子,而我是个老爷们,人言可畏嘛,我毕竟还是要在学校里混的,面子这玩意儿对我影响挺大的,希望你能体谅我的苦衷...”

萧一可依旧是那副在人前不会笑的模样,“别绕弯子了,想说什么,痛快点。”

虽然小妖精的眼睛一直冷冷的盯着林云安,但我清楚的感觉到她偷偷瞥了我一下,害我寒毛都竖起来了,妖精什么时候吃过亏啊?现在这么痛快的将主导权扔给林云安,心里肯定在打什么主意!我轻轻的拉了拉姚婉儿,这丫头,胆子小,好奇心却蛮重的,还挺期待林云安会提出怎样的要求似的,“别看了,还不走?”

我不相信感觉,但事实却一次次的证明,我没有任何依据的感觉总是很准确,此时不走,待会恐怕想走也难了...

【第372章】有夫之妇

“我想请一可你晚上一起到水月天堂吃饭唱歌...”

林云安话没说完,便被封雪怒然骂断,“我呸!林云安你要脸不要?推你的是我,凭什么要一可姐请你吃饭唱歌?”

“我不至于那么没风度,你是不是把粉底都抹到耳朵眼儿里了?我说的是,我——请——一——可!开销都算我的,”林云安瞪了浓妆艳抹的封雪一眼,转而对萧一可笑道:“我只是要个形式而已,一可,我都请了你一个月了,你总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但今天你得给我这个面子吧?你也说了,封雪是你的人,她又是当着你的面把我从台阶上推下来的,我知道不是你授意的,可别人不知道啊...”

“你的意思是,要我代表封雪向你道歉?”萧妖精脸色阴的要打雷似的,眼睛也不看着林云安了,而是盯着蹑手蹑脚要开溜的我。

“不是,我只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其实很好,所以是不会计较你的人‘不小心’冒犯我的。”

我真是小看了这个林云安啊,没想到他脑子蛮好使的,这种理由也想得出来,显然,他是在刻意制造一种舆论,想利用这个舆论拉近与萧一可的距离,就像我和流苏,总被人说成一对,结果不知不觉就真的成了一对...有时候这外界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你会因此自然而然的去关注对方,日久生情的可能性就会大大的提升。

“好啊...”

萧妖精答应的太爽快了,那封雪急道:“一可姐,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

妖精身后的一众人亦按耐不住的叫骂起来了,不过好像是顾忌什么似的,他们的台词都比较‘礼貌’,远远不及封雪的程度,或许是太没有魄力的缘故,林云安的耳朵自动过滤了那些声音,能听见的,只有他那些兄弟们的口哨和欢呼。

“不过...”妖精大喘气似的语气一转,笑嘻嘻道:“你想约一个有夫之妇去吃晚饭,好歹也得问问人家老公干不干吧?”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这丫头从一开始就板着脸,给人一种冷艳不可方物的感觉,本来笑一笑就已经破坏了形象,更别说冒出如此一句不着调的话了,连她自己的小弟小妹们都愣了。

“那姑娘小小年纪,已经嫁人了?”

“什么呀,现在的年轻人,把相好的就叫老公、老婆,哎,世风日下啊...”

“明目张胆撬人家墙角,那小子真他妈不是东西!”

“也别这么说,你看那丫头得意的模样,好像不怎么反感和那小子去约会,她男朋友这顶绿帽戴的啊,真窝囊,瞎了眼了,怎么就看上那种女孩了呢?虽然长的还挺可爱的...”

“哼,能看上那种女孩,只能证明他也不是什么善类,大概和那姓林的小子是一路货!”

...

听着围观者自作聪明的议论,哥们心里老大不是个滋味,妖精的枪口估计瞄准我了,此地不宜久留,必须速速撤离!我是这么想的,但姚婉儿却一点也不配合,女孩子对狗血言情剧的期待总是令男人惊讶的,她居然忘了自己刚才怕的腿软的事情了,两眼不停的寻望,“那女孩的男朋友也在吗?天啊,两个男人争风吃醋,会不会打起来?”

我觉得,姚婉儿很希望他们会打起来,尽管她敢不敢看是一个问题...

林云安摇头讪笑,“一可,你又来了,北天大学里谁不知道,你根本没有男朋友,这借口你跟我说了一个月了,真要有的话,我怎么一次也没见过呢?”

“你还不说话是吧?”萧一可根本不理林云安,大声冲我这边喊道:“你再不说话,我就真的和他去约会了,他可是个小混混!”

所有人都顺着她的目光望过来,对她的‘老公’就在人群中感到惊讶,包括姚婉儿,包括封雪,包括林云安,但她们的视线都理所当然的绕过了我...人群一片骚动,生怕被林云安等人认错,挨一顿无辜的暴打,轰然散去后,就剩下没来得及钻过人群的我,和愕然顾盼的姚婉儿了。

萧妖精果然是存心报复我...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老公了?”

妖精得意的笑道:“刚刚。”

“你...你们认识?”姚婉儿很惊讶。

林云安也很惊讶,“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老公。”萧妖精故意抢话,摆明是挑拨拱火,要将事情搞大。

“不可能!”林云安不傻,“那他旁边的女人又是谁?”

林云安的反应和围观者的反应是差不多的,盖因横看竖看,我这稍显老成的年纪,都是与紧紧搂着我胳膊的OL美女姚婉儿更般配一些。

“一可,你就是想敷衍我,拜托也想个高明一点办法好不好?你随便挑个男人,也不该挑他啊,呵呵,他有女朋友不说,就刚才的事情谁还看不出来啊,你们根本就不认识,不然他为什么不跟你打招呼,倒是趁咱们说话的时候想要偷偷溜走啊。”林云安分析的极有道理,越说越自信,但恶毒的眼神却一直没从我脸上挪开过。

我闭口不语,固然是觉得没有必要对林云安解释什么,也想看看妖精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男人身边的女人不一定都是他女朋友,有可能是他妹妹,也有可能是他同事,”萧一可收起一脸的玩味,幽怨的望着我,嘟嘴道:“他不喜欢我做不良少女,你带这么多人把我堵在这里,搞得好像要打架似的,还误伤了他的朋友,他怎么可能不生我气?本来我们就在打冷战,他理我才怪呢!”

小妖精是在回答林云安的问题,但每一句话都是对我说的,我苦笑不已,这丫头,倒是了解我,连我不理她是为什么她都知道。

“啊,我想起来了!”一直盯着我脸看的封雪指着我的鼻子失声叫道:“你是上次那个多管闲事、喜欢说教、粗鲁野蛮,还打了我一个嘴巴的男人!”

上次哥们穿的西服,今天穿的运动服,气质变化比较大,以至于她此时才认出我来,不过她对我的形容,在用词方面颇为矛盾,感觉她说的就不是同一个人,既然我喜欢说教,又怎会粗鲁野蛮呢?

我不知道黄毛封雪这话除了能证明我认识她以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意义,但看林云安磨牙霍霍的样子,显然是相信了我和萧一可认识的事实,妖精好像怕我开口似的,拉住暴跳的封雪,羞羞的说道:“嗯,就是他,上次我们欺负拾荒的老人家,被他教育了一顿,所以我们就认识了,后来我们就同居了,不过我有些恶习一时半会改不了,惹他生气了,他就把我赶出来了...”

妖精这话,算不算变相的向我承认错误呢?我微微一怔,就听封雪惊道:“这么说,一可姐你前阵子经常旷课还有夜不归宿,就是...”

“嗯,就是和他在一起,”妖精娇羞而惭愧道:“就是因为我不用心学习,他才把我从家里赶出来的。”

呃...妖精的演技,绝对有实力去摸一摸奥斯卡的小金人了...

听她这么一说,谁还不信啊?!一时间,哥们成为了众矢之的,萧一可的人觉得我对他们大姐太严厉,林云安的人则是溜须拍马的表达愤怒,叫骂不断,至于其中有多少人是因为嫉妒我与萧一可同居,就不好统计了...

“南哥,你和她...真的同居过?不会吧,墨姐姐对你那么好,而且,你还有流苏...”姚婉儿一张粉脸涨的红红的,一边替墨菲和流苏觉得生气,一边又想替我寻找借口,太挣扎,大脑都有点短路了。

【第373章】都是妖精惹的祸

“别听她胡说,真要和她同居了,流苏和你墨姐姐能不知道吗?”这么说怎么觉得有点别扭呢?好像我真的同时与流苏和墨菲有啥关系似的...我小声对姚婉儿解释道:“她们俩也认识这丫头,她是我妹妹的朋友,的确在我家住过几天,但我们绝对没有那种关系,你把你南哥当什么人了?那孩子就是嘴欠,喜欢胡说八道。”

如果姚婉儿知道墨菲险些被人泼了一身大粪的事情就是萧一可安排的,不知心里会怎么想...

我所以不敢认萧一可,并拉着姚婉儿试图偷偷开溜,也有这方面原因,我怕萧一可会提到那天的事情。

姚婉儿还没做出反应,我脖领一紧,被林云安揪住了,这时才发现,我居然被一群不良少年以‘U’字型的阵势给围起来了...

“小子,你到底是谁?”

被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家伙叫做小子,真不是一般的别扭,我皱眉道:“我没有认识你的打算,你管我是谁呢。”

“你...”林云安怒道:“你找死!识趣的以后给我离一可远点!”

“凭什么?”萧一可神出鬼没,突然从我身边冒出来,丝毫不掩饰敌意的瞄了一眼姚婉儿,见她搂着我一条胳膊,妖精竟示威般给我来个熊抱,不过是树袋熊而已,搂住我的腰,对林云安嘲讽的笑道:“林云安,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你姓林的不好惹,难道我姓萧的就好惹了吗?就是你爸爸,也不敢和我这么说话!”

坦白说,我很不喜欢萧一可此时说话的方式和口气,看来,林云安家里的背景,和萧一可是差不多的,都不怎么干净...

估计,我又捅马蜂窝了...

林云安不看萧一可,无疑是默认了惹不起她的事实,用威胁的口吻喝问我道:“你和一可,真是那种关系?”

“哪种?”我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然后才醒悟过来,“我和她是哪种关系和你有关系吗?”

拨开林云安的爪子,我整了整没有领子的领口,对战战兢兢的姚婉儿道:“走,我带你去医院。”

“好啊,最近的医院就在前面路口左转,我带路。”没脸没皮的妖精连自己人带林云安的人全都给无视了,然后还无视了我对她的无视。

“不许走!”林云安下意识的抓住了萧一可的手臂,妖精脸色骤变,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抡圆了手臂就是一巴掌,抽在了林云安俊俏的脸蛋子上,‘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呆住了。

萧一可一边用手掸着被林云安碰过的地方,一边阴沉着声音冷冷的说道:“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你不配!”

林云安不可置信的摸着由白转红的脸颊,从茫然,到羞恼,再到怒不可遏,“我草!”

我能体会一个男人当街被女人打耳光的心情,因为我也是个男人,但我不赞同男人当街打女人,虽然那个封雪一定会因此而鄙视我...

我非常讨厌萧一可的镇定自若,虽然她尖叫着躲到了我身后,但那做作的表演分明就是故意占我便宜,她早就知道我会护着她。

林云安甩不开我箍着他腕子的手,怒喝道:“放手!我他妈让你放手!”

“啪~”

我放手了,顺便反手抽了他的另半张脸,“嘴里放干净点,打女人算什么能耐?”

果然,封雪一脸鄙夷的朝我瞪过来...

不能否认林云安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但也不得不承认,或许是受成长环境的影响,导致他的性格暴躁,容易冲动,往往身体会比大脑行动的更快,对萧一可动手意味着什么,他不会不明白,因此神色慌张,想解释,想道歉,偏偏又欲言无词,盖因萧一可的小弟小妹们见他动手,个个暴跳如雷,而他自己的小弟见状,错以为这是撕破脸皮的暗示,两方人马已经展开了口水大战...哥们挺失望的,想当年我上学那会,一言不合早掐起来了,看来现如今的孩子,嘴巴更毒了,但胆子却并不怎么大。

其实我也明白,他们所以动口不动手,是因为顾忌萧一可和林云安的背景,在这两人发话开战之前,他们叫的再凶,也不敢冒然的,否则那结果很可能不止是街头冲突而已...不过现在这等形势,还是将林云安挤兑的够呛,当着已经发飙的小弟们,他拉不下脸跟萧一可道歉啊,于是他非但不感激我,反而将一口恶气转喷到了我身上,“好啊,老子不打女人,打你!”

话音未落,拳头已经挥到了我的眼角,即便早有防备,我亦是险险的避过,额角被擦到,火辣辣的疼也激起了我的凶性,这臭小子,恩将仇报啊,殊不知我其实挺愿意看见萧一可挨打的,也好让她以后收敛一些性子,要不是我一时心软,让你碰到她的脸,你丫以后还有啥机会追求她啊?

林云安一拳挥空,跟着就是一脚,居然直撩向我命根子!歹毒啊,我本还能忍,现在是忍无可忍了,开玩笑呢,这东西现在不仅关系我一个人,还关系到紫苑下半辈子的幸福呢!正好姚婉儿和萧一可同时松开了对我的束缚,哥们如解开了缰绳的野马,或者说是挣脱了铁链的藏獒,一把抱住丫踢过来的小腿,照他大敞的裤裆就是一脚丫子,他痛的一蜷身子,我将之按倒就是一顿暴风雨般的拳头,我承认,我在发泄,不止是发泄我本来就阴霾的坏心情,也是因为看到林云安,就像看到了早上的我自己,太容易冲动,太喜欢自以为是。

而且...既然动手了,我的下场就注定了,一下是打,一百下也是打,哥们从来不做吃亏的事情,先把便宜赚够了再说!

打人先封眼是我的习惯,趁着林小子眼冒金星,怕他呼救,我的拳头巴掌几乎就没离开过他的嘴,让我惊讶的是,他的小弟真的很听话,直到我打累了,胳膊都酸了,站起来又饶了他两脚之后,他的一众小弟仍和和围观者一般目瞪口呆的欣赏着惨案的发展,我很欣慰,心情痛快了,像刚干完什么脏活累活似的拍了拍手,然后拉住姚婉儿的手腕,做了个深呼吸,‘快跑’两个字都含到嘴里了,却险些将我噎死,因为一脸惊惧的姚婉儿看到面目全非的林云安挣扎的坐了起来,吓的一声尖叫不说,还下意识般一脚踢到了他脸上,林云安话没说出来,牙齿倒是喷出来两颗...

众人更愣了,谁能想到,如此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下脚居然比我还狠啊...

“还不快刘?!”

我拽着兀自震撼着的姚婉儿,转身挤进了人群,仙人个板板,解气归解气,但现实很残酷,林云安惹不起萧妖精,他的马仔也惹不起萧妖精的小弟小妹,可惹我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不跑?那是傻子!逞能?那是白痴!用脚趾头想一想也能知道,如果林云安能开口讲话,那第一句话就是...

“追啊!都他妈愣着干嘛?给我扁他!宰了他!我要打的他妈都认不住来他!”

牙齿掉了两颗,说话有点漏风,却没有丁点滑稽的感觉,而是更显他的暴虐和愤怒,姚婉儿被吓的失声尖叫,我则苦笑不已,你既然害怕,刚才又干嘛要踢他啊?

话说回来,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姚婉儿,运动神经还是不错的,后面的欢呼声啊叫喊声啊越来越小,我七转八转的在人群中穿梭,越跑越快,她却仍然可以勉强跟上我的步伐,太了不起了,她穿的可是高跟鞋啊!

打死我也没想到,最先坚持不住的不是看起来最弱的姚婉儿,而是...

“哎呦~,我不行了,大叔,我实在跑不动了...”

“嗯?”我回头一看,惊得险些栽倒,“小妖精?你跟着我干嘛?”难怪我老听着有个脚步声紧追我们呢,原来是她!

【第374章】萧一可与姚婉儿

方才在天桥下,围观者众多,我趁地利人和之便拉着姚婉儿钻了出来,围观者正在好奇林云安被虐后的惨状,因此成功的帮我阻断了追兵,我则飞快的冲向了一百米外的公交车站,此时正逢车站人多,我没上车,不然十之八九会被堵在车里一顿胖揍,从车站的人群中穿过,趁追赶的小混混搜车时,又转进了一条阴暗的小巷,从小巷出来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可惜不是周末,宽阔的街上相对冷清,我拉着姚婉儿溜进了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家商场。

现在,我们在商场一层的安全楼梯口,见后面没有人追了,我才敢放缓了脚步,慢慢的往二楼爬,看着妖精胸前那两团饱满一颤一颤的,我释怀,难怪她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感觉是挺沉的...

我也很累,或者应该说,早上起床之后我就觉得很累,毕竟,昨晚在紫苑身上折腾了三四个钟头,加之又有点醉酒后遗症,脑袋疼,身子重,不然就凭咱逃跑的功力,也不可能被萧一可和姚婉儿跟上啊...

二楼出口就是一家快餐店,我专门挑了个靠窗的位子,点了三杯饮料,妖精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气嘟嘟的看着我,这才倒过一口气来对我说道:“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啊?真没见过你这种人,英雄救美就英雄救美吧,哪有把坏人惹急了,自己掉头就跑的英雄啊?你把我留那被人打啊?”

“我不是英雄,也没打算救你,你用得着我救吗?那个姓林的小子真敢打你?再说,你那么多小弟小妹,真打起来也不会吃亏吧?”我白了萧一可一眼,这丫头,就会睁眼说瞎话,“婉儿,没事吧?不好意思,明知道你腿受伤了,还拉着你到处跑...”

“南哥!”趴在桌上喘息着的姚婉儿忽然一仰头,竟是一脸兴奋的潮红,小姑娘两眼冒光,雀跃道:“太...太刺激了!我还是第一次跟人打架,第一次被人这样追着跑呢~!”

哥们无语...有没有搞错,这种事情有啥值得兴奋的?我愣愣的补充了一句,“嗯,被人追上,你可能还要第一次被人打呢...”

姚婉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小脸更红了,吐出半截嫩红的小舌头,可爱而羞涩的说道:“不会的,有南哥你呢,嘻嘻,我从来都不知道,打架原来是这么好玩的事情。”

打架好玩?莫非这丫头有暴力倾向或者是所谓的**的潜质?这龌龊的想法居然让我有点莫名其妙的悸动...

“一点也不好玩,”我赶紧遏制住侥幸脱逃后的胡思乱想,警惕的望着窗外,笑道:“你太高估我了,双拳难敌四手,我要是打得过他们,还用如此狼狈的拉着你跑啊?”

“才不狼狈呢,这叫战斗胜利后的战略性转移!南哥,你太谦虚了,谁不知道,那次张明杰和李颀洪涛串通,设计好几个混混打你,结果都被你送进了医院啊,还有,杨哥在外面招惹了麻烦,也都是求你摆平呢,他常说,十个自己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个你啊。”不知道是不是乖乖女平时的生活都相对平静、乏味的缘故,难得的一次刺激让姚婉儿倍感有趣,小姑娘显得兴致高昂,居然还开起了我的玩笑。

我摇头苦笑,“关系到自己的面子,当然是捡好听的说,我俩被人追着打的时候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比现在这情况还不堪,就伟哥那德行,他好意思提吗?”

“可苏苏也说,你上学的时候就很霸道的,经常替她出头...”

“替她出头?”我忍不住牢骚道:“是她动不动就拿我做挡箭牌,害我整天被她的追求者们找麻烦,哪是我想霸道,想替她出头啊,是我天天被一群霸道的人找麻烦,不想挨打就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打人,一种是落跑,哦,这跟张明杰找我茬的原因是一样的...”

隔着玻璃看到极度惹眼的林云安呼喝着领着七八个穿着校服的小弟从窗下匆匆跑过,向大街深处追去,我终于松了口气,就听萧一可阴阳怪气道:“要不说你是滥好人呢,换我是你,直接打流苏姐姐一顿就是了,保证她下次不敢添乱,哼,你还是喜欢她,不然你会那么纵容她吗?”

哥们老脸一红,虽然当初只把流苏看做‘好哥们’,但现在想来,要不是对她‘心怀不轨’,我为啥怕人追她,又为啥要心甘情愿冒充她男朋友,三天两头被人找麻烦啊?

我翻了妖精一眼,“就你聪明。”

“可我犯了错你就没那么宽容了,哼,人不人真是气死人啊,”妖精嘟着小嘴嘬着饮料,眼睛亦从窗外收了回来,含糊不清道:“逃跑的功夫也是那会锻练出来的吧?只看你这么会溜,就知道你的经验有多丰富了,刚才经过公车站的时候,我差点就被你晃到,险些上错车!林云安真够倒霉的,被你打了一顿不说,大热的天还要满处乱跑,他要是知道咱们这会坐在这里一边喝饮料一边欣赏他白费力气,说不定会被气的吐血,估计他长这么大,都没被别人这么整过呢,大叔,你惹祸了,林云安可不好惹哦。”

我接过姚婉儿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子,气道:“是我惹的吗?”

妖精见我面露怒色,知道我在怪她,赶忙推卸责任,伸手一指姚婉儿,“是她惹的!”

姚婉儿顿时惊慌,小手一颤,饮料洒出半杯,“我?”

“对,就是你,”妖精一脸诚恳的对我道:“大叔,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故意找茬,我和封雪是出来吃午饭的,那个林云安死皮赖脸的跟踪我,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下天桥的时候想假装和我巧遇,顺便占我点便宜,被封雪抢先一步,从天桥上推下去了,本来那个东西摔死都活该,却没想到,她不偏不正的站在台阶底下,被林云安撞了个跟头,你说,我要是不扶她起来吧,心里过意不去,可我要是扶她起来吧,不就成了我不对了?所以我就让林云安扶她起来,结果林云安就借着这个茬和我卯上了,话里话外的,好像我要不答应和他一起吃饭,他就不管扶似的,我怎么可能答应吗?本小姐已经名花有主了,我对大叔你这么忠贞,怎么可能出墙呢?于是大家就较上劲了,一些路过同学觉得他欺负我,站在了我这边,林云安怕我仗着人多揍他,也叫了一些人过来,结果就搞出了刚才那副场面,大叔,你得相信我,我真的不做大姐大好多天了...话说回来,这位姐姐你也真够意思,自己站起来不就得了吗?非得等人扶啊?发展成现在这结果,你负有直接责任!”

不愧是楚缘的密友,萧一可的嘴巴真毒,即讨可爱似的对我解释了事情的缘由,又巧妙的将责任推给了姚婉儿,可又不得不承认,姚婉儿要是真能一早就自己站起来走人,也确实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事情,当时我以为她是受伤了,可看她跟着我跑了这么远...

“我...我吓的腿软,对,对不起...”

乖乖啊...姚婉儿还真当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了,眼圈一红,居然对比自己还小着几岁的真正的罪魁祸首道歉了!

显然,萧一可也被姚婉儿的天真给吓到了,感觉好像欺负了小妹妹似的,慌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姐姐你别哭啊...”说罢,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我。

我身边的女孩子,貌似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我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婉儿,你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啊!”姚婉儿一声轻呼,猛的站了起来,若非我坐在她对面,萧妖精定要以为是我摸了她屁股的缘故了,“坏了,只顾得害怕了,把正事都忘了!”

我奇道:“什么正事?”

【第375章】请问你是几号?

“墨姐姐说舒老师的家人都住在香格里拉酒店,让我赶在中午之前去把房费续上!现在都这个时间了,可能已经来不及...唔!”或许是太着急了,姚婉儿脱口而出,说罢便是一脸的追悔莫及,双手掩口,显然,墨菲肯定是警告过她不要让我知道这件事情。

我微微一怔,却不露声色,道:“你知道他们住的哪个房间吗?”

“6006,”反正也说漏了,姚婉儿颇有点破罐子破摔,坦白道:“墨姐姐从苏苏那套出来的,本来她想亲自去的,可是她中午有事走不开...南哥,这事你千万要装作不知情,否则墨姐姐会杀了我的!”

墨菲中午有事?是指约了关律师的事情吧...我心里暖暖的,又有点怕怕的,墨菲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凡事皆心中有数,我都险些忽略的事情,身为局外人的她却那么的在意...

“不用去了,房费已经续过了。”

“嗯?”姚婉儿一呆,“续过了?谁续的?”

闵柔——我想这么回答,看看姚婉儿的反应,但一想,连墨菲都不知道的事情,姚婉儿就更不可能知道了,说多了反而会勾起她的好奇心...我现在才对姚婉儿有了些了解,这小姑娘,好奇心不是一般的旺盛啊。

于是我有些敷衍的反问道:“你也不想想,怎么那么巧,咱俩会在酒店外面碰见啊?”

“哦——”姚婉儿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都被吓迷糊了。”

“你俩到底在说什么啊?”萧一可严重不满我只顾和姚婉儿说话,把她冷在一旁,气嘟嘟道:“什么舒老师?是舒童姐姐吗?她怎么了?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啊?”

我不是懒得解释,而是觉得萧一可若知道我冒充舒童的男朋友接待她父母,十有八九会笑的前仰后合,虽说刚刚发生了一点意外导致我们此刻坐在一起,但我俩还在冷战却是不争的事实,哪能在此时自毁形象啊?我板着脸,没好气道:“听不懂就对了,那些和你没关系,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不去上学,大中午的跑那种地方干什么去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和封雪是出来吃饭的,学校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而且...”萧一可皱眉道:“我们学校就在香格里拉酒店对面不远,大叔,你不知道吗?”

不是不知道,是一时给忘了,妖精还是北天市大学的高材生呢...

“你是北天大学的学生?!”

果然,姚婉儿很惊讶,其实之前林云安已经说过他们是北天大学的学生了,而且当时很多人穿的都是校服,看来姚婉儿是真的吓傻了,没注意听也没注意看。

“是啊,”妖精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怎么了?”

“那是名门大学啊,怎么会有你们...不是,怎么会有他们那种学生呢?”

对此我也很好奇,横看竖看,那姓林的小子也不是能考上北天大学的料子啊。

萧一可有些不满姚婉儿将她和林云安视为一路货色,蹙眉道:“你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学习可是很刻苦的,至于林云安,他是特招生啦,虽然他没什么特长,但他有关系。”

姚婉儿惊道:“北天大学也可以走后门?”

“这有什么新鲜的?刚才跟我一起的那个封雪也是靠关系进来的,”妖精淡淡道:“大多数人以为北天学府没有后门,是因为它的后门和正门是一样的,门槛很高罢了,一般人不具备窥探后门的条件而已,哼,搞关系、靠关系,这都成了我们的国情了,中国人只认两种东西,一种是钱,一种是面子,有钱有面子,有没有学问就无关紧要了,你觉得北天大学门槛高,可它有政府机关的门槛高吗?数一数我们的国家机关里有多少酒囊饭袋、贪官污吏,你就不会觉得北天大学能混进像林云安那样的人渣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了。”

妖精说的事实,我和姚婉儿皆无言以对,一个十九岁的大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我们怎会不懂?只是,我们希望自己不懂罢了...

“不过,像林云安这样的例子在北天大学里毕竟还是少数的,”萧一可语气一转,笑道:“你们刚才没看到他的那些小弟们只是叫的欢,但看见他挨打都没有人主动上来帮忙吗?嘻嘻,北天大学还是书呆子更多一些,那些学生只是因为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宽裕,平日里被林云安用小恩小惠收买了人心而已,他们也就是仗着人多诈唬诈唬,真要是打架,林云安也知道他们是用不上的。”

原来如此,我就奇怪,为啥我跑的没有平时快,还挂着两个拖油瓶,他们都追不上我呢...

“所以说,大叔,林云安就算追上你,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嘿嘿,不单是因为他打不过你...”萧一可似乎不怎么愿意提林云安这个人,话说了半截,就转而笑嘻嘻的问我道:“大叔,你下午要去哪玩?带上我啊,我下午没课,好久不见,人家都想死你了。”

说起来,妖精还不知道我重新回风畅集团上班的事情呢...

“说这话你不亏心吗?”

妖精脸皮厚,明知故问道:“我亏什么心啊?”

我早让星雨给她带过话了,这小妮子跟我端架子不说,还婉转的利用楚缘给我答复,意思是我得先请她吃饭,她才肯与我和好...我不愿意当着姚婉儿和她计较,免得提起原委,姚婉儿对她有芥蒂,便道:“我没空陪你玩,先带你婉儿姐姐去医院,然后送她回公司,下午我还有事呢。”

“南哥,我的腿就是蹭破了一点皮儿,真的不碍事,你有正事就去赶紧去忙吧,墨姐姐放了我半天假,我下午不用去公司,直接回家就好了。”

“你一无业游民,能有什么事情可做?”萧一可愤愤道:“你分明就是还在生我的气,好啦,我道歉,我道歉总可以了吧?小气鬼,人家是女孩子,就算知道错了,也需要你给我一个台阶下嘛!”

我想给来着,可惜咱不是那细腻的人,一时想不到怎么给你台阶下啊...我倒没想真的把萧一可撵走,只是想挤兑她跟我认错而已,她不但道歉,还把话说透了,我反而有些惭愧,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小心眼的大男人主义了。

姚婉儿的谦让更让我不好意思,话说,我下午根本无事可做,更别说正事了...

“我想去朋友的子弟小学看看。”

“子弟小学?”姚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南哥,你是要去看那个叫做苦儿的孩子吗?”

我小小的吃了一惊,“你知道苦儿?”

“墨姐姐跟我说过她的事情,骗了我好多眼泪呢...”姚婉儿懦懦的问道:“我可不可以跟你去啊?我也想看看那个孩子。”

我想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尽管我觉得姚婉儿这个要求多少有些唐突,从她的眼神中我看不出来她是对学校有兴趣,还是对苦儿有兴趣。

见我点头,妖精急了,“我也去我也去!大叔,你要不带我去,我就真的去跟林云安约会!”

那你赶紧走——我下意识的就要用这话喷她,可我嘴角一动,妖精已经提前预料到一般,将话堵死了,“我都放下矜持和你道歉了,你不会还那么小心眼吧?”

这话把我噎的够呛不说,还让姚婉儿面色生疑,似乎真觉得我和妖精有啥不可告人的关系了,“南哥,你和她...”

我尚未答话,就见萧一可站起身来,友好的对姚婉儿伸出了小手,萧妖精笑的自然,眼中却闪烁着小狐狸一般的狡狯,“你好,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萧一可,是北天大学经济管理系的学生,今年十九岁,你别误会,‘大叔’是我对南哥哥的爱称,因为他是萝莉控,我这么叫他他会很高兴...”

放屁!被你叫的未老先衰,谁会觉得高兴啊?我习惯性的挥手去拍她的后脑勺,不想萧一可未卜先知,身子一歪,又贴坐在了我身边,我手挥空也就罢了,偏巧被这丫头握住,怎么看怎么像是我主动搂她似的,妖精依偎在我怀中,含情脉脉的望着我,对姚婉儿说了一句让我险些从座位上出溜道桌子底下的话,“我是南哥哥的三号女友,请问你是几号?”

...

【第376章】新鲜的玫瑰

我很好奇,萧一可像楚缘一样,不承认我与流苏的关系,更别说她颇有微词的墨菲了,所以我很好奇,她说自己是三号女友,那一号和二号是谁?

我还没蠢到去向她求教这种无聊的问题,姚婉儿已经自觉的将她的话当做了玩笑,我若问了,以萧一可的口才,多半会将无中生有的事情说的跟真的一样,对这个丫头的性格,我还是很了解的。

朱丹晨的学校地理位置有些偏僻,而且交通不太方便,转了三条公车线路,最后还是晕了,不得已拦了一辆出租车,花了二十大元,才终于找对了地方,光是路上就消磨了一个半钟头,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怕朱丹晨太客气,而萧妖精太不客气,所以提前在歇脚的快餐店就点了东西填饱了肚子。

妖精有点晕车了,因此一肚子牢骚,怪我小气,姚婉儿虽然没说什么,但一脸的疲态还不如抱怨几句让我觉得舒服呢,殊不知,不是我精打细算,而是被生活所迫...或者说,是被小舒老师的长辈们所迫,要知道,闵柔胡乱的掺和进来,导致我要承担舒家长辈在北天市一切‘被豪华’的巨额开支,这样的经济压力对我来说是有些超负荷的,不然墨菲也不会刻意瞒着我,要姚婉儿偷偷去香格里拉续房费了...

当然,即便经济紧张,也不至于对几块钱车费斤斤计较,这只是作态罢了,我不想在姚婉儿面前故作豪爽,因为她很有可能会把我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给墨菲知道,而墨菲知道我几斤几两,甚至清楚我有多少家底,是不是逞强她一眼就能看穿,即便我的大方不是装的,她也会认为我是装的,反之,我斤斤计较精打细算,她倒会觉得我只是在量力而为。

“这就是你投资的学校啊?”妖精用力跺了跺脚下用红砖简陋铺成的小路,“好破...”

这次她没防备,我终于打到她的后脑勺了,“不是投资,是捐助,就是因为学校条件太差了,所以我把从张明杰那里敲来的钱捐给了这里,臭丫头,待会见了人可不许这么口无遮拦。”

“知道了啦,”妖精揉着脑袋,嘟嘴道:“我又不傻,不过...”语气一转,萧一可瞄了姚婉儿一眼,奸诈的对我笑道:“大叔,你有钱捐这里,是不是也有我的功劳啊?那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点什么?”

姚婉儿奇道:“有你的功劳?”

“别听她胡说,”我心惊肉跳,假作淡定的对萧一可皱了皱眉头,“你闭上嘴,我奖你一顿缘缘亲手做的晚餐,你再嘴贫,我奖你一顿大板子!”

因为路上无聊,姚婉儿和萧一可又互相猜疑对方的身份,所以各怀鬼胎的闲扯了半天,姚婉儿把我捐助学校的缘由说给了萧一可知道,萧妖精一问我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姚婉儿自然而然的就提到了张明杰串通李颀、洪涛,找小痞+子设计我的事情,免不了还要提到最后那莫名其妙跳出来的‘少女’那一袋子大粪...我这一路上,除了偷瞄姚婉儿脱掉了破丝袜的白嫩小腿,就剩下担惊受怕了。

好在萧妖精之前就知道了姚婉儿和墨菲的关系,并确认了我没有把她是主谋的事情告诉给墨菲,因此得意忘形,居然像楚缘一样,想靠‘坦白从宽’这样‘自虐’的方式来从我这讨好处了,我能不生气吗?

“切,哪天不是人家缘缘给你做饭啊?你得自己下厨才有诚意...”

哥们汗颜,让楚缘给惯的,莫说新手艺了,连过去煮泡面的功夫都荒废了,惭愧归惭愧,更多的却是温暖,人家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可我觉得,妹妹才是我的小棉袄...虽然我还没女儿呢。

“就怕我做的饭你吃不下去。”

萧一可不置可否,嘿嘿笑道:“其实大叔,我知道,就算我贫嘴你打我大板子,也是为了我好,嘿嘿,你在护着我~”

这丫头...

我明知道萧一可不是个孩子,甚至连我心里在想什么她都能窥探到,可看到她那张娃娃脸,我还是忍不住用教训孩子的口吻说道:“护着你,不代表宠你,一味的纵贯你只会害了你...”这话貌似没啥威慑力,想了想,我又补充道:“但我不是你爹妈,所以也没那一味纵贯你的耐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妖精惊喜道:“你原谅我了?!”

“你不是跟我道歉了吗?”我做作的显摆着自己的风度,扬起胳膊做拥抱大海状,“我的胸襟很宽广,像大海...”

妖精面对着我,倒退着走,同样敞开双臂,却是扁着亮晶晶的小嘴,道:“既然你的胸襟那——么——宽广,干嘛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

“谁让你不肯认错的。”

“可我已经让缘缘告诉你了啊...”

一提这个我就来气,“既然是你错了,我凭什么还要请你吃海鲜?”

“我不是要吃海鲜,也不是想让你请我吃饭,”妖精一本正经道:“而是婉转的告诉你,我知道错了,如果我觉得自己对的话,那你请我吃饭我也不会去的,既然我不躲不推辞,肯定是知道自己不对,人家是想找个机会去跟你道歉的...”

我汗...瀑布汗...

“你...太婉转了...”

妖精似不满,又似撒娇,颇有点无理取闹道:“人家是女孩子嘛,难道你还想让我登门谢罪啊?我也有尊严的,我做那些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啊?虽然我的行为是错的,但我的动机是好的,冲这个,你也应该照顾照顾我,给我留点矜持的余地吧?”

女孩子的想法咱不了解,但我真有点惭愧,“好,好,我也向你认错,那天我说话也有些重了,不管怎么说,当时要打你,我都是不对的。”

妖精一怔,让我后悔莫及,看这丫头的反应,显然是把那天我要揍她的事情忘了啊...

果然,妖精得寸进尺,道:“光用嘴巴说,一点诚意都没有啦,是不是来点实际行动啊?”

我刚想问她要什么实际行动,便听一旁的姚婉儿皱眉道:“南哥,一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这回轮到她听不懂了。

“没什么,嘿嘿,挺无聊的事情,就是上次我不听话,淘气来着,被南哥哥教训了一顿,然后我俩就打冷战了,”妖精眯着眼睛,笑望着我,却对姚婉儿道:“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和好了。”

言下之意,冷战结束...我释怀的吐了口气,小妖精,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顽劣不化嘛...

“哎?小楚...不,楚先生?”

听有人喊我,姚婉儿和萧一可都怔了怔,寻声望去,是正领着一群孩子在操场上踢足球的女老师,这老师我见过,先前和冬小夜一起约朱丹晨去银行的时候,就是这个老师开车载她过去的,我们一起喝过茶。

我正使劲回忆她姓什么呢,便见足球被高高踢飞,从扎堆的人群中钻出一个瘦弱,但相对其他孩子却明显要高挑一些的身影,飞快的朝我冲了过来。

“苦儿?”小子堆里蹿出一个假小子,我大惊的同时,已经被脏兮兮的丫头撞入了怀中。

“哥哥!”

乖乖~我的衣服啊...还好,今天穿的本来就是该洗的脏衣服,而不是我上班那身几千元的行头,不然可就心疼死了...

这苦儿,就像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似的...因为昨天下了一天的雨,虽然今天日头很好,但那坑坑洼洼的操场上还是残留着几处积水,我伸手一捋苦儿的短发,全是泥浆...

若不是看到操场上其他的孩子也是一般模样,我定要以为苦儿是被人欺负了。

“苦儿,你是姑娘,怎么跟一帮小子玩耍啊?足球是男孩子的游戏...”

“谁说的?”萧妖精一边打量着苦儿,一边习惯性的跟我打岔,道:“中国男足还不如中国女足呢,好歹女足也拿过世界杯亚军呢,男足连踢出亚洲都困难,哼,铿锵玫瑰你没听过吗?”

“真成玫瑰了...”我接过姚婉儿递来的纸巾,给呵呵傻笑的苦儿擦拭着脏兮兮的小脸,笑道:“多新鲜的玫瑰啊,还带着泥儿沾着露的。”

擦掉了脸上的泥水,一张俊秀的小脸才露出来,就惊到了我身旁的姚婉儿,“天啊~,好漂亮的小姑娘~!”

【第377章】叫苦儿的繁繁

不怪姚婉儿惊讶,事实上,连我第一次给苦儿洗净小脸之后也如她一般反应,这孩子就像个灰姑娘,总是邋邋遢遢的,其实天生丽质,是个标准的小美女。

“我看看,我看看!”

刚才苦儿扑过来的时候,萧一可嫌脏,本能的跳到了我身后,一听这就是苦儿,再一听姚婉儿夸她漂亮,小妖精登时来了兴趣,不过,话里颇带着一点比较的意思。

正在这时,那年纪与冬小夜相仿的体育老师,据说还兼职音乐老师的女人已经一路小跑到了我们面前,可能是听见了我那句‘足球是男孩子的游戏’,那女人笑意盈盈,像解释,更像反驳,道:“楚先生还不知道吧?繁繁的运动神经相当好,而且运动天赋极高,虽然才到上五年级的年龄,可六年级的孩子都跑不她,今天的体育课,是五六年级踢比赛,五年级男生少,所以请繁繁来帮忙,现在比分是二比一,五年级领先,第二个球就是繁繁踢进去的呢。”

繁繁,就是苦儿的名字,‘苦儿’甚至算不上小名,是父母发生意外,苦儿受刺激之后,奶奶觉得她命苦,才开始这么叫的,苦儿姓叶,叫叶繁,苦儿的父亲是家中独苗,母亲是孤儿,所以在苦儿尚未出生时就起了这么一个比较中性的名字,不管男孩女孩都适用,寓意是‘枝繁叶茂,人丁兴旺’,可惜叶家命运多波折...

其实冬小夜告诉我好几次了,要我改口,说我们要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再吃苦,所以不能再叫苦儿了,但我叫的顺口了,一时总是板不住,而且,苦儿也很喜欢我叫她苦儿,我叫过她两次繁繁,她好像不太喜欢听,有一回还用我给她买的巧克力豆丢我...

“是那群小子让着她吧,呵呵。”我挺欣慰,朱丹晨是天生的教育工作者,学校里的孩子被她教的非常懂事,一个个成熟的都不像个小学生...

“啊~!是冬姐姐的男朋友耶~”

“不对,是未婚夫!是朱校长说的!”

“是老公才对,上次朱校长不是说了吗?叫男生们不要再惦记冬姐姐了,因为冬姐姐已经嫁出去了,既然是嫁出去了,当然就不是未婚夫了...”

呃...朱丹晨所以怀才不遇,窝在这个小学校里无人问津,恐怕性格是唯一的原因,她要是能保证孩子们不在这方面也同样早熟,绝对是教育界一颗明亮的星星,至于现在...反正我将来有了孩子,绝对不让他或她进朱丹晨的学校...

大声议论我的,正是我第一次来学校找冬小夜时碰见的那三条鼻涕虫,听到她们的话,再加上当裁判的老师也过来与我讲话,操场上的一群孩子们登时全围了上来。

你能相信吗?屁大的孩子居然也有梦中情人,居然也会吃醋,而且,对象还是那个凶恶如虎的冬小夜!我只能说,朱丹晨在审美方面的教育能力实在有待加强,听着一群男孩对我评头论足,什么‘也不怎么帅嘛’‘长的也就一般般’‘虽然个子不算矮,但和冬姐姐站在一起还是太挫了,我才十三岁就已经一米七五了’云云,真让我百般不是个滋味,哥们俨然成了大众公敌啊...

话说你十三岁一米七五,我十三岁的时候也差不多,那会后妈还说我将来有机会长到两米去打篮球呢,结果剩下的发育期我就只长了四五厘米,你现在骄傲个屁啊?好歹也等你长过我再说吧?而且...冬小夜将将一米七,哥们一米八,郎才女貌,男的儒雅,女的凶悍,怎么看怎么般配吧?我可不认为冬小夜愿意找个电线杆子或者是和她一样凶悍的人当男朋友...

想到冬小夜的择偶标准,哥们心里又有点悸动了...

我算搞明白了,我不是‘郎’,是‘狼’...

“繁繁是不需要人让的,女孩子不一定凡事都比不过男孩子的,呵呵,朱校长和冬冬常说,你是个大男子主义者,虽然年纪轻轻,但骨子里腐朽的像个从古代穿越过来的老头子,我还不信呢,不过现在我有点相信了呢。”

我真没听出来这老师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你说她骂吧,她笑的挺玩味,挺友善,可你说的夸吧,我听着又有点扎耳朵,便见那老师挥手驱散了学生,道:“大家不要围着看楚叔叔看了,多不礼貌啊,会吓到他的,我们还在上课哦,先去自由活动吧,比赛过会再继续。”

本来我还没觉得被人围着看有什么别扭的,可老师一番话似乎在我提醒我,我像动物园里的某只容易受惊的动物一般...孩子们很听话,呼啦一下就跑开了,只剩两个男生,招呼苦儿道:“叶繁,走啊,接着踢球去。”

苦儿摇摇头,依旧死死的搂住我的胳膊,憨憨的说道:“我陪哥哥,去看奶奶。”

望着苦儿仍然有些呆滞,但偶尔会闪出一丝光彩的眼睛,我微微一怔,不光是因为苦儿可以正常的与同学交流,更惊诧于她那句‘去看奶奶’,我还什么都没说,她却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虽然这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对苦儿来说,却意味着很多很多。

那女老师显然看出了我的惊诧,笑道:“楚先生是不是很惊讶?呵呵,繁繁比刚来这里时的精神状态好多了,可能是因为这里大多都是同龄人的缘故,比较容易适应吧,她已经不像初来乍到时那么封闭自己了,虽然还抱有一些戒备心,除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以外不太与人亲近,但照目前的情况看,很快就会就能彻底的融入到大家当中去的,而且她现在的思考能力和思维方式,偶尔会表现出和正常的孩子差不多的程度,朱校长替她请的心理医生也很乐观,说她只要不再受到外界的刺激,完全有可能通过这样循序渐进的疗养方式恢复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倍感欣慰,许恒说的没错,苦儿所以失常,一是因为接受不了父母去世的刺激,二来,则完全是受生活坏境的影响,如果龙家人真正的关心过她,照顾过她,恐怕她早就康复了,而他们,只是让她伤的更深而已。

“纪老师,你还是叫我小楚吧,楚先生楚先生的,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哥们总算在张嘴之前想起这老师贵姓了,“朱校长在吗?”

其实我不是来找朱丹晨的,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但纪老师的随口一答,还是多少出乎了我的意料,“朱校长刚刚出去没多会,楚先...呵呵,小楚你不知道吗?她临走前还说要给你打个电话的,不过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给冬冬打电话,冬冬又没接,她就走了,我还以为你是被她叫过来的呢。”

难怪纪老师看到我就马上跑过来了呢...冬小夜那混球儿,住到我家里,说是假冒女友兼保镖,可未免也太不称职了,大白天的躲起来睡觉,电话也不接,如果我真被谁绑票了,连联系都联系不到你,你说你能不被炒鱿鱼吗?虽然...她所以熬夜,亦是因为我的缘故...

因为我与朱丹晨之间一直隔着冬小夜,所以我俩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方的手机号码,这样的疏忽还真是个笑话,可朱丹晨找我干嘛?

我没问,暑假将至,学校就要动工了,估计又是那一百五十万应该怎么花的问题。

“要不,我给朱校长打个电话?”

“不用了,”我谢绝道:“我只是来看看苦...繁繁,看看老人,就别麻烦朱校长了。”

如果朱丹晨知道我来了学校,一定会跑回来的,我受不了她的客套,更受不了她三言两语就把话题拐到我和冬小夜的关系上。

爱笑的纪老师怔了怔,旋儿像看穿了我的顾忌般,又笑了,“那好吧,大娘这会儿应该已经睡醒了,我带你过去。”

我点了点头,突然觉得手背一痛,却是被苦儿给掐的,小丫头仰着俏脸,对我皱眉嘟嘴,“苦儿,哥哥叫我苦儿。”

莫说我很纳闷,连纪老师也很费解,边走边道:“这孩子除了奶奶和你以外,不喜欢任何人叫她苦儿的,还总是一本正经的纠正别人,说自己不是苦儿,可我们一问她原因,她就又开始犯迷糊了,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这确实有点奇怪,她不喜欢别人叫她苦儿,却同样不喜欢我不叫她苦儿...

【第378章】赛跑

“大叔,你不会真的是萝莉控吧?”妖精很不识抬举的打破了气氛,吃味的盯着搂紧我胳膊的苦儿,“非亲非故的,她干嘛那么粘你?”

我没好气道:“我和你还非亲非故的,你干嘛这么粘我?”

妖精扬起那张粉嫩的娃娃脸,认真道:“所以我才怀疑你是不是萝莉控啊,或者...她和我一样,都是大叔控?”

我...我想揍人...你见过二十三四的大叔吗?

老人和苦儿住的宿舍,原本是一间教师办公室,因为学校的情况实在不景气而被闲置,在学校的最里侧,屋前有个简陋的小花池,但屋后就是厕所,虽然不太雅观,却方便老人出入,怕老人夜里眼神不好,朱丹晨还特意在屋后和厕所里接了两盏灯,考虑的非常周到。

屋里很宽敞,除了一大一小两张床,以及一张折叠的方桌和一个不算太大的衣柜外,就只有最里面的一张办公桌了,桌上是一台新置的四十二寸液晶电视,因为桌子太大,所以电视两边各摆了一个水晶花瓶,瓶里插着五颜六色的假花,搭配着天蓝色的桌布,倒是相得益彰。

房间是朱丹晨帮着装饰的,简单,整洁,却给人感觉非常舒适,纪老师说,朱丹晨本还想给苦儿买台电脑来着,但苦儿还不会用,所以决定暑假给她补补课,九月份开学后再买。

我们进屋的时候,老人刚好午睡醒来,见我来看她,老人很高兴,但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她总是把‘谢谢’两个字挂在嘴边上...

苦儿在奶奶身边的时候,总是很乖巧,姚婉儿和萧妖精帮她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之后,她就拉我坐在她的小床上,听我和奶奶说话,不一会,居然无聊的躺倒,用头枕着我的大腿,这亲昵的行为不由让我想到来了楚缘,因为家里的沙发总是湿啦啦的,她已经很久没用过我这个‘膝枕’了...当然,她现在更过分,居然用起了‘臂枕’...

或许真的是老人的话题总是绕着对我的赞美,听多了实在太无聊的缘故,又或许妖精只是看不惯苦儿与我亲近,所以借口去外面欣赏比赛,硬是将苦儿从我身边拉走了,苦儿虽然粘我,但显然对比赛的胜负颇为在意,居然真的跟萧一可去了,当然,她是有点不情愿的,无奈妖精力气比她大...

姚婉儿坐了一会,也出去了,说是想到处转转,我很好奇,这学校一共就这么几排房,刚才过来的时候都看过了,还有啥可转的?不过老人话勤,我不好打断,就没问。

老人兴致高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苦儿最近的变化,我也很喜欢和她聊苦儿的事情,想知道她最近的状况,所以越说越来神,不知不觉,就侃了小一个钟头,直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将我们打断。

小纪老师面带惊慌的推门而入,吓我们一激灵,“不好了,小楚,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受伤了!”

“什么?!”我火烧屁股一般窜了出去,离老远就听见萧妖精的哭声了。

“——哇——疼死我了——哇——”

“怎么了?怎么了?”挤开人群,就看到妖精坐在红砖地上,一手捂着膝盖,一手捂着脑门,哗啦哗啦的掉眼泪,而苦儿则有些惶恐的站在她身前几步远,手里还拎着一只萧一可的鹿皮短靴,见我一脸着急模样,小丫头又惊又怕,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直往姚婉儿身后藏,而姚婉儿却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没有去扶萧妖精站起来,倒是很欣赏她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一般。

“大叔!她欺负我!”萧一可指的,正是苦儿。

苦儿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也不敢说话,只是揪着姚婉儿的衣角瑟瑟的发抖,我纳闷了,她十一岁,你都快二十了,她就是想欺负你,也得有那能力不是?况且,你这妖精不去欺负别人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谁能欺负的了你啊?

“南哥,别听一可胡说,”姚婉儿笑道:“她自找的。”

“有没有搞错?婉儿姐,你到底是哪边的啊?”妖精哭诉道:“我受伤了你还这么说我,你有没有同情心啊?”

姚婉儿揭穿道:“就是因为我有同情心,所以才不能站在你那边的,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为什么要怪苦儿?”

萧一可扁嘴道:“我要是不追她,会摔倒吗?”

“谁让你追她了?”

“谁让你们说我跑不过她的?”

“那你跑赢了吗?”

“我...”妖精语塞。

姚婉儿好笑又好气,道:“跑不过也就算了,你要不是因为想犯规拽她衣服,至于摔倒吗?要我看啊,你是自作自受...”

小妖精气苦道:“大叔,你看看她,太冷血了,我伤的这么重,她居然还损我~,哇——”

哥们算看出来了,妖精是真疼、假哭,妄想用可怜博取同情,让人忽视她无耻的犯规在先...怪不得人家姚婉儿不肯扶她起来呢,如果苦儿被她拉到,那受伤的还不一定是谁呢,这妖精,太胡闹了...

“好啦,别丢人现眼了,快起来吧,你屁股不凉啊?”我很难硬起心肠责骂萧一可,因为她伤的确实不轻,左腿膝盖磕出了一个倒‘V’字的口子,因为用手捂着才没有流血,现在手松开了,立时像汩汩泉水一般的往外冒,莫说孩子们了,连姚婉儿也吓的面无人色。

脑门上顶着个大包的萧一可见到腿上和手上的血,嘴唇都青了,刚才没注意,是假哭,现在注意到了,大眼睛中泪花滚滚,却是憋的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女孩子,有几个不怕流血的?

我个老爷们身上哪有手帕一类的东西?也来不及借,为了稳住萧一可的情绪,我故作淡定的用自己的袖口给她简单的擦净伤口周围的泥垢,又挑了袖子上最干净的一块地方轻轻的按住了她的伤口止血,“纪老师,医务室有酒精和纱布吗?”

纪老师尴尬道:“那个...学校没有医务室,酒精和纱布好像有,不过都放在朱校长的宿舍里了,可现在,朱校长不在啊...”

呃...

妖精一听,豆大的泪珠飞泻直下,声音颤的好似绵羊,“大叔,我会不会失血过多死掉啊...”

“呸!流两滴血就会死掉啊?胡说八道!我挤个豆豆也比你流血多。”

“可...人家从来没流过血,而且,我还有点晕血...”

晕血肯定是假的,怕血才是真的,没想到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妖精,其实胆子这么小,我脑中忽然出现了龌龊的一幕:妖精将来嫁了人,初ye的时候看到下边流血,同样问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捂着脑门昏了过去...那得多可笑啊?更可笑的是,我幻想的那个目睹这一幕的新郎,竟然是我自己...

“你不晕血,她才晕血。”我看了看摇摇欲坠的姚婉儿,苦笑不已,小姑娘盯着萧一可的膝盖,两眼写满了恐惧不说,额头和鼻尖还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脸色苍白,双唇轻颤,明明是要递给我手帕,却悬着小手,话都没说出来...

好在伤口不是很深,血只是一时流的猛,按了小会之后基本就不流了,我用纯净水帮她简单冲洗了一下,然后用手帕包扎好,本想扶她站起来,可一见她那副连膝盖都不敢弯的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竟鬼使神差一般没说话,而是直接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纪老师,麻烦你和大娘说一声,等我有时间再来看她,”我无奈的对萧一可呶呶嘴,道:“现在我得带这丫头去医院,洗洗伤口,上点药。”

纪老师忙点点头。

苦儿不声不语的将鞋子套回萧一可的脚上,兀自有些惶然,我抱着萧一可,腾不出手来,就用脑门顶了顶她的脑门,笑道:“苦儿乖,哥哥过几天再来看你,今天来的急,忘了买礼物,改天给你买好吃的。”

苦儿点点头,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萧一可,我一怔,旋儿恍悟,对两眼直勾勾盯着我的萧一可皱眉道:“臭丫头,发什么呆?还不跟苦儿说点什么?”

“嗯?”萧一可愕然回神,脸上泪痕犹在,却莫名其妙的破涕为笑,“苦儿,谢谢你!啊...不是,我是说,我没事,你别在意,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对,我是自找苦吃,自作自受,和你没关系的,小姐姐没怪你,小姐姐爱死你了~!”

不知所云...妖精玩命的搂紧我的脖子,害我几乎喘不上气来,我忽然发现,这个公主抱是对是错,有点说不清楚了...

不过苦儿亦释怀了,被萧一可抚着头,她露出了小猫咪一般享受的表情...

【第379章】舒爸舒妈

“大叔,我会不会毁容啊?”

“脑门上起了个包而已,过两天就好了,还至于毁容?”

“我没说脑门,是膝盖!”

“你脸长在膝盖上了吗?”

“那要是缝几针也不好看吧?人家以后还怎么穿裙子啊?”

“那就穿裤子...”

“人家夏天都是穿裙子的,你剥夺了我人生一半的美丽!到时候你得对我负责!”

“去你的吧,你自己摔跟头,关我屁事?再说,你那点小伤口,最多用双氧水洗洗伤口,用酒精消消毒,然后贴块胶布而已,赶紧给我进去!”

“你抱我进去!”

“你嫌被人笑的不够是吧?不是有婉儿扶你呢吗?”

“切,小气!不过我把话前边哦,要是男医生我就不看了,想摸我,门都没有~!”

我气绝...

“你啰嗦不啰嗦啊?”

“好啦好啦,我们进去了,你别乱跑哦,等会你还得送我回家呢。”

萧一可总算是在姚婉儿的嬉笑中走进了诊室,姚婉儿的膝盖也有些擦伤,正好一并看看,估计得等上一会,看到候诊的人们皆偷笑不已,哥们老脸羞红,那妖精,也不知是存心的还是真害怕...虽说她不让我‘乱跑’,可我挨这哪坐得住啊?所以我还是溜了。

我的嗅觉很敏锐,因此对异味非常敏感,消毒水的味道让我有种头疼脑涨,甚至是无法呼吸的感觉,我不否认这和姚婉儿晕血是同一个道理——心理作用罢了,我很讨厌医院,所以即便我的腿受了枪伤,我也不愿呆在弥漫着这样味道的空间里,它会勾起我愧疚的回忆,以前楚缘住院的事情,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

一想到这里,我就烦不胜烦,楚缘所以住院,与紫苑多少也是有些关系的,而现在,紫苑回来了...

小丫头和大丫头的关系该怎么调和,对我而言是个难题,而紫苑隐瞒的苦衷以及与三小姐之间的关系,也让我倍感头大...

我不会抽烟,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医院外面的便利店,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居然在对着烟柜发呆,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古人醉酒浇愁,现在的人不仅继承了那时的传统,还学会了吸烟解烦,可怜我,两样皆不精,所以注定要又愁又烦了...

“小姐,给我一包白沙。”

身边的声音让我一怔,颇有点耳熟啊,我下意识的扭头一看...

白色的裙裤,镶着金边的黑色高跟鞋,墨绿色的贵妇开衫印画上衣,衣着雍容华贵,可衣服的主人却是皮肤黝黑,双颊透着类似于高原红的粗糙颜色,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看到这人这打扮...我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去怀疑那句话的可信度,便险些叫出声来——这不是小舒老师她妈妈吗?!

我俩几乎是肩并着肩,她面带焦虑之色,颇有点心不在焉,好像很着急似的,眼睛只是盯着店员,似乎并没有认出我来,我稍微一怔才反应过来,哥们现在这身打扮,别说小舒老师她妈,就是我妈也未必能一眼认出来——我今天穿的可一点也不‘公子’,被林云安追的狼狈不堪,衣服也被苦儿弄的脏兮兮的,又抱着萧一可跑来跑去,累的腰杆都挺不直了,此时头发蓬乱,面热通红且满是汗腻,活脱脱一个农民工形象...

与昨天的刻意高雅相比,此时在形象上的落差堪称判若两人了,就冲现在这打扮也不能让舒妈认出来啊,否则岂不全穿帮了?!念及此,我慌忙转过身去,几乎能感觉到,因为动作太快了,引起了舒妈妈的注意,她似乎在打量我的背影,哥们心跳如急鼓,假装挑选着纯净水,好在只是片刻,便又听她用手指敲打玻璃桌面,以此催促店员了。

她不是说今天和舒爸爸一起,去找那个叫啥李嘎子的包工头了吗?难道就约在这附近?不过这个时间了,早应该吃过饭了才对吧?我有点疑惑,啥也没买就出了便利店,远远的跟在舒妈妈身后,当然,我并没有跟踪她的想法,虽然有好奇心的驱使,但我只是顺路回医院罢了,可当舒妈妈同样拐进医院的大门后,我心里一紧,忙又跟近了几步。

舒妈妈也来医院做什么?难道是舒奶奶身体不舒服?我知道舒妈是不抽烟的,既然她出来买烟,那定然是给舒爸买的,所以不太可能是舒爸爸有恙,如此一想,我的心不由悬了起来。

等电梯的人很多,舒妈妈似乎没耐性去等,一路小跑的去爬楼梯了,经常干活的人体力就是好,居然一步不歇的奔上了六楼,把我累的够呛,差点像狗一样把舌头吐出来缓解疲劳,但看到舒妈妈走进的诊区,我连那份心情都没有了——肿瘤内科...

候诊区人很多,舒妈寻到了舒爸,两人一起朝我这边走过来,我吓了一跳,一转身,装作路人甲,继续朝楼上爬,待看到他们下到了五六楼的拐角,我才敢稍微靠近一些,从上而下的偷偷观察,偷听他们说话。

舒爸脸色阴郁,浓浓的眉毛栓做一团,不言不语的将手里似乎装着片子的大纸袋塞给舒妈,然后就靠在窗边,打开舒妈递给他的香烟,取出一支用力的吸着,吐着,吸完之后又点了一支,眼看着第二支烟也要吸完,才见舒妈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夫...怎么说?”

这一句话好像点燃了火yao桶,舒爸忽然暴怒的咆哮道:“还能怎么说?!他还能怎么说?!”

莫说舒妈,我都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舒爸给人的感觉一直是腼腆憨厚,没想到狰狞起来也有如此可怕的一面,刚好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一对男女被骇的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

舒妈一怔,旋儿不甘示弱的嚷道:“你冲我喊什么?!难道只有你不好受?我就好受了吗?!”话未说完,眼圈已经红了。

我心中那股不祥的感觉顿时变的更清晰了...

舒爸看着妻子,无力的叹了口气,语调恢复如常,安慰舒妈道:“好了,我们就不要吵了,待会被妈看出来,她又要着急了。”

舒妈兀自有些不甘的嘟囔道:“又不是我想吵的...”

舒爸熟知妻子的性格,不以为然的苦笑两声,脸上的愁容和伤感却是更浓郁了,而他淡淡的说话于我听来,却如一声声惊雷在耳边炸响般,忽然间便感到手脚一阵冰凉,“和县城的大夫说的一样,肝癌晚期,最多还有三到六个月可活...我...我...”

舒爸说不下去了,他使劲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即便仰着脸,也无法阻止眼泪溢出眼眶,我呆了,虽然我昨天就看出舒奶奶身体状况不是很好,饭也没怎么吃,但只以为那是长途坐车的缘故,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

“你先别哭,你哭什么?”舒妈的笑容显得很勉强,她不光是在安慰舒爸,仿佛也想用如此的乐观来说服自己,“手术呢?县城的大夫不是说了吗?到大城市的医院做手术的话,是有可能治愈的...”

“他说的是,如果还有可能通过手术治疗的话...”舒爸抹了一把眼泪,叹道:“而且,化疗啊,手术的费用加起来,也不是咱们这样的家庭可以承担的起的...”

舒妈不等舒爸说完,便道:“童童有钱啊!”

“她哪有钱?”舒爸皱眉道:“她去年才当上老师,工资本来就不高,一半多还给了家里,孩子是怕咱们操心,才不肯说钱紧的,不然也不会去麻烦你那个外甥女,搬去跟她合租了,虽然她嘴上不承认,但你这当妈的会看不出来吗?孩子知道奶奶身体不好,得花钱吃药,是想着法的省吃俭用,贴补家里啊...”

【第380章】我与流苏的关系穿帮了?!

原来舒童搬到流苏那里,不单是因为家里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独居啊...我开始有些敬佩小舒老师了,本来只要她愿意,随便对柳晓笙说句话,她的条件就会得到大幅度的改善,可她却没有那么做,在崇尚拜金主义的今天,她的这份清高或许只会被人嗤之以鼻的视为虚伪,然而了解她的人一定会感慨她的难能可贵...也许,柳晓笙所以想要征服她,也正是因为她的这种性格,对有钱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征服她这样的女人更有挑战性呢?

舒妈妈也为自己有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便听她道:“童童是没有钱,但小楚有啊!”

哥们大汗...舒妈,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好在舒爸没忘,“乱扯什么?妈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小楚是童童临时找来冒充男朋友的,童童不是说了吗?小楚是流苏的同事,只是在大公司里面上班而已,不是什么有钱人,是假的...”

“你信吗?”舒妈抖了抖华贵的上衣,一句反问,把舒爸问愣了,“这身衣服也是假的?昨天那顿午饭,咱们住的酒店,也是假的?那个闵秘书也是假的?宝马和那辆什么老四(劳斯莱斯)也是假的?”

“这...”舒爸含糊了,而我,想哭,那些都不是假的,因为闵柔是真的,只有我才是假的...

舒妈一派自信的模样,言之凿凿道:“你心眼粗,看不出来,但我看出来了,从小楚瞅咱家闺女的眼神,和咱家闺女瞅他的眼神,他们根本就是互相有意思!”

你从哪看出来的啊?我真是哭笑不得了...

“可我怎么看着,小楚好像对流苏有点意思啊...”

“胡说,流苏人高马大的,和小楚站在一起就那么不般配,哪点比的上咱家闺女了?”

可同事们都说,我和流苏是天生一对啊...我对舒妈的眼光持百分之百的怀疑态度。

然而舒爸却被忽悠的动摇了,“你的意思是...”

“咱闺女说瞎话了,”舒妈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彩,“她和小楚本来就在搞对象,就算没搞上呢,也到了差不多的程度了,你也知道,咱闺女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心眼贼多,又腼腆怕羞,准是听说咱们要来见见她对象,给她把把关,一时心慌,就编了个瞎话说他们已经分了,可咱们一把她奶奶搬出来,要她去找个冒充的,她没辙了,又只能将小楚喊过来,明明是真的,却冒充假的...”

我是该佩服舒妈的推理能力呢,还是佩服她的想象力?

“听你这么一说,也有点道理,其实昨天见过小楚和那阵势之后,我也这么想过,只是...”

“对吧?”得到了舒爸的认同,与其说舒妈是得意,我觉得倒更像是惊喜,不等舒爸说完便打断了他,“你看电视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吗?有钱人或多或少的都缺乏一些常识,小楚那是习惯了大手大脚的花钱,所以不懂得怎么收敛,这才在咱们眼前漏了馅儿,所以说,不是童童和咱们合起伙来骗妈,而是童童把咱们娘儿三个都骗了。”

我不缺乏常识,缺乏常识的是那个三小姐,这他妈哪是帮我呢?简直是越帮越乱啊!

“你想让小楚出钱给咱妈做手术?”舒爸摇头道:“不行不行...”

哥们汗颜,我倒是相帮,可也得有能力不是吗?

“有什么不行的?”舒妈道:“那手术钱在咱们看来是天文数字,可在人家小楚眼里,恐怕连根牛毛都算不上,只要咱家童童去求他...不,都不用求他,只要童童说句话,他就一定会上赶着给咱妈治病的...”

“放屁!”舒爸勃然大怒,“妇人之见,你个娘们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舒妈被骂的一愣,“我怎么了?”

舒爸气道:“信,我信!如果小楚真是有钱人,一定不在乎掏钱给咱妈治病,可你好好想想,如果他真是有钱人,能看上咱家童童吗?城里人不比咱乡下人,思想开放,根本不重视感情什么的,像李嘎子那种人还在城里养了个小的呢,小楚这样的公子哥,你说他可能就一个女人吗?我跟你说,他和你那外甥女之间,就未必是单纯的同事关系,昨天你还没看出来吗?不管是在饭店还是在酒店,流苏不坐则以,坐就只坐在他边上,时不时就会盯着他发呆,还有,坐车去酒店的路上,小楚开车,说口有点渴,咱闺女还没什么反应呢,你那外甥女顺手就把自己喝剩的半瓶水递给他了,小楚抱瓶就喝,这种事情就是咱这样的乡下人也知道顾忌吧?你说小楚那样的身份,怎会不注意这些呢?”

舒妈惊道:“你是说...他和流苏...”

我后背泛起一层冷汗,怪不得人们常说‘蔫萝卜辣心’呢,舒爸不言不语,可观察的要比舒妈细致多了,我和流苏从大学时就不分彼此,除了洗澡上厕所以外,甚至可以放心的睡在一起,就更不要说吃喝方面的小细节了,有些东西习以为常,连我们自己都注意不到了,没想到竟是这些地方引起了舒爸的怀疑。

舒爸不置可否,有些复杂道:“童童说,小楚和流苏在一家公司上班,这些可信,但流苏是普通职员,而小楚不是,你说地位相差那么悬殊,两个人关系却那么亲近,我说他俩没什么,你信吗?恐怕咱家闺女都不信,所以才不愿意让咱们见小楚的,哎。”

舒妈看似强势,其实却没什么主见,听舒爸说的合情合理,她顿时不知所措,“你说...你说咱闺女怎么那么傻啊?知道小楚和流苏那样,她还...怪不得我私底下问流苏小楚这人怎么样的时候,她好也不是坏也不是,支支吾吾的有些不自然呢,现在想想,感觉就跟问她对象似的...”

“小楚那个人还是不错的,谦逊,有礼貌,长的也有模有样,看他哄咱妈那份态度,就知道他也是个孝顺的人,而且他条件那么好,却没有看不起咱们这样的老土冒,证明这孩子涵养还是不错的,童童会喜欢他,也很正常,”舒爸叹道:“可关键是,咱不知道他对童童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啊,人好归人好,可万一他是个花心的主儿,和童童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所以这钱,咱不能让他花,不然童童不就得一辈子亏欠着他的啊?以童童那固执的性格,除非小楚先不要她了,不然就算将来受再多的委屈,她也不会主动离开小楚的,你说,你这不是把我闺女往火坑里推吗?”

“我...”舒妈无言以对,惭愧道:“可除了小楚,还有谁能帮咱们?”

舒爸又叹了口气,“生死有命,是老天对妈不公啊,可即便如此,咱也不能拿闺女的一生幸福去做赌注,咱妈知道,也不会同意的...”

舒爸是值得敬佩的,这个憨厚的男人,是真心关爱着自己的家人,一心一意的爱护着她们,为她们考虑着。

舒妈哭了,“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妈就这么去了吗?”

“当然不能,”舒爸轻轻拍着舒妈的肩,以示安慰,黝黑的脸上满是坚毅,道:“刚刚大夫也说了,咱妈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做手术了,否则极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但这不是绝望,我们还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大夫说中西结合,静养治疗,咱就静养治疗,该吃什么药,咱就买什么药,麦子熟了,家里还有存款,这些钱不是问题,实在不够的话,农忙之后,我就出来打工,李嘎子不是也说了吗,我随时都能到他的建筑队上工...咱努力让妈最后的日子长一些,让她吃的好,喝的好,她辛苦了一辈子,咱们要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享尽清福...”

舒爸哽咽了,我的眼眶亦有些发热,在生命面前,人是那样的无助...

舒妈依偎在舒爸的怀中,轻声道:“妈...知道自己的病了吗?”

【第381章】朱丹晨的去向

“妈...知道自己的病了吗?”

“不知道,”舒爸在窗台上捻灭了烟蒂,“和去县城看病时一样,我请大夫编个瞎话,先瞒着她,只说是小毛病,现在大夫正告诉她平时该注意什么小细节呢...”

“童童呢?”舒妈忧虑道:“要让她知道吗?”

舒爸沉思了片刻,烦恼的摇了摇头,“过阵子吧,咱们来北天是给她奶奶看病的事情,本就瞒了她,索性就再瞒一阵子,学校马上就要放假了,那时再告诉她吧,她和奶奶的感情太深,我怕现在告诉她,她会控制不住,那样一来,反倒连咱妈也瞒不住了...”

“我觉得...妈早就什么都知道了,”舒妈苦涩的笑着,“不然咱只说她是小毛病,却要带她去大城市里看病,她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什么都没问,还执意要来北天,顺便看看童童和她的男朋友...咱妈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怕就是童童了,她一直想看童童结婚,想抱抱外孙啊...”

“别哭了,待会容易被妈看出来的...”

“你也别抽烟了,老怕妈看不出来你心里烦是吧?赶紧接了妈回酒店吧,没准小楚和童童过会就要过去了,别和妈提小楚和流苏的事情,我看妈挺中意小楚的,那孩子嘴巴甜,我都很久没看见妈笑的那么多了...”

“知道了...”

看着相依相扶的两口子重新走进了诊区,我的心沉重异常,而我知道,他们的脚步,和我的心一样沉重。

原来,舒爸舒妈不惜要舒童找一个冒牌男朋友来欺骗奶奶,原因竟是为此...

浑浑噩噩的下了搂,正遇到萧一可和姚婉儿。

“大叔,你跑哪去了?我找你老半天了,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我有些心不在焉,随口道:“没事,出去透透气...”

“出去透气?”萧一可朝我身后看了看,“可你明明是从楼上下来...”

萧一可话没说完,便没有了声音,姚婉儿亦看出了我的异常,关心道:“南哥,你没事吧?”

我知道我挂相了,赶忙掩饰,故作轻松道:“没事啊,干嘛这么问?”

“没什么,没什么...”姚婉儿不信,但体贴的没有继续深问,萧一可张了张小嘴,终于是忍住了。

。。。

萧一可本来想跟着我回家,美其名曰去找缘缘,但听说了东方离家出走,暂时住在我家,且我晚上还要去‘应付’舒家长辈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倒不是她不想缘缘,而是怕缘缘留她过夜,她却只能跟东方挤一张床,要知道,妖精的睡姿可是比楚缘还不堪入目...我没提冬小夜也在暂住我家的事情,毕竟妖精还不知道我在潜龙庄园的遭遇,免得她问长问短的。

应付...现在我的,为自己一开始对舒家长辈敷衍的心态而感到内疚,舒童还不知道这一切,如果她知道了,我相信,她会比我更加内疚的...我几乎不敢去想象那时的情景。

送姚婉儿和萧一可回家的路上,两个丫头各自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萧一可告诉我,今天得罪林云安的事情,不需要放在心上,林云安家里确实有些背景,但他不敢对我下手报复的,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张培文惹不起的人,他林云安绝对不敢招惹,听那意思,林云安和张培文好像认识,而且交情匪浅,一想,那俩人都在北天大学念书,倒也释怀,只不过,看萧妖精的样子,所谓林云安不敢惹我,似乎另有所指,但妖精像是有什么顾忌一般,没有全说,而我也没心情细问——要报复就报复吧,张家哥俩,柳晓笙,甚至是墨亦之,三小姐,那样的人物我都得罪了,还在乎多得罪他一个吗?正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姚婉儿则一直拿着纸笔瞎划拉着,帮我计算着重新翻修朱丹晨的子弟小学需要多少费用,看来是职业病,不过她职业的态度还是另我惊讶,她不光计算了学校的翻修以及像医疗室一样现在没有的科室补充,甚至还模拟了一套管理、教研模式,并结合当地的人口与居住条件,制定了相应的招生计划,这个招生计划带有明显的民营式竞争味道,以此作为翻修学校和硬件设施改善的基础,即表示,学校不止要翻修,还必须在一定程度上扩大规模——当然,这有点纸上谈兵的味道,很不实际,因为她粗略的估计,预算就要在两百七十万以上,而朱丹晨的学校几乎是负债经营,恐怕连我捐给她的一百五十万,其中亦要拿出一部分去还账堵窟窿,更不要说再多拿出一百二十万了...

因此我觉得,姚婉儿只是个可爱的职业病患者,直到——

我一进门,就被穿着国家足球队队服的冬小夜掐住了脖子。

“你这混蛋,为什么不开手机?!”

“嗯?”我从兜里摸出手机,一看,真的关机了...

冬小夜笑无笑意,满脸质疑,阴阳怪气道:“昨晚和薛紫苑睡在一起,没开机,怎么,大白天的又去找她了?”

“胡说。”想到昨晚那一幕幕,哥们脸红不已。

“那就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虎姐的鼻子怎么和狗似的?我汗颜,却矢口否认,“你看看我现在这模样,跟你约会你待见我吗?”

冬小夜这才发现我这一身的狼狈,“天啊,你干嘛去了?被人绑架了?”转而一想,要是被人绑架了我怎会在她眼前出现呢?于是刚露出的一点惊慌和惭愧登时烟消云散,奚落道:“不会是掉下水道里了吧?”

“你才掉下水道里了呢!”我将手机扔在桌上,笑骂道:“你说真要是许恒来找我算账,或者是别有用心的人把我绑架了,你该怎么办?是不是得找块豆腐撞死啊?”

明知我开玩笑,可冬小夜脸上还是闪过一丝后怕,心有余悸,却极力掩饰,故作不在乎,道:“为你撞死,不值,我倒真巴不得有人把你绑了呢,那样我们警方就有侦破案子的线索了。”

丫把我当鱼饵了吗?

“我去你晨姐的学校看苦儿了,她正和一群男孩子踢球呢,和他们一快玩了会,弄脏了。”我摇头一笑,一边敷衍的说着,一边脱了上衣,袖子上还沾着萧一可的血呢,别让虎姐看见,免得她怀疑我出去杀人了。

“你去晨姐学校了?”

“是啊。”

“撒谎!”冬小夜跟着我一起走进了浴室,“那晨姐干嘛给我打电话,说找你有急事?”

“她几点给你打的电话?”

冬小夜睁眼说瞎话,“一点!”

“你几点给我打的电话?”

“当然是一点!”

我转过身,冷笑着看着她的眼睛,“再说一遍,几点?”

“好像是一点...”冬小夜心虚的斜视,脸颊浮起两朵可爱的红彩,懦懦道:“又好像是...三点...”

一个‘好像’,前后就差了两个钟头啊...见我不言不语的只是笑望着她,她羞怒道:“晨姐一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睡醒呢,没听见电话响,等我看到来显再给她打回去的时候是快三点了,再给你打电话,你就是关机状态,这又什么可笑的?我昨天要是不熬夜,今天至于睡不醒吗?”

敢情您老人家刚起床一个多小时,这一觉倒是真睡醒了...

“一点的时候我的手机还有电呢,不过三点的时候手机就已经没电了,我是两点多到学校的,听小纪老师说,那会晨姐刚出去没多长时间呢,”到学校下车的时候我还用手机看过时间,当时还有电呢,后来没闲住,也就没注意啥时候自动关机了,“她说找我什么事了吗?”

“没说...不对,是她也不知道什么事,”冬小夜道:“就说去你们公司了,是墨菲叫她过去的。”

“墨菲?”

【第382章】“我的裸体好看吗?”

“墨菲?”我一惊,水龙头开大了,溅了我一身不说,也溅到了冬小夜。|/\P-a-o-s-h-u-8.c-o-M/\|

冬小夜终于找到茬报复我了似的,抬脚在我小腿上踢了一下,才皱眉道:“我着急找你就是因为这个,晨姐也不知道墨菲怎么会认识她,打电话约她去风畅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晨姐告诉你,晨姐知道你和公司闹矛盾呢,怕里面有事,就通知我了,可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你,现在倒好,我连晨姐也联系不上了...”

“为什么?”

“我哪知道?”冬小夜气鼓鼓道:“我第一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到风畅公司大楼,还没见着墨菲呢,再打的时候,应该是见着墨菲了,结果反而不接我电话了,对了,那个墨菲也一样,死活也打不通她手机了,我让流苏去找她,结果流苏说,墨菲刚刚离开公司,不知道她去哪了,只是让秘书把她的车钥匙交给流苏,说你晚上可能会用车...楚南,墨菲不会对晨姐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吧?”

“呸!”我好笑又好气道:“都是女孩子,菲菲能图晨姐什么?你说晨姐图菲菲还差不多,放心吧,没事,明天我去问问菲菲就是了。”

“明天?”冬小夜不满道:“你现在不就没事吗?走,我跟你一起回公司。”

“谁告诉你我现在没事了?”

“有事你还早退?”

“废话,有事才早退呢,”我将冬小夜推出了卫生间,“我现在要洗澡,你跟我进来干嘛?给我搓背吗?”

说到‘洗澡’两个字,我心里一动,冬小夜小脸一红,显然都想到了那天晚上,我半夜里正好撞见她黑灯洗澡的事情,话说,虎姐那身材,苗条而健美,和文文弱弱的紫苑相比,真是各有千秋啊...

“搓背?我搓你脸还差不多!”说罢,虎姐狠狠掐了两把我的脸蛋子,才红着小脸跑开了。

我心驰荡漾,想看虎姐的羞态,太难得了,而正因为难得,才格外的赏心悦目,我正要关门,虎姐却又从门外探进头来,“对了,缘缘和东方还在睡觉,你洗澡的时候千万别吹口哨啊。”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难道谁洗澡的时候都喜欢吹口哨吗?我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脱口笑道:“我梦游的时候才吹口哨呢...”

见虎姐个性的丹凤眼中精芒一闪,我暗呼不妙,妈妈的,我刚才说什么了?!

“哦?”虎姐极为敏锐的捕捉到了我这不经意的一句话,森森冷笑道:“你上次不是说你不梦游吗?怎么现在不但知道自己梦游,还知道自己梦游的时候会吹口哨啊?”

我他妈恨透了警察这个职业了...

虽说否认很不爷们,但如果承认了很可能被冬小夜打的再也做不成爷们,所以我还是选择了极端无耻的道路,“我随口说说而已,你还真信啊?呵呵。”

“呵呵,”冬小夜和我一般傻笑着,忽然跳出一句,“我的裸体好看吗?”

我还当冬小夜信了我呢,这神智一松,又上当了,真心赞道:“好看...啊~!”

冬小夜猛的撞开门板,正磕在我脑门上,哥们惨呼一声,向后退去,拖鞋不跟脚,重心失衡,一屁股坐在了马桶旁边,但见冬小夜嫩脸羞红,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我就知道,那天晚上你是装蒜,根本就不是梦游!”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你看过我裸体!”

“谁看过你裸体了?别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随便污蔑我!”

“我污蔑你?”冬小夜羞怒道:“是你自己说漏的!没看过你怎么知道好看?”

“废话,你长的好看,身材又好,没看过也知道好看啊!”我厚颜无耻道:“难道我说难看?那我也太傻了,别说就你这身材本来就不会难看,就算真的难看我也不能说难看不是吗?难道不得罪人我难受啊?”

装怒辩解的同时我也没忘了大拍其马屁,不晓得是不是我夸了她好看的缘故,她的红晕都爬过了脖颈,圆睁着双眸,问道:“你真没看过?”

我刚要昧着良心点头,就见冬小夜板起俏面,放缓了语调,道:“我承认,我没证据能证明你说谎,所以我把话先说在前头,楚南,你应该明白这种事情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多在乎,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因此,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因为我认识的楚南,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好了,我说完了,你说吧。”

“我——”自尊这玩意儿真的很奇妙,它不止掐住了我的脖子,还玩命的在我心口窝捅刀子,我没想到,冬小夜居然如此的了解我,我认输了,不是输给了冬小夜,而是输给了自己,“对不起,我看见了。”我实在没有否认的勇气了,虽然一向厚脸皮的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是否认同我是个纯爷们,但我却无法让冬小夜去质疑自己交朋友的眼光。

“那你承认你梦游是装出来的啦?”冬小夜果然是故意装出的可怜兮兮,一听我承认,顿时杀气骤升,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边像死神般朝我逼近而来,这婆娘压根就没有原谅我的意思!虽说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妈妈的,刚才摔的太狠了,屁股都裂成八瓣了似的,疼的我一时站不起来,而冬小夜,已经高高抬起了那条蕴含着超强破坏力,却笔直纤细性感诱人的小腿。

“冷静,冷静!”哥们自诩有急智,可此时也无计可施了,唯有据理力争,道:“我承认我有错,但错也不全在我啊,当时我伤口疼,出了一身汗,想去冲个凉而已,我哪知道你黑灯瞎火的藏在里面啊,你要是开了灯,我也不至于推门就进不是吗?”

“开灯?当时停电了我怎么开灯?!”

“那你也应该锁门啊!”

小夜面红如血,虽然理由蛮横,却又合情合理,“我一向自己住,没那种习惯!”

“可你现在住的是我家啊,你自己不锁门,也不能全怪我吧?”

“你要脸不要?”冬小夜又羞又怒,一时都忘了跺我两脚了,“我被你看了个精光,难道还是我的错不成?再说,你看见我在里面也就算了,干嘛不赶紧把门带上,还假装梦游,踏踏实实的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是不是嫌看一眼不过瘾啊?”

是——我差点又说走嘴,真要这么说也就真有点亏心了,我倒是想多看几眼来着,但我是真不敢啊...

不过咱也可以理解冬小夜羞愤的心情,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身裸体的缩在墙角,蹲了一首歌的工夫,对要强好胜的她来说,本就是一件极其耻辱的事情...趁冬小夜没攻击我,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免得待会她虐我的时候吃亏,“你说实话,如果我真的看了一眼就赶紧关门出去,你会不会追出来打我?呐,我也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你不能说谎啊!”

冬小夜张着小嘴,明显一窒,认真的想了想,点头,让你看见了的!”

哥们差点哭出来,“那不就结了?明明就是个意外,可这种事情女人怎么说怎么有理,你真要折腾起来,我挨打不能还手,挨骂不能还口,咱不说你下手没轻没重不知好歹,皮肉之苦我认了,可万一吵醒了缘缘和东方,她们得怎么看我?万一她们认定了我是故意偷看你洗澡的,你说我这做哥哥的以后在她们面前还有形象可言吗?”

“你——”冬小夜什么脾气,有谁比她自己更清楚?她无法否认自己,因此就更无法否认我的顾虑,“那我就白白被你看了?!”

“不白白看你还想怎么样?”我叹气道:“要不,我也让你看看我光屁股洗澡?”

说罢,哥们作势要脱裤子。

【第383章】幸福,是一点点小小的满足

“要不,我也让你看看我光屁股洗澡?”

“你敢脱我宰了你!”虎姐知道我是个要脸的人,而我不要脸的时候不是人,所以双手捂脸,十根手指配合默契,脸全挡住了,就露出两只眼睛...

男人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比女人脸皮厚,我知道主导权已经回归道了我手中,不由得了便宜卖乖,道:“我看了你,你再看我,这是最公平的赔偿方式了,既然你不同意...难不成还要我对你负责?把你娶了?”

本来这只是一句玩笑,哪呈想,虎姐闻之,竟勃然色变,放下小手,怒视着我,贝齿紧咬薄唇,直到血色全无,眼中的愤怒逐渐转化为委屈,最后竟荡起了水光...不是吧?虎姐真是那么想的?

我茫然失措,还没想出什么缓解气氛的话,就看虎姐一抬脚,将拖鞋拿在手里,狠狠朝我丢了过来,“姓楚的,你有种!”

我知道,我无意中,做了一件很没种的事情...

“你在潜龙庄园时的那种气势和担当哪去了?!”虎姐的质问和那只拖鞋一起丢进了我怀里,我接住了,看虎姐趿拉着一只拖鞋冲出了卫生间,我想自嘲的笑笑,嘴角却只是勉强的抽搐了两下...没想到,看似大咧咧的虎姐,骨子里竟是个比我还要传统的人。

我并不是个傻子,怎会感觉不到虎姐自龙啸天的寿宴之后对我的态度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我知道那是我在许恒枪口下的所作所为和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让她产生了一些误会,误会我这个花心的人对她是有些想法的,可我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向她解释,因为冬小夜并没有明显表露出什么,我总不能大刀阔斧的就告诉她,其实我对你并没有对墨菲那样的心思吧?

我对虎姐是有好感,不过那是纯粹的友情...好吧,我承认,有时我会对她有点非分之想,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偶尔YY一下也算正常吧?然而现在,我更不能去跟虎姐解释我对她的看法了,人家的裸体被我看了个精光,难道我不应该负责任吗?

可是,紫苑不止被我看了个精光啊...还有我对流苏的承诺...

责任,快要压垮我这个小男人了,我承认这感觉很累,但我也不否认,内心深处,有些享受,还有些无耻的窃喜...

但更多的,还是自责。

...

洗过澡,穿上西服,打好领带,擦亮皮鞋,整个过程,冬小夜只是看着,一言不发,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楚缘和东方怜人都看出她在跟我生气,却识趣的没有发问,这俩丫头聪明过头了,这种时候你们就该说两句缓解一下气氛才对啊...

等我要出门时,楚缘叫住了我,“哥,等等。”

“有事?还是你也要跟我去?”

楚缘一脸心动,但只是一闪而过罢了,可爱的啐了一口,“你去骗舒老师的家人,我跟你去干什么?你是大骗子,但我可不是小骗子。”

我不禁复杂的笑了笑,我是骗子,舒童也是骗子,但舒爸舒妈就不是了吗?当善意的谎言扎成团时,便不再是个笑话,而是一个注定的悲剧。

“那你叫我干嘛?”

楚缘将小手伸到我面前,“给我生活费。”

“生活费?我上个星期才给过你吧?怎么又要?”

楚缘搬来之后,像买米买菜交水电费一类的工作全部由她接手了,无论家里缺什么,她都抢着去买,甚至连我的电话费也是她去营业厅交的,开始我还挺诧异,觉得这丫头肯主动做这些事情,是对我的体贴照顾呢,后来才隐隐察觉到,她这是逐渐架空我的经济大权啊,估计再过半年,就不是我给她零花钱了,而是她从我的工资中,给我分配零花钱...

楚缘像个小管家婆一样,连发牢骚都是那么的一本正经,“以前家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一个星期也就是二三百块的开销,可现在多了两口人,不但吃的多了,水费电费也上去了,而且,女孩子必要的开支比较琐碎,比你这个大男人多多了...”

听她说的婉转,我不禁觉得好笑,“不就比我多用几包卫生巾吗?”

“讨厌!”楚缘照我小腹就是一拳,虽然没什么力气,但小老虎的气势挺吓人的,跟冬小夜粘糊久了,果然多少受了她的影响,“我说的是化妆品和零食啦!”

说起来,这三丫头吃零食的开销确实蛮可怕的,当饭吃,却也不省饭,怪就怪在她们居然不长肉,邪门...不过,吃零食算哪门子必要的开支了?!

“要多少?”

楚缘小手一张,笑道:“五百,花没了你再给。”

“算了,直接给你一千,下个月再问我要吧。”

“不行,”楚缘嘟嘴道:“我就要五百!”

“为什么?”我不解了,“上次你也是要五百,快一个礼拜给你一次了,按月给不好吗?干嘛非得一次要一点,要的那么勤啊?”

楚缘小脸一红,却固执的说道:“我喜欢跟你要钱的感觉。”

“啥?”

我脑袋有点短路,却听东方怜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南哥哥,缘缘的意思是,她喜欢的不是和你要多少钱,而是被你包养的感觉。”

“死东方,你给我闭嘴!”楚缘羞嗔的斥了东方一句,却没否认。

看着楚缘红彤彤的小脸和闪烁的眼神,我心里颇有点复杂,但啥也没说,乖乖的掏出五张老人头,放在了楚缘的手心里,楚缘笑嘻嘻的收下了,很满足的样子。

其实幸福,只是这样一点点小小满足的积累罢了...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慨,给予一个人想要的幸福,其实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感慨是因为楚缘从我这里获得了满足,还是我从她那里获得了满足...

喜欢楚缘像个小管家婆一样主张家事,喜欢她容易满足和满足时那副可爱的表情...我觉得,我最近似乎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

“小夜姐,你住在我这里,算公务吧?那是不是你的开销都算公款啊?”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因为看到冬小夜又撕开一袋薯片、打开一罐啤酒、肆无忌惮的暴饮暴食而心疼,只是出门前找到一个和她说话的机会罢了。

冬小夜瞪了我一眼,然后扭过头去继续看电视,蹦出一句,“完成这次任务老娘就辞职,搬到你这住,让你养着,这是你自找的。”

好吧,我承认,我犯贱一般的笑了,我当然没把冬小夜的话当真,冬小夜也绝对不会辞职,她只是泄愤似的如此一说罢了,既然她肯理我,那就证明,她其实不是那么的生气了。

既然是玩笑,我可以毫无顾虑的做一个有种的男人了,“好啊,我养你,呵呵,我自找的嘛。”

冬小夜怔了怔,然后恼羞成怒般将那包刚打开的薯片朝我拽了过来,就像刚才在浴室用拖鞋丢我时一般无二,“臭不要脸,给我滚!”

我乖乖的滚了,关门前,我看到追上来的冬小夜顿在了门口,红着英气的小脸,笑了...

是的,这样一点点小小的满足感就是幸福了,大多数人觉得自己活的很辛苦,很不开心,只是因为他们忽视了已经得到的小小的满足,所以幸福就这样一丝一毫的流失了...

只是我不知道,这样小小的满足感,会不会让楚缘或者冬小夜得到最终想要得到的幸福,这才是我头疼的事情...

...

家,是人栖息的港湾,任凭外面的世界波涛汹涌,这里却始终风平浪静,治愈着人心的疲惫,和冬小夜‘吵’了一架,又被楚缘‘调戏’了一番,我非但没觉得更加郁闷,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尽管我觉得我头疼的事情更多了,但我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种乐观的积极,这确实很奇怪。

我试着给墨菲拨了电话,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然后我打给了她的‘奸细’——姚婉儿,果不其然,姚婉儿一早就知道朱丹晨是被墨菲叫走的,而她却不肯告诉我原因,只是笑着说,明天墨菲会告诉我的,一定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惊喜未必,因为我已经猜到了墨菲约见朱丹晨的目的,姚婉儿这丫头,还是太天真了。

【第384章】又见闵柔

宝马被墨菲开回去了,我是打车到香格里拉酒店的,才一进大堂,就迎面撞见了闵柔。

闵柔还是那副打扮,一身OL职业装,齐肩的短发黑亮柔顺,只露半张脸似的,将左边的头发拨到耳后,用一支精致而可爱的金属发夹约住,给人一种说不清是可爱还是精干的感觉,总觉得她装什么像什么...要说和昨天哪里不同,除了裙子换成了裤子以外,就是怀里搂着一本文件夹了,夹子里,是一叠不薄不厚的纸件。

“堂堂的楚大老板,居然坐出租车过来,你就不怕被舒家人看到之后穿帮吗?”闵柔见到我,就跟见了仇人似的,也不笑了,一张小脸阴的好像要下雨。

我看了看她起身的茶桌,又看了看那块明亮的玻璃,笑道:“你坐在那,就为了偷窥我?”

“呸,”闵柔脸蛋染红,啐道:“我偷窥你干嘛?我是...我是...”

可能是昨天被我调戏过的缘故,闵柔除了态度不好之外,还明显紧张,其实她坐在那里就是在等我,本能的否认之后,却自己也想不出其他的借口了,昨天的事情我也有些过分了,毕竟她也是受雇于人,没有必要太过难为她,便为她解围,道:“处理文件?你的工作很多吗?”

闵柔一怔,忙应声道:“对,就是处理文件,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闲吗?大白天的玩失踪,也不知跑哪鬼混去了。”

我玩味的问道:“是你想知道,还是三小姐想知道?”

闵柔听出我语气中的不快,扭过小脸,不屑道:“都不想知道。”

但我还是说道:“和女人鬼混去了。”

女人的好奇心似乎真的是天生的,“哪个女人?程流苏还是舒童?”

我不由蹙了蹙眉头,是闵柔太会演戏,还是她真不知情?

“薛紫苑。”

闵柔表情一窒,旋儿笑道:“你都知道了?”

我笑无笑意,反问道:“知道什么?”

“不用试探我了,这种事情你知道也就知道了,三小姐交代我时,只说什么都不用告诉你,但也没说什么都让我刻意瞒着你,”闵柔边走向电梯,边回头对我笑道:“没错,薛小姐,是我家小姐安排进入风畅集团的。”

为什么——我没问,虽然我很想问,但我知道,闵柔纯粹是想戏弄我而已,因为她刚刚说过,她什么都不会告诉我。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肯定了,闵柔是三小姐的人。

闵柔见我淡定自若,平静如常,且没有丁点好奇的样子,果然小小的露出了一丝惊愕,喃喃道:“你这人,有点让人看不透。”

废话,让你们这群看不透的人看透了,我不就真成了你们的案上肉、盘中鱼,只有任你们宰割的份儿了?

我不再提有关三小姐的话题,闵柔亦不主动提及,可见,这个年轻的女人不仅对三小姐唯命是从,也是端得有心机,绝对不会主动犯规,走进电梯,她忽然对我道:“对了,有件事不晓得你是不是知道,今天舒小姐和程小姐都没来过酒店,舒家长辈一早就出门了,半个小时之前才回来...”

一提这个我就心情沉重,黯然的‘嗯’了一声,连说话的兴致都没了,闵柔怔怔的看着我的眼睛,直到我被她看的发毛,“你老盯着我干嘛?”

“啊?哦,没什么啊...”

我未婚她未嫁,不管何故,她望着我发呆,都算是比较失态的事情,闵柔羞的恨不能从两页门缝之间钻出去,好一会才平静了尴尬的心情,道:“你多愁善感的时候,眼神很忧郁,还...挺有点男人味道的。”

“废话,”我失笑道:“我本来就是个男人,难道身上还有女人的味道不成?”

闵柔冷笑着揶揄道:“你是男人吗?不好意思,我还真没看出来。”

这妞儿绝对是记恨我昨天摸了她的大腿,我颇是轻佻的伸手捏住她的小下巴,挑逗道:“我看你不止知道我是个男人,而且还知道我是个很危险的坏男人,不然你今天怎么不穿裙子该穿裤子了?”

“你...”闵柔显然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向后一退,贴壁而立,摆了个防狼术的架势,“我怕冷!”

“昨天下雨你不嫌冷,今天三十三度你倒嫌冷了?”我好气又好笑,道:“既然你怕我,干嘛还要过来?不怕我再占你便宜?”

“怕就不来了!”闵柔声音很大,但听不出啥底气来,给自己壮胆似的,逞强道:“你别想吓跑我,我们家小姐说了,你就会虚张声势而已,只要我不得罪你,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再说,小姐要我跟着我,就算你真想把我怎么样,我也无所谓,牺牲一下色相而已,这种事情在各行各业都很常见。”

金钱、色相,的确是最常见的两种交际手段,尤其商界,利益的结合注定了这些附属的潜规则,有几个男人是不贪图色欲的?包括女人也是一样的...但闵柔显然是只听过没见过,不然那么紧张作甚?她说的没错,我最多就是占点小便宜做做样子罢了,即便她真得罪了我,我也未必能将她怎样。

“什么都是三小姐说的,说的她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见我没有继续‘攻击’她的意图,闵柔松了口气,毕竟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要真袭击她,她亦毫无抵抗能力,因此对我略有些感激,收起了无谓的架势,笑道:“当然了,小姐她看人一向很准的,不过她承认,你是第一个她看不太懂的人,所以才会对你感兴趣的...”

“哦?”我不露声色的淡淡道:“她和我打过交道吗?”

“嘻嘻,楚先生,你这招对我没用哦,”闵柔眨巴着大眼睛,得意道:“如果我连这点戒心都没有,简简单单就被你套出了话,小姐也就不会让我来跟着你了。”

小聪明在这个女人面前果然没有任何用处啊,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惊讶,也不气馁,我看不懂三小姐,所以也不能让她那双名曰‘闵柔’的眼睛看懂我,或许这么做并没有任何意义,但伪装自己,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本能罢了,我早已经习惯了这么做。

闵柔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直到电梯门打开,她才叹道:“现在我有点明白三小姐为什么对你刮目相看了,楚先生,也许你真的是个小人物,但你真的不像个小人物...我不是说你明明可以占我便宜却只是虚张声势,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当然,这种既不伪装君子也不屑龌龊小人的性格非常难能可贵,不过我并不欣赏,因为我很难判断你这是不是‘有贼心没贼胆’的表现...”

这女人说话真毒,我承认你很漂亮,可这和我不想占你便宜有什么直接关系吗?你丫也太有优越感了,说我有贼心没贼胆?你当你是墨菲呢?哥们纯粹是对你没兴趣罢了!

闵柔似乎没看到我不爽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欣赏的是你其他一些方面,比如说...我知道我家小姐的一举一动都让你觉得莫名其妙,你心中其实非常不安,可你却没有写在脸上,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我,却因为知道我不会说而忍着不问...记得很久以前,小姐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在绝对劣势下的淡定,百分之百都是装出来的,而非常之人与凡俗之人的唯一区别,就在于谁装的更像,像到你明知是假的,还会不自觉的当做是真的,那么他就是一个你不可以小觑的人物,这些年我跟在小姐身边,也和不少人打过交道,但直到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小姐的那句话。”

我不懂她为什么这么说,但我不会告诉她我只是习惯了耍小聪明,“你高估我了,我就是一个小人物。”

闵柔摇了摇头,有些羡慕的说道:“三小姐不会让你只是一个小人物的。”

我冷冷的看着闵柔,“这就是她的目的?”

“我不知道小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不是我应该问的事情,”闵柔笑道:“但我知道小姐的确欠了你的人情,而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所以我想,小姐对你是没有恶意的,而且...她那个人,虽然脾气怪了一点,但真的不是什么坏人,楚先生,你就别担心了。”

她不是坏人?从她利用紫苑这件事看来,我实在不敢苟同,就见闵柔狡狯的一笑,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道:“楚先生,要不,咱俩做个约定吧?如果你发誓以后不欺负我,我就向你保证,小姐如果真的想难为你的话,我就帮你求情,怎么样?你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在小姐那里,也算为数不多的一个能说上话的人哦。”

呃...说到底,这女人还是不太相信我是个君子啊...虽然我也不信...

...

【第385章】流苏的决定

人们常说,了解一个人的唯一途径,就是给予他们相处的时间,这话不假。

通过两天的相处和下午的偶然,我发现,木讷憨厚的舒爸是内秀其中,其实远比机灵聪明的舒妈有城府,当然,城府两个字用在这里,绝对没有贬意,纯粹是我有感而发罢了。

舒爸待我一如昨天,说不上热情,但始终保持着长辈的温和与礼貌,反倒是舒妈,笑的都有些生硬了,她是个心地朴实的人,开始怀疑我与流苏并非同事那么简单的关系后,对我心存芥蒂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此对于她不时流露出的反感,我只装作没察觉到,这不怨她,事实上,我和流苏本来就是她怀疑的那种关系。

我将买来的苹果和草莓亲手洗过之后,盛入水果盘中,端来给老人吃,这两种水果含有较高的维生素A和维生素C,而这两种维生素在医学中的防癌抗癌作用已经得到了证明,虽然现在注意这些可能为时已晚,但多吃点总是有益无害的。

“小楚,你怎么没和流苏一起过来?”

早就猜到舒妈会有此一问,我笑道:“哦,我今天临时有些事情,没去公司,不过刚才我已经给流苏打了电话,让她去接童童下班,然后一起过来。”

“是吗...”舒妈有些含糊了,因为提到流苏时,我的态度很坦荡,话说,我也没必要虚伪不是吗?该心虚的不是我也不是流苏,而是舒童,想到舒童欺骗奶奶,想到她还不知道奶奶已经患了晚期癌症,我即同情她,又忍不住觉得她可气,心里端得复杂。

舒爸有些嗔怪的瞪了舒妈一眼,怪她试探我,其实我知道,舒爸和舒妈是一样的,心里更希望我不是假冒的,而是像他们推理的那样,我和舒童真是一对才好,至少那样,可以减轻欺骗老人的罪恶感。

就像龙珊说的,人在绝望的时候,都喜欢幻想...

流苏进屋不久,就捉了个空把我叫出了房间,我暗叹,你这丫头真不怕人家看出咱俩那点‘苟且’关系啊?

臭丫头把我拉到楼道的拐角,将宝马车的车钥匙塞给我的同时,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南南,你知道墨菲干什么去了吗?”

这问题问的超没水准,别说我不知道,以你小醋坛子的性格,我就是知道也得说不知道啊,于是我摇头。

流苏信了,又问:“那她找朱丹晨什么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诚实道:“但差不多能猜到...”

流苏秀眉一蹙,不无吃味道:“董事长给予你身边人好处,布施人情,想靠这样的手段把你留在风畅,是不是?”

我知道流苏不笨,但她一语中的,还是让我有些错愕,我忍不住捧住她的小脸,用力的揉了揉,夸张的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乖乖,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你真是我家那位姑奶奶吗?”

“去,别闹,和你说正经的呢,”流苏习惯轻薄我,却不习惯我轻薄她,脸蛋微红,抓住我的手,却没甩开,轻轻的握着,羞赧之余,表情亦有些凝重,“我没你聪明,但也没笨到家,今天下午,董事长找我谈话了...”

我心中猛然一震,“董事长找你谈话?谈什么了?”我没法不慌,墨亦之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他的深沉,而是他的光明正大,那老头既然挑明了告诉我,他的目的是拆散我与墨菲,我就不得不提防他像利用紫苑那样利用流苏。

我也不否认,我的慌乱,一定程度上是源于我的心虚,毕竟,我昨晚做了对不起流苏的事情。

“你别急,他没难为我,”流苏对我的安慰更让我心中惭愧,但这丫头却也是丁点不掩饰对我和墨菲关系的吃味,“不是因为你向他妥协,决定不辞职了,所以嫌我会妨碍到你和他宝贝的菲儿相处,要把我赶出公司,相反,他是要升我的职。”

“升你的职?”我大惑不解,“可投资部不就总经理助理一个空缺儿了吗?而且,还被紫苑给顶了...难道他要调你去其他部门?”墨亦之那老混蛋想把我和流苏分开?!

流苏含糊道:“算,但也不算...”

我一头雾水,“什么叫算也不算啊?”

流苏也怪自己说不清楚似的,怪怪的咿呀了一声,才道:“这么说吧,他要成立一个新的工作小组,名字叫什么‘十三城计划小组’,要我过去做组长助理,我也不清楚这个小组算不算一个部门。”

十三城计划小组?“这是什么东东?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别说你了,现在连墨菲都不知道呢,墨董说,这个小组是专门负责与三小姐的公司洽谈合作计划的,所谓十三城,就是十三个城市的意思,是咱们风畅集团拟定的具体合作模式,风畅集团将对分布在十三个大城市的建立了完善销售体系和绝对影响力的品牌公司进行基础调整,从而成为合资产品的市场销售保障,董事长说,这也是风畅争取成为三小姐合作伙伴的杀手锏,”流苏凝重的说道:“这个小组的总负责人是墨菲,组长是你...”

“我是组长?”我一怔,惊讶道:“等等,你的意思是,墨亦之让你给我做助理?!”

流苏点了点头,“但前提是,你要留在风畅,并且去负责这个计划,那我的薪水就能翻三到五翻,听起来是很诱人...”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以便能够更理智的思考墨亦之的用心,“你的意思呢?”

“我?当然很心动了,不过...”流苏避开我的目光,有些扭捏的轻声道:“到底要不要接受,我听你的,墨董的心思我知道,只是收买人心,想用给我的这份待遇留住你罢了,如果你不愿意接受的话,那我也不稀罕接受。”

墨亦之哪里是要利用你把我留在风畅啊!他和三小姐早就利用了紫苑,并成功的栓住了我,让你做我的助理,与三小姐无关,应该纯粹是墨亦之自己的意思!我暗暗磨牙,人老活成精,真不假啊,紫苑是墨菲的助理,流苏是我的助理,工作需要,我们四个人注定要长时间相处,可想到时候私下的关系会发展成什么模样了...

我对流苏有承诺,且有情侣之名,而我与紫苑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女人天生善妒,更何况流苏知道我与紫苑是青梅竹马,紫苑知道流苏是我的红颜知己啊,不擦出火花才怪,而墨亦之,就是希望墨菲看到那样一副情景,看到注定会左右为难,不断伤害着两个女孩的我!

我无力的叹了口气,“你希望我拒绝,还是答应?”

“当然是...答应,”流苏的回答让我意外,便见这可爱的丫头慌忙解释道:“我不是在乎那份工资啦,而是...一旦和三小姐的公司达成合作,作为主要负责人和最大的功臣,你在风畅的地位就不能同日而语了,这样的机会,错过就太可惜了,我开始不愿意你留在风畅,是因为墨菲,后来不愿意你留在风畅,是不知道那个三小姐对你有什么意图,但今天墨董对我拍胸脯保证过,说薛紫苑不是三小姐,而三小姐只是无意中欠了你的人情,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报答你,对你绝对没有恶意,既然如此,再反对你留在风畅,理由就只剩下我嫉妒了,我承认我小性儿,可我不能因为自己小性儿,就耽误了你的前途...”

我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是感动,也是愧疚,流苏为我,放弃了太多太多...

倘若没有紫苑,我一定毫不犹豫的离开风畅,那条狡猾的老狐狸是了解流苏的性格的,否则他不会利用流苏,而正是因为他明明了解还要利用,我才会恨的咬牙切齿,你,怎能忍心啊?

不过,更残忍的我,是没有资格去恨残忍的墨亦之的...

我反握住流苏的小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脸颊厮磨着,低声说道:“流苏,不管你将来是爱我还是恨我,我都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哪怕你会离开我,我也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一辈子守护你,爱护你...我对自己立下了这样的誓言。

“谁爱你了?真肉麻!”流苏夸张的打了个冷战,却开始主动抚着我的脸颊...

是的,很肉麻,但我很认真。

一切尽在不言中,我们知道,彼此都有一些话没说出来,或者说,是流苏的沉默,让我继续的沉默...现在,我还没有勇气对流苏解释我为什么不能离开风畅...

这样温馨的氛围连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要转移话题,突然想起了那件重要的事情,“对了,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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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兄与妹

“什么事?”

“今天下午,我在医院里...”

“楚先生~!”闵柔突然出现,不但打断了我,还吓了我和流苏老大一跳,妈的,明明是一对,却搞的好像偷情似的。

见闵柔笑的那般暧mei,我并没有放开流苏的手,依然大方的握着,没好气道:“干嘛?”

闵柔将调侃的目光从流苏没地方藏的俏脸上移开,对我说道:“舒奶奶说晚上想吃一些清淡的东西,我就在月之谷订了餐厅,那的空气不错,还可以自己采摘蔬菜和水果,就是地方稍微偏了些,有点远,咱们现在就动身吧。”

“月之谷?什么地方?”

“嗯,一个生态园,”闵柔想了想,道:“就是类似于农家菜馆一类的地方。”

清淡,蔬菜,水果...好啊,健康还便宜!农家菜馆,消费总比在香格里拉或者大浪淘沙便宜吧?

我正要点头,手机响了,一看来显,吓一跳,虎姐...

“喂...”

“哥,你在哪呢?”

我确认了一遍来显,是冬小夜啊,怎么说话的会是楚缘呢?

“在酒店呢,正要出去吃饭...”

楚缘笑道:“正好,你先别去,等等我们,我们也去。”

“嗯?”我不禁好奇道:“我出门的时候问你,你不是不想过来吗?”

“我是不想去骗人,但现在不得不去骗人了,”楚缘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小夜姐姐被上司骂了,嘻嘻,不是我要去,是她要去,不过我也不介意跟着你去吃好东西啦。”楚缘就是我的一条小尾巴,我知道,其实她原本就想跟着我来的,只是不好意思把东方和冬小夜两位客人扔在家里罢了。

“她挨骂了?”见我又好笑又惊讶,流苏很没素质的将耳朵贴了上来。

“嗯,林队长知道她今天一天都在家里睡觉之后,特别的生气,说她的任务不止是冒充你的女友,更是要保护你的安全,虽然现在许恒案的影响还未过去,警方还处在紧张状态,暂时应该没有人敢对你不轨,但可能性总是存在的,所以不许小夜姐姐放松警惕,要时刻备战,正常工作时间外,要尽量对你进行贴身保护,可她却...嘻嘻,她被骂的好惨呢...”

“臭丫头,就你听的清楚,我只让你问他在哪,你说这么多干嘛?”恼羞成怒的虎姐抢过了电话,“姓楚的,把地址给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只听声音,我仿佛就看到了她此时不自然的表情,怪不得她让楚缘给我打电话呢,想一想,我们刚刚还吵过一架...

我有点感谢林志了,他给了我一个和虎姐缓和关系的好机会。

挂了电话,就听闵柔问道:“谁要过来找你?”

我愣了愣,不知闵柔为啥露出这样紧张的神色,“我妹妹,还有...我表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冬小夜,鬼使神差般便给她安了一个‘表妹’的身份,流苏和冬小夜是臭味相投的酒友...不对,是情投意合的姐妹,听我如此占冬小夜的便宜,不由翻白眼睛瞪着我,我不以为然,反正冬小夜骗紫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闵柔摸出了手机,追问了一句,“就她们两个?没有其他人了吗?”

“还有谁?”我心中一动,“闵柔,你怎么了?”

“没什么,”闵柔松了口气,又将手机塞回了口袋,笑道:“我是怕订的房间太小了,万一过来的人多,到时太挤了,岂不是显得咱们小气吗?”

我巴不得你小气点呢...这女人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她知道我家里不是只剩两个人呢,东方最近从未出过门,紫苑昨天虽然知道了东方的存在,但并没有必要告诉给闵柔知道的必要,如果闵柔连这种事情都要过问,那只能证明,三小姐已经如变态一般,在严重侵犯着我的隐私权...

我极度反感那些明明想要冲着我来,却总是在我身边人身上打主意的家伙,正所谓君子好惹,小人难防啊。

下楼时,我和流苏,舒童,落在了最后边,流苏问道:“南南,刚才说一半被闵柔打断了,你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我看了一眼她身旁的舒童,笑道:“没什么,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儿,吃过饭再说吧。”

“切,”舒童啐道:“嫌我电灯泡就直说,无非就是一堆肉麻的话的而已,我还不稀罕听呢。”

我暗暗叹道,那些话,你当然不愿意听,因为它非但不会让流苏觉得肉麻,反而还会让你心疼如刀割一般...

...

“你干嘛又踢我?”

“谁让你说我是表妹的?”冬小夜兀自在意在人前不得已叫我的那两声‘表哥’,抽空就是一脚,把我踢烦了。

“你跟小紫不就是这么说的,那个闵柔和小紫是一边的,难道你让我告诉她,睡一觉醒过来你就不是我表妹,变成我表姐了?”其实我才郁闷呢,冬小夜明明比我大了两三岁,也不知是我长的老气,还是冬小夜长的太嫩,舒家长辈竟丝毫没有怀疑我们的表兄妹关系,只是对她的警察身份感到了些许惊讶而已。

冬小夜不知道闵柔的身份,但闵柔一定知道冬小夜的身份,但那女人除了对我暧mei的笑了笑以外,并没有揭穿冬小夜。

楚缘一听我说闵柔和紫苑是一边的人,登时紧张了起来,“哥,难道...小紫姐姐也来了?”

我一怔,旋儿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安慰,“没有。”

楚缘松了口气,却兀自怕怕的握住了我搭在她肩头的手,闵柔回过头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笑道:“楚先生,你们兄妹的关系真好。”

舒妈对我有些成见,但与大多数人一般,无法抵抗楚缘的魅力,毕竟,小丫头长的漂亮又可爱,给人感觉腼腆又怕羞,着实招人喜欢,“是啊,我们乡下那边,兄妹一长大了,关系自然而然的就会疏远,有些甚至就跟仇人似的,老死不相往来呢,像你们关系这么好的兄妹,真是不怎么多见呢。”

跟冬小夜走在一起的流苏忍不住掩口偷笑,也难怪,除了我,只有她知道,楚缘是个两面派的性格,她的确很粘我,但我们的关系绝对没有大家理解的那么和睦,楚缘平时还是很欺负我的。

“对啊对啊,”闵柔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也有个哥哥,小时候对我还是很好的,可在我上高中之后就不怎么关心我了,不知道是不是他谈了女朋友的缘故,哎,可能人长大了都是这个样子吧,现在我们也很少联系了。”

舒妈笑道:“我们乡下人常说,生儿子是养自己的,生女儿是替别人家养的,呵呵,女孩儿早晚是要嫁人的,姐弟还好一些,兄妹的话,各自成家以后多多少少都会变得生疏的。”

冬小夜眼中神采一黯,估计是想到了她离家出走的姐姐,流苏也知道她的心事,不由握紧了她的手,我的手也同样觉得一紧,转过头来一看,楚缘正小脸苍白的看着我,与我目光一对,赶紧低下了头。

“怎么了?”

“我...没什么啊...”楚缘欲言又止,握着我的手更用力了,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心,有些湿湿的,凉凉的...

我不禁小声笑道:“放心吧,我将来不会不理你的。”就你这问题性格,我想放手,也得先放心才可以啊...

“谁担心这个了?我还不稀罕理你呢!”楚缘一张粉脸登时羞的通红,斥罢,却忍不住嫣然一笑,顿如百花盛开,似羞似嗔,竟是看的我微微一呆...

她真的是在担心那种事情...

我原以为生态园就是种种萝卜种种菜,讲究无污染的原生态呢,当时车子一驶进来,我就察觉到自己的认识肯定是错误了,因为那感觉就好像进了侏罗纪公园一般,树很高,林很多,还有猴子山鸡野兔到处跑,最离谱的就是,路旁拉起的电网上挂了一块牌子,写的竟然是...有野猪出没,请小心!

北天市有野猪吗?!难道这里还兼职野猪养殖场?

闵柔一句话,让我开始后悔来这个地方了——野猪,是供客人猎杀捕食的...

【第387章】虎鞭

猎杀野猪,并提供枪支箭弩,这不算违法吗?闵柔的回答是,野猪以及其他一些野生动物,对外声称是养殖,狩猎只针对这里的高级会员开放,这里的老板有后台有背景,所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毫无疑问,闵柔是这里的会员,因为在我好奇的想要询问‘其他的野生动物’是些啥时,她先一步代我去询问蠢蠢欲动的舒爸有没有兴趣‘杀猪’了,好在舒爸腼腆的拒绝了。

在这里猎杀野猪应该和在垂钓园钓鱼的性质差不多吧?干掉一头猪,要按市价买走,话说,那一头猪得多少大洋?

念及此,我忽然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如今物价增长混乱,蔬菜卖的已经比猪肉还贵了,那这里纯天然无污染的大萝卜,卖多少钱一斤?

峰回路转,从停车场步行,爬了两百来米不算陡的石阶路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宛如中世纪宫殿一般带着浓郁欧式风格的建筑物赫然映入我们的眼帘,这就是闵柔所谓的农家风味的餐厅?哪国的农家风味啊?!看到门前的草地上,几位或背着猎枪,或手持弩箭的客人骑着健硕的高头大马,相互攀比着狩猎的成果,我猛然回过味来,闵柔那臭女人,是故意要挖一个我没能力去填的大坑啊!

试想,在这里吃一顿饭得多少钱?恐怕不会比我宰柳晓笙那一顿法国大餐便宜吧?!

我的预感在点菜时得到了印证,翻看菜单,我还没数清楚那看不懂是啥玩意儿的菜名后面有多少个圈圈,菜单就被闵柔抢过去了。

“舒奶奶,您来点菜吧。”

“我哪会点菜啊?”舒奶奶光是坐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屋子里,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了,显然,她没想到自己一句‘清淡点’,竟然清淡的如此奢华,老人本是怕给我们添麻烦,图个简单,没想到反而被闵柔整的更复杂了,“还是让小楚点吧。”

我巴不得接过菜单子,捡便宜的招呼呢,却见闵柔对我抿嘴一笑,道:“那还是我来吧。”

流苏舒童冬小夜,谁没看出来闵柔故意黑我啊?可惜,仨妞伸出去接菜单的手皆因为闵柔的无视而僵在了半空,三人同时看向我,露出了各异的表情,冬小夜是爱莫能助,舒童是内疚加惭愧,而流苏,快压抑不住要揍闵柔一顿的yu望了。

我,欲哭无泪啊。

“这里的蔬菜和水果大多是温室种植的,但因为水土关系,其实样式并不比市场上丰富多少,只在于‘新鲜’二字罢了,”闵柔这话好像是在安慰我,将菜单交还给了穿着燕尾服,打扮的好像管家一般的中年服务生,转而对他道:“田经理,就按我先前预定的菜单上吧。”

“是,闵小姐。”

那厮不是服务生,而是餐厅经理?!我大吃一惊,能在如此高档的餐厅做经理,说他没点身份背景,恐怕鬼都不信!可他在闵柔面前,竟没主动说过半个字,更是从头至尾没敢用眼睛直视她,那副恭谨谦卑的模样与服务生一般无二...

我知道闵柔的来头,但我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从她早就预定了菜单这一点看来,即便舒奶奶不说‘清淡点’,她一样会找借口把我们拉到这个地方来,她的用意是什么?我心中疑问重重,表面却未动声色。

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闵柔绝对没憋好屁!倘若不知道舒奶奶的病情,以我性子,怕是宁可穿帮也会与闵柔撕破脸皮的,否则无论是欠她这一饭之情,还是被她愚弄,对我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然而此刻,看着老人憔悴,却洋溢着幸福微笑的脸庞,我没有那般勇气。

“楚南,这顿饭...会不会很贵?”

每上一道菜,服务生都会报出菜名,破地方穷讲究,弄个萝卜丝开会,起个名叫‘群英荟萃’,青椒丝拌银耳,叫‘绿野仙踪’,西红柿和草莓分别被切成了大小各异的心形片片,上面洒了一层冰激凌,美其名曰‘零度LOVE’,弄一盘子油炸麻雀,两边摆俩萝卜削的人形工艺品,就叫‘鹊桥相会’...

老实说,这几个开胃菜太过稀松平常,并没什么特色,舒童担心我的钱包,一来是被名字给忽悠了,二来,则是因为盛装食物的餐具,我感觉,就是将一坨大便放在那精致的银盘子里,视觉价值也会上升十几倍的...

“不贵,你常去菜市场,还不知道这点玩意儿卖多少钱吗?”我当然知道这几样东西被简易加工之后,绝对不会卖出市场价来,纯粹是安慰舒童罢了,话音未落,一股令人胃口大开的浓郁肉香飘然袭来,就见两个服务生抬着一特大号的盘子进了房间。

“这是我们月之谷的特色大餐——烤野猪。”

舒童差点哭出来,小声对我道:“菜市场可不卖野猪...”

我也差点心疼的掉下眼泪,天啊,油油亮亮的一头野猪,看体积,少说也有百斤吧?就是按普通猪肉的价格计算,这玩意儿也便宜不了啊!

闵柔确实早就订好了餐,连舒奶奶点菜时一定会推辞亦在她意料之中,因为这头猪绝对不可能是我们来了之后才上火去烤的。

分解烤猪的重任毫无悬念的落在了我身上,我握刀子的手直颤,咱绝不是害怕杀一头已死的笨猪,而是被那一道又一道端上来的菜给吓的。

野鸡野鸭兔子小鹿这些也就罢了,虽不常见,却也敢吃,而三菌毒蛇汤,双菇烩蛇羹一类的,充其量就是素材的本身比较吓人,可是那清炖熊掌和清蒸猴脑的吓人理由就太复杂了,首先是,吃那玩意不算犯罪吗?其次是,据说那种东西都是有价无市的,闵柔是不是想整死我?

更要命的是最后一道菜——清炖老虎鞭!是田经理亲自端上来的,像炫耀一般告诉我们,这条鞭很难得,因为它是野生东北虎的!而最难得的是,它还非常的新鲜,因为它的主人一个星期之前还在山间溪水的天地中活蹦乱跳...

不知今天虎姐要是穿了警服,这厮还有没有胆如此的吹嘘,妈的,这家餐厅应该被查封才对!野生东北虎你们也敢杀?!

“哥,虎鞭是什么?是老虎的尾巴吗?这条是不是太短了?”楚缘用筷子拨了拨,还没搞明白大‘淫’碗里那奇形怪状的是什么东东,就自作聪明的去质疑饭店的偷工减料了,坐在我另一边的舒童见楚缘挑起那羞人的东西,赶紧把脸藏到了我身后,饶是流苏和冬小夜脸皮厚,也羞的面红如血,倒是舒妈,颇感有趣的打量着众女的表情,笑的煞是暧mei,至于舒爸...口水直流三千尺,早已垂涎不已了,倒也难怪,对男人,尤其是对他这个年龄的男人来说,虎鞭的诱惑力是非同寻常的。

我亲爱的妹妹虽然喜欢百合文学一类的禁忌创作,但在某些方面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这东西是什么...看这问题问的,我该怎么回答呢?

“这个可是好东西哦,”闵柔别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笑道:“这东西可是很难搞到手的,最近几天,不知多少有头有脸的人来这里求这东西,都已经开除天价了,可还是遭到了拒绝,呵呵,也就你哥哥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老板忍痛割爱。”

闵柔是话里有话啊,不管是我,还是流苏、舒童,皆不好开口询问,幸好虎姐机灵,装的愣头愣脑,道:“这里的老板认识楚...表哥?”

闵柔肯定道:“当然认识,而且还欠了他好大好大的人情。”

不知楚缘是看出什么了,还是纯粹出于好奇,问道:“这里的老板能欠我哥什么人情啊?”小丫头心知肚明,这一顿饭,恐怕够我一年甚至几年的工资了。

闵柔看了我一眼,对楚缘笑道:“你哥哥帮她成功收购了一家市值数百亿的公司,你说这算不算人情呢?所以,这顿饭由她请客,亦是理所应当的,或者说,是她希望你哥可以给她这个请客的机会,呵呵,因此大家就不要客气了,敞开了吃,敞开了喝。”

这里的老板,果然是三小姐...其次,闵柔含蓄的告诉我,我不需要为这顿饭买单,因为,三小姐想要还给你的人情,你想拒绝,也没那个能力...

这算是挑衅,还是嘲弄?一条老虎鞭就价值上百万,够朱丹晨的学校化解困境了,有钱人啊...

我淡淡道:“没有我,她一样能收购龙氏。”

流苏与冬小夜闻言,皆是一怔,而楚缘和舒童则是同一副惊讶表情,她们知道闵柔是假秘书,所以她们怀疑我俩此刻是不是在演戏。

【第388章】果子狸炖水鱼鞭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闵柔道:“没有楚先生的意外介入,三小姐又怎能以区区数十亿收购了原本市值数百亿的龙氏呢?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龙氏原本还有其他选择,是你让其他的竞争者望而怯步,置龙氏于无助之境,才给了三小姐这样一个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的绝佳机会,不然的话,以龙氏的人脉和声望,再撑上三五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静久则变,谁也不知道届时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化,即便毫无变化,想得到龙氏,也绝对不是现在这个价位。”

在中国,十人炒股,九个会赔,所以我没买股票,包括风畅自己的股票,但我多少会关心一下股市,潜龙庄园事件后,龙氏股票大跌,市值数百亿?那是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之前的事情,事实上,潜龙山庄销售状况的不理想,以及在其他方面的投入普遍不景气,早就对龙氏形成了影响,再加上金融危机席卷房地产业,龙氏的价值暴跌,早已不比鼎盛,也不单是因为我引爆了许恒案,导致官方对龙家‘特别照顾’,才让一些有意收购他们的对手望而怯步的,而是千疮百孔的龙氏本就形同鸡肋,让人不得不犹豫了。

三小姐自然是个例外,她一早就看准了龙氏的前景,当年合作潜龙山庄的开发,出钱不揽权,是因为她自己就明白这个计划是华而不实的,富人越发富有,穷人越发贫穷,虽说这就是目前社会的发展趋势,但短短几年以内,北天市的高层消费水平也很难普及到与潜龙山庄那等超高级的别墅区相匹配的境界,据说这个计划是政府首先提出的,那群只想倚靠一时政绩而高升,满脑子装的只有政治前途的家伙怎会去管你将来是亏还是赚啊?房子的盖起来了,他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而三小姐亦是如此,她所以明知前景不妥还肯在幕后投资,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够成为龙氏的大债主,借此将其吞并,从而为自己进军国内市场寻找到一个泊船的港湾,从这一点来说,她和其他竞争对手一样想要玩吞并,但出发点却是不同的,所以她不介意亏损一些利益,再说,她还具备一个其他竞争对手都不具备的优势——今天与风畅集团的合作!

虽然三小姐没说过一定会选风畅作为合作的对象,但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现在的我不过是个噱头,所谓让资百分之二十,只是一个为了宣传她三小姐知恩图报和宣传风畅有‘奇人’的噱头,就像她以慈悲者的身份收购龙氏一般,她利用舆论创造了利好条件,而与口碑良好的风畅合作,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刺激换了新老板的龙氏在股市上的反弹——她这底抄的很漂亮。

龙珊对我有意见,恐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那就是,我让龙氏求助无门,成了三小姐一个人的猎物,不但死的快了,而且想不死都不行。

也正像龙珊说的那样,三小姐,只是一个商人,一个擅于伪装自己,塑造自己的商人。

我才不相信她是真心感谢我呢!

因此对闵柔的话,我不予置否,我以身体不适为名,以茶代酒,正要敬舒爸,却看到他和舒妈面面相觑,眼睛里清清楚楚写着‘果然如此’四个大字,哥们大惊,暗叫一声‘我的妈啊’——现在再说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个小员工,莫说他们不信,怕就是我妹妹都不信了!

“哥,你真的帮人家收购了一家大公司?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牛啊?”

我不是牛,我他妈是猪!草,没事和闵柔装哪门子深沉啊?!搞得舒爸舒妈误会更深了!

闵柔机灵的像条狐狸,哪会看不出我心情极烂啊,她大概以为我不爽的原因是她在众人面前说到了‘三小姐’三个字,便讨好道:“楚先生,这些菜够吃吗?要不要再点两个?”

“不用了不用了,”舒奶奶忙道:“光这一整头猪就吃不了了,再点不是都要浪费了吗?”

舒爸舒妈亦忙推却,我闷火正盛,有意刁难她,便道:“我想吃果子狸炖水鱼鞭,有吗?”

我随口一说,依稀记得似乎是小时候在成龙演的《警察故事》里听到的一句台词。

果然,闵柔秀气的眉头拧到了一起,“果子狸炖水鱼鞭?有吗?”后面那句‘有吗’,是问一旁的餐厅经理。

“水鱼鞭...是指甲鱼鞭吧?”田经理点头道:“没有,但材料都有,能做。”

靠,这都能做?话说‘水鱼’是不是‘甲鱼’我根本就不知道,此时也就不好意思多嘴了,妈的,有钱人,不是咱这种人能小觑的。

闵柔轻描淡写的说道:“那就马上去做吧。”

“是,闵小姐。”

经理躬身而退,就听楚缘喃喃嘟囔了一句,“水鱼鞭?...哥,你还没告诉我呢,这个虎鞭到底是不是老虎尾巴啊?怎么形状怪怪的...”

丫整条炖的,形状当然怪了!你没瞧见啊?下面还挂着两个蛋蛋呢...

我个大老爷们都不要意思解释,就更别提流苏她们了,闵柔刚要张嘴,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扬了扬手中明晃晃的割肉刀,她被我气势所迫,识趣的保持了沉默——敢教坏我妹妹,看我不和你拼命!别以为你穿了裙子我就不能调戏你!

“吃的就是吃的,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还是虎姐爽快,抢过我手里的刀,上去就将她的异性同类给太监了——那可怜的老虎早就太监了,应该说,虎姐是残忍的将他的小弟弟切碎了。

虎姐连汤带肉给楚缘盛了一碗,又要给流苏和舒童盛,俩妞害臊,不看汤,先看我,然后红着脸连连摆手。

“我不要,还是让南...给楚南吃吧。”

“别给我盛...妈,你给爸盛一碗尝尝,奶奶也吃点,这东西...大补,但不能多吃啊。”

“为什么不能多吃?”我亲爱的妹妹夹起一小片,放入口中咀嚼着,“很好吃啊,肉很香...”

舒童是个教育工作者,可此刻别说为楚缘解答疑惑了,她甚至连看一眼楚缘的勇气都没有,直往桌子底下钻,我差点忍不住提醒她,她要钻进去的位置虽然没有虎鞭,但却有一条人鞭...

关键时刻还得看舒妈,人家是过来人了,啥没见过?笑着对楚缘说道:“这个东西啊,女人吃多了没什么用,男人吃了才是大补呢。”

“是吗?”楚缘在外人面前绝对是个合格的贴心小妹妹,扭头对冬小夜道:“小夜姐姐,那你给我哥多留点,他这几天事情多,挺累的,正好补补。”

众人望去,冬小夜狼吞虎咽,已经吃完了一碗,一手抹嘴,一手又奔那大‘淫’碗而去,见我等目光怪异,她脸红如血,就听舒妈幽默的说道:“你看,补过了吧...”

听闵柔说这顿饭不用我花钱,而是餐厅老板请客,舒家长辈也就不再客套,相比昨天,胃口明显好了许多,我觉得这大多是虎姐的功劳,因为有她,气氛才会如此的热闹,虎姐的性格虽然有时会让人头疼,但更多时候,却是那么的可爱。

反倒是我没什么胃口,听闵柔挨着舒奶奶一个劲的胡吹,说熊掌虎鞭不是清蒸就是清炖,都是自己事先叮嘱过餐厅的,我就觉得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那女人不是告诉我和流苏,是舒奶奶想吃清淡一些的东西,所以才来的这里吗?可现在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舒奶奶似乎从来就没那么说过啊,更像是她鼓动舒奶奶吃些清淡的...

闵柔果然是故意将我诱到这里的,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真的是三小姐请客答谢我吗?那为什么三小姐自己又不肯露面呢?

肚子里装着这些问题,着实没地方塞食物了...只是将那一大银碗的虎鞭连肉带汤的吃了干净,昨晚折腾四个多钟头,是该补补...

闵柔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便坐到角落的沙发上继续翻看她带来的文件了,一副工作很忙的样子,不多时,她接了一个电话,可能是屋里太吵了,她向我们说了一声,便出去讲电话了,也难怪,舒爸昨天只是浅尝即止,也许是舒奶奶下午在医院的检查结果刺激了他,他今晚没少喝酒,饶是舒妈一个劲的劝阻也是徒劳,再加上流苏和冬小夜俩大酒虫煽风点火,他早就露出了醉态,非但话勤了,说话的声音更是压不住,不断的向我夸耀着他的宝贝女儿,他明知道我们是假情侣,还如此这般,摆明是想我们弄假成真,流苏醉的迷迷糊糊没看出来,舒童怎会感觉不到?可当着奶奶,不能把话挑明,只得又羞又嗔的要舒爸少说两句,然而舒爸却越说越来劲,最后连舒妈舒奶也掺和了进来,聊天聊的像吵架,如此气氛,闵柔故是可以闹中取静处理文件,却也是绝对无法和别人通电话的。

这哪像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高级餐厅夜宴啊,简直比我们综合组的会餐还要随便和吵闹。

大家聊得热闹,以至于门外发生了争吵也未察觉,我隐隐听到了动静,正要起身去看看究竟,房门突然被推开,那田经理背对着我们,踉踉跄跄的跌退了进来,众人不禁惊愕的顿声。

“实在对不起,惊扰各位客人了,抱歉,抱歉,”田经理一边道歉,一边要退出房门,但门口明显是有人堵着,就见那田经理一脸为难的说道:“柳先生,您这样做,未免有失风度。”

【第389章】新版F4

柳先生?舒童与流苏的脸色骤然大变,和我一样,未见其人,就先闻见那股令人不舒服的味道了,便听那个我们并不陌生的声音以我们熟悉的儒雅腔调不急不缓的笑道:“田经理这话有些过了,我只是好奇,我出价一百五十万,贵俱乐部都不肯割爱的那条东北虎的虎鞭,是哪位朋友如此的有口福,呵呵,田经理放心,我绝对没有挑惹事端的意思,只是想认识一下那位面子比我大的朋友而已,为相识聚友,为聚友相识,这不正是贵俱乐部的宗旨吗?”

俱乐部?我有点懵,这地方不是种瓜种菜养小动物的餐厅吗?尚未咂过味来,门外的人已经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我们的包间,目光一对,我愣了,他也愣了。

来者正是舒童的‘前男友’柳晓笙,他是因为看到我而惊讶,但我却不是因为看到他而惊讶,或者说,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我已经惊讶过了,现在我惊讶的是跟着他一起进来的人!

“哥,你别闹了好不好?北天市又不是就你面子大,别让李姐姐看你笑话了行吗...诶?”正试图劝阻柳晓笙的女孩话说一半,看到我了,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见我颔首微笑,她惊喜道:“南哥?!怎么是你啊?!”

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柳晓笙的亲妹妹柳星雨!而让我倍感惊讶的,便是星雨身后的三个长着明星脸的帅哥——郭享,张明杰,张培文!再加上柳晓笙,整个一新版的F4啊...

郭享横刀夺爱,和张培文可谓水火不容,他们怎么会凑在一起?而且,张家柳家的关系因为星雨悔婚,应该也是非常微妙的吧?话说缺德拆亲的人就是我,我没法不在意,难道老郭是过河拆桥,夫妻入洞房,就把我这媒人丢过墙了?操蛋,你丢也就丢了,何必站到哥们对立面去啊!

流苏,舒童,冬小夜,这仨丫头与星雨是不认识的,楚缘认识,但她也认识柳晓笙,再一看郭享也在,小脸顿时就阴了,星雨和她打招呼,她冷哼一声,扭过脸去,居然没搭理星雨,害的星雨好不尴尬,郭享对我摇头苦笑,却没吭声,这样的场合,即便有话,他也的确不方便说。

柳晓笙看看我,又看看一旁回避过他目光,态度冷漠的舒童,眼中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然后扫视一周,对我笑道:“我说是谁有如此大的面子呢,原来是风畅集团的墨小姐。”

墨小姐?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柳晓笙为啥蹦出这么一句话来,笑着答道:“柳公子玩笑了,墨小姐不在这里。”

“嗯?”莫说柳晓笙,正欲走上来打招呼的张明杰闻言,身子也不由顿了顿,便见柳晓笙凝视着我,语调深沉道:“不是墨小姐?那楚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由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柳晓笙身边,有一个挽着他胳膊的漂亮女孩,轻妆淡抹,长发披肩,穿着一件开领的白色衬衫,外套一红色小马甲,下着白色紧身马裤,脚穿一双红色的小马靴,曲线玲珑,端得性感,应该就是星雨刚才提到的‘李姐姐’吧?那女孩皱着眉头打量着我们,眼中除了几分好奇,剩下的全是不屑,这倒难怪,只看她的衣装,就知道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再看我们的衣装,那是相当的平民,等级相差的太悬殊了,就听她问柳晓笙,道:“他是谁?”

柳晓笙没回答,而是用一种谦虚到任何人都能看出来是轻蔑的态度,对我笑道:“月之谷俱乐部的会员,不是政界高官、娱乐圈红人,就是家底至少数亿的商界巨子,而楚少你...”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柳晓笙他们拆穿我!倘若舒奶奶知道舒童骗她,指不定要多伤心呢,倘若舒爸舒妈知道柳晓笙就是她以前用来敷衍他们时所谓的男朋友,八成会被活活气死,因为柳晓笙为了要我难堪,肯定不会做些让他们觉得高兴的事情的!

我眉毛舒展,可肉皮子里的眉毛根都栓成一团了,硬撑道:“那很重要吗?”

“那不重要吗?”柳晓笙再次无视他身旁女人的问题,和我卯上了,“没有成为会员的资格,楚少又凭什么站在这里呢?”

这话端的挑衅,便是舒爸舒妈也听出来柳晓笙是故意针对我了,舒童更是不用说了,腾一下子站了起来,将我挡在身后,怒道:“柳晓笙,你什么意思?!”

柳晓笙对舒童的震怒毫无感触般,淡淡笑道:“我没什么意思呀,就是好奇为什么你们会出现这里而已,田经理,难道是你们月之谷俱乐部的档次降低了?可...”柳晓笙的目光从舒家三位长辈脸上扫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未免一下子降低的太多了吧?”

舒爸舒妈是乡下人,心眼直,没什么城府,脸上登时就挂不住了,然而,那多余的自卑感却让他们束手束脚,非但没有反驳,还对号入座,回避着柳晓笙的目光,这一下,连流苏也忍不住了,起身要骂,可意外的是,她竟被性格最火爆的冬小夜拦住了。

“交给楚南,你别添乱。”虎姐小声劝了流苏一句,我心里着实感激,倘若流苏跟柳晓笙他们吵了起来,不但容易暴露我的真正身份,也极有可能曝光我和流苏的真实关系,那就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虎姐到底是干警察的,心思端得细腻啊。

“是啊,连你这种人都能放进来,这里的档次是不高。”

莫说柳晓笙,连我都不禁一怔,盖因这尖酸刻薄的一句话,竟是出自楚缘之口,要知道,这个丫头在人前向来是不怎么敢说话的,更别说吵架了,柳晓笙脸色一沉,怒视过来,楚缘登时没了气势,躲到我身后,却依然狐假虎威的瞪着柳晓笙,怕怕的表情让人又怜又爱。

我心中暗笑,却不是因为楚缘,而是柳晓笙那赤裸裸的奚落,这和我以前认识的柳晓笙完全不同,以前的他,是个极有城府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的,想当初他被我们讹了一顿法国大餐,但结账时依然能够保持微笑,由此可见,今天的他,并没有平时的理智,这就给了我机会,尤其是,他刚刚还说了一句那么蠢的话。

“小妹年幼,说话不懂婉转,希望柳公子不要见怪,呵呵,至于是这里档次低了,还是小弟我档次高了,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一脸谦虚道:“这个问题还是问田经理吧,呵呵,其实我今天也是客人,至于这顿饭是谁做东,田经理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个...”那姓田的经理慌了,憋出一脑门大汗,没想到我居然利用柳晓笙的问题反过去试探他了。

是的,无论他的答案是三小姐还是闵柔,无论柳晓笙会继续追问他什么,都是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心中无比的得意,如果我是柳晓笙,刚才就绝对不会问田经理为什么楚南会出现在月之谷俱乐部,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既然没有资格的我已经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吃掉了他梦寐以求的老虎鞭,那么便不是墨菲带我进来的,也肯定是其他人带我进来的,既然主人家不是我,柳晓笙这茬,显然就是找错了人。

柳晓笙失去了冷静的思考,大概是意外的见到了舒童的缘故吧,毕竟,他曾经花费了半年多的时间和精力追求过她...

“楚先生是我们老板的朋友。”

“你们老板的朋友?!”柳晓笙大吃一惊,郭享,星雨,张家兄弟,表情也与他大同小异,若说区别,就是郭享明显替我舒了口气,而张明杰的惊讶更胜柳晓笙三分。

“是的,”不管柳晓笙愿不愿意,他现在的疑问已经完全是针对田经理了,田经理苦笑连连,不得不替我回答,道:“楚先生的确不是这里的会员,今天这顿饭,是我们老板邀请楚先生过来的。”

柳晓笙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总之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们老板?!主动邀请他?!”

【第390章】穿帮了?!

“你们老板?!主动邀请他?!”

“是,”田经理道:“柳公子出价一百五十万想买那条东北虎虎鞭,老板婉拒说那是送人的礼物,并不是抬价的借口...”

柳晓笙像是重新认识一般盯着我,舌头都有些打结了,“是送给他的?”

看到田经理点头,其实我心中的惊讶比柳晓笙更甚,却不能表现出来,笑道:“柳公子没口福啊,早来五分钟,还能尝一口肉汤,现在...嘿嘿,连骨头都被我嚼了。”

既然这里的老板是三小姐,田经理的话无异于证明了我与三小姐的关系,若柳晓笙原本还不信近日那些有关于合作让步的传言,那现在可谓不信也不行了,我终于能松口气了,这厮不可能再揭穿我的真实身份,因为在他看来,我应该比三小姐还要神秘。

果然,柳晓笙沉默了。

那一身酷装的女孩有些急了,“晓笙,你倒是说句话啊,他到底是谁?你们认识?”

柳晓笙了不起的地方就在这里,刚才造次了,吃了一鳖,他反而冷静了,那脸就跟翻书似的,一页过去,立时晴空万里,刚才还像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就如同意气相投的兄弟了,“颂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楚南...”

“你就是楚南?”那女孩双眼一亮,“风畅集团的那个楚南?我知道你,我爸最近经常说起你呢。”

你爸?谁啊?我茫然道:“敢问小姐是...”

“我叫李颂,是晓笙的女朋友,”女孩收起了先前的轻视,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小手,三分仰慕六分感激的说道:“我爸是蓝城地产的李星辉。”

“原来是李董的千金,幸会,幸会...”我吃惊,并非因为她是李星辉的女儿,而是柳晓笙女朋友这层身份,丫的才甩了舒童,被墨菲判了死刑,这才几天工夫,就和李颂亲亲热热了,难道这世界上的美女就像菜市场的猪肉一样常见,只要有钱就能买到吗?而且...就李星辉那副原始人的尊荣,这闺女是不是他亲生的啊...

我偷瞄一眼舒童,她的眼中没有愤怒,只有自嘲和庆幸,的确,像柳晓笙这样的人,对她这样的灰姑娘,怎会是真心真意呢?不管是她放弃了柳晓笙,还是柳晓笙放弃了她,对舒童而言,都是一种幸运。

“我才是幸会呢,”除了三分仰慕六分感激以外,李颂眼中最后一分神采,就是失望,“我早就想认识一下被我爸爸夸上天去的大英雄了,没想到在这里巧遇,谢谢你救了我爸爸一命。”

见面不如闻名,尤其是对面有柳晓笙郭享以及张家兄弟这级别的参照物,哥们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都输的一败涂地,不怪人家李颂失望,只能怪她期望太高。

“哪里哪里,是令尊人贵福厚,有老天保佑,与我没什么干系的,我哪是什么英雄啊,当晚应该就数我最狼狈了,呵呵。”

李颂笑道:“你这人蛮谦虚,蛮有趣的。”

“小姐谬赞,惭愧惭愧...哎呦~!”楚缘那臭丫头见我文绉绉的与李颂调侃,竟狠狠在我腰间掐了一把,再一看,流苏、舒童、冬小夜,哪个不是一脸的不满,哥们演着演着,有点入戏,真觉得自己是啥公子少爷了,竟不自觉的装腔作态,果然惭愧,我干咳一声掩饰过去,转而对柳晓笙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与柳公子张少爷相遇...”要是一早知道会碰见你们,打死我也不来!

张明杰刚才显然和柳晓笙一般,以为墨菲也在,多少有些慌乱,墨亦之和张力的关系比较敏感,即便张明杰真是无心打扰了墨菲的晚宴,恐怕也会被墨菲歪解,难免会有些后怕,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现在终于逮着说话的机会了,“呵呵,我们也是闲来无聊,一起过来狩猎而已。”

男人对枪械有着与生俱来的向往,刚才闵柔提到狩猎的时候,舒爸就有些按耐不住,此时酒精燃烧了他的神经,那点腼腆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了,兴奋道:“狩猎野猪?”

“野猪就像一块长了腿的肉,无非就是它跑我追,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刺激的,所以我们才晚上过来,”柳晓笙傲气的摇头摆手,故意烘托气氛似的,将声音一沉,道:“我们的目标不是野猪,是——狼。”

“狼?!”我险些失态,这月之谷是动物园吗?怎么连狼都有?!

柳晓笙很欣赏一众女孩惊慌失措的表情,笑眯眯的做着更吓人的补充,道:“这是月之谷最刺激的游戏之一,将饿了两天的狼放入狩猎区,就不发愁它们不会主动过来攻击人类了。”

舒妈惊道:“那不是很危险吗?”

“单方面的屠杀有什么意思?”李颂对我客气,对其他人却有些不屑一顾,嘲讽道:“危险是对没有胆色的人而言,我们追求的就是这种时时陷于险地,却每每都能起死回生的刺激。”这小妞的目光扫一百八十度,给我们全部打上了‘没胆色’的商标,俗语说得的好,酒壮怂人胆,冬小夜和舒爸皆露出了不服之色。

有钱人追求的刺激,还真不是我们这种人可以理解的,我们觉得逛逛动物园就已经很娱乐了,人家却想和笼子里的动物干一架,难道奥特曼打小怪兽时真的很有快感吗?我猜,李颂其实并无激将之心,只是娇蛮惯了,但柳晓笙见到我们这边人的表情,眼珠一转,接口说道:“楚少有没有兴趣一起啊?”

开玩笑,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和饿狼玩捉迷藏啊?我刚要婉言拒绝,楚缘拉了拉我的袖口,嘟着小嘴说道:“哥,你的腿伤还没好利落,算了吧。”

我亲爱的妹妹太会说话了!哥们感动的差点没忍住搂着小丫头好好亲两口,不是我不想去,是我妹妹担心我的腿伤,不让我去!可我还未笑出模样来,就听舒爸吼道:“我去!畜生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众人一愣,看到舒爸两眼浑浊,怒视着那个和女儿一般年龄,面露鄙夷的李颂,黑黝黝的一张国字脸已经涨成了紫色,我哭的心都有了——他喝高了,绝对喝高了!

男人好胜,比金钱比地位比年龄比长相甚至比女人,舒爸都输,但比胆色,舒爸不肯再认输了,这是男人的傲气,我不觉得这样逞强会显得自己比较爷们,反倒觉得如此不理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可惜我不能说啊!

偏偏冬小夜是个属虎的,也不怕狼,加上早被柳晓笙憋出一肚子怨火,不适时宜的发作了,“我也去!”

柳晓笙没认出来,可张明杰认出来了,“你是...”

“他表妹!”虎姐伸手一指我,然后冷笑着对柳晓笙和李颂道:“怎么?不带女人玩儿?”

看到虎姐面有醉态,但眼中却清澈如水,再听她如此明显的一句挑衅,我恍然大悟,虎姐哪里是中了柳晓笙的激将法啊,分明是...

“天河,别胡闹,你皮糙肉厚粗粗壮壮的,不怕那畜生,可人家小楚斯文瘦弱,被那东西咬一口还了得?”

舒奶奶这话...怎么听着比李颂的话还激将啊?哥们苦笑不已,舒奶奶爱屋及乌,爱的过了,反倒让我不好下台阶了,否则不就等于承认了我怕?不过我脸皮厚,怕狼,所以不怕承认,“叔叔,您今天喝了酒,就算了吧...”

“武松醉酒能打虎,我醉酒也能打狼!”舒爸捋胳膊挽袖子,“她一个小姑娘都敢做的事情,难道我们堂堂的五尺男儿反倒不敢了?小楚,你别怕,到时候我护着你,那畜生敢出来,看我一枪就撂倒了它!想当初,村里的牛疯了,就是我用*打死的!”

你到底是想打狼还是想玩枪?哥们欲哭无泪,你想去,也没必要非得拉上我吧?

舒妈不放心,斥道:“你也说是想当初了,想当初你还被那疯牛追的绕着村子跑了半圈呢,现在你还跑得动吗?再说,你这老骨头老肉的,喂狼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你要把小楚喂狼,咱家闺女不就成了望门妇了?”

舒童错就错在太容易害羞了,娇嗔的喊了一声,“妈,你瞎说什么呢?”

“妈?”柳晓笙脸上闪过一丝惊异,我心中大呼不妙。

【第391章】无法拒绝的邀请

见柳晓笙若有所思,我大呼不妙,舒奶奶的一句笑话更是让我这种担忧推向了深渊,变成了事实,“就是,天河,秀芬说的对,你也替童童想想,她肯定也不放心让小楚去的。”

柳晓笙聪明绝顶,这会儿哪能听不出点暧mei的味道啊?看看流苏,又看看我,再看看舒童和舒家长辈,惊讶道:“楚少,你和童...你和舒小姐...”饶是丫口齿伶俐,此时也不禁结巴了,毕竟,我和流苏,墨菲的关系,于柳晓笙那里根本就不是秘密,别说他了,郭享和星雨那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两个鸭蛋,张家哥俩就更别提了。

我暗叫糟糕,本来将柳晓笙他们打发走也就完事了,没想到舒爸醉酒,将事态演化成到这个地步,“那个,我们...”

我苦不堪言,却听流苏淡淡说道:“我表姐和楚南谈恋爱,有什么问题吗?”

柳晓笙一怔,“问题?这个...程小姐,我觉得你这个问题的本身就是一个问题啊...”丫说的含蓄,扭脸去看张明杰,显然,他并不信流苏的话,但他同样不介意用眼神调侃一下张少。

对流苏贼心不死的张明杰果然一脸的尴尬,“可是,程小姐,全风畅...不,全北天的人都知道楚少和你还有墨...”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流苏的冷漠是装出来的,其实她心里比我还乱,看到舒家三位长辈面露疑惑,赶紧打断了张明杰,也顾不得论官职,他还是我们的领导级别了。

倒是张明杰,见流苏这个反应,竟出奇的顺从,“是,是,我不说话,不说话。”

张明杰是觉得我和流苏的感情出了问题,他有机可乘,所以高兴,还是单纯的想在人前讨好流苏?我无法断言,但他保持沉默,让我觉得庆幸,舒爸舒妈看出来他对流苏有好感了,因此并未生疑。

柳晓笙对张明杰的态度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失望,话里有话的笑道:“楚少在这方面的手段真是让人羡慕,舒小姐,你的眼光,也着实让人羡慕。”

舒童言简意赅,只说了四个字,“他比你好。”

柳晓笙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两下,那是自尊心被刺痛的写照,舒童这娘们不是存心给我惹事吗?本来咱俩真没什么,你这一说,倒变成真有点什么了,先是墨菲,后是舒童,两个中意的女人都被我揽入怀中,柳晓笙要不很我,那他就枉为男人了。

从舒童那四个字中也能大概听出来,并非柳晓笙甩了舒童,而是舒童拒绝了柳晓笙。

“好,好,”柳晓笙说了两个字,不知是觉得舒童说的好,还是赞同她的观点,认为我比他好,就见他再次露出微笑,笑的比今天午后的阳光还要灿烂,“楚少,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狩猎啊?”

如果我是柳晓笙,那我现在肯定笑不出来,既然他能笑的如此爽朗,证明他肯定是在掩饰什么,我不自觉的提高了警惕,藏在最后面的郭享连连朝我摇头,暗示我拒绝,而张培文的一抹歹毒的冷笑,也让我不寒而栗。

“不让柳公子看笑话了,打猎我是个地道的门外汉,况且就我这身板,哪敢去和狼斗啊?”

“楚少这话太谦虚了,狼哪里有人可怕?”柳晓笙一定高帽戴过来,“一个许恒,可是比一群狼还凶狠许多啊。”

“人和狼怎么能比?”流苏道:“而且我们还在吃饭,请柳先生不要强人所难了。”

楚缘应声道:“是啊,饭才吃了一半,我哥哪有心思和畜生较劲?”

小丫头嘴巴忒毒,一句畜生,即像骂狼亦像骂柳晓笙,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拐弯抹角的损了,偏偏柳公子还不能吱声,不然岂不是对号入座了?苦不堪言啊,总算看到这种表情出现在别人脸上了,我心里好爽。

“也好,也好,”人家柳晓笙是非常之人,一眨眼就忘了不快似的,笑道:“潜龙庄园一别后,与楚少许久未见,今天巧遇也是缘分,小妹,郭老弟,张少和二少,也都不是生人,人多图个热闹,楚少不介意我们一起坐下来喝杯酒,聊聊天吧?”

话是冲我说的,眼睛却是看着舒家三位长辈,柳晓笙很阴险,丫的在威胁我!他不知道我在具体掩饰什么,但多少嗅出了味道,知道我肯定不希望他一起坐下来,这就够了。

流苏和舒童心机太少,表情都写在脸上了,即便我再能装也是徒劳,除非撕破脸皮,否则柳晓笙绝对会赖着不走,而且,舒家长辈不明所以,也不可能轰他走,唯有星雨,知道我和他哥素有嫌隙,劝道:“哥,我们已经订好了房间,干嘛非要给南哥添乱?咱们还是先去打猎吧...”

“男人的场合,你女孩子家家的多什么嘴?”柳晓笙一句话就把星雨噎回去了,“再说,有楚少在,可比我这和事老管事多了,郭享和张二少爷可以不买我的面子,但绝对不会不买楚少的面子,不是吗?”

女生外向,一涉及到郭享,星雨还真的含糊了。

我不知道柳晓笙所谓的和事老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他在以此暗示我就足够了,郭享和张培文关系所以不睦,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星雨,而张培文不得不放弃星雨,理由也只有一个,是因为他有把柄捏在我手里,一是他曾经意图**伍雪晴的迷药还藏在我装内裤的抽屉里,再有就是他在街头跪地求我的一幕被萧一可那妖精录成了视频...柳晓笙并不知道张培文为什么怕我,可他知道郭享破坏柳张两家联姻,知道他理亏心虚就足够了。

这厮在用郭享的立场要挟我!

于情于理,舒家三位长辈都不可能拒绝柳晓笙的,我在他们开口之前抢先说道:“既然柳公子诚心邀我去玩一玩,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刚好吃饱,去运动运动也不错。”

既然无法拒绝,索性就如了柳晓笙的愿,免得丫坐下之后瞎捣乱。

“哥...”

“没事,”我拍拍楚缘的肩,小声道:“哥用枪连人都打过,还不敢打狼吗?”

流苏担忧道:“可你的腿...”

“早好了,”我拍拍大腿,道:“能把狼当球踢。”

“你就吹吧。”冬小夜横了我一眼,却没说别的,只是叹了口气,这结果,一早就在她预料之中。

舒妈和奶奶不放心,“小楚,太危险了,还是算了吧。”

“是啊,小楚,你得想好了啊,”舒妈劝道:“大家一起坐下来吃点喝点,聊聊天,不也挺好的吗?”

呃...比起打狼来,我更怕的,就是让柳晓笙坐下啊...

“又不是上刑场,还用想啊?我去杀条狼回来,给您三老烤着吃,”我故作从容的问田经理,道:“狼肉能烤着吃吧?”

那田经理正在摆弄着手机,突然听我发问,显得有些慌乱,揣起手机,笑道:“能,能。”

“那就好...”看着田经理,我有些纳闷,闵柔接个电话而已,怎么还不回来?

。。。

装备室里,长短猎枪,大小手弩,琳琅满目,甚至不乏短矛、弓箭、匕首、柴刀一类的原始狩猎工具,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地方应该被警察查封了才对。

换上了一身料质上佳的迷彩服,从更衣室里出来,见楚缘、流苏、虎姐和舒童正在挑选趁手的武器,我赶紧阻止,“你们干嘛?”

舒童拿起一把短弩,晃了晃,道:“跟你一起去打狼啊。”

“开什么玩笑?”我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弩,“打兔子带着你们,打狼,你们不能去,没看见外面的林子里黑着呢?鬼知道那畜生会从什么地方跳出来,万一咬着你们怎么办?”

流苏搂着楚缘,面带忧色,道:“所以我们才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人多气势足,狼害怕,兴许就不敢出来了。”

“饿了好几天了,它巴不得咱们人多点进去才好,”我好笑又好气,道:“而且你们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肯定合它胃口...别给我添乱,都挨这等着,我跟柳晓笙去就行,晚上不比白天,你们别看他吹的欢,我告诉你们,他未必就不怕,我猜,他十有八九也不会让星雨和李颂跟去的。”

楚缘急道:“他肯定没憋什么好主意,才非要你和他一起去狩猎的。”

【第392章】小人们无私的彩头

“所以我更不能让你们一起去了,”我捏着楚缘的脸蛋,笑道:“他能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欺负我没有打猎的经验,到时候想看我笑话而已,我不怕寒碜,到时候打不过狼,我还能跑,跑不过,我能爬树,总之自保没问题,有你们跟着反倒麻烦了,你们都没用过枪吧?也没打过猎吧?甚至没见过狼吧?人多容易乱,一旦乱了,我顾谁不顾谁啊?”

楚缘属于那种走路都能无缘无故绊倒的运动白痴,小舒老师是天然呆,比楚缘犹有过之,更是有过把我撞进鱼塘的前科,而流苏对我有依赖症,遇事就把我挡在前边,一贯就是给我添乱的类型,还算有点自知,所以三个丫头被我噎了几句,皆无话好说。

冬小夜舒展双臂,做着扩胸运动,向我展示着她胸前的雄伟,冷笑道:“你打过猎?见过狼?用过枪?开过枪和会用枪是两个概念,她们三个不去我没意见,但我得去,这里唯一会用枪的人就是我了,而且我的运动神经你也见识过吧?”

“你也不许去。”

“为什么?!”

“你说的对,开过枪和会用枪是两个概念,但白天用枪和晚上喝醉酒以后开枪也是两个概念,运动神经好和你会不会打猎更是两码事,这里不是你熟悉的射击馆,狼可不是你用来练习的不会动的靶子,”我语气逐渐缓和,感激的望着冬小夜,“小夜姐,我知道你一开始说去狩猎就不是被柳晓笙他们激的,而是想保护我,但你不觉得我一老爷们被个女人保护,这脸丢的还不如喂狼去呢吗...”

冬小夜俏脸通红,啐了一句,“呸!你脸皮厚的狼都咬不动!谁想保护你了?我就是看不惯姓柳的和那个李颂而已!”

如此神态,说出这话,连楚缘都不信,就不要说流苏和舒童了...

一出门,正看到郭享和星雨走过来。

“怎么?老郭你不是想带着星雨一起进去吧?”

郭享面色沉重,笑容都挂着分量,“小南,借两步说话。”

我点了点头,随他走远了几步,楚缘要跟过来,却被星雨拦住了。

“我就不问你怎么会认识月之谷的老板了,现在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心情,你小子先告诉我,你就真没看出来柳晓笙拉你去猎狼,是别有用心的吗?”

我苦笑道:“看出来了,可我没办法拒绝,你也看出来了吧?我和那个舒童...”

“是装的,星雨刚才偷偷打电话问过萧大小姐了,你妹妹跟萧大小姐提过,”没等我说完,郭享就接过了话茬,好气又好笑,道:“你说你小子有点正事没有?你和三小姐的事闹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在猜测你和三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却惟独不见你怎么上心,倒把心思都用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了,冒充自己女朋友表姐的男朋友,我...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了。”

也许一开始这事情确实很无聊,但现在,这关系到一位老人的生命,以及她对孙女的爱和生命的眷恋啊...我没有反驳郭享,只是摇了摇头,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郭享叹了口气,严肃道:“小南,你听好,今天晚上来这里猎狼,应该是柳晓笙为我准备的节目,只是因为碰巧遇到你,并发现他讨厌你胜过讨厌我,所以才把这节目转送给你了,你千万要加小心,我不知道他具体在打什么主意,但你只要想想他有多恨我,心里就应该有个底了,我不但抢走了他妹妹,还破坏了他柳家与张家的联姻,柳晓笙恐怕不想要我一条命,也想拿走大半条吧?”

猎狼是为郭享准备的节目?我正待细问,就看到柳晓笙揽着李颂,和张家兄弟一起过来了,郭享不便再说,对我使劲用了个眼色,要我多加小心。

柳晓笙说,他刚才帮田经理一起,将猎物从笼子里放出来,轰进了被电网包围的狩猎区,那是一头成狼,个头不小,也很凶悍,颇有挑战性,不管这话是不是故意吓我,反正把几个丫头和舒妈舒奶吓的够呛。

“两个人狩猎,猎物只有一条,好像比较乏味,不如,咱们加点彩头吧?”

要不说人比人气死人呢,一样的迷彩服,怎么穿柳晓笙身上就帅的扎眼,穿我身上就土的掉渣呢?好在除了李颂,其他女孩子对他的玉树临风皆持不屑态度,让哥们心里找到一点点安慰,人啊,光有外在美是不够的,得心里美才有魅力。

“怎么就两个人狩猎呢?”我看向张家哥俩,“张少没兴趣?”

“我?”张明杰连连摇头,不知为何,脸上惧色很浓,僵硬的笑容显露出几分无措,有些慌张道:“楚少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是打猎的料子,今天来也是想看柳公子怎么威风的,就我那两下子,别人不知道,你楚少还不知道吗?不敢说手无缚鸡之力,可力气大点的女人我都打不过的,呵呵。”

张明杰一番话,逗笑了所有人,只是他弟弟张培文笑的比较阴险罢了,仿佛笑出了他哥哥的心声...我暗暗纳闷,柳晓笙若想整我,连个帮手都不带吗?而且,张明杰也没有理由错过看我出丑的机会吧?难道他们是有什么阴谋?

我道:“李小姐也不去?”

“他不让我去...”

“人家楚少也不带女朋友进去,我带你进去算怎么回事?”柳晓笙很有男人味道的截断了李颂,李颂固然有点不甘,却也如花痴般折服于柳公子的魅力哄笑之下。

单挑?有意思,男人皆有比试之心,柳晓笙钱比我多,长的比我帅,可我却真想知道,在原始环境下,他能比我强多少。

“不知道柳公子想加什么彩头呢?”

一听说加点彩头,正欲举手同去的舒爸爸瘪回去了,刚才舒妈舒奶奶为了不让他跟着添乱,连更衣室都没让他进。

“如果那条东北虎的虎鞭没有被楚少吃进肚子里,我倒希望它是彩头...”柳晓笙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的恨意,没想到他还挺在乎那玩意儿的,不会是年纪轻轻的下边那玩意儿就已经出现质量问题了吧?

“看来是我福薄啊,呵呵,既然如此,我就替张少求个彩头吧,”柳晓笙一番明显挑衅的话把我惹毛了,“如果我侥幸先射杀了那条狼,那么,就请楚少行个方便,高抬贵手,给张少一个机会和程小姐共进晚餐,如何?”

张明杰惊喜与惶恐交融在一起的复杂表情告诉我,他也对柳晓笙的提议感到意外,而楚缘差点拍手叫好,被我狼一般的眼神给制止了,冬小夜与舒童怒容满面,反倒是流苏,异常的冷静,这样的场面她见的太多了。

虽说从大一时开始,我几乎每个月都会遇到类似的事情,但唯有这次,我出奇的愤怒,压抑着胸中翻滚的怒火,我笑道:“柳公子,这玩笑有点大了...”

“我很认真,不是玩笑。”柳晓笙越镇定,证明他越想惹恼我,让我自己暴露和流苏的关系,我明知他的用心,却苦无对策,我总不能当着舒爸舒妈反对这个看起来并不怎么过分的要求吧?毕竟,在他们眼中,我和流苏只是同事而已,我凭什么阻止其他男人追求她?

柳晓笙,老子要不把你整的比待会碰见的那条狼还惨,我就跟你姓!

“好啊,”我此言一出,众人全呆了,估计连流苏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答应,“既然如此,我也替张少搏个彩头好了,说实话,我觉得张少和流苏不般配,而柳公子和李小姐也不怎么般配,反倒是和张少郎才女貌,恰似一对儿,当然了,咱也不能棒打鸳鸯,打散一对重新分配,倘若是我把狼拖了回来,就请李小姐当着柳公子你的面,给张少送上一吻,如何?呵呵,我这人挺无聊,就喜欢玩这种有点惩罚味道的小游戏。”

去你妈天地良心吧,我知道李颂无辜,可流苏也很无辜,要恨别恨我,恨你找错了男朋友,而他挑错了对手吧!我不是英雄,更不是君子,老子就是一个小人!你他+妈想撅我墙角,我挖你祖坟!

【第393章】张明杰的坦白

墨亦之不是教过我一句话吗?说商人追求的,永远只有最大的利益,言下之意,便是不在乎手段是否卑鄙,好啊,既然如此,我也来学上一学,今天我不但要侮辱你柳公子,还要离间你和张明杰的关系!

傻B才看不出来我的心思呢,柳晓笙脸色一变,一旁的张明杰赶紧打哈哈道:“二位狩猎比赛,我只是个旁观者,怎么还把我扯进来了?玩笑了,这玩笑太大了...”

“好!”柳晓笙不顾李颂的反对,重重的应了,除我之外,所有人又愣了愣。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先将狼拖回来的人就是赢家!在场的都是公证人。”

“反悔的不是男人!”

我与柳晓笙击掌为誓,颇有点大侠之约的范儿,连柳晓笙也不禁惊讶了,我知道他惊讶什么,也知道流苏楚缘冬小夜舒童她们担心什么,横看竖看,没有狩猎经验,甚至不懂枪支箭弩的我都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但我却有不败之法!

...

“楚少用弩?”

我手里拿的,正是舒童刚才挑的那把短弩,柳晓笙见我挑定之后,扛起一把五连发的猎枪,得便宜卖乖,道:“那我用枪好了,容易区分是谁猎杀了那条可怜的东西。”

傻B都知道枪比弩威力大,射程远,不过柳晓笙似乎忘了一件很现实的事情,我所以挑弩,一来是因为这里没有手枪,但弩与手枪比较相似,我用冬小夜的手枪伤过许恒,所以使用短短的武器会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二来,便是因为天色已晚,虽圆月当空,但树林里肯定视野不清,既然看不远,射程远有个屁用?刚听田经理说,这弩,在三十米以内的杀伤力还是很可观的,万一那条狼突然从我们旁边跳出来,长武器反到不如短弩来的轻巧灵敏了。

一味的追求威力,是自我保护意识过强的表现,看来,柳晓笙的胆子也就一般般嘛...

话说我胆子也不是很大,犹豫了一下,到底又选了一把锋利的柴刀别在了裤腰上,小范围的战斗,带把原始点的武器,心里踏实。

“哥,不管你有多少把握,用程姐姐做赌注,都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楚缘比柳晓笙还会得便宜卖乖,看到事情不能挽回了,她心里早乐翻了,说话都得用力抿着嘴角,不然就会笑出来的样子,偏偏嘴巴里说着流苏喜欢听的话。

“就是,”舒童小心的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舒家长辈,小声对我斥道:“你这坏东西,万一输了,难道真要表妹和那张明杰去一起去约会吃饭?”

冬小夜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姓楚的,你要输了,老娘把跺了喂狼,让你一身烂肉和你的心脏团聚去,反正你的心早被狼叼走了!”

“有没有搞错啊你们?”我不满道:“我是要去和狼打交道,看看,现在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你们不说给我鼓鼓劲,还一个劲的泼我冷水给我施压,是不是不想让我赢啊?人家流苏都没说什么,瞅把你们急的...”

其实我倒真希望流苏说点什么,无论如何,我这样的决定对她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流苏说话了,她平静的看着我,轻轻道:“南南,你,有几成把握?”

“十二成。”

“不吹牛你能死啊?!”冬小夜气道:“说实话!”

我一脸认真,“我说的就是实话。”

楚缘好奇道:“可是哥,你连麻雀都没打过,不被狼叼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怎么把狼叼回来啊?”

“叼?当你哥是狗啊?”我在楚缘脑门上弹了一指,盯着走在最前面,自信满满的柳晓笙,淫荡的笑道:“也许我打不过狼,但柳晓笙打得过,柳晓笙打得过狼,但他一定打不过我!就算他先干掉狼也没用,我把他打趴下,再往狼脑袋上来一箭...嘿嘿,大功告成!”

冬小夜惊道:“你...想作弊?”

“无凭无据你别乱说,当心我告你诽谤,”我笑道:“谁让他非得惹我的?我就让他明白明白小人难惹的道理,反正也没人看见,谁先把死狼拖回来就是谁赢,他真要指责我耍赖我还乐了呢,到时候就说他输不起,你们说,别人会信谁?”

众女不禁莞尔,流苏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板着小脸,却满是笑意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没安好心的是柳晓笙,”一想到柳晓笙提出的彩头,我就怒火难耐,“这种比赛摆明了就是欺负我这外行,有公平可言吗?我不应不行,应了又输不起...只能怪柳晓笙自己没讲明规则,既然是竞争,当然是人与人的竞争,对我来说,狼死了,才是比赛的开始。”

冬小夜喃喃的道:“不应不行...应了,又输不起...”

谁都知道我为何不得不应,亦知道我为什么输不起——自己的女人,怎么能输?

为了流苏,我戴上一顶卑鄙的帽子又能如何?

流苏小脸一红,被楚缘看到了,楚缘神色一冷,被我看到了...

“坏东西,你是不是太小看柳晓笙了?”舒童面带愧疚与感激,却蹙着眉头,泼我冷水,道:“柳晓笙现在每个周末还会抽时间去跆拳道馆训练,我曾经见过他一个人同时和三个会员过招,还能勉强打成平手,要是手底下没两下子,你觉得他敢单独去猎狼吗?”

哥们心里一惊,原来柳晓笙不是绣花枕头!但我不敢表现在脸上,妈的,大意了,疏忽了,这一点咱还真没想到,只当有钱少爷都是张明杰张培文那副德行了,失策啊!

“平手有什么好吹的?”我牛气哄哄,以慰众心,“要是我,那三个笨货早躺下了。”

“什么笨货?那三人学跆拳道,年头最短的也有五年了!”

舒童不信,倒是冬小夜问了一句,“你说的是哪家跆拳道馆,叫什么名字?”

舒童想了想,道:“传奇跆拳道馆,馆长是个韩国人,曾经是专业运动员,好像还进过韩国国家队做过陪练,据说学会他一半的功夫,就能打遍北天市所有的武馆...”

“切,是那个沽名钓誉的东西啊,”冬小夜不屑的笑道:“我也在那学过几天,那韩国人总想占我便宜,我跟他打了一架,就再也不去那学了,什么玩意儿啊,连我都打不过,和他学,纯粹是浪费时间,那的会员也是一个顶一个的废物,我都能一个打三个,就别说柳晓笙了,才打平手,是够丢人的。”

“冬警官,你真的...可那的馆长是...算了,没什么。”舒童欲言又止,不知为何不再言语。

冬小夜翻了我一眼,对舒童笑道:“放心吧,我和楚南也打过,是我输了。”

是我赢的侥幸,或者说,是我耍赖...不过听冬小夜如此一说,我倒放心不少,咱虽然没学过功夫,可论起打架的实战经验,我可是非常丰富,再说了,又不是光明正大的去决斗,韦小宝会打架吗?不也照样能干翻武林高手。

见流苏吁了口气,我更坚定将耍赖进行到底的决心,柳晓笙,你丫就等着女朋友亲别人,尽情的丢人现眼去吧!

还未成功,我已如小人得志一般了,这种心态让我隐隐觉得不妥,似乎是哪里不太对劲,但我却没有细想,只当是虎鞭吃多了,上火,兴奋。

眼看着快到狩猎园正门的时候,张明杰不知不觉的落在了后面,与我并肩而行。

“楚少,你这次可把我害惨了,”这厮苦笑道:“不管你和柳公子谁赢了,得罪人的角色都让我做了,呵呵,苦差,苦差啊。”

我有点费解张明杰的态度,既然知道我坑他,他为何不觉得气愤?便有意和他一起拖在队伍最后,“张少也是男人,应该能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不是吗?”

我没有掩饰,张明杰怔了怔,笑道:“楚少够坦白,有点伤人,但我欣赏,的确,换做你来抢我女朋友,我做的可能比你更过分,男人嘛,在这方面都比较小气,要是能大度的话,反而该遭人鄙视了。”

张明杰的态度另我更摸不着头脑了,还未再问,就见他目视正前,警惕的盯着柳晓笙,低着声音,严肃的说道:“楚少要小心柳公子,你们要去捕猎的那条狼是一个星期前他专门向月之谷订购的,按照园里规定,狼在被放入狩猎区之前,会被剪掉指甲,拔掉多半牙齿,以免闹出人命,可现在里面的那条,却没经过任何处理...”

我就奇怪这月之谷俱乐部怎么连狼都能猎捕,万一出点意外,不就成了草菅人命吗?敢情是这么回事,狼要是没有利爪和牙齿,恐怕杀伤力还不及野猪呢!草,有钱人啊,连玩个游戏都是那么的爱慕虚荣...

我感到好奇,张明杰为何告诉我这些?

张明杰却没有主动解答的意思,笑问道:“楚少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来这里吗?柳公子做东,明面上给出来的理由,是为柳小姐的事情向家弟致歉,并借此缓解郭享与我张家的矛盾,实际上却是向我们兄弟暗自承诺,今晚要给郭享一点苦头吃,让他不敢再亲近柳小姐——那条狼,原本应该是为郭享准备的...”

没剪指甲,没拔牙,而且还饿了两天...柳晓笙那厮,难道是想杀了郭享吗?!

呃...现在应该说,他是想借狼之口,把我杀了...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故作平静,“张少和我说些,是什么意思?”

张明杰没有直接回答,“有些事情,我不说,楚少也心知肚明...墨董近两年来,已有退居幕后之心,风畅集团董事长的位子,他想留给墨小姐,而我父亲有意取而代之,本来大家手中的牌是差不多的,家父胜在资历与威望,墨小姐虽有董事长做后盾,但仍是嫩了点,可是三小姐凭空放出来的一句话,却让墨家老少多了一张牌,一张必胜的牌。”

张明杰目光熠熠的盯着我,我明白他指的那张牌,就是我。

【第394章】利益

“家父不肯认输,是因为放不下多年的抱负,放不下多年的梦想,但我知道,风畅毕竟是墨家的风畅,墨董是不会让步的,成王败寇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权利的交替意味着高层的重新洗牌,即便墨小姐不这么做,墨董为了她也会这么做的,所以我绝不能站错队,”张明杰道:“实不相瞒,楚少,柳晓笙所以愿意促成张柳两家联姻,是寄希望于我们张家可以坐揽风畅,继而双方联手,拿下三小姐的合作计划,以此为各自谋划最大的利益,但现在,这一点显然很难达成了,似乎三小姐中意的并不是哪家公司的实力,而是你楚少在哪家公司,相比得到与三小姐合作的机会,我父亲拥有的将柳氏集团从对手化为盟友的手腕儿显然是小巫见大巫,柳家也没有傻瓜,真到了那一步,见我张家在风畅失势,他们亦有的是借口可以毁了柳小姐与家弟的婚约,所以...呵呵,原本我还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柳晓笙瞎折腾,不过今晚他想对楚少你下手,我就不得不思量思量了,潜龙庄园挖出来的炸弹据说能掀平一座山头,落网的几个罪犯身上至少背着两条以上的人命,那种险境都没困住你,反而让名不见经传的楚少你将北天闹了个翻天覆地,最后搭进去的何止一个龙氏?因此我不觉得柳晓笙如此幼稚的手段能难为你,反倒会让你觉得我与他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所以,我决定,站在你这边。”

三小姐,又是三小姐!难道只是这样一个名字,就足够让困扰着风畅的权利结构发生改变吗?

有钱人的思维我不懂,柳家人欲利用张家人,可对姓柳的而言,星雨算什么?一件随时可以为了换取利益而牺牲的工具吗?我似乎并没有同情星雨的必要,因为在张明杰眼中,我又何尝不是一件工具呢?

“风畅不是我的,张副总,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是风畅集团投资部综合组的一个小文员...”

“现在是,最迟下个星期,你就会成为风畅集团十三城计划小组的组长,”张明杰奉承的表情让我浑身不舒服,心中更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到阵阵寒意,尽管他笑的是那么动人,“若与三小姐合作成功,楚少在风畅分量将举足轻重,届时墨小姐定可成功上位,而你,不但是墨小姐眼中的红人,更是他们墨家的恩人...下周一上午九点半,董事会的成员将继续开会,争论的焦点依然会是楚少你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十三城计划小组的组长,现在持否定态度的只有我父亲这一派系,估计争论不会有结果,还会继续的僵持下去,但是,如果我肯站在董事长一边的话...楚少,我别无所图,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加入十三城计划小组,成为风畅改革者的一份子!”

说的好听,谁都知道,风畅改革者啥的只是个虚头,值钱的是合作成功之后这个名号带来的东西,张明杰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出卖他老爸吗?

见我一脸质疑,他自嘲的笑了笑,道:“楚少可以鄙视我,但商场、职场,如同战场,又不同于战场,没有人想成为失败者,但如果知道自己必败,又何必再要坚持?坦白说,突然转变立场,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止是背叛家族的压力,更有背叛自己的压力,然而尊严毕竟是不能当饭吃的,商场上的失败者与战场上的失败者最大的不同,便是没有荣誉可言,你输的一无所有,也不会有人同情你,有的只会是嘲笑和奚落,更可怕的是,很快,人们就会将你遗忘...男人的事业,最求的是一番成就,过程固然重要,但结果才是最最重要,依我看来,坚持站在必败的立场,是不理智的,也是没有意义的。”

张明杰的解释颇有道理,但我不敢轻信,为了利益而放弃自己的立场,是无耻,还是睿智?至少,我是一个即便输的一无所有,也不会改变立场的人,大不了,从头再来而已,何必要委屈了自己?

我与张明杰,不是一类人,因此也无法相互理解。

张明杰又道:“当然,为了以示诚意,我以后断然不敢再打程小姐的主意了...”

这话不好听,但我爱听,张明杰到底是轻视于我,觉得游说我这样的小人物,大道理反不如实际点的东西更有效果,的确,横看竖看,我的条件都比不上他,所以作为竞争者,他的优越感亦无可厚非,我没有死要面子的还他一句:不管你争还是不争,流苏都是我的——张明杰既然看低我,那就让他继续看低我好了,也方便我观察他的真实动机。

“实不相瞒,张少,那个十三城计划小组是什么东西,是怎么回事,我听都没有听说过,而且,听你的意思,似乎是涉及到人员调配吧?那可是公司高层的事情,我的话,呵呵,好像没有什么分量...”

张明杰听出我有妥协的意向,惊喜道:“不,楚少,有你一句话就足以,加上我倒戈助你,到时候墨董一定不会反对我加入计划小组的,况且,十三城计划,涉及到公司方向性的市场改革,变动最大的就是我们市场部了,这个名额给我,于公于私,都是说的过去的,你也算不上徇私不是吗?”

我不知道张明杰是不是在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我不是不想相信他,而是不敢相信他,但我还是摆出了一副相信他的态度,点头了,因为我是个小人,各种意义上的小人...

小人是会装好人的,张明杰不再打流苏的主意,对我来说比三小姐的计划更有吸引力,至于他到底能不能进入计划小组,这恶人,还是留给墨亦之去做吧,老狐狸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不是也没事先争取我的意见吗?

张明杰欢喜的表情背后隐藏了多少东西?是他玩了我,还是我在戏耍他?这个答案,恐怕比与柳晓笙进入狩猎园,还要可怕许多。

那个混账三小姐,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还在一堆莫名其妙的问号中寻找方向的我,竟已不知不觉的成为了一场风暴的中心,难道,这就是三小姐想要看到的东西?

...

狩猎园的入口是一扇看起来很普通的铁网门,上面有七道锁,还绑了一条锁链,粗若我的手臂,如此防备,让我更是紧张了三分。

柳晓笙挺像回事似的,甩甩胳膊压压腿,去打猎又不是去赛跑,还用作热身运动?

可能是运动的过了,口有点渴,柳晓笙从李颂那里接过两瓶饮料,自己打开一瓶喝了一气,然后拿着另一瓶冲我说道:“楚少,喝吗?”

虽然天色已暗,但天气比较闷热,林子里蚊虫多,我们穿的严实,的确容易感到口渴,而且这一进去,也不知道得多长时间才能出来,事先不充些水分总是好的,于是便道了声谢谢,我忘了,几个丫头也忽视了,从餐厅出来的时候谁也没想着拿瓶饮料啥的。

柳晓笙拧开瓶盖,马上要递到我手里时,突然脚下一绊,溢出来的饮料泼了我一脸一身不说,瓶子也滚落到了路边的小水坑中,喝不得了。

柳晓笙诚惶诚恐,“哎呀,楚少,对不住对不住,一不小心,你看这事闹的...”

楚缘掏出手帕,一边帮我擦手,一边怒道:“你是故意的吧?!”

所有都看出柳晓笙是故意的了,但他道歉了,我若计较反倒显得没风度,这道理大家都明白,因此才没人出声,只是或气愤或鄙视的瞪着他,只有楚缘年纪小,没那么多顾忌,不过这样的揭穿没有什么意义,柳晓笙微微一笑,不承认亦不否认,将这小屁丫头给无视了,虽然腼腆,但同样傲气的楚缘哪里受过这种气?差点没忍住夺过我手里的弩给柳晓笙来上一箭。

没想到平时对我很少有好脾气的楚缘,在外人面前如此的维护我,同样,我也没想到,柳晓笙居然像个小学生一般,使出如此幼稚的手段,我微微一笑,道:“没关系。”

“楚少要不要去换件衣服?我可以等你一会。”

“不用了,”从这里到休息室至少三四百米,我摇了摇头,“咱们进去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着现在胸口憋了口气赶紧进去,免得想的越多越紧张。

田经理向园里观察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铁门,生怕狼会跑出来似的,这多少有些失态的表现也证明了张明杰没有说谎,里面那条狼,果然具备相当的威胁。

“柳先生楚先生,请你们带着这个,”田经理从口袋里摸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类似于手枪的东西,“这是信号枪,一旦遇到危险,或者迷路,请对着天空发射,我会带着救援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的。”

如果里面真是一只没有利爪和尖牙的狼,田经理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再看到柳晓笙似乎怪田经理多事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气,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第395章】狼

山上的树木都有些年纪了,高大而粗壮,枝繁叶茂,几乎蔽住了圆月,脚下的泥土还有些湿粘,是昨天下过雨的缘故,极为难行,一不小心就有滑倒的可能,偶尔一阵晚风吹过,搅动弥漫在林间的又潮又闷的空气,都让我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不知不觉,就已是一身大汗,尤其是树叶婆娑时,难免会疑神疑鬼的紧张,总以为是那条饿狼在伺机而动。

对手电筒的依赖,反到让我的视野备受限制,怎么也适应不了狭窄光柱以外的黑暗,心下一横,我将手电关了,塞回了口袋。

走在前面的柳晓笙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笑容生硬的问道:“楚少为何一直跟着我?”

废话,你想害我,我不跟着你心里能踏实吗?再说,我不会打猎,不跟着你我恐怕连那条狼长什么样子都没机会看到,更别说赢你了!当然,这话我只能对自己说,却不能对柳晓笙说,“你走在前面照亮,我理所当然要跟着你。”

“楚少你不是也有手电吗?”

“坏了。”

“可我刚刚还看到那是亮的,要不,咱俩换换,我把我这好的给你?”

“不用了,柳公子你就当我害怕,所以才死皮赖脸的跟着你好了。”

“哦?这世界上还有能让楚少你感到害怕的事情?”柳晓笙有些揶揄的微笑就好像在说,得罪我你都不怕,你会怕狼?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抽了抽鼻子,皱眉问道:“你有没有闻见一股奇怪的味道?”

柳晓笙一怔,“什么味道?”

“我也说不太清楚,像是骚味吧,总觉得进了林子之后,就一直被这股味道跟着,”我好奇道:“会不会是那条狼?毕竟是犬科动物,感觉一定很敏锐,会不会咱们一进林子就被它盯上了?”

“楚少的嗅觉也很敏锐,我怎么就没闻到呢?”柳晓笙这话是拐弯骂我像犬科动物呢,他八成以为我是故意转移话题呢,笑道:“再说,狼又不是狐狸,身上哪来的骚味?心理作用吧,楚少,咱俩一起行动也不是个事,你看,走了这么远,都没见到狼的影子,肯定是吓的不敢出来了,我看,咱们还是分开,各自寻找,一来容易诱它上钩,二来...咱俩毕竟是比赛嘛,总得像那么回事才是,你说对吧?”

我忘记是从哪本书里看过了,说狼是一种狡猾不逊于狐狸的动物,如果要攻击人类的话,它首先会采取追和跟的策略,给人类的队伍施加压迫感,当人类因为步步紧逼的恐惧而自乱阵脚,走散落单时,它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捕食...

所以我应了一声,却依然跟着柳晓笙。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柳晓笙气的无语,干脆不用嘴巴说了,脚下越走越快,穿树林,钻灌丛,跃小溪,爬石坡,这厮运动神经当真不错,一口气狂奔了十几分钟,我跟着都有些费劲了。

见实在是甩不开我,柳晓笙有点起急了,行至一片相对开阔的坡地时,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有些恼怒的质问我道:“楚少,你是不是没听懂我的话?”

柳晓笙喘,我也喘,丫的竟挑点有难度的地形走,端得消耗体力,摆明是想把我甩掉,我笑道:“听懂了,不过...我刚好和你顺路。”

这么蹩脚的理由,柳晓笙要是肯信才怪呢,“一片山林,哪里有路?既然没路,又哪来的顺路一说?楚少,你耍我?”

此处草茂树稀,月光如水银泻地,让我不需借用手电筒,也能看清楚柳晓笙焦躁的表情,因为体力消耗过大的缘故,他脸色通红,汗如雨下,刘海都粘在脑门上了,我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多少,要不是因为他扛的枪比我拿的弩累赘许多,我真不一定能跟上他,爬上一块半人多高的大石头上,一屁股坐下,我笑望着他道:“要说耍,也是柳公子你想要耍我才对吧?你不惜消耗体力也要把我甩下,却连丁点找狼的意思都没有,不知是为什么啊?”

柳晓笙脸色一变,好像被我说中了什么似的,表情闪过几丝不自然,冷笑着说道:“我只是想和楚少分开狩猎而已,免得我打死了狼,却被你捡了现成的,话说楚少你不是最喜欢做这种事情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可是吃过你的亏啊。”

被柳晓笙说中了心思,饶是脸皮厚,哥们也觉得有点发光发热,凭良心说,柳晓笙真的没有主动招惹过我,反倒是我因为舒童的事情,先整过他,于是心里不禁有点犹豫了,难道郭享和张明杰揣摩着说了几句要我多加小心,我就真的如此提防柳晓笙?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和柳晓笙分开,光明正大的赢他呢,就听身后忽然想起一阵沙沙的草动声音,心中一紧,下意识的猛然回头,正巧对上两道从草丛中腾跃而出的绿幽幽的目光——狼!!!

“我的妈呀!”我失态的大叫一声,盖因那头跃至半空才发出一声低吼的畜牲直朝我扑了上来,我手忙脚乱的从石头上翻落下来,跌入草丛中,连滚带爬的奔出去六七米才算站起身来,一时都忘了用弩射它,大概就算记得我也没时间射它,它扑了个空,稳稳的落在石头上,硕壮的身体只是稍微一顿停,继而张着大嘴飞扑而下,追着我咬了过来。

“柳公子,开枪!”狼追我跑,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急的大叫,妈了个巴子的,柳晓笙死哪去了?一转身的功夫,竟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我正在瞄准,楚少,你别动!你动狼也动,不好瞄准啊!”

我去你+妈的吧!不动?我他妈稍微跑慢一点就被那畜生咬在底下当宵夜了!舒童说的没错,柳晓笙的身手是不错,我一眨眼,他丫竟然跑到二十米开外的一棵树下了,说是瞄准,可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正背着枪往树上爬呢!

我来不及多想,一个突然的变向,用一个仿佛斗牛士般闪转腾挪的动作将狼从身边晃过,狼再次扑空,我趁机抬手就是一弩,弩箭夹着刺耳的风声飞向狼的后脑,但那条狼端得敏捷,细瘦的腰杆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居然用硬生生的转身躲过了那致命的一箭,只是被擦伤了右后腿,这可苦了我了,有一下子可以射三支箭的弩,我嫌太重没拿,偏偏拿了一把只能射一支的,再拉弦上箭需要时间,哪来的急啊?那狼被我的箭伤了皮肉,更激起了凶性,非但没被吓退,反而气势更猛了。

“开枪啊!现在总容易瞄准了吧?!”我径直朝柳晓笙冲了过去,他与狼处在一条直线,能轻松的将其击毙。

“哎呀!手电掉下去了,楚少,我看不清楚!”

我草你妈的!你丫站在树杈子上,举着手电筒看了半天的热闹,我一叫你开枪你反而把手电掉到了树下,这蹩脚的瞎话谁会相信?!惊怒归惊怒,我也有点汗颜,刚才我死皮赖脸跟着柳晓笙,说的谎话好像也不是多么的高明...

“舒童说你两眼视力都是一点五!这么亮的月光你会看不准?!”舒童根本没说过这话,我是随口胡说,催他开枪,打得中打不中不重要,能吓到狼也是好的,听脚步声,它已经追到我身后了!

柳晓笙不紧不慢的端着枪,大叫道:“不行,子弹散,容易误伤你!”

玛丽隔壁的!刚才能射你不射,现在狼快爬到我后背上了你才说这屁话,这哪里是见死不救啊?分明就是故意陷我于死地!

柳晓笙不止是想看我狼狈的出丑,更是想借狼之口将我整一个非死即伤啊!

那厮,也是一条狼!

【PS:六一儿童节,缅怀我们一去不复还的童真时代,曾几何时,对今天是无比的期待啊,不知不觉,已不再是自己的节日了...呵呵,祝所有的小朋友心情愉快~,愿所有的朋友都有一颗童心,快乐,就是活出一种心态嘛。】

【第396章】争吵

我两条腿,哪跑得过四条腿的?而且还是上坡,后脚跟似乎都能感觉到狼的喘息了,我一着急,弦拉上了,可箭掉了,死马当活马医,我回手就是一弩,只有弦响,没有箭出,狼似乎是被先前那一下吓的不轻,居然惊骇的向一侧闪躲,我大呼幸运,趁机冲到了树下。

柳晓笙的运动能力或许比我强,但要说爬树的功夫,他一个富家少爷和我可就差得远了,我嘴叼着弩弦,拔身而起,双手勾住柳晓笙脚踩的那条粗壮的树杈,将重心下沉,双腿向前一荡,借助惯性,如同体操运动员翻单杠一般,轻轻松松的坐上了树杈,那条饿的发慌的狼终归不如站立起来的人,两米半左右的高度,它纵是全力一跃,仍是差了半个身位,第三次扑空,但它嘴头子长,将我悬挂在腰侧,装有弩箭的皮袋咬扯了下去。

“哎呦~!”惊魂未定,我尚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觉得手背生疼,要知道我这体型趴搂在大腿粗细的树杈上,想要站起来,保持平衡本就不太容易,这一下差点害我掉下去,抬头一看,踩的我正是柳晓笙!

我又怒又恨,本就怨气未平,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柳公子,你想杀了我?”

“楚少这是哪里话?那畜生往上一蹿,吓了我一跳,不小心踩到你了,”柳晓笙的双臂搂着更上边的一条树杈,站的倒是稳当,对我伸出手来,笑道:“来,我拉你起来。”

因为那条狼就在树下与我脸对着脸,怨恨的低声嘶吼着,距离太近,实在受不了那威胁着我生命的狰狞,我本能的对柳晓笙抬起了胳膊,但柳晓笙并没有握住我的手,而是攥住了我的手腕,我感觉到某些不妥,可一时没反应过来。

刚要站起身来的时候,柳晓笙突然松手了!

重心失衡,地心引力直接把我拉向了狼口,我仰面朝天,圆月当空,从叶缝之间钻出来的月光将柳晓笙嘴角那抹恶毒的微笑映衬的那样深刻,深刻到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如果我还能活那么长时间的话!

我看不清的他的眼神,但我能感觉到,那是怜悯的,那是同情的,同时,那也是得意的,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不该得罪我,你不该和我抢墨菲,不该和我抢舒童,所以,你应该去死...

我要死也得拉着你死!不然下次,死在你手里的人就是郭享了!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柳晓笙的小腿,柳晓笙太得意了,因此大意了,我几乎没费啥力气,就拽着他一起从树上掉下来了,可悲的是,柳晓笙的枪没有一起掉下来,背带挂在了树枝上,庆幸的是,那枪走火了,‘砰’的一声,响彻天空,估计连楚缘她们都能清楚的听见。

子弹没伤着人,也没伤着狼,但动物怕响,那条狼愣是没敢扑上来把我俩给撕了,反而吓的蹿远了几步,我们摔的狼狈不堪,浑身都像散了架了似的,可还是马上爬了起来。

“你他+妈干嘛拽我?!”柳晓笙哪还顾得上风度啊,狼大哥伏低着前身,倒竖着感觉十分坚硬的毛发,口水直流,那表情恐怕连老虎都能唬住,何况是人?柳晓笙骂骂咧咧倒是蛮横,可一个劲的往我身后闪,背靠着大树,急道:“托我一把,我上去开枪。”

“冲它开还是冲我开?”我举着没箭的弩,四处寻看,箭袋掉进草丛,哪他妈看的见啊?!看见狼一步一步的蹭过来,我狠狠的将弩拽了过去,然后就势将腰上那把柴刀抽出皮套,两手直哆嗦,一是吓的,二是疼的,刚才摔下来的时候肩膀先落地,现在右半边身子根本用不上力气,“我草你妈,柳晓笙,这就是你的目的是吧?”

“我他妈有什么目的了?我是被你从树上拽下来的,我还想问你有什么目的呢!”

反咬我?我怒极,“你他+妈不突然撒手我会掉下来吗?”

“你掉下来就掉下来,拽我干什么?!”

“你怎么不先解释解释你为什么撒手?看我被狼啃了就如你愿了,是吧?”

“谁他妈让你跟我抢墨菲的?!”

和狼对峙的压迫感与和人对峙时体会到的东西是完全不同的,后者是勾心斗角,而前者,是赤裸裸的威胁,任你心眼再多也没有丝毫的意义,我们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手段求生,而在自然界最原始的法则中,没有尖牙利爪的人类无疑是弱势群体...这个道理我和柳晓笙都明白,生命面前,柳晓笙对狼的恐惧显然超过了对我的重视,因此他才会心神大乱,一不留神,就说溜嘴了,他自己都愣了。

果然,这就是他的动机...很奇怪,他坦白了,我反而感觉不到愤怒了,仅仅剩下鄙夷而已,冷声缓缓道:“柳公子,我同情你,我真他妈同情你。”

柳晓笙不再遮遮掩掩,怒道:“你懂个屁!”

“你喜欢的是墨菲,还是她的身份可以为你带来的财富?你追求的是她还是你自己的利益?”

“我给你一百万,不,两百万,你托我上树。”柳晓笙不会回答我,在我意料之中,但他收买我,就在我意料之外了,我不是傻瓜,这两百万是救他的命,还是卖我自己的命,我清楚的很。

“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三百万!”

“一千万也没用,”那狼迈出一步,恰好踩到了柳晓笙掉落的手电筒上,灯柱熄灭,那狼好像得意一般仰天长啸,凄厉之声令人毛骨悚然,我吞了口唾沫,颤声道:“你觉得它会给我机会托你上去吗?要真有那种机会,我肯定骗你,说把墨菲让给你了,你先托我上去算了...”

柳晓笙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无耻!”

“彼此,”我道:“你知道我忽悠你,难道我就不知道你忽悠我啊?”

柳晓笙语塞,像个娘们一般扶着我肩头的手抖的更厉害了,“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我灵机一动,掏出手电筒照向那狼,狼浑身一颤,居然真的不敢动了,不过这只是一时之计,当确定灯光没有什么威胁时,狼还是会扑上来的,“舒童说你是跆拳道高手,你去和它单挑,我看好你。”

“我他妈还看好你呢,你怎么不上?!”柳晓笙声音太大了,那条狼受到挑衅般,前身伏的更低,低沉的嘶吼声也渐渐的大了起来。

打亮了灯看,这东西还真是吓人,露出来的牙齿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冒着绿光的眼睛四溢着原始的杀意,锋利的爪子在泥土上挠出一道道沟壑,如果沟壑是在我的肚子上,我想我的肠子都会流出来。

那狼的个头比狗大一些,和我们副组长高大海的体型相似,我是指狼的上半身和高哥的肚子很像,那细腰却像杨伟的肚子,为了诱惑小姑娘而苦练过腹肌一般,就这体型,饿了两天还如此雄壮,可想这厮原本有多彪悍了,大概是一直被我用灯光威慑的缘故,它现在的心情明显很烂。

“听天由命吧,”我现实的说道:“咱俩个跑各的,朝不同的方向跑,它最多追一个,另一个人趁机上树,发射信号弹,运气好,大家都能活,运气不好...嘿嘿,也怨不得别人,柳公子,说起来,还是你非得拉我进来的呢,所以你没有怨我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它就一定追我?”柳晓笙突然掏出我裤袋中的信号枪,一把将我推向狼口的同时,一团火球卷着白烟与我擦身而过,丫的竟然把信号弹当子弹用!

可惜信号弹不像子弹那般有着精准的轨道,加上柳晓笙出手太急,根本没有仔细瞄准,信号弹在狼的脚边弹飞,落入二三十米开外的草丛后才炸响,狼本来已经吓的转身跑了,却因为烟火爆炸,又转过了身来,恰好与我撞了个脸对脸!

柳晓笙趁机拔腿就跑,转眼工夫就冲进了坡下的树林,兀自大声笑道:“你说的对,听天由命,楚南,你别恨我!哈哈,哈哈哈哈!”

狗娘养的!他把我的信号弹发出去了,狼若追我,我岂不是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第397章】胜负的代价

去追柳晓笙!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但那该死的臭狼聪明绝顶,巴不得我和柳晓笙分开,居然绕了半个圈,正好截断了我和柳晓笙之间的路,我只能朝相反的上坡方向逃窜!

奇怪,我手里明明有刀,柳晓笙虽然还有一把颇具杀伤力的信号枪,但狼不知道啊,可为什么它不去追空着手的柳晓笙,反而只追战斗力明显要强一些的我呢?即便你好斗,也应该先解决温饱问题吧?

难道真像冬小夜说的,因为我没良心,所以狼才只追我?柳晓笙比我还没良心吧?可见,狼并不是一种能为人类主张公平的物种。

奶奶个短儿的,明明是我们来狩猎狼,现在可好,武器丢了,变成狼狩猎我们了!

爬坡不比下坡,相当消耗体力,那条狼似乎有意累倒我一般,突然之间就有了耐性,我快它也快,我慢它也慢,只管追,却并不攻击我,谁说动物没有智商了?这条狼就聪明的很!它有意在等待我体力耗尽的那一刻!

虽说我刚吃饱,狼两天没吃过饭,但论体力,我肯定不如它,所以不管我怎么跑,最后还是免不了被它攻击,倒不如豁出去了,趁现在尚有体力,把它砍了!我念及此,顿住脚步,握刀转身,那硕壮的凶狼亦在我五步开外站住了。

似乎,它知道我在想什么,因此格外谨慎,并不主动攻击,但作为一个拥有自然界最高智慧的人类,我却不知道它在想啥,简直是耻辱!

一人一狼,就这么对峙着,我不动,它也不动,它低声嘶吼,我也低声嘶吼,说不清是它在学我,还是我在学它,或者,我们是互相学习吧...感觉很可笑,但气氛真的很紧张。

一阵冷风吹过,那狼的耳朵突然动了动,接着便抬起了上身,拧身回望坡下,似乎在倾听什么,我一怔,正琢磨着要不要趁它走神来个先下手为强,却见那狼猛的转身钻入了长草之中,我赶忙用手电追踪眺望着草丛晃动的方向,确定它应该是朝着坡下而去。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妈啊,太吓人了,长这么大,第一次害怕成如此模样,松开刀把,手心里早已溢满了汗水,多么狰狞的一把利刃啊,可面对那条凶狼的时候,竟不能给我带来一丝一毫的自信...

那狼干什么去了?难道它是故意离开,诱我放松警惕?我心里一颤,赶紧又站了起来,恰在这时,就听见坡下传来一声惨叫,痛彻心扉,让人战栗,我打了个机灵,那声音,怎么那么像柳公子啊?

“救、救命啊——”

我草,就是柳晓笙!声音是顺风而来,我听的清清楚楚,距离不是很远,好像就在我们刚才分开的地方,再听到狼发狂一般的吼叫,我立刻意识到那里发生了什么,不及多想,我抄起柴刀便又冲下坡去。

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但它却真实的映入了我的眼帘,当我拨开草丛,绕过圆石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柳晓笙双手抱着树杈,身体悬挂在空中,而那条狼,叼着柳晓笙的一条腿,也悬挂在空中...

“楚南!救我!”

丫眼挺尖的,撕心裂肺的向我求救,说实话,我早被吓傻啊,柳晓笙的血映红了整条裤腿,甚至灌满了狼口,更显那畜生的凶狠,我撒腿就跑的心思都有,两天没吃饭,估计那哥们挺饿的,柳晓笙好歹就有一百二三十斤,够它吃饱的,趁它进餐,我溜出狩猎园去求救才是最理智的,可一想到柳晓笙好歹也是星雨她哥,而且我还讹过他一顿二十来万的法国大餐...

吃人家的嘴短啊...人命关天,和那畜生拼了!

我将手电筒拽了出去,正好砸到狼身上,原本是想以此引起它的注意,招它松开柳晓笙,哪想到那狼太过目中无人,根本没把我当回事,无奈之下,我只得抡起柴刀,呼喝着就往上冲,却不料柳晓笙此时体力不支,竟连人带狼一起掉下树来,跌入草丛之中!

“啊——”柳晓笙和狼滚做了一团,惊骇的惨叫声几乎没有间断,因为树荫挡住了月光,模模糊糊的,我看的不是很真切,只是见狼将他按在身下,似乎是又咬住了他的小臂,我就站在旁边,高举着柴刀,却怎么也砍不下去。

我不是怕误伤了柳晓笙,而是...倘若你不是屠夫出身,给你一把刀,让你将面前一头活猪杀了,你看你是否下得去手,如果下不去,那你就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了。

血肉横飞的那一幕,你或许敢看,却未必敢亲手去制造,哪怕你明明知道它是一头伤人的畜牲,可你还是会忌惮,因为,那是一条生命。

我没用刀,而是像刚才和楚缘吹牛那般,抡圆了腿狠狠一脚踢向了那狼的肚子,那狡猾的狼在我起脚的那一刻就已经从柳晓笙身上跳开,并朝我猛扑而来,我收脚不及,又急着逃跑,两腿分工出现严重的不默契,竟被地上一个小坑绊倒,仰角朝天的摔了个仰八叉,眼见着那狼跃至我脸上,我大叫一声,闭眼的同时,本能的抬起了手中的刀,双肩感到一阵火辣辣痛感的同时,一股滑腻温热的液体洒溅到我的脸上。

风声从身上刮过,我居然没被狼按倒!愕然爬起身来,双肩灼热的痛楚令我忍不住呻吟出声,就见那狼倒在我身后半米远,张着血盆大口,费力的喘息着,从胸口至生殖器,被豁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血如泉涌,好像连肠子都流出来了似的,如此重伤,它已无力发出声音,我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手中的刀,触电似的浑身一颤,将刀掉落在地,一抹脸,果然,也全是腥红的狼血。

狼死了,我杀的,但我并不觉得兴奋,只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呕吐yu望翻滚而上,我一转身,跪倒在地,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喷了出来,那感觉很痛苦...又痛又苦啊,价值一百五十万的老虎鞭,还未来得及咂后味儿呢,吐了...

“柳公子,你还好吧?”我抹抹嘴,从地上寻着了手电筒,赶紧去查看倒在草丛里的柳晓笙,那厮可不死了没有,万一死了,我可就不好解释了。

好在柳晓笙还活着,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狼呢?”

“死了,呵呵,柳公子,这场比赛,好像是...我...赢...”我呆住了,最后一个‘了’字也没能说出口。

柳晓笙仰面躺在草丛中,面如死灰,眼中没有半分生气,一身帅气的迷彩服,被撕的乱七八糟,布满了狼爪留下的痕迹,他的左腿在流血,他的右臂在流血,他的脸,也在流血...那张俊美的令人嫉妒的脸蛋上,竟出现了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从鼻梁正中,直到耳根,斜斜的贯穿了他半边脸颊,肉皮外翻,可见伤口之深...

然而最可怕的不是他的伤口,而是如此重伤,他的表情竟毫无痛楚可言。

“是吗...”柳晓笙的嘴角勾了勾,像笑,像是自嘲而坦然接受的笑,“是啊,我输了,是我输了,输的彻头彻尾,楚少,你可以笑了,尽情的笑我...”

柳晓笙抬起没有受伤的左臂,挡住了眼睛,他大笑着,肌肉的颤抖牵动了伤口,他抽搐的嘴唇苍白如纸,可他却笑得更加大声。

我没笑,因为我没有笑的理由,因为我看到了两行泪水从柳晓笙的脸颊落下。

柳晓笙不是不痛,而是太痛,痛的已经麻木,脸上那条伤痕,恐怕已经痛进了他的心中——毁容之痛,毁的可能不止是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他一生的自信...

其实,我并没有没赢什么,而是柳晓笙输了太多,他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他自己。

自作自受...此时此刻,我怎说的出这四个字来...

从柳晓笙的裤袋中摸出那把信号枪,对着天空发射之后,我将外衣脱下,撕成布条,不声不语的帮柳晓笙包扎着伤口。

柳晓笙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同样不声不语,没有拒绝,也没有感谢。

...

【第398章】闵柔的冷漠

田经理带着救援队赶过来的速度比我预想的快得多,让我惊讶的是冬小夜也跟着一起进来了,这样的情况她不可能不感到惊讶,但看到半死不活的柳晓笙和力竭颓丧的我,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的将我搀扶了起来。

当我们和抬着柳晓笙的救援队一起走出狩猎园的时候,那情景可想而知。

看到柳晓笙的惨状,众人无不色变,李颂更是嚎啕大哭,时时陷于死地,却总能起死回生、扭转乾坤,我现在终于体会到她所追求的那种快感了,不过我没觉得上瘾,并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去打猎了。

那位有钱的姑娘,对‘刺激’两字的理解未免太天真了。

我不知道星雨会不会怪我,我也没有向她解释什么,因为我不想说柳晓笙是自作自受,哪怕那是事实,所以我选择默默的坐在一边,任由楚缘、流苏、舒童她们给予我安慰,我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我只是在想,如果现在躺着的那个人是我,柳晓笙会是我此刻这种心情吗?

估计不会...

舒妈与舒奶奶又是同情又是惋惜,舒爸则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跟去,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谁也没有想到狼是如此凶猛的畜牲,谁也没有想到,躺着出来的,不仅有狼,还有柳晓笙...

闵柔守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众人忙忙碌碌,直到柳晓笙经过简单的止血处理,被抬上车后,她才意外的走过去,脸色阴郁的对柳晓笙淡淡的说了一句,“柳少爷,你今天玩的有些过分了。”

闵柔这是干什么?我都没有生气,用得着你替我去鸣不平吗?见柳晓笙没有吱声,我心里更软,一把拉住闵柔,将她扯到了身后,“你闭嘴。”

闵柔怔怔的看着我,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真是个滥好人...”

我黯然不语,这不是心软不心软的问题,柳晓笙受到的惩罚,已经比我骂他要凄惨几万倍了,我又何必再踩他几脚啊...

闵柔从我肩侧探出头来,对柳晓笙冷冷道:“这是个意外,我相信柳公子你知道怎么与别人解释,对吗?”

闵柔说话的语气与神态,都让我感到陌生,孤傲,冷艳,即便看到柳晓笙那般惨目忍睹的模样,她连眼皮都不曾眨一眨,光这份漠然与淡定,就非同寻常,我此时才察觉到这些,心里不由得紧了紧,她这口吻,怎么那么像是在威胁柳晓笙?

“放心吧,闵小姐,”柳晓笙开口了,两眼呆滞的盯着车顶,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腔调,“柳某人玩得起,既然能成为月之谷的会员,就肯定不会给月之谷惹麻烦的。”

闵柔浅浅一笑,“谢了。”

我愣了,柳晓笙为什么这么说?闵柔和月之谷,是什么关系?

柳晓笙歪头朝我看了一眼,复杂的笑了笑,“不过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闵小姐你这样的人物,为何对我不屑一顾,却对他青睐有加?”

“原本我也不懂,但现在我开始懂了,柳公子,正因为你不懂,所以躺在这里的人才会是你,不是他。”闵柔说罢,对田经理点点头,田经理忙关上了车门。

这里的老板不是三小姐,而是闵柔!

我惊讶,但好像也只有我惊讶,郭享与张明杰一众人似乎早就知道闵柔的身份,他们惊讶的,仅仅是我与闵柔的关系。

“小南,我知道柳晓笙搞成那样与你无关,别想那么多了,你也去医院处理一下,早点回家休息,星雨那边,我会和她说的,我想,她哥哥是什么人,她比你我还要了解,所以不会怨你的。”郭享想拍我的肩,可看到肩头的爪痕,只得改为攥了攥我的手,然后与张明杰张培文兄弟一起,上了车,追着柳晓笙而去。

看到车尾灯消失在林间路,我心里百般不是个滋味,而闵柔回过头来,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又堆起了一层让人无法看透的笑脸,“楚先生,真幸运,你没事...”

“你才是这里的老板?”

闵柔一怔,见楚缘等人和舒家长辈离的比较远,不太可能听到我们的谈话,才点点头,小声道:“是,但我最多是隐瞒,并没有说谎,月之谷的确是三小姐的产业,只不过,北天市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多而已。”

“你隐瞒的似乎并不止这一件事情吧?”我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柳晓笙今天会来这里,你早就知道,你是故意把我也带到这里来的,是不是?”

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所以闵柔的镇定自若骗不了我,“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我没有回答,“那条东北虎的虎鞭,是你诱他与我碰面的饵,所以才会那么巧,他进屋的时候,你出去听电话了...你早就猜到他会拉我一起去狩猎,我没死,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楚先生,你不应该这么说,”闵柔脸色一变,有些慌乱,似乎是不敢戴我扣给她的大帽子,“我先前并不知道柳晓笙特意叮嘱田经理不要给狼拔牙剪指这件事情,事实上田经理也是刚才去放狼的时候才知道的,我承认我刚才躲着你们险些惹出大祸,但我以为柳晓笙最多是想利用你不擅长的事情捉弄你,让你出丑而已,田经理通知我之后我也吓坏了,一面派人追查狼为什么没有拔牙,一面要田经理马上带人进去寻找你们,不然救援队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找到你们...”

我怒道:“既然田经理看到狼没有拔牙,为什么还要把狼放出去?!这种谎话,你蒙鬼呢?”

闵柔一窒,摇头苦笑,道:“柳晓笙是月之谷的高级会员,月之谷不是只有这一座生态基地而已,宾馆、酒店、温泉、会所、高档娱乐,柳晓笙每年在月之谷俱乐部的直接消费至少也有几百万,加上他带来的客人都多少有些身份,对我们的俱乐部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力,所以...别说田经理不敢拒绝他,就算我在,他提出这种要求,我也很难拒绝,毕竟,先前我们谁也不会想到那狼竟然真的能伤到人...”

闵柔说的不错,这种性质的俱乐部的确需要一些人脉背景的支持或者说是包庇,加上客户群体的特殊性,得罪客人显然是不理智的行为,而且,不拔牙的狼虽说可怕,但猎杀它其实不见得有多么困难,譬如刚刚,狼突然出现的时候,目标只有我一个人,是柳晓笙故意放弃了无数次将其射杀的机会,最后更是因为他想害我,才丢了武器,让我们从狩猎狼,变成了被狼狩猎...

我相信闵柔,是因为我相信她没有害我的理由,“你说你想看柳晓笙让我出糗,为什么?”

闵柔见我态度缓和,长长的舒了口气,讨巧似的帮我整了整衣领,笑道:“不是我想看你出糗,而是我家小姐想看你出糗。”

“她?”我皱眉道:“为什么?”

“因为你见过她出糗。”

“我见过她出糗?”话说,我连那个三小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啊。

闵柔见我一脸茫然,似乎是做了一番考量,坚定了某种决心之后,才笑道:“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楚先生,不管是合作让资百分之二十,还是现在接待舒小姐的家人,你知道三小姐为什么要帮你吗?”

我他妈要是知道的话,不就不郁闷了吗?

闵柔伸出两根手指,道:“因为三小姐欠了你两份人情。”

三小姐欠我两份人情?我想了想,“其中一份,是指我间接帮她收购了龙氏?”

“是的,你为她赢得了利益,所以,她会把合作计划交给你所在的公司,让你所在的公司受益,从而让你声名鹊起,算是还你这份人情。”

“那另一份人情是什么?”

“另一份...”闵柔狡狯的一笑,“另一份人情可比收购龙氏这一份还要大,我不敢说,也没资格说,还是有一天见到小姐之后,让她自己和你说吧。”

仿佛狼的血液渗入了我的身体,我觉得体内有一种暴虐在蠢蠢欲动,阴沉着脸,道:“你不要告诉我她利用紫苑,让紫苑和我...和我发生关系,是还我的另一份人情。”如果闵柔敢点头,我一定会毫无犹豫的抽她一个嘴巴,然后严刑逼供也要问出三小姐她家的门牌号!

“不,那是对你的报复...”

【第399章】衬衫和饮料

“不,那是对你的报复,”闵柔的回答让我意外,更让我摸不着头脑,“就像今天小姐想看你出糗,是因为你看过她出糗的缘故,楚先生,小姐欠你两份人情,但你却得罪过她好几次,小姐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她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的欠她的,所以,有恩她会加倍的报,有仇,她也会加倍的报。”

“我得罪过她?”想我楚南,一向都是秉承着我家老爷子的优良作风,绝对的好好先生,很少得罪人,更别说得罪了人却自己都不记得了,断然不可能啊。

“对,三次,”闵柔又将无名指伸了出来,“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过她,拐弯抹角贬低过她,还明目张胆的抢了她的东西。”

放屁!你说我羞辱过人,你说我拐弯抹角贬低过人,这我信,因为这种事我的确干得出来,但你说我明目张胆抢东西,这就是纯粹的污蔑!我姓楚的穷人不穷志,怎么可能去干那偷鸡摸狗、盗抢蒙骗的无耻勾当?!

我正要反驳,无奈楚缘和流苏她们凑了过来,不想被她们听到这些,我只得暂时吞下疑问。

冬小夜狐疑的看了一眼闵柔,似乎好奇我们刚才说了什么,然后才对我道:“楚...表哥,你也去医院看看吧,我送舒奶奶他们回酒店。”

我点了点头,滥好人的毛病又犯了,表面是问田经理,实际是问闵柔,道:“柳公子在你们这出了那种事儿,会不会有麻烦?”

柳晓笙是个口是心非的主儿,虽然遭遇令人同情,但无法改变这点事实,他的保证,有等于没有,更何况他是柳氏的接班人,柳家人恐怕不会沉默。

田经理见闵柔苦笑,亦苦哈哈道:“多少会有点麻烦,不过月之谷应付的来。”

即便应付的来,恐怕也得割肉出血吧?毕竟,月之谷的生意还是要做的,为了不造成恶劣影响,无疑给了柳家一个狮子大张嘴的机会。

我暗暗叹了口气,三小姐这热闹看的有点大了,遭报应了吧?

“哥,那是他们的事,你操心什么?”楚缘兀自怨恨这里提供了那么危险的服务,小丫头刚才看见了柳晓笙的惨样,也看见了那条死狼的个头,吓的小脸现在还没有血色呢,“先去医院瞧瞧伤口碍不碍事,然后赶紧回家洗个澡吧,你自己闻闻,你身上都什么味道了?好难闻。”

“味道?”我一怔,话说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是最容易忽视的,楚缘一提,众女都不禁皱了皱眉头,我身上的味道,确实挺重的。

舒童道:“是血腥味和汗味混在一起了吧?”

“不是,”流苏和别人不同,不排斥贴着我的身体嗅一嗅,指着我衬衫上的一块黄黄的湿迹,道:“这里的味儿最重,好像是柳晓笙泼到他身上的饮料,还有点粘呢。”

冬小夜也好奇的凑上来闻了闻,话说被美女这样嗅来嗅去,哥们真有点不好意思呢,“天啊,这是什么饮料啊?味道这么怪?臊不啦叽的,跟尿似的...”

臊?我不由皱眉,这味道...怎么这么像我进了狩猎园之后闻到的那个味道?

“你说什么?”闵柔面色一惊,一把将冬小夜推开,揪住我的衣服用力的吸了口气,“这是...田经理,你过来闻闻。”

冬小夜本欲发怒,见闵柔一脸的严肃,不由和我们一样,都愣了愣,那田经理不明所以的低头一闻,两眼顿时瞪的滚圆,“这好像是...闵小姐,这,这...”

“这什么这啊?这不是摆明了的事情吗?”闵柔又喜又怒,表情极端,很是复杂,转身就按住了楚缘的肩膀,“小妹妹,柳晓笙泼你哥的那瓶饮料还有吗?”

楚缘有点懵,“好像,丢进垃圾桶了吧?”

话音才落,田经理便道:“我去捡回来!”

“嗯,”闵柔点了点头,又对我道:“保险起见,楚先生,把你刚才穿过的那件上衣也交给我。”

“上衣?”我不知道闵柔要那玩意做甚,“撕成条,给柳晓笙包伤口用了,你不是想我原价赔偿吧?”

闵柔没理睬我的玩笑,“那就把身上这件衬衫脱下来。”

此言一出,众女皆脸红,这衬衫可是我自己的,闵柔这女色狼,想看我裸体打领带,玩制服的诱惑吗?!

男人版的制服诱惑...想到哥们摆首弄骚的姿态,又想吐了...

...

最终,我还是把衬衫脱了,闵柔不肯说她到底有何目的,但她险些对我用强,为了我的清白着想,我选择了妥协,田经理给我找了一件员工穿的衬衫,实际上,质量比我那件还要好上几个档次。

我们回去之前,田经理突然想起了什么,让人立刻回餐厅取了一个保温桶回来,说这是刚刚下火的果子狸炖水鱼鞭,我本要推辞,但楚缘和流苏知道我在狩猎园吐过,所以还是接了过来,虎姐一脸兴奋,分明就是她想尝尝。

时间已经不早了,舒家三位长辈坚持要陪我一起去医院,我只得要舒童出面安抚,送他们回酒店休息,而舒童离开,流苏自然就不方便和我一起了,况且舒童不会开车,流苏不得已充当了司机,有冬小夜跟着我,她走的倒也放心。

我本来是想告诉她关于舒奶奶的病情的,毕竟,这种事情要不要让舒童知晓,我这外人不好擅作主张,而且,欺骗一位病重的老人,是否妥当,我亦希望流苏拿个主意,至少,我们需要商量,可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实在不忍心再让流苏辛苦,还是改天在说吧,反正舒家长辈还会在北天市逗留几日。

闵柔真是神奇,这个时间去医院,不是急诊也能将我当急诊处理,我真想知道在北天市有什么是她办不到的。

伤口无大碍,只是破了层皮,擦了点酒精就无妨了,甚至不忌沾水,方才的疼痛仿佛更多是心理原因所致,至此我更加确认,我是被柳晓笙的惨状吓到了。

一通折腾,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东方怜人就像狩猎园里那条饿狼似的,我才一进门,她就突然从房间里蹿了出来,“你们太没良心了,说好了给我带饭回来,怎么这么慢?我都快饿死了!”

冰箱里又不是没有吃的,而且你厨艺那么好,饿了就不能自己做点吃?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影子我就以为是狼呢,差点将手里提着的保温桶砸到东方的脑袋上。

“这是什么?”东方接过保温桶,拧开盖子嗅了嗅,口水直流,“好香!”

一看楚缘和冬小夜红着脸比着向门外退我就知道,俩丫头定是把东方忘了个干净,话说饭吃了一半就跑去狩猎了,结果那一桌好东西都忘了打包了,谁还记得给东方小娘带东西吃啊?

我将错就错,道:“给你带的晚饭。”

“太好了,就等这个呢,”东方把桶放到桌上,转身冲进了厨房,“我去拿碗筷,你们还有人要吃吗?”

楚缘摇了摇头,“我不吃了,我去换衣服。”

“我吃,”虎姐真是不知道腼腆为何物,“我也先去换衣服,小东方,帮我盛一碗!”真奇怪,冬小夜差不多自己干掉了半头烤野猪,那小小的肚子,怎么还有容量啊?真他妈神奇...谁要娶她做老婆,太是有挑战性了,光这饭量,一般人就养不起啊...

“南哥哥,你呢?”

“我?我也不吃了,去洗澡,不然我担心你也吃不下去,呵呵。”换了谁,把一百五十万从胃里吐出去,估计一时半会也没心情吃东西,而且,就我身上那股子味道啊...一想到头皮上还沾着狼血,我就迫不及待的想去抱马桶了...

【第400章】曾经偷窥的代价

钻进卫生间,把裹着恶心气味的衣服脱下来,拧开莲蓬,正在调水温,便听外面东方小娘大声赞道:“好好吃,这是什么东西啊?”

冬小夜显然正在狼吞虎咽,口齿不清道:“果子狸炖水鱼鞭,饭店本来没有这菜,你南哥哥非要点,人家现做的,还别说,这味道,确实好,他怎么这么会点呢?缘缘,你也来尝尝。”

楚缘似乎是刚从房间里出来,叹道:“小夜姐姐你真行,发生了那种事情,你还能吃得下东西,我现在想一想还打冷战呢,我实在吃不下,把换穿的衣服给我哥送过去。”

衣服?我一怔,着急洗澡,竟然忘了先去拿换穿的衣服了,楚缘还真是心细啊。

“发生什么事了?”东方怜人有点好奇,但关心的焦点仍然在那道果子狸炖水鱼鞭上,大概和她本身喜好厨艺有一定的关系,“果子狸我知道,水鱼是什么鱼啊?水鱼鞭又是什么东西?这些小东西就是水鱼鞭吧?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楚缘已经来到卫生间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对东方道:“我也不知道,问了他们好几次,他们就是没告诉我。”

这种事情谁好意思跟你一个小丫头解释啊?我不由莞尔,躲在门后,拉开一条门缝,只把头探出来,免得走光,正要叫背对着我的楚缘把衣服递过来,却见冬小夜灌了一气啤酒,哈哈笑道:“不解释是怕你不敢吃。”

“这有什么不敢吃的?”东方又盛了一碗,笑道:“我以前还吃过炸蚂蚱、炒蝉蛹和活蝎子呢。”

楚缘打了个冷战,“好恶心...”楚缘胆子小,今晚的猴脑啊,蛇羹一类的东西,她一口没吃。

“看吧,缘缘就不敢吃吧?”大概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会放下很多顾忌,冬小夜随口便冒出一句,“我要是告诉你们水鱼就是王八,水鱼鞭就是王八的尿尿的地方,你们还敢吃吗?”

“扑——”冬小夜话音刚落,东方怜人嘴里的肉汤就喷到了她脸上,“什么?这东西是...是王八的...呕——”

楚缘反应亦是不慢,惊叫道:“鞭...那我晚上吃的那碗虎鞭,难道是...”

“是啊,”可能是回到家里,紧绷的神经得已松缓,酒劲就重新顶上大脑的缘故,冬小夜抹了把脸,好气又好笑,道:“所以才说那东西对你哥来说是大补嘛,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真亏你们长这么大,居然连鞭是什么都没听说过...”

楚缘哪还听得下去冬小夜说些什么啊,一转身就朝房门砸了过来,“楚南!我跟你拼了,你居然让我吃那种恶心的玩意儿!!!”

我什么时候让你吃了啊?充其量是没告诉你那是什么而已!我大呼冤枉,楚缘的拳头砸到门板上的同时,也与我撞了个脸对脸,臭丫头没看到我已经拉开门缝探出头来,结果脑门撞脑门,顶到了一起,小丫头痛的退后了一步,见我半身赤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搂着我的衣服,已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小脸通红,偏巧这时,东方怜人双手捂口,莽莽撞撞的冲了过来,“南哥哥,快开门,我要吐!”

看那意思,我愿不愿意,她都会硬闯进来,我大惊,楚缘更是大惊,“不行!东方,我哥他没穿衣...哎呀~!”

东方怜人顶着楚缘,一起撞进了浴室,面面相觑,俩丫头呆了,我也呆了。

楚缘忘了把衣服递给我,东方怜人也忘了呕意,两张小脸急速升温,红光闪闪,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个话题的缘故,俩丫头的目光越垂越低,竟不约而同的瞄向我的胯下,谁说男人脸皮厚?谁说男人没羞没臊?我唯一还像男人的地方,就是没有像娘们一样尖声大叫,夹紧大腿,用手捂住小楚南,我尴尬的笑道:“那个...我正在洗澡,你们能不能待会再进来...”

“啊——”

“啊——”

俩丫头同时回过神来,失声尖叫,羞得抱头鼠窜,我尚未松口气,就见冬小夜茫然走了进来,好奇道:“怎么了?她们叫什么...啊——”

又是一声尖叫,虎姐没跑,而是一脚撩了过来,“臭流氓!”

谁才是流氓啊?!趁我双手离不开胯下,酒气熏熏的虎姐把我按在底下好一顿香拳艳抓...

我疼的惨叫连连,心下却苦笑道,这下好了,我跟她总算是扯平了,偷看过她洗澡的报应,到底是没躲过去...

。。。

楚缘没让我进房,东方取代了我的位置,我躺在椅子凑成的简易沙发上,辗转难眠,一是不放心那拉拉女,担心她对我妹妹动手动脚,二是本就躺着不舒服,冬小夜掐的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稍微动一动就疼的我直抽凉气,三,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出现柳晓笙那哀怒不清的脸,以及横在那上面的触目精神的伤痕...

所以我努力去想一些别的事情,来占用自己的脑资源,例如,冬小夜方才的暴走...她还真是奇怪,我看到她裸体的时候,她虽然羞赧,却还能保持冷静,反倒是我走光被她看到了,她竟完全失控,话说被吃了豆腐的人是我,你生哪门子气啊?

女人是不是老虎我不清楚,但女人比狼凶狠,这一点得到了证实。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是流苏,问我到家了没有,休息了没有,甜蜜蜜的煲了一会电话粥,我有些尴尬的心情大为改善,女人,也不都是老虎嘛...

刚挂了流苏的电话,手机又响,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舒童。

“还没睡吧...”

“睡了。”

“骗谁呢?我刚从表妹房间出来,一分钟不到你就睡着了?”

有没搞错?流苏脸皮有那么厚吗?和我恩恩爱爱说悄悄话,居然就让舒童在一边听着?你们感情好和咱俩有隐私,还是应该区分清楚吧?我苦笑两声,问道:“怎么?是想学你表妹,安慰我两句,还是想我这假冒的男朋友安慰你两句啊?”

我所以与舒童插科打诨,就是不晓得该和她说些什么,她与柳晓笙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知道的并不多,柳晓笙搞成那副模样,我既不想表现的幸灾乐祸,也实在不想违心的去说些同情他的话,那种感觉的平衡非常微妙。

“你为什么安慰我?我有什么需要你安慰的事情吗?”冷冷的口吻与我认识的舒童判若两人。

我叹了口气,“柳晓笙...”

“我很同情他,但也仅仅是同情他,因为他太可悲,”舒童似乎早就知道我想说什么,才一开口,就被她打断了,“但是,楚南,你连同情他的理由都没有,你知道吗?因为柳晓笙原本希望今天的悲剧发生在你身上,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真如了他的意,我对得起你,对得起表妹吗?”

舒童的声音有些颤抖,心有余悸,她仍感到后怕,听她似乎是哭了,我忙道:“小舒老师...”

“叫我表姐,或者就叫我的名字好了,”舒童不太情愿的说道:“欠你那么多,我也不好再当着表妹说你坏话了,相比柳晓笙来说,你还算得上是个好点的男人...比好点更好一点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没必要再叫的那么生分。”

言下之意,她是认同我和流苏的关系啦?

“童童啊...”让我叫天然呆表姐,总觉得受了屈辱似的,所以我还是选择肉麻一点的直接称呼她的名字,安慰道:“柳晓笙和我的恩怨,与你并没有多大干系,所以你没必要觉得愧疚...”

舒童沉默了一会,才轻轻道:“我知道,他恨你,是因为墨菲...”

【第401章】舒童的提醒

“我知道,他恨你,是因为墨菲...”

我一怔,苦笑着叹道:“你...已经知道了啊...”

“他追墨菲,本来就不算什么秘密,以前不知道是我笨,知道了以后稍微一打听,就全明白了,追我,不过是他的一种消遣而已,所以我才把他甩了,也方便他一心一意的去追墨菲,”舒童笑道:“我是巴不得他能追到墨菲的,这样我表妹就少了一个情敌,不是吗?”

舒童玩味的笑声中,多少还是有着一些苦涩的,柳晓笙对于她的定位,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呢?想到这里,我倒有些后悔救了柳晓笙了,那种人,就该喂狼!

“哎——”舒童用一副同情的口吻说道:“柳晓笙是一个很自信的人,即便输给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自尊心也会很难接受,更不要说输给你了,和柳晓笙比起来,你确实显得一无是处,即没钱,长的也不帅...你说,墨菲究竟看上你哪一点了呢?”

我不知道我究竟伤没伤到柳晓笙的自尊心,但我的自尊心是被舒童给伤到了,不过,话题到因此而轻松了几分,我笑道:“你这算调侃我吗?”

“你觉得这算调侃吗?难道墨菲不喜欢你?”舒童敛起笑声,淡淡道:“不止墨菲,我看,连那个冬警官对你的心思,也不是那么单纯吧?”

我忙道:“你别乱讲,我和小夜真没什么...”

“这么说,你和墨菲是真有点什么了?”

“没有...我说小舒老师,你又哭又笑的,不会就是想拿我寻开心吧?”哥们直抹冷汗,一个不慎,险些着了她的道,这女人是个行为上的天然呆,一肚子花花肠子却端的不能小觑,丫的用冬小夜当幌子,试探我与墨菲的关系呢!

“我没那份心情拿你开心,只是想告诉你,女人的感觉总是很敏锐的,给你打电话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提醒你一下,记得和冬警官说声谢谢,”舒童道:“她根本没去过传奇跆拳道馆。”

“没去过?”我愣了愣,想起了进狩猎园之前冬小夜说过的话,“不会吧?这种事情她犯得着说谎吗?”

“你说呢?”舒童反问了一句,才道:“她说那里的馆长因为想占她便宜,被她教训了一顿,可馆长是个女的,你说可能占她便宜吗?她连这个都不知道,可见编了一个那么蹩脚的瞎话了,不用我告诉你缘由吧?她就是听我说柳晓笙厉害,怕你心里没底,所以想给你一点信心,结果你有信心了,她却没信心了,你跟柳晓笙进了狩猎园之后,她一直在安慰流苏和缘缘,自己却从始至终都没坐下过...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田经理突然说你们有可能出了意外,立刻组织救援队进园寻找你们,她也偷偷混进去了,我们是事后才发现的,可见,她是被吓坏了,生怕你吃了柳晓笙的亏...当时她编那种瞎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妥当,很容易被揭穿不说,到时候你还有可能误会她是故意让你轻敌,你没吃亏是好事,万一吃了亏,她想解释也很难解释清楚...以前我为了流苏,对她说过一些难听的话,今天,就当是还她一个人情好了,我估计冬警官那脾气,怕你笑她,是不会主动和你坦白的,这也不妥,你就当我八卦好了,免得你到时候咂过味儿来胡思乱想,误解了人家一番好意。”

我感到些许感动,些许复杂,些许惶恐,尚未接话,就听舒童叹道:“像她那样争强好胜的性格,肯为你放弃一些原则性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对你有心思,就是我不说,别人也未必看不出来...你劝我爸妈和奶奶回酒店的时候,我看到她和闵柔躲在一边,偷偷的争论什么,我听的不是很真切,好像冬小夜是问闵柔要你那件被柳晓笙泼了饮料的衣服,说什么这种事情必须交给警方处理,闵柔说,公了不如私了,一旦警方介入,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势必会得罪柳家,还有可能连累月之谷,乃至得罪更多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但最后肯定是冬警官妥协了...”

柳晓笙泼在我身上的那瓶饮料,果然是有问题的吗?听舒童这话,冬小夜似乎知情,却没有告诉我,而是与闵柔达成了某种共识...冬小夜这么做显然是在保护我,难道她,真的对我...

“哎,我也说不清你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祸害了,表妹喜欢上你,真不知是福还是灾...”

舒童说罢,叹了口气,便挂了电话。

长夜漫漫,我失眠了...

。。。

接下来的两天,我没有回公司,而是陪着舒家长辈游山玩水,购物散心,路线和计划都是瞒着闵柔的,我不想连这种事情都要承三小姐的人情。

而闵柔似乎也有着忙不完的事情,除了打了几个电话发发牢骚,对我刻意排斥她的态度不太满意外,倒也没有非缠着我不可的意图,我问她柳家有没有找她麻烦,她有点闪烁其词,说没有,又说不算什么大麻烦,看来,是找了,毕竟,老柳就小柳一个儿子...

有一次经过卫生间,我居然听到冬小夜躲在里面偷偷的和闵柔通电话,问她‘结果出来了没有’,什么结果?我好奇,却没有主动问,虎姐若想告诉我,就不会坐在马桶上通这个电话了。

朱丹晨联系上了,只是激动的说又欠了我一份还不起的人情,墨菲找她具体作甚,她却死活不肯讲,非要我自己去问墨菲,说这也是墨菲和墨亦之对我的一片诚意,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段,就冲她一个劲的说墨家老少好话,劝我留在风畅继续卖命,我就已经猜到具体发生了什么。

墨菲迫不及待的叫我回公司,冬小夜迫不及待的催我去公司,一个要告诉我一切,一个要我去问清楚一切,我都推脱了——我和紫苑说了大话,那天风风火火的去找墨亦之发了一顿脾气,结果却连真正难为她的三小姐是谁都没问出来,试问我有多厚的脸皮回去见她啊?还有我俩那尴尬的关系...

转眼到了周日晚上,舒爸舒妈原计划是周一舒童一上班,他们就回老家的,不过墨菲特意叫姚婉儿过来送了几张风畅商场的购物卡,加上老人难得出来游玩,显得并未尽兴,我便不顾舒童的反对,盛情挽留他们再多住几天,并称,绝对不会影响我的工作,舒爸舒妈因此决定坐周三早上的车回去,因为家里的麦子已经熟透,农活不等人啊。

然而,时间也是不等人的,舒奶奶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如今又患了癌症,还有多少次出来游玩的机会?流苏知道这两天除了宾馆以外所有的费用都是我自己承担,因此对我极力挽留的态度有些不解,我借此,便偷偷将偶然得知老人患病的事情和她讲了。

流苏知道了舒家长辈来北天市的真相,亦伤感而惭愧,这才释怀我干脆的接受了墨菲好意的坦然态度,我问她我们是否应该告诉舒童,她说容她想想,我问她我们是否应该像舒家长辈坦白,她也说容她想想——和我一样,流苏心里也乱成了一团,充满了矛盾。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流苏与舒童如此,我又何尝不是?到了周一,我不能再找借口不回公司了,张明杰说今天上午公司高层会针对十三城计划小组组长一职再次进行会议讨论,我对结果很好奇,我并不在乎那个职位,我在乎的是张明杰那天的话,他到底是不是诓我?如果不是,那他帮我的目的,除了追求他自己的利益,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承认,我对张明杰的重视,是因为张家与墨家的利益冲突,说穿了,我是因为墨菲才会去重视张明杰。

世界上似乎存在着一条你怕谁就会撞见谁的定律,我一进投资部,就撞见了紫苑。

【第402章】办公室的新宠

一件白色的半袖雪纺衬衫,既轻盈又婉约,卡其色的A字裙,大方而活泼,小时候我便觉得紫苑非常会穿衣服,同样是在地摊上买来的便宜货,她搭配出来穿在身上的,总比别人高几个档次似的,包括现在楚缘着衣的风格,还残留着受过她影响的痕迹。

就这样一身普普通通,在公司里随处可见的衣装,搭配着左手腕系着蝴蝶结的丝帕,登时凸显出一种即俏丽又高雅的复杂气质,加上她本就是混血儿的缘故,那种特殊的魅力使她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办公室里一群狼们追捧的焦点。

我进门的时候,正看到她被老黑小孙龚凡林等人围在中间说着什么呢,不过看紫苑皱眉而笑的样子便知道,一定是别人在说她在听,想走却又不好意思,礼貌的忍耐着了。

伟哥黑着一张脸,坐得远远的,刘姐,姚婉儿,秦岚正在安慰他什么似的。

见我进门,紫苑就像看到救星,抱着一叠文件便迎了上来,“小南...”

小脸一红,也不知道是想到了我们先前发生过的关系,还是因为当着人叫了我小名的缘故。

别人看我们的眼光不对,我俩看对方的眼光也不对...

“早啊...那个,工作还习惯吗?”问的是该问的,可总觉得说这个有些别扭,即便我们没有发生那样超越友谊的关系,好像也不至于如此的见外吧?

这时候,男人反而不如女人了,紫苑见我有些磕巴,扑哧一声,轻轻的笑了出来,宛若桃花羞涩的开放,愣是把一群大老爷们看呆了,这丫头,五年不见,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

“上个星期我只是来报到的,顺便熟悉一下工作内容,昨天和前天都在歇礼拜,今天才算第一天上班,你说,我习惯了吗?正在慢慢的习惯啦。”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呵呵,习惯总要有个过程的吗...”我一面讪笑,一面暗骂自己白痴,只想着不好意思见紫苑,连周末她有可能不来公司都忘记了,想到紫苑这两天可能只是自己闷在宾馆里,我心里好不歉疚。

我一个人的时候,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紫苑一个人的时候...恐怕只会比我想的更多。

其实,我很想安慰她,很想倾听她这五年受过的委屈,只是,我没有那个勇气...我真的能够给紫苑幸福吗?那流苏该怎么办?一想到这里,我就有些望而却步。

“舒小姐的长辈回去了吗?”不知紫苑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没呢,后天才会回去,今天流苏陪他们去商场购物了,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跟着,就回来公司看看。”其实不是不方便,一来是舒奶奶怕耽误我的工作,不让我去,二来嘛,流苏摆明想让我去提袋子,那种美差,还是交给舒爸爸吧,因为那天晚上走光的事情,这几天一直被楚缘罚睡客厅,腰酸腿疼的,哪有力气再去做体力活啊?

“这么说,你晚上还要陪他们一起去吃饭,没空了...”紫苑秀眉一蹙,眼眸中即有意外,亦有几分慌乱和无措。

我不由奇道:“怎么了?你有事?”

“我?”紫苑忙笑道:“不,我没事...”

她话未说完,便听绰号老黑的田国冲对我笑道:“楚子,今天是薛小姐第一天正式上班,按照咱们综合组的惯例,我们在天上人间订了房间,替她办一个欢迎会,薛小姐已经答应赏光了,你要不要来?”

田国冲长的黑,年龄比伟哥还要大些,所以我们平时都叫他黑哥,这厮问的热情,可一个劲对我呲牙眨眼,似乎我敢点头他就要灭了我似的,不用问,所谓的欢迎会不过是借题发挥,醉翁之意不在酒,几个老光棍是想打紫苑的主意...我和流苏进公司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惯例?

小孙叫孙喆,和伟哥一般年纪,叫他‘小孙’不是因为他年纪小,而是娇小的体型赋予他的类似于小名一般的绰号,他与老黑是死党,配合起来那是相当的有默契,不等我接话,便道:“楚子要陪程姑奶奶烛光晚餐,恐怕没空吧?老黑,你可不厚道哦。”

去你大+爷的!谁不厚道啊?!这欢迎会要真他妈是惯例,为啥要把我和流苏排斥在外?难道我们不是综合组的?真要说起来,紫苑才不是综合组的人吧?她可是墨菲的助理!可见,喜新厌旧是人类的本性,流苏、姚婉儿、秦岚,这综合组的三大美女,在这群狼眼中算是过时了...

龚凡林似乎也想跟我说些什么,可他先回头看了一眼杨伟,两人目光擦出一片火花,龚凡林冷笑一声,却啥也没说,伟哥怒容满面,憋的额头爆起青筋,若非秦岚按着他的肩膀,估计他非跳起来开骂不可。

这俩家伙又怎么了?

“谁说我没空?”我笑道:“早就说我欠了大家一顿饭,最近太忙了,一直没机会请,现在小紫回来,我也没给她接风洗尘呢,正好今晚一并,呵呵,吃喝玩乐,费用全算我的。”

就算刘姐姚婉儿和秦岚不对我点头,我也会说去的,我对‘性’的理解并不像这个时代一般开放,与女人发生了关系,就要对女人负责,这样的传统观念已经流进了我的骨头中,想到几只狼在酒吧里钓美眉时摸摸小手说说色笑话时的龌龊模样,我怎么可能放心让紫苑单独去?尤其是那个龚凡林,最让我忌惮的就是他了。

但凡有龚凡林的场合,莫说姚婉儿和秦岚,就连刘姐都退避三舍,紫苑初来乍到,怎可能了解这些?

听说我也去,紫苑感激的笑了。

这一点,她和我那问题妹妹倒是极为相似——两人都不太喜欢热闹,更不喜欢应酬,紫苑想拉个挡箭牌,目前看来,除了我,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人选。

“小南,谢谢...”

“谢什么?应该的。”

不知紫苑把‘应该’俩字想道哪去了,粉面更红,“我去给墨总送文件。”说罢,低着头便跑开了。

“楚子,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和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老黑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叹道:“你小子,就是不够机灵啊,我那么给你使眼色,你怎么就看不懂呢?”

我装傻道:“你不说我怎么懂啊?你的意思不是让我别推辞吗?”

“你...哎...”老黑用一副‘你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我,叹了口气,道:“算了,你请客也好,省了我一笔不是吗?哈哈,不过你得带着程姑奶奶啊,你小子有桃花属性,身边不带个女人,我们没有安全感...”

你们心里惦记紫苑,我没有安全感...我当然不会说出来,笑道:“知道了。”

办公室里最大的一门学问,就是相处,而相处的窍门,就在于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装傻的时候装傻,老实人,实在人,或许会吃些小亏,但绝对能占到大便宜。

“南哥,”老黑才走,姚婉儿就凑了过来,“墨总说,你来了的话,就去办公室找她,她有事和你说。”

“嗯,”我应了声,又压低声音,问道:“婉儿,伟哥怎么了?是不是又和龚凡林...”

“你猜对了,”姚婉儿似乎也替伟哥觉得不忿,嘟着小嘴,小声对我道:“田国冲他们胡说八道,编了个名目要请薛小姐去天上人间,薛小姐推辞,龚凡林就开玩笑似的问她是不是看不起咱们这些小职员,其实就是用话激人家薛小姐,杨哥看不过去了,就告诉薛小姐综合组没这种惯例,叫他们不要再为难薛小姐,结果,龚凡林就又用以前那些话烧杨哥了,当着薛小姐,使劲的揭杨哥那点‘光荣历史’,这不,把杨哥气坏了...”

玛丽隔壁的,龚凡林欺人太甚了!不过我也知道,田国冲孙喆他们虽然不屑龚凡林的为人,但毕竟有臭味相投的地方,算得上朋友,反倒是因为不了解伟哥,加上对他频繁的更换女友本就有些嫉妒,交情相对稀薄很多,这理由看起来有点幼稚,可实际上,办公室里的亲疏关系,往往就是被这些幼稚因素决定的,就如同我人缘好,是因为我下贱,总是很低调的帮别人一些小忙,给予别人小恩小惠积攒下来的好感...

伟哥在这一点上,显得不够聪明,不够圆滑,若非如此,以他的能力,也不会熬了几年,还在综合组做个小文员了,而墨菲肯调杨伟进综合组,大概看重的,也正是他这真实的一面。

【第403章】墨菲对紫苑的试探

紫苑走路慢吞吞的,似乎知道我会跟上来,有意在等我似的,可我赶上她,她又一言不发,我觉得应该由我来打破沉默,想了半天,问出了一个非常白痴的问题,“你...现在好点了吗?还疼吗?”

紫苑没反应过来,侧过头来看着我,有点发懵,“疼?哪疼?”

哥们老脸发烫,“那里...脚,你不是扭到脚了吗?”

我嘴里如是说,可眼睛盯着的位置却不是她的脚,紫苑腾的一下烧红了小脸,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还是将错就错,声如蚊鸣的哼唧道:“好,好多了...”说罢,到底是受不了那份羞赧,用文件挡住了脸,啐了一句,“小南,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都分不清楚啊?”

我讪讪笑道:“你也和以前一样,该回答什么不该回答什么也分不太清楚...”

紫苑脚步一顿,我俩相觑一望,都想到了过去的一些趣事,虽然表情尴尬,却不由笑出了声音。

以前我们一起上学时,每当觉得紫苑来月事的时候,我都会八卦的问上一句是不是,而紫苑每次都羞的不行,可偏偏会点点头或者摇摇头...青春如梦,一觉醒来便已消逝,也正因如此,回味起来才是拥有那么多的感慨和幸福。

这一瞬间,我们仿佛又回到了一起并肩上学的时候,两小无猜,多么的惬意。

可时过境迁,也是无法改变的现实,紫苑苦涩的一笑,问我道:“晚上...是不是为难你了?”

“没有。”我有点口不对心,本来晚上我确实计划去陪舒家长辈吃饭的。

“其实,我没想答应和他们一起去吃饭的,但是...刚才几个人险些因为这件事qing动起手来,我怕和你要好的那个叫杨伟的同事难做,所以就...”

“我明白,”我有些不解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因为你知道我不喜欢热闹,一定是不想去的,而你也知道,那几个男人约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主动答应,其实是在勉强自己接受别人的追求,”紫苑低着头,边走边轻轻的说道:“那样,你心中只会更放不下我。”

紫苑说罢,加快了脚步,径直进了墨菲的办公室,我却呆在了原地。

紫苑,你是希望我心里可以放下你吗?

相比五年前离开时那个不像紫苑的约定,现在的她才更像我了解的那个紫苑,但是,相比不愿离开的紫苑,想要放开的紫苑更让我放心不下。

我错过一次,我不会再错一次。

公司回笼资金,准备与三小姐的合作,导致投资部最近业务骤减,墨菲似乎也有了更多闲暇的时间,不看文件改看小说了,我进门的时候,她正将一本名为《教你如何套住男人的心》的书往桌子底下藏呢——不是我不敲门,而是紫苑进去的时候没关门。

墨菲又在耍小心眼了,她是故意让紫苑看清楚那本书的名字的,她只是没想到我就跟在紫苑身后罢了...

“我请了你两天,你总算舍得过来一趟了,”墨菲起身绕过办公桌不说,还拉着我就朝她的位子上推,“你坐下,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免得你知道了以后怪我。”

办公室里就一张椅子,老板不坐让我坐,你说,这是啥意思?紫苑就算再天真也能想的明白啊!

我哪能坐啊?一转身,趁势将墨菲按坐了回去,道:“什么事啊?”

墨菲是个人精,态度表达出来了,倒也不强求我一定要坐她的位子,颇有些得意的对我笑了笑,似乎在告诉我她就是故意让紫苑看的,这女人,对我和紫苑的关系相当的猜忌啊...这绝对是墨亦之那老混蛋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是关于朱丹晨那所学校的...”

“墨总,资料我放在这里了,既然你们有公事要谈,我就先出去了。”紫苑是个不太会掩饰自己的人,察觉到墨菲对自己有敌对意识,将那几纸文件放在桌上就要离开,笑容颇有一点不自然。

“不用,”墨菲笑道:“不算公事,你和楚南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听听无妨,待会他要怪我自作主张,你也好替我求个情嘛,呵呵。”

女人的好奇心都是天生的,紫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那天大伯约了关律师来公司的事情吧?”

“嗯,”我道:“之后你又把朱丹晨约过来了,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墨菲像个懂事的小媳妇,亲手泡了两杯茶,非别递给我和紫苑,道:“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正是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我接过杯子,本能的想要抿上一口,却看到杯沿儿上清楚的印着一个口红印,这是怎么回事?愕然抬头,果然看到紫苑亦死死盯着我手中的杯子,我想笑又想哭,别人眼中成熟稳重冷艳如冰的墨菲,在某些方面居然如此的幼稚...

水我是不敢喝了,总觉得我要是用了墨菲的杯子,紫苑就会很不高兴似的,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否源于我的自恋,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我静静的听墨菲道出原委。

如我和流苏所料想的一般,墨亦之有意给朱丹晨的学校捐款,并坦白对墨菲承认这是用人情挽留我的一种手段,五百万,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足够将朱丹晨那所简陋的小学推平以后翻新重建!墨亦之约了关律师,一来,是有些法律方面的程序要向朱丹晨交代清楚,二来,关律师作为风畅集团的法律顾问,在北天市拥有非同寻常的人脉,因为朱丹晨不懂得破财免灾阿谀奉承疏通关系,所以才会被某些相关的部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受到了太多条条款款的约束,墨亦之拜托关律师,便是去和这些相关部门打招呼的——说白了,就是告诉他们,朱丹晨的后台,是风畅集团,不要再去找她的麻烦了。

那天姚婉儿随我和萧一可一起去学校,也并非完全是对苦儿好奇,更是因为墨菲事先交代过,有时间去那所学校看看,做一个大概的预算出来,投资部暂时没有什么工作量,所以墨菲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姚婉儿。

我说,我已经答应留在风畅争取与三小姐的合作,没有必要接受董事长的这份好意,墨菲却说,早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我才不敢事先告诉你,并不让朱丹晨通知你了。

墨菲的理由是:反正你已经决定留在风畅,大伯给你的好处,不要也是白不要嘛...女生向外啊...

朱丹晨一直认为我是因为犯了错误才会被公司开除的,所以听墨菲说这次是公司主动请我回来,本就替我感到高兴,不过她仍然不愿接受风畅的好意,直到墨菲告诉她,我其实已经回到风畅重新上班了,风畅捐助她的学校,一来是一种慈善宣传,二来,也是对早先开除我的补偿,这才释怀。

墨菲对她大伯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刻,墨亦之不单单是在间接的给予我好处,用人情拴住我,事实上,在争取与三小姐合作的这关键时刻,捐一笔钱出来做慈善,并不只是一个说服朱丹晨的好听借口——这样做至少有两个好处,一,赢得良好的口碑,继续强调风畅的正面形象,二,可以从侧面反映出风畅集团的财力。

墨亦之自己也承认,他是个商人,他不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个好处,只是墨亦之顺手送给我的,他要做一场慈善宣传,至于对象是谁,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的重要...有钱人在拥有商业契机前提下的慈善,往往都是这么回事。

墨菲当然不会去质疑她大伯的为人,而紫苑对墨亦之显然也不够了解,听墨菲在不争取我同意的情况下就替我接受了她大伯的‘好意’,胳膊肘外拐的如此明显,紫苑的眼神颇有些复杂。

我不知道我在紫苑心中究竟有着怎样的位置,但我知道,紫苑看到我与墨菲的关系,并不会感到开心,因为她的眼神中,明显流露出几分反感,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墨菲?似乎并不重要,因为不管是花心的男人,还是痴情的小三,都是不招人喜欢的...

聪明的墨菲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就是明摆着做给紫苑看的,她在试探紫苑与我的关系。

女人啊,你永远不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墨菲这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和紫苑较上劲了...

【第404章】你脑袋疼吗

上午十一点,龙珊来了,把我叫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墨亦之早就泡好了茶,我进门的时候,他正在摆弄茶具,换做别人,定要觉得受宠若惊了,竟劳墨董事长亲自动手奉茶,然而我现在却很难找到那种心情——你不可能去尊重一个只把你视为一件工具的人。

“柳晓笙的事情,我听说了。”墨亦之喝到第三杯茶,才终于开口说话,表情很深沉,语调也很深沉。

我不知道他是听闵柔说的,还是听柳家人说的,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搭话。

“是他害你,还是你害他?”

墨亦之这么问让我很不爽,“狼是柳公子托月之谷买的,我是被闵柔拉去月之谷的,柳公子刁难我是三小姐想看的节目,而三小姐和董事长您有多少猫腻是我最想知道的,呵呵,我一直扮演着被人任意摆弄的角色,董事长,谁想害谁,您似乎比我还清楚吧?”

“别这么大火气,”墨亦之笑道:“小楚,你该不会怀疑我也事先知道你会在月之谷和柳晓笙撞见吧?”

你不知道吗——我没问,墨亦之也没答,含糊过去的态度仿佛已经是个答案。

“闵柔对三小姐说,是你救了柳晓笙,不然柳晓笙十有八九会被那头畜生咬死,”墨亦之摇头叹道:“可我更希望刚才问你的时候,你会告诉我,是你害柳晓笙被狼咬伤的...”

我皱眉道:“为什么?”

“因为...”墨亦之似乎开玩笑一般的说道:“我不希望你是个好人。”

我同样半开玩笑的说道:“能让您不如意,我感到非常高兴。”

墨亦之一怔,旋儿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啊...”

“董事长叫我过来,不会就是想问我关于柳晓笙的事情吧?”

“当然不是,关于他的事情,我只想告诉你,尽管放心,柳家人不会来找你麻烦了,”墨亦之没解释原因,而是直接过渡到了另一个话题上,面色陡然严峻起来,道:“我想,你应该已经听程流苏那丫头说过关于公司成立十三城计划小组的事情了吧?”

果然,正题来了,我点点头,“董事长想让我加入那个小组,而张副董那一派系的人极力反对,此事正处于僵持状态。”

“不是要你加入,而是让你胜任组长一职,这也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三小姐的意思...”

我小小的吃了一惊,三小姐指定我做十三城计划小组的组长?这我倒真不知道,“为什么?”

墨亦之没有回答,“虽说是三小姐的意思,但这话我却不能在董事会上说出来,即便是合作,可终归是两家人,作为风畅的一家之主,让下边的人知道另一家可以给我做主,我这老脸以后也就没什么威严了,所以我才会和张力那老东西僵持到今天,毕竟,以你现在的职位和资历,连升三级,确实不足以服众...”

废话,别人八成会以为我平步青云,是因为抱了墨菲大腿的缘故!

“但是今天上午,这事出现了转机,”墨亦之一字一句道:“张明杰突然站出来反对他父亲的观点,力挺你担任组长一职,并用你当初投机投资恒享,救恒享起死回生为例,反驳质疑你能力的人...小楚,你说说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今天会这么做,我并不意外,其实,几天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我将张明杰那天在月之谷说过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墨亦之,包括他想以此换取加入十三城计划小组的目的,“董事长比我更了解张家人,张明杰说的是真是假,董事长的判断会更准确,至于要不要张明杰进入十三城小组,也应该是由董事长做出决定。”

我替墨亦之揽了个难做人的活儿,别说瞒不了墨亦之,就是龙珊也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小楚,你这算是对董事长的小报复吗?”

我不承认亦不否认,“那要看能不能让董事长脑袋疼了。”

“疼,”墨亦之揉着太阳穴,苦笑道:“你小子先答应了张明杰,让他帮你上位,然后再把球踢给我,我答应还是不答应,都算甩不开张家人的纠缠了,楚南啊,我就这一条软肋,还被你砸准了。”

“如果我能选择,我倒希望可以不用上位,连升三级的负面影响我未必承受的住,因为我没有那么坚强,流言蜚语不可能充耳不闻,”我道:“至于张家方面...我没什么经验,有没有道理我自己也不知道,董事长当我胡说就行,我觉得,家族利益与个人利益是有密切联系的,家族利益关乎个人利益,而个人利益亦可代表家族利益,所以我是不相信张明杰真的打算背叛他父亲的,毕竟,三小姐凭空放出几句话来,他就认定我这小人物能得到她的合作计划,怎么听都觉得是天方夜谭,不切实际,张明杰不惜将赌注压在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依据上,横看竖看都不是一种理智的行为吧?如果我无法替风畅争取到三小姐的合作计划,他岂不是里外不是人了?”

龙珊脸色一变,“小楚,你的意思是...”

从墨亦之淡然含笑的表情中,我可以确定,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不管我能否成为十三城计划小组的组长,董事长你都绝对不可能将这个职位让给张明杰吧?”

墨亦之颌首道:“不错,我的第二套方案,是由我亲自负责这个计划,让菲儿出任组长,你做她的助理。”

“张副董不可能不明白,继续僵持下去,无非是逼董事长亲自出山,届时他除了妥协,将别无他法,更不要说为自己争取利益了,”我淡淡道:“既然自己的失势是早晚的事情,不如趁机扶植张明杰,演一出父子内讧,虽说让外人看了笑话,却使张家避免了被清洗出高层的危机,更重要的是,张明杰借此时机,成功的站到了董事长的阵营中,一旦与三小姐的合作成功,为风畅立下功劳的年轻一代,就不是只有墨总一个人而已了,届时墨总能否接任董事长您的职务,难免又是一场僵持不下的争斗,张力不争了,他可以替他儿子争。”

龙珊惊愕不已,墨亦之拍手笑道:“好,好,小楚,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能看到这一步,实属不易,但你既然看透了张家人的用心,为何还要答应张明杰,让他进十三城计划小组呢?”

“董事长,我刚才就已经说过,我没有答应他的那份权利,因为这是您才能决定的事情,我只是没有拒绝张明杰举荐我的好意而已,”我很有报复的快感,不由露出几分得意,笑道:“至于我为社么没有拒绝张明杰的好意...是因为他答应我,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之后,会放弃追求流苏,我何乐而不为呢?”

龙珊愣了,墨亦之也愣了。

“你没拒绝,就是因为这个幼稚的理由?”

“是,”我笑道:“董事长您,不也是为了同样幼稚的理由百般的算计我吗?我只是想让您体会一下我的感觉而已。”

墨亦之怔怔的看了我好一会,才道:“小楚,薛小姐的事情,你还在怪我?”

紫苑shi身于我,墨亦之真的没有责任吗?我淡然一笑,“那两瓶加了料的红酒,是董事长你送给紫苑的吧?”

墨亦之干咳了两声,没有否认,有些惭愧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很是无奈,“你还真是恩怨分明啊你...的确,为了公司与个人利益,我出卖了做人的原则。”

不择手段,不正是你的原则吗?何来出卖呢?我不屑他的检讨,因为我知道,他未必真的后悔永远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或许我是在报复,但我也有更深一层的考虑:墨亦之是不会让张明杰参与合作计划的,他不可能帮助张力培养一个劲敌来与墨菲争功夺利,我答应,他反悔,好人我做了,才更显得他是恶人。

我与张明杰言归于好,墨亦之与张家彻底撕破脸皮,这并不冲突,而且,从墨菲的立场考虑,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有彻底撕破脸皮,爆发矛盾,墨亦之才能狠下心来、才有合理的借口除掉多年的老伙计张力,唯有张家的权利消失,墨菲才能顺利的接管风畅。

...

【第405章】道歉

午饭是和紫苑一起,在公司食堂解决的,我觉得紫苑应该有话想要问我,例如,我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例如,我和墨菲究竟是不是存在超友谊的关系,至少,我觉得她会问在月之谷发生的事情...可意外的是,她的话题几乎都是在围绕着朱丹晨的小学,仿佛压根就不知道我和柳晓笙死里逃生那档子事情,而我回答她的问题时,她偏偏又显得心不在焉,并不是那么的感兴趣。

我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听说柳晓笙昨天就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了,本来我约了郭享,下午一起去医院看望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和我一起出的事儿,于情于理,我都该表示一下关心,我不否认这有点面子活的嫌疑,毕竟,我若躲着,别人该理所当然的怀疑我是心虚,柳晓笙那么惨,其实是被我害的了...就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柳晓笙真的不会对别人那么说吗?

老郭说好来公司接我的,结果,却是带着柳星雨一起过来的,星雨一见我面,二话不说,先哭了一鼻子,吓我一跳,还当柳晓笙重伤不治死了呢...当时正好是工作时间,同事们看到一个年轻女孩抱着我胳膊哭的说不出话来,旁边还立着一个成熟的男人,便很自觉的认定是我始乱终弃,被人家女孩带着兄长找上门来了。

因为与流苏和墨菲之间暧mei不清的关系,咱某方面的人品已经被人家定了性,估计解释了也没人会信,于是赶紧拉着他俩下楼,在附近一家茶餐厅坐了下来。

“南哥,对不起...”喝了半杯冰水,平复了一下情绪,星雨总算能说出话来了。

“对不起?”我愣了愣,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大半,“吓死我了,我还当你哥...呵呵,以为你替他报仇来了呢,看我这手,现在还哆嗦呢。”

我知道我这玩笑不好笑,即便柳晓笙真死了我也不会觉得悲伤,但我肯定会对星雨心存愧疚,这女孩,和她哥不同,她很善良。

“他...我现在都没脸提他,”星雨抹了一把眼泪,眼睛红红的对我说道:“南哥,我是来替他向你道歉的,我知道让你原谅他这很困难,我不应该强求,只是...我是他妹妹,他再怎么坏也是我哥啊,唔...我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了...”

“求我?”我被这丫头哭糊涂了,挠头道:“星雨,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星雨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道:“南哥,我求你,不要告我哥!”

“告谁?”我更懵了,“我没事告你哥干嘛?”虽说柳晓笙对我见死不救,但最后受了重伤的人却是他,他丫不反过来冤枉我见死不救我就谢天谢地了...而且,见死不救,好像也不算犯罪吧?最多是被人痛骂没道德罢了...

星雨嘴巴一扁,又哭了,一脸的无地自容,“你哪里没事了啊?你差点被他害死...”

我一怔,意识到问题不似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望向又愧又愤的郭享,问道:“怎么回事?”

郭享搂着星雨的肩,一边安慰她,一边苦笑着对我道:“那天进狩猎园之前,柳公子把一瓶饮料泼到你身上了,你还记得吧?”

“嗯,后来闵柔特地问我要了衣服,还专门去找到了剩下的那半瓶饮料...”我心中一颤,惊愕道:“难道那瓶饮料真的有什么问题?!”

听我一问,星雨更惭愧了,把脸藏到郭享怀中,甚至不敢看我,郭享低头看着泣不成声的星雨,摇头叹道:“小南,你可能...救了我一条命啊,如果不是在月之谷碰巧遇见你,现在躺在医院里的人,恐怕就是我了...也可能,是躺在殡仪馆...”

郭享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我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闵小姐找到了剩下的半瓶饮料,然后拿着你的衬衫一起去化验,结果,检测出,那饮料里,居然掺和了...狼尿。”

“狼尿?!”我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他想让我喝那种恶心的玩意儿?!”

郭享沉声道:“不是让你喝,他原本就想泼在你身上来着。”

“为什么?”

“听说,科威特的沙漠里生活着不少的野骆驼,以前经常会出现在高速公路上,对交通安全形成了很大的威胁,因为野骆驼是保护动物,杀不得,于是就有人想出了一个办法——在高速公路上喷洒狼尿,结果,公路上真的再也没出现过野骆驼,因为它们的嗅觉很灵敏,几公里外的水源都可以嗅得到,就更不要说狼的尿味了,它们会本能的以为那是有狼出没的地方,然后避而远之...”郭享心有余悸道:“狼是犬科,嗅觉比野骆驼只强不差,柳公子往你身上泼狼尿,目的是显而易见的,狼是群居动物,如果园里那条狼闻到了同伴的味道,你说,它会怎样呢?”

“会...跟着味道主动找过来...”我的心都沉到脚底了,吞了口唾沫,道:“你是说,柳公子想让狼攻击我?”

郭享不置可否,“他不幸而你幸运的地方就在这里,你没单独行动,而是一直跟着他,结果,狼同时发现了你们两个人...”

好你个柳晓笙,怪不得一直想要甩开我呢!原来他知道狼一定会主动寻找我的,和我在一起会十分危险...现在我才闹明白,为什么都是猎物,狼却只追我而不追柳晓笙!不过...

“那狼本来是一直追着我跑的,可它最后却主动放弃我,跑回去咬了柳公子,那狼尿,好像也没什么用吧?”

“狼又不傻,被味道吸引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你不是它的同类了,在它眼里,你和柳晓笙还有什么区别啊?都是食物,咬谁不是个咬啊?”郭享感慨道:“柳公子就是太小看那头畜生了,以为它去追你了,自己就安全了,又偷偷溜回去想把挂在树上的枪摘下来,结果,还没爬上去,那畜生突然跳出来咬住他的腿,把他往下扯...我问过一个在动物园做经理的朋友,才知道,狼这种动物拥有着非常敏锐的洞察力,猎食的时候极有耐心,对准备猎食的目标非常专一,可以为此耗费相当长的时间也丝毫不会觉得厌烦,而且,狼是非常注意细节的,懂得区分强弱,你说你当时拿着刀,它不可能认识不到你的威胁会比柳公子大,所以,狼当时未必是在追赶你,而是在驱赶你,故意把威胁比较大的你和柳晓笙分开,如果不是你小子胆大,立刻赶了过去,柳公子那条命,恐怕就要送给那头畜生了...”

虽然与狼对峙的时候,我就感觉到那畜生似乎聪明的可怕,但打死我也没想到,它竟然聪明到如此程度...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端起水杯喝了个底朝天,依然没能浇灭腹中向上翻滚的火焰,我也不晓得我在气什么,是气柳晓笙想害我?还是气我居然被一条畜生算计了?

星雨从她的包包中取出一张支票,战战兢兢的推到了我面前,“南哥...”

“封口费?”

被我冷冷的目光一盯,星雨竟吓的浑身一颤,那副受到惊吓的小羊羔模样,实在让我无法迁怒,哪怕她是柳晓笙的妹妹,我努力平复着心情,缓和口吻道:“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里人的意思?”

“我...”星雨羞愧的垂首,懦懦道:“我知道这么做是侮辱南哥,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唔...爸妈只有我哥一个儿子,南哥,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哥吧,他坏,他卑鄙,但他毕竟是我哥,南哥,我愿意替他赎罪,这辈子还不清,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还给你的...”

郭享从星雨手中接过支票,推到我手边,起身退后两步,说道:“小南,你就收下吧,这是星雨家人的意见,所以让星雨来,就是怕你不肯卖这个面子,星雨也很为难的,哥哥知道委屈你了,可...我也只能求你了。”说罢,笔直的腰杆弯成了九十度,男儿岂能轻易低头?星雨见爱人如此,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学他一样,也起身对我鞠躬哀求,引得茶餐厅为数不多的客人相继侧目。

怎么说着说着,我好像倒成了坏人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支票上的蛋蛋,五百万...柳晓笙的声誉还真是值钱,墨亦之捐助一所学校的数额,他用来糊脸皮了,从这一点来看,人家柳氏可比风畅财力雄厚多了。

【第406章】闵柔

“是委屈了,”我将支票拿起来,塞还给了星雨,笑道:“委屈的不是我,是星雨,你哥哥犯的错误,却让你这妹妹来帮他擦屁股,真他妈让人来气...好在你叫我一声南哥,不然这面子,我还真不想给。”

星雨一脸的不可置信,又惊又喜道:“南哥,你...不告我哥?”

“谁让我也是当哥的人呢?命贱啊,不怕告诉你,你南哥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家妹妹哭鼻子,她眼泪一下来,我立马就没立场了,呵呵,”我打趣道:“幸好你没嫁老郭呢,不然等我叫你嫂子的时候你再来求我,我可就不吃那套了,要谢别谢我,谢我家缘缘吧,那么调皮捣蛋我都没办法不宠着她,你这么乖巧懂事,我又哪里狠得下的心,让你伤心难过啊。”

知道我是开玩笑,可星雨还是抹着眼泪感激道:“不,就算我嫁了郭享,南哥也还是南哥,我...南哥,谢谢你...”

“小南都答应你了,你还哭什么啊?”郭享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更加愧疚,“小南,你真的受委屈了...”

“委屈个屁,”我笑道:“我这人没心没肺,不在乎得罪谁,还在乎原谅谁不成?呵呵,这样也好,先前柳家不同意你和星雨的事,这回你替柳晓笙免了一灾,替柳家掩住了脸面,他们的态度也就不好再那么强硬了吧?”

柳晓笙整成现在那个德行,我觉得已经够了,再说,柳家有的是钱,大把钞票洒出来,我未必告的赢他,最多整他一个身败名裂而已,那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卖个人情给柳家,将来有机会,在商场上还给风畅吧。

我是现实主义者,不是面子主义者,再说,装装大脸皮,不是更有面子吗?

亏郭享还是个大老爷们,听我如此一说,眼圈都红了,哽咽道:“小南,我...我和星雨,真是欠你太多了...”

“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了,”郭享是为了星雨不得不违背自己的立场,我又何尝不是为了墨菲呢?

看他感动成那模样,我有点惭愧,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刚才说,柳公子的事情只能求我,什么意思?你还求过别人?”

郭享和星雨对望一眼,皆愧色满面,拉我坐下后,郭享道:“是闵小姐...”

“闵柔?”我奇道:“闵柔怎么了?”

“柳公子是在月之谷的生态园出事的,前两天柳家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所以态度强硬的问闵小姐讨要说法,认为是月之谷对狼的处理不当才导致了这场事故,为此还找了一些月之谷的会员出来,说是调解,其实就是助阵,一起向闵小姐施压,要说这闵小姐也确实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着实的有心计,她表面上处处示弱,好言和解,实际上呢,一步也没有退让,结果就造成了这样一种形式——柳家占尽了道理,强势的紧,而月之谷就像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既不敢怒,也不敢言,被柳家欺负的丢尽了脸面...可谁也没想到,今天一早,柳家摆足了阵势逼闵小姐拿出最后的解决方案时,闵小姐直接将化验结果拍在了桌上,众人一下子就傻了眼,星雨的父亲更是慌了手脚,赶紧去向柳公子求证,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柳公子还能说什么?”郭享心里绝对很享受柳家人的狼狈,说话的时候眼中有种不易压抑的兴奋,“柳老爷子只能放下身段,去求闵小姐高抬贵手,放柳公子一马,闵小姐就说了一句话——这事,她做不了主,得你楚南说了算...”

原来如此...闵柔那臭女人,绝对是故意和柳家闹僵之后才拿出那份化验结果的,为的就是让柳家人的赔偿更有力度,想一想也对,柳家人怎么可能会害怕和我这样的小人物打官司呢?他们所以认定这官司赢不了,是因为得罪了闵柔的缘故。

闵柔和冬小夜之间的猫腻,大概就是这件事情吧?难怪闵柔劝冬小夜打消公事公办的念想呢,倘若警方介入调查,这件事情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我与柳家,包括闵柔与柳家,都会成为势不两立的敌人,闵柔惹得起柳家,可我惹得起吗?冬小夜放弃自己的原则,果然完全是出于对我的考虑...现在,柳家想要捂住这件事情,讨好我收买我,似乎是唯一的选择,闵柔巧妙的将我与她的立场捆绑在一起,让柳家人不敢轻易的开罪我,平白无故的送了这么大一份人情给我,难道又是三小姐的主意?那三小姐到底想要干嘛啊?

星雨带来的五百万,并不只是封口费而已,亦是求我向闵柔为他们柳家说个情,我很好奇,闵柔说北天市鲜有人知她与三小姐的关系,那她又有着怎样的背景,竟让得罪了她的柳家如此忌惮呢?五百万,只为了让我对她说一句话,求一句情...

郭享与星雨对闵柔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月之谷俱乐部不过是个私底下的一个称呼,事实上闵柔拥有多家正规的酒店、宾馆、温泉、会所、度假村和高档娱乐中心,月之谷俱乐部是她将旗下所有服务结合起来针对少数群体开放的特殊业务形式,说穿了,就是提供奢靡享受的一种高档服务,因为其保密性极强,所以笼络了一批身份敏感的会员,其中不乏手握重权的政府高官,因而就形成了一个特殊的交际场所,月之谷借此拥有了强大的人脉资源...

至于闵柔一个弱女子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经济背景,便说法不一了,因为她为人低调,很少抛头露面,所以人们对她的了解极为有限,有传言她是海外巨商的私生女,也有说她是国内某高官的千金,还有说她是某金融大亨包养的情妇...总之是众说纷纭,真假难辨,反正没人相信她是白手起家的就是了,毕竟,她的年龄摆在那里。

不少人削尖脑袋也要挤进月之谷的门槛,为的就是接近闵柔,圈中更是流传着一种‘若求逍遥似皇帝,先搏闵柔一声笑’的说法,意思是指闵柔为人冷漠孤傲,搏她一笑的难度和追求她的难度几乎是相同的,若谁能得到她这月之谷之主的垂青,绝对有如皇帝一般的逍遥...

话说闵柔真的不喜欢笑吗?我怎么觉得她天天咧着小嘴显摆她那俩好看的梨涡啊...

我总算知道舒家长辈刚到北天的那天,在大浪淘沙吃饭时为何免单,说老板是我的朋友了,原来大浪淘沙海鲜城,根本就是闵柔自己的产业...

一个轻易不抛头露面,神秘而高傲的女人,竟因为三小姐一句话,就跑出来冒充我的小秘书...我突然有一种不想知道三小姐身份的冲动了,怕那样会吓到自己...

郭享和星雨要请我吃饭,我说晚上已经有约,还是改天吧,送走了他们,居然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我赶紧给流苏打了电话,说了晚上给紫苑接风的事情,告诉她,安顿好舒家长辈以后,直接去天上人间会合。

现在我也没心情去看望柳公子了,免得那厮说我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贱,可也没贱到别人想害死我,我还能笑脸相迎的地步。

思前想后,我还是给楚缘打了个电话,让她帮我问问冬小夜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毕竟,林志要她贴身保护我来着,我若不知会她一声,她恐怕又要找茬和我吵架了。所以让楚缘帮我问,是因为那天看到我裸体之后,冬小夜对我就没有过好态度...其实,楚缘和东方的态度也好到哪里去,楚缘多少还会瞪我一眼,变着法的找茬数落我两句,踢我两脚,可东方怜人...一看见我就脸红,没等我说话,她就低头跑开了,甚至吃饭时也不怎么抬头,变得少言寡语,偶尔还会偷偷看着我发呆,我一看她,她又跑...完全搞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

等我溜达回公司的时候,楚缘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告诉我,冬小夜下班以后会接了她和东方一起过来。

给紫苑接风,楚缘居然要来,这绝对是我预料之外的事情,楚缘说,是东方在家里闷的太久了,想出来逛逛的...

【第407章】办公室的不和谐气氛

自从离家出走之后,东方怜人多少天来真的没走出过我家的门,确实快要憋出病来了,估计最近几天情绪不高,也与此有关,换了谁,整天除了吃睡就是对着电视电脑,也会觉得无趣的,更何况是东方小娘那种性情好动、顽劣闲不住的主儿啊?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早就该出来透透气了。

那小娘皮总是赖在我家里是无法解决问题的,我早就想和她妈妈谈一谈了,可东方一直托辞,说至少也得等她妈妈着急了再去见她,加上楚缘和冬小夜给她撑腰,我也不好强求,只是在心里纳闷,东方到底是不是她妈妈亲生的啊?哪有女儿离家出走这么多天,她还不知道着急的道理?工作再忙,也不是个理由吧?而且,甄诺十有八九不会相信楚缘与东方没有联系过,可那女人却偏偏没有再来过我家里询问情况,让人完全不能理解。

同意东方出门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她家人捉不到她也就罢了,捉到了更好,我就能与东方的妈妈见上一见,聊一聊她女儿的问题了——我又不是什么奶爸奶哥的,凭什么老替她照顾孩子呀?

回到综合组的办公室,龚凡林就迎了过来,八卦道:“楚子,我们还当你临阵脱逃,不回来了呢,哈哈,刚才来找你那女孩是谁?哭的梨花带雨的,不会是你把人家给...”

这东西一脸羡慕,笑的那叫一个暧mei,没把话说明,可那心照不宣的口吻,比说明白了还要命,正和姚婉儿秦岚坐在一起聊天的紫苑虽然没有回头,但我清楚的看到她耳朵动了动,当然,那有可能只是我的错觉,但她和综合组的众位同僚一样对这个问题倍感兴趣,绝对是错不了的。

“滚,你没看人家是带着男朋友一起来的?”我忍着不爽,笑骂道:“别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下流,我帮了他们一个小忙,人家特意过来对我声谢谢的,刚才是请我喝茶去了。”

“那男的是她男朋友?我还当他们是兄妹呢...”郭享和星雨差了七八岁,一个过于成熟稳重,另一个又显得柔弱稚嫩,看上去确实像兄妹多过像情侣,龚凡林语气一转,继续他惯有的淫荡,“帮了什么小忙能把人家感动成那个样子啊?莫非...那男的不行,问你借种,大功告成了?”

龚凡林在男女话题上素来口无遮拦,但自从被我揍过之后,惟独对我还算有些收敛,平时也不敢开流苏的玩笑,但此时这两句荤话还是超出我了的承受底线,第一,我是真的将星雨当做妹妹看待的,他这是在侮辱我的朋友!第二,虽然有关我风liu成性的谣言弥漫到了公司的每一个角落,可毕竟是没有根据的事儿,他这玩笑含沙射影,摆明是在侮辱我!

我知道龚凡林是故意当着紫苑诋毁我的,办公室里狼多肉少,竞争激烈,这样包裹着玩笑外衣的诋毁其实很常见,只不过,我素来好人缘,这厮好了伤疤忘了疼,突然对我发炮,莫说我,就是刘姐他们也无比惊讶。

是不是我冒充老好人时间太长了,别人就以为我好欺负?我哈哈一笑,摸着比我还要高上一些的龚凡林的脑袋,一脸慈爱的说道:“你妈也问我借过种,你知道吗?”

我的好脾气是出了名的,所以此话一出,众人无不下巴拖地,唯有伟哥,知道我为人处事的低调原则,刚要站起来替我出头,闻言又大笑着坐了回去,因为他知道,我若不肯低调,那就一定会非常的高调——人善被人欺,善,也是有个底线的。

伟哥一笑,秦岚也笑了,龚凡林背后没少非议她,说她风骚滥情性欲强勾引人家有妇之夫什么的,流苏不喜欢我与秦岚走的太近,多少也是相信了龚凡林的话,这些秦岚其实都知道,只不过大家都在一个办公室里工作,没抓到真凭实据,不好撕破脸皮而已。

不过要说真凭实据,龚凡林的话也未必就那么可信,秦岚的确经常被男人约出去吃饭,可但凡长得漂亮的女孩子,谁没被人约过?她最多是来者不拒罢了,除了嘴里总说要钓个金龟婿,投支潜力股,事实上我从来没见过她和哪一个特定的男人走的比较近,我与秦岚保持距离,是因为我觉得她是那种很会利用自己天生的资本掌控和玩弄男人的女人,她会让你付出金钱乃至感情的代价,但你从她身上什么也得不到,秦岚的性欲强不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的物质yu望很强烈,她宁可每天中午只吃一碗白饭,也要省下工资去买中意的衣服或者化妆品,后妈从小就告诉我,这类虚荣的女孩子很危险,太败家,不可以深交,但这种靠自己省吃俭用去满足自我yu望的女人,也恰恰证明了龚凡林的话不足以取信于人。

此刻见龚凡林受辱,秦岚要是不笑上一笑,都对不起自己,笑声有个特质,它是会传染的,结果将大家都带动了起来,哄笑满屋。

龚凡林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似乎才想起来我不是什么好惹的茬子,“楚子,我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我也是开个玩笑,你别介意。”想到龚凡林几次三番针对杨伟,我倒并不觉得这玩笑怎么过分,也可能,是因为柳晓笙的事情让我心里多少憋着一点怨气吧,该着龚凡林倒霉,非得这时候撞枪口。

我是老实人,但综合组似乎只有我有过在公司里动手打人的前科,而且不止一次...老黑和小孙怕我和龚凡林动起手来,赶紧过来打圆场。

“楚子,你这笑话比较好笑,哈哈,凡林,谁让你拿人家楚子开涮的?吃瘪了吧?”

“凡林,比幽默,你和人家楚子差远了,不过比酒量,楚子就尿(Sui)了,冲他占你便宜,你晚上也应该多灌他两杯。”

龚凡林哪听不出来这是人家给他垫台阶呢啊?勉强挤出个笑脸,道:“两杯?太少,至少灌他一瓶二锅头。”

见好就收,我看龚凡林不顺眼,但也不好要黑哥和小孙难做,笑了笑,没答话,走过去对杨伟道:“伟哥,晚上一起不?”

杨伟有一样好,就是特别照顾我,知道我有喝酒头疼的毛病,一般公司聚餐同事聚会,他总是主动的替我挡酒。

伟哥还没止住笑呢,闻言,挑衅的看着龚凡林,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道:“当然去,本来是不太想去的,可刚知道我长了辈分,高兴,去!免得人家说这做长辈的气量小,哈哈哈哈!”

哥们无语...

伟哥有一样不好,就是每每有人替他出头的时候,他都习惯性的蹬鼻子上脸...这话摆明了是针对龚凡林去的,谁看不出来啊?刘姐皱眉,秦岚摇头,紫苑和姚婉儿相觑苦笑,高大海揉了揉太阳穴,又摸了摸地中海,那里好像又掉了两根头发...

综合组表面上是投资部六个组中气氛最好,最团结的,实际上,这种团结其实有一个很微妙的原因——小帮小派,各自为营,分工明确,无利可争...并非同事之间的私交多么的要好,而是平时少有摩擦的机会罢了,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墨菲的办公室,就紧挨着我们综合组,在她眼皮子底下,谁敢不收敛着点?

而现在,这种平衡渐渐发生了倾斜,紫苑的到来,让众狼们有了‘争’的yu望...

龚凡林是个好面子的人,忍我,一是因为吃过我的亏,二是我人缘好,他不想犯众怒,但对伟哥就不同了,龚凡林是蔫坏,杨伟是明目张胆的坏,俩人的口碑可谓半斤八两,真掐起来,众人也不会偏帮哪一个,所以他俩的关系才一直很紧张。

见杨伟又不知东南西北了,龚凡林也有些压不住火,刚要发飙,小宋佳及时出现了。

“楚南,墨总找你。”

‘墨总’两个字本身就是一种威慑力,龚凡林顿时平静了许多,真要在办公室里闹出动静,谁都知道墨菲不是好惹的。

经过紫苑的身边的时候,她深感无奈的翻了我一眼,笑侃道:“你的嘴巴还是那么缺德,让楚叔叔知道,非用鞋底子抽烂它不可。”

“你不告诉他,他又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去告状?”

“你要舍得给我告状,我这张嘴小学没毕业就已经烂掉了。”话说完了,我才发现,我这嘴是该抽,说着说着就没了正经。

【第408章】吃不着的葡萄

紫苑脸皮薄,顿时羞红了脸,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讨厌,油嘴滑舌的,当心我真去向楚叔叔告状。”

我心下一颤,要是让老爷子知道我和紫苑发生了关系,恐怕非把我绑起来和紫苑拜堂不可。

老爷子和后妈还不知道紫苑回来,别看两人现在对儿媳妇的意见不统一,一个待见冬小夜,一个待见流苏,可若看到紫苑,她俩都得靠边站,不管我喜欢不喜欢,十有八九都会逼着我把紫苑追回来,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们一直当紫苑是自己的半个女儿...

紫苑见我脸色有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小声笑道:“放心吧,我说着玩呢,才不会真的去给你告状呢。”

“告了也不怕,你当我还是没长大的小鬼啊?”我不喜欢紫苑什么烦恼都藏在心中自己承担,一边检讨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逃避心态,一边一语双关的说道:“我不是怕承担错误,也不是想要承担什么错误,因为那根本就不是错误,大概...也不算责任,而是因为...喜欢吧。”

其实,我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像当年一样喜欢着紫苑,所以这么说,一是不希望紫苑总是怀着自责自卑、自己看轻自己、自己鄙视自己的心态,二者,则是我不想否认自己对她的zhan有欲,否则,我也不会听说龚凡林黑哥他们邀请紫苑,心里就不舒服...

说到底,男人的大度,也是极端自私的一种体现。

紫苑对‘喜欢’这个字眼异常的敏感,因为这是她五年前离开时给我留下的问题,我一直没有回答,不过是轻轻的一句话,她却好似被雷击中一般,愣了,眸子里水雾朦胧下,有波光翻滚,我逃似的赶紧去了墨菲的办公室,心跳声盖过了脚步声,好一阵面热,我竟然没勇气听紫苑会说些什么...

平静了一下心情,我才推门进了总经理办公室,眼看着要下班了,这姑奶奶不知又有什么事情。

墨菲正在收拾桌上的文件,见到我,就先板起了小脸,“上班一天,你消失半天,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墨菲要真是为此生气,我大概就不会觉得害怕了,这女人貌似很喜欢我不把她放在眼里似的,哪像是训斥?更像是撒娇...

我忙道:“情况有点特殊,来不及跟你请假,先斩后奏,怎么处罚,我悉听尊便就是了。”

墨菲白了我一眼,低下头继续收拾文件,淡淡的语调带着某种情绪,“刚才来找你的两个人,是郭享和柳星雨吧?”

“嗯。”

“为什么没告诉我你和柳晓笙之间发生的事情?”

“什么?”我没想到墨菲突然把问题转到这上边来,一时有点懵。

墨菲狠狠将抽屉推合,三步两步冲到我面前,逼视着我的眼睛,嗔道:“你差点被柳晓笙拉去喂狼,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

墨菲小口中呼出的馨香气息喷洒在我脸上,痒痒的,很舒服,可又让我感到不自在,我退了一步,墨菲却咄咄逼人的跟上了一步,这种暧mei的质问态度让我好不尴尬,有些心慌慌的讪笑道:“多大的事情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有什么好说的?免得给你添堵。”

“好好的?难道你非得像柳晓笙一样,半死不活的躺在医院里,才肯告诉我发生过什么?”墨菲双手扶住我的肩,侧过美眸,幽怨道:“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心里才真的堵得慌呢。”

我最受不了墨菲不为人知的小女儿姿态,因为那种冲击力对我的心理防线是一种巨大的考验,不知不觉我就忍不住会觉得这女人真的是我小媳妇似的,本能的想给她安慰,甚至是想搂搂她,抱抱她,亲亲她...

墨菲的温柔是流苏不具备的,流苏对我是知心,贴心,一切尽在不言中,而墨菲,则是直接用言行来给予我安慰,那是两种不同的,却又同样受用的感动。

“我...”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又不能不说,结果便说了一句连我自己都觉得暧mei的话,“不会有下一次了。”

墨菲微微一怔,先是惊喜,后是羞赧,旋儿笑嘻嘻道:“算你识趣,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许瞒着我。”

喜欢就是一种权利吗?我哭笑不得,墨菲也太理直气壮了。

奥斯卡.王尔德说,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可爱,一种是无所不知的人,另外一种是一无所知的人,墨菲属于后者,至少,她不懂得如何爱,可这偏偏是她最可爱的地方。

“还疼吗?”

“什么?”我正偷瞄她压在包包下边那本《教你如何套住男人的心》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墨菲的小手轻轻的按揉着我的肩膀,“我问你,肩膀还疼吗?大伯告诉我,你的肩膀被狼抓伤了...”

“没事,擦破了一层皮儿而已。”我就纳闷了,墨亦之那老狐狸到底想要怎样?即希望墨菲放弃我,却又将这种会让墨菲牵挂的事情告诉她,矛盾的言行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也一定很痛,明明没做错什么,别人却想要了你的命,心里一定很痛吧?”墨菲埋首枕着我的胸口,似乎真的想听一听我的心有没有受伤。

我的姑奶奶,你喜欢上我,对柳晓笙来说就是我犯下的最大错误啊...鼻腔里溢满了墨菲独特的体香,摘掉了处男的帽子,我抵抗诱惑的能力反而更差了似的,居然感到口干舌燥,忙轻轻推开墨菲,“你这是干什么呢?在公司,被人看见多不好...”

墨菲嘟着小嘴,不满的瞪着我,而后又突然一笑,“好,不在公司就没人看见了吧?”

我愕然语塞,这女人,怎么故意曲解我的话啊?

墨菲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然后回身从桌上拿起自己的包包,很隐蔽的将那本书也塞进了包包,转身挽住我的胳膊,笑道:“下班了,咱们走吧,放心,我只搂到门口,不会让人看到的。”

我倒不介意墨菲搂着我,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这种办公室偷情的刺激确实让我有些着迷,“走?去哪?”难道真要去没人的地方搂搂抱抱亲亲?!

墨菲眨眨漂亮的大眼睛,像小狐狸一般狡狯的笑道:“当然是去天上人间吃饭了,不是你说要给薛紫苑接风,并且宴请同事们吗?难道,我不算你的同事?”

我一个头顿时涨成了两个大...

。。。

天上人间并不是个有口皆碑的地方,而它所以饱受白领一族的追捧,也正是为此,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间,三楼是KTV,四楼是舞厅,五楼...在三楼四楼玩出火来的人大多会爬上去解决生理问题...

老板是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庸俗的服务包裹着高档的外衣,却坚持工薪阶层的消费水准,也算薄利多销,几乎晚晚爆满,一年四季客流如洪。

都市生活节奏紧张,压力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对于一般的白领阶层而言,缓解神经的消遣方式和夹在工作与睡觉之间的时间一样的有限——夜生活。所谓夜生活,无非就是吃饭喝酒唱歌跳舞,再刺激点的,就是寻欢作乐一夜情。

公司里不知有多少女同事,是在这里被酒精或者甜言蜜语哄到床上去的,也不知有多少纯情少男,在这里被大姐或者小姐骗走了童贞...所以我才没有反对冬小夜带楚缘和东方一起过来,两个小屁丫头跟着我,我也好有了托辞,谢绝饭后和他们一起上楼去玩成年人的游戏。

综合组人不多,可他妈不厚道的人不少,已经成家的人中,就连夫妻感情不太合拍的高哥都拉着老婆闺女一起过来了,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拉家带口,搞得好像家庭聚会似的,因为我也带着楚缘和东方,故而不好抱怨什么,唯有心里暗骂这些小气鬼,平时AA制的时候想不起来老婆孩子,有人请客你们倒大方了,就是不知道我要是说找小姐开房也一并请了,你们还有这样的记性没有?

大家所以如此随性,盖因心知肚明,这顿饭,根本就是一群单身老狼曲意奉承向紫苑阿谀献媚的手段,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综合组的惯例,多少有点存心给他们添乱的意思。

吃不着的葡萄,当然酸了...

【第409章】我没有男朋友

成天坐在办公室里的人大多如此,小小的空间就是他们的世界,在这小小的世界里能有多少内容?于是身体动的少了,脑子就动的多了,人变得异常敏感,大事小事都爱算计,你比我,我比你,大家谁也不想做这个小小世界里最差的那个人。

你的车比他的车好,他嫉妒,他家房子比你家房子大,你嫉妒,而我女朋友比你们女朋友都漂亮,你们能不嫉妒吗?不是说所有人都如此,但大多数人肯定都有这样的心理。

这是中国人的又一个劣根性——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我有些同情老黑他们,想追紫苑,阻力不小啊...不过最值得同情的人好像是我,因为这顿饭的冤大头就是我啊,追紫苑的和妨碍追紫苑的人,今晚的消费都是记在我脑袋上的...

也许是我太阿Q,但我总能很快的给予自己安慰——受人者畏人,予人者骄人,通俗点说,就是,吃我的你嘴软,拿我的你手软...很多人觉得费解,为什么自己又聪明又有能力,却总是得不到升职的机会,病根恐怕就在‘不肯吃亏’这四个字上了。

试问,无论是你的上司,你的同事,还是你自己,会喜欢只占便宜却从来不肯吃亏的家伙吗?我家老爷子说过,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这个观点我深以为然,并在此基础上又悟出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道理,世界上最难还的是人情,可最容易送出去的,却也是人情,尤其是送给那些不喜欢吃亏的人...

数数人头,来了二十八个,包间肯定是坐不开了,所以我们在大厅要了两桌。

我刚要落座,伟哥斜里插进来,将我挤到身后,像个殷勤的太监似的,给墨菲拉开椅子,一脸贱笑道:“墨总,坐,呵呵,快请坐。”

我这才发现,墨菲一直不声不响的站在我身后呢,看那意思,似乎是等我坐下,她就坐我旁边...伟哥眼贼,看穿了墨菲的心思。

众人都看着呢,墨菲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眉头不易被人察觉的跳了跳,然后保持着她人前惯有的冷艳,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伟哥回头对流苏眨了眨眼,流苏小脸红了红,却厚着脸皮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褒奖这‘奴才’做得好,看的我哭笑不得,然而伟哥却没笑出来,他刚要挨着墨菲坐下,墨菲将手里的包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伟哥一愣,知道墨菲亦看穿了他有意不让我俩挨着坐的意图,回头对我讪讪一笑,倒也没觉得多不好意思,无奈的呶呶嘴,又对流苏耸耸肩,知趣的走开了,“岚岚啊,你坐哪?咱俩挨着坐,待会我给你夹菜~”

秦岚人精似的,早看到伟哥吃瘪了,正偷笑呢,闻言啐道:“滚,我不会用筷子吗?要你伺候啊,婉儿,咱俩坐一起吧。”

“好啊,佳佳,你坐我旁边。”

严格说起来,宋佳这小秘书并不属于综合组,只是平时和我们几个人比较聊得来而已,综合组聚会,她还是第一次参加,多少有些生分,因此出于职业习惯,她是挨着墨菲坐下来的,坐在了墨菲的右边,便拍了拍旁边的座位,招呼姚婉儿道:“过来这里坐啊。”

我敢说,办公室的狼们没有不想挨着墨菲坐的,可他们也只敢想,行动上却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另一张桌子已经被带着家属只图吃喝而来的同事坐满了,于是剩下的人都抢着往右边坐,墨菲左边却一直空着,空的很让人尴尬,似乎是特意留给我坐的。

“为什么都站着?坐啊,”墨菲难得在众人面前笑了笑,话是对大家说的,可更像是对我说的,“今天这次聚会,是欢迎薛助理加入风畅集团,加入我们投资部,大家不要因为我在就觉得拘谨,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投资部的一员,工作之外,没有领导和下属,都坐吧。”

“是啊,大家不了解墨总,其实她呢,私下里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没有那么难相处的,有时候啊,甚至还有点孩子气呢。”流苏一边说着,一边从我面前晃过,顺势坐在了墨菲身侧,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丫头话里有话。

“我有点孩子气?”墨菲见流苏坐在了自己旁边,秀眉不由得跳了跳,笑问道:“是吗?”

“是哦,而且,还很严重呢。”臭丫头分明是奚落墨菲当初骗我的理由。

两个美女笑的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可任谁都能嗅出目光交汇出随着火花一起迸发出的火yao味儿...

因为一个座位,至于吗?我暗暗苦笑,这俩丫头一会合一会分,关系复杂的让我都迷糊了...

“楚子,程姑奶奶都坐下了,你也别愣着了,坐吧,她旁边的位子,舍你其谁啊?”老黑带头调侃道:“怎么?脸皮薄,还不好意思啊?”

暧mei的调侃永远是活跃气氛的良药,众人顿时嬉笑着拿我打起趣来,我和流苏谈恋爱的事情还没有公开,因此大家只知道我俩要好,大有推我们一把的美意,这玩笑听起来也就别有味道,连另一桌的同事以及家属都不禁附和上了,有说要我主动点的,也有要我争口气,将综合组第一美女拿下的,什么男才女貌天生一对的奉承话成筐的砸过来,伟哥还带头吹起了口哨。

这样的玩笑其实很常见,也很温暖,但我可笑不出来,一来,就咱程姑奶奶的薄脸皮,心里高兴嘴上也不会承认的,十有八九还会起到反效果,二来,至少有两个人是不想笑的,墨菲和楚缘...

果不其然,流苏羞的受不了,拉着楚缘坐在她旁边,以此澄清什么似的,对众人道:“去去去,别乱说,看看人家妹妹长的多漂亮就知道,人家眼界肯定高着呢,能看得上我吗?”流苏说这亏心话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我,但这话墨菲和楚缘却很受用。

楚缘脸皮太厚,别人夸她漂亮,她也不知道谦虚几句,好像人家只是在陈述事实一般...虽说,那就是事实。

最终,我既没挨着墨菲,也没挨着流苏,更没挨着楚缘。

左边是紫苑,右边是东方...我被两股无形的压力夹在了中间。

紫苑是冬小夜有意无意推坐在我旁边的,而她则坐在紫苑另一边,我猜她十有八九是想从紫苑与我的交谈中收集一些情况,这个职业习惯很不好,吃顿饭都绷着神经,难怪她饭量大,累的。

趁着上菜,众人开始有目的性的闲扯皮了,对象当然是紫苑,然而大家对紫苑有兴趣,可紫苑却对自己的事情没兴趣,总是别人问一句,她就答一句,然后便主动将话题扯到别人身上,她的回答总是言简意赅,又密不透风,别人问的她都答了,可别人真正关心的她却没有露出丝毫,等菜都上齐了,大家也只是知道她五年前因父亲工作关系出国留学,入读波士顿哈佛大学,拿到MBA学位后因为始终适应不了异国他乡的生活方式,最终选择回国发展...而这些,早在她第一天到公司报到时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这丫头和小时候一样,不想说的事情,你问破了喉咙她也不会说,唯一长进的地方,就是左右言他的本领练就的炉火纯青,因此大家的话题很快就在她巧妙的牵引下转移到了其他方面。

因为饭桌上即有老板也有未成年,气氛如我意料中的一般,热闹有余,淫荡不足,一些酒桌上常见的荤笑话没有了,聊的都是些工作生活中的趣事。

但男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女人。

这顿饭我做东,于是第一个端起了酒杯,因为在我看来,今晚的主角紫苑和身份尊贵的墨菲,都不是外人,所以这第一杯酒,我先敬了同事们的家属,咱在综合组是资历最浅的,在家属面前为同事们长长脸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才放下酒杯,正犹豫满上之后是先敬紫苑还是先敬墨菲呢,不想气氛就已经变质了,酒味一熏,狼儿们躁动的心终于按耐不住了。

龚凡林抛出了第一个改变话题方向的问题,“薛小姐,你男朋友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我的耳朵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我们这一桌人都和我一样,很关心这个问题似的,尤其是楚缘和流苏。

紫苑淡淡笑道:“我没有男朋友。”一般女孩子被问到这种问题时,多少会表现出腼腆或者羞涩,然而平时腼腆怕羞的紫苑的反应却异常的冷淡。

难道又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松了口气,却觉得旁边几位女孩子都提了口气...

【第410章】我是单相思

对众狼而言,紫苑的回答无疑是振奋人心的,田国冲不可置信道:“不会吧?薛小姐这样的条件没人追?难道老外们都是瞎子不成?”

紫苑先是侧目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婉婉答道:“学业紧张,我又是半工半读,所以没有那份心思。”

半工半读?我怔了怔,紫苑的老爸不是个大老板吗?怎么还要女儿半工半读?紫苑淡然的态度越发让我感到奇怪了,总觉得她应付这种问题就像背台词似的,熟练的甚至有些公式化了。

或许是墨菲一直很低调,没怎么开口说话的缘故,众人比先前明显放开了许多,酒精的作用永远不能小觑,龚凡林兴奋的就有些得意忘形了,赤裸裸的问道:“不会吧?薛小姐还没有心上人?呵呵,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这些光棍汉们有机会喽?”

你他+妈做梦!我差点没忍住,幼稚的将杯中的酒泼在那厮脸上。

不逞想,紫苑还未说话,倒是秦岚颇有些故意针对龚凡林似地,笑道:“龚凡林,你这话可就没道理了,就算薛助理没有心上人,择偶的标准总还是有的吧?也许,人家对理想情人的第一条要求就是不能戴眼镜,第二条就是眼睛不能太小,第三条就是身材不能太胖呢。”

龚凡林的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了,秦岚这三条摆明了是有意针对他这有着一双近视五百度的小眼镜,身高一米八十四体重一百八十四的人,“秦大姐,小弟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您啊?”

“看你这话说的,”秦岚风情一笑,话里有话道:“咱们平时都没说过几句话,你怎么得罪我了?我开个玩笑而已,活跃活跃气氛嘛,你还当真啊?别那么小气,来,我认个错,敬你一杯。”

谁都听的出来,秦岚是暗讽龚凡林经常在背地里编排她,龚凡林又怎会听不出来呢?

秦岚这妞太损,她主动敬酒认错,反倒让人觉得龚凡林开不起玩笑似的,这杯酒龚凡林是喝还是不喝,似乎都不妥当,也就难怪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犹豫了片刻,他还是举起了杯子,美酒变成了苦酒。

秦岚浅尝即止,被酒液润湿的嘴唇得意的勾着,样子很是挑衅,我早就知道这女人不好惹,却也没想到她还喜欢主动惹别人...

老黑有意缓解气氛,也端起酒杯,起身道:“薛小姐不要光看着别人喝酒啊,呵呵,大家早已认识,就不用重复着做自我介绍了,各位,来,我牵个头,大家一起敬薛小姐一杯,欢迎她加入我们风畅集团投资部。”

老黑似乎有喧宾夺主,抢我风头的嫌疑,不过,我年轻资历浅,组长刘姐是个女人,副组高哥坐在另一桌,老黑确实是为数不多可以起到带头作用的人,闻言,大家皆起身举杯,包括楚缘东方冬小夜这仨不相干的家伙,也跟着滥竽充数,紫苑谦虚道:“谢谢大家,我刚刚参加工作,没有什么经验,以后免不了要麻烦大家,还请大家多多指教,这杯酒,我敬大家。”说罢,将杯中葡萄酒一饮而尽。

众人坐下,老黑却没坐,又满上酒,毕恭毕敬的对墨菲道:“今天的主角呢,是薛小姐,所以这第二杯酒我才敢敬墨总,呵呵,实不相瞒啊墨总,刚才楚子敬酒之前我们就犹豫着是不是先敬墨总您一杯来着,可心里有点发憷啊,记忆中,除了公司组织的会餐,您今天是第一次参加同事们这种私人性质的聚会,我们高兴,也有点紧张,还希望您千万不要见怪...”

“哦?”墨菲淡然笑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可怕,是敬畏,公司里有人说,墨总年纪轻轻,有今天的成就,凭借的是家族的光环,错!我们这些在墨总您领导下工作的人都知道,墨总的成就是货真价实的,是天资和不懈努力的结果,所以我们才比别人更加的敬畏您,严肃是您工作的态度,严厉是您对自己的要求,若非如此又怎能服众?这杯酒,就敬您这种敬业精神,我们要向墨总学习,团结努力,将投资部发展的更加壮大!”

明明是马屁,却拍的正气凛然,这就是办公室里的一门学问,不过墨菲显然不怎么吃这套,任凭老黑激情四溢,她仍是一脸不温不火的淡笑,浅浅的抿了一小口葡萄酒,示意大家就坐,道:“公是公,私是私,在公司里,我是投资部的总经理,在公司外,我希望大家能将我当做朋友看待,所以,大家不要因为有我在而感到拘谨,或者说,感到拘谨的人,应该是我吧,私下里我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向来很少参加这样性质的聚会,如果不是楚南坚持请我来,我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对此我必须检讨,是我太刻板了,一心只想着工作,以后若有机会,我也会注意和大家在私下里多一些交流的。”

我坚持请你来的?是你主动跟来的吧?我苦笑,墨菲到底是内向还是外向,恐怕她自己都说不清...不过,有一点事实是不可否认的,现在的墨菲,不再像过去那样封闭自己,对他人充满戒心了,她开始尝试着与别人接触、相处,这绝对是一个很好的信号,她正一步步的走出父亲去世留下来的阴影。

如此谦虚的小检讨免不了换来大家一片溜须拍马的热忱,或许真的是因为墨菲降低了姿态的缘故,众人顿感放松,话题又大胆起来了。

小孙嘿嘿笑道:“薛小姐,你好像还没有回答凡林的问题哦,你到底有没有心上人啊?”

宋佳看不惯他们庸俗的嘴脸,插话道:“孙喆,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干嘛对人家女孩子的私事这么感兴趣?”

刘姐之所以没有回家照顾康康,就是怕我们这群家伙会因为不小心的言辞而招惹墨菲的反感,坏了综合组在墨菲眼中的形象,闻言颇感无奈,不无揶揄的说道:“就因为他们是一群大老爷们,才对人家的私事这么感兴趣的,哎,你们也真是够无聊的...”

墨菲的确不喜欢狼儿们轻浮的态度,但她却选择了沉默,毫无疑问,她,以及流苏,都对这个问题有些兴趣。

“我可以不回答吗?”紫苑沉默了一会,短短的几秒钟,大家仿佛都屏住了呼吸,似乎所有人都从她那淡如止水的眉宇间感觉到了她的挣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微微侧过头来,正对上墨菲好奇的目光,旋儿便很快的移开了,不失礼貌的开口说道:“这个问题很私人,请大家见谅。”

没有回答,但答案却已经很明显了,倘若紫苑没有心上人,大可直接否认,为何选择回避?墨菲,流苏,冬小夜,皆若有所思,一群狼们登时傻眼了,颓丧不已。

我心里有点复杂,不知道紫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本以为,她一定会否认的...

愕然察觉到东方怜人在仔细观察我的表情,我忙掩饰过那一抹茫然困顿,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东方小脸一红,慌张的扭过头去,“没,没有啊。”

这丫头也和紫苑一样,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紫苑不可能察觉不到大家狐疑的目光在我俩身上不停的徘徊,她的若无其事,本就是在隐藏着什么,从她不停的蠕动大腿我就知道,她又在扭脚尖了,这个小动作只会出现在她紧张或者撒谎的时候...

我不愿意这么想——紫苑,不会是故意让墨菲、流苏甚至是冬小夜,怀疑她的心上人就是我吧?

“这么说,紫苑你果然是有心上人喽?”冬小夜不是八卦,这问题带有一定的目的性。

紫苑显然早就猜到会有此一问,含糊道:“算是吧,不过...是单相思而已。”

我闷头吃饭,既是尽量显得已经名草有主的自己对紫苑的事情漠不关心,二来,也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波澜壮阔——单相思,这个词,曾经出现在她五年前留给我的那封信中...

【第411章】两只小蜜蜂

高涨的气氛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霎时浇灭了热情,紫苑这一句‘单相思’的威力可见一斑。

这年头,人是别人的不怕,可以把心抢过来,可心是别人的,那就连抢的机会都没有了,紫苑无疑是宣判了那些对她有野心的家伙们的死刑。

在紫苑那里受到了打击,大家又不约而同的将目标瞄准了我的‘表妹’冬小夜,冬小夜更绝,干脆的回了一句‘我有男朋友了’,使气氛变得更加索然无趣,饶是我一个劲的挑话头炒气氛,但除了刘姐、婉儿、秦岚、宋佳和伟哥以外,别人少有附和,似乎话题离开了女人,他们就不感兴趣了似的,倒也难怪,综合组光棍多,又阳盛阴衰,再加上这顿饭暗藏的‘祸心’宣告失败,心里不郁闷才新鲜...于是,便发生了接下来谁也不愿意见到的一幕...

另一桌的同事们吃的开心,我过去敬酒的时候,高大海挽着袖子,正在和一个酒量颇大的同事玩‘两只小蜜蜂’,两大老爷们做出亲亲的动作时,一桌子人都笑翻了,最后是高哥输了,喝了一杯,见我过来,那赢了的家伙非要拉我比划比划不可,似乎是当着老婆赢了不少次,那叫一个狂妄,为哄大家高兴,我接替高哥的位子,在大家的哄笑中连划了三局,一向输多胜少的我居然全胜,博得满堂彩。

知道是我请客,同事家属们出于礼貌,皆反过来敬我酒,灌进了两瓶啤酒才放我回来,酒量不大的我已经有些头重脚轻了,刚一落座,楚缘就兴致勃勃的探过头来,问道:“哥,你们刚才是在干嘛?好好笑。”

我知道她是指我和那同事假装亲亲时的样子,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道:“划拳,本来就是逗大家开心,当然好笑了,怎么?你也想学?”

楚缘小脸一红,啐道:“才不学呢,那么搞笑,多羞人啊...是东方想学。”

“我?”东方一怔,旋儿无奈的对我笑道:“是啊,南哥哥,是我想学,你教教我好不好?”

我还没答话,就听流苏道:“这还用教?东方,给我让个地方,我和他划两拳,你们看一看就学会了。”

一看臭丫头贼贼的目光,就知道她想灌我,‘两只小蜜蜂’就是她强迫性的教我的,我猜拳的水平很烂,十次里能赢流苏三次就算不错的了,我想退却,哪想到,不止楚缘,墨菲,冬小夜,包括紫苑,甚至是姚婉儿,都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一脸的期待的望着我们。

龚凡林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识趣的插口道:“‘两只小蜜蜂’那是哄女孩子的游戏,有什么意思?来,楚子,咱俩划‘十五二十’。”

众所周知我是综合组最不擅长喝酒与划拳的人,龚凡林此举无非就是想借机灌我,八成是要报我下午损他的仇,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还未答话,却听秦岚笑道:“人家楚南不就是在哄女孩子吗?龚凡林,你也太没眼力见了,要不,我陪你划两拳?”

秦岚今晚似乎真有点处处针对龚凡林的意思,龚凡林也意识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反对秦岚的提议,一脸下流的问道:“好啊,划什么?两只小蜜蜂?”

秦岚淡淡道:“还是十五二十吧,再不然,剪刀石头布也成。”

所谓两只小蜜蜂,与其说是喝酒划拳,不如说是一种酒桌上活跃气氛的游戏,尤其是男女一起玩的时候,颇有点调情的味道,很是有趣,玩法也不复杂,就是一边喊口号,一边做些可爱的动作,‘两只小蜜蜂啊’,大家就用手在头上比划成触角状,‘飞在花丛中啊’,双手做飞啊飞啊的动作,‘左飞飞’,就在左边摆动双手,‘右飞飞’,就在右边摆动双手,接下来喊‘飞啊’的时候,就同时出拳,剪刀石头布,赢了的人就喊‘啪啪’,并假装去打输掉的人的脸,输了的话,就喊‘啊啊’,假装被人打的左右摇头,如果大家出拳一样,就要假装亲嘴,并发出‘啵啵’的声音,声音一定要大,这样才有意思。

一般都是三局两胜,这样出拳相同的几率会很大,大家玩的就是个高兴,与‘十五二十’那种为了喝酒而出拳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秦岚拒绝的如此干脆,可以说,让龚凡林很下不来台阶,那厮眼中闪过一丝怨恨,颇有些赌气似的大声道:“十五二十就十五二十,谁输了,白酒一杯。”

秦岚自信满满道:“好。”

秦岚不像流苏,喜欢喝酒却容易醉,人家是公司里有名的酒桶,据说有一次在酒吧里被人搭讪,三个男人心存不轨,打着请喝酒的旗号想把她灌醉,结果一番车轮大战下来,钱包被她喝空了不说,其中一位更是因为胃出血被送进了医院,而秦岚,没事人一样,离开酒吧后还约了姚婉儿在路边吃了一顿烤肉串...

听刘姐说,公关部就是看中了秦岚的社交能力和酒量,一直想把她挖过去,甚至还请张力说过情,不过墨菲态度强硬,就是不肯放人,为了安抚秦岚,似乎还专门给她涨了工资呢。

秦岚的酒量还是很让人放心的,见她与龚凡林划上了,我也就没拦着,哪想到就是这小小的疏忽埋下了伏笔,险些酿出大祸...

当你和一个美女面对面,看她做出各种可爱动作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的注意力会被自然而然的分散,出拳时定然心不在焉,所以想赢...太难,我被流苏连灌了三杯啤酒,每当我们打和,做出亲亲的姿势,发出‘啵啵’的声音时,几个丫头都不自觉的露出些许羞态,又觉得非常有趣,有点跃跃欲试。

“我就说你不行吧?”流苏似乎从未察觉到,我所以输她,并不是她猜拳高明,而是因为她那张百看不厌的俏脸,“来,小东方,换你教训他。”

“我还没学会,还是,让墨姐姐先来吧。”东方的退让很反常,依照她往常的性格,应该是巴不得灌我两杯才是。

墨菲哪好意思当着众人和我玩如此暧mei的游戏,忙道:“我也不会,还是算了吧,再说,我也不会喝酒...”一提喝酒,我俩都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她第一次喝醉时的种种羞人场景,尴尬的不敢对视。

“我?”见流苏和东方看向自己,薄脸皮的紫苑本能的和冬小夜换了个座位,“让小夜试试吧。”

冬小夜不像墨菲和紫苑那般爱羞,“来就来,谁怕谁啊?看我灌醉他!”

划个拳而已,虎姐却摩拳擦掌,凶光闪闪,知道我不能喝酒还这么来劲,摆明是有意报复!想想也是,我俩彼此都被看过精光,相比那些,假装亲亲还有什么可害臊的啊?

猜了两局局,我赢了两局,虎姐又羞又气,“不玩了不玩了!连他都赢不了,太伤自尊了!”

我暗笑不已,虎姐真有意思,第一拳就出了平手之后,她便完全乱了节奏,‘啵啵’之后,再出拳,她总是慢半拍,怪就怪在,明明是她慢出,可她偏偏还会输,到底是没谈过恋爱的小雏鸟,恐怕她自己也没想到与男人玩暧mei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情吧?

她不是怕输才不玩的,而是怕羞。

难得赢上一次,我的兴奋劲上来了,“还有谁敢来?”

流苏笑骂道:“瞎猫碰上了死老鼠,你还跩上了啊?”

“去你的,死流苏,你骂谁是死老鼠呢?”冬小夜笑骂了一句,搂着东方做撒娇状,“小东方,替姐姐报仇雪恨的重任就落在你肩上了。”

冬小夜最喜欢十六七的可爱小姑娘,起哄架秧子的蛊惑东方,绝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我一直怀疑这女人有百合萝莉控的倾向...

楚缘最看不惯我的得意,闻言附和道:“就是,东方,教训教训我哥,你猜拳不是很厉害吗?”

紫苑白了我一眼,笑嘻嘻道:“你别欺负人家第一次玩,多少让着点女孩子嘛。”

墨菲递了一盒汇源果汁过来,道:“东方可不能喝酒,输了的话就喝饮料吧,如果楚南输了,那就喝一杯酒,再加一杯饮料。”

楚缘发坏,一脸天真的问道:“墨姐姐,啤酒和饮料兑在一起,味道会不会很怪啊?”

【第412章】杨伟与龚凡林

墨菲什么时候说过要把饮料和酒兑在一起喝啦?臭丫头哪里是在关心我?分明是在出馊主意!流苏拍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就这么办,小东方,加油!”

几个丫头自说自话,就把东方推到前边来了,东方还是不怎么敢看我的眼睛,目光总是在不自然的闪烁,我暗暗纳闷,不会是那天看到我光屁屁,给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了吧?她好像很怕我似的...

呃,看来回家以后,有必要和她好好谈谈心了...

“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左飞飞,右飞飞,飞啊...”

“啵啵——”

“飞啊——”

“啵啵——”

“飞啊——”

“啵啵——”

“飞啊——”

“啵啵——”

...

“飞啊——”

“啵啵——”

我俩汗都下来了,莫说东方,就是我这脸皮厚如城墙的人,也不禁面红耳赤,楚缘说的没错,东方猜拳也太厉害了,连续七八次平手,这也太过巧合了吧?!楚缘流苏紫苑冬小夜墨菲,一开始兴奋,现在都看呆了...

越平越急,越急,我们‘飞啊’的越快,又连着出了四次平手,终于,我出了拳头,她出了布,按规则,该她假装打我,我假装挨打,可或许是连续‘啵啵’了太多次,形成习惯了,我俩都没反应过来,又一次不约而同的向前探脸,恰在此时,就听‘啊’的一声尖叫,东方身子突然往前一跌,我措不及防,四片嘴唇印在了一起,我俩竟真的嘴对嘴的‘啵’了一个!

如电光火石,一点即分,快的让人很难看清楚,但那柔软的触感却是清清楚楚的留在了嘴唇上,东方惊羞不已,摸着嘴唇,脸红如血,我亦倍觉尴尬,这叫什么事儿啊?当着众人和一个小萝莉闹出这样的笑话,我这老脸以后往哪放啊?

本已经做好了被嘲弄甚至是被责斥的准备,谁呈想,楚缘流苏她们的声音我没听见,倒是听伟哥怒喝了一声,“你干什么?!”

我...我也是不小心啊...哥们作则心虚,差点对号入座,抬头一看才知道,伟哥不是吼我呢,而是谄笑僵在脸上,被他喝愣的龚凡林。

“怎么了?怎么还吵起来了?”我忙起身拦阻两人,也是借此掩饰刚才发生的那个小意外,与此同时才发现,秦岚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米白色的裙裤上湿了不大不小的一片,位置着实令人尴尬,姚婉儿正慌忙的用餐巾帮她擦拭,秦岚美眸噙泪,屈辱而愤怒的瞪着龚凡林,桌沿,倒着一个空杯,仍有酒水顺着湿透的桌布向下滴着,那杯子,正是龚凡林的。

楚缘所以会撞到东方怜人,纯属多米诺骨牌效应,源头就是秦岚,因为十四个人坐在一桌,挨的都比较近,秦岚起身时撞到了姚婉儿,姚婉儿撞了宋佳,宋佳撞了墨菲,墨菲挤到了楚缘,楚缘趴到了东方的后背上...

这个小小的意外造成了我和东方的尴尬,但也同样是因为这个意外,楚缘和流苏她们才没有注意到我和东方那个亲密的接触,我个子比较大,所以可以确定,我身后的紫苑和冬小夜是不可能看清楚的,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犯了罪似的...

见墨菲脸色生寒,龚凡林不满的瞪了杨伟一眼,对我们笑道:“没什么,小意外,小意外,我没端住杯子,不小心把洒到了秦岚身上,对不住,真是对不住。”说罢,居然抓起餐巾就朝秦岚大腿伸过去,看似惶恐不已的想要弥补过失,可行为也忒他妈下流无耻了!

秦岚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杨伟一个箭步挡在两人之间,一把攥住了龚凡林的手腕,怒道:“干嘛?故意把酒洒到人家身上,就是为了揩油占便宜?龚凡林,你下贱不下贱?”

不管是伟哥,还是龚凡林,都喝的有些高了,龚凡林怒道:“你凭什么说我是故意的?杨伟,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可也不能当着墨总,当着刘组高组,当着所有的同事如此的冤枉我,抹黑我!”

“我冤枉你?”伟哥轻蔑的笑道:“你龚凡林的人品如何,大家心里有数,还用我冤枉你?你要划拳,秦岚陪你划,划不过她,你又觉得不服气,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用得出来,你还是男人不是?”

“你是男人?”龚凡林翻着醉眼,讥讽道:“杨伟,你要是男人,就别老指着女人替你出头,你今天处处针对我,不就是嫌我上午当着薛小姐的面噎了你几句吗?还有,别当大家都是瞎子,你冒充什么大丈夫?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和秦岚好上了,小题大做强出头,不就是想讨好秦岚吗?那也犯不上冤枉我吧?你放手...我叫你放手!”

伟哥和秦岚好上了?不会吧?就他俩那性格...我摇了摇头,现在哪是关心这种八卦问题的时候啊?

“有话好好说,龚凡林,你冷静点,伟哥,你也松手,同事们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别给大家添堵!”

我这边正说着呢,龚凡林用力一甩,伟哥力气不及他大,身子一歪,腿绊在了椅子腿上,重心立时失衡,连人带椅摔的狼狈不堪,龚凡林也没好到哪里去,用力过猛,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直接压到了后边孙喆娇小的身躯上,两人抱成一团倒在了地上,带掉的碟子杯子碗摔的稀巴烂,那清脆的响声不大,却让原本人声鼎沸的大堂都安静了下来。

爬起来之后,被酒精烧热头脑的两个人意料之中的失去了理智,长久的积怨彻底爆发。

“你他+妈动手?好啊,老子奉陪!”

“我操+你妈!杨伟,你充什么大头蒜,我早看你不顺眼了,有本事你来!来啊!”

杨伟不禁激,抬起一脚踹在龚凡林小腹上,而龚凡林身高臂长,挥出的大拳头也闷在了杨伟脸上,俩人同时倒退了几步,感觉不到痛楚一般,吼叫着又朝对方扑去。

“都他妈闹够了没有?!”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呆了,可我却不能呆,从后面搂住了伟哥,怒道:“你们想丢人现眼,去外边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别连累大家跟着你们一起丢脸!”

以往我的话,伟哥还是能听进去的,可这一次,他却完全失控了,“楚南你放开我!有的事能忍,有的事不能忍!他龚凡林几次三番的辱我,再忍我他妈还是男人吗?!我以后在综合组还抬得起头来吗?!”

龚凡林也被田国冲拉住了,闻言损道:“你是男人?别他妈搞笑了,压在女人肚皮上的时候你是男人,穿上裤子你他+妈就是个娘们!除了一张好脸蛋,你狗逼都没有!”

“我没狗逼,你有!”

“你妈才有!”

“我操+你妈!”

俩人越骂越简练,也越骂越难听,明明知道不可能打到对方,可还是比着踹腿,我早知道俩人素有积怨,但最多也就是彼此看不顺眼罢了,怎么也不会想到会爆发的如此猛烈。

“楚南,别管他们,让他们闹,我倒想看看,他们能把公司的形象,把投资部的形象和你们自己的形象毁到什么程度。”

墨菲冷冰冰的一句话,比我连拉带拽管用多了,杨伟和龚凡林脸色一变,似乎才想起来墨菲坐在一旁,顿时老实了很多,但脸上却仍挂着怨怒。

众人见墨菲开口,都松了口气,我趁机说道:“你们俩有什么矛盾我不管,但墨总在,好多同事的家属也在,你们丢的不是自己的脸,是我们综合组所有人的脸!让大家都下不来台阶,你们觉得很高兴是不是?”

杨伟冷静了,对墨菲道:“对不起,墨总,我...喝的有点高了,情绪有点失控...”

墨菲一直坐的稳稳当当,淡淡说道:“‘对不起’不应该对我一个人说,而是对楚南,对薛助理,对所有坐在这里的人说。”

【第413章】一杯罚酒

墨菲终归是不了解男人的,男人可以低头,但不会认错,尤其是在自己并没有做错的前提下,伟哥没吭声,倒是一旁的秦岚说道:“墨总,都是我的错,他们是因为我才动起手来的,薛小姐,对不起,明明是你的欢迎会,却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楚南,不好意思,你请大家吃饭,我们却让你难堪了。”

我摇头道:“岚姐,别这么说,十根手指头哪有碰不着的时候?同事之间有点小摩擦很正常,谁也没觉得难堪,各位,没事了,没事了,喝高了,发生几句口角而已,大家别在意,呵呵,该吃吃,该喝喝,饭后咱们楼上唱歌跳舞,我请。”

众人知道我的用意是淡化火yao味,于是无不拍手叫好,冲突的尴尬被欢悦的氛围取代了,事到如此,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待会吃过饭,让冬小夜送楚缘和东方回去吧,这两张挡箭牌,到底是没用上...

见受了委屈的秦岚反而站出来代自己道歉,杨伟面露愧色,却听龚凡林那厮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样?到最后还不是指望别人替你擦屁股...”

伟哥听见了,脸色一变,险些又飚,好在刘姐怒斥了一句,“龚凡林,你存心挑事是吧?难道你就没错了吗?”

龚凡林不吱声了,田国冲忙道:“墨总,刘组,别和他一般见识,他这人喝多了就这样,口无遮拦,没酒德,呵呵,杨伟,你也别生气了,都是哥们,何必啊?我看这样吧,我们吃的也差不多了,先上楼开个包间,唱唱歌,嚎两嗓子,解解酒味,楚子,待会请大家一起上来,呵呵,我们对墨总和薛小姐一展歌喉可是无比的期待呢。”

拉走龚凡林也好,不知那厮被秦岚灌了多少,居然醉成那副德行,我点头应了,田国冲和孙喆等人拽着不大情愿的龚凡林上了楼。

我又说了一通安抚场面的话,才头疼脑涨的坐了回来,对墨菲苦笑道:“幸亏你来了,不然,这场面还真不好收拾了。”

墨菲狡黠的一笑,“那是你有先见之明,不是你非要请我来的吗?”

我一怔,看了看流苏嘟起的嘴和紫苑蹙紧的眉,笑的更苦了,这个墨菲啊,是不是嫌情况还不够乱啊...

“南南,刚才划拳,是你输了吧?”流苏递过来一杯精心调制过的,散发着奇怪味道的粘稠液体,笑容好似三月的阳光一般温暖宜人,“不要耍赖哦,把这杯啤酒兑汇源喝掉。”

刺鼻的异味熏的我差点流出眼泪,复杂的、让人作呕的颜色让我严重质疑这东西的真实性,“这个真的是啤酒和汇源兑出来的?你确定没掺其他东西?”说归说,我眼睛一直盯着偷偷往桌子底下藏东西的楚缘呢,她椅子腿旁边,放着一瓶果醋,一瓶二锅头,一瓶红酒,她面前,摆着和烤鸭一起端上来的甜面酱、辣椒酱,碟子已经空了,她的碗里,还有小半碗从水煮鱼里舀出来的橄榄油...

流苏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被我质疑却没有生气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知道我不信,但她同样知道,我一定会信,“什么都没掺,不信你可以问缘缘。”

楚缘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的公正无私,“我可以作证,真的是啤酒兑汇源,没有其他东西。”

你的证词能信吗?!这杯有可能要人命的东西就是你兑出来的吧?!我欲哭无泪,流苏明知道楚缘喜欢折腾我,还要我问她,用意再清楚不过了,她就是故意整我。

果不其然,臭丫头话里有话的补充了一句,“难道,你连你妹妹都信不过,非要墨总证明这真的是啤酒兑汇源,你才肯喝?”

果不其然,楚缘的小脸立刻阴了下来...

我屏住呼吸,一仰脖,将那一杯又酸又辣又苦又涩的‘啤酒兑汇源’喝了个干净。

相比女人散发的单纯的醋味,其实这杯口感复杂的姑且称之为饮料的东西,更容易下咽,也更容易消化,流苏那歉意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这一点了。

反倒是我亲爱的妹妹,紧紧的蹙着眉头,似乎很不满意我脸上流露出来的痛苦程度。

我是招她惹她了啊?本以为她最近已经转了性子,怎么突然之间又故态重萌,拿我开涮了?

。。。

杨伟与龚凡林的冲突让大家见识了什么叫酒后无德,间接的为我省了不少酒钱,然而酒不尽欢,大家兴致不减,饭后唱歌跳舞也就在所难免,刘姐担心康康,而宋佳和母亲住在一起,怕回去晚了母亲担心,便和刘姐一起走了,高哥和一些带着家属的同事也告辞了,但仍剩下一小半人。

我让冬小夜带着楚缘和东方先回家,因为我喝了不少,加上最近几天想的事情太多,休息质量不高,脸色很差,冬小夜不太放心,说送楚缘和东方到家以后就回来接我,我应了,然后便和墨菲、流苏、紫苑、姚婉儿等人一起来到了三楼。

我劝杨伟回家,可杨伟死活不听,说那样一来,龚凡林只会觉得自己是怕了他才会故意躲着,并一再保证绝对不会主动招惹那厮,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秦岚大概也是担心杨伟再和龚凡林起冲突,将姚婉儿借她的外衣系在腰间,挡住了裤子上的湿迹,也随我们一起上了楼。

不管是墨菲也好,紫苑也罢,都不是那种能在人前唱出声音的人,姚婉儿这种连说话都捏着嗓子的丫头就更不用说了,包间俨然成了流苏一个人的舞台,一通鬼哭狼嚎般的歌声,让好不容易逮着舒适沙发的我睡意全无,那叫一个煎熬。

伟哥和龚凡林被众人有意的隔离在沙发的两头,两人心里都憋着怨气,不说不唱,搞得气氛很是僵硬,可能意识到自己煞了大家的兴致,没过多会,伟哥便和我打了个招呼,说屋里太闷,上楼去舞厅喝些东西,秦岚和姚婉儿放心不下,就跟他一起去了,又过了一会,发现流苏、墨菲、紫苑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聊天,完全融入不了话题的老黑小孙他们,也和龚凡林一起到楼上舞厅钓美眉,识趣的退场了。

我醉酒头疼,加上炫彩灯光滚动,音乐嘈杂吵闹,只觉得两眼发昏,根本听不清流苏她们都在说些什么,敷衍的应承着,眼皮却越来越重,迷迷糊糊中,身子一歪,似乎是枕在了谁的腿上,鼻息中灌入了沁人肺腑的淡淡幽香,一片心旷神怡,便人事不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砰的一声被重重撞开,将我从睡梦中吓醒,姚婉儿一脸惶恐无措的喊道:“南哥,不好了,杨哥他们和人打起来了!”

“嗯?谁打起来了?”被响动惊醒吓坐起身的我茫糟糟的问了一句之后,脑子豁然清醒,色变道:“什么?!和谁?龚凡林?!”

“不是,”姚婉儿是一路跑下楼的,小脸憋红,气喘吁吁,急的手舞足蹈,“上去之后,他们几个男的去舞池跳舞了,我和岚岚就坐在吧台喝饮料,突然有三个男人过来搭讪,其中带头的一个黄头发的男人喝了不少的样子,嘴里不干不净的,还想...还想占我和岚岚的便宜,龚凡林看见了,过来和他们说了两句,话也不怎么好听,结果就动起手来了,田国冲和孙喆见龚凡林被人打,就上来帮忙,杨哥也来了,结果...一酒瓶子把那黄头发的脑袋给开了...”

我急道:“现在呢?他们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啊?”姚婉儿哭道:“原来那个黄头发的男人是在舞厅看场子的流氓,他一个电话叫上来三十个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每个人手里拎着一根球棒,现在把杨哥、岚岚还有田国冲他们围起来了,我见事不妙,就趁乱跑下来了,南哥,现在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啊?总不能把他们扔下不管吧?我又是担心又是气苦,这叫什么事啊?抬屁股道:“先上去看看...诶?”

尚未站直身子,就觉的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摔倒,幸好有人及时的扶了我一把,我转头一看,是紫苑,刚要说谢谢,却看到她亦是身子一歪,微微皱了皱秀眉。

“怎么了?”

紫苑红着小脸看了我一眼,掩饰羞赧道:“没事,腿有点麻而已。”

腿麻?我低头一看,这丫头裙摆褶皱,膝盖上方的位置还有些湿迹,哥们不禁老脸一红,“我...刚才...”

【第414章】讹人

我刚才居然是枕着紫苑的腿睡着了!还流了口水!惊讶之后我才猛然反应过来,偌大的包厢,居然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原本嘈杂吵闹的音响也被关闭了,“其他人呢?”

流苏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看你睡的那么香,谁还好意思唱啊?都回去了,哼,你倒是会享受啊,枕着紫苑睡了半个钟头,连姿势都没换过,很舒服吧?”

“你吃醋?”墨菲一点不照顾流苏的矜持,笑道:“好像是你不让紫苑动弹,怕吵醒楚南的吧?”

“我...”流苏顿时红了脸,“我有那么说过吗?”

天啊,这几个丫头把杨伟他们当什么了?如此关头,居然还有心情打趣说笑?我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感到一种惬意与舒适。

如果这三个丫头真的能如此和睦的相处下去,世界上还会有比我更幸福的男人吗?我知道,我是在妄想,不是哪个男人都像墨亦之那般幸运,像墨夫人和龙珊那样可以相互包容的女人,是现实世界中少数不现实的存在。

不管怎么说,这一觉我确实不该睡,把同事们都睡回家了,现在出了事,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就剩几个丫头,还不够添乱的呢,我不让她们跟着,可她们不听,我也来不及多劝,匆匆爬上了四楼。

舞厅里气氛诡异,没有音乐,没人跳舞,幽暗的灯光中,只有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在吧台附近看热闹,挤过人群,我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杨伟,田国冲,孙喆三个人,被打的惨目忍睹,倒在地上,无力起身,伟哥左眼肿的像个包子,秦岚正蹲在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给他按住头上的伤口,即便如此,还是血如泉涌,沿着脸颊流下来,白色的衬衫都被浸红了大片,田国冲身子蜷缩,咳嗽不止,捂着胳膊,小臂青肿,似乎是被棒子砸的,小孙被打的面目全非,鼻子紫红,消瘦的脸颊此刻肿的像两个馒头,嘴里还在往外冒着血泡...

他们对面,一个脑袋包着绷带的青年坐在旋转圆凳上,懒散的好似没骨头一般,伏在吧台把玩着啤酒瓶,寸许长的头发染的金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他旁边,站着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人,西服革履,白白胖胖的,圆圆的脸蛋笑起来就像向日葵一般,说不上美丽,却赏心悦目,但亦无法掩饰那股子圆滑劲儿,就听他对那黄发青年道:“小王啊,你说你这么整也不是个事儿不是吗?我请你们是照顾我的生意,可你现在这样处理,我的生意都没办法做了,你们到楼下开个房间去谈不好吗?不要吓到我的客人...”

“不好,”黄毛青年用懒洋洋的赖皮腔,挑着眼皮说道:“这几个小子当着所有人把我脑袋开了,我就得当着所有人跟他们要个说法,冯老板啊,我这也是为了你不是吗?如果让客人们看到给你场子撑腰的人这么窝囊,以后谁还敢来照顾你的生意?”

那冯老板显然是惹不起这种刺头,苦笑道:“可你这么做,我担心以后更没人敢来啊...”

黄毛青年听出了冯老板语气中的几分不满,一摆手,道:“今天不管谁!说什么都没用!这仨小子不给我一个说法,就别想站着离开这个舞厅!”

仨?不是四个吗?我寻望了半天,龚凡林哪去了?草,丫的不会是趁乱跑了吧?!

果不其然,那黄毛青年咬牙切齿道:“不是跑了个小子吗?把他叫回来,他丫不是喜欢英雄救美吗?我成全他,叫他回来,我放这个女人走!”

这种人的话鬼才会相信,杨伟啐了口唾沫,歪着身子将秦岚挡在了身后,小孙吓的浑身发颤,田国冲怒不敢言,平时老笑话人家伟哥胆小怕事,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却一个个的全漏了怯。

我挤开前面两个拎着金属球棒的黑衣,淡淡道:“他要是不回来呢?”

“不回来?”黄毛脸也没扭,跳下凳子,弯下腰,伸出爪子就摸向秦岚的脸,下流道:“他要是不回来,这个女人当然就走不了啦,哈哈,肉体上的伤害,用肉体偿还也不错啊...小子,你是谁?”

黄毛说罢才歪过头来看向我,稍微一怔,目光浑浊的小眼镜眯成一条缝,爪子也不由顿住了,“我看你,有点眼熟啊...”

脸对脸,看看眉毛看看眼,我也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想不来,也不觉得我会认识他这种人,“我是他们的朋友。”

见到我,三个衰货就像见到了救星,殊不知,我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小人难缠,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明白。

“朋友?这么说,你是来帮他们求情的?兄弟,你是哪家人?报个名号出来,我看看这面子能卖不能卖。”

丫的看到我身后的姚婉儿,还以为我是被攀关系拉来救场的社会人士呢,竟然连语气也客套了几分。

“我不是哪家的人,我是他们的同事。”

“同事?”黄毛一听,顿时大笑,“同事?班儿族?那你来求个屁情?你他+妈有那么大脸吗?!”

“谁说我是来求情的?”我硬着头皮,强装镇定,道:“我来是要你放人的。”

“放人?”黄毛显然是喝了不少酒,站直了身子还一晃一晃的呢,指着自己包着绷带的脑门,叫嚣道:“你说放就放啊?他们把我伤成这样,不给我个说法,我怎么放?兄弟,道上混,混的就是一张脸,你他+妈不懂,就别跟这儿添乱,该滚哪滚哪去!”

墨菲突然从我后边闪出来,一脸鄙夷道:“你不就是想讹人吗?要多少钱,你说句话。”

黄毛眉头一挑,“呀,小妞,好大的口气,你谁啊?”

墨菲见黄毛朝自己走过来,有些怕,向我身后挪了半步,面上却依然冷漠,“他们是我的员工。”

“你的员工?这么说,你是老板?女老板?”黄毛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对众黑衣们哈哈大笑道:“听到了没有?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居然给一个女人打工?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实在不知道这个不算笑话的笑话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估计那些黑衣们也不知道,但他们的头儿笑了,所以他们也跟着笑。

墨菲何曾见识过如此的无赖们?一张粉面涨的红一阵白一阵的,流苏看不过去,清声道:“笑什么?老板是女人怎么了?你老妈也是女人,你怎么不笑?!”

黄毛的笑声嘎然而止,怒瞪过来,吼道:“你说什么?!”

流苏不示弱道:“我说你妈也是女人,你怎么不笑!”

流苏性子冲,易冲动,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只会让事态朝更糟糕的方向发展,我心里急,却不便说什么,倒是紫苑忙拉着她,小声道:“苏苏,你少说两句...”

然而就是这两句话,让黄毛注意到了紫苑,那双浑浊的眼睛登时冒出一阵精光,“哟,这是...这是...混血儿美女啊!啊呀呀哈,老子还是第一次见着混血儿美女呢,看这长相,多标致啊,真他妈个性——”

那王八蛋抬手就要摸紫苑的脸,我下意识的拨开了他的手臂,横身挡在紫苑身前,冷声道:“手脚放干净点,别以为人多就了不起,你要不怕麻烦,我不介意打110请警察过来解决矛盾。”

“你他+妈这是在警告我吗?我今天偏就要手脚不干净,你能把我怎么样?”黄毛垂着眼角,面露狰狞,“小子,别拿警察吓唬我,我要是没有那三分三,也罩不了这么大的场子...”

这厮是在暗示我‘警匪一家人’吗?我暗骂自己笨,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儿吗?要是警局里没人,就‘天上人间’这样的场所,临检一次就足够他关门大吉了...

那冯老板笑呵呵的插口道:“小王,我看这位小兄弟说的不无道理,又不算多大点事,你让人家赔你个医药费也就算了,何必这么较真儿啊?客人是上帝,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你说是不?”

老板这话很滑,一边让我们赔钱,一边让黄毛抬手,看似两边都让了一步,其实吃亏的还是我们这样的弱势群体...

“是你妈啊是?我他妈待会也给你看大夫,现在你把脑袋伸过来让我开了行吗?这他妈是面子问题,合着你冯老板要脸面,我王某人就没脸没皮了?这是什么?这他妈不是脸,是屁股吗?!”黄毛指着自己扭曲的五官,噎的那冯老板脸都绿了,见他不吭声了,黄毛才转过头来,对我点头笑道:“好啊,我跟你解决矛盾,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赔偿我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五万,少一毛,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第415章】动手

“五万?”流苏怒道:“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他们三个被你打的那么惨,你也每人赔五万吗?那好,那你再给我们十万,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

流苏这话说的我挺脸红,人家才要五万,我可是先后讹了张明杰哥俩两百五十万...

“他们是我打的吗?”无赖的功夫,流苏怎么比得过这些专业人士?黄毛冷笑道:“就算是我打的,我自卫不可以啊?你可以问问,是他妈谁先动的手...哦,对不起,先动手那孙子跑了,不过不要紧,这里有的是人证,你们说,是不是他们先动的手啊?”

喊‘是’的,都是黑衣,但从姚婉儿和秦岚的表情中亦可看出,黄毛并不算说谎,确实是龚凡林先动的手...

对于无理尚且要狡出三分的人来说,被他稍微抓到一点点话柄,也会成为他颠倒黑白的最大借口,这厮断然不会承认是他调戏秦岚和姚婉儿在先的...

“你报110也没关系,咱们打官司啊,”黄毛声音一沉,桀桀笑道:“不过,以后你们有个什么天灾人祸,可就怨不得人喽,出门买菜要注意,横穿马路更要注意,现在出门都开车,太多了,保不齐就有个手潮的,哦,对了,夜里最好也不要一个人回家,尤其是女人,北天市晚上的治安不太安全,抢劫犯,强奸犯,到处都是...”

丫这话不光是对我们说的,也是对那些可以证明他调戏女孩子在先的客人们说的,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流苏被吓到了,墨菲和紫苑也被吓到了,我反而冷静了,一般只有傻B才会把这种话说出来,这厮是在天上人间看场子的,天上人间可是做生意的,你现在把话放出来了,到时候真出了那种事儿,毁的可是天生人间的声誉,以后谁还敢来这里消费?即便他真是傻B,今天把话说明了,冯老板也不会让他犯傻的。

我不动声色,道:“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第二个选择可就容易了,”黄毛的目光从紫苑、流苏、墨菲、姚婉儿、秦岚脸上一一扫过,色迷迷道:“你小子这女人缘,真他妈让人羡慕,看这几个小妞长的,场子里的小姐和她们一比,都他妈是臭大粪,哈哈,我看这样吧,让这几位小姐轮流陪我跳个舞,我一高兴,就不跟这几个小子计较了,怎么样,我够大度吧?”

一众黑衣或叫好或吹口哨,笑的无比淫荡,将几个丫头气的脸色煞白,伟哥骂道:“你他+妈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个操性!”

“我这个操性?我这个操性怎么了?”黄毛用一种胜利者的傲慢姿态藐视了杨伟一眼,旋儿无视我的存在,将爪子从我脸侧伸过去,意图轻薄我身后的紫苑,一嘴的酒臭喷在我脸上,却远不如他脸更让人厌恶,“别看老子这个操性,可老子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被我操过的女人还离不开我这个性了呢!哈哈哈哈,但老子还就是没玩过混血儿,小姐,有没有‘性’趣陪我玩一玩啊...”

“玩你妈+了逼!”我忍不可忍,终于无须再忍,一脑袋顶在黄毛的鼻梁上,黄毛一声闷呼,身子后仰,我顺势掐住他的脖子,推着他连退了好几步,将他仰面按在吧台上,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我抓起吧台上他喝剩下的半瓶啤酒,照他脸上狠狠砸了下去!

乒的一声,啤酒瓶碎成了两半,血水飞溅,惨呼惊天,他双手掩面的同时,我一脚跺在他胯下,他的后腰本来硌着吧台的桌沿,这一下令其身体像被弹出去似的向前栽倒,脑袋直接砸到了地面上,旋儿如同下了锅的大虾一样蜷成一团,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我揪住脖领将他一把拉起,用玻璃瓶的碴口死死抵住他的喉咙,他刚要大叫,喉结鼓动,却因而划破了皮肤,疼痛的威慑力比我的话要管用得多,他的喊声嘎然而止。

我喝道:“吹啊?你他+妈接着吹啊!他们开了你的脑袋你要十万,我现在打花你的脸,应该赔你多少?我给你丫下巴上开条口子,应该赔你多少?”

黄毛吓的酒全醒了,“兄、兄弟,你玩真的?伤了我,你也走不了,你看清楚,这里全是我的人!”

我没伤你时你也不肯让我们走,现在我已经伤你了,你反倒愿意让我们走了?

黄毛惊骇过度,竟没意识到他鼻子已经被我砸歪了,脸上还插着玻璃碴呢...

莫说黄毛,就是流苏墨菲紫苑她们,包括伟哥老黑和小孙,也全吓傻了,姚婉儿有晕血症,一见黄毛满脸的血,直接倒在秦岚怀里了,我也不知是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觉得黄毛的一言一行都像磁石一般,将我的暴戾从骨子里往外吸,想忍都忍不住,以至于一出手就如此狠辣,现在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可我明白,再来一次,我仍是别无选择,想全身而退,就必须摆平这个不讲道理又下流无耻的黄毛杂碎。

“这里都是你的人?好啊,我就怕他们不是你的人!”我大声对那些黑衣叫喊道:“谁他妈都别动,动一下我立马捅死他,手里的家伙也不用丢,你们不是喜欢拎着那玩意儿吓唬人吗?好,那你们就给我握紧了,有一个松手的我就在他脖子划一条口子,全他妈松手,我让他的脖子缝都没地方下针!菲菲,报警!”

墨菲脑子快,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图,趁着黑衣们只顾得叫骂,她拉着流苏和紫苑赶紧跑到我身边,摸出手机就要拨号,那冯老板的脑子亦转的不满,当即醒悟过来,忙劝阻道:“别!这位小兄弟,别激动!你要一报警,我这天上人间可就要变成人间地狱了,这么多持械份子被当场抓捕,天上人间就要声誉扫地啦,以后谁还敢来啊?我是做生意的,没了客人,我以后得喝西北风了,老哥哥我厚着脸皮求个人情,你放了小王,我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你今晚在天上人间的一切开销,都算我的,你这些朋友的医药费我也一并报销!还有精神损失费,我都赔!”

我不知道我此刻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但我确定,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就算警察局里有人罩着你又如何?我就不信闹出这么大场面,而且还抓了现行,他们也能罩得住!

老话说的好,怂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我现在就是典型的不要命的——我必须保护我的朋友和女人,那不是义务,是责任!

至于哪个是我的女人哪个是我的女性朋友,是一个让我心虚不已且不敢去深想的问题,我唯一清楚的是,这是我勇气的来源。

“蛇鼠一窝,我信你?”我鄙夷的看着冯老板,冷笑道:“别和我谈人格,你有人格刚才他咄咄逼人的时候你怎么不帮我们说话?你有人格这种人渣怎么会在你的地方耀武扬威?”

冯老板被我噎的没词,黄毛却还嘴硬呢,“少他妈唬我!老子混了半辈子江湖,什么人没见过?杀人偿命!你敢弄死我?”

你+他妈比我大几岁?也敢说半辈子?我冷冷道:“你这种人也知道杀人偿命这个词?对,我是不敢弄死你,但我敢在你脖子上划几条口子,敢在你肚子上开个窟窿,我用不着弄死你,只让你丫流血,你他+妈想试试吗?”说罢,我手腕一抖,他脖子上登时出现一条浅浅的口子。

“不要!”其实没有血渗出来,但还是把这厮的胆都吓破了,两腿一软,竟然将一泡尿拉在了裤裆里。

人不可怕,因为人怕死;狼才可怕,因为狼只想咬死你。

此刻,我在向狼学习。

冯老板也快哭了,“小兄弟啊,你这是何必呢?做人不可以太冲动,你可能不知道,罩我这场子的另有其人,你得罪不起的,伤了小王这莽汉对你没什么好处的,这样好了,你开个条件出来,只要我做得到,我就一定答应,只求你,这事咱不经公,行吗?”

【第416章】黑社会的感情

天上人间鱼龙混杂,擦边式的服务和潜藏的犯罪比比皆是,在没有准备的前提下是招待不起警察的,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楼下的KTV包间里,有吸毒的,赌博的,这舞厅里有嗑+药的,卖药的,楼上,**的妓女恐怕还在骑在男人身上浪叫呢...

我不知道这场子是谁罩的,但事已至此,不经公,我们的人身安全绝对得不到保证,我不傻,这一步是断然让不得的,“好啊,你让这小子自己戳瞎两只眼睛,我就不报警,免得他记住我的样子,以后报复我嘛。”

“这...”冯老板知道这是我不肯妥协的托词,难色背后,是一分惊讶,一分记恨,他自己也明白,他的许诺是没有任何保障的。

就在这时,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从人群后响了起来,“哦?那位兄弟这么大的口气,连我的人都敢动啊?”

冯老板面色一喜,黄毛惊喜交加,喊道:“老大,救我!”

几个丫头脸上的惧色更甚,只看那一群黑衣忙不迭的让出一条路来,便知道来者的身份不简单了,十有八九是个黑社会头头。

穿着一身白色中山装的青年信步而至,面目清秀儒雅,却给人一种阴柔鬼魅的感觉,使人生不出半分好感,他身后跟着两个壮汉,属于那种在大街上远远看到,你就会躲着走的种类,小孙吓的五官挤到了一起,哭不像哭,笑不像笑,骇的像抽羊癫疯似的,由此可见那白衣青年的气势有多足了。

四目相投,我们却同时愣了一愣,墨菲更是嗖的一下钻到了我身后,又惊又怕,惶恐不已的盯着那青年,声音抖颤剧烈,“楚南,他...他是...”

流苏和紫苑见一贯冷静的墨菲居然吓的说不出话来,脸上的惧色不由更重了。

反倒是我淡定了,难怪我觉得这个黄毛有些眼熟呢,敢情,我们以前确实见过,只不过,那时他是个跟班的,而且留的长头发,所以我才没有一眼认出他来...

“哎呦,桑老大,你总算是来了,”冯老板就像见了亲爹似的,一溜小跑迎上前去,“这,这事闹的也太大了,你看看,该怎么收场吧?”说完,还很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白衣青年将大半支香烟丢在地上,用鞋尖捻灭,没理冯老板,而是对我道:“是你要戳瞎他的两只眼?”

我反倒不晓得怎么回答才合适了,苦笑着点了点头。

黄毛有了撑腰的,口气顿时又大了,“老大,你瞧这小子多狂!草他奶奶的,不能轻易放他走,不然我们以后在东城还怎么立足啊?”

这厮似乎忘了,我手里的啤酒瓶还顶在他喉咙上呢,我真的要死,至少也会拉他垫背...这小子醉的都糊涂了。

白衣青年摆摆手,示意黄毛闭嘴,黄毛很听话,侧头得意的翻了我一眼,就听那白衣青年淡淡的对身旁两个壮汉保镖说道:“去,把他两眼珠子挖出来。”

俩壮汉应了声是,径直朝我走了过来,流苏、墨菲、紫苑大骇,三个丫头也不想想自己那小身板怎么能和俩体重近一百五六十斤的大汉比,被人家轻轻一挤就撞到了一边,秦岚搂着虚脱的姚婉儿,人已经吓傻了,伟哥急的大叫:“草你奶奶,打那孙子的是我,要挖你挖我眼珠子!”说归说,可伟哥的腿和他的声音一样,颤抖的厉害,根本站不起来,他人仗义,那小小的胆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已经不白交他这朋友了。

“小子,你现在求饶都晚了,我他妈早先说什么来?你得罪不起我!我...诶?老三,老九,你们这是干嘛?我他妈不用你们扶,你们去挖那孙子眼珠子啊!”

众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两个大汉像拎小鸡一样,将黄毛拽了过去,却并没有对我动手,而是微微躬身,礼貌的甚至出乎了我的预料,“楚哥,对不住,这小子不开眼,对您多有得罪,您千万见谅。”

一句‘楚哥’,连我都被叫懵了,我知道他们不会对付我,但我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客气。

“什么楚哥?哪来的楚哥?老三,你脑袋被驴踢了啊?”黄毛叫道:“老大不是让你们挖了他的眼珠子吗?”

老三对他叹了口气,没说话,那个老九冷哼了一声,“老大要挖的是你的眼珠子,妈逼的,你除了吃喝嫖赌抽还会什么?连楚哥也没认出来?”

“挖我眼...”黄毛不可置信,更是吓的魂飞魄散,“为什么啊?!老大,我...我做错什么了?!”

“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眼瞎,你那对眼珠子留着有什么用?替我得罪人吗?”桑英杰指着我,对黄毛道:“趁现在还能看见亮儿,再看看,那是谁?”

黄毛被大汉随手扔在地上,他爬着转过身来,使劲睁大那双被酒精麻痹的眼睛,好一会,才失声道:“是你!你是那个姓楚的——”

我很惭愧,因为直到桑英杰出现之前,我也没能认出这个黄毛就是先前去伍雪晴家要过债的马仔,而那老三老九,则是我第一次与墨菲外出,在大丰门一个洗浴中心门外与之发生冲突的两个壮汉。

桑英杰趁黄毛转身的时候,从身边一个黑衣手中夺过一条金属球棒,在黄毛认出我的同时,他招呼都不来打的,一棒狠劈下来,黄毛一声惨呼,闷倒在地,桑英杰也不做声,只管一棒一棒的往下砸,每一棒都用足了吃奶的力气,那斯文的表情与暴力的举止复杂的结合在一起,让看者无不心惊肉跳,便是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也被吓的噤若寒蝉,就更不要说后面那些看热闹的客人了。

几个丫头无一例外的双手掩口,用力捂着小嘴,生怕自己会叫出声来。

我也傻眼了,这就是地地道道的黑社会吗?下手真狠,真够残忍...

黄毛的惨叫逐渐消失,最终被桑英杰粗重的喘息盖过,直到黄毛晕死过去,累的气喘吁吁的他才扔掉球棒,好像没事人一样,接过老九递来的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对我笑道:“楚先生,我已经教训过这小子了,看我面子,能不能...不再跟他计较?毕竟跟了我七年,就是一条狗,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看到黄毛被像死猪一般拖走时地上留下的那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我实在没看出来他们俩之间有什么感情可言...估计这一通棒子吃下来,那厮不死也会半残废...

我嗓子眼都发干,这桑英杰简直就是一头牲口...

“桑兄客气了,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儿,要是早认出他是你的人,可能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不愉快了。”相比黄毛的狰狞,反倒是桑英杰的微笑更让我觉得颤栗。

“不,”桑英杰一本正经道:“就因为他是我的人,我才不能轻饶了他。”

桑英杰没有解释原因,我能清楚感觉到人们眼球中闪烁的好奇与惊讶,他们都在揣测我的背景,包括清清楚楚知道我就是一个普通小班族的丫头们和同事们...

黑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集体鞠躬,齐声喊道:“楚哥,对不起,多有得罪,是我们有眼无珠!”

这样一句话都能说的如此整齐,我严重怀疑,他们是不是经常殴错人...

桑英杰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一众黑衣大大的松了口气,随即见他扭过脸来说道:“冯老板,这场子,以后我会让老九负责,今天你这里的损失,全算在我的账上,你现在立刻派车,送楚先生的几位朋友去医院治疗,费用也记在我的账上。”

“不不不,”冯老板赶紧道:“桑老大,这事我也有责任,不知道这小兄弟居然是...是...是你的朋友,损失是我活该,医药费什么的,也该由我负责,你把小王那瘟神从我这请出去,我就已经是千恩万谢了,你可不知道,那小子仗着你的名声,在我这根本不玩活,就他妈知道白吃白喝...”

这冯老板不愧是商人,见风使舵的本领相当了不起,将责任一股脑的推给了那黄毛,大概意识到桑英杰不喜欢听他发牢骚了,他嘿嘿一笑,住口不说了,亲自将伟哥他们扶起,并一个劲的赔不是。

【第417章】被砍

桑英杰果非常人,又转身对看热闹的客人高声道:“桑某用人不当,扫了大家的兴致,实在抱歉,为了聊表歉意,大家刚才点过的酒水,全部由我买单,望大家赏脸,玩的开心!”

此言一出,客人们顿时一片欢腾,一转眼,大家都忘了他刚才打人时的狰狞一般,只觉得他通情达理又阔绰大方,是个大大的好人。

不得不佩服桑英杰为人处事的手段,恩威并施,难怪手下人对他又敬又畏呢。

如此变故,莫说流苏紫苑这些不知情的人,即便知道我与桑英杰不陌生的墨菲,也被我俩的关系搞糊涂了。

虽然稀里糊涂,但众人都以为风波已经过去,于是,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谁也没有太多的准备,悲剧,就险些这样的发生...

桑英杰清楚自己的身份,似乎知道当着墨菲以及同事们的面不便与我交谈,只是说有时间一起坐下喝杯茶,我应了,他亲自送我们下楼,伟哥他们或许是不愿意,或许是不敢与桑英杰这样的人扯上瓜葛,于是刻意走快了几步,冯老板请他坐自己的奔驰,也被他拒绝了。

男人嘛,都有点傲骨,其实通俗的理解,就是有点小心眼,被冯老板和桑英杰的人海扁了一顿,要说杨伟心里没情绪,恐怕无人会信,我与桑英杰相觑一笑,皆有些无奈,有些不好意思,见他径直走向秦岚停在路边车位里的奇瑞QQ,我俩便默不吭声的跟在他后边。

秦岚掺着伟哥走到车旁,解了锁,琼鼻抽动,皱着眉头左右寻望,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味儿啊?”

伟哥却是不以为然,自顾自的对秦岚道:“钥匙给我,还是我来开吧。”

秦岚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将握钥匙的手藏到了身后,“你开?你想害我也头破血流不成?”

“拉到吧,你刚从驾校毕业几天啊?就你那技术,跟个杀手似的,我合着眼都比你开的稳当,”伟哥淡淡说道:“再说,我就喝了四杯啤酒,你可是灌了半斤白的,别拿醉酒驾车不当回事。”

我想提醒伟哥,其实四杯啤酒的量也够得上醉酒驾车了,但看到他一脸漠然的伸手问秦岚要钥匙时,这种玩味的心理突然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取代了——伟哥也会如此一本正经的和一个女人说话?秦岚那风骚胆大的性格,居然也会脸红?

这俩人的关系,真的有点不大对劲啊...

我正瞎琢磨呢,就见车后忽然闪出一个戴帽子遮口罩的男人,令人感到更加诧异的是,明明月朗天晴,他却披着一件红色的雨衣,走在后面的我们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小子一把攥住了秦岚因递车钥匙而抬起的手臂,秦岚愕然中,身体已经被那人狠狠的甩了出去,穿着高跟鞋的她踉踉跄跄的朝我们跌撞了过来,我赶忙迎上一步将她扶住,与此同时,看到那个莽撞的小子撩起雨衣,从底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片刀,照着伟哥的脑袋就招呼了下来。

“敢在桑哥的地盘捣乱,看你是活腻味了,找死!”

伟哥说什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在车旁埋伏,而且对方打的还是桑英杰的旗号,眼见着片刀劈头盖脸的抡下来,他想躲都躲不开,这一着急,竟然脚下打滑,不知是那个不讲究的酒鬼曾经趴在秦岚的车子旁边呕吐,那一滩散发着刺鼻味道的呕吐物被伟哥踩了个正着,可就是这滩脏兮兮的东西,挽救了一场悲剧,伟哥这一跤摔的太及时了,那朝脸上砍来的一刀劈在了被他失去平衡后下意识拉开的车门子上,而伟哥则摔到了车门子底下,躺在了那滩污秽之上,虽然狼狈,却避过了毁容、甚至是生命危险。

秦岚的尖叫声中,我与桑英杰飞快的冲了出去,桑英杰飞起一脚踹在那小子后腰上,将他蹬翻在地,我则趁机将伟哥拽了起来,伟哥惊魂未定,似乎才反应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大叫着:“杀人啦!他妈的,杀人啦!”

“冷静,冷静点,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我他妈话音还没落呢,就见停在不远处一辆套着牌子的面包车呼啦一下扯开了车门,赶鸭子似的陆续跳下六七个打扮不尽相同的人,举着片刀朝我们冲过来,口中大叫着要教训在天上人间‘捣乱’的我们。

见那些个蒙头盖脸的家伙居然打着自己的旗号朝自己挥舞着刀片,桑英杰脸色阴沉的吓人,于是我们见到了什么是黑社会性质的街头群殴...

桑英杰即不问对方来路也不亮明自己身份,大喝一声,一群黑衣抄着金属棒、链子锁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还没开打,那阵势就已经把持刀的家伙们吓的腿软了,人多的优势很快体现了出来,七个持刀痞+子甚至没怎么反抗就被全部打到在地,揭开遮掩一看,居然全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难怪如此容易的就被摆平了呢。

大概是没想到砍错了人,李鬼遇到了李逵,竟砍撞到真主儿了,被拿下后的这群小子知道站在面前的人就是桑英杰时,一个个惶恐不已,甚至痛哭流涕,没等桑英杰询问,他们就主动交代了主谋。

我愣了,因为那个名字,竟然是...林云安!

然而林云安要他们砍的人,不止有‘楚南’,还有‘杨伟’...

林云安觉得萧一可喜欢上了我,要砍我,这并不奇怪,但杨伟招他惹他了啊?而且,他为什么要冒充桑英杰的人对我们下手呢?

难道,他将砍我的事情嫁祸给桑英杰,是想我因此对萧一可心生嫌隙,继而渐渐的疏远她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可就不能再小看那个林云安了,那小子不但心狠手辣,心机也端得狡诈,砍伟哥,既是为了掩饰针对我的目的,让我不会联想到他身上,也是为了让我更有迁怒萧一可的理由吧...

桑英杰显然知道林云安的底细,眉头锁的很深,十有八九是和我想到了一起,但他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告诉我,这事他会去查清楚的,从他的态度看到出来,林云安果然是有些背景的。

姚婉儿将我与林云安结怨的事情向众人说了,好在她并没有把萧一可那些倾慕于我的话当真,只说是萧一可讨厌林云安的死缠烂打,拿我做挡箭牌用而已,流苏和墨菲都认识那只小妖精,知道她是楚缘的好朋友,亦就没有多想,要不就凭这俩妞吃醋的本领,我纵使不死,恐怕也得被她们脱层皮下来。

林云安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天上人间,并与桑英杰的人发生过冲突的?这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疑惑,可林云安的小弟们并不知情,只说傍晚的时候林云安请他们吃了顿饭,每人给了两千块钱,要他们来这里埋伏的。

至于这群小子如何在人群中辨认出我与杨伟,依据让我很是受用——接近奇瑞QQ或者白色宝马的人中,有两个身高一米八左右,长相俊朗的人就是了...长相俊朗,这个理由多悦耳啊...

当然,人家更多的通过我们的衣装来分辨,据小混混们说,林云安还特别交代了,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挺拔结实,有些轻浮,有些匪气,其实中看不中用,很好对付,而穿着蓝色细格西服的男人身材稍显瘦弱,看似一脸的老实憨厚,但内里却是个地道痞+子、流氓,打架的经验很丰富,稍微有些棘手...妈的,难怪那辆面包车里藏了六个人呢,此刻我才反应过来,那面包车不正好是停在墨菲的宝马车附近吗?敢情那六把片刀是专门等着伺候我的...

林云安一直在跟踪我不成?否则他怎么连我今天穿的什么衣服都知道?而且,他怎么知道伟哥中看不中用的?这些问题还是留给桑英杰去问吧,眼下,赶紧送伟哥田国冲小孙他们去医院治疗才是正题。

【第418章】冬小夜的警告

杨伟被揍的鼻青脸肿,血流如注,看起来最惨,可伤的最轻,脑袋上挨了一瓶子,开了条小口子,虽然血一时流的猛,却无大碍,只缝了五针。

小孙被人用烟灰缸砸断了鼻梁骨,打落了两颗门牙,身上还有多处肌肉组织挫伤。

田国冲伤的最重,大概和他最先过去救龚凡林有一定关系,小臂通透性骨折,肋骨断了两条,加上情绪一直非常激动,送到医院的时候,甚至咳出了血。

紫苑自责不已,认为自己若是不答应田国冲他们的邀请,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秦岚则觉得是自己不该灌龚凡林喝酒,不然大家就不会上楼跳舞,那样就不会遇到黄毛一伙人了。

平时不爱说话的姚婉儿一直在抱怨龚凡林不厚道,她觉得所有的事都是龚凡林惹出来的,结果他自己却偷偷溜了,实在可恨,并建议墨菲炒了他,说这种人虽然有学问有能力,却没品格,留在综合组就是个祸害。

其实有这想法的何止姚婉儿一个人啊?就连平时与龚凡林称兄道弟的田国冲和孙喆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骂那厮不够义气,明明是替他出头,他却出卖了大家,田国冲那条胳膊就是替龚凡林挡棒子的时候被打断的,可田国冲倒在地上的时候,龚凡林却不见了...

冯老板愧色满面,一个劲的承诺,除了医药费以外,天上人间一定会有其他补偿的,我们都知道,他并不是自认冤大头,而是通过讨好我,变相的拍桑英杰的马屁。

顾及墨菲和她妈妈伍雪晴的面子,也是为了隐瞒萧一可的身世背景,我没有和流苏紫苑她们解释与桑英杰的关系,而那几个丫头有意无意的回避着我和单独相处似的,居然也没有人主动过来问问我或者安慰我,我总觉得她们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好像在故意和我保持距离,但心里乱糟糟的,实在懒得去想。

要说最自责的人,恐怕就是我了,这顿客请的...饭桌上掐了一架,舞厅里火拼一场,出了门还没头没脑的被人砍,最后三个人躺进了医院里...

萧妖精的话忒没谱了,她不是说林云安不会报复我吗?

田国冲一时半会是离不开医院了,医生建议,杨伟和孙喆也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比较好,反正也是冯老板掏钱,两人便没拒绝,墨菲给他们放了假,告诉他们什么时候伤好了,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养伤期间工资照发。

墨菲已经仁至义尽了,毕竟这算不得工伤...

我本来是想送几个丫头分别回家的,结果冬小夜找到医院来了,众女反倒要她送我回家,三个丫头对我避之不及的态度让我的心灵受到了小小的伤害,难道是我打人时太血腥了,或者说是看我和桑英杰那牲口称兄道弟,她们都怕了我不成?

反倒是人家晕血的姚婉儿安慰了我几句,说今晚的事情我不但没有责任,还多亏了我,否则事情恐怕更难以收场,我苦笑以对,没有我,林云安也不会找人砍杨伟,不是吗?

在回家的路上,我还在琢磨与流苏、墨菲、紫苑分开时的场景,三个丫头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她们到底想说什么,又为什么没说呢?

“我才离开多会儿啊?就发生了这种事情,楚南,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是来保护你的,不是来给你当司机的!为什么每次你发生意外的时候,我都刚巧不再你身边?是巧合吗?”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在电话里和冬小夜一五一十的说了,只是隐去了伟哥出门被人砍的那段,桑英杰暂时留住了那几个砍人的学生,这事让冬小夜知道了多少是个麻烦。

如今的学生混混,总是盲目的崇拜黑社会,反倒是不怎么买警察的账,交给警察处理的效率恐怕不如交给桑英杰高。

“我要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能让你先走吗?你要在那,把枪一掏,不比我砸酒瓶子方便?谁能想到龚凡林那孙子这么能惹事啊?”

冬小夜一脸厌恶道:“墨菲是什么眼光啊?那种货色也能通过面试,你们风畅集团的人标准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这关墨菲什么事儿啊?能力和人品不一样,人品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出来的东西吗?”

“反正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冲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就知道他的人品有多下作!”

“你那是典型的以貌取人...”我嘴上如是说,心中却暗忖,龚凡林确实是一个人品糟糕到已经写在脸上的家伙,虽然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墨菲会用他,其实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以貌取人?”冬小夜怪笑一声,“拜托,你在饭桌上没瞧见他看我们这些女人时的眼神吗?下流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好像我们都没穿衣服似的...还有,他跟你那哥们动手,绝对是因为姓秦的女人,两个男人争风吃醋也没什么,他居然故意把酒泼在人家女孩子那种地方,什么玩意儿啊他...”

“龚凡林和伟哥争风吃醋?为了秦岚?”我不禁笑着打断了冬小夜,“嘿,我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啊?伟哥和秦岚?不可能,他们俩那性格,不可能走到一起,你别听风就是雨,龚凡林和伟哥平时就有积怨,胡乱的为动手打架找借口而已,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也能信吗?”

“谁信他了?你不要小看我这双眼睛,好歹我也是干刑侦的,这点洞察力我还是具备的,”冬小夜白了我一眼,道:“那秦岚先后噎了姓龚的两回,第一回损他什么来着?损他气量小,开不起玩笑,换个角度理解,不就是骂他不够男人吗?再联想一下后来姓龚的是怎么骂杨伟的,不会只是个巧合吧?”

我怔了怔,龚凡林确实老拐弯抹角的讽刺伟哥不像个爷们...难道秦岚真的是替伟哥出气?再一想离开饭店的时候,伟哥不顾脑袋流血,执意要开秦岚的车,就是担心秦岚酒后驾车出事...

还真是越琢磨越是那么回事啊...

冬小夜又道:“我只顾得看你和东方划拳了,没注意到姓龚的是怎么把酒泼在秦岚身上的,不过看杨伟急成那样,要说他俩没什么关系,反正我是不信,不然你怎么没急?姓龚的要是把酒泼在流苏或者墨菲身上,我就不信你不生气...”

一提和东方划拳,我就想起那意外的一吻了,其实以前东方戏弄我时,也不止一次的和我发生过那种亲密的接触,她不是还有过趁我熟睡,故意在我脸上留下吻痕的前科吗?可今天却不晓得是怎么回事,直到冬小夜带她离开,小脸还是红扑扑的呢,那没羞没臊的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矜持了啊?

我不再想伟哥和秦岚的事情,缘分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们真的走到一起,我祝福还来不及呢,八卦它作甚啊?

“我和人打架的事情,你没告诉缘缘吧?”

冬小夜没好气道:“你觉得这种事情很光彩吗?还想当着妹妹吹嘘一番不成?”

我讪讪一笑,“我就怕你告诉她,当哥哥的,凡事都得做出个好榜样不是吗?”

“冲你和桑英杰那样的人来往,你就注定成不了好榜样,”冬小夜似乎憋了好久了,叹了口气,终于还是问道:“楚南,你跟我说实话,你和桑英杰,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可不想把萧一可扯出来,便道:“没什么关系...”

“你骗谁呢?”虎姐瞪着我,道:“上次墨菲被人泼粪,就和这个桑英杰有关吧?在派出所门口他递给你名片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俩不但认识,还关系匪浅,你现在最好和我说实话,我不怕告诉你,他现在是警方重点观察的对象,你和他走得太近,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哦?他干了什么,值得你们警方重视?”

冬小夜知道我想套她话,可还是说道:“说起来,和许恒案多少有些关系...”

【第419章】许恒与妖精他爹...?!

许恒?这个名字就像一颗炸弹,轰的我阵阵耳鸣,我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在瞬间僵硬如铁,是惊讶,还是恐惧,我无法说的清楚,但我的声音却已经有些颤抖,“你说谁?”

“许恒,”冬小夜将车窗关上,生怕她的话会随风飘到他人耳边似的,压着声音对我道:“你也算当事人,这事告诉你也无妨,许恒匿名寄给市局一封举报信,举报内容是龙啸天多年来不法竞争、敲诈勒索、收买贿赂以及涉黑雇凶的行径和罪证,牵扯到了很多身份背景不简单的人物,这些你都知道。”

“可这和桑英杰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和龙家也有干系?”

“不是他,是他的老板,”冬小夜表情严肃,道:“与其说是干系,不如说是瓜葛,桑英杰的老板多年前漂白做房地产生意,却一直被龙家排挤,可谓关系恶劣,四年前政府在城南小狼山批了一块地,因为各种优惠政策,让这块地很是抢手,当时龙氏已经投入了潜龙山庄的开发计划,按理说是没有能力再吃下这块地了,可最后这块地却还是被龙啸天标了下来,当时所有人都怀疑这个过程中可能存在着违规操作,但碍于龙啸天的背景,大多敢怒不敢言,唯有桑英杰的老板,本就和龙啸天积怨层层,这一怒之下,便将龙啸天和土地资源局的相关领导告上了法庭,也算民告官吧,据说在当时造成了不小的轰动,结果因为证据不足,桑英杰的老板败诉,还被反咬一口,因毁谤他人名誉,赔了一笔钱,并登报公开道歉,可谓面子丢尽,本来这也就罢了,偏偏那龙啸天得理不饶人,为了显示他在北天市的一手遮天,他开始有针对性的报复桑英杰的老板,不止是在商场上,还有暗地里对其黑势力的报复,龙啸天不是黑+道上的人,但他与黑+道上不少帮派的头头脑脑关系极佳,因此被传他辈分很高,他鼓动这些黑+道帮派联合起来打压桑英杰的老板,吞并他的地盘和生意,硬是将他们的势力逼到了城东区...”

我听的有些迷糊了,“照你这么说,桑英杰和他老板应该是很冤枉才对啊,而且他们和龙家的关系水火不容,你们不重视那些与龙家狼狈为奸的家伙,反倒盯着他们作甚?”或许是爱屋及乌的心理作祟,桑英杰的老板应该就是萧妖精她爹,所以明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人,可心里还是有点向着他。

“就因为他与龙家水火不容,我们才会重点盯着他,”冬小夜反问道:“你也不想想,龙家人垮台了,与龙家有关系的黑势力也栽了进去,最大的受益人会是谁?”

我一惊,“你是说...许恒案是他策划的?!”萧一可她爸脑袋里灌屎了啊?!妖精没妈,如果他再被关进去,妖精怎么办?!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那样一幕——妖精衣着褴褛的坐在街头的马路涯上,一张小脸脏兮兮的,一双大眼睛毫无灵气,娇小的身躯被寒风吹的瑟瑟发抖,赤裸的小脚丫旁边,摆着个破烂的瓷碗,却因为倔强的紧咬着发紫的嘴唇不肯出声乞讨,碗里一直都是空荡荡的...

“我可没那么说,只是不排除那种可能而已,哪怕那种可能只有百分之一,这是警方办案的原则。”

冬小夜的话及时的打断了我恐怖的幻想,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后背居然被冷汗打湿了。

“别忽悠我,许恒案闹的这么大,牵扯众多,调查取证的工作肯定吃紧,你们不可能为了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就分派人手去重视桑英杰他们。”事关萧一可,我的脑子变得异常灵光。

正赶上一个红灯,冬小夜侧过头来看着我,直到绿灯亮起,车轮再次转动,她才似笑非笑的叹道:“你对我们的工作方式倒是很了解啊...”

我淡淡道:“我了解的不是你们的工作方式,而是你们的工作量,从你每次给林志打电话,不超过一分钟就会被他挂断足以想象到他那分秒必争的忙碌状态了。”

冬小夜有些惊讶,“你连这些小细节都注意到了?”

我不置可否,表面一副深不可测,心里却是暗叫惭愧,我可是个生理健全的正常的男人,家里三个丫头,经常穿着背心短裤,露着胳膊大腿肚脐眼在我眼前晃啊晃的,其中一个是我妹妹,另一个和我妹妹一般年纪,看她们总有一种犯罪的感觉,于是目光自然而然的就会经常跟着冬小夜,而且,她那劲爆的身材,可不是两个小丫头能比的,加上她大咧咧的性格,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经常会有春guang乍泄的一幕...

打死我我也不能说所以那么仔细的注意你是因为你穿的少,太诱惑了啊,被你打一顿倒无所谓,可以后你捂严实了,我的生活岂不是会变得很无味?

冬小夜哪知道我这些龌龊的心思,俏脸飞过一抹红晕,八成是以为我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了,恼是半真半假,羞才是千真万确,我这不是含蓄的承认了她有魅力吗?不过那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冬小夜好像掩饰什么似的干咳了一声,才继续道:“不错,警方不可能为了那么一点可能性就去重视他们,但我也绝对不是为了吓唬你,让你少于桑英杰这种人来往才故意这么说的,虽然许恒案爆发之后,北天市局面混乱,桑英杰这一众人都算老实,并没有浑水摸鱼,可警方对他们有所怀疑,也不是没有任何根据的,我说警方现在盯着他们,并没有言过其实。”

我本能的追问道:“警方有什么根据?”

冬小夜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第一,许恒从潜龙庄园脱逃时骑的那辆越野摩托车警方已经找到了,是在城东辛村一家出租民房的院子里,根据房东的形容,房客的外貌特征与许恒很相似,不过林队已经带人蹲了四天了,房客一直没有出现,好像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已经闪了...”

许恒不要命了?居然还留在北天市没有离开?我脑中猛然闪过一道灵光,“原来如此!警方认定许恒没有离开北天市,所以你们林队才叮嘱你尽量寸步不离的保护我,是不是?你睡懒觉那天他把你骂了狗血淋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谁睡懒觉了,我是因为熬夜,白天补觉好不好?”冬小夜脸一红,却没否认,道:“我也是那天才知道的,我的任务只是保护你,调查工作完全不许我介入,你刚才说的也不对,林队每次急着挂我电话,不光是因为他工作忙,更主要的是因为我老问他案情的进展,他不想告诉我...”

我差点问冬小夜林志为啥不肯告诉她案情的进展,忽然想到冬小夜的任务是贴身保护我,便将问题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林志不是信不过冬小夜,而是信不过我,他信不过的,是冬小夜与我的关系...

“可只凭许恒躲在城东,你们就怀疑他和桑英杰的老板有关,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吧?”

“当然不止这些,”这次,冬小夜终于犹豫了,但顿了一顿,还是对我说道:“本来这是不该告诉你的,但我信得过你,所以你千万不能说出去。”

我点了点头,倒没注意到冬小夜说出下面的话,其实是有一定觉悟或者说是决心的。

“许恒他们用的枪械和zha药,已经查到来路了,是城东郊区一个开山石厂,绰号叫黑袍子的人卖给他的,这个黑袍子三年前就因为非法持有枪支被判过两年有期徒刑,但警方一直没有抓到他贩卖枪支的证据,鉴于他小心谨慎的性格,我们推断他不太可能把枪卖给陌生人,因此怀疑他与许恒的交易中应该会有中间人存在,至于这个中间人会不会与桑英杰或者他的老板有关,我们还无法确认,现在黑袍子已经跑路了,抓到他之前,什么都只是理论上的推测,不过结合许恒事后藏匿在城东,事先又是从城东搞到的枪支zha药,我们还是可以断定,他在到龙家做园丁之前,肯定是在城东活动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冬小夜顿了顿,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道理,你懂吧?”

【第420章】三个女孩的三个问题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道理,你懂吧?”

我没做声,警方的怀疑无不道理,许恒若是在城东区搞到的枪支zha药,与当地的黑社会打过交道的可能性确实极大,而城东,是萧一可她爹的地盘...

我以为冬小夜会继续问我是怎么与桑英杰认识的呢,不想她似乎忘了似的,我也就没主动提醒她,打开了她车里的音响,一首浪漫抒情的《whenyousaynothingatall》悠悠响起,我俩皆沉浸在了如歌名一般的气氛中...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曲唱罢,冬小夜意犹未尽的继续哼唱了几句,这妞英文水平极烂,歌词满嘴乱喷,逗得我差点笑出声来,正要调侃她两句,她忽然漫不经心的蹦出一句话来,“对了,出门的时候缘缘要我问问你,你和她的波波姐是不是吵架了,为什么萧一可最近一直没来家里找她玩...”

我浑身寒毛竖起,愕然的望着冬小夜不起一丝波澜的俊俏的脸,好半晌,才苦苦的笑了一声。

我没回答,因为冬小夜根本就不期待我会回答。

楚缘想问我有关萧一可的事情,是没有理由经冬小夜之口的,所以,是冬小夜说了谎。

我苦笑,是因为我太天真了,冬小夜是警察,警方又盯上了萧一可的父亲,没有理由察觉不到我们兄妹与萧妖精来往亲密的。

冬小夜,早就知道萧一可的身份了,也许,在知道墨菲被人泼粪与桑英杰有关时,她就已经查到了,只是一直保持沉默罢了。

冬小夜按了回放,《whenyousaynothingatall》的歌声再次充斥在车厢只属于两人的狭小空间内。

这回,真的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我知道冬小夜是在提醒我与萧家那微妙的关系,我知道她是一番好意,甚至和我说了这么多,有可能已经违反了警队的纪律,但是,我心里如塞了一块石头,闷闷的,沉沉的...

我不喜欢冬小夜这样的表达方式,其实,她可以更直接的来警告我,否则,我宁愿与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含蓄与婉转,有时候,亦可以理解为不信任...

而过分的信任,有时候,也可以理解为一种不信任...

我无法确定,冬小夜是不是想借我的口去试探萧一可,利用萧一可挖掘他老爸的秘密,从而为警方寻找到一条新的侦破许恒案的路径...至少,冬小夜现在没说,我希望她以后也不会说。

萧一可是萧一可,她老爸是她老爸,他们不应该扯上关系。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萧一可她老爸从来没有和许恒扯上过关系...

我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我喜欢冬小夜的性格,直爽,干脆,一丝不苟,但我却不喜欢冬小夜的职业,当她将自己的直爽干脆一丝不苟奉献给她的职业时,我只感觉到了冷酷与无情。

我讨厌这样的感觉,尽管我知道冬小夜的冷酷与无情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萧一可与萧家的,但要我远离那个在我难过和失落的时候会给我跳兔子舞,哄我开心,为了给我出气,不惜去伤害别人的女孩,我做不到...

...

回到家里时,楚缘和东方似乎已经睡了,我轻轻敲了敲门,想要回房拿套换穿的衣服,但里面没有反应,只得作罢,冬小夜让我去楚缘的房间睡,我也谢绝了,哪有老爷们让女人睡客厅的道理?好在被东方吐脏清洗过的沙发终于晒干了,总不算太委屈。

身体实在太疲惫,澡也懒得洗了,敷衍了事的用凉水冲了冲,才出卫生间,就看到冬小夜坐在沙发上,拿着我的手机发呆,似乎正在犹豫什么,见我突然从她身后出现,吓的险些叫出声来。

“你干嘛?走路没有声音的啊?人吓人会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哈?”我低头看了看湿啦啦的拖鞋,稍微动一动都会发出‘吱吱’的呻吟,“这还叫没有声音?我看是你想事儿想的太入神吧?”

“谁想事儿了?”冬小夜俏脸羞红,起身将手机塞给我,道:“有短信,三条,算准了你到家的时间似的,差不多是一起发过来的。”说罢,头也不回,转身回了房间。

我怔了怔,看着那妞儿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暗忖,难道她刚才是在挣扎要不要偷看我的短信?

第一条是紫苑发过来的——小南,不要想太多,杨伟他们所以会受伤,与你是没有关系的,别人犯下的错误,责任不该由你来承担,你呀,心肠太好了,会吃亏的...还有,你打人时的样子很凶,我有些害怕,可我心里很感动,还记得我说过吗?你和过去一样,一点没变——强出头的时候,像个傻瓜,但那自信张狂不可一世的样子,却真的很帅,让我想到了小学一年级被人欺负时,那个跳出来保护我的傻小子(^_^)小南,你说,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回到过去那样的关系吗?

过去的关系?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我苦笑,至少对我来说,那很困难,但如果那真的是紫苑的愿望,我想我会做到,而我此刻更在意的,是那句‘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当什么事情结束?紫苑这次回来,并加入风畅,目的到底是什么?或者我应该问...三小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闵柔说让紫苑加入风畅,是三小姐对我的惩罚,她到底想要惩罚我什么?

第二条是墨菲发来的——本来想问你和桑英杰的关系是怎么回事,但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可即便找到机会开口,我想我最想问的,也会是另一个问题,楚南,如果当时那个混混想要调戏的人不是薛紫苑,而是我,你会一样的愤怒,会为了我那么的疯狂吗?

会,这是一个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理由的答案,可是,却不能回答,墨菲提问的方式就很奇怪,聪明的女人,在试探我对她态度的同时,也不忘了试探我和紫苑的关系啊...

第三条是流苏发来的,看看时间,还不到三分钟——突然之间发现,我对你的依赖症已经病入膏肓了,看见你为别的女孩子与人大打出手,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我知道你没做错,错的是我太小气,可我就是忍不住想问,薛紫苑在你心里,真的只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吗?其实我很了解你的脾气,我知道当时被欺负的无论是我还是其他的人,你都会发火的,这个问题太无理取闹了,所以我允许你不回答,问出来我心里就舒服了,你不舒服?活该!谁让你是男的我是女的?疼我爱我包容我是你的责任,嘿嘿,我终于知道缘缘为什么总是喜欢欺负你了,因为对你撒娇的感觉真是太爽了...咳,郑重的警告你,这条短信看过就给我忘记,尤其是最后那一句,明天敢提,看我不打扁你!好啦,早点休息吧,睡前记得吃去痛片,不然明天又要头疼了。

我确实头疼了,三个女孩,问了我三个无法回答的问题,难怪从天上人间离开之后,她们就不约而同的与我保持着距离呢,的确,这是三个很难当着我的面问出来的问题。

是幸福的身边总是伴随着烦恼,还是烦恼的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或许,这才是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第421章】半夜偷偷上网的东方

翌日。

我醒的很早,对习惯了赖床的我来说,这种情况很不多见,尤其是在今天没有什么特殊事情的前提下。

下楼买了早点回来,才见楚缘穿着睡衣,睡眼惺忪,极不情愿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怀里还抱着她的Kitty猫,我们兄妹唯一相似的地方,恐怕就是同样的贪睡了。

我一边摆弄碗筷,一边侧脸对卫生间里的楚缘喊道:“缘缘,洗过脸就去叫东方和你小夜姐姐起来吃早饭。”

楚缘正懒洋洋的站在洗手台前,合着眼睛漫不经心的刷牙呢,闻言嗯了一声,又含糊不清的说道:“对了,哥,昨天放学的时候舒老师要我回来以后转告你,今天你不用去酒店见她的家人了。”

我一怔,“为什么?”昨天我就没去,今天是舒家长辈留在北天市的最后一天,我再不露面,未免忒不礼貌。

“她没说,我怎么知道?”臭丫头嘴角还挂着牙膏沫呢,就敷衍了事的走了出来,抓起一根油条就要往嘴里塞,“做滥好人也是要有个限度的,她说不用你去你就不用去,还那么热心干嘛?难道你真以为酒店住的是你的岳父岳母啊?”

“臭丫头,我随便问一句,你哪来这么多话啊?”我笑骂了一句,然后抢过她手里的油条,从抽盒里拽出一张纸巾,抹掉她嘴角的牙膏沫,皱眉道:“你说你都多大的姑娘了?刷完牙还不说把脸也洗了,小爪子脏兮兮的就拿东西吃,不怕闹肚子啊?”

楚缘探着小脸,任我擦净她的小嘴,故意捣蛋似的说道:“你那才是爪子呢,我的手干净着呢,你看,白的跟豆腐似的,哪脏了?”

我拨开她伸过来的一双小手,“细菌是肉眼看不到的,你的小学老师没教过你吗?赶紧的,洗干净小爪儿就叫东方她们起床吃饭。”

“吃完再洗,不然还要再洗一次,累死了...”

我无语...谁能想到,那个走出门口以后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在家里能懒成这个模样,连多洗一次手都要算计啊...

看到冬小夜苍白的脸,我庆幸自己昨晚睡觉之前吃了两片去痛片,这妞的体制相当的奇怪,喝得酩酊大醉时,一觉醒来跟没事人一样,反倒是昨晚就喝了两杯啤酒,今天却难受的都不愿意从床上爬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杯不醉一杯倒?

见冬小夜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抱着粥碗发呆,我想笑又不敢笑,问楚缘道:“东方呢?怎么还没出来?”

要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楚缘也学冬小夜的样子,慵懒的趴在桌上往嘴里送东西吃,好像这个不雅的姿势很舒服似的,“睡的正香呢,我就没叫她。”

“还睡呢?”我看看表,已经七点半了,往常那丫头早爬起来假模假样的在客厅里做瑜伽了,“她不会是病了吧?”联想她最近反常的症状,我忧心更甚。

“病?没有吧?可能是熬夜的缘故,”楚缘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笑的很是暧mei,“昨晚我半夜醒过来,看见她正用你的电脑偷偷上网呢。”

用我的电脑?我像广大狼友一样,当听说别人未经许可就打开过自己的电脑,心脏本能的一阵抽搐,旋儿才反应过来,哥们心虚个屁啊?我电脑里早就没有小泽姐姐她们的音像制品和.JPG了...

“大半夜的上网?还偷偷的?”我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她上的什么网啊?”

“咳扑——”楚缘被米粥呛着了,小脸羞红道:“我哪知道啊?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没...没看见!”

嗯?没看见?没看见你会恼羞成怒?会否认的这么没底气?本来我是真没多想,可此刻楚缘闪烁的眼神,让我不得不多想了。

东方那小娘皮,不会是半夜爬起来偷偷的上黄+网吧?!联想到她以前就送过楚缘成+人光碟,我的表情不由严肃了起来。

半死不活的冬小夜心不在焉,反应迟钝,好像根本没在意我与楚缘的对话,我也不好当着她再问下去,给了楚缘一记代表着怀疑与严厉的眼神,暗示她这事我早晚会问清楚。

楚缘绝对看懂我的眼神了,或者以为吃过饭我就会对她严刑拷打,这丫头撩下筷子,抓起书包,撒腿就跑,“我吃饱了,上学去了,小夜姐姐再见!”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可臭丫头已经换好鞋子冲出门口了,我追到门外,对她喊道:“缘缘,你还没洗脸呢!”

“晚上回来再洗!”

呃...晚上再洗还有什么意义啊?

我本来还想提醒她,嘴巴上的油也没擦干净呢,可她已经跑没影了,这丫头,运动神经不是蛮好的吗...

冬小夜头疼,我让她留在家里休息,她不听,非跟我一起到医院看望伟哥老黑和小孙他们,这与我出门前接到林志的那个电话有一定的关系。

林志已经知道昨晚在天上人间的舞厅里发生的打架事件,不知是事后有人报了警,还是冬小夜背着我向他报告的,总之,林志告诉我,说,为了避免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冬小夜已经被‘停职接受调查’了,停职原因,是曾经有人举报她和我与许恒案有关...

当然,这是个借口,只有冬小夜被停职,她这个冒牌女朋友才可以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这与林志建议我暂时不要去风畅上班是同一个道理,我总不可能天天带着女朋友去公司吧?

林志没告诉我,真正导致警方紧张的原因,是在城东区发现了许恒的踪迹,警方可能是怕吓着我,又可能是保密案情的需要,一直对我隐瞒着这一点,而昨晚在天上人间的斗殴,恰好给他们找到了一个让冬小夜贴身保护我的借口,只是这个借口未免有些牵强,由此亦可看出,警方一面调查取证,一面抓捕许恒,巨大的工作量已经将他们折腾的焦头烂额了。

冬小夜昨晚即将有关许恒的事情全部告诉给我,大概就是提前猜到了林志的反应,并确定他的理由一定瞒不过我的缘故吧...又或者,冬小夜仅仅是在提醒我,不要和姓萧的人走的太近...

休息了一晚,伟哥他们气色不错,至少比冬小夜的气色好,不过他们的心情显然都不大好,尤其是在我接到流苏的电话,听说龚凡林今天没去公司之后,更是气的脏话连篇。

流苏也没斯文多少,知道龚凡林那厮不但没来医院看望伟哥他们,事后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时,她险些就问候了那厮的老母,还说要去劝说刘姐他们联名向墨菲提议,将龚凡林开除。

这是没有意义的,龚凡林固然混蛋,可他却没有违反公司的任何一条章程,而且严格的说起来,他昨晚最先与小黄毛动手,也是替秦岚和姚婉儿出头,动机是好的,只是最后见势不妙偷偷开溜忒他妈孙子了,但你总不能以他没留下来挨揍作为开除他的理由吧?所以墨菲昨晚才没有表态,以后也很难表态,作为领导者,她有她的难处。

我估计,龚凡林也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今天才没敢露面。

还未闲扯几句,我屁股尚未坐热乎,田国冲的姐姐姐夫和弟弟以及孙喆的母亲和大姨大姨夫便先后到了医院,没过多会,天上人间的冯老板亲自提着水果篮来探病了,然后情绪激动的老黑和小孙的家属就以讨要说法为名针对赔偿问题向冯老板展开了长枪短炮的一番轰炸,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冯老板昨天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对我许诺,一定会给三人合理的赔偿,可田孙两家人非要冯老板现在就说个准数出来,并逼他写个承诺,不然就要打官司...

可以说,此举即是对我的不信任,也是对冯老板的不信任,未免显得太市侩了,可田国冲和孙喆躺在床上,我也不好说些什么,从他们默不作声的态度亦看得出来,这本就是他们的意思。

伟哥明白我的立场,替我找了个理由,让我离开了医院,他也看出来了,田国冲和孙喆是知道我与桑英杰的关系匪浅,而冯老板的天生人间又依仗着桑英杰照顾,所以故意当着我的面逼冯老板下不来台阶,用意,无非就是讹人罢了。

现在的社会,现在的人心,就是这么让人无语,说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都他妈那么虚伪,为了自己的利益,朋友的立场可以完全拿来被利用,朋友的脸皮可以像厕所里的卫生纸一样用来擦屁股,真正能够交心的朋友太少,或许就是这个缘故吧。

其实田国冲和孙喆大可告诉我他们想要多少赔偿,由我去与冯老板交涉的,你们是怕我笑你们太黑,还是怕我替冯老板说情呢?再黑,你们也不可能比我还黑吧?哥们我可是讹过张家哥俩两百多万呢...老黑和孙喆显然是信不过我,不过就我这人品,也确实不值得别人相信。

【第422章】舒童撒谎了?

虽然舒童让楚缘转告我今天没必要去见她的家人,可离开医院之后,我还是直接去了香格里拉酒店。

在路上,冬小夜说了关于柳晓笙故意泼我狼尿,蓄意谋害我的事情,但她隐去了自己为何向闵柔妥协,没有公事公办这个环节,我亦识趣的没有问,总觉得我要是问了,我和冬小夜的关系就会发生某种质变一般。

冬小夜是怕我被柳家人报复,是在为我谋求最大的利益,这个答案,是毋庸置疑的,也是唯一的...我总不能问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吧?

世界上有一种女人,是单纯的,单纯到明知是错,还是会一错再错...

所以,世界上有一种女人,你会注定要欠她一辈子...

我和冬小夜,都不懂感情,不懂得如何去爱,也就不懂得如何放手...

闵柔果然在酒店出现了,她亦算定我会来一般,我们才进房间,她便起身就对我道:“楚先生,你终于来了,就在等你了。”

“等我?”这几天市天文馆正在举办知识展览,我本来是想带舒家长辈们过去凑凑热闹的,记得我和楚缘第一次走进天象厅,看到那逼真如星空般的人造天幕上投放出的各种天象表演时,是多么的震撼和感慨,懂不懂无所谓,重要的是长了些许见识,对舒爸舒妈来说,回去之后也多了些炫耀的内容吧,不过这个计划我并没有事先告诉过任何人啊...

与天文馆相隔两站地,就是北天市最有名气的小吃一条街,我还打算带舒家长辈去尝一尝北天的风味小吃,买一些特产和纪念品带回去给亲戚朋友的,怎么闵柔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似的?

“当然是等你了,”闵柔道:“舒奶奶说今天想去舒小姐的学校参观一下...咦?舒小姐没有告诉过你吗?”

她只让楚缘告诉我今天不用来酒店呀...我感到奇怪,舒童没说也就罢了,怎么流苏也不告诉我一声啊?话说,我好像也没告诉流苏今天会来酒店...

舒妈显然是误解了我的尴尬,笑道:“童童可能是怕耽误你的工作吧,呵呵,小楚啊,我们就是想去她学校看一看,本来就没想告诉你,打算自己坐车过去来着,既然闵姑娘来了,让她送我们去就是了,你忙,就别陪着我们闲逛了。”

“我不忙...”

“骗阿姨不是?”舒妈翻了我一眼,一副又疼又爱,真把我当成姑爷宠着的表情,“阿姨明白你的心思,可男人啊,还是应该以事业为重,我们明天回去,又不是再也见不着面了,你就别那么见外了,呵呵,以后咱们相处的机会多着呢。”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舒妈是在暗示我什么啊,好像默许了我和舒童的‘情侣关系’似的...

“听话,快回去工作吧,一想到你耽误一天就有成千上万的损失,我们心里也不安啊。”

我还未收回神来,当即失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啊,我一个月...”

哥们差点就喷出一句‘我一个月的薪水也就万八千’,幸好被舒妈打断了,“怎么没有?童童还会骗我们不成?我估计,‘成千上万’都是那丫头故意少说的呢,别看我见识少,可我也听说过,像你们这样的上市公司,一分钟就能赚上几万块或者赔掉几万块呢,是不是啊,小楚?”

舒妈丝毫不加以掩饰的试探目光耐人寻味,再看舒爸,眉头紧锁,脸上并没有舒妈一般被压抑的欣喜,反倒多了几分警惕,我心下一沉——舒童那笨货和她爹妈都说了些什么?!

应该不是我的错觉,舒妈并非是当着舒奶奶的面,故意的把我说成一个有钱的大忙人,而是真的将我当做有钱的大忙人了!

“真的没有那么夸张,工作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吧。”我讪笑着敷衍了过去,本来还觉得去不去学校是两可的事情,现在看来,是真的很有必要了,舒爸舒妈的态度,让我感觉到了极大的不安。

我想问问闵柔,她故意做恶人,却将好人的角色留给我,让柳家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究竟是为什么,但舒爸一直盯在我后背上的、怀着几分敌意的目光,让我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开口。

下楼的时候,夫妻俩拎着一堆东西,茶叶、糕点、烟酒、以及一些营养品,全部是昨天用墨菲送来的购物卡,从风畅商场里采购回来的,直到将这些东西撞进车子的后备厢,我才终于醒悟过来,为啥舒家长辈今天要去舒童的学校,又为啥有意不告诉我与流苏,并不希望我们一同前往了...

很幸运,耀眼夺目的劳斯莱斯驶入学校的时候,还是上课时间,而且没有上室外课的班级,让我着实松了口气,拜楚缘和东方所赐,我上次来学校的时候‘被’吕思齐他们‘争风吃醋’,误打误撞的投进去一个超远三分,小小的风光了一把,估计会有不少学生记的我的样子,尤其是那些对楚缘和东方抱有好感的男生,大概想忘了我的模样都难,当着舒家三位长辈被人给认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如我所料,舒童看见我就像见了鬼似的,倘若没做亏心事,她会怕我来敲门?

办公室里除了她,就只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女老师,五十出头的样子,姓孟,我记得那次去垂钓度假村也有她,好像是教化学课的,东方对她的评价是,看似一本正经自命清高,其实极为贪恋小便宜...

从孟老师一眼就认出我,却没有揭穿我,足以见得,舒童早就和她打过招呼了,她摆明是在配合舒童演戏,所以才会一上来就好像我们很熟似的,对我说了一句‘小楚,你可有阵子没来学校找小舒了,是不是工作很忙啊’...

我只是一怔,舒童却臊了个大红脸,她都没想到我会来,足以见得这个孟老师的反应有多快了...

舒童找孟老师帮忙,一来是因为孟老师年纪与她母亲相仿,加上不苟言笑的沉稳做派,让人丝毫不会怀疑她是在帮舒童扯谎演戏,二来,恐怕就是看透了她贪图小便宜的本性,最容易说服利用了...

舒爸舒妈舒奶奶的心思比较单纯,觉得舒童年纪小,资历浅,所以才带着礼物来,以感谢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平时的照顾为名,实则是怕他们以后会欺负舒童,不想我来,就是不想我看到他们‘空手套白狼’,用‘我的东西’去收买他人而已。

在孟老师一边与舒家长辈客套,一边挑选中意的礼物时,舒童将我偷偷拉到了一旁,有点羞有点恼的问道:“我不是让楚缘告诉你今天不要去找我爸妈了吗?她忘了?”

“她没忘...”

“那你还去?”

“我没去找你爸妈,”我心里颇有感触,却不敢流露在脸上,“我是去看你奶奶的,还有,上次去垂钓度假村,你好多同事都认识我,知道我与流苏还有缘缘的关系,所以你别以为我多愿意来你们学校。”

舒童不知道舒奶奶的病情并不是她的错,但她越是不知情,我心里越有气,尽管我自己也明白这是没有道理的,反正我只要看见她,心里就着急,就上火,倘若不是想陪老人在北天市的最后一天玩的开心,我还真就借着舒妈的话开溜了呢!

“不想来你干嘛还要来?”

“这得问你自己,”我皱眉道:“你都和你爸妈说什么了?”

舒童小脸一变,旋即目光闪烁,心虚道:“我说什么了?”

我知道她在装蒜,懒得和她绕来绕去,“我的姑奶奶,有些事情不能乱编的,本来咱们和你爸妈串通起来演戏骗你奶奶,就已经很过分了,你怎么还要连你爸妈都骗啊?”

舒童臊的两颊染红,偏要矢口否认,“我没骗...”

【第423章】惹人误会的一句话

“你没骗?那你爸妈为什么会认定我是有钱的大老板?”不等舒童说完,我便打断道:“还有,现在你爸妈明显在怀疑我和你究竟是假的还是真的,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我...”舒童语塞,旋儿轻轻一跺脚,颇有点恼羞成怒的对我发泄道:“我看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啊?!你以为我想被他们误会啊?!我说你是苏苏的同事,说你爸是当老师的,你妈是开快餐店的,说你每个月领的工资和流苏一样多,可他们根本不信!他们反问我,一个普通的班族会有秘书吗?坐得起宝马和劳斯莱斯吗?他们身上的衣服是你给买的,几千块一件,你买了好几套,他们住的酒店是你开的房间,住一天要六千多块,难道这是工薪阶层的消费水平吗?!还有,谁会用一条一百多万的老虎鞭来讨好一个小职员?你真要是个小屁民,柳晓笙、张明杰、郭享、还有那个李家小姐,会把你当回事吗?楚南,这些问题别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算我来问你,你能答得上来吗?!”

我被噎的一愣一愣的,“你...你可以告诉你爸妈,说这些都是闵柔自作主张安排的...”

“闵柔是干什么的?她为什么帮咱们?”这回换舒童打断我了。

“她是...她是三小姐的人...”

“三小姐又是干什么的,她为什么要帮咱们?”

“三小姐是...我他妈哪知道啊?!”我被问急了,脏话都喷出来了,这一刨根问底,我还真没办法解释清楚。

“这不就结了,你都说不清的事情,我能说得清吗?”舒童委屈的眼圈都红了,幽怨的瞪着我,道:“反正我没骗我爸妈,该说的我都说了,他们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该说的都说了?”我一怔,“那我和流苏的关系...”

“也说了,”舒童脸蛋更红,“可他们还是不信,认定了我在说谎,他们说你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下这么大的本钱,说你肯定是对我...说咱俩肯定是有那种关系,就算没好上也是差不多快要好上的程度了,所以你才这么卖力的讨好他们...”

果然,舒爸对我有敌意,是因为舒童将我与流苏的关系告诉给了他知道,他未必完全的相信,但也不是一点都不信,前提却是,他也像舒妈一样,认为我对舒童有心思...都是男人,因此都明白男人花心的本质,他女儿又呆又漂亮,看起来就那么没心没肺,确实很容易成为大多数男人中意的猎物,我对他们越好,他们越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对他们女儿有所图谋...

舒童侧过微微发红的俏脸,不再对视我的目光,略带羞怯的小声喃喃道:“这几天我都有些搞不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撇开闵柔的物质帮忙不说,你对我奶奶和我爸妈的殷勤的态度,让我在一边看着都会觉得脸红,别的不说,就连奶奶想上个厕所,你都会送到里面,然后守在门外等着,我妈说,你给她的手机充了五百块话费,每天至少给她打三个电话,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对他们的关心比我这做女儿的不知要强上多少倍...苏苏说你快要升职了,是吧?可自从我家人来了北天之后,你只有昨天回了公司,就算我是傻瓜也看的出来,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家人这边了,你只不过是被我强行拉过来演戏的,真的有必要为了我这个不相干的女人做到如此程度吗?”

正所谓当局者迷,我是如此,流苏亦是如此,没想到舒童这呆呆女竟早就发觉到了其中的异常,我头皮发紧,又不能说我所以极尽所能的去关心、去满足她的家人,是因为我无意中知道了她奶奶身患绝症的缘故...

舒童不是傻瓜,我也不是傻瓜,又怎会看不出来这个正在害臊的小妞在怀疑我什么啊?

“你怎么会是不相干的女人?你是流苏的表姐啊...”

“我和苏苏的表姐妹关系是怎么回事你真的不知道吗?”舒童苦笑道:“我们两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是从乡亲辈论来的,苏苏她妈的娘家是我们村,可我们两家平时就没有什么来往,最多是出门碰见点个头而已,在我妈看来,我和苏苏根本就是外人,只是在一起租房子住罢了,所以她不相信苏苏能同意让自己的男朋友来冒充我的男朋友,更不相信苏苏会支持你如此下本的帮我...”

说到最后,舒童的声音低了,有些自嘲,有些颤抖,有些哀怨,有些凄楚,眼角噙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却用低垂的眼皮压挤着,倔强的不肯让它掉落下来,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我心中微微一震,这才醒悟过来,我刚才那话忒不妥当,忒伤人心了。

“咳,那个...你别这么说,”我试图补救,道:“就算你不是流苏的表姐,可你是我的朋友啊,帮你的理由,我总是有的...”

舒童不置可否,也不怕我笑话,抹掉了眼角的泪珠,很不留情的嘟囔了一句,“别说亏心话了,当初苏苏帮我一起求你,你答应的还那么不情愿呢,我知道,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就是你妹妹的语文老师而已,是一个爱骗人,还经常被人骗,又呆又笨,想法天真荒唐的蠢女人...”

你很清楚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嘛...我暗暗摇头,很是后悔当初答应了你们两个丫头的请求,倘若我不肯帮忙,恐怕也不会惹出三小姐和闵柔来了,倘若不知道舒奶奶的病情,我心里也不会如此堵得慌了...

想到舒奶奶的病情,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了抚舒童的头,她是在骗家人,可她的家人又何尝不是在骗她?虽然这个丫头现在尚不知情,但以后她要承担的自责与愧疚,会比我更甚,以她这样简单的性格,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你信不信都无所谓,我是心甘情愿帮你的,也会心甘情愿的和你一起承担所有的后果。”

舒童愣了,呆呆的表情持续了几秒钟,才将多愁善感的我拉回到现实中,猛的意识到我刚才那句话她不可能听的懂,十有八九会理解歪了,奈何已不晓得该怎么解释了,果不其然,舒童狠狠一脚踩在我脚面上,又羞又气的斥了我一句,“嘴花花的坏东西!你果然对我心存不轨!祸害我表妹还嫌不够,连我也不放过?你休想,我才没那么容易感动,没那么容易上你的当!”

她该不会以为我所谓的‘承担后果’,是打算将错就错,和她弄假成真吧?看到她红着嫩脸逃似的跑开了,我哭笑不得。

我要承担的是对老人的欺骗,而舒童要承担的,是老人对她那一份无私的爱...

。。。

舒爸舒妈死活不信我是个普通班族,更不信我与舒童毫无关系,舒童怕他们会在老人面前露出破绽,于是才决定将错就错,先对老人蒙混过这一关再说,关于我的事情,以后再向父母解释——至少得等到我能向她解释清楚的时候,她才能向她父母解释清楚。

舒爸舒妈来学校,也有从舒童的同事口中套话的目的,谁说农民都是憨厚朴实的?舒爸舒妈的心眼儿就不少。

舒童看似呆傻笨拙,其实心细如发,肯定早就和孟老师交代的清清楚楚,不会在舒奶奶面前说错话的,看着他们聊的开心,我和冬小夜闲的无聊,坐在一边打起了瞌睡。

冬小夜昨晚想要偷看我的短信,被我捉了个现行,很是尴尬,今天除了正事以外很少开口讲话,似乎生怕闲扯起来我会笑她昨晚的行径一般,于是我打趣道:“别说你没看,就算你真的看了,我也不会在意的。”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我的手机早就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了,楚缘几乎天天偷看我的通话记录和短信,不管我把手机藏哪,她都能找到,所以我干脆大方的摆在她面前,目的就是让她看,我越藏她越好奇,反之,我不藏,她倒容易失去兴趣了,她看也是看,冬小夜看也是看,有什么关系呢?

我这话有些马后炮了,假如我知道昨晚会收到那样三条短信,打死我也不会把手机扔在茶几上的...

哪知我不说这句违心的话宽慰冬小夜还好,说了之后,冬小夜居然恼羞成怒,“谁想看你的短信啦?你又不是老娘我什么人,我看你短信干什么?”

这话吼的我莫名其妙,吼过之后她干脆扭头不理我了,我百思不得其解,你想偷看我短信,和我是你什么人有啥直接关系吗?莫非,你不是单纯的因为好奇才想偷看的...这话我没敢问,我有种预感,假如我敢问,她就敢把我秒杀...

【第424章】楚缘,你男朋友找你

“小楚,小楚...”

“嗯?”我趴在桌上睡的迷迷糊糊,被人轻轻的摇醒了,抬头一看,是舒妈,我忙抹掉了嘴角的口水,“哎呦,不好意思,阿姨,看我,居然睡着了...”

“你这是累的,工作重要,但休息也同样重要,年纪轻轻的,千万不要把身体搞垮了,”舒妈暖心的唠叨了几句,才笑道:“已经快中午了,咱们去吃饭吧。”

“吃饭?好啊,表妹,醒醒,该吃饭了,”我讪笑着将还在打呼的冬小夜捅醒,问舒妈道:“咱们去北天小吃街吧,呵呵,来北天,不吃一吃北天有名的风味小吃,那真算白来了。”

“以后来北天的机会还多着呢,这次就算了,”舒妈在婉拒的同时回头看了握着舒童的手,坐在闵柔身旁含笑不语的老人一眼,舒童尴尬的表情让我本能的感觉到不妥,便听舒妈说道:“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可来了这么多天,还没有去你家里拜访过,这不合适,怎么也该到家里吃顿饭才是...”

哥们努力保持着脸上的淡定,笑道:“阿姨太见外了,我爸妈都不在北天,家里就只有我和妹妹...还有表妹,去不去家里有什么区别啊...”

我自己都说不清楚这话是在蒙舒爸舒妈还是在欺骗老人了,但我绝对不能带他们回家,万一撞见我家老爷子,被他知道我骗人都是轻的,最多被上一堂教育课而已,可闵柔以及三小姐,还有更多因为我的张狂惹来的是是非非,恐怕就捂不住了,让爹妈牵肠挂肚担惊受怕操心费神,才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尤其是后妈,胆子那么小,非被吓出毛病来不可...

“怎么能没有区别呢?”舒妈假装板脸,道:“阿姨就是太不见外了才这么说的,我知道你爸妈都不在北天,所以啊,更要去你家里吃顿饭了,你们表兄妹工作忙,缘缘年纪又小,你们肯定很少自己做饭吃,说不定,甚至很少回家吃饭呢,今天中午这顿饭啊,就让阿姨下厨做给你们吃。”

我刚想拒绝,就见舒妈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感激与怜爱,道:“小楚啊,你这几天费神照顾我们,辛苦了,阿姨没什么本事,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就只会炒几个家常菜,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好吗?”

我哪是想客气啊?要‘家访’,事先又没跟我打招呼,一点准备都没有,很容易在老人面前穿帮的!

可我此时却有苦说不出,舒童戏谑的眼神告诉我,这才是她不希望我今天来找她爸妈的最大的原因...

冬小夜似乎觉得这荒唐的谎言百分之百要被无情的现实戳穿了,很同情的看着我,目光中闪烁的,却是几分幸灾乐祸的期待...

舒妈话已至此,我是有苦难言,没办法再推辞了,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脑袋,强挤出笑容,道:“好,那我就不跟阿姨客气了,呵,呵呵...”

“对了,叫上缘缘吧,不是快到放学时间了吗?”

“不用了吧?她下午还有课呢...”臭丫头年纪小,没那么多心眼儿,万一把戏演砸了还了得?

舒妈道:“没关系,吃过午饭让闵姑娘开车送她回来不就好了,不至于耽误她上课吧?”

我尚未答话,那边的孟老师偏要多余的插上一句,“不会不会,下午两点半才会上课,小舒啊,楚缘他们班这节课是自习,你现在就去叫她吧。”果然是吃人家的嘴软,现在就开始顺着舒妈说话了。

“哦。”舒童应了一声,就往门外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给我使了个眼神。

我会意的说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

一出门,我就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没事先告诉我你爸妈要去我家?”

舒童也憋了一肚子怨气似的,翻了我一眼,道:“我告诉你不要来,你不听啊,本来看不到你,我爸妈就会打消这个念头的...”

“你要事先告诉我他们有这念头,打死我我也不会来啊,”我头疼脑大,道:“现在该怎么办?真的要去我家?”

“你不怕我爸妈撞见你爸妈?”舒童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挂在手指上的钥匙,得意道:“好在本姑娘未雨绸缪,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房子我已经找好了,上次我跟你说我有个同事嫁给了柳晓笙的属下,你还记得吧?她已经把她父母都接过去一起住了,现在家里的房子空着,四室两厅,嘿嘿,足够咱们应付过这一关了。”

我舒了口气,这天然呆的心思果然细腻的很。

办公楼与教学楼相对而立,谈笑间却也不觉得这段路有多远,楼道里空无一人,但并没有我预想中的安静,虽说是市重点高中,可是上自习课的学生的自律能力是在让人失望,舒童看到我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感到羞愧似的烧红了小脸,气愤的推开教室门,厉声道:“吵什么?上课呢,你们不知道吗?班长呢?纪律委员呢?”

屋里的喧哗本来有一瞬间的平息,但当学生们看到门口站着的是舒童时,顿时又变得叽叽喳喳了,哎,我真同情小舒老师,天生一副让人无法感到敬畏的呆相儿...

坐在前排的一个身材略胖的文静女生答道:“舒老师,班长是东方怜人,纪律委员也是她兼任的,但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过学校了,您忘了啊?”

“我...”舒童语塞,学生们不知道东方旷课的缘由,她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的,难免会觉得心虚,迁怒似的瞪了我一眼,才凶巴巴的对学生们道:“东方怜人不在,你们就管不住自己了是不是?”

楚缘的座位在第四排,靠着窗子,不太合群的臭丫头正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对教室里的吵闹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直到听舒童提了‘东方怜人’的名字,才本能的扭过头来,恰好与刚从舒童背后探出头来的我对上了目光,脸上的清冷淡定、漠然孤傲登时飞到了九霄云外,臭丫头居然大惊小怪的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好像见了鬼似的,让我这做哥哥的好心酸。

也不知是舒童的训斥还是楚缘的失声惊呼起到了作用,总之教室里又一次的鸦雀无声了,舒童便道:“楚缘,你出来一下,有人找...”

舒童话音未落,就听一个女生调侃似的笑道:“楚缘,你男朋友又来找你了,嘻嘻。”

男朋友?我和舒童皆是一怔,楚缘被大家的哄笑羞了个大红脸,却没有说话,两眼冒火的朝我快步冲了过来,我一看众男生无比统一的嫉恨目光,才反应过来,那女生口中的‘男朋友’,敢情说的是我啊...

也难怪,上次来学校时,楚缘和东方为了摆脱吕思齐一众小鬼的纠缠,故意没解释我和她们的关系,倒叫不少人误会了我们之间的亲密...

舒童不知情,当即皱眉训斥道:“齐小涵,别胡说八道,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还有你们,不许笑了,都安静点,自习课不是让你们用来聊天的,是不是嫌我作业给你们留的少了?”

学生最怵的就是‘作业’两个字了,学生们又安分了下来,但女生嘴角的笑和男生眼中的恨却依然浓郁。

“有没有搞错啊,哥,为了那么一点小事,你还至于追到学校来啊?”楚缘出门之后就一口气将我推到了楼梯口,一脸不忿的质问我道。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就是东方半夜起来偷偷上网看...诶?”楚缘醒悟的太不是时候了,及时的收住口,道:“你不是为了早上的事情才到学校来找我的?”

东方半夜偷偷上网看什么了?我暗叫遗憾,却没有表露在脸上,“废话,你当我很闲啊?”

“那你来找我干嘛?”楚缘小脸染红,气呼呼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跟你没完,居然害我被同学们取笑...”

“那怨我吗?”我哭笑不得,“你只要告诉他们我是你哥不就得了...”

“不行!”楚缘拒绝的很干脆,见我愕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道:“要是知道你是我哥,吕思齐他们那群讨厌的东西又会来骚扰我了,比起被他们每天像苍蝇似的嗡嗡的围着我转,我宁愿被人家笑,最起码捂住耳朵,还能图个眼中清静。”

【第425章】吕思齐的提醒

别的女孩子被人追,炫耀还来不及呢,我家妹妹却将帅哥比作苍蝇...哎,这丫头,傲的没边儿了,在你眼里,究竟什么样的男生才不算苍蝇呢?

见舒童跟了上来,我打消了说教的念头,对楚缘道:“东方偷偷上网的事情回家再说,现在跟我一起,陪你舒老师的家人去吃饭,记住,千万要把住你的小嘴,什么也不许说,什么也不许问,时刻注意着我的眼神暗示!”

楚缘有点懵,“哥,你说什么呢?眼神暗示?你的眼睛贼溜溜的又不会说话,我哪看得懂啊。”

“谁贼溜溜的了?”

“你!”舒童帮口道:“你这话说的就跟做贼似的...”

“一句实话也不能说,我现在觉得我就是去做贼的,还是入室贼...”

舒童被我噎的嘟起了嘴,刚想说什么,就听后面有人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南,南哥?”

我歪头一看,竟是和楚缘同班,被她视为苍蝇的吕思齐。

“吕思齐,你不在教室上课,出来干什么?”舒童以为他听见我们刚才的谈话了呢,表情有些凶恶,不过那种凶恶出现在她脸上,实在吓不倒人。

“舒老师,我有点事想和南哥说,说完我就回教室。”

我记得吕思齐是学校里有名的刺头,上个星期还因为与同学打架被叫了家长,并不服管教,当众对家长不敬,惹出了小舒老师那篇以《我某位家人的一天》为题的作文,见他此刻如此乖巧,舒童也不禁有些意外。

我好奇道:“什么事啊?”

吕思齐看看楚缘,又看看舒童,笑的有点尴尬,我明白他的意思了,“舒老师,你和缘缘先过去吧,到楼下等我,我马上就来。”

舒童蹙了蹙眉头,但还是点头应了,楚缘也不明白吕思齐找我有什么事情,警示般瞪了他一眼,又不放心的对我交代了一句,“不该说的不许说,不然你就惨了!”

这算威胁吗?我在臭丫头脑门上敲了一指,“知道了,快走吧。”

楚缘捂着脑门,一步三回头的和舒童一起下了楼。

“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吕思齐左右看看,确认周围无人之后,才凑到我身边,压着声音问道:“南哥,东方怜人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这小子口不对心,话说的很随意,可眼睛里试探的光芒实在太扎人了,根本就没掩饰住。

其实我挺欣赏吕思齐的,虽然有些张狂,容易冲动,但他机灵聪明,年纪不大,却有些城府,和我上学那会颇为相似,尽管我并不觉得有城府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却也不妨碍我对他产生好感,就像冬小夜说的,物以类聚嘛...而且,吕思齐放弃楚缘,干脆对我认输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气度,是让我都自愧不如的,因此见他此刻露出如此稚嫩的一面,我不禁暗暗摇头,说不清自己在惋惜什么,难道他的城府不够深,是一件坏事吗?

“她怎么了?”

吕思齐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怀疑,而是肯定的说道:“南哥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你在装糊涂,这么说,她果然是藏到你那里去了...”

我压根就没想否认,倒是巴不得吕思齐赶紧去告诉别人东方怜人藏在我家,让她那不负责任的妈妈赶紧找过来呢,可顾及到楚缘,有些话我不能说的太直接,便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吕思齐应该注意到我已经默认了,然而他却一点也没觉得欣喜,反倒是意外的皱起了眉头,说道:“其实那天东方怜人偷偷跑来学校找楚缘,我看到了,那会还在上早自习吧?我从网吧通宵刚回来,困的厉害,就想先到教学楼后面的车棚抽根烟提提神,看见她们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时,我还吃了一惊呢,当时东方怜人已经连续旷课好几天了,好像刚从灾区逃出来似的,衣服脏乱,邋邋遢遢,神色慌忙,鼻涕眼泪的,哭的一塌糊涂,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模样...”

我不知道东方的家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他们并没有给学校施压,逼学校交出东方。

期末考试将至,学生离家出走,旷课失踪的话题太过敏感,传出去极有可能被无聊的人或者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曲解,成为负面舆论,对学校形象造成影响,而学校似乎是顾忌东方家的社会背景,也不敢将东方失踪的责任归咎于他们强迫东方退学这件事情,学校与东方家陷入一种微妙的默契,因此,校领导们决定保持沉默,暂时不宣布东方退学以及失踪的消息,并对有数的几位知情的老师下了禁口令——这些都是舒童告诉我的,所以,学校里的学生,除了楚缘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东方怜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当然也包括吕思齐。

我淡淡的道:“你偷听她们谈话了?”

“没有...不是,我听到了,”吕思齐八成是以为我生气了,忙解释道:“但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其实我当时想闪的,可南哥你应该知道,那个狡猾蛮横、狂妄自大...咳,是冰雪聪明、高傲冷艳的东方怜人哭鼻子,这场景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简单说来,就是看她落魄,你心里很爽呗?由此可见,吕思齐厌恶东方已经到了怎样的程度了...

“你没偷偷拍张照片留作纪念?”

“想来着...不是,我哪敢啊?!”吕思齐险些说走了嘴,但掩饰和不掩饰的区别倒也不大,“要是不知道她和南哥你的关系,我肯定会拍上几张,发给所有人欣赏欣赏,但咱们是朋友,我就算再讨厌她,看你的面子,我也不能那么做啊。”

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是很喜欢讲哥们义气,“你都听到她们说什么了?”

吕思齐讪讪笑道:“好像,重点都听到了,东方家人给她办了退学,要送她去法国念书,她不肯,从家里逃了出来...我就听到这里,下课铃响了,我怕楚缘看见我,就赶紧回教室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小子并不确定东方怜人是不是被我藏起来了呢,“这件事情你还和谁说过?”

“和谁都没说过,包括我那几个铁哥们,”吕思齐得意道:“后来东方怜人家的那个女管家找到学校来了,还问我有没有看到她和楚缘,我说没看到,还随口扯谎说,楚缘请了病假,根本就没来学校...”

东方家的女管家?是指甄诺吧,她不是保姆吗,怎么又成管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吕思齐果然比同龄人要机灵有急智,那天甄诺不敢强行闯进我家里揪出东方,多多少少是受吕思齐这瞎话的影响,让她不敢肯定东方是不是和楚缘在一起。

我直接问道:“你觉得东方是被我藏起来了?”

吕思齐点头,“东方怜人看起来很外向,很活泼,朋友很多,可在学校里真正和她要好的人,她真正信得过的人,只有楚缘而已,而楚缘是没有能力把她藏起来的,出国留学毕竟是关乎前途的一件事情,所以楚缘也不太可能说服父母帮她把东方怜人藏起来,因此,能帮她们的人,就只有...”

我...

吕思齐确实聪明,思路明确,逻辑清晰,分析的头头是道,哥们暗暗苦笑,险些忍不住告诉他,其实我就是楚缘的家人,不是她们的男朋友...他又羡又嫉的目光,实在让我别扭。

“你打算去告诉东方的妈妈,说她女儿躲在我家里?”我觉得我很阴险,已经无异于赤裸裸的承认了我窝藏东方的事实。

“我怎么会那么做呢...”吕思齐苦笑道:“那么做,肯定会被楚缘讨厌的...”

这孩子落寞的眼神让我想哭,我家妹妹的性格很过分,就算你不那么做,她也是一样的讨厌你...作为哥哥,有如此一个不讲道理的妹妹,我太惭愧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这些?”

吕思齐敛起复杂的表情,一脸严肃道:“南哥,我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和东方家的人对着干!”

【第426章】有什么可奇怪的?

“南哥,我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和东方家的人对着干!”

对着干?这种感觉我还真没有,估计东方的家人也不会有,因为他们没有再找过我要人,而我没有主动交人,充其量算是保持了沉默而已,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未产生过任何摩擦,以后我也没有产生摩擦的打算,但我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能和他们对着干?”

“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件事吗?有个女生喜欢我,而我喜欢楚缘,她嫉恨楚缘,想对付她,结果被东方怜人用裁纸刀划破了脸...”

我记得,但随着和东方的相处,我越发的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东方有时候是胡闹了一点,但本性还是不坏的,不像能做出那种极端事情的人啊,可吕思齐提到这事儿时,流露出来的畏惧,又让人很难相信他在说谎...

“东方怜人的家人只用了一夜的时间,就让那女生一家人从人间蒸发了似的,行事何等的霸道啊?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你把东方怜人给藏了起来,能不对付你吗?”

或许真的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的缘故,我早就想到了这些,可就是懒得去重视,我的麻烦还少吗?似乎也不多东方她妈妈这一份吧?

我没想到的是,吕思齐居然这么仗义,“说实话,由你来提醒我这一点,我很意外,能告诉我理由吗?你应该很不喜欢我才对吧?”

“我喜欢的人喜欢你,我当然没有那么大度,虽然我嘴巴上说和你做朋友,心里也真的把你看做朋友,但那是咱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涉及到楚缘,你我就不是朋友了,是情敌!如果东方怜人的家人只是想打你一顿出气,我估计我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我怕的是,他们把你狠狠修理一顿之后,也会像对付那个女生一样,为了平息影响也好,为了让你离开东方怜人的生活也罢,把你从北天市轰出去...”吕思齐惆怅的叹了口气,望着我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是好似牛奶巧克力般浓稠的情意,看的我直起鸡皮疙瘩,就听他缓缓的说道:“以东方家做事的决绝,要撵,就不会只把你一个人撵出北天,如果你离开了,楚缘肯定也会离开,那才是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即便她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即便我永远追不到她也没关系,至少我现在还可以每天都看到她,我不想连这点小小的幸福也被人剥夺...”

呃...这小子未免太花痴了吧...

“南哥,你比我有见识,我只是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了而已,该怎么做,始终是由你决定的,”吕思齐苦哈哈的笑了笑,道:“好了,我也该回去上课了,最后求你一句,千万别把我刚才说的话告诉楚缘,这就算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秘密吧,她已经很讨厌我了,要是变的更讨厌我,我怕是连说服自己起床上学的动力都没有了。”

无论是如何青涩的爱慕,无论是如何幼稚的表达,始终都是一份纯真的感情,我没有理由嘲笑吕思齐,郑重的点了点头...

吕思齐还是不了解我家妹妹啊,对她来说讨厌和更讨厌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她判断感情的标准只有喜欢和不喜欢,流苏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但凡楚缘不喜欢的,一切都是最讨厌的...

死丫头的问题性格,绝对是她人生中的最大隐患...

我刚要下楼,忽然回味过吕思齐刚才的一句话,心底一颤,下意识的转身叫住了他,“你刚才说,我要是离开北天,楚缘也会离开,是什么意思?”

吕思齐回过头来,不以为然的笑道:“你们不是一家人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我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了,“你...已经知道我和楚缘的关系了?”

“你们都姓楚,我要再不知道,岂不成傻子了?”

“那你不觉得奇怪?”

我所谓的‘奇怪’,是指楚缘为什么要骗他,不知吕思齐是怎么理解的,居然对我耸耸肩,道:“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有什么可奇怪的?”

说罢,他走了,留下我站在楼梯上愣愣的发呆...

靠,那小子宁可相信我们兄妹是不伦之恋,也不相信楚缘撒谎骗他吗...

还是说...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心脏的跳动,似乎开始有些超负荷了...

才走出教学楼,楚缘就迎了上来,“哥,吕思齐和你说什么了?”

看到她扬起的那张近在咫尺的小脸,我莫名其妙的感到脸皮发烫,“没说什么啊...”

“骗人,什么都没说他找你干什么?”

楚缘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我越发的心慌意乱,我满脑子缭绕的都是吕思齐最后那句‘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这话以前不是没人说过,至少东方怜人就说过,而且,后妈也常常话不露骨的调侃我们,我和楚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从成为兄妹的那一天起,似乎就注定会被人开些这样的玩笑,本来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刚刚,吕思齐将我定性为‘玩笑’的一句话用那样一本正经、理所当然的态度说出来,竟给我造成了异常巨大的冲击。

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成为情侣,在一些人看来,原来并不是什么道德沦丧的事情吗?原来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吗?原来并不算伤风败俗吗?原来...是可以的吗?

吕思齐的一句话,让我一直强压在心底的那些自以为见不得光亮的龌龊变得蠢蠢欲动,我一如既往的羞愧,但我却不再觉得自己像头畜生或者禽兽了...这种心理的转变,让我感到更加的可怕。

我很清楚,勾起我龌龊遐思的根源,是楚缘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些难以解释的非正常表现,‘我在想什么’只是一个结果,它的题目是,‘楚缘在想什么’...

“上次打篮球他输的不服气,约我改天再比一次...”我的谎话已经可以在下意识中自由的奔放了,我很惭愧,并不光是因为说谎,还有我的刻意掩饰,我觉得我不光是在掩饰自己,也是在替楚缘掩饰。

楚缘冷哼了一声,颇为不屑道:“小孩子气,你不用理他。”

她像个小大人在显摆自己的成熟,更像个小管家婆在对我进行约束。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心不在焉的应了,“咱们走吧,别让大家等久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走出办公楼的冬小夜在远远的挥手,不同于流苏或者我身边的任何一个女孩子,楚缘对冬小夜非但不排斥,还异常的亲近,仿佛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看到她也来了学校,臭丫头很高兴的朝她跑了过去,突然之间又变成了天真的小孩子。

我尚未松口气,就听我身旁的舒童不冷不热的说道:“吕思齐不是约你打篮球,而是问你东方怜人的下落了,对吧?”

我一怔,出奇的是我并不感到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猜也猜到了,吕思齐虽然有股傲气,但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性格,”舒童扁扁嘴巴,说道:“虽然学校捂着盖着,但东方的家人毕竟来学校找过她,班里早就有东方和家人闹矛盾,已经离家出走的传言了,甚至不少人怀疑就是楚缘把东方藏起来了,所以吕思齐来向你求证,也很正常啊,那孩子最大的优点是有自信,有主见,而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他太喜欢证明自己的优点了。”

可惜,所有人都认为楚缘藏起了东方,偏偏东方她妈妈那么好骗,我说没藏,她就真信...

“你倒是挺了解吕思齐的。”

“我是老师,当然要了解自己的学生,”舒童道:“不过楚南,东方这件事情,我始终是不认同你们的做法,即便她妈妈不该强硬的将自己的想法施加于她,逼她出国留学,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咱们把她女儿藏起来算怎么回事啊?你当初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会一边安抚东方,一边去和她妈妈沟通,做她妈妈的思想工作,说服她尊重东方自己的意愿,我才答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苦笑道:“东方一准是担心我无法说服她妈妈,所以死活拦着不让我去,再说,直到今天,她妈妈还没有因为她离家出走而感到焦急,我都开始怀疑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光靠讲道理,能不能做通她的工作了。”

“也是啊,最近她家人都没有再来学校问过她的事情,冷漠的让人心寒,难怪东方这么反叛了...”舒童语气一转,又道:“不过,期末考试之前,你必须去和她妈妈谈一谈,东方总这么躲着根本无法解决问题,还会影响她的成绩,反而是本末倒置了。”

“行了,我知道了。”有舒童这话就够了,足以堵住楚缘和冬小夜的嘴,我有甄诺的电话,原本就打算送走舒家长辈之后,让她将东方的妈妈约出来好好谈谈的。

“真的知道了?”

“难道我在你眼里这么没信誉吗?”

“那倒不是,”舒童嘟嘴道:“只是觉得你现在有点心不在焉而已。”

我心不在焉?将目光从楚缘的背影转移到舒童的脸上,我恍然回神,暗自苦笑,是啊,我是有些心不在焉,如果没有被舒童点破,也许几分钟之后我就会忘记刚才说过什么...

【第247章】家和管家

我和舒童,楚缘以及舒妈乘坐闵柔的车在前面带路,舒爸和舒奶奶,以及那个‘不好意思推却’的孟老师,则乘坐冬小夜的车跟在后面。

天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脑子里茫糟糟的,很难将注意力集中,楚缘不是第一次坐在我旁边,不久前她甚至每天都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我对她身上的味道太熟悉不过了,可我却第一次因为这种味道而心慌意乱,连舒妈与我聊天,我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车子驶上四环路后,坐在我另一边的舒童忽然将手按在了我大腿上,我怔了怔,不解的望向她,纳闷她哪来的胆子竟然敢对我进行xing骚扰,却发现她根本没有看我,而是一直盯着窗外,神色有些异常,手上却越来越用力了。

“怎么了?你晕车?”

“什么?”舒童受到惊吓似的回过头来,脸上满是费解。

我指了指她掐着我大腿的小手,这丫头按的很不是地方,正是我几乎痊愈的伤处,但被她这么用力的抓着,还是疼的我直冒冷汗,舒童‘啊’的一声轻呼,“对不起~!”

坐在副驾驶位的舒妈回过头来,“怎么了?”

“没,没什么。”舒童如是说,却对我连连眨眼,我一头雾水,不明白她想暗示我什么。

“是吗...”舒妈将信将疑,却没有追问,看她笑的那么暧mei,八成是以为我俩搞些打情骂俏的小动作了,“小楚,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啊?怎么也不见你给闵姑娘指路,不会走错吧?”

我家住在什么地方?对啊,我‘家’住在什么地方呀?

“放心吧阿姨,不会错的,”闵柔笑道:“我是楚先生的秘书,也兼职他的司机,去过他家里很多次,怎么会走错呢。”

从后视镜中看到闵柔那好似甜美的诡异微笑,再看到舒童望着她的那充满了警惕和忌惮的目光,我猛然反应过来,趁着舒妈与闵柔说笑,我极力压低着声音,问舒童道:“你那个同事,家住在哪儿?”

舒童似乎怪我此刻才想起问她这个关键的问题,也不怕舒妈听到,冷冰冰的还了我一句,“三环国贸桥附近。”

楚缘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却听见了舒童的话,“三环国贸桥?我们刚才就是从那里盘上的四环吧。”

呃...难怪舒童脸色不对呢,我们离国贸桥,已经越来越远了...

我当然不会以为是闵柔走错了路,她是故意的,她压根就没想带我们去舒童要去的地方,这小妞又在打什么主意啊?

顾及到舒妈坐在一旁,我和舒童是有苦难言啊,闵柔就是拉我们去喂狼,在见着狼之前,我们也不敢贸然吭声啊。

汽车在一栋豪华别墅门口停了下来,直到闵柔笑嘻嘻的对我们说‘到家了’的时候,我们才从梦境般的惊愕中清醒过来。

打量着蓝顶白墙,好像童话书中才会出现的房子,舒妈的嘴巴都有些合不上了,“小楚,这...这就是你家?”

我‘嗯’了一声,自己也没闹清楚那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心中兀自感慨着:墨亦之家的房子也没这么大啊...

舒妈用力的在舒童脑门上点了一指,气笑道:“臭丫头,先前还骗我,说小楚家是四室两厅,你倒给我说说看,怎么个四室,怎么个两厅?咱们村长家的房子也没有这么高,村委会的大院也没有这么宽敞啊!”

舒妈这种比较羞的舒童险些挖条地缝藏进去,“妈,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啊?”

楚缘吞了口唾沫,不可置信的小声问我道:“哥,这个是...咱们家?”

“是...吧?”好在舒妈正在和舒童斗嘴,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闵柔这玩笑开的太大了,难道她忘记了我和楚缘都是小屁民,与如此阔绰的背景实在格格不入吗?还是说,她故意想看我们把戏演砸?

“和东方家差不多大诶。”

“哈?”我没办法不吃惊,这栋独立别墅地处四环以内,属于闹市中难得的一块静地,目测下来,实用面积少说也有一千平米,配备了泳池和网球场,还有两个车库,保守的估计,市值怕也不会低于三千万,在寸土寸金的北天市虽不能说屈指可数,但住得起的人也绝对是少数中的极少数,不过这房子是闵柔的,我还不至于惊讶,可听楚缘这话,东方居然也住在这等规模的别墅里,我就不能不惊讶了。

有个金窝她不住,非要赖在我的狗窝里不出来,那丫头是不是有病啊?

冬小夜等人下车的同时,别墅中走出三个女人,当先一人三十四五的样子,发髻高高挽起,尖尖的瓜子脸,有着精致的五官,皮肤白皙如凝脂,一身墨蓝色旗袍将她的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虽然身材稍有些纤瘦,却不显骨感,反而让人觉得雍容华贵、保养得当,浑身散发的成熟女人的韵味,不止让我这年轻小伙心跳不已,更是让舒爸面红耳赤。

好漂亮的女人——不过比起我后妈,还是差了一点点...

不晓得是不是这个比较的缘故,我立时从第一眼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当然,这与站在我右边的舒童掐我手背有一定的关系,与走到我左边,‘不小心’踩了我脚的冬小夜有一定关系,与躲在我后面,狠狠一脚踢在我脚踝的楚缘也有一定的关系...

旗袍丽人面带微笑,目不斜视的直接走到我面前,我倒抽一口凉气,好家伙,这女人好高的个子!虽然穿了高跟鞋,可竟与我一般高矮,恐怕比流苏还要高上两到三公分吧?高挑的熟女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用稍微有些沙哑的磁性嗓音甜甜说道:“楚先生,楚小姐,表小姐,欢迎回家,舒小姐,欢迎光临。”

我可以肯定我从未见过这女人,然而她不止认识我,还准确的将楚缘、冬小夜、舒童代入了我们自己编织的谎言中的角色,我心中已不是惊讶,而是恐惧...

舒妈刚刚用隐蔽的手法蹂躏过舒爸,脸上那几分自惭形愧的惊羡和妒忌还未完全散去,闻言问我道:“小楚,这位是...”

我哪知道她是谁?!好在闵柔并无刻意看我笑话的意思,笑道:“这位是楚先生的管家,雅姐。”

“管家?”这个起源于法国的名词对舒妈来说,恐怕有的不是距离感,而是空间感,至少我是如此。

“夫人叫我若雅就可以了,”高贵的不像女管家的女管家优雅的笑了笑,目光瞄向了舒爸拎着的蔬菜和鱼肉,“几位是楚先生的贵客吧?快里面请,小结,小萱,还不替客人拿东西?”

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穿着女仆装的年轻女孩赶紧应了一声,走上前来。

舒爸挺有意思,叫若雅的丽人看的是他手里的东西,他却以为是看他一般,眼珠子都不知道放哪好了,在眼眶里滚来滚去,两个小姑娘是要替他拎东西,他却以为是要脱他衣服似的,年近半百的大老爷们,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整话,居然向舒奶奶身后躲,那副窘相让人哭笑不得,舒童和舒妈无不羞的面红如血,看到俩小姑娘努力的抿着嘴不敢笑出声来,我的脸皮都开始发烫了。

进了屋内,我再次感慨:这装潢,比龙啸天在潜龙山庄的那栋小洋楼还要精致...

宽敞亮堂的客厅以白色的基调为主,带有欧式古典风格的家具和现代化的家电搭配在一起,竟也有如此和谐的感觉,从对面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直接看到屋后的泳池和小花园,湛蓝色的池水平静无波,水面上漂浮着片片花瓣,静雅悠闲的氛围让人不自觉的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我从来不是一个物质主义最求者,但此刻也不禁感慨,如果这真是我家,该有多好啊...

【第428章】气愤?迁怒?嫉妒?

望着被落地窗外的后院景色吸引的舒家长辈和孟老师,同样惊讶于这豪宅风光的冬小夜不无揶揄的对我道:“这就是你家?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这妞一准是以为我早就和闵柔串通好了,却没有事先告诉她,所以心里有怨气,我没解释,而是将她的话原封不动的扔给了闵柔,“真是让我长见识了,这是你家?”

闵柔没承认,也没否认,笑嘻嘻道:“是你家,现在是,或许,以后也是。”

她似乎话里有话,见那叫做若雅的女管家指挥着两个小女仆沏茶递水,我不由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时候知道舒奶奶他们要去我家的?”

这个问题也是舒童一直想问的,闵柔前两天根本没去过酒店,不可能事先知道舒妈的想法。

“早上,”闵柔笑道:“只比你早一点点,我是到酒店以后听他们说的。”

莫说舒童和冬小夜了,就是年纪最小的楚缘也不禁露出惊讶之色,舒童不敢置信道:“你只用半天时间就准备好了这出戏?”

闵柔笑望着我,没有说话。

我凝视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也没有说话,如果她真的是在半天以内准备好了这出戏,或许我就不会觉得她可怕了。

“从酒店到学校,她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所以即便安排,也只能是在我和楚南到酒店之前安排好的,当时她不可能知道我和缘缘也会来,可刚刚在门外,那个女管家却轻而易举的认出了我们...”冬小夜显然和我一样保持着理智的思考能力,冷声对闵柔道:“闵小姐,看来你之前做了不少的功课啊。”

舒童恍然大悟,脸色巨变,“小夜,你的意思是...”

“冬小姐不愧是做刑警的,嘻嘻,”闵柔耸耸肩,依然笑着,仿佛她从来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舒老师,你的家人明天就要回去了,临走前想到你男朋友家里拜访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我事先想到,并事先做好准备,有什么值得你们惊讶的吗?”

舒童一怔,却听冬小夜道:“不要转移重点,闵柔,我们不是惊讶你事先做好了准备,而是惊讶于你准备的如此细致,为什么你的女管家连我和缘缘都认识?想必之前一定给她看过我们的照片吧?看来楚南身边的人,你都做过详细的调查了,是不是?”

闵柔依旧没有否认,“我没有丝毫恶意,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更好的帮助楚先生,这是我的工作,也许对你们隐瞒这一点不太礼貌,但是,唯有冬警官你没资格指责我哦,我是调查你了,难道你就没有调查我吗?我可是很清楚的,柳晓笙伤害楚先生的事情,你虽然同意交给我私下处理,可你也没闲着,不但利用职权调查我的底细,还利用关系搜集我名下所有产业的资料,我没冤枉你吧?”

冬小夜在调查闵柔?我吃了一惊,看到冬小夜慌乱的神色,我知道,闵柔没有说谎。

“我没有阻挠冬警官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调查我的最终目的是想以此找到我与三小姐的联系,从而确定三小姐的身份,”闵柔主动握住冬小夜的手,笑道:“其实我与三小姐之间的关系,只是没有必要公开而已,并不算刻意的隐瞒,就像三小姐从来没有想过对楚先生隐瞒身份似的...”

冬小夜显然不太习惯闵柔的亲昵,语气硬邦邦的,道:“她没隐瞒?笑话!”

“是个笑话,可笑的是楚先生竟然一直不知道三小姐的身份,”闵柔转而对我笑道:“其实在你身边,就有人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在你身边,就有人见过我家小姐...”

我身边?此刻我身边只有楚缘和舒童,闵柔这话是骗鬼呢吧?其实我知道,闵柔指的,是我周围的人,但这还是一句废话,墨亦之、龙珊、柳晓笙、包括想要拉拢我的蓝城集团的李星辉,谁没见过三小姐?可他们各自都有着不愿告诉我的理由...

“包括楚先生你自己,也是见过我家小姐的,”闵柔有些愤愤的呶起小嘴,道:“其实我家小姐现在不愿意告诉你她的身份,让你自己去猜,恰恰是因为有太多人知道她是谁,她为什么要帮你了,偏偏就你自己不知道,这证明你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而且百分之百是把她给忘了,我家小姐是个高傲的人,你说她能不生气吗?多少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上赶着讨好她,她都不屑夹一夹眼皮的,可她上赶着讨好你这个没身份没地位的人,你却...嘻嘻。”

我见过三小姐?为啥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闵柔又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其实,你也有可能是被迁怒了吧?明明知道她为什么帮你,却偏偏没有告诉你,换做是我,我也会生气的,或许,是嫉妒?”

我为什么被迁怒?是谁知道三小姐的身份却没有告诉我?三小姐嫉妒?她嫉妒谁?我吗?为什么?

冬小夜还想问些什么,因为孟老师走了过来,最终没有说出口。

孟老师行至我们身边,别有意味的看看我和舒童,那暧mei的目光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才听她小声笑道:“小舒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跟孟姐都不说实话呢?”

孟姐?这称呼连舒童都差点没反应过来,“孟老师,我没跟你不说实话啊...”

“还编?是不好意思吧?”孟老师虽是一副质疑表情,却难掩与舒童套近乎拉关系的热乎劲,“这么大的房子,真的是你借来的?连那个女管家和两个小女仆也是你借来的?当孟姐是傻子啊?”

舒童总算闹明白孟老师的意思了,登时羞了个大红脸,“孟老师,你误会了,楚南真的不是...我和他也绝对不是那种关系啦!”

“不是你脸红什么?呵呵,”孟老师转而对我说道:“小楚啊,你可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还有楚缘,我就说嘛,能和东方怜人那样的大小姐形影不离,你的家世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看来真被我猜中了,难得的是,你在学校里,比东方怜人低调太多了。”

呃...她和舒爸舒妈一样,被自己的眼睛欺骗了,我哭的心都有,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就算我说破了嘴皮,他们恐怕也不会相信我是个冒牌的有钱人了...

我终于体会到舒童为何将错就错了,因为我们已经无力证明自己在说谎了...

楚缘比我想象中还要冷静,对于眼前的误会,她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安或者慌乱,反倒是目光中流露出几丝与年龄不符的鄙夷,仿佛在嘲讽她的谄媚与市侩。

孟老师没有注意到楚缘的表情,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和小楚比起来,柳晓笙那样的人,分了也就分了,没什么可惜的,男人啊,长相好,气质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品质,我看小楚就是比柳晓笙强,强了百倍千倍,低调,内敛,有涵养,小舒啊,孟姐可要祝贺你了,捡着一块宝啊。”

言下之意,我的长相和气质都输给柳晓笙了...不止楚缘和冬小夜,连闵柔也用貌似同情的微笑来调侃我,让我好不郁闷,我知道,她们最不屑的,恰恰是我的品质。

我从来都不是个好东西,所以我才能够看到这老娘们嘴里赞着我,贺着舒童,可眼角却散溢出的那让人不快的光芒,那是讥笑,是自以为是的定性,她认为舒童甩了柳晓笙,是为了勾引条件更优越的我...

我是一块宝,不是因为我有品质,而是因为我有钱...孟老师还真是个地地道道的拜金主义者。

舒童能感觉到孟老师讨好她的热情,即羞臊又委屈,求助般可怜巴巴的望向我,我苦笑,很想将她说过的话还给她:你自己都解释不清的问题,我又怎么解释的清啊?

【第429章】桑英杰的电话

成熟女人的韵味是不可小觑的,尤其是如此高贵而漂亮的女性,舒爸似乎在有意的躲着若雅,想要证明什么一般,可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他太过拘束,同是男人,我理解,看美女其实只是我们的一种本能而已。

“小楚,卫生间在哪?”

“在...”我一怔,卫生间在哪?舒爸不好意思问若雅和小女仆,偏跑来问我!楚缘、舒童、冬小夜三个丫头很不仗义,我转头一看,她们竟已经闪的老远,生怕舒爸会问她们似的。

见舒爸目露狐疑,我淡定的咳了一声,对有意看我笑话的那个臭女人说道:“闵柔,带叔叔去洗手间。”

闵柔愣了愣,甩给我一个‘你行’的眼神。

问我卫生间在哪而已,竟能问出我一头冷汗,我抹了一把脑门,不禁苦笑:这出戏,是越演越大,越演越难了,也不知我们能不能顺利的熬过去...

舒妈做的果然都是家常菜——猪肉炖粉条、煎焖带鱼、红烧鲤鱼、家常豆腐、葱爆羊肉、木须肉、炒豆角、香菇炒肉...虽说都是平时就常吃的菜色,可是由舒妈做出来,却让觉得这种美味已入化境,完美的无可挑剔,就连闵柔也忍不住向舒妈求教,是不是有什么炒菜的窍门呢。

没想到闵柔这妞居然也下厨房,对炖肉焖鱼炒菜也都有些自己的心得呢,那个女管家若雅不时也会插上几句,女人之间找到了共同话题,这顿饭吃的也就格外轻松了,被流苏戏称为‘泡面王子’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行,闷头吃进两碗白米饭,才发现楚缘的碗筷还未动过,臭丫头双手放在桌下,低着头不知在做些什么,我好奇的歪过脑袋一看,她竟是将舒妈教给闵柔和若雅的做菜心得以及小窍门,全部编成短信记录在手机上了,手指在按键上飞舞,嘴里也不闲着,喃喃自语的哼唧着:“哦,原来如此,烧圆茄子要去皮,用慢火,口感会更鲜嫩,切一些蒜末,掰两瓣大料放进去,味道会更香甜...嗯,嗯,炖肉最好用瓦锅或者砂锅,肉要用五花肉...可他不喜欢吃太肥的肉啊,对,可以买一些五花肉买一些前膀肉,掺合着炖,后座肉炖出来口感老?没错,怪不得他老说我炖的肉火候不够,肉硬塞牙呢...”

这丫头一边听一边总结,一副无比虚心的模样,恐怕听老师讲课也没有这么认真吧?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兴趣和爱好,但在外冷漠孤傲、在家邋遢懒散的楚缘对厨艺如此的投入,总是让我感到不可置信,她的梦想不可能是做厨师吧?说不清我是在逃避感动还是在逃避其他什么东西,因为我知道楚缘口中那个不喜欢吃肥肉,总是抱怨她瘦肉炖的太硬的家伙是谁...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女人们的交谈,我歉意的笑了笑,看到来显,不由神色一变,走远了几步才接通了电话。

“楚兄,这个时间应该不会耽误你工作吧?呵呵,有空出来坐坐吗?”电话里传出来的,是桑英杰的声音。

我回头偷瞄,看冬小夜没有注意我,才敢小声问道:“关于昨晚的事情?”

“嗯,”桑英杰的语气沉重了一些,“这里面的事情即简单又复杂,该怎么处理,还是得由楚兄你拿主意,似乎,我已经插不上手了。”

我没听明白桑英杰这话的意思,但还是问道:“你在哪?”

“你们公司旁边的肯德基餐厅。”

肯德基?桑英杰这样的人物,也好吃那口玩意儿?我道:“我现在不在公司,你等我一会儿,我半个小时以后赶到。”

“好的...哦,对了,”桑英杰又补充道:“最好,叫上冬警官和墨小姐...”

“为什么?”我暗暗吃了一惊,林云安雇的那些学生混混要砍的是我和杨伟,关墨菲和冬小夜什么事情?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我能叫得动冬小夜的?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们来了就全知道了。”

挂了电话,转过身来,正犹豫怎么和冬小夜开口,便见那妞撩下饭碗,起身道:“我吃好了,奶奶,叔叔阿姨,你们慢用,我和表哥出去一趟。”

呃...那家伙是什么耳朵啊?离这么远都能听到手机话筒里的声音。

楚缘奇道:“哥,你干什么去?”

“公司里有点事,叫我回去一趟...”

舒奶奶道:“既然是工作,那就快些去吧,路上开车要注意,别太着急了。”

老人这话提醒了我,难怪大家看我的表情都那么凝重呢,敢情是我将心事都写在脸上的缘故...

“嗯,”我应了,看了闵柔一眼,又对舒童道:“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忙完之后就回来。”

舒童点了点头,“没关系,你忙你的。”

闵柔这人精看穿了我的忧虑,笑道:“楚先生,这里就交给我,你放心好了。”

我他妈就是因为看不透你这小妞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所以才不放心!

假公济私,拉开警笛,一路通行无阻,原本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冬小夜只用了十五分钟,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肯德基门外的墨菲,这丫头早就到了,因为害怕桑英杰,居然不敢一个人进去,在这里等了我二十分钟...

“楚南,桑英杰为什么约咱们来这种地方啊?”

墨菲和我一样,是觉得桑英杰这种人坐在肯德基这样的地方实在有些别扭,却听冬小夜冷冷说道:“嚣张呗,一个当贼的,居然敢主动招惹我,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因为我昨晚对她隐瞒了林云安雇学生混混砍我的事情,虎姐这一路上都带着情绪,脸色如铁,吓的我都不敢主动和她说话,我知道她厌恶桑英杰,可她现在这个态度显然是不妥当的,“小夜啊,我觉得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实在不像一个理智的警察啊...”

“哼!”冬小夜狠狠的瞪着我,道:“最好别让我看出你和他有什么勾结,不然,你就死定了!”

我算看不出来了,她这火气,并非针对桑英杰,而是针对我的...

我实在不知道这种高热量的垃圾食品到底有什么好吃的,可事实就是,老外这价格昂贵的快餐就是比中国物美价廉的盖饭销量好,餐厅里人满为患,吵吵闹闹,我越发搞不懂桑英杰为何要挑这么一个破地方了。

上了二楼,我还在从众多人头中寻找桑英杰,便看角落靠窗的位置站起一个穿着蓝色吊带长裙的女孩,夸张的朝我们挥舞着双手,“大叔,这里,这里!”

我眼珠子差点掉地上,萧一可?!再看到妖精对面一脸苦笑的桑英杰,我终于知道他为啥要来肯德基了,那个凶暴残虐、气焰嚣张的黑社会份子,在萧一可面前就像个卑躬屈膝的太监,哪里还有一点男人气魄啊...

气氛很尴尬,周围是喧哗嬉笑,而围着一张小方桌的我们,却沉默无语,包括刚才还叽叽喳喳的萧一可,现在也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鸡翅膀,虽说她刚才若无其事的和墨菲打过了招呼,可看的出来,她对墨菲仍有芥蒂,所以才故意挤在我们中间坐下。

桑英杰一个人坐在对面,亦是一脸的拘束,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向我解释萧一可的出现,冬小夜则黑着脸,死死的盯着桑英杰。

我知道,必须由我来捅破这团快要凝固的空气,但我嘴唇才动,便听冬小夜先发了难,“桑英杰,你胆子不小,我还没有揪到你的尾巴,你居然敢跑到我眼前晃悠,是在挑衅我吗?”

“再借个胆子给我,我也不敢挑衅冬警官您啊,”桑英杰摇头道:“请冬警官千万不要误会,我拜托楚兄请您一起过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可能会需要您的帮助,或者说,这件事情,属于您的工作范畴...”

“你和他很熟吗?楚兄楚兄的,拉关系啊?”冬小夜发飙的理由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却知道,她在极力划清我与桑英杰的界限,看到我有点感动,冬小夜有点脸红。

桑英杰圆滑世故,自然明白冬小夜的意思,赔笑道:“不熟,不熟,是楚先生,楚先生...”

见桑英杰摆低了姿态,给足了面子,冬小夜才松缓了一丝表情,道:“林云安花钱买凶,雇了七个学生砍楚南,以及你非法拘禁了那七个学生,哪一件不是我工作范畴以内的事情?你具体指哪一件?”

【第430章】真正的幕后主使

冬小夜语风犀利,连桑英杰也不禁抹了把冷汗,讪笑道:“前一件...不过冬警官,我必须得解释一下,我绝对没有非法拘禁,那七个小子突然跳出来砍人,我总不能乖乖的站着被他们砍吧?而且当时楚先生还有其他朋友在场,无论是出于自保,还是保护他人,我都唯有将其制服啊,那群小子是打着我的名号胡作非为,制服他们之后,我问问谁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实际上昨晚我就把他们全放回去了,不信的话,您可以去查,我留下了他们的身份资料、家庭地址和联系方式...”

身份资料、家庭地址、联系方式...你丫又不是警察,留这些东西干什么?这话不是更招冬小夜恶心吗?

“说正题,”冬小夜意料之外的没有发飙,而是冷冷道:“真的是林云安花钱买凶吗?他的目的是什么?争风吃醋?”说到这里,那双个性的单眼皮大眼睛已经盯到了萧一可脸上。

萧一可不以为然,用纸巾擦抹着嘴上的油腻,道:“他要是和我家大叔争风吃醋,也就不敢雇人来砍他了。”

冬小夜蹙起秀眉,“什么意思?”

萧一可的解释非常含糊,“林云安的确曾经因为我的缘故和大叔发生过冲突,但他并不知道大叔姓甚名谁,如果知道的话,他绝对不敢动他一根头发。”

冬小姐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和大叔手里,有张培文的把柄。”

“张培文?”

“张明杰的堂弟?”墨菲惊讶,却很镇定,“他和那个林云安有什么关系吗?”

桑英杰道:“当然有,张培文的母亲是林云安他老爸的亲姐姐,张培文和林云安是表兄弟,张培文的把柄攥在楚...先生手里,林云安不可能不忌惮的,毕竟,他老爸能有今天,全仗着那个好姐姐。”

怪不得妖精说林云安不敢报复我呢,原来他是张培文的表弟,而且,张明杰目前正求我帮他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无论他们抱有何种目的,就目前的形势看来,张家断不可能容忍林云安来对付我,以免惹我误会。

“你们有张培文的把柄?”冬小夜奇道:“什么把柄?”

我本能的捂住了萧一可张开的小嘴,见墨菲一脸的茫然,我狠狠瞪了满面失望的妖精一眼,这丫头刚才绝对是故意想顺着话题,当众说出张培文意图**伍雪晴的事情,好让墨菲丢丑...

“他干过坏事,被我教训了一顿,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小,不禁揍,打他两下,他居然在大街上当众跪下给我磕头求饶,被这丫头用手机录下了视频...”

墨菲恍悟,“难怪你在潜龙庄园敲他竹杠的时候,他那么老实的任你宰割呢...”

他不是怕跪地磕头的视频被我公开,而是怕我举报他,前阵子闹的沸沸扬扬的那几起用艳照勒索妇女发生性关系,拍下艳照并发到网上大肆吹嘘的变态案子,因为被害人集体的缄默,警方到现在也没抓到犯罪嫌疑人,而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张培文,这才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被害人否认自己是艳照的主角,但若是将张培文拽到她们面前,她们还会继续否认吗?我不是想帮张培文隐瞒,而是怕如此一来,会给那些并不值得同情的被害人的家庭造成更大的伤害。

冬小夜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有想通,“照你这么说,林云安既然不知道楚南就是和他争风吃醋的人,那他为什么还要找人砍楚南?”

“这便是我将冬警官和墨小姐一起请过来的原因了,”桑英杰敛起笑容,道:“那七个学生混混确实是林云安花钱雇佣的,但林云安的背后,还有个真正的幕后主使。”

不可能是张家兄弟吧?!

墨菲显然和我想到了一点,粉面骤然间凝起一层冰霜,“谁?张明杰还是张培文?”

桑英杰摇了摇头,“都不是...”

冬小夜不满桑英杰卖关子的态度,气道:“那到底是谁?”

桑英杰不答反问:“几位昨晚在天上人间聚会,席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我们三人同时一愣,便听桑英杰又问:“之后你们的几位朋友到舞厅跳舞,与那个混账小王发生激烈冲突后,其中一人偷偷溜掉了,对吧?而最先与小王发生口角的,恰恰也是他...”

“龚凡林...”我已说不出是惊讶、怀疑、还是气愤,语气平淡的让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桑英杰言简意赅,道:“姓龚的与林家有亲戚关系,林云安所以对他言听计从,还有另一个原因,据说,是龚凡林与张明杰私交甚好的缘故。”

我对龚凡林与林家、与张明杰的关系没有丝毫兴趣,我无法接受的是,伟哥因他而受伤,他竟还找人砍伟哥!

昨天那几个小鬼说,林云安是在傍晚时请他们吃的饭,这证明龚凡林早在那时就已经设计好砍我和伟哥的剧本了,由此推测,即便在舞厅里没有遇到黄毛小王,龚凡林一样会故意惹出些事端,从而以我们‘在桑哥的地盘挑事’为名,将砍我们的责任嫁祸给天上人间和桑英杰,以甩清自己的嫌疑...

只不过龚凡林没想到的是,我和桑英杰是认识的...

萧一可握住我颤抖的拳头,心疼的说道:“大叔,你别生气,我昨天已经找林云安替你出过气了,把他家客厅都砸烂了,他爸知道他砍了我的...咳,砍了你,大发雷霆,当着我将他狠狠抽了一顿,打秃了一条鸡毛掸子呢。”

妖精眼中的担忧,让我的心绪逐渐的平静,我抚了抚她的头,皱眉说道:“又忘了我说过的话吧?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做那些粗鲁的事情。”

这次妖精没和我顶嘴,而是吐了吐红嫩的小舌头,乖巧道:“我记住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会了。”

桑英杰似笑非笑的望着萧一可,却对我说道:“楚兄...楚先生不要误会大小姐,林家是我砸的,林云安他老爸是个混人,欺软怕硬,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是很难和他沟通的。”

我对桑英杰的做法很是不爽,不是因为他砸了林家,而是为什么去做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情还要带着萧一可。

对于龚凡林的行径,冬小夜亦觉得怒不可遏,“桑英杰,你叫我来,是想让我去抓了龚凡林?”

“是,”桑英杰将身侧的黑色皮包拿到桌上,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DV,交给冬小夜,道:“这里面记录了我从审问那七个学生开始,一直到林家与林云安那小子对质的全过程,作为证据应该足够了。”

“哦?”冬小夜结果DV,不无揶揄道:“你想的倒很周到啊,为什么不再干脆一些,替我把龚凡林给抓过来啊?”

“我想过,可惜没抓到,”桑英杰就像没听出冬小夜的揶揄一般,苦笑道:“大概是我在林家闹的动静太大了,让那小子听到了风声,我找到他家里时,已经人去楼空了,听说他在北天是一个人住的,平时交往亲密的朋友也不多,真要是躲了起来,怕没那么容易逮到他...墨小姐,他今天应该也没去公司吧?”

墨菲面色更寒,“难怪谁也联系不到他呢...”

难怪他也没有与任何人联系呢,原来是知道事情已经穿帮了...

我们看了桑英杰的DV,根绝林云安交代,龚凡林真正想砍的,是杨伟,砍我,不过是顺手捎带的...

那厮的动机有一部分是我们意料之中的,龚凡林与杨伟皆不耻对方的为人,时常因相互揭短而发生口角,言语以及肢体上的摩擦已成为了综合组的一部分,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一,但最近两人的口水仗骤然升级,竟还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内幕——争风吃醋!

【第431章】消息走漏?!

不久之前,确切的说,是三个月之前,秦岚报了驾校学车,这事还在综合组掀起一股小热潮呢,前阵子流苏总是蛊惑我合伙买车,也是源于此。别看秦岚聪明机灵,工作方面的事情基本是一学就会,可偏偏和学车犯冲,再加上时间有限,她的学习效果很不理想,这时候,早就买了私家车的龚凡林毛遂自荐,表示愿意在空闲时间用自己的车帮秦岚做练习,被秦岚干脆的拒绝了。

不过这件事却给了秦岚启发,于是她找到了与租车行关系不错的杨伟,想利用轮休的时间租辆车子,请会开车的朋友帮自己加练,恰好她和杨伟是同一天轮休,伟哥也是滥好人一个,不但帮她低价租车,后来干脆当起了免费的教练,难怪那阵子一到他的休息日,他就说陪小花小翠的去约会,推脱我和流苏的邀请呢,敢情是教秦岚学车去了。

两个看似性格不太般配的人,因为上班下班都粘糊在一起,竟然渐渐擦出了火花,这让看在眼中的龚凡林极度不爽,我此时才知道,龚凡林已经追了秦岚近一年之久了,那厮平时故意说秦岚坏话,抹黑秦岚形象,一来是恼恨秦岚冷漠的态度,二来,就是怕办公室里会有人与他争竞,这心理,这动机,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见秦岚与伟哥好上了,龚凡林对伟哥的恨也就埋下了伏笔。

积怨彻底爆发,是因为紫苑的到来,情场受挫的龚凡林和办公室的众狼一样,又对紫苑动了心思,紫苑是我青梅竹马的朋友,伟哥怕她被这群狼的花言巧语蒙骗,曾数落过他们几句,让他们收敛一下,不想龚凡林反应激烈,他认为杨伟是得了便宜卖乖,在故意针对他...

昨天下午,因为龚凡林强迫紫苑接受邀请的事情,伟哥又和他争吵了一番,因为忤逆了集体的意志,伟哥败下阵来,吃了暗亏,后来却因为我回应龚凡林的那句‘你妈也向我接过种’,重新振作起来,让龚凡林颜面扫地,龚凡林怀恨在心,就想到了这个歹毒的计划...

墨菲舒了口气,因为她终于有了开除龚凡林的理由,这也是桑英杰请她与我同来的原因。

事情的真相多少让人觉得气愤,但这并不妨碍我小小的开心一下,一来,是为杨伟和秦岚的关系,二来,则是替墨菲觉得开心。

墨菲曾经故意制造要裁员的假象,借此发给综合组每名成员一张调查表,那三个缺德的问题证明综合组至少有两到三人,是张家一派的耳目,从她此刻轻松的表情看来,龚凡林,正是其中之一,或许正是为此,在听到龚凡林与林家沾亲带故,并与张明杰有私交时才没有表现出如我一般的惊讶,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龚凡林开除,可谓是去了她的一块心病啊。

我想,流苏也会像她一样高兴的。

萧一可下午还有课,必须回学校,桑英杰上车之前,背着她小声对我说道:“楚兄,你不会怪我将林云安这件事情告诉给大小姐知道吧?”

“嗯?”我的疑问完全是因为被他看穿了心思的一种掩饰,说不怪是假的,可桑英杰帮了我这么多,我又不好意思说怪他。

桑英杰笑了笑,回头瞄了一眼正和冬小夜与墨菲聊的甚欢的萧一可,似调侃又似认真的说了一句,“或许大小姐在楚兄你眼里只是个有些顽劣的大孩子,可她在我们眼中,甚至是在她父亲眼中,都不是这个样子,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与楚兄在一起的那个总是会哈哈大笑的女孩子,真的是我家大小姐吗?呵呵,最近她父亲也常常感慨,说她有些变了,变的会心疼人了,这都是楚兄的功劳啊。”

不知所云,见我微微蹙眉,桑英杰摆手说道:“我随便说说,楚兄不用往心里去,只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们这种人的缘故而疏远大小姐就好,站在我个人的立场来讲,我更喜欢大小姐在你身边时的那个样子。”

难道她在别人身边时不是这个样子?回想起与萧一可的初次邂逅,我似乎有点明白桑英杰的意思了,那丫头明明心地善良,却总是在人前装的冷漠无情,和我家妹妹一样,是个性格分裂的两面派...

“你们在说什么?”冬小夜太敏感了,发现我与桑英杰窃窃私语,立时警惕。

其实实话实说就好,可看到萧一可也在好奇的盯着我们,我心里忽然一动。

“没什么,我正想向桑兄打听一个人。”

桑英杰愣了愣,“哦?谁?”

“许恒,”我故作平淡的问道:“桑兄认识许恒这个人吗?”

桑英杰脸色明显一变,“莫非是潜龙庄园一案的主犯许恒?”

冬小夜显然也没想到我会赤裸裸的将这个问题丢给桑英杰,同样惊讶不已,包括一旁的墨菲,唯有萧一可满面的疑惑,“大叔,许恒是谁啊?男的女的?”

我没回答萧一可,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桑英杰,“你认识?”我心里希望他的回答是否定的,尽管我清楚,即便他真的认识许恒,他也一定会否定,我只是想向冬小夜表明我的立场——萧一可是萧一可,萧家是萧家。

“潜龙庄园那案子性质之劣、影响之恶、牵扯之广无不堪称北天市之最,我要说我没听过许恒这名字,不是摆明了说谎吗?”桑英杰淡淡一笑,略微压低了声音,道:“而且我不但知道许恒这个人,我还知道他现在有可能就藏在城东区。”

这次轮到冬小夜惊讶了,失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冬警官,你忘了我是干哪行的了?最近你有多少同事围着我转,在我的场所进进出出,我能感觉不到吗?”桑英杰自嘲的打了个趣,旋儿看似漫不经心,却含义颇深的叹道:“而且,这事,不单我知道,北天这条路的人,怕已经没有几个不知道了...警方的保密工作,做的并不到位。”

言下之意,许恒藏匿在城东区的消息,是由警方内部泄露出来的吗?!冬小夜的俏脸已经没有了血色,桑英杰看到了,却假装没看到,“底子是擦不干净的,所以我们没资格为自己澄清,不过我们已经在努力向善,这一点我相信警方也是能看到的,虽说许恒整垮了龙家,让我们品尝到了鹬蚌相争的渔翁之美,可万一那小子倒霉

落在我们手里,我们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交给警方的。”

桑英杰这话不是对冬小夜说的,而是对我说的,这样的保证有说服力吗?看到冬小夜释怀的表情,我险些一头栽倒,人家重视你,你不给人家好脸,人家无视你,你反倒相信他的话了,你丫的脑袋没出问题吧?你凭什么认为桑英杰不是在骗我?

桑英杰载着萧一可离开了,冬小夜也迫不及待的钻进了汽车,从窗子探出头来问我道:“现在这个时间,舒童和缘缘应该已经回学校了,舒家的长辈大概也回了酒店,你怎么办?要我送你去过去吗?”

我想了想,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可...”冬小夜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当着墨菲说出她暂时必须贴身保护我的事情。

墨菲好奇的问我道:“你要干什么去?”

“去银行,办点私事。”

“我送你吧。”

“你不回公司?”

墨菲笑道:“最近投资部工作缩水,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办公室里闷着也是闷着,难得的机会,我也想试一试翘班的感觉,怎么,不方便带着我?”

“那倒不是...”以墨菲老总的立场,说出这话,确实让人觉得奇怪,员工翘班也就罢了,老总还主动申请当司机...

“这不就结了,”墨菲转头对冬小夜道:“冬警官,你是要回局里吧?楚南交给我,你就放心好了。”

这话更奇怪,我咋觉得我像一条因为主人出差独自留家没人照顾的小猫小狗啊?冬小夜的小脸也不禁泛红,用眼神斥责墨菲的暧mei,口中却道:“行,那你盯着她吧,我先走了。”

等等,你丫什么意思?真把我当成独自出门就会走丢的小动物了?我牢骚还未出口,冬小夜一脚油门踩下去,只留给我一团车尾气。

【第432章】惩罚

冬小夜心急如焚的赶回警局,固然是为了将桑英杰提供的龚凡林雇凶的证据送回去,更重要的却是桑英杰方才有意透露出的那个信息——警队之中,极有可能潜伏着败类!她必须赶快向林志汇报这个消息。

六月的天气也是说变就变,几分钟之前还是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可眨个眼的工夫,竟被乌云盖顶,才下午两点半,天空却阴暗的好似夜晚提前降临,没有电闪雷鸣,也没有滂沱的大雨,甚至连一丝风也感觉不到,银行门外的两棵柳树像得了病似的,枝条死气沉沉的垂着,仿佛时间被按下了定格键,静的近乎诡异。

银行的冷气坏了,热的像是在蒸桑拿,如果不是天气突然变的这么恶劣,导致出行的车辆紧张,造成了交通拥堵,我们早就走人了。墨菲用报纸折了一把小扇子,自己扇几下,又朝我扇几下,本来我只是皮肤滚烫,现在被她害的心里也滚烫滚烫的,这女人只顾用她的手帕给我擦汗,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发丝已经被汗水黏在额头一般。

我很后悔,为啥我的口袋里没有准备一条手帕呢...

“后天就该发工资了,你为什么今天取钱?这个月超支了吗?”

墨菲这问题让我想哭,以前我一个人住的时候,不但自由而随意,每个月的支出节约的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现在可好,光是那三张小嘴的伙食费,就干掉了我工资的三分之一,其中大部分买了零食、啤酒和饮料,而这其中的大部分,都吃进了冬小夜的肚子...

“超了吧...也不算啦,”其实三个丫头除了吃喝,其他方面还是很会算计,满懂得替我节省的,我道:“取钱是另有用途的。”

墨菲颇有点刨根问题,“干什么用?”

“菲菲,你的眼神,很像在审犯人...”

墨菲也不给我扇扇子了,刚才的一脸温柔不见了,此刻是严肃和怀疑,“我妈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背着程流苏偷偷到银行取钱,又不是为了贴补家用,那是要去干什么?”

她想哪去了?我哭笑不得,“你不是怀疑我要去寻花问柳吧?”

“很稀奇吗?”墨菲小脸更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综合组那几个臭男人经常拉着你去一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勾搭那种不正经的女人!”

呃...这女人的女神形象全没了,活脱脱的一只擅嫉的河东狮啊,“谁说的...”

“程流苏!”墨菲冷笑道:“她总不会冤枉你吧?”

流苏那臭丫头,和墨菲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作甚啊?再说,伟哥他们强拽着我去消遣的时候,她哪次不是死皮赖脸的跟着?我有没有勾搭女人,谁比她心里更清楚啊?她不会是故意在墨菲面前中伤我吧?

“我身边的女人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我哪还有精力去勾搭其他的女人啊?”我的感慨发自肺腑,然后摇摇头,道:“取几万块钱而已,我没打算背着任何人...”

墨菲怎会意识不到,她自己也是让我焦头烂额的罪魁祸首之一啊,粉面浮过一抹红晕,或是转移话题,或是真的好奇,问道:“几万块?你取那么多现金做什么用?”

多吗?对我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在生命面前,它只是一堆废纸...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舒奶奶的事情说了出来,一来是觉得墨菲不好敷衍,二来,也是想听听墨菲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吧,正所谓当局者迷,舒奶奶的病情对舒童是瞒着还是坦白,我与流苏兀自犹豫不决,而明天,舒奶奶就要回家了,这个时候,听一听局外人的意见,或许对我们有所帮助...

墨菲静静的听我说完,并没有过多的悲伤或者感动,毕竟,舒家人对她而言无异于陌生人,她握着我的手,用轻柔的语调对我说道:“楚南,你真是个滥好人,你不觉得你这么做非但是不自量力,而且已经超越了帮助朋友的范围了吗?”

“我知道我是不自量力,但这并没有超越帮助朋友的范围吧?舒童不但是流苏的表姐,也是我的朋友,”我讪讪一笑,道:“或许我真的是个滥好人,但我并不想伪善,菲菲,这话我对流苏不敢说,不好意思说,可我不怕对你说,我并不喜欢舒爸舒妈他们对老人和舒童都隐瞒病情的做法,我很讨厌我现在的角色,让老人生命中的最后一点时间活在我们编织的谎言里,这种表演出来的假象也能算幸福吗?太不真实,太虚伪!可如果这是舒爸舒妈的理解,他们认为这样做是最好的,我无权否决,也无权去揭穿真相,那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说到底,与我没有太大的干系...”

“楚南...”

“我没事,也没有我的事,只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而已,当初是流苏帮着舒童说服我,拉我来演这出戏,我怕流苏会更加自责,所以才不敢和她说这些话,”我自嘲道:“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个高尚的人,哪怕是做好事的时候,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有着自己的目的,就像当初我帮你,动机就不是那么的单纯...呵呵,现在也一样,我不是不自量力,也不是装高尚、扮好人,我只是觉得,我应该为自己轻率的答应舒童和流苏的请求,付出一些代价,我们欺骗了一位不久于人世的老人,而且极有可能让她带着虚幻的幸福感离开这个世界,那时再觉得后悔,就已经太迟了,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出一些钱,让舒爸舒妈不用工作的那么辛苦,能够有时间多陪陪老人,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吃好喝好...我在为自己赎罪,在为流苏赎罪,在为舒童赎罪,这样想着,我心里会舒服一点,将来舒童知道真相的时候,知道奶奶最后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想必心里也会好过一点吧...这就是我的动机,自私,而且自欺欺人,以为用钱可以解决一切,呵呵,我也算堕落的不可救药了。”

是的,我只是想为我们的谎言付出一点点代价,这样的惩罚,会减轻我们心中的罪恶感...是的,是‘我们’,而不是‘我’,我能为舒童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六号窗口终于叫到了我的号码。

“取款,五万。”

我刚要将银行卡递给里面的女职员,一双白玉般的小手却抢在了我前面。

“用这张卡吧,”墨菲夺过了我手里的卡,塞回了我的上衣口袋,似嗔似笑的说道:“你啊,说了半天,还是滥好人一个,钱的确不是万能的,可钱能帮助人,也是事实啊,你现在做的是一件正确的事情,高尚的事情,不要在贬低自己了。”

我哪有心思听她如何开解我,攥住她的手腕,皱眉道:“你开什么玩笑?把卡拿回来,我怎么能用你的钱?”

“我的钱?”墨菲故意装出一副呆相儿,好像很惊讶似的,然后才笑道:“傻瓜,这是你自己的钱!”

“别胡说...”

“谁胡说了?你忘了?投资恒享的时候,你赚了一大笔中介费,其中一部分给我妈妈还了赌债,还剩下三十万,”说到这里,墨菲忍不住板起了小脸,目光中满是幽怨,“这钱本来就是的你的,可你这小气鬼因为记恨我,居然把三十万提到我家里去了,要跟我划清界限,现在想起来,我还有一种被你侮辱的感觉呢,好像我一开始就是为了钱才跟你亲近的,难道我在你眼里,就值这三十万啊?”

现在想一想,我当时把钱送到她家里,除了难平心中一口恶气之外,确实也有故意侮辱她的意思...哥们老脸臊红,为自己当初因爱成恨的不成熟,男人,有时候真的太小气了。

【PS:俺最近因为看世界杯缘故,时差混乱,黑白彻底的颠倒了,昨晚更新,进入作者后台,收到了久违的短信:《妹妹》因更新稳定,可以非强推上架了...上架,这个消息让俺激动了好一会,冷静下来之后,俺认真的思考的一夜,今天早上九点,联系了责编,最终决定,俺放弃上架。

原因有二:

一,太烂,新人写书,一炮而红幻想过,没奢求过,失败了,认识到不足,学习到经验,是像每天吃饭一样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是像走路一样一步一个脚印的必然的过程,本书缺点很多,不值得大家花钱看。

二,矫情,是惺惺作态也好,拉拢人心也罢,相信一路支持《妹妹》走到今天的朋友还记得,当初俺改成一天一更之后,曾经承诺过大家,本书不会太监,不会烂尾,会一直公众版到结束,是非不会失了信用,是非也就剩下这点信用了。

俺很虚伪吧?哈哈。

是非是个比较情绪化的人,高兴时头脑清晰,灵感如泉,郁闷时脑袋灌水,书也跟着灌水...最近半年,或许要算上去年的最后两三个月,俺屡事不顺,第N段感情告吹(理由和几位前女友一样,认为俺花在家里和工作上的时间比花她身上的时间要多),家里也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剪不断,理还乱,很大程度的影响了《妹妹》的质量,有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后来都不敢去书评区了,每天就是抽空码字,打开网页,登陆,更新,点叉...

楚南这个人物的某些思想活动,其实就是我自己,很在乎自己心中的罪恶感,当然,我并非是想用不上架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咱还不至于那么幼稚,我想说的是,我以后会更加用心的把书写好。

今天俺还是不敢看书评,不过俺要在这里说一句,无论是批评的声音,还是支持俺的声音,谢谢你们,也对不起你们。

最后,还是那句话,《妹妹》也许是本烂书,但不会烂尾,也许俺投入的精力不够,但俺投入的心血不少,希望大家可以谅解,俺不会放弃,俺会更加努力。

还有,谢谢那些经常打赏我的朋友,我爱你们,嘎嘎】

【第433章】危险游戏

最终,墨菲还是拗不过我,我从自己的卡里取了五万块,那三十万,还是交给了墨菲‘保管’,‘保管’这个词是墨菲说的,我的原意是,当初投资恒享吃取中介,本就是用公司的钱玩投机,空手套白狼,所以这三十万并不是属于我的,如果墨菲不愿意承认这钱是属于她的,那么就算是属于公司的好了,可墨菲不从,她说投资的程序是合法的,因此不但这三十万是我的,连替她妈妈还给桑英杰的那笔债务,也应该算做是她欠我的,见我坚持不肯收下,她居然蹦出一句,不要也好,这钱先由她替我保管,算是替我存起来的老婆本,免得我这滥好人将来把自己的家底败干净,没钱取老婆...

这句随口说出来的玩笑话一下子将我俩之间的气氛搅的异常尴尬,我知道墨菲指的‘老婆’是她自己,而她则知道,我心目中的老婆是流苏...

车子驶上二环路,狂风骤起,暴雨倾盆,黄豆大的雨点将城市砸的只剩一种声音,雨刷器用最快的速度擦拭着玻璃,依然无法让我们的视线变的更加清晰,于是,本就拥堵的交通彻底的瘫痪了,大概是前方发生了事故。

从银行出来之后,我与墨菲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谁也没有主动说话,她坐在副驾驶位上,低着头,对罕见的大雨和拥堵的交通漠不关心,只是很投入的在把玩着手中的那张银行卡,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偶尔嘴角勾起的笑意,让我知道她并不是在闹情绪,这就足够了。

手机响了,生怕惊到入神的墨菲,我赶紧接通,是流苏。

“南南,下雨了,好大雨。”

“嗯,拜它所赐,我被堵在二环上了。”

“你在车里?”流苏的口吻有些变了,变的小心翼翼,变的有些试探。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嗯’了一声,便听流苏故作平淡的追问道:“谁的车?墨菲的吧?”

醋味?没有啊,车里只有墨菲身上特殊的体香,可我咋觉得鼻子酸酸的呢?

“是...”

“你们俩在一起?”

“是...”

流苏怪笑两声,“怪不得她中午鬼鬼祟祟的溜出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呢,楚南哥哥,你长本事了,居然敢在姑奶奶我眼皮子底下沾花惹草,故意惹我生气是不是?”

‘楚南哥哥’这个称呼,是以前我俩当‘哥们’的时候打情骂俏的昵称,后来真的好上了,那丫头反而不好意思再这么叫了,此刻嗲声嗲气的喊上一声,表示她并没有猜忌我和墨菲,而且心情不错的样子,她故意大声的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对我兴师问罪,显然就是她好心情的原因了——她是明知道墨菲坐在我旁边,有意的显摆我俩的亲密,气墨菲呢...

墨菲绝对听见流苏的话了,但她意外的平静,不但歪过头来笑望着我,还用口型一字一顿的向我求证道:“我是花还是草?”

我差点忍不住用脑袋去撞方向盘,这女人觉悟也太高了,竟然对号入座!

好在流苏只是开个玩笑,她是因为接到了冬小夜的电话,知道了龚凡林的事情,故而忍不住向我说几句那厮的坏话而已,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她们喜欢隐藏自己的心事,却从不愿意隐藏自己的情绪,我很愿意做流苏的倾听者,因为这恰恰证明了我在她心中的位置。

流苏这通牢骚一发就是十五分钟,我觉得她其实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说的,但每当我如此问,她都立马否认,连说没事,越是如此,我越觉得她有点问题,这期间,墨菲始终微笑着看着我,开始我还不以为然,后来就是浑身的不自在了,这女人的安静和一成不变的表情,让人异常的别扭,直到见我收起手机,她才不温不火的说道:“我很羡慕她。”

我没想到她突然跳出这么一句话,有点发懵,“嗯?”

“我说我羡慕程流苏,”墨菲还是那副让人看不穿的笑脸,感觉像是戴着一张脸谱,“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从来不用费尽心思的寻找理由,只是想和你开开玩笑,发发牢骚,而我不行...”

我露出一个苦笑,倾听者与倾诉者的关系永远是微妙的,暧mei的,那对我和墨菲来说,是危险的。

“楚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对你来说,我是花还是草?”

“都不是,你就是你,”我微微蹙眉,“菲菲,流苏只是开个玩笑,没有恶意的。”

“你觉得我生气了?”墨菲故作惊愕,旋儿笑嘻嘻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是吗?那就好...”我口中如是说,心里却越发不是个滋味,难道是错觉?流苏反常,墨菲也不太正常啊。

摘掉了防辐射眼镜的墨菲,少了一分成熟女人的知性,多了几分女孩的天真可爱,她向前探着身子,眯起漂亮的眼镜,透过被雨帘遮蔽的朦胧的玻璃,费力的向前望去,车辆排成的长龙依旧是纹丝不动,“这么长的队伍,也不知道要堵到几点...”

“如果是事故造成的堵车,马上就会有人来处理,不会堵很长的时间的...”

“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俩玩个游戏吧!”

“游戏?什么游戏?”

“很好玩的游戏,”墨菲笑道:“你把眼睛闭上。”

墨菲的提议非常突兀,我一时很难跟上她的节奏,有些拘谨道:“闭眼睛干什么?”

墨菲嘟起小嘴的样子和楚缘很是相似,像撒娇,更像蛮横,“别问那么多,总之你先闭上眼睛就是了,你怕我吃了你啊?”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小小车内你我二人,这氛围这场所,要怕也该是你怕我吧?我莞尔一笑,半推半就的妥协了,然后我发现,我错了...

几乎是在我闭上眼睛的同时,两片带着丝丝甜味的柔软压住我的嘴唇,我的后脑重重的磕在车窗上,不疼,却是无比的惊讶,墨菲离开了副驾驶的座位,整个人扑到我怀里,压在了我身上!当我惊骇的要开口呼喝的时候,她的小舌头机敏的钻进了我的口中,与我的舌头纠缠到了一起,不知她是不懂,还是故意的,不断将她的香津玉液过渡到我嘴里,我被迫吞下了一口,那甘甜立时将我虏获,我试图推开的她的双手违背了我的意志,变得软绵绵的,托住她的柳腰,感觉是那样的纤细,她身上散发的天然体香,让我彻底的被yu望支配。

我不再被动的接受,我开始主动的索取,墨菲仿佛感觉到了我贪婪的恶趣味,脸蛋烧的通红,却努力的配合着,给予着,直到再也无法分泌唾液,直到喉咙干涸的忍不住开始咳嗽,才不得不与我分开。

眼角咳出了泪水,嘴角挂着不知是我还是她自己的口水,墨菲并没有老实的坐回去,红彤彤的绝美容颜与我近在咫尺,我依然可以嗅到她呼出气息时那令人迷乱的如兰如麝的馨香,“楚南,你好变态,居然吃我的口水...本来是想惩罚你的,现在好像是我被你惩罚了...”

哥们的脸皮简直都要融化了,我何止是变态啊,我还是个混蛋!明明知道不可以,但在她的热情面前,我依然无法抗拒,而且越发的没有了抵抗的能力,不止对不起流苏,更是对墨菲的不负责任,“对不起,菲菲,我...”

“别道歉!”墨菲突然捂住了我的嘴,然后用力的抱紧我,将我的脸埋进了她的发丝之中,“是我主动的,但我也不会向你道歉,道歉证明那么做是不对的,我不要,只是和喜欢的人接吻,我没错!而且你也没有拒绝我,所以我们都没错!”

就因为没能拒绝,所以才要道歉啊,虽然这很虚伪,很像是...不,根本就是得了便宜卖乖。

【第434章】我喜欢你,就像你喜欢我

“菲菲...”我想要挣脱这个暧mei的姿势,她雪白的后颈于我看来也是那样的性感,让我忍不住想要亲吻,这太危险了。

“不许看!”墨菲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句,身体剧烈的抗拒着我想要挣脱的行为。

感觉耳边湿湿的,热热的,我愣了,“你...哭了?”

“对,我哭了,”墨菲不再忍耐哽咽,“上次你说过,你不喜欢看我哭,那就不要看,我哭起来的样子不好看,我不想再让你看到我丑丑的样子...所以,你就这样抱我一会吧。”

我知道这只是个借口,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哭?”

“气的。”

我笑道:“谁气你了?”

“你、程流苏、还有我自己,我刚才骗你了,我就是生气了,我就是小气,不可以吗?”墨菲就像是在无理取闹,“她凭什么说我是花是草?就算你们两个在谈恋爱又怎么样?别说你们没有结婚,就算结婚了,我就没有权利喜欢你了吗?把我说的好像狐狸精一样,在我眼里,她才是狐狸精呢!我是贱,偏偏喜欢你这种没有上进心却喜欢花心的家伙,可我也没有办法,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时那种平淡安和的感觉,我就是喜欢你对我那种自然而然的呵护!楚南,为什么你那么张狂,却又那么的温柔啊?你这个混蛋,混蛋!”

我张狂?向来以谦虚低调为宗旨的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我想笑,但墨菲的嚎啕大哭让我笑不出来,她这情绪来之猛烈,来之突然,丝毫不亚于车外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瓢泼大雨,让人措手不及啊。

如果她只是哭也就罢了,这女人的双手也没闲着,又是抓又是捶的蹂躏着我的后背,我忽然很肉麻的想着:如果喜欢她和被她喜欢是一种罪的话,我心甘情愿的接受惩罚...于是我轻轻的搂住她的腰,给予她安慰的同时,默默的承受着她的拳头,结果...她大概是觉得自己力气小,没打疼我,干脆一口咬在我耳朵上...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一声惨叫冲破云霄,疼死我了!

或许,墨菲只是在宣泄吧,喜欢我,是一件委屈的事情,方方面面都委屈,家世背景、我和流苏的关系、以及墨亦之的反对,最可恨的就是,我一直在有意和她保持着距离...墨菲从未抱怨过,所以她积压了太多的情绪。

这场大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拂一拂衣袖,除了一地的积水,连一片云彩都没留下,停滞的交通恢复了正常,刺眼的阳光让人不禁怀疑刚才雷电交加的滂沱会不会是午后小憨时的一场梦。

我没有这样的怀疑,因为墨菲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因为我的耳朵还是疼疼的。

哭过了打过了,墨菲平静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和我开着一些没有营养的玩笑,总觉得,今天,她的笑容特别多,特别好看,比平时好看...

很快就到了公司楼下,墨菲执意将她的车再次借给了我,她下了车,却是绕到了车的另一侧,示意我放下车窗,猫着腰,对我道:“楚南,你知道吗?其实这三十万块,我从来没想过要还给你。”

这女人特意绕过来将那张她把玩了一路的银行卡亮给我看,就为了说这个?我笑道:“那本来就是你的,为什么要给我?”

墨菲很认真的摇了摇头,“钱,是你为了帮我,用自己的能力赚来的,所以我欠了你的,但你因为生我的气,把这些钱硬塞给我,让我觉得受到了侮辱,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我不想要,我欠你的我不想还,我太天真了,以为只有这样相互的亏欠着,才不会斩断咱们俩个人之间的联系,但是今天我知道了,我错了...”

就在我以为接下来的剧情会像午夜场的爱情狗血剧一样发展,墨菲终于疲惫的选择了放弃,她却将卡收回了口袋,将软软的,带着香甜味道的嘴唇印在了我的脸蛋上,“不用谁欠着谁,你一样忘不了我,因为,你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

此妞大胆的言论和她拔腿就跑的行为是矛盾的,这算自我表白,还是替我表白呢?

我自嘲的笑了,因为墨菲抢走了我的台词。

“我喜欢你,就像你喜欢我。”对着墨菲匆匆逃离的背影,我心怀忐忑的小声说道,言罢,竟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我不禁想,当我不需要再对自己,对流苏,对任何人隐瞒这份感情的时候,会感到这样的轻松吗?

也许,只会被她们鄙视,被她们憎恨吧?但我还是会说的,因为那是我的责任,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事情我必须完成。

这是舒家长辈们留在北天市的最后一晚,闵柔没出现,多少有点意外,但听说是柳家人请吃饭,宴请了各界名流,要当众为柳晓笙的事情向她道歉,她去逞威风了,这理由倒也让人释怀,可流苏玩消失,就让人无法理解了。

和秦岚姚婉儿一起陪刘姐去医院探望伟哥他们...这借口好蹩脚,已经有秦岚和姚婉儿陪着了,多你少你有啥区别啊?我很奇怪她这态度,一路追问缘由,她又像之前给我打电话时那样支支吾吾了,最后干脆撩下一句‘我这傻瓜干了一件傻事,你这傻瓜去问表姐那个傻瓜吧’,便挂了电话。

舒童是磨着后槽牙向我讲述的:舒妈所以怀疑我俩真是一对恋人,恰恰是因为她彻底坦白之后,舒妈又去找流苏求证了,而且求证的方式极有技巧,一边逛商场,一边就随口问了,不是问舒童坦白的情况是否属实,而是大刀阔斧的问流苏是不是喜欢我...臭丫头脸皮薄,以为舒妈调侃她,本能的否认了,然后舒妈又问,‘小楚真的不是你对象?’

前面的话已经说出来了,而且男朋友居然被表姐妹借来借去,太荒唐了,流苏就怕被舒妈笑,情理之中的又否认了,直到这时舒妈才说,这都是舒童告诉她的...流苏总算反应过来自己着了舒妈的道儿,再想后悔都来不及了,说啥舒妈都不信了,认定流苏是在大包大揽的替舒童掩饰和我的关系...

流苏不敢来,怕的就是舒妈当着我们三个人的面儿出难题,她下午给我打电话,原本就是想为晚上这顿饭打退堂鼓吧?

我又想哭又想笑,这出戏到底是演好了,还是演砸了啊?流苏说的不错,我们三个人,还真是傻瓜...

因为第二天清晨的火车,要起早,所以这顿饭没有吃得太久,舒童要留下陪奶奶睡,和她约好了送行的时间,我便打道回府了。

还没进门呢,就听见楚缘和东方那夹杂着娇笑的吵闹声,头皮一阵发麻,甄诺要是在我家门外守着,早就能把东方小娘揪出来了...

屋里的春guang无限好,俩丫头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垫着沙发垫,坐在地板上对踢实况足球呢,四条雪白的大腿,四只玲珑的玉足,晃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再一看,被她们当成裙子穿在身上的曼联队服不是我的吗?!那是我上学时校队发下来的,说起来,这两件一模一样的队服还有个小故事呢。

大学的第一个暑假,被流苏半推半拽,经过严格考核加入了校队的我,作为替补参加了市里每年举办一届的夏季大学生杯,在只能赢不能输的最后一场小组赛里,教练弃用了前两场表现不佳的右边前卫,启用了我这个唯一的一年级生,那场比赛也是我在校队的首秀,虽然事前就预感到我有机会出场,但首发真是让我意外。

那天,楚缘和后妈也坐在看台上,她们对足球的狂热,就是从那个夏天,那场比赛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

【ps:凌晨两点半,世界杯的最后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呃,高潮来临也意味着结束的将至,四年一届的足球盛宴就要谢幕了,遗憾与期待同在,俺看好西班牙夺冠,四年之后,阿根廷会卷土重来的~】

【第435章】要求突然,回答痛快

对手的实力并不强,但之前一平一负的战绩,使前辈们自信心受挫,想赢怕输,踢的异常保守,唯有我急于在后妈和楚缘面前表现,一次次的策动快速反击,结果自然而然的受到了对方的重点关照,平局一直维持到比赛的最后一分钟,放松警惕的对方一次漫不经心的拿球被我在中场反抢,哥们带球单刀直入被对方后卫野蛮的放倒,第一次穿上身的队服被那个貌似是从摔跤队借过来的外援扯撕了一条大口子,在前辈们羞愧的目光中,我戏剧性的完成了漂亮的任意球绝杀。

比赛结束后,流苏逢人便吹:怎么样,我哥们厉害吧?

我没好意思承认那个从此奠定了我主力位置的任意球是懵进去的,所以楚缘才一直觉得我很牛,并为此喜欢上了足球...

虽然队里又发了一件新队服给我,可撕破的那件还是被我收藏了起来,对我来说,它有着很多值得纪念的特殊的意义...

果不其然,楚缘身上那件就是后妈帮我缝补好的荣誉战袍!这丫头从哪翻出来的...要翻你就翻出一套来,干嘛只穿上衣不穿短裤啊?!最近一段时间似乎对她太过纵容了,她不但偷看我手机,竟然连我的衣柜都不放过了,对我隐私的侵犯隐隐有过线的嫌疑。

“你怎么才回来?小夜姐姐呢?”楚缘看了我一眼,然后忙不迭的回过头去盯着电视,生怕东方趁机偷袭她,一点点犯了罪的觉悟都没有。

冬小夜还没回来?我脱了外衣,挂在衣架上,一边解领带,一边走到俩丫头身后,说道:“踢完这局先歇一歇,东方,我有话和你说。”

我清楚的看到,坐在地上的俩丫头同时颤了颤,然后...

楚缘按断了PS2的电源,扭扭柳腰晃晃屁股,举起双臂打个哈赤,道:“不早了,该睡觉了,女孩子熬夜是不好的。”

“没错没错,”东方关掉电视,揉着脖子,露出一副辛苦劳动后的疲惫,附和道:“有黑眼圈就不好看了,咦?缘缘,你穿错了,那只拖鞋是我的。”

“是吗?哈哈,真的诶,换过来...好啦。”

“嘻嘻,你真够马虎的...”

俩丫头配合默契,一边说笑,一边向房间撤退,连我这个被无视的人都不会觉得她们是在表演,没有丝毫的矫情造作...我有那么好糊弄吗?!

“知道熬夜不好,为什么大半夜的还不睡觉呢?”我可没有被无视还不会生气的度量,大咧咧的坐到沙发上,表现出一副很期待她们反应的样子。

“有没有搞错啊?哥,人是有隐私的!”楚缘像小老虎一样凶巴巴的挡在东方前面,嗔道:“你是大男人,老抓着一个女孩子的隐私问长问短,羞不羞?!”

谁问长问短了?是你们俩做贼心虚好不好?再说,东方办那点龌龊事,好像就是你告诉我的吧?!

东方延续着最近几天的反常状态,不为自己辩解,喜欢胡搅蛮缠的她竟然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鸟,躲在楚缘身后寻求保护,两个人的角色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调转。

“我对你们那点隐私没兴趣,”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十六岁时也开始接触那些东西了,想管,也得有那资格才行啊,原本就是想通过楚缘的嘴巴,来敲打一下东方的,我并没有对她说教的打算,“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楚缘怔了怔,东方却松了口气,“什...什么事啊?”

恰好此时,冬小夜脚步沉重的走进了客厅,正好,也省得我回头再跟她解释一遍了,我严肃道:“我要和你妈妈谈谈,当然,前提是,你觉得需要的话。”

“什么?!”东方一声惊呼,有点像平时的她了,眼珠子狡狯的转了两圈,小心翼翼的问我道:“如果我觉得不需要呢?”

我淡淡道:“要么自己回家,要么我送你回家。”

楚缘急道:“哥——”

我挥手示意她不要多嘴,又对东方补充道:“只要你妈妈同意,你可以随时过来这里找缘缘,我管吃管住。”

“从哪里过来?法国,巴黎?呵,呵呵,她那种人,自大、顽固、冷血、无情,怎么可能会同意让我继续留在北天啊?”东方的苦笑绝对有博取同情的表演成分,可她对她母亲的评价却像是发自肺腑的,天下真有那么糟糕的母亲吗?

“所以我才说,如果你觉得需要,我可以帮你一起去说服她,”我安稳她道:“我的话不管用,还有你冬姐姐,还有你舒老师,再不行,就把我们家老爷子搬出来,他那大道理,石头人都能给说动弹喽,你妈妈心肠再硬,能硬得过石头?”

楚缘心动了,她觉得可行,冬小夜动了动嘴角,最终没有继续庇护东方,谁都知道,老是躲躲藏藏,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东方明白我这次是认真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挣扎了好一小会,终于抬头说道:“好,但我有个要求!”

。。。

在家人面前,舒童就像个叛逆期的孩子,可当火车渐渐远去,已在视线中消失,她却久久不愿离去,恋恋不舍的望着那个方向,在地平线缓缓爬升的朝阳,反而给人一种夕阳迟暮的感觉,充满了离别的伤感,此情此景,让人感慨。

流苏轻轻捅了捅我的腰,一脸狐疑的小声问道:“你刚才偷偷塞给舅妈一个纸袋,里面装的什么?”

这丫头,眼睛真尖,我做的那么隐蔽都被她看到了...

“钱,”我没隐瞒,“我想昨晚就劝舒阿姨收下的,可怕她跟你表姐说,不如上车前再塞给她...夏天这么热,难道真让叔叔去工地打散工?”

“多少?”

“五万。”

“五万?!”流苏惊讶的险些叫出声音,“那么多?你倒大方,你一个月才多少工资啊?”

我笑道:“咱快涨工资了不是吗?我听刘姐说过,但凡咱公司成立的项目小组,不算分红,光是工资加补助,每个月最少的也能拿三五万,区区一个月的薪水,算啥啊?”

“吹吧你就,谁心疼谁知道,少和我装,我还不知道你?”流苏白了我一眼,好奇道:“你怎么和舅妈说的?不可能你塞给她她就收下了吧?”

“为什么不可能?你得搞清楚,现在在你舅妈眼里,我不止是每分钟收入成千上万的大老板,还是她的未来女婿,”想到舒妈刚才那副暧mei的笑脸,我苦哈哈道:“我就说这是我一点小小心意,当个零花就好,给奶奶买点零食,给叔叔买些烟酒,阿姨你打打小麻将,千万别告诉童童,免得她生气...你舅妈笑呵呵的就收下了。”

流苏哪里听不出来我话里的牢骚啊,这戏演成一团糟,我有责任,但始作俑者却是她和舒童。

冬小夜在一旁偷笑情有可原,闵柔笑个屁啊?我扭过头,板着扑克脸,对那女人道:“我要见你家小姐。”

“什么?”莫说闵柔,便是流苏和冬小夜也没料到我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说,我要见你家小姐。”舒家长辈已经离开了,我再无顾忌,欠三小姐的,我还,三小姐欠我的,她也得还!

是时候了,我必须了解紫苑身上发生的事情,然后...我要给流苏一个交代,给墨菲一个答复。

闵柔怔怔的望着我漠无表情的脸,沉默了半晌,竟婉婉笑道:“好啊,我帮你约她。”

我的要求突然,她的回答痛快。

。。。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伟哥已经换下了病服,做好了出院的准备,见我进门,二话没有,便又把我拉出了门。

“干嘛这么急啊?好歹让我跟老黑小孙打个招呼啊。”

“狗屁招呼,我急着出院就是因为实在不想和那俩货再住一个房间了,操,什么玩意儿啊!”伟哥一脸不满,挡着门口,一脸不屑的说道:“天上人间那个姓冯的老板昨天晚上请了那俩货的家人吃饭,在饭桌上把钱赔了,小孙四万,老黑八万,住院护理,吃喝拉撒,一切费用另算,把那俩孙子乐坏了,人家打算在医院多住两个月,你还怕没机会来探病啊?”

我知道伟哥是气那俩家伙市侩,笑道:“也别那么说,他们两个毕竟是被咱们牵连的...”

【PS:西班牙果然夺冠了,尽管过程曲折,进球太晚,但结果更让人兴奋,激动的我直到中午才睡,世界杯就这样结束了,有点恋恋不舍啊,呵呵,期待四年之后,哪天有空,去买一件西班牙的队服穿穿,胸口终于多颗星了,可喜可贺~】

【第436章】杨伟的责任感

“就因为是哥们,才看不惯他们里外通吃,你不知道,他俩昨晚兴奋的半宿没睡,听他们商量怎么花那些钱,我心都寒,是龚凡林坑我们,姓冯的其实也挺冤枉的,犯不着这么痛宰人家吧?现在睡的像两头死猪,你何必当恶人,扰了人家的美梦啊?走吧,”杨伟叹了口气,道:“墨总真不该说那句住院期间工资照发,明明就是咱们综合组内讧闹出来的笑话,凭什么让人家墨总买单啊?”

“所以你才急着出院回去上班?”

“做人总得讲良心,不工作,工资拿的不踏实,再说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伤,”杨伟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纸袋,递给我道:“还有,这东西也让我不踏实,给你,你还给你那个姓桑的朋友去,估计这就是他的意思。”

“什么玩意儿?”我边问边揭开纸袋,里面竟是三叠纸钞,而且是美金!

“姓冯的昨晚上饭局结束之后特意来医院,当着田国冲喝孙喆的面把这玩意儿塞给我的,说是三万块钱,还他妈连连给我使眼色,开始我没在意,等丫走了我打开一看,草,美金,合二十万人民币!”杨伟望着我,道:“十有八九是你朋友的意思,知道咱俩的关系,故意便宜我,大概,也是故意恶心恶心那俩货吧,摆亲属阵,非他妈逼人家赔个准数,以己之心度人之腹,结果反而吃了哑巴亏...”

未必是桑英杰的意思,大概冯老板只是将原本要给老黑和小孙的赔偿省下来,转送给了从头至尾保持沉默的杨伟而已,说到底,冯老板那种人都是要面子的,田国冲和孙喆恶心他,他不能怒,还不能反过来恶心你吗?反正十几二十万对他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

我将纸袋塞还给杨伟,笑道:“他一早就说过要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赔偿,既然不是你开口要的,那这钱就是他认为合理的,你收下又有什么不踏实的。”

伟哥还要推却,“能踏实才怪,我一年也赚不了二十万,挨一酒瓶就轻轻松松的倒手了,有这美差,谁还上班啊?何况...事情是龚凡林惹出来的,他针对的是我...”

我嘿嘿笑道:“没有龚凡林,姓王的黄毛小子调戏秦岚,你就不管了?”

“那怎么可...靠,你耍我啊?”伟哥恍悟过来我在调侃他,在我肩上捶了一拳。

“我耍你?是你耍我还差不多,”我一语揭过,道:“钱你收下,没什么不踏实的,冯老板和桑英杰用人不当是事实,有没有龚凡林,那天晚上你都躲不过那么一场,根本就是两码事,你别往一起扯给自己添堵了。”

伟哥想了想,终于将那纸袋收回了怀中,旋儿一脸的扭捏的哼唧道:“你...不会怪我吧?还他妈哥们呢,可我和秦岚的事情,一直没告诉你...”

杨伟脸红,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怎么会呢...”若说我一点都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我不能说在意,因为伟哥一定会问我为什么在意,那时,我极有可能会忍不住问他那个我不想问的问题。

“你知道的,我家几代单传,就我一根独苗,被宠坏了,对‘责任感’三个字根本没有什么理解,吃喝玩乐,游戏人间,总觉得自己活的开心,活的自在就好,现在回过头去想一想,我风评不好,也怨不得别人,我确实是个轻佻浮躁的坏小子,她呢,性格外向,大大咧咧,即便龚凡林常在背后无中生有的诬赖中伤她,她也满不在乎的样子,从来不为自己辩解,其实恰恰相反,她很在乎,不过她更要强,所以她非但不解释,还总是摆出一副‘随你编排,我无所谓’的态度,楚南,一个外表强势、坚强,内心却柔弱、敏感的女人,对一个男人的诱惑力有多么的强烈,你应该非常理解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知道他是一语双关,即指他对秦岚,又指我对墨菲。

“所以有时候我也挺替你感到为难的,”杨伟感慨了一句,继续说他自己,道:“了解她之后,我好像突然理解了责任感是什么意思,我突然有一种想要和她过一辈子的冲动,这都是我以前和别的女人相处时不曾有过的感觉,我突然就厌倦了以前的自己,所以,我们俩就...呵呵,我不知道她看上我哪一点了,但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她,就我以前那些糗事,以前那个德行,都能编成一本负面教材了,如果公司里的同事知道她和我好上了,肯定会议论纷纷的,虽然她说自己不在意,但我在意,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女孩子嘛,所以我想,先瞒着大家,改变一下自己,我不想因为我配不上她,而让她被人嘲笑...”

有人说,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我不信,因为我还是我,但现在,我信了,因为伟哥不再是伟哥,他变了,变的有责任感,变的会为人着想,变的积极上进了,我怀念以前疯疯癫癫喜欢胡闹的杨伟,但我更欣赏和喜欢现在的这个杨伟,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他:难道我也不值得你信任吗?

伟哥就像看穿了我的心思,眼神一敛,严肃说道:“不过楚南,我不告诉你,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哦?”我尽量装作不以为然,道:“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程姑奶奶,”伟哥无奈的笑了笑,道:“你和程姑奶奶郎有情妾有意,却始终差那临门一脚,为什么?固然有墨总的关系,可更主要的原因,是你的性格,可能是因为你家庭的缘故吧,或许是从小在单亲家庭成长的缘故吧,你老爸很会教育人,你的思想不是一般的早熟,很懂得照顾人,后妈带着小你七岁的妹妹进入了你的生活,让你习惯了谦逊和忍让,甚至是逆来顺受,你太过包容和温柔的性格,注定了你习惯于被动的处事原则,在我看来,你就属于那种感觉不到威胁就安逸于现状的典型,你总是自然而然的在维持着某一种生活方式或者是人际关系的平衡,不愿主动的将它打破,所以我才瞒着你我和秦岚的关系,说我憧憬的对象是程姑奶奶...”

果然,果然如此吗?看着伟哥饱含着歉意的目光,我感动的心脏炙热,羞愧的想要撞墙,这个比我大了四岁,却经常给我找麻烦的男人,一直像个无微不至的兄长,在默默的引导着我,守护着我与流苏...

伟哥说的对,但也并非全对,正因为我对家人对朋友习惯于忍让甚至是逆来顺受,所以才对这以外的事情异常的敏感,说白了,就是我并没有那非凡的气度,窝里熊,窝外耍,在家里受了委屈,就去外面寻求发泄,否则,墨菲也不会说我张狂了。

归根结底,感情方面的茫然,仅仅是因为我没有经验,又患得患失罢了。

但是现在,我已然坚定,后妈和小我七岁的妹妹造就了我的包容与温柔,可谦逊与忍让,也磨砺了我的坚强,我早已懂得如何面对,我要做的,仅仅是不再回避,道理不过如此简单而已。

回到公司,才一进大厅,就撞见了张明杰,这厮好像一直守在这里,一见我进门,就激动的迎了上来。

“楚少,你可来了...”人到面前才发现我身边还有杨伟,张明杰收起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一边使眼色,一边打官腔,道:“方不方便单独聊几句?”

伟哥识趣的对我说道:“我先上去了。”

“嗯,”我将手按在伟哥肩头,“帮我带话给墨总,我马上就到。”

伟哥是人精,立马明白了我的意图,点头道:“好,那你也快点,别让墨总等急了。”

从看到张明杰的一瞬间,我就猜到这家伙找我的目的了,所以我才故意对杨伟说了那句话,其实杨伟并不知道我让他带话给墨菲是什么意思,但他很默契的接了下句,让我暗暗拍手叫好。

“张少找我有事?”

“有事?”张明杰将目光从伟哥故意制造出来的急匆匆的背影上收回来,不安道:“何止是有事啊,还是大事呢,楚少就别和我装了。”

【第437章】彼此不真诚的真诚

“我装?”我用清纯到有些恶心的眼神无辜的望着张明杰,“张少这话什么意思?”

“哎呦,楚少啊,龚凡林那小子指使林家人砍你,这事要是与我有半点关系,你要杀要剐,张明杰悉听尊便,可这事我真不知道啊!”张明杰把我拉到大厅的角落,哭丧着英俊的脸,道:“今天一早,墨总是带着市局的刑警一起来的公司,那几个警察现在还在楼上呢,正逐一向你们投资部的员工了解龚凡林的情况,我是这才知道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楚少,这事我要是事先知道,就是打瘸了林云安那二世祖的腿,也不能让他碰你一根头发啊。”

和墨菲一起来公司的刑警中,就包括冬小夜,所以情况我当然了解,龚凡林已经躲了起来,因此虎姐虽然昨天中午就将桑英杰提供的证据交给了局里,警方却并未立即采取行动,想必对他们而言,许恒藏匿城东区的消息从内部走漏,重要性远非龚凡林雇凶砍人未遂能比的,这一点从林志下午召开紧急内部会议,直到深夜散会即可见一斑了。

“张少这话我听的不太明白,”我继续装傻卖愣,道:“龚凡林是找了一个叫林云安的小子雇了七个学生混混袭击我,可这事和张少你怎么能扯上关系呢?”

“楚少就别涮我了,”张明杰露出一个苦笑,面带愧色,道:“林张两家是亲戚自是不必说了,那龚凡林,更是...更是我们安插在投资部综合组的耳目。”

这厮如此痛快的坦白了与龚凡林的关系,着实让我吃了一惊,“龚凡林是你的人?这...这话从何说起?”

我猜张明杰肯定不相信我的惊讶,但他没有揭穿,就像我知道他这一脸的羞愧也是装出来的,我却不揭穿他一样。

“当年墨总初来乍到就在董事长的支持下掌管了投资部,并亲手组建了综合组,家父怀疑她是有意培养自己的班底,所以...哎,楚少,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我的立场你看的到,希望你能相信我,你我二人虽曾有嫌隙,但那已经成为过去式了,男人大丈夫就当一言九鼎,我张明杰绝对没有那么下作,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真的有心报复,也不会做的如此拙劣吧?我要是堂堂正正的赢不了,背地里使坏也不可能留下这么长的尾巴啊...”

张明杰倒是会说,一句话,就把将龚凡林安排进综合组的责任推到他老爸身上了,墨菲毕竟年轻,虽然综合组的工作性质只是打杂跑腿混吃等死,但这样的伪装显然没有瞒过老奸巨猾的副董张力,他一早就看穿了墨菲的野心。

至于张明杰的立场...我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不喜欢相信我不喜欢的人。

当然,这并不表示我认定龚林二人要砍我与张明杰有关系,我同意张明杰那句话,他真要整我,断然不会留下这么长的尾巴,就我本人而言,并没有硬给他们扯上关系的打算,但我知道,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打算,因此,我不能表现出对张明杰这番话的信任。

我含糊道:“张少说的不无道理...”

张明杰脸色一变,“楚少还是信不过我?”

“我信,但别人未必相信,不是吗?”我表现出一副为难又同情的样子,道:“你要知道,那天晚上一群舞着片刀的家伙扑上来的时候,被吓到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啊,那群混蛋谁也不认,逢人便砍,当时我们真以为会无缘无故的丢了小命呢,幸好有个朋友仗义出手,救了我们...”

其实那天晚上只有伟哥差点丢了小命是真的,后来那群小子冲上来的时候,桑英杰已经唤来了帮手,三下五除二就全部摆平了,动作之麻利,快到墨菲她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不知张明杰是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并没有主动提到桑英杰,而是一拍大腿,道:“哎呀,我怕的就是墨总不肯信我啊!”

这厮终于说到了正题,“董事长昨天下午还找我谈话,说楚少你大力推荐我加入十三城计划小组,他会认真考虑,哪想到今天就出了这事儿啊,董事长本就因为我父亲的缘故,对我有些怀疑,这次...楚少,只有你能证明我的清白啊!”

昨天下午?墨亦之那狐狸,一定是从墨菲那听说了龚凡林的事情,然后才故意对张明杰示好,现在老狐狸肯定乐坏了,如果硬将龚凡林的事情扣在张明杰脑袋上,这种不和谐的因素足以成为拒绝张明杰加入十三城计划小组的理由,张明杰根本解释不清楚,谁让龚凡林本就是张家安排在综合组的间谍呢?

不过,张明杰的话也有明显的漏洞,萧一可带着桑英杰大闹林家,龚凡林都听到风声跑路了,他张家会丝毫不知情吗?

龚凡林是张力安排在综合组的,而张明杰因为公然支持我,已经与家里产生了隔阂,所以一直没有听家里人提及那晚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张明杰就是想让我得到这样的推论吧?

“这事,我会替张少向董事长解释的,”不等张明杰欣喜,我语风一转,道:“不过,董事长怎么去想,我就不敢保证了,毕竟那晚的事情也波及到了墨总,墨总可是董事长心头的一块肉啊,而且,墨总对龚凡林的印象,实在不怎么样,实不相瞒啊,张少,其实墨总从很久之前就怀疑龚凡林是你的人了,不止如此,综合组里除了他,还有两个人,那晚的事情之后,她就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这事,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我在观察张明杰的反应,张明杰又何尝不是在警惕我的试探?人怔了,眼珠子却骨碌骨碌的转,良久,才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这些事情瞒不过墨总的眼睛,她会怀疑我,也在情理之中,只求楚少能替我做一番解释了,哎...家父就是欺负墨总年轻啊...”

责任依旧推给了张力,但言下之意,却是承认了龚凡林以外,综合组还有张家的耳目,至于是一个,两个还是三个,就不那么重要了。

甩开了张明杰,我没回投资部,而是直奔董事长办公室,这是故意做给张明杰看的。

见董事长而不用预约的,公司里除了墨菲和龙珊,似乎连张力都没有这样的特权,我也很奇怪,为啥这一路上都没人拦我呢?刚才在电梯门外凑巧遇见保安部第一队的队长带人巡视,居然也只是对我颌首一笑,我啥都没说呢,他就给我开了绿灯...

“投资部的楚南?”终于有人喊住了我,声音虽脚步声一起由远而近,与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一样透着一种清脆的质感,冰冷而动听,我寻着声音扭过头来,她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很漂亮的一个女人,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柔顺的让人有忍不住想要摸一摸的冲动,她眉目清秀,鼻梁上架着一副与墨菲款式相似的带框眼镜,冰肌玉肤,不着半点粉妆,依旧显得那般脱俗,一袭红色的,带着几分休闲风格的套装有些触犯公司着装规定的嫌疑,可艳丽的颜色并没有为此而使她变得妖媚,反而衬托出她身上一种强势并冷傲的气场,结合众人那敬畏的目光,可以断定——这个女人的职位不低。

“嗯,”我不认识她很正常,因为我职位低,她认识我倒也不值得我惊讶,上次公司大厅被人砸烂泼油漆那一码事之后,公司里不认识我的人就寥寥无几了,我礼貌的询问道:“请问,董事长在吗?”

我本能的觉得,她是个职位与龙珊相仿的人。

“你果然是楚南!”这女人好像没听到我的问题,突然形象尽丧的睁圆了美眸,掩口轻呼,很做作,明显是一种调侃,逗得周围不少人笑出了声音。

我也有些傻眼,这女人的气质怎么说变就变?

【第438章】为什么是姐姐呢?

“雨秋姐,你输了吧,”不远处一个正捧着茶杯与人闲聊的圆脸的女文员得意道:“我是怎么说的?没有预约,没有龙秘书引领,能走到这片办公区还没有被人拦下来的,除了墨总,就只有投资部的楚南了,嘿嘿,愿赌服输,晚饭你请哦~”

那女文员我有些印象,似乎是龙珊的助手,虽然同是职员,可人家直属董事长办公室领导,分量和薪水一样,都远非我们能比拟的。

我面前的红衣女人笑骂道:“小妮子耍诈,他肯定不是第一次上来,你以前一定见过他,对不对?我是上了你的当。”

我整不清这是什么状况,但也大概知道,我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她们打赌的对象,便见那红衣女人回过头来,目光灼灼的打量着我,脸上几乎清楚的刻出‘三八’两个字,“这么说,你和你们墨总,真的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我忙不迭的澄清,“这位姐姐,你肯定是误会了...”

那女人眨巴眨巴大眼睛,歪头咬手指做可爱状,“你怎么知道我是姐姐,不是妹妹呢?”

又是一片哄笑,这娘们故意找茬呢是不是?而且她刚才的那句话也很奇怪,‘你们墨总’,‘你们’...什么意思?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腼腆的人,不会谈恋爱,不代表我应付不了女人,她摆明是调戏我,被女人调戏对男人来说是一种耻辱,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我一点也不介意反过来调戏她,“这取决于你希望我是哥哥呢,还是弟弟呢?”

“我希望你是...哎呀,臭小子,你挺会拉近乎的啊,”叫雨秋的女人伸出玉手在我肩上拍了一掌,似嗔还笑道:“里外里的都是你占便宜。”

我看不用拉,你已经和我近乎的过头了,我淡淡一笑,敛起了那份胡闹。

“哦?你收的挺快,刚说完你想占我便宜,你就立马正经起来了,”女人对我的反应很敏感,眼中的兴趣更浓烈了,“看不透的女人我见过很多,看不透的男人我倒真没见过几个,怪不得有人说你是个另类呢。”

“我是另类?”

“嗯,”女人认真的点了点头,“因为我看不透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短短几句交谈,我得到一个结论,这是一个自恋又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如果我在想我自己的事情,你当然看不透,由此可见,她是对自己太自信了,而我没有对她表现出她预想的那种亲热。

果不其然,这女人托着下巴,煞有其事的说道:“如果是一般人呢,看到我这样又漂亮又有气质的美女主动搭讪,肯定会受宠若惊的,而你太淡定了,所以你不是一般人;如果是有趣或者花心的人呢,也许会假装镇定的套问我搭讪的目的,也许会顺势套近乎,然后交换个联系方式什么的,可你却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简简单单的就让我对你产生了兴趣,所以你是怪人,我完全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这是什么理论啊?难道你长的漂亮,我就必须对你有兴趣吗?对美女,我都免疫了。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问题?对了,是问墨董事长在不在办公室吧?”女人才想起这码事似的,热情道:“在哦,我带你过去。”

那圆脸女文员闻言,忙起身道:“雨秋姐,这不合适吧?还是先通知龙秘书一声吧...”

“她不是也在里面吗?出来进去的,何必那么麻烦啊,难道我说话不算?”

女文员忙道:“那倒不是...”

“这不就结了,”雨秋一把拉住我的手,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走吧。”

我就这样被她拉拽着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外,这妞砰砰的拍了两下门,也不等里面应声,推门就进,嘴里兀自大声道:“墨董啊,投资部楚南找您有事~”

一进门我就后悔了,怪不得刚才那圆脸女文员有些顾忌呢,敢情墨亦之的办公室里除了龙珊,还有其他人!想必是墨亦之的客人吧,人家聊的正起劲,被我贸然的闯了进来,皆有些动容,这个叫雨秋的臭女人,害死我了!

所谓客人,只有一个女人而已,而我所以判定她是客人,是因为墨亦之正在请她喝茶,喝的还是他平时一般不会拿出来待客的极品大红袍。

那个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西式制服,如果说她看起来与门外那些普通的OL有什么不同的话,我想任何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保守’两个字,她没有化妆,没戴首饰,甚至发型似乎也没有特别的修饰过,简简单单的扎成一条马尾,大热的天儿,她还穿着长衣长裤...

她长的很漂亮,但与我身边明艳照人的雨秋一比,立时又显得有些不起眼,倒不是说她不如雨秋漂亮,而是...气质,对,就是气质,她给人感觉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平凡。

看着她的脸,你会觉得她其实漂亮的无可挑剔,但闭上眼睛,她堪称完美的容颜又会在你脑子中变得模糊不已,那感觉,就像我们在大街上瞥见了一个姿色不亚于某个女明星的美女,但我们永远不会像记住某个女明星一样记住她...这就是气质,她的气质太普通了,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这样一个普通的OL,真的是墨亦之的客人吗?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有点眼熟,眉宇之间,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我们俩都比较平凡的缘故,自然而然产生的亲近感吧,又或许,纯粹是因为她的平凡。

不可否认,这样气质平凡却容貌出众的女人,很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因为她不会让我们感到自卑或者是高不可攀。

看到她有些受到惊吓的表情,龙珊当即板起脸对我斥道:“楚南,你太没规矩了吧?”

我没规矩?我低头看了看雨秋仍攥着我腕子的小手,笑的苦哈哈的,横看竖看,我都是被这个女人硬拽进来的吧?你不骂她,却质问我,算不算对男人的歧视啊?

雨秋倒是仗义,“龙秘书,不怨他,是我拉他进来的,嘻嘻。”

这丫头在董事长面前也敢如此放肆?这应该是属于墨菲的特权吧?难道这丫头是墨亦之的私生女不成?墨亦之缄默的态度让我怀疑这荒唐的猜测会不会是歪打正着...

白衣女人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起身对墨亦之说道:“既然墨叔有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潺潺的流水,温柔而清澈,音调不高,却字字清晰,明明是说话,却给人一种唱歌的感觉,雨秋闻言,惊讶而遗憾道:“姐,现在就走啊?”

姐?我一怔,这丫头也忒没大没小了,难道和别人套近乎是她的习惯不成?

白衣女人翻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些什么,反倒是墨亦之起身笑道:“也好,听说投资部出了点事,警察都上来了,我正要过去看看,那,侄女,我就不送你了,你可不要见怪哦。”

“墨叔客气了,”白衣女人腼腆一笑,“以后我还要请您多多关照呢,您不怪我添乱就好。”

以后多多关照?难道她是墨亦之的亲戚,来走后门找工作的?好像有点这意思...我很无聊的胡乱猜想着。

“喂,怪人,”雨秋用手指轻轻捅了捅我的腰,朝白衣女人呶呶嘴,低声笑道:“你看她像姐姐还是妹妹啊?”

这丫头是不是故意的?明明是压着声音,可音量恰到好处,刚好让屋里的人都能听见...

说实话,我还真看不出来这个白衣女人是姐姐还是妹妹,女人的脸是会说谎的,就像萧一可,天生一张娃娃脸,今年十九岁,恐怕就是到了二十九岁,她也还像个十九岁的小姑娘,而这个女人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没准因为不化妆打扮的缘故,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大上一些...她平凡的气质让人无法判断她心理年龄,没有感觉,猜都不好猜。

但我还是干脆的答道:“姐姐。”

雨秋好奇道:“为什么?”

【第439章】离开北天?(上)

我非正人君子,这妞爱玩儿,我就陪她玩儿,看她憨憨的期待着我的回答,我忍不住调侃道:“既然你叫她姐姐,那她比我大比我小,还不都是我姐姐。”

雨秋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我话里的意思,红着俏脸笑骂道:“臭小子,又占我便宜!”

好像每次都是你先难为我的吧?雨秋这话容易惹人误会,龙珊嗔怪的瞪着我,而墨亦之则不好意思的对那白衣女人尴尬的笑着。

我不知道白衣女人会不会因为我和雨秋的玩笑而生气,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哪怕是她经过我身边时,也只是对雨秋淡淡的说了一句,“玩够了没有?没玩够的话你可以留下接着玩。”

雨秋怕怕的对我吐了吐小舌头,然后追上了一步未停的白衣女人,嘴里兀自喊着:“姐,我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嘛,等等我。”

我这才纳过闷来,雨秋她根本就不是我们风畅的员工!

龙珊跟出去送人了,墨亦之对我摇头苦笑,道:“你这小子啊,没大没小,倒和外面那几个丫头一样了,你知道那个郑雨秋是什么人吗?连她的玩笑你也敢开?”

“知道,”我讪笑道:“您侄女的妹妹嘛。”

“我...”墨亦之语塞,旋儿无力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她也是没大没小又没溜儿的人,这一点跟你倒是臭味相投,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本来对雨秋的身份确实有些好奇,但墨亦之把问题抛过来了,我便吞下了疑问,将刚才在楼下碰见张明杰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我说完的时候,龙珊也回来了,一进门,正听见墨亦之大笑着说道:“砍得好,砍得好啊,怎么不关他张明杰的事儿了?我看,龚凡林砍你,就是他授意的。”

果然,这老狐狸从一开始就打算诬赖张明杰,我对他那两个‘砍得好’相当不满意,“董事长,您用这个借口,恐怕不能令人信服吧?张明杰毕竟当众表态支持我了,他没理由砍我...”

“怎么没有?”墨亦之板起脸来,一本正经道:“他支持你做十三城计划小组的组长,就是为了接近你,麻痹你,在情场上被你挫败,他心怀怨恨,既然先前他能串通李颀洪涛和几个混混设计殴打你,这次怎么就不能用近乎相同的手段来报复你啊?”

墨亦之这顶帽子扣的非常坚决,见我皱眉,他叹了口气,笑道:“小楚,我不是早就教过你吗?商场上,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他张明杰帮你,未必安了好心,你心里不是也很清楚吗?”

“可我并不习惯诬赖人...”

“可你对敌人也不曾手软过,”墨亦之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道:“我最欣赏你的,便是这一点了,把目光投放的更远一些吧,这不是诬赖,是提防,等张明杰真的加入了十三城计划,再想把他踢出去就不易了,引狼入室这样的蠢事我是绝对不做的。”

墨亦之怎么去处理不关我的事,我不过是随波逐流的一颗棋子罢了,“那我应该怎么应付张明杰?”

“你知道该怎么应付不是吗?不用我教你,小楚,你并不是一颗棋子,如果你真的当自己是一颗棋子的话,我倒希望你能自觉些,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驾驭你的把握,你这种随波逐流自甘平凡的性格很让人头疼,呵呵,”不等我自嘲两句,墨亦之便继续道:“趁着最近有时间,你好好准备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

墨亦之与龙珊对望一眼,龙珊代答道:“与三小姐的合作落实之后,十三城计划就会马上启动,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你的工作场所肯定是要发生变更的...”

“等等,”我叫停道:“这和当初说的不一样啊,董事长,你好像答应过我,只要合作落实,我就可以辞职离开...”

“当然,不过你也说了,合作是要落实的,何为落实啊?”墨亦之道:“人家三小姐也不是傻子,倘若咱们的市场改革达不到人家期望中的效果,人家随时都可以撤回这个计划,她的确说过会把合作计划便宜给拥有你的公司,但吃得下吃不下,归根结底还是取决于公司的能量,不然你也只能收下她的好意,却得不到她半点好处了。”

墨亦之这话说的精辟,闵柔说三小姐将合作计划送给我,是要还我一份人情,但这毕竟是生意而非儿戏,岂有那么简单?倘若我这一方没能力吃下她的计划,也只能算我辜负了她的好意,说穿了,就是她凭空放几句话,便将欠我的人情还掉了...龙珊对她的评价是绝对正确的,那个三小姐,是地地道道的商人。

“她早就有意与风畅合作吧?”我用一种肯定的口吻揣测道:“说什么还我人情,不过是顺便炒作这个计划罢了。”

“有这方面的意思,”墨亦之这话也不知是说三小姐有与风畅合作的意思,还是说她所谓还我人情真的只是顺便炒作,“她心里在想什么,没有几个人能揣摩的到,不过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话说出来了,就绝对会说到做到,所以我当初是真怕你辞职,你要跳到小公司去也就罢了,万一被李星辉或者柳氏挖去,风畅就悬了。”

“我看,我留下,风畅一样很悬吧?”我苦笑道:“如果说让我负责这个计划是三小姐的意思,那她显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与风畅合作,董事长,我大学毕业才一年,你觉得我扛得起这么沉重的担子吗?”

“没有谁可以自己扛起一家公司的未来,所以我才会给你们发工资,”墨亦之用长者的目光盯着我,严肃道:“或许三小姐真是那么想的也不一定,但当我听她说希望你来负责这个合作计划的时候,我心里是得意的,因为她小看了你,小楚,你有能力,有天赋,欠缺的,仅仅是磨砺与经验,这不就是个很好的机会吗?当这样的机会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还需要考虑?错过它,可能就是错过人生的一次转折,也许你将来真的不会后悔,但你想一想,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苦苦追寻,然而穷其一生,却连个小小的机会也得不到啊?你如此奢侈,不觉得脸红吗?不觉得内疚吗?”

“董事长,您这番话很难让我感动,您不觉得有些冠冕堂皇了吗?”如果墨亦之的激昂澎湃是一团旺旺燃烧的火焰,那我就像一盆结了冰碴的冷水,他无法让我沸腾,我只会把他浇灭,“您就直说了吧,三小姐让您用我,您没的选择看,不得不用,不就完了?何必整这么罗嗦啊?”

我不是那么容易被片面之词忽悠的热血青年,墨亦之所以捧着我说,八成是担心我不玩活,让送出了‘好意’的三小姐有机会将‘好处’收回去,这不是我不自信,而是事实,毕竟,我是个大学毕业才一年之久的年轻人,并没有值得人信任的资本。

三小姐那奸商,拿‘人情’说事让墨亦之重用我,心里打的就不是什么好主意,看来,她和墨亦之之间,也是勾心斗角,并不像表面那般团结友爱啊。

墨亦之被我揭穿了心思,一时惊讶以至于忘了控制表情,无异于印证了我的猜测,知道再辩解也是徒劳,不由尴尬的咳了一声,“这个嘛...有没有她的要求,并不妨碍我欣赏你...”

你欣赏我,但你不会重用我,就像我敬佩你,但我不会信任你,“我没有什么把握,所以好听的大话就不说了,说了您不信,我自己也不信,开诚布公的讲,我讨厌你们给我安排的角色,现在我已经有一种生活被你们侵犯,被你们规划的感觉,很恶心,但我既然答应过您,帮菲菲得到与三小姐的合作,那我就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管三小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与风畅的合作是真心还是假意,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会放弃,这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单纯的为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我不想留下任何一丝遗憾,以免将来后悔。”

【第440章】离开北天?(下)

龙珊奇道:“遗憾?什么遗憾?”

对墨菲的回复,或者说,是补偿,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去做的事情...

“董事长能明白。”我没向龙珊解释,因为太肉麻,说不出口。

“嗯,我明白,”墨亦之颌首笑道:“你这小子骨子里还挺古板的,不过我喜欢,男人,传统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大男子主义吗?经常有人这么说我,”例如流苏,例如,紫苑,我语气一转,道:“我就是个大男子主义,所以董事长,惟独离开北天工作这一点,我有点难以接受...”

离开北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离开辛苦将我拉扯大的老爷子,离开爱撒娇的后妈,离开像尾巴一样习惯粘在我身边的流苏,离开已经成为我生活中一部分的东方怜人、冬小夜、萧一可,离开经常会让我心跳加速的墨菲,离开杨伟,舒童,姚婉儿,离开我所有的朋友,最不舍的是,我会离开我的两室一厅,以及...霸占了我房间的楚缘,我想,这些都会让我很不习惯吧?

我不否认我是个恋家的男人,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如果一个人可以毫无牵挂,那才丢人吧?

“我理解,我这话,说的是有些突然,”墨亦之歉意的笑了笑,“毕竟,这也是刚刚决定的...”

“刚刚决定的?”一瞬间,只有那一瞬间,我仿佛从墨亦之的脸上看到了某种困惑与不解,心里不自觉的急跳了两下。

墨亦之眼神一窒,旋儿苦笑道:“虽然是刚刚才决定的,但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不是吗?趁着年轻,出去闯闯,即能磨练自己,也能增长见识嘛。”

我还在在意他刚才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异样,他的淡然绝对是一种掩饰,“董事长,刚刚才决定的,也就是说,以前你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对不对?”

“这个...”墨亦之被我问的有些语塞。

我追问道:“既然我是否需要离开北天原本不在合作计划当中,您为什么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墨亦之张嘴半晌,才叹了口气,笑道:“我发现跟你这小子说话,得加千倍万倍的小心,一个词没用好,都能被你挖出一大堆内容来,是,要你离开北天,原本并不在我的计划当中,也可以说,其实你留在北天市,反倒更合适,毕竟,作为合作方,三小姐的基底是准备打在北天市的...”

“那为什么还要调我走?”

“董事长也是为了你好,”龙珊突然插口说道:“小楚,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吗?”

“我的处境?”这话问的我一阵头疼脑大,我的处境烂透了,不知珊姨你问的是哪方面?

龙珊好像看明白了我紧皱的双眉之间的内容,翻了我一记白眼,沉声道:“许恒还没有抓到,最近有传言,说他仍然潜伏在北天市,他的目的是什么?你和他毫无瓜葛,我们知道,可其他人也知道吗?许恒对你的态度与众不同,是多少人亲眼目睹的,现在被你救了的那些中,怀疑你和许恒是串通一气的,比感激你的人多,有可能被龙家牵扯进去的人无不如坐针毡,他们都希望警察一辈子抓不到许恒,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许恒就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晃悠呢,所以他们想要许恒死,为了抢在警察之前找到许恒,此时此刻,有多少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你呢?其中也包括警方吧?”

我觉得,龙珊是在暗指冬小夜,但我无法反驳,的确,冬小夜是信任我的,可那并不代表警方对我没有怀疑,不然,林志也不会将冬小夜安排在我身边了,

龙珊缓和了口吻,柔声道:“北天这是非之地,你暂时离开一下,只是有益无害吧?刚好可以证明许恒在北天市滞留与你无关,再说,天知道他留在北天是冲谁啊?龙啸天已经死了,剩下跟他有仇的,好像就是某个在他身上打了一枪的家伙了...而且,一旦风畅与三小姐的合作谈妥,像柳家那样失败的竞争对手保不齐就会暗地里使招报复报复你这罪魁祸首,你还没听说吧?李家的小姐昨天已经对外高调澄清,她和柳晓笙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李家小姐?李颂?”我小吃一惊,“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昨天之前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龙珊漠然道:“促成他们两人谈朋友的,是双方的家长,这原本就是一种利益的结合,柳晓笙蓄谋害你的事情已经被闵柔揭穿了,柳家声誉扫地,李星辉还不赶紧跟他们撇清关系?至于李颂,一个娇生惯养,爱慕虚荣的大小姐而已,当初没反对家人的安排,是因为柳晓笙活脱脱的就是对‘白马王子’这个词的最恰当诠释,可现在,王子落马了,掉进粪坑不说,还是脸先着地,一身臭味,面目全非...”

龙珊的比喻恶心的她自己都忍不住皱眉头,而墨亦之,眼中的幸灾乐祸远远比脸上的同情和惋惜来的自然,“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柳晓笙彻底废了,不止是声誉,还有身体,”龙珊淡淡道:“他脚筋被狼咬断了,以后恐怕都很难正常的行走,难道还真的整天骑在白马上装花瓶不成?”

柳晓笙残废了?!我是亲眼目睹他如何被狼蹂躏的,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猜想,但真当这最坏的可能性被证实的时候,心里竟颇不是滋味,我与柳晓笙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正面摩擦,可他有今天的下场,却与我有着直接的关系。

我不同情他,我只是可怜他。

“现在你懂了吧?”龙珊道:“柳晓笙栽在你手里,简直就是阴沟里翻船,虽说是自作自受,可无论是情感上,还是自尊心,柳家人都很难接受吧?因此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怨恨你,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情和他们计较吗?所以避一避,给他们时间冷静一下,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我也知道,暂时离开北天市,对我目前的情况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我更清楚的是,墨亦之希望我离开的理由,绝对不止如此,一个将我百般利用的人,会百分之百的为我考虑吗?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我没问,问了墨亦之也不会告诉我,自己猜也能猜个大概,无非就是希望能用这个正当的理由让我远离他家的宝贝墨菲...

我是和墨亦之一起下楼来到投资部的,如预料中一般,投资部已经炸窝了,同事之间三五成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无非就是比着放马后炮,或是借此撇清自己与龚凡林的关系,或是之前就很讨厌他,不由幸灾乐祸的。

相比其他部门,漩涡的中心,综合组反倒异常的安静。

紫苑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到董事长铁青着一张臭脸就恨不能把脑袋扎进桌子或者电脑屏幕里面,我甚至觉得她对墨亦之缺乏了一些形式上的尊重,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还特意绕过了挡在我们之间的墨亦之,却也没说先和他这位公司的主人打个招呼。

“小南,杨伟说你是和他一起来公司的,他都上来好一会了,你干什么去啦?”

那有些急躁有些气恼的表情,俨然就是一个怀疑男友出轨的小女人嘛...一向腼腆的紫苑突然变得如此强势,让我感到困惑,而且,我是和墨亦之、龙珊一起过来的,这问题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紫苑,有些奇怪啊...

【第441章】墨亦之发飙

“伟哥没告诉你?我在楼下碰见张明杰了...”

我话还未说完,紫苑便咄咄逼人道:“他说了,可我下楼去找你,却只看到张明杰,没瞧见你!”

这丫头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啊?我失笑道:“小紫,你这是怎么了?急着找我,有事?”

我很自然的问了一句,紫苑却不自然的怔了怔,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仿佛才察觉到对我过分的逼问容易惹人遐思,忙否认道:“没...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说完,猛然意识到这话不是更招人怀疑了吗?一张小红脸顿时涨成了紫色。

“没事找我,那就是想我呗?”小时候我就特别喜欢捉弄紫苑,见她脸红,情不自禁的就拿她打趣了,“我只比伟哥晚上来二十分钟,你就想成这样了,要是我心血来潮突然翘班了,你不得想疯了啊?”

“你...你别乱说,让流苏听见非误会咱们不可。”紫苑越慌越错,伸手便要捂我的嘴,不过这次反应快,明白她的手要是按在我脸上,恐怕跳进黄河也难以洗清了,触电一般又将小手缩了回去,还掩饰一般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好像她一开始抬胳膊就打算做这个似的,见我抿嘴忍笑,她终于崩溃了,照我小腿上就是一脚,这毛病,和楚缘挺像。

男人和女人就是这么奇怪,自从我俩发生过关系之后,我总有一种不太好意思见她的心理,内疚,羞愧,害臊,可当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那种心理立刻就被忘到了脑后,非但感觉不到隔阂,反而会产生一种用语言难以解释,却又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亲近感。

可嬉闹之后,紫苑那做贼心虚的样子,又让我觉得不是滋味了。

“她不会误会的...”事实就是事实,流苏真要觉得你我有不正当关系,能叫‘误会’吗?看紫苑张口的口型,似乎想问为什么,我提前打断,道:“我和张明杰分开之后就去董事长那儿了,这不,我是跟董事长一起过来的吗?说起来...流苏呢?怎么没看到她?”

“你去找董事长了?!”

我实在很费解她的惊讶,墨亦之不就站在你身后吗?

龙珊忽然说道:“他和董事长单独聊了一些事情。”

紫苑敏感道:“单独聊事情?”

“对,”就职位而言,董事长的助理与总经理的助理岂能相提并论?但龙珊与紫苑说话的口吻,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她的职位更低似的,“涉及到工作安排,所以谈话的内容不便向薛小姐透露。”

不就是要调我离开北天那点事吗?有什么不方便透露的啊?我觉得龙珊是故意吊紫苑胃口,偏偏紫苑不吃这套,居然似懂非懂的的点了点头,啥也不问了,“流苏陪着冬警官,一起去墨总的办公室了,警察正找人单独谈话,了解龚凡林的情况呢...”

说到这里,紫苑秀美凝起,露出一副兀自不可置信的表情,“真没想到,那晚的事情竟然是龚凡林事先设计好的,早知道,我就不答应他们一起去吃饭了...”

这丫头,性格认真,认真到喜欢较真,我在她脑门轻轻拍了一下,笑道:“关你什么事啊?这次你不去,下次他找一个其他的借口,还唱这出戏,咱们谁躲得开啊?龚凡林又不是因为你才要砍伟哥和我的。”

紫苑钻牛角尖,道:“可多多少少都有我一些缘故...”

“那你妈妈的责任不是更大?”我用赏花一样享受的目光直勾勾的打量着紫苑的脸,“要不是她把你生的这么漂亮,龚凡林也就不会对你动心思了,所以,你妈妈才是罪大恶极呢。”

紫苑从小就是个不自信的人,那毛病现在也没改过来,每次我夸她漂亮,她都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反而不会觉得害羞,好气又好笑的掐了我一把,道:“讨厌,关我妈妈什么事啊?”

“这不是你自己的理论吗?”

“我...”紫苑被我噎的没了说辞,然而人却已经释怀了许多。

“咳!”一声别扭的干咳,旁边的墨亦之黑着脸斥道:“你们两个聊够了没有?办公室是提供给你们谈天说地的吗?还不去工作?!”

刚刚因为我们的交谈而被吸引过来的目光顿时四处逃窜,我却知道,墨亦之脸上虽然写着‘我很愤怒’四个大字,但此刻,整座大楼里没有人比他心里更爽,这条老狐狸是在演戏给张家人看呢。

墨亦之在墨菲的办公室里大发雷霆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公司的每一个角落,莫看他的身材瘦弱,可声音着实不小,如平地惊雷,即便你提放着,他突然一吼也能吓你一跳,莫说综合组了,整个投资部都能听见他愤怒的咆哮,他当众宣布了开除龚凡林的决定,还扬言要彻查一番,为什么公司里会出现这样的败类,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龚凡林所以通过面试,其实是墨菲看走了眼(这么说并不恰当,毕竟龚凡林的业务能力还算无可挑剔的,只凭面试,墨菲又如何洞悉他的人品啊),大有将帽子扣给人事部的意思,董事长虽然给人感觉阴郁神秘,但在大家的印象中,还是挺慈和挺喜欢笑的一个人,如此歇斯底里的发飙,可谓闻所未闻,以至于人事部的两个经理听说后,忙不迭的爬上楼来,战战兢兢的守在墨菲的办公室外面,进不敢进,坐不敢坐,那副又紧张又畏惧的模样相信张明杰已经看到了。

这就是墨亦之的目的,他要让张家人都清楚的知道他此刻的出离愤怒。

投资部三人受伤,还险些波及到董事长的掌上明珠,有谁会怀疑墨亦之此刻的做作呢?

。。。

下班前郭享打来电话,说晚上请客吃饭,细想一下,因为舒家长辈的缘故,我最近这一个礼拜几乎没回家吃过晚饭,甚至后妈打电话催了我好几次,让我有时间就去看看她,我都找借口搪塞过去了,难得清闲下来,我是该去后妈和老爷子那转转了,不然等后妈抽出时间跑来看我,见家里还藏着冬小夜和东方怜人一大一小两个丫头,非炸了窝不可。

我不否认我有存心躲郭享的心理,如果他找我没事,只图谈天说地,我肯定去,但我知道他肯定有事,而且不外乎两件事情:一是替星雨谢谢我放了柳晓笙一马,二者,大概就是提醒我最近要小心柳家人了,既然李颂甩了柳晓笙的事情连墨亦之都听说了,泡了人家妹妹的老郭又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我可不想再看见星雨的眼泪,她哥哥落到今天的田地与我有直接关系,她怪我,我别扭,但我不怕,我怕的是她觉得我怪她,那样我会觉得更别扭。

我跟郭享约了改天,说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没什么心情,这不是说谎,作为受害人之一,我被警察纠缠了三个小时又二十七分钟,连午饭都是在墨菲的办公室里吃的...

怪就怪墨亦之那句‘一丘之貉,一个不留’,为了证明自己与龚凡林没有瓜葛,综合组的兄弟们玩了命的揭示龚凡林平时的不检点,连他偷拍女同事照片,躲在厕所里打手枪被清洁大妈捉到的光荣事迹都被交代的一清二楚,就更别说我以前和他的那点恩怨了...其实那事挺简单的,就是他经常纠缠流苏,讲荤笑话,还总是故意制造一些有可能发生身体接触的机会,想占流苏便宜,流苏跟我说了,我去找龚凡林,希望他以后自重一些,结果话不投机,起了争执,他没打过我...八百年前的事情了,跟这件案子没有半点联系,可偏不凑巧,负责录口供的不是别人,刚好是那个看我百般不顺眼的王杰警官!

【第442章】轩轩快餐店

王杰这厮的EQ和他的IQ是成正比的,丫喜欢冬小夜,并单方面的将我视为情敌,非要将龚凡林的过激行为理解为我以前经常欺负他,是委屈与屈辱的长久积压彻底的爆发,反复的问我‘是’或者‘不是’,还拐弯抹角的诱导我,想让我当着冬小夜的面承认我正在追求紫苑是龚凡林走上犯罪道路的交叉路口...由此可见,被许恒案折腾的焦头烂额的林志是真的无人可用了,居然让这个十有八九是靠后门关系进入刑警队的二百五来负责龚凡林这件案子。

这自卑的可怜娃娃让我连生气的心情都没有了,冬小夜知道他为什么刁难我,干脆不帮我说话,以此证明我俩的清白,可落在王杰眼里,就变成做贼心虚了,他觉得冬小夜所以不替我出头,恰恰是我俩有一腿的证明...傻子都看出来他故意纠缠我了,我哪好和他计较啊?他已经够自卑了,我就别寒碜他了,索性,他说我听,他问我‘嗯’,冬小夜不愿解释与我的关系的另一个原因,大概就是清楚王杰难缠的性格吧?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随便说话了,某妞儿虎视眈眈的目光让我觉得有点危险...

消磨到下午三点,王杰终于累了,虽然没从我嘴里问出一些他期望的事情,但‘狗咬狗’的案件定性已经成功的将我塑造了成了与龚凡林半斤八两的角色,然后自以为是的带着报复得逞的快感收队了,他觉得墨亦之一定会开除我这诱发案件的罪恶源头,却不知道,我巴不得墨亦之把我开除呢...

红颜祸水,这话不假,平白无故的都能招灾引祸,龙珊说的对,暂时调离北天工作也好,至少,不用再让冬小夜跟着我遭罪,我也不用因为她‘女朋友’的身份被更多的人怨恨了。

后妈的快餐店每到夏季,都会经营的好似冷饮店,炎炎夏日,来避暑的人比来吃饭的人多,以至于冷饮比饭菜更畅销,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六点钟了,可餐厅里依就坐满了客人。

别看后妈身上总带着一股子长不大的孩子气,可她脑子之聪明,就是我家老爷子也自愧不如,这家快餐店的前身是川味的饭店,再之前是个颇有小资情调的茶餐厅,再再之前还是饭店...按理说,被几家大公司围在中间,每天从门前路过的白领不计其数,即便不赚爆了,也不至于赔钱才对,可奇怪的就是,之前的几位老板都为此负债累累,因此后妈相中这里之后,老爷子极力反对,他还专门请了一位懂风水的同事,看过之后亦是连连摇头,说什么格局不够方正,屋角过于尖锐,属于型煞,还说餐厅左右两面墙上的窗户对的太正,从一面进来又从另一面出去,无法聚气云云。

后妈不信,执意要干,还把我拉出来反驳封建迷信论,别看老爷子是教书的,可掰扯起这些东西,他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如愿以偿的后妈高兴了,我却被老爷子数落了将近三个月...

后妈没听老爷子那位同事的劝告,即没用红绳在梁上以四十五度角悬挂两支竹萧,也没整一套福禄寿三仙当吉祥物,而是将楚缘送给她做生日礼物的Kitty猫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顺便一提,那个巨大的玩具猫是我买的,因为楚缘忘了后妈的生日,没做准备,所以偷偷从我房间里给搬走了...

后妈的经营理念其实很简单——物美价廉,方便快捷,提供人性化服务。

别看就么一句话,却成了这一片大多同行们没看到的盲点,倒也难怪,谁在这里开店不是为了赚钱?不想多赚谁会下本在这等价位的地界开店?可后妈一眼就看出了这家店以前不挣钱的原因——一是贵,二是麻烦。

后妈说,你想赚谁的钱,就得研究谁的心理,附近公司的白领月薪过万的不在少数,然而在北天买一套房子要多少钱?至少八十万,也就是说,即便你二十四岁就已经月薪过万,想买房,也够你忙活到三十的,还不算你结婚生子供孩子上学的...所以说,认为白领阶层的钱好赚,本就是错误的观点,至于麻烦,则是白领的生活节奏紧张,时间对他们来说,和钱一样,是要精打细算的,餐饮类服务如果没有自己的特色,人家会很难记住你,自然就不会特意来光顾你。

后妈的‘轩轩快餐店’在附近小有名气,就是因为经济实惠,服务热情麻利,为了给客人留下更深的印象,她还别出心裁,不但饭后赠饮料,但凡年轻男女来吃饭,还会送玫瑰花一支,若是年纪较大,就送手帕,如果是大人带着孩子,就送毛绒挂饰...

后妈经商的头脑我很佩服,但她起名字的水平我就不敢恭维了,都奔四的人了,居然还好意思自称‘轩轩’,害得我到今天也不敢叫快餐店的全名,不然就会有一种没大没小的感觉...

领班是个乡下来的女孩,大名叫什么我给忘了,只记得后妈总喊她‘娇丫头’,但她一点也不‘娇’,性格认真,人也勤快,虽然高中没毕业就缀学出来打工了,却丝毫没有沾染到社会上一些不好的习气,来店里工作一年多了,现在见了我还脸红呢。

“楚,楚哥,你来找雨轩姐的吧?你等一下,我去厨房叫她。”

咱没柳公子或者张明杰那样的先天条件,不敢说‘人见人爱’这狂话,但我从小被人表扬长的像小白兔般纯洁,有一种小绵羊般无害的气质,可为啥这丫头每次看见我就的反应,都让我觉得自己是大灰狼呢?话说两个月前你过生日,那蛋糕还是我给你买的呢。

“等等——”

“哎呦~!”娇丫头痛呼一声,因为我伸手抓住了她的麻花辫。

“怕我吃了你啊?干嘛每回见着我都掉头就跑?”

“没,没有啊...”娇丫头清秀的小脸上像抹了一层口红似的,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是要替你去喊雨轩姐吗...”

我白了她一眼,将刚刚从好利来买的蛋糕递给她,道:“还用你去喊啊?我自己不会进去找吗?给,犒劳你们的,别独吞哦,下班以后分给大家一起吃。”

店里的员工多是外来打工的年轻人,平时节俭惯了,我也算投其所好,替后妈收买人心,每次过来都会买些蛋糕或者糖果,娇丫头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喜滋滋的接过蛋糕,却一本正经的对我道:“不行,楚哥,店里的规矩你知道,厨房重地,闲人勿进!要么你在这里等,要么去办公室等。”

“我算闲人吗?我是她儿子!还有...”我漱了漱嗓子,皱眉道:“你们这称呼就不能改改?叫我哥,叫我妈姐,我家这辈分都被你们给叫乱套了...”

“我也没办法,”娇丫头红着小脸,羞笑道:“我总不好占你便宜吧?”

我差点把蛋糕抢回来扣她脑袋上,“你非要改对我的称呼啊?”

“那改谁的?改把雨轩姐叫欧巴桑?不行不行!”娇丫头连连摆手,“她会杀了我们的!再说,她那么年轻,也不像啊。”

欧巴桑?想一想后妈听到这个称呼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我都忍不住打冷战...

“你的意思是,她年轻,我老呗?”

娇丫头忙道:“不是,楚哥,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逗你呢,你还当真啊?”我失笑道:“好了好了,不闹了,让那些因为对你有企图才来店里吃饭的客人看到就不好了,还以为我是哪杀出来的程咬金呢,我就在这等吧,告诉她,不着急,反正我是来接她下班呢,让她该忙什么先忙什么,你让人随便给我来杯饮料就行。”

确实已经有人在看我们了,不过不是男人,而是三号桌一位戴眼镜的女士,我忍半天了,丫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盯着我看,不会是因为我太帅,她在意淫我,想把我当成盘子里的东西吃掉吧?话说大妈你也照照镜子好不好?我对肥胖的人没有歧视,但你好歹也修修边幅,梳梳头发洗把脸你再出门啊...

【第443章】巧遇故人

“你们城里人哪会看得上我这样的乡下妹啊?我看,是有美女想搭讪楚哥你,你嫌我碍事了,对吧?”显然,娇丫头也注意到那个徘徊在我身上的肆无忌惮的目光了,大声喊道:“小悦,给楚哥上杯柠檬茶,要加冰的,赠玫瑰花一支~!嘻嘻,楚哥,那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哎呀,这丫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我的玩笑都敢开,我作势揍她,她敏捷的像只兔子,三跳两跳的就跑开了,收银台后面探出一张兴奋又八卦的小脸,“玫瑰花?楚哥带谁来的?流苏姐还是小缘缘?”

我一阵气结...我要是和楚缘一起过来,还用你送玫瑰花啊?不过这话也戳到我心里去了,我是约了流苏的,可那丫头却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来见后妈,说啥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

流苏不肯来,紫苑也不肯来,想到她回北天的种种隐情,我也没有强求,后妈若见着她,肯定会问长问短的,而紫苑不想说,或者是不能说的话,实在太多了...

“楚?你姓楚...”那个胖女人突然放下了勺子,费力的咽下嘴里塞的满满的食物,冲我发问道:“你是北天一中附小毕业的吧?”

本来我对她如此直白的搭讪倍感气愤,娇丫头喊我半天楚哥了,你还问我是不是姓楚,手段未免也太烂了,但她后面接着那一问,却让我不由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北天一中附属小学’已经是成为历史的一个名字了,我升初中的那一年,那所小学便改名叫‘第一中心小学’了,这女人叫出来的是十一年就不存在的名字,我怎么能不惊讶?

胖女人见我这个反应,立时兴奋的站了起来,“这么说,我没认错,你是楚南,问题小子,楚南!对吧?”

她怎么连我的名字和小学时被老师起的诨号都知道?!我惊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仔细看那女人圆乎乎的脸,没印象啊...再看看眉毛看看眼,观察观察鼻子瞄瞄油腥腥的小嘴...

“您是...侯老师?”我不太确认,哪怕她点头,我也会觉得不可置信。

“对啊,是我!”她还真点头了!便见个子不高的她激动的走过来,一边用一种欣慰的目光打量着我,一边拍着我的肩,惊喜交加的笑道:“一转眼,十一年了吧?你这刺头小子已经长的这么高大帅气了,看你这样子,已经参加工作了吧?”

我还在诧异她的身份,曾经的记忆与此刻的现实出入实在太大了,我茫糟糟的点了点头,出于本能的老实回答道:“我去年大学毕业,现在在风畅集团上班。”

“风畅集团?北天的风畅?你在风畅总公司上班?!”侯老师吃惊是正常的,以我小学时的种种表现,今天不成为一个暴力罪犯,对她来说已经是很欣慰的一件事情了...

“嗯,我在投资部做文员。”我没想炫耀,只想证明一下,我其实并不是啥坏小子,所以我现在很儒雅,儒雅到端着冰柠檬茶走过来的小悦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连饮料都被晃出来了。

“行啊,小子,有出息了,上学那会我就常跟那些老师说,你这孩子虽然经常惹事,但本性不坏,脑子也好使,将来绝对会出人头地的,他们还不信,呵呵,这证明我没看走眼吧?来,坐下,坐下聊,”侯老师热情的拉我坐回她那张桌子,看到桌上三个空盘一个空碗,她尴尬的笑了笑,“还别说,以前的学生见到我,一眼就把我认出来的,只有你一个,还是你有良心,不枉我当年对你那么好。”

呃...一盘虾仁炒饭,一盘鱼香肉丝盖饭,一盘麻辣冷面,外带一碗银耳粥,这是什么胃口啊?照你这么吃,十一年不见,就是你父母也未必还能认得你...侯老师那会虽然有个不太雅观的外号叫‘小猴子’,却正是她身材苗条的证明,个子稍微矮了一点,但也算得上美女了,四、五年级的时候是我的班主任,因为经常包庇我,我还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憧憬过她呢,觉得长大以后要找女朋友,就找小猴子老师这样的,即强势活泼,又通情达理...现实再一次证明它是多么的残酷,或者说残忍,现在这哪是‘小猴子’啊?都吃成熊猫了!倘若不是她喊出了学校的名字和‘问题小子’这诨号,恐怕我也不会在她的眉宇间寻找到那一分记忆中的熟悉。

“老师的变化有点大...”

“胖了?”

“不...”说女人胖是很没礼貌的,我连忙否认,而后察觉到这个现实是小猴子老师自己都无法否认的,我摇头,不是太虚伪了吗?于是想要变换一种说法,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词,“比以前...圆润了。”

“圆润?”侯老师愣了愣,接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是胖了啊,臭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会照顾别人的心情了?还懂得婉转了呢,念小学的时候你可不这样,三天两头给我惹麻烦,到处跟人打架...”

回味起童年的点点滴滴,我不好意思的笑了,那时没觉得怎样,现在回过头去想一想,确实给小猴子老师添了不少的麻烦,为了我,她没少抓头,“老师却没什么变化,还是这么直爽率性...”

“你是想说我和过去一样邋邋遢遢吧?”侯老师用手拢了拢蓬乱的长发,颠了颠脚上的红色人字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道:“天性吧,反正已经嫁出去了,就更没必要改正了,随性就好,何必委屈自己呢?嘻嘻。”

什么理论啊...这家伙,与十几年前相比,只是模样变了而已,想想也对,她要懂得女人的矜持,刚才不确定是不是我的时候,也不会观察的那么肆无忌惮了...

“老师已经成家了?”我问了一句废话。

“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小猴子道:“我老公你也认识,就是教过你们计算机的陶老师,后来被几个朋友一起拉着下海经商了,开了家广告公司,做起了老板,我呢,嫁了他之后也辞职了,做起了专职的家庭主妇。”

我溜嘴道:“您这样子...实在不像个专职家庭主妇啊...”

“什么意思啊你?别看我人邋遢,可家里收拾的好着呢,不信,待会我请你去家里坐坐,我家就住这附近,”小猴子老师替自己辩解道:“其实我平时也没这么邋遢的,好歹我也是总经理夫人不是?这几天是特殊情况,老公出差了,儿子被他奶奶接过去了,我一个人在家,不值当自己开火做饭,我要是知道会在这里碰见你,多少也会打扮打扮啊,不能破坏了我在学生眼中的形象不是吗?”

我喊小悦再端一杯柠檬茶过来,然后笑道:“我也没想到会碰见侯老师您,更没想到您还能认出我来。”一个成年人,外形变化再大,也不可能比得上十来岁的孩子长大成人,所以我认出她来不奇怪,她认出我来才奇怪。

“那当然了,我一共做了四年老师,就碰见过你这一个问题学生,为了你,我挨了校长多少骂啊?能忘了你吗?我呀,很记仇的~”小猴子老师颇为得意,似乎认出我,是她短暂教师生涯巨大成功的佐证一般,接过小悦递来的饮料,又道:“不过说实话,你的变化太大了,不光是长高了变帅了,气质上和过去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哪怕我前阵子还见过你的照片,刚才都有些不敢认呢。”

“您前阵子见过我的照片?”我大吃一惊,这年头人的肖像权真是没保障了,我即不是明星也不没拍过艳照,照片怎么会传到小猴子老师那里?

“是啊,两个女人找到我家里,问了我一些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小猴子老师嘬着吸管,不以为然的说着让我心惊胆颤的话,继而一脸暧mei的问我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一班那个叫薛紫苑的小姑娘,现在还跟你在一起吗?我记得你们俩考的是同一所初中吧?老实交代,你们俩现在是不是在谈恋爱啊?嘻嘻,不奇怪不奇怪,那时你打十次架,倒有九次半和她有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小姑娘总是招人欺负,当时老师们还常开玩笑说,那孩子离开你,恐怕都活不下去,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你们俩,好像天生的一对儿...”

我正待详问侯老师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却听后妈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谁跟谁是天生的一对儿?”

【第444章】两个神秘的女人

我们只顾得聊天,皆没注意到后妈是什么时候贴过来的,在厨房里闷了太久,她的额头、鼻尖挂满了细细的汗珠,不知她是忙昏了头,还是存心向我显摆她的忙碌,身上不但系着围裙,手上还拎着一把大勺,当她露出那个温柔的能把人融化的微笑时,我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如果我敢说我和小猴子老师是天生一对的话,她的勺子会毫不犹豫的砸到我脸上...

“小南,这位大姐是——”

后妈绝对是故意的,这种情况下,怎么都应该称呼侯老师‘小姐’才对吧?后妈想哪去了啊...

后妈想歪了,但我没料到,小猴子老师也想歪了,而且比后妈歪的还离谱!她竟慌忙的站起来,即紧张又自责的说道:“这位小姐别误会,那薛紫苑是他小学时的同学,他们俩没有那种关系,我随便说说的,楚南,你个臭小子,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来这家店是看你女朋友的啊!”

“女朋友?!”我一愣,不远处的娇丫头和小悦已经笑喷了。

“紫苑?紫苑怎么了?”后妈解下围裙,理所当然的塞给我,然后顺势就挨着我坐下了,根本就没打算解释这个离谱的误会,还故意显摆和我的亲热似的。

我太了解她了,如果不是使劲忍着,她早把脸笑抽筋了!她最享受的就是别人误会她的年龄!

“咳,侯老师,是您误会了,”我即是对侯老师解释,也是对后妈解释,“我对这把年纪的女人没兴...哎呦~!”

后妈藏在桌下的手狠狠掐拧着我的大腿,用甜美的声音嗲嗲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您工作辛苦了,来,我给您擦擦汗...”我忍着眼泪,用她刚塞给我的围裙给她抹了两把脸。

“这还差不多,”后妈满意的点点头,旋儿对侯老师道:“原来您是小南以前的老师啊,失礼了,失礼了,我叫慕容雨轩,这家店是我开的,以后常来,我给您打七折~”

你给她打折,不是因为她是我老师,而是因为她误以为你很年轻...

侯老师正要道谢,就听不远处一个正在吃饭的常客大声调侃道:“呦,老板娘,又和儿子打情骂俏呢?”

“怎么,不行啊?”后妈炫耀似的将手臂搭在我肩膀上,用行动回击。

“你就不怕你家老楚吃醋?”

后妈笑道:“他敢吃我儿子的醋,看我以后还让他进门不。”

客人闻言,无不大笑,我也不禁莞尔,后妈人漂亮,为人又随和,经常会有客人主动与她搭讪,她也懂的如何应对,久而久之,我家那点故事就被传开了,回头客们几乎都知道,我与后妈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子感情深厚,而且她这做妈妈的最大的爱好,就是向儿子撒娇。

小猴子老师惊讶的都合不上嘴巴了,指着后妈和我,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是...母子?”

我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做过我班主任的小猴子老师当然知道,而后妈与楚缘成为我们的家人,正是在我小学毕业那一年,我有点难为情的点了点头,“不像是吧?没办法,我长的老气,她长的小气,我们看起来差不多大...”

那边刚止住笑的娇丫头听我这么拍后妈的马屁,又笑弯了腰。

“讨打,”后妈晃着大勺,凶巴巴道:“你说谁小气呢?”

“小家子气,小孩子气,不是小气是什么?”

“反了你了,你是特意跑过来气我的吧?”后妈佯装生气,可眼中全是笑意。

“说对一半,我是特意过来的,过来接您下班,送您回家,替老爷子做护花使者的。”

“臭小子,就嘴巴甜,”后妈嘟嘴道:“我都给你打过多少次电话了?还特意呢,我就差哭着求你来看看我了。”

“当着人呢,您别这么肉麻行不行?”我脸皮厚不是天生的,是从后妈这学来的,所以每当面对她时,我都觉得我的脸皮儿薄的像饺子皮儿...

“肉麻吗?不想这么肉麻就别等我请你,主动点,勤来看看我,”后妈终于正经一些了,对侯老师道:“让您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侯老师欣慰道:“你们母子之间的感情真是好的让人羡慕啊。”

重新组建的家庭就像两块不同的碎玉拼凑在一起,有着不同的经历与伤痕,能融洽的组合在一起,是极为不易的一件事情,侯老师的欣慰让我心中流过丝丝感动,那更像是对我们的祝福。

“你们刚才再聊什么?我怎么听你们提到小紫了?小紫回来啦?”

我心里一颤,即不想骗后妈,也不想紫苑为难,便直接跳过了她的问题,皱眉问道:“侯老师,你刚才说,曾经有两个女人找到你家里问我小时候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不比我更清楚吗?”小猴子老师故意摆出一副八卦的表情,道:“楚南,你是不是和某个女生正在交往着啊?”

流苏...我没否认,后妈登时来了精神,“小南,你谈女朋友了?是谁?!”最后一句,却是认准了我不会说似的,问向侯老师,我觉得奇怪,后妈兴奋的表情与她眼睛中掩饰不住的惊讶,多少有些不协调的感觉。

“我不知道,”侯老师辜负了后妈的期望,摆手致歉,道:“那两个女孩只说她们的妹妹在和楚南交往,可她们听说楚南以前是个坏小子,因此放心不下,特意来向我打听的...”

流苏根本就没有姐姐!

“胡说八道!”后妈也急了,“小南是坏小子?那这世界上还有好小子吗?他对我这后妈,比别人对亲妈还好,他妹妹顽劣,经常调皮,欺负他,刁难他,可他从来没有打过骂过,比我还要宠着她,这样的男人是坏男人?她眼瞎吧?居然背地里调查他,小南,那种女人你给我甩了她!我不管她条件多好,反正她配不上你!”

我根本就不认识那种女人,怎么甩啊?后妈太激动了,侯老师也被吓了一跳,“您别生气啊,她们也没说是不是那个女孩要她们调查楚南的,说不定,是这两个姐姐自作主张的呢,我看她们的穿着打扮,和她们开的轿车,应该都是有钱人家的姑娘,性格难免刁钻了一些...”

小猴子老师话是对后妈说的,眼睛却一直盯在我脸上,好像在向我求证对方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似的。

“刁钻?这是刁钻吗?这是侮辱人!”后妈怒气冲冲道:“小南,结婚什么的不着急,家里也不会催你,谈对象啊,你要看准一点,要多了解一点,千万别被人灌了迷魂汤!”

“越扯越远了,我根本就没谈恋爱,更不认识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情急之下,我撒了谎,没办法,这是最容易堵住两个女人嘴巴的方法,免得她们再问长问短。

“诶?”果不其然,后妈与侯老师异口同声道:“那...那两个女人是谁啊?”

“我也想知道她们是谁,为什么编这种谎话骗人,所以才要问清楚啊。”

听我如此一说,侯老师的表情不由凝重了。

那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两个年轻的女人拿着我的照片,以那个荒唐的借口,登门向侯老师询问了我小时候的事情,也仅仅是询问我小时候的事情,例如成绩如何品行如何等等,没有任何奇怪的问题,后来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时下比较流行的网络游戏上,已经荣升为腐女的侯老师遇到了知音一般,拉着她们神侃了半天,等送走了她们,才想起来没有留她们的联系方式...

只是这么听起来,两个年轻的、对网络游戏非常内行的女人,好像真的只是随便问问我的事情,没有什么目的,也不存在什么威胁,难怪小猴子老师没有多想,然而对我而言,这事却大有蹊跷。

两个月前,我的生活还一片平和,我和流苏还是‘哥们’,我还在单恋墨菲,并没有和哪个女孩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恐怕也就只有刚刚搬过来和我同居的楚缘了。

那两个女人,到底是谁?

【第445章】捉摸不透

小猴子老师知道我是特意来接后妈的,便没有强求我去她家喝茶,不过她给我留下了地址,让我有时间就过去坐坐。

后妈的快餐店一直忙到九点半才打烊,在闷热的厨房里忙活了一天,她的疲惫全写在了脸上,抽掉了骨头一般的靠在副驾驶位上,形象不雅的好像一滩烂泥,我甚至都能感觉的到,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了,可即便如此,她的嘴巴仍不肯闲着。

“小南,你真的没谈对象?”

“没呢。”刚才情急之下说过我没谈恋爱,现在就反口好像不太合适,所以我的回答比较含糊。

后妈没注意到‘没呢’和‘没有’其实有着很微妙的差异,颦蹙着柳眉,道:“我不信,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告诉我?不至于,你都多大了,谈个对象挺正常的,还怕我笑话你不成?”

“我这岁数,还没谈对象才会被人笑话吧?”我道:“真没谈,再说,真要谈了,我瞒的过您,也能瞒的过缘缘?”

后妈失笑道:“那倒也是,你要真谈对象了,恐怕还不够她闹腾的呢。”

她闹腾的还少吗?我暗暗苦笑,楚缘早就看出我和流苏的关系不止是好朋友那么简单了,可我没承认,她便也不承认罢了...

后妈语气一转,眉头又锁了起来,忧虑道:“可这又说不通了,既然你根本没谈对象,那两个女的又是什么人呢?她们的妹妹是谁?为什么非要去向你的小学老师了解你小时候的事情?人长大是会改变的,假如要考察你的为人,去问你周围的朋友和同事才最有说服力吧?”

我也想不明白,可我更不想让后妈担忧,便笑道:“您儿子虽然没谈对象,但在公司里还是比较有女人缘的,没准是哪位女同事的姐姐误会了,所以才紧张兮兮的去调查我的。”

“嗯,”后妈颌首道:“十有八九是这么回事...”

“哪么回事?”

“有人暗恋你...”

“噗——”我差点用脑袋撞碎方向盘,我没羞没臊的开了个玩笑,是为了安抚后妈,没想到她不仅当真了,还深以为然,那副‘我儿子天下第一帅’的自信,让我恨不得把脸藏起来,不想见人,甚至不敢暴露在空气中...

第一帅就长成这模样,被人戳穿得多尴尬啊...

兜里的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是冬小夜打过来的,后妈伸手就抢,“你开车呢,我来听吧。”

“不用了,我路边停车。”我赶紧换左手拿电话,顺便打起了双闪,向路边靠,如果后妈接通电话听见是个女人的声音,指不定要想到哪里去呢。

“这么紧张?女孩子?”

“一个朋友...”我本来想下车去接电话,可听后妈这么一说便打消了念头,不然岂不是更惹她误会了。

“楚南,你有没有搞错?我不是告诉过你下班以后就赶紧回家了吗?”虎姐上来便是不由分说的一通数落,“说了多少遍了,最近太乱,要老实点,安分点,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啊?真是的,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我回家看看爸妈而已,没那么夸张吧?”我一边应付冬小夜,一边费力的推开后妈使劲顶过来的脑袋,忽然发现,我和楚缘很多臭毛病都是从她这里学来的,例如,我的厚脸皮,楚缘的小三八...

“你现在和你父母在一起?”冬小夜声音压低了,但语气很惊讶。

我以为冬小夜是回家以后发现我不在,问过楚缘才给我打的电话,看来并非如此,“是啊,你也没回去呢?”

冬小夜并没回答我,而是冒猛子的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吓我浑身一激灵,声音嘎然而止,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妞,太莫名其妙了吧?

后妈双手合什,十分肯定的拍巴掌道:“害羞了!”

“她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也会害羞?”就冲虎姐能惊呆老爷子的那副吃相,我就不信她会害羞,我猜她是不晓得该如何解释我俩的关系,毕竟,警方派她保护我的事情,我再三要求过她和楚缘,不许让爸妈知道。

“她是谁啊?”后妈眯起的眼睛绽放着八卦的光芒,“听声音,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孩不是流苏那丫头哦,难道她就是暗恋你的那个同事?”

“什么啊?她不是我同事,朋友,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真的?可听她跟你说话的口气,不像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呦~”

后妈不好糊弄,我只得说道:“比普通朋友好一些啦,您可别想歪了,人家帮我过...”

“没想歪,没想歪~”后妈摆手的动作和她脸上夸张的正经以及暧mei的口吻结合在一起,都足以证明她完全想歪了...

对于她的孩子气,我是丁点办法都没有,重新驱动汽车,叹了口气,道:“您跟爸真是两口子,但凡认准了的事情,我怎么解释都没用,那女孩爸也见过,那反应和您现在是一模一样...”

“你爸见过她?”后妈想了想,恍悟道:“哦~!是你们前阵子提过的那个女警察吧?”

我点了点头,扯开了话题,“对了,缘缘说还有两个礼拜就要期末考试了,周末呢,您忙,爸带着研究生班呢,周末也住在学校里,她回来也是一个人看家,所以暑假之前就先窝在我那儿了,和东方一起复习功课,让我问您行不行?”

楚缘是这么说的,但她不是这么想的,她是怕我趁她回家,把东方轰走...

“有什么不行的?这样不是更好吗,我和你爸还省心,”涉及到学习方面,后妈对楚缘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毕竟楚缘的成绩摆在那里,“你一提暑假我倒想起来了,你爸说,这个暑假,他们校方组织了一次七日游活动,去三亚,可以携带家属,给半价优惠,小南,你有空没有?”

“我?可能没有吧,公司刚接了个合作计划,大概会很忙...”我稍稍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提墨亦之有意调我离开北天的事情,与三小姐的合作还未没影儿呢,现在说这个早了点。

...

从老爷子那回来,已经十一点了,冬小夜熬不住,早就睡了,楚缘和东方依旧精神奕奕的在打游戏机,我想数落她们两句,可话就含在嘴里,到底是说不出口,盖因那气氛,给人感觉就像要在水里呼吸似的,何必犯傻去自找不痛快呢?

“缘缘,妈说暑假爸他们学校组织老师去三亚七日游,问我你去不去?”冲了个凉,见她俩还没去睡,我主动挑了个话题。

楚缘头也没回,淡淡道:“你去吗?”

“我可能去不了...”

“那我也不去。”

我奇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

“...”

臭丫头吃了火yao似的,从我告诉东方要见她妈妈时候开始,楚缘就没给过我好脸色,今天早上早饭都没吃就黑着一张小脸出门了,明显是故意针对我。

叛逆期的孩子是不是都这样?就像东方这件事,躲着无法解决问题,与她妈妈谈一谈是唯一也是必须的途径,这个道理楚缘肯定明白,偏就情感上无法接受,矛盾之中,我就成了她迁怒以及发泄的对象。

不高兴也没办法,万事不可能尽如人意,这也是成长过程中的一部分,我躺靠在沙发上,问道:“东方,和你妈妈联系过了吗?”

东方嘴里也像含了冰似的,冷冷道:“没有。”

这丫头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我严厉的情绪还未酝酿好,便听东方又道:“通常都是她联系我,我不知道她的电话,她好像也没有电话。”

这年头没有电话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没钱的,买不起,一种是太有钱的,身边带着助理,自己根本不需要那玩意儿,毫无疑问,东方她妈妈属于后者。

果然,东方毫无感情的说道:“我告诉甄诺了,她说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我躲在你这儿。”

“然后呢?”

“她说她会告诉我妈。”

“完了?”东方小娘说话这个累啊,像挤牙膏似的,我问一句,她就只答一句...

【第446章】信任

“完了?”东方小娘说话这个累啊,像挤牙膏似的,我问一句,她就只答一句,“就这些?她没说你妈妈什么时候来接你?”甄诺的反应也太奇怪了,既然知道东方就在我家,她为什么没来找我算账呢?

刚好东方小娘的八神庵被楚缘的草稚京一把火烧死了,她将手柄愤愤的丢下,扭过头来一脸怨恨的瞪着我,好像她被KO是我害的一般,“接我?那还不被人误会,以为她多在意我啊?没逼我马上回家向她认错检讨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我越来越觉得替东方求情做她妈妈的思想工作,是自以为是、自不量力的一件事情了,她们母女之间的隔阂,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严峻,怪不得东方信不过我,非要提出那样一个可怜而又天真的要求了呢...

我自嘲的笑道:“放心让你住在这里,她对我们兄妹倒是挺信任的,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你也可以觉得她在小看你,”东方厚着脸皮调侃我道:“我是国色天香的妙龄美女,你呢,是发qing期的大男人,她竟然放心让我和你住在一个屋檐下,这不是摆明了看扁你吗?”

楚缘闻言,故意板着的俏脸终于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却不以为然的呶呶嘴,“也许你妈妈是对你有信心吧。”

东方愣了愣,“她对我有什么信心?”

“乳臭未干又盲目自信的小丫头,即便是我这样处在发qing期的大男人也不会感兴趣...”

“你——”东方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猫,将眼睛瞪的溜圆,可惜她性格刁蛮,嘴巴上的功夫终是不敌我,被我噎的满脸通红。

楚缘看不下去了,“哥你太过分了!难道东方不漂亮吗?!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我怎么说的?乳臭未干,盲目自信,我没否认她漂亮,只是不承认她对我有吸引力罢了,我白了楚缘一眼,“如果我说我这个发qing期的大男人对她感兴趣,你会怎么看我?”

楚缘想都没想,张口便道:“禽兽!”

我一脑门子黑线...

楚缘也琢磨过味儿来了,可她绝对不会认错,强词夺理的补充道:“但你对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不敢兴趣,只能证明你禽兽不如!”

又是这套理论...

“反正在你眼里我不是禽兽就是不如禽兽,我也无所谓了,随你怎么说,”我咳了咳,肃起表情,道:“现在说正经事呢,东方,你妈妈既然暂时不催你回家,是不是表示她愿意和我谈一谈啊?”

如果抛开东方的主观理解,客观的看待东方妈妈的态度,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她既然允许东方暂时继续留在我家,一定意义上,是她开始尊重东方意志的体现。

“不知道,甄诺应该已经把话传给她了,也许,她明天就会来找你,和大你吵一架,或者干脆海扁你一顿,也许,她就此不闻不问,看我能和她呕气到哪一天,看你愿意收留我到哪一天...别以为我在说笑,她就是这种性格的人,一切都要她的心情,我左右不了她的心情,从来都是她的心情在左右我。”

我没以为东方在说笑,因为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中流露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苦涩,那苦涩,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表现出来的。

见我沉默,东方叹了口气,道:“我说笑的,我哪能真的厚着脸皮在这里赖一辈子啊?就是我想,她也不让啊,她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了,可能是现在工作忙,分不开身吧,不用着急,即便你不想见她,她还是会出现在你面前的,这个结果,我早就心知肚明,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早了,我去睡了。”

‘妈妈’的话题使东方的情绪异常低落,看得出来,她对母亲是否可以改变初衷,不再逼她出国读书是持悲观态度的。

“南哥哥...”走到门口的东方突然回过头来,“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应该不会反悔吧?”

她那犀利的眼神射的我浑身不自在,“不会,当然不会...”

“那就好,”东方用食指压在薄薄的两页红唇上,狡狯而得意的笑着道:“如果你反悔的话,就别怪我把你做的那些坏事全都告诉给缘缘哦~”

我端杯喝水本就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听东方如此一说,险些将水灌进鼻子里,在楚缘看来,她用食指压唇是代表‘神秘’或者‘隐私’,可我却听出来了,她是拿那晚在天上人间吃饭猜拳时意外的亲吻说事儿!

威胁?玩笑?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方的妈妈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执意从东方出国留学,是为了东方的前途与将来,还是单纯的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东方?倘若是前者,我不介意做一个反悔的小人,但如果是后者...

“我说话算话。”我语气淡然,却很坚定,坚定的做一个反悔的小人,或者坚定的去和人家抢女儿...

东方怔了怔,旋儿敛起了玩味,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尽管我很想钻到地板缝里,可不得不继续装出一派淡定,来强调自己的诚实可信。

“哥,你不是忽悠东方吧?”看东方关上了房门,楚缘扔下收拾了一半的战场,抢过我手里的水杯,寒着脸质问我道,瞧那意思,我若点头,马上就会变成一只落汤鸡。

“你不信?”

“我想信,”楚缘小心的瞄了一眼房门,压着声音对我道:“可东方提出来的要求那么天真,太不现实了,傻瓜都知道那是根本做不到的,你是傻瓜吗?”

我不禁笑道:“既然你知道我做不到,干嘛还要逼我答应她的要求?”

楚缘转身将水杯放在茶几上,继而顺势在我旁边坐下,扭脸望着我,幽幽说道:“东方也不是傻瓜,连这种天真的要求都提出来了,可见她有多么灰心,多么无助了,我太了解她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你答应她的要求,只是在敷衍、在安抚她,她相信你,只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抵抗而已,就好像不会游泳的人掉进了水里,就算知道自己死定了,也不想放弃,也会拼命挣扎,奢望着会有奇迹出现,会有人来救她...”

其实我也感觉到东方并不信任我了,否则刚才她开那个威胁我的玩笑,看到楚缘同情的眼圈红润,我不自觉的伸过手去,想要像往常一样抚抚她的头,还未碰到她,她忽然拧过身来,双手攥住了我的手腕,可怜巴巴的哀求我道:“哥,我求求你了,即便你说服不了冉阿姨也没关系,至少,你也要像东方一样挣扎一下,让她看到,你为她真的尽了全力,不要让她觉得这个世界真的这么无情,好不好?”

女儿毕竟是人家的女儿,不管是楚缘还是冬小夜,从东方逃到我家的那一天,心里便清清楚楚,我们谁也帮不了她,包括东方,包括我自己...所以冬小夜才会站在楚缘那一边,迫使我收留了东方这么长时间,她只是在争取让东方和楚缘能多相处几天罢了。

“嗯,我会的。”我尝试着把手收回来,可楚缘抓的很紧。

“真的?”楚缘抽了抽小鼻子,鼻音很重,总算是没有哭出来,“好,那我也相信你,你要是连我也骗,我就天天向爸告状,说你欺负我,我的手段你知道的。”

我何止知道啊,简直到了闻之胆丧的地步!这丫头不会平白无故就跑到老爷子面前告状的,事先她一定会找到有足够说服力的理由,而她找理由的过程,就是我遭罪的过程。

【第447章】单纯的颜色

通常,楚缘折腾我的手段分为直接和间接两种。

所谓直接,顾名思义,就是正面找茬,寻找一个和我大打出手的理由,然后博取老爷子的可怜,例如某次,她吃过零食没有收拾,散落在沙发上的碎薯片都招来了蚂蚁,我便数落了她两句,她一言不发的钻进了卫生间,两个钟头没出来,我有点担心,便放下姿态去叫她,里面却没有回应,我慌忙的推门而入,哪想到她就站在门后,等我推门撞她呢,以此为由,对我是又踢又拧又掐,闹累了,又躲进房间里,晚饭也不出来吃,直到老爷子再三唤她,她才顶着红红的脑门,含着委屈的泪光坐上饭桌,一问缘由,她会说,我上厕所不敲门...

间接就更损了,譬如老爷子或者后妈常用的某件东西不见了,一般情况下都可以在我的房间里找到,但找到东西的同时,也会‘凑巧’发现我收藏的十八禁物件...只要我某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被她发现了,那就意味着老爷子和后妈很快也会发现...

然而最离谱的,便是我没有秘密,她却能给我制造秘密!那是一年前的暑假,爸妈带楚缘一起去西双版纳旅游,我因刚刚意外被风畅集团录用,故而临时掉队留守在家,连吃了五天的泡面,那日子何其艰苦啊?然而三人回来的当晚,我就莫名其妙的被楚缘给整了。

后妈找拖鞋的时候,居然在她的床底下发现了一双不属于她的性感而大胆的黑色渔网袜,接着又从我床上找到了几根染过色的长头发,洗手台上,我的牙缸里凭空多出了一支造型可爱的牙刷...

后妈怀疑我带女孩回家留宿,老爷子数落‘我们’在他房间里胡搞,我浑身长嘴也解释不清那些‘物证’都是哪来的,以至于我后来提出搬出家里,独自租房住的时候,爸妈问都没有多问便同意了,我是想躲一躲越发变本加厉折腾我的楚缘,爸妈却认定我是为了方便和女孩子过夜...

其实我倒今天也没闹明白,那次我是怎么招惹到楚缘了,似乎从我参加工作之后,直到前阵子搬来与我同居之前的这段时间,她整我,已经不需要理由了...

不过自从意外发现了楚缘的秘密之后,我就找到一些做哥哥的感觉了,难得她求我,我岂能低了姿态呢?

“你刚才说是求我,现在却又威胁我,我有点迷糊了,你到底是求我呢,还是威胁我呢?”

楚缘又拿出她装可爱的绝技了,天真而纯洁的反问我道:“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我不吃她那一套,说道:“求,代表信任,威胁,代表支配,你喜欢被人支配还是被人信任?”

臭丫头扁扁嘴,“好吧,就当我在求你好了。”

“你就用这种态度求人啊?”

“求别人当然不能用这种态度,求你我就只有这种态度,谁让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的?”楚缘抵在我手腕的十指躬起成爪,娇蛮任性的凶巴巴道:“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心跳,虽然她表面装出一副吃定我的自信模样,可是心里仍然非常紧张,她亦明白,身为一个外人却死皮赖脸的劝说人家放弃送女儿出国留学,是多么多么荒唐的一件事情。

楚缘知道留不住东方,她是只想让东方感觉到一份关心,一份留恋,一份来自朋友的温暖...

“我能不答应吗?”我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笑道:“我这当哥的,说啥也不能被妹妹看扁啊。”

“一言为定!”楚缘终于对我露出了笑脸,“说话算话哦,不然我真的会看扁你!”

“好,好,说话算话,”我尴尬的笑道:“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嗯?”楚缘一愣,顺着我的目光低头一看,那粉红小脸瞬间涨成了紫色,臭丫头方才突然拧过身子的时候,我探过去的手不偏不正的按在了她的小胸脯上,可这丫头脑子里都是东方的事情,毫无察觉不说,还攥住了我的手腕,让我的爪子抽都抽不回来。

这老半天,我的爪子一直在和她的胸脯做着最亲密的接触!

意料之中的一声尖叫,臭丫头意料之外的没有发飙,我已经做好了挨拳头的准备,她却弹起身来,撒腿就跑,冲进了房间。

“缘缘,怎么了?你叫什么?”房间里传出东方的询问,然后房间里又冲出一个如逃走时同样迅速的身影。

我尚未反应过来,臭丫头照我左边胸口就是狠狠一把,拧的我火辣辣的疼,“让你占我便宜!哼!”

是我占你便宜吗?是你拽着我按上去的吧?!可惜不等我反驳,她又飞快的溜回了房间,关门之前不忘对我吐舌头,那副又羞又嗔又可爱的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右手仍然有点不听使唤,那清晰残留着的柔软的触感,让我的手指僵硬异常,难怪那丫头总是对我评价她胸部小不满意呢,确实比看上去要丰满很多啊...

同样残留着的,还有楚缘心跳的频率...躺倒在狭小的沙发上,望着洁白如雪的屋顶,有一瞬间,我失去了距离感,我觉得那片白色遥不可及,却又把我包围,我忽然觉得那就是楚缘的内心世界。

总是让我觉得很复杂的楚缘,其实单纯的只有一种颜色呀...

。。。

早上,冬小夜告诉我,龚凡林应该已经知道了警方介入调查的事情,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回父母家,但他给家里的姐姐打了个电话,说他可能要出事,并给他姐姐汇了一笔钱,没说用意,只说这钱用的上,一旦他出了事情,要姐姐千万别告诉他母亲,免得着急伤心,他姐姐亦听的一头雾水,之后打他手机,已经联络不上了。

初步判断,龚凡林打给她姐姐的钱,是用来请律师的,他有自首的倾向,冬小夜要我提醒杨伟秦岚等人,在龚凡林投案之前,还是多加小心为好,现在并不能排除他打击报复的可能性。

情场失意,却因心胸狭隘,一念之差,演化成了刑事犯罪,真是让人唏嘘,也让人郁闷,然而更让人郁闷的,却是警方的态度!其实这事纯属是龚凡林与杨伟秦岚三人之间的问题演化,和我关系不大,可警方硬是将这件事和许恒扯到了一起。

龚凡林案发生的时候,冬小夜因为送楚缘和东方回家,恰好不在我身边,故此,警方觉得对我的保护还不到位,不够重视,倘若当时冲出来的不是学生混混,而是许恒,后果会如何?基于此,警方终于不再考虑我的立场,强制性的要求冬小夜一天二十四小时对我进行贴身保护——这事冬小夜跟我提过,但我没想到所谓的‘贴身’,竟然贴的这么彻底!

当我俩肩并肩走进公司的时候,投放过来的异样目光让我彻底的绝望了,流苏,墨菲,紫苑,现在又冒出一个冬小夜,本就已经声名狼藉的我,和前台小姐打招呼的时候,甚至看到她惊颤的退了一小步,好像我迟早也会对她下手似的...

冬小夜昨晚心情不好,也是这个原因,她倒不是在意要和我一起接受别人暧mei的目光,因为这是她的工作,她无法释怀的,是昨天林志在会议上点名批评她,这妞性格好胜要强,认为自己的疏忽纯属是我对自身立场不以为然的态度以及排斥协助警方的心理导致的。

对于这点,我不否认,一方面,许恒案闹出这么大动静,就算所有人都认为我能引出许恒,但没有绝对的依据,谁敢对我下手?那岂非做贼心虚,不打自招,承认许恒提供的那些罪证属实了吗?至于另一方面...纯属感觉,我觉得许恒不会来报复我,我是打了他一枪,他不是也打了我一枪吗?他为逃跑我为活命,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从他对老人和苦儿的态度,我也并不认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当然,以法律来评判,那是毋庸置疑的,但人性这东西,又岂是法律的条文就能概括的呢?

【第448章】占过和占光

等电梯的时候,身旁有位不知是哪个部门的女职员,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我正纳闷我脸上是不是沾着米粒一类的东西,就见她突然确定了什么似的,刚刚迈进电梯,立刻又避如蛇蝎般蹿了出去,目光中对我的忌惮和鄙夷,以及对冬小夜流露出来的同情和惋惜,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电梯门一合上,我就忍不住问虎姐道:“你打算怎么解释咱俩的关系?女朋友,还是表妹?不管是哪个,连上班都跟着我,都有些说不过去吧?我在男女方面的绯闻已经够多了,你们这不是存心给我添乱吗?”

冬小夜揶揄道:“你那些算绯闻吗?”

我怀疑她是故意找茬,“那些不算,我跟你总算了吧?”

冬小夜语气冷淡,估计是看懂了那女职员目光的缘故,心里也是有情绪的,答非所问道:“昨天来你们公司调查取证的时候,我穿的警服还是便服?”

“便服...你们刑警队好几个人穿的都是便服,你别转移话题,先回答我的问题。”

冬小夜自顾自道:“那我问过有关案子的事情没有?参与过调查没有?”

一提这个我就来气,“没有,拜你所赐,你的沉默让我被那个花痴王杰纠缠了三个多钟头。”

冬小夜脸一红,啐道:“活该,谁让你不解释的?你要解释了,刚才碰见的那两个女人也就不会用那种目光打量咱俩了。”

“你不解释,光我解释有个屁用?别人只会当我是个怂蛋包,怕了他呢,”我发了句牢骚,又忍不住笑道:“再说,那厮吃干醋的样子挺搞笑的,好像我偷了他老婆似的,冲丫那态度,我就不想解释,看他别扭比看他松口气让我觉得舒服,我总算明白你干嘛那么腻味他了,是挺恶心的,喜欢你,却不敢对你下手,偏对你身边的人下手,好像要告诉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你已经名花有主了,还拜托领导帮忙拉红绳,瞧那意思,就是想让你身边没有其他选择,只剩他一个,呵呵,真不知该说他可笑还是可悲。”

“你和他有什么区别吗?”冬小夜亦觉得被王杰这种男人纠缠是一种耻辱般,即羞且怒,阴阳怪气道:“张明杰和柳晓笙,包括今天的龚凡林,你没整过谁?可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承认过喜欢流苏墨菲或者是薛紫苑啊?”

“你别冤枉我,柳晓笙是我整的吗?是他想整我,自食恶果罢了,龚凡林更是针对伟哥去的,捎带脚的报复我一下,和紫苑有什么关系?”

“你敢说你对墨菲和薛紫苑,就一点心思都没有?”

“你想套我话是吧?”我没上当,“干嘛这么三八?难道你对我有心思?”

“呸!”冬小夜羞道:“我是替流苏问的!”

女人的好奇心是与生俱来的,冬小夜不过是用流苏做借口罢了,我看的出来,但还是淡淡说道:“流苏想知道的话,我自然会告诉她,就算她不想知道,时候到了,我也会告诉她的,有些事情不能隐瞒,有些责任,不能推脱。”

冬小夜怔怔的看着我的侧脸,没接话茬,难得说句正经话,她丫居然无视我!

“龚凡林的案子让王杰那蠢货负责,你不觉得奇怪吗?队里明明还有我这么优秀的人才...”

“我觉得优秀的人才是不会背地里将同事唤作蠢货的...”

冬小夜白了我一眼,嘴上没说,脚下却有动作,“所以让他负责,是因为队里人手实在吃紧,而我呢,暂时被停职了...”

我这才想起来,林志为了让冬小夜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来保护我,已经以龙家人的举报为借口,将她停职接受调查了!揉着被踢疼的小腿,我困惑道:“对啊,既然你被停职了,那你昨天为什么还跟同事一起来公司?”

“你不是问我怎么和你的同事解释吗?”冬小夜又一次答非所问,笑的异常得意,道:“我已经解释过了。”

“哈?”我疑问未解,电梯门打开,我们已经到了二十七楼。

还未走出电梯,便和一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的家伙撞个正着,“咦?冬表妹?你还真来了啊?”

冬表妹?我惊的有点结巴,指着虎姐,问那个胖乎乎的男人道:“陆组,你...你和她,是...”

这笑面佛般的男人名叫陆好,是投资部融资组的组长,和伟哥是大学校友,两人是一起进入风畅的,因其无害的形象和非凡的亲和力,很快便得到了上层的赏识,在墨菲进入公司的时候,就已经成为投资部六个组中最年轻的组长了。

他是冬小夜的表哥?我怎么从来没听冬小夜提起过呢?

“怎么?不欢迎啊?”

我旁边这位洋溢着少女般甜美微笑的家伙是谁?冬小夜吗?我严重怀疑早饭的质量,这妞会不会是吃了什么脏东西啊?丫嗲嗲的嗓音,害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美女来访,我怎么会不欢迎呢?这样吧,午饭我请,用实际行动证明我等对冬表妹你大驾光临是多么的欢迎,哈哈。”听陆好说话这口吻,着实不像冬小夜的表哥啊...

“谢谢陆组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表哥中午请墨总吃饭,我不好不去,你知道,我来你们公司,可是让墨总好生为难呢...”

“理解理解,墨总肯定也理解冬表妹你的心情,否则就不会答应了不是吗?既然中午你们约了墨总,我就不凑这热闹了,明天吧...呸呸呸,”陆好轻轻打了自己几个小嘴巴,圆乎乎的脸蛋荡漾起来,颇显几分憨态,“看我这嘴,当冬表妹是来公司玩耍了,什么明天啊,最好今儿就抓到龚凡林那个混蛋,也省得你整日替你表哥担惊受怕的。”

我越听越迷糊,任我如何开发自己的想象力,也没办法将‘担惊受怕’这四个字和冬小夜联系在一起...

俩人又寒暄了几句,陆好才美滋滋的离开。

“你认识陆好?”

虎姐翻脸如翻书,挥别的小手还没放下,如糖似蜜的笑容便已不见,浑身打个激灵,硬邦邦的说道:“昨天认识的,男人是不是都一个德行?女人对你的态度甜蜜一点,亲热一点,你就觉得她喜欢你啊?”

“不喜欢他你干嘛对他那么甜蜜,那么亲热啊?”话说出去了,我有点懵,我心里并没有想法,然而这话说的,却带着些许不满。

冬小夜也是一愣,旋儿笑道:“你看不顺眼了?”

“哪有?”我矢口否认,“只是觉得刚才那样子不像你...”

冬小夜目光烁烁的盯着我,调侃道:“你嫉妒?”

“对,我嫉妒,”我顺着她,表现出一副忿然,“你和他刚认识,就约吃饭,你和我刚认识,就约打架,都是男人,待遇也差太多了吧?难道我不如他帅?”说着说着,我心里竟真的有些不舒服了。

“你比他帅,但他不如你无耻,”冬小夜恨恨道:“好歹他是想占我便宜,却没占过我便宜,你呢?”

这妞要翻老账!

“我是占过你便宜...”

“是占过吗?”虎姐小声哼唧道:“是占光了才对吧?”

我一共占过冬小夜三次便宜:第一次,是她来我家查户口,因为之前她用枪指过我脑袋,我损过她,可谓积怨颇深,彼此水火不容,结果斗嘴斗急了,在沙发上掐了起来,这妞被我袭了胸;第二次是比武较量,她出狠招,动作太大,在我面前撕了裤子不说,我的手还阴差阳错的摸了她的*;第三次,便是住进我家的第一晚,因为洗澡不锁门,被我看光光...说便宜被我‘占光’并不为过,因为再占,恐怕就不能叫‘占便宜’,得叫‘zhan有’了...

【第449章】来自女人的保护

“就算是沾光了吧,但你也不能把我和陆好相提并论吧?”我深怀歉意,却问心无愧,“我占你便宜纯属意外,我确实不是因为想占你便宜才占你便宜的!”

“所以才更气人...”

“你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你挡着我了,让开!”冬小夜蛮横的将我挤开,径直朝投资部走去。

我可以肯定,她生气了,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难道我刚才那句话有问题不成?

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深奥。

“冬表妹,吃了没?没吃的话,我这多买了一份早点...”

“冬表妹,昨天你说想看罗曼.罗兰的《名人传》,刚好我收藏了一套,今天给你带过来了。”

“冬表妹...”

从进了投资部开始,‘冬表妹’这个称呼就不绝于耳,没有人对冬小夜的出现感到奇怪,反倒成了最让我奇怪的事情,这妞愉快的和大家打着招呼,温婉可人的模样与真实的她判若两人,对于男人的殷勤,与其说是应付自如,不如说,从一开始,就像是她在故意卖弄俊俏,招蜂引蝶...

我习惯了她那双单眼皮大眼睛中的强势,我不敢说此刻它在四送秋波,但那做作的羞涩含情,让我极度反感,也许娇媚让她更有女人味儿,可她糟蹋了自己的魅力,我欣赏的冬小夜,是感性的,不是性感的!

我认识的,我不认识的,认识我的和不认识我的,从电梯口到综合组,不过三四十米,却因为形形色色的男人过来搭讪,磨蹭了整整二十分钟!冬小夜不厌其烦,然而我却烦不胜烦,忍耐到了极限,终于再也压抑不住,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从三个男人的包围中扯了出来,快步走进了综合组。

“你干什么?你没看见我正和人说话呢...”

“看见了,而且你说话时的样子很恶心。”我脸上肌肉僵硬,想表现出一副玩笑的态度,口吻却硬邦邦的。

冬小夜依旧维持着恶心的微笑向刚才对她献殷勤的三个人挥手拜拜,口中却道:“我也觉得恶心,可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为了我?”装不出那份豁达,索性就不装了,我沉声道:“那你赶紧收起这套,如果你是怕别人怀疑我和你的关系,那我告诉你,无所谓,我没形象,不用你糟蹋自己的形象来维护我!”

“谁为你了?”冬小夜甩开我的手,同样压着声音,道:“我是为了工作!上面要求我贴身保护你,在抓到许恒之前,我需要一个理由和你一起上班下班!你刚才不也问过我,怕没有理由向你的同事解释吗?”

“龚凡林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不够,”冬小夜亦压不住情绪,道:“一个龚凡林值得我贴身保护你吗?落在有心人眼中,只会觉得这种过分的紧张很可疑吧?”

“谁是有心人?有心人是谁?”

我原以为冬小夜会说出‘许恒’的名字,但她没有,“惦记你的人有多少,你心里比我清楚!”

我怔了怔,看到我与冬小夜进门,并察觉到我俩不太对劲的流苏和紫苑走了上来,冬小夜看到了,对她们挤出一丝微笑,又低声对我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确定许恒不会来报复你,但我知道林队的判断是错误的,我从来没怀疑过你和许恒有某种关系,盯着你也抓不到许恒,这也是我之前对于保护你的工作持消极态度的原因,但现在,我很认真,因为我不想看到柳晓笙或者龚凡林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这不止是警察的立场,也是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

我苦笑道:“为了一个朋友,你连自己的原则都不要了?”

“我没有原则,就像你没有形象,”冬小夜道:“再说,我是女人,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喜欢被男人追捧?不喜欢被男人追捧的女人才不正常吧?”

你从来都不是个正常的女人...这话我不敢说,“你愿不愿意,我看的出来...”

“别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冬小夜又怒了,怒的莫名其妙,“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被男人追捧的,说我不愿意?那只能证明你从来没把我当做过女人看待!”

我不想跟她抬杠,情急之下,失口说道:“你想被人追捧,换身衣服化个妆还不够吗?非得去抛媚眼、耍风骚啊?!”

激动之余,声音稍微大了一些,虽然不至于被里面的同事听到,但走到冬小夜身后的流苏和紫苑却能听的清清楚楚,俩丫头骤变的表情提醒了我,我说了很过分的话。

冬小夜紧咬着下唇,漠然的目光让我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对不起,我说的有些过分了...”

冬小夜没等我说完,转身便走,因为没看到身后的情况,和流苏撞了个满怀,险些将她撞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却招呼也没打,直接奔着墨菲的办公室去了。

“南南,不管你们刚才在吵什么,你的话都太过分了!”流苏又气又恨的数落了我一句,追着冬小夜而去,她啥都没问就认定了我不对,显然,她知道我们俩刚才为什么争吵。

紫苑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小南,你别生气,冬小姐这样做也是为你考虑...”

目光一触即离,紫苑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我苦笑道:“你也早就知道?”

“不止我知道,流苏和墨总也都知道,”紫苑没有隐瞒,懦懦道:“昨天早上冬小姐一到公司,就把这事和我们三个说了,还要我们三个协助她...”

我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协助她什么?装风骚,招蜂引蝶?”

“你别这么说...”紫苑否认的并不坚决,但她的立场很坚决,“其实,她心里才是最委屈的...”

“如果她不委屈,我也就没必要生气了...”望着冬小夜的背影,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警察是多疑的,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是他们的职业习惯,‘贴身保护’只是‘贴身监视’的另一种说法,对于我与许恒之间是否存在关系,林志并没有‘信’或者‘不信’的概念,他不过是建立了一种可能性,即无法推翻,又无法确定罢了,所以他让冬小夜来‘保护’我。

贴身保护,是因为我身边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让他感到了冬小夜的监视工作不够严谨,许恒藏匿城东却迟迟抓不到,也让林志变得更加紧张、敏感,甚至神经质,作为许恒案的关键人物,他对我重点关照,其实无可厚非,然而却让冬小夜的立场变的尴尬而为难。

冬小夜是信任我的,她并不想破坏我的生活,因此,她来公司,必须要有一个不至让人生疑的理由,正如她所说,龚凡林是冲着杨伟和秦岚去的,她却来保护我,这理由的确牵强,于是,她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昨天,她不是以警察的身份来公司的,而是以‘经常受我照顾的远房表妹’的身份,来关心案子的进展,在我被王杰纠缠的时间里,她也没闲着,就在办公室外面和投资部的男同事们谈天说地,当她说自己暂时放假,闲的无聊时,和她串通好的流苏和紫苑便说笑似的邀请她来公司玩,一些自认为和冬小夜谈得来的狼儿们当然忙不迭的附和,这时冬小夜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是的,说龚凡林还未落网,我的安全得不到保障,这才是同事们眼中冠冕堂皇的借口,是冬小夜在流苏和紫苑的帮助下,巧妙编织成的一个大家都不愿意戳穿,只是用来让墨菲无法拒绝她来公司做客的借口而已,墨菲和那三妞是一伙的,且与我的暧mei不清是有目共睹的,‘勉为其难’的妥协非但不会让人怀疑,众人还会觉得合情合理。

男同事们心照不宣,女同事们嗤之以鼻,认为冬小夜来公司,纯属是为了钓凯子!

冬小夜说,她并不是想要监视我,仅仅是不想柳晓笙或者龚凡林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相信,正因为相信,心里才会不舒服。

我并不喜欢被女人保护,无论是冬小夜,还是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紫苑...

【第450章】无名火

虎姐脾气大,心眼小,我早就领教过,但我从来不知道她这种性格火爆的人居然也会打冷战!

‘对不起’我说了八百遍,别说回答了,她甚至没拿正眼看过我,让我好不郁闷,我甚至都做好了再和她比试一场的准备。

“哥,你跟小夜姐姐吵架了?”

我琢磨着,楚缘不至于看不出来我和冬小夜出了问题,可没想到才一进门,我拖鞋都没换好呢,她就已经看出来了。

我故意苦哈哈的大声道:“吵架?要能吵起来就好了呢。”

楚缘怔了怔,回头去看直奔冰箱的冬小夜,刚想问个缘由,却见冬小夜取出冰镇的纯净水,拧开盖子猛灌一气,550毫升眨眼间就进了她的小肚子,水太凉,扎的她一阵头痛,直皱眉头,不雅的打了个水嗝,还觉得不解气,又摸出一瓶,刚喝一口,因为灌的太急,呛的连连咳嗽,楚缘见状,忙跑过去帮她抚背顺气,“小夜姐姐,你也别喝撑了,马上就吃饭了。”

刚从厨房走出来的东方也颇是好奇,“小夜姐姐,你刚从撒哈拉回来吧?怎么渴成这样?”

见虎姐吭吭吱吱扭扭捏捏,我的小怨气又有点压不住了,小声嘟囔了一句,“嘴巴一天没闲着,能不渴吗...”

冬小夜回头凶巴巴的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愣是忍住了,没骂我,转身坐在沙发上,问东方道:“晚饭吃什么?都饿死我了...”

看她这意思,是打算将冷战进行到底了。

楚缘蹙起柳眉,凑到冬小夜身旁,“小夜姐姐,我哥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哪能啊?是我惹人家生气了,”冬小夜那口吻明显就是反话,拉楚缘坐下的同时,身子躺倒,枕着楚缘的腿,搂住她的小细腰,将脸埋进了她的小腹,含糊不清的撒娇道:“缘缘,安慰安慰姐姐吧,姐姐心里委屈着呢~”

此妞说一套做一套,最后还是把责任推给我了!不过...倒也不算冤枉我,我确实说了很过分的话,所以我坦然的用脸接住了楚缘拽过来的沙发垫。

东方也效仿楚缘,欲替冬小夜出气,不过她扔过来的东西却吓的我魂飞魄散,慌忙低头,那东西几乎是擦着头皮从我脑袋上飞过去的,‘哐啷’一声砸在防盗门上,声音顺着楼梯能爬遍整个单元!

“小娘皮,你想杀了我啊?!铁勺你也敢丢?!”

“下意识的!”东方辩解道:“我手边不是没有别的东西吗?刚才我正熬粥呢...”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刚才不是在切菜啊?”

“那倒不用,如果是菜刀的话,我想我会考虑一下丢还是不丢的。”

“...”

东方双手叉腰,挺起胸脯,丁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活该,谁让你就会欺负女人的?”

同样被刚才那一下吓傻的楚缘和冬小夜闻言,脸上的惊悚和后怕登时不见了。

两个丫头和冬小夜同仇敌忾站在了同一战线,让我唯有苦笑的份,女人太难伺候了,不但小心眼,还记仇,看来,与冬小夜和好之前,我有的受了...

。。。

我和闵柔提出要见三小姐之后,已经过去两天了,奇怪的是,紫苑仍未向我求证过,持‘随波逐流’态度的她,如果知道我想主动出击的话,一定会坚决反对的,既然没有反对,就表示她尚不知情,那么就可以得到两个结论,一,闵柔随口答应我的要求,只是在敷衍我,二,在三小姐和闵柔眼中,紫苑并未得到重视,因此没必要告诉她这些事情。

第一个结论的可能性不大,细想起来,狡猾多智的闵柔虽坑蒙拐骗样样精通,却都是建立在‘瞒’的基础上,说话不算,还不曾有过,这和她崇拜那个‘说话算话、说到做到’的三小姐有一定的关系吧。

一被否决,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三小姐和闵柔并不重视紫苑,其实这一点,从紫苑自卑的态度即可见一斑了,然而这也让我想不通了,既然不重视她,那安排她进入风畅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闵柔说,设计紫苑与我发生关系,是三小姐对我的报复,可到目前为止,紫苑即没有真正的介入到我与三小姐之间的种种,也没有涉入我与流苏、墨菲复杂而敏感的关系,反而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并一味小心翼翼的掩藏自己,不想给任何人造成困扰...

对于三小姐,我是越来越好奇了,我到底招她惹她了,她为什么一面帮我,一面恶心我?最重要的是,紫苑在她眼中,究竟是什么?一颗棋子,还是一颗弃子...

周五下午,组长刘姐被通知参加一个会议,可我去厕所的时候路过融资组,却看到和昨天一样,一群围着冬小夜的男人中,陆好也在其中。

“表妹,你在这儿啊...”

冬小夜一见是我,先是脸色一寒,旋即装出一副笑脸,“什么事啊,表哥?”

丫嘴巴笑的挺甜,眼睛里却没有丁点笑意,还在为我昨天的失言耿耿于怀,我也不长进,明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我,偏就越看越心烦,本想来个眼不见为净,可犯贱,一天跑了十五趟厕所,惹的伟哥直怀疑我得了前列腺...

前几次我还能忍,可现在看到冬小夜大笑的同时将手按在陆好的肩上,而陆好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一脸的陶醉模样,我终于忍无可忍,不自觉的就拐进了融资组。

装风骚而已,你用得着真风骚吗?

“诶,楚南,你来的正好,”陆好旁边一挺拔帅气的男人大方的对我笑道:“我们刚约了冬表妹下班后去‘爱丁堡’喝两杯,你也一起吧。”

丫笑的大方,手也很大方,一边说着,一边就放到了冬小夜的肩上,话是对我说的,眼睛却挑衅的看着陆好,很明显,俩个人在暗自较劲,争夺冬小夜。

我记得这货叫郝帅,人如其名,真的好帅,进入风畅还不满三个月,‘海龟’,老爸是公司股东之一,暂时在融资租‘镀金’,所以职位虽低,倒也不惧陆好。小宋佳曾说,‘好帅’是好帅,可惜名不副实,是个典型的二世祖,从谈吐就能看的出来,挺没内涵的一个人,‘海龟’的能力在工作上没什么体现,反倒是经常拿‘海龟’做饵钓马子,宋佳有个姐妹在投资部做英语翻译,被他搞到床上才发现,这只‘海龟’连‘Durex’都听不懂,你得一字一句的跟他说‘杜蕾斯’,敢情除了‘ILOVEYOU’,这位自称在英国剑桥留过学的哥们就会说一句‘I*YOU’...

冬小夜跟这种货色都能聊得上来,我心里更不爽了,尽管我知道我并没有这样的权利。

“谢了,不过我去不了,她也去不了,”我挤开了郝帅,攥住了冬小夜扶在陆好肩头的手,拉起她就走,“流苏找你呢,跟我回去。”

“等等!”

本人恶名昭著,此举固然犯了众怒,却没人敢言,加上我是冬小夜的‘表哥’,陆好等人也只会觉得尴尬,对于我反对冬小夜和他们去喝酒寻欢,倒也说不得什么,但‘好帅’就不一样了,海龟嘛,在男女方面思想开放、前卫,一把拉住冬小夜的手腕,气不忿的对我道:“楚南,你别太霸道,冬表妹都答应了,你凭什么替她做主?你有什么权利反对她结交异性朋友?”

结交异性朋友?她要乐意我管不着,她要不乐意我就不能不管!她现在这么做就是为了我,我对她说反对无效,还不能对你说吗?!我现在是一肚子的无名火,感觉到冬小夜想甩开我的手,我攥的更紧了,“知道她为什么放假不挨家呆着,非得跟我一起来公司吗?”

【PS:呃...登陆半天,老是登陆失败,耽误了更新,抱歉抱歉。

感冒没好,反而更厉害了,医生不让吹空调,拉倒吧,就这温度?好的慢也比死了强啊...】

【第451章】还得了的和还不了的

“知道她为什么放假不挨家呆着,非得跟我一起来公司吗?”

‘好帅’一怔,“冬表妹是警察,身手好,龚凡林没抓到呢,你家人不放心,她也担心你...”

话音没落呢,我就听见不远处有个女职员不屑的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但冬小夜肯定听清楚了,眼神明显的一变,可是忍住了,不问也知道,那是侮辱她的一句话。

我回头瞪了那女人一眼,骇得她连忙低头,然后我才对‘好帅’道:“是因为她妈把她交给我了,我妈把我交给她了,我俩就是这种关系,你说我有没有权利反对她交异性朋友?”

‘好帅’一时还未绕过味儿来,众人已经是满面的惊色,与流苏和墨菲暧mei不清的我说出这样的话来,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冬小夜更是面红如血,气的浑身发抖,我理也不理,对‘好帅’怒道:“还不放开你的手?!”

我怀疑郝帅根本就没听出我那话里的意思,与我怒目相对,一副占着冬小夜便宜,还为她鸣不平的说道:“我偏不放,你怎样?你没道理反对冬表妹交朋友,你这是封建专制,是对她恋爱自由的干涉!”

“恋你妈个头!”不等此货把话说完,我挥以老拳,郝帅吓了一跳,本能的松开了冬小夜,双手挡脸,我没想打他,当然,假如陆好不突然挡在我面前的话,这一拳会不会打到他,我并没有太大把握。

“楚南,别介啊,误会而已,动手就不好了吧?”

“呦,陆组也在啊,”此刻才认出陆好,没人会信,但面子还是要给的,不是给陆好,是给刘姐,给墨菲,真在融资组打了人,她们会很为难的,我整着衣领,没事人一样笑呵呵道:“刚我们刘组被叫去开会了,陆组没接到通知吗?”

陆好知道我笑脸猫的态度是装孙子,但闻言还是一愣,“是吗?这我还真不知道,什么会?”

“我不清楚,宋佳通知的,大概是墨总召开的吧?”

陆好顿时慌了神,“墨总开会我不到场,那还了得?”陆好是个将事业摆放在女人之前的壮志青年,一转眼的工夫,已经将冬小夜看成红颜祸水了,“我得看看去。”

我没接话,拉着冬小夜便走,郝帅还不死心,却被同事们拦住了,“白痴,别自讨没趣了,你还没听出来啊?他们根本就不是表兄妹那么简单的关系...”

“真没想到,冬表妹跟楚南也是...哎,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冬表妹那态度,也不像啊...”

“你没听楚南说吗?那是他们家里决定的。”

“就是说,冬表妹未必乐意啊...”

“可楚南乐意,你有种,跟他抢去啊,不过你得加小心,人家连墨总都能摆平,你有砸饭碗的觉悟吗?”

“有觉悟也别去,不值,我看啊,冬表妹未必就不乐意,你们昨天没听说啊?那个对冬表妹有意思的男警察,故意刁难楚南,明明是受害人,却审了他四个钟头,要说他俩没点什么,反正我不信,这年头,哪还有什么善男信女啊,我看冬表妹和楚南就很般配,一样的风liu潇洒嘛...”

‘般配’不是祝福,‘风liu潇洒’也不是夸赞,那都是反话,一群家伙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悄悄话,即是损我,也是讥讽冬小夜,我发现人真的很自私,冬小夜被气的浑身抽搐,我却并不在意,还隐隐有些得意。

冬小夜的性格刚直,是个软硬不吃的人,如果你哄她都没效果,那么你反对她有的也只是反效果,所以我越是不赞同她作践自己的形象来保护我的行为,她越会固执到底,我自私,是因为当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觉得她轻浮的时候,会怒不可遏的近乎抓狂,但是现在,当她无法再轻浮下去的时候,我是如此的幸灾乐祸,哪怕别人都在嘲讽她,似乎,别人对她的误解越深越好,这样才能衬托出我对她的了解和信任,我才能保护她,而不是被她保护。

“姓郝的拉我的手,你就要揍他,现在你拉着我的手,我是不是也能揍你?”

“你试试看,别怪我还手!”我心里其实很得意,但不知为何,一张嘴就喷放出浓浓的火yao味,很没气度的拒绝成为她宣泄情绪的对象。

冬小夜果然气不过,用力要甩开我的手,怒道:“你横什么横?现在有资格生气的人是我才对吧?你看看你,把情况搞成什么样子了?”

我扬起下巴,无赖道:“什么样子?”

冬小夜粉面骤然红的发紫,像颗葡萄一般,“糟透了!现在人家都以为我和你...是那种关系!”

“我倒觉得好极了,反正你本来就想被人误会,现在目的达到了不是吗?”我放开了她的手,她发火的时候我不怕,但她害羞的时候我害怕,忽然有一种继续占她便宜会被她袭击的预感,“警方安排你保护我,要你冒充我女朋友,这不正好吗?”

“好什么啊?!”冬小夜跺脚道:“你公司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你跟流苏还有墨菲那暧mei不清的关系,我冒充你女朋友是迷惑许恒的,在你同事面前没有必要曝光这种关系,一旦曝光了,你还怎么否认?”

我不以为然道:“那就不否认,我不是说了吗?我早就没什么形象了,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流苏墨菲和小紫她们知道咱俩是怎么回事就可以了...”

冬小夜打断我道:“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们也不在乎吗?”

我张口欲辩,竟哑口无言,心里忽的一动,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冬小夜气道:“没话说了吧?还男人呢,你根本就没考虑过流苏和墨菲的立场,你脸皮厚如城墙,不怕别人说闲话,流苏和墨菲两个女孩子受得了吗?尤其是墨菲,她不止是个女孩子,还是你们风畅集团投资部的总经理,董事长的掌上明珠!喜欢你本来就有压力,你还这么不争气,在外面沾花惹草,勾三搭四...”

“别这么说你自己...”

“你找踢是吧?!”冬小夜问归问,那条长腿已如灵蛇出洞,直瞄我裆部而来。

我险险避过,惊出一身冷汗,“你朝哪踢呢?!”

“就朝那儿踢呢!连做男人的责任感都没有,你留那玩意儿干嘛?”

“责任感?”看着冬小夜写满了嗔怒的脸,我笑了,“让你戴着面具去和男人逢场作戏,忍着委屈被他们揩油占便宜,这样算是替流苏和墨菲考虑?这样能证明我有责任感?”

冬小夜淡淡道:“我是我,不用你替我考虑!”

“这句话我还给你,我是我,也不用你替我考虑,”和这妞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因为她更喜欢抬杠,我转过身,边走边道:“我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取舍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这样的确会给流苏她们造成困扰,但这就是我的选择,如果她们不认同,只能证明她们看错了人,我配不上她们...不过话说回来,我并不认为她们愿意看到你受委屈,对你妥协,只是因为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罢了。”

冬小夜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上来,道:“可你这么做,对她们不公平...”

“不这么做,对你更不公平...”我挠了挠头,笑道:“不过做我的冒牌女友,对你好像也算不得公平,但这是你的任务,总比你在任务的基础上,再做出人情上的牺牲好得多。”

“我...”冬小夜想否认,但还是放弃了,喃喃哼唧道:“我这么做也不单是为了你,也是不想流苏她们受委屈,闲言碎语,有时比刀枪还伤人呢...”

“闲言碎语也比看你作践自己强,”我苦苦一笑,道:“亏欠她们的,我能还,亏欠你的,我还不了...”

跟在我后面的脚步声顿住了,我回头看去,冬小夜正站在几步之外的电梯门口,冷冷的看着我,“因为她们是自己人,我是外人?”

我怔了怔,感觉似乎不是太妥当,可我还是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吧,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啊!”

我话未说完,冬小夜已经窜上来,狠狠的,莫名其妙的将我撞飞了出去...

【第452章】邀请和拒绝

我话未说完,冬小夜已经窜上来,狠狠的,莫名其妙的将我撞飞了出去,“你怕欠我的,那我欠你的怎么办?!姓楚的,你别忘了,老娘这条命,是你在潜龙庄园救回来的!”

你不提我还真忘了...见冬小夜闪进了电梯,要关电梯门,我也顾不得胸口疼,赶紧跑进去,“你这是什么话,我又没想让你还...”

“我也没想让你还!”冬小夜两只小手柔软纤细,可推在我胸口上,却有着排山倒海一般不可抗拒的力量,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在电梯之外了,“你压根就没拿我当朋友!”

“怎么没有?我刚不还说呢吗?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

虎姐的脾气从来都像野生动物一样简单易懂,此时却突然进化了似的,无理取闹,让我完全看不懂了,她根本就没听我说话,不动手了,她动嘴,一口咬在我扒住电梯门的手背上,剧痛之下我不得不抽手回来,便听她冷笑着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你不怕欠流苏的,也不怕欠墨菲的...哼哼,小楚子,你这是承认了墨菲和流苏在你心里是同样的地位啊,要是让流苏知道了,不晓得她会是什么反应...”

我骇然变色,然而电梯门已经关合,情急之下我拔腿就冲向安全楼梯口,悔的肠子都青了,刚才只顾和她争论,竟没注意到她话里有套儿!丫现在心里有情绪,万一发坏把刚才的对话告诉给流苏,那还了得啊?

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玩命的朝楼下跑,跑着跑着,忽然觉得不对劲,愕然的盯着那醒悟的‘20层’,我汗如雨下...

草!我们刚才不就是在投资部外面吵架吗?!我他妈往楼下跑什么啊?!

爬回投资部,我已经精疲力尽了,看到流苏和秦岚姚婉儿聊的正欢,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南哥,脸色不好啊,上个厕所咋还虚脱了?”伟哥扔给我一瓶可乐,神经兮兮的左右看看,才探过头来小声问道:“你不是有什么隐疾吧?比如...肾虚?”

“你才虚呢!”一口气下了七楼,再一口气爬回来,换谁谁受得了啊?我嗓子正燥热的好似燃烧一般,便不客气的拧开可乐,灌了几口,正享受着碳酸入腹带来的清凉爽快,就看到冬小夜偷偷摸摸的走了进来,见我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那小脸顿时烧的火红,我险些笑喷。

这妞,刚才坐电梯去哪了啊?

冬小夜有点三八,但并不八卦,刚才果然是随便说说,她并没有向流苏打小报告,也没来得及打小报告,刘姐和她是前后脚回到的综合组,一回来,便召集大伙到小会议室开会。

综合组的职能仅限于协作其他五个小组的工作,故而除了一个月一次的象征性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总结会,平时基本上是不进会议室的,不过综合组最近是非多(貌似都和我有关),我们都以为她突然召集我们开会,是上面要求整顿我们或者要我们反省,毕竟,就在昨天,墨亦之还为投资部的不团结而大发雷霆,以至于所有人都做好了倒霉遭殃的准备,否则刘姐被通知开会的时候,也不会是那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了,可是结果却出人意料,刘姐非但没有被领导狠批过的迹象,还难掩兴奋的告诉大家,周末两天综合组集体放假,要大家尽情的休息和放松,以便更好的投入工作...

难道综合组平时的工作还不够放松吗?我对刘姐的态度感到好奇,她并不是一个擅于打官腔、搞动员的领导啊,放假也没有个具体的理由,这个会,毫无内容可言嘛,而且,只是周末放假而已,刘姐至于把嘴都笑歪了吗?

算了,理由什么的是上司和领导考虑的事情,对我来说,放假没什么不好,本来这个月我是没有休息日的,翘班也好请假也好,虽然一个星期左右没来过公司,但招待舒家长辈,却比上班辛苦的多,得到两天空闲,我与大家其实同样的高兴。

之前我想去厕所,结果半路闯进了融资组,和冬小夜吵架拌嘴,便将那茬给忘了,刚才又喝了一瓶可乐,涨我的小腹都疼,会议刚一结束,我就迫不及待的往外冲,开门刚好看到墨菲和紫苑一前一后的经过,墨菲步子快,抱着厚厚一叠文件的紫苑很难跟上她走路的节奏,追在后面,稍微显得有些狼狈。

“小...紫苑!”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意识到‘小紫’这个昵称太过亲热,临时改口叫了她的名字,结果却变成了‘小紫苑’,这何止亲热啊?简直轻佻!

紫苑和墨菲同时回过头来,我这才发现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对劲,墨菲严肃,紫苑沉重,见是我,紫苑还有些紧张,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那一步虽小,却踩的我心里隐隐作痛,这丫头,在墨菲或者流苏面前,总是刻意保持着与我的距离。

“小南,是你啊,吓我一跳...”紫苑在掩饰,但掩饰的效果并不理想,眼神闪烁,我基本就不在她的视线当中。

墨菲皱眉看了看紫苑,转而对我道:“楚南,你来的正好,我刚要找你。”

“找我?”看看时间,马上就要下班了,我本能的问道:“公事私事?”

我都怕了这妞儿了,某种意义上,她比那个神秘的三小姐更危险,尤其是单独相处的时候。

估计我后退那一小步也踩的她心里作痛,墨菲显然知道我忌惮什么,冷若寒霜般的小脸顿时羞的红艳艳,“你想哪去了?是公事...”

“墨总——”紫苑突然打断了墨菲,见我俩都有些愕然,她顿感慌张,又压低了声音,道:“那个...该下班了,而且,综合组这个周末放假...”

我迷糊了,完全没听懂紫苑想要表达什么,然而墨菲却沉默了,冷冷的与紫苑对视着,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对我道:“那先算了吧,周一回来再说也一样,你最近也没闲着,烦人的事情一大堆,难得清闲两天,好好歇歇吧。”

我茫糟糟的点了点头,旋即才想起我喊住紫苑的目的,“对了,小紫,明天你有空吗?”

“明天?”

“嗯,”我笑道:“你明天也放假吧?五年没回来了,北天变化挺大的,我带你去到处转转,然后到我那吃顿饭,你住酒店,吃东西肯定糊弄,我让楚缘做几个你爱吃的菜,呵呵,你肯定不信,那邋遢丫头现在的厨艺了不得,快追上我妈了。”

自从酒店那晚之后,我就一直不晓得该如何定义我与紫苑的关系,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依赖我,我怜爱她,我们的感情在她出国之前就已经非常的微妙,属于‘超越友情,恋人未满’的状态,那时就已经不晓得如何面对友情与爱情的过渡,何况现在啊,突然就变成了超越恋人的关系,要知道,我和流苏最多也就是亲亲摸摸啊...

紫苑固然在和我保持着距离,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不是想要回避责任,而是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她的回避,这其实是很懦弱的,现在,我要丢弃这份懦弱。

如果紫苑觉得与我疏远是最好的,我希望她用实际行动来拒绝我,否则,我会承担我应该承担的责任和承担她不该承担的责任。

消除我们因为那一夜所造成的隔阂的最好方法,就是暂时遗忘那晚发生的一切,回到我们从前的关系,所以,我努力让自己的邀请自然而亲和。

墨菲难得的没有吃醋,问紫苑道:“你周末休息,应该没事吧?”

“明天不行...”

“为什么?”以我对紫苑的了解,当然看得出来她是在故意回避我。

“明天...我...那个...我要去看房子!”紫苑支吾了一会,说话突然流利了,一本正经道:“你不是也说了吗?我老是住在酒店也不是个办法,费用高,生活也不方便,上个礼拜我去我家附近转了转,刚好碰见了以前住邻居的大婶,她家有套房子空着,正有意租出去,我就和她约了这个周末去看房子。”

我不信,因为这丫头脚尖又对上了,明显是说谎,但我没有揭穿她,“我和你一起去吧,你嘴笨,我还能替你砍砍价。”

【PS:出去了,刚回来,更新晚了,对不住大家,抱歉抱歉】

【第453章】约会?!

“我和你一起去吧,你嘴笨,我还能替你砍砍价。”

“不用!”紫苑忙道:“她不会杀熟的,人家把房子租出去,主要是因为房子长时间闲置着,没人打理,想找个人看房子,我们认识,她是看着我长大的,不会让我吃亏的,你要去了反而不合适了,人家还得当咱俩是...是...反倒可能不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了。”

倘若我不知道她在说谎,这理由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然而现在,只觉得心里老大不是个滋味,从小就不喜欢说谎的紫苑,现在说起谎话来,已经面不改色了...

男人,该糊涂就糊涂点吧,紫苑不想与我走的太近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或许应该再多给她一些时间,便道:“那好吧,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给我打电话。”

紫苑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我装作没看到,伸了个懒腰,笑道:“也好,明天我就美美的睡上一天,呵呵,好久没睡过懒觉了。”

紫苑知道我有睡懒觉的习惯,不禁笑了,这是我熟悉的笑容,也是熟悉我的笑容,我微微一怔,心里莫名的有些酸楚,不知紫苑看出来没有,见我没有做声,她也沉默了小会,忽然小声道:“后天...我没事。”

声音太小,周围太吵,我听见了,却不太确信,“什么?”

紫苑小心的瞄了墨菲一眼,见她表情没有变化,才重复道:“后天你没事的话,我去你家吃饭吧。”

这丫头并不是有意的回避我啊!我惊喜不已,忙不迭道:“没事没事,当然没事,你来吧...不,我去接你。”

“不用接,我又不是不认识你家。”紫苑见我这副兴奋相,脸儿一红,说话反而不那么客气了。

我似乎听见墨菲冷哼了一声,可看向她时,她仍是那一脸人前惯有的淡漠,但我能察觉到,她看紫苑的目光,有些异样,紫苑也感觉到了,表情又稍微不太自然了,恰在这时,流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南南,你跑的不慢啊,我还在里面找你呢,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啊...诶?墨总,小紫,你们也在啊,聊什么呢?”

我回头一看,何止流苏啊,冬小夜,秦岚,皆是一脸的猜忌,唯有姚婉儿,嘴角挂着暧mei的微笑,几个丫头看看我,又看看墨菲,什么都不用说,心里在想啥,全写在眼里了。

呃...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现状啊,只要我和墨菲说句话,立马就能成为焦点。

墨菲也注意到投放过来的越来越多的意义复杂的目光了,清咳了一声,淡淡道:“没聊什么,楚南,周一回来就到我办公室报到,别忘了,薛助理,咱们走吧。”

紫苑应了一声,又对流苏和冬小夜等人摆了摆手,然后快步追着墨菲而去。

“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有事?”我嘴里问着流苏,眼睛却本能的望向了冬小夜,虎姐不会是给我告状了吧?

“没事...不是,有事...”流苏扭捏的左右看看,刚散会,门口人挺多的...

“悄悄话?”我失笑道:“那也不至于害臊吧?姑奶奶,你不是自称投资部第一厚脸皮吗?”

“去你的!”流苏羞啐道:“第一厚脸皮是你!”

言下之意,是默认了想说的是悄悄话。

“苏苏,我们先回组里等你,快点哦~”秦岚一手挽着冬小夜,一手拉着姚婉儿,替流苏清理着电灯泡,反观冬小夜和姚婉儿,可谓表情各异。

冬小夜朝我冷笑,笑的我发毛,而姚婉儿,则是莫名其妙的幽怨,我得罪过这小姑娘吗?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秦岚对我眨巴眨巴那双会笑的大眼睛,可我完全没搞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流苏一言不发的将我拉到楼梯口拐角,确定周围没人,才小声问我道:“南南,你明天有空吗?”

“嗯?”这台词,有些耳熟啊...

流苏脸蛋更红了,从口袋中摸出两张电影票,声音如蚊鸣般细不可闻,“明天有一部电影在北天国际影城首映,电影主创也会在现场露面,岚岚她姐曾经是那个剧组做化妆师,托关系弄到三张票,岚岚给了我两张,你要有空的话,陪我一起去看吧...”

看电影?我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两个金光熠熠的大字——约会!这不就是约会吗?!

仔细想想,从大学时期开始,我与流苏厮混在一起的周末数不胜数,可吃饭购物踢球溜马路涯子,什么都干过,却惟独没去看过电影,我提过,但她郑重其事的告诉我,她非常讨厌看电影,坐在黑乎乎的封闭空间里保持两个小时的安静,太乏味了。

性格活泼好动,缺乏浪漫细胞的流苏并不喜欢看电影,此刻却要我陪她去看,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

我暗骂自己木讷,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流苏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可我却从来没有主动约过她,或许是我不够浪漫,又或许,在我的生活里,流苏早就成为了主导者,我过于习惯迁就在她的节奏中了。

显然,这是错误的,因为我们已经不再是哥们,现在的流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相对于主导我,她肯定更希望我来主导她。

“电影几点开始?”

流苏不好意思看我的眼睛,羞答答道:“六...六点半。”

“那咱们中午见吧。”

“中午?”流苏不解的抬起了头,“那么早?”

我笑道:“好久没陪你逛街了,怎么?不愿意啊?那就算了,其实我挺怕和你逛商场的...”

“你想得美,”流苏终于恢复了平时的霸道,眼中溢满了笑意,脸儿却故意板的紧紧的,“上午批准你睡懒觉,下午一点半,在新世纪购物中心碰面,别迟到哦,不然要你好看!”

最后一句话明显不是她自己的风格,颇有些撒娇的味道,臭丫头亦意识到了,脸蛋更红了,没等我说话,扭脸便闪,“我和岚岚婉儿约好了下班一起去做SPA,先走了,你听小夜姐的,没事就回家,不要到处乱跑了,还有,别没事就气她,她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多体谅她一下。”

冬小夜那婆娘,还是给我告状了...

。。。

“哥,给我钱。”

我刚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还没送到嘴里,楚缘的小手先伸到了我面前,“不是吧?在家里吃饭也收费了?”

“不是啦,”楚缘将椅子向前拉了拉,在我旁边坐下,道:“明天我和东方去逛街,零用钱不够。”

我爱吃肉,但我怕油腻,不知不觉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吃红烧肉,总是先吃两块肥的,香香口,再吃瘦的,怕的就是后吃会腻,今天这肉炖的和往常稍有不同,色泽鲜润,质感松软,显然是用上好的五花肉炖了足够的火候的缘故。

肉块入口即化,肥而不腻,滑滑嫩嫩如果冻一般,我暗赞一声,楚缘果然有心,舒妈与闵柔以及闵柔那个管家若雅讨论的那些做饭的窍门,她真的全记下来了,而且学以致用,手艺精进了一大步,不过我没有夸奖她,因为这丫头此刻正在和我说瞎话。

“你零用钱不够?”我拉下脸,道:“不许骗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个月从妈那儿领一份,背着妈又从爸那儿拿一份,现在还从我这儿要一份,都贪成小财主了,你零用钱会不够花?”

我上高中那会,老爷子一个月就给我两百块钱,不止是零花钱,还包括了生活费,如果不是后妈接济我,我连手机费都交不起,相比我,楚缘的条件就优越太多了,虽然后妈每个月只给她三百块,但老爷子却背着后妈多给她五百块,一想到我们兄妹的待遇差异如此巨大,我就忍不住想和老爷子决斗...

【第454章】我的钱和你的钱

好在楚缘并没有乱花钱的习惯,她的理财概念是老爷子和后妈都无法相比的,臭丫头领了身份证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带她去银行办了一张卡,将攒起来的所有压岁钱和零用钱一股脑的存了进去,居然有一万两千多块,让我着实吃了一惊呢。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存钱,明明不花钱,却到处骗零用钱,但攒钱的习惯是好的,所以她每次问我要零用钱,我都毫不犹豫的给她,可这次例外,臭丫头想花钱了,不说花自己的,那你攒钱干什么?!

“我是有零用钱,但东方没有啊,”楚缘扁起小嘴,气不忿道:“下午我和她去银行取钱,发现她的账户居然被冻结了。”

“被冻结了?”我望向对面的东方,“你妈妈?”

“除了她还能有谁?”东方貌似满不在意,但眼睛中的黯然却无法掩饰。

寄人篱下,身无分文,小娘皮的处境确实尴尬啊...她妈妈是不是有病啊?哪有这么难为自己闺女的,万一东方没来投靠楚缘,而是一个人漂泊在外,你冻结了她的账户,不是要饿死她吗?

我安慰东方道:“冻结了也没关系,现在你妈妈知道你和缘缘在一起,过不了几天就会解冻的。”

“但现在没解冻呢,”楚缘又把手伸过来了,似乎要我马上拿钱给她,这丫头说过喜欢跟我要钱的感觉,可未免也太着急了吧,“东方离开家的时候穿的是校服,回家就不能穿的那么狼狈了,不然她妈妈还当咱们虐待她呢,明天我们去买套新衣服,五百块~”

东方的家人已经知道她就住在我家,东方也就没有必要整天躲在屋子里了,闷了这么久,想要出去撒欢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恐怕她买新衣服并不是怕她妈妈误会我们对她不好,而是对她妈妈冻结她账户的一种回击,叛逆的小娘皮想要告诉她妈妈,即便离开家,她也一样可以活的很好,她能够找到另一个愿意接纳她的归所。

叛逆期的女孩子,有时候复杂难懂,有时候又简单易懂的让人头疼...

“吃完饭再说,你没看我穿的裤衩背心,连个口袋都没有啊?”我用筷子敲了一下楚缘的手心,没好气道:“守财奴,五百块,你没有吗?亏你还自称她的好朋友呢,小气鬼。”

“我才不是小气呢!”楚缘激动道:“就因为我们俩是好朋友,她才不愿意花我的钱!”

“哈?”

楚缘白了我一眼,哼唧道:“花我的钱和花你的钱能一样吗?”

我不解了,“有什么不一样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来形容两个人关系好吗——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好朋友就应该不分彼此吧?以前,包括现在,我和流苏的钱经常是放在一起花的。

楚缘挺着小胸脯,煞有其事的说道:“女孩子花钱打扮自己是不能有节制的,总是想着省点花就感觉不到购物的乐趣了,我们俩是好朋友,她花我的钱会不好意思的,但花你的钱就不会了,你是男人嘛,她只会越花越舒服,越花越幸福。”

“死缘缘,你别乱讲!”东方羞急道:“你怎么把我说的好像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啊?什么叫花男人的钱只会越花越舒服,越花越幸福?”

呃...首先,你连‘女人’都算不上吧?最多是个‘女孩’,‘黄毛丫头’...楚缘是不是没察觉到她这‘花钱无节制’其实是对我们自己的讽刺啊?人家东方可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光是上次拿到我家里的海鲜就远不止五百块吧?她送给老爷子那包茶叶和墨亦之藏在办公室舍不得拿出来待客的一模一样的,可想其价格了,买套衣服才问我要五百块,还美其名曰‘花的舒服花的幸福’,这不是寒碜咱自己呢吗?恐怕东方平时穿的小裤裤,五百块你都买不回来...

“我没说你唯利是图啊,”楚缘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我只是说,你花我哥的钱买衣服,会觉得解气,你想哪去了?”

我觉得楚缘肯定是在调侃东方什么,但我听不懂,只看到东方瞄了我一眼,旋儿脸红如血,彻底的爆发,绕过桌子就要和楚缘厮打,“臭缘缘,你敢耍我?!”

“我哪有啊?是你发春,自己想歪了~”楚缘笑嘻嘻的躲到冬小夜身后,探出小脑袋,托着尖尖的下巴,一脸欣慰的说道:“哎呀哎呀,小东方,你终于长大了呦~”

东方‘啊啊’怪叫,似乎是想掩盖楚缘的声音,见效果不理想,顿时羞不可遏,抓起汤碗里的瓷勺,舞的虎虎生风,“好啊你,长出息了,敢开我的玩笑了,看来是有阵子没修理你,你忘了和我的实力差距啊,看招~!”

“啊~!”运动能力趋近于零的楚缘见东方扑上来,赶紧缩蹲身子抱住冬小夜的腿,“小夜姐姐救我,东方要揍我!”

你知道打不过她,别惹她不就好了...我摇摇头,叹道:“不知道你们在闹什么...”

“好啦,别折腾了,食不言寝不语,这不止是规矩,更是咱们女孩子的矜持和修养,别让这屋里唯一的男人小看咱们。”

矜持?修养?先把你嘴上的油和嘴角的饭粒舔干净再说或许还有点说服力...冬小夜挡住东方,将空碗递给了楚缘,嗲嗲装嫩道:“缘缘,再给我盛一碗,几天这肉炖的太棒了,下饭。”

貌似你哪天晚上也没低于过三碗饭...虎姐的饭量非同一般的惊人,比我这大老爷们还能吃,自从她搬过来,我家大米白面的消耗几乎翻了整整一倍,恐怕她唯一矜持的像个女人的地方,便是不许我说她吃得多了,否则一定会恼羞成怒。

也许是冬小夜的职业本就代表着一种威严,也许是同是女孩子,年龄大的她有着与生俱来的亲和感,东方小娘对她堪称言听计从,见她劝阻,亦就不好再扑上去教训楚缘了,偏生我家妹妹不识好歹,盛饭时对她连做鬼脸,气的东方浑身打颤,冬小夜警示的对楚缘皱皱眉头,然后又宽慰吃亏的东方似的,对我说道:“你真够啰嗦,待会就把钱给东方,人你都要送走了,买身漂亮的衣服当礼物,不应该吗?”

虎姐活脱脱一个兵工厂,张嘴就喷子弹,我讪笑道:“应该,应该,小夜姐,你保护我也老辛苦了,要不,我出钱,你明儿和她们俩一起去,也买身新衣服?”

哥们明天和流苏约会去,必须甩了冬小夜这条尾巴,为此出点血我也认了!

“别,纪律不允许,那成贪污受贿了,”冬小夜接过盛的满满的饭碗,连肉带汁呙了一大勺红烧肉浇在米饭上,一边毫无形象的往嘴里划拉,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而且,我明天有事,不能和她们去逛街。”

“你明天有事?”太好了!我险些欢呼出声。

“是啊,怎么了?”

见冬小夜目光怪异的看着我,我赶忙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借着吃东西掩饰忍不住上翘的嘴角,道:“没怎么,只是奇怪你周末怎么还有事...”

“你什么意思?我一妙龄大美女,周末没事才不正常吧?”冬小夜气呼呼的白了我一眼,这才道:“是公事。”

这就对了,如果是私事,你能撇开我吗?不知为啥,我竟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其实整整一下午我都在苦恼明天该如何摆脱冬小夜的‘贴身保护’,正为毫无对策二郁闷呢,忽闻如此喜讯,可谓大喜过望啊,警队事多真是太好了,否则被这么亮的大灯泡照着,哪还有约会的味道啊?

【第455章】老套的浪漫不过时

即将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我并不觉得紧张,毕竟和流苏勾肩搭背厮混了将近五年,彼此的熟悉注定我们不会有太多的悸动,然而却更多了几分温馨,从哥们到情侣的关系转换,为这份温馨平添了几分微妙的趣味感,这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趣味感,让我无法压抑的兴奋,我将这种兴奋理解为‘期待’。

第一次约会的前一晚,我没有紧张,却因为期待的兴奋,失眠了。

入睡之前是辛苦的,估计这也是入睡之后质量超高的保障,代价便是,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我懒洋洋的从沙发上爬起,若非阳光实在太晃眼,我肯定还要继续睡下去,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我愣了愣,十一点过五分吗?自欺欺人的调侃不耽误哥们额头的汗珠子滚滚的往下落,揉揉眼睛,再仔细看一遍...

“我靠!”我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翻下沙发,根本来不及敲门便闯进了本来属于我、现在被楚缘和东方征用的房间——不是十一点过五分,而是十二点五十五!距离和流苏约定见面的时间,只剩三十五分钟了!

睡到这个时间,怎么也没人叫我一声啊?本来在和流苏见面之前我还设计了好多工作呢,现在看起来,时间肯定是不够了!我一肚子牢骚,然而却没找到发泄对象,我的房间空空荡荡,楚缘和东方都不在,这俩丫头肯定是去逛街了,真是的,走的时候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啊?

其实我也明白,楚缘不叫醒我,是怕贪睡的我会闹情绪,毕竟,我没告诉她们今天要去和流苏约会的事情,如果说了,闹情绪的人就是楚缘了。

第一次约会,形象和印象都很重要,我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呢?西装?后妈倒是说过我穿西装的样子最帅,可平时上班就是这幅打扮,对流苏来说已经审美疲劳了吧?而且,太庄重也不合适啊,大热的天,西服革履的,多不自然啊...那就穿休闲服?可我的休闲服大多是运动款式的,是不是又太随意了?毕竟我不是以哥们的身份,而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去陪流苏逛街看电影的...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从昨天下午开始思考、设计今天约会的我,完全是纸上谈兵,想的头头是道,却错漏了太多太多细节性的、常识性的问题,而这些不经意的小事情,偏偏又如此的重要!没有经验的代价啊!

火烧眉毛的教训让我后悔不已,真不该瞒着家里的三个丫头啊,否则有个人出谋划策,我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冬小夜就算了,楚缘和东方对于穿着打扮,可是颇有见地的。

想到这里,忽然记起我带楚缘买电脑那天的事情了,那天臭丫头不是按照约会的标准给我搭配了一套衣服吗?我登时一喜。

深红色的格纹衬衫,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这么穿应该没问题吧?毕竟是楚缘认可的行头,简单轻快,不拘谨,也不轻佻,对着镜子满意的点点头,再一看时间,好家伙,一点十分了!

用快进五倍的速度刷牙洗脸,来不及擦干,便冲到玄关换鞋出门,锁门前忽然想起点事,我又跑进门。

“小夜,小夜~!你在吗?”一边大声呼喊,一边推门进了楚缘的房间,果然没人,到阳台瞄了瞄,昨晚还晾在那里的衣服也不见了,这妞真的出门了。

我这才放心,锁门下楼,打车直奔新世纪购物中心。

自从楚缘搬来之后,每晚黄金时间,我都被迫观看两集狗血的泡沫爱情剧,或多或少,咱也学到了一点所谓浪漫的肉麻追女招数,本来我设计好的剧本是,在新世纪购物中心附近那家颇有情调的意大利咖啡店预定个位子,提前和服务员以及小提琴乐手串通一气,试想一下:流苏逛街累了,想打个歇,我们‘不经意’的走进了这家意大利咖啡店,在客人如流的周末,却‘幸运’的得到了一个好位置,正当流苏觉得庆幸的时候,小提琴乐手忽然演绎起了浪漫而抒情的乐曲,并缓步走到我们的身边,将所有客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此时,服务生推着一辆被玫瑰花装饰过的小车出现了,将一个上面印着‘这一天我将永远铭记于心’,下面写着日期的纪念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心形红色蛋糕摆放在她的面前,她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然后我再站起来,送上九十九朵玫瑰组成的花束...

肯定是一击必杀啊,薄脸皮又感性的流苏,绝对会在羞涩与感动中铭刻那一瞬间!尽管...这桥段如此的老套,然而所谓的浪漫,不就是这种发自肺腑的矫情吗?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最喜欢的听的一句话,似乎永远都是那句重复了几个时代的‘ILOVEYOU’或者‘我爱你’。

老套的浪漫不会过时,是我这个门外汉对浪漫的理解,好在,流苏也是个外行...

不过这个剧本显然要被PASS了,我咋也没想到,自己的贪睡竟然毁灭了我人生中第一次约会的浪漫。

我迟到了整整四十分钟...

当我满头大汗的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出现在新世纪购物中心的露天冷饮店时,浪漫的幻想就像长了翅膀似的,飞的越来越远了。

“喂,流苏,你在哪呢?我到了,”广场上有一群穿着时尚的少年正在表演滑板和单车这样夺人眼球的极限运动,为了烘托气氛,他们将音乐放的很大声,使我不得不扯着嗓子讲电话,“看见我了吗?我就在你说的那家冷饮店旁边呢——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听不见?仙人个板板,这地方太吵了...”

也顾不得周围的人对我投来的异样目光了,我深吸了口气,用足以盖过那嘈杂音乐的高音对着电话喊道:“你看见我了吗——我在...哎呦——”

话没喊完,有人在后面狠狠撞了我一下,险些摔我一‘狗吃屎’,原定剧本的流产、迟到的自责和找不到流苏的焦躁,让我就像一个易燃的火yao桶,本就处在爆炸的临界点,丫这一碰,哥们彻底爆发了,脸还没扭过去呢,五官就狰狞的扭曲了,“你怎么走路的?!出门忘了带眼珠子啊?!”这话咋有点耳熟呢?对了,这和虎姐与我说过的第一句话颇为相似,那天晚上差点撞车,她下车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对我的无理指责...哥们终于能体会到她当时的心情了,人在极度烦躁的状态下,真是蛮不讲理的...

“我倒真希望把眼珠子忘在家里...”

“流苏?!”我差点咬到舌头,俏生生的站在我身后的高挑美女,不正是流苏吗?

是吗?是吧...我有点含糊,倘若不是神态和声音我都太过熟悉,还真不敢确认她的身份。

马尾辫不见了,那一头乌黑柔亮,如瀑布般披泻下来的笔直的长发让我陌生,眉毛细了,睫毛翘了,薄薄的嘴唇发亮了,帅气的小脸变的含羞带臊了,向来不修边幅的丫头竟然知道打扮了!

不止是化妆了,连穿着也与以往大大的不同,一袭雪白的吊带连衣裙,简简单单,却清雅脱俗,宛若从画纸里走出来的佳人,‘漂亮’或者‘美丽’这样的词汇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她了,‘飘逸’这个词,或许更合适...

宛若刀削的香肩,嫩白如雪的藕臂,笔直纤细的小腿,性感,却又不会让人产生龌龊的联想,拥有一双完美长腿的她没有穿丝袜,因为她没有需要掩饰的瑕疵,虽然我对她如此身高还穿了一双高跟鞋颇有微词,但我不能否认这才是最理想的搭配,而且,记忆中,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穿露脚趾的鞋子,一对玉足小巧玲珑,细细的鞋带交叉缠绕在脚踝,更添了几分诱惑人的性感。

【PS:又回来晚了,呃,抱歉抱歉】

【第456章】从天而降的电灯泡

流苏受不了我直勾勾的带着不输给头上骄阳般灼热温度的目光,一伸手,将她的圆顶太阳帽歪歪的扣在了我脑袋上,帽檐刚好挡住了我的视线,“一个大男人,抱着这么大一束花,惹眼死了,谁看不到你啊?”

“我错了,”我将帽檐抬起,意犹未尽的打量着面前的丫头,笑道:“你看不到我很正常,我没看到你才是罪大恶极,我的姑奶奶,你今天...实在是...怎么说呢?太女人了...别踢我啊,破坏这淑女的形象了!”

“你找踢!”流苏红着小脸,道:“什么叫我‘今天太女人了’?我从我妈肚子里爬出来那天就是个女人!”

掩饰,绝对是掩饰,我摸着下巴点头道:“嗯,嗯,是女人,很女人,女为悦己者容嘛...”要是说话也能女人点,那就更完美了...

“我——”流苏举拳欲打,不晓得是不是真的顾忌起自己难得改变的形象了,忍了忍,还是将拳头放了下来,“少臭美了,过来这边,我刚叫了饮料。”

一米八的清纯系美女,能不惹眼吗?流苏受不了,我倒是很享受那种嫉妒的犹如杀人光线一般集中在我身上的目光,它极大程度的满足了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流苏拉我来到距离冷柜最近的一张小圆桌,拿捏着淑女优雅的姿态,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不敲二郎腿了,也不塌肩趴桌子了,连喝饮料也小口小口的嘬,我知道流苏这不是装给我看的,而是为了让那些羡慕我的目光更加的疯狂。

我虚荣心的满足感源于别人的妒忌,而流苏的满足感,则是源于我的虚荣心,我想,这才是‘女为悦己者容’的真谛吧?

虽说被流苏演绎着的优雅矜持在我看来完全就是四不像的做作,但努力矫正自己,让自己更有女人味的态度着实可爱,我拼命的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流苏看出我想笑了,脸蛋更红了,气嘟嘟的对我道:“第一次约会,你迟到了四十二分三十七秒,就是去买这个啦?”

她纤手所指,正是我怀里的鲜花。

只顾得欣赏臭丫头蜕变成小天鹅的变化了,居然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是...也不是,其实...我睡过头了!”

紧张!自以为与流苏彼此熟悉,根本不可能紧张的我,此刻竟突然紧张的声音发颤,好像我怀里抱着的不是鲜花,而是某种羞于见人的东西,一种让我急于撇清关系的东西。

送花是如此不好意思的一件事情吗?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脸像被火烧烤一般,火辣辣的烫。

这么肉麻,流苏不会笑我吧?

说起来,这可是我第一次送花给女孩子...

“早就猜到了,”流苏不客气的抢过花束,“以前也是,约好一起出来玩,可我不打电话催你起床,不管是上午还是下午,你都会迟到,可见,睡觉和我,哪个对你更重要了。”

臭丫头语气冷冰冰的,可埋进花瓣中那张粉嫩娇颜却写满了羞涩与陶醉,口不对心,她和我一样,对第一次约会的感触与以往截然不同,紧张,激动,为此总想装出一副与以往无恙的随意和自在。

害羞,让人不自觉的就想掩饰。

那就不对了啊!我们是从哥们变成了情侣,现在再刻意装的像哥们似的,还有什么意义?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不是哥们的第N次碰头!

“以前是真的没睡够,今天是真的不够睡,”我摘下流苏扣到我头上的帽子,重新戴在她头上,笑道:“昨晚上一直想着今天的约会,兴奋过头了,天亮了才睡的,也巧了,缘缘和小夜姐今天都是一早出门,家里就剩我一个,没人叫,这不,一觉醒来,一点了,原定的计划也被打乱了,忙里忙慌的,就只买了一束花...你等我很久了吧?”

直觉告诉我,流苏不会是一点半才来的,肯定提前就到了。

“也没多久,才喝了两杯饮料而已。”

“是吗...”我坐下,顺着流苏的话,眼睛本能的瞄向桌子,“咦?”

流苏面前有一杯饮料,我面前居然也有一杯,而且已经喝掉了一半,显然不是流苏提前为我叫的,“刚才有人坐过这儿?”

我脑子跳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来搭过讪!男人是zhan有yu望很强的生物,我开始觉得流苏不该把自己打扮的这么漂亮,这么淑女了,如果她像平时一样男孩子气,男人们绝对不敢轻易接近她。

“嗯,”流苏不以为然的对我道:“那个位子有人坐。”

“谁?”

我话音才落,便听身后有人笑道:“呦,我以为你得睡到天黑呢,没想到才迟到了四十分钟,了不起,了不起。”

不用回头,我汗都下来了,这声音是...冬小夜!

“虎姐?”白色的半袖印花T恤,做旧的牛仔六分裤,一双俏丽可爱的白色马丁靴,如此帅气的女人,不是冬小夜还能是谁?

“揍你哦!”冬小夜对我扬拳示威,“以前我警告过你吧?再说我是老虎,当心我扁你!”

现在是我想扁你!我又惊又气,“你怎么在这儿?”

冬小夜挤开我,坐在流苏对面,端起那半杯饮料,边喝边戏谑的望着我,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丫是明知故问啊,“你不是说今天有事吗?!”

“是啊,我今天是有事。”

“那你跑这儿干嘛来了?!”我问了句废话,其实在冬小夜出现的同时,我就知道自己被她给耍了,但我仍旧抱有一分幻想,希望她会说‘我只是路过’...

不过幻想始终是幻想,冬小夜脸上的虐色更甚了,那笑容简直和萧一可借给楚缘那张**女同电影中里的‘S’女一样,我‘M’一般的痛苦就是她快乐的源泉...

这妞被我欺负的多了,终于对我进行了一次有效的报复...

“保护你呀,”冬小夜洋洋得意道:“我何止今天有事,我天天都有事,还不是拜你所赐?不过话说回来,小楚子,你好像没告诉我你今天要到这里来啊。”

流苏的偷笑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俩丫头早就达成了共识,冬小夜知道我们今天约会,故意不闻不问,还诓我说有公事,害我空欢喜一场,根本就是存心整我,看我的笑话嘛!

我怎么就那么笨啊?只觉得流苏脸皮薄,不可能将约会的事情到处说,却没想过,那丫头比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更在乎我目前的处境,怎么会纵容我对警方保护的排斥啊?更何况,她和冬小夜以姐妹相称,定不愿意害冬小夜被上司狠批...

我心灰意冷,叹气道:“小夜姐,你这玩笑开的太打击人了,既然你非要跟我‘贴身’,还不如昨晚上就跟我说了呢,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也好,你没听说过吗?期望和失望的落差过于巨大,会摧毁一个人的心智的。”

我开始觉得迟到是件幸事了,它让我设计的剧本流产了,试问,如果那浪漫的场景中多了冬小夜这样一位观众,不伦不类倒也罢了,丫指不定会笑成什么德行呢!感人的爱情戏非变成喜剧不可,还是特无厘头那种!

“你别咬文嚼字占我便宜,贴身保护你是被迫的,你当我多愿意伺候你呢?”冬小夜哼了一声,道:“我不是没想过告诉你,而是怕你知道以后,会绞尽脑汁甩开我这个电灯泡,我自认没你那么多的鬼心眼儿,说不过你也斗不过你,干脆到这儿再和你摊牌,也免得你有时间算计我,再说了,你凭什么抱怨?你不是也没主动向我坦白今天要和流苏约会的事情吗?”

呃...你丫心眼儿哪点少了?

【第457章】‘哥们’与‘情侣’的纠结

面对冬小夜这个从天而降般的电灯泡,我确实无能为力了,无奈的望向流苏,苦哈哈道:“她瞒我,你也瞒我?这哪还能叫‘约会’啊,我一个人,和你们两个人约啊?”

流苏呶呶嘴,笑道:“你不记得我昨天怎么和你说的了?今天中午一点半,在这里碰面,如果你迟到的话,我就让你好看...这就是你的报应。”

我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你昨天就认准我今天肯定迟到啦?”

“你能告诉我,从咱俩认识到现在,我周末约你,你有哪次没迟到吗?”

哥们老脸一红,“大多时候,我都没迟到...”

“因为大多时候,都是我去你家,直接把你从被窝里拽出来的,”流苏揉着太阳穴,以示她对我是如何的绝望,“你这家伙做什么事都不够投入,惟独睡觉例外,睡着了就像头死猪,还不许别人吵醒你,你自己不也说过,缘缘天不怕地不怕,欺负你的花样一套一套的,却偏偏不敢吵你睡觉吗?”

那是因为有一次我睡迷糊了,误以为还在教室上课,是某个同学招惹我呢,眼睛没睁开就是一顿大吼,当时的楚缘才十岁,被我发火的样子吓到了,可能是留下了心理阴影,到现在也不敢吵我睡觉...

我对流苏和闹钟的依赖,使我根本没有反驳的底气,只能像个怨妇似的嘟囔道:“不管怎么说,这个报应也太大了吧?”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啊,”冬小夜起身拍着我的肩膀,义气满满的说道:“放心吧小楚子,我是专业的保镖,职业素养超一流,我会像空气一样隐藏自己的存在感,绝对不会打扰到你和苏苏的约会的。”

你丫一米七的个头,一百斤的体重,36E的巨+乳,横看竖看也不像空气啊!最重要的是,你丫难道不知道自己很漂亮吗?!就算我当你是空气,周围的路人呢?打量你的同时便免不了对我指指点点吧?

可话说回来,一个男人,带着两个漂亮的女孩子逛街...我他妈实在太虚荣了,居然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幸福的烦恼。

“那咱们走吧,”流苏抱起那一束玫瑰花,再拿起自己的包包,已经腾不出手来挽我的胳膊了,又或者她本来就不好意思挽着我,“岚岚告诉我商场四楼大部分品牌服装店都在打折,咱们去逛逛吧,好久没买新衣服了。”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的去牵流苏的手,便听那个刚刚还说要隐藏自己存在感的某女警三八道:“你们俩不手挽着手?”

矜持就是一层窗户纸,不识趣的人才会捅破它,冬小夜就是那个不识趣的人。

别看流苏外向活泼,其实怕羞的紧,以前做哥们,她和我动手动脚甚至睡在一起都毫无顾虑,可现在便是连不经意的肌肤接触,她也会莫名其妙的紧张,这样的变化我似乎能够理解,却无法解释清楚。

“小楚子,你怎么一点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啊?流苏不好意思,你就不能主动点?”

我是要主动,可被你把话说明白了,谁还好意思再去牵流苏的手啊?那不是承认自己像块呆木头,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了吗?

“不是...我...”流苏是那种擅于主动却无法应对被动局面的人,被冬小夜调侃,顿时羞臊的有些慌乱,见丫对我发炮,忙替我找借口道:“那个...我拿着这么多东西,不方便。”

冬小夜望着她怀里夸张的花束,怔了怔,忽然哈哈大笑,指着我的鼻子道:“你白痴吧你?大中午的逛街你送花?还没买东西呢,先添这么大一累赘,你脑袋被门缝挤了吧?笨蛋,要送花,也该是晚上看过电影,送她回家,到她家楼下再拿出来才对嘛,说不定她一高兴,一感动,就引狼入室了呢~,小楚子,我收回前言,你哪是心眼儿多啊,你根本就是缺心眼儿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

哥们的脸皮就算真是城墙垒起来的,现在也被冬小夜笑塌了,丫说的有道理,逛街之前送花,不止没情调,还添累赘,我说为啥总觉得气氛不对,流苏收到我的花也没有预料中的那般感动呢,如此场合,简直是不伦不类啊!

经验,这又是没经验造成的悲剧!难怪伟哥常说‘想要得到一段成功的爱情,是少不了一个愿意做倾听者的参谋’呢,原来那并不是拉着我发牢骚的借口,而是经验积累出来的真理啊!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衰,但咱不能承认自己衰,本就够滑稽的了,断然不能再被流苏小瞧,因此首先要做的,就是堵住冬小夜那张尖酸刻薄的嘴巴,“你不是说你要当空气吗?空气也这么多话?!”

“你——”冬小夜被我噎的哑口无言,一双个性的丹凤眼几乎迸出火苗,“好,我不说话,流苏,花我替你抱着,你俩手牵手走吧,我在后面跟着,放心,不会离你们太近的,只要你们不常回头,绝对看不见我。”

此妞刚才还说说笑笑,突然就一脸的冰渣子,情绪变化之快,让我愕然到有些失措,她应该知道我并不是认真的才对啊,干嘛这么跟我较真?给人感觉...就像故意找茬似的...

冬小夜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空气的状态维持了不到三十分钟,我和她的位置就不知不觉的进行了调换,两丫头在折扣服装店里挑衣服试衣服,我呢?像尊雕像一般坐在更衣间外面的椅子上,独自郁闷着。

情侣之间手牵手,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情,但对我和流苏来说,多少会有些不适应,不光是因为冬小夜跟在身后的缘故,主要原因,还是在我们自己身上。

如同‘哥们’一般相处了将近五年,不分彼此的我们太熟悉了,亲密的接触早就没有了新鲜感,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成熟,成熟到了只有我们自己没有察觉到,我们早已像老夫老妻一样相处着的地步。

流苏每天来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脚搭在我的大腿上,玩笑似的要我帮她按摩;每当她喝醉酒的时候,我会义不容辞的承担起送她回家的责任;她会像进自己的房间一样闯入我的房间,将只穿着一条内裤的我从被窝里拽出来;在她生病请假的日子里,我会去帮她送饭洗衣服,内衣裤也不例外...

关系已经如此亲密的我们,拉个小手算啥啊?不算啥,但刻意的牵手,就完全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做一个不太形象的比喻,就如同现实中的一对兄妹都是演员,然而他们接了同一部戏,要在戏中扮演情侣,并且会有激情的桥段...

矫情,就是矫情,好像牵手是在刻意的强调我们的情侣关系。

对于‘哥们’的相处方式,我们熟悉,但对于‘情侣’的相处方式,我们陌生,熟悉与陌生纠结在一起,太别扭了,以往逛街都是流苏拉着我跑,现在她必须保持着和我一样的步调,这不是她的风格,也不是我习惯的节奏。

我们都有一种被‘情侣关系’四个字束缚起来的感觉,这四个字反而使我们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一举一动都做作的不像自己。

流苏性格率直,不喜欢虚伪,所以她很快就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氛围。

拉着冬小夜逛店,把我当提包工一样使唤的流苏,是我熟悉的流苏,是我熟悉的相处方式,可咱咋想咋觉得不对味儿,约会,难道就是这个样子吗?这和平时有什么区别啊?!

不过...一般情侣约会,也不会带着冬小夜这样的电灯泡吧?

哎...现在的情况,完全就是流苏和冬小夜的约会,好像我才是多余的。

但俩妞显然不这么认为,在她们看来,我还是有些用途的,例如,她们每换一套衣服,便会来询问一下我的意见。

约会我是第一次,但陪异性买衣服我可不是头一遭。

【第458章】虎姐的情绪

相信有过陪女孩子买衣服经验的朋友都知道,在她问你这套衣服漂亮还是不漂亮,合适还是不合适的时候,是绝对不可以摇头的,这样做只会产生两种结果:一,她们会无休止的尝试其他的衣服,直到你认可为止,但那时她们极有可以认为你是嫌烦才不得不说好看或者合适的,所以会无视你的意见,继续试穿;二,她们会立马翻脸,因为你否认的不止是衣服,还有她们的眼光以及对自己‘天生衣服架子’身材的自信...

至少,流苏,楚缘,包括我那孩子气的后妈,都曾验证过我的理论。

流苏:“南南,这套衣服好看吗?我好像不太适合穿黑色...”

“好看,你皮肤白,穿深色的衣服更能凸显你这个优点,而且,黑色代表成熟,这套衣服的稳重与你本身活泼的气质相互弥补,简直是绝配。”

冬小夜:“小楚子,我穿这种紧身的T恤,会不会显得太艳了?而且...粉红色,这颜色和款式都太时髦了...”

“穿衣服追求的就是时髦,不然这衣服卖给谁啊?现在这种T恤很流行的,简洁大方,舒适贴身,又能炫耀自己的好线条,别人想穿还未必合适呢,不是谁都能长出你这副好身条的,你没听说过吗?奥巴马当选总统之前,也是穿着这样的紧身体恤到处拉票的。”

“可奥巴马是男的...”

“所以你穿粉红色怎么了?你本来就是女孩子,艳丽一些更有女人味嘛,难道你喜欢别人夸你‘爷们’?”

不要以为敷衍女人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们贪恋美丽的欲念是无限的,但钱包是有限的,不想在周围异样的目光中煎熬下去,最好的方法,就是要她们快点拿定主意,所以,我们的夸赞一定要有足够的说服力,要有理有据。

谁也不想把约会的时间都浪费在服装店吧?或许这样没耐心的表现显得咱不够包容,可一次两次你受得了,如果每个周末都要你在女性服装店坐上半天,你还受得了吗?我这口才,就是在无限的等待中,向导购小姐学来的,集百家之长于一身,我自信,不管你穿什么我都能说出合适的理由,见冬小夜对着镜子连连点头,我得意的笑了,就你们俩假小子,还不好忽悠?要知道,那么挑剔的楚缘和后妈都能被我忽悠的晕头转向。

莫说流苏和虎姐了,一旁几次试图插口的导购小姐都对我投来了敬佩的目光,人家是专业的,当然看的出来俩妞挑选的衣服是否合适,见我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能不惊叹吗?

哥们倒不是想替她卖东西,而是实在受够了周围那些讨厌的目光,一大男人抱着九十九朵玫瑰,想不引人侧目,太难了,这不是最恶心的,最恶心的是,某些个男士连个女伴都没有,却在女性服装店里转来转去,每次流苏或者冬小夜换上一套新衣服,拉开布帘问我意见的时候,他们就会两眼放光。

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被其他男人欣赏吧?

话说回来,这俩妞也真难伺候,我一个劲的夸奖道好,还是无法满足她们换穿的yu望,我开始怀疑,她们会不会只是想听我说些赞美之词啊?

“南南,这裙子合适吗?会不会太短啊?”

“合适,短点好,更能展现你双腿的修长...不合适!”已经口干舌燥疲惫不堪脑袋浑浊的我猛然回过神来,腾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个箭步跨到更衣间门口,扯过帘子挡住了流苏和里面刚刚换上自己衣服的冬小夜,脸红脖子粗道:“你穿这么短的裙子给谁看啊?!什么玩意儿,这也能叫衣服?一迈步连内裤都看见了!脱了,赶紧脱了!”

“哦?”流苏戏谑的笑道:“原来你也会说‘不’啊。”

哥们一阵皮烫,知道流苏看穿了我那点小心思,“人漂亮,穿什么都漂亮,这件衣服也不难看,就是露的太多了,你要说买下来是穿给我一个人看的,我举双手赞同。”

“呸!”流苏羞啐道:“没正经的。”

“正经?正经谁穿这种衣服啊,这和情趣内衣是一个道理,属于闺房zhile,妙趣在二人之间,不足为外人道也。”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流苏服输道:“我就是想试试你,看你是不是没耐心了。”

“稍微有点,不过,如果接下来你们打算逛内衣店的话,我保证我会很有耐心的...”

“滚!”还未穿上鞋子的冬小夜闻言,撩腿就是一脚,因为流苏站在她前面,又有厚厚的帘布挡住下边,她这一脚踹的不知深浅,不偏不正的踢到了我胯下的‘小楚南’,因为流苏那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小楚南’蠢蠢欲动正不老实呢,不用她踹,被仔裤紧紧束缚着还有些疼痛感呢,更何况丫这一脚正中‘小楚南’昂起的头啊。

一阵难以言明的绞痛瞬间蔓延到了小腹,我疼的面目扭曲,身体不听使唤的自然蜷缩,几乎无法保持站立,那感觉,不亚于大学踢球时被人轰了一记重炮,冬小夜见我脸色煞白,嘴角抽搐,登时吓了一跳,惊慌道:“你没事吧?别装蒜啊,我根本没使劲...没使太大劲,你太夸张了吧?”

没使劲?没使劲你的腿能出的这么快,快到我躲闪不及吗?!我气恨的同时也不禁觉得奇怪,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在冬小夜骂出‘滚’字的瞬间,我觉得她是带着一股子情绪的,恰恰是那一瞬间的分神,才有了我此刻的苦不堪言。

丫这脚踢的太狠了!真疼和假疼她不可能能看不出来,此妞脸色通红,又怕又悔,显然早就意识到自己踢到我什么地方了!

我一张口,绞痛更甚,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声音都颤,“你没长这玩意儿我不怪你,可你别告诉我学防狼术的时候,你老师没教过你男人哪里最脆弱,这地方能踢着玩吗?你想废了我啊?!”

“我——”先前一句话把冬小夜气的够呛,后面一句话又噎的她无言以对,低头看了看自己赤着的小脚,虎姐的脸皮红的仿佛要融化一般。

男人的命根子最脆弱,而当男人的命根子处于兴奋状态时,更是最最最脆弱的!

刚才也是现在也是,又给我脸子看又对我没轻没重的下狠脚,冬小夜的情绪让我莫名其妙,故而惹起了我的怨气,说话也就冲了点,见她眼角有泪花闪烁,我有些后悔话太重了,虽然她下脚更重,可咱是男人啊,男人得有气度啊...

“南南,你至于吗?小夜姐又不是故意的,跟女孩子计较,你也太小气了!”

她不是故意的?流苏斥责的口吻和关心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也不信冬小夜是无意的,只不过是我先前那个玩笑确实有找踹的嫌疑罢了。

连搀带扶的,说话间,我已经被流苏拉进到了宽敞的更衣间里面。

流苏神经大条,还未察觉到冬小夜今天的反常,我也不好点破,只得委屈道:“是,我太小气了,小夜姐,对不起,我说的太过分了。”

不道歉还好,这一道歉,冬小夜的眼泪反而掉下来了,我和流苏皆是一愣,丫咋说哭就哭了还?

我最见不了女人哭,顿时慌了,“你别哭啊,疼的是我,你哭什么...哎呦!”

流苏在我腰上狠狠拧了一把,“被你气的呗!还不道歉?!”

我不道歉她还不哭呢!女人的心理真够复杂的,我忽然也想哭了...

流苏一松手,兀自小腹绞痛的我一个踉跄,险险摔倒,幸好冬小夜手疾眼快,及时架住了我的肩膀,“不是,苏苏,你别骂他,是我不好,我不该动不动就踢人,我也是...我也是...反正是我不对...”

话未说完,便听帘子外面的导购小姐小心翼翼道:“那个,先生,我们店里有规定,顾客不可以在更衣间里亲热,你们能不能...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影响不好...”

【第459章】吹吹...

流苏和冬小夜被臊的面红耳赤,导购小姐的想象力不仅丰富,还非常大胆,以为我们在里面玩双fei呢!

流苏羞气道:“都怪你,你看看,咱们都被人误会成什么样子了?”

“好像是你把我拉进来的吧?帘子也是你拉上的,”下体的疼痛让我笑的走形,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笑,“要怪也不能怪我一个人,你们俩较劲似的换衣服,还都问我意见,人家不想歪了才新鲜呢,我早就说,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逛街,哪能叫约会啊?人家根本分不清我到底和你们俩中的谁才是一对儿。”

冬小夜脸更红了,“行了,别说了,赶紧出去吧,小楚子,你能走吗?”

“这回我真成‘小楚子’了...”哥们夹着大腿捂着小腹,苦哈哈道:“不行,稍微一动,这一片都疼...”

这种痛楚只有男人可以体会,短时间内生不如死,但只要不是重创,过一会便不碍事了,其实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再稍微喘口气,应该就没神恶魔问题了,毕竟,冬小夜是光着脚踢的,而且还有一层厚厚的帘布做了缓冲。

冬小夜哪知道我要害中招只是外相夸张啊,误以为我伤的有多严重了,刚抹干的眼睛又湿润了,自责和现下尴尬的境遇,让她不知所措,“那怎么办啊?要不,咱赶紧去医院吧,老躲在里面不出去,不是更惹人误会吗?”

这强势的小妞也会露出如此无助的表情啊...我觉得好笑,于是下意识的就开了个玩笑,“没事,没事,揉揉就好了——噗!”

流苏一记肘击,差点把我打吐血,“再说黄段子占我们便宜,我们就真把你废喽!”

“这哪是黄段子啊?”我哭笑不得,道:“这是有效的医治手段,我踢球那会又不是没中过招,你不也见过吗?照你这么理解,那溺水了做人工呼吸,不成了强+奸了?再者说了,我也没让你们给我揉啊。”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这是更衣间,不是足球场,而且...而且除了你,就只有我和小夜姐两个女人,你要当着我们揉...揉那里,不羞死人啦?!”

谁叫你们看了?你们先出去不就好了吗?我严重质疑俩妞是不是真的害羞,因为四道火辣辣盯着我胯下的目光中,写满了好奇与期待...

见我迟迟不动手,冬小夜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干咳一声,问道:“那个...除了揉,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我口无遮拦道:“吹吹...”

我想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就不用详细解释了...祸从口出啊。

当我一瘸一拐的从更衣间走出来的时候,看的是导购小姐红彤彤的脸,不问便知,一定是刚才我那特殊的呻吟声让她遐想连篇了...那两个臭丫头,对我是又掐又咬、又拧又捶,脖子,手臂,到处是牙印口红印不说,更害我衣装不整,好像刚被流氓ling辱过的大姑娘...

女人是不是都有‘S’属性?导购小姐望向流苏和冬小夜的目光中,闪烁着的羡慕与敬佩,让我再次感慨,‘女人是老虎’,这话简直是真理!

说不清这是个笑话还是个意外,但它或多或少的影响了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再一板一眼,不再拘谨造作,虽然越发没有了约会的味道,却更加的和谐自然,有说有笑,倒也愉快享受。

逛了两个小时,俩妞喊累,嚷着要喝东西,我们又回到了见面时的那家露天冷饮店,我心知肚明,她们并不累,而是看出了我累。

冬小夜那一脚好像是踢寸了,虽然不影响走路,但下边一直隐隐有些作痛,我一大老爷们,哪好意思说出来啊?倒不是害臊,只是怕冬小夜自责,不过俩妞眼睛挺贼,在电玩中心赛摩托的时候,见我跨腿时皱了下眉头,便察觉到了似的,于是便开始喊累。

一杯冰凉的柠檬茶下肚,顿觉凉爽了很多,接过流苏递来的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我问道:“接下来去哪?”

咱不能因为自己小小的问题就败了流苏的兴致啊,哪想,俩妞这一歇,也不愿意动弹了,流苏哪里还有什么淑女的形象啊,趴在桌上,太阳帽斜扣,粉颊贴着冰冰的杯子,半死不活道:“热死了,哪也不想去了...”

冬小夜穿了一双马丁靴,更是自讨苦吃,偷偷脱了一只鞋子,正一脸陶醉呢,闻言亦道:“我也是,先歇一会吧,你不累啊?”

“我?”

冬小夜脸上闪过一抹飞红,没等我回答,便快语说道:“你不累我累,反正我现在是不想动了。”

流苏道:“电影六点半开始,现在四点了,休息一会过去正好,也免得玩的太疯,在电影院里睡着了。”

“也好...”

我话音未落,便听身旁一人用略带惊讶的口吻道:“小楚?真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我一愣,转头一看来人,是位四十出头,身材发福的中年妇女,“王姐,怎么是您啊?”

这妇女,是我那房子的房东。

房东太太朝牵着她手的那十二三岁的害羞小姑娘呶呶嘴,笑道:“闺女过几天就要小升初考试了,整天闷在屋里学习也不像话,我带她出来放松放松,买套新衣服勉励勉励她,呵呵,小孩子,你不能给她太大的压力,真不知道现在的老师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好像升学率比孩子的心理健康更重要似的...”

这房东太太为人随和,十分健谈,一见面就热乎乎的向我发了一顿牢骚,说了好一会才注意到流苏和冬小夜,又看到桌上摆的那束惹眼的玫瑰花,脸上立刻多了几分暧mei,“抱歉抱歉,看我,只顾得聊天了,小楚,这两位小姐是...”

流苏虽然常去我家,却从未见过房东太太,彼此并不认识,“流苏,小夜,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房东太太,王女士,王姐,她们俩是...”

“哪位是你女朋友啊?”房东太太没等我把话便兴冲冲的打断了,要说这王姐,是个十足的热心肠,老公是搞运输公司的,家底颇丰,这王姐却闲不住,不甘只做个家庭主妇,几年前随大流儿开始炒起了房子,不想经济危机突袭,房价暴跌,手里的几套房全被套住了,不得已才做起了包租婆,等着房价回升,性格使然,她与房客之间关系极好,刚租她房子的那段时间,她总是嚷着要给我介绍女朋友(那女孩其实是她的另一个房客),我推脱不过,就谎称已经交了女友,这才不了了之。

本来这事我都忘了,没想到她还记得。

流苏和冬小夜忙站起来,冬小夜慌乱之中忘了自己脱了一只鞋子,偏不巧赤着的脚又踩到了那只鞋子上,一个趔蹶,险险摔倒,我就在旁边,见状赶忙扶住她,她正好撞进我怀里。

“哦,是这位小姐啊,”房东太太误会大发了,打量着冬小夜,颌首笑道:“小楚,你眼光果然不错,女朋友真是太漂亮了。”

我的天啊,冬小夜是没站稳,可房东太太没注意到她脚下的情况,落在她眼中,好像冬小夜是主动**,我是自然而然的将她搂在怀里,加上她之前的提问,再加上刚才流苏为了趴在桌上,将那束玫瑰花推到了冬小夜的面前...

见流苏表情一窒,我冷汗都下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王姐,你误会了...”

冬小夜指着流苏道:“王女士,您误会了,他女朋友在那呢。”

“啊?”房东太太也看出流苏脸色不对了,那叫一个尴尬。

冬小夜语气淡定,却无法掩饰玉颊的红艳,轻轻推开我,对房东太太道:“咱们以前见过,您不记得了?”

房东太太怔了怔,盯着冬小夜的脸,道:“说起来,我看你是有些眼熟...”

【第460章】紫苑的谎话

冬小夜伸出手,似乎忘了她刚刚用那只手在桌下偷偷的揉脚丫了,“我姓冬...”

“冬警官!”房东太太恍悟道:“你是那位冬警官啊!难怪眼熟呢,呵呵,看我,人还没老,已经眼花健忘了,上次你穿警服,只觉得精神,今儿穿了便装,太漂亮了,居然没认出来,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

我奇道:“你们见过?”

“嗯,”握过手之后,冬小夜好像终于想起这只手刚才做过什么了,脸腾的一下便红了个透彻,不过刑警随机应变的能力真不是盖得,她愣能装的若无其事,道:“周天被抓之后,我向王女士了解过他的情况。”

我还未笑出来,脚下吃痛,这回她是故意踩我,怕我揭穿她那点糗事。

“周天?”流苏问道:“就是住南南家对门的那个小偷?”

“他哪是小偷啊,是强盗!”房东太太叹道:“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骨头都是黑的,不但偷,大半夜的还爬到女人家里,抢劫伤人,哎,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是我看走眼了,竟然把房子租给那种人渣。”

我这才想起来,我家对门那套房子,也是这位房东太太的产业。

房东太太刚带着女儿买过东西,也是来这店里打歇的,便和我们坐在一起神侃,我就说嘛,一男两女,根本就不算约会,不然人家房东太太能这么不识趣的来当电灯泡吗?

从闲聊中我们知道,因为那个周天的关系,我家对门的房子不是还未租出去,而是根本租不出去,谁也不愿意住强盗住过的房子,都说觉得没有安全感,哪怕房东太太一个劲的解释周天已经被关进了监狱,可还是徒劳。

房东太太租房出去,本就不图利益,纯是为了开源节流,以免房子闲置不断的往里搭物业费,当房价回升一定程度之后,她就会将房子卖出去,所以当听她无奈的说,房费降了三分之一还没人肯租的时候,我心里猛的一动。

紫苑不是正在找房子吗?

“王姐,如果现在有人要租我对门那套房子,多少钱?”

“哪有人租啊?”王姐苦笑道:“我降到一个月一千五了,都没人肯租,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人家是对那个小区的安保不放心,现在真要有人愿意租,一个月一千二就给他,按季租一千一,按年租一千,一次付清我再给他九折优惠。”

亦就是说,如果租一年,每个月房租才九百块钱!要知道,我住的那个小区虽然老旧了一些,但地理位置极佳,而且房子还是在四楼,在北天市,这样的条件一般很少有低于两千五每月的,我那套每月是一千八,流苏租的房子虽然小区条件更好一些,却没有任何家具,也要两千三呢,由此可见房东太太的条件有多么的诱人了。

紫苑说她以前的邻居想要租房给她,且不说她这话是真是假,即便是真,我想房费也绝对不会低于每个月九百吧?而且她若搬到我家对面,在生活上亦能有个照应。

“正好我有个朋友在找房子,您等等,我马上打电话问问她。”我心里很清楚,希望紫苑搬到我家对门,不止是能照顾她,还能有更多的机会观察她,她平时都与什么人来往,近在咫尺的我可以一目了然,这个动机太过龌龊,以至于我不太愿意去想。

流苏显然猜到我说的那个朋友就是紫苑了,欲言又止,没有说话,我便没有过多的在意。

房东太太笑道:“也好,你的朋友,我也放心。”

紫苑的手机没开着,我打到宾馆去,不通,问服务台,服务台说她房间的电话线被拔掉了,我一想也对,紫苑肯定是受不了半夜那些讨厌的‘客服’电话了。

我告诉房东太太,过两天给她答复,房东太太说,答复要快,因为有个沾着亲戚关系的人也要向她租房,我知道这是个借口,她要么是在后悔吹牛开出来的房价太低了,想反悔,要么就是真的着急把房子租出去,在变相的催促我。

是后者还好,若是前者...

所以房东太太一走,我就对流苏和冬小夜道:“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们到紫苑那转一圈?”我知道这个要求不合理也不合适,但我就是迫不及待,恨不得紫苑今天晚上就搬到我家对门去。

冬小夜偷瞄了一眼流苏,对我瞪眼道:“干嘛这么着急?你礼拜一去公司再问她不行吗?”

我自知理亏,可心里想法着实太多,“紫苑今天也去看房子了,我怕她定下来,王姐这边一个月才九百块钱房租,难得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不是吗?当然要趁热打铁啊,况且紫苑那边也是熟人关系,一旦定下来,她就不好反悔了。”

我感觉的到紫苑一直在有意的回避我,我有不让她得逞的责任,我要照顾她,要更多的了解她。

这对流苏是不公平的,我愧疚,我也无奈。

“正好顺路去电影院,咱们走吧。”出乎意料,小醋坛子并没有吃醋,而是痛快的拎起了兜兜袋袋。

冬小夜急道:“苏苏!”

“怎么了?”流苏笑嘻嘻道:“在这坐着也是坐着,到紫苑那里待会也不错嘛,还有空调。”

这丫头要是跟我斗上两句,我可能还会觉得舒服一些,她体贴温顺,反倒让我越发的内疚了,我认为我办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但我没有把话收回来,反反复复,只会让流苏更不舒服。

冬小夜气愤的瞪着我,到底是没忍住,赤着的小脚又一次狠狠跺在了我的脚面上,可劲的捻着。

这女人,不愧是流苏一见投缘的好友啊,这一脚踩的,太解气了。

...

“她还没回来?”我怀疑我听错了,所以又一次问道。

“不是‘还’没回来,而是压根就没回来过,她只在这里住过一个晚上,就是开房当天,你送她回来的那一晚,”与我相熟的前台小姐一边打量着流苏和冬小夜,一边用冷淡的口吻对我说道:“薛小姐特别交代过我们,如果有人来找找她,或者是打电话过来联系她,晚上十点之前就说她刚刚出去,可能马上回来,十点以后就说已经睡了,不希望有人打扰,不过既然是你问,我想就没有说谎的必要了吧?”

小丫头说话酸溜溜的,盖因以前我带客户来这里落脚,不时与她逗弄,时日长了,对我有些好感,后来见我在紫苑房间里留宿,误会(也许根本就不叫误会)了我们的关系,由此才没有用紫苑交代她的那套辞令来敷衍我。

我头皮发紧,心里五味杂陈,紫苑又对我说谎了,她的确在这家酒店开了房间,且至今没有退房,但她压根就没在这住过!

既然不住,又为何不退房,为何要交代酒店工作人员替她说谎呢?

紫苑离开北天五年,才刚刚回来,物是人非,身边根本没有几个以前的旧识,她布下这个谎局,是想骗谁?

三小姐?墨亦之?还是...我?

我,也只有我,因为只有我知道她住在这里,只有我会来这里找她!三小姐和墨亦之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紫苑又是在为他们工作,没有理由去骗他们,也骗不了他们!

可她为什么骗我?

“南南...”

“小楚子...”

流苏与冬小夜同时开口,俩妞皆觉得有些尴尬,还是流苏先问道:“紫苑这是什么意思啊?”

【第461章】噱头十足的电影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神奇的,尽管流苏与冬小夜不可能有什么依据,但她们却出于本能般认准了紫苑想欺骗的人就是我。

俩妞表情复杂,但大致可以看的出来,流苏是不满居多,冬小夜则猜忌更甚。

虎姐对紫苑,一直颇有成见,而紫苑的不坦率,也让流苏与她始终存在着隔阂。

我压住了心下的杂乱,笑道:“可能是怕同事们太热情了,来酒店探她吧,呵呵,老黑小孙和龚凡林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她住在酒店,本来就是个容易被别人利用的借口,紫苑从小就内向,不喜欢交际,不知道该怎么应酬别人...”

我也说不清想替紫苑遮掩什么,心神恍惚,这借口实在没有什么逻辑。

流苏嘟起小嘴,道:“那她不用连你也骗吧?”

冬小夜相对更加的冷静和理智,“只为推脱应酬不想被打扰,就在酒店开个房间掩人耳目?她薛紫苑一个月领多少薪水?既然她不住这里,那她住哪?她怕别人打扰,也怕你吗?”

就因为她没有理由怕我,所以我才确定她这掩人耳目的谎局是针对我的啊!我被冬小夜一通问题搅得越发烦乱,“行了!你少说两句,没人当是你哑巴!”

冬小夜被我吼的一怔,见她贝齿紧咬下唇,眼中满是委屈,我知道自己带着情绪的话语说的重了,心里又是懊悔又是愧疚,叹了口气,缓和了语调,道:“她这么做,大概和三小姐有关吧,你们什么都不要管,我会去问她的。”

俩妞明白我心里才是最不舒服的,便点了点头,冬小夜虽然对我吼她仍有些不忿,但最终没有言语。

我又交代前台那小姑娘,说倘若紫苑问起是否有人来找过她,就说没有,小姑娘只当我俩发生了什么矛盾,正在打冷战,笑嘻嘻的应了,代价是一盒德芙巧克力,我多加了一盒,问出了她知道的所有关于紫苑的事情,但也仅仅是紫苑给了她们不菲的‘帮忙费’罢了,因为她只在酒店住过一晚,而且还是和我在一起,酒店员工想知道的甚至比我还多,当前台小姑娘反过来八卦我与紫苑的关系时,我灰溜溜的逃走了。

开玩笑,她若当着流苏和冬小夜说出那晚的事情,还了得吗?俩妞非吃了我不可!

这个小插曲再一次影响了我和流苏、冬小夜三人不伦不类的约会气氛,直到进入电影院,才有所好转。

因为是首映,并有明星主创到场互动,故而距离开场还有一小时左右的时候,国际影城门里门外已是人山人海,高举海报的狂热粉丝比比皆是,我总算不那么惹眼了,因为抱着花的人远不止我一个。

说起这部名叫《三心二意爱你》的电影,其实戏里的故事远不如戏外精彩,这部电影即不是大投资大制作,也没有明星大腕的豪华堆砌,它只有一个大牌,也是内地娱乐圈里数一数二的大牌——正深陷官司绯闻的偶像加实力派小生,吴乐峰。

名曰‘小生’,其实已经是三十三岁的人了,此刻聚集在这里的女影迷,至少有九成是他的粉丝,其中就包括了流苏和冬小夜,俩妞来电影院的路上就一直在议论这吴乐峰,不时花痴般的窃笑,让我好不郁闷。

这也难怪,吴乐峰,听听这名字,老霸道了,吴彦祖加古天乐加谢霆锋,仨大帅哥捏到一起顶他一个吴乐峰,他的帅还用得着多说吗?但他所以受女性影迷的追捧,却不光是因为他帅,他的低调和责任感,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吴乐峰二十二岁出道时便坦言已经成家,妻子是圈外人,与他是青梅竹马,然而在娱乐圈这个龙蛇混杂充满了色欲诱惑的大染缸中混迹了十余年,他竟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那份自我约束的能力和对妻子的忠诚,被称为完美男人的楷模。

但就在不久之前,他发生了入行以来的第一次信誉危机,有媒体报道,吴乐峰犯了重婚罪!据说这小子当年是和两个女人同时结婚的,一个是他的青梅竹马,另一个,是他在影视学校的同学,亦就是这部《三心二意爱你》的二号女主角,慕睿,而踢爆这件事情的人,恰恰是与慕睿隶属同一公司,并被公司力捧的新人,《三心二意爱你》的女一号,今天刚满二十岁的童非非(主演的第一部电影首映的当天刚好是她的生日,天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了,童非非是矢口否认的,还扬言要告那家胡说八道的媒体,称自己小时候起就是吴乐峰的粉丝,敬佩他的为人,视他为兄为师,怎么可能去恶意中伤他呢?然而这话说出来没过多长时间,就有狗仔队拍到了俩人在餐厅吵架,童非非还动手给了吴乐峰一记耳光,但视频是用手机偷拍的,距离远,画像也比较模糊,故而两人不承认那是自己,这也是目前网上‘挺吴派’和‘倒吴派’争论的焦点。

除此之外,吴乐峰为什么接演这部电影,也是影迷们津津乐道的,要知道,这部电影的导演,是有着‘鬼才’之称的胡言,这厮所以叫‘鬼才’,是因为他迄今为止拍过的电影,大多不知所云,让人看的迷迷瞪瞪、昏昏欲睡,到头来也没搞明白这故事究竟要讲些什么,想要表达什么,奇怪的是,偏有一群所谓的专家和铁杆粉丝拥护他,称他的电影是后现代式的,他的视角是独特的,他的思想是超凡的,他不是在拍电影,而是在用灵魂诉说...于是大多数人释怀,用灵魂诉说,难怪自己看不懂了,敢情是拍给鬼看的,故而送他绰号‘鬼才’。

就连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的我都知道,吴乐峰和胡言当年是打过嘴仗的,胡言平白无故的炮轰吴乐峰是个有脸没心的偶像派演员,长的好却没演技,塑造不了他戏中的人物,因为他的表演没有灵魂,而吴乐峰则回击道,他这辈子都不会演胡言的戏,因为他不想成为票房毒药...

然而现在这对娱乐圈公认的死对头却联手了,胡言说是吴乐峰主动来争取这个角色,而经过磨砺与进步的他也确实适合这部戏,这才放下当年的恩怨给了他机会,对此,吴乐峰什么都没说,于是人们免不了浮想联翩,因为媒体爆料,童非非曾说过,吴乐峰所以向胡言低头接下这部戏,完全是为了慕睿。

这个慕睿和吴乐峰同一年出道,却至今没有一部叫得响的作品,有传言道,这部《三心二意爱你》是公司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倘若再没有什么表现,她极有可能面临被雪藏的命运,于是吴乐峰试图用自己的人气和票房号召力,帮这‘二号妻子’一把...

真相扑朔迷离,为电影的上映赚足了眼球,什么‘永远LOVE峰’‘我们相信你’‘爱你一万年’的口号差点把我们三个人淹没,我估计胡言乐了,因为他没有任何一部电影的首映如此的受追捧。

“你哪来的电影票?!”

“秦岚送我的,”冬小夜挑衅的对我笑着,道:“没想到吧?惊讶吧?看看座位号,咱俩还挨着呢,高兴吗?”

秦岚那臭女人,难怪流苏在这当口还敢叫我出来约会呢,看来不止是受到了秦岚的鼓动,更因为秦岚早就考虑周全了,流苏说秦岚从亲戚那一共弄到三张电影票,给了流苏两张,我还傻呵呵在人群里寻望她呢,敢情她根本没来,而是把最后一张票给了保护我的冬小夜!

其实我也知道,秦岚即是好心为我和流苏创造机会,也是为了伟哥的事情向我道谢,只是这事她办的实在不厚道,难不成她真以为冬小夜是我表妹了?就算是,也没有表哥约会带着表妹的吧?

冬小夜的座位号是8,我的是9,流苏是10,俩丫头把我夹中间了,真不知是幸福还是灾难。

“高兴?我想哭...”

“哭吧,”冬小夜蹬鼻子上眼,居然还唱上了,“男人哭不哭吧不是罪~”

“跑调啦...我就纳闷,当电灯泡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我不解道:“你干嘛这么兴奋?”

我话还没说完,冬小夜已经翻脸了,照我屁股就是一脚,然后恨恨的瞪着我,不说话。

丫今儿太反常了,情绪比更年期的老妇女还让人抓狂!

【第462章】我与明星的秘密(一)

“行了,南南,你少说两句好不好,小夜姐是我叫来的,你再这么说她,我可生气啦!”流苏受不了周围的喧哗吵闹,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冬小夜,朝入口走去,“咱们先进场吧,里面可能消停点,在这戳着干嘛,又吵又热的。”

“明星快来了,你不在这迎接偶像?”

“我喜欢看他演的电影,不是喜欢他,要我迎接他?他算老几啊?”

“姑奶奶,这话我爱听,不过...你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流苏脸颊飞红,大有被戳穿心思的露怯嫌疑,“你少臭美,我是嫌热嫌吵,再挨这耗下去,我等不到偶像,得先把你当成呕吐的对象了!”

这丫头,真可爱...

“他本来就是呕吐的对象,看见他就恶心...”

“谁?”

冬小夜歪头,用后脑勺对着我,道:“没说你,不过你愿意对号入座,我也没什么意见。”

丫绝对是找茬!我得罪过她吗?貌似得罪过...可也不至于没完没了的贬我吧?

“哎呦,哎呦哎呦哎呦——”我顿住脚步,捂腹弯腰,吓了流苏一跳。

“怎么了?南南,你没事吧?”

我戏谑的看了一眼同样面露慌色的冬小夜,嬉皮笑脸道:“没事,就是下边又疼了,赶紧进去找个地方坐下也好,我差点忘了,要害被某人给重创过。”

流苏哪还不知我故意耍冬小夜啊,一时又可笑又可气,在我胸口打了一拳,而冬小夜,满脸通红,却出奇的没有反驳我,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我没看懂的担忧之色。

电影首映,为防盗版,观众入场非常麻烦,居然还要经过探测器检查,相机以及摄像器材一类的东西统统要留下才可以进场,马上就轮到我们了,我忍不住问冬小夜道:“你没带枪吧?”

冬小夜显然知道我担心什么,没好气的回了我一句,“我要带枪你能活到现在?”

这是一位保镖该说的话吗...不过我放心了,二三十家媒体聚集于此,真从你身上探出把枪,咱们得把明星的头条都抢跑喽。

我们的位子在影厅中间,略微有些靠前,冬小夜的左边就是过道,出入方便,位置相当不错,本来我想跟流苏换一下,让她挨着冬小夜的,可流苏察觉到我俩之间总弥漫着一股火药味了,有意缓和我们,干脆的拒绝了我的提议。

身旁坐着脸黑的冬小夜,我也不好和流苏亲亲我我,估计流苏也和我一般想法,生怕冷落了情绪不对劲的冬小夜,只顾和她聊天,对我不闻不问,我闲的无聊,靠吃刚买的零食解闷,没多时,一桶爆米花被我吃了个精光,这下可惹恼了俩妞,下场不言而明,我被踢了出来。

“陈小姐,你们究竟什么时候到啊?现在观众已经全进场了,你们再不到,活动就不能准时开始了呀...”

正在买爆米花的我听见这个颇有些偷偷摸摸的声音,好奇的寻望了一眼,贴着电影宣传海报的柱子后面,有个西服革履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正一边抹汗一边和什么人通着电话,这人我刚才进门的时候见过,检查观众随身物品的时候,他也在场,有个工作人员叫了他一声‘经理’,想必是影院的领导吧。

“是,是,我明白,化妆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什么?童小姐发生了一点状况?什么状况?身体不适?可是两个小时以前你们还说不会有人缺席,会准时到场的...好,好,三十分钟是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要童小姐能来就好...草,挂了?!你他+妈什么玩意儿啊!”那经理愤愤的将手机塞回口袋,兀自不解气的小声啐道:“明星明星,真你妈拿自己当天上的星星了,你丫摆个架子显显大牌,我们得费多大力气啊?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娱乐圈里的娘们,就是他妈婊子加戏子,欠日的东西,认钱不认人啊!”

此时观众都在里面等待明星登场,像我这样电影没开场就把零食吃干净,又跑出来重新买过的人并不多,那经理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正抱着一桶爆米花边吃边打量他的我,脸上登时闪过一丝慌色,旋儿装作没事人一样,溜溜达达的走了。

“你去火星买东西啦?”冬小夜抢过爆米花桶,往嘴里塞了一把,挑毛病道:“要知道你这么半天才回来,我刚才就应该跟你去,免得你又惹事。”

我哭笑不得道:“我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啊?”

流苏接过我提着的三大杯饮料,从袋里取出一杯递给冬小夜,替她解释道:“小夜姐不是那个意思,她是嫌你太慢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六点二十七,还有三分钟,明星就要出来了。”

“三分钟他们可出不来,”我在两人中间坐下,说道:“至少半个小时,弄不好,还得更长时间。”

流苏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有异能,未卜先知。”

冬小夜不屑道:“吹牛,苏苏,你别听他扯,他那是胡说八道呢。”

我耸耸肩,“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待会就知道了。”

冬小夜哼了一声,刚想顶我两句,我的手机响了。

“南南,看电影的时候手机要调成静音。”

“哦,”我应了一声,一看来显,不免觉得心虚,“喂,缘缘啊...”

快到吃饭的点了,我却和流苏坐在电影院里,让楚缘知道,小脸子拉下来,绝对比冬小夜还好看。

“哥,我和东方晚点回家行吗?”

出乎意料,这丫头不是质问,而是小心翼翼的求问。

“晚点回家?”言下之意,就是还没回家呢啊,“你们要干嘛去?”

“不干嘛!”楚缘突然大声的驳了我一句,旋儿干咳一声,细语轻哼的说道:“我们俩想在外边吃饭,东方说,她想吃大排档的烧烤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了东方的声音,“为什么是我想吃,不是你想吃啊?”

“你滚一边去,”楚缘似乎是撵走了东方,又软绵绵的问道:“哥,行不行啊?”

楚缘做事向来独断独行,仗着后面有老爷子撑腰,从来不问我的意见,难得求我一次,我总不好拒绝她,而且,她说是东方想吃大排档...对东方,我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虽然把她送回家并没有错,但始终是件绝情的事儿,她妈妈真要专断的将她送去法国,她以后上哪吃北天风味独特的大排档去啊?

“行,不过,不能太晚回去,就去街口那儿的大排档吧,那儿热闹,却不乱,我不是带你去过一次吗?有几家摊主认识我,应该能记得你,去他们的摊上吃,便宜,还能照顾你俩,我也放心...”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不是小孩子,但你是女孩子,听话,北天现在的治安不怎么太平,别让我悬着心。”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你比妈还啰嗦。”臭丫头损了我一句,接着便把电话挂了。

冬小夜不满了,“小楚子,你关心妹妹我管不着,但你不能随便诬赖我们这些干警察的,你倒说说,北天的治安怎么不太平了?”

我倒忘了,这妞就是维护治安的,我那话是对他们工作能力的质疑啊,“你恨不得黏在我身上,治安问题还用我解释吗?”

“你——”冬小夜被我噎的语塞,蛮不讲理道:“你是个别现象,这不是治安问题,而是你太能惹事!”

见我俩又要掐起来,流苏忙打圆场,道:“小夜姐,你不能这么说南南,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还有你,南南,小夜姐说的不对吗?你太宠缘缘了,不是说你关心她有什么不好,而是不能因为关心她,就局限了她的自由,女孩子比你们男人更需要属于自己的空间。”

【第463章】我与明星的秘密(二)

楚缘是需要空间,不然她怎么会跑来霸占我的空间呢?先是我房子的二分之一,现在更是把我挤到客厅了...

当然,我只是在开玩笑,心里很清楚流苏和冬小夜并未冤枉我,连在外面吃顿饭我都要干涉和叮嘱,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确实啰嗦的不太正常,也啰嗦的让人嫉妒...不然流苏为啥平白无故的掐我啊?

越是想努力的做一个好哥哥,越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始终搞不懂怎样与楚缘相处,才是最正确的,细细回想,在她搬过来与我同居之前,‘妹妹’不过是个称谓罢了,而否认她的人,也许恰恰就是我自己。

从后妈带着楚缘进入我们父子生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一直认为我们的‘兄妹’关系,是维系老爷子和后妈夫妻关系、以及我们这个重新组建的家庭能否和睦相处的至关重要的因素,所以我小心翼翼,谨言甚微,相处的过程中遇到摩擦,我也能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能,在我心里,压根就没有将楚缘当做妹妹看待,而是一个小姑奶奶,一个被我宠着捧着,就能维系整个家庭和平安定的‘神’。

我是个无神论者,但倘若一定要有一种信仰的话,我想,家庭就是我的信仰,所以,楚缘就是我的信仰。

久而久之,我也分不清了,楚缘在我心里,到底是难伺候的神,还是让人不放心的混蛋丫头呢?或许两者皆有吧,然而宠溺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再让我改,实在太难了,我也不晓得该如何改变,又要改变成什么样子。

顺其自然吧...我很喜欢龙珊送我的这句话,人生就像顺水行舟,你把握不了方向,那么就把稳船舵,顺其自然中,亦总有我们可以自己做主的事情,不是吗?知错再改,犹未晚矣。

冬小夜不敢说我吹牛了,也承认我方才不是胡说八道了,六点半,主办方请来的主持人上台表示,因为路上塞车,电影的主创们将会晚一些到场,这‘晚一些’,足足让我们等了四十分钟,若非主持人口若悬河,机智幽默,主办方又推出了几个有奖问答送小礼物的游戏,估计早就有观众忍不住开骂了。

四十分钟之后,主角终于在千呼万唤中登台亮相了,第一个出场的是导演胡言,此人五短身材,面目猥琐,一脸自以为大师的装逼模样,让我看了就反胃,当主持人问他有什么话要对观众说的时候,丫那句“希望你们准备好了纸巾,因为这部爱情喜剧不但会让你们笑出眼泪,更会让你们泣不成声”,简直狂妄到了极点,更添我几分厌恶。

第二位登场的便是超级帅哥吴乐峰,现场女人的尖叫几乎震穿我的耳膜,冬小夜也跟着嗷嗷叫唤,流苏虽然默不作声,我却看的清楚,她的身体都在颤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偶像,她心里肯定激动不已——我想,每个男人在这种时候,都难免会感到复杂的。

接下来出场的是吴乐峰绯闻中的‘二号老婆’慕睿,此时意外的出现了让人尴尬的一幕,便是当主持人烘托气氛的高喊‘有请慕睿小姐’时,东面一片喧哗的观众突然沉寂,效果的极端反差是具有传染性的,他们的集体默然,让众人在诧异中,本能的安静了下来,显然,这是有预谋的,是某些粉丝团刻意而为之。

最前排的媒体则发挥了起哄架秧子的作用,对着尴尬的慕睿和沉默的粉丝一通镁光灯狂闪,让斯斯文文的慕睿甚至有些下不来台,但她涵养极佳,面上仍挂着微笑,哪怕眼角已经有些湿润。

我对慕睿是有些好感的,记得是读高中的时候,我看过她演的一部电影,她只是个小配角,在戏里演一个被同学欺负,被家庭暴力残害,最后跳河自尽的学生妹,尽管戏份不多,但性格的窝囊,人性的无奈和角色对家人爱与恐惧的矛盾挣扎,却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当时我就觉得她会火,因为国内会演戏的女演员实在太少了,像她这样长的漂亮又会演戏的女人,更是凤毛麟角,可奇怪的是,她没火,依旧徘徊在一二线之间,作品多是一些剧本糟糕,制作粗糙的小成本电影或者没有营养的电视剧。

女演员普遍吃的是青春饭,人过三十,大器晚成的能有几个?更何况还闹出了给人做小老婆的绯闻啊,我甚至觉得,这原本就是制片方的预谋,以牺牲她为代价进行炒作,炒火这部电影,自然就炒红了他们竭力推出的新人童非非。

我不追星,我只是欣赏慕睿的演技,所以,我老毛病又犯了,场内响起孤零零的掌声,声音的源泉,是我...

流苏与冬小夜怔怔的看着我,我老后悔了,倒不是后悔拍了巴掌,而是后悔又强出风头了,可收又收不回来,索性不看俩妞,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的明星们,好像我真的很崇拜他们似的,我不知流苏和冬小夜是怎么想的,她们肯定不信我追星,但她们还是跟我一起拍手鼓掌,有了牵头的,那些同样被局部氛围影响,沉默的观众们亦不再看笑话了,一时间掌声雷动,竟然比吴乐峰登场时还要震撼。

不晓得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一直表情生硬、疲惫的吴乐峰笑了笑,我觉得他是对我笑的,其中饱含了感激。

这厮不会真的和慕睿有一腿吧?

主持人抹了把汗,总算是没有冷场,与慕睿寒暄了几句,便道:“接下来与大家见面的,哇~,就是本片最大的惊喜了,胡大导演慧眼识珠,钦点的女主角,超级新人——童非非小姐!”

掌声雷动,和刚才的沉默一般无二,又是局部范围,居然还是刚才慕睿登场时故意不吭声的那片人...这群不厚道的玩意儿都是托儿吧?童非非就拍了这一部电影,哪来的铁杆粉丝啊?

一袭露肩红裙,身材窈窕,五官精致,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虽然没有稚气,却还是给人一种没长大的感觉,我对她的印象是,漂亮!然后...还是漂亮,也就是漂亮...

与慕睿的安静温雅不同,童非非除了漂亮,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特点了,我对她没什么好感,不是因为她看起来没有内涵,而是因为我觉得她没有涵养。

出场时趾高气昂,说话拿腔捏调,对上台互动的粉丝态度冷漠,当镜头集中到自己身上又装出一副可爱的讨巧墨阳,这都没什么,让我看不下去的是,她在被主持人请到中间的时候,脚下不慎绊到了摄像机的线上,向前一个踉跄,正好撞进慕睿怀里,慕睿毫无准备,险些被撞倒,幸亏旁边的吴乐峰眼疾手快,将她扶稳才没出洋相,尽管慕睿表示自己不要紧,但我注意到,她不止一次的偷偷用手揉着被童非非撞到的侧肋,而童非非从始至终,居然连句道歉的话都没说。

“该!”冬小夜解恨道:“撞死她,让她当二奶,勾引人家老公!”

我正替慕睿觉得不平呢,闻言反问道:“你哪只眼睛看见她给人当二奶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没给人当二奶了?”冬小夜亦噎我一句,“你干嘛那么帮慕睿说话?她只是二线演员,你别跟我说你是她粉丝,这话没人信。”

“二线演员就不能有粉丝啦?”

“能,但你肯定不是,”冬小夜斜瞥着我,道:“你说实话吧,是不是因为她的长相气质,和墨菲有些相似?”

冬小夜不说我到没注意,慕睿温文尔雅的气质是与摘掉冷艳面具后的墨菲有些神似,可是说她们长的像,就有些牵强了,我横看竖看也没觉得她们哪里长的相似,偏偏流苏一脸的认同,死死的盯着我,很在乎我会如何回答的样子。

冬小夜不仗义!我和流苏约会呢,你提墨菲干嘛?!

“南南,你刚才带头鼓掌,不会真的是因为...”

【第464章】我与明星的秘密(三)

“南南,你刚才带头鼓掌,不会真的是因为...”

“怎么可能!”我哭笑不得道:“我就是看不惯那些被人花钱雇佣的冒牌粉丝存心不让人下台阶罢了,我上学那会看过慕睿演的戏,真的是比较欣赏她,你们两个不是也欣赏吴乐峰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们这么怀疑我,那你们刚才给吴乐峰鼓掌,我是不是也该怀疑点什么才是啊?”

“瞎说!”流苏笑着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可小醋坛子兀自不太相信道:“你说说,你看过她哪部戏?”

“一部文艺片,挺没劲的,但她演的很出彩...”

我将那部戏婉婉道来,冬小夜兴奋道:“那部戏我也看过,剧情是平淡乏味了一些,但蛮有深度的,不过那部戏里有她吗?”

“有,跳河自尽的那个经常被人欺负的女生就是她演的。”

“不是吧?”冬小夜厌恶道:“那部戏里最腻味人的就是那个角色了,窝窝囊囊的,一点骨气都没有,让人看了就来气。”

我笑道:“你的这种情绪恰恰证明了她演得好,不然你气什么?”

冬小夜细细琢磨了一下,不由得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她的确把那个角色演绎的十分到位。”

流苏没看过那部电影,但听冬小夜一说,也就释怀了,由此我也能感觉到,这丫头对我和墨菲的关系,已经不止是猜忌那么简单了...

“最后,就是我们今天要送出的最后一份大礼了,”主持人高声笑问观众,“这份大礼是什么呢——”

兴奋不已的观众异口同声的喊道:“与峰仔一起晚餐!”

我们刚才只顾聊天,没听道主持人前面都说了什么,但主办方送出的压轴大礼,我们倒是都听明白了。

“晚餐?”冬小夜一听吃饭就来神,尽管她的嘴巴半天没闲着,一直在吃东西了,“对了,苏苏,咱们晚上吃什么去?”冬小夜话是冲着流苏说的,但眼睛却盯着台上的明星大腕,目光中闪烁着天真的期待。

和吴乐峰一起吃饭很了不起吗?他不就是会演戏,长的帅一点吗?我有些不忿的想着,对台上的明星更是抵触和不屑了。

流苏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我也没想好呢,南南,你决定吧。”

话落,她忽然捂着小腹,皱了皱眉头。

我察觉到了,忙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流苏有些痛苦的放下半杯加了冰块的饮料,道:“可能是冷饮吃多了,肚子不太舒服...”

说起来,因为天燥热,流苏一下午确实吃了不少冷饮,放映厅的冷气开的大,与外面有将近十度的温差,是稍微有点难适应,她又喝了半杯凉饮料,闹肚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我一脸淫荡道:“要不,我给你揉揉?”

流苏和冬小夜一下子就联想到买衣服时我在更衣间里说过的‘揉揉’了,俩妞顿时面红耳赤,冬小夜气哼了一声,流苏则直接给了我一拳,将抱在怀里的九十九朵玫瑰塞给我,起身道:“谁用你给揉?赶紧给姑奶奶让路!”

“要送大礼了,你不老实呆着,嘛去?”我明知故问,就为了逗她。

“去洗手间!滚开啦!”流苏羞臊道:“讨厌,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流苏那急不可耐的表情端是可爱,红着嫩颊,矮着身子,像小偷似的一溜小跑蹿了出去,我正窃笑呢,就听身边的冬小夜忽然发出一声雀跃不已的惊叫,“啊——这里,这里这里这里!”

丫像屁股扎了刺儿似的,突然弹身而起,右手按着我的肩,左手玩命的朝上举,还踮起脚尖用力拔高身子,眸子里是爆炸一般的兴奋,对着台上的人高声喊道:“是这儿,是这儿!在这儿!”

我对再一次成为视线的焦点极度不适应,见前排的人都回过头来又羡又妒的盯着冬小夜,我都替她觉得害臊,这女人抽什么疯呢?!

“你叫唤什么?这儿有什么啊?”

虎姐的脸蛋因过度兴奋而涨的通红,喜不胜喜的对我道:“有你!”

“哈?”

我还在云里雾里,一片闪烁的镁光灯连我的眼睛都晃花了,台上的主持人一副惊愕不已的夸张模样,向冬小夜喊道:“这位小姐,请问你那里是第五排九号座位吗?”

“我不是,”冬小夜脸蛋一红,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只手就把我提拎起来了,“他是!”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是什么?”

冬小夜没答,主持人嘴快,“这位先生,请问您是第五排九号座位吗?”

“嗯?”我回头看看靠背上的座位号,“是啊,怎么了?”

全场一片哗然,主持人更是高声大叫,“哇!今晚最幸运的观众产生了,他,就是这位帅气的小哥儿!来,这位小哥,请你到台上来。”

看到站在抽奖箱子旁边的吴乐峰带头鼓掌,引起场内一片欢腾,我好像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仍有些不太确定。

“傻瓜,还愣着干嘛?”冬小夜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我两下,压抑着足以另她疯狂的激动情绪,小声对我道:“快过去啊,你能和吴乐峰一起吃晚饭了!”

果然...我惊讶,惊讶主办方最重的一份大礼竟然掉落在了我脑袋上,但我并不惊喜,甚至有点排斥。

我同样小声的对冬小夜嘟囔道:“和一个男人吃晚饭有什么意思...”

“少废话!”冬小夜对我的脾气倒是颇有了解,听我这么说,也没觉得意外,用威胁的口吻道:“赶紧去,别忘了给我和流苏要签名!”

这才是你高兴的原因吧?

我心里有抵触,主要还是因为我不追星,也没看过几部吴乐峰的电影,实在感觉不到能跟他一起吃饭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情,就像刚才在外面碰到的影院经理说的那样,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他们是拿钱作秀,而我最讨厌配合别人设的局了,我总觉得,这和三小姐、墨亦之设计我没啥两样的,我不过是个被他们随意摆布的一颗小棋子罢了。

越是这么想,我越无法表现出别人预想中的那种兴奋,但这并不妨碍我感到紧张,因为我看到,好几台摄像机全部对准了我,哥们上电视啦?!

在冬小夜的催促和主持人的邀请下,我茫糟糟的走上了舞台,到了台上才发现,我怀里还抱着花儿呢!

主持人理所当然的误会了,“哦?这位幸运的影迷是抱着鲜花上台的,让我们来问问他,这束花是送给谁的呢?”

哥们大汗,因为童非非和慕睿的目光都盯在我怀里的这束明显是费了不少心思的玫瑰花束上,台上一共就她们两个女演员,多少有些攀比较劲的心理吧?我还没说话,底下的观众先叫开了,还是那群托儿,嗷嗷的喊着童非非的名字。

“对不起,这花是送给我女朋友的。”

台上台下一片死寂,我脸皮那个烫啊...我是有点不给人家大明星面子,可我更不能为了给你们面子,就不尊重我自己的女朋友,不是吗?再怎么不伦不类,这都是我与流苏的第一次约会,再怎么荒唐可笑,这都是我第一次送花给流苏,转送他人,那绝不可能。

刚才影迷叫得欢,被我泼了一盆冷水,让童非非有些下不来台阶了,漂亮的女人虽然笑望着我,但我看得出来她眼中对我充满了厌恶,反观慕睿,则忍不住笑了,估计我此刻的表情也挺丰富,挺有趣的...

靠,哥们糗大了!

【第465章】我与明星的秘密(四)

“原来如此,这倒是我误会了,小哥很浪漫,九十九朵红玫瑰,你的女朋友真是有福气啊,”主持人反应快,虽然我觉得送九十九朵玫瑰给女朋友与她能否幸福没有啥直接联系,但他总算是把话题带了过去,他将我拥到吴乐峰面前,笑道:“来,和你的偶像握握手,先认识一下吧,小伙子贵姓?”

那该死的摄像机一直对着我,让我莫名的紧张,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半拍,正犹豫着是先握手呢还是先自我介绍呢,吴乐峰已经面带微笑的对我伸出了手掌。

人如其名,他确实帅的一塌糊涂,从尽在咫尺的距离打量着吴乐峰,我不禁感慨,他大概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剑眉上扬,目如朗星,脸部的线条宛若刀削,犀利而流畅,却不会让人觉得强势,因为他的微笑极有亲和力,是那般的平易近人。

他不如张明杰俊俏,但他比张明杰成熟,沉稳比俊俏更能体现男人的魅力。

他不如柳晓笙潇洒,但他比柳晓笙真实,同样是微笑,我觉得柳晓笙比吴乐峰更像一个演员。

“你好。”吴乐峰先说话了,嗓音略有些沙哑,那种磁性极具特点。

“你好。”我俩身高差不多,但他的手却比我大很多,而且非常有力,我有些纳闷,握个手而已,你至于使这么大劲儿吗?

吴乐峰听我不言语了,知道我是拘谨过度,主动笑问道:“贵姓?”

我这才想起来,人家等我介绍自己呢,“免贵,姓楚。”

“楚先生,你好。”

“吴先生你好...”

我自信的口才在摄像机的压迫下全废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偏偏那主持人还要问我道:“楚先生,见到偶像激动吗?”

不激动,因为我没有偶像,就是上电视让我难免有些紧张,不过用激动作为紧张的借口,也不错啊,我口是心非道:“激动。”

“那么,对于自己今晚幸运的得到了与峰仔一起晚餐的机会,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有...”

“哦?”主持人奖话筒送到我嘴边,“让我们来听听,这位幸运的楚先生想要说些什么。”

我脑子有些木讷,但我并没有忘记今天出来玩的目的是什么,也没多想,脱口便道:“我没空...”

这话似乎具备一定的爆炸性,莫说主持人,便是吴乐峰,童非非,慕睿,也全愣了,台下的观众都傻眼了,看我目光就像在看怪兽。

冷场了...主持人抹了把汗,小心的问道:“楚先生,您刚才...说什么?您是不是没听清我的问题?我是问,对于和峰仔一起晚餐,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好意思,我没空,”我也反应过来我刚才那话说的太直接了,想委婉也委婉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已经和女朋友约好晚上一起吃饭了...”

我话音未落,就听到不远处的童非非小声和旁边的女经济人以及导演胡言嘀咕了一句,“他是不是谁请的托儿,故意来捣乱的?”

女经纪人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讲话,而那导演胡言,一双小眼饶有兴致的盯在我脸上,看的我浑身发毛。

年轻的男主持人显然没有预料到发生如此事态,求助般望向侧面暗处里的主办方人员,那些人也在交头接耳,我心里大呼糟糕,貌似,我无意中砸了人家的场子...

下边的媒体来劲了,对着我一通猛拍,主持人见后台某人打了个手势,忙整理一下表情,刚要说话,却听吴乐峰从容笑道:“楚先生对女朋友一心一意,真是让人敬佩,不知能不能把您的女朋友请上台来呢?”

女朋友崇拜自己以外的另一个男人,要说心里愿意,那绝对是违心话,但流苏是吴乐峰的粉丝,难得的机会,我怎能因为男人的狭窄心胸给她留下遗憾呢?于是我点了点头。

主持人没想到吴乐峰突然对我提出这个要求,有些措手不及,又朝后台望了一眼,得到了暗示后,抬起手对台下喊道:“好,我们有请楚先生的女朋友上台。”

流苏肯定很高兴吧,我为自己的大度骄傲,然而抬头一看大屏幕,哥们险些一头从台上栽下去!

大荧幕中给出了一个特写,那不是流苏,而是——一脸迷惑的冬小夜!

我忘了!流苏去洗手间了!而我成为幸运儿的时候,冬小夜一个劲的大喊大叫,于是所有人都误会了,误以为我的女朋友就是冬小夜!

看到所有的摄像机无一例外的对准自己,冬小夜又惊又慌,又羞又臊,连连摆手,舌头打结,说话磕磕巴巴不知所云,“我不是...那个...不是我...”

“这位小姐不用害羞,来,有请你到台上来。”

主持人哪里晓得我们的情况?再次邀请冬小夜,吴乐峰也误以为冬小夜是因为太过紧张了,儒雅的笑道:“这位小姐,请过来一下,我有一份特殊的礼物想要送给你。”

形势所逼,气氛使然,冬小夜不得不登上台来,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她刚要解释与我的关系,我忙攥住了她的手腕,用眼神予以制止。

这个首映活动即便不是直播,想必也会上明天的娱乐新闻,冬小夜不能否认我们的情侣关系,因为我们现在就是‘情侣’!这不仅是她的任务,也与许恒案的进展有着微妙的关系。

冬小姐被派来做我的冒牌女友,虽是监视,亦是保护,警方觉得被龙啸天犯罪牵扯进来的人中,怀疑我与许恒是串通一气的不在少数,认为从我这里可以挖到许恒,故而对我虎视眈眈者,绝非是零,这种逻辑分析多少有些道理,我可以不拿自己的处境当回事,但我不能拿我身边亲人朋友的安危不当回事,所以我和冬小夜不是情侣的事情不可以曝光!

况且...我昨天才在公司里散播了谣言,今天就推翻,赶明儿回公司,更要被人议论了...

呃,看个电影,居然把情况搞得异常混乱,我哭的心都有了...

冬小夜对我暗示的眼神心领神会,含到嘴里的话又吞了腹中,脸上慌色更重了,吴乐峰要与她握手,她也没注意到,估计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躲开那讨厌的摄像机镜头,拿我当盾牌用,缩在我身侧,落在旁人眼中,只会觉得她小鸟依人,羡慕我们的关系亲密了...

吴乐峰的手悬了半天,竟也不觉得尴尬,笑着对舞台一侧喊道:“Avril,帮我们拍一张合照。”

此言一出,台下又是一片欢腾,我和冬小夜还未反应过来,吴乐峰已经绕到了我们身后,“一,二,三,茄子~!”

叫Avril的女助理按下快门,我觉得我嘴角还没来得及勾起,人家照片都洗出来了,吴乐峰接过照片,不知从哪摸出一支笔,在照片背面写了上了一行字,‘祝二位天长地久,地久天长——吴乐峰’。

再一看那照片拍的...吴乐峰站在后面,态度亲密的拥着我与冬小夜,而我和虎姐肩并着肩,同捧一束鲜花,幸亏是穿着便服,这要是换上礼服,赫然就是一对刚刚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啊!

偶滴神呢,这笑话闹大了!

【PS:哀悼舟曲,祈福舟曲,又是灾难,让生命摇落,又是灾难,让人痛彻心扉...守望舟曲,望哀伤中的人们早日振作。】

【第466章】我与明星的秘密(五)

冬小夜臊的何止脸红?我清楚的感觉到,与我紧贴在一起的手臂散发着灼人的温度,她的肌肤好像正在融化似的,此时,主持人又道:“虽然楚先生因为约会这个浪漫的原因,非常可惜的错过了与峰仔共进晚餐的机会,但他们却得到了峰仔的祝福,可喜可贺啊,这张照片真的非常有纪念意义,两位一定要保存好,这注定会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呵呵,那么,接下来,我们决定,重新抽奖...”

没等主持人把话说完,台下已经欢腾一片,主办方倒是大方,我的退出,也没能替吴乐峰省却什么麻烦。

我正瞎嘀咕呢,欢呼声渐止,原来是吴乐峰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他对主持人歉意的一笑,然后对我说道:“如果楚先生的女朋友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同时邀请两位共进晚餐。”

冬小夜登时两眼发亮,明星不是经常能见到的,和明星一起吃饭,这样的机会更是千载难逢,更何况还是明星主动邀请自己?虎姐的心动全写脸上了,丫是不是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今天是我与流苏的约会,咱们俩压根就是男女朋友...

吴乐峰这个举动又一次出乎了主持人的预料,我亦觉得奇怪,作秀而已,和谁吃饭并不重要吧?他为什么非要请我?倘若我再拒绝,他不是会很没有面子吗?

我是个习惯了想太多的人,尤其是对于我无法理解的事情,因此我渴望从吴乐峰脸上看出一些什么,竟愕然发现,他和蔼的目光朝侧面轻轻瞥去,一瞬间冷若寒冰,又一瞬间柔情似水,两种极端的感情瞬息转换,让我不由愣了一愣,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我看到两个女人——面如寒霜的童非非,以及颦眉不展的慕睿。

吴乐峰到底是在看谁?显然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应对他的邀请!

去还是不去呢?去?一想起流苏和冬小夜提到吴乐峰时的花痴模样,我是真不情愿,不去?吴乐峰两次邀请我都拒绝,他恐怕很难下台吧?他下得来下不来台,关我鸟事?可流苏和冬小夜都是他的粉丝,我这么对她们的偶像,她们怕是会对我有意见...

一想到流苏,我心下猛然一震,下意识的扭头望去,哥们冷汗如雨,唰唰的往下掉,刚刚去了洗手间的流苏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和冬小夜呢。

冬小夜贴在我身旁,理所当然的感觉到了我身体的颤抖,转而看到流苏,不由‘呀’的一声轻呼,羞不可遏的藏到了我身后...这也难怪,做电灯泡还不过瘾,干脆直接篡位做起我女朋友了,如此喧宾夺主雀占鸠巢,你丫对得起流苏吗?我要是你,有条地缝我就得钻进去...

我如是想着,可心里清清楚楚,冬小夜是无辜的,我才是罪不可赦的,我没有办法在镜头面前坦白我与冬小夜的关系!我哪里是幸运啊,分明是被厄运缠身!

“楚先生?楚先生?”吴乐峰见我迟迟不答话,轻声唤了我两声。

我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竟冷静了许多,心不慌了腿不颤了,说话也有底气了,事到如今,我还管它什么幸运厄运作甚?事在人为,我要让流苏永远记住这一天,永远无法忘记我们第一次的约会都发生了什么。

“能不能再加一个人啊?”

“什么?”吴乐峰怔了怔,以为我是得寸进尺,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他演技精湛,极好的掩饰了过去,笑道:“加谁?”

我朝坐在观众席的流苏一指,朗声道:“我女朋友。”

“谁?!”饶是他得过影帝,此刻也不禁失态了,看看我身旁的冬小夜,又看看我伸手指向的流苏,一脸的不可置信道:“你女朋友?”

“对,我女朋友。”

“哪位是?”

“流苏!”我看见流苏往座位底下钻了,抄起话筒大声叫道:“峰仔请吃晚饭,你去不去?”我管吴乐峰同意不同意呢,先把话敲死了再说,想他是个大牌儿,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和我计较,不然人家还以为他是怕我吃穷他呢。

炸了,这回才叫炸了窝了,别说观众躁动,就是台上的电影主创们也开始交头接耳,唯有那导演胡言,一对小眼神采四溢,我大概能猜到他的心理,我是个意外,但我这个荒唐的意外,却为他的电影首映制造了更有趣的话题,这对电影的宣传多少是有帮助的吧?

惊人之举吗?我也这么觉得,三个人约会本来就不正常,反正已经不正常了,索性,就让它异变到底吧,我和冬小夜是怎么回事流苏心知肚明,我们不需要向我们不认识的人解释,但我要让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流苏,是我的女朋友!

我要大声的告诉所有人,我们不再是哥们,我们是情侣!

或许这种疯狂的、男人式的浪漫女人受不了,没地方可藏的流苏上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踩了我一脚,羞的几乎是带着哭腔小声斥骂我道:“你疯了啊?”

“人活一世,如果不疯上一次,那不是白活了吗?”我认同主持人刚才说过的那句话,今天,会成为我们永远无法忘却的一段回忆,今天,是值得纪念的第一次约会。

冬小夜是美女,流苏也是美女,一个活泼帅气,一个温文尔雅(因着装问题制造出来的假象),不管是谁,都有着不逊于童非非或者慕睿的美貌,当她们因为过度紧张而一左一右的搂着我的胳膊时,我甚至听到了台下传出了刺耳的叫骂声。

羡慕,何止他们羡慕,我都羡慕现在的自己,左拥右抱,何其逍遥?

主持人素质太差,轻易的便被我们三人站在一起的化学反应蚕食掉了思考能力,失魂落魄的打量着我身边两个风格迥异其实性格相似的美女,两个丫头受不了他内容丰富的目光,同时向我身后藏了藏,那份羞涩与矜持,另台下窒息,在没人管理秩序的情况下,会场不由自主的恢复了安静。

吴乐峰眼中早就没有主持人的存在了,他不太确定的重新向我求证,先指着流苏,问道:“楚先生,这位是...”

“我女朋友。”

他愕然点头,又指向冬小夜,“那这位又是...”

我不敢去看冬小夜,硬着脑皮道:“也是我女朋友。”

“重婚——”观众群中不知是谁,轻声唤出了这个极为敏感的字眼,尽管声音不大,但异常的安静中,还是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我以为吴乐峰会生气,但他没有,慕睿也没有,他们只是更加惊讶的望着我。

我是不是重婚关你们蛋事儿!我心里不爽,但没有将情绪表现在脸上,只是淡淡的对台下说了一句,“我们没结婚。”

法律只规定不许重婚,但没规定一个男人不能同时拥有两个女人,我知道下边的人肯定不服气,认为没结婚并不是花心的借口,可我花心与否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无所谓别人如何去谴责我的道德低俗,反正我与冬小夜不是真的情侣,当然,倘若我身边的另一个人不是她而是墨菲,就另当别论了。

吴乐峰敛起了惊讶,几分好奇几分期待的问流苏道:“不知这位小姐愿不愿意和楚先生一起接受我的邀请。”

流苏六神无主,也不知是气氛使然,还是因为问话的是她的偶像,小心的看了我一眼,才小声对吴乐峰说道:“我听他的。”

吴乐峰笑着点点头,又将视线对准了我,眼中满是期待。

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如此热情,甚至是热衷,但我已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谢谢峰仔,这是我们的荣幸。”

叫一个比我大了近十岁的男人‘仔’,肉麻的我打了个寒战,当个粉丝,不容易啊...

【第467章】我与明星的秘密(六)

主持人总算回过神来了,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对吴乐峰而言就是个多余的存在,他既有点尴尬,也有点不满,没等吴乐峰说话,便抢口道:“好,让我们用掌声祝贺这位幸运的楚先生,还有他的...他的两位女朋友。”

在台下稀稀拉拉的掌声中,主持人宣布,电影即将上演,并将我们全部请下了台,高潮到索然的转变是那样突兀,尽管如今这年头包二奶三奶甚至N奶的大有人在,但如此堂而皇之的宣布自己有两个女朋友,还是另人惊讶且不可置信的,这也就难怪气氛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清冷了,人们只是没有类似的经验,不晓得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不过有一个人显然是例外的,当漂亮的女一号童非非走过我身旁的时候,用我们足以听的清清楚楚的声音,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臭味相投就是知己吗?只是一个不要脸的男人遇到了另一个不要脸的男人吧?”

臭味相投是知己?什么意思?她说谁呢?

“小非!”女经纪人喝斥的叫了她的名字,她不屑的哼了一声,朝吴乐峰瞪了一眼,突然加快脚步,下了舞台,那女经纪人歉意的对我们点了点头,追着她去了。

一个不要脸的男人遇到了另一个不要脸的男人?丫不是骂我呢吧?!我猛然反应过来,那童非非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我比较有觉悟,倒也没觉得生气,饶有兴趣的看着另一个‘不要脸的男人’,吴乐峰尴尬的咳了一声,对号入座的解嘲道:“现在的年轻人,性格普遍糟糕,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楚先生,不介意的话,请先到休息间稍候,我的助理Avril会向你介绍一下晚餐的细节。”

吃顿饭而已,还讲啥细节啊?会使筷子不就齐活了吗?我一头雾水的被那个叫Avril的女助理拽走了,吴乐峰并没有跟上来,我回头看去,他正站在门口和慕睿说着什么。

“等一等。”

喊住我们的,是刚刚摆脱影院负责人的导演,胡言,这个面目可憎的矮胖子一溜小跑到我们面前,却一言不发,眯着那双小眼睛,在我和流苏,冬小夜三人身上转来转去,让我非常反感,人的长相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因此长的下流龌龊并不是胡言的错,可我就是受不了他用如此的眼神打量流苏和冬小夜,而且,我同样受不了他的故作高深,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透显出做作的痕迹,像个努力表演的演员,可演技实在太烂。

显然,精明干练的女助理Avril也不太喜欢胡言,没有刻意掩饰,不耐烦的问胡言道:“胡导,有事吗?”

“没事。”胡言也是和吴乐峰一样的人如其名,说话胡言乱语,让人不知所云,没事?没事你叫我们干嘛?

Avril皱眉道:“既然如此,我先带楚先生和两位小姐去休息室...”

话还没说完,就听胡言淡淡道:“好,我也一起去,这说话不太方便。”

我们四人全晕菜了——你刚才不是说没事吗?!

难怪胡言拍出来的电影很难懂,因为他本人就很难懂,特意撵走了自己的助手,搞的神神秘秘好像要与我们密谋什么似的,结果,却只是坐在一边喝茶水嚼薯片,听Avril对我讲晚上的安排,虽然没说话,可他也没安静,吧唧嘴的声音让我和Avril几乎抓狂,太闹心了!偏偏流苏和冬小夜,对这位行为艺术大师的任何举动都投以崇拜的目光,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吧唧嘴的要是我,俩妞肯定早把我踩脚底下了。

所谓‘晚餐的安排’有些名不副实,其实就是告诉我们如何在摆脱媒体视线的前提下离开电影院。与吴乐峰晚餐是主办方安排的一项宣传活动,但任谁也不希望吃饭的时候被媒体的长枪短炮包围,这也是吴乐峰提出来的条件,对此主办方倒也没有反对,毕竟,抽取到的幸运观众曝了光,宣传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至于晚餐的细节,神秘一些反而更吸引人,更让观众期待下一次类似的活动。

为了避免在公众群里造成影响,我们不用再回刚才的放映厅,可以去VIP厅欣赏《三心二意爱你》这部电影,我们欣然接受,等Avril全部交代完了,那边的胡言放下茶杯,忽然道:“楚先生,方便单独聊两句吗?”

虽然我并不欣赏胡言,但人家好歹是国内知名的大导演,要求单独与我交谈,我多少是惊讶且虚荣的,“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胡言好像很喜欢打断别人说话,“Avril,你先带两位小姐去VIP厅吧。”

“等等——”我奇道:“她们不能听吗?”

胡言微微一笑,神秘兮兮道:“我说的很清楚,我想楚先生应该听的也很清楚,我希望咱们单独聊聊,单独。”

我讨厌这家伙说话的口气,盛气凌人,我凭什么鸟你?名人了不起啊?若非不想当着流苏破坏气氛,我给你脸才怪!

女人追星的心理实在让我搞不明白,这胡言即不帅也没口碑,可流苏和冬小夜偏就替我流露出一脸的荣幸之至,我要有情绪,估计这两妞先得不干,不得已,受着呗,反正我也很好奇,胡大导演究竟想要和我这小草根说点啥。

临出门,俩妞还一个劲的用口型提醒我别忘了要签名呢,胡言也看到了,二话没说,在一张宣传海报上龙飞凤舞的划拉了几笔,交给了俩妞,俩妞兴高采烈的走了,我脸皮有点烫,总觉得这样毫无道理的崇拜一个人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坐。”胡言毫无形象可言的歪靠在沙发上,似乎很累的模样,懒洋洋的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然后又撕开一袋薯片,递向我,道:“吃吗?”

“不了,谢谢,”我摇摇头,腰杆笔直的坐下,保持着白领一贯的端庄姿态,“胡导演特意找我谈话,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倒说不上,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胡言抓起一把薯片塞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道:“你想做演员吗?”

“什么?”他语出惊人,以至于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不起,我这么说,或许无法让你感觉到激情、感觉到动力吧?”胡言坐正身子,咽下嘴里的东西,用手背抹抹嘴,严肃了表情,小小的眼睛中平静却又释放着某种我无法说清的光彩,“我应该这么问,你,想成为明星吗?一个名利、地位都将超越吴乐峰的大明星。”

我认为他在开玩笑,尽管他的表情异常认真,“胡导,别涮我好吗?我女朋友还在等我一起看电影呢。”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难道不是吗?”我笑道:“我去当演员?这不是笑话吗?我没学过表演,也不会表演...”

“你会,”胡言截断我,笑的我毛骨悚然,不是因为难看,而是因为他的笑,似乎是看透一切后的玩味,“你不但会演,演技还非常的精湛,刚刚那场戏,台上台下所有人的反应都足以证明这一点。”

我心中猛颤,头皮因冷汗的渗出而阵阵发凉,“胡导这话是什么意思?”

“先上台的那个女孩不是你女朋友,后上台的那个才是,”胡言这话说的不以为然,仿佛他对揭穿这个谎言根本就没有兴趣,不等我狡辩,便继续说道:“不入流的演员就不说了,我认为好演员有三种,一种是可以欺骗观众的,给他一个角色,他演谁像谁,但这种演员缺乏创造力,只是根本剧本需要,极力发挥自己的专长罢了,角色最终只是角色,演员仅仅是赋予了角色生命,却没有灵魂可言,所以这种演员,只能算好演员中的下等,影视学校一抓就能抓出一把,像我这部电影里的童非非...”

我一直以为胡言是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俗人,可是没想到,他当着我这样一个外人,竟坦白承认童非非的演技只能算得上好演员中的下等,我对他的印象稍微有些改观了,诚实的人通常都不招人讨厌。

【第468章】我与明星的秘密(七)

“第二种,是可以欺骗自己的演员,能将自己和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完全融合在一起,我是角色,角色是我,不但赋予了角色生命,还将灵魂共享,如此演绎,塑造出来的才是人物而非角色,可是这样的演员太少了,在演艺圈里屈指可数,我们通常称他们为天才,或者天生的表演者,”胡言侃侃而谈,也不管我是否能听得懂,自顾自道:“慕睿就是个天才,火不了只因为圈里有圈里的规矩,而她不肯随波逐流,早年的吴乐峰算第一种,他能火,凭借的完全是长相和运气,现在他是第二种,表演经验的积累让他成长了,进步了,演戏他不算天才,努力方面他才是天才。”

胡言认同慕睿是个天才,证明我还是蛮有眼光的,所谓娱乐圈里的规则,我不清楚,但也能猜个大概,故而对慕睿的好感更甚,外界都传胡言与吴乐峰不和,看来事实也并非如此,胡言多年前对吴乐峰的批评,可能真的只是对其演技的评价,被媒体夸大和歪曲了。

如今娱乐新闻的真实性,真的让人怀疑啊。

“不过...”胡言抿了口茶,望着我,笑道:“我最喜欢的,还是第三种演员。”

第二种演员已经神乎其神了,连灵魂都能分给角色了,我对他喜欢的第三种演员倒真开始感兴趣了,“第一种演员能够欺骗观众,第二种演员可以欺骗自己,那第三种演员还能欺骗谁呢?”

胡言淡淡道:“谁也不骗,又谁都能骗。表演来源于生活,生活中从不缺乏善于表演的人,可敢于主动创造戏剧般激情的演员却少之又少,尤其是在没有剧本,临场发挥的前提下,所以这样的演员是拥有创造性的,你就是其中之一,足以欺骗到吴乐峰、慕睿这样的演员,已经证明了你的演技是没有痕迹的,我欣赏你,非常欣赏你,发自内心的欣赏你。”

胡言连说三个‘欣赏’,与我听来更像讽刺,说穿了,你所谓我的长处,不就是撒谎骗人没被看穿吗?

“我听不懂...”

“你不需要听懂,表演是一门艺术,艺术这种东西是用灵魂来表达的,你只需要知道你拥有用灵魂表达的能力就足够了...”

我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于是不太高兴的将他打断,“换一种说法,就是我用灵魂在撒谎?”

胡言笑了笑,答非所问,道:“那位姓冬的小姐不是你女朋友。”

“是。”我语气肯定,答案却非常含糊,‘是’,可以理解为冬小夜‘是’我女朋友,也可以理解为胡言说的‘是’对的。

“你随机应变的能力让我更加中意了,”对于我这狡猾的回答,胡言非但没有不满,还露出一副非常满意的表情,继续笑道:“刚才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女朋友,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宣称自己有两个女朋友,如此荒谬的事情,见证者竟然完全相信,你难道还不认为自己拥有表演的天赋?”

“我只认为你欣赏我的理由是越来越损了...”我自嘲的笑道:“你不会仅仅是因为我撒谎逼真,就邀请我去演戏吧?我觉得在你那个圈子里,绝对不缺乏比我会说谎的人才...”

“不只是去演戏,而是去成为一个明星,作为导演,除了拍电影以外的最大成就感,就是亲手发掘出一些有天赋的演员,”胡言说道:“你说的没错,在这个圈子里,拥有表演天赋的人很多,符合第三种演员条件的人虽然稀少,却也不是没有,但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没发现谁可以成为与众不同的明星,想要成名,光有天赋和运气是不够的,还要有故事,能吸引足够关注目光的故事,说白了,就是噱头,电影上映要宣传,人想出名,也需要宣传,一个有故事的人和一个履历平淡的人,谁更容易火,是显而易见的...”

炒作?我很恶心这个概念,没有什么理由。

“很遗憾,我也没有什么故事。”当演员对我来说太没有实感了,好像是很遥远的一件事情,所以我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你有,”胡言笑道:“你没学过表演,是故事,你与我的偶然相遇,是故事,相遇的戏剧化,是故事,最重要的是,你和你的两个女朋友,也会成为故事。”

我的排斥心理导致情绪烦躁,脱口而出道:“我只有一个女朋友...”

“现在是,以后...谁知道呢,”胡言自以为是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和姓冬的女孩有什么故事,也许你对她没心思,又或许仅仅是自以为对她没心思,但她对你呢?”

胡言玩笑般的一句话,竟听出我一身虚汗,仿佛他面带微笑的撕开了我的胸腔,用手指轻轻的戳点着我的心脏,我近乎窒息。

我知道,冬小夜对我是有好感的,我也知道,我对有冬小夜的生活,逐渐产生着依赖。

我承认我对冬小夜有过龌龊的幻想,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拥有她,胡言这颇带怂恿意味的话触碰到了我某一条神经,我觉得他不止侮辱了我,更侮辱了冬小夜,霍然起身,道:“对不起,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我没想过做演员,也不想做演员,谢谢你的好意,告辞了。”

对于我的反应,胡言有些愕然,随即起身,微笑道:“无妨无妨,我只是提议而已,事关未来,多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你仔细考虑考虑,若你有意,可以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丫从屁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估计丢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弯腰去捡,谁能相信这个名利双收的胡大导演这么不讲究包装啊,出于礼貌,我双收接过,敷衍道:“谢谢,我会考虑的。”

胡言又道:“我计划明年六月份在上海开一部新戏,希望届时能够在片场见到你。”

我没答话,笑了笑,转身出门,胡言跟出来,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不现实?”

我茫然回头,“什么不现实?”

“同时拥有两个女人。”

墨亦之不就拥有墨夫人和龙珊两个女人吗?我道:“没有什么不现实吧?现在哪个大款不包二奶?”

“性质不同...”胡言摇摇头,道:“三个人真心相爱和平共处组建一个家庭,其实是可以的,年轻人,感情说起来复杂,但也简单,不要迷茫,遵从自己真正的意志就好,当你觉得对一个女孩子不公平,因此拒绝另一个女孩子时,何尝不是一种对人对己的伤害呢?与其在如何选择中折磨自己,不如坚定一个信念,让三个人一起获得幸福。”

胡言貌似是在胡言乱语,可每句话都点在了我心窝子上。

坚定信念?左拥右抱,算哪门子信念?说穿了,只是花心男人的自私吧?

我至今也不知道墨夫人为何愿意接纳龙珊,但我知道,龙珊和墨亦之是有故事的,而我,与墨菲没有故事,对紫苑,更是只有伤害...

“胡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有句话想要送给你——世界上不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人,所以也不存在两段完全相同的生活,现实,始终是因人而异的。”

我发现短短十几分钟的接触,我就被胡言给传染了,说话的方式变的像他一样莫名其妙。

胡言淡然一笑,“我也送你一句话,世界上没有谁的人生是既定好的,生存的方式是自己选择的,所以,现实,是可以改变的,正所谓,事在人为。”

我细细琢磨着他的话,脑海里,流苏,墨菲,紫苑的音容笑貌一一闪现而过,我笑道:“有道理,不过现实的改变,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决定的,有些事情,更要尊重他人的主观意见,我有改变现实的觉悟,也有接受现实的觉悟。”我也纳闷,为什么要和胡言这个面目龌龊,看起来就不那么可靠的人说这些,或许,是因为我对他的话产生了共鸣,又或许,我仅仅是想对一个听不懂的人宣泄心中的感慨吧。

【第469章】我与明星的秘密(八)

胡言当然无法理解我心中的种种,稍稍一怔,自言自语般不知所云的低估了一句,“如果吴乐峰像我一样欣赏你的话,或许对你会有更多实质性的帮助。”

“什么?”

“没什么,”胡言摇头笑道:“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提议,事实上,从与你的第一句交谈开始,我就在观察你、考察你,楚小哥儿,你的反应无不在我意料之外,冷静,睿智,让我看不穿,摸不透,你是个天生的演员,我期待你的答复,再见。”

丫倒干脆,说完就走,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等等——”

“怎么?”

“那个...”我稍有点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先上台的女孩不是我女朋友的?”

胡言笑了,“你是个好演员,可我也是个好导演。”

丫与我印象中一样,臭屁、自恋,但与我印象中不一样的是,我不再觉得他的臭屁和自恋是毫无道理的了。

他的确喜欢装高深,但他的确有些高深。

...

话说,VIP放映厅在哪?

刚才去休息室的时候,因为流苏和冬小夜一直兴奋的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疲于应付,我只是本能的跟着吴乐峰的助理Avril,完全不记得我是怎么过来的了,这国际影城也有毛病,这一个小厅那一个大厅的,转来转去,我连休息室在哪都找不到了,电影热映,我却连个问路的人都看不到。

“咦?南南,你在这转悠什么呢?”

我循声望去,竟是刚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流苏,看着丫头的神色,肯定是又闹肚子了,“哎呦,太好了,这什么电影院啊,设计的跟迷宫似的。”

“迷路了?不是吧?”流苏用手帕擦着小手,问道:“艾小姐不是过去接你了吗?没碰见?”

我老脸一红,“估计是走岔了...”

“笨蛋,”流苏笑着白了我一眼,旋儿兴奋道:“胡导找你干嘛?都和你谈什么了?”

“没什么,他不信我有两个女朋友,和我闲扯几句而已,现在你明白了吧?大导演大明星也和咱们一样,都是普通人,都喜欢八卦,所以你以后别搞什么盲目崇拜了,多丢脸啊...”我没敢说胡言劝我转行的事情,不然流苏铁定激动,一旦她来了兴致,赶鸭子上架也会推我去试试的,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流苏怕我走丢了似的,拉着我的手,边走边道:“一提这个我就来气,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没想过,万一明天电视上播了刚才那段儿...”

“播就播呗,”我笑道:“说就是说给别人听的,知道你名花有主了,也好让张明杰那样的人彻底死心。”

流苏粉面飞红,嗔道:“你想的倒简单,那万一我妈看了那段儿呢?你觉得她能同意我跟一个敢在电视里厚脸皮说自己有两个女朋友的男人谈恋爱吗?!”

这我倒真没想过...我干咳两声,“这个...大不了实话实说嘛,我不也没想到会被抽中成为幸运观众吗,小夜是为了案子,受命冒充我女朋友的,那群白痴误会了,我又不能解释...上大学那会我和你妈见过两次,她还叫我好好照顾你呢,可见对我印象还是蛮好的,不至于不相信我吧?”

“臭美,我妈那是看见咱俩老在一起,说些客气话试探你呢,你还当真啊?”流苏看我额头冒汗,笑着拍了我一巴掌,“好啦,我吓唬你呢,我妈对你印象是不错,还总是夸你呢,表姐家的事我和她说了,她对你更是赞不绝口,还叫我...叫我...”

我有一种从谷底升到天空的飘飘然,“叫你干嘛?”

“明知故问!”流苏羞不可遏,旋即哼了一声,似认真似玩笑的喃喃说道:“她要知道你心里还喜欢别的女人,没得把我往火坑里推。”

这话像一盆冷水,把我从天上浇到地下不说,还泼灭了我的热情,我尴尬的抽着嘴角,挤出一抹似乎是笑的表情。

流苏察觉到气氛的异变,脸蛋一红,道:“生气啦?”

“没有,”我道:“气也是气我自己...”

“那我不是更该生自己的气?”流苏搂紧我的胳膊,懦懦道:“明明知道你喜欢墨菲,还一口一个支持你,可眼见着墨菲对你动感情了,我却...我没资格说墨菲卑鄙,我比她更卑鄙,她敢大大方方的说喜欢你,我却不敢,支持你,是因为我觉得墨菲那种心高气傲的女人根本不可能看上你,我在等着你碰壁,等着你受伤,然后,安慰你...”

流苏说不下去了,她的眼圈红了,我抚着她的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原来,流苏调侃我对墨菲的单相思时,是抱着这样的心情...我感动,也有些复杂。

我像拽回了跑远的话题,又像左右言他回避当下的话题,“小舒老师的事儿,你和你妈说了?”

“嗯,”流苏偷偷伸手抹掉的眼角的泪花,嘟嘴道:“你还好些,我整天对着表姐,姥姥的事情压在我心里,看她还那么没心没肺的,我想说又不能说,都快憋出病来了,所以就和我妈商量了一下,她赞同你的做法,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人家的家事,既然舅舅和舅妈有意瞒着,肯定是有他们的考虑,咱们没必要揭穿,有心的话,就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提舒童家里的事情,话题更沉重了,我暗骂自己白痴,转而做作的装出一副害怕模样,“提到你妈妈,我还真有点担心了,万一...万一真的上了电视,被你妈看到了,你打算怎么说?”

“那有什么不好说的?”流苏笑嘻嘻道:“我妈要问,我就跟她说,你是为了让我和小夜姐有机会跟吴乐峰吃饭,才张嘴编出来的瞎话,我妈也是吴乐峰的粉丝,到时候给她要一张吴乐峰的签名,她谢谢你还来不及呢,不会对你兴师问罪的。”

与胡言一番交谈之后,我对‘谎言’‘瞎话’这样的字眼极度反感,我不喜欢说谎,可有时又不得不去说谎。

“你是我女朋友,这也算瞎话?”

“嗯,”流苏一脸羞涩,戏谑道:“瞎话。”

我见左右无人,双臂一展,面露狰狞道:“臭丫头,枉我豁出脸皮讨好你,就怕你觉得委屈,你居然敢不给我面子?看我教训你!”

“啊——”流苏尖叫,却没跑,假惺惺的缩起身子做惊恐状,任由我将她搂入怀中。

当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时,我们俩都愣住了,与以往亲密的接触不同,此时,我们都有些不太自然,那感觉是异样的,是微妙的,是...蠢蠢欲动的。

我沉重的呼吸另流苏眼神迷离,流苏身上的幽幽馨香让我沉醉而兴奋,望着她涂抹着唇彩的水晶小嘴,我忍不住慢慢贴近,要一尝芬芳,流苏没有挣扎,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脸蛋更加红艳了。

“奸夫淫妇!你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男人,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女人!”

突然炸响的叫骂吓得我与流苏赶忙分开,我心慌之后,是无法压抑的愤怒,他+妈的,情侣之间亲个嘴,怎么就成奸夫淫妇了?!哪个娘们这么没素质,满嘴的喷粪啊?!

“小非,你冷静点...”

我与流苏面面相觑,眼中皆写满了惊奇,她也听出来了,骂人的声音,是《三心二意爱你》的女主角,童非非,而劝说她的人,似乎是女二号——慕睿。

声音是从我们左侧那条幽暗的楼道最里面的房间传出来的,门没有关紧,一缕灯光逃窜出来,将我们吸引了过去。

“滚开,”童非非像泼妇一般喝骂道:“贱货,别碰我!”

“我...”慕睿没有争吵,而是求助般说道:“乐峰,你倒是说句话啊!”

流苏掩着小口,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无比惊讶的小声向我求证道:“吴乐峰?!”

【第470章】我与明星的秘密(九)

“吴乐峰?!”

肯定是吴乐峰!我也同样的惊讶,“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向来对别人的事情不太上心,但这次例外,毕竟,涉及到的人可是身处舆论漩涡的三个大明星啊!

“这不好吧?”流苏嘴里说着不好,却蹑手蹑脚的跟在我后面。

“有什么不好,我又不是去偷听的,我迷路了,找他们问问路。”我这借口端得无耻,直觉告诉我,他们的争吵不简单,我对他们吵架的内容并不怎么在意,我更希望流苏看到所谓的明星台前台后的反差,以后可以不再搞盲目崇拜。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看不惯流苏对吴乐峰的崇拜。

“乐峰,说你呢,”慕睿急道:“你说句话行不行?”

“我说?说什么?”距离门口越近,里面的声音越清楚,吴乐峰懒洋洋的语调顿了顿,似乎突然妥协了一般,漱漱嗓子,沉声说道:“好吧,我说...谁不要脸,谁贱,谁自己心里有数,童非非,慕睿做错什么了你这么对她?有什么你冲我来!”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慕睿打断了,“乐峰!你还是不是男人,有没有气度?!”

“她这么说你我要是再讲气度我才不是男人吧?”吴乐峰冷冰冰的说道:“童非非,要不是看你年纪小,要不是陈小姐也在这里,我给她留些面子,我他妈早大嘴巴抽你了!”

吴乐峰不但爆粗口了,而且还是对一个比他小十来岁的女孩子爆粗口!流苏不可置信,他的偶像居然这般粗俗,比之无赖还有不如。

我倒不这么觉得,对于童非非,我是打心眼里不待见,反倒觉得吴乐峰骂的很解气。

童非非歇斯底里的吼道:“你骂我不要脸?你骂我贱?”

另一个女声响起,劝道:“算了,小非,峰仔的话是过分,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各退一步,算了吧,你们今天还没闹够吗?”

“我哪不对了?”童非非语出惊人,“他难道没有重婚吗?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公布了一个真相,我怎么不对了?!”

流苏惊的合不拢嘴,我亦顿住了脚步,不敢再靠近门口,吴乐峰居然真的重婚!如此说来,他和慕睿...

“重婚不是真相,但我不否认我欠慕睿一个名分,以前我跟你也是这么说的,”吴乐峰坦荡道:“我是有两个女人,既然我那时敢对你说,就证明我不怕你去公开,我孬种,没勇气自己说,你替我说了,也算去了我心中的一块大石,我应该谢谢你才是,但现在我无法原谅的是你的目的,你说你公布了一个真相,对,但你公布这个真相的目的是什么?不是为了炒作自己,也不是为慕睿鸣不平,你是想破坏我们,拆散我们,让我迫于舆论压力,做出伤害她的事情!童非非,我今天就跟你把话说明了吧,我吴乐峰在这圈子里混了十年,早就看透了一切,我厌倦了,已经无欲无求了,我不怕封杀雪藏,也不怕身败名裂,不做明星,吴乐峰还是吴乐峰,离开这个圈子我照样活着,如果说这是我欠你的,我愿意还,你说句话,我明天就宣布退出娱乐圈,但你给我记住了!我身上只有一片逆鳞,那就是,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家庭,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女人!哪怕是你也一样,我不管慕睿会不会原谅你,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你、你混蛋!你冷血,你无情!是我伤害你吗?难道你就没有伤害过我吗?”童非非带着哭腔喊道:“吴乐峰,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善罢甘休!我付出的,我要全部拿回来!和你们俩呼吸一个房间里的空气让我觉得恶心!陈姐,咱们走!”

我认为童非非并不是被气走的,而是不想在吴乐峰和慕睿面前哭出来,才主动离开,流苏用力拽扯着我的衣角,干张嘴不说话,看口型是...快走?

啊!我反应过来了,也晚了,几步之外的房门被拉开,面目狰狞眼角挂泪的童非非险些撞进我怀里,面面而视,我干笑不已,估计这彪悍的婆娘肯定要痛骂我这无耻偷听的小人吧?意外的是,童非非惊愕之后,仅仅是冷哼了一声,“一丘之貉!”说罢,愤愤的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姓陈的女经纪人知道我和流苏肯定听见了他们刚才的争吵,眉头锁的很深,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见情绪激动的童非非已经走远了,她放心不下,回头瞄了一眼敞开的房门,终是啥也没说,匆忙的追赶童非非去了。

看到两人的背影先后消失在楼道尽头,我和流苏不约而同的轻拍胸口,她嗔怪的白了我一眼,我牵强的笑了笑...刚刚,我们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内容,虽然不知道童非非和吴乐峰究竟有什么过节,但吴乐峰与慕睿之间的关系,无疑是令人震惊的。

“乐峰,你说的太过分了...”

我和流苏刚要开溜,忽然听见慕睿一声轻叹,道:“为什么我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以前你和小非的关系不是这样子的...”

“以前你还拿她当亲妹妹呢,我对她好,是因为你和她亲近,可看看她现在对你的态度,和她耍出来的那些手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才好了,总之,咱们和她是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那还不是因为她对你...”

“不说这些了,”吴乐峰打断了慕睿,笑道:“睿睿,过来。”

慕睿警惕道:“干嘛?”

“别问,过来再说。”

吴乐峰的声音像是撒娇,又像挑逗,好奇心如同铅水一般灌进了我和流苏的双腿,流苏眼中是羞涩,而她羞涩的眼中映出来的我的眼睛里,则写满了淫荡,男人发坏调情时,都是用这种语调说话的...

“啊——”慕睿轻呼的同时,流苏的手指忽然发力,几乎镶进了我的手腕,吴乐峰果然不负众望,不用看我也知道,他吻了慕睿,而且,还是个法式长吻!接吻时那种特有的呼吸韵律,让我和流苏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讨厌,让人看到可怎么办?”慕睿终于挣脱了吴乐峰,嗔责的口吻中带着无限的娇羞,很难让人相信她是不情愿的。

“放心吧,我已经交代过影院经理了,这层楼连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

“没有工作人员,可是有观众吧?譬如...那一男两女。”慕睿提到我们的时候,语气有些怪异,好像仍对我们的关系感到不可思议。

“Avril应该已经带他们去VIP厅了,这会儿大概正看着电影呢,”吴乐峰忽然来了兴致一般,笑道:“那楚小哥真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人,明知道可能会上电视登报纸,还敢明目张胆的说自己有两个女朋友,我真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考虑的,难道他不怕周围的人会对他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吗?”

“所以主办方要重新抽选观众的时候,你否定了,固执的要邀请他?你就想问问他为什么敢公然宣布自己有两个女朋友?乐峰,你羡慕他?”

“不是羡慕,是佩服,”吴乐峰的笑声有些沉重,“我要是有他那种勇气,也就不会委屈你这么多年了,我太在意身边的人对我的评价了,我总是说不在乎自己今天的成就,我也是真有这个觉悟的,但始终提不起勇气跨出这一步,我总在指望着谁能在背后推我一把...与那楚小哥相比,我太懦弱了。”

“懦弱没有什么不好,”慕睿轻声安慰着吴乐峰,旋儿语气一转,淡淡说道:“依我看,他也不是勇敢,只是个没脸没皮的二世祖,对玩弄女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我对他那种男人,简直厌恶到了极点,我最讨厌他那样不尊重女人的男人了!”

听了慕睿对我咬牙切齿的评价,我哭笑不得,没想到我在她心里原来是这种形象,流苏幸灾乐祸,可嘴还没咧开,就听慕睿接着说道:“那俩女的也不是正经人,跟他,无非是图他的家世钱财,爱慕虚荣,出卖自己,让人鄙视。”

流苏恨的咯吱咯吱磨牙,若非我及时搂住她,说不定她就会冲进去和慕睿打架,我暗暗苦笑,这个慕睿,没想到私下里如此腹黑...

【PS:网通故障,电话和网断了一天,刚刚恢复,更新晚了,请大家见谅。】

【第471章】我与明星的秘密(十)

“那个楚小哥横看竖看也不像个公子哥啊...”

“拉倒吧,他要不是有钱有权,凭那俩女的的条件,能看上他什么?更别说为了他而和平共处了吧?作为一个女人,我真没看出他有什么优点,虽说长的还算顺眼,可扔在帅哥堆里绝对会被捡出来,而且...你看他一脸老实憨厚,可细一琢磨,那绝对是伪装,他城府之深,两个你加起来恐怕也不是对手,他那双眼睛太深了,深的让人看不透。”

哥们心情太复杂了,尽管慕睿的分析全是错的,但我反而更佩服她了,那么恶心我我都没看出来,她的演技果然一流...就凭这个她也好意思说我城府深?!

“你这是典型的以貌取人,主观臆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可优点是写在脸上的吗?我倒不觉得他深,那是冷静,男人在女人面前是不甘心露怯的,所以有时不但会强装镇定,还会故意表现的深不可测,是讨巧也是自尊在作祟,这种心理你们女人哪里明白啊,”吴乐峰笑道:“那两个女孩为什么就不能看上他,不能为了他和平共处?我刚从影视学校毕业的时候,连个有台词的角色都接不到,到处跑龙套,条件比楚小哥差远了,你和依婷还不是对我不离不弃吗?尤其是你,这么多年,为了隐瞒和我的关系,受了多少的委屈啊...”

说到这里,吴乐峰有些动情,是感激,也是愧疚,我对吴乐峰的好感倍增,不是因为他说了我的好话,而是从他的话中,我发现,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单纯。

慕睿用哄孩子一般的口吻柔声道:“我没觉得委屈,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所有,乐峰,跟了你,我很幸福...”

吴乐峰没有说话,屋里沉默了,空气中溢满了浓浓的甜蜜,我看向流苏,这丫头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拽了拽她,她才愕然回神,我比划了一个‘走吧’的手势,人家开始谈情说爱了,我们再继续偷听,未免不道德,虽然...像刚才那样偷听也很不道德...

“你啊,太容易相信别人,相信自己了,总是一厢情愿的美化别人,”慕睿打破了沉默,轻轻的笑道:“你是不是觉得那一男两女就像是咱们三个年轻时的翻版?”

“你可没资格这么说我,”吴乐峰并没有回答慕睿的问题,“我觉得你说的是你自己,睿睿,你不是到今天还在包容童非非吗?我跟你说,那个女孩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做了...”

“乐峰,你和我说实话,姓楚那个男人开始都拒绝了和你一起吃晚餐,你还坚持要请他,是不是故意针对小非?”

慕睿的问题让我与流苏不约而同的站住了脚步,我们对吴乐峰执意的邀请,也是满腹疑惑。

“不是...”吴乐峰否认了,“我是感激他,你们公司不够意思,电影上映之前玩了命的炒作咱们的关系也就罢了,现在电影都上映了,还专门雇那些假粉丝来贬你捧她,想让你当众下不来台,楚小哥是有意也好,无心也罢,反正他帮了你,也替我出了口怨气。”

“说来说去,你还是故意做给小非看的,”慕睿专断道:“你当着小非固执的邀请帮了我的楚小哥,不就是想告诉小非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吗?”

不知不觉,‘楚小哥’已经成了他们对我的称呼。

“你这么理解也行。”

“你就是这么想的!”慕睿莫名其妙的有些生气,“乐峰,小非她年轻,说好听了是敢爱敢恨,说难听了,是性格冲动、偏激,你总是这么刺激她,我真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不管怎么说,咱们闹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她喜欢你!”

又一枚重磅炸弹!童非非喜欢吴乐峰!这么说来,她与吴乐峰、慕睿翻脸,是因爱成恨喽?!我忽然想起刚才胡言莫名其妙的说过的那句话,‘如果吴乐峰像我一样欣赏你的话,或许对你会有更多实质性的帮助’,丫指的是吴乐峰可以搞定两个老婆的经验吗?!

“她年轻不错,可她的老谋深算,比她多活了十年的我都自愧不如,那么自私且精于算计的人,能做出什么傻事来啊?”吴乐峰嘀咕了一句,笑道:“开始我想请楚小哥,是因为他帮你解了围,但后来我却是真心想请他,我的确觉得他们就像年轻时的我们,我是个相信缘分的人。”

总算解了我心中的一个疑惑,我与流苏相觑一笑,正要开溜,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我说你怎么去个洗手间半天没回来呢,敢情和他躲在这里亲亲我我呢,你们是把我忘了,还是嫌我碍事了?”

这个毫不掩饰的声音毫不意外的惊吓到了四个人,流苏骇得脸无血色,连连挥手示意冬小夜小点声音,我却清楚的很,晚了,屋里的吴乐峰和慕睿肯定已经听到,并察觉到门外一直有人在偷听了。

来的不止冬小夜一个人,还有女助理Avril,从她愤怒而焦急的脸上足以看出,她怀疑我们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一些事情,她猜对了,屋里有东西被打翻的声音,旋即响起的,是吴乐峰惊慌失措的一声大喝,“谁在外面?!”

问是这么问的,人早就杀气腾腾的窜出来了,冬小夜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崇拜的偶像,惊讶,同时也对他的狰狞感到莫名其妙,流苏把身体完全贴在墙壁上,无地自容的好像要钻进去似的,助理Avril惶恐而歉意的对吴乐峰道:“对不起,峰仔,刚才胡导留楚先生单独聊天,我送两位小姐去了VIP厅,回去再接楚先生,他已经不在了,我没想到他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慕睿从吴乐峰身后闪了出来,声音发颤,“你...你全听到了?”

看她那表情,就算我说全没听到,她也不会信的,哥们干咳一声,厚颜无耻的笑着对吴乐峰挥手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我迷路了,误打误撞走这来了,我知道偷听是不对的,但是...内容太震撼了,不知不觉,就全听到了...”

慕睿差点晕过去,身子一歪就靠进了吴乐峰怀里,吴乐峰的表情反而松懈了下来,颇为调侃的对慕睿笑道:“缘分...这也算缘分吧?”

我总觉得,他的笑,多少有点自暴自弃的味道。

Avril不愧是吴乐峰的助理,即便不晓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慕睿和吴乐峰的反应,也已经推敲出了一个大概,板起俏面,问我道:“你要多少?”

我一怔,“什么?”

“封口费。”

吴乐峰跟我有没有缘分我不知道,但我跟‘封口费’这个词是真有缘分。

“不要侮辱我,”我一身没有底气的正气逼的Avril连退几步藏到了吴乐峰身后,估计是怕我耍横揍人,又让我好一阵失落,我怎么好像成了反面角色了啊?

我咳了一声,肃重表情对吴乐峰道:“吴先生,偷听你们的争吵和谈话,完全是我的错误,我郑重的向你们道歉,我不会说我马上就能忘记我刚才听到的一切,那是屁话,说了也没人信,但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将听到的事情传到除了这里以外的任何人的耳朵中,哪怕是我爸妈,我妹妹,我会将你们的秘密烂在肚子里。”

口中信誓旦旦,心里却着实发虚,空口无凭,人家信我才怪,但我偏就觉得,吴乐峰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翻脸,当然,我不认为他会相信我,恰恰相反,我觉得,他现在巴不得有个人识破他的秘密,并将之布公天下。

他说过,他想将自己的秘密公开,他有觉悟,但没有勇气。

而我,非常清楚,隐瞒,是多么煎熬的一件事情。

我能体会到吴乐峰的心情,他对慕睿心怀愧疚,我对流苏,又何尝不是呢?

【第472章】三心二意爱你

其实,慕睿对我肯定也是心怀愧疚的,因为她没有根据的说了我很多坏话,偏偏全部都被我偷听到了,或许她不是接受了我的道歉,只是不好意思责怪我。

吴乐峰果然没有和我计较,反而放下了明星的架子,像个许久不见的哥们一般,提醒我电影结束后不要忘记去约定的见面地点,他仍然坚持邀请我一起吃晚饭。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期望我做个小人,去散播他屋藏双娇的真相,我只知道,我绝对不会那么去做。

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我没有帮他的义务吧?

VIP的豪华小厅里只有我和流苏、冬小夜三个人,此时的流苏哪还有心情看电影啊?兴奋的向冬小夜讲述着刚才偷听到的一切,倘若门外碰巧有人经过,听到冬小夜‘嗷嗷’的怪叫,八成会以为我们在看的是一部不亚于《午夜凶铃》的恐怖片呢。

俩妞聊的火热,反倒让对胡言的电影颇为不屑的我耐心的欣赏起了这部《三心二意爱你》,本以为又是一部不知所云的黑色幽默剧,却没想到,我很快就被流畅而搞笑的剧情吸引住了,吸引我的另一个原因,是故事背景与我现实的处境居然出奇的相似。

故事讲述的是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之间纠缠不清的爱情。

故事一开篇,就让人捧腹不已:萧条肃静的大街上,突然冒出一群追讨高利贷的混混,从静到动突兀的转变已经预示了这部片子无厘头的喜剧兴致,胡言采用黑白画面来体现街道的凄凉与唯美,喧闹的打斗没有声音,氛围完全靠人物简单而夸张的动作体现而出,屏幕上只能看到凄美的背景画面前挥起挥落的拳头,以及随着鞋子和夸张的鲜血一起飞溅而出的,代表着惨叫声的‘啊’字,此时,远处出现了一个垂头丧气,抱着纸箱,似乎是刚刚被炒了鱿鱼的青年,他好奇的扭过头来的同时,镜头给了他一个特写,只见他左脸写着‘懦弱无能’,右脸写着‘穷途末路’,脑门上写着‘让我去死吧’...于是,他不像救人,更像自杀一般冲上来与高利贷们理论,当然,还是无声的,观众只能看到几双手不时的推搡着他的胸口,他怕了,但他仍然喋喋不休,最后...重复刚才血腥的画面,他也被按在地上挨了一顿惨目忍睹的爆K。

这种卡通的表达形式让我忍俊不禁,高利贷留下两口唾沫走人了,欠债的家伙声泪俱下的向失业的滥好人先生表达谢意,滥好人说‘我什么忙也帮上’,欠债的说,‘至少你分担了他们一半的体力’,看到这些恶搞的卡通字幕,我险些笑喷。

欠债的说他把借来的钱都买了彩票,梦想着不劳而获,一飞冲天,成为百万富翁,这看似是无厘头的搞笑,但也是个惹人沉思的话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送给滥好人先生彩票一张。

接下来就比较俗套了,滥好人那张彩票中了千万大奖,从此摇身一变成了富翁,办公司买别墅开名车泡美女,将糟糠之妻丢在一旁,他又养了三个年轻貌美的娇人儿,妻子愤怒出走他亦无动于衷,最后他的钱财被三个女人骗了个精光,一夜之间,他倾家荡产,又回到了开始时的穷困潦倒,每日辛苦过活,不同的是,每晚回家,已经没有了默默为他做饭的人,病逝前他将儿子叫到身旁,直到这时,电影才终于响起了声音。

“拥有一切时你欲无止境,那是空虚;失去一切时你幡然醒悟,其实真正不舍的,只有在你拥有一切时离开你的人...记住,好人终有好报,花心必遭报应。”

少年似懂非懂的憨憨点头,问道:“爸,你想吃点什么?”

“粥,”滥好人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虚弱而幸福的笑道:“你妈妈亲手熬的白菜粥...”他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尽管没有喝到白菜粥,却将无比的满足永远的留在了脸上。

我第一次感觉到,胡言的电影并非不知所云,只是我们不知该如何理解,或者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个镜头,很有哲学。

病床前的少年,长大后便是吴乐峰饰演的主角,故事,就在他父亲那好笑又可悲的教诲中开始了。

吴乐峰饰演的狗屎运小白领,谨记父亲的教诲,虽然胆小怕事,却有着一副堪称不知好歹的热心肠,路见不平必拔刀,哪怕被人骂多管闲事,哪怕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他仍然坚信‘好人有好报’的信条,至于对女人,他一心一意的爱着自己大学时就开始交往的漂亮女朋友,他认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每天和女友一起吃白菜粥。

乐天派的小白领对待女人的态度很搞笑,他将女朋友以外的所有异性都视如蛇蝎,认为她们会毁掉自己的生活,但命运专挑他开玩笑,就在他买好了钻戒,打算向女友求婚的这一天,童非非饰演的女一号——大老板的千金出现了,此妞因不满父亲包办婚姻,故而离家出走,风餐露宿流浪街头落魄不堪之际,巧遇了滥好心的小白领,便碰瓷诈伤,以连讹带骗的手段住进他家,知道他是自家公司的职员后,又干脆用饭碗威胁小白领,做她传说中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的契约未婚夫。

大老板是爱女心切,才要为她寻一个完美男人做夫婿,知道爱女跟了这样一个没钱没权没出息的窝囊废后,着实恨透了小白领,他以及他内定的女婿,在他们的‘傻瓜智囊团’的出谋划策下,高价请来了自称比玛塔.哈莉还要专业的前特工,也就是慕睿饰演的女二号,一面游说大小姐,一面色诱小白领,意图让其在大小姐面前暴露男人的本性。

其实‘前特工’压根就没干过特工,而是一个女承父业的江湖骗子,她的助手‘嚼花生’(我猜这名字是福尔摩斯助手‘约翰.H.华生’的谐音...)便是她的父亲,这爷俩把大老板当成了大肥羊,纯粹是谋财而来,更逗的是,这女骗子,居然还是小白领未婚妻的老同学,为了成功引诱小白领,她经常去向自己的老同学请教攻略男人的方法,小白领的女朋友亦是不懂装懂,她的答案都是从小白领那里得到的,而小白领,请教的是自称‘无所不知’的大小姐,这个‘无所不知’的大小姐,背地里都是去寻求所谓的‘诊断男人的爱情专家’的女骗子帮助...

于是,喜剧上演了,同一个招数口口相传就变了样儿,小白领每日在三个女人之间周旋,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我的笑声几乎就没断过,这片子的无厘头,比之喜剧之王周星星亦不逊色。

小白领对女友的爱不曾改变,但渐渐的,他还是被假装坚强的大小姐和本性善良的女骗子吸引了,而这两个女孩,也早就在虐待他的过程中深深的爱上了他这个平凡朴实、温柔过度的滥好人。

胡言说的不错,我是笑出了眼泪,但他说的也不对,我感动了,可是我没哭,某种思想上的共鸣,让我陷入了沉思。

故事的结局不再搞笑,在小白领的开导、鼓励下,大小姐与父亲前嫌尽释,但他与三个女孩的关系也大白于天下,女朋友负气而去,女骗子主动退出,大小姐茫然困惑,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真实的心意,内定女婿选择了放弃,并笑着告诉她,她已经懂得了什么是爱,现在应该学习如何去爱了...

如何去爱?这何止是大小姐一个人要面临的课题啊?小白领,女朋友,女骗子,都在问着自己,到底还要不要爱,又该如何去爱?

屏幕外面的我,也在扪心自问:流苏,墨菲,紫苑...楚南,你的处境和小白领何其相似啊,他已经不知所措,你呢?

【PS:《三心二意爱你》是俺曾经构想的一部小说的创意,算是《妹妹》的兄弟吧,呵呵,最后我选择了《妹妹》,所以小白领的背景才会与楚南出奇的相似,呵呵,题外话。】

【第473章】电影的美与现实的残忍

电影的最后一幕场景,又切换成了黑白画面,声音再次消失了,所有的对话全部换成了卡通字幕:雨夜中,失魂落魄的主角走进了经常带三个女孩去吃饭的那家小饭店,一个没有露出正脸的女店员问他想要吃点什么,心不在焉的他闭目沉思的半晌,忽然幸福的笑了,他说,‘粥,一碗白菜粥,不要熬糊底的白菜粥。’

女店员说,‘对不起,我们这里只有熬糊底的白菜粥’,小白领猛的睁开眼睛,呆了,又笑了...

这个女店员,应该是三个女孩中的其中一个,在前面的剧情中,三个人都为他熬过白菜粥,而且无一例外的熬糊了锅底,我无法判断她究竟是谁,最后的一个镜头,是一只白嫩纤巧的玉手将一碗晶莹剔透的白菜粥放在桌上,那只手的中指上,包着他曾经为女骗子贴上去的创可贴,无名指上,戴着他送给女朋友的钻戒,手腕上,有大小姐强迫他从宣传环保、为环保募款的学生那里买来的,写着‘爱你们,不是三心二意’的软胶腕带...

因为没有声音,没有人知道这只手的主人究竟是谁,看到这里,每个人心中都莫名的涌起一种感动,好人终有好报,小白领并没有失去全部,经受了磨难的爱情才是最坚固的爱情,他得到了最珍贵的东西,至于回到小白领身边的她到底是谁,每个观众心里都有着自己的答案。

也许有人会说,胡言是在耍聪明卖巧,不想得罪观众,然而我却觉得,恐怕胡言他自己,也不知道回到小白领身边的女孩究竟是谁。

感情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到底是‘三心二意的爱你’,还是‘爱你们,不是三心二意’?

电影结束了,我闭上了眼睛,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结局似乎是美满了,又似乎美中不足,缺憾是什么呢?是没有给小白领和三个女孩的爱情一个完整的结果,或者说是答案吗?可这种事情有答案吗?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答案——这是电影的处理手法,模糊,令人浮想联翩,这是故事与现实的截然不同,现实是干脆的,直接的,无法容忍朦胧的。

我知道我在遗憾什么了:小白领已经不需要答案了,但我却必须找到一个答案。

电影之美,正是现实生活之残忍...

“南南,南南?”

“嗯?”脸蛋生疼,原来是流苏掐我。

“你干嘛呢?”流苏气笑道:“电影已经结束了,咱们走吧。”

冬小夜怪声怪气道:“他能干嘛啊?睡着了呗,浪费人家秦岚一番好意,你是拿电影票进来睡觉的啊?”

“那你跟我说说,这部电影讲的什么?”

“我...”冬小夜被我噎了个大红脸,她和流苏只顾得八卦人家吴乐峰和慕睿了,心思根本就没放在大屏幕上,知道才怪,恼羞成怒,抬腿就要踢我,却一声轻吟,没站稳,倘若不是流苏扶住她,估计她得摔个屁蹲。

流苏也一脸的不好意思,“好啦好啦,你们俩不能说话,一说话就吵,南南,咱们赶紧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这丫头话说的有理,却把没看电影的问题给带过去了,这俩丫头怎么也不想想,假如吴乐峰待会问你们电影好不好看,哪段剧情最有意思啥的,你们可怎么回答啊?

吴乐峰他们早在电影播放时就已经离开了,怕的就是媒体追着他,他告诉我们,电影结束后,就去国际影城对面一家名叫‘IMissYou’的法国餐厅找他——狗仔难缠,明星也不是吃素的,谁能料到不想面对媒体的吴乐峰并没有逃之夭夭,就躲在不远处的一家餐厅里啊。

至于我们三个,又不是明星,稍微有些遮掩,混在人群里,轻轻松松的就离开了影城,不过我送给流苏的那束玫瑰花,因为实在太惹眼,不得不留在了电影院里。

“那个哎什么呦到底在哪?小楚子,你究竟认识不认识路啊?”

“IMissYou,”我琢磨半天才搞明白冬小夜那句‘哎什么呦’,哭丧着脸道:“认识,就在电影院斜对面,过了这个地下通道,上去两百米就到了。”我严重不满,人家流苏都不好意思和我亲热,虎姐却勾着我的脖子,将一半多的体重挂在我身上,这才走了几步啊,丫就累成这德行了?你是刑警好不好?不是有着野兽一般深不见底的体力吗?

冬小夜一点自觉都没有,那饱满的胸脯挤压着我的手臂,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触感害我心慌意乱,流苏戏谑的目光更是让我惭愧,她早就看出我的不自在了,不晓得是不好意思提醒冬小夜,还是存心看我笑话,对于我这种即受罪又享福的状况,完全采取了沉默态度。

好不容易‘扛’着冬小夜走下了台阶,一个斜跨着绿色帆布包的中年妇女不知从哪冒出来挡在我们面前,神秘兮兮的问道:“先生,要盘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盘?”

中年妇女精神一振,拉开帆布包亮给我看,道:“欧洲的,日本的,国产的,真人的,卡通的,都有...”

我靠...毛+片啊?!我稍微一怔就反应过来了,穿着时尚便装的冬小夜这个姿势腻在我身上,我俩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浪男色女,不正是人家推销成人产品的最理想对象吗...

每到晚上,像这样的地下人行道里都会集结一些露宿的人,或者是倒卖小商品的违法小贩,我在地铁站和汽车站都碰见过卖黄+盘的,可真不知道地下通道也是他们的活动场所,流苏一看那没羞没臊的女人手里那张淫荡的封面,顿时面红如血,冬小夜更是又羞又气,伸手摸屁兜就要找手铐子,这老娘们也够走背字的,卖黄+盘卖到警察面前来了,还好,她幸运的遇见了我。

冬小夜真要和她计较,我和流苏晚上这顿饭也就彻底告吹了。

“大姐,”我朝挂在我身上的冬小夜呶呶嘴,对那妇女道:“你觉得我用得上那种东西吗?”

那妇女一怔,继而摇了摇头,讪笑着走了。

流苏和冬小夜简直太纯洁了,走出老远才琢磨过我那话里的意思。

“南南,你太缺德了!”

“姓楚的,连老娘的便宜你也敢占,你活腻了吧?!”

俩妞又拧又掐,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这不是缺德,是机智!你俩没碰见过,不知道这种人的难缠,你说不要,她只会当你害羞,更卖力的向你推销,她不管别的,就想把你逼没辙了买几张...”

冬小夜气道:“那你不会骂她啊?”

“骂她什么?”

流苏嗔道:“骂她不要脸!一个女人,居然...居然跑到大街上来卖那种东西。”

“我一大老爷们真在大街上和个老娘们骂起来,到时候觉得丢脸的肯定还是你们俩,”我苦笑道:“能出来卖那种玩意,不外乎两种可能,一,被生活所迫,二,没脸没皮。”

“你有脸有皮?”冬小夜愤愤道:“舍不得拿流苏开玩笑,你把我的脸皮也豁出去了!”

流苏扑哧一声,笑道:“不过,小夜姐,你和南南这个样子,也难怪人家会信。”

流苏终于说到点上了,冬小夜脸蛋飞红,总算坦白交代道:“我也不想给他豆腐吃,可是...我这双鞋是新买的,有点夹脚,现在脚趾...脚趾疼的厉害,小楚子,你累不累?你要累我可以自己走。”

“小夜姐,你想哪去了?”流苏急道:“下午那会儿我就看出你的脚不对劲了,你一直不说,我也不好问,要不我早让南南给你当拐棍了。”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不管在时代广场还是刚才在VIP包间里,一能打歇,虎姐就先脱鞋子揉脚丫子呢...呃,敢情流苏说逛街逛累了,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冬小夜啊...

【第474章】撒谎的问题妹妹

我脸上有点发烧,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冬小夜的脚有问题呢?说穿了,还是因为有流苏在身边,我有意的不太去注意她,明明不是贼,我心虚个什么劲啊?

越琢磨越不是味,觉得自己想要坦荡,反而却不够坦荡了,于是我对冬小夜道:“就你这点分量还累不到我,你要疼的厉害,我背着你都没问题。”

这是我从楚缘身上总结出来的经验,当你夸一个女孩子体重轻的时候,她会很高兴。

“别,苏苏该吃醋了。”

“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和我勾肩搭背,她已经在吃醋了。”

“去你的,我有那么小气吗?”流苏笑着捶我一拳,旋儿关心道:“小夜姐,不行的话,真让他背你吧,看你,出了好多汗...”

流苏一说,我也发现了,冬小夜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额头,鼻尖,都挂满了细细的汗珠,这妞强颜笑道:“没事,苏苏,你要觉得吃亏了,就搂他那条胳膊吧,嘿嘿,不然我多不好意思啊,好像抢了你男人似的。”

流苏红着脸道:“你想要吗?想要我送给你好啦,本姑奶奶不稀罕。”

俩妞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着,我却开始纳闷了,以冬小夜好强要胜的脾气秉性,会这么娇弱吗?即便会,她也不可能在我面前流露吧?要知道,她最不服气的人就是我了...既然如此,理由只剩一个,她的脚,真的疼的无法忍受了,我忽然想起方才离开电影院前,身手敏捷的她想踢我,却没有站稳,差点自己摔倒的那一幕。

“小夜,”我打断俩妞,皱眉道:“你真的只是鞋子夹脚?你确定脚没事吗?”

冬小夜一愣,脸上莫名其妙的飞过一抹红晕,回避过我的目光,“说了没事了,你要嫌我碍事,我自己走可以了吧?”

“不用不用,”虽然冬小夜并没有要松开我的意思,我还是反对道:“我的意思是,你要疼的厉害,咱们就别逛游了,直接回家吧。”

“那不成!”冬小夜瞄了一眼流苏,道:“难得能和吴乐峰那样的大明星一起吃饭,为什么不去?错过这样的机会,太可惜了。”

这妞完全是在照顾流苏的心情,听我打退堂鼓,眼角都憋出泪花了,我能理解,做电灯泡本来就是身不由己,最后还成了我们的累赘,她那超强的自尊心怎么接受的了啊。

流苏这丫头可爱的地方就在于不该马虎的时候绝对不会马虎,她知道自己若遵从我的意思,冬小夜只会更加自责,便道:“就是,南南,你不愿意去,我俩自己去,人家碰见这事肯定能把嘴乐歪了,你倒好,还想放大明星的鸽子,你也太特立独行了吧?”

“明星就不是人啦?最多是职业不同而已,我没必要崇拜他吧?”

冬小夜道:“人家挣钱还比你多呢。”

“这个要也能算标准的话,我就别活了,”我笑侃道:“柳晓笙挣钱比吴乐峰只多不少,他要请你俩吃饭,你俩去吗?”

冬小夜气笑道:“不去,我没你跑得快,我怕喂狼。”

流苏闻言亦不禁失笑,旋儿费解道:“听你一说,我也有点糊涂了,我到底崇拜吴乐峰什么呢?”

“和你们女孩子穿衣服追求时尚是一个道理吧?”

冬小夜奇道:“怎么讲?”

“趋势,”我道:“人们争相追崇的,你们就认为是好的,流行的,人们把他们捧到了一个高高的位置,你们就觉得自己是矮小的,不知不觉就产生了一种自卑感,自然而然就想拉近和他们的距离。”

我是主观臆断,不想流苏却非常认同的颌首,冬小夜一脸恍悟,可嘴上不服,道:“我们不是矮小,是平凡,和人家的光鲜耀眼相比,咱们太普通了。”

“道理是一样的,”我道:“无非就是羡慕,也许是对自己的现状不满,也许是把追星当成一种时尚,当然,也有真喜欢明星的,毕竟,明星的曝光率高,或气质或容貌或演技,总能吸引到崇拜者和追求者的。”

流苏忽然插了一句,“我崇拜吴乐峰可不是因为他的长相或者气质,纯粹是因为他演戏好。”

“嗯,”我厚颜无耻的笑道:“我接受你的解释。”

“讨打!”流苏羞的举起了拳头,没打过来,自己便已经忍不住笑喷了,“南南,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可有一点我始终看不透你,你说,你到底是睿智、理性、清醒,还是单纯的为自己的懒惰厚着脸皮找理由呢?”

恐怕是后者...

“肯定是后面那个,”冬小夜不屑道:“一个满足于现状的人,人生注定平淡无奇,空虚乏味。”

“你懂个屁,”我驳道:“这叫知足者常乐,再说,我倒想平淡,想空虚呢,我他妈现在都快被刺激的生活折腾疯了...”

“别在淑女面前说脏话!”

“跟头树袋熊似的缠在帅哥儿身上的女人也能叫淑女?”

“帅哥在那呢?我怎么看不到啊?”

“...”

我和冬小夜又开始拌嘴了,前面正要上台阶的流苏突然停下脚步,“等等!”

我和冬小夜立刻停止争吵,“怎么了?”

流苏不由分说,慌慌张张的将我俩推到通道一侧幽暗的角落,这才指着上面的出口处,像做贼似的虚虚问道:“南南,那个,不是缘缘吗?”

“楚缘?不可能吧?”

“你先看看再说,”我不知流苏到底怕什么,藏到我身后,道:“坐在台阶上啃面包那个不是她吗,她旁边那个是小东方吧?”

“不会吧?她们俩吃完烧烤,这时候应该已经到家了...”说是这么说,我探头一看,那可不正是我家妹妹!

俩丫头实在太惹眼了,周围有不少人在偷偷打量她们,其中不乏一些下流的目光,楚缘被人看的浑身发毛,手里的面包几乎没怎么吃,而东方则彪悍的很,对一个从身边走过,不停打量她俩的学生模样的眼镜男生凶巴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生吃东西啊?!”说罢,还作势举起面包要砸人家。

幸亏‘好男不跟女斗’仍是大部分男人的信条,不然就凭东方那小身板...楚缘只会跟着她一起遭殃。

我脑袋瞬间涨大如斗,这俩丫头不是去吃烧烤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啃面包?!一想到楚缘对我说谎,我哪还有暇琢磨流苏为什么躲躲闪闪啊?黑着脸朝俩丫头走去。

“东方,这真有卖那种东西的吗?我们都挨这等了两个钟头了...”

“肯定有,以前吕思齐、宋凌云、马涛、陈志国、图雷他们聊天的时候我偷偷听到的,听的一清二楚,他们说的就是这条地下人行道,有个背绿色帆布包的中年女人,每天晚上都会来这卖东西...”

背绿色帆布包的中年女人...我嘴角抽搐,气的浑身发抖,小娘皮形容的特征,跟我刚才碰到的那位大姐是何其相像啊?难道说,这俩丫头大晚上跑到这种地方来,是要买...

我不由自主的在俩丫头几步远的地方顿住了脚步,她俩只顾聊天,竟没有注意到我。

楚缘懦懦说道:“那种东西肯定是藏着掖着偷偷卖的,人家会卖给咱们吗?”

东方厚脸皮道“她不主动卖,咱们不会上去问她买啊?”

“要买你去买,女孩子去买那种东西,多羞人啊...”

东方笑道:“买羞人,看的时候你怎么没觉得羞人?”

“谁看了?!”楚缘红着脸在东方肩上拍了一巴掌,“是你想看,死活拉着我来的,你不怕羞,干嘛不自己一个人来?我现在才明白,买衣服根本就是幌子,死东方,你连我也骗!”

【第475章】我们来买小商品...

东方羞的满脸通红,搂着楚缘撒娇道:“好嘛好嘛,是我错了,我知道你听南哥哥的话,不敢看了,是我想看可以了吧?乖,别生气别生气,再等十分钟,还看不到那个人的话,咱们就回家,你放心啦,下午我给小夜姐姐发过短信,她说她和南哥哥在一起呢,要吃过晚饭才会回去,咱们只要比他们先到家就没事了。”

楚缘轻轻挣开东方,咬了一小口面包,嘀咕道:“买完赶紧回家,要是我哥知道我说谎骗他,肯定要生气了,再知道咱们说谎是为了买那种东西,非打死我不可。

“他舍得吗?”东方小娘那一脸的轻蔑的微笑简直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你哥就嘴巴凶,吕思齐他们一群人都打不过他一个,他连狼都能打死,可你看小夜姐姐天天欺负他,他还过手吗?我告诉你,我早就把南哥哥看透了,他虽然脸皮厚,但绝对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滥好人,尤其是在咱们女孩子面前,更是超级窝囊废,你别横,横他可能真会揍你,你哭,一哭他就没辙,像他这种滥好人,其实最好对付了。”

“得了吧,”楚缘心有余悸道:“上次我骗他,屁股差点被他打烂喽,哭的眼泪都干了,他也没手下留情,东方,你还是不了解他,他那张嘴比他的拳头还厉害,打完你还能给你讲一堆大道理,哄、骗、威胁,他样样精通,稀里糊涂就能让你心服口服,哪怕你明知道自己被忽悠了,还是忍不住觉得他好,他对...”

“他敢打我一个试试!”东方咬牙切齿道:“我哭死给他看,本小姐长这么大,连我妈妈都没打过我,我怕他?”

我掏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东方话音落下的同时,楚缘的手机响了,臭丫头脸色骤然一变,惊道:“坏了!我哥!”

“他不会已经到家了吧?!”刚才还一副不鸟我的嚣张态度,一扭脸就惶恐万分,急道:“缘缘,你就跟他说,咱们刚吃完烧烤,马上就回去!”丫一边说,一边拎着放在身旁的兜兜袋袋,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还没站直身子,就看见站在几个台阶下面冷笑着的我,像看见了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一般,石化了。

“喂,哥,我和东方正往家走呢...”楚缘没看见我,也没注意到东方的异状,不知是不是因为撒谎心虚的缘故,她脑袋就快低到脚面上了,东方用手指捅她,她也没抬头,“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帮你稍点回去...干嘛啊?东方,你老戳我干什么?喂,哥,你怎么不说话?”

我冷笑道:“我要是说话了,她就不用戳你了。”

“嗯?哥你说什么呢?呵呵,我手机好像出毛病了,怎么听你说话有还有回音啊...啊!!!”臭丫头被东方戳疼了,总算扬起脸了,看到我就站在她面前,一声凄厉的尖叫,反倒把我吓的够呛,“哥、哥、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气的抢过她手里的面包,照她脑袋上一拍,“这话该我问你!臭丫头,你不是说去吃烧烤了吗?这个就是烧烤?”

楚缘顾不得站起来,玩命往东方身后藏,“我...是东方非要拉我来的!不关我的事儿!”

真干脆,我还没刑讯逼供呢,她就把东方给出卖了,东方怜人傻眼了,没想到楚缘这么不讲义气。

其实我很清楚,楚缘不是不想抵赖,而是脑瓜转的太快,已经想到我既然打电话耍她,肯定是来了好一会,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因此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与其全军覆没,不如牺牲一个,挽救一个...我家妹妹向来是没有什么牺牲精神的。

“缘缘,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咳,那个,南哥哥,你别生气,”东方小娘皮的脑子不比楚缘慢,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了两圈,已经恢复了镇定,“我们俩本来是要去吃烧烤的,但我忽然想买点东西,所以就来这里了,没想到在这碰见你,太好了,饭钱都省了,你是要去吃饭吧?那带我们俩一起吧。”

“哦?”我笑道:“这附近连家商店都没有,你来这里买什么?”

“小商品,只有流动小贩才卖的小商品,物美价廉,很不错的。”小娘皮脸不红心不跳,镇定自若的表现气的我手发痒,尤其是看到楚缘对她投去的那无比崇拜的目光,我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按地上狠狠打她一顿屁股,说谎都说出境界来了,演技比慕睿不差。

“背绿色帆布包的中年女人才卖的小商品?”

“是...是啊,”东方眼中有些慌色了,仍死鸭子嘴硬,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她们方才并没有说到底要买什么,便以为我不知道那女人是卖什么的呢,“南哥哥你好讨厌啊,早就来了,却不和我们打招呼,在一边偷听...”

我不置可否,淡淡道:“我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有个背绿色帆布包的中年女人拦着我,问我要不要买她的小商品,不知道她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啊?”

楚缘骇的面无血色,站起来就要讨饶,东方机警的将她挡在身后,硬着头皮笑道:“可能是哦,南哥哥,她卖的是什么啊?”

小娘皮以为我诈她呢!死不承认,罪加一等,我把拳头亮出来,握出指响,笑的温柔极了,“她问我,想要日本的,欧洲的,还是国产的,想要真人的,还是卡通的...”

我话没说完,一直不动声色,嘻嘻傻笑的东方怜人猛的转身,拔腿要跑,被早有准备的我揪住了后脖领,我还没打她,她已经吓的啊啊大叫:“别打我!南哥哥,我不对,我有罪,你别打我,我承认错误还不行吗?”

你把我妹妹拐出来买那种玩意儿,光一句承认错误就想把责任推卸?我一巴掌抽在她屁股蛋上,“编,你不怎么不接着编了?臭丫头,这几天稍微迁就你点,你就不知东南西北了!不打你?你刚才不是说我不敢打你吗?你不是说要哭死给我看吗?哭啊,看看你哭我会不会停手!”

“我没说...南哥哥,你别打了,我不哭,我错了,我挨打也活该,你别打了好不好?疼——”东方连求饶的经验都没有,可见是真没挨过打,你自己都承认活该挨打了,还求我手下留情做什么?

楚缘知道我轻易不发火,发火就扑不灭,赶忙搂住我的胳膊,求情道:“哥,你别...”

“你想替她求情?”我瞪着她,冷声道:“臭丫头,先想想你该怎么认错吧,你以为我饶得了你?”

楚缘登时收起了脸上的不忍,气不忿道:“不是,我是要劝你,别手下留情,东方太可气了,居然骗我来跟她买那种东西,哥,你得使点劲儿,现在根本就没打疼她,她装疼呢,我看的出来...”

我当然看出东方是在装蒜,我毕竟不是她的家长,她再不对,我也不能像对楚缘那样下重手啊...楚缘这见风使舵的臭丫头,她彻底把东方卖了,反倒让我不好下手了。

东方也被气的不行了,揭露道:“缘缘,你卖友求荣,见色忘义!你敢说你不想买吗?那你干嘛不拦着我,还跟我一起来,在这蹲了两个钟头啊?”

“你求我来我才来的...”

“我没叫你编瞎话,你怎么主动给南哥哥打电话,说咱俩要去吃烧烤啊?你想的比我还周到呢!”

“我...死东方,你还好意思怪我?”

“谁让你出卖我的!”

“一个人挨打,总比两个人都挨打强吧?”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这才叫朋友!”

“你拉我一起跳火坑,算什么朋友嘛?!”

“你、你居然这么说我?我跟你拼了我!”

“我怕你!”

俩丫头越吵越凶,居然扭打到了一起,把我给晾在了一边,后面的流苏和冬小夜见状,赶忙跑上来拉架,冬小夜搂住东方,流苏抱住楚缘,将两人分了开来,俩丫头兀自气哼哼的瞪着对方,一副还要拼命的架势,这一幕,连路人都看呆了。

【第476章】热情的邀请

“南南,你干什么呢?看她们打起来也不拦着?”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啊?”冬小夜训了两个丫头一句,又对我道:“小楚子,你也是的,她们还是孩子,有什么错你跟她们讲道理不就得了,怎么能动拳头呢?”

“我们不是小孩子!”楚缘和东方异口同声,很不给冬小夜面子。

呃...刚才俩妞离的太远,没听见俩臭丫头的对话,但也大概猜得到她们说去吃烧烤是骗人的,倘若知道她们说谎是为了跑到这里来买黄+盘的,不晓得还会不会埋怨我的袖手旁观...

家丑不可外扬,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道:“算了,有什么话回家说,你们俩,拿着东西,跟我回家。”

“回家?”楚缘和东方没吭声,冬小夜先急了,“小楚子,那吴乐峰那边怎么办啊?你真要放他鸽子啊?”

“吴乐峰?!”楚缘和东方再度异口同声,“哪个吴乐峰?”

“大明星吴乐峰,”流苏有意缓和俩丫头,笑道:“缘缘,你哥今天走了狗屎运,那个大明星吴乐峰,主动请他吃饭呢...”

流苏将我成为幸运观众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我厚脸皮宣称自己有两个女朋友这一段,听的俩丫头血脉愤张,激动不已,吴乐峰几年前还在拍狗血偶像剧,而楚缘和东方,是狗血剧的狂热观众,当然知道吴乐峰是谁。

“哥,带我去,我也去!”

“还有我!南哥哥,你带我去,回家你打死我我也认了!”

我脑袋都快炸了,“去什么去啊?人家是请幸运观众吃饭,不是请幸运观众办家庭派对,不去了,我也不去了,正好你们小夜姐姐脚疼,回家...”

俩小丫头丧气的快要哭出来了,流苏像个温柔的大姐姐,勇敢的站了出来,“都去怎么了?他吴乐峰还能拒绝你不成?你可掌握了他的大秘密,他敢得罪你吗?”

我的天啊...姑奶奶,你这是蛮不讲理,和敲诈勒索有什么区别啊?

“就是,”冬小夜道:“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咱们也应该过去说一声,这是礼貌,他不乐意,咱们再回家,放人家鸽子算怎么回事啊?”

“对,对,见吴乐峰一面我也心满意足了,回家你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明明是个有着拉拉倾向的傲娇女,除了楚缘以外目空一切,你会把吴乐峰放在眼里?我早就看穿了东方怜人的心思,她是怕我憋着一肚子怒火就这么回家,免不了跟她算账,有意搅乱气氛,趁机缓解我的情绪。

“哥,至少让我跟他要张签名嘛,妈也是他的粉丝,你给她要一张签名,她一定很高兴。”楚缘知道我的软肋,把后妈都搬出来了。

四比一,男人在女人面前,连话语权都没有,就更不要说决定权了。

“那就去问问看吧...”

“耶!”

俩丫头同时欢呼,流苏和冬小夜也舒了口气,这俩妞也当我要回家,是想教训两个丫头了。

“不过...”我语气一转,瞪着楚缘和东方,道:“别再和我刷小聪明,该算的账回家以后还是要算,假装吵架这招没用,想糊弄我,你们还太嫩了。”

看到楚缘和东方既羞愧又尴尬的表情,流苏和冬小夜才恍然大悟,俩丫头,刚才根本就不是真打架...

当楚缘一脸狐疑的问我,为什么心血来潮的和流苏、冬小夜一起去看电影时,我才闹明白流苏刚才为何见着楚缘下意识的躲躲闪闪了,她还没准备好向楚缘坦白我们的关系,她以为楚缘一向认为我们是‘哥们’,忽然成了男女朋友,会被楚缘笑话,殊不知,楚缘早在几年前便开始猜疑我们的关系了。

约会——莫说流苏不承认,冬小夜也不好意思说我们是约会看电影,三人约会,不被俩小丫头笑死才怪,于是只说是同事送了我们三张票。

楚缘没有再问,可我看她那样子,总觉得她心中还是有些怀疑。

我不晓得该怎么向楚缘坦白,因为她对流苏向来非常的排斥,我担心她会甩脸子。

IMissYou,是一家外观古老而传统的法国餐厅,规模不大,以北天市西餐厅的消费水准而言,算是中等价位,几个月前有个小电影公司的女制片来风畅拉投资,曾经在这请过刘姐(因为风畅无意合作,而女制片托了几层关系,碍于中间人情面,不好不应酬一下,所以才把这份貌似美差的苦差丢给了刘姐),刘姐是拽着我一起来的,故而我对这家餐厅有些印象。

餐厅门口站着一位年轻的侍生,小伙很机灵,先是打量我们一番,确认我们身后没有媒体跟着,才上前问道:“楚先生?”

“我是。”我暗笑,当个明星真不容易,一点隐私权都没有,私生活搞的像地下工作,累不累啊?

侍生数了数我身边的人,“好像...多了两个人?”

“这两个是我妹妹,”我见侍生耳朵上塞着蓝牙耳机,摇头笑道:“我们不是来吃饭的,这位兄弟,请你替我转告吴先生,就说我路上碰巧遇到了妹妹,不方便带着她们一起来打扰他,所以就先告辞了,对于他的盛情邀请,我心怀感激,祝他的事业越发的红火,我们会一直默默的支持他...请一定不要忘了强调,是‘默默的’支持他。”

流苏和冬小夜琢磨过我那个‘默默的’意思,不禁失笑出声,楚缘和东方则是一脸的茫然,楚缘抻了抻我的衣角,“哥,签名...”

我甩了个眼神,示意楚缘不要做声,因为侍生已经背过身去对着话筒请示道:“喂,老板,吴先生在您身边吗?是这样的...”

侍生将我边的情况讲述了一边,旋儿即不断的点头,最后挂了电话,对我道:“楚先生,吴先生请你们一起进去。”

不出所料,吴乐峰想见我,或者说必须见我,他在世纪影城没说的话,肯定都留到晚上了。

我也不推辞,点了点头,领着几个丫头,随侍生一起进了餐厅。

这家餐厅的生意向来红火,盖因老板认识很多娱乐圈里的人物,这一点,从大堂的墙壁上贴满了他与明星的合影便可见一斑,据说这里经常会有明星出没,所以也就不乏一些为了一睹明星风采而跑来消费的高薪阶层。

侍生将我们领上二楼,不是包间,而是总经理办公室,“老板,吴先生,慕小姐,楚先生到了。”

慕睿!房间里有四个人,除了吴乐峰与助理Avril,以及年龄和吴乐峰相仿的餐厅老板,剩下那位,竟然是慕睿!

楚缘和东方是娱乐频道的忠实观众,自然也知道吴乐峰与慕睿的绯闻被吵的满天飞,此时在这里同时见到两人,而且还是并排坐在一张沙发上的两个人,怎能不惊讶?

“楚先生,你大概是我见过的脸皮最厚的男人,”Avril似玩笑似揶揄,待看清楚缘与东方后,又不可置信道:“这两个小孩儿真是你妹妹?天啊,你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妹妹!”

俩丫头长的可爱,就是讨巧,Avril一下就喜欢上了俩丫头,慕睿也两眼放光,若非楚缘和东方都躲在我身后,她恐怕早就过来疼爱她们了。

我笑道:“脸皮厚的男人就不能有漂亮的妹妹了?”

“Avril,你太失礼了,楚小哥可是我的客人,来,小妹妹,吃糖。”吴乐峰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糖块,要塞给楚缘,楚缘没接,好像躲狼似的往我身后又藏了藏,吴乐峰愣了愣,显然,对自己的魅力十分自信的他有点受伤了。

“不好意思,家妹十分怕生,”臭丫头这么不给人家面子,搞的我也挺尴尬,“臭丫头,人家和你打招呼呢,还不向人问好?”

楚缘怯生生的对吴乐峰道:“叔...叔叔好。”

“叔叔?”吴乐峰的笑容本来就僵在脸上了,现在更是嘴角直颤,自嘲的叹道:“我已经这么老了啊...”

【第477章】无奈的真诚

见吴乐峰一副被打击的失落模样,众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心里暗骂楚缘这臭丫头,你管他叫叔叔,不是拽着我跟你一样小他一辈儿吗?流苏和冬小夜也够没心没肺,还笑呢!

其实我也笑了,笑吴乐峰的幽默,也笑楚缘的毫无长进,谁家的丫头这么大了,还不敢跟生人说话啊?

相比之下,东方怜人就懂事多了,不客气的接过糖块,乖乖道:“吴叔叔好,慕姐姐好,Avril姐姐好,还有这位叔...”

“别,”潇洒倜傥的餐厅老板赶紧摆手,笑道:“小妹妹,别叫我叔叔,我豁出去给你那位吴叔叔当侄子了,你还是叫我哥哥吧,我姓孔,孔建成。”最后一句自我介绍,是对我说的。

“孔叔叔好。”东方怜人绝对是故意的。

孔老板苦笑着摇摇头,叹道:“人要老了,真是想不承认都不成了,得,还是成叔叔辈了。”

我与他握了握手,“鄙姓楚,楚南,很高兴认识你。”

“哪里哪里,”孔建成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性格豪放外向的人,笑哈哈道:“乐峰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楚小哥,你的事情我刚听乐峰和睿睿说了,佩服,佩服啊,兄弟你艳福不浅...”丫看到流苏和冬小夜脸色一变,马上又敛起了刚露出来的暧昧微笑,一本正经道:“不过我更欣赏你的浪漫和胆色,这一点你比乐峰强太多了,我以前最佩服他,现在,我最佩服你,你的出现让我醍醐灌顶啊,闷骚那一套已经过时了,乐峰以后就不是我努力的方向标了,哈哈哈哈。”

你是羡慕我有两个女朋友吧?孔建成不愧是生意场上的人,言谈话语间便轻易的即打消了初次见面的生疏感。

“行了,少白唬两句吧,你那点花花心思谁看不透啊?”吴乐峰踢了孔建成一脚,笑道:“去,把你这最好的那个包间准备一下,九点多了,大家都饿了...”

“那个房间恐怕不行,”孔建成反过来埋怨吴乐峰,道:“你要来我这吃饭就应该早点和我打招呼,现在那房间已经有客人了...”

“不会吧?”吴乐峰一准是没想到孔建成会这么说,有点下不来面子,道:“那个房间不是轻易不见客的吗?”

“那得分是什么客人,你知道现在里面那些是什么客人吗?好家伙,说出来你都未必会信,”孔建成连说带比划,夸张道:“五个女人,个顶个的漂亮...当然,比咱们这的四位女士和两位妹妹那还是差还一点点的,态度那叫一个狂妄啊,进门就说我这店小,开口就问我要找最好的房间,拽拽的,太让人来气,咱也不能含糊啊,就说,咱店里最好的房间不见客,除非是我朋友,否则,玩儿去,小店还不稀罕招待你们呢...”

听到这我多少听明白一点了,哪是不见客啊,分明是你调戏美女,变相要跟人家交朋友...看到这孔建成,就让我想起了伟哥,他们俩要是认识,肯定能成为一对好朋友...

吴乐峰不耐烦道:“少咧咧,那你怎么还让她们进去了?”

“我不让她们进去倒得行啊,”孔建成哭丧着脸道:“哥们话还没说完呢,呼啦呼啦围上四五个戴墨镜的保镖,一个个的膀大腰圆,跟他妈狗熊穿了西服似的,我踮起脚到不了人家眉毛,他们喘口气能把我吹一跟头,我还敢言语吗我?”

“来找茬的?”慕睿吓了一跳,“你报警了没有?”

“报什么警啊?”孔建成讪讪笑道:“人家气粗是因为财大,丢了我一捆老人头,指定要那个房间,哥们是生意人,有理由拒绝吗?”

吴乐峰差点没忍住把他踹趴下,“说了半天,你是见钱眼开啊!”

“这叫看准商机,都跟你似的,只要人在北天就天天跑我这蹭饭来,我不得喝西北风去啊?再说,不是你告诉我今天电影首映之后有个和幸运观众晚餐的活动,要去五洲酒店,所以就不到我这来了吗?”

“废话,你小子给我打电话也不挑个时候,那会我身边全是人,不那么说记者能去五洲酒店埋伏吗?我就想安静的吃顿饭...”

“你们就吃饭的时候想起我来了,我这都快成你俩偷情的小窝了,”孔建成话题一转,又针对慕睿道:“我说睿睿啊,你也是的,女人家家的,你怎么就进不了厨房呢?这一点你和人家依婷真是没得比。”

依婷,我记得吴乐峰提过这个名字,是他有有名有份的老婆。

慕睿对我们是有戒心的,看这俩家伙完全不拿我们当外人,侃侃而谈,本就有些气急,再听孔建成揭她老底,登时翻了脸,“我进得了厨房进不了厨房关你什么事?乐峰都没抱怨,你抱怨的着吗?你马上给我闭嘴,不然我把你嘴缝上!赶紧准备房间去!”

这个就是我印象中那个温文尔雅、恬静亲和的慕睿?天啊,原来现实中的她如此彪悍...

“得,算我姓孔的上辈子欠了你们老吴家,不过那个房间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孔建成可怜兮兮的对我道:“楚小哥儿,换个房间你不介意吧?我可不想当着五个美女被一群大汉打出来...”

“哪里话,峰仔热情相请本就让我们诚惶诚恐,受宠若惊,莫说吃西餐,在路边吃大排档也是我们的荣幸,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而不是吃什么,在哪吃。”

太肉麻了...我并不喜欢这套社交辞令,吴乐峰与孔建成的毫无掩饰并非完全是对我们的信任,相反,那更像是一种心理攻势,我感觉的到,所以我很不自在,不晓得该摆出怎样的态度,其实我现在最想做的,是拉着几个丫头赶紧回家。

“看看人家楚小哥,年纪轻轻,多会说话,”孔建成明显比吴乐峰与慕睿有城府,极好的掩饰了对我圆滑世故的惊讶,道:“那我马上去准备一下,你们先聊,楚小哥,别这么拘谨,别这么见外,呵呵,我跟你说,乐峰执意请你吃饭,可不是因为你运气好被抽中成为幸运观众,不然他也不会带你上我这来,他这个人信缘分,他是想交你这个朋友,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也没办法回答,孔建成的意思很明白:作为朋友,我有义务替吴乐峰和慕睿保守秘密,他们真诚的对我,我也应该真诚的回报他们的信任...

所谓‘真诚’,多少掺水了,说到底,对我的坦荡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已经知道了吴乐峰和慕睿的秘密,他们再怎么掩饰,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才干脆‘真诚’...

吴乐峰的话一定要留在晚上说,恐怕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他们在演戏,我也只能配合下去,人对人的信任,并不是轻易就能建立起来的,真诚,不过是一种无奈。

孔建成才离开,吴乐峰便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肩,不好意思的笑道:“楚小哥,别在意,他就是这直来直去的性格,你别想多了。”

话里有话啊,我亦笑道:“好像...不止是我想多了。”

吴乐峰一怔,旋儿苦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们也想的太多了...楚小哥今年贵庚?”

几个丫头云里雾里,没听懂我与吴乐峰到底在说些什么,突然听他问我年龄,更加摸不着头脑,但已经隐隐感觉到我们不像是普普通通的套近乎了。

“虚岁24。”

或许是我长的老气,实在不像24岁,慕睿和Avril都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吴乐峰道:“刚24?恕我冒昧,你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白领,公司职员。”

【第478章】以讹传讹...吗?

吴乐峰对慕睿投入一个‘你看吧’的眼神,口中却对我道:“不像,呵呵,楚小哥,你这份沉稳和老成,实在不像24岁。”

有城府?没办法,这是为了生存,被迫掌握的一门技能,谁让我总是得罪一些惹不起的人物呢?可即便如此,我还不是被他们像棋子一样摆布?

慕睿疑色更重,直接问道:“你真的是普通班族?”

我知道慕睿怀疑我什么,笑道:“有人生下来,拥有的是一地果实,有人生下来,拥有的一棵果树,还有人生下来,只看到一个树坑...呵呵,我爸是大学老师,我妈经营一家小快餐店,她们...”我分别指着几个丫头,一一道:“她和我在一家公司一个部门上班,她是个警察,这俩小丫头,现在还在念高中,我们都在树坑边上,为了将来那一地果实奋斗着。”

听我介绍的这么详细,慕睿哪里不知道我在强调什么啊,我即不是二世祖,也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她粉面羞红,尴尬的咳了一声,如蚊鸣一般道:“是,是吗...对不起。”

“没关系,”我笑道:“换做是我,我也会像慕小姐一样那样想的。”

慕睿失笑,眼中对我的戒备淡却了很多。

“来,别站着了,坐,Avril,去拿点饮料过来。”吴乐峰知道我出身平凡,反而对我更热情了,丁点明星的架子都没有,另我对他也是好感加倍。

都说娱乐圈里的尔虞我诈不亚于商场上的勾心斗角,但我总觉得与吴乐峰相处,比起柳晓笙张明杰之流,要轻松一百倍。流苏、虎姐,以及楚缘和自称崇拜吴乐峰的东方,真的和偶像共处一室,反而变得沉默寡言了,完全没有了坐在屏幕前时的那份自如,现实里的吴乐峰,倒更像是陌生人一般的存在。

吴乐峰不提在影院里的那些事情,也不提我与流苏和冬小夜的关系,只和我唠家常,在哪上班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啊,说话的口吻,完全拿我当一个大孩子,也难怪,我大学毕业才一年,人家却到了快‘退休’的年龄了,有资格倚老卖老。

坦白的说,真实的吴乐峰,远没有戏中角色那般,或神秘莫测,或阴险狡诈,或木讷纯朴,或聪明绝顶...他很简单,就像慕睿说的,他是个城府不深的人,我终于明白胡言为什么对吴乐峰有些不屑,并只认同他是努力方面的天才了,胡言欣赏的,是戏里戏外都拥有独特气质的演员,而戏外的吴乐峰,太普通了,说话直来直去,没有深度,不太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很容易便让人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对这样的人是极有好感的,然而对崇拜他的粉丝来说,戏里戏外的巨大落差是很难适应和接受的,几个丫头掩饰不住的失望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崇拜的神仙从天上掉到了地下,难免会有打击感,毕竟,明星也是人嘛,我暗叹,谁让你们非要来吃这顿饭的?

不多时,孔建成回来了,带我们来到一个明显精心布置过的房间,从刚才的谈话中我们已经知道,这孔建成是吴乐峰的发小儿,俩人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吴乐峰每次到北天来,都是吃他住他。

这个孔建成亦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因为好结交朋友,他人脉极广,三教九流,几乎都能拉上一点关系,席间细谈起来我才知道,敢情上次那个女制片人托关系到风畅拉投资,源头就是这个孔建成,他的一个朋友和我们公司业务管理部的总经理是亲戚。

难怪当时投资部没有人愿意接这档子活呢,原来是业务管理部那边的关系,业务管理部的总经理姓钱,是副董张力那一派系的,墨菲不得不揽下这活,又不肯把钱投出去,恐怕就是既不想给张力面子,也不想抹了他的面子吧...

孔建成虽然是开饭店的,酒量却不敢恭维,两杯白酒下肚,人就已经晕乎乎了,兴奋劲一上来,连吴乐峰都忘在了一旁,好奇的问我道:“说起来,她那些计划啊文件的,也给我看过,我觉得蛮有搞头才帮她跑的关系,为什么风畅要拒绝她呢?要是做成了,你们公司可不少赚啊。”

当时我也很好奇,按理说,这笔投资虽然周期长了一点,可风险相对来说还是很小的,墨菲为什么坚定的予以拒绝呢?现在我才明白,这涉及到墨派和张派的暗斗,墨菲的拒绝只是一个态度——她投资部的事情,还轮不到其他部门或者其他人插手。

我当然不能这么说,于是道:“我们公司毕竟不是专业的文化娱乐公司,以前也没有过类似的投资,所以比较谨慎,要选择,也会选择一家规模和背景更有实力的影视公司进行合作,她那家公司,据我们所知,还从未有过大制作的经验,这是需要承担相当风险的...”

“拉倒吧,你这是社交辞令,是对外面说的好听话,”满脸涨红的孔建成醉眼朦胧的打断了我,眯着浑浊的眼睛,神秘兮兮的笑道:“楚小哥,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就和我说实话吧,是不是...呃...”丫打了个酒嗝,继续道:“是不是你们风畅集团没钱了?”

“风畅没钱?怎么可能啊,”其实我并不了解公司的财政状况,但也不想让人小看我上班的公司,“别的部门我不清楚,单我们投资部,每年的净利润也能上亿...”

孔建成连连摆手,一副比我还明白的样子,口齿不清道:“你们部门能赚钱,可也架不住上面的人胡乱挥霍,我都听说了,你们公司某个高层挪用公款去香港炒期货,赔了个底朝天,导致公司财政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为了堵这个窟窿,居然跑到地下钱庄借了一个亿...你说,你们公司要是没出现财务问题,吃饱了撑的去偷摸摸的跑到香港炒期货啊?”

我心中大震,公司有高层为了堵财务上的窟窿向地下钱庄借钱的事情,我以前好像听桑英杰提过一次,如此说来,孔建成这话并不像空穴来风啊。

流苏只当孔建成喝高了胡说呢,道:“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孔建成是真醉了,哈哈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啊?那女制片请老钱在我这吃饭时,老钱喝多了,亲口对我们说的,事后没两天,他又专门换地方请了我们一次,千叮万嘱我们不要把那天听到的话到处乱说,还承诺给女制片去拉其他投资,你们说,要不是真的,他至于这么紧张吗?”

流苏无言以对,但这是公司高层的事情,与我们这些领工资的人干系不大,她倒也并不太在意,钱经理是张力派系的人,她也猜到了,向地下钱庄借钱的那位公司某高层,大概就是张力。

我想的稍微多了一些——先是桑英杰,然后是这孔建成,借钱堵窟窿的事情显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那个人若真是张力,此事被揭穿,他在风畅集团也就算熬到头了,难道,他和张明杰上演的爷俩反目这出戏,与此事有什么关联不成?

希望是我想太多了...

吴乐峰显然察觉到孔建成说了不该说的话,忙对我说道:“这家伙是半杯倒,沾酒就醉,楚小哥,你别把他的话当真。”

孔建成被吴乐峰暗示了一番,也清醒了些许,笑道:“对,对,我也是听来的,以讹传讹,未必可信,楚小哥当个笑话,听完忘了就算了。”

你丫刚还说钱经理为了堵你们的嘴,专门请你们吃过饭...这还能算以讹传讹吗?

【第479章】洗手间里结知己(上)

相比吴乐峰的含蓄,没喝酒的Avril则把话说的更透彻,“咱们这些给人打工的,最忌讳的就是得罪老板了,毕竟端的是人家的饭碗...”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对我笑道:“你年轻,刚刚踏上社会,接触的还不多,以后就会慢慢体会到了,无论做人还是做事,什么叫聪明?装傻就是聪明,凡事多知道点没关系,关键是要少说,这才是利人利己,否则,一准吃不了兜着走,呵呵,装傻瓜的人会多交几个朋友,而装聪明的人,只会不断的为自己树立敌人。”

慕睿笑骂道:“艾姑娘,我和乐峰没得罪你吧?怎么听你这话里有刺啊?我们可一直拿你当朋友,当家人的。”

Avril嘻嘻一笑,“我这不是将我自己积累的社会经验总结一番,传授给楚小哥吗。”

我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俩女人唱双簧,我就真成傻子了,“几位放心吧,我是个俗人,更是个庸人,懒人,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该多说的我都会少说,该少说的,我干脆不说。”

慕睿和Avril闻言,又见我目光淡然,立时露出几分尴尬,吴乐峰和流苏、冬小夜一般,琢磨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们是含沙射影的暗示我呢,流苏和冬小夜面显不快,吴乐峰也皱起了眉头,“你们两个累不累啊?说话还绕弯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信不过别人,别人又怎么会信得过你们?”

“我...”慕睿看了我一眼,终是没有说什么。

“就是,就是,说那么多干嘛?喝酒,喝酒!”已经晕乎乎的孔建成恐怕根本没有搞明白状况,不过却很好的缓解了气氛。

这酒,这饭,真的有些难以下咽了...哎,窥探了人家秘密的报应啊,我不来吃,他们心里不踏实,我来吃了,我心里不踏实...

或许是楚缘和东方在场,吴乐峰等人谁也不再提我和流苏、冬小夜的三人恋爱关系,这倒让我们松了口气,如若在饭桌上被揭穿我们撒谎,情况会演变的如何复杂,我想都不敢去想。

一味的闲扯中,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慕睿给人感觉温婉娴静,酒量却惊人的厉害,连流苏,冬小夜两个酒桶都被她灌的面红耳赤了,楚缘也吃的小肚子涨涨的,而东方,几乎没怎么动刀叉。

“怎么了?刚才面包吃多了,现在没胃口了?”

“不是,”东方皱着眉头,望着眼前那份刚刚由孔建成亲手端上来的号称‘本餐厅招牌菜’的马赛鱼羹,嘟起小嘴,轻声说道:“留着肚子回家煮方便面吃。”

这马赛鱼羹,是孔建成亲自下厨烹制的,他说他就会做这一道菜,而这餐厅最地道的一道菜,恰恰是这马赛鱼羹,幸好小娘皮压着声音,让人听见她这话,多不礼貌啊?

“你有毛病啊?法国菜不吃回家吃泡面?你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才16,更年期是不是来的太早了?”我不由分说,将鱼羹里的汤汁淋在面包上,送到她盘中,“快点吃,你把心放肚子里,回家我不揍你,我那是吓唬你呢。”

哥们还是心软了,以为东方小娘是被我吓的没心情吃饭呢。

“你才更年期呢,”东方瞥了我一眼,旋儿哼哼唧唧道:“你不会让小夜姐姐她们知道我和缘缘刚才是想去买什么的,所以回了家你反而不会和我俩计较,我当然知道...”

呃...小娘皮把我摸的真够透彻...

“我不是不饿,可我看见法国菜就反胃,”东方幽幽说道:“我宁愿在你家吃一辈子泡面,也不想吃一口地道的法国菜...”

其他人并没有听清我和东方的对话,哪怕是坐在我另一边的楚缘,她们只看到我一脸的复杂。

我的心情复杂,是因为我感受到了东方心情的复杂,‘法国’,已经成为了她心里的一块病,让她排斥,让她厌恶,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大孩子,如此被大人们摆布,她是不是太可怜了?

“楚小哥?楚小哥?”

“嗯?”我回过神来,是吴乐峰在叫我,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我身后。

吴乐峰没说话,只是拍着我的肩,对我笑了笑,然后便走向门口,我懂他的意思,对几个丫头做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起身跟他一起出了房间。

吴乐峰还是什么都没说,为了表示咱的气定神闲,我忍着不问,尽管我知道他为何叫我出来。

进了洗手间,解开裤袋,掏出小弟弟,见我就站他旁边,比他还先一步浇射出水流,他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叹道:“楚小哥,你真是淡定。”

我朝下面激射的水流呶呶嘴,笑道:“哪里,我很急。”

吴乐峰不禁失笑,“我也很急,可不知为什么,当着人,尿不出来...是不是心理素质不行啊?我以为你会紧张,没想到紧张的人居然是我。”

“落差吧,”我道:“你是明星,所以我越不紧张,你越紧张。”

“有道理,”吴乐峰居然认同,颌首道:“我本来就是个不太自信的人,容易动摇,你的镇定让我找不到以往于人前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突然就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了。”

丫一边说话,一边盯着我的小楚南,瞄瞄它,又看看自己的,害我的水流也不那么顺畅了,“其实我也紧张,只是我没有你那样庞大的背景,所以掩饰起来更容易,更自然罢了。”

“我哪有什么背景?明星也是人,演戏不过是个职业而已,”吴乐峰终于尿出来了,释怀的松了口气,一脸羡慕的调侃道:“楚小哥,你本钱不小啊,难怪两个女朋友不打架呢。”

哥们很纯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啥意思,一时哭笑不得,没想到他这样的大明星也会开这样带荤腥的玩笑,更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我的本钱所以看起来比他大那么多,是因为被冬小夜给踢肿了!他+奶奶的,难怪这一下午总觉得涨涨的,隐隐作痛呢...

“你的两位夫人也不打架,可见光大没有用,实用才是王道...”我是教师子女,大大的正经人,一向不擅应对这种荤话,再说,哪有人经常夸你裤裆里的玩意儿啊?不晓得该怎么客套,信口胡诌了两句。

我就有过一次性+经验,还是在被紫苑下了药的情况下发生的,记忆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对当时的感觉基本没有啥印象,不过想想事后紫苑走路的姿势,我还是很得意的,想来咱家小楚南还是蛮实用的...

吴乐峰被我的话逗的哈哈大笑,水流乱颤,差点尿池子外边,“实用,哈哈,这倒是,持久比中看更重要。”

这东西也有中看一说?吴乐峰真幽默...

“楚小哥,问你个问题中不?”

或许是话题随意的缘故,吴乐峰说话带出了家乡味,我配合道:“中。”

吴乐峰系好了裤子,整整衣襟,目光灼灼的望着我,郑重的问道:“你有两个女朋友,对我有两个妻子,怎么看?”

吴乐峰等了一个晚上,想问的便是这个问题,只是我没想到,他是在厕所里问出来的。

我认真的想了想,道:“花心。”

吴乐峰一怔,摇头笑道:“花心?如果我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信吗?”

“信,”我点头道:“如果真像新闻上写的,你们在一起已经十年了,时间足以证明这一点。”

吴乐峰皱眉,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说我花心?”

我亦提了裤子,往回塞小楚南的时候,突然一阵疼痛,疼的我呲了一下牙齿,继而对吴乐峰道:“世俗,也许你觉得咱们是特殊的存在,但我们无法摆脱,也不应该、没权利、没资格凌驾于社会道德观念之外,既然不能一心一意的爱一个人,那就是花心,真心相爱不是借口。”

冬小夜不是我女朋友,可我心里确实装着流苏以外的女人,对吴乐峰的回答,是我千百遍的问自己之后得到的答案——再好听的借口,终究只是借口。

吴乐峰没有马上反驳,洗手之后也没有擦,转过身来就那样靠在洗手台上,似乎在琢磨我的话,好半晌,才道:“你觉得《三心二意爱你》这部电影怎么样?”

【第480章】洗手间里结知己(下)

“你觉得《三心二意爱你》这部电影怎么样?”

我不知吴乐峰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好在早就料到他免不了‘考核’一番我的诚意,之前很认真的看了电影,便道:“很好,即搞笑,也不乏一些惹人深思的话题...”

“不是这些,”吴乐峰不等我说完,打断道:“我想问的是,看完这部电影,你对‘三心二意爱你’的理解是什么?”

“我不太明白你的问题...”

“那我换一种方式问吧,你觉得,小白领是个三心二意的人吗?”

应该...是,可...想到三个女孩离开他后,他孤独的回忆着与她们的点点滴滴,露出的幸福,却让人无限伤感的微笑,那个‘是’字卡在我的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说的对,和两个女人真心相爱不能成为男人花心的借口,但花心也不能表示一个人无法一心一意的去爱另一个人吧?”吴乐峰忽然将话题又扯回了电影上,“楚小哥,你认为《三心二意爱你》的结局圆满吗?你觉得最后回到小白领身边的女孩是谁?女朋友,大小姐,还是女骗子?”

吴乐峰有些激动,语速越来越快,让我也莫名奇妙的紧张了起来,“每个观众心里都有一个答案,作为电影来讲,结局应该是很圆满的...”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吴乐峰咄咄逼人道:“你觉得她是谁?”

“我...”我苦笑道:“我不知道。”

吴乐峰笑了,“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这话直接戳到了我心里,我愕然的望着他,仿佛能看懂他眼中闪耀的光芒,于是我不再打马虎眼,诚实道:“是不知道,也是不想知道。”

看完电影之后,我心里一直有些堵得慌,就是因为那该死的结局,无论回到小白领身边的女孩究竟是谁,对我来说,都将成为一个不圆满的结局,因为小白领得到了一份爱,却失去了两份爱,一个女孩幸福了,可两个女孩却失去了幸福,对小白领来说,这样留有残缺的幸福,真的是幸福吗...我想到了胡言对我说的话,‘当你觉得对一个女孩子不公平,因此拒绝另一个女孩子时,何尝不是一种对人对己的伤害呢?’,我明明知道我期待的圆满,是四个人一起获得幸福,但我不敢承认。

“我也一样,”吴乐峰哪里会了解我心中的复杂,点了点头,道:“我不知道,慕睿不知道,就是胡言也不知道,我们比你多知道的,仅仅是那只手即不是大小姐的,也不是女朋友和女骗子的,那是Avril的。”

“哈?”

“你觉得惊讶?”吴乐峰摇头笑道:“真正看懂了《三心二意爱你》的人,其实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只手究竟是谁的,否则就不是喜剧,而更像悲剧了,小白领对三个女孩都是真心的,而三个女孩对他也是真心的,为什么得到的前提一定要是失去?所以在拍最后这场戏的时候,胡言临时决定由Avril来演,我问过他原因,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他说,他不想知道答案,更不想替小白领找到答案,这不是糊弄观众,而是一个糊弄自己的结局。”

“是...吗?”

吴乐峰笑望着我,“好像很高深是吗?其实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我知道,你知道,大家都知道真正的圆满是什么,但胡言不敢拍,是怕有人骂他俗,骂他俗的人不敢承认,是怕面对自己的俗,你所谓的世俗,往往就是这么矛盾的东西,它到底约束了谁?归根结底,它只约束了自己。”

世俗只是自己约束了自己?吴乐峰的言论太大胆了,可我却无法辩驳,他的话,似乎一道光,穿透了我心中的一团厚重的云雾,我仿佛豁然开朗,但我又不知道自己具体明白了什么。

“在世纪影城的时候你听到慕睿的话了吧?童非非她喜欢我...我倒觉得那不是喜欢,只是一种扭曲的崇拜,她说她进入这行,就是梦想着有一天能和我一起演戏,很巧,她被慕睿的电影公司相中了,慕睿很照顾她,当她像自己的妹妹一般,连我俩的关系也没有瞒着她...”吴乐峰叹了口气,尽管笑着,却笑的人毛骨悚然,盖因那股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懊恼,“但童非非背叛了慕睿,明知道我已经有了家室,有了慕睿,她仍不肯死心,不断对我示好,在我拒绝她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得到了《三心二意爱你》女一号的角色,又以慕睿和我的关系,要挟我出演,我本以为她只是想利用拍戏增加相处的机会,哪呈想,她比我想的要复杂的多,一面当着慕睿不断的亲近于我,一面又故意散播我和依婷、慕睿三人的关系,故意制造舆论,逼我在媒体压力之下否认与睿睿的关系,简直...简直...哎,不说也罢,总之她小小年纪,心机和手段不是你能够想象到的...”

原来吴乐峰接拍胡言的戏,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便听吴乐峰继续说道:“我为什么会被她要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就是因为我挣脱不了世俗的约束,对,我和依婷、慕睿一直在一起生活,但这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道理我明白,但我的行动却始终不受自己的支配,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挣脱不了世俗这道约束呢?所以,在世纪影城,当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的告诉所有人你有两个女朋友的时候,我震撼了,我佩服你,我羡慕你,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有这样的勇气?”

因为我的两个女朋友里面,有一个是假的...事到如今,我更没办法坦白了!

吴乐峰又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些许失望,“可是,我好像错了,楚小哥,你也没有彻底挣脱世俗的约束,你敢说,敢做,但我总觉得,你心中也有着迷茫,你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潇洒...”

我苦笑道:“世俗是社会的规则,谁能彻底的挣脱?不过...”我肃起了表情,道:“你的话让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好像没有答案的问题,仅仅是我们不肯正视答案,而我们不肯正视的答案,仅仅是我们自己的真实想法——你说的对,这非但不高深,反而最简单,所谓的勇气,就是真实的面对自己,面对真实的自己。”

“真实的面对自己...面对...真实的自己...”吴乐峰小声念着我的话,突然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道:“楚小哥,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多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啊,是我们自己想的太复杂了,哈哈,好,好,先前我不怕你知道我的秘密,是抱着‘随你去公开吧,反正我也不想瞒着了’的态度,现在我却不那么希望了,我不希望你那么做,不是怕公开我的秘密,而是不想失去和你交朋友的机会,哈哈,你年纪不大,很多事情却看的比我明白,咱们俩在思想上有很多的共鸣啊,缘分,绝对是缘分!”

我不明白他兴奋什么劲,但我听明白他的话了...不希望我公开他的秘密,是不想失去交朋友的机会,言下之意,他一开始果然是希望我去告密,被动接受的同时,他也找到一个可以怨恨的对象啊...

“楚小哥,你知道我对‘三心二意爱你’的理解是什么吗?”

吴乐峰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我揉着被他拍的生疼的肩膀,勉强的笑道:“不知道...”

吴乐峰含着笑,一字一句道:“一心一意的爱着不同的人。”

“一心一意的...爱着不同的人...”我心中如巨浪翻腾,激荡澎湃,又如晴空万里,散去了沉重的云雾...

【PS:回来晚了,更新迟了,抱歉抱歉~】

【第481章】三小姐?!

“我们爱父亲,爱母亲,爱兄弟姐妹,我们能够同时爱着我们的家人,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同时爱着两个女人?她们不是我们的家人吗?”吴乐峰侃侃道:“花心是不能否认的,但只要我们能够专情,对每个人都一心一意,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我能够给她们幸福,她们是幸福的,那别人想说什么就随他们去说吧,楚小哥,你让我明白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谢谢你。”

我愕然的握住了吴乐峰伸过来的手,脑子里仍缭绕着他刚才的那些话...不是我让他明白了什么,而是他让我明白了很多。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吴乐峰,是个演员。”

“嗯?”我呆了呆,与吴乐峰真诚的目光相对,我懂了他的意思,笑道:“我叫楚南,是个小职员,很高兴认识你。”

“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吴乐峰亲热的搂着我的肩膀,“走,回去接着喝,不醉不归!”

他好像忘了,我们是酒足饭饱以后才出来的,而且,我是不喝酒的...我莞尔一笑,今天破戒多喝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直到现在,我才感到无法压抑的兴奋,我居然和一个大明星做了朋友...

我俩拉开门刚要走出卫生间,眼前一黑,好像撞在了一堵软绵绵的墙壁上,愣是将我们弹了回来,抬头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好家伙,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双胞胎似的,海拔足足高过我一头!

套上了西服的狗熊——我脑子里闪过了孔建成的话,这个形容真是一点也不过分啊,虽然在法国餐厅里见着外国人不新鲜,但见着俩两米多高,像篮球运动员一样的黑人,就太新鲜了。

两头黑熊非常傲慢,不低头,眼珠子向下一翻,端得凶悍,吴乐峰为人谦和,张嘴就道歉,“不好意思,没撞疼你们吧...”

没等吴乐峰把话说完,左边那黑狗熊就从牙缝里挤出两个生涩的汉字,“滚开。”

这位黑人大哥不认识中国的大明星吴乐峰不是他的错,但不讲礼貌就是他不对了,明明是你们堵了门,我们道歉已经体现出气度来了,你丫竟然还这么嚣张?这不能忍,忍了是丢中国人的脸。

我眉毛一竖,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堵在厕所门口妨碍我们出入你还有理啦?小子,我告诉你,你别把礼仪之邦理解成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你当中国人好欺负是不是?我要求你马上道歉!”

那黑人被我指鼻子一通数落,听懂没听懂我不知道,但恼羞成怒是肯定的,横眉怒目,伸手就要抓我脖领子,我狠狠一甩胳膊将其弹开,他显然没料到身材‘娇小’的我敢还手,庞大的身躯一个踉跄,我也好受不到哪去,胳膊抡到了铁板上似的,疼的我咬紧牙关才没哼出声来。

表面上看,是他吃了亏,丫皮肤黑,脸红了也看不出来,就看到他呲着两排白牙,吼了声‘FUCK’,挥起沙钵大的拳头就要捶我,我亦急了,因为我听懂了他用英文骂的那句‘你这个婊子养的杂种’。

“我操+你奶奶!”我也顾不得在吴乐峰这个新朋友面前保持什么形象了,你骂我没关系,你敢骂我妈?长的块大我就怕你啊?!

见我俩竟然动起手来,另一个黑人大汉赶紧抱住了狗熊男,而吴乐峰也急忙搂住了我,“你疯了啊?有话好好说,跟他打架?他胳膊比你大腿都粗!”

那狗熊男还他娘的骂骂咧咧呢,语速快,英语半斤八两的我很难全听明白,可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后来丫的干脆竖起了中指,打出了国际手势,我也不甘示弱的对他伸出了大拇指,朝下,“他狗日的瞧不起咱们中国人,你放开我!臭老外,耍横你耍到我们家门口来了,别说是你,就是奥巴马也不行!”

礼仪是包容,而非一味的忍让,如果人家骑到你脖子上拉屎撒尿,你还能笑着说‘没关系’,那你体现出来的不是气度,是懦弱!

另一个黑人大汉虽然同样傲慢,但素质明显要好过狗熊男,知道是先挑衅我们的狗熊男无理,厉声喝止了他,转而指着身后女洗手间的牌子,道:“你们,这里,来,不行,请离开。”知道自己表达的不明确,他又有意的放慢了语速,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英语。

敢情吴乐峰也是个‘爱国者’,看他一脸的呆相,显然还不如我听得明白呢,老外大概的意思是他们是保镖,雇主进了女洗手间,叫我们快点走,不要留在这里,还遮羞说,狗熊男对我们态度恶略,是怀疑我们心怀不轨,想要闯进女洗手间对他们的雇主不轨...这不是诬赖我们没素质吗?!

“我他妈还怀疑你们想进女厕所偷窥耍流氓呢!”

吴乐峰听我这么一说,也急眼了,他是公众人物,哪背得起这口黑锅?对两头黑熊怒道:“你们这是侮辱人!你没看到我们刚从男洗手间里走出来吗?”

典型的驴唇不对马嘴,我将就着能听懂一言半语,俩狗熊却完全听不懂我和吴乐峰说什么,我说我的你说你的,越吵越热闹,就在又险些动手之时,忽然听到两头狗熊身后有个女声不满的用英语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吵什么?”

这声音,太耳熟了...我不可置信的侧身朝两头狗熊身后望去,目目相对,那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女人也呆住了。

紫色的带木耳花边、可爱泡泡袖的短袖衬衫,白色的铅笔裙,不止声音熟悉,这身衣服我也眼熟,但我仍有点含糊,怎么也无法将她和我面前的两头黑熊扯上关系,“紫苑?你怎么会在这?”

是紫苑,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两头黑熊便用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但我清楚的看到被我叫了名字的她浑身剧颤,我不晓得她为什么对我如此恐惧,忽然听另一个女声奇道:“哦?碰到熟人了?你不是说除了他,你在北天市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吗?”

是谁?!紫苑是不可能请保镖的,既然保镖不是她的,那会是谁的?瞬息之间,我想到了一个人——三小姐!

“不是,他认错人了!”紫苑这话似乎是对另一个女人说的,也像是对我说的。

“谁?!”折腾我如此之久的女人就在两头黑熊身后,紫苑藏在心中的秘密离我近在咫尺,我怎还能够保持理智?“给我让开!”

也许对答案歇斯底里的追求就是一种能量,我硬是将两个体重不下两百斤的壮汉推到了一旁,但我还是慢了一步,我只看到门板在摇曳,紫苑和那个女人躲回了卫生间。

我的脑袋一片混乱,我只想知道和紫苑在一起的女人究竟是不是那个神秘的三小姐,如果是,我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她,如果不是,我想问紫苑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要骗我,但才跨出一步,我的身体就被紧紧的箍住了。

两头黑熊以非常专业手法攥住我手腕,钳住我的肩头,眼睛中满是警惕,并散溢着杀气,仿佛我再稍微挣扎,他们就会拧断我的胳膊,而身后,吴乐峰死死的搂住我的腰,急道:“楚小哥,你干什么?你真的闯进女洗手间,咱俩跳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这倒是...且不说我肯定打不过这两头狗熊,倘若闹出动静惊动了别人,也只会让吴乐峰陷入尴尬的处境...我冷静了,甩开两个黑人,朝他们身后看了一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淡淡的说道:“可能真的是认错人了,她和我一样,小白领一个,怎么可能聘的起保镖呢?也没有那个必要啊。”

我是故意说给紫苑听的,吴乐峰当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见我转身就走,赶忙跟了上来,小声道:“你认识刚才那两个女人?他们大概就是建成说的那拨客人,楚小哥,我现在开始严重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普通的班族了...”

【第482章】朋友

“楚小哥,我现在开始严重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普通的班族了...”

“我是,但她们肯定不是...”我说不清我是在感慨,还是对紫苑躲躲闪闪、隐瞒包庇的气愤,做了个深呼吸,我对吴乐峰道:“对不起,峰仔,我有点急事,得先告辞了,谢谢你今晚的热情款待,你尽管放心,你和慕小姐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信不过你,我就不和你交朋友了,”吴乐峰摆了摆手,又皱眉道:“楚小哥,我以前去国外,也请过外国保镖,所以我看的出来,刚才那两个家伙都是专业的,我不知道你和洗手间里的两个女人究竟发生过什么,但看她们以及那两个保镖对你的态度...你不要太勉强,弄不好是要吃亏的,我看这样吧,待会由我出面,去和那几位客人谈谈...”

“不用了,”我宛然拒绝,道:“这是我和她们之间的私事,很复杂,我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更何况你是个明星,是个公众人物,牵扯进来更不方便。”我没好意思说,那三小姐不是普通人,北天市多少商界大佬达官贵人她都不看在眼里,何况是你啊...我记得郭享和星雨曾经说过,这三小姐的性格端得难琢磨,宁可请乞丐一起吃路边摊,也不用正眼瞄一瞄主动来讨好她的人。

我不想让吴乐峰丢面子。

“你这话就见外了,”吴乐峰叹道:“不过既然是你的私事,我就不瞎掺和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别客气。”

“谢谢。”

吴乐峰笑道:“告诉你别客气了,你还跟我这么客气。”

我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了,都说明星架子大,虚伪,可在吴乐峰身上,我只看到了热心和真诚,烦乱的心中,流过一道暖意。

我本来想问问孔建成有关那五个女客人的事情,可这厮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无奈,我与慕睿和Avril道了个别,带着四个丫头风风火火的离开了餐厅。

“哥,你有毛病吧?”楚缘体力忒差,搀着冬小夜从楼上走到楼下,就已经气喘吁吁,累的差点呕吐了,“既然不着急回家,你刚才一个劲的催我们下楼干什么?”

“就是,”东方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咱们躲在这里干什么啊?南哥哥,赶紧打辆车送流苏姐姐回家吧,她好重,我都快撑不住了...”

呃...流苏和冬小夜都被慕睿给灌醉了,冬小夜的情况相对好些,至少眼睛还睁着,搂着楚缘嘿嘿傻笑个不停,至于流苏,愣是趴在东方怜人背上,站着就睡着了。

我琢磨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塞给楚缘,道:“你和东方打辆车,带着程姐姐和冬姐姐先回家...”

“那你呢?”楚缘眉头一蹙,“哥,你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干嘛啊?”

“等人,”我不晓得该怎么解释,敷衍道:“餐厅里有个熟人,我等她出来说几句话,然后就回家,你们先回去吧。”

“那咱们一起等不就得了吗?”

我苦笑道:“你看看她们俩,站着都费劲,怎么一起等啊?难道让她们躺在马路涯子上啊?”我有我的顾虑,三小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完全不清楚,我不希望楚缘、流苏她们与那种女人有什么接触。

“你说的真轻巧,”东方没好气道:“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小美女,带着两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大美女打车,你就不怕我们被人给拉到哪条小胡同或者哪片小树林里叉叉圈圈啊?”

“什么叉叉圈圈,臭丫头,说话真难听!”我口中如是说,心里却真含糊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此状况下,四个丫头打车真是不太安全,于是我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伟哥,你干嘛呢?陪秦岚练夜车呢?这个时间还在练?咳,我没别的意思,你别不好意思...你们在哪呢?世纪桥?太好了,就在这附近,你赶紧到国际影城附近那家‘IMissYou’来一趟,拜托了...”

紫苑越躲我越让我在意,所以我不能离开,免得她偷偷溜掉,本想让伟哥来一趟,替我将四个丫头送回家,没想到他和秦岚夜游车河,而且刚巧就在附近,电话挂断不到十分钟,那辆黄色的QQ便停在了我们面前,这时候,东方和楚缘早就撑不住了,是我在驾着流苏,她们两个合力搀扶着冬小夜。

一下车,他们愣了,我也愣了,好家伙,伟哥和秦岚居然穿着一模一样的情侣衫,想到俩人在公司里惺惺作态,装的像普通同事,私下却如此的蜜里调油,我忍不住想笑,伟哥脸皮厚,不以为然,秦岚可是被羞的面红耳赤,几乎不敢对视我的目光,上来搀扶过流苏,也不知是数落她呢还是数落我呢,道:“怎么能喝成这个样子啊?”

我听的出她话里的意思——第一次约会,未免太失态。

没辙,谁让她碰见慕睿这样强劲的对手了呢。

“你也是的,”秦岚环顾了几个丫头,最后瞪着我,小声道:“小夜就算了,你怎么约会还带着妹妹?”

我尴尬道:“这不是凑巧在大街上遇见的吗?”

伟哥拉开车门,一边看着我和秦岚将流苏掺进车里,一边笑问我道:“南哥,你让我们俩做护花使者,你呢?你可别告诉我你晚上还有活动,不会又是墨总有请吧?”

一听这话,不但秦岚竖起了眉头,冬小夜都清醒了,“什么?”

“没什么,”我气笑道:“伟哥,你怎么三句两句离不开墨总啊?”

伟哥耸耸肩,“因为墨总三句两句离不开你。”

幸好流苏睡着了,不然一准醋性大发,饶是如此,楚缘,东方,虎姐三人火辣辣的眼神也射的我浑身难受,“跟墨总无关,吃饭的时候碰巧遇见了个熟人,这会人家不方便,我在这等等她,聊几句我就回家,你先帮我把程姑奶奶和这仨丫头送回去...”

“全送回去?”伟哥数数人头,又回头看看秦岚那辆小QQ,“有点难度。”

坐不开...

“把流苏和她们两个小丫头送回去就行,我得跟着他。”冬小夜突然醒酒了一般,目光犀利的盯着我,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我也不走,”楚缘道:“小夜姐姐脚伤了,我给她当拐棍。”

你刚才不是还嫌累,嚷着要回家呢吗?!楚缘绝对是因为伟哥那句玩笑话,怀疑我真的在等墨菲了。

我头疼脑大的对冬小夜道:“你喝多了,跟着我干什么?”

“我就是喝死了,也得绑你腿上,”冬小夜舌头有点大,尽管表情严肃认真,说话的口音却搞笑可爱,“我知道你又想干嘛去啊?别忘了,保护你是我的任务。”

“任务?”伟哥和秦岚对这个字眼极为敏感,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令人不快的龚凡林。

其实龚凡林不过是警方打出来的幌子,许恒才是真正的原因,苦就苦在我不能和伟哥他们解释,只能看着他们自责,冬小夜这妞还是醉了,说话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找那么多借口干嘛?不想回家就直说,”我假装数落冬小夜,心中苦笑连连,丫似醒非醒,似醉非醉,想轰怕也轰不走她了,看她现在口无遮拦,言多必失,别给伟哥和秦岚找不痛快了,“这样也好,你们帮我把流苏和小东方先送回去吧,我们仨待会就回去。”

三小姐的事情,终归瞒不了冬小夜。

“送哪去?”秦岚道:“我不知道流苏住哪。”

伟哥亦有些受伤道:“真遗憾,我也不知道,程姑奶奶压根就没请我去过她们家啊...”

“她住在...算了,你们把她送我家去吧,伟哥,我那你总认识吧。”流苏现在和小舒老师住在一起,将如此状态的流苏托付给伟哥和秦岚,本就是我的失职,我就别没事找骂了。

“哦?”伟哥和秦岚异口同声,那暧昧的目光,看的我浑身发毛...

【PS:又更晚了,抱歉抱歉~】

【第483章】最狂妄的人?

“让她去你家睡?”秦岚一脸的警惕,“行是行,不过,楚南,你别说我没警告你啊,你要敢趁她醉酒对她不轨,当心我跟你翻脸!”

我怎么总觉得你那副表情,更像是在说‘你要不趁机对她做点什么,我就鄙视死你’啊...

“你翻得着吗?”伟哥笑骂道:“你当心吧,吓得南哥不敢对程姑奶奶不轨,明儿程姑奶奶和你翻脸!”

秦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道理。”

“有道理什么啊?!”哥们老脸火烫,总觉得有几道毒辣的目光在诅咒我似的,“我家里不但有妹妹,还有个女警察,我就是想不轨也得有那机会不是吗?”

秦岚笑嘻嘻道:“这么说,缘缘小东方和小夜都不在家,你就会...”

“会个屁,我是那种人吗我?”哥们吓出了一身冷汗,秦岚太滑头,差点又引我说错话。

伟哥叹了口气,“可惜你不是...哎,有贼心没贼胆,南哥,这可不行,你记住,打是疼骂是爱,她骂你坏是因为她爱你坏,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你太正经,当心将来会被程姑奶奶压一辈子的。”

“你赶紧给我滚!”我都听见楚缘磨牙了,再让伟哥说下去,我担心用不了一辈子,待会就会被楚缘给啃喽。

“好,好,我们走,我们走。”伟哥碎碎念着绕到了车子另一侧,上车之前,瞥了一眼冬小夜,然后颇是复杂的对我笑了笑,笑的我心里发毛。

难怪这小子不停的开我和流苏的玩笑呢,敢情是故意说给冬小夜听的,八成,是从陆好那听说了我在融资组放出去的那些厚颜无耻的话...

为了撮合我与流苏,伟哥对我身边女人的猜忌程度比流苏本人还有过之,有如此一个仗义的朋友,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也许我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为何伟哥在男女感情方面,对我如此的没信心...

我又交代了东方怜人几句,告诉她让流苏睡楚缘的房间等等,伟哥说这些事情交给秦岚便好,要我们就在这等他,他将流苏送回去,就马上回来接我们。

伟哥刚走,楚缘就不干了,“你把我房间给程...姐姐睡,那我睡哪?”

“你这几天不都和东方一起睡我房间呢吗。”

“那小夜姐姐睡哪?”

冬小夜虽然没言语,却也是一脸的不满,楚缘的床小,挤俩成年人确实难受。

“将就点,睡沙发吧,”我讪笑道:“谁让流苏管你叫姐姐呢?”

我这话把冬小夜给堵没词了,楚缘冷笑道:“哦?那你睡哪去?难不成你要和程流苏一起睡?”

臭丫头想哪去了?!我板起脸,道:“我打地铺,你要不满意,咱俩换换,你睡地板,把房间还我。”

“我...”楚缘小脸一扬,“不还,你是男人,让着我们是应该的。”

看出我心情不爽,楚缘适可而止,不敢无理取闹了,转而问道:“小夜姐姐脚疼,你都不肯回家,到底等谁啊?”

冬小夜虽然有点犯迷糊,但尚未彻底失去思考能力,见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餐厅门口,皱眉说道:“小楚子,你这眼神,可让人不太踏实,你真是在等人吗?”

“是...”正说着,一辆蓝色的商务车从我们身旁驶过,在餐厅门口停了下来,接着,便是以那两头黑熊为首的黑衣,拥簇着几个女人快步走了出来,身高马大的保镖将几个女人挡的严严实实,但我还是看到了那件熟悉的紫色上衣,“我在等着一睹三小姐的真面目。”

楚缘与冬小夜的惊愕中,我快步走了出去。

“薛紫苑,你给我站住!”

我憋了老半天的气,全和在声音里,一口气喷出去了,吓的不少路人侧目观望,训练有素的两头狗熊一见又是我,立刻将那几个女人全部挡在了身后,门口灯光本就幽暗,我更看不到那几个女人的样貌了,只看到穿紫色上衣的女孩驻足片刻,然后赶忙钻上了车。

见另外几个女人也先后上车,我急了,加快了脚步,“薛紫苑,你给我站住!你躲什么?怕我见着三小姐是吧?谁是三小姐?下来,我有话问你!”

“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薛小姐,也没有三小姐。”一个同样穿着黑衣,操着一口流利北天话的家伙斜里一闪,便堵在了我面前。

我理也不理,向右一晃,他身子一动,我突然变向,矮着身子从左边钻了过去,一个箭步冲到了商务车旁边,最后一个上车的女人还未来得及将车门完全拉合,被我塞进去一条胳膊,将门子挡住了。

“一群饭桶,花钱雇你们吃干饭的啊?!”里面那女人吓了一跳,骂人骂的大气,却很小气的和我较着劲,生怕我把门拽开,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恨不得把我胳膊夹断,我不禁痛吟一声。

车里拉着窗帘,我看不到里面,但声音却一清二楚,说话的女人即非紫苑,也不是在洗手间遇见的另一个女人,但这声音,多少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我正搜索着大脑的记忆库,便听紫苑失声道:“你夹到他胳膊了,快放...唔!”显然是意识到我能听见,及时的捂住了嘴巴。

我又好气又好笑,“果然是你!薛紫苑,你给我出来!”

“我不是薛紫苑,先生,你认错人了...”

“闵柔,你少给我唱双簧!以为捏着鼻子说话我就听不出你的声音了是吧?!”一听这声音,我更确定,三小姐肯定也在车里。

“我、我、我不是闵柔...”一着急,闵柔连鼻子都忘了捏了。

用车门子夹我手的女人骂道:“你白痴吧?”

闵柔回击道:“你才白痴呢!”

“嘻嘻,呵呵,哈哈哈哈哈——”还有个女人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虽然看不到,却也能想象到她笑的多么没形象了。

我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除了紫苑,其余几个女人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躲我,更像是一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她们在玩,把我当做玩具一般的玩耍!

“吵够了没有?”在卫生间里听到过的那个声音终于说话了,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肃立,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闵柔和夹我胳膊的女人不吵了,另一个女人也不笑了。

我盯着后面那块玻璃,那声音的主人,与我相隔仅仅几十厘米。

“你就是三小姐?”我冷冷的问道,自己也察觉到声音在微微的颤抖,那是某种压抑不住的情绪。

她沉默了一会,冷冰冰的说道:“不是。”

不是才怪!我暗恼不已,你要真的不是三小姐,至少应该反问我一句‘你是谁’才对吧?这副淡定的态度摆明了你很清楚我是谁!

“那你是谁?”她不问我,我问她!

“你不知道我是谁?”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但语调依然很平静。

废话!我知道,但你没承认!我忍着恼火,说道:“我不喜欢明知故问。”

她语气更冷了,“对我的声音也没有印象?”

“咱们以前认识?”怪了,我和闵柔不熟,也能听出她的声音,甚至是用车门子夹我的女人说话的声音我都觉得耳熟,偏就对这个有可能就是三小姐的人毫无印象,可我不能承认,她的语调越平淡,越不以为然,我越觉得她是个情绪敏感的人,没有什么理由,仅仅是感觉,“有点耳熟,不过不太确定,你把车门拉开,我看看就知道了。”

到这会我已经把愤怒忘到脑后了,一心想着要看一看她的真面目,她说她不是三小姐,可我偏就觉得她是。

车里鸦雀无声,那份凝重连我都感觉到了,好半晌,才听那女人道:“你是我见过的最狂妄的人。”

“什么?”我一愣,我狂妄?哥们倒想狂妄呢,可也得有狂妄的资本啊!

疑似三小姐的女人终于流露出点情绪了,很不幸,还是最恶劣的情绪,她怒道:“哄他走开!”

【第484章】半块砖头引发的血案

“哄他走开!”

话音才落,在洗手间门外发生过冲突,早就蠢蠢欲动的那头黑熊便迫不及待的揪住了我的后脖领,我的手臂被车门子夹着,想躲都躲不了,被他用力向后一拽,一甩,干干脆脆的扔出去两米多远,狼狈的摔倒在地,里面的女人趁机将车门拉合,我爬起来还待强行一睹三小姐真容,两个保镖挡在身前,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扣住我的双臂,还有一人在后面将我的脑袋压低,把我死死的制住了。

不愧是专业保镖,配合真他+妈默契,我知道他们制住我,是为了让车子顺利离开,但冬小夜不知道啊,一看对方那架势,以为要把我怎么样呢,赶紧冲了过来,“你们干什么?!放开他!”

车子已经开走了,我也就彻底放弃了,虽然没见着三小姐的真面目,却听到了她的声音,也算有点收获,至少从她的话中,我知道我们以前肯定是打过交道,至于我到底怎么得罪过她,赶明儿再问紫苑,不信她还能闭口不谈,因此被五个保镖制住,我才没有挣扎,哪呈想虎姐会突然窜上来啊?更没想到她腿比嘴快,声音没落,人已跃在空中,两米高的壮汉,愣是被她一膝盖顶在了脸蛋子上,那大汉喷着口水向一侧栽倒,撞倒了从身后按着我脑袋的另一个人,虎姐没等落地,双手按在我背上,顺势借力,凌空一记鞭腿,踢到了与我有过节的那头狗熊的脸上,狗熊一个趔趄,居然没倒。

冬小夜用力过猛,抽完那高难度的一腿,她亦彻底的失去了重心,身体打横栽向地面,我及时伸臂从她腋下穿过,将她搂在怀里,被她的力道带着旋转了一周,才将将站稳了脚步,于围观的路人看来,那简直就像舞蹈一般狗血而华丽,狗血而唯美,殊不知,我被她这危险动作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真要是用那种姿势摔在地上,她少不了要进医院!

我双手搂着她的腰,她双臂勾着我的脖子,这POSS...虎姐哪受得了啊,脸蛋通红的把我推开,还没站直身子,就听那黑熊一声爆吼,抡圆了巴掌朝冬小夜抽过来,冬小夜临危不惧,右手摸向后腰的同时高声喊了一句,“别动,警察!”

悲剧就是这么发生的...你带枪了吗?!

冬小夜没带枪,那黑狗熊也没听懂她说什么,这一巴掌完全没有减速,冬小夜想躲都来不及了,眼睛一闭,‘啊’的一声尖叫,可黑熊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我奋力的蹿了过来,举双臂硬挡了后熊那野蛮的一巴掌,不想胳膊刚才被车门夹伤,再挨这一下子,痛彻心扉,一屁股坐倒在地,蹭到了冬小夜,这妞脚下没跟,竟然和我一起跌倒,我这才想起来,冬小夜的脚不对劲。

一巴掌掀翻两个人,狗熊得意的哈哈大笑,但那唯一的中国保镖却听见冬小夜说自己是警察了,袭警,那是什么罪过?他顿时一脸的急色,刚要说些什么,就见一物带着风声从我眼前呼啸而过,不偏不正砸到了他刚刚张开的嘴巴上,那大汉惨呼一声,捂着满嘴的血蹲在了地上,痛苦不堪且不可置信的望着地上的凶物——一块半头砖!

楚缘战战兢兢的立在五步开外,摆开了架势,高举着半块砖头,颤着声音喊道:“谁在打我哥,我就砸谁!”

英雄救美女见多了,美女救英雄也不是没见过,可妹妹板砖救兄,今儿才算开了眼界...天啊,这条街上干净的连个烟头都没有,你在哪找来的转头啊?!而且,你砸谁不行,干嘛非把唯一会说英语的这位给砸成哑巴啊!

我欲哭无泪,本来已经没事了,冬小夜非莽莽撞撞的上来连着打翻三人,接着楚缘让人见了红,现在,想解释怕也解释不清了...

黑狗熊火大了,对着楚缘叽里呱啦的一通大叫,旋儿便要朝她走去,楚缘胆小,啊啊尖叫着,扔了砖头撒腿就跑,狗熊居然真追,我急了,就楚缘那小身板,掐吧掐吧不够一盘,捏吧捏吧不够一碟,你真要给她一巴掌还得了?我没来得及起身,就地横草一腿,黑狗熊直趴趴的摔了个狗吃屎,恨恨的回过头来,鼻血长流,染红了他雪白的牙齿...

我差点哭出来,这回算是糟糕到家了...

伟哥赶到派出所来接我们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我。

我眼角肿了,嘴角也肿了,好好一件衣服,撕扯的条条缕缕,身上更是血迹斑斑,有自己的鼻血,但更多的,是那几位黑人保镖的血——我打不过他们,急眼了,抄起楚缘扔过来的半块砖头,一顿狠拍,血战街头,因为这个,派出所差点把我移交到刑警队去...

幸亏当时吴乐峰听到了动静,从楼上看到了餐厅门口的情形,及时让一群保安把我们分开,不然被我砸伤、凶性大发的几个保镖十有八九会将我虐死,饶是如此,我身上也没有一处不疼的,但最痛的,却是被关车门的女人夹到的手臂,青紫了老大一块不说,被黑熊拽出去的时候,还刮伤了老长一道子,虽然伤口不深,可又是肿胀又是流血,看上去触目惊心,愣是把楚缘给吓哭了,不过和她砸伤的那位相比,我这点伤算什么啊,那位光牙齿就掉了四颗,舌头也伤了,警察问笔录的时候,他都是用手写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冬小夜老说脚疼,能不疼吗?在医院检查的时候,我看到她右脚有两根脚指肿的发青,圆嘟嘟、油亮亮的,哪像是鞋子夹脚夹的啊?可我问她,她却不肯说到底是怎么伤着的。

此事最后不了了之,是因为一个人的出面——闵柔。

是我打电话叫她来的,不出所料,她马上就到了,不过她坚决不承认刚才她去‘IMissYou’吃过饭,孔建成醉死,吴乐峰是公众人物亦没有抛头露面,倒也没办法逼她承认,她很会演戏,从医院去派出所的路上一个劲的质问警察那几个保镖怎么如此野蛮,不但打男人,连女孩也打,一副替我要说法的样子,也不晓得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先动手的是冬小夜,先让人见红的,是楚缘...摸着良心说话,的确是我们理亏,人家是保镖,护主是人家的职责。

到派出所,闵柔还挨那表演呢,一会中文一会英文,把几个保镖骂的狗血淋头,其实从几个保镖不敢还口的态度,连派出所的民警都看出来了,他们要真的不认识才怪呢!最后,保镖们表示,愿意道歉,希望和解,虽然明显是被闵柔逼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我没有理由不赞同吧?话说,先动手的本来就是我们,我还用砖头开了人家的瓢儿,真要告我故意伤害,那是一告一准儿,而且,也免不了牵连冬小夜...虽然我觉得我是被这个妞牵连了...

其实闵柔亦没料到她们走后我们竟然和保镖干起来了,而且还全都挂了彩(楚缘见黑熊追她,吓的转身就跑,结果摔了一跤,膝盖蹭破了一层油皮,不过医生包裹的夸张了一点,看上去很严重似的),意料之外的变故让她稍显无措,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她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对我说有急事,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不问也知道,定是三小姐找她,或者,是紫苑。

我打电话向吴乐峰道了声谢,告诉他已经没事了,请他放心,便和两个丫头一起,被伟哥送回了家,我没让冬小夜穿鞋,右脚脚指肿的那么厉害,穿着鞋子还有不磨脚的道理?那样只会更加恶化,否则也不至于一个下午过来,她连走路都觉得吃力,我将她背上楼,秦岚见我们一个个的如此狼狈,自是不用多言。

【第485章】冬小夜醉酒诉往事

我没跟伟哥和秦岚说实话,只说朋友没等到,却与几个喝醉酒的老外发生了口角,伟哥当然不信,可见我们三个人的态度比着沉默,知道另有难以启齿的内情,也就没有刨根问底,叮嘱我们注意休息,便拉这秦岚回去了。

东方大概是怕我回来问她想买黄+盘的事情,所以早早的就睡了,楚缘一语不发,也回了房间,小丫头这是第一次跟我以外的人打架,现在还有点后怕呢,我本想安慰她几句,却始终没找到机会。

冬小夜也是沉默寡言,我觉得她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可她什么也没说,衣服都没脱,一进门就躺到了沙发上。

我现在突然感到庆幸,幸好了流苏醉死过去了,将我们的第一次约会结束在了比较完美的阶段,如果将她也卷进来,我就罪大恶极了...

我家客厅并不算太宽敞,为了腾出足够的地方打地铺,我把茶几挪到了一旁,因此和冬小夜也就是一上一下,距离非常近,能清楚的听到她的呼吸,开始没觉得怎样,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逐渐有些紧张了,除了流苏和紫苑,姑且算上楚缘,我还从未与其她女孩睡得如此之近。

或许是沙发窄小,没有床铺那么舒服,冬小夜翻来覆去,越来越不消停,忽然听她小声问道:“小楚子,你睡了吗?”声音慵懒无力,给人感觉似睡非睡。

我苦哈哈道:“没有...”

“胳膊疼?”

胳膊是疼,但也不至于睡不着,我没好意思说白天睡的太多了,现在还不困呢,“不是...”

“眼疼?嘴角疼?”

“不疼...”

“那就是...那儿疼?”

“哪儿?”我有点迷糊,冬小夜干嘛这么希望我身上哪儿疼啊?

她莫名其妙的沉默了,忽而又道:“不行,我脑子有点迷糊,太热了,我去冲个澡。”说罢,便起身下了沙发,摸着黑进了浴室。

热?空调开着,我冷的都打卷了,哪里热啊?

淅淅沥沥的水声让我更无睡意了,我承认我是个好色的人,一听见这水声,我就想起上次误闯浴室那点龌龊事儿了,回想起冬小夜那玲珑紧致的曲线身条,下面的小楚南忍不住就膨胀了起来。

怪不得人们常说饱暖而思**呢。

冬小夜很麻利,一会工夫就出来了,她右脚疼,是单用左脚跳回来的,那阵带着淡淡茉莉花香的沐浴液的清风,撩的我精神有些恍惚,虽然视线昏暗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我能确定,她将外出那套衣服换下来了,现在身上穿的,应该是贴身的小背心和短裤。

“小楚子,你睡了吗?”这妞爬上沙发,又问。

“没呢。”

“你...果然是那儿疼吧?”

“到底哪儿啊?”我气笑道:“我的小夜姐姐,下午我就看出来了,你反常,很反常,一会整我一会疼我,一会和我唱反调,一会又忍气吞声的迁就我,你到底怎么了?”

“谁疼你啦?我...”刚躺下冬小夜一撩被子又坐了起来,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知道她的气势来的快,去的也快,如蚊鸣一般哼哼唧唧道:“我不是在你那儿踢了一脚吗?我脚指都肿了,你肯定也伤的不轻,你要疼就直说,别忍着了...”

“哈?”我怔了怔,恍然大悟,“什么?!你脚指肿是因为...踢我老二的时候戳到了?!”

“你小点声!呀~!”冬小夜慌慌张张就要伸胳膊捂我嘴,不想从沙发上掉了下来,直接摔在了我身上。

温软入怀,我愣了,她也愣了,她赶忙坐起身来,羞不可遏道:“什么老二老三的,你就不能斯文点?好歹我也是个女人!”

我亦回过神来,好气又好笑道:“闹了半天,你的脚是这么伤的...唔!”

冬小夜一着急,又把我嘴捂上了,羞急道:“有那么好笑吗?!”

我拨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笑道:“我不没笑吗...”

“你还说没笑?”丫眼神真好,这么黑都能看到我笑,就听她幽幽道:“我知道你们男人要面子,但那里疼你别忍着,不行明天就去医院看看,本来刚才在医院我就想让你找医生看看的,可缘缘在你身边,我没好意思说...”

我想坐起来,可这妞坐在我边上,压着被角,我动不了,只得这么躺着,好奇道:“你为什么肯定我那儿疼啊?就因为我现在睡不着?”

冬小夜吭吭唧唧老半天,才道:“你下午走路姿势都变形了,动不动就偷偷朝那抓一把,我都看见了...”

“咳...”幸亏屋里黑,遮住了我的大红脸,“那个...也不能说疼,当时就是有点别扭,那感觉你们女人不了解,反正我是真的没事啦...”

“骗人,”冬小夜道:“不疼你干嘛睡觉都夹着大腿,蜷着身子?”

“哈?”我哭笑不得,“我的姐姐,你摸摸我这被子,薄的像条毛巾,你把空调的温度设置的这么低,我冷,蜷身子还新鲜啊?”

“嗯?我怎么没觉得冷?”冬小夜似乎真的感觉不到温差,仍不太相信道:“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我不解,以冬小夜的性格,咬着如此暧昧的问题不放,不太正常啊,“你是不是过分在意了?我这里有没有问题和你没关系吧?难道,你对我...”

我本来想调侃冬小夜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在关心她自己下半生的‘性福’,不想她突然松了口气,身体好像被抽空了一半,软绵绵的瘫倒,上半身无力的趴在了我胸口上,“太好了,我以为我又闯祸了...”

我意识到冬小夜的言行举止越来越不对劲了,但我更在意她的话,“闯什么祸?”

冬小夜这一放松,连口齿也变得不清楚了,嘿嘿傻笑着道:“我调来北天市之前,被一个王八蛋告过,那会我刚从被分配到刑警队,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扫黄任务,行动时我们被那个王八蛋的马仔挡住了,耽误了不少时间,赶到现场的时候,卧底的前辈已经被他迷晕了,衣服都被扒光了,我一气之下,照那畜生下边踢了一脚,没觉得使劲,结果却给他踢出毛病来了,医院开出证明,他被我踢碎了一个...一个...睾...睾...睾+丸,虽然不影响生育,却落下心理疾病,不能...不能**了...”

我冷汗直流,踢碎了人家一颗蛋蛋,你还说你没使劲?我苦笑不已,听冬小夜这口吻,显然一开始她曾怀疑我那里是不是也碎了...

“那种人渣,踢死也活该。”安慰归安慰,在制服嫌疑人的情况下踢爆了人家一颗蛋蛋,确实是个麻烦。

“不行的,”冬小夜枕着我胸口,还枕舒服了,换了个姿势,仰面朝天的躺着,将两条修长的美腿抬起来搭在沙发上,道:“那家伙家里有钱有势,明明是强迫别人**的,却找人顶缸,说自己只是买淫的,交了点罚款就出来了,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告我,不过也是托他的福,我才能来北天市,当时局里所有人签名保我,给领导施压,那混蛋一家保他出来的手段本就见不得光,怕影响闹大了,就撤了诉,改为和局里交涉,他家里人说他不能再看见我,有阴影,又花钱又托关系,硬是让领导把我调走,正好我想来北天找我姐,就跟领导说,要走也可以,把我调北天来,不然,他爱告就告,我跟他死磕,嘿嘿,嘿嘿嘿嘿。”

原来冬小夜所以如愿调来北天,还有如此内情...那些都无所谓,她为什么要把自己这段历史告诉给我知道啊?我摸出枕边的手机,按亮屏幕一照,果然,冬小夜眼睛都没睁开,满脸通红,傻乎乎的勾着嘴角,她这是酒劲上头,已经醉晕晕了,在碎碎念啊!

【第486章】她的初吻...

“小夜,你是不是醉了?”

“没醉。”

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这妞晚上本就没少喝,后来一通折腾,那是强压着酒劲,此时听说我没事,一颗悬着的心吞了肚子,神经一放松,酒劲立马顶上来了,而且是变本加厉,来势远比当初凶猛的多。

“你醉了,别这么晾着了,赶紧躺回去,睡觉。”我用力将她撑起来,要推她上沙发睡觉。

“你干嘛呀?!”冬小夜一拧身子,我左手推了个空,右手按到了一块柔软而充满了弹性的嫩肉上,“呀——色狼!”

我冤枉啊,黑灯瞎火的我哪看得见啊,我的手被夹在两人胸口之间,手肘窝着,想抽都抽不出来,虎姐虽然骂着,却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我不是故意的!”话是如此说,可我的爪子却下意识的抓了抓,天啊,太丰满了,这弹性...她没穿内衣,我能清楚感觉到掌心那粒小巧的凸起!

“你还抓?!”冬小夜的脸与我近在咫尺,小嘴一张,气息可闻,浓浓的酒气中,夹杂着如兰如麝的馨香,害我心脏又是一阵猛跳。

“咳,我的姐姐,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你再这么压着我,我担心我就不只是抓抓而已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冬小夜非但不生气,还有些挑衅,这妞是真醉了,而且醉的不清。

“别闹了,我不敢怎么样,你快起来吧。”

“我要是不起来呢?”这丫和我唱反调唱习惯了,连现在是谁吃亏都分不清了,说着说着,还得寸进尺,将一条大腿也压在了我身上。

我左手能动,想推开她,她却趁势将右臂穿过我腋下,死死的搂住了我的肩膀,“你想干嘛?!”

神啊,这话应该我问才对吧?!“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冬小夜怔了怔,自言自语道:“是啊,我想干什么来着?”

我忙道:“你想赶紧睡觉。”

“对,我困了...不对!”这妞一会犯迷糊一会不迷糊,折腾死我了,我早就起了生理反应,隔着一层短裤一层薄被,有力的顶着她的小腹,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小腹的温度,她却不知不觉,兀自对着我的耳朵吹着热气,“我想跟你道歉...”

我自认没有柳下惠那样的定力,光是控制自己的手不要乱抓乱捏,就已经吃力之极,此刻只希望她赶紧从我身上离开,闻言忙道:“道什么歉?刚才你先动手打人给我添乱那事儿?好啦,我原谅你,不,我压根就没怪过你,听话,乖,睡觉去吧...”

“不是,打架那事是薛紫苑不对,关我什么事情?”冬小夜用力扭了扭身子,那全方位的摩擦险些要了我的命,“我是说...我踢了你一脚。”

“我不都说我没事了吗?而且你的脚也戳伤了,咱俩就算扯平了...”

“那不行,我不能欠你的,”冬小夜好像挺委屈,喃喃说道:“你怪不怪我的我倒不在乎,可我看的出来,流苏对那事挺在意的,她怪我冒冒失失的踢你,可她什么都没说,我...我心里难受!我巴不得她骂我两句,要是你也迁就我,我还不如死了好呢,你以为我想跟着你们,当碍眼的电灯泡吗?告诉你,楚南,我不想去,如果我自己能选择,我宁可死也不想跟着你们,你知道我心里多别扭,多难受吗?我...我...唔...”

说着说着,这妞居然哭了,哭的我莫名其妙。

“别哭啊,我没嫌你碍事,真的!”

“少哄我,下午看见我你都直接说出来了!”

“那是掩饰,”我连哄带骗,道:“男的哪有不虚荣呢?和俩美女约会,我心里老爽了,可我不能承认不是吗?”我现在也在反省,当时确实没有照顾到冬小夜的感受。

“真的?”

“真的。”

“色狼!”冬小夜喜怒无常,扑哧一声破涕为笑,道:“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呃...里外都是我不对了...

女人不好对付,喝多了的女人更加不好对付。

“是啊是啊,我不是好东西,所以你就别再让我吃豆腐了,不然保不齐我连你都吃喽,快去睡觉吧。”

“那你接受我的道歉吗?”

“接受接受...咦?什么道歉?”

我话声未落,一股酒香侵入口腔,嘴唇柔软的压迫,让我呆若木鸡。

我被侵犯了?!

笨拙的丁香小舌不知所措在我口腔中东撞西碰,她像是在给予我什么,又像是在向我索要什么,我懵了,虎姐居然主动亲吻我,而且是如此的热情,甚至是凶暴的亲吻!

也许,对刺激的追求仅仅是我为自己寻找到的不抵抗的理由,本就被她成熟的身体厮磨的欲念横生的我再也无力推开她,她口中醇醇的酒香灌醉了我,我吸住了她作恶的小舌头,感受着她的口腔内这块小巧而柔软的嫩肉。

这是一种诱惑,一种足以令身为男性的我为之疯狂的诱惑,如此强势的冬小夜,竟然被我轻轻的咬着、吸吮着她的舌头,并为此娇喘呻吟。

“嘻...嘻嘻...”冬小夜傻傻的笑着,摸着自己的嘴唇,道:“接吻就是这个感觉啊...我早就想试试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就是被你含着舌头,又吸又咬的,痒痒的,太搞笑了...”

搞笑吗?我心里慌慌的,刚才一时冲动,被荷尔蒙控制了,现在想想,我干的那叫什么事啊?男人总是在偷腥之后才开始反省自己,我感慨,黑暗,给了我作案的胆量...

“小楚子,我踢了你,现在补偿你了,咱俩扯平了,你可别觉得吃亏,”虎姐把脸埋进我的脖颈间,拱了拱,含含糊糊的哼唧道:“我是投其所好,你这个死色狼,我那可是初吻...”

初吻?!我心儿一颤,“小夜姐,是你吃亏了,咱俩打打闹闹这么长时间,我都习惯了,不打不闹反而会觉得不再在,我真没怨你,刚才是我一时没有按捺住...”

“呼...”

“小夜姐?”

“呼...”

“我靠,你不是吧?!”

冬小夜居然睡着了!

我哭笑不得,这妞不会是装睡呢吧?我的右手还握着她的一只玉乳,假如我突然用力抓一把...太龌龊了,如果她真是装睡,也是羞的,我揭穿她,不是更让她难堪吗?我没动,就这样任由她压着,直到听她的呼吸平稳了,规律了,我才轻轻的挣脱她,将她抱到了沙发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用手机屏幕的光亮照着她憨憨的、兀自酡红着的俏脸,我心里暖暖的,亦有点复杂。

有时候,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有时候,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吴乐峰说,只要能给予她们幸福,只要她们幸福了,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看...这话说来容易,可幸福,真的那么容易给予,那么容易得到吗?

那又何尝不是花心的借口啊?

我用手抹掉了冬小夜脑门上密布的细细的汗珠,她的皮肤被酒精烧的火烫,难怪屋里这么凉,她亦觉察不到呢,我心里暗叹:如果明天一觉醒来,她记起刚才的大胆举动,等待哥们的,会是怎样的结局啊?

...

第二天,我是被一声凄厉的尖叫吵醒的,发出尖叫的是东方怜人,理由是...明明睡在沙发上的冬小夜,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我的被窝,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了我!

东方的尖叫也引来了楚缘和流苏,尽管她们起床的速度并不快,可冬小夜更难缠,两个丫头赶到客厅的时候,冬小夜还睡的像头死猪一样呢,俩丫头看到的,是衣衫不整的我,正努力的要把衣衫不整的她推开的一幕,当然,落到那俩丫头眼里,仅仅是我俩亲热的抱在一起...

六只拖鞋像暴风雨一般飞来,还不过瘾,六只脚丫也像暴风雨一般袭来...

【第487章】夜宴(上)

“南南,喝粥,你胳膊受伤了,要不,我喂你吧?”

“我自己会喝!”我冷哼一声,端起碗来三下两下把粥划拉进肚子里,让殷勤的流苏一脸的尴尬。

“哥,吃油条,你胳膊受伤了,要不,我喂你吧?”

“我自己会吃!”我又冷哼一声,三口两口把一整根油条塞进嘴里,探过身来的楚缘又灰溜溜的坐了回去,委屈的咬了一小口想要递给我吃的油条。

“南哥哥,别噎着,快,喝口水吧。”

“我自己会...呃~,咳,还不把杯子递给我?!呃~”

“有能耐你别喝啊...”楚缘和流苏难得默契一次,异口同声嘀咕道。

“你们还有理了啊?!”我压下那口恶气,放下水杯,指着塞着纸团的鼻子,“不分青红皂白,下脚没轻没重,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上来就一通乱踹,我没揍你们就已经很有风度了,你们还不许我有脾气啦?!”

面红耳赤的冬小夜很没底气的小声劝道:“那个,小楚子,你别怨她们,是我的错...”

“你以为呢?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错啊?”我气呼呼道:“你说你个女人家家的,睡觉怎么那么不老实?就说那沙发小点,你也不至于掉下来吧?还有,睡冷了你把空调关了不就得了?你属蛇的呀?往我身上盘?”

幸好虎姐已经不记得昨晚酒醉的那些大胆行为了,不然哪轮得到我数落她啊?此刻她被羞得脑袋都快藏进粥碗里了。

这几个臭丫头,好像忘了谁才是一家之主了,老虎不发威,真当我属猫了,那一通拳打脚踢啊,幸亏鼻子见血了,不然非K死我不可!冬小夜这罪魁祸首死死的搂着我,别说还手了,让我连抱脑袋都成了困难,睡觉能睡成她那个样子,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真睡还是装睡——她哪有一点刑警的警惕性啊!

楚缘气不忿道:“那是误会,我们不是道歉了吗?”

“我踹你鼻子一脚,然后也和你道歉,行吗?”

“心胸狭隘!没有度量!”

“这是原则问题!我是一家之主,我必须强调我的地位”

楚缘被噎没词了,一旁的流苏哼唧道:“都睡地板了,你还有什么地位啊...”

“你是反驳缘缘吗?没错,睡地板正好证明了我的度量,男女有别,我不睡地板难道让你们睡吗?但谦让不代表忍让,还有...”我气道:“我睡地板是拜谁所赐啊?你和小夜那是一样一样的,女孩子,不矜持,沾酒就没够,被人灌的不省人事,幸亏我是君子,不然儿子生出来你都不知他爸爸是谁!”

“喂,南南,你这话可太过分了,慕睿敬我和小夜姐喝酒,人家还是先干为敬,我们俩能不喝吗?我是喝多了,但我是信任你才喝多的,你见过我和别人一起吃饭沾过酒吗?”

说起来,确实没有...我见楚缘脸色不对,赶紧打住这个话题,“别扯那么远,现在说的是你们踹伤我这个问题。”

我鼻子上这一脚到底是谁踹的,三个丫头也说不清楚,没人承认,也没人否认,我利用了她们这种微妙的心理:如果承认了,我会很生气,如果否认了,那就是将责任推卸给另外两个人...她们即不想惹恼我,也不想做一个自私的人,所以,我是不可能找出真凶的,我咄咄逼人,是另有用意。

见我瞪过来,东方怜人心虚的赶紧侧过头去,哼哼道:“我们不是道歉了吗?”

“道个歉就完啦?”我抬起腿,亮出脚丫子,“再这么敷衍我,我真的踹你们,踹完了再怀着一百二十分的愧疚向你们真诚的说声‘对不起’。”

东方躲到楚缘身后,朝我吐了吐舌头,根本不信我会踢她,楚缘则知道自己理亏,妥协道:“好啦好啦,那你说,到底要我们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们?”

“简单,”我要的就是楚缘她们这一句话,肃起表情,我沉着声音说道:“紫苑今天会来咱们家吃饭,我不许你们任何人问她关于昨晚的事情,你们能做到的话,我就不生气了。”

“什么?!”楚缘腾一下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显然明白了我是故意绕圈子套她们。

何止楚缘,流苏,冬小夜亦是一脸的复杂,即气愤,又迷惑。

昨晚的事情,流苏已经听冬小夜说过了,若非把我鼻子踹伤了,她早就对我兴师问罪了,现在我先一步堵她的嘴,她当然心有不满。

冬小夜皱眉道:“小楚子,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硬着头皮说道:“我像开玩笑吗?”

“为什么不让我们问?”楚缘急了,委屈道:“我们和你闹着玩,踢你一脚你就这么斤斤计较,她昨天可是招呼五个坏蛋揍你,你居然原谅她?!哥,我和小夜姐姐可都被她打伤了呢!”

冬小夜的脚是踢我踢伤的,你那伤是砸了人家一砖头后,自己逃跑时摔倒擦伤的...

楚缘对紫苑的态度向来很奇怪,无论言行举止,她处处学紫苑,可偏又对紫苑本人非常的抵触,当然,这与五年前那件我不愿回想的事情有着直接的关系,但我总觉得,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在那之前,楚缘和紫苑也不曾非常的亲密过...

“那只是误会,保镖打人并不是她的意思...当然,我并不是说她没有责任,可这也不是原谅或者不原谅的问题,她不想我见到三小姐,肯定有她的理由,我会问清楚她原因的,但不是今天,”我叹了口气,说道:“缘缘,你说,咱们两个人,有资格恨你小紫姐姐吗?”

“我...”楚缘垂下了头,没有了刚才的强势,“没有...”

流苏,冬小夜,东方皆是一愣,没想到强势的楚缘居然这么干脆的瘪了回去,她们听不懂我和楚缘的话,因为她们不知道五年前发生过的那件事情。

我起身,抚了抚楚缘的头,笑道:“所以咱们不应该觉得委屈,别说昨天保镖打人不是她的意思,就算是,咱俩也是活该,五年了,她只打咱俩一顿就觉得出了气,你我算是捡着大便宜了...”

楚缘抓住我缠着绷带的手臂,急道:“可那是我欠她的,不关你的事,她凭什么打你...”

“我再说一次,昨天的事情,是三小姐的意思,你小紫姐姐什么都没有做,”我真不知道楚缘为什么认定了紫苑对我俩有敌意,摇了摇头,又笑道:“还有,傻丫头,你欠她的还不就是我欠她的?你是我妹妹啊...”

楚缘泪眼汪汪的看着我,没说话。

我哄道:“小紫离开五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要来咱家吃顿饭,不许提昨晚那些不痛快,好吗?”

楚缘犹豫了片刻,终于咬着嘴唇,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

我又望向流苏和冬小夜,“你们呢?”

两个丫头还未答话,就听东方怜人大声道:“我同意!”

见我们不约而同的望着她,她讪讪笑道:“缘缘同意我就同意。”

楚缘和东方都同意了,流苏和冬小夜亦就不好再说什么,敷衍似的应了一声,看她们的表情,仍对紫苑非常不满,她们当然知道昨晚的事情可能真的与紫苑没有直接关系,但紫苑躲躲闪闪,对三小姐的隐瞒和包庇,也成为了不能否认的事实。

中午,紫苑没有出现,手机开了,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楚缘说她做贼心虚,不敢来,没脸来,几个丫头都很认同,我却不以为然,紫苑回来的,一定会来。

我让楚缘准备晚餐的时候,仍没有联系到紫苑,华丽的摆了一桌子,就在几个丫头向我发牢骚,说我浪费她们的辛苦时,门铃响了,我对愕然中的几个丫头微微一笑,起身去开门。

【第488章】夜宴(中)

“小南,我是不是来晚了?”

门外,是拎着大包小包的紫苑,薄透的粉色开衫配白色吊带长衫,热裤波鞋,让我眼前一亮,尤其是头上歪着扎的那条短短的小辫子,说不尽的可爱,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紫苑吗?在我印象中,她从未穿过布料上捂不住肩膀、下盖不到膝盖的衣服...稍一思量,我明白了,向来穿衣风格比较保守、简单的紫苑今天是刻意打扮过的,如此前卫时尚的女孩,的确很难让我与昨晚的她联系到一起...

紫苑和过去一样天真,既然我已经认出你了,你再怎么掩饰,也是徒劳啊。

“我去商场逛了逛,想买几件礼物,不知不觉就耽误了好长时间,对不起...”紫苑说的很自然,然而眼神闪烁,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而且,脚尖又并在一起了...

“没事,快进来吧,看你,一头的汗,先坐一会,我给你倒杯水去。”我没揭穿她,心里都替她捏了把汗,就你这种紧张劲,我什么都不用问,你自己都能演砸喽...见我鼻青脸肿,右小臂缠满了绷带,你也不问问为什么,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我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哦,好啊...”紫苑低着头跟我进了屋。

屋里的气氛啊...两大两小四个丫头,坐在饭桌上,屁股都不来抬一下的,一个个的,那眼神呀,要多冷就有多冷,那脸色,和包公一般无二,险些把我鼻子气歪了,我不叫她们问紫苑昨晚的事情,她们倒真听话,全把嘴巴缝上了!

她们是不是故意和我唱反调啊?

“咳!”我重重的咳了一声,抽搐着嘴角笑道:“小紫来了,你们怎么不打声招呼?”

几个丫头看到了我额头暴起的青筋,知道我是真怒了,亦有点怕,忙收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小紫姐姐好。”

“薛姐姐好。”

“紫苑,快过来坐。”

“我去给你倒水,你稍等。”

紫苑一直缩在我身后,头都没抬,压根就没看到她们刚才那个德行,见她们如此热情,反而更加不知所措了,脸红红的,道:“不用客气,真的不用客气,那个...我给你们买了礼物,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

紫苑完全没有第一次来我家时的那份淡定了,显得拘束而紧张,她买了五份礼物:楚缘和东方每人一个毛绒玩具,流苏和冬小夜每人一身衣服,以及送我的领带...

为什么紫苑知道我家里有五个人?昨晚她应该只看到了我、楚缘和冬小夜三个人,东方住在我家她早就知道,也就罢了,流苏呢?开始我觉得她可能是给冬小夜买了两套衣服,现在分出一套送给流苏,可是见流苏试穿之后,我便打消了这个想法——紫苑事先便已知道流苏在我家里,有可能是向谁打听到了我昨晚和流苏在一起,猜的,也有可能...有人一直监视着我家,看到了流苏出入。

不用问,真若有那么一个人,也不会是紫苑,定然是三小姐安排的,我就不明白了,我和她到底有什么过节啊?以至于她如此关照我...

至于我为什么从这两套衣服就断定紫苑事先知道流苏在我家,理由非常简单...买给流苏的那套衣服太合适了,无论风格还是尺寸,都不适合冬小夜。

紫苑送给流苏的是一款三件套的时尚西式女装,颜色是流苏喜欢的浅色,首先,这衣服与冬小夜的职业和气质全然不符,其次,衬衫太紧了,冬小夜的胸部太大了,勉强系上扣子,给人一种随时会绷开的感觉,然后,裤子太长了,腰太瘦了...

而送给冬小夜的,是一套名牌休闲运动服,颜色是冬小夜喜欢的艳红,流苏试穿了一下,裤腿稍微有点短...

女孩子坐在一起聊天,身材啊体重啊是避免不了的话题,紫苑的投其所好恰恰证明了她的细心,她留意这些无非是想有机会讨好流苏和冬小夜,她为什么要讨好她们?想想其中的理由,我是又感动又心动...可不能否认的事实是,紫苑果然不擅与人打交道,这两套衣服可把俩妞都给得罪了...

本来俩妞就对紫苑有意见,现在意见更大了,流苏觉得紫苑是有意笑她胸脯小,而冬小夜则认为,松紧带是对她身材的一种侮辱...

呃...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紫苑不明白,这两件款式风格大相径庭的衣服不管穿在俩妞身上多么合适,也绝对不可以同时送出来,不然她们难免会相互比较,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卑心理,但凡不是超级自恋的家伙,比较时都会本能的查找自己身上的瑕疵,流苏这假小子是贫+乳,光长个不长胸,冬小夜因为饭量大运动量大,肌肉练的很结实,虽说也是柳腰,却远不及流苏那般纤细...

最要命的是,这俩妞自卑的地方,在紫苑身上偏偏看不到...

与紫苑比起来,高挑苗条的流苏不够玲珑娇小,而身材傲人的冬小夜则不够细腻温婉...

流苏和虎姐穿着紫苑送给她们的衣服,目光灼灼的打量着紫苑,嫉妒两个字都刻在脑门上了...

这俩丫头该不会认为紫苑是打着送礼物的幌子,再向自己炫耀什么吧?

“来,来,吃饭吧,我猜你差不多这个时间会到,提前就让缘缘准备了,刚端上桌,趁热,咱们边吃边聊,”我赶紧拉紫苑上了桌,回过头对流苏和冬小夜道:“你们俩还愣着干嘛?赶紧洗手吃饭啊。”

“哦。”背着紫苑,流苏对我做了个鬼脸,显然,对于衣服太合身了有些耿耿于怀,女人啊,真难伺候,胸部小你能埋怨别人吗?

念及此,我突然想起点事儿来,“小紫,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什么事?!”紫苑闻言,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旋儿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不敢看我的眼睛了。

这丫头紧张过度了,一准以为我想问昨晚的事情...

我是想问,但我知道,紫苑既然如约而来,就一定做好了准备,所以我不能问,我要吊着她,让她摸不准我在想什么...紫苑从小就是个依赖性极强的孩子,心里素质不好,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这五年里发生了多少事情,这方面她不会有太大的进步,这一点,从她说谎时依然扭脚尖就足以见得。

我要让紫苑感到不安,我要她沉不住气,自己主动坦白昨晚的事情。如果我现在问她,她的答案非假即敷衍,她主动交代,至少有一半可能会说实话。

我太了解紫苑了,如果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她。

话说回来,想在这丫头面前演戏,难度实在太大了,因为她太笨了,我必须装的比她还笨...

我在她旁边坐下,笑道:“你还记得五年前离开北天的时候,你多大吗?”

“十八岁,”紫苑苦涩一笑,“怎么可能忘的了,走的那天,正好是我十八岁生日。”

我心里微微感到绞痛,不过与原本我想永远忘记那一天相比,现在至少有了提及那一天的勇气,我接过冬小夜递给我的饮料,抿了一口,顺嘴又问:“胸围呢?”

“三...诶?”紫苑猛然回过神来,羞的满脸通红,照我肩膀砸了一拳,娇嗔不已,好笑又好气道:“讨厌,你问什么呢?!”

“问你胸...哎呦!”我差点咬到舌头,流苏抄着饮料桶,毫不留情的拍在了我脑袋上。

“色鬼!”嘴里就说了两个字,眼里却写着一句话,‘敢当着姑奶奶我去调戏女孩子,你活腻了啊’...

冬小夜亦气道:“再没正经的,当心我请你回局里喝咖啡。”

“南哥哥,我知道你色,但也请你顾忌一下我和缘缘好不好?我们还是纯洁的小孩子呢...”

【第489章】夜宴(下)

“纯洁的小孩子?谁?哪呢?”我这话把东方烧的面红耳赤,臭丫头,自找的,大晚上拉着我妹妹跑去买黄+碟,也能叫纯洁?那凭借坚强的意志主动将电脑里的A+片全删了的我岂不是比纯净水还要纯?

“哥,火上我还煲着蹄髈汤呢,你是想用嘴喝,还是想用脑袋喝?”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楚缘蛮不讲理的劲头又上来了...我干咳一声,道:“那算了,我不问了,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十八岁还是飞机场,二十三岁居然发展成摩天大楼了,反正对我这种色鬼来说,看着养眼就很好了,至于有没有诀窍,我一大老爷们,那是丁点兴趣都没有的。”

楚缘和流苏同时眼睛一亮,甚至能够看到她们的肌肉在一瞬间随着心脏一起绷的紧紧的。

冬小夜不以为然道:“没兴趣你还问?哪只猫儿不食腥啊,色就色了,别用好奇当借口...”

“啊咳——”

楚缘和流苏不约而同的夸张咳了一声,吓的冬小夜差点将饮料灌鼻子里去,就见楚缘红着小脸,斯斯文文的坐下,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我道:“大人说话,我们小孩子不插口,哥,你不用管我和东方。”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楚缘和流苏一样,对自己的胸围相当不满意。

冬小夜吃惊道:“缘缘,你没搞错吧?居然纵容你哥问那种...”

“小夜姐!”流苏殷勤的夹了一只大虾,放在了冬小夜面前的碟子里,“吃东西。”

“等等再吃,缘缘,我跟你说,你对他纵容,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你想,他要变得比现在还坏,能教好你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小夜姐,吃鱼。”

“等等,我先和缘缘说清楚...”

“有什么可说的啊?”流苏见冬小夜还不开窍,终于把话挑明了,“我和缘缘天天跟你腻在一起,赤也好朱也好,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吗?”

冬小夜一怔,“什么?”

“胸围!”流苏盯着冬小夜傲人的双峰,红着脸道:“你哪能体会到我和缘缘的心情啊。”

“就是,”楚缘斜眼瞥着东方饱满的小胸脯,酸溜溜道:“你们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噗——”好一句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喷了,楚缘向来排斥流苏,现在却和她结成了贫+乳联盟,那副同仇敌忾抵触冬小夜和小东方的样子实在太搞笑了。

冬小夜和东方这才闹明白俩丫头为什么突然转变风向,一时哭笑不得,而紫苑更是羞的抬不起头来,“也...也没有什么窍门...”

“不可能,”楚缘道:“小紫姐姐,你那会儿胸部虽然没有我现在丰满,可是和流苏姐姐差不多,但是现在你已经和小夜姐姐一个级别了,肯定有什么窍门!”

臭丫头说话太伤人了,间接的道出了流苏现在还没有她胸脯大的事实,再看流苏,好像霜打的茄子,蔫啊...

“运动吧...”紫苑头垂的更低了,光是几个女孩子,聊一聊这种话题也无妨,关键是我也在边上坐着呢,虽然我俩已经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可紫苑仍放不开女孩的矜持,声音细小的好像蚊子在飞翔,“国外的食物热量高,现在又不提倡节食减肥,所以吃东西要很注意的,可能和我养成的饮食习惯有关系...”

流苏喘着粗气道:“你每天都吃什么?”

“除了能给身体提供必须热量的食物外,我经常吃水果,可以补充各种维生素的...然后,就是运动,我每天坚持跑步和做瑜伽的...”

“做瑜伽?”楚缘捏着下巴,漆黑溜溜的眼睛瞄的东方吃东西都不自在了,“怪不得你比我大,原来是做瑜伽的缘故啊...这招谁教你的?”

“我妈...”东方本能的回答,话刚出口便表情一窒,我有些纳闷了,娘俩一起练瑜伽,感情不是挺好的吗?

“瑜伽能不能丰...丰胸我不知道,不过现在很流行,好多女孩子都有练,我是跟风的...”

流苏的脸几乎探进紫苑的乳+沟里去了,眯着眼睛说道:“以你现在的规模来看,瑜伽很管用,我决定了,赶明儿我也报个班,好好学一学...诶?小东方,你就会是吧?正好,你教我好不好?”

东方怜人闷头吃饭,淡淡道:“好是好,就怕没时间。”

“怎么会没时间呢?”流苏笑道:“我是朝九晚五,工作清闲,基本都能在公司里做完,大不了不睡懒觉了,每天早起一点过来找你学,晚上还能挨着蹭一顿饭再回家,蛮方便的。”

东方放下筷子,苦笑道:“程姐姐你当然有时间,可我没时间。”

“你怎么没时间?不是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吗?到那时你天天都...”流苏的声音嘎然而止,被‘丰胸’二字烧晕了头脑的丫头终于在楚缘和冬小夜连连的眼神制止下想起了那件重要的事情——

“如果我那时还待在北天市的话,我当然愿意教你,”东方朝我这边扫了一眼,很冷漠,没有丁点的感情,“不过我想,我没有机会当程姐姐你的老师了,是吧,薛姐姐?”

包括紫苑在内,我们都有些莫名其妙,紫苑勉强的勾了勾嘴角,“什么...是吧?”

“我是说,我没机会教程姐姐练瑜伽了,但你也会啊,你能教她的,是吧?”

紫苑看看流苏虔诚的目光,颇感为难的点了点头,“嗯...是。”

我暗叹,紫苑和我发生了那种关系,现在最想躲的人,恐怕就是流苏了...

“切,依我说,苏苏,缘缘,你们才是什么都不懂呢,”冬小夜单手托了托丰满的乳+房,那肉感十足的颤抖,刺激的我鼻腔一热,便听她颇为不屑的嘟嘴说道:“这地方大了有什么好?很累人,很累赘的...”

“你太气人了!”楚缘和流苏再次异口同声,吼声之大,之整齐,让我们集体一愣,片刻之后,又忍不住放声大笑,乐成了一片。

我本以为我成功的用一个话题勾起了流苏和楚缘的兴趣,借此成功的化解了四个丫头对紫苑的抵触和排斥,尤其是落座之后这其乐融融的气氛,更让我洋洋自得,但是,我错了...这是今晚大家发出的第一次笑声,也是唯一的一次...

口无遮拦——这个词端得有道理,谁的嘴巴上也没架起一道栅栏,说多了,自然会有说错的时候,一旦错了,就不叫口无遮拦了,那叫祸从口出...

这顿晚餐不欢而散的元凶,是一杯酒,而且还是第一杯酒...

几个丫头终于意识到故意保持沉默,倾听她们调侃彼此胸部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爷们了,故而这个话题随着那一阵大笑,也宣告了结束,似乎没有我穿针引线,她们就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于是我端起杯子,郑重其事的站起身来,道:“五年了,我们都长大了,好像只有酒量没长进,还是那么青涩,呵呵,小紫,我以饮料代酒,和你碰一个——欢迎回来。”

“没出息,”流苏给紫苑倒了一杯红酒,又为自己满上,“大老爷们喝饮料,你真好意思的啊?你不能喝白酒,红酒、啤酒总能喝一点吧?”

坏就坏在流苏这句话上了,昨晚打架的时候她已经被伟哥和秦岚送回来了,一觉睡到今天早上,因此虽然听冬小夜讲述了经过,却对一些细节却并不了解,我不是因为酒量不好才不喝的,而是另有原因...

“他不能喝!”冬小夜见流苏拿了个空杯子,似乎是要给我倒酒,突然站起来探身抓住了流苏的手,紧张兮兮的样子让我都不禁一怔,她对我的关心,稍微有些露骨了...

见流苏目露狐疑,冬小夜粉面一红,急于解释的她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他酒精过敏,现在手臂上有伤,医生叮嘱过他不许喝酒。”

【第490章】冲突

我沾酒以后,手臂和脖颈上会泛起一些不太明显的小红疹,其实也不算多强烈的过敏反应,如果不是刻意去在乎的话,甚至不会觉得痒,置之不理,睡一觉自然就会消失,反之,一旦觉得痒了,就会越抓越痒...

因为昨天打架的地点是在餐厅门外,警察理所当然的怀疑我属于酒后闹事,所以在医院里做了酒精测试,那时给我包扎伤口的医生顺便问了我为什么不喝酒,我便随口将酒量差和稍微有些酒精过敏的事情说了,因此他建议我被擦伤的伤口结疤之前,最好不好喝酒,因为一旦痒起来会很难受,用手抓的话,有可能造成感染。

在这个容易出汗的季节里,小臂完全被绷带包裹是很难受的,没喝酒呢,仅仅是上了药,便已微微泛痒,我当然不会给自己找罪受,楚缘和冬小夜在医院里已经听医生交代过,所以见我不动酒杯,并未感到奇怪,但流苏就不同了...

“哦,对了,你喝酒之后小臂起小红疹是吧?”流苏想起我这平日里无足轻重的小毛病来了,讪讪笑道:“你干嘛不早说,难道我还会灌你不成?现在整的我好像是个恶人似的...”

流苏亦是无心,但这话正点在大家的心尖子上——当着紫苑,我怎么能说不喝酒是因为胳膊受伤啊?!

气氛顿时凝滞了,流苏和冬小夜也察觉到自己点到了一个敏感的话题,本能的去观察紫苑的反应,这一看不要紧,紫苑顿时慌了,既然已经提到我胳膊上的伤了,她再装作没注意到就太假了,不问不合适,可问了也不合适,毕竟我是怎么伤的,她比谁都有数。

“既然小南不能喝,流苏,就别强求他了,这和上次与同事们一起聚会不一样,咱们随意点就好...”紫苑有意把话题岔开,和冬小夜一样去接流苏手里酒瓶和杯子。

流苏见紫苑牵强的扯开了话题,难免犯嘀咕,有些心不在焉,见她和冬小夜分别来接自己手里的酒瓶和杯子,便放了手,哪想到,冬小夜和紫苑误以为对方会接,同时把手缩了回去,流苏放了个空,酒瓶和杯子同时砸向桌面,我就在旁边呢,下意识的惊呼着试图挽救桌面上的美食,又想接瓶子又想接杯子,一犹豫,反而都没接住。

就听乒呤哐啷一通乱响,砸碎了两个盘子不说,我还因为和冬小夜撞在一起,身子失去平衡,趴在了桌上,被打翻的水煮肉片那滚烫的汤油淋在了我受伤的手臂上,疼的我嗷嗷直叫,向后一跳,又绊在了椅子上,摔了个仰面朝天,狼狈不堪。

筷子还没怎么动,半桌子佳肴糟蹋了,楚缘为了这顿饭,辛辛苦苦在厨房忙活了两个钟头啊,见此情景,小脸青一阵紫一阵,气的浑身颤抖。

流苏、冬小夜、紫苑也显得手足无措,流苏急道:“你们干什么呢?你们要酒瓶,我给你们,你们又不接着,什么意思吗?!”

“我以为她会接...”冬小夜和紫苑说了一样的话,唯有语气有异,冬小夜强势,紫苑心虚。

“你们先别忙着推卸责任了,”东方将我扶起来,用餐巾纸帮我擦着手背上的油水,见我手背通红,胳膊上的绷带也已经被油水浸湿,慌道:“糟了!烫到伤口了,缘缘,快去把剪刀拿过来,赶紧把绷带剪开!”

好在等紫苑的时候菜已经晾了小会,虽然很烫,却并没有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用清水冲洗了一下,疼痛感便消退了不少。

冬小夜用棉签小心的帮我擦拭着伤口渗出的血水,流苏和东方心惊胆战的站在我身后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盖因我泛红的小臂与身上肌肤明显不同,那被车门划破的几条长长的伤痕本就没有结疤,再一淋油沾水,湿漉漉的,更显出几分狰狞,但也仅仅是看起来有些可怕罢了。

紫苑也像流苏和东方一样,我越说没事,她越以为我是为了让她们心安而逞强,心中越是愧疚,以至于躲的远远的,不敢凑过来,当我看到楚缘冷漠的望着她时,就感觉到事情要不妙了。

“小紫姐姐,麻烦你把红药水递过来。”

“红药水?哦。”紫苑觉得奇怪是很正常的,因为她看到红药水就放在楚缘伸手便能够到的药箱里,而楚缘只是站在我旁边看着冬小夜忙活,自己却很闲。

紫苑把红药水递给冬小夜后,也不好再躲到一旁了,颇为不自在的看着虎姐处理我的伤口,如芒刺背。

我知道楚缘是对紫苑感到不满了,连连对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许胡闹。

楚缘绝对是故意无视我,又道:“小紫姐姐,纱布。”

“给...”紫苑从药箱里翻了半天,才找到纱布卷,递给了楚缘,楚缘又转手递给了在一旁干等着的冬小夜。

流苏亦察觉到了楚缘的反常,颦起柳眉,说道:“缘缘,药箱就在你手边,你自己拿不行吗?”

“行,”楚缘做作的天真道:“我只是好奇,小紫姐姐为什么不叫我自己拿呢?她好像很害怕和咱们说话似的。”

紫苑的脸色顿时苍白如雪,楚缘到底是发炮了,我不能再沉默了,“缘缘,你忘了我刚才是怎么和你说的啦?!”

楚缘怒视着紫苑,“我忘了!因为我看不惯她‘忘’!小紫姐姐,我哥眼角青着,还没消肿,小夜姐姐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你进门装看不到,我不生气,因为我哥告诉我们,谁都不准提昨天晚上的事情,刚才你抢流苏姐姐的酒瓶,把饭菜打翻了,我也不生气,饭菜糟蹋了,我可以重新去做,但我不明白,你看到我哥的手臂伤成这个样子,又被烫了,为什么还能什么都不说呢?!”

“缘缘!”我怒喝一声,楚缘浑身一颤,却并不畏缩的望着我。

我明白这丫头为什么不怕我了,因为流苏、冬小夜,无一例外的选择了沉默,她们的脸上,写着和楚缘相同的情绪。

紫苑不敢与大家的目光对视,侧过脸去,紧张的扣弄着手指,用微小的声音说道:“我...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楚缘咄咄逼人道:“昨天晚上,我哥在西餐厅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你?!”

我不等冬小夜缠好纱布,猛地站了起来,“缘缘,你闹够了没有?!”

楚缘根本不看我,继续追问紫苑,从小到大,我从未听她发出过如此愤怒、如此尖锐的嗓音,“你为什么躲着我哥?!你在包庇谁?你为什么纵容那些保镖打我哥?!”

见楚缘激动的近乎失控,东方一把将她搂住,劝道:“缘缘,算了,你冷静点,南哥哥已经生气了...”

紫苑的声音更小了,懦懦的说道:“我没有让人打你哥...”

“昨晚那人到底是不是你?!”

“是...不是...”楚缘把话挑明了,紫苑反而不慌了,神色平静了,可回答却更加含糊,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

楚缘见她这副态度,怒极道:“是不是你都说不清楚,证明你心里有鬼!”

“你给我闭嘴!”我额头上的青筋几乎爆裂,一边是妹妹,一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分别五年后重逢的朋友,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扬起了手臂,却打不下去,楚缘啊楚缘,你太让我头疼了!

【第491章】尘封回忆

“南南,你疯了啊?!你不能打缘缘!”

“小楚子,缘缘年纪小,你别跟她较真啊!”

流苏将楚缘搂在怀里,冬小夜从身后架住我的双肩,连退了几步,将我与楚缘分开,幸得如此,不然我还真下不来台阶,我心里比谁都明白,楚缘并没有做错什么。

楚缘见我要揍她,将嘴唇咬的发青,委屈的模样令我心脏宛如刀割一般,她终于还是哭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忍?对不起她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楚缘歇斯底里的冲紫苑吼道:“我哥他不欠你的!五年前是你不对!你不辞而别,突然就消失了,我哥他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不吃不喝好几天,等来的只有你的一封信!我不知道你在信里说了什么,可我看的出来,我哥不开心,不高兴!他不是不想和你联系,而是没办法和你联系,因为...我把那封信撕了!你写在信封上的地址没有了!你不声不响的走了,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哥的感受!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我才不要我哥和你好!”

紫苑愣了,呆了,转而求证一般望向我,我已无暇去考虑紫苑的感受,我更担心楚缘,这个丫头强势的态度下,是五年来积压的愧疚与自责!那是她心中的一道疤,而她,自己揭开了那道伤疤...

“你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帮那个三小姐欺负我哥?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秘密瞒着他,欺骗他?你不就是想报复吗?!报复他这五年没有给你回信,报复他这五年对你不闻不问!可你呢?你还不是只写了那一封信!你没资格怨他恨他!对,我伤害了你,但你也伤害了我哥!”

向来羞涩腼腆的楚缘发怒了,让人陌生,让人战栗,流苏,冬小夜和小东方,都被她的愤怒惊呆了,仿佛眼前的楚缘是个陌生人一般,我喝道:“楚缘!”

“干什么?!”楚缘冲我哭嚷着,“为什么不让我说?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受了委屈也不肯说出来,忍让、忍让、忍让,不管别人怎么欺负你,你总是一味的忍让!你不说,我说也不可以吗?!我知道这五年你不提她,是怕我自责,我知道你一直没有忘了她,可她现在这样对你,你还要沉默吗?!我不要!我不要你因为我受她的窝囊气!”

当楚缘说‘你一直没有忘了她’时,几个丫头的神色都有些微妙的变化,尤其是流苏,对于我在男女方面的问题,她一向很敏感...

我无法解释,因为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缘缘,有些事情,你不懂...”

楚缘瞪着我,吼道:“我懂!我什么都懂,只是你以为我不懂!因为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人,是你!”

我什么都不懂吗?不,我懂,只是有些事情,懂了也必须装作不懂...

楚缘觉得对不起紫苑,但她同样的憎恨着紫苑,撕碎了那封信后,她知道我其实很想与紫苑联系,所以无比的自责,她和我一样,希望紫苑能够再寄一封信回来,但是紫苑没有,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紫苑为什么没有再寄信给我,是因为她在信中向我索要的答复,我没有给予,所以对我感到失望,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当时的我,为此而消沉,全然忽视了楚缘的感受,甚至怪她、怨她、恨她...

那是我不愿意回忆的过去,每每梦到当时的情景,我都会从睡梦中惊醒——那是一个寒冷的晚上,我又像往常一样来到紫苑家门外,天真的幻想着她会突然出现,爸妈对我如此的消沉早已束手无策,只能任由我自己想通、死心。那晚,下雪了,紫苑家所在的小区显得格外凄冷,几乎没有人出入,靠在紫苑最喜欢的那颗垂柳下,回忆着留在这里的点点滴滴,心中平添了几分苦涩,这时,我接到了楚缘叫我回家的电话,那是她第一次威胁我:我在门外等你,一直等到你回来为止,你不回来,我就一直等。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她是因为担心我才用那种蛮不讲理的口吻说话的,但当时偏就无比的抵触,硬要和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丫头计较,想着,如果不是你撕了紫苑的信,我又怎会天天在这里守候?顾及后妈的感受,我才没骂你没打你,将所有的不满和委屈藏在心里,你居然还反过来威胁我?好啊,你等吧,我就不回去!于是我打电话告诉爸妈,晚上会在同学家留宿,挂了电话,就进了一家网吧...

第二天清晨,从网吧走出来的我才打开手机,就收到了爸妈的短信,我仍清楚的记得看到短信时那宛如雷击一般的感受,我的脑子就像眼前的雪景,一片白茫茫的——楚缘真的在门外等了我一夜!她锁了自己房间的门,爸妈只当她已经睡了,谁也不知她居然偷偷溜了出来,在雪地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天亮被人发现时,她已经不省人事了...

医生说,再晚发现一个小时,楚缘这条小命也许就救不回来了,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丫头从昏迷中苏醒后对老爷子说的第一句话,‘爸,哥回来了吗’...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一次,我嚎啕大哭,并发誓,再也不会去紫苑家,再也不会当着楚缘提及‘薛紫苑’三个字,我要彻底忘了紫苑...

也许,楚缘今天的固执性格,就是从那时开始被我慢慢惯出来的...

“五年...五年...”紫苑眼噙着泪花,喃喃说道:“五年里,我想过种种你不给我回信的理由,但我没想到,答案居然是这样...我...我...”紫苑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我无言以对,我,楚缘,紫苑,心中都有各自的委屈,各自的愧疚,或许我是最委屈的,但我有责任承担楚缘的过错,我不想把楚缘的过错作为求得紫苑谅解的借口,那样,也只会让没有再写第二封信回来的紫苑更加的愧疚...

“都别说了!”流苏突然大声的喊道,惊呆了所有人,她轻轻的擦掉了楚缘脸上的泪痕,看看我,又看看紫苑,淡淡的说道:“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昨晚的事情,紫苑你是有责任的。”

紫苑望着楚缘,没有反驳。

“但是——”流苏语气一转,又道:“南南说的不错,分别五年,你终于回来了,第一次来家里吃饭,我们确实不应该提昨天的事情,也许,你的隐瞒包庇,真的有你的苦衷...不管怎么说,闹成现在这样,大家都有责任,我对你说声对不起,如果缘缘以前真的做过令你不高兴或者令你伤心的事情,我愿意代她向你道歉,缘缘今年才十六岁,五年前,她只是个小孩子,不管她做错过什么,我相信你都有原谅她的理由,对吗?”

“我...”紫苑咬紧了嘴唇,在场的人中除了我,没有人能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五年,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啊?她一直在等我的回信,一直在想我为什么没有给她回信...紫苑没有辩解,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流苏瞄了一眼狼狈的饭桌,叹了口气,道:“今天这顿饭在家恐怕吃不了了,南南,你和紫苑出去吃吧。”

我与流苏是默契的,马上从她的眼神中明白了她的意思:暂时应该将紫苑与楚缘分开,两个人都需要冷静...

我赞同,既然楚缘已经揭开了五年前的尘封往事,那么,我有责任替她向紫苑解释清楚,同时,我觉得,紫苑也应该有很多话想告诉我,例如,为什么五年来没有再写第二封信,例如,昨晚为什么要躲避我...

【第492章】你可以恨我

冬小夜放弃了对我的寸步不离,因为她知道,有她在,紫苑什么话都不会说。

紫苑没有主张打车,一直低着头,默默的走在前面。

我打破了沉默,“要去吃点东西吗?”

“和我这种人在一起,你吃得下去吗?”说不清她是在自嘲还是发泄怨气,幽幽叹道:“反正我吃不下去,我想一个人回去静静。”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紫苑的心里一定乱作一团,现在的确不适合勉强的开解她,先给她时间冷静一些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笑道:“也好...我应该送你回哪?”

紫苑顿住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路灯昏暗的光芒下,仍然可以看到她眼睛的红肿,“你在讽刺我吗?”

我马上就反应过来,她知道我昨天去过宾馆,并寻问到了她只开房间却并不住宿的秘密,我淡淡一笑,反问道:“我像是在讽刺你吗?”

紫苑没吱声,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走到她身前,掰开她的手指,取出她攥紧的手帕,替她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敛起了软化气氛的微笑,尽量装作不以为然的说道:“昨天我们逛街的时候,碰见了我的房东,她想出租我家对门那套房子,房租很低,于是我就想到你了,你不是也在找房子吗?咱俩住对门,多方便啊,可我给你打电话,一直关机,所以我们就去酒店找你了,结果酒店的服务员告诉我们,你只是在那开了房间,却从未住过...”

紫苑抽噎了一下,没有否认,“然后呢?”

“然后?”我又笑了,“然后我就知道你不住那儿了啊,所以现在才问你,我应该送你回哪...”

紫苑抢回了手帕,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好半晌,才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撒谎?”

“既然你瞒着我,就是不想告诉我,我为什么要问?”我讪讪道:“等你想告诉我时,自然就会告诉我了。”

“缘缘说的没错,小南,为了呵护身边的人,你总是委屈自己,哪怕这些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你知道吗?这不是温柔,是残忍。”

“所以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

“你...”紫苑语塞了,转身又走,我默默的跟在她身后,没有问她想去哪里。

“我一直住在闵柔家...”紫苑没有回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在酒店开房间,还特意带你去过一次,就是要让你认为我住在那里,从而掩饰我和闵柔接触密切的事实...缘缘没有冤枉我,我心里有鬼,我现在的所做多为,或许不会伤害到你,但也一定不会让你感到舒服。”

紫苑顿了顿,似乎有些小小的挣扎,最后还是说道:“小南,你想知道什么,我心里很清楚,但是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负责向三小姐提供一切她想知道的有关于你的信息,并完成她要求我做的所有事情。”

“她要求你做的事情?”我的眉头不由跳了跳,“包括那天晚上和我...上床?”

紫苑没有马上回答,背着对我,令我无法观察到她的表情,“如果我说那是我自愿的,你信吗?”

我心中一动,旋儿苦笑道:“那不是你的性格...”

“我的性格?”紫苑放慢了脚步,等我到身旁时,轻轻的搂住了我的手臂,将头枕在了我的肩上,刘海挡住了眼睛,我只看到两行沿着脸颊流下来的泪水,她自嘲的笑道:“我是什么性格?懦弱吗?对,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我是混血儿,我和身边的人长的不一样,从小我就很自卑,周围的人都骂我是野种,说我是妈妈和野男人生的怪胎,大家都排斥我,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除了哭,我什么都不会,我只会依赖你,看着你一次次替我出头和别人打的头破血流...从小到大,不管做出什么选择,我不是问你,就是问妈妈,没有一件事我能自己拿主意,包括妈妈让我和她一起去美国,我心中一百个不情愿,可还是没有勇气反对...但是,小南,那是五年前,现在的我,已经和那时不一样了,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度过的,在我身边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吗?”

“人都是会改变的,改变意味着成长,但人也有永远不会变的一面,小紫,在我看来,你还是你...”

“不是,小南,你不懂我,我第一次自己做主的事情,就是五年前不声不响的离开,甚至没有和你告别,从那时开始,我就不是你认识的薛紫苑了,”紫苑抓着我胳膊的手用上了几分力气,可她的声音却更加的细小,“我想改变,又不想改变,你知道那种矛盾的心情是多么煎熬吗?我不想改变对你的依赖,我想像那样生活下去,一辈子被你保护着,所以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必须改变,因为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如果继续做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你就会被其她女孩子抢走...但是,我没有勇气当面问你啊,如果不是必须和妈妈一起去美国,我想,我甚至没有勇气给你写那封信...”

果然,这就是紫苑不辞而别的原因...然而时过境迁,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我的身边,不止有流苏,还有暧昧不清的墨菲,以及逐渐暧昧的冬小夜...

“那晚的事情,一半一半...”紫苑轻轻道:“三小姐只是提出这个要求,而我没有反对,仅此而已。”

“为什么?”我无法理解,“三小姐为什么要提出这种要求?”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没有反对?”我有些气愤,气愤紫苑的不知自爱。

紫苑依偎着我,像只依人的小鸟,分不清是我在配合她的脚步,还是她在配合我的脚步,就这样慢悠悠的向前走着,走进彼此的心中...

“我与三小姐,是相互利用的利益关系,她找到我,有她的目的,我答应帮她,有我的目的,这是一个原因;你没有给我回信,没有给我答复,却有了女朋友,这是第二个原因;第三个原因...或许,仅仅是我想那样做...”

我心跳加速,脸上亦有些升温,紫苑的话很露骨,算是对我的表白吗?紫苑亦羞的抬不起头,一时间沉默的气氛很是尴尬。

紫苑忍不住了,终于拉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心中慌乱,脑袋空白的我,甚至没留意听她对司机说的地址。

“你恨我吗?”紫苑这话出口,开车的司机都怔了怔,因为她和我分坐在左右,眼睛望着窗外,犹如陌生人一般。

“你应该恨我才对...”

“现在我知道我恨错了...”

呃...言下之意,今晚之前,你一直都在恨我...紫苑诚实的让我有点受不了...

“你没恨错,信是缘缘撕掉的,但那是我的错,”我亦诚实的说道:“我为了你在信里问我的问题而迷茫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你,挣扎,迷惑,楚缘误以为那封信惹我不开心了,所以才...说到底,都是因为我的不干脆。”

“是我太天真了...”紫苑身子一歪,倒向我这一边,又枕在了我的肩上,“那种问题,能干脆回答的人才是不负责任的吧?你挣扎,迷惑,证明你有认真的对待,是我太天真了,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只需要一个承诺就足够了,没有考虑过这个承诺在现实中有多么的沉重...如果换做今天,我一定不会急着要你给我一个答复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再给我写信?”

我清楚的感觉到紫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你可以恨我。”

我一怔,“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因为恨你。”

“你觉得这种谎话能骗过我吗?”我道:“小紫,你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去找三小姐算账?真的那么恨我,你还会保护我吗?”

“我...”

【第493章】可恨而残忍的温柔?

如果紫苑真的懂得怨恨,那么小时候饱受他人欺负、被人带着有色眼镜评头论足的她早就变成一个愤世嫉俗的人了。

“我不会告诉你原因的,你也别再问了,”紫苑幽幽说道:“缘缘讨厌我是有道理的,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你回去以后不要再骂她了,小南,你记住,缘缘,是这个世界上最在乎你的人,你要心疼她,珍惜她。”

“我知道...你不怪她?”

我没能听到想听的回答,“我不知道...”

就像紫苑说她理解楚缘的心情一般,我似乎也可以理解紫苑的心情,毕竟,因为楚缘的过错,让我们停滞了五年之久,煎熬了五年之久...

“轮到我问你一个问题了,”紫苑坐正身子,一对水眸漾着泪光,凝望着我的眼睛,“五年前,如果你可以给我回信的话,你的答复,是什么?”

我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说出了我认为正确的回答:“我不会告诉你的,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就用你所有的秘密来和我交换吧。”

我一脸的玩味,狡狯的回答只为掩饰我心中的无奈,紫苑当然不会告诉我她所有的秘密,所以我不需要回答这个无论如何都会伤害到她的问题。

“你果然会这么说...”紫苑并不觉得意外,然而她做了一件令我意外的事情——突然探颈过来,在我唇上轻轻一吻。

我愣了,刚要问她这是做什么,紫苑已经用食指压住了我的嘴唇,她的小脸一片嫣红,眼中的迷离是那样醉人,就听她轻轻的说道:“小南,你这份温柔,至少祸害了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缘缘...你太可恨!”说罢,推开车门便跑了下去,我竟不知车子是何时停下的。

可恨的温柔...吗?总比赤裸裸的伤害来的委婉一些吧?

五年前,紫苑写在信中的那个令我茫然许久的问题,现在依然字迹清晰的留在我的大脑中——你会来美国接我回去,做你的新娘吗?

天真,也认真——这就是真实的紫苑。

对于未来的憧憬,女孩子总是充满了童话般迷幻的色彩,然而对我来说却是那般的现实...对于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来说,美国,太遥远了,对于一个对爱情似懂非懂的处男来说,婚姻,也太遥远了。

尽管模糊、朦胧,可是在‘新娘’的概念中,已经有了‘责任’二字,我,能承担起照顾紫苑一生的责任吗?当时的我,为此而烦恼。

事到如今,我应该自以为潇洒的去故作恶人,说我从未喜欢过你?那紫苑鼓足勇气的表白和五年痴痴的等待算什么?实话实说,承认我曾经想要给她一个承诺?那流苏怎么办?我对紫苑的贪恋,最终只会对两个女人造成伤害,更何况...我对感情的处理本就没自信,否则也不会和墨菲纠缠不清了。

人生总是和我们开一些不好笑的玩笑,让后让我们在其中悟得一些不是道理的道理——爱情若无尽善尽美,留下一段朦胧的甜蜜当做回忆,或许也并非一件坏事,至少,我记住了她的‘天真’,她记住了我的‘温柔’...扯淡,不过是苦涩中强颜欢笑,麻痹心中的痛楚罢了...

“伤感...”司机师傅看着跑远的紫苑慢下来的背影,突然蹦出这么两个字来。

我勉强勾起嘴角,问道:“伤感什么?”

“不知道,”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我,说道:“哥们,你的脸上也写着伤感。”

我摸摸自己的僵硬的脸,笑问道:“是吗?”

北天市的的哥有名的能侃,说话颇有点哲学家的味道:“你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什么,她就从你的脸上看到了什么,旁观者清,我看到了你们两个人自欺欺人的脸...哥们,别怪我多嘴,忍不住说两句,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大概也听明白了一点点,不就是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之间那点事吗?你何必这么绝情啊?那姑娘哪点不好?你要不喜欢人家,拒绝了也就拒绝了,可是郎情妾意的你非得切一刀,这不太不可惜了?现在这年头,多情男女海了去了,不是罪,真不是罪,大不了,别让你那个缘缘知道不就行了?”

哪跟哪啊?!我哭笑不得,这司机大哥也太能扯了...不过,他那句‘绝情’,却戳疼了我,难道,真像紫苑说的,我的温柔,其实只是残忍吗?

回到家,就看到流苏、冬小夜、东方怜人一声不响的坐在客厅,桌子已经收拾过了,三人的心情显然都受到了影响,清一色的扑克脸。

我笑嘻嘻问道:“怎么了?都板着脸干什么啊?吃饭了吗?”

东方应道:“吃过了...”

假话,你们吃的下去才怪呢,不过我没有揭穿,打趣道:“不好吃?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跟食物中毒似的,眉宇发黑啊...”

“你有句正经的没有?”冬小夜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表情却释怀了很多,几个丫头是在担心我,我当然明白。

流苏起身道:“南南,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我的明知故问装傻充愣,让流苏有些不知所措,“那个...紫苑呢?”

“我送她回家了,”我笑呵呵道:“没想到啊,原来她现在和闵柔住在一起。”

“是吗...”流苏和冬小夜皆有些惊讶,但忍了忍,谁也没往下问,流苏说道:“她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流苏松了口气,道:“那我也回去了,昨天就没回家,表姐已经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催我了。”

“我送你。”

“不用了,小夜姐开车送我,你忙活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流苏顿了顿,又道:“有什么事,明天回公司再说。”

我点点头,“还是我送你吧,她那脚趾头肿的和胡萝卜似的,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她?”冬小夜抬起趿拉着凉拖儿的秀足,气呼呼道:“你眼睛长在脑瓜顶上了?你倒指指看,我哪根脚趾像胡萝卜?已经消肿了好不好?再说,踩油门刹车,和脚趾头有什么关系?我今天就和你叫叫板,我非去不可,倒让你看看会不会出事。”

我心知肚明,冬小夜是看穿了我在强颜欢笑故作轻松,对我不放心才是...免得她和流苏瞎担心,我妥协道:“好,好,你去,路上小心点,知道吗?”

“老娘驾龄和你一般大,用得着你啰嗦吗?”冬小夜一点面子也不给,句句话都噎我,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像是恼羞成怒,仅仅是不适应我对她的关心,又好像,她只是不晓得该怎么安慰我,所以尽量用平时的交流方式来缓解我的心情,只不过...一想到我们平时就是这么交流的,我怎么心情更低落了啊?

阴盛阳衰,我在家里是越来越没地位了...

我把流苏送到楼下,上了车,她兀自叮嘱我道:“南南,回去以后不许骂缘缘,有什么话好好和她谈,缘缘是任性了一些,但还是很懂事的,而且...今晚的事情,我不觉得缘缘有什么错。”

从流苏的表情中,我清楚的感觉到了她对紫苑的忌惮和敌意,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你放心吧,她长这么大,我什么时候见我打过她骂过她啊?”

冬小夜插口道:“他敢骂缘缘一句试试,看我不踢死他!”

“你踢谁啊?”我反噎她道:“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天的教训你没记住是吧?”

“你——”冬小夜顿时面红耳赤。

流苏可不知道冬小夜的脚趾是因为踢我小弟弟而受的伤,一直以为是鞋子磨的呢,所以没听懂我们的对话,蹙眉道:“什么教训啊?南南,你欺负过小夜姐?”

“没有,你听他乱说,他倒想欺负我呢,也得有那本事才行啊,咳,不聊了,不然你表姐又要催了,咱们赶紧走吧。”冬小夜麻利的发动汽车,开灯挂档,对我甩了个‘回来给你好看’的眼神,载着流苏飞一般的溜掉了,生怕我告诉流苏她那办的那点蠢事,我莞尔一笑,转身上楼。

【第494章】楚缘的赖

东方还没去睡,见我回来,赶忙迎了过来,我俩几乎同时开口说话。

“缘缘呢?”

“南哥哥...”

我俩皆是一愣。

“你先说。”

“不,还是你先说。”

我失笑道:“我先说什么呀?我问你缘缘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东方脸蛋飘红,“她在你房间里呢...哭了半天了,刚没动静,大概是睡着了。”

“折腾完别人她还能睡得着?倒踏实,我去看看...”

“南哥哥!”东方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急道:“你别骂缘缘!”

“我不骂她...”

“不骂?”东方惊道:“你要揍她?”

我气笑道:“不是骂就是揍,我在你眼里就那么野蛮啊?我和她讲讲道理去,她和小紫闹成那样儿,我总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吧?”

“可是...那个...我...你...”

见东方目光闪烁,支支吾吾的,我不禁好奇道:“东方,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是!”东方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可一对上我的眼睛,立马又改口道:“不是...”

我不由皱眉道:“到底是不是?”

“是,”东方低下头,小声道:“但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买黄+盘的事情?”

“啊!”东方失声尖叫,似乎怕楚缘听见,又慌忙捂住了小嘴。

我额头冒汗,看她这个反应,估计是被我点中了心事。

“你不说我也想问问,不过现在没工夫,赶明儿再说,你也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楚缘性格偏激,爱钻牛角尖,现在定以为我在生她的气,不赶快做通她的工作,她指不定又会做出什么虐待自己的事情,我故作淡定了老半天,只是为了让流苏安心,其实早已心急如焚,哪有闲功夫和东方谈心啊。

“反省什么...不是,我...”不知怎么回事,东方小娘的目光与我一触,脸蛋登时通红如血,那腾腾的热气仿佛连她的声音都蒸发掉了,哼哼唧唧的像是在呻吟一般,“还是改天再说吧,我去洗澡了...”说罢,松开我的手,灰溜溜的钻进了浴室。

她这是怎么了?我印象中,她可是个没脸没皮,能穿着睡衣钻进我被窝,大言不惭的告诉我她借楚缘黄书黄盘的丫头啊,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如此怕羞了?这小娘皮最近一直都不正常,改天确实应该和她谈谈心了。

我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试着一拧把手,门没锁,我便推门而入,楚缘果然没睡,趴在床上,回头用红通通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继而一翻身,赌气似的晾给我一个后背,搂着毛绒玩具猫,蜷缩身体侧躺着,反抗的态度充满了孩子气...

我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好笑又好气的问道:“你这是用行动告诉我,‘我不想理你’吗?”

我话音未落,楚缘猛的坐起来,吓了我一跳,怨气冲天的瞪着我了好一会,突然将玩具猫狠狠丢在我脸上。

死丫头,这是什么态度啊?!我刚要发火,却见这丫头向前一扑,我以为她要跟我动手打架呢,本能的向后微微一仰身子,哪呈想,楚缘即没抓没挠,也没捶没咬,而是合身趴在了我大腿上,一动也不动。

我懵了,“你干嘛?属猫的啊?我告诉你,你撒娇耍可爱这招对我无效!”

“我知道,在你眼里,薛紫苑比我可爱的多,妹妹和初恋情人,谁远谁近我还分得清楚!”楚缘要死不活的说道:“打吧,我早做好心理准备了,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屁股被打烂我认了,我没错,所以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认错!”

臭丫头穿的是一条可爱而惹火的热裤,小裤衩将小屁股裹的紧紧绷绷,加上她趴在我大腿上,臀部微微翘起的缘故,更显那团嫩肉的浑圆紧致,光是看着就忍不住邪念横生,罪恶感十足,她还让我打...

这招高,别说我没想打她,就算憋足了劲要教训她,她先整这套,我也下不去手了啊。

“起来,”我苦笑道:“姑娘家家的,撅起屁股给谁看呢?不像样子...”

“就不起来!”楚缘犟嘴道:“要打你就打,你那些大道理我不听,我说不过你,最后你觉得我浑,还不是要打我?”

“你说不过我是因为我说的对,”我扳住楚缘的细腰,要将她从我腿上拽起来,“听话,快点起来,让东方和小夜她们看见你不害臊啊?”

“害臊?”楚缘扭过头来,泪眼汪汪的瞪着我,委屈的抽噎道:“你当着东方和小夜姐姐,当着薛紫苑那个女人,都扬起手要打我了,我还有什么可害臊的啊?”

哥们干咳一声,老脸有点烫,这丫头,又好面子又记仇,“谁让你不听话的?闹的大家最后都下不来台阶...”

“反正我闹过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楚缘有一种慷慨赴义的从容,也有一种恃宠成娇的无赖,但她终归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否则刚才也不会和紫苑撕破脸皮了,见我不吭声,她又懦懦的补充了一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是对不起她,可她也对不起你,现在挑明了,误会解开了,你们两个又能恩恩爱爱了,不是挺好吗?至于我和她,反正也就是那么回事,关系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

“屁话,”我道:“那是你小紫姐姐,咱们是一起长大的,你们关系好不好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是跟你一起长大的,”楚缘不屑的哼唧道:“我才认识她几年啊,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讨厌的臭小鬼,总是妨碍你们亲亲我我。”

“我发现你要是不喜欢谁,总会给人扣上几顶莫须有的大帽子,小紫有多疼你,你真的感觉不到吗?”应付楚缘的问题性格,就好像老鼠拉龟,每每都让我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奈,“缘缘,现在有一些事情不像你看到的或者想到的那么简单,哥不让你提昨晚的事情,即是人情、友谊,也是出于某些其他方面的考虑,这些你都不懂,刚才要打你,是被话呛到那儿了,那确实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把五年前的事情和小紫说了,说实话,哥心里是松了口气的,小紫回来以后我一直没有主动和她提,就是怕你觉得内疚...”

楚缘打断了我,口是心非的嘴硬道:“谁会内疚啊?我讨厌死她了!”

“听我把话说完!”我下意识的一巴掌拍在楚缘肉感十足的小屁股上。

“呀!”楚缘腾的一下弹身而起,急于将屁股藏起来的她一扭身,坐在了我大腿上,与我面面相对,双手兀自垫在屁股下面,红着小脸斥道:“你朝哪打呢?!”

我也是一顺手,可听楚缘这一质问,不由笑了,“朝屁股打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打烂你都认了,我才打了一下你就不干了啊?”

“我——”楚缘欲辩无词,也终于不好意思再绷紧着小脸了,“我哪知道你真打啊...”

我老脸一沉,眼皮一垂,“这么说,你要死要活的,果然是在激我喽?”

楚缘眼中闪过一丝慌色,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感觉我要站起来,赶紧一盘两条修长的美腿,缠住了我的腰,双臂亦勾住我的脖子,又怕我站起来把她摔下去,又没有从我身上离开的打算,“一半一半啦!我是激你,但你如果真的生气了,我也有咬牙挨打的觉悟...只是...”

语气一转,臭丫头又巧妙的用话将了我一军,“我太了解你的脾气了,你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今天晚上我虽然不对,但薛紫苑也有错,所以我觉得你不会打我的。”

【第495章】两个人,一回事

‘一半一半’,紫苑方才也说过,此刻从楚缘口中又听到这个词,我心里有种莫名的复杂,这种复杂衍生的疲惫感,让我无力气恼楚缘的无赖,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她脑门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指头,“耍小聪明...好好一顿饭被你给骂散了,真揍你一顿你冤吗?”

“冤!你揍我我就冤,我又不是为了自己才跟她急的!”楚缘脸蛋更红,美眸斜撇,不太情愿的哼唧道:“但如果薛紫苑要揍我,我就不觉得冤了...”

虽然刁蛮任性了一些,可这小丫头还算得上是非分明,委屈自己认错的模样,说不尽的可爱动人,我笑着抚了抚她柔软的发丝,“小紫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楚缘眼睛又瞪圆了,气鼓鼓道:“你的意思是我小气?!”

呃...

“现在不是讨论你们俩谁小气,而是我在和你讲道理,别再扯偏话题了,不然我还揍你,”我板起脸,道:“接着刚才的话说,我一直没主动和小紫提当年为什么没有给她回信,就是怕她来质问你,你会感到内疚...你把嘴巴闭严喽,再插嘴我打...我掐你屁股!”臭丫头坐在我大腿上,拍不到了,但是能掐到屁股+蛋。

欲言又止的楚缘向我吐出了小舌头,但我能感觉到她臀部发力,夹紧了小屁股,并没有怀疑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你今天虽然闹的过了一点,但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你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对自己是一种解脱,对我,对小紫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小紫一时生气是难免的,好在我最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她没打你没骂你...将心比心啊缘缘,换做你是她,你能忍吗?”

楚缘不吱声,表情却显愧色。

我将她额前垂下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轻轻揪着她柔软的耳垂,半说教半打趣的道:“小紫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给她回信,除了我她基本没有什么朋友,自己在国外五年时间,肯定发生过许多事情,遇过苦难,受过欺负,可别说帮助她了,我甚至没有关心过她,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她心里会对我有些看法,不是很正常吗?缘缘,如果我五年不理你,你会不会恨我?”

“五年?”楚缘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突然苍白的吓人。

我随口一问,不想楚缘的反应这么大,想问她这是怎么了,她已经用头顶住了我的胸口,仿佛恐惧一般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受不了...恨什么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撕了薛紫苑那封信以后,你一个星期没有和我说话,我就已经受不了了...”

小丫头瑟瑟发抖,我不禁怔了,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楚缘,竟然会害怕我不与她说话...这个弱点好啊,下次再和我无理取闹,我也不低声下气的去哄她了,直接关门睡觉,她是不是自己就会来认错呢?

“哥,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看着楚缘抬起来的楚楚可怜的小脸,我心中一动,“什么事情?”

“以后我要是再惹你生气,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就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无论我如此回避,心里却早已明白,五年前,楚缘所以固执的在雪中守候一夜,与我对她的冷淡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她仅仅是不晓得如何得到我的原谅罢了。

“好。”

“拉钩!”

“又拉钩?”

“免得你反悔!”

“我是言而无信的人吗?”

“问题是你还没‘言’呢,所以才要拉钩发誓啊。”

“好,好,服了你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誓言之后,两人的拇指印到了一起,直到这时,楚缘才长长的吐了口气,露出了释怀的笑容,于成年人看来是如此幼稚、不可靠的游戏仪式,她却如此认真的对待,是天真,还是对我的信任?不晓得,我只知道,她此刻的微笑,让我感觉到了一份责任,一份不容我反悔的责任。

“话说到这了,哥要求你做一件事情,你能答应吗?”

我腿都被这丫头坐麻了,可她还是没有和我分开的意思,笑靥如花道:“什么事啊?你说。”

我漱漱嗓子,小心翼翼又不容她回绝的说道:“回头呢,和你小紫姐姐道个歉,不管是撕信的事情也好,还是今晚的事情也罢,你总有不对的地方...”

“那她呢?!”楚缘不服气道:“她和那个三小姐串通一气整你就对了吗?”

“那是我和她的事情,”我皱眉道:“再说,至少到现在为止,三小姐并没有整我,反而在小舒老师的事情上帮了我很多...”

“你既没权又没钱,长的也不帅,她干嘛要平白无故的讨好你?肯定有什么目的,真要是好事,薛紫苑为什么不告诉你?她心里就是有鬼,我才不要跟她道歉呢!”楚缘鼓着香腮,嘟着小嘴,气哼哼道:“她五年里没给你写过第二封信,要我道歉也行,先让她向你道歉!”

没钱、没权、不帅...这三个词从楚缘嘴里说出来,就像三把利箭正中红心,太伤我自尊了,我是你哥,你就不能给我留点自尊啊?好歹也说的婉转一点嘛...

“我都说了,那是我和她的事儿...”

楚缘眼珠一转,“你是我哥我是你妹,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咱俩是一回事儿,这不是你说的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死丫头,说来说去,就是不想低头认错!

“行,不用你道歉了,”我搬着这丫头的小屁股,从床上站了起来,趁她惊慌之际,一转身,将她丢在了床上,面无表情道:“我去跟她道歉。”

楚缘急道:“你跟她道什么歉?!”

“替你道歉,”我头也不回,朝门外走去,“谁让咱俩是一回事儿呢,你不去当然得我去,她要说不原谅你,我给她跪下磕头。”

苦肉计加激将法,不过是否奏效,我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天知道楚缘会不会心疼我啊?

“你有毛病啊?!她给你跪下磕头还差不多!”楚缘赤着脚跳下床,一把拉住我,道:“好啦好啦,我跟她道歉总可以了吧?”

“真的?”我一脸不信任的问道,心中已经爽翻了,这丫头虽然经常给我气受,可是却不愿意我受别人的气,到底是我妹妹啊。

楚缘脸蛋红红,老大不爽道:“真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拍着臭丫头的脑袋,很是欣慰的说道:“这还差不多,总算我没白疼你。”

“羞羞羞,也不脸红,你哪疼我了?就会欺负我还差不多!”楚缘气道:“我还没有薛紫苑亲近呢!”

“傻丫头,”我掐着她的脸蛋,笑道:“就是因为你亲近,所以才让你去道歉啊。”

楚缘愣了愣,旋儿小脸更红了,那一瞬间的含羞带臊,在我心中荡起一片涟漪,恰在此时,东方从门外喊道:“南哥哥,你有电话。”

电话?我下意识的摸向口袋,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吃饭时将手机放在茶几上了,一直没掖起来,我怕是冬小夜逞能,真的开车出了事,赶紧拉开门,不想却和东方撞在了一起,从这小娘皮撞进我怀里的力道就能猜到,她一直趴在门外偷听!

小娘皮脸红如血,将手机递给我的同时,探过身去看楚缘,见楚缘好端端的站在我身后,这才吐了口气,我不禁暗忖,小娘皮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还真会虐待自己的妹妹不成?

懒得骂她,我一看手机来显,不由精神一振——竟然是萧一可那只萧妖精打过来的。

【第496章】愤怒的萧一可

“喂,一可...”小妖精最近忙着应付考试,很少来纠缠我,反倒让我很是不适应,突然接到她的电话,我本就逐渐转晴的好心情,连最后那一丝阴霾也消散不见了,妖精是个开心果,虽然看上去和楚缘东方一样的刁蛮任性,甚至比她们更加的古灵精怪,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哄我开心...无聊闲暇时我曾经将身边的几个丫头做过比较,抛开其他所有的因素,单就性格而言,我最希望和谁在一起呢?答案便是萧一可——每每想到我最失落时她给我跳的兔子舞,心里就甜甜的,暖暖的,虽然报复墨菲那件事情太过激,可换个视角,那不正是她在乎我的证明吗?

哪个男人不会为了身边有这样一个女孩儿而感到骄傲和满足呢?虚荣心这东西,谁敢说自己没有啊。

“大叔,你有没有搞错?多少天没给我打电话了?为什么连QQ也不上?我天天给你留言,你一次都不给我回,什么意思啊?!”

呃...劈头盖脸一通质问,浓浓的火药味把我美好的期待熏的荡然无存,我以为她会像平时一样甜的发腻的问上一句‘大叔,想了我没’呢...话说回来,为什么我的手机一接通就是免提状态?!萧一可说话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是楚缘还是东方偷偷设置过我的手机?!显然,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我心虚不已,暗暗祈祷,妖精啊妖精,不管你为什么情绪不对,总之不对就是对的,千万别像平时一样‘调戏’我就好!

倘若我现在将免提切换回来,不是明摆着告诉楚缘我和萧一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你不是要考试了吗?我不想耽误你学习...”这话有点亏心,对妖精我是又爱又怕,偶尔也想给她打个电话聊聊天,可又怕这妖精借此得寸进尺,屁颠屁颠的钻到我家里来,现在家里就三个姑奶奶了,再加上她...我想都不敢想,“再说,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会打给我啊?”

“我要是能打早就打了!”萧一可怒气腾腾的说道:“你叫那个臭警察接电话!本小姐有话问她!”

萧一可背景特殊,即是大小姐,也是小太妹,但在我面前向来乖巧温顺,如此认真的自称‘本小姐’,这还是头一次,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臭警察?”

楚缘和东方也奇怪向来温婉可人的波波姐怎么突然变的泼辣而强势,不约而同的凑到我身边,探长了脖子,明目张胆的偷听我的电话,我亦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说小夜?”

“就是她!除了她没别人,大叔,你叫她接电话!今天我得问清楚,她到底什么意思!不给本小姐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跟她誓不两立!”

“她刚刚出去了...诶?你怎么知道她和我在一起?”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望向楚缘和东方,两个丫头皆摇了摇头,表示她们并没有和萧一可提过这件事情,我不信,问道:“你是听缘缘说的还是听小东方说的?”

“都不是,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给她们打过电话了,”萧一可阴冷着声音说道:“拜那个姓冬的臭警察所赐,我不敢给她们打电话,最近更是连熟人都不敢见!”

我完全听不懂萧一可的话了,“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所以才要问她啊!”萧一可气哼哼道:“要不是家里看得紧,又怕你为难,我早上门去了!”

家里看得紧?怕我为难?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给我打电话,就是要找她?”

“嗯?”萧一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语调又抬高了八度,“我差点忘了,跟她的账好算,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好算的是跟你的账!大叔,你太对不起我了!”

语无伦次,毫无逻辑,我被这妖精折腾迷糊了,“我又怎么惹你了?”我记得上次见面,是因为龚凡林的事情,桑英杰把龚凡林雇凶伤害我们的证据交给了冬小夜,当时妖精和虎姐还有说有笑的,虽然俩人不熟,基本都是客套的社交辞令,可这更足以证明两人没有产生摩擦的机会啊,最近几天根本没联系过,我们是怎么得罪她了啊?

“全世界都知道你怎么惹我了,你自己不知道?”妖精委屈的,比楚缘刚才还委屈,说哭就哭,不过很明显,装蒜的成分居多,“你今天没上网?没看新闻?”

何止今天啊...自从我的房间被楚缘和东方占领,我的电脑就被她们霸占了,我苦哈哈道:“没上,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枉我对你一片痴心,你对不起我!我今天差点被封雪她们给笑话死,丢面子是小,伤心了我受不了!”萧一可似乎有什么忌惮,平静了一下情绪,淡淡道:“上QQ聊吧,通手机不方便,总有一些讨厌的下三滥偷听人家小两口谈情说爱,臭不要脸!”

且不说那些臭不要脸的下三滥是谁...小两口是谁啊?!小妖精不知道楚缘和东方就在我身旁,说话毫无顾忌,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缘和东方对号入座,两张小脸那叫一个好看啊...

更要命的是,萧一可所谓的‘痴心一片’‘谈情说爱’,已经超越了惹人遐思的程度,是赤裸裸的打情骂俏啊!

哥们脑门溢出豆大的汗珠,盖因楚缘那刀子一般锋利的视线在我身上不停的切割,两排小白牙磨的咯吱咯吱响,她的脸色青的吓人,是气的,我的脸色也青的吓人,是怕她...

东方怜人则是斜瞥冷笑,说不清是鄙夷还是幸灾乐祸,表情很是诡异...莫非我的手机一接通就是免提,是她动的手脚?

很有可能!我最近可没少得罪这小娘皮,要送她回家她就老大的不乐意,昨天撞破她买黄+盘,也足以成为她恼羞成怒的理由,以她胆大包天、不知轻重的性格,这点事情绝非做不出来!

楚缘不知道我和萧一可早就认识,甚至在她与萧一可认识之前,但东方怜人却心知肚明,更是阴差阳错的得悉了萧妖精接近楚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和东方曾经达成过默契,我不阻止有拉拉嫌疑的她和楚缘在一起,她不拆穿我与妖精的关系,现在看来,这秘密要曝光了!

不过...倘若真的是东方设置了我的手机,那她是怎么知道萧一可会给我打电话的呢?总不可能是看到来显之后再设置的吧?有可能是先挂断了一次电话,设置好了以后又等萧一可打来的...

念及此,我马上查看,并没有未接电话啊,难道我冤枉东方了?百思不得其解,也无暇再去深究,我心慌慌的来到电脑桌前,淡定的坐下,打开电脑,脸上的表情无比庄重,好像要和萧一可谈论一个很严肃的话题似的,楚缘就一人精,根本不上当,追在我身后,压抑着火气说道:“哥,我全听见了...”

“嗯,”我故意不答她的话题,“偷听人讲电话可是很不道德的...”

楚缘也不答我的话题,“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点解释吗?”

“解释什么?”

“波波姐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而是给你打电话?”

“你没听她说吗?她有事找我和你小夜姐姐...”

“那她对你‘一片痴心’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情知是糊弄不了楚缘了,只得转过身来,硬着头皮说道:“你波波姐是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带着一点大人色彩的玩笑对她来说在正常不过了,她以前不是也常常当着你们说跟我怎么怎么要好吗?这是朋友之间的一种象征亲密的交流方式...”

【第497章】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事实上,我真的认为萧一可粘我是一个玩笑,她未必是喜欢我,仅仅是因为单亲父亲的关爱方式不够细腻,以及身处的成长环境使她不得不伪装了真实的自己,在她对这样的生活感觉到厌恶时,恰巧遇到了我这个滥好心的识破了她伪装的‘大叔’,与其说她是对我感到好奇,反不如说,她是对进入我的生活感觉到新鲜和刺激。

一个十九岁的丫头说对你一见钟情,换你,你信吗?我觉得那充其量是好感而已,不能否认,好感是产生爱情的种子,但种子的成长也是需要条件的,时间,便是其中之一,萧一可对我有好感,但那还远远谈不上是爱情。

因为妖精平时便有意与我亲近,楚缘听我这么一说,倒也认同,毕竟妖精比她年长三岁,和我一样都是成年人,与我相处的方式多少有别于她和东方,要更随意,更无顾忌一些。

见楚缘表情松缓,我刚要吐口气,却听东方小娘阴声怪气道:“就算是玩笑,一个女孩子也不可能轻易说出‘小两口’这样的话吧?看来,你们平时没少开类似的玩笑啊...”

小娘皮是要存心找事啊!我避重就轻,道:“我不讨厌她,她不讨厌我,男女之间开一些尺度以内的小玩笑,既是感情上的沟通,也是心情上的调剂,也许你不懂,是因为你还未成年,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嘴上的恩恩爱爱远不如裸着身子钻到异性被窝里哭哭啼啼更容易让人想歪。”

这话把东方烧的面皮通红,她所以知道我和萧一可的秘密,就是因为萧一可‘调戏’我的时候,她裸着身子藏在我被窝里面!

“谁裸着身子啦?我...”东方见楚缘一脸迷惑的看着自己,吐到嘴边的那个‘穿’字又吞了回去,硬生生的憋住了那句‘我穿着衣服呢’,改口说道:“我是担心,你如果不重视波波姐的这些玩笑,早晚有一天她会裸着身子穿进你被窝里的,女孩子是很矜持的,她对你毫无芥蒂,大有可能是喜欢上你的前兆...”

小娘皮倒是会掩饰,楚缘闻言,柳眉锁紧,显然是认同了东方的话,“哥,你和波波姐是有些太热乎了,她是我的朋友,你可不能对她下手!”

东方还是你朋友呢,你怎么天天鼓动我对她下手啊?!我气结,没答话,滑动鼠标,点开浏览器,默认的主页便是我时常浏览新闻的一个门户网站。

稍微有点紧张,因为当萧一可刚才问我看没看新闻的时候,我就隐隐猜到她指的是哪件事情了...

东方蹭到我身后,兀自不解恨的针对我,和楚缘说道:“谁敢保证啊?缘缘,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哥哥的女人缘有多好,流苏姐姐啊墨菲姐姐啊,还有咱们的小夜姐姐,谁对他没有点意思?南哥哥沾花惹草的本领高着呢,依我看,就是咱们的小古董老师,都开始迷恋他了呢,真不知道他有什么魅力...”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回头瞪着找茬的东方,气道:“你诋毁我没关系,可舒童是你们的老师,为你的事情没少操心,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五讲四美’你没学会吗?尊师敬长你不懂啊?八竿子扯不着的事,不要乱喷!”

“你才是乱喷呢!我说她喜欢你,和五讲四美扯的上关系吗?讲文明、讲礼貌、讲卫生、讲秩序、讲道德,心灵美、语言美、行为美、环境美,你说我不讲究哪一条了?我又没骂她,”东方反驳道:“还有,她是老师我是学生,她关心我是她的职责,我离家出走这件事情上,她向你妥协,始终保持沉默,恰恰证明在公与私的天平上,她倾向了私情,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你一求她,她连自己的立场都不要了,这不正是她待你不同于他人的证明吗?你与其数落我,更应该检讨一下自己,为什么身边会有这么多女人围着你转?”

东方越说越气,我不明白她哪来的情绪,这丫头口才非凡,把我噎的够呛,“她待我不同,是因为你流苏姐姐的缘故...”

“得了吧,”东方嗤之以鼻,道:“虽然我没看见,也大概猜得到,她家人来北天的时候你那么不遗余力的帮她,她心里肯定感动的不得了,女人啊,一旦被男人感动了,基本就完蛋了,就算明明知道不应该喜欢、不能喜欢,可还是会一头栽进来,莫名其妙,又不能自拔...”

小小年纪,脸上居然露出了一副过来人的感慨,让我哭笑不得,我懒得再理她,回过来继续浏览新闻,刚刚点开娱乐首页,饶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头版头条那大大的标题,还是惊出我一身的冷汗——《三心二意》北天首映,现场意外上演真实版‘三心二意’!

“哥——”楚缘扶住我肩头的手指逐渐发力,好像要掐进我的肉里,她的声音怪异的颤抖着,让我不禁想起了在闵柔的生态园里遇见的那条饿狼,那厮准备享受我整顿宵夜时,发出的就是类似楚缘这样的呻吟声...

再一想柳晓笙被恶狼蹂躏过的惨状...我哪敢回头看楚缘啊...

靠,这家网站太不负责任了,你贴照片我没意见,可为什么只给流苏和虎姐脸上打马赛克,却不给我打?性别歧视吗?!

东方察觉到楚缘的异样,好奇的向前探过身来,一看到那条新闻,刚刚还颇有些韵味的小脸登时拉了下来,掐住我另一边的肩头,笑着,却毫无笑意,“哦?南哥哥,新闻里说的这个大言不惭的、宣称自己有两个女朋友的、和吴乐峰讨价还价的姓楚的年轻人,怎么长的这么像你啊?”

“是...是呢,我也很惊讶,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你少装蒜!”俩丫头不约而同的掐住我的脖子,楚缘气道:“你普通,程流苏和小夜姐姐可不普通!你是大众脸,她们可是与众不同的!”

我普通?大众脸?这话真伤人,我照镜子的时候可是觉得里面的人很帅呢...

“她们脸上打着马赛克呢,你也能认出来?”我不是打趣,而是真的很在意,昨天有些冲动、不计后果,没想过这事登上了新闻会给她们俩造成不小的困扰,本来看到她们的脸上都打了马赛克,心里还有些庆幸,可如果简简单单的就被认了出来,那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吗?

“除非我们傻!”东方手上加了几分力气,似乎是不满我刚才的狡辩,“那身衣服和你们昨天穿的一模一样,而且你自己也说了,你是因为被抽中成为幸运观众,吴乐峰才会请你吃饭的!”

“如果不看衣服的话,你们能认出那是流苏和小夜吗?”

楚缘不明白我为什么在意这些,气呼呼道:“当然能!小夜姐姐的身材和程流苏的身高,就是站在明星堆儿里也是超级显眼的——你别转移话题,赶紧给我解释清楚,为社么她们两个都成你女朋友了?!”

“松手,轻点...你们想掐死我啊?”我费力的掰开四只小手,呼呼的喘息着,道:“卡我的上不来气,怎么回答啊?咳,其实理由很简单,主持人不知道我们是三个人一起来看电影的,自作聪明,误以为你们小夜姐姐是我女朋友了...”

楚缘打断道:“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我能解释吗?”我反问道:“你忘了你小夜姐姐为什么住在咱们家了?为了保护我!说起来,还是你们先同意她做我的冒牌女友的呢!”

楚缘小脸一红,想起那码事来了,与东方一般,皆尴尬不已,我暗暗松了口气,有自信挺过这一关了,侃侃而谈道:“详细的情况是这么回事,我被抽中成为幸运观众的时候,你们小夜姐姐激动的大喊大叫,硬把我给推台上去了,可我嫌麻烦,不想陪吴乐峰一起吃饭作秀,所以就告诉他,我晚上要陪女朋友,没空,没想到那个主持人就把你们小夜姐姐当成我女朋友了...我们又不能解释,偏偏吴乐峰和其他明星不一样,特立独行,豪爽大方,再三邀请我和我的女朋友一起吃饭,我不好再推脱了,否则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可我又不能扔下你流苏姐姐不管,这才厚着脸皮扯谎,说我其实有两个女朋友...”

【第498章】先把本赚回来

亦真亦假,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哪里真哪里假,就更别说楚缘和东方了。

俩丫头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捧腹大笑,骂我无耻,我无言以对,关了网页,苦哈哈道:“估计你们波波姐也是看见这个新闻了,所以才给我打电话的,我还得跟她解释一遍...”

楚缘一愣,笑声嘎然而止,“你为什么要跟波波姐解释?不对,她为什么这么在乎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东方唯恐天下不乱,替我回答道:“这还用问?她吃醋了呗~”

我暗骂自己嘴上没把门的,顺口一溜,不想又被俩丫头抓到话柄了,不过我没有回答,而是不解的嘀咕道:“怪了,我桌面上的QQ图标怎么没有了?”

本来就是随口一问,转移话题的嫌疑藏都藏不住,故而倒也没期待楚缘和东方能回答我,可让人意外的是,俩怒火腾腾的丫头就像被浇了一大盆冷水似的,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楚缘回避过我疑惑的目光,哈哈笑道:“可能是谁没注意,把图标删除了吧...”

“有可能,”东方是在和我说话,但眼睛看着的人却是楚缘,“南哥哥,你装在哪个文件夹了?再找找...”

俩丫头一边说一边默契的朝门口移动,我心中一动,喝道:“你们俩给我站住!”

两个丫头浑身一颤,定在了原地,四条柳眉差点栓做一团,我转过身来连续敲点鼠标,脸色也随之越发难看...

“你们两个臭丫头动过我的电脑,是不是?!”

东方发抖,楚缘讪笑,一看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每天都用电脑打小说的,当然会动...”

“我是说你们动过我的系统!”我猛的站了起来,吓的两个丫头连退了几步,“我存在电脑里的资料全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电脑的桌面背景、以及IE浏览器的主页都和过去一样,但只要稍微留意就会发现,桌面上少了一两个图标,点进去更会发现,我存在电脑里的东西,全部都没有了,这台电脑现在就像新的一般,没有丁点内容,显然是被彻底重做了系统!

“资料没有了?!”俩丫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骇的面无血色,楚缘毫不犹豫的伸手一指东方怜人,“是她干的!她半夜不睡觉,偷偷下载东西中了病毒,电脑瘫痪了,就重做了系统!”

东方羞红的脸就像熟过了的西红柿,几乎要渗出汁液来,急道:“缘缘,你不够朋友!你不是说你不出卖我吗?!”

“那是因为你告诉我你已经把电脑里的东西全都复原了,”楚缘亦面红耳赤,“我怎么知道你把我哥的资料弄丢了?现在事儿闹大了,再瞒着不是害他吗?都是你不好,谁让你上那种网站的...”

“啊——”

东方尖叫着去捂楚缘的嘴,可还是晚了,该听到的我全听到了...

“哦?”立场对调,哥们不用心虚了,一步一步的走向两个丫头,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这件事情你们可要好好的向我解释,不然,我会揍人的。”

楚缘一边倒退,一边干笑道:“哥,你干嘛看我呀?是东方干的,与我无关...”

“她上的什么网站,想要下载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

“知...知道是知道...可,可中病毒不关我的事啊...”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拦着她?”我捏着指响,笑的越发甜蜜,“女孩子家家,还未成年,应该上那种网站,下载那种玩意儿吗?”

东方眼珠子溜溜一转,突然喊道:“南哥哥,她也想看!”

楚缘立马红了脸,怒道:“死东方,你冤枉我!”

“那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你说,你说呀?”东方得意道:“说不上来了是吧?南哥哥,你瞧见了吧,她太坏了,想看,却不自己动手,而是利用我,看我走歪了,也不拉我一把,还纵容我...所以她的问题应该比我更严重!”

“忽悠,你接着忽悠——”我转而走向东方,摩拳擦掌,道:“想把你的问题忽悠成我的家庭教育问题是吧?夸大她的问题,挑起我的怒火,你好坐山观虎斗是吧?小东方,依南哥哥我看,你们俩的问题,是一样的严重哦...”

“我...我,那个...啊,你的电脑冒烟啦!”

小娘皮这招声东击西对我没有起到效果,对楚缘也没起到效果,反倒把自己害了,楚缘趁东方急着逃跑,疏于防范之际,突然将刚要转身的她狠狠的朝我推过来,东方怜人自以为创造出来的逃跑机会,反而被楚缘给利用了,我怎会如她所愿?一个箭步转身,用后背顶住门板的同时,也将东方搂入怀中,楚缘拉不开房门,‘咿呀’一声怪叫,转身又朝屋里跑去,我本能伸出一只手要抓她脖领,不想东方趁机狠狠一口咬在我搂住她脖子的另一条手臂上,我吃痛,手臂一松,反而也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我真有点怒了,俩丫头不但不认错,还敢反抗,再不给她们点教训,我一家之主的尊严就荡然无存了!

“讨打!”我爆喝一声,追了上去。

“缘缘!”眼看着就要抓到东方了,小娘皮突然跃身而起,想要直接跳上床去,同时,已经站在床上的楚缘借着东方挡住我视线的掩护,一手一个枕头朝我脚下丢过来,我躲闪不及,步点乱套了,身体失衡,直趴趴的摔扑在床上,没等我起身,刚刚还相互指责的楚缘和东方,已经无比的默契的压在了我身上。

我一大老爷们,居然被俩小丫头给骑在身下了,奇耻大辱啊!

楚缘又抓我头发又拧我耳朵,而东方则用力掐我大腿,差点没疼死我,“臭丫头,你们想造反啊?!”

楚缘喘着粗气,道:“反正待会也会被你打,我先把本赚回来!”

“就是,除非你发誓不打我们,我们就放了你!”

原本我只是想装装样子,吓唬吓唬她们,让她们把问题给我交代清楚,好好的反思自己的错误,没想到她们竟然堕落到了如此程度,我彻底恼了,今儿个要是不把你俩收拾的服服帖帖,都对不起你们叫我的那声‘哥哥’!

俩丫头身高体重差不多,加起来不到两百斤,即便合力,又哪里是我的对手?我大吼一声,双腿双臂同时发力,驼着两个丫头亦能将身子撑起,俩丫头见制我不住,本就手足无措,这一慌乱,一左一右从我身上翻落下去,跌落在床面的过程中,她们下意识的伸出手臂勾住我的脖子,以图寻找一个支点,不想把我给害惨了,本来两丫头翻下去,压在我身上的分量突然消失,我的重心就有些失衡,再被她们这么一拽,仰身变俯身,登时又栽了回来,此时俩丫头已经躺在了下面,为了不压伤她们,哥们情急之中张开了双掌...

我愣了,俩丫头也愣了,不可置信的望着压在她俩胸脯上的咸湿的手掌,哥们冷汗直流,却又心驰神摇,掌心中那两团青涩的饱满盈盈一握,即没觉得楚缘那里真有她自嘲的那般可怜,也没觉得平时看起来还算挺有料的东方比楚缘丰满多少...

咳...意外,这是绝对的意外!我想赶紧把手挪开,可是楚缘和东方愕然中仍勾着我的脖子,以我俯身的角度,倘若不挣脱她们就将手抽回来,肯定会更过分的把脸贴过去的...哥们苦不堪言,正发愁如此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就听身后房门被推开,冬小夜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小楚子,你不许难为缘缘...诶?”

【第499章】乱七八糟的一天

一个大男人,以一种推倒的姿势将两个女孩按躺在床上,且爪子按压的部位,又分别是两个女孩诱人的小胸脯...看到眼前这一幕,冬小夜会被惊呆是很正常的,可是她逐渐竖起的眉头和颤抖的嘴唇以及乌青的脸色,却让我意识到,我的生命会在下一秒钟如流星般陨落,也是很正常的...想歪了,她绝对想歪了!

“误会,小夜姐,你看到的和你想到的绝对不是一回事!你听我跟你说...”

我正想解释,楚缘和东方也因为冬小夜的出现而回过神来,并在最不该尖叫的时候发出了足以震穿我耳膜的尖叫,“啊——”

慢着慢着——你们这种被色狼侵犯的反应是怎么回事?!这个结果明明是你们自己造成的,你们把我骑在下边的时候我叫了吗?做人得厚道吧?!

冬小夜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了我的名字,“楚——南——”

“冲动是魔鬼!你先冷静,听我告诉你呀——”

“哥,你是变态!”

“小夜姐,快帮帮我,南哥哥说他知道让胸部丰满的秘诀,要替我们两个丰胸,然后就用手揉我们的胸脯,说是按摩!”

“什么?”我和冬小夜异口同声。

东方侧头与楚缘交换了一个眼神,楚缘心领神会,挣扎似的连连踢腿,嚷道:“这方法太色了,哥,我不丰胸了,你放了我吧!”

我靠!这俩丫头栽赃嫁祸,即是怕我将她们办的那点龌龊事告诉冬小夜,也是想搅乱局势,浑水摸鱼,把刚才动手反抗我的事情蒙混过去!

我太了解楚缘和东方的性格了,她们的小心思瞒不过我,可我的心思快,不如冬小夜的动作快,这妞根本不打算听我辩解,瘸着一条腿便蹿了上来,“变态、色魔!受死吧你!”

“啊——”“呀——”“哎呦——”“唔——”

冬小夜惊呼,楚缘羞叫,东方痛吟,我屁股上结结实实的挨了冬小夜一脚,却没喊出声音,因为我脸已经埋进了楚缘的双乳之间。

冬小夜习惯性的踢出了右脚,踹在我屁股上的同时也触痛了自己受伤的脚趾,我哪承受的住她的蛮力?更何况,动作变形的冬小夜在惯性作用下,整个身体都趴在了我后背上,我的胳膊要承载两个成年人的体重,不把俩丫头压坏了才怪!我想抬起手臂,可那毫无疑问的会扑在两个丫头身上,电光火石之间根本不及多想,我把按在楚缘胸脯上的手挪开了...我想要凭借一条胳膊的力量撑起我和冬小夜两人的体重,绝非有意的要牺牲东方,以她柔软的胸部做支撑点,只是我的第一反应是不能伤了楚缘...然而按疼了东方不说,四个人到底也没能避免叠罗汉一般摔做一团的结局。

后背上是来自冬小夜柔软的挤压,手心里感受着东方的弹性,脸部紧贴着楚缘青涩的隆起,明知不合时宜,心下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楚缘和东方真的还是小孩子,和人家冬小夜,根本没得比啊...

这个晚上,真是够乱...

。。。

我还记得周五下班前墨菲对我说的话,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谈,所以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喊上冬小夜一起到公司上班。这妞昨晚上给楚缘和东方上教育课,让我见识到了女人喋喋不休的厉害,也不知说教到几点,最后硬是将我都熬的睡着了...今天早上我差点把门板敲出个洞来,虎姐才老大不情愿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想来睡的很晚。

楚缘和东方闹腾了半天,最后也没能瞒混过去,乱点成人网站下载成人电影,害我电脑中毒瘫痪的事情最终曝光,冬小夜也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误会了,是俩丫头不服管教自讨的恶果,一时又羞又臊,估计狠狠数落俩丫头,也有这方面原因,丫那一脚,踢的我屁股现在还疼呢...

东方说她想下成人电影,仅仅是出于好奇心而已,冬小夜认同这个解释,认为青春期的孩子对性有兴趣,是很正常的,可我总觉得东方隐瞒了什么...她有她说的那么纯洁吗?我要没记错,楚缘以前收买我,送给我的那些情色杂志,都是她送的吧,还有楚缘收藏的那些不良DVD,也多是她弄来的,这证明她早就接触过那些东西了,现在还何来好奇之说?

当然,这话我没发办法问,非亲非故,我不好管的太宽。

冬小夜的说教起到了一定的成效,早上在饭桌上她只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我那固执的妹妹便战战兢兢的向我道了歉,并发誓以后再也不和我耍浑了...我信她才怪!这丫头服软纯粹是给冬小夜面子,她昨晚倒是说过屁股被我打烂都认了呢,结果非但没让我打,还在挨打之前喊出了先打我一顿赚个本钱的歪论...

东方也做了检讨,不过和我说话的时候双手一直捂着昨晚被我误伤的胸脯,脸上的虔诚和肢体上的讽刺,证明她像楚缘一样口是心非,也就冬小夜,洋洋自得,以为自己多会教育人呢。

楚缘和东方的性格问题,绝非你讲讲道理就可以板正的,与其用嘴说,不如做出个样子给她们看,说到这一点,冬小夜实在很难让她们敬佩...

“小楚子,你...不问问我昨天都和萧一可说了什么?”

冬小夜终于忍不住开口提到了这个话题。

我望着车窗外,头也没回,道:“有必要吗?反正你一定会说,是任务,是命令,是案情需要吧?”

冬小夜语塞,尴尬,又有点委屈,“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就说出来,骂不过瘾,你就给我两巴掌,皱皱眉头,我就不是冬小夜!反正我怎么说你都不能理解!”

“那你错了,”我转过头来,对她说道:“有些事情可以理解,但未必可以接受,我不会说我对你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我理解你不告诉我,是因为警队纪律,公与私无法兼顾,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气的是你们这些警察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的办事手段,许恒是否藏匿城东还不确定呢,你们就怀疑姓萧的,这和我没关系,可你们凭什么怀疑萧一可?”

“她不姓萧吗...”冬小夜小声哼唧了一句,见我眼睛一瞪,将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

“她是姓萧,可她才19岁,还在念书,她和许恒有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关系?”

冬小夜懦懦道:“这是上面决定的事情,我说了算吗?上面还认为你和许恒有关系呢,你解释的清楚吗?拜你所赐,我也是被怀疑对象,要不是林队死保我,我早就真的被停职查办了,不过现在所谓的‘停职查办’,恐怕也不止是方便保护你的借口,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林队照顾我的感受,想出来的权宜之计,除了保护你,我完全无法介入许恒案,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知道你委屈,可我不委屈吗?现在局里有多少人背地里说我和你...和你是那种关系啊,你找我出气,我找谁出气去?”

冬小夜越说声音越大,羞、气、恼、嗔...她的压力也不小啊,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不是生你的气,只是觉得萧一可的事情,你应该提前和我打个招呼,你自己也说了,咱俩的立场是被绑在一起的。”

“你现在说的好听,我要是早告诉你,你敢说你不会急吗?”

不敢...我干咳一声,不予作答。

虽然我没细问缘由,但冬小夜昨晚与萧一可通话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听着,倒也明白了一个大概——小妖精最近所以不敢给楚缘东方打电话,不敢见朋友,盖因她被警方严密的监控了,警察一天24小时跟踪她,还监控了她的电话,她这一天见过什么人,联系过什么人,警方都要确认并调查,当然,不止她,还有她的父亲以及桑英杰等人...妖精迁怒冬小夜其实是有点不讲理的,这事不是冬小夜能决定的,显然是市局的意思,妖精非要和冬小夜算账,倒有一大半原因是那条新闻给闹的...

【第500章】想说的,该说的,和不该说的

那天在香格里拉酒店附近的天桥被林云安纠缠时,妖精当着N多同学说我是她男朋友,结果不少人记住了我的样子,昨天从新闻照片上把我给认了出来,妖精的手机差点被打爆喽,都说她男朋友玩劈腿,而且还是大劈腿,两条腿劈了三条船...妖精在朋友们面前可是冷酷而骄傲的,哪受得了这种奚落啊?这才不管不顾,给我打来了电话...

原本妖精并不知道冬小夜‘贴身保护’我这件事,所以不给我打电话就是担心与我联系会惹起警方注意,给我添麻烦,但她从新闻照片上认出来我的‘女朋友’之一便是冬小夜后,这种担心自然就转化成愤怒了...

冬小夜最后是怎么安抚妖精的,我不知道,因为她把我请出了房间,但从事后妖精对我甜腻腻的撒娇,仿佛没事人一般的态度,倒也不难猜想,冬小夜一准是告诉她,警方是担心龚凡林报复我,才派她来保护我的,并解释了‘女朋友’事件完全是个误会...

冬小夜是不会和妖精提有关许恒的事情的,当然,她并是不认为萧一可和许恒有什么关系,而是不信萧一可她爹和许恒毫无关系,但站在我的立场看来,就算他老子头上生疮脚底流脓,一坏到底,她总是无辜的,虎姐却为此而敌视萧一可,对萧一可有成见,这才是我不高兴的原因。

冬小夜见我不说话,扁扁嘴,又道:“你的手机我也动了手脚,我知道你已经发现了,要算账就一起算好了。”

“你是说我的手机一接通就是免提状态吧?”

“嗯,”冬小夜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道:“我的解释是:任务、命令、案情需要——我的工作不仅是保护你,还有监视你,你不能对我有秘密...”

冬小夜分明是和我赌气,我笑道:“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有什么秘密。”

虎姐有些惊讶,“我这么做是侵犯你的隐私,你不生气?”

“不生气,”其实楚缘和东方否认动过我的手机之后,我就猜到是冬小夜的杰作了,“我比较阿Q,不但不生气,有一可做比较,我还觉得蛮庆幸的,你只把我的手机设置成通话免提,证明警方并没有监控我的手机,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一种相对信任的态度不是吗?不过我希望下次有什么事情你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就凭咱俩这关系,我还能让你难做不成?”

我不是没意见,可就算我骂冬小夜一顿又如何?无济于事,只会让她夹在中间难做人。

“楚南,我特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急一次呢?不是为别人,而是为自己...”冬小夜沉默了片刻,忽然跳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怔了怔,笑道:“你这帽子扣得有点大,好像我很无私似的。”

“难道不是吗?萧一可被监视你跟我红脸,可你自己被监视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是,有一种无私,其实是自私的极端表现,”我也奇怪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正无私的人,是觉得别人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而极端自私的人,会觉得别人就是他的人,前者与后者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不会挑选帮助的对象,而后者则只会帮助他想帮的人...我觉得,我是后面那种人。”

冬小夜瞥了我一眼,然后目视前方的车辆,继续在畅顺的车流中行驶着,半晌之后,才轻轻的哼了一声,“怪不得你只帮女孩子,原来心里是这么想的...”

我差点被口水呛死,“你别歪解我的意思行不行?我的意思是,我总觉得别人很依赖我,自以为我有责任保护他们...我只是不好意思接受你那顶‘无私’的大帽子,稍微谦虚一下而已,你也把我想的太不堪了吧?”

“本来就是,”冬小夜面上莫名其妙的浮出一抹嫣红,哼哼唧唧的说道:“你这种自私更像是自恋,而且是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自恋,其实有时候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也许效果会更好,否则被你照顾的人摸不清你的心思,反而会更加困扰...”

我心里有什么想说的话吗?谁摸不清我的心思?谁会觉得困扰?我愕然,冬小夜这毫无逻辑的话,我好像听不懂,又好像完全听懂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所以不生你的气,是在照顾你?”

冬小夜不置可否,有意不与我的目光接触,“不止这一件事情...”

我还有其他当着你不好意说,或者没胆量说的话吗?哥们心里猛颤,说话都有点颤了,“小夜,你...喝醉那天晚上的事情...其实你全记得,是吧?”

“什么事情?”冬小夜语调淡定,可车子一晃,差点把我从窗子甩出去...

果然如此!看着冬小夜红的几乎滴出血来的俏脸,我讪讪的笑了,“那个,谢谢...”

冬小夜一愣,“谢什么?”

“你的初吻...”

“什么初吻?姓楚的,你再胡说八道我踢你下车你信不信?!”

“别介啊!看车,看车!你开车呢,安全驾驶,安全驾驶你懂不懂?!”

“你想安全,就别口花花的调戏老娘!”

“我这叫口花花?不是你说的吗?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效果会更好...”

“我也没让你什么话都说啊!人喝多了做的疯事能作数吗?”

冬小夜话音才落,自己就被自己惊呆了。

我哭笑不得,“你果然记得...”

冬小夜说走了嘴,立时恼羞成怒,头冒蒸汽,那双个性的单眼皮大眼睛,险些飚出眼泪来,“你提它干什么?!就为了让我难堪是吧?!”

“又让我说,又不让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想踹你下车,摔死你!”

“有没有搞错?你玩真的啊?杀人偿命,你还是警察呢...我靠,还踢?再踢老子还手啦!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揍你!”

“你揍,你揍啊!反正我也没脸活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对,老娘也不活了,一命偿一命,先宰了你,再自杀!!”

“你想殉情是你的事,但我这么年轻,可没有去死的打算!”

“你、你还满口胡说八道?!我踢烂你那张不正经的臭嘴!”

“我嘴臭你还亲?我还没嫌你酒味儿大呢!”

“我、我、我和你拼了我!”

...

从我们侧面超车的那位司机哥们目瞪口呆,险些追了前车的尾,因为他看到旁边的那辆警车里,一个漂亮的女司机,本该踩在油门上的右脚,现在紧紧的贴在副驾驶位那个帅哥英俊的脸上,而那位英俊的帅哥,正惨呼着,竭尽所能的挣扎着不被美女从时速五十公里的汽车上踹出去...

。。。

一进公司,我就觉得周围的目光不对劲,走几步猛一回头,就能看到那些背着我指指点点的家伙们一张张尴尬的脸,我心知肚明,是那条该死的娱乐新闻惹的祸。

果不其然,才跨进投资部,伟哥就挥舞着一份昨天的报纸朝我飞奔而来,激动的高呼着,“南哥,你上报了!这个是你不是?是,肯定是,这身衣服我认识啊!没想到那天晚上你居然是和吴乐峰一起吃的饭,靠,你太不仗义了,让哥们接你你都没告诉我一声,早知道让你给我要张签名了!”

报纸比网上新闻仗义,好歹给我脸上打了马赛克...

“杨伟你给我躲开!”旁边几个哥们一把将杨伟推开,一个个的瞪圆了眼珠子,那想要杀人一般的气势,逼的我连退两步,“楚南,我们有话问你,你要不老实回答,别怪哥几个对你不客气!”

这咬牙切齿的态度哪像是要问话的?分明就是憋足劲想干架啊!

我最近又得罪过什么人吗?别说冬小夜,我自己都搞不明白状况了...

【PS:呃...公众500章了,是不是应该纪念一下?心情真矛盾...

感谢对俺不离不弃的朋友们,这是你们的功劳。】

【第501章】我想告诉你,我很难缠...

“楚子,报上说你丫有两个女朋友,这是怎么回事?!你丫不是真的脚踏两条船吧?程姑奶奶就算了,冬表妹你也不放过,你还让我们这些单身汉活不?”

“就是,冬表妹,这种花心的玩意儿配不上你,你甩了他吧,我们的条件都不比他差,你考虑考虑,在我们中间选一个...”

“冬表妹,你看我怎么样?投资部就仨帅哥,杨伟风流,楚南花心,还剩一个老实憨厚的,就是我了...”

“你听哪个老实人自己夸自己的?咳,冬表妹,还是考虑一下我吧,我和楚南同龄,虽然现在还是个小职员,但我跟着墨总干,前途一片光明啊...”

“一边去,大家谁不是跟着墨总干,怎么就你一片光明?虽然我比你们大几岁,但男人嘛,贵在成熟,冬表妹,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群孙子都是从哪蹦出来的?全是投资部其他部门的,平时都不屑来我们综合组,没想到野蛮的虎姐还有这等魅力,装装淑女就能吸引到这么多异性的追求,突然冒出这么多男人向自己表白,估计虎姐也是第一次遭遇到这种状况,一时被羞的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我看见被一群女同事包围起来的流苏对我耸肩苦笑,便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已经解释过了,大家都知道我和冬小夜其实没有那层关系,现在是纯属胡闹,故意开我们的玩笑,以此来搭讪冬小夜。

“滚!都给我滚!”伟哥不知从哪抓起一把墩布,连我也当成花儿,和冬小夜一起给护起来了,“都要脸不?明目张胆挖人家墙角啊?冬表妹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不是...我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鼻子,暗忖,可她随便起来不是人...

刘姐过来打了圆场,“好啦好啦,别闹了,墨总快到了,该回哪去赶紧回哪去,不然被她看到咱们这儿这么热闹...”刘姐说到这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顿了顿,回头瞄了流苏一眼,才继续道:“一准有倒霉的。”

刘姐啥意思啊?!那眼神,那语气,摆明是说,墨菲今天肯定会找茬!

众人散去,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印证了我对刘姐的怀疑,下意识的寻找到姚婉儿,小姑娘坐在角落里,鼓着腮帮子,愤愤的望着我,见我看她,气哼哼的扭过了小脸...果然,姚婉儿也因为我公开和流苏的关系,在替墨菲鸣不平了。

秦岚苦笑着站在姚婉儿身旁,一脸讨好又无奈的表情,姚婉儿理也不理她,显然,她是怨秦岚为我和流苏提供了电影院的门票。

“楚南,年轻人玩浪漫没关系,但也要知道分寸,”刘姐有意的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你把苏苏哄高兴了,可有人也被你给得罪透了,好好想想,待会怎么善后吧。”说罢,笑着叹了口气,闪人了。

“没事,”伟哥听见了刘姐的话,拍了拍我肩,大笑道:“南哥,我挺你!”

呃...

为什么大家的态度仿佛是认定了我和墨菲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程度呢?

女同事们见我朝流苏走来,纷纷识趣的散去了,一个个的笑的无比暧昧,倒没有人把冬小夜也是我‘女朋友’的事情放在心上,八成都以为她是我表妹,说她是我女朋友,纯属为了带她一起蹭吴乐峰的饭,这也让冬小夜松了口气。

或许是被大家调侃的缘故,流苏不像平时那般自然,含羞带怯的,突然从大咧咧的‘本姑奶奶’变成小女人了,说话都不好意思看我的眼睛,“南南,你...昨天没骂缘缘吧?”

我以为她要说什么呢,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这一问一答,虽然聊的是私事,可感觉却与以往大不相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我知道,这是我与流苏的关系发生了转变的证明,这种不自在,是哥们到情侣的过渡...

“是吗...那就好...”

流苏没有了话题,我亦在大家的注目下,不知该说点啥,连自己都觉得好笑,我和流苏认识快五年了,以前睡在一起都毫无顾忌,现在竟然说句话就脸红...

我很期望有个人能帮忙打破我俩之间这种一时词穷的尴尬,用眼神向冬小夜求助,这妞还在生刚才的气,根本不鸟我,就在这时,一个我最不希望来‘帮忙’的人出现了...

高跟鞋敲打地面那熟悉的频率出现了,办公区域登时鸦雀无声,一股冰霜之气席卷而来,让人不寒而栗,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墨菲来了!

脚步声在我身后顿住,这是我没想到的,哥们冷汗直流,墨菲的目的性是不是太暴露了?从流苏仰视的即冷漠又挑衅的眼神,我大概可以想象到墨菲此刻的表情。

我想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向总经理大人说声‘早上好’,不想总经理大人先说话了,“楚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我有话问你’,此时此刻,公司人人手里几乎都拿着同一份娱乐报纸,从墨菲嘴里说出这句话,莫说我,所有人都想到了同一个点儿上——墨菲要跟我算账...

离开综合组时,我看到的是姚婉儿解气般天真的微笑,进办公室前,我看到的是小宋佳一脸的同情,以及与面上表情极端矛盾的幸灾乐祸的眼神...她们或直接或含蓄的态度,足以代表综合组、投资部甚至是全公司所有人的态度——不知何时,我已经成了公众的敌人...

墨菲将昨天的娱乐报纸丢在桌上,寒着一张俏脸,开门见山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实说,我虽然有些心虚,但我知道这些心虚是毫无必要的,所以对墨菲这种质问的口气多少感到不满,昨天我从楚缘和东方身上学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女人,不能宠,你越让着她,惯着她,她越往高处爬,越会恃宠成娇,不断的压缩我们的承受底线,最终吞噬掉原本属于我们的立场。

包容和忍让是男人的风度,但有些时候,男人还是需要霸道一些的。

我绕过办公桌,在墨菲诧异的目光中,大咧咧的坐在了办公室里唯一的一把,也是整层楼最舒服的一把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笑道:“就是那么回事。”

墨菲是何其精明的女人?非但不生气,脸上挂着的冰霜反而融化了,嫣然一笑,却未能掩饰目光中那一抹幽怨,“没有必要对我解释,是吗?”

我不置可否,“男人所谓的温柔,就是做了太多没有必要的解释,总是照顾别人的感受,难免就会被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你对我太好,是因为你喜欢我?”墨菲走到我面前,眯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笑嘻嘻道:“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反省自己,改正自己。”

“不对,”墨菲道:“你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让我产生误会,楚南,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见我误解了报上刊登的这件事情,将计就计,故意不解释,还摆出这副气人的态度,就是想让我讨厌你...我告诉你,楚南,你太小看我了,我不生气,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你为什么笑的这么甜,拳头却攥的那么紧?

“误解?你没误解,那份报纸我也看过了,虽然有少许夸张,但内容基本属实,我的确当众公开了我有两个女朋友的事情...”

“东小夜是假的!”墨菲不等我说完,便冷冷的打断了。

“但流苏是真的。”

墨菲的反应在我意料之外,这女人释怀的舒了口气,“你和程流苏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承认冬小夜是假的就行了。”

哈?我有点发懵,“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向给人感觉孤傲冷艳的墨菲妩媚的一笑,如翩翩舞动的蝴蝶一般,以一种极为优雅飘逸的姿势横坐在了我大腿上,双臂轻轻勾住我的脖子,嘴唇贴着我的耳垂,吐气如兰道:“就是想告诉你,我很难缠...”

【第502章】月之谷

难缠,多么暧昧的字眼儿...哥们猛然回过神来,险些迷失在她那独特的幽幽体香中之中,意外,实在太意外,墨菲居然还有如此妖媚的一面,且妖媚起来是那般撩人...

“你干嘛?!”

“不干嘛。”墨菲敛起了那副荡人心弦的媚态,坐正了身子,仿佛刚才那些不过是我的幻想。

“快起来,你一个女孩子,坐在我腿上像什么样子?”扪心自问,我不否认我很享受与她身体的亲密接触。

“你有资格说我吗?我好歹是关起门来偷偷摸摸,你呢?左拥右抱都上了报纸了!”墨菲口是心非,根本就是很在意报纸上的那条新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报复欲望,笑道:“再说,这个座位本来就是我的,我想坐就坐,我还没嫌你呢,你倒嫌起我了,不乐意你可以起来呀。”

我起的来吗?从墨菲洋洋得意的眼神中,我预感到,倘若我站起来,她还有更厉害的后招,因为我想站起来,送她一个‘公主抱’就在所难免...

“咳,别闹了,你可是堂堂总经理,注意点形象,”我试图用工作话题缓解两人之间越发暧昧的气氛,“上周五你不是说有事找我谈吗?是什么事?”

墨菲果然收起了笑容,目光骤然凝聚,声音也随之冰冷,“我刚刚叫你来,为的就是这件事情。”

见她忽然冷峻,我反而要更惊讶一些,墨菲在一瞬间变幻极端的态度,让我意识到,她要谈的事情,很严肃,很重要。

墨菲回身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看起来颇是眼熟的红色文件夹,依稀记得,上周五我约紫苑的时候,刚刚与墨菲开会回来的她,手里拿的就是这个文件夹,我接过来,翻开就看到一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北天市月之谷新能源有限公司...

“月之谷?新能源有限公司?”我不禁皱紧了眉头,以至于忘了让墨菲站起来,以便有个舒服的姿势翻看这份文件,“‘月之谷’不是闵柔建立的俱乐部吗?”我翻过一页,果然在公司高层简介里找到了闵柔的名字,董事长兼总经理!

“在此之前,我也一直认为‘月之谷’仅仅是一家不公开、甚至不合法的高级地下俱乐部,但现在她已经明目张胆的用这个名称成立了公司,而且注册日期是在去年的年初,”墨菲淡淡说道:“闵柔这个人我查过,四年前横空出世,背景如迷,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在北天市的上流社交圈里却名气不小,据说她是靠投资起家,不但炒股,也以合伙人的身份涉足酒店、餐饮、美容保健等行业,兴趣颇广,但她多是以个人的名义来参与这些,包括成立‘月之谷’,利用的也是自己那庞大的人脉,从不曾听说她的背后有公司做支撑啊...我以前就听说过她,之所以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甚至你和我提过以后一时也没想起她这个人,一是因为她为人低调,没有话题,从来不会成为人们的谈资,再者,就是她只会偶尔出现在一些社交场合,却从不代表任何一方利益,给人的感觉,仅仅是一个有钱的单身女人罢了。”

贪财好色的男人自然会对有钱的单身美女过目不忘,可一个女人怎么会去在意另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女人呢?墨菲没有对闵柔留下太多印象,确实不新鲜。

有关闵柔的事情,我早已在郭享那里听说了一些,故而此刻并不惊讶,只是颇感好奇,“这家新能源有限公司,与风畅有关系吗?”

墨菲因为我的冷静而诧异,旋儿沉声说道:“它就是我们风畅集团的合作伙伴。”

果然如此...这么说来,月之谷公司真正当家的人,其实是三小姐,难怪她像个迷,原来她什么事情都躲在幕后,与风畅合作,如此大的事情,她居然也不亲自出面,全权交给了闵柔,不过这也能从另一个角度体现出她的非凡魄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我现在明白墨菲为什么没有在上周五当着紫苑告诉我这件事情了,她是担心影响我过周末的心情...这家公司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家公司的出现,足以证明,与闵柔关系密切的紫苑,有很多秘密瞒着我们...我苦笑,紫苑有秘密我早就知道,可墨菲并不了解这些,所以才反应激烈。

“楚南,你懂了吧?薛紫苑有问题,有大问题!”墨菲气道:“一开始她否认与三小姐有关,现在证据摆在面前,她终于承认了,她与闵柔是一边的,这不就证明她和三小姐也是一伙的吗?可我问她三小姐是谁,究竟是不是闵柔,为什么要特别针对你的时候,她又什么都不肯说...”

闵柔是三小姐?我不禁一怔,旋儿恍悟,与风畅集团合作的月之谷公司,最高负责人即是闵柔,这样的身份与三小姐的确比较吻合...闵柔不是三小姐,三小姐是那天晚上在‘IMISSYOU’聚会的她们当中的一人,我和她说过话,那是一个我很陌生的女人,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闵柔肯定不是三小姐,”我没有更多的解释,合上了文件,摇头笑道:“而且,紫苑一开始也没否认与三小姐的关系,充其量是没承认,要说有问题,你大伯没问题吗?对于三小姐的事情,他好歹就比紫苑知道的多,可他告诉过你吗?”

墨菲被我问的语塞,她比我更清楚墨亦之的城府之深,十个薛紫苑加起来也未必能及,但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朝那面去想,墨亦之是她的长辈,她会出于本能的美化他,维护他,“大伯肯定有他的苦衷,我相信他是不会害你的!”

我宁愿相信三小姐不会害我,也绝对不相信你大伯!我心下暗道,你大伯恐怕比柳晓笙还要恨我,倘若他此刻推门进来,见到咱俩这亲密的姿势,估计会立马举起拐棍跟我拼命...

“那你又怎么知道紫苑没有苦衷呢?我和紫苑是一起长大的,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她不会害我的。”

墨菲酸溜溜道:“你就那么肯定?”

我点了点头。

墨菲扁起了水嘟嘟的小嘴,“那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她君子之腹喽?”

“不是君子就是小人啊?人生百态,姿态万千,哪有这么容易概括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习惯了刮楚缘的鼻子,我一个不留神,也给了墨菲同样的待遇,“你们两个都不是君子,是女子,都不是小人,是女人。”

高傲的墨菲并未怪我像对付孩子一样对付她,反而真的像个幼稚的孩子一般,很是享受的朝我怀里拱了拱,“这么说,你也不是君子,只是一个男子喽?”

“你知道我是个男子还不赶紧起来?”我苦哈哈道:“我用嘴劝你,总比待会你用身体感觉到要少一些尴尬吧?”墨菲是个拥有恐怖魅力的女子,不但拥有完美的身材与绝美的容颜,还有着人前的孤傲冷艳与私下里的柔媚妖娆两种极端的性格,那就像个温柔的陷阱,让人在爆满的虚荣心中沉沦,体会着将她征服的成就感的同时,却不知不觉的成为了她的俘虏...更要命的是,她那特殊的体香,这女人不抹任何香水,身上却散发着浓郁的幽香,离远了闻,舒服,抱在怀里闻...简直是撩人犯罪,直接挑起了我的情欲!

墨菲感觉到屁股下边有什么东西在顶她了,粉面羞红,却极为大胆的冲我笑道:“好啊,如果你真的用嘴巴告诉我你是个大男子,我就做个听话的小女子,立刻站起来。”说罢,不仅嘟起小嘴,臀部还挑衅似的用力向下压了压我的命根子,估计这样的奔放也超过了墨菲自己的底线,这丫头牛气了半天,自己却闭上了眼睛,脸蛋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似的,那娇艳的色泽,好似在雨露中绽放的花朵...

...

【第503章】三小姐的分身

我辜负了幸灾乐祸,想看我笑话的大家的期待,从墨菲的办公室归来,即没有脸花,也没有消沉,就是看见流苏的时候难免有点心虚...

是被威胁的无奈还是禁不住诱惑的放纵不重要,重要的是,四片嘴唇最后含到了一起...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我与墨菲,越发的难以自控了,面对彼此时,我们的矜持在一层一层的被自己剥落...

一上午没看到紫苑,连流苏和冬小夜都觉得,一定是昨晚的事情让她觉得尴尬,不知该如何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想一想,被楚缘那样一个小屁丫头指着鼻子质问呼喝,换谁不觉得难堪啊?尤其是楚缘揭开了我为何五年不与她联系的实情,更让她觉得难以面对我了吧...

一想到紫苑有可能孤零零的躲在某个角落里自责哭泣,我就恨不得把楚缘拉过来打一顿,别人不知道,难道她也不知道吗?紫苑是多么的敏感、脆弱...

不过我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临近中午的时候,紫苑出现了,尽管脸色憔悴,明显是休息的不好,但精神状态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低落,流苏主动邀请她和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她亦没有婉拒。

墨菲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午饭也是由小宋佳买了之后送过去的,大家似乎都觉得她的沉默、安静近乎诡异,好像忘记了,墨菲原本就是一个工作狂人,与闵柔公司的合作,由她全权负责,可想其工作量的庞大。

冬小夜很难缠,纠缠了我一个上午,问我究竟与墨菲谈了些什么,流苏虽然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耳朵却竖的尖尖,好在伟哥和秦岚等人不停的追问我们那晚与吴乐峰共进晚餐的详细经过,还很八卦的向我们打听,有没有察觉到吴乐峰‘双妻记’的痕迹...

何止察觉到啊,人家都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当然,我答应了吴乐峰替他保守秘密,即便是伟哥问,我也不会说的,流苏和冬小夜亦对此事守口如瓶,不过还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例如,吴乐峰不但主动要求和我做朋友,还与我交换了电话号码...

俩妞很快就后悔了,一传十,十传百,本来公司里的人就在八卦这件事情,听说我与吴乐峰交上了朋友,还交换了联系方式,便开始成群结队的围攻我,我就是想回答冬小夜的问题,也找不到机会啊。

我认识的带着我不认识的,或者是不认识我的带着认识我的,不是为自己、为家人,就是为了男朋友、女朋友,向我求吴乐峰的签名,也让我再一次见识到了超级明星势不可挡的魅力——连素来沉稳的刘姐和正在与我生闷气的姚婉儿也不例外。

送电影票给秦岚的她的那位亲戚,曾经就待在《三心二意爱你》的剧组,秦岚从她那儿了解到,吴乐峰虽然为人平和谦逊,却并不轻易与人接触,属于那种交际很谨慎的人,他人缘虽好,可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他身边没有几个能够称之为朋友的人,他总是以一种微妙的态度保持着与周围人们的距离,关于这一点,电视里的综艺访谈节目也不止一次的提到过...

过去我以为吴乐峰像我一样,是个内向的人,现在看来,那厮根本不内向,朋友少,交友谨慎,纯粹是怕自己两个老婆的秘密被曝光...

紫苑先前只知道我们去了同一家法国餐厅吃饭,却不知道我们是被吴乐峰邀请,吴乐峰成名的时候她还没有出国,当然知道‘峰仔’是谁,惊的合不拢嘴。

溜到食堂寻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周围终于清静了一点,冬小夜可算找到机会再提之前的话题了,“小楚子,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和墨菲到底都谈了什么呢。”

恰好在同时,半天没有说话的紫苑也鼓足了勇气,问道:“小南,缘缘...还好吧?”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都对对方的问题很是好奇,又异口同声的对我道:“你们先聊。”

见此情景,流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紫苑,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紫苑小脸涨红,没好意思承认,流苏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虽然背后对紫苑颇有一些一件,可见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又于心不忍,轻揽她的香肩,柔声道:“放心啦,南南心疼缘缘着呢,不会揍她的。”

流苏本意是安慰紫苑,忽略了这话其实还有另一种理解的方式——既然我没和楚缘计较,那就表示我认为楚缘是对的,既然楚缘是对的,那错的就是...

流苏也看出紫苑表情不对了,忙不迭的补充了一句,“不过嘛,严厉的批评教育还是免不了的...是不是啊,南南?”

我倒不急着回答紫苑,免得让她以为我很在乎昨晚的事情,所以先问冬小夜,道:“你想知道我和墨菲具体谈了些什么,是职责需要还是个人请求?”

哥们这话颇为调侃,因为冬小夜不可能是出于职责需要,在流苏发觉到她过于在乎我的私事之前,我有必要用这种含蓄的方式给冬小夜一些提醒,这也是对冬小夜的负责。

虎姐羞的面红耳赤,“我替流苏问的,不行吗?”

“你要说你自己感兴趣,我就回答,你要是替流苏问的,那就算了,”我嘿嘿笑道:“流苏想问,自然就会问了。”没错,流苏想问,自己就会问,可爱吃醋的她为什么不问呢?

因为流苏知道我喜欢墨菲,就像墨菲知道流苏喜欢我,从以前的一些事情上,我便隐隐感觉到,这俩妞虽然暗暗较劲,可隐隐的又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我说不清那种感觉,但我知道我对那种感觉充满了向往...至少,最近的一段时间,俩妞并不会因为我与她们之中的某一个有亲近行为,而与我斤斤计较了...

紫苑听说我上午与墨菲单独谈了话,便已知道我们的谈话内容了,并如我意料中的一般,低下头,喃喃说道:“是吗?这么说,墨总已经全都告诉你了...”

哥们暗暗松了口气,等的就是紫苑这句话,她说,比我说更具有说服力——墨菲和我谈的是公事...

“知道了,”我笑道:“风畅合作的对象,就是闵柔成立的公司。”

流苏与虎姐异口同声,惊呼道:“闵柔?!”

紫苑点了点头,不解的望着我,“你没有问题想问吗?”

“没有,”我道:“如果是你能说的,你自然就会说,如果是你不能说的,我问了也是让你为难。”

“小南,你太狡猾了,你摸准了我的性格,知道什么都不问,才会让我更为难...我太了解你了,明明是在做坏事,仍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哥们有点尴尬,尤其是看到流苏和冬小夜那副深以为同的表情,紫苑白了我一眼,敛起了微笑,道:“闵柔与三小姐之间即不是合伙人,也不是主雇从属,她们更像是家人,三小姐非常信赖闵柔,而闵柔对她的忠诚,更是超越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畴,虽然她们平时相处起来很随意,但我丝毫不怀疑闵柔可以为了三小姐而豁出性命,听起来也许有些夸张,但事实就是如此,所以,三小姐让闵柔来负责与风畅的合作,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或许这么说更合适,三小姐,从来都不喜欢把自己曝光在公众的视线中,像闵柔这样充当着她分身角色的亲信,据我所知,还有一个人,不过她常年待在国外,不过那天晚上,她也在车里躲着...”

“这么说,那天晚上和我说话的人,果然就是三小姐喽?”我确定她是,可我不解的是,她为什么否认自己是三小姐呢?还有,她躲我干什么?

“是,也不是...”

【第504章】绝配

“是,也不是...”紫苑摇头说道:“有件事情我说出来,或许你们会觉得可笑,所谓‘三小姐’,其实是别人给她起的绰号,大家背地里都这么称呼她,连她自己都觉得别扭,她没有兄弟姐妹,是家中独女,怎么就成了排行老三呢?”

“那个是绰号?”哥们也一直以为她上面有哥哥或者姐姐呢...一般来讲,家里年纪最小的那位最受宠,所以最容易养成怪异的性格,例如,我们家楚缘...

紫苑点点头,笑道:“她是个很古怪的人,而且非常情绪化,家中长辈还健在的时候,看她单身,着急,总是逼她出席一些社交酒会,很多男人主动接近她,她却不予理睬,不要说交换联系方式了,她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人家,可以说,那种抵触,简直就像个小孩子,于是知道她名字的人也开始不用名字称呼她了,每次邀请她跳舞或者请她喝酒的时候,总是开玩笑似的故意叫她们‘三位美丽的小姐’,因为那时,闵柔还有我说的另一个女孩子,与她是形影不离的,那些外国人这么叫,也是在称赞她们的友谊,可不知怎么的,回到北天之后,‘三位美丽的小姐’就变成了‘美丽的三小姐’,大概,是北天很少有人知道她与闵柔的关系的缘故吧,只有她一个人,哪来的‘三位美丽的小姐’...”

原来‘三小姐’这个称呼是如此得来的,难怪那晚我问她是不是三小姐的时候,她干脆的否认了呢。

紫苑顿了顿,又道:“小南,你要求过闵柔安排你与三小姐见面,对吗?”

不知紫苑怎么突然提到了这个话题,我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三小姐已经决定了...”紫苑并不是怕别人听到才有意的压低了声音,而是说出这话的同时,心中还有着某种挣扎,有些不太愿意讲的样子,“月之谷已经拟好了一份合作意向书,现在双方正在洽谈一些有争议的细节问题,当意见达成一致,正式签订合同的时候,三小姐会亲自出面,与你摊牌,到时候,所有你不明白,想不通的事情,都会真相大白,包括...我为什么从美国回来...”

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与紫苑归来能有什么联系?

“你们在聊什么?”去买饭的伟哥和秦岚回来了。

刚刚说过不会让紫苑为难的我,借机遏制了想要一问究竟的冲动,笑望着他们两个,道:“我们在好奇,你们不是不打算公开关系吗?为什么连买个饭菜也要成双成对的呢?”

情场中的老手居然也会脸红,伟哥将两盘热气腾腾的小炒摆在我面前,笑骂道:“那是因为你们坐在这里说悄悄话,总得有人去买饭菜吧?谁让咱们公司的食堂只有大厨,没有服务员呢。”

“你不是说这顿饭你全包了吗?”

“行,我全包,”伟哥豪气冲天,道:“只要你给我要一张吴乐峰的亲笔签名,哥们今天豁出去给你当店小二了——客官您稍后,菜来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去给你要签名了?看到伟哥扯了一条餐巾搭在肩上,一脸搞怪的滑稽模样,我们不无失笑,偏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大家都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楚少,方便的话,是不是也帮我要一张签名呢?”

流苏眉头一蹙,根本不愿意抬眼去看声音的主人,我则不能将情绪表现出来,起身笑道:“张少也是追星族?”

凑过来的人,正是张明杰,从这小子笑呵呵的模样可以判断得出,关于他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的事情,墨亦之还没有表露出拒绝的态度。

张明杰像是在证明他与我达成的一点也不君子的‘君子协议’般,莫说以往的那种殷勤了,他目不斜视,甚至不与流苏打招呼,仿佛看不到她似的,笑嘻嘻道:“我对男人没兴趣,想要得到他的签名,是因为对他有兴趣的女人太多了,呵呵,楚少不这么认为吗?”

这是男人之间很常见的开玩笑的方式,但张明杰能在流苏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让我感到意外的,再怎么说,他也曾很执着的追求过流苏,为了利益而放弃虽然已经诠释了他烂到家的人品,可正因为如此,他心里才应该对流苏残留着一些不舍与不甘吧?

也许是我的占有欲望太强烈,这这方面太小气的缘故,从张明杰出现的一刹那开始,我就非常在意他对流苏的态度,我忽然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是在表演,故意不去理睬流苏,好像他已经彻底断了对她的念想,但是这种冷漠太自然了,自然的让人以为...以前他对流苏狂热的追求,才是一种表演...

“以张少的潇洒倜傥,还需要用这种小手段来博得美人倾心吗?”

“哦?”估计我的亲热程度超过了张明杰的预期,这厮一时发懵,旋即哈哈笑道:“那我就借楚少吉言了。”

我有试探之心,故而无视流苏的反感,冬小夜的不耐烦,以及伟哥和秦岚的不爽,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么说来,张少已经有目标了?”

张明杰十有八九是觉得我这么热情,与他对流苏的态度有直接关系,眉头扬的更高了,“啊,几个月前,上海那边的分公司出了状况,楚少记得这码事吧?当时我被派去那边解决情况,在飞机上认识了一个空中小姐,当时便觉得挺谈得来,只可惜忘记了交换联系方式,前几天突然有个老同学给我打电话,说他有几个朋友来北天游玩,拜托我帮忙招待,其中竟然就有那个空姐儿,楚少,你不觉得这就是缘分吗?”

同样是‘缘分’两个字,怎么从吴乐峰嘴里说出来和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就那么不一样呢?

“缘分,肯定是缘分!”我很坚决,像是巴不得他赶紧和别的女人搞上似的。

随着与三小姐的合作在即,墨亦之是铁了心抓住这个机会,送墨菲上位,为了替她扫除障碍,与张力一战在所难免,在爆发之前这个彼此酝酿的阶段,我的处境很是微妙,我不想在他们这场战争中扮演任何重要的角色,所以我要小心的维护自己的小人物形象,让张明杰‘看透’我,自以为可以掌控我,可以利用我与三小姐之间那莫名其妙的关系,与墨亦之达成某种均势,这对墨亦之,对墨菲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在还有回旋余地的前提下,不会有人选择鱼死网破的,墨亦之也不想看到一个疯狂的对手。

然而我心里这些小九九,流苏和伟哥他们哪里知道?无巧不巧,向来干净整洁的食堂,不知从哪飞进一只苍蝇,流苏厌恶的挥手轰赶,不忘毒舌一句,“怎么说曹操,曹操到啊。”

冬小夜非常配合的抱腹大笑,紫苑回到北天时间不长,来公司也没几天,因此不知道流苏说的‘曹操’小姐是谁,还四处寻望呢,殊不知,现在的人们给苍蝇起了个好听的雅号,‘空姐’...

秦岚也是个泼辣的主儿,忍俊不禁的说道:“绝配,真是绝配。”

伟哥固然也反感张明杰,认为他像苍蝇一样讨厌,甚至不满我对他的友善,可听秦岚讽刺的如此直接,也不禁有点怯场了,毕竟,张明杰是副董张力的公子,也是公司市场部的副总啊,他轻轻拉了拉秦岚的衣角,暗示她别玩出火来。

张明杰的脸一阵青一阵紫,射向流苏的目光中,有一瞬间爆泄出的歹毒怨恨,让试图打圆场的我不禁一愣,那眼神是如此的干脆,没有任何犹豫或者留恋,是赤裸裸的厌恶...

那是对曾经喜欢过的女人可以流露出来的眼神吗?我心中泛起阵阵凉气,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透彻,不清晰...

张明杰根本不把秦岚放在眼中,面无表情的对她点了点头,“谢谢,你与旁边那位帅哥,也是绝配。”

似是非是的反击,把秦岚噎的够劲儿,秦岚太小看张明杰了,反而自讨了没趣。

回过头来,张明杰又是一脸的热乎微笑,“楚少,不介意我一起坐吧?”

“请。”我痛快的同意了,尽管我很反感和他一起吃饭。

【第505章】找茬

张明杰在流苏虎姐等人诧异的目光中坐了下来,“楚少,这顿饭我请,你不会跟我客气吧?”

“既然如此,我先谢过张少了,”替伟哥省了一顿,何乐而不为?我端起茶杯,笑道:“以茶代酒,祝我们合作愉快。”

关于合作的事情,我和张明杰是‘心照不宣’的,这厮听我这么说,乐的嘴都歪了,“不是合作,而是楚少帮了我的大忙,兄弟感激不尽,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改日楚少得闲,我定要好好的谢你。”从身份来说,与张明杰称兄道弟,是我高攀,可我偏偏觉得是他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他装的太像了,让我情不自禁的有些飘飘然。

“虽说是举手之劳,但这手举起来,能不能使得上力气,却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楚少尽力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记住你的恩情了。”

话说的好听,墨亦之真的过河拆桥,不同意你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你不把我恨透了才怪!

“利益交换而已,张少不必放在心上,你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客套归客套,距离还是要保持的,我与张明杰以前不是朋友,以后也不会是朋友。

“我懂,我懂...”张明杰做作的叹了口气,仿佛很是遗憾我们的立场永远不会重合,继而笑道:“来,楚少,咱们干了这杯。”

一众人完全没听懂我们在说些什么,但看明白了我没有要撵张明杰滚蛋的意思,伟哥干咳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去多点两个菜。”

伟哥刚一转身,便和一人撞了个满怀,那人很是粗鲁的将伟哥一把推开,继而瞪圆了一双牛眼,杀气腾腾的对视着我。

幸好秦岚扶住了伟哥,否则他肯定会摔倒,杨伟本就有些怨气,这下登时爆发了,也没看对方多大的块头,冲上去就揪住了他的脖领,“我说你这人什么意思?存心来找茬的是吧?!”

跟在健硕男人后面那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赶紧拉开伟哥,一个劲的赔不是,“哥们,对不住,他没留意,没撞疼你吧?”他又转身拉住健硕男人的手臂,皱眉道:“小王,听我一句话,你觉得有问题可以向局里反应,来这闹,太不像话了,让林队知道,你还想干不相干了?”

这个健硕男人的出现,远比张明杰的不请自来更让我惊讶,好歹我和张明杰是在同一座大楼里上班,可面前这个人...但最惊讶的人却不是我,而是冬小夜,虎姐腾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王杰,你来风畅做什么?!”

冬小夜连名带姓这么一叫,伟哥立马想起来了,“哦,你是上个礼拜来我们公司调查龚凡林案子的那个警察,怎么,抓到龚凡林了?”伟哥丝毫不掩饰对警察办事不利的揶揄表情。

“躲开,这没你事,”王杰脸色涨红,一身的酒气,估计是刚刚喝了不少的酒,丫又推了伟哥一把,将伟哥送出去四五米,然后如钳子般的大手攥住我的肩头,沉声说道:“楚先生,关于龚凡林的案子,我还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麻烦你跟我找个清静的地方,咱们好好谈谈。”

你丫已经将找茬两个字全写脸上了,‘谈谈’,谈什么?挺简单的一个案子,你上回愣是和我谈了一天,还有什么情况不清楚?要说你丫唯一没搞清楚的,就是我和冬小夜的关系了...

王杰的目的显而易见,我冷冷一笑,不予理睬,坦白说,我很讨厌他,若非他是冬小夜的同事,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怕冬小夜以后会觉得尴尬,上次故意找我茬时,我就已经和丫撕破脸皮了。

王杰见我无视他,怒火更盛,“姓楚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冬小夜掰开王杰的手,挡在我身前,气道:“姓王的,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我是什么态度?办案的态度,对工作一丝不苟的态度!”王杰针锋相对,话里有话的嘲讽道:“总好过某些人,公私不分,假戏真做!”

冬小夜又羞又恼,“王杰,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看新闻去!”

“我用不着看!我比你更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你当然知道,假戏真做呗。”

“你——”冬小夜面红耳赤,被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厮哪里有一点男人模样?莫说冬小夜的任务就是冒充我女朋友,对我贴身保护,就算我们俩真的是假戏真做,你又管得着吗?听他讽刺冬小夜,我将桌上的茶壶转到了面前...

中年便衣劝道:“冬冬,中午吃饭的时候小王偶然听到同事们议论你和楚先生的事情,多喝了两杯,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到这里,流苏也知道王杰的来意了,她并不知道王杰追冬小夜的事情,所以多少感觉到惊讶,相对来说,紫苑在这方面就太迟钝了,而且她没看新闻,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云里雾里的只看出王杰对我有敌意了,“这位警察先生,你想问什么,就在这里问,难道你们对待犯罪嫌疑人和对待受害人的态度是一样的吗?”

王杰打量着紫苑,那肆无忌惮的目光,让本就努力压抑着怒火的我有些要失控的倾向了,忽而听他冷笑道:“姓楚的,你就只会躲在女人身后,被女人保护吗?你在潜龙庄园时的那种爷们气概跑哪去了?够种的,跟我去外面!”

“听到这里我终于听明白了,”张明杰在我之前先开了口,起身对王杰淡淡说道:“你是喝多了跑来我们风畅找茬闹事的,这样事情就简单了,杨伟,去通知保安部,不想丢了饭碗,就立刻把这条疯狗给我拉出去。”

王杰本来就喝高了,闻言,两条浓眉直立起来,声音低沉的几乎听不到,“你骂谁是疯狗?”

张明杰还当王杰声音小,是害怕了呢,公子哥的派头更足了,嘴也损到了家,笑吟吟道:“欢迎你对号入座。”

话音才落,王杰那碗口大的拳头就闷在了张明杰英俊的脸上,张少爷连惨呼声都没发出来,身子横着就飞了出去,伟哥更损,不说抱住张少爷,还敏捷的闪开一步,让张少爷重重的摔到地上,惯性作用下,连滚带翻,钻到了一张空桌子底下...

全傻眼了,冬小夜和那中年便衣更是不可置信,身为人民警察的王杰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殴打姑且还算‘良好’的市民,张少爷也是嘴欠,你知道他是疯狗还招惹他干什么?本来王杰这厮咄咄逼人,还对冬小夜如此态度,我就放弃了隐忍的打算,现在他揍了张少爷,我就更没有沉默的理由了。

“王警官,如果你是来找我了解案情的,我已经没有可说的了,如果你是来问我与小夜的关系的,我告诉你,你管不着,她不是你什么人,你没资格,也没权利过问我和她的事情。”说到这里,我将冬小夜拉到身后,不晓得这种行为是不是发生了火上浇油的化学反应,王杰盯着我握住冬小夜玉腕的手,两眼直喷火,我本就腻味他这种人,现在更是反感到了极点,若非他总是用这样的手段去恐吓接近冬小夜的男人,冬小夜也不会至今寻找不到幸福啊,念及此,我没忍住,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是来找茬和我打架的,明说,我乐意奉陪,不过有句话我必须先还给你,我从来不会躲在女人身后,更不需要女人的保护,我不是怕你,而是对你一忍再忍,理由只有一个,仅仅是因为你与小夜在同一个地方上班,我不想让她为难,你最好先搞清楚这一点再来招惹我,免得太自信了反而吃了大亏。”

王杰被气的嘴唇乌青,“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还真没将一个追女人都私下里耍手段,被明确拒绝了还死缠烂打、给别人制造困扰的下三滥放在眼里,”我不屑的嗤了一声,叹道:“这年头,真是穿什么衣服的人群里都掺和着人渣。”

【第506章】冬小夜的自由

冬小夜知道我压不住火了,赶紧拽我胳膊,急道:“楚南,你干嘛呀?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冬小夜不希望我出头,是在维护我,怕我被王杰伤到,王杰一口钢牙差点咬碎,“姓楚的,**跟我出来,我一巴掌扇不死你,我跟你姓儿!”

“别,混蛋儿子白给我也不要。”

流苏和紫苑都了解我的倔脾气,即觉得好笑又担心我吃亏,毕竟王杰的块头摆在那里,现在的气势,说他会杀了我都没人不信,俩丫头怕我冲动,双双挡在我前面,这架势更惹王杰火大,举起老拳就要扑过来,那中年便衣一个熊抱将他制止,冲我喊道:“楚先生,你的事情我听说过,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但我现在必须提醒你,你是在故意挑衅,是无法构成正当防卫的!如果你真的替冬冬着想,就应该回避冲突...”

中年便衣眼睛很贼,警惕性极高,居然看到我另一只手抓了个茶壶偷偷藏在身后,但我没有退让的打算,冷笑道:“少盖我,我是在挑衅,但挑衅的只有我一个人吗?你回头看看现在有多少人围观,有多少人可以证明是这个当值时间喝醉酒的警察跑到这里来找茬儿闹事的,这是我工作的地方,难道我被人欺负到脑瓜顶上还必须得忍气吞声?!哦,你们警察要脸,我们市民就不要脸了啊?!他张嘴闭嘴带着别人的母亲,我没有发怒的权利吗?!”

“有!”

伟哥带头喊了一声,那些被争吵引来的同事们亦不禁附和,喊道:“丫就该打!警察了不起啊?跑上门来欺负人,就是黑社会也没有这么霸道的吧?当我们风畅是什么地方?你们倒说说,楚南是犯了哪一条法律?”

“犯法?犯法的是那个警察吧?离这么远我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儿了,这叫什么来着?对,醉酒滋事!”

“请你们马上离开,不然我们要报警了!”

“报警?嘻嘻,你没看见人家就是警察吗?法律就是他们说了算的...”

莫说中年便衣了,就是冬小夜的脸色也不好看,王杰犯了众怒,丢的何止是他一个人的脸,是北天市所有警察的脸!

那中年便衣的气势不那么足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和王杰发生冲突,最终只是让冬冬为难...”

冬小夜刚要说话,被我制止了,“小夜为什么为难?是因为这个酒鬼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会出现这里?是因为你没有制止他,你为什么没有制止他?因为他脾气爆?还是因为他有后台、有背景?”

中年便衣被我噎的干张嘴不说话,由此可见,我说中了...

“他有没有资格过问小夜的事情,我想你比我心里有数,你希望我退让,就是对他的纵容,如果每个想要接近小夜的人都遇到我今天的待遇,最后受到伤害的人是谁?因为这个王八蛋,小夜失去了多少朋友?因为这个王八蛋,多少人不敢与小夜做朋友?让小夜为难?你凭什么对我说这话?”

中年便衣愣住了,我明白他仅仅是想阻止冲突的发生,并没有考虑到这种方式带来的后果,其实是对王杰的放纵,我不想难为他,所以稍稍做了一些让步,“让我罢休也可以,请他先向我...还有我被他殴打的上司道歉。”

众人这才发现张明杰还躺在桌子下边不能动弹呢,又炸窝了,“天啊,倒在地上的是张总!”

“张总受伤了!快,过来个人帮忙把张总扶起来,叫救护车啊!”

“张总?张总?!您等着,我给您报仇去!”

“报什么仇?报警!赶紧去喊张总的秘书,让她马上联系律师!还有,通知张副董,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围起来,不能让这俩警察离开!联系媒体,曝光他们!”

“对对对!手机呢?给他们拍下来,免得他们不认账!”

...

眼看着失态失控,一发不可收拾,冬小夜不知所措,对我是又气又恨,手指恨不得攥进我肉里,中年便衣更是汗如雨下,这件事情真要是被曝光,就远不止是他们的个人问题,更关系到北天市警察队伍的形象!王杰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了,脸色在青与紫之间变化着,转换着,这厮虽然四肢发达,但并不愚笨,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容易冲动,太容易被情绪控制思想,恼羞成怒,竟爆喝一声,挣脱了中年便衣,从旁边抄起一把椅子,不顾我旁边的几个女孩子,朝着我便砸了下来,“姓楚的,我操+你妈!”

愤怒之极,我反而异常冷静,甚至不想说话,将流苏和紫苑一左一右的推了出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我将那壶已经凉的差不多的茶拽向了王杰的脸,然后抱头躬身,用屁股将身后的冬小夜拱退两步,硬生生的用后背架住了那把椅子,椅子夸嚓一声散了架,我的骨头也差点散了架...王杰的脸开了花,不过这厮骁勇之极,不晓得是否酒精麻痹了疼痛感的缘故,他只是一个趔趄,旋儿轮圆了手臂就是一拳,夹杂着呼呼的风声,直接朝我面门打过来。

别说王杰五大三粗,真要明刀明枪的比划,我连冬小夜也未必打得过,练过的和没练过的能一样吗?我安慰自己,敢和他招呼就已经是勇武过人了,还管什么手段光明卑鄙呀?我照他脸上就是一口唾沫,王杰下意识的扭脸闪躲,动作也稍稍一滞,我借机一脚踹在他裆部,他惨叫着蜷身,我双拳砸到他后脖颈上,让他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王杰的第二反应很快,但不及早就准备了后招的我快,他翻身便想起来,不料我一屁股将他骑在身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套‘天马流星拳’,一边打我一边骂:“让你找茬!让你纠缠小夜!让你骂街!让你打人!让你给神圣的警察职业丢人现眼!让你打扰大家吃饭!我揍你死!”

有哥们正录像呢,咱得树立起正义的形象不是吗?

“姓楚的,你卑鄙!有种跟我光明正大的打!”

“光明正大?你丫上来就抄椅子,你不卑鄙?!”

“我操你...”

“骂!我让你骂!接着骂!骂啊!”

王杰哪还骂的出来啊,抱着脸嗷嗷叫唤,从这厮动手到他被我掀翻在地痛扁,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没有人看清我吐唾沫喷他的小动作,只看到我拼着挨拳的危险踹了他一脚...冬小夜八成也没料到我居然将王杰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愣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急忙冲上来抱着我,将我从王杰身上拽开,见我还不甘心的用脚踹他,虎姐似嗔斥似央求,道:“别打了,再打你就打死他了!”

我的拳头已经打破了皮,若非冬小夜制止,我想我真的会被失控的暴戾支配,将他活活打死也说不定...

“他能打死我?我弄死他给你看看!”王杰一脸的血,狼狈的爬起来,以为冬小夜小看他呢,张牙舞爪又朝我扑了上来,不过他并没有碰到我,一群保安集体压上,合力将他制服在地。

我不理那厮污秽不堪的叫骂,狠狠吐了口唾沫,冷眼瞪着他,道:“你记住,冬小夜选择谁,是她的自由,不要以为你的凶神恶煞能吓退所有人,至少,你吓不倒我!再敢纠缠她,给她找麻烦,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好!说得好!”伟哥又起哄,这次附和他的人更多了,餐厅一片喧哗,鼓掌的,叫好的,吹口哨的,震耳欲聋,仿佛节日的庆典,甚至听到了开香槟的声音,太夸张了...

我有点愣,回头一看冬小夜,一张俏脸红如血,红晕甚至爬过了耳根,那双个性的单眼皮大眼睛,没有了平时的强势,剩下的,是羞怯,是慌张,还有几分...窃喜?

【第507章】张明杰的请求

坏了...我本意是不让王杰再烦扰虎姐的私生活,现在看来,包括虎姐在内,似乎都有些误会了我的意思啊...

现在哪里能解释啊?我只得假装看不到流苏与紫苑充满了质疑的目光,看到鼻青脸肿的张明杰在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我又卖巧的补充了一句,对王杰道:“还有,刚才那最后一脚,我是替张副总踹的...”其实冬小夜拉我,我根本没踹到,不过我想,张明杰肯定也没看到...

张明杰知道我这是做给众人看,照顾他的面子,感激的对我点了点头,接过旁人递来的餐巾抹了一把鼻血,然后将占血的餐巾丢到王杰脸上,冷笑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后台,但我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凉气,张明杰此刻的冷静,正是他愤怒到了极点的证明...

。。。

冬小夜的任务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对我进行贴身保护,她无权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相反,要完全自然的融入到我的生活中,女朋友也罢情人也罢,她越投入、越逼真越好,天下皆知,许恒或者是那些企图通过我来寻找许恒的家伙们才不会怀疑警方对我实施了保护,警方才有引蛇出洞,变被动为主动的机会。

所以,虎姐和我一起出现在电影院,并高调曝光‘男女朋友’关系,非但没有违法任何一条记录,反而更有利于警方开展工作,刑警队内部,包括林志,都觉得这个小插曲百利而无一害,本就觉得我和冬小夜关系不一般的他们甚至以此当做谈笑的话题,大家都知道王杰对冬小夜的心思,故而都是背着他议论的,以至于昨天的新闻,他今天都不知道,可中午吃饭的时候,不想还是被他给听到了,听那中年便衣和冬小夜说,王杰一口东西没吃,灌了一瓶二锅头,一声不响的就出来了,他猜到王杰是要来风畅找我麻烦,赶紧追上他,却还是没有拦住他...

看到张明杰提供的醉酒刑警当众撒疯的视频,林志气的近乎抓狂,当众将一盆凉水泼在了打盹的王杰的身上,咆哮声震的玻璃都嗡嗡响。

在潜龙庄园时我便觉得林志对王杰偏执的追求冬小夜心怀不满,尤其是这厮总将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对冬小夜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望,林志有意撮合我与冬小夜,即是替冬小夜着急,又何尝不是看不上王杰的体现呢?

表面上我是看林志和冬小夜的面子,才不跟刑警队计较,实际上,我仅仅是没必要再掺和下去了,现在是张少爷想要整死王杰,流苏和紫苑笑骂我‘借刀杀人’,故意将张明杰牵扯进来,就是怕我直接和王杰对着干,会让冬小夜为难,我苦笑不已,我就是想给王杰一点教训,他动手打张明杰,与我是一点干系都没有的,不过我现在这么解释,几个丫头也未必相信,她们把我想的太坏了...

离开警局之前,我和不打算善罢甘休的张明杰打了个招呼,这厮将律师和警察晾在一边,把我拉到一旁,小声说道:“没想到吃顿饭还碰见这么一货...楚少,这顿饭我改日再请,今天刑警队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以后就不用回公司上班了,他妈的,这拳头挨的太冤了...”

“不好意思,张少,本来那孙子是冲我来的,不想把你给连累了,改日还是我请你吧...”

“哪的话,”张明杰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不是他打了谁的问题,而是在哪里打人的问题,他打伤的不是我的脸面,而是咱们公司的脸面,影响的是咱们公司的声誉,我作为市场部经理,有责任代表公司要个说法。”

这算不算假公济私?不过张明杰的话亦有些道理,你无缘无故跑到风畅集团闹事,总得有个解释。

“我要和楚少说的不是这个,”张明杰语气一转,道:“其实我中午特意找楚少你,是有件事情想问问你的意见。”

“哦?”我好奇道:“什么事情?”

张明杰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道:“我听说...柳公子这个星期出院,然后会直接去外地静养一段时间...”

“这么快就能出院了?”那厮有超速再生功能吗?

“这个由不得他,”张明杰讪讪笑道:“柳家因为他的事情,纠集了一群月之谷俱乐部的会员,向闵小姐兴师问罪,算是把闵小姐得罪透了,那闵小姐是什么人?月之谷新能源公司的负责人!是三小姐的亲信!这个重磅消息爆出来,柳公子在北天还能呆的下去吗?现在谁不知道三小姐与你楚少关系匪浅,柳公子居然就在三小夜眼皮子底下耍阴的,想整死你...现在想要巴结三小姐的人对柳家的态度可想而知,那些因为柳家得罪了闵小姐的人更是又恨又恼,虽说楚少你高抬贵手,没有告柳公子蓄意谋害你,但不知怎的,这件事情还是被传的沸沸扬扬,柳家现在承受的外界压力可想而知,送柳公子去外地疗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即是让他避避风头,也是怕他承受不住人们对他的议论,所以我想在他离开北天市之前,再去探望他一次,不知楚少你...”

张明杰干咳一声,道:“我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楚少你完全可以拒绝,柳公子落到如此田地,是他咎由自取,可...毕竟朋友一场,我还是希望楚少能去看一看他,他本想害你,却自食恶果,反而被你救了一命,虽然嘴上没说,但我能够看的出来,他心里很纠结,很懊悔,不但害了自己,也连累了家族,正所谓外伤易治,心病难医,这种情绪憋在心里,对他的康复,甚至是以后的人生,都是有影响的,而能让他彻底释怀的人,只有楚少你啊,楚少,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到底是柳星雨的亲哥哥,你去看他,也代表了一种态度,见你不与柳家计较,那些落井下石的人亦会收敛一些,对柳家来说,这是多大的恩德啊?到时候你跟柳家说你是看郭享的面子,柳家的长辈还好意思反对柳小姐与他的事情吗?”

这货连说服我的理由都想好了,居然将老郭和星雨搬出来了。

张明杰误解了我的沉默,忙又说道:“楚少,柳家的日子不好过,柳小姐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毕竟,柳公子那条狼,原本是为郭享准备的,说起来,事情的起因,便是柳小姐悔婚,执意与郭享在一起,你说,她家里人能给她好脸色吗?”

丫说的好像那条狼的存在本就是理所当然一般...柳晓笙害我就不对,害郭享就是对的吗?不过他的逻辑还是有些道理的,柳家人迁怒星雨,怕是在所难免。

张明杰见我有认同之色,喜道:“我还是那句话,不看僧面看佛面,楚少,我听培文说,你与萧家大小姐极是要好,那楚少应该知道,柳小姐与萧大小姐,是打小儿就以姐妹相称的好朋友...”

看来张明杰为了说服我去看望柳晓笙,事先做了不少的功课...

“没想到张少对柳公子的情义如此之深...”我的惊讶不是装的,我一直觉得张柳的交好,是利益的结合,难道是我的目光太狭义了?为了柳晓笙,他甚至不惜放下张家人的立场,成全郭享与星雨,真若是友情,伟大的让我汗颜...然而,那真的是友情吗?

“哪里,”张明杰有点小小的尴尬,“柳公子少年老成,聪慧过人,年纪轻轻便已担当起一家之主的角色,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这是让人敬佩的,但是他的缺点同样明显,阿谀奉承听的太多,难免有些傲慢,极强的优越感使他的性格有些扭曲,眼高于顶,总觉得别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唯有他可以掌控大局,喜欢将别人玩弄在掌心,坦白说,我和他并不算交心的朋友,因为我在他眼里,不过也是一颗棋子罢了,可他无情,我不能无义,毕竟相识多年,他现在又落到这般田地...落井下石我做不到,漠视他越发消沉,我良心不安,也不忍,所以能帮他一把,我还是想帮他一把的。”

尽管张明杰眼神真挚,但我还是很难感动,因为我总觉得我印象中的张明杰,说不出这样有人情味的话来...

【第508章】道歉,和解

“好吧,你什么时候去探他,知会我一声。”

我不知道,也没想到,闵柔与三小姐的关系曝光之后,竟然给柳家带来了如此大的冲击,如果说我去探望柳晓笙,多少可以帮到柳家的话,郭享和星雨为什么不来找我?转念一想,我明白了——谁会乐意去探望一个差点害死自己的家伙啊?郭享和星雨是在顾忌我的感受。

这才是我答应张明杰的唯一原因。

张明杰兴奋不已,当即说道:“好,那就明天吧。”

我点了点头,转而问道:“张少以前不知道闵柔和三小姐的关系?”

张明杰一愣,旋儿苦笑道:“莫说我,便是家父也不知道闵小姐与三小姐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就连北天市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月之谷新能源公司,也是在上个星期收到三小姐发来的合作意向书后才知道的,原本我们都认为这次的合作,三小姐会以母公司的名义直接参与呢,没想到她一年前就在北天成立了新公司...之前我还奇怪,楚少是怎么结识闵小姐那种人物的,现在回过头想一想,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怪不得那位高傲冷漠、不易近人的闵小姐对楚少也是毕恭毕敬的呢,敢情她的后台是三小姐...”

五年前,三小姐借钱给龙氏集团,助其拿下了潜龙山庄的开发权,四年前,闵柔横空出世,并成立‘月之谷俱乐部’,笼络了庞大的人脉资源...为何三小姐与闵柔要不嫌麻烦的分别行事,有意隐瞒与对方的关系呢?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三小姐隐藏的不是与闵柔的关系,而是她向北天发展的野心!

一面装作世外高人,仿佛对竞争全然不感兴趣,以此赚取他人的追崇,制造出高人一等的假象,一面安排闵柔打下坚实的根基...当年投资龙氏集团不过是为了打响自己的名号,今天将其吞并仅仅是顺手而为之,‘月之谷’才是她为自己制造的立足点,这个三小姐,太厉害了...

。。。

“你又和人打架了?!”

楚缘双手叉腰,气鼓鼓的俯视着赤裸上身趴在沙发上的我。

“没有...”

“没有?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抹点红花油,”我睁眼说瞎话,道:“昨晚睡觉着凉了,腰酸背痛的,不信你问你小夜姐姐。”

正骑在我身上帮我抹药水做按摩的冬小夜被突然进门的楚缘撞了个正着,本就羞的不知所措,再听我满口胡诌,一时支支吾吾的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王杰在我后背上拍散了一把椅子,要不是一口气硬撑着,在警察局我就坚持不住了。

“哦?”东方怜人冷笑道:“你睡在冰坨上了?怎么后背被冻的青一块紫一块啊?”

“是...是吗?可能是...和我今天摔了个跟头有关。”我慌了神,也暗自觉得奇怪,刚才我一直在喊疼,气的冬小夜和流苏轮番骂我没出息,真若是后背青青紫紫的,她们会这么冷血吗?哥们心中一动,猛然醒悟,但为时已晚。

东方得意洋洋道:“骗你的,怎么样,自己就穿帮了吧,刚才还说是睡觉着凉,现在又说摔了个跟头,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臭小娘,太狡猾了!这丫头虽然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但今天还是和楚缘一起去了学校,估计是被同学们追问离家出走的事情了,她明显心情不好,大有拿我撒气的征兆。

“说谎话也不打草稿,”楚缘俏面如冰,对着卫生间喊道:“流苏姐姐,出来吧,我在门口已经看到你们的鞋子了。”

流苏讪笑着,端着水盆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脸尴尬的紫苑,在冬小夜之前,帮我按摩的是紫苑,一手的红花油味儿,她是去卫生间洗手的,而流苏,则是去打水,要帮我擦背的,可是听见楚缘进门,两丫头就没再出来,猜也猜得到,是紫苑不晓得该如何面对楚缘吧...

果然,楚缘见到紫苑,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了,尽管她早就猜到卫生间里的另一个人就是紫苑了。

两人目光一触,紫苑低头,楚缘扭头,佯装不满的对我说道:“真的只是着凉,用的着三个人伺候你吗?人家没有自己的事情吗?”

我坐起身来,无视楚缘的牢骚,沉声道:“缘缘。”

楚缘不敢看我的眼睛,“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缘缘——”我的声音又沉了三分。

楚缘噤声了,嘟着嘴与我对视了小一会儿,老大不情愿的将书包丢给我,然后走到了紫苑面前,紫苑有些惊讶,不晓得楚缘要干什么,面上露出几丝慌色,楚缘看到她这副紧张模样,亦感到愧疚,羞答答的小声说道:“小紫姐姐,对不起...”

“嗯?”紫苑一怔,盖因长这么大,从来没从楚缘口中听到过‘对不起’三个字。

“那时我年纪小,不懂事,撕了你写给我哥的信,完全没有考虑过你和我哥的感受,后来渐渐明白我做了一件大大的错事,却不敢承认,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你,这是不公平的,我向你道歉...”楚缘道歉,是被我逼的,然而真的说出这些话来,她亦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解脱表情,或许小丫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只是要强的性格不允许她认错,以至于积攒成为了压力罢了,“还有,昨晚的事情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哥说的没错,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不会害他的,现在有事情瞒着他,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我只是很生气哥被那些人打伤了,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就大发脾气,小紫姐姐,对不起。”

“没有...不是...那个...”紫苑慌乱的说道:“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缘缘,我确实瞒了你哥很多事情...但是,我...”

紫苑看了一眼身旁的流苏,没有说出‘但是’后面的话,而是苦笑着说道:“没有什么‘但是’了,也许,我已经做了伤害你哥的事情...”

除了我,没有人知道紫苑指的是什么,楚缘意外的没有刨根问底,而是认真的说道:“但是——现在我们没有看到你伤害他,所以我真心的向你道歉,倘若有一天你真的伤害了他,那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很难想象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能有如此坚定的语气和如此认真的表情,我心中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为这俩丫头以后关系的担忧...

“缘缘真的长大了,嘻嘻,太好了,你们解开了误会,和好如初,南南也不用为难了,可喜可贺,咱们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庆祝一下,怎么样?”见气氛又有点不对劲,流苏及时的跳出来搅混水了,“小夜姐,你说呢?”

冬小夜不知道在想什么呢,有点走神,“什么?出去吃饭,好啊...”

“不好,”楚缘干脆的否定了,白了我一眼,道:“有个傻瓜着——凉——了,坐着都抽凉气,还是在家里吃吧,昨天我害得大家都没吃东西,正好借这个机会补偿大家,东方,咱们去买菜。”

东方的眼睛一直徘徊在我和冬小夜之间,这人精似乎又嗅到什么味道了,害我小心肝砰砰乱跳,好在她什么都没问,应楚缘道:“好啊。”

“那...介不介意多加一个人啊?”流苏忽然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实昨天就轮到我做晚饭,结果我没回家,害表姐煮的泡面吃,积攒了一个星期的家务,也都让她一个人做了,如果今天再让她吃泡面,她会被气疯的...”

话说自从舒童的父母、奶奶回家以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借此机会聚一聚也没什么不好,有她这个当老师的坐阵,楚缘和东方有点顾忌,还会更老实一点,于是我点头道:“多添一副碗筷而已,谁会介意啊?”

【第509章】好人难当

的确没人介意小舒老师的到来,除了我...

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最近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舒童,这呆呆女来了之后就给我脸色看,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偏偏无视了我这个房子的主人,我安慰自己,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这么多女孩子凑在一起啊?她可能是腾不出空和我说话而已,不想,吃饭的时候这妞特意坐到我对面,貌似相要和我聊一聊似的,结果人家说说笑笑不亦乐乎,她却只是冷冷的盯着我。

我几次忍不住开口问她,她都故意不理我,最后连流苏她们也察觉到了,一个个目光怪异的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似的,哥们冤死了。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楚缘和紫苑和好,我心情舒畅,也就懒得跟舒童计较,她无视我,我也无视她,这顿饭倒也吃的其乐融融。

紫苑和流苏知道我背上有伤,说什么也不用我送她们,但我不放心,毕竟已经晚上十点了,而且两人都喝了一些红酒,紫苑见拗不过我,竟然给闵柔打了电话,要闵柔派车来接她...闵柔与三小姐的关系曝光,紫苑也就不再掩饰她与闵柔的关系。

闵柔没有亲自过来,而是派了一个女秘书,开着她的劳斯莱斯幻影来接的紫苑,那妞终于也不装洋葱了,气派和范儿全冒出来了,现在想一想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自称小秘书的行为,真觉得可笑,这个年轻的女人,身份足以与墨亦之平起平坐。

紫苑说她会将流苏和舒童送回家,让我放心,我哪放得下心啊?又将流苏拉到一边,叮嘱她不要逼问紫苑与三小姐的关系,流苏老大不情愿的同意了,看这意思,原本她是打算向紫苑套话的。

“等等!”车子刚要开动,就听舒童喊了一声,我微微一愣,这妞已经将玻璃放了下来,露出一张漠然的小脸,冷冰冰的对我道:“那天去车站送我爸妈和奶奶的时候,你给我妈钱了,是不是?”

这妞今晚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就让哥们心里颤了三颤,但咱表面没动声色,道:“是啊,怎么了?”

舒童脸色更寒,“给了多少?”

我假装是为了方便交谈才猫下腰,其实是借机与车里面的流苏眼神交流,这丫头亦是又惊又慌,连连对我眨眼,意思是她没跟舒童提过这档子事,舒童有可能是在诈我,于是我打马虎眼,道:“没多少,就是觉得人要走了,我应该意思意思,毕竟你奶奶觉得我和你在搞对象,不是吗?”

舒童脸蛋一红,嗔道:“我现在想知道的就是,你给我爸妈钱是什么意思,给了他们多少钱!”

既然不是流苏说的,那就是舒爸舒妈他们自己告诉舒童的,可是听舒童的意思,她并不知道我给了舒爸舒妈多少钱,“没什么意思啊,你爸爸好喝点小酒,你妈妈喜欢打打麻将,你奶奶身体不太好,想让她平时多买一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作为晚辈,孝敬一下长辈,我听说农村好像有这样的鄙习俗,不是吗?”

农村有没有张扬的习俗我根本就不知道,五万块去喝点小酒,打打小麻将,吃吃小零食,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不正常,但舒爸舒妈认定我是个超有钱的公子哥,他们觉得很正常才是关键...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或者舒童,我偶然在医院听说了舒奶奶身患绝症的事情吧?

“你平白无故的这么关心我的家人,你觉得正常,别人可未必觉得正常!”

“嗯?”

舒童小脸涨红,欲言又止,恨恨的嘟囔了一句,“求你帮忙是我一生中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你害死我了...”

“喂,舒童,你这话是不是有点过河拆桥的嫌疑啊?”莫说我不爱听,流苏和紫苑也觉得舒童的话太过分,尤其是流苏,她更清楚舒奶奶的事情有多么的折磨我。

“表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南南做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

“就是因为他为我做了太多,我才这么说...苏苏,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我也不想你知道,”舒童的表情比我还委屈,流苏迷惑不解,舒童又扭过头来瞪着我道:“你最近是不是给我妈妈打过电话?她手机里凭空多出三百块钱花费,也是你干的吧?”

“打过...咳,凑巧你妈妈的手机欠费停机了,我就给她充了三百块钱...”说起给舒妈妈打电话,哥们心里就无比郁闷,我只是放心不下舒奶奶的病情,想问,又不能直接问,所以每次通话都是被舒妈妈拉着一通乱扯,毫无内容可言,最后又草草的挂了,她手机欠费,就是因为有一次中午通话侃到一半,把花费侃没了...

“打过?是经常打吧!”说不清是羞还是恼,舒童在我肩膀上狠狠的掐了一把,“托你的福,我现在更不晓得该怎么和我爸妈解释跟你的关系了!死人,我恨死你了!开车!我不想再看见他,心烦!”

呃...原来舒童是为了这件事情而生气啊...

望着汽车渐渐远去,我不禁感慨,好人难当啊...

当舒童知道她奶奶身患绝症的真相时,我想她就会明白我为何如此滥好心了...但我宁愿她永远不明白...

。。。

“你要和张明杰一起去探望柳晓笙?”墨菲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刚巧送文件进来的紫苑也不由蹙紧了眉头,墨菲绕过办公桌,一手捂着自己的脑门,一手压在了我的脑门上,喃喃道:“你没发烧吧?”

我哭笑不得,“我看是你发烧吧?干嘛神经兮兮的?”

“小南,有些话我昨天就想说了,你最近对张明杰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该不会是相信他真的转了性吧?”紫苑来公司时日不多,但无奈风畅的权利之争简单清晰,一目了然,作为风云人物和话题女王墨菲的助理,从那些争相巴结她的人口中,即可以完全看透墨张两派水火不容、勾心斗角的紧张关系,虽说紫苑是三小姐的人,可这并不妨碍她站在墨家一边,相信这也是三小姐的态度。

“我宁愿相信他去变性,也不会相信他能转性,”我摇头笑道:“可他说的没错,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在柳家不好过,星雨承受的压力恐怕不比柳公子小,不管她哥哥多无耻,她是无辜的,何况老郭不止是我朋友,还是我家老爷子的得意门生啊,他不好意思来求我,难道我真的装作看不见?而且,菲...咳,墨总,你忘了?当时咱们投机赚外快,人家郭享还帮过咱们呢。”

“什么投机赚外快?说话真难听...”墨菲粉面染红,羞羞的白了我一眼,投机赚钱给她妈妈还赌债,是我俩的关系发展到今天的一个契机,我至今也说不清,那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我听宋佳说,昨天冬警官的同事喝醉了酒,跑来公司找你闹事,你们打起来了,还牵连到了张明杰,最后甚至惊动了张副董,是吗?”墨菲很突然的换了个话题,见我点头,她淡淡的说道:“我听说你受了伤,本来想打个电话给你的,但你身边好像不缺人关心,就没打,怎么样,伤的不重吧?”墨菲不但话里有刺,目光也带刺,刺的紫苑不敢与她对视,那一脸醋意根本就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

紫苑尴尬,我更尴尬,好像分别五年,我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可救药的花心鬼似的,讪讪笑道:“没事,没有张少爷伤的厉害...”

“算了吧,”墨菲嗤道:“早上我还看到张明杰活蹦乱跳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呢,就在鼻子上粘了一贴创可贴,哪像你,人前逞能,装的像铁打的似的,回到家就完蛋了,要死要活的,让几个女孩子轮番给你揉背。”

紫苑的小脸唰一下子红了个透彻,好像内藏火焰的大红灯笼,哥们亦是大惊,舌头都打结了,“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墨菲狡狯的微笑像极了小狐狸,“秘~密~,只要我想知道的,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嘻嘻...”

笑的正得意的墨菲见紫苑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赶紧敛起了那副有些忘形的嬉笑表情,恢复了惯有的冷艳和端庄,回身拿起桌上的包包,对紫苑道:“那我和他出去了,有什么事情你帮我处理,有不明白的,再给我打电话。”

若有所思的紫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习惯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等等!”我没被墨菲带进她的节奏,“你跟我出去?去哪?”

【第510章】探病

“医院啊,”墨菲用理所当然的口吻道:“你不是要和张明杰一起去探望柳晓笙吗?”

“是...可我是来向你请假的,没叫你跟我一起去啊...”

“我自己想去,可以了吧?”对于我的不情愿,墨菲很不满意的样子,“记得第一次让你陪我一起出去的时候,你忍笑忍的差点咬破嘴片子,现在可好,我主动陪你一起出去,你反而老大不情愿,可见我在你心里是越来越没位置了。”

就是因为你在我心中有着非同寻常的位置,我才忌惮与你成双成对啊...因为冬小夜的事情,我与王杰大打出手,流苏虽然什么都没问,心中却肯定有些猜忌,这时候再看到你我亲近,一准醋海起波澜,跟我没玩...

墨菲却不以为然,小脸嫣红,故作淡然的说道:“你不知道柳晓笙为什么想害你?”

“知道,”我蹙眉道:“所以你去不合适...”

“收起你的温柔,柳晓笙他不配,你同情的是他还是他妹妹?”墨菲道:“我跟你一起去,与你探望柳晓笙的初衷应该是不存在冲突的,不是吗?”

我无言以对,墨菲的性格就是如此,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最厉害的便是,她总能搬出一堆的道理,哪怕这道理就是不讲道理...

怕谁就会碰到谁,一出门,就撞见了流苏,我暗骂三尺头上的神明,老子白白拜了你们半天,关键时候全他娘的翘班了是吧?

“南南,你干什么去?”

“我...和墨总出去办点事情。”流苏烦张明杰,恨柳晓笙,所以这事我故意瞒着不提,免得她不高兴。

“是吗...”流苏看着墨菲,墨菲表情自然,或者说,是一贯的冷艳,流苏亦不卑不吭,全然不将总经理大人放在眼里,招呼也不打,对我道:“南南,表姐她昨晚上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说恨你啊、不想见你啊,都是气话,其实,是舅妈昨天给她打了电话,叫她放假之后带你一起回家看看...闵柔算是把咱们坑苦了,舅舅舅妈现在根本不信你和表姐是假的,还因为咱们俩关系亲近,劝表姐搬出去自己住呢...”

哥们脑门冒汗,怪不得舒童火大呢,敢情是气她妈妈误会太深了,觉得自己对不起流苏了啊...不过换位而言,我要是舒妈,认定了女儿的男朋友和表妹关系暧昧,也会让女儿与她表妹保持一定距离的...

“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你表姐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吗?放心吧,我没生她的气。”

“那就好,”流苏眉头紧锁,幽怨的望着我,“现在麻烦的是,你和表姐的关系,该怎么和舅舅舅妈解释啊?那个闵柔,把挺简单的一件事情,搅合的太复杂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如是说,心里却和流苏一样苦恼,如果我现在告诉他们我不是有钱人,舒爸舒妈一定会把那五万块钱退还给我,老人重病的事情,也就瞒不了舒童了,实在不行,就等舒童知道老人患病之后,再向舒爸舒妈坦白吧。

...

如果不是星雨叫了一声‘哥哥’,我真不敢相信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那个风流倜傥的柳公子,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脸被包的像木乃伊,缠满了绷带,还因为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睛,让我说不尽的陌生——从他黑与白的眼睛中,你会觉得,在他眼睛中的世界,只有黑与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看透红尘的眼神?

“对不起,南哥,这里只有纸杯,你将就一下。”

不愧是有钱人,这病房的豪华,和酒店的房间似的,除了那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儿...正在打量病房的我接过星雨递来的茶,笑道:“会在意这种事情的,只有对茶道入魔的你吧?我属驴的,没有那么讲究。”

星雨不禁笑了,笑容出现在她疲惫的小脸上,有种让人释怀的感觉,但我仍对她有些肿胀脸蛋耿耿于怀,“是不是老郭欺负你了?”

星雨下意识的捂住脸蛋,“没有,他哪舍得啊?”

“那谁舍得?”

“是我...讨厌啦,南哥,你套我话~”星雨佯装嗔斥的开着玩笑,可我能清楚看到她眼中流动的委屈,从她的口型,我知道,打了她的人,是她爸爸。

今天果然来对了,我叹道:“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星雨表情一黯,轻声道:“南哥已经帮我和郭享太多,人不可以太自私,我不能总是委屈南哥你...”

“傻丫头,你委屈自己,和委屈南哥有什么区别?我不是说过吗?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不能让你白叫。”

“南哥,我...”星雨哽咽的没有说出话来,倒是眼泪落了下来。

与柳晓笙完全不同,星雨的善良也博得了墨菲的怜爱,她掏出手帕给星雨擦掉了眼泪,笑着调侃道:“星雨妹妹,别理他,他就喜欢这样骗女孩子眼泪。”

星雨对墨菲还有些陌生,但也知道柳晓笙害我,与墨菲有着一定的关系,故而多少有些芥蒂,接过手帕,怯怯的说了声谢谢,旋即上下打量起这个美丽的近乎完美的女人,并逐渐露出惊羡的表情。

墨菲并不介意星雨对她的疏远,微微一笑,又回到我身边,轻轻挽住我的胳膊。

躺在床上的柳晓笙眼神变了变,仍没有开口讲话。

“南哥,谢谢你能来看我哥哥,我代表我们全家人向你表示感谢...”

“不用,”我打断了星雨,“这么说话太见外,我不习惯,我来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是冲着你和郭享,仅此而已,不为其他。”

这话肯定不好听,但也只有这么说,才能给予星雨最大的支持。

星雨沉默了一会,似乎看穿了我的用心,抽噎着,轻声道:“南哥,谢谢...”

我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那你们聊,我出去了。”

“嗯。”我心中暗忖,你走了,我和谁聊啊?看你哥那样子,分明是不打算搭理我...墨菲不来还好,她这一来,柳晓笙就更没话跟我说了——墨菲的目的,就是要彻底和她划清界限,表明自己的立场。

星雨出门前,特别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半天没吭声的张明杰,秀眉微蹙,不知在想什么。

出人意料的是,柳晓笙说话了,“这么说来,楚少来探望的并不是我,而是家妹。”

我反问道:“如果处心积虑的那个人和躺在医院里的那个人是我,柳公子会来探望我吗?”

“会,我会来尽情的嘲笑你,”柳晓笙没有任何犹豫,瞥了一眼墨菲,道:“就像你现在一样,古往今来,成王败寇,不过如此而已。”

墨菲想要说话,被我制止了,“我不是来嘲笑你的,亲历了那一幕的血腥,看到了生与死的界线,你觉得我笑得出来吗?把别人的悲剧当做愉悦自己的笑话,我还没达到如此残忍的境界。”

柳晓笙一怔,我硬着头皮,又道:“带菲菲一起来,只是我身为一个男人的态度,柳公子你可以将之理解为炫耀,但绝对不是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晓笙忽然发笑,似乎牵动了伤口,他痛吟了一声,“楚南啊楚南,我总也想不明白,我柳晓笙到底哪里不如你,现在我终于懂了,我终于懂了...”

我和张明杰都在等着下文,可柳晓笙却只是不停的念叨着‘我终于懂了’,反而我们都不懂了,只有墨菲,浅笑着望着我,对柳晓笙的话毫无兴趣。

“柳公子,是我邀楚少一起来探望你的,我可以保证,楚少绝无奚落之意。”

“你?”柳晓笙脸上包着绑带,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漠然的目光,望着张明杰,他不像是询问,更像一早就猜到如此,而且不屑如此...

【第511章】柳家公子

不晓得张明杰是没看到还是装没看到,竟对柳晓笙那明显不照顾气氛的目光无动于衷,笑道:“是啊,听说柳公子决定到外地疗养一段时间,所以我请求楚少,趁此机会与柳公子尽释前嫌,我想,这或多或少,能让柳公子的静养更加安心一些。”

“是吗...”柳晓笙淡淡的应道,这一冷到底的态度终于让张明杰感到有些不自在了。

“怎么?柳公子你不是嫌我多事了吧?”

“不...谢谢,”柳晓笙笑了笑,却不见得有几分笑意,转而对我说道:“在得知闵柔与三小姐的关系后,我便知道我连累了柳氏,闵柔握着我害你的证据,却隐忍不发,等到柳家兴师动众,气焰至极的时候才拿出来,要的便是现在这个效果,她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想给你楚少出口恶气,柳家得罪了闵柔,就是得罪了三小姐,得罪了三小姐,亦就得罪了那些想要巴结三小姐的人,楚少这时的态度,对柳家的未来的确是至关重要,实不相瞒,家父昨晚还曾要求小妹,寻你求个人情,与我和解,柳家愿意为此给予你任何赔偿,但小妹死活不肯,刚才楚少问小妹的脸是怎么回事,那是被家父打的...可惜,可惜小妹错了,她认为和解是委屈你,殊不知,最不想和解的人,是我才对,楚南,我柳晓笙绝不会请求你的原谅,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相信我还会那么做,我反思许久,只总结出一条教训——那天晚上,我不该折返回去寻枪,我过于相信狼的野性,低估了它猎食的智商...”

墨菲差点被气爆了,“柳晓笙,你要脸不要?!”

柳晓笙淡淡一笑,“若放在从前,墨小姐你坐在这里,这些话我只会藏在心里,但现在无妨了,墨小姐你已经用实际行动给了我最明确的答复,我幻想已灭,又何必惺惺作态?”

这厮说的倒直接,但我并不反感,野兽不可怕,是因为它亮出了獠牙,人可怕,是因为人的獠牙,藏在心中。

张明杰想要插口,却不晓得该说什么,欲言又止,脸色不甚好看,大概是觉得柳晓笙不给他做脸,他才跟我说过柳晓笙懊悔,柳晓笙就告诉我他一点都后悔,还想再玩儿一次...

“要说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后悔,那就是向楚少你求救了,你是什么身份?一届草民!你有什么资本?无权无势!但我却丢掉了尊严,向你呼救,在我亲手挖下的陷阱中,反而是你把我救了出来...奇耻大辱!我柳晓笙活这么大,只有那一次失态,现在想想,真没出息,还不如死了好,但我知道,我很怕死,为了以后活的体面,在送上手术台时,我还在想,是不是应该雇个杀手,把你杀了灭口呢?”

墨菲两排贝齿快咬碎了,没羞没臊的人她见过,但如此没羞没臊的人,想来今日是头一次见识到,她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反倒是我,更喜欢现在这个柳晓笙,我反握住墨菲冰冷的小手,以示抚慰。

“楚少,你不必原谅我。”

我对视着柳晓笙那双平静的眼睛,笑道:“柳公子高看我了,我从来没有那么大方,包括现在。”

墨菲和张明杰都听迷糊了,不明白我为何恨他,却依然能笑的出来,柳晓笙沉默着,若有所思,好半晌,才叹了口气,“我果然还是嫉妒你,楚南,你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人...墨小姐,我想与楚少单独聊聊,可以吗?”

墨菲蹙眉,见我点头,她不太情愿的站起身来,对我道:“我在外面等你。”

“嗯。”

张明杰给墨菲拉开门,然后又要顺手关门,柳晓笙说道:“张少,我是想与楚少单独聊聊。”

“啊?”张明杰面带尴尬之色,“我也要回避吗?”

柳晓笙没答,就听墨菲不爽的道:“张明杰,出来!人话听不懂,同类的话你也听不懂吗?”

小张同学敢怒不敢言,出去了,墨菲丝毫不加以掩饰的厌恶,却并没有让柳晓笙觉得难堪,他反而对我笑道:“似乎凡是涉及到楚少你的事情,墨小姐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啊。”

“是吗?”我含糊道:“她好像一向如此吧...”

柳晓笙不置可否,“这就是我永远赢不了你的原因,你没有欲望,没有野心,所以也就没有了耍心机的必要,这样的男人,总是能给予女人更多的安全感,当然,是像墨小姐这种并不爱慕虚荣的女人,换言之,被你吸引的都是难得的好女人,作为男人,我没有不嫉妒你的理由,然而你的可怕在于,你并非没有心机,但这一点,却没有几个人看得透——楚少,你是个善恶分明的人,也是个伪善的人,或许很多人觉得你是个善良的人,包括之前的我,但是现在,我可以确定,你是个极端的人,‘善良’与我无缘,我不如你,但我引以为傲的伪善,竟然也远不及你,这比你受好女人欢迎更让我嫉妒。”

“柳公子是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

“都不是,我在感慨,”柳晓笙笑道:“你心里对我的恨,不亚于我对你的恨,不同之处在于,我的恨是赤裸裸的,而你的恨,掺杂了同情、悲悯这些更让人讨厌的东西,但你却可以将如此复杂的情绪控制自如,为了星雨,为了郭享,甚至能将其藏在心底,对我这差点害死你的人笑脸相迎,且不流露出任何痕迹,只这一点,就没有几人可以做到,好听里说,那是胸襟,难听点说,那就是心机。”

“柳公子不会只是想和我讨论胸襟与心机的微妙不同吧?”

柳晓笙眼神一敛,沉声道:“聪明人之间说话,确实没有绕弯子的必要,开门见山,我想和楚少谈笔买卖。”

我一愣,“那你找错人了吧?谈买卖应该找墨总。”

“以墨小姐被你毒害之深,你认为她还会与我平等对话吗?”柳晓笙打趣道:“不管多么精明、多么有野心的女人,当爱上一个男人之后,也会被感情左右理智,智商直线下降的,我说了,这是聪明人之间的交易...而且,留下墨小姐,恐怕就会被张少爷嗅着味道了,此人的鼻子,可不比生态园里的那条狼差。”

“柳公子这话什么意思?”我隐隐意识到柳晓笙留我的目的了,所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我的手心有些湿了。

“楚少心里也觉得奇怪吧?张明杰为什么说服你来探望我?”柳晓笙道:“我不记得我和他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要好到他会为我去低头求人,还是求一个他最不想求的人。”

“柳公子有话请直说,”我道:“我为郭享和星雨而来,但我不否认对张少的邀请多少感到些好奇,这或多或少是我此行的目的。”

“因为你觉得我和他不是朋友?还是说...”柳晓笙顿了顿,“你感觉到了张明杰并不似表面那么简单?”

我没回答,我觉得这是一码事。

“我们的确不是朋友,”柳晓笙道:“毫无疑问,你与我冰释前嫌,会影响到一些人对柳家的态度,至少不会再有人为了讨好三小姐而跑来落井下石,而闵柔与三小姐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有意报复我们柳氏,柳氏的人心也就可安稳下来...但劝你这样做,张明杰能得到什么好处?恐怕这也是楚少你想不通的地方吧?”

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是张明杰真的拿你当朋友,但这个解释在我自己这里就不过关,我始终觉得张明杰没有如此伟大。

“借钱...”柳晓笙慢悠悠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第512章】交易

“借钱?”我的心脏猛然收缩了一下,表面却失笑道:“张少年薪百万,父亲张力更是贵为公司副董,大股东之一,每年光分红就够我这样的小人物赚一辈子了,他缺钱?”

“缺钱的恰恰是他那个贵为副董的老爸,”柳晓笙道:“大业成时功臣死,墨亦之面善心黑,是个名副其实的功利商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卸磨杀驴自是不在话下,三小姐放言给你楚少面子之后,他便没有反对你与墨小姐相处,以楚少你的精明,对他的为人想必已有所察觉,当年铸就风畅辉煌的老人,熬到现在的,就只剩下张力,由此亦可见得张力的厉害,现在墨亦之之心,路人皆知,他要将风畅留给墨小姐,同样野心勃勃的张力必将是一个障碍,三小姐已经决定与风畅合作,这是扶墨小姐上位的最好机会,因此墨张开战,怕也为期不远了...”

这些我早已预想到,“张副董借钱,与这有关吗?”

“有,因为他自己挖了个大坑,墨亦之现在想要扳倒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柳晓笙不急不慢道:“张力这人以谨慎闻名,平生不染恶习,除了...赌。”

“他赌?”

“赌术甚佳,赌运极好,有传言,他当年起家的钱,就是从赌场里卷来的,赌海行舟二十载,从来都是小输大赢,输少赢多,唯有一次意外,偏就是这一次,足以将他几十年的辛苦毁于一旦,”柳晓笙道:“张力好赌,尽人皆知,故而有不少巴结风畅集团的人邀请他游逛赌场,张力自己亦常说,输也罢赢也罢,‘适时收手’是赌场不败的唯一要诀,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所以他虽好赌,却从不豪赌,直到两年前有个客户邀他去澳门...那晚张力醉酒,在葡京赌场里,借着酒劲连下几个大注,只一支烟的工夫,就赢了花花数百万,不劳而获本就是赌博致命的诱惑,更何况张力本就是个爱赌如命的人啊,自那之后,他忘了自己‘大赌伤身’的信条,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豪赌,后来竟以歇息调养为名,专程跑到赌城拉斯维加斯,豪赌了整整一个星期,险些输光了家底,为了翻本,他越陷越深,然而赌运却用尽了一般,再也没有赢过钱...”

我暗暗叹了口气,他哪里是赌运用尽了啊?分明就是没有了以往赌博时那种平静的心态,当过于偏执于某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会忽视更多的事情,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话虽有理,但有几个人能永远遵于这个信条呢?赌博的诱惑力,根本就是致命的,赌一定会有输赢,然而赢到的是钱,输掉的却不止是钱,还有人生...

“自己的钱输光了,他就借朋友的钱,朋友的钱输光了,他便许以客户好处,私下拿客户的钱,客户的钱也输光了呢?他还能拿谁的钱?”

我觉得柳晓笙这个问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他...挪用公款?”

柳晓笙即感到遗憾,又觉得好笑的说道:“两年里他以各种名义挪用公司上千万公款,去年,他为了堵上财务窟窿,再次豪赌了一把——他立了个空头项目,按下了一笔投资款,并用这笔投资款跑到香港炒期货,不想赔了个底朝天,这时恰逢年末,他要对这个投资项目的进展有个交代,可这个项目压根就不存在,不得已,他宣布这个项目不可行,已经放弃,并向地下钱庄借了一个亿,以那笔投资款的名义填补了回来,本打算应付过年底,再立个假项目,先将地下钱庄的钱还了,再慢慢想办法堵上公司的窟窿,不料忽然就爆出了三小姐寻求合作的消息,对这个合作项目感兴趣的公司不无收缩银根,风畅自然也不例外,楚少是投资部的,应该知道,风畅今年以回笼资金为主,不再增立任何投资项目了,呵呵,张力借的这一个亿,就这么套死在自己家的公司了,原本只是打算短期借款的他,现在根本无力承受每个月那高额的利息,如果这个关节口人家登上门来要账,还用墨亦之动手吗?损失一个亿便将张力送进监狱,他那一个派系也难免被牵连,墨亦之绝对不嫌贵。”

先前我分别从桑英杰和孔建成那里听说过张力向地下钱庄借钱的事情,直到此刻从柳晓笙口中再次听说,我才相信,这是个事实,没想到向来被人标榜着‘谨小慎微’这四个字的张力,竟然会毁在一个‘赌’字上面。

“他向柳家借钱,是为了偿还地下钱庄的债?”

“不然楚少以为他张明杰为什么从墨小姐的狂热追求者,一扭脸就跑去改追你的红颜知己程流苏呢?”柳晓笙不无得意的笑道:“我喜欢把所有人都当做我的棋子,但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像张明杰一样,可以将自己视为一颗棋子的人,为此他可以完全抛弃自己的立场,他追程流苏,一是有求于我,不敢再与我争抢墨小姐,做个样子给我看,二者,是巧妙的取悦于我,有他追求程流苏,你才会有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会促进你与程流苏的关系,相对的,就会疏远对你有好感的墨小姐...”

我可怕?那你们这两头牲口不是要比我可怕一百倍?!我早就觉得张明杰对流苏的追求太过突然,最近更是怀疑他压根就没看上过流苏,却怎么也没想到,其中竟有如此玄机...

气愤,我感觉到了难以压抑的气愤,张明杰那厮把流苏当做什么了?还假惺惺的告诉我以后不会再纠缠她,原来在他眼里,流苏是如此渺小的存在...

男人的心理真的很矛盾,张明杰喜欢流苏,我来气,张明杰压根就不喜欢流苏,我也来气...

“当然,这些只是他讨好我的小手段,我们真正可以达到共识的,始终是利益,”柳晓笙道:“他今天邀你来探望你,即是想施恩于我,亦是想证明,他张明杰可以利用你,掌控你,掌握了你,就是掌握的墨菲,掌握了三小姐...我借他一个亿,绝对是物有所值的——我呸!向来是我柳晓笙把别人当棋子,他想反过来拿我当子儿用,做梦!”

或许真的像柳晓笙说的,我是个有心机的人,心里越愤怒,我的脑子反而越清醒,表情越平静,“柳公子怕他过河拆桥?”

“一个亿我借给他,他如何拆桥?”柳晓笙阴阴笑道:“我只是不爽被他算计罢了,而且,楚少今天来探我,是念在星雨和郭享那小子与你的情意上,从这点我可以断定,你不会为了利益致墨小姐于不顾,因为你与我们不同,你没有野心,没有目的,所以也就没有出卖墨小姐的理由,这就注定张明杰无法掌握你,他自以为可以看穿你,利用你,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故而权衡一番,我觉得,帮助张家,能够得到的好处始终有限,反不如与楚少你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告诉你这么多,想必会给墨家带来一定的帮助吧?我可以用我的方法协助墨家扳倒张家,”柳晓笙道:“相对的,在我离开北天养伤之前,会以柳家的名义宴请你,希望你能赏个脸,仅仅是做个和解的样子罢了,缓解柳家目前的尴尬处境,这是交易,我不求、也不需要你原谅,仅希望你看在星雨的面子上,不要拒绝,作为回报,我也会力劝家父不再反对星雨与郭享的事情,如何?”

“你就这么害怕欠我的?”

“不是害怕,是不愿意。”

“用你妹妹的立场来说服我,你觉得有力度吗?”

“很无耻,但很有力度,我坏,可星雨不坏,善恶分明,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

我望着柳晓笙,片刻,淡淡道:“聪明过头,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墨张两家水火不容,迟早要躺下一个,你只是料到了张家的下场,预见了风畅的未来,感觉到了恒享的潜力,不是吗?柳公子,张明杰想利用我,你又何其不是呢?”

【第513章】惊讶与愤怒

柳晓笙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旋儿摇头笑道:“你果然不是个一般的小人物,视野之宽,不亚于我,对,风畅与三小姐合作,不成功,张家没有未来,成功了,张家还是没有未来,但郭享就不同了,他曾有恩于墨小姐,而且与你渊源不浅,那个闷骚的小子不会不利用这个优势的,这就注定恒享有足够的爬升空间,而柳家也可凭借这层关系,拉近与风畅,甚至是三小姐的距离,柳氏与恒享、风畅微妙的联系,很快就会让人们忘记今天我与你的是是非非,不是吗?话说回来,楚少还不知道吧?那时墨小姐的妈妈所以会欠下高额的赌债,便是我耍的手段,本来是想以此增加墨小姐的生活压力,不得已向我开口借钱呢,没想到我辛辛苦苦铺垫了半天,却便宜了你,更没想到你会以投机投资的方式与恒享合作,说起来,无论是恒享的发展,还是你与墨小姐的发展,都有我的一份功劳呢。”

尽管是以调侃的口吻在叙说,但仍能听出其中的苦涩,我心中早已破口大骂,伍雪晴那一屁股烂债,果然是柳晓笙设下的圈套,这厮明里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尽整点下三滥的手段,可恨之极!

“到头来,郭享也好,星雨也好,你还是将他们视为一颗棋子...”

柳晓笙沉默了一小会,叹道:“追求不同,价值观不同,人与人不同,方式方法亦就难同,郭享可以骂,谁让他爱上了我柳晓笙的妹妹,而不是别的女人?星雨也可以骂,谁让她做了我柳晓笙的妹妹,而不是你楚少的妹妹...楚少,我永远也无法变成你,就像你永远不会变成我,我想,这也是墨小姐选择你而不选择我的原因,我佩服你,嫉妒你,但我不会羡慕你,并要给你一个忠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这个时代的信条,像你这样的人,早晚会吃亏的,做好人时,最好不要太无私。”

“我从不无私,只是觉得,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凡事应求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柳晓笙哈哈大笑,“等你了结了一屁股的桃花债,再来和我说无愧于心吧,无愧于心?墨小姐,程流苏,舒童,听说还有一位萧家大小姐...我就不信你心中无愧。”

哥们老脸一红,因为滥好心,我确实招惹了不少女孩子...

“成交,”我干咳一声,将话题拉了回来,“我会赴约,与你尽释前嫌,虽然不知道我是否有那个能力,但我会努力说服闵柔,不让她再与柳家为难。”

“闵柔?”柳晓笙的眼神变了变,“你错了,你的话很有力量,三小姐不会不给你面子的,闵柔自然也不敢不给你面子,自你答应星雨不与我计较之后,闵柔就没再难为过我。”

“嗯?”我有点懵,“可不止张少说,刚才进门之前,星雨也与我提过,闵柔故意将你害我的事情曝光,并大肆宣传...”

“大肆宣传的并不是闵柔,”柳晓笙淡淡道:“如果闵柔真的是三小姐的人,她根本不需要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可我怎么觉得三小姐就是那种明一套暗一套的人啊...

“谁最希望我柳家被为难,谁巴不得在我最为难的时候雪中送炭,我想楚少不难找到答案吧?”

我恍然大悟,“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没有证据,”柳晓笙笑道:“就像你我方才也什么都没说过一样。”

我果然很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方式...

“是啊,我们什么也没说,”我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柳公子方才说三小姐不会不给我面子,这话怎么讲?”

“你还不知道三小姐为何要高调的宣布要把合作项目便宜给拥有你的公司?”柳晓笙一副比我还要惊讶的模样,不,应该说是语气,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认识她吗?”

“认...这不是认识不认识的问题,”柳晓笙绷紧的身体又放松了下来,倚靠在床头,道:“既然楚少还不知道三小姐的事情,我也不便多嘴,我可不想得罪那个性情古怪的女人,这应该不算什么秘密,既然你现在还不知道,就证明她是有意不想让你知道,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她一定有她的理由...不过我想,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能够接受的理由。”

这话我听着慎得慌,“她的性格很怪吗?”

“用‘怪’这个字形容她,是因为没有比‘怪’更夸张的字眼儿可用了,一个钱多到自己都不知道数的人,会因为两毛钱,在大街上和一个卖糖葫芦的欧巴桑对骂一个下午,然后若无其事,像个高贵的公主一般出席晚宴,任人追捧膜拜,却冷傲的连一句话都舍不得说,视珍珠钻石白金古玩如垃圾,这样的女人,你说怪不怪?我还听说,这三小姐对男人,尤其是受女人欢迎的男人极有偏见,平生从不与这样的男人说话,是真是假无从求证,但从她对楚少的态度...想来是人们胡编乱造的吧,她极少抛头露面,真正了解她的人寥寥无几,不过我倒是见过她一次,她确实有意的无视了我,呵呵,搞的我很是尴尬。”

“是吗...但这么听起来,她怪是怪了点,但也不至于让别人忌惮吧?”

“别人忌惮她,是因为她的喜怒无常,或者说是喜恶分明,这一点,我觉得她和楚少你有些相似,”柳晓笙羡慕不已的说道:“她中意你,竟然将那份北天人人垂涎的大合同简简单单的送给了你,简直是儿戏,她厌恶了龙氏,于是不顾龙啸天横死,不念墨亦之与龙家的渊源,硬是在这个时候将龙氏吞并...虽然表面上看,她是在龙氏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但不蠢不呆的都心知肚明,她是趁火打劫,趁人病,要人命...三小姐的恐怖之处在于,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与评价,以她的身家和身份,常常做出一些出乎人们意料的事情,时而像个慈悲的女神,时而像个蛮不讲理的女流...咳,你明白我的意思。”

女流氓?没想到三小姐在别人的眼中居然是这样一副形象,柳晓笙只差没将‘幼稚’两个字说出口了,原来当人拥有了那样的名声与财富之后,连幼稚也会成为‘神秘莫测’,故而受人追捧啊...

草,这个世界,太没道理...听柳晓笙说了这么多,也不算没有收获,估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我便起身道:“既然如此,柳公子保重,我告辞了。”

柳晓笙是在我来了之后逞强坐起来的,现在已感到疲惫,“楚少慢走,届时晚宴,我会让星雨接你。”

我应了,正欲拉门离开,忽然听柳晓笙喊道:“等等...”

见我回头,他又有些犹豫,“那个...舒童,她还好吗?”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起舒童,机械性的点了点头,“好...”话出口,才发现这个‘好’字很不负责任,倘若被舒童听见,一准把我踩地上爆踢一顿...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柳晓笙嘟囔了两遍‘那就好’,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态,自嘲的笑道:“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认识她,是醉酒搭讪,追她,是穷极无聊,渐渐的,我发现她很普通,不禁开始纳闷了,以我的条件,难道连这样普通的笨女人也追不上吗?呵呵,可笑的是,我非但没追上,还被干净利落的给甩了,拒绝我柳晓笙的女人,她还是第一个...楚少,她与墨小姐不同,简单,单纯,也许是心有不甘吧,希望你不会伤害她,毕竟,那是一个曾经伤害过我的女人,呵呵,我实在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再输给你一次,如果可能的话,还是让她甩了你吧。”

柳晓笙话里有话,绝对是误会了我和舒童的关系,以为我脚踩好几条船,舒童亦是其中之一,让舒童甩了我,是不希望我对她‘始乱终弃’,柳晓笙会替舒童着想,我着实惊讶,“你...喜欢过她?”

【第514章】情圣哥

“喜欢?像我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真心去喜欢谁,包括墨小姐,我想要得到的,仅仅是征服的快感和掠夺的成就感,”柳晓笙真的是个很讨厌的人,好在他还有点人性,凄楚的笑道:“追她时,我对她不屑,觉得女人的矜持被扒干净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现在,是惊叹,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单纯的女孩子,她那样的女孩子,我配不上。”

不晓得舒童听到柳晓笙这句话,心里会怎么想,至少我心里很残忍的觉得,柳晓笙,你丫真的配不上小舒老师...

。。。

“楚南,你和柳晓笙说,带我一起来医院探望他,是你作为一个男人的态度,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墨菲肯定会问这个,这妞还特意摘了眼镜,让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眨巴的大眼睛中那无限的期待。

“男人好胜,男人虚荣,你不懂吗?反正你来也来了,我干嘛不趁机吹吹小牛?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大方,一点都不记恨柳晓笙啊?”

墨菲嘟嘴道:“你是故意气他才那么说的?”

“不然你以为呢?”我先把话说死,“难道咱俩还真是那种关系不成啊?”

墨菲恼我不解风情,在我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别以为我傻!男人是虚荣,被女人拒绝,比输给另一个男人更没面子是吧?楚南,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柳晓笙那么对你,你干嘛还要处处为他着想?气他?你根本就是同情他!”

“同情他?你别把我想象的那么伟大,我会脸红的,”我笑道:“柳晓笙毕竟是星雨的亲哥哥,又已经落到这份田地,我再恨他又能把他怎么样?更何况,我现在就想踩他,也没地方下脚了啊,不如摆出一副豁达的好人姿态,我家老爷子没教过我以德报怨,却也没教过我要以怨抱怨,如果连你都认为我是滥好心,为他着想,柳晓笙那么聪明,会感觉不到吗?对他那种傲慢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欠我的更让他难受的了,我若把恨他写在脸上,他知道我不痛快,心里反而会觉得平衡...我是典型的得便宜卖乖,赚到了好口碑的同时,也最大程度的打击了我的敌人。”

“哦?”墨菲笑眯眯道:“你承认柳晓笙是敌人?什么敌人?”

“咳...”我差点呛着,这妞话题转移的太快了,“我的小命险些栽到他手里,他不是敌人难道还是朋友啊?”

墨菲食指点着下巴,佯装费解道:“可你们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想害你呢?”

我一副专注于开车的表情,“因为我害小舒老师把他给甩了吧...”

“楚南!”墨菲终于忍不下去了,嗔道:“承认喜欢我就这么难是不是?!你敢对天发誓说,你讨厌柳晓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嘛?!”

墨菲绕来绕去,无非就是想让我承认,我与柳晓笙是情敌...就因为与你有关,我才不能承认啊...

...

“墨总,你们回来的正好,市刑警队的林队长专程为昨天的事情来道歉了,人在会客室呢,龙秘书说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你来处理...”

“谁惹的祸谁自己处理,我和他非亲非故的,管不着!”墨菲头也没回,将迎上来的紫苑晾在一旁,径自进了办公室,摔门声吓的小宋佳浑身一激灵。

紫苑纳闷墨菲哪来的这么大火气,小宋佳却已经猜到了端倪,溜到我面前,暧昧笑道:“楚南哥哥,你又惹墨总发脾气了吧?”

哥们苦哈哈道:“你这个‘又’字用的很奇怪,好像我经常惹她生气似的。”

墨菲生气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怪我不肯对天发誓...

“本来就是,”宋佳气不忿道:“你没听过这句话吗——女秘书就是老板的贴身小棉袄!你和墨总那点事,别人不清楚,难道我也不清楚?”

“你清楚什么啊...”我笑道:“还有,女秘书是老板的贴身小棉袄,大多是指男老板,这话貌似不是什么好话。”

“我的意思是我知冷知热,墨总的事情没有我不清楚的,”宋佳气呼呼道:“包括昨天,你们俩在办公室里亲亲我我,墨总坐在你腿上,你们还...唔——”

没等这丫头说完,哥们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转头去看紫苑,果然是一脸的惊愕...

风畅第一小八卦,真不是浪得虚名,哥们叹服,压着声音,笑的很是恐怖,“佳佳妹妹,你这哪里是知道啊,你是什么都敢看啊...”

“没做亏心事,你还怕我看啊?”宋佳不惧我的威胁,红着小脸,同样压着声音道:“没想到墨总平时冷冰冰的,私下里原来那么热情...”

哥们老脸发烫,为自己,也替墨菲,她绝对没想到向我撒娇时,竟然会被宋佳偷看到,“哥哥不是怕你看,是纳闷你怎么看见的!”我记得墨菲昨天关了门,拉了帘子,除非小宋佳是属壁虎的,能趴在二十七楼的窗户外面往里看。

宋佳得意洋洋道:“山人自有妙计~我早就觉得你和墨总有什么,没想到你们真的...楚南,你这个花心鬼,枉我当初还觉得你单纯憨厚,把你列为头号目标,想和苏苏竞争一下呢,幸亏下手晚了,不然真是自己掉火坑里了,你本事也太大了,居然能让墨总和苏苏两个性格如此恐怖的人和睦相处,以后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情圣哥?难怪苏苏以前那么讨厌墨总,这阵子却频繁出入她的办公室了呢。”

流苏频繁出入墨菲的办公室?不会吧...虽然两人确实很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但最多就是不再彼此耍小心眼,不再勾心斗角、害我左右为难,也是为此,她们不再遮掩对对方的反感,两人一见面就互相给冷脸子看便是最好的证明,否则我脚踩两条船的绯闻也不至于被传的沸沸扬扬啊...

紫苑笑嘻嘻道:“情圣哥,这个名字很合适。”

哥们心里一凛,“紫苑,有些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是吗?”紫苑仍是无所谓的笑着,“林队长还在会客室等着,你赶快过去吧,顺便给你打个预防针,你最好想一个合理的解释比较好哦,冬警官也在会客室,在被林队长数落呢,因为她又没看住你,让你在眼皮子底下溜掉了。”

哥们打了个机灵,倒不是担心冬小夜能把我怎么样,而是紫苑现在的态度,很腹黑,很可怕,“那个,紫苑...”

我下意识的拉住了转身便要离开的离开,一脸乖乖女模样的她扭过头来,眼睛眯成月牙,甜甜的笑道:“还有事吗?”

“没...没事了。”我放弃了,一来,是因为没办法解释,人家宋佳是亲眼看到的,二来,则是紫苑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中,渗透出了浓浓的怨气,那怨气清晰的向我传达了一个信息——我想问,我忍着不问,你别逼我问,不然我真问...

顺带一提,小宋佳目能穿墙的所谓山人妙计,后来被我轻易的拆穿,墨菲办公室的百叶窗坏了,两片窗页之间留有一条不细看就很难注意到的缝隙,那是墨菲经常从办公室里面向外偷看员工工作状况的证据,如果不是被我发现,连墨菲自己也不曾察觉,在她监视员工的同时,八卦的小宋佳也在利用这条小小缝隙偷窥着她...

宋佳的下场就不多说了,墨菲整治她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向工作清闲,有大把时间跑到综合组喝茶唠嗑的她,将这些时间都用来写悔过书了...

...

【第515章】流苏与墨菲的默契

几日不见,却给人一种几年不见的感觉,林志的脸有些臃肿,眼袋很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上也添了许多白发,仿佛突然老了几岁,看来许恒的案子将他折腾的够呛,龙啸天的问题牵扯甚广,一方面承要受着上面的压力,一方面又迟迟抓不到人,他也够累的,听紫苑说他来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可烟灰缸里却插满了烟蒂,似乎离开了香烟的支持,他马上就会垮掉一般。

“楚先生,呵呵,你和我们刑警队还真是有缘啊...”林志一看到我,脸上的横肉便抹平了,将一脸怨念的冬小夜丢在一旁,起身与我握手,话里不无调侃的苦涩。

我自嘲道:“我这人最不想结缘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医院,另一个就是警察局,无奈总有麻烦找到我头上,如果是缘,想必也是孽缘。”

“缘就是缘,却未必是孽缘,”林志回头看了一眼冬小夜,苦笑着对我道:“不过这次的事情,楚先生确实很无辜,倒是我应该负上一些责任,当初这样的安排,确实有欠考虑...”

我知道林志指的是安排冬小夜来保护我这件事情,没有接他的话茬,请他坐下后,我问道:“王杰呢?”

“停职反省,”林志摇头说道:“本想让他来当面像你与那位张先生道歉的,可顾虑到张先生现在的情绪...还是我先来探探路比较好。”

“探路?”这个词我不太明白。

林志掐灭了刚刚点燃的香烟,肃重表情说道:“实不相瞒,我一是代表市局,代表刑警队,来向贵公司致歉,另外,还有个不情之请...”

我没吱声,安静的听林志将话说完,原来他并非专程来找我的,他希望见到的人是张明杰,不过张明杰那厮留在医院并未回来,美其名曰多陪陪柳公子,真正目的不外乎阿谀献媚,期盼着低谷中的柳公子一感动,借给他老子一个亿...

张明杰非常在意我与柳晓笙单独交谈那几分钟的内容,在我离开医院之前亦曾旁敲侧击,想从我口中套出一点什么,我只说柳公子厚脸皮,要以柳家的名义请我吃饭,并拿星雨和老郭的恋情说事儿,让我不好拒绝...我装出一副不明说,却暗自埋怨张明杰的态度,表现的极为不爽,念及柳晓笙好面子的性格,张明杰非但没有生疑,反而欢悦不已,八成是觉得自己送了柳公子老大一份人情。

这王八蛋以为我去探望柳晓笙,是被他利用,殊不知,柳晓笙早已看透他的用心,现在反过来在利用他...我才懒得去理他们的暗斗,那些与我无关,我只做我能做的和我应该做的,其他一切不过只是应付罢了,所以关于柳晓笙与我的‘交易’,我也并未告诉给墨菲知道。

墨亦之与张力的争斗,我不希望墨菲参与进去,有些东西太过肮脏,还是由我们这些肮脏的人来替她解决更好。

言归正传,林志找张明杰,是想他高抬贵手,虽说昨天的事情是王杰的个人行为,但他毕竟是警队中的一份子,这件事情闹大了,会严重影响警队形象,当然,市局也不会徇私枉法,张明杰该告则告,而局里也会向上面如实反映王杰的情况,按照规章制度和法律法规来处理他的问题,林志担心的,是张明杰故意向媒体曝光,以此作为打击报复的手段。

还别说,这种事张明杰未必做不出来,不过换做我无缘无故被王杰打一顿,我也会那么做的...潜龙庄园上百人质被挟持,却跑了主犯,已经成为舆论漩涡的警方,再也经受不住各方面的口诛笔伐了。

林志有林志的小聪明,上来就说这事儿他有责任,让冬小夜来保护我是有欠考虑的安排,无非就是暗示我,王杰寻上门找茬,是因为他苦苦暗恋的冬小夜被我给泡了,张明杰挨打,其实是受了我的牵连...我隐隐还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你要不帮我摆平张明杰,我就迁怒冬小夜...丫的是认准了我跟冬小夜有一腿啊!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我开口向张明杰说情,他一定会答应,我并不相信林志真的会迁怒冬小夜,但我知道,警察形象毁于一旦,也是冬小夜不愿看到的结局,我更不希望别人会因此对她说三道四,于是便痛快的答应了林志,会去做张明杰的工作,林志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领导一走,冬小姐嚣张了,刚才都没敢坐下的她把我挤到一边,脱掉鞋子,揉着脚丫,一副大姐大的做派,“给我倒杯水去,站的我脚都疼了...”

“你没搞错吧?”我不满道:“你领导都不敢用这副口吻和我说话...”

虎姐两眼一翻,“他是他,我是我,能一样吗?要不是因为你,我用站这么老半天吗?”

哥们有点心虚,“关我屁事...”

“怎么不关你事?!”虎姐气道:“你刚才干嘛去了?进了墨菲办公室,半天没出来,要不是苏苏和我说,我都不知道你们俩什么时候走的!林队那一通臭骂你是没听见,保镖当成我这样,我委屈死了!还有...”

虎姐俏面浮起两朵红云,“昨天你是故意挑王杰的火,跟他大打出手,别装的那么无辜,以为我看不穿你那点小心思...”

真被你看穿倒没什么,怕的是你非但没看穿,还产生了误会...这话我不敢说,不然小命就没了,我正想转移话题,流苏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她显然是听到了我们方才的对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却是对冬小夜说道:“她当然不会让小夜姐你跟着他,还骗我说和墨菲出去办事,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心底一动,就听流苏说道:“他们跟张明杰一起,去医院看柳晓笙了。”

“什么?!”虎姐立时没有了流苏刚进门时那一点点尴尬,拍桌而起,“楚南,你是爱心泛滥还是脑袋被驴踢了?!你差点被柳晓笙喂狼你忘了啊?!”

我没理冬小夜,因为我对流苏的话更加好奇,这丫头受不了我的眼神,扭过脸去,难掩心中的慌乱,我借此得寸进尺,咄咄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做什么的?”

“我...我听说的,不行吗?”

“听谁说的?”

“听...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流苏有意转移话题,“你瞒着我就行,我瞒着你就不行啊?”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故作不再感兴趣,坐回沙发,就在流苏松口气的时候,我突然说道:“是墨菲告诉你的。”

“你怎么知...唔——”再掩口,已经来不及了,流苏又悔又气,瞪着我,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根本不搭理张明杰,除了墨菲,还有谁知道我去医院看柳晓笙啊?我暗暗苦笑,小宋佳没有说谎,流苏和墨菲,果然背着我有猫腻,“我不止知道这件事情,我还知道,你把我昨天被砸的腰酸背痛,回家求你们给我擦药按摩的事情告诉给她了,不是吗?我纳闷了,你们俩这是什么意思?互换情报?还是...炫耀?”

“炫耀你个头啊!你少臭美,姑奶奶屈尊降贵给你按摩,还不够丢人的呢,我冲谁炫耀,炫耀什么?!”流苏小脸涨红,扑上来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通猫猫拳,不用问了,被我说中了,俩妞即是情报互换,又是比着气对方,否则以流苏的小醋坛子性格,知道我不是因为公事还和墨菲一起出去,早刨根问底了...

冬小夜见我挨打,不说拦着流苏,还帮忙把我按倒在沙发上起哄,那四只小拳头气势汹汹,可落在我身上,却和昨天按摩的力道差不多,本贱人没觉得被摧残,反而很是享受。

流苏与墨菲果然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啊,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我无限期待,也只是期待。

我很清楚接下来我应该面对什么,应该如此去做,所以,我尽情的享受着此时此刻的幸福,哪怕,仅仅是昙花一现,记住那一瞬的美丽,也会成为一生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

【第516章】功课

“哥,你有空吗?”

“嗯?”我歪头一看,楚缘将头探出房门,秀眉拧成了麻花,一脸期待的望着我,大眼睛里水波荡漾,故作可怜兮兮状,仿佛我要敢说没空,她马上就会哭出来似的。

我放下手里的文件,笑道:“有空,怎么了?”

楚缘顿时两眼发亮,有些小兴奋,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你不用看资料了?”

一提这个我就脑袋发胀,这厚厚的一叠资料,是下班之前,正和我赌气的墨菲让小宋佳给我送过来的,是有关闵柔的月之谷新能源有限公司以及合作项目的详细概况、风畅集团的市场改造计划,最后还附带了双方的合作合同,加起来有足足上百页,墨菲竟要求我今天必须全部看完它,并总结出自己的意见,因为明天有可能开会讨论。

太扯了,高层开会,关我鸟事?据说只是这份合同,风畅光律师就聘了三四十个,组成团队集体讨论了两天还没什么进展,人家专业的都那么费劲,我一小小职员,能研究出什么门道来?

无奈墨菲态度坚决,非要我看,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扎进这堆枯燥的文字中,谁让咱端的是资本家的饭碗呢?怕看不完,我吃饭的时候都捏着两页纸,向来懒散的我,破天荒的变成了工作狂人,难怪楚缘现在问个话都小心翼翼的呢,冬小夜更是早早就睡了,连喜欢看的电视剧都放弃了,生怕打扰了我。

“不看了,看的我眼睛都疼了...”其实我早就看完了,只是因为内容太多,大脑一时消耗不掉,拿着最后一页纸在发呆,被楚缘一叫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时间,好家伙,马上就要零点了,四五个钟头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似的,我想从沙发上坐起来给楚缘腾个地方,脖子,肩膀,手臂,后背,酸痛的肌肉集体作祟,疼的我呲牙裂嘴,一个姿势保持了太长时间,真够受罪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功课没做完呢,”楚缘嘟起小嘴,很委屈的样子,听我呻吟,赶紧将我按躺下,“你后背疼,就这么躺着吧。”说罢,毫无避讳的撩起我的被角,在我身侧坐下,身上那淡淡如花香般的馨香漂浮在空气中,让疲惫的我感觉到一阵难以言明的惬意。

沙发窄,里面又躺着我,楚缘只能坐着边缘的一小块,姿势很不舒服,我当这丫头是体谅我,宁可委屈自己呢,感动涌到嗓子眼,就差告诉她我的背其实已经不疼了,只是躺着看东西的时间太长了,想起来活动活动解解乏,哪呈想臭丫头两腿一抬,将脚丫搭在茶几上,身子向后一仰,枕着我的胸口靠在了沙发背上,拿我当肉垫用了!

“还是这个姿势舒服...咳,我是说,你和我两个人都舒服。”

我哪舒服了?哥们哭笑不得,却没跟这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懒丫头计较,反正她也没什么分量,倒不会觉得难受,“你们老师是怎么想的?快考试了还留这么多功课,想把学生全累垮吗?”可能跟墨菲对我的剥削压迫产生了共鸣,我感同身受,异常不满。

“功课一点也不多,只不过太难了而已。”

楚缘居然会说功课难!我很惊讶,要知道,楚缘是名副其实的优等生,虽然平时很少看到她学习,可她的成绩从来都是年级拔尖的,她都不会,别的学生还用写作业吗?

“什么功课那么难?东方也不会吗?”

楚缘气哼哼道:“她?人家退学手续都办好了,纯粹是去学校旁听的,根本不打算写作业,我在那儿挠头苦想,她却坐在电脑前打了一晚上的怪,现在睡的呼呼的,不讲义气的臭东西,别提她!”

不是楚缘嫉妒东方,就是东方又气楚缘了,这俩丫头,虽然要好,却时常斗来斗去,我摇头笑笑,说道:“把功课拿来给我看看,如果是理科的话,我应该能对付对付。”

“是文科,”楚缘摊开小手,以示空空如也,“我要能拿出来就不用头疼了,是小古董老师留的作文。”

我一愣,“舒童?”

“嗯,”楚缘扁着小嘴,说道:“她这阵子很奇怪诶,上课时心不在焉,死气沉沉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生动了,和照着课本念没什么两样,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发呆,就说昨天的小测验吧,她居然走神,吕思齐就在她眼皮底下作弊,她都视而不见,更可笑的是今天发下成绩来她居然还点名表扬了吕思齐,说他进步很大...”

哥们暗暗抹了把汗,虽然不太肯定,但小舒老师的反常,极有可能是舒妈妈越发误会我们关系的缘故...

“今天她又给我们留了一篇奇怪的作文,‘论——善意的谎言是否可取’,哥,我觉得这篇作文好像不是留给我的,而是小古董老师留给你的。”

果然不能将这臭丫头当做小孩子看,她哪是被这篇作文难为住了啊,分明是猜到了舒童为何魂不守舍,有意来难为我的,“我就说嘛,你真要是有求于我,绝对不敢把我压在下边...”

楚缘羞嗔道:“你什么意思啊?”

“这也是我想问的,缘缘,别拐弯抹角了,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哥不了解别人,还不了解你吗?”

“就你聪明!我才不想问你和小古董老师那点乱七八糟的事情该怎么善后呢,”楚缘气鼓鼓的,报复似的用力压了我两下,才道:“作文并不难写,但小古董老师让我们写出自己真实的观点,而不是一堆华丽辞藻的堆砌,这就太难了,哥,你认为善意的谎言可取吗?”

自己真实的观点吗...我亦有些茫然了。

见我这副表情,楚缘哼道:“看吧,很难吧?小古董老师出这个题目,肯定是因为拉你冒充她男朋友,扯谎扯过了,被她父母信以为真,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就想从我们的作文里找一找答案,决定是该坦白还是继续蒙骗下去,她比你还大一岁呢,都没有自己的观点,何况我们这些十六七岁,还没有踏上社会的学生啊?我倒觉得她向舒奶奶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的这个谎言根本算不上善意的,一开始就是嫌麻烦,不想被唠叨,才顺口说出来的,后来弄巧成拙,才演化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如果真的要说,在这个谎言中谁的动机是完全出于善意的,那就是哥你了,然后我想了想,突然发现,在你身边,这样的所谓善意的谎言还有很多很多,例如,你怕爸妈担心,不让我告诉他们警察专门派了小夜姐姐来保护你的事情,还有,薛...小紫姐姐有秘密不告诉你,大概也算是善意谎言的一种吧?还有还有,小夜姐姐虽然天天跟咱们在一起,但她也有很多事情瞒着咱们不是吗?每个说谎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都是在为别人着想,但是,被呵护的人却并不会觉得幸福不是吗?”

被呵护的人并不会觉得幸福...楚缘的话,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震动,是啊,倘若爸妈有危险却不告诉我,我会幸福吗?我不是每天都在猜测紫苑到底承受着什么,却因为束手无策而饱受煎熬,闷闷不乐吗?我觉得我和冬小夜是脾气相投的朋友,可以互相担当,可以两肋插刀,但她却从不告诉我许恒案给她带来的负面影响,这是一种体贴,可这为我带来快乐了吗?仅仅是让我如发泄般多打了王杰几拳头吧...

楚缘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懂得蛮不讲理、胡闹任性的小毛丫头了,她不仅留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也对每个人、每件事,有着自己的理解...

“你觉得,善意的谎言是可取还是不可取呢?”我习惯性的要去抚楚缘的头,手抬起来,又放下了,这丫头成熟的一面散发出的光芒,让我有种不敢亵渎的感觉。

楚缘注意到我找个小动作了,我以为她会很高兴,因为我不再将她看做小孩子,然而她却很不高兴,在我肚子上砸了一肘,还故意碾压,并且不做任何解释,咬牙切齿的说着很有哲理的答案,“我觉得人应该坦诚的时候就要坦诚,但太坦诚,太直接,会伤害到他人的时候,善意的谎言又是必不可少的...”

这丫头到底是幼稚还是成熟呢?我琢磨着她的话,浅显易懂,又深奥玄妙,就像她一样...

【PS:眼睛还是别扭,呃...真让人崩溃...】

【第517章】这样就好...

我感慨道:“你比我明白...你的答案不是很好吗?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楚缘停止了对我肚子的蹂躏,坐直身子,说道:“我是想听听你的观点。”

“我的观点和你一样,”我想了想,又道:“但是说到容易做到难,坦白与不得已的善意谎言之间那条界限,是很不容易掌握的。”至少,我没把握将其看的清楚...

“那你跟我说你和程流苏没谈恋爱,是坦白还是善意的谎言?”

“是善...诶?”楚缘漫不经心的态度和自然随意的口吻,诱我险些上当,察觉到她与我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突然紧绷,我猛然醒悟,“为什么要说是善意的谎言?”

我是为了掩饰,生硬的吞回了差点说溜嘴的半截话,才有此一问,不想楚缘嫩脸骤然涨红,“因为...那个...你有可能会照顾我的感受嘛...”楚缘的声音渐渐消失,但好歹是把话说完了。

我的心跳加速,并以一种不规则的韵律跳动着,楚缘含羞带臊的娇娇女儿态,让我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我不断的告诉自己:楚南,你龌龊,但缘缘很纯洁,不要用你的肮脏思想去揣测像白纸一样无暇的她...

“我谈恋爱,为什么要照顾你的感受啊...”很奇怪,我的声音同样细弱无力,而且带着轻微的颤抖,是紧张吗?是畏惧...我不想知道我在畏惧什么,明明已经习惯了与这丫头的亲密接触,但此时,却发现来自她身体的灼热感,好像要将我烫伤一般...

“这么说你果然在和程流苏谈恋爱?!”楚缘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我几乎没看清楚她是怎么一翻身就骑在我身上的。

是,或者不是...坦白与善意的谎言,界线在哪里?刚才的讨论,非但没有让我更明白,反而让我更迷茫,我唯有回避楚缘犀利的目光。

见我默认,小丫头两眼瞪的圆圆,面白唇青,脸色怪异的吓人,娇小的身体更是如筛糠一般簌簌而抖,她用力的咬着嘴唇,仿佛在酝酿着某种气势,然而开口之后,仅仅是无力的吐出了两个字:“楚...南...”

我被她的样子吓坏了,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从我的身上翻落下去,我赶忙扶住她的双肩,“缘缘,你怎么了?”

楚缘如同没听见我的话,强势的目光失去了神采,自语般喃喃说道:“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你明明早就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和程流苏...为什么...为什么那是谎言,那不是坦白?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你说过你和程流苏只是朋友,是哥们,是兄弟的...”

“我...”我曾无数次幻想过楚缘知道我与流苏恋爱后的反应,但眼前的一幕,却仍是始料不及的,我知道楚缘对流苏的排斥,觉得多多增加她们的相处,会让她对流苏的看法有所改善,并在这个过程中给予她‘不经意’的暗示,随着最近流苏频繁的出入我家,我以为,楚缘已经看出了我与流苏关系的进展,却没想到,她从不曾用眼睛去见证,而是单纯的相信着,我绝对不会骗她...

我受不了楚缘那遭到了背叛一般痛苦的表情,或者,真正让我承受不住的,是我对那背叛的理解——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背叛了楚缘?

“我累了,去睡了...”

楚缘失魂落魄的下了沙发,身体像被抽空一般,软绵绵的,好像浮动在空气中。

“缘缘——”

“别和我说话!”楚缘喝断了我,没有回头,又轻轻的说道:“我有点乱,睡一觉就没事了,不用你操心。”

我不是操心,是担心!我柔声说道:“哥觉得,是应该和你坦白的...”

“都告诉你不要再说了!”楚缘猛的转过身来,噙着泪花的水眸中荡漾着气愤、怨恨、懊恼...种种复杂的情感交织混杂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我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如同石化了一般,不再受我的控制。

楚缘从不愿让我看到她的软弱,用小臂抹了抹眼睛,已恢复了平时的冷漠,“不要再用哄小孩子一样的方式来关心我,我讨厌你迁就我,顺从我,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开始讨厌了...我宁愿每次惹你生气的时候,你会打我骂我...”

我无法对视楚缘那失去了色调的目光,“为什么...我疼你宠你,不好吗?”

“不好!”楚缘厉声尖叫道:“你不明白,你永远也不明白!哪怕你明白,你也会永远都装作不明白,因为你就是那样的人!我讨厌你!超级超级的讨厌你!”

楚缘不等我再说话,转身冲向了房间,推开门时,她看到了穿着睡衣,表情略有一些尴尬的东方,我怔了怔,不知她是何时被吵醒,站在那里偷听的,楚缘微微一愣,却并不惊讶,闪过东方,钻进了屋里,东方冷冷的望着抬起手臂,想要挽留什么的我,没说话,重重的将房门关上,隔断了我的视线,也隔断了我追进去的想法。

我做错了吗?我确信,我没有...只是,有些事情,从来没有正确的选择...

不晓得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肯定很晚很晚,以至于向来第一个起床的我,被最赖床的冬小夜掀了被窝,“懒猪,你想睡到几点啊?”

清晨潮湿而冰凉的空气冻得我浑身一激灵,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的是冬小夜得意的贱笑,这妞,终于比我早起一次了...

一缕饭香飘入鼻腔,熟悉的味道使我不禁精神一振,睡意和对冬小夜粗鲁叫床方式的抵触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我敢保证,这是我人生中最痛快的一次起床,我像僵尸还魂一般,身体直直的就弹了起来,以至于冬小夜被吓的连退几步,险些摔个屁墩儿。

“哥,快去洗把脸,吃饭吧,你快迟到了。”

“哦...哦。”我茫糟糟的应了一声,心中暗忖,没错啊,那个笑嘻嘻的丫头就是楚缘,难道昨晚是我做梦?这个疑问很快就被消除了,我看到了楚缘的眼睛还有些红肿。

不是吧?依照我对楚缘的了解,今天开始应该与我进入长时间的冷战才对啊...凉水的刺激并没有让我的脑子不再浑浊,我反而更迷糊了,我确定,昨晚并不是梦,楚缘不止对我大声的咆哮过,一定也曾哭的一塌糊涂,否则,东方怜人不会用那种不共戴天、誓不两立的眼色看我,仿佛昨天被我伤害的人并不是楚缘,而是她一般。

我从洗手间出来,楚缘已经背好了书包,仿佛没看到我茫然的表情,她像平时一样笑道:“哥,我上学去了,小夜姐姐,再见。”

“你不吃饭?”

楚缘瞄了我一眼,目光一对,又飞快的移开,尽管很像是随意的一瞥,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她眼中的那分不自然,她对冬小夜道:“来不及了,今天起晚了,到学校买面包吃吧。”

“不着急,待会我和你哥开车送你们。”

“不用!”楚缘语气中有一丝慌乱,边往门外走,边笑道:“现在也不算晚,平时我也是这个时间出门的。”

“是吗,”冬小夜嘴里塞着一个滚烫的包子,不清不楚的叮嘱让人感觉不到大姐姐的责任感,显然,她并不知道楚缘昨晚与我争吵过,“那你们路上要小心哦。”

“嗯。”楚缘的声音传了回来,人已经没影了。

“缘缘,等等我!”东方瞪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还是什么也不肯与我说,转身追着楚缘出了门。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出去,但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人已经站在门外了,楼下传来东方有意压低的声音,语气中有不满、不忿,也有担忧和同情,“缘缘,这样好吗?”

“嗯,这样就好...”楚缘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不可闻,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我的耳朵,然后,沉重的压在了我的心头...

【第518章】喜欢

“这些就是你的看法?”墨菲放下笔,右手拇指食指撩起镜框的同时,按揉着有些不适的眼角,那副疲惫中的慵懒,有着说不尽的风情,美女,仿佛任何一个方面都是美丽的。

在我汇报‘读后感’的时候,墨菲一直埋头写着什么,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本来没有什么经验的我就对那些理解毫无自信,看她一心二用,心不在焉,我就更敷衍了,“我的看法肯定不如墨总你深刻、成熟,那些资料也不是应该拿给我这种小职员看的东西。”

“生气了?”墨菲笑嘻嘻的望着我,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一晚上就将这么多资料全看完了,我可是用了足足三天时间呢。”

坦白说,我今天的心情确实很烂,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中躁动翻腾,想要歇斯底里的发泄,却又不知想要发泄什么,听墨菲如此一说,我苦笑道:“我不看完,你能消气吗?”

墨菲一怔,旋儿红着小脸道:“你知道我是故意难为你?”

“我又不傻。”

“那你为什么还要看完它?”墨菲站起身,推着那舒服的皮椅,一起绕过了办公桌。

我现在看见那椅子就害怕,甚至怀疑,墨菲是故意只在办公室里留一把椅子的,“我不看完你能解气吗?”

“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生气不生气?”

“嗯?”我有点懵,这个问题我还真没考虑过...看到墨菲两眼发光,我意识到不妥了,刚想张嘴,墨菲的芊芊玉指已经压在了我的嘴唇上。

“你想继续撒谎就算了,反正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够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会这么在乎我的感受嘛?”

说不清是墨菲了解我,还是我不了解我自己,她一脸心疼的说道:“看你,眼睛里全是血丝,脸色也不好看,昨天熬通宵了吧?快坐下歇会儿...”见我颇是警惕,这妞气的直跺脚,“放心啦,我不坐你腿上了!真讨厌,难道我比狼还可怕吗?担心我吃了你啊?”

恰恰相反,我怕我会吃了你...我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仿佛置身于一条细细的钢丝上面,这条钢丝叫做‘理智’,钢丝下边,是无尽的黑暗,那黑暗,叫做‘疯狂’,我很辛苦的在钢丝上保持着平衡,然而我又被脚下的‘疯狂’诱惑着,心底不断的有个声音在叫喊着:掉下去吧,掉下去你就不会如此的辛苦了...

我知道,那黑暗,是我强压在心底的种种欲望,是我不敢表现出来的真实的感情...我在渴望着疯狂一次,疯狂的宣泄心中的烦闷。

“我不是怕你,而是怕我自己...”

墨菲怔了怔,将我推坐在椅子上,回身拿起了桌上那本她刚才一直在写的本子,叹道:“你是很可怕,我用三天看完的东西,你用一个晚上就看完了,我甚至还没有完全消化掉这些内容,你却已经有了自己的观点...只是这些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你的观点...恐怕,大伯看到这些也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简直太大胆了,和我们的思考方向完全相反...”

“你刚才在做笔记?”

“不然你以为呢?”墨菲将本子合上,崇拜的目光让我有些汗颜,“我不是说了吗,我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些东西呢,其实大伯说让我把这些东西拿给你看的时候,我还觉得是难为你呢,虽然你很聪明,可毕竟没有什么经验,但大伯却说,你或许会有与众不同的见解,现在看来,真的被他说中了,楚南,你太让人惊讶了。”

“是吗...”如果换做以前,被暗恋的墨菲如此仰慕、称赞,我肯定会幸福的不知东南西北,然而此刻,我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一者,那些关于风畅与月之谷合作的看法,虽然我确实动过些脑子,是用理智思考出来的结果,但其过程始终是抱着一种敷衍了事的态度,说穿了,就是纸上谈兵,没有去考虑成与败的后果,这种没有赋予责任心的答案,是不值得骄傲的,二来,我在质疑自己,我真的聪明吗?如果我真的聪明,为什么做个哥哥也如此的失败?我不是早就发过誓,绝对不会再让楚缘那丫头受到任何伤害了吗?

“当然啦,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欣赏一下那些小看你的人听到这些后的表情了,”墨菲有些小陶醉,仿佛被小看的不是我,而是她,见我笑的牵强,她不由蹙起了眉头,“怎么了?楚南,你今天不太对劲,不会真的在生我的气吧?”

是啊,我今天是怎么了...脑子里一直缭绕着东方和楚缘的对话——“缘缘,这样好吗?”“嗯,这样就好...”

“我承认我有些太小孩子气了,但那些资料真的是大伯让我拿给你看的,让你一晚上看完它只是我一句气话,我也没想到你真的就看完了...我有点高兴...不是,我一点也不高兴,要知道你这么认真,我绝对不会说那种话的,楚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是女人,你让着我点不行吗?大不了,我今天放你假,你回家好好休息,行吗?”

这时的墨菲哪还有昨天的强势?宛若一个犯了错的小女生,惶恐无措,我也想表现的更自然一些,可不知为什么,墨菲越觉得我今天反常,我还就真的越反常,平时那引以为傲的自控能力突然被遗忘了似的,表情僵硬的直往地上掉渣,“我没生你的气...”

“还说没生气?”墨菲委屈道:“你看你,话说的都这么不情愿...”

“不是不情愿,是身体不太舒服,”免得被墨菲误会,我起身道:“昨晚没怎么睡,把任务完成了,现在松了口气,那股子疲惫好像突然冒出来似的,你要是肯放我假,我真就回家休息了。”

墨菲转身就要拿钥匙,“我开车送你。”

“不用,我待会再回去,之前还要找张明杰一趟,”我道:“而且你忘了,我身边还有一个贴身不离的冒牌女朋友呢。”

“冬小夜?”墨菲皱皱眉头,老大不满的说道:“你找张明杰干嘛?不会是真想拜托他高抬贵手饶了王杰吧?”

“事情闹的这么大,谁也救不了王杰,我也犯不着替那种人讨人情,”我说道:“我只是拜托张明杰,要针对就针对王杰一个人,别将整个刑警队都当做打击报复的对象,否则就把小夜给连累了,不管怎么说,王杰来闹事的动机,都是小夜。”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小夜小夜,叫的那么亲热...别说那姓王的警察误会,就是我们这些知根知底的人,有时候都会觉得你们俩太黏糊了一些。”

我发现现在的墨菲很像不久之前的流苏,怎么这么爱吃飞醋啊?

...

张明杰很痛快,见我是带着冬小夜一起来找他的,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图,当即答应,一码事归一码事,只要刑警队按照规章纪律给予王杰应有的处理,他就会只问王杰要说法,不会去针对刑警队,这让冬小夜着实松了口气。

虎姐却不知道,张明杰这么痛快,并不是因为我握着他的把柄,而是因为他心情舒畅,眼中的世界是那般的美好——柳晓笙虽未明说,但已经给了张明杰暗示,只要张明杰能够证明他掌握了我,在与墨家的暗斗中仍然握有主动权,就借给他张家一个亿去还账,而最有力的证明,无非是当风畅宣布正式成立‘十三城计划小组’的时候,名单上有他的名字。

张少爷假意与柳公子划清界限,来换取我的信任,再折返回去讨好柳晓笙,将双面间谍演绎的淋漓尽致,却不知,柳晓笙也在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

柳晓笙绝对不会借钱给张家的,他仅仅是在安抚和麻痹张明杰罢了,在生死关头给张家吃下一颗假冒伪劣的定心丸,是足以致命的...

【PS:总算是码出了一章,不说了,继续敷凉毛巾去...】

【第519章】谐音

冬小夜与林志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回来对我道:“林队让我代他感谢你,现在局里正开会讨论王杰的问题呢,林队叫我先回去一趟...”

“是吗,用我跟你一起去吗?”

冬小夜红脸斥道:“你去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我不能离开你的视线,你的眼里只有我...”

“找踹吧你?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眼里只有...只有...只有你这头猪啊?!”说着找踹,其实脚已经踹过来了,要不是哥们闪的快,向后溜了一把椅子,小楚南绝对遭殃。

“你多大了,怎么还不长记性?这地方能乱踹吗?”

“我...”冬小夜不理我的话茬,敛起泼辣,假正经道:“你下班之前我就能回来,那我先走了。”

这妞分明就是怕我追究她老是朝我要害下脚的责任啊!

冬小夜开溜了,本打算回家的我忽然有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感觉,我希望有个人陪我插科打诨闲扯淡,流苏?想到流苏,就想起了昨晚楚缘那遭到了背叛一样的痛楚表情,我甚至怀疑自己想要回家的初衷,就是害怕看到流苏...说起来,我今天并没有看到流苏,开始以为她只是和平时一样睡过头,所以迟到,但迟到两个钟头还未出现的前科未免太罕见了,我去问刘姐,刘姐不知情,说流苏并没有请假,问姚婉儿,姚婉儿小脸一鼓,冷冰冰的吐给我三个字,‘不知道’,自从新闻报导了我玩现实版‘三心二意爱你’之后,姚婉儿对我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以前‘南哥’‘南哥’的叫的亲着呢,现在看见我就翻白眼...

秦岚最近和流苏走的挺近,但也不知道流苏今天为什么翘班,她也觉得奇怪,墨菲昨天好像刚刚交代了一些工作给她,因为没处理完,昨天下班以后她还加班来着,偷懒翘班也不可能挑在这个时候啊,偏偏流苏连手机都关了。

秦岚一提我也想起来了,昨天下班之后流苏确实没和大家一起离开,说手头有些工作没处理完,我问她是什么工作,要不要我帮忙,她二话不说把我给推进了电梯,难得见她燃起工作热情,怎么才一天就燃尽了呢?以我对她的了解,不管对什么事情心血来潮,至少都会燃烧三天的...

其实我看的出来,姚婉儿是知道原因的,只是小情绪还没过去,不愿意告诉我,由此见得,流苏翘班并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一件事情,所以秦岚调侃我,要我去流苏家里探探情况时,我一笑而过。

换做以前,甚至是昨天,无论需不需要担心,大概我都会找个借口去流苏家里转一转,然而现在,我却有意的回避着什么...

当着秦岚,我更不好意思说回家睡觉这种事情了,因为我最近经常请假,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影子员工,以至于刘姐在分配工作的时候,都是将我排除在外的,越是想找点事情做,不让头脑闲下来,我越是无所事事,无聊中打开电脑,点来点去,点到了QQ图标,想起前两天萧妖精给我打电话,说我经常不上QQ,害她白白留言,一时心血来潮,就输入了账号密码,想看看她是不是又给我留了什么话,没想到才一上线,就看到好友栏里亮着的风骚的网名——波波还是小点好...

妖精马上就发现我上线了,发来一句话:妹控大叔,想我了没?

妹控...也不知哥们是脑门出汗还是心里出汗,总之有一种被水淹的喘不上气的感觉:谁是妹控?

妖精:你呗,看看你那风骚的昵称。

我想杀我妹...这名字就是楚缘给我起的,以此对应她的名字‘我想杀我哥’:这昵称是风骚吗?是变态吧!

妖精:是很变态,明明已经有了我,还不放过自己的妹妹。

此刻我最怕去想楚缘的问题,也不知妖精是不是故意的,偏就往我心口窝下刀子:再胡说我下了。

妖精:是不是说你心坎里去了?其实我很能理解,如果我有那么漂亮可爱的妹妹,我也会喜欢上她的。

我差点暴走,妖精肯定是手误,在‘欢’字和‘上’字中间打了个空格,‘喜欢上她’变成了‘喜欢’和‘上她’两个词,令这句话登时下流至极,粗俗不堪...

人家妖精肯定不是有意的,而是我非要联想的那么龌龊,我正在反省自己肮脏的思想,妖精又发来一句话:大叔,你知道缘缘的笔名吗?

我一怔,说起来,虽然楚缘经常逼我看她写的小说,但她的笔名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不是没问过,而是那丫头死活不肯告诉我,我回到:不会就叫‘我想杀我哥’吧?

妖精发过一个大汗的图片:当然不会了,但和你那个昵称一样,有个字用了谐音。

我:谐音?

妖精:是啊,难道你以为缘缘真想杀你,或者真想被你杀啊?人家缘缘可是很浪漫的,我想杀我妹=我想煞我妹。

盯着窗口里那个不是公式的公式,我愣了半天,直到妖精发来一个窗口震动,我才猛然回神,敲打键盘时,心慌的手指都在跟着颤抖:你太有想象力了...

我的网名是楚缘起的,如果‘我想杀我妹’是‘我想煞我妹’的话,那楚缘的网名岂不是...

妖精:不是哦,你没听缘缘提过吗?我和她在网上认识,就是因为她那个特别的网名,我是独生女,没有哥哥,对哥哥当然是有过幻想的,所以看到她那个个性的名字,就主动和她搭了话,我本想问她,有哥哥很不好吗?没想到她和我说的都是哥哥怎么怎么好,‘杀’是‘煞’的谐音,也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呢,她说,他哥哥的真名也有个谐音,还经常为此被人开玩笑,嘻嘻,当时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她还不肯告诉我,现在我知道了,楚南=处男,确实太搞笑了,大叔,你好可怜,不如从了本小姐,让本小姐帮你摘了那顶帽子吧,如何?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滴...脸红~

萧一可对我与楚缘兄妹之间的‘喜欢’,并没有复杂的理解,故而言辞直白,羡慕我们感情好的同时,也顺带开起了我的玩笑,然而,这些文字对我的震惊,已经不足以用语言来表达。

我开始回避这个话题:你怎么又没去上学?

几乎是在同时,打字神速的萧一可也发来一句话:现在问的话,缘缘那小闷骚当然不会承认了,这个秘密是我们做网友的时候她告诉我的,她说她哥哥参加工作以后就搬出去独居了,很少回家,所以才起了‘我想煞我哥’这个名字,她怕‘想煞’会被人取笑,尤其是被你取消,所以才用了‘想杀’的谐音,有兄弟姐妹真好啊,我也‘想杀’了。

我久久无语,妖精亦是看到我和楚缘之间总是吵吵闹闹,所以告诉我这些话,让我们兄妹之间少些误会,更多和睦,但我却想得太多,太龌龊...

萧一可看到了我的问题,回复到:快考试了,都是自习课,没有人学习,吵吵闹闹的,太烦人,翘掉了,在网吧杀怪练级呢,好无聊,大叔,你干嘛呢?出来陪我玩儿呗,一个人真没劲。

妖精只是说说玩笑而已,她知道我在上班,而且身边跟着冬小夜,故而不可能去陪她一起无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痛快的答应:去哪玩?

我觉得我已经混乱了,我害怕胡思乱想,与其回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或者坐在这里无所事事,不如换一种安静不下来的方式来让自己疲惫,我需要宣泄,需要寻找一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慰藉。

妖精好半天才用超大的字体求证道:不是吧?大叔,你真的原意陪我?!

恰恰相反,害怕一个人的,是我才对,我苦笑着敲打着键盘:忽然又想看你跳兔子舞了...

【PS:对昨天等更新的朋友们说声对不起,昨天俺没开电脑,今天感觉稍微轻松一些了,正好家里来了客人,说头发长了也容易引起眼睛痛,本来俺这懒蛋就有头发长了就会头疼的毛病,每次都是头疼起来才想起去理发,今天听人这么一说,也不管有道理没道理了,直接去剃了个大光头...阿弥陀佛,咱变成和尚了,也许是心理作用吧,脑瓜顶凉飕飕的,感觉更轻松了。】

【第520章】不正常的两个人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如虚脱般坐倒在沙发上,抓起一瓶啤酒猛灌一通,冰凉的液体扑灭了喉咙里火辣辣的灼热感,那苦涩也变得有些甘甜了,歇斯底里的唱了三四个钟头,开始点歌点孙楠的,后来改点刘德华的,最后就只能唱阿杜的了,现在别说唱了,说话都费劲,我从来没有这样挥霍过自己并没有什么天赋的嗓子,以至于此刻沙哑的我都不认识自己的声音,我也没想到,原来我会唱这么多首歌,拜流苏所赐吧,经常被她拉着K歌,就算没唱过,听也听会了。

“我早就不行了...”像死人一样头下脚上躺在沙发上的萧一可,丝毫没有注意到短裙已经滑到了大腿根,甚至露出了那与年龄和气质不符的红色的情趣小裤裤,她一边用吸管嘬着橙汁,一边皱眉望着我道:“大叔,你今天有些反常诶,我一直觉得你挺老实的,没想到你闹起来,比我还夸张,我一直觉得你挺正经的,没想到你居然要我教你跳兔子舞...不过话说回来,你跳的好烂,扑——咳、咳咳——”

我知道我跳的很烂,但你也不用这么夸张吧?妖精想起我那只能算动感却绝对算不上动人的舞姿,居然笑喷了,饮料都呛到鼻子里去了,她本就脑瓜朝下,顿时咳嗽不止,赶忙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乍泄的春光,咿呀一声怪叫,拉裙子盖住雪白的大腿,一张小脸涨的就像那条小裤裤一样鲜红,“你看见了?”

“没看见,”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睛还盯着她的大腿没转回来呢,“谁告诉你正经人就不能学跳舞,老实人就不能闹一闹的?什么叫消遣,什么叫娱乐?这不就是KTV存在的意义吗,提供人们宣泄压力的场所。”

“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一点也不老实、不正经!”妖精爬跪到我面前,张牙舞爪的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我的小裤裤是什么颜色的?!”

“白色的。”这种事情,傻子才相信坦白会从宽呢。

“胡说,是红色的!你故意说错是吧?!”妖精亮出了她长长的假指甲,“你是选抗拒从严啊...哼哼哼哼~”

妖精笑的很猥琐,比我更像色狼,“我是说,你更适合穿白色的,红色太成熟,太妖艳了,我觉得你清纯一点更可爱。”

妖精双手捂脸,做含羞带臊状,“真的?”

“真的。”其实我说的并不是她的小裤裤,而是她的人,内里善良体贴,表面却总是装出一副酷酷的样子,刻意去掩饰真实的自己,穿着打扮都是标准的小太妹形象,确实不适合她。

妖精以前去我家玩时,为了维护自己在楚缘和东方心目中的小姐姐形象,衣装还算正经,但是现在...她没想到我会翘班出来陪她疯,直接从网吧跑过来的,故而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一身黑色的高腰皮夹克和紧身皮短裙,配上一双鞋跟又尖又高的长筒皮靴,搭配那条酒红色的长长马尾辫,俨然就是一飞车族小太妹啊——虽然她的坐骑是一辆VeryVery卡哇伊的小公主电动车。

大热的天,穿皮衣,你说她不怕热吧,她又露的太多了,皮夹克里面的吊带小背心都是露肚脐的,看见她就觉得凉飕飕的,娇小可爱的她穿着如此火辣,养眼归养眼,心里确实不怎么舒服。

“大叔你兴趣太怪了,男人不是都喜欢女人里面淫荡一点的吗?你却喜欢清纯的...”

“等你长大成女人再去学怎么淫荡吧...呸,长大了也别学那个。”

“我十九岁了,都长大成女人一年多了,”妖精掀起一点点裙角,媚着甜腻的嗓音说道:“大叔,别假正经了,刚才你都看直眼了,还当我不知道呢?看看看,你的眼睛又不老实了不是吗?”

你知道我看直眼了现在还假惺惺的兴师问罪做什么?如此说来你早意识到自己走光了,不就是故意露给我看的吗?!

“废话!你当我是圣人啊?”我老气横秋,道:“孔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告子又曰,食性色也...错了,是食、色,性也,人生无非就是吃和性,你撩裙子,我眼睛不老实,你要是脱裙子,不老实的恐怕就不只是我的眼睛了。”

“真的?!”妖精兴奋的将夹克脱了下来,像个痴汉一样呼呼的穿着粗气,道:“太好了,那你赶紧对我不老实吧,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抢不过程流苏那假小子和墨菲那个臭女人了。”

“胡说什么呢...”我已经习惯了萧一可的胡闹,弯腰正要去捡她丢在地上的外套,不想这妖精突然合身扑进我怀里,将我压倒在沙发上。

“我才不是胡说呢,”妖精的小脸与我近在咫尺,目光迷离,一张一合的小嘴几乎碰到我的嘴唇,吐出来的温热香气直沁我的肺腑,“大叔,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别拿老年人开涮,这种玩笑我可不习惯。”妖精惊人的饱满紧紧的贴着我的胸口,我用最大的、并引以为豪的自制力托住她的香肩,想要将她推开,可妖精却死命的抵抗,仅仅是仰起了上身而已,如此一来更要命了,那件松垮垮的吊带衫根本无法遮掩她爆泄的春光,那两团雪白的粉嫩肉球,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极有韵律的晃动着,这妖精里面竟然没有小罩罩!我甚至可以轻易的看到粉红色的乳+晕,和那青涩而鲜嫩的蓓蕾!一瞬间,我便出现了原始的生理反应,非礼勿视,我赶忙闭目转头,鼻尖碰到了妖精嫩滑的小臂,一缕淡淡的茉莉花香,让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这一看,我愣了。

光洁的腋窝像她的肌肤一般平滑,我从来没有察觉到,女孩子的腋窝竟然也有如此的魅力,我不知道这个部位哪里妖媚,但我就是觉得非常妖媚,甚至有一种想要埋首深呼吸的欲望。

妖精显然是发现了我的失态,俏面更红,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好闻吗?大叔,刚才人家去洗手间,可是特意为你喷了香水儿哦...还有,这里...”

妖精抓住我的手,向下面探去,有些迷醉的我直到手掌被细腻的皮肤与一片温热包围时,才猛然回过神来,妖精竟将我的手引到了她的裙底,触碰着她的私+处!

“我不是开玩笑,”萧一可见我开口,抢在我之前说道:“大叔,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妖精在向我告白!我有些不知所措,“奇怪,喝饮料也会醉吗?”

“我没醉,我很清醒,活了十九年,我只有今天最清醒,”妖精的小手抚摸着我的脸,幽幽说道:“像我这样家庭出身的人,早就有觉悟,不会遇到真正了解我,愿意来了解我,和真心的想要了解我的人,但我遇到了你,遇到了和我是如此相似的你,从那时开始,不相信命运的我,成为了命运的俘虏...南哥哥,无论你相信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荒谬的事情,它都已经真真切切的发生了,我——喜——欢——你——”

称呼从‘大叔’变成了‘南哥哥’,我知道,妖精是认真的,我费力的将手从她那充满了诱惑的秘处抽出,故作淡定的掐了掐她肉呼呼的脸蛋,笑道:“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心里有个憧憬的对象是很正常的,但憧憬和爱情是两回事,憧憬,是好奇大于喜欢,并容易相互混淆的一种感情,那不是爱情,你还不懂什么是爱情,而且,大叔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可能再去做你的男人...”

“没关系,”妖精不等我说完便打断道:“你不做我的男人,那我做你的女人总可以了吧?”

“那不是一码事吗...”我话未说完,妖精那涂抹着水晶唇彩的小嘴已经压了上来,我本来是想,陪这丫头疯玩一天,用尽情的宣泄来平复心中的杂乱,却没想到,今天的妖精和我一样,都不正常...

【第521章】香水味

我们的嘴唇并未碰到一起,我侧头躲闪,妖精吻在了我的脸上。

“为什么啊,大叔,为什么我就不行...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感觉到萧一可的身体不再发力,我正想推她起身,耳根传来一阵湿热的感觉,我怔了,妖精,哭了。

“我喜欢你,一可,我很喜欢你,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我抚着她的后脑,柔声笑道:“我喜欢你善良的心地,喜欢你活泼的性格,喜欢你的率真,和看电影也流泪的多愁善感,我想,任何人都会喜欢这样的你...”

萧一可将脸埋入我的脖颈,抽噎道:“那你为什么不能把我当做女人一样喜欢?因为我比你小?因为我个子小?因为我长了一张娃娃脸,不成熟?还是因为...我爸爸是黑社会?”

妖精姓萧,东城有个黑老大,也姓萧,墨菲被人泼粪的那天,在派出所遇到桑英杰时,我就猜到萧妖精和萧老大之间的关系了,后来冬小夜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测,但我从来没有问过萧一可,萧一可也没有主动提过,哪怕她明知我早已察觉到了,彼此心照不宣,我看的出来妖精对自己的出身有些自卑,我认为沉默就是对她最好的体贴,今天,她终于说出来了。

“你爸爸是你爸爸,你是你,如果这也能成为原因的话,我早就不和你来往,更不许缘缘东方她们与你来往了。”

“你不怕我?”

“怕你什么?怕你吃了我啊?”我笑着,心里却感慨,妖精果然对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啊...

“我就说大叔你和别人不一样嘛,我老爸还不相信,嘿嘿,本小姐看人看的准着呢~!”

“嗯?”我目瞪口呆,妖精坐起身来,眉开眼笑,哪里像是哭过的样子啊!

“你没哭?!”

妖精一脸坏笑,装糊涂道:“我哭什么?”

我摸着湿乎乎的脖颈,“你没哭我这儿怎么感觉...”

话没说完,我找到答案了——妖精用手背擦掉了嘴角的口水...哈喇子啊!

妖精骑坐在我身上,不带脸红的,“不装的像点,能听见你说真心话吗?”

“什么真心话?”

我要坐起来,妖精又将我按倒,笑嘻嘻道:“我老爸说,你不可能喜欢我,到现在还愿意和我来往,要么是贪财图利,要么就是你怕我,不敢不理我...我知道大叔你不是贪财图利的人,但我真的不敢确定,你是不是怕我...”

看到妖精释怀的表情,我马上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明明早就知道妖精有**背景,却从未向她本人求证过,原本是怕她自卑,不想,这份体贴却让妖精感到了不安,以为我是因为害怕才不敢问,尤其是最近,警方因为许恒在东城活动,开始对萧家严密监控,同样因为许恒而被警方保护起来的我,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多想,但我仍然什么都没问。

妖精所谓的‘现在’,指的就是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

我也很好奇,我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人,相反,特殊的家庭环境将我培养成了一个容易想太多的人,说好听了是稳重,说白了,就是多虑,莫说妖精的老爸,就是与桑英杰那种人接触,我心里都是敲小鼓的,对于一个追求并享受平凡生活的人来说,他们那样的存在是麻烦和危险的代名词,我避之不及,但妖精却是个例外,和她在一起时,虽然闹腾了一点,可总能感觉到一阵舒心与平和。

“我不怕你,但多少有点怕你家里人,我喜欢你,但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喜欢...”

“无所谓,”妖精道:“喜欢是可以升级的,世界上从来没有一出生就相恋的两个人,你说我不懂爱情?我懂,爱情是在两个人的相处过程中产生的感情的一种,异性相吸,男女关系就是如此玄妙,无论是同情、友情、哪怕是亲情,都是有可能转化为爱情的,我知道你现在只把我当孩子,当妹妹,没关系,我总有变成熟的那一天,在这个过程中,我也会慢慢用行动告诉你,我和缘缘东方她们不一样,我已经是个大人的,我只要确定你不讨厌我,不害怕我就足够了,本小姐早晚会虏获你滴~”

妖精小手做手枪状,点住我的心脏位置,眯眼翘嘴‘啾’了一声,样子很可爱,但也让低下头来的我再次注意到了她的裙底风光,极力忍耐着不让鼻血喷出来的哥们实在不好意思再说萧妖精是个孩子,不然对一个孩子有了生理反应的我成什么了啊?妖精明显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小脸一红,大腿却敞的更开了,那得意的笑简直是对我最大的讽刺。

这是我轻薄她,还是她调戏我啊?哥们老脸火烫,强行坐起身来,本是回避她走光的裙底,不料萧妖精还留着后招,趁势勾住我的脖子,两团饱满的粉肉紧紧的压迫在我的胸口上,那惊人的弹性已经不能用诱惑来形容了,而是恐怖,这丫头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紫苑和她也没得比,我认识的女孩子中,怕也只有墨菲能和她抗衡一下了。

如此‘胸+器’,居然连罩罩都不带,太不像话了,我尽量装出一副淡定,道:“这就是你证明自己已经是大人的方式?”

妖精恶作剧似的晃动身子,增加胸口的摩擦,“确切的说,是女人,嘻嘻,大叔,你说实话,我是不是比程流苏丰满?”

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我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太不自爱了。”

“嗯?”妖精一怔,随即从我的脸上看出了什么,哈哈笑道:“大叔你吃醋了!”

“胡说,我吃谁的醋了?”

“你该不会以为我来的时候就没穿内衣吧?”

“不然呢?”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且不说妖精穿不穿内衣关我什么事,这一反问,不是承认她暴露,我不满了吗?

“人家才没那么不自爱呢,”妖精鼓起香腮,佯装生气,抬起一条手臂,亮出腋窝,可劲的往我脸上蹭,“你闻闻——”

“我闻什么啊?!”我赶紧朝后拱,“你再涮我我真生气了啊!”这世界上有几个柳下惠?反正我不是,身体的摩擦和妖精身上的香味,已经让我的生理忍耐接近临界点,再这么任由她胡闹下去,我也无法保证我会不会就此将她推倒...

“我让你闻闻我身上的味道,”妖精放下手臂,气呼呼道:“不识好人心,我刚来的时候身上有这种香水味吗?”

香水味?我愣了愣,我的嗅觉向来比较敏感,妖精刚来的时候,身上就算喷了香水,味道肯定也没有现在这般浓郁。

妖精白了我一眼,从桌上抓起她的黑色小背包,在里面掏出一件红色事物晃荡着,道:“我刚刚说去洗手间,是去喷香水的,这个东西也是那时候脱下来的。”

妖精手里的东西,赫然就是她的小罩罩啊!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那东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太尴尬了,“你没事把这玩意儿脱下来干什么?”

“给你提供一些杀必死的服务呀,”妖精又勾住我的脖子,戏谑的笑着,可那双精灵般的大眼睛中,却荡漾着异样的色彩,是沉稳,是担忧,“人家不是为了哄你开心吗...”

“哄我开心?”我有一种被她窥探到了心底的慌乱感,笑的有些僵硬,“难道我看起来不开心吗?”

“难道你开心吗?”

我无法对视萧一可的目光,也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第522章】告白

妖精轻轻的叹了口气,捏着我的鼻尖,笑道:“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开心不开心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你是什么性格的人我太了解了,如果没有什么心事,你不会放下架子又唱又跳,你总数落我,说我太疯,又怎么会比我还疯呢?但我知道,我问了,你也不会把心事告诉我的,因为我不懂,不能帮你分担...”

果然是小妖精,无论我怎样伪装,却依然瞒她不过,我瞥了一眼她那性感的小罩罩,皱眉道:“那你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

“我恨自己不成熟,恨你只把我当孩子,不肯把我当女人看待,不行吗?”妖精打断我,似玩笑,又似认真的说道:“你想疯狂,我就陪你一起疯狂,你忘了吗?我本来就是太妹党的头头儿,现在的女孩子,比我疯狂的多了去了,就说封雪那丫头,堕胎就堕过两次呢,险一险就是俩孩子的妈了,我呢?还是处女呢,大叔你都不知道,像我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还没有过性经验,是要被朋友们笑话的。”

“社会已经如此开放了吗?现在的孩子也太不矜持了吧?”虽然我不认为要结婚之后发生性关系才是正统,可至少也应该先从学校毕业再说吧,那些继承了老爷子思想的细胞开始沸腾了,我忍不住说教道:“还没有接触过社会,还没有独立的半大孩子,懂什么是责任感吗?简直是胡闹!这种事情你也羡慕?”

“大叔,你还真当自己是大叔啦?拜托,你只比我大四岁多好不好啊?你的思想也太古板了,”妖精说道:“人家追求的是新鲜,是刺激,要是都像你一样,凡事先考虑责任,人生会失去多少乐趣啊?一本正经的,你不嫌累啊?”

你若也是那种为了追求新鲜和刺激而不考虑后果的女孩子,为什么到今天还是处女呢?而且你身边的朋友都是像封雪一样的青春狂热份子吧?我知道,妖精也就是嘴巴上说说,其实她和我是同一个类型——敢说不敢做,嘴巴上没有底线,那条底线在心里。

“我要是不正经,现在你后悔恐怕都来不及了。”

“那更好,”妖精的食指压着我的嘴唇,一脸的轻佻女流氓相儿,“我不怕人家笑我是处女了,你也摘了处男的帽子,生米煮成熟饭,皆大欢喜~”

“去你的吧,”终于捉到了空当,我将妖精从我大腿上推了下去,旋儿起身,看看时间,道:“折腾好几个钟头,累死了,回家睡觉...”

“好啊好啊,回家睡觉,回——家——睡——”

“你回你家,”妖精故意曲解我的话,我也懒得理她,道:“明天该上学上学,不要总是逃课,就算你和缘缘一样脑瓜好使不需要为考试发愁,多复习一下总是没坏处的,况且最近...总之你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警方监视我们的事情,哪怕心知肚明,说出来还是会觉得不爽,难得我现在心情顺畅了很多,更不想提那些堵心的事情。

这就是妖精的魔力吧,无论我多么的烦躁,被她一闹,都会平静下来,她的精灵古怪、活泼狡狯,像海滩上的阳光,像随着海浪吹来的轻风,温柔而舒爽,将阴霾一扫而光,豁然开朗。

“我先出去,你把内衣穿上。”

“喂,大叔...”

弯腰将外套从地上拾起来的萧一可喊住了走到门口的我,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手托了托雄伟的胸脯,让那两团粉肉诱人的抖动着,旋儿认真的说道:“我不是个轻浮的女孩。”

你的行为和你的言词很矛盾...我点点头,“我知道。”

“所以说,我也是做了心理准备的。”

我有点迷糊,“什么心理准备?”

妖精小脸涨红,低头吭唧了小会,不知在嘟囔什么,我正要询问,就见她猛的扬起攥在手里的内衣,闭着眼睛用力的喊道:“被你推倒的准备!我不是轻浮的女孩,但我也有想要尝试的事,和喜欢的人...那、那个!所以你不要以为我只是单纯的胡闹,对我来说,这种事情,这种决定,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一贯大胆的妖精羞臊时的表情说不尽的可爱,我愣了片刻,才笑道:“哦,是吗?呵呵,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妖精急道:“大叔,我说真的呢,不是开玩笑!”

“我说的也是真的,”我拉开门,避重就轻的笑道:“虽然你活泼的有些过了头,但我从来没觉得你是个轻浮的女孩子。”

“不是!”妖精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跺脚喊道:“我是说我...那个...我...”

妖精又气又羞,看着我一脸的茫然,她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憋的脸蛋更红了,我趁机说道:“快把衣服穿整齐吧,我去结账。”

妖精欲言又止,懦懦的“哦”了一声。

隔音门关上时,屋里屋外被分成了两个世界,空旷而安静的走廊再也掩饰不了我急促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强压心跳的我呼了一口气,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呼出去了一般,虚弱的连站立都觉得困难,靠在墙壁上,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望着自己无法遏制颤抖的手,我苦笑不已,妖精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我当然明白妖精刚刚想要说的是什么,我也相信,没有一定的决心,她绝对不会脱下内衣...也许,她是在察觉到我心情低落的时候才决定这样做的,抚慰我,不过是她自己寻找到的‘疯狂’的理由,是她鼓起勇气的‘借口’...

妖精,真是妖精...颤抖的手摸着颤抖的心脏,我这样想着,这样就好...

可能是心理作用,从包间出来之后,我就觉得自己被谁的视线给锁定了,不是我吹,我对危险感知的能力是超强的,已经到了绝非预感,而是马上就会成为既成事实的程度了。

在我小的时候,单亲家庭的孩子是比较受同龄人排斥的,因为学校的老师会给予你更多的关心,甚至是纵容,这就会让一些野蛮而又天真的同学嫉妒,想我自上小学开始,几乎隔三差五就被人埋伏一次,有我自己的问题,也有紫苑的问题,那时候的小孩子是很虚伪的,明明对混血的紫苑有好感,想要和她亲近,却不坦率,不晓得该如何与她搞好关系,于是总用一些恶作剧戏弄她(哥们汗颜,那种傻事我也干过,而且直到初中,还在对紫苑做着同样的事情),偏偏紫苑是个内向之极、敏感之极的人,特别容易受伤,我怎能视而不见?我一直觉得戏弄紫苑是我的特权,为此树敌无数,放学打架、厕所决斗这种事情就像家常便饭,这种情况直到大学也没有发生改变,还因为流苏那张口无遮拦的嘴而变本加厉,她每次用我作为拒绝别人的借口,就会给我增加一个敌人,其中不乏一些素质低下的学生混混,到这时,就不是小孩子一般打打闹闹那么简单了,威胁、恐吓、群殴...真有下狠手的,原来只是拳头分胜负,现在是棒子刀子一起招呼,害我整天提心吊胆的,这种超强的危险感知能力,就是在那时觉醒的。

扯句题外话,流苏当时坚持要我加入足球队,就是怕我被那些坏小子找茬,有校队那群强壮的牲口做我的后台,招惹我的人果然少了很多。

此时此刻,被人视为猎物的感觉又回来了,有人在监视我!

是谁?监控萧一可的警察?还是...冬小夜所谓的那些盯上我的家伙?!

【第523章】我被绑票了?!

“谢谢先生,本店八折大酬宾,除去折扣,一共是一千七百二十五块。”

“多少?”我怀疑我听错了,自助餐都不包,就唱了几个小时的歌,点了些水果零食和饮料,就要一千七百多块?!还是打了八折?太黑了吧?!

穿着利落制服的漂亮女孩甜甜的笑道:“一千七百二十五块。”那表情就像在说,你可沾了大便宜哦~

我悔的肠子都青了,上午心情郁闷,故而想要发泄,正好路过这家新开张的气派的KTV,没多想就进来了,现在心情平静了,立马后悔了,我干嘛非得进这么贵的店啊?

我翻出钱包,看看现金,不够,“能刷卡吗?”

“可以的,先生。”

卡才抽出一半,忽然感觉一股气息朝我身后袭来,我当即转身,伸手一攥,果然抓到一只手腕,“你干什么?”

伸手朝我肩上抓来的,是一敞穿着黑色中山装,年龄与我相仿,比我矮了半头的白白净净的男人,他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转身,眼中煞气未散,又闪过一丝惊慌,“不干什么...”

丫嘴里如是说,可左手却摸向裤腰,我看他裤兜里鼓鼓涨涨,明显是藏了什么东西,而且他非但没有挣脱我,反而也抓住了我的手腕,五指像钳子一般有力,我顿觉不妙,完全是下意识的撩起一腿,踢向他小腹,那人异常冷静,仿佛早就料到一般,侧身一让,不但躲过了我从冬小夜那学来的毒脚,还顺势将我的胳膊拧向身后。

很专业的手法,然而对这招我太熟悉了,冬小夜每每将我制服,用的都是拧胳膊这手活,难道他是冬小夜的同事?我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左肘却已经向脑后挥去,这绝对是惯性,好男不跟女斗,被冬小夜欺负就欺负了,可被男人欺负,我可没那个气度。

我个子高,他个子矮,故而视线被阻,再加上他没想到我在背身被制的情况下还能凭借身体的柔韧性进行反击,被我砸了个结实,太阳穴中招的他一声闷哼,抱头摔倒,但这并没有避免我被制服的结果——因为注意力被吸引,我竟不知又从哪里冒出两个便装男人,一左一右的锁住了我的手臂,我刚想挣扎,两把啄木鸟小刀抵在了我的小腹上,吓的哥们脸都白了,草,他们肯定不是冬小夜的同事!

“安静点,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不然给你肚子开膛!”左边那个穿了鼻环,痞气十足的光头小子呲牙裂嘴的低声要挟道,一口焦黄的碎牙看的我直反胃。

另一边是个穿白色卫衣,身材偏胖的家伙,倒是彬彬有礼,对柜台后面那个等着收钱的女孩说道:“不好意思小姐,吓到你了,我们是朋友,闹了点别扭,他喝高了,呵呵,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即便是开店酬宾,因为是白天,依旧门可罗雀,大厅里见不到几个客人,哪怕少数几个人看见了,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包括歌厅那些兼职保安的迎宾侍生...玛丽隔壁的,背着身,那店员小姐看不见,你们也不见吗?老子肚子上顶着两把刀子,横看竖看也不可能是他们的朋友吧?!丫们别说救我了,连报警的意思都没有,将门拉开,六七个人整整齐齐的喊了一句,“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我来你+妈的头!哥们欲哭无泪,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几位老兄,我好像不认识你们...”

“闭嘴!”碎牙小子刀尖发力,刺破了我的衣服,“别耍小聪明,不然弄死你!”

丫丫的,我他+妈都说不认识他们了,可那群混蛋保安愣装没听见,新店开张,就这服务态度?你们的上帝被绑架了你们都不吭声吗?!

白衣胖子对躺在地上的中山装青年道:“佑...佑哥,没事吧?”

“没事...”中山装青年捂着左半边脸站了起来,血从他像女人一般白净修长的指缝中汩汩渗出,然而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一般,不恼不燥的说道:“他说的没错,你是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野兽,稍有大意,就会被你吃掉。”

他睁开的那只狭长的眼睛中闪烁的冰冷光芒,让我心下一凛,这小子不是一般人!

我很清楚我那一肘砸的多坐实,换了一般人,短时间里恐怕想站起来都困难,可他居然若无其事,任眼角血如泉涌,他眉头不来跳一跳的,是装+逼吗?无论是不是,这份沉稳都太让人惊讶了,因为这三个人中,明显他的年龄最小,但两个年纪大的,居然叫他‘佑哥’。

如果是刚才,我可能会觉得愧疚自己下手太黑,但现在...两把小刀的刀尖都扎进我肉里了,我只后悔下手还不够狠,“他说?谁说?我们认识吗?”

中山装青年用袖子擦抹了一下脸上的血,不知是有意压低声音,还是不习惯大声说话,用比较中性的声音说道:“我们不认识,但你和他认识。”

打哑谜?我有点不耐烦了,“他是谁?”

这个没有表情的小子太可恨了,答非所问,道:“就是他想见你,请你跟我走一趟。”

“请?”我低头看看肚皮,故作镇定的冷笑道:“你们就是这么请人的?”

碎牙喝道:“你他+妈少罗嗦...”

中山装青年目光一聚,那凶神恶煞的碎牙登时闭上了嘴巴,惊恐的表情足以说明他对那年轻人呢的忌惮。

“失礼了,但不这样,你是不会和我走的,不是吗?况且...我并没有需要对你客气的理由。”

丫的态度真让人不爽,完全摸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他这话一落,两把刀子像得到暗示一般,又朝我肉里刺进了些许,顿时有血渗出,映红了我的白衬衫,“OK、OK、OK!我跟你们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更重要的是,妖精还在里面呢,等她出来,谁能保证这几头牲口不会伤害她?

那装了半天瞎的小妞见我要跟他们走,忙道:“先生,您还没结账呢!”

哥们灵光一闪,回过头去,脸一仰,眼一翻,“结账?开玩笑,老子就是吃霸王餐长大的!你居然让我结账?!”

果不其然,见我赖账,那群穿着整齐的保安们不能装看不见了,刚拉开的门又推上了,我心里的喜悦刚冒个泡,就见中山装青年从鼓鼓的裤袋中摸出一个黑色皮夹,问道:“多少钱?”

女侍生一怔,“一千七百...”

“这里是三千,剩下的是小费。”

哥们大汗...我该夸他聪明、反应快,还是该笑他傻,缺心眼?显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奶奶的,结果被刀子挟持的我反而成了坏人,用刀子挟持我的人却成了被崇拜和尊敬的对象!

我忽然有一种遇到了克星的感觉,自小到大我小聪明耍过无数,还是第一次弄巧成拙!

我被俩流氓架着,在攥着三千块钱的小妞花痴般迷离的目光中,被一群保安欢送出门,望着一脸漠然的中山装青年,我苦笑着叹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太有道理了,真够讽刺的...”

“还有更讽刺的事情,你想听吗?”用白手帕压住眼角伤口的中山装青年侧过头来,难得露出一个微笑,竟有一种女人的妖媚。

刚才脸上有血,没太注意,现在把脸擦干净了,再一细细打量,这厮,长的也...太漂亮了,是的,已经不能用‘英俊’来形容他了,凌乱的碎发,俊俏的瓜子脸,单薄的嘴唇,还有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无不像个女孩子,精致而秀美,那冷漠而忧郁的气质,连我这个男人见了都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也就难怪刚才店里的几个女孩像中了毒一样发花痴呢。

【第524章】假娘娘?假小子!

如果不是手腕还在隐隐作痛,我绝对不相信眼前这个单薄的简直可以用‘纤细’来形容的家伙是个男人。

我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很失礼的话,“还有什么事情比你的存在更讽刺?”

中山装青年微微一愕,旋儿悟出了我话中的含义,目泛煞气,毫无征兆的一拳闷在我小腹上,全无戒备的我当即痛的弯下腰来,这假娘娘抬腿就是一记下劈,如泰山压顶,我直趴趴的栽倒在貌似是他们逃窜工具的面包车底下了,小腹剧痛,我根本站不起来,五脏六腑被他一拳给打碎了似的,我‘哇’的一口,将吃进肚里的一千七百多块悉数喷了出来。

他+奶奶的,丫是用犀利的拳头在证明他的性别啊!

两个混混脑子不好使,没闹明白假娘娘为什么突然出手扁我,但他们反应不慢,对着我就是一通踩踢,但有假娘娘的力道衬托着,他们就像孩子一样绵软无力。

“我+草,你往哪喷呢?老子早上才刷的车!”

“敢戏弄佑哥,不给你来点荤的你真当我们是吃草的!”

哥们今天遇见了人生中太多的第一次,例如现在,第一次被人打的如此狼狈...也怪我口无遮拦,又盲目的认为假娘娘是个很冷静很理智的人,话说回来,他被我打破相了都能忍,谁能想到我以‘讽刺’两个字来奉承他长的俊美,他就忽然发飙啊。

咳,好吧,我承认,那话确实不好听...

假娘娘拽开车门,挥手示意两个混蛋停手,等我费力的爬起来,他才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我想说的讽刺的事情是,并非我大方替你买单,而是那些钱,原本就是你的。”

“我的?”我本来就唱哑了嗓子,一通呕吐下来,说话的声音更像是在撕扯一块旧布,心中暗忖,这小子脑子没毛病吧?我的钱包还在口袋里,而且里面也根本没有三千块钱现金啊。

假娘娘不以为然,继续卖弄神秘,道:“不仅如此,他们两个人,也是我用你的钱雇来帮忙的,你说,这算不算讽刺?”

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因为呕吐和被殴打,现在两个混混的刀子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我佯装伤的很重,暗自盘算着能不能趁他们此刻大意,摆脱他们开溜,不料假娘娘说道:“放弃出其不意甩开我们的打算,楚南,你也不希望我回去抓了萧家大小姐来代替你吧?”

他知道萧一可!假娘娘眼中释放出来的冷漠的杀气,使我不得不放弃反抗,在大街上,我有把握逃跑,却没有把握带着萧一可一起逃跑,面前这个瘦小的家伙,拥有着凶猛野兽一般的压迫感,我跟他并没有明刀明枪的较量过,但我知道我肯定打不过他,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感觉,而我的感觉,向来很准确——像女人一样纤弱的外表,仅仅是个假象,他与流氓混混,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我像那么不安分的人吗?”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会认识萧家大小姐才对吧?”假娘娘没上当,冷眼望着我,道:“如果我说你就是那么不安分的人,你是不是要接着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丫完全看透了我的心思!我淡定的笑道:“这个不需要问,因为肯定是‘他’告诉你的。”

假娘娘仍然很小心,沉着声音冷冷道:“他还告诉我,你会千方百计套我的话,所以你别费心机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见了面,你自然就知道他是谁了。”

我贫道:“既然马上就要见面了,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我呢?我也好买点礼物不是吗。”

“买礼物?”假娘娘有些愕然的看着无比狼狈,亦无比认真的我,不禁笑道:“你都落到这个份上,还要送他礼物?”

俩混混也忍不住大笑出声,“这小子是白痴吧?”“兄弟,你是不是被我们打傻了?”

“别把我和你们相提并论,我是知识分子,有家教,有涵养,对我来说,你们这群没教养的王+八蛋才是白痴、傻+逼。”

碎牙光头立马急眼了,“草+你奶奶,你+他妈说谁是傻+逼?!”

假娘娘也被气的白脸泛青,拳头又攥紧了,我不以为然,笑的更得意了,“这俩蠢货K我的时候,你马上就制止了,这说明什么?那个‘他’肯定是叮嘱过你,不能对我下狠手,否则你不会这么能忍,我打伤了你漂亮的脸蛋你都不恼,而且刚才把我打趴下之后,你的脸上有一丝悔色...”

我是信口胡诌,无论对错,都能根据他的反应做出一些判断,没想到还真被我蒙对了,假娘娘毕竟年轻,以为自己的表情确实出现了破绽,神色略显慌乱,我语气一转,继续说道:“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你既然多次提到了一个‘请’字,就代表‘他’是有求于我,我一没钱二没权,能帮到别人的地方着实有限,所以倒是不难猜到‘他’请我的目的。”

“哦?”假娘娘阴沉道:“你倒说说,他请你有什么目的?”

他上当了!打架我打不过他,但耍心眼子斗嘴皮子,我却未必输他,轻蔑的一笑,我盯着他的眼睛,道:“许——”

我只说了一个‘许’字,假娘娘脸色骤变,我心里随之一颤,仙人个板板,这票人绑我,果然是怀疑我和许恒是同谋,以为我知道许恒的下落!不然假娘娘怎会对一个‘许’字有这么大的反应?!

哥们像绵羊一样温和,得罪过的人屈指可数,张明杰,柳晓笙?至少他们现在没有报复我的理由,龚凡林?那小子暂未归案,确实嫌疑最大,可他明知道我那亲爱的‘冬表妹’是个警察,会冒险来绑架我吗?他所以畏罪潜逃,不就是因为害怕吃官司,害怕被抓去坐牢吗。

除此之外,还有理由来绑我的人,就只有警方所谓的那些被龙啸天牵连,并怀疑我与许恒是同谋的家伙了。

假娘娘怔怔的看着我,好一会,才吐了口气,叹道:“果然像他说的一样,你是个聪明过头的人,不过,是他要见你...”

“他?!”假娘娘满不尽心的一句话,却犹如一颗响雷在我耳边炸响,他?!‘他’难道是...

惊讶过度,以至于我忘了故作高深,三人都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那相对斯文的胖子最先恍悟,大喝道:“佑姐,他诈唬你!丫绕来绕去,还是在套你话呢!”

“佑姐?”我又是一惊,不是佑哥吗?这么说,他,不,是她,她真是女的?!

我的目光本能的瞄向她的脖子,虽然她穿了立领衬衫,但仍可以容易的发现,她没有喉结!天啊,我是棒槌吗?因为她的力量和装扮,就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她是男人,反而忽略了如此明显的特点,怪不得我笑她长的讽刺,她上来就给我一拳呢,感情她原本就是女人!

一个女人,挨了我那样一肘,居然可以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眼角出血,也能保持淡定,太不可思议了!

而现在,这个很爷们的女人终于有点像女人了,胖子叫破了她的秘密,再看到我的目光下移,感慨的盯着她的‘胸肌’,琢磨那里为何如此平坦,她面红耳赤,更是气的浑身发抖,不再刻意变化声线,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虽然不够清脆柔美,却也异常的好听,“你他+妈敢耍我?”

我眉头一皱,“女孩子嘴巴还是放干净点...”

“我去你+妈的!”小娘们说出手就出手,照我脸就挥来一拳,我刚刚就被她突然袭击撂躺下一次了,同样的错误怎么能犯两次呢?那我岂不真成棒槌了。

【第525章】这一通落花流水

左臂一拨,假小子的拳头从我耳边滑过,我右手成爪,顺势击出,一把抓到她的胸口,那鼓涨被紧紧束缚起来的特殊触感让我心里涌起一股报复得逞的快感,假小子没想到我居然使出‘抓+奶龙爪手’这样的下流招数,整个人像石化了似的,低头看着我已经变招成‘挤+奶龙爪手’的咸湿猪爪,红红的脸还在不断升温。

我以男人的自尊发誓,我绝对不是有意调戏她,而是好奇,从这个弹性来判断,她即使算不上丰满的类型,但还是有些资本的,到底要怎么束缚,才能绷的这么平呢?

“我...我宰了你!”

“你宰不了我,”我要的就是惹怒她的效果,人在生气的时候是最容易大意的,她完全没去想为什么被挟持、被威胁的我会耍袭胸这样的贱招,“拜拜了您呐~”

我变爪为掌,猛然发力,将这假小子推了出去,撞进了那胖子的怀中。

碎牙光头见状,舞着啄木鸟小刀朝我扑了上来,“你找死!”

我不能后退,更不能躲,好不容易创造出了这一闪即逝的逃跑机会,稍有耽误,那假小子缓过劲来,我就惨了,于是我迎刃而上,冒险抓住碎牙光头的胳膊,手被小刀划伤一条口子,顾不得疼痛,我借势将他甩向身后那两个人,然后拔腿就要跑回KTV,先前我不知道‘请’我的人是谁,故而忌惮会连累萧一可,现在情况不同了,指使假小子来绑票我,居然是...

我更不能将妖精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弄死你!”

一声娇喝,我回头一看,眼珠子差点爆出来,碎牙光头和白胖子撞到了一起,那假小子竟然一跃两米来高,从碎牙光头的脑袋上边飞过,那身姿迅捷而轻巧,潇洒又飘逸,脚尖点地,腾空又起,膝盖像子弹一般朝我下巴顶过来,我哪还顾得上跑啊?双臂硬生生的架住她的膝撞,骨头差点被震碎了,我仰身倒退,不是化解力道,而是承受不住她的力道,不料那假小子原地一步小跳,紧接着就是一记高鞭腿,感觉她出腿并不快,偏偏一瞬间耳边就听到了呼啸的风声,我来不及用眼睛看,下意识的蹲身,‘咚’的一声,那小娘们一脚踢在车子上,不但留下一个大坑,还震碎了两块车窗,这要是踢我脑袋上...我草,她是真的想弄死我啊!

小娘们也不觉得脚疼,动作连贯的就像传说中的江湖大侠,高鞭腿踢空了,她拧身又接了一记回旋踢,我狼狈的一个翻滚,从她胯下溜了过去,真他+妈是奇耻大辱啊,但这么大的牺牲,还是没能摆脱这小娘们,连续两招踢空,身体重心完全失衡的她,居然生拧过身,双手按住我的后背,像体操运动员玩鞍马似的,身体完全展开,从我头顶翻过,并借此站稳,一揪脖领将我拽了起来,我俩立时脸对脸。

“我草!这应该算犯规吧?你练过啊?!”

她面红如血,咬着牙齿说道:“我练你!王八蛋!”

这娘们力气大的像猩猩,身手灵敏的像猴子,甚至能高来高去,技巧与冬小夜那种有套路的打架方法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我赢冬小夜都得靠耍赖,跟这妞打,纯属作死,见她挥拳,我赶忙挡脸,不逞想这是虚招,实招在下边呢,她一记膝撞顶在我小腹上,等我疼的抱腹蜷身,她才迎面一肘砸在我脸上,我仰面摔进了面包车,鼻血喷溅,天旋地转,意识险些消失。

“还轮不到你教训我!睡会吧你!”小娘们对自己的力道很自信,以为我已经晕了过去,对两个混混没好气道:“一早就告诉过你们他是色狼,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女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

“对不起,佑姐,我也是一着急...”

“你急什么?!”小娘们怒道:“他交代我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这混蛋知道他的身份,否则这混蛋肯定不敢去见他,现在好了,这混蛋什么都知道了,你们这两个废物!”

“可是佑姐,上了他当的人是你...”

“闭嘴!”小娘们恼羞成怒,“我以为这王八蛋只是嘴贫、嘴贱,哪知道他这么多心眼子?先上车,完事之后我再和他算账,敢摸我...不出这口恶气,我就不叫天佑!他妈+的,他脑子肯定灌屎了,明知道这王八蛋难搞,还不许我伤了他...”

天佑,这名字太没有女人味儿了,和她倒是相配...幸好方才我本能的向后闪躲出几寸,不然被她那一肘闷瓷实,真得晕过去,到时候把我拉到哪去我都不知道了,不知我这算不算‘天佑’?

被个女人打的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天佑我个屁啊!

然而天偏就佑了我,就在三人准备上车之际,忽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几位胆子不小,我家大小姐的朋友你们也敢碰。”

桑英杰!我惊愕之余,也马上明白了过来,现在是非常时期,萧老大怎么可能放心女儿和我这个祸事篓子继续相处啊,必然安排了人在暗中保护,桑英杰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挑我被‘打晕了’才跳出来,想必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毕竟,直到此刻,那两把小刀才算彻底离开我的身体...

“大小姐?萧一可?”小娘们又恢复了那副深沉的冷冰冰腔调,“你们是萧老头的人?”

桑英杰只提了‘大小姐’,尚未自报家门,却被人叫破了身份,明显吃了一惊,阴冷道:“小妹妹,你是什么人?”

我鼻子火辣辣的疼,也不敢擦抹鼻血,偷偷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小娘们背在身后的手在打手势,示意两个混混上车,她却不紧不慢的对桑英杰说道:“陌生人,我们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那我们不妨做个朋友,不做敌人,”桑英杰笑道:“能不能卖我个面子,放了楚先生呢?”

“你的面子不值钱,”小娘们不屑道:“就是萧老头,在我眼里也是一文不值。”

桑英杰最擅长的就是装+逼,闻言非但不恼,还笑的更亲和了,“小妹妹,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好——吧?”

‘不好吧’三个字应该是个暗号,从小娘们一侧突然窜出一个男人,大概是趁着桑英杰与之对话,偷偷从车子后面绕过来的,但我并不乐观,我的小聪明在这小娘们面前屁用没管,所以我也不认为桑英杰的小聪明能管屁用,道理很简单,你丫真要是诚心诚意和人交朋友拉近乎,刚才为什么不出来?摆明了是没有偷袭的机会,我都猜到了,那个机灵的假小子能猜不到?

果不其然,我甚至没看清楚,那个搞偷袭的小子已经被小娘们丢出去了,我能看到的只有七八步外桑英杰惊讶的表情,没亲身体验过她的拳头,确实很难相信那小小的身躯居然蕴含着如此力量。

“都别过来!”白衣胖子钻进车里,用刀子抵住‘昏迷’的我的脖子,喝道:“谁敢动一动我就割断他的脖子!”

桑英杰挥手制止了六七个手下,摸不清小娘们的底子,他不敢轻举妄动,见小娘们也上了车,他道:“小妹妹,敢不敢留个名号。”

桑英杰跟女人玩挑衅,确实不高明,但小娘们偏就吃他这套,淡淡道:“天佑。”

“天佑?”桑英杰一脸的茫然,显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小娘皮不再搭理桑英杰,对碎牙光头道:“开车。”

我有点遗憾,叫做天佑的小娘们坐在了前面的副驾驶位,如果坐在后面的人不是这个胖子,而是她,那就太完美了...

【第526章】王二愣子

我心里倒数着口号,三,二,一...汽车发动,向前移动的一瞬间,我以迅雷之势抓住了胖子持刀的手腕,他没想到我居然并未昏迷,以至于警备心都集中在车外桑英杰等人的身上,被我轻松反拧了手臂,刀子脱手,我爆喝一声,推着他,合身从车里跳了出去。

无论是桑英杰还是天佑小娘皮,都未预想到这样的局面,以至于车子开出去几十米才停下来,我也顾不得礼貌了,一边竭力与白衣胖子纠缠,一边冲桑英杰大叫,“发什么愣?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桑英杰回过神来,忙喊道:“你们几个过去帮忙,你们几个,给我追,把那二椅子给我绑回来!”

没想到白衣胖子挺仗义,知道自己铁定没得跑了,大吼道:“佑姐,快走!光仔,开车!别管我!”

刚抄着扳子下车的碎牙光头闻言,一跺脚,又上了车,天佑小娘气的面青唇白,亦知道下车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冲我骂道:“楚南,你记住了,我跟你没完!”

哥们打了个冷战,那破旧的面包车已经扬长而去,桑英杰哪肯放他们轻易离开,“追!”

“全不许动!警察!”

哥们鼻血没止住呢,差点又吐出两口血来,桑英杰的人还没来得及上车,不知从哪冲出一票便衣,端着枪将我们给围了起来,要不是嗓子疼,我非开骂不可,玛丽隔壁的,你们这群臭警察,拿的哪是枪啊,分明就是马后炮!

“王二愣子,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桑英杰额头青筋暴起,无视枪口,直接朝着貌似是负责人的一个高大中年走去,怒道:“你他+妈放着贼不抓,用枪指我?”

“丧狗,你把嘴给我涮干净点,抓贼?你不是贼吗?”那留着三七偏分的中年丝毫没有退却,枪口死死的顶住桑英杰的脑门,眼睛瞥着我,道:“我现在只看到你们这么多携带凶器的流氓分子在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

“我去你+妈的!”桑英杰见面包车已经消失在街头,怒不可遏,居然一个勾拳将那警察打倒在地,一口浓痰啐在他脸上,骂道:“王二愣子,你想玩儿我?够资格吗?!别以为爷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王姓警察揉着下巴站起来,目中怒气腾腾,人却镇定自若,“疯狗就是疯狗,再怎么假装斯文,还是一条疯狗,再加你一条袭警。”

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总觉得他对桑英杰的评价,是说给我听的,但我不否认,如此暴躁的桑英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在天上人间我见识过他的心狠手辣,但那时的他并没有给人一种丧失理智的感觉。

丧狗,这是桑英杰的绰号吗?丧失理智的疯狗...桑英杰确实太冲动了,再怎么说,也不能打警察啊。

很快我就搞明白了,为什么桑英杰和王二愣子水火不容,盖因这两人是夙敌,王二愣子大名王猛,是东城区刑侦支队三大队的队长,专门负责黑、恶势力犯罪的,‘二愣子’是道上人给他起的绰号,虽然不好听,但完全可以褒义的去理解,他所以愣,是‘愣’在他不收黑钱,不开后门,眼中对黑、恶势力犯罪容不得半粒沙子。

因为许恒有可能藏匿城东,所以市局与东城分局目前联合办案,王猛的任务就是监控萧家的势力,桑英杰是他负责的主要对象,他与桑英杰素有恩怨,据说是桑英杰以前被他抓过,并为此报复过他家人的缘故,以此来说,他恨桑英杰也不是没有道理,然而今天,他针对的,恐怕不止是桑英杰一个人。

这王猛,是被我打了的王杰的二叔!

老王家几代人都混在警界,到了王杰这,就剩他一颗独苗了,林志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同事们对其行为敢怒不敢言,皆是看在他家长辈为警队做出的杰出贡献上,老王家对王杰也是寄予厚望,但是现在,王杰却因为与我争风吃醋,面临着被警队开除的下场。

没有人说的清,王猛见我被绑架,却没有及时营救,是故意的,还是真像他说的那样,自己没有搞清楚形势,注意力都集中在桑英杰身上,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我显然是没有好感的,把我带到东城分局后,像审犯人似的审讯了我一个钟头,我感觉他对我和萧家关系的好奇,丝毫不亚于对绑架者身份的好奇。

这一切我都是听冬小夜说的,她是和林志一起赶到的东城分局,,哥们免不了被她一顿数落,要不是看我鼻青脸肿,估计她打我一顿的心思都有,当然,这次林志绝对不会骂她,因为是他将虎姐叫回局里开会的,就像冬小夜说的,我是自作自受...

人比人气死人,我是绝对的受害人,却被审讯了老半天,而桑英杰袭击了警察,居然比我更早获得了自由,我和冬小夜出来时,他已经在分局门口等我半天了。

“楚兄...咳,楚先生,”碍于冬小夜,桑英杰别扭的改了口,苦笑道:“不好意思,因为我和王二愣子的个人恩怨,被绑架你的那两个家伙给跑了。”

“恐怕我和他也有些恩怨...”我看了一眼冬小夜,虎姐脸蛋一红,扭过头去。

“哦?”桑英杰不知道我和王杰的嫌隙,好奇道:“今天王愣子是过界抓人,他是东城这片儿的,和楚先生你应该没有什么摩擦的机会吧?”

我尚未答话,冬小夜没好气道:“桑英杰,别把他看成是你的同类,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不管你是哪片儿的,警察都不会主动找你。”

“是,是,冬警官教训的是,”桑英杰含沙射影道:“不过像冬警官一样明白事理的警察并不多,对于一些人的过去,某些自诩高尚的伪君子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不相信人能改过自新,也不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冬小夜怒道:“桑英杰,你少装无辜,几年前,若不是你记恨王队抓过你,砸了王队老婆的店铺,还带着一群流氓跑到学校把他女儿剪成光头,他会天天盯着你吗?连高中女生你都不放过,说这话你不脸红啊?他女儿现在每个星期还要接受心理辅导呢!”

呃...大庭广众之下把人家女儿剪成光头,桑英杰连这么缺德的事情也干的出来啊,难怪冬小夜看见我和他来往就烦呢。

桑英杰也察觉到我目光中的鄙夷了,与冬小夜针锋相对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他抓我不是因为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是袭警,我为什么袭警?是因为他派人天天跟着我老婆,我老婆差点为此和我离婚,还有,他老婆的店是我砸的吗?冬警官,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随便给我扣帽子,抓不到真凶就把我顶上来充数啊?”

桑英杰仅仅是嘴上不承认,毫无疑问,王猛老婆的店铺就是他砸的...

冬小夜大概并不清楚桑英杰说的这些情况,虽不尽信,却也被噎了一个大红脸,“但她女儿的头发是剪的吧!”

“是我,”桑英杰道:“但剪头发这件事与我和王二愣子的恩怨没有丝毫关系,那丫头片子仗着自己老子是警察,在学校里拉帮结伙、称王称霸,她欺负别人我不管,我家大小姐招她惹她了?天天带着一群太妹混混欺负我家小姐,我剃她光头,是因为她带头揪我家小姐的辫子,被我撞了个正着,她接受心理辅导?她觉得她是受害者?那我家小姐以前老实乖巧,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又该找谁说理去?她爸爸是警察,所以她就是白的,我们是黑社会,所以我们家大小姐就是黑的?冬警官,你不会也承认这种狗屁理论吧?!王二愣子就是知道是自己闺女理亏,才硬要说那我是报复他,我还是心地善良,不然当初就该找一票人轮了他那小贱种!”

“桑英杰!”冬小夜听他说的过分,吼了一声,也只是吼了一声,想必是听说过王猛闺女的品性,她也没词了,又不愿意在桑英杰面前服软,挺矫情的说了一句,“别把自己美化的那么清高,一个大男人跟个高中女生计较,你无非是溜须拍马,哄你老板开心!”

【第527章】桑英杰VS冬小夜

怎么老王家到了王杰这一辈人,都这么没出息啊...敢情妖精念高中的时候被太妹混混欺负过,听桑英杰话里的意思,妖精所以变成太妹,和当初被王猛闺女欺负有直接关系,倒也是,做了太妹混混们的头子,也就没有太妹混混来伤害自己了...

想到这里,我刚刚燃起的那点同情心登时熄灭了,那种仰仗家世欺负人的臭丫头,就该受点教训。

“那就随你怎么理解了,再说,我端着人家的饭碗,拍人家的马屁又有什么不对?”桑英杰摆摆手,道:“算了,冬警官你调来北天时间不长,很多事情你并不了解,我和王猛那些陈年旧账翻出来也没什么意思,我桑英杰现在除了给人看看场子放放小账,还干没干过别的,冬警官你心里应该有数,非说我是恶人我也不否认,可东城区龙蛇混杂,比我更恶的人有多少?他为什么不盯别人专盯着我?哼哼,总而言之一句话,他缠着我、针对我,绝不是嫉恶如仇那么简单,是谁放不下当年的恩恩怨怨,这话我不说,别人也看得出来,他今天要是有理,我揍了他,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警局外面和你说话。”

冬小夜哑口无言,虽然没有人明说,可意思我已经懂了——王猛是个记仇的人...妈妈+的,我得罪了王杰,看来也成了被他记恨的对象,惹上这么一货,估计我的日子更难过了,看来我有必要认真的考虑一下墨亦之的提议,是不是调到外地工作一段时间比较好呢...

我猜冬小夜的心情肯定很复杂,桑英杰见她不说话,情绪也就平复了一些,笑着对我道:“我等在这里,是替我家大小姐向楚兄你传个话。”

“一可?”我这才发现,妖精并没有和桑英杰在一起。

方才在KTV门外,我被警察推上车的时候,慢吞吞的妖精才从店里走出来,她甚至没搞懂什么情况,便也被请到分局来了,不过我们并没有坐同一辆车,被录口供的时候也不在同一个房间,我们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

“大小姐已经回学校上课了,”桑英杰似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楚兄,你和大小姐,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我不明白桑英杰为何这么问,“没有啊...她让你传什么话?”

“她让我告诉你,在店里,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知道桑英杰为什么认为我和妖精吵架了,换做我是桑英杰,听见这句话,也会胡思乱想一番的...

怪不得妖精不等我就先跑掉了呢,这种话,她不好意思当着我说...那丫头,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腼腆。

“楚兄,我是看着大小姐长大的,她的脾气虽然怪了一点,但本性不坏,向来说一是一,绝对不会骗人的,更不可能骗你,我想你们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桑英杰的自作聪明,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他对妖精的宠爱是发自真心的,这货笑道:“她连她爸爸的话都不听,可你看,你不让她逃课,她马上就回去上课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在乎你啊,我还从未见过哪个人对她拥有如此的影响力,包括她爸爸,所以楚兄,你别因为一点小误会就和她动气,就算她真有不对,你说说她也就是了,我想,她还是很愿意听你的话的,大小姐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毕竟成长在这样的家庭,周围又都是我们这种野蛮粗俗的货色,性格难免会受到一些影响的,看在她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份纯真上,请你多些担待,多点谅解...”

什么跟什么呀...我哭笑不得,道:“桑兄,你想多了,我和妖...我和一可没闹矛盾,我们玩的很开心。”

“哦?”桑英杰眼睛一亮,“你们玩的很开心?玩什么来?”

我很想问问他眼里闪烁的龌龊是啥意思,“在KTV里能玩什么?唱歌跳舞呗。”

桑英杰笑的很下流,“只是唱歌跳舞?没干点别的?”

哥们是个正经人,对这种玩笑向来不感冒,反问道:“别的能玩什么?”

没想到接下句的不是桑英杰,而是冬小夜,“那谁知道,孤男寡女,四五个钟头,能玩的东西多了。”

“冬小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看我表情不善,虎姐怕了,她的猜度不仅是针对我,更是对萧一可的不尊重,甚至是诋毁。

“算了算了,都怪我八卦,”桑英杰打圆场道:“小姐也不是孩子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她的自由,呵呵,楚兄,有时间一起喝茶,我先走了...哦,对了,”桑英杰表情一肃,又道:“王愣子敢找你麻烦,尽管告诉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他老实。”

冬小夜眼睛一瞪,“桑英杰,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桑英杰笑了笑,目光又变的暧昧了起来,“其实我也是瞎操心,有冬警官你呢,就算王愣子真的来找楚兄的麻烦,也轮不到我出手不是吗?”

我很难去形容桑英杰的表情,那即像调侃,又像挑衅,感觉根本没把冬小夜放在眼中,话似乎并不难听,却把冬小夜气的浑身发抖,主要还是因为桑英杰眼里的内容太多了。

我隐隐能猜到冬小夜生气的理由,桑英杰一面认定我与萧妖精有点什么,一面也觉得我和冬小夜关系暧昧,于是他毫不在意的轻佻态度,更像是在告诉冬小夜,你,根本不够资格成为我家大小姐的对手...

估计,桑英杰今天当着我一点面子不给冬小夜,一边激她一边噎她,也是有意而为之,不可否认,虎姐确实有些失态,说的话大部分很难让我认同,如果不是了解她的为人,我十有八九会为此对她有意见。

冬小夜大概也猜到桑英杰是故意惹她发火的,所以当桑英杰上车离开之后,她才会又恼又恨又委屈的对我喷了一句,“很有意思是吧?警察竟然被黑社会扒的一无是处!”

我没闹明白她具体指什么,讪笑着说道:“如果你指的是王猛,我倒是没什么想法,以前我也说过,穿着一样的衣服,未必是一样的人。”

“你信桑英杰?”冬小夜抓狂似的一跺脚,气道:“楚南我告诉你,王队是比较感情用事,但直到今天他还是刑侦三队的队长,足以证明他的人品和工作态度,人无完人,谁没有缺点?你不能因为他身上的一个缺点,就否认了他整个人!不要把他和王杰那种货色相提并论,王队是记仇,但记仇的前提是嫉恶如仇,只要你不是恶人,他不会把你怎么样,我想今天的事情大概真的只是意外,是他工作上的失误...你别觉得我是警察,所以维护自己人,那你错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要说王队最讨厌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哦?”

冬小夜脸一红,“你‘哦’什么?你别忘了,王杰是因为谁才会去招惹你的,刚才我见着他的时候,他甚至不用正眼看我。”

“那可是王杰骚扰你啊,”我笑道:“我的小夜姐姐,首先他这种不讲道理的迁怒,就不是一个成熟男人应有的气度吧?”

冬小夜歪过头去,哼哼唧唧道:“我不是说了吗?人无完人,他性格强势,比较霸道,所以有些时候确实不太讲道理...”

“那你还帮他说话。”

“我是不希望你像对王杰那样对他,”冬小夜突然伸手在我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嗔道:“你整王杰这事儿,没人说你错了,可不管怎么说,你是外人,王杰是自己人,他丢的又不是他自己的脸,更是我们警队的脸,所以我的同事或多或少都对你有些微词,你说这是官僚主义也好,是护犊子心理也罢,反正大家是因为知道王杰的为人,才没说什么的,但如果你惹了王队,后果就截然不同了,王队固然有缺点,但在警队里威望极高,他的廉政作风和工作热情向来是我们这些年轻人学习的榜样,你和他对着干,会犯众怒的。”

【第528章】舒童的小报告

“你怕我得罪人?”

虎姐举拳欲打,“谁怕你得罪人?!”

“呵呵,不闹了,”我身上没有不疼的地方,实在不敢挨虎姐的拳头了,笑道:“我不信王猛,也不信桑英杰,我信你,既然你说王猛不是那种人,那他就不是那种人。”

“嘴贫...”虎姐脸蛋更红,声音也低了八度,认真的说道:“楚南,你千万不要爱屋及乌,我知道你和萧一可关系好,我也相信那女孩值得你对她好,但你绝不能为此而信赖桑英杰,王队死盯着他,固然有个人恩怨在里面,但那绝对不是全部原因...东城区的黑势力统一,没有帮派与帮派之间利益上的碰撞,想抓他们谈何容易?但你能说没有利益上的碰撞,就没有黄赌毒犯罪了吗?这种黑势力的统一,只能证明他们将违法犯罪的手段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而这种表面上的‘治安稳定’,也会被当做掌权者高升的政绩,被视为合理的存在,成为‘黑’与‘白’的一种默契...社会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正义也不似你理解的那般单纯,有些东西是很肮脏的,我说这些你未必听得懂,简简单单一句话:王猛队长就是无法认同掌权者的这种‘姑息’,才会死死咬着桑英杰不放,为此连升职的机会也得不到...王家在警队的威望,就是源于对正义的固执,他想抓的人也不是桑英杰,而是真正掌控着这股势力的人...”

貌似冬小夜对当今的社会风气是持悲观态度的,我甚至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厌倦,回头想了想,这妞当初选择做警察的动机,本就不是改变社会、打击罪恶,而是因为这个职业可以为她寻找失踪的姐姐提供一定的便利...

白天,夜晚,光明,黑暗,世界是由两种颜色组成,社会又何尝不是如此?我懂,也感慨,“你是说一可她爸吗?”

冬小夜不置可否,“桑英杰替谁‘打工’,从他对你那一可妹妹的态度,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想苦笑,不料牵动小腹,一阵绞痛,刚一蜷身子,冬小夜误以为我是有意不接她的话,想要坐下呢,照我屁股就是一脚,“干嘛?你以为这里管你晚饭啊?还不回家。”

我一愣,“不等你们林队?”

“不用等,”冬小夜眼神微变,望着我道:“林队还在审你抓到的那个混混呢,那家伙嘴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小楚子,你真不知道要绑架你的那些人是什么来历?”

我心中一颤,口中却道:“不知道。”

我想,我应该知道那个叫做天佑的女孩是受谁指使而来,但我不知道的是,我为什么对警方、对桑英杰隐瞒了这一点,我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对我而言是非常危险的,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做了这样的决定。

我又一次相信了自己的感觉,‘他’似乎并无意害我,那么,‘他’想见我,目的又是什么呢?

好奇害死猫,然而若我失去了这份好奇心,贸贸然将我知道的事情告诉给了警方,被害死的,恐怕就不止我这一只猫了...

叫做天佑的女孩还会再次出现,那时,就会有答案了。

正要上车,我的手机响了,居然是舒童打过来的。

“喂...”

“咳,楚先生你好,我是楚缘同学的语文老师,我姓舒...”

自我介绍?我一怔,旋儿搞明白这妞唱的是哪一出了,忍不住笑道:“怎么,舒老师,还生气呢?好歹咱们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没感情也有点交情,不用摆出一副公私分明的态度吧?”

舒童冷冰冰道:“我跟你有私情吗?”

丫绝对是口误,我笑喷道:“私情?还奸情呢。”

“姓楚的,你找死呀?!”舒童根本就不是深沉的人,也玩不了深沉,被我一句话就揭露了原型,气冲冲道:“你再跟我不正经,小心我割了你那条油滑的舌头!”

呃...明明是你先说错了话,我好笑又好气,“你倒说说我的舌头怎么油滑了?”

“你哄完我妈哄我奶奶,你不油滑,难道是我油滑啊?!”

舒童果然还在为这件事情恼火,我亦没办法解释,只得投降道:“好好好,我油滑可以了吧?舒老师你好,我是楚缘的哥哥楚南,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舒童就够幼稚的了,冬小夜见我陪着她一起幼稚,不禁失笑,虽然没出声,但嘴里却嘀咕着什么,看口型,貌似是啐了一句‘神经病’,我额头冒汗,都说两人相识,第一印象很重要,这话不假,无论是冬小夜还是墨菲,对舒童的第一印象都不好,以至于到今天,她们与舒童之间都存在着隔阂,说不上水火不容,却谁看谁都不怎么顺眼。

舒童余怒未消,听我让步,也不好再翻老账,没好气道:“我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我示意冬小夜开车回家,然后问道:“什么情况啊?”

“有关楚缘同学的。”

我闻言,心脏一阵乱跳,莫名其妙的感到些许慌乱,再说话,也没有了调侃的味道,“楚缘怎么了?”

舒童听出了我的紧张,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只是...她今天没交作业。”

“没交作业?”

“是啊,她说她忘了写,”舒童道:“我也不是不相信,可这样的事情以前毕竟没有发生过,而且,东方昨天也来学校上课了,两个人都忘了,未免太巧合了吧?我总觉得楚缘有些不太对劲,说话的时候支支吾吾的,好像隐瞒了什么似的,我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肯说...”

“你说的作业,是你留的那篇‘论善意的谎言是否可取’的作文吧?”

“你怎么知道的?!”舒童的反应有些夸张,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赶紧假装淡定,道:“是啊,这就更奇怪了,她都跟你说了,还会忘了写吗?”

我暗气,要不是你留的这篇作文,楚缘又怎么会反常呢?

“可能是你那篇作文的难度太大了吧,”我不无揶揄的说道:“她还是高中生,善意的谎言是否可取,连舒老师你都无法下断论,又何况她呢?”

舒童慌了,“你...你...你知道我为什么留那篇作文?!”

“看看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听到那个题目还不明白的话,我不成傻子了?”我皱眉说道:“一篇作文而已,你就小题大作的打电话给我,不会是故意告诉我题目,然后让我教楚缘怎么写吧?小舒老师,你这篇作文是留给她的,还是留给我的?”

“我...我...我...”

我随口一问,不想歪打正着,听舒童这反应,还真被我说中了...

“我已经告诉你了,总之明天她要补交作文,你是她的监护人,她如果真的不会写,你教她也是应该的,就这样,我挂了!”丫说挂就挂,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功课是留给学生的,还是留给学生的监护人的?我教她是应该的,难道你教她就不应该了吗?你好像是老师吧?

虽然我已经不再给舒妈妈打电话了,可是看起来,舒童的烦恼并未因此而消失啊。

。。。

“我吃好了。”楚缘撂下碗筷,起身就要回房间。

“我也吃好了。”东方麻利的一通划拉,全然不顾自己的矜持形象,嘴巴撑的鼓鼓的,没等咽下去,就要去追楚缘。

楚缘反常,东方也不正常,俩丫头回来之后除了一声招呼,就像看不到我似的,尤其是楚缘,或许是我心里有鬼,太过敏感了,我总觉得她在有意躲着我。

被那个叫天佑的臭丫头一通海扁,我鼻梁骨差点被她打断,往常见我嘴片子裂个小口子都会问长问短的楚缘,现在对我鼻梁上的创可贴视若无睹,冷淡的态度,一如当初我们同居以前,让我说不出来的别扭。

“缘缘!”

“嗯?”楚缘回过头来茫然的看着我,“有事吗?哥?”

“诶?”我一叫她她就站住了,一脸好奇的样子感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反倒让我有些发愣,难道她无视我,只是我的错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本能的去观察坐在对面的那位旁观者...

【第529章】消失的流苏与墨菲

虎姐填满第三碗饭,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像楚缘和东方一样好奇的望着我,似乎也想知道我喊住楚缘的目的...呃,这个吃货,难道一点也没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吗?

舒童说楚缘有些反常,我本来是想求证一下,可话到嘴边,却不晓得该如何开口,“没事...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别只顾得上网玩游戏,记得写作业。”

我实在受不了楚缘那质疑的目光,心虚的直冒冷汗,这丫头的洞察力是人精级别的,明显看出我是言不由衷了,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刨根问题,而是淡淡的应道:“我知道了。”

她不问为什么,而是‘知道了’,啥意思?难道她知道舒童给我打过电话,反应了她没写作业的事情?

“小楚子,你有没有觉得缘缘不太对劲啊?”

“哪不对劲?”

冬小夜嘴里塞的太满,一说话,饭菜差点喷出来,丫直接用手捂,那个邋遢啊,“她今天好像还没跟你吵过嘴呢。”

“哈?”我和楚缘并不是每天都吵嘴,所以冬小夜这话我也只当是随口说说,根本没往心里去,然而在不久之后,我终于意识到了,原来和楚缘吵嘴,已经成为了生活中我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习惯...那是后话,暂且不表。

最终,我也不知道楚缘到底有没有将那篇作文补上。

第二天,流苏还是没来上班,我终于憋不住了,打电话,关机,要去她家,却被冬小夜拦住了——林志下的令,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在确认昨天绑架我的嫌犯身份之前,警方将在一定程度上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当然,我可以选择不接受这样的保护,而林志那条老狐狸的狡猾便在于此,保护我的人是冬小夜,我的不合作,会成为她的失职...

好吧,我去拜托别人...

姚婉儿还是不理我,秦岚也吃错药了,竟然和姚婉儿站到了同一阵地,连伟哥都觉得莫名其妙,看她一脸恶作剧的趣味,我觉得她已经知道流苏为什么不来上班的原因了,和姚婉儿一样,是故意不告诉我,最后还是刘姐道破了天机——墨菲交代了流苏一些工作,最近几天流苏暂不回公司。

我纳闷了,流苏的工作都在办公室,离开了办公室,她还有什么可做的?而且,突然不来上班了,她竟然什么都没跟我说...

刘姐也不知道墨菲到底给流苏分配了什么工作,我只能去问墨菲,小宋佳却告诉我,墨菲今天也未上班,原因不明,公司一切事务暂交紫苑处理。

因为事出突然,紫苑被折腾的焦头烂额,看见我,差点没委屈的哭出来,好在投资部目前没有什么大的项目操作,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倒也不难处理,只是紫苑初来乍到,对投资部的工作以及人员现状了解甚少,还未能完全上手,确实有点难为她了,于是我不能幸免,被她强拉下水,说是拜托我帮忙,其实大多问题都推给了我,等我仿照墨菲的方式作出处理之后,再由她出面安排下去...

事情确实不难处理,问题是事无巨细,全部都送到总经理办公室来了,才半天而已,我就被这种紧迫的节奏折腾的生不如死了...老板果然不是好当的,单单是公司内部这些琐碎的事情就足以让人头昏脑胀,更不要说身上还肩负着那些关系到公司发展的巨大竞争压力了,墨菲每每缠着我撒娇耍赖的时候,我都觉得她是无所事事闲得无聊,从未想过,原来她每天的事情如此繁多,真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像花瓶一样的柔弱女人,是怎么熬过这样的每一天的,唯一知道的是,她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坚强,比我更加坚强...

可话说回来,佩服归佩服,我也更清楚的认识到了我和墨菲是两种人,是两个世界的人,向往平凡、享受平淡的我,在勤奋刻苦、有着高追求、高目标的墨菲面前,除了不理解,就只剩下自卑了。

“小南,我对你真的刮目相看了,虽然你懒的离谱,但我觉得你天生就是做老板的料子。”

“你拍我马屁也没用,”我不客气的接过紫苑递来的筷子,挑起面条,刚要吃,烫嘴了,疼的我一呲牙,“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打死我下午也不帮你了,你根本就什么都没干,一股脑的把工作全丢给我做了,我懒得离谱?亏你好意思说。”

“慢点吃,烫,”紫苑殷勤的抓起一张纸巾,帮我擦着嘴角的汤汁,看的旁边那桌的几个哥们两眼像抹了辣椒油似的,红的好像要喷出火来,“我不是懒,如果单单是工作上的问题,我还是能应付的,困难的是怎么将工作安排下去,就说刚才,融资组的工作我交代下去了,可他们又找回来了,非说那是运作组的事情,如果不是你要我板着脸把他们轰出去,我肯定会去叫运作组的人过来...我从来没想过,原来冷脸发脾气也是一种工作方式,结果融资部不但半天时间就把工作做完了,向我汇报的时候态度都不一样了,我再交代别的工作,他们也不敢抱怨了。”

我一边吹着面条,一边皱眉道:“其实那些琐碎的工作交给哪个组都可以,他们就是欺负你新来的,如果谁抱怨两句你都当真,那就不用干别的了,你是上司,就得有上司的干脆和霸道,要有说一不二的强势。”

“所以我才说你是做老板的料子,”紫苑将自己碗面里的牛肉夹出来送到我碗里,嘟着小嘴说道:“咱俩明明一般大,可你什么都比我懂得多。”

“他什么比你多?”冬小夜端着两份口味不同的盖饭回来了,没听清我们说啥呢,就擅自插口说道:“肉多?废话,你把自己碗里的肉都夹给他了,他当然比你多!”

紫苑不喜欢吃肉,而且知道我喜欢吃肉,但我还是觉得她这种似宠溺又或者撒娇的行为不太妥当,因为旁边那桌眼睛冒火的兄弟们已经嫉妒的抓断了筷子...龚凡林的事情非但没有对紫苑的人气造成影响,反而增添了更多的追求者,倒是我这个被无辜牵连的受害者,名声更加的狼藉,以至于以前还有人主动往我这一桌凑,现在看见我就撇眉头...当然,这与本人上娱乐版头条大肆宣扬自己有两个女朋友,有着非常直接的关系。

我已经成为传说中男性的公敌,女性的天敌了...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复杂,王杰来公司闹事的时候,大家还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呢,事情过去了,我立马就被孤立了,据说最近两天大家讨论最多的话题,就是我为什么要跟那个刑警动手...

那些对追求紫苑有所顾忌的哥们,大概顾忌的就是我这个‘超级野蛮人’吧...看他们对紫苑和我坐在一起吃饭敢怒不敢言的郁闷相儿,我都说不清自己是委屈还是同情了。

“你眼里除了吃的还有什么?”我噎了冬小夜一句,旋儿对紫苑道:“处处留心皆学问,不是我比你懂得多,而是你不留心,你每天跟着墨总,没看到她是怎么做的吗?你看到了,只是不肯琢磨。”

紫苑翘着下巴想了想,颌首道:“可能就是这么回事呢...小南,墨总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是吧?”

被紫苑调侃与被别人调侃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毕竟,我和紫苑已经发生过那样的关系,她话里有话,略显自卑的表情让我很不舒服,“五根手指不一般长,可你说哪根是没用的?擅长的领域不同,其实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出色的一面,你从小就有这个毛病,总是看到别人的长处和自己的短处,却从来察觉不到自己的优点。”

紫苑小脸一红,含羞带怯的小声问道:“那你说说,我有什么优点?”

她眼中的期待让哥们心里一阵小慌乱,“这个...譬如,你把肉都夹给我吃...”

“讨厌,”紫苑轻轻捶了我一拳,“我实在没有别的优点了是吧?”

不是没有,而是不好意思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除了冬小夜,还有多少人把耳朵竖的像兔子一样呢?

【第530章】落网之鱼

冬小夜神经粗,没察觉到气氛的暧昧,而是看不下去我的拙劣,打岔道:“你们俩大中午的就吃拉面啊?”

我戏谑的看着紫苑,揉着发紧的太阳穴,阴阳怪气道:“没办法,拜某人所赐,一上午没动地方,累的我头晕脑胀,现在胃里还翻腾呢,凑合着吃点清淡的吧。”

冬小夜这个没脸没皮的吃货,居然下手如电,将勺子伸到我碗里,“你想吃清淡点的啊,那我替你把肉吃了吧...”

“滚,说你眼里只有吃的,你当我夸你呢是不是?”

“你刚夸紫苑什么来着?就不能学习学习人家的优点啊?”冬小夜脸皮之厚,让人咋舌,居然硬来,上半身挤进我怀里,顶着我去抢碗里的几块牛肉,哥们不是力气不如她,而是...实在没地方下手啊,这妞就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如果目光是一把刀,我现在已经被N+1把刀子碎尸万段了...

好在冬小夜正要得手之际,她的手机响了,这妞不闹了,赶紧起身去接电话,认识这妞也不短时间了,貌似除了朱丹晨,她的手机就没因为私事响过。

“你和小夜姐的关系真好啊...”

“哈?”我以为紫苑是开玩笑,所以反应有些夸张,可见她低头吃面,脸上并无说笑的味道,我心中一颤,含糊的应道:“是吗...呵呵,她比较活泼的缘故吧。”

“嗯,活泼是她的优点吧...”紫苑有些口不对心,言不由衷,又似欲言又止,压下了某种情绪,嘻嘻一笑,道:“小南,下午也拜托你了。”

“哦...什么?!”差点中招,我皱眉道:“牢骚归牢骚,其实帮你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是小紫,毕竟你才是总经理助理,连那些工作你都不能独立完成的话,以后又怎么在公司站稳脚跟啊?经验的积累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上午我帮你,只是协助引导你更快的上手工作,墨总把工作全部交给你,即是对你的信任,又何尝不是一种考验?你就不怕被她小瞧?”

我们都已经长大,不再是小孩子了,紫苑还像过去一样依赖我是不行的,告别任性,是成长的代价,也是必须。

紫苑偏就像小时候一样任性,委屈的扁起小嘴,小声的嘟囔道:“小瞧就小瞧,我又不打算在风畅干很长时间...”

“什么?”

“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如果实在适应不了这份工作,大不了换一份做嘛,我们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的机会不是吗?”

我觉得紫苑在掩饰,她答应过我,不会因为三小姐,也不会因为那晚的事情,而再次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但刚刚那偶然的失言,让我对她的信任产生了动摇...

我没来得及再问,不知什么时候通完电话回来的冬小夜打断了我们,“抱歉了紫苑,这家伙下午得借给我了。”

紫苑一怔,就见冬小夜一脸凝重的对我说道:“昨天那伙人的身份查到了,你说的那个碎牙光头,刚刚落网。”

我的表情更僵硬了。

碎牙光头落网了?那个叫天佑的假小子,也被警方抓到了吗?

...

天佑没有落网,被抓到的只有那个脾气暴躁的碎牙光头,我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说不清理由。

警方并没有像电影或者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将犯罪嫌疑人关在一个房间里,然后让我从另一个房间,通过一面我能看到他,而他看不到我的玻璃来进行身份的辨认,林志很不负责任的将我直接带进了正在审讯碎牙光头的房间,那头牲口见到我,突然打了鸡血一般,在被铐住双手的情况下挣脱了两名刑警,咧着一口碎牙朝我扑了上来。

这是个谁也没想到的意外,故而所有人都准备不足,然而更让人意外的是,就在我慌乱的抄起一把椅子,准备砸过去的时候,突然有人挡在我身前,将那头牲口一拳打倒,这人竟是王杰的二叔,王猛,王二愣子。

碎牙光头鼻血长流,兀自大骂道:“姓楚的,你个王+八犊子,别他+妈别得意,老子早晚整死你!”

“闭嘴,赵世光,你给我老实点!”两个失职的警察将碎牙光头按在桌子上,恼羞成怒的喝止他发疯。

“我闭你+妈的嘴!”碎牙光头瞪圆了眼珠子,冲我叫嚣:“小样儿,有种你砸,往这砸!老子要是缩下脖子眨下眼,我就是你妈养的!”

我就纳了个闷了,这货好像只是天佑花钱雇来的,跟我无怨也无仇,就算被警察抓了,也只能怪自己‘业务’不精,干嘛恨我恨的比天高比海深啊?好像我杀了他爹妈似的...

王猛抬头看着我的手里的椅子,好半晌,才淡淡说道:“不好意思,这是公物,你能放下吗?”

“哦,好的。”哥们也意识到这姿势不太雅观了,老老实实的将椅子放了下来,我还没蠢到去和一条疯狗对着咆哮。

冬小夜亦回过神来,忙代我道:“王队,谢谢你...”

王猛果然对冬小夜没什么好感,冷冷的哼了一声,居然没搭理她...这厮到底是个性呢,还是记仇呢?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林志无不替冬小夜解围的意思,指着碎牙光头,问我道:“小楚,昨天绑架你的人里,有他吧?”

“有。”我点了点头,那头牲口正指名道姓的诋毁我八辈祖宗呢,你这问题未免太多余了...

林志与王猛对望一眼,似乎是做了一些目光上的交流,然后说道:“既然如此,王队,这小子就交给你了,小楚,咱们换个房间,有些情况我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向我了解情况?”我一愣,该说的、能说的,昨天我都说了,难道警方已经知道这几个家伙为什么要绑架我了?!想到这里,我心里有点紧张了。

我昨天是不是不该隐瞒呢...

来到一间没有人的办公室,林志给我端了一杯大麦茶,还未坐下,就先将问题抛了过来,“小楚呀,你知道那几个人为什么要绑架你吗?”

同样的问题,问一次是正常的,问两次就是别有用意了,我决定先探探林志的口风,摇摇头,道:“不知道。”

“他们什么都没有说过吗?”

“只说有人想见我,没说是谁。”我并未说谎,想见我的人是谁,我不过是猜测,他们确实没说。

“是吗...”林志表情深沉,貌似并不相信。

坐在我一旁的冬小夜急道:“林队,你卖什么关子啊?那几个家伙摆明是有人花钱雇来的,想从楚南口中问出许恒的下落,既然他怀疑楚南与许恒有关系,那他肯定和龙啸天的案子有关...”

冬小夜没说完,就被林志犀利的眼神给制止了,似乎有些不满冬小夜多嘴,看看她,又看看我,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才道:“目前这只是一种怀疑。”

“怀疑?”

“没错,怀疑,”林志点上一颗香烟,靠在椅子背上,略显疲惫,说道:“这两个人的身份已经查明了,胖的那个叫郑卓祥,绰号‘胖祥’,三十一岁,刚才那个光头叫赵世光,绰号‘光仔’,二十九岁,两人是东北籍的老乡,皆是外来打工人员,做苦力活的,两年前他们所在的建筑队接了个大工程,可完工之后,负责结算的包工头却卷走了他们的血汗钱,他们寻人未果,最后只能将开发商告上了法庭...”

冬小夜蹙眉道:“这种事情,告开发商没用吧?”

“当然没用,这不是农民工的工资问题,而是建筑队,是包工头的刑事问题,可以说,开发商是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的,所以这种事情,劳动、建筑部门一般是不会管的,也没法管,”林志叹了口气,道:“人抓不到,钱就没有着落,这个郑卓祥就带着十几个不愿意回家的工友,加入了西城区的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小帮派,专门负责替人讨债,去年严打,这个小帮派也被我们警方瓦解了,抓的抓散的散,只剩下郑卓祥和赵世光等有数几个人,以在洗浴中心给人看场子度日,这个赵世光,就是王猛队长连夜搜查了二十三家洗浴中心之后逮到的。”

【第531章】诬陷还是被骗?

我不明白林志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不会就是想告诉我王猛昨天不是有意放纵绑匪的吧?

“林队,您到底想问什么?”我道:“我与他们这种人好像没有什么恩怨吧?在我的记忆中,我还从未特意跑到西城区洗过澡...”

林志向后仰着身子,似乎想用那袅袅的烟雾掩盖住他凝聚的深沉目光,“那在你的记忆中,你以前是否认识那个还未落网的女犯罪嫌疑人呢?”

我觉得林志不是在试探我,而是在怀疑我,淡淡道:“不认识。”

“那么她的家人呢?例如,她的姐姐或者妹妹?”

“我连她都不认识,甚至见都没见过,又怎么会认识她的姐姐妹妹?”哥们有点恼了,“林队,你有话直说行不行?整这种弯弯绕有意思吗?你是觉得我很闲,还是欺负我脾气好?你知不知道我翘班出来是要扣工资的?!”

“楚南!”冬小夜赶紧抓住我的手,示意我冷静,但她自己看向林志的目光,也清楚的写着不满,林志的问话,连她都听不懂了。

林志似乎才意识到,我对警方的配合以及一忍再忍,都是看在冬小夜的面子上,尴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习惯了...”

这话更拱火,我冷笑道:“习惯了?林队,你拿我当成你的犯罪嫌疑人了?”

冬小夜也觉得林志这话太过分,正要说话,林志却先开口了,“如果抛开个人感情因素,公事公办的话,我现在确实有足够的理由将你视为犯罪嫌疑人。”

“林队,你说什么呢?!你脑袋被门缝挤了吧?”冬小夜伸手就要去摸林志的脑袋,林志两眼一瞪,她悻悻的坐了回来,眼神很不善的瞪着林志,阴阳怪气的说道:“他是犯罪嫌疑人?他犯什么罪了?林队,烟你可以乱抽,但话乱说可就是找抽啊。”

给我的感觉,虎姐对林志的尊敬,是亦师亦父的那种,所以有时,有时也会没大没小,现在就属于情绪失控了,相比她的愤怒,我反而淡定了,虎姐的信任让我感动,我端起杯,吹散漂在水面上的茶叶,不紧不慢的品饮着,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期待着林志的回答。

“强+奸...”

“扑——”

我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全喷林志脸上了,“你说什么?!”

“强+奸?!”虎姐也急眼了,自己跳起来不说,把我也提拉起来了,害我将被子掉在地上,摔了,“他强+奸?!强+奸谁啦?!”

林志的烟都灭了,狼狈的模样让他颇是尴尬,“淡定,淡定...小夜,你激动什么?”

“啊?”冬小夜脸蛋一红,似乎才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与刑警的身份实在不符,但她还是没忍住问了我一句,“你强+奸谁了?!”

“我强+奸...我强+奸谁了啊我?!”虎姐咄咄逼人的气势差点让我本能的招供,险些就六月飞雪,哥们直到不久之前还是处男呢!只有过一次性经验,对象是紫苑,她总不可能告我强+奸吧?真要说起来,也是她先在酒里下了药,诱使我...

“淡定,淡定...”林志又强调了一遍,才道:“无论是站在公与私哪个立场,我都是绝对相信小楚的,不然小楚还能坐在这里喝茶吗?郑卓祥和赵世光的举报,其实是破绽百出的...”

“是那两个王八蛋泼我脏水?!”

林志安抚我坐下,笑道:“所以我并未把他们的话当真嘛...”

骗鬼呢吧?就算你没有完全当真,但绝对产生过怀疑...这是林志的职业本能,我平复了心情,听他将原委道出。

原来,郑卓祥和赵世光两人落网之后,一口咬定他们不是绑票,而是报复,报复我的理由是,我曾在不久之前,强+奸了那个叫做天佑的女孩的亲姐妹,至于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两人表示也不清楚,据这两个几乎快要吃不上饭的混混交代,天佑拿出来雇佣他们的十万块钱,就是我给她姐妹的封口费...

玛丽隔壁的,这不是子虚乌有吗?!林志是没有将‘强+奸’一事当真,而是坚定的认为,这是一起‘感情纠葛引发的惨案’...哥们在这方面貌似没什么信誉,林志觉得是我对某个女人始乱终弃,演化出了今天‘她’对我的报复,那十万块钱不是封口费,而是分手费...

巧合就巧合在这里——警方查过我的银行账户,不久之前,我还真就陆陆续续的取出过八万多块钱!这也成为林志怀疑我的直接原因!

冤枉死我了,那八万多块钱,是小舒老师的家人来北天的时候取出来的,其中五万直接给了舒妈,剩下的三万多,一部分作为车马饭费还给了闵柔,一部分用来招待舒家长辈吃喝玩乐...

冬小夜知道这些事情,又与我同居许久,自然不信,但空穴来风,总有缘由,那两个混混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冤枉我呢?

有关天佑的事情,两个混蛋一问三不知,摆明是装孙子,一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担当,却也让警方无可奈何,他们显然是将天佑的谎话当真了,由此倒也看得出来,两个人的本性其实并不坏,若非同情天佑那莫须有的‘姐妹’,他们也不会恨我恨的牙痒痒。

不过林志也透露了另一个我遭人恨的理由——郑卓祥和赵世光当年状告的开发商,不是别人,正是萧一可她爸...

那两个法盲一准是将我和萧一可她爸视为同一类人了!

王猛对那两人的审讯仍在继续,不过重点已经偏移,怀疑二人绑架我的意图,是报复性的勒索萧家...若这个动机不成立,两人的犯罪定性将会量轻很多,不是绑票,而是雇凶斗殴。

当我交代清楚那八万多块钱的去向,我那荒唐的嫌疑就已经被洗的一清二楚,冬小夜亦证明了我身边并没有那样的一个女人存在,甚至不需要去向其他熟识我的人求证...我不禁费解,天佑为何要编织出如此一个不堪推敲的谎话呢?

我迷惑,警方却比我还迷惑,既然报复的动机是子虚乌有,那天佑绑架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继续装糊涂,因为我很清楚,我的一句话,将会制造出多大的动静。

林志将我送出警局,在冬小夜去取车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我道:“郑卓祥和赵世光的举报中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破绽,让我们确定那个天佑说了谎话。”

我心里乱糟糟的,心不在焉的问道:“什么破绽?”

“日期,”林志道:“他们举报你强+奸时,还提供了你‘犯案’的日期,你知道是哪一天吗?”

哥们苦笑,“我怎么会知道...”

林志敛起笑意,仰望着天空,面色沉重的叹道:“是潜龙庄园案发生的那一晚...呵呵,真是笑话,扯淡,太扯淡了...”

我笑不出来,哪怕我很想用笑容掩饰内心的震荡,好在被潜龙山庄案困扰的林志在对着天空发泄郁闷,没有注意到我脸上那无法自控的僵硬表情。

果然,是他让天佑来‘请’我的,他早就料到会发生‘请’不动我的可能,于是,用这样一种方法,向我暗示了他的身份。

他是信任我,还是在挑衅我?

无论是信任还是挑衅,可以肯定的是,他如此拐弯抹角,就是想证明,他对我,没有敌意。

。。。

【PS:呃,又差点折腾一天...总算是赶上更新了,抹把汗...】

【第532章】阴霾

楚缘的作文应该是补交了上去,因为舒童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恍恍惚惚中过了几天,时间的概念似乎变的很是模糊,在一种难以言明的忐忑与焦躁中,说不清每天太阳的升起和落下,是太快了,还是太慢了。

不顺心的事情太多,不理解的事情太多,突然之间,我的生活中只剩茫然。

警方那边所谓的进展就像一个响屁,无影无形,只听见了声音,略有点难闻的味道,也很快随风而散,结果什么也没有改变——郑卓祥与赵世光已经明白自己被天佑欺骗了,开始积极的配合警方工作,还专门给我写了致歉书,可问题的关键在于,除了年纪轻轻,打架厉害,下手狠辣以外,他们对天佑就一无所知了,天佑大约是在半个月前,单枪匹马以踢场子的方式找上门的,伤了他们七八个人之后,摔出十万块钱,郑赵等人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哪里还顾得上矜持?当即被砸昏了头...

两人交代的唯一有价值的事情是,天佑有枪,这让他们又惧又怕,但她出手阔绰,半个月来供他们这票人吃好的喝好的,很快就另大家心悦诚服,再加上她‘为姐妹寻仇’的故事很感人,这伙东北汉子无不‘义愤填膺’,于是...

也怪我那天太胡闹,在《三心二意爱你》的首映活动上‘炫耀’我有两个女朋友,虽然报纸上打了马赛克,很难辨认,但是某家门户网站却不仗义,让我着实露脸,天佑给他们看了那条新闻,更让他们坚信我是个人中渣品...

郑赵二人本就记恨萧家,天佑告诉他们我与萧家大小姐也有‘不纯洁关系’,是他们协助天佑的另一个理由,两人虽然否认有绑架我勒索萧家的意图,但这话没人相信,不然为何盯了我这么久,非选在我和萧一可见面的时候下手呢?

我不解的是,天佑为什么知道我和萧妖精要好...

案子到这里就卡住了,抓不到天佑,谜题便不得解答,此外,王杰同学的处分已经下来了,听冬小夜说,因为张明杰只是轻微伤,而王杰认错态度良好,所以没有定性为刑事案件,念及是初犯,除了罚款和赔偿,并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被辞退或开除,大过、反省、降职之后,他仍然留在了刑警队,张明杰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最近工作都不理了,天天跑刑警队找麻烦去。

我心知肚明,那厮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他认为这样的处罚我肯定不会满意...我实在想不通,张明杰凭什么认为我对十三城计划小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一句话就能让他加入呢?都谈不上自信与否,那种权利我连想都没想过,他对我的信心又是从哪来的?犯不上这么卖力气的讨好我吧?要知道,直到目前为止,十三城计划小组还只是高层们写在纸上的东西,连影子都没看到呢,而我,依然是投资部打杂组里的小职员,是整栋大楼里职位最低,薪水最低的存在...

而且,十三城计划小组成立的前提,应该是先得到三小姐的合作项目才对吧?墨菲已经让我看过了那份合同,我个人的感觉是,除了在共同出资方面有百分二十的优惠(这个优惠实际是莫须有的存在)以外,其余涉及到利益的条款,风畅都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当然,换了其他公司,即便如此也会觉得被上天眷顾,但我不认为墨亦之那条老奸巨猾的狐狸会满足于这样的条件,毕竟,他不止一次的教导我,商人的信条,就是永远追求最大的利益...

因此我觉得,风畅与月之谷新能源的合作,其实还是未知数,张明杰和他父亲张力一般,在没有任何根据的前提下进行着一场豪赌。

因为张明杰纠缠不休的缘故,负责龚凡林案的王杰还未摆脱麻烦,直接导致龚凡林案的停滞不前,那厮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害得伟哥和秦岚整日惶恐不安,越发的疑神疑鬼,怕那厮来报复。

还有一件费解的事情就是,流苏和墨菲连续几天没有在公司露过面,我打过电话,俩个臭女人故意不接,只是各自回了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惊人的相似:工作中,勿扰。

我问她们忙啥工作呢,俩妞无视...

另外一个无视我的人,便是楚缘,这几天里她除了‘哥,吃饭’‘哥,我上学了’和‘哥,我回来了’,就只主动和我说过一次话,‘哥,给我生活费’,而且一要就要了一个月的,不再像前段时间,为了享受‘要钱的快感’,一次只要一个星期甚至几天的了,这个小小的改变貌似微不足道,可偏偏让我无比的郁闷,我甚至觉得,这几天心情阴霾沉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楚缘对我态度上的变化。

连续几天没有找茬和我拌嘴,也不强拉着我看黄金时段的狗血剧了,除了做饭吃饭,在家里的全部时间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像是在用功学习,又像是在忙着什么其他的事情——反常吗?似乎谈不上,仅仅是回到了我搬出来独居以前的那种生活而已,仿佛我们同居以后这段时间融洽的相处更像是一场不可思议的梦,然而人是贪婪的,梦醒后的失落与空虚,让我觉得世界一下子缺少了什么似的...

有几次我主动和楚缘聊天,也因为她的兴致不高,而尴尬结束。

冬小夜终于察觉到楚缘反常了,可她却说,现在的我们更像是兄妹,以前太闹太黏糊了,反而不像兄妹,真正的兄妹就该是这样,哥哥瞎操心,妹妹不上心,我问她那我和楚缘以前不像兄妹像什么,她开玩笑说,大丈夫和小媳妇...

昨天晚上虎姐又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楚缘最近少言寡语,可能是因为她心里有了喜欢的男孩子,理由是她偶然听到楚缘和东方在偷偷讨论‘感情’话题了,而且还向她这个假冒伪劣的‘爱情专家’请教了一个问题:你喜欢哪种类型的男生...

虎姐当然没告诉我她是怎么回答的,只说情窦初开的女孩都是有些神经兮兮的,楚缘大概也成长到这个阶段了,当女孩子喜欢上一个人,而又没有告白或者得到答复的时候,难免会变得心事重重。

楚缘真的有了喜欢的男孩子吗?反正对此事很肯定的虎姐什么都没问出来...

虎姐并不知道楚缘的爱好,我猜楚缘和东方讨论的感情话题,八成是为了她们的小说,类似‘你欣赏哪种男生’或者‘你喜欢那种女生’这样的问题,俩丫头以前也没少问过我——我所以这么认为的理由只有一个,如果楚缘真的喜欢某个男孩子,她用得着担心被拒绝吗?她长的漂亮可爱,学习成绩优异,虽然在家惨目忍睹,但在外的气质却是出类拔萃的,哪个男孩对这样的女孩不心动呢?再说,就算楚缘自己没信心,东方也会给她信心的吧?用得着去找冬小夜那冒牌的恋爱专家商量吗...

话是这么说,可楚缘疏远我,或者说正渐渐回归我们同居之前的那种相处方式的现状,却是不争的事实,原本以复习功课为理由,周末赖在我这儿不肯回家的她,昨天放学以后回来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东方一起回去陪老爷子和后妈了...

我本来也想回去看看的,一是身上挂着个冬小夜,不太方便,另一个原因,则是先后接到了两个人的电话...

【PS:网络出了点问题,中午开始就连不上了,刚刚恢复,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第533章】二人周末篇之不一样的冬小夜

第一个电话是昨天下午星雨那丫头代她哥柳晓笙打来的,说柳公子周六,也就是今天出院,在家设宴,邀我出席,这是我和柳公子事先约定好的,不能推却,而另一个电话则有些意外,竟然是大明星吴乐峰打来的。

《三心二意爱你》作为一部小成本的喜剧片,在只有吴乐峰一个大腕明星的前提下,首周票房即突破三千五百万,位居暑期档国产影片首位,称之为奇迹亦不为过,最近几天的娱乐新闻里说吴乐峰已经跑到其他城市继续宣传影片了,不知他怎么又突然回到了北天市,还邀我周日一起吃晚饭。

上次在孔建成的餐厅外面和三小姐的保镖发生冲突,吴乐峰帮了我不少,我还没来得及向人家好好道谢呢,哪好意思吃人家,于是改约我请他,他倒不客气,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就同意了,还厚颜无耻的提出一个要求:去哪里吃饭,要听他的...

丫那种好像我们已经是不分彼此的朋友的热情固然让我有些飘飘然,甚至是受宠若惊,但那个附带的要求也不禁让我心惊肉跳,他挑地方?我请得起吗...老爷们的自尊心的作祟,我硬着头皮应了。

砰砰砰,虎姐敲了三下门,不等我答话,便含羞带怯的进了我的房间,“小楚子,这套衣服合适吗?”

哥们正激情澎湃的敲打着键盘,在地下城里组队厮杀练级,抽出空当扭头看了一眼,心脏猛的一阵乱跳,血液循环亦骤然加速,可咱出奇的镇定,继续专心杀怪,嘴里淡淡说道:“不合适,换。”

“为什么?!”虎姐仿佛对这身打扮已经很自信了,被我否定,当即发飙,那点扭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老娘已经换了八套了,你都说不行,不得已连我这套买来之后就被封印起来的、平时穿上自己照镜子都会脸红的衣服都拿出来了,你还说不行?!你给我说清楚,这衣服哪不行啦?我牺牲了一个月的工资,还从来没在人前穿过,你看都不看,就想简简单单一句话给抹杀掉吗?”

“淡定,淡定!别掐我脖子...啊,中招了,没血了,快放开我,我要死了...啊——,草!”我掰开冬小夜的铁爪,指着显示屏,气道:“你看看,瞎闹,害我又死了,你瞧瞧队友都骂什么呢?骂我刷图扯后腿,脑残加手残!打了一上午,我就没活着见过BOSS...”

“你本来就是脑残!”冬小夜向后退了一步,双手压着裙摆,羞答答又气呼呼的说道:“你不脑残为什么说我这套衣服不好看?”

“我没说不好看...”哥们打量着与平时完全不同的虎姐,眼珠子情不自禁的向下移动,那两条套着黑色渔网袜的长腿说不尽的性感,“我说的是不合适...”

是的,我不是没看,而是不敢多看,哥们刷图被杀,也不是因为冬小夜掐我脖子,而是因为看那一眼让我心慌慌,手抖的厉害,根本找不着快捷键了...虎姐说这身衣服她自己照镜子都脸红,一点也不夸张,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吗!

“你、你、你往哪看呢?!”虎姐躬身捂腿,俏脸憋的通红。

哥们面皮发烫,脸侧过去了,可眼珠子没转过来,这妞只顾得挡大腿春光,却忽视了如此一躬身子,那深V设计的领口大大的敞开...二十六岁了,居然还穿着清纯的白色内衣...

“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我让你看衣服,你看哪呢?!”虎姐没注意到上面走光,见我不往下瞄了,她站直了身子,让我颇感失望,还是刚才那姿势好看...

“咳,衣服啊...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平时动作幅度夸张的冬小夜,现在束手束脚,生怕那衣服会遮挡不住她的身体,不服气道:“刚才你说我的衣服太中性,穿什么你都说不行,不是你让我换裙子的吗?”

“我是让你换裙子,可我也没让你换这么短的裙子...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这裙子不合适,”我道:“咱们是去柳晓笙的家宴,星雨不是说了吗?尽量穿的正式一点,庄重一点,你看看你这裙子,花花绿绿的,像只花蝴蝶,太喜庆了,虽说人家办的就是喜庆事,可柳晓笙毕竟刚出院,还是严肃一点比较好。”

水彩画般的色调,如纱般薄薄的布料,这套飘逸而浪漫的连衣裙穿在冬小夜身上,着实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然而那裙摆短的实在让人不放心,仿佛我用力吹上一口气,她都会露出内裤一般,而且那性感的黑色渔网袜,实在太夺人眼球了...

不够庄重只是其中一个牵强的理由,露的太多恐怕才是我反对的真正原因...我发现我越来越虚伪了。

可能是我掩饰的不够到位,冬小夜总是盯着我的眼睛,企图看出点什么来似的,似乎根本没听见我说话,我被她盯的心里发毛,实在忍不住了,“小夜姐姐,您听见我说啥了吗?”

“啊?”冬小夜一怔,小脸更红了,慌乱道:“听,听见了...不合适,只是因为...不庄重?没有别的理由?”

冬小夜的质疑让哥们心慌慌,更不敢对视她的眼睛了,“这个理由还不够啊?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吗?”

“太露了,你嫉妒?”

佯装淡定,我正要喝点东西安抚一下因为心虚和紧张而抽搐的胃,闻言手颤,差点没将可乐罐子掉键盘上,“哈?”

“哈什么?不是吗?”虎姐一脸的玩味,但压住裙摆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并不易被察觉的颤抖着。

这妞真是极品,我并未怀疑过身为刑警的她那惊人的洞察力,可我觉得她就算察觉到我那微妙的心理,也绝对不会说出来,没想到,她偏就不加思索的说出来了。

玩味的表情,与我的淡定一样,何尝不是一种掩饰?

“不是嫉妒,是不合适,”我咬着可乐罐的边缘,说道:“一般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女朋友在人前穿的太露吧?尤其是像我这种传统而纯洁的男人,你别忘了,咱俩现在可是假冒的男女朋友,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喜欢的是像流苏那样的朴素天然型或者墨菲那样的娴静高雅型,你穿成这样出席,别人难免会觉得奇怪吧?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性感火辣型了?而且,你好歹是个警察,形象还是很重要的吧?”

“那你到底是喜欢流苏更多一些,还是喜欢墨菲更多一些?”

我淡淡道:“你跑题了...”

“我真不明白她们喜欢你哪一点,”冬小夜哼哼唧唧道:“反正我就这一条裙子,不行的话我也没辙了,真搞不懂,有钱人吃顿饭怎么都这么麻烦。”

“星雨说,如果带女伴的话,最好穿晚礼服。”

“我哪有晚礼服?”

“龙啸天寿宴那天你穿的不就是晚礼服吗?”

“那是租来的。”

“再去租...”

“要租你租,那么贵,我可没钱。”

最近花钱如流水,我的经济也很困难啊...我挠挠头,“实在不行,就去借一套吧。”

冬小夜往我床上(暂时是楚缘和东方的床)一坐,两条美腿紧紧的并拢,生怕被我看到里面的风景,扁着嘴道:“向谁借?流苏?不行,那个身高...她的衣服我肯定穿不了,而且,她这几天请假了,你不是也联系不上她吗?”

问她借她也未必有,和你一样,她也是个假小子...墨菲肯定有,但如果被她知道我和冬小夜要去柳晓笙家...

“去问问紫苑吧。”我想来想去,还是青梅竹马最可靠,紫苑的穿衣风格和品味,也绝对让人放心。

我马上给紫苑拨电话,她难得休息一天,正在家里补觉呢,听说我替冬小夜借衣服,她居然一点也不意外,甚至不问理由,便要我和冬小夜立即过去找她。

见我挂了电话,冬小夜站起身来,不冷不热的说道:“我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会。”

我稍感愕然,冬小夜的动态似乎有些奇怪,可我又说不出她到底哪里奇怪,于是逗趣的说了一句,“反正是去紫苑那而,干嘛不穿这身衣服去呢?”

冬小夜意料之外的没有发飙,边朝门口走着边淡淡的说了一句,“问你自己。”

我一怔,冬小夜已经走到了门口,回过头来看着愣愣的我,她红着脸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咱们俩个真的是男女朋友,看见我穿这套衣服,你会说些什么?”

“很...”很漂亮,很惊艳,很性感,甚至是...很适合你,即便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想我也会这么说,可我才吐出一个字,冬小夜已经转身走掉了。

“我只是问问,你不用回答。”

她更像是逃...这妞,是不是太没自信了?

【第534章】二人周末篇之闵柔的评价

因为警车太惹眼,林志将自己的马6换给了冬小夜,于是此妞也不固执坚持不让我摸车了,一出门就将钥匙给了我,而她一直在和好姐妹朱丹晨通电话。

电话是朱丹晨打过来的,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约冬小夜见面,因为我听冬小夜说了‘周末可能没时间’这样的推辞的话,大概朱丹晨也没什么正事找她,两人随即煲起了电话粥,从她们的吵吵闹闹中我才知道,那身与冬小夜风格不符,却与她异常般配的性感短裙,是在朱丹晨的鼓动下买的...

墨亦之以慈善为名,捐了五百万给朱丹晨的学校,虽尚未公开,但钱已经到位,图纸也做好了,设备及材料亦陆陆续续拉进学校,就差动工了,风畅的办事效率果然不是盖的,朱丹晨幸福的忙碌着,说话的声音都透出一股兴奋劲,她告诉我,学校上周就提前放暑假了,最近她打算将苦儿和奶奶接到她家去住,毕竟学校一旦动工,乱糟糟的,对老人和孩子都不好,故而问问我的意见,我当然说好,对朱丹晨的人品,我是没有丝毫怀疑的。

朱丹晨说苦儿...现在应该说是繁繁,因为小伙伴们放假回家,忽然剩她一个人了,很寂寞,总嚷着想我了,要我有时间去她家里坐坐,我应了,我明白,这其实是她对我表示感谢的一个理由,我不知道墨亦之和墨菲是怎么跟她说的,朱丹晨认定了风畅所以捐助她的学校,是因为我的缘故,不止是她,冬小夜好像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对朱丹晨许诺,有空就会带我一起过去。

舒爸舒妈说‘家访’那次,闵柔将我们拉到某豪华别墅冒充我家,家里还有两个小女仆和一个叫若雅的成熟美丽的女管家,先前我一直觉得那其实就是闵柔的家,可紫苑上次让我送她回去的地方,却并不是那个别墅,而是一个高档的住宅小区。

我的记忆力还可以,轻松的找对了地方。

豪宅和别墅是迥然不同的两种奢侈,一个年轻女人居然在寸土寸金的北天市住这么大的房子,与其说是羡慕,我倒更想知道她平时是怎么打扫房间的,闵柔没请保姆,不会都是交给紫苑去做吧?

“家务的话,我有请小时工哦,放心吧,我没有让你的青梅竹马做苦力,晚饭也是我们两个轮流做的。”

闵柔这妞好像会读心术,看我四处打量她的豪宅,马上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了,“我不太喜欢有人打扰我的生活,所以没请保姆。”

“那个若雅不是你的管家吗?”

“不是,”闵柔笑道:“我好像和你说过,那栋别墅将来说不定就是你的,所以她是在替你打理,嘻嘻。”

闵柔总是喜欢说一些奇怪的话,眨巴着那灵动的眼睛,似乎很期待我问下去,但我知道,她绝对不会回答我的,于是理智的选择了沉默。

欧式的沙发比较宽,而且非常软,坐着虽然舒服,却也很是别扭,尤其是对我这个从小就被老爷子严格要求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的人来说,再加上我对面那位女士背心热裤,慵懒的躺在沙发上扇扇子,让我更是不自在,我一直以为只有楚缘这个样子,后来发现冬小夜也是一个德行,现在,连这个闵柔也...难道女孩子都是在外面一套,在家里一套?

“好歹我也是客人,你平时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NO,NO,NO,”闵柔晃着食指,认真道:“你是紫苑的客人,不是我的客人,我是从来不请男人到家里来的,即便有客人,也只是一些要好的女性朋友,随意惯了,家嘛,本来就是放松和还原自己的歇息地,如果在家里也端着架子,人不是会活的很累吗?怎么,楚先生,不会是因为看到我真实的一面,心动了吧?”

丫绝对是存心耍我呢,一边媚媚的说着,一边放荡的抬起两条美腿,在那里摆些性感的POSS,屋里明明开着空调,可她偏要开着手持小电扇吹啊吹的,还不时掀起小吊带,向里面那两团隆起送些清凉,勾的人遐思无限...

上次在香格里拉酒店,这妞被我戏耍过,现在八成是想报复我,让我出些丑态,好被屋里试衣服的两个丫头抓个现行,我继续打量着房间,道:“你家真没来过男人吗?”

有可能是真的,因为这个客厅都充满了女孩子的浪漫味道,找不到丝毫庄重的感觉,粉红色是这里的主色调,可爱的毛绒玩具随处可见,甚至连地上都扔满了彩色气球,茶几上,桌子上,没有烟灰缸,取而代之的,是糖果和零食,那套豪华音响边上的柜子里,陈列着清一色的韩剧日剧台湾剧...

恐怕,闵柔的客人即便只有女性,也是那种特别交心,特别要好,会为她保守秘密的女性,否则,全天下人不就全知道了?月之谷俱乐部那个高傲而冷艳的女王,私下里其实如此的幼稚...

“你是第一个,”闵柔见我对她的搔首弄姿反应淡淡,有点来劲,侧躺过来摆了个小怜横陈,嗲嗲道:“好歹我也算个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又是一个人住,万一让人知道我家住哪,打着幌子找上门来,对我心怀不轨,我可怎么办?”

“你这眼神好像是在质疑我...放心吧,我并不认为你是个人见人爱的大美女,所以不会对你心怀不轨的。”

“你这话很伤人你不觉得吗?”闵小姐被气的两眼瞪圆,“我质疑你没错吧?似乎不久之前你还调戏过我。”

“那是因为你瞒了我很多事情,我调戏你也是因为你先用话激我,说白了,是你我彼此试探的一种手段。”

“这话更伤人,”闵柔抚摸着光洁圆润的大腿,说不清是气愤还是炫耀,“我保养的这么好的身材,你用试探当借口,说摸就摸了啊?”

比脸皮厚,她还嫩点,“你要觉得吃亏了,大不了我也让你摸摸,摸到你觉得够本为止。”

“呸,”闵柔脸蛋一红,啐道:“谁要摸你?”

我笑道:“那就拜托你自重点,本来穿的就不多,还当着我自摸,很容易让我误会的。”

“自...自摸?!”闵柔大羞,腾一下坐起身子,想骂,却不知道骂什么才好,见我笑的得意,她摇了摇头,苦笑着叹道:“你真让人看不懂...”

我一怔,“看不懂什么?”

“看不懂你是什么样的人,”闵柔向后一靠,浅笑着说道:“前阵子你不是登新闻了吗?小姐问我对那事儿怎么看...”

“哦?”我不无讽刺道:“三小姐对我的私事也这么感兴趣吗?”

“准确的说,是对你的人品感兴趣,”闵柔嘲弄的望着我,道:“我能怎么看?你说你有两个女朋友我都觉得那是谦虚,除了程小姐和冬小姐,你和紫苑、墨小姐的关系也不简单,你这人,看上去一本正经,甚至有些腼腆,其实坏到骨子里了,北天有句话是怎么说的?‘蔫萝卜辣心’,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内敛、温柔、怕羞、低调到骨子里,那全是假象,其实对付我们女人很有一手,这一点我可是有亲身体会的,所以我就跟小姐说,我没什么看法,你能办出那点事情我丝毫不觉得惊讶,因为你不但花心,还很色,而且是色胆包天的那种色,不然怎么连女刑警甚至是老板的掌上明珠都能勾搭上手呢?”

丫果然还在记仇...

【PS:发烧了,一天没爬起来,照镜子差点吓着自己,脸色很恐怖,嘴片子干爆皮,呃...硬撑着码出一章,更新晚了点,请大家谅解,顺便唠叨一句,最近天气转凉,大家多穿衣服,俺今天才恍悟,直到昨天为止,俺一直穿着半袖呢,自作自受啊...】

【第535章】二人周末篇之虎姐的味道

“哦?你家小姐怎么说?”对闵柔的诋毁我不以为然,我固然对三小姐的评价感兴趣,却并不在意。

“她说你不色。”

“嗯?”这个回答让我惊讶,虽然三小姐好像一直在给予我帮助,但我总觉得她对我是持一种敌对态度的,她会帮我说话吗?

“也不是啦,她的意思是,我不可能看透你,既然我给你定了性,那肯定就是我错了,”闵柔站起身来摆了个S型,道:“我不信你不好色,所以才想试试你...不是我吹,我从不觉得我看人的眼光比小姐差,她和你远不如我和你接触的多,我自认为她不如我了解你,可这次我还真是走了眼...当然,我不是说你色的不可救药,只是男人好色,就像女人爱美,就像猫儿食腥,几乎是一种本能,我都这么卖弄风情了,你那柳下惠一般的定力,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了,害得我对自己都没什么自信了。”

哥们的理解是,女人的吸引力,主要源于气质,而你闵小姐越是在我面前摆身段,越是糟蹋自己的气质,能被你吸引才有鬼呢!

“既然她不认为我好色,为什么又特意安排紫苑进入风畅?”

“你知道除了花心好色以外,我对你的另一个评价是什么吗?是狡猾,你看似无害,其实心机很深,对于不信任的人,你仿佛每句话都有自己的目的,即便想要察觉到什么,或者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也会不形于色,你的心里活动非常丰富,但你的表情永远那么憨厚,柳晓笙就是因为太小看你了才会吃了大亏,”闵柔赤着脚到冰箱里拿了一盒果汁,打开给我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冲我举杯笑道:“你又想套我的话了,不过我是不会上当的,还是那句话,不该我说的,我一句都不会说,你想知道,就等见了小姐以后,自己去问她。”

“我越来越好奇了,你闵柔是月之谷新能源有限公司的最高负责人,身份已经足以与墨董平起平坐,却仍对三小姐那般敬畏,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闵柔抿了口饮料,反问我道:“楚南...咱俩认识这么久,好像我比你还要大一些,而且又是在私下场合,我也不叫你楚先生了,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那好,楚南,如果我现在问你,风畅对于我们提出的合作条件有什么异议,你会告诉我吗?”闵柔事先把话堵死,补充道:“别说你不知道,我送到风畅的那份合同你肯定看过,以你和墨小姐的关系,她不可能什么都没跟你说。”

“即便说了我也不能告诉你,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情,有什么异议,会有人在谈判桌上提出来的。”

闵柔嘻嘻一笑,“同样的道理,你有不能做主的事情,我也有不能做主的事情,不是不能说,而是时候未到,到了时候,自然会有人告诉你答案。”

闵柔的嘴巴,果然不是一般的严实,想必这也是三小姐信任她的原因吧。

“你们在聊什么?”

开门出来的紫苑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和闵柔几乎是异口同声,“没什么,闲聊而已。”

“是吗,”紫苑笑了笑,回头对门里说道:“小夜姐,快出来啊,让小南和柔姐也给点意见。”

“不用了,就这样吧,我觉得挺好...”冬小夜被紫苑强拉了出来,目光我们一对,立即转开,脸上红的好像要渗出血来。

我呆了,天啊,这还是我认识的冬小夜吗?!

那一头如男孩子般精练的短发不知是怎么修理的,蓬蓬松松,发丝随意的翘起,看似乱糟糟的,可头上配了一个蝴蝶结发饰,顿时觉得甜美可爱,超有酷感。

那件驼色的连衣长裙,色泽朴素,毫无侵略感,极好的中和了冬小夜的强势气场,细密的针织材质柔和而保守,看起来似乎是捂的严实了一点,然而那布料的柔垂感和紧身的设计复杂的结合,不但没有掩盖她的玲珑曲线,反而使人觉得她的身材更加修长。

果然是紫苑的风格,简简单单的搭配,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现在的冬小夜,没有了热辣风情,有的只是知性温婉,再系上一条白色的丝绸项巾,更有优雅女人的韵味儿了。

轻妆淡抹,这和紫苑的化妆水平也有着直接的关系,上翘的睫毛,淡淡的眼影,水晶一般湿润的双唇,虎姐不再是虎姐,她好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美丽的女人...

闵柔啧啧咂舌,好一会才扭过头来对我感慨着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对我反应淡淡了...”

紫苑亦很满意自己的杰作,问我道:“小南,怎么样?合适吗?”

我看的有点入神,不光是因为漂亮,更多的是虎姐气质上的变化,听紫苑一问,忙点头道:“合适,合适...”

“就一句合适啊?”紫苑皱眉道:“没有别的感想了?”

可见,紫苑对冬小夜潜藏的魅力值也是非常惊讶的,对于将其发掘出来自己,是无比的骄傲,我不知道我心慌什么,貌似脸有点发烫,“很...漂亮,很有女人味儿。”

往常一提‘女人味儿’,虎姐一准发飙,此时却一反常态,羞的头都抬不起来了,真是人靠衣装啊,难道换了身衣服,真的连气质也换掉了吗?虎姐这含羞带臊的样子,真是...真是太可爱了!

“当然了,小夜姐本来就很漂亮,只是平时不太会打扮而已,”仿佛虎姐就是她的最成功的一件杰作,紫苑自信满满向我们介绍起了她的心得,“小夜姐的身材是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最好的,丰满,高挑,但是她的性格和穿衣服的风格都比较保守,太暴露不适合她,太严肃也不适合她,所以这种有质感的One-Piece最合适了,颜色是个关键,小夜姐的肤色比较...比较那个...健康,所以不应该穿深颜色的,那样会显得肤色暗淡,更没生气,因此浅色系才是最理想的,这种驼色就很好,是现在最流行的颜色,给人感觉暖暖的,很成熟,和小夜姐的气质很配,至于鞋子嘛,虽然有点对不住小南,但我还是觉得小夜姐应该穿高跟鞋,这样可以让身材显得更加修长...”

那我不是就更显挫了?!冬小夜本来就有一米七出头的身高,再穿上高跟鞋,和流苏一个海拔了...不过还好,我已经习惯这种屈辱了...

“好啦好啦,”紫苑像所有女孩子一样,一旦谈起衣服的话题,就会没完没了,“我就是相信你的品味,才来请你帮忙的,你们回头私下交流,不用说给我听,我听不懂的。”

我总算知道紫苑为什么要我们早些过来了,女人化妆换衣服,真不是一般的浪费时间,两点来的,现在已经快五点了,距离和星雨约定的时间,只剩一个多小时了,“既然换好了,那我们也该走了,小紫,回头我请你吃饭。”

“是吗?”闵柔抓起茶几上的手机看看时间,伸了个懒腰,对我道:“那我们也去换衣服,你再等我们一会儿。”

哥们愣了愣,“你们换衣服?干嘛去?”

“你去干嘛我就去干嘛,”闵柔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笑道:“你以为柳晓笙是傻帽啊?他也给我送了帖子,如果你去我不去,他会相信你对我有影响力吗?”

我本能的望向紫苑,紫苑神色慌乱,心虚的低下了头,显然,我去医院探望柳晓笙的事情,包括我与张明杰现在的关系,她全部告诉给了闵柔,而闵柔,已经从中察觉到了我的意图,或许,她已经猜到我和柳晓笙达成了某种协定...

我并没有刻意对紫苑隐瞒什么,现在看来,难道这是个错误不成?怪不得她们压根没问过我和冬小夜要去做什么呢,原来她们是心知肚明...

【PS:上火,嘴唇干,居然还起泡,挑了,流血,呃...痛苦...】

【第536章】二人周末篇之闵柔的兴趣

“我对你有影响力吗?”我苦笑着说道:“是三小姐要你这么做的吧?”

“不是,”闵柔敛起眼中的玩味,一脸认真的说道:“小姐只要求我做好她交代给我的事情,至于其他她没交代过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决定。”

我不解,“那你为什么还去?你与风畅是合作伙伴,而风畅与柳氏关系不睦天下皆知,柳家更是在不久之前才得罪过你,你没必要,也不需要卖这么大面子给他们吧?”

“首先,在合同上签字之前,风畅是不是我的伙伴还不见得,在候补当众,柳氏集团无疑是最具有竞争力的一个,其次...”闵柔眨巴着眼睛,故做茫然状,“我不是给姓柳的面子,而是给你面子好不好,楚南,我很好奇诶,咱俩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就算于公来说,你我不在同一个立场,难道私下里你也没拿我当过朋友嘛?”

这个真没有...但这话真不能说...哥们汗颜,你是三小姐的人,又总是对我遮遮掩掩,我怎么拿你当朋友啊?甚至,从来没有朝‘朋友’那个方面想过...

“拿我当朋友,你不觉得掉价吗?”我淡淡道:“你是谁?月之谷新能源的总裁,三小姐眼中的红人,北天市上流社会争相巴结的闵小姐,连我的顶头上司看见你也得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而我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草根...”

“但你对我从来没客气过,更别提恭敬了,”闵柔有点气愤,却不是因为我对她的态度,“楚南,朋友交心,不是门当户对,你摸着良心说,咱们私下里相处的时候,我有和你摆过架子吗?你这话太让我失望了,不过我原谅你,说是交心,但我对你有所隐瞒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咱俩算扯平了,可有一句话我必须得说——你对自己是不是太没信心了?”

冬小夜和紫苑都听出我和闵柔有些呛火了,但谁也不敢插嘴,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插嘴。

“我没自信?”我觉得我最大的缺点,就是有时会自信过头。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对我没有影响力?”

“这不是自信的问题吧?而是你根本不需要...”

“就是自信的问题,”闵柔不等我把话说完,打断道:“你不要说我有钱有势没必要奉承你这样的废话,的确,我接近你、帮助你都是遵照小姐的吩咐,但这与我将你视为朋友没有任何矛盾,我有欣赏你的地方,那我为什么不能被你影响?”

“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欣赏。”

“所以我说你不自信!”闵柔气道:“或者说,是你太自大!老实说我一直都搞不懂,眼高于顶的小姐为什么独独对你这么一个小人物另眼相待?你是个有能力而不得志的人才吗?比你有能力,比你还不得志的人多了去了,反倒是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志向吧?懒得要死,没有丝毫上进心,在你身上我没感觉到哪怕一丁点男人的气魄!还是说你人品好,值得小姐尊敬你?也不见得吧?敲竹杠耍心眼揩油占便宜,你比最下品的小流氓一点都不逊色!”

用不用把我糟蹋的这么狠啊?紫苑和冬小夜欲言又止,似乎要替我辩解,却又不自觉的认同了闵柔对我的评价,饶是哥们皮厚三尺,也有点挂不住了。

闵柔叹了口气,语气一转,摇头说道:“但就是这样的你,越接触越让人看不透,你貌似很聪明,可是却配合舒童向她家人撒了一个那么蠢的谎话,你貌似斤斤计较从不吃亏,可舒家长辈在北天才住了一个星期,你就差点倾家荡产,说你没心没肺?但每次跟你说话我都提心吊胆,因为你每句话都在试探我,偏偏我从来也看不透你心里在想什么...最让我不能理解的,就是那天在生态园,你为什么不自己逃命,反而冒着危险救了差点害死你的柳晓笙?你是不是真的可以为了他人,而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因为你现在你与柳晓笙和解,明显是一种利益上的结合,与其说我是想要帮你,不如说我是对你的目的感兴趣,这就是你对我的影响力——”

闵柔嫣然一笑,“简简单单一句话,楚南,我也开始对你这个人感兴趣了,像三小姐一样。”

。。。

三小姐对我感兴趣?对我哪里感兴趣?一路上我也没想明白闵柔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闵柔对此的解释是——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说是在家设宴,实际这个‘家’,指的是柳氏集团办公大楼的宴会厅,与‘家宴’二字考不上边,根本就是一个上流人士的社交晚会,除了潜龙庄园那一次,我还从未见过哪个停车场像车展一样名车云集!

在楼下等我的星雨看到闵柔也一起来了,激动的不得了,闵柔与三小姐的关系已经不再是秘密,即便是还在上学的星雨,也明白她的到来对柳家而言意味着什么。

现在谁不想巴结三小姐,谁不想巴结闵柔?

“南哥,谢谢你,你肯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没想到,你连闵小姐也请来了,我...我...”星雨眼圈一红,要哭,“我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南哥,我哥他太对不起你了。”

哥们皮下发烫,我压根没想过请闵柔一起来,是她自己要来的...看星雨这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八成以为闵柔不好请,我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倒也难怪,闵柔那妞在车里还嘻嘻哈哈的呢,一下车,脸上顿时像抹了一层502胶水,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她心里有老大的不情愿,好像谁欠了她的。

“你别哭,你要哭我可回去了,”我故意板脸道:“我是白吃白喝,来走个过场而已,让人看见,还以为我记仇,是存心来欺负你的呢。”

星雨闻言,赶紧掏出手帕擦掉了眼泪,幸好妆化的比较淡,不至于擦一个满脸花,但待会补妆也是难免的了,小姑娘对着小镜子照了照,亦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南哥,你要是真欺负欺负我,说不定我心里会好受一点呢。”

“拉倒吧,老郭不跟我拼命才怪。”

“他敢!”星雨表情一黯,说不清是玩笑话还是气话,“他敢吗?有时我真希望他像南哥你一样,能在我哥面前大声的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他哪都好,就是太窝囊了...”

“不一样的,星雨,你不懂,有时候,男人窝囊点,是一种内涵,太张扬了,反而是没有内涵,是幼稚,”我笑着说道:“好听点说,南哥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难听了,就是肤浅,我光棍一条,没理想,没责任,也就没负担,所以才不夸你哥,但老郭不一样,于公,他肩负着百十号员工的生计,不能轻易开罪实力强于自己的竞争对手,于私,他心里有你,哪敢得罪你哥啊?不然娶了你以后还怎么和你家人相处,日子还过不过?你说他窝囊,我不会替他否认的,但他窝囊是因为他想的多,想得多就是他的内涵,小丫头,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等闲下来的时候你慢慢琢磨,我保证,你越琢磨越有味道,越琢磨越能发现老郭的优点。”

“我才懒得去琢磨他呢,嘻嘻,南哥,你真会开导人,窝囊是一种内涵,就冲你能说出这种话来,再怎么说自己没内涵我都不信,你才比我大几岁?说起话来却是老气横秋,显得好成熟好成熟,虽然有点搞笑,却总能让人信服,郭享就常跟我说,墨小姐喜欢上你,绝对不是你撞了桃花运,而是一种必然,我现在能体会到他这句话的含义了,南哥,女孩子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危险,虽然你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但和你说说话,就会感到好舒服,嘻嘻,让郭享听见,恐怕他要吃醋了。”

即便是厚脸皮的我,被女孩子恭维也是会脸红的,“做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呵呵,别恭维我了,不然我会觉得你是在寒碜我。”

【PS:俺是个不喜欢吃药的人,或者说,是不太会吃药,总是很难咽下去,吃一粒糖衣药片也得喝下两杯水,目前感冒加上火,闷汗这类的土招已经不管用了,无奈,下午吃了一把药,药劲一上来,犯困,躺床上就睡着了,一睁眼,妈呀,十一点了...呃,今天根本没码字,这一章发上来,我一个字的存稿都没有了,哭,今晚熬夜...】

【第537章】二人周末篇之我的干妹妹?

“做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呵呵,别恭维我了,不然我会觉得你是在寒碜我。”

“才不是呢,我说的都是真的,”星雨见我不答话,有些郁闷的鼓起了香腮,望着走在前面的冬小夜,她忽然低声问我道:“我以为今天不是程小姐就是墨小姐陪你来呢...南哥,那位姐姐是不是和程小姐一起登娱乐版头条的人啊?”

哥们左脚踢到了右脚跟,差点自己把自己绊个跟头,“你也看到那条新闻啦?”

星雨掩口偷笑,“那可是学校里最热的话题了,你不知道吧?网上给你起了个绰号,叫‘把妹哥’,‘小月月’之后数你最火了,我们班上的男生对你崇拜的不得了,还说要人肉你呢。”

哥们欲哭无泪,网络时代,人还有没有隐私啦?

“我记得上次在月之谷生态园见过她,你说她是你表妹,但小妖精也和我提过她,说你们俩根本就不是表兄妹,南哥,你和她到底...”

“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那就是女朋友呗?”

“不是,她是...”涉及到冬小夜的工作,我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星雨她是因为许恒的案子受命来保护我的。

星雨误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让我觉得尴尬了,忙笑嘻嘻道:“没关系啦,南哥,现在的爱情观是很开放的,别说你没结婚,有人结了婚都能带着老婆和情人一起去吃饭买东西,感情是个人自由嘛,就像我学校里的同学,图的只是个热闹,过两天有了别的新闻,他们也就对你这件事情失去兴趣了。”

我怎么没觉得这话像是安慰我啊,“那你呢?你也觉得我真的有两个女朋友吗?”

“我哪知道啊,嘻嘻,不过南哥你很有女人缘,真的被几个女孩子喜欢我也不会觉得惊讶,不说程小姐和墨小姐,萧家那只小妖精不是就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吗?现在除了谈论你,她和我就没有别的话题了,不是骂你就是夸你,最近也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生一起出去鬼混了,说是怕你生气,那臭丫头,以前我那么说她她都不听,连他爸爸的话都不好使,偏偏对你言听计从呢,”星雨又鬼鬼祟祟的偷瞄了一眼闵柔,“南哥,你说闵小姐是不是也喜欢你啊?不然为什么你一叫她她就来呢?我爸前不久才因为我哥的事情得罪了她,后来登门道歉她都爱答不理的,连我哥都觉得她今天不会来的。”

“那你也不能乱说,”我在她头上敲了一指头,“也许是三小姐的意思吧。”我并不认为闵柔帮我的原因,是像她说的那样,出于对我的好奇,或者是有趣,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那样的理由太过儿戏,幼稚的不足以取信,相比之下,我倒是更相信她说过的另一句话——在合同上正式签字之前,月之谷与风畅都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伙伴,或许,她与柳家的接触,是对风畅施加压力的一种手段...

星雨翘着下巴想了想,“那就是三小姐喜欢你...”

“去你的,”我啐道:“我连三小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骗人,那她为什么这么帮你?”星雨嘟着小嘴,道:“南哥,你有好多秘密瞒着我和郭享诶,是不是因为我哥的关系,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的也是我不知道的,我比你更期待答案和真相。”

星雨怔了怔,前面的闵柔回过头来,冷冰冰的对她说道:“柳小姐,聊完了吗?聊完请带路,我对你们这里可是一点也不熟悉。”

话语之中自然而然的散放着一种压迫感,星雨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忙小跑到前面,“对不起,对不起,闵小姐,这边请,电梯在这边...”

人前人后的闵柔,真的无法让人联想到一起...

冬小夜就不说了,闵柔、紫苑和星雨亦打扮的甚是华丽,前两位是姐妹装,穿的是一黑一白两套款式完全相同的晚礼服,洋气,高贵,相比之下,星雨那身短旗袍就显得有些孩子气了,但我觉得她那个包子头非常可爱,我还是比较喜欢她这种风格,亲和,不像闵柔,庄重而严肃,气场强势的令人压抑。

与四位精心打扮过的漂亮女士在狭小的空间内相处,是一件无比煎熬的事情,尤其是电梯的墙壁是镜面设计,即便站在最前面,我两眼珠子还是不知该朝哪看,总觉得几个妞都非常在意我这位男士的目光,站在最后的虎姐有意躲到紫苑身后就是最好的证明,该死的宴会厅在十八楼,在几种不同香水味的熏陶中,这过程显得那般漫长。

电梯门一开,我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走,不想胳膊一紧,被人拽住了,变得沉默寡言的闵柔终于主动和我说了句话,“你打算就这么走出去吗?”

哥们懵了,“难道我应该爬出去?”

闵柔两眼一翻,差点被气的露出原型,用提示般的眼神回头看了看冬小夜,“你打算怎么和别人介绍冬小姐?懂了吗?”

冬小夜不懂,仍是一脸迷茫,哥们懂了,不由面皮发烫,但还是挎起手臂,佯装自然的对虎姐道:“搂着。”

“什么?!”冬小夜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客人当中,说不定有与龙啸天狼狈为奸过的家伙,我是无所谓,搂不搂你自己决定。”

虎姐一怔,然后在三女的注视下,面红耳赤的挽住了我的手臂,那副羞羞的样子,让我心中不由一荡,我下意识的瞄向紫苑,她脸上虽然挂着暧昧的微笑,可眼中却没有暧昧的味道...

只从场面来看,很难相信柳家现在处境尴尬,偌大的宴会厅熙熙攘攘,有些在龙啸天八十大寿那天见过的面孔,亦在这里出现了,看来柳公子的面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墨亦之说他为人处事圆滑,人脉广阔,也并非对他的恭维。

柳晓笙办宴会的目的,是要让一些会对三小姐见风使舵,并与柳家有着利益关系,或有可能发生利益关系的人看到我与他和解,但宴会的名目仅仅是庆祝他出院,本来我还在苦恼,该怎样高调一些的去和柳公子打个招呼,以便吸引更多人看到我与他并不像传言中那般交恶,而现在我才察觉到,这种烦恼是多么的多余——从进入会场的一瞬间,闵柔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柳晓笙还坐在轮椅上,脸上的绷带拆了,伤口上贴了一块棉布,或许是因为躺在床上的时间太长了,又或者是医院的饭食不合胃口,他那张帅气的脸蛋似乎瘦了一圈,好像营养不良似的,虚弱了点,憔悴了点,就像星雨说的,他显然对闵柔的到来未报太大期望,那副惊喜交加的表情是装不来的。

闵柔这妞也颇有意思,故意将我让到了前面,我猜到了她的心思,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对柳晓笙道:“柳公子,恭喜出院,愿你...早日彻底康复。”

“谢谢,楚少,这位漂亮的小姐是...”估计柳晓笙也觉得会是墨菲陪我一起过来,一边与我握手,一边打量着我身旁的冬小夜,眼中的疑惑渐渐散去,应该是刚认出冬小夜来,露出几分惊讶。

也不知虎姐是读懂了他的眼神,还是受不了他的眼神,对他点点头,含糊的说道:“恭喜恭喜,早日康复。”

柳晓笙亦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的笑了笑,回头对他身后扶着轮椅,身着华服的中年贵妇说道:“妈,我来给您介绍,这位就是我常常和您提到的楚南,呵呵,他不但是郭享的好哥们,也是咱家小妹认的干哥哥。”

干哥哥?星雨什么时候认我做干哥哥了?我愣了愣,旋即恍悟,柳晓笙是故意当着人这么讲的。

【PS:对不起,又是刚回来,更晚了,抱歉~】

【第538章】二人周末篇之三小姐的姐妹

“哥,你别乱说...”

“我怎么是乱说呢?”柳晓笙截断了星雨的话,笑对我道:“楚少,我这妹妹没少劳你费心吧?”

“哪里,星雨乖巧懂事,比我家妹妹省心多了。”这厮话里有话,暗指我帮忙撮合郭享与星雨的事情,其实心里对星雨与我亲近是非常不满的,所以这么说,也是算准了我不会否认,不过我也没有什么否认的必要,于是大大方方的接下了柳晓笙的话,然后向柳夫人问好道:“伯母您好。”

“你就是楚南?”柳夫人的反应吓了我老一大跳,她一把抓住我的手,热泪盈眶道:“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儿子,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谢谢你,我...我们柳家惭愧啊...”

第一眼的印象,柳夫人是那种端庄而又稳重的类型,应该已经五十岁上下了,但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身材亦保持的很好,想必是养尊处优,保养得当的关系吧,但我实在没想到,她会突然变得如此激动,由此可见,儿子在她心目中有着怎样的地位。

星雨比较象她母亲,与柳家的男人不同,都是性情中人,故而我对柳夫人的好感骤升。

“妈,您这是干什么?”柳晓笙介绍我的时候也不曾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可见他对那件事还是耿耿于怀的,所谓合作,不过是笔交易,他心中也未见得就不恨我,见柳夫人对我感激涕零,他感到不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他妈妈如此态度,就等于承认了他柳公子是错误的,“小妹,妈有些累了,扶她去一个安静的房间休息休息。”

“妈不累,妈只是...”柳夫人话语一顿,又改口道:“妈是有些累了,年纪大了,身体也弱了,这才站了多会啊,就觉得有些气短了,小雨,扶我去休息一会,小楚,你不要拘束,将这里当做自己家就好。”

我终于知道柳晓笙那高傲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柳夫人对他的宠溺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于我看来那更像是惧怕...长辈的纵容是让一个人变质的最根本原因啊。

星雨对柳晓笙的态度亦不满意,却是敢怒不敢言,对我道:“抱歉,南哥,我妈妈有哮喘的毛病,我先送她去休息。”

“嗯,那快去吧,伯母,注意身体。”

“好,好,呵呵,那你们聊。”

柳夫人貌似是个很健谈的人,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人未走远,说话的声音仍可听的清楚,“小雨,你不是说那孩子正和墨家小姐谈恋爱呢吗?可我看搂着他胳膊的那个女孩,不像是墨家的小姐啊,我记得那女孩比这个长得白...”

莫说哥们和冬小夜了,就是紫苑都替我尴尬,倒是闵柔,一张扑克脸,表情淡淡。

柳晓笙亦觉得她妈妈这话会让我们难堪,生怕闵柔误会他是有意离间冬小夜与我的‘感情’,忙道:“不好意思啊楚少,冬小姐,我母亲这个人,心直口快,胸无城府,她没有什么恶意的。”

“柳公子想多了,呵呵。”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柳晓笙笑了笑,很费力的想要站起来,真他+妈会装孙子,丫只伤了一条腿,有这么费劲吗?看他表演的如此努力,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他了,还搭了把手,扶他起身,这厮一脸惭愧的对闵柔道:“闵小姐,柳晓笙厚颜向您说声抱歉,以前多有得罪,承您不计前嫌,赏脸应邀,我柳家对您,感激不尽,无以为报。”

“柳公子,你这么说,我可感觉不到你的诚意,”闵柔虽然笑着,却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语气凉飕飕的,道:“以前你对我,似乎没有这么客气啊,呵呵,看起来,‘月之谷的闵小姐’,和‘三小姐的好姐妹’,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赤裸裸的讽刺,柳晓笙脸上挂不住了,却哑口无言,活该,谁让你见风使舵的?但我到这里来的目的可不是看闵柔怎么呛他,于是皱眉道:“闵柔——”

话一出口,我察觉到不妥了,因为闵柔是整个宴会最闪亮的焦点,关注这里的目光着实不少,我叫‘闵柔’叫习惯了,却给忘了,这妞在众人眼中,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我直呼其名,或许唯一没感到惊讶的,便是闵柔自己了,这妞嫣然一笑,对柳晓笙道:“开个玩笑而已,柳公子不要当真,恭喜你出院,愿你早日彻底康复。”

无论是站在我身后,还是存心揶揄柳晓笙,诱我开口制止,闵柔都是有意的,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特别是柳晓笙,感觉到我对她的影响力,所以她对柳晓笙的祝福,也和我一字不差,在‘早日康复’中间加个‘彻底’,怎么听怎么有点别扭。

然而柳晓笙最想看到的,恰恰是这样的结果。

闵柔介绍紫苑的时候,只说紫苑是我的青梅竹马,亦是她和三小姐的好友,貌似随意的介绍,其实很高深,即让紫苑的身份神秘如迷,也让人不自觉的对我与三小姐和她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更多的想法。

我和柳晓笙是两种人,无论是身份,立场,还是性格,所以除了阴谋阳谋,我们根本没有共同语言,也就没了话题,再加上紫苑内向怯场,冬小夜紧张拘束,都不习惯这种场合,而唯一能与柳晓笙交流的闵柔又刻意的保持着沉默,使得我俩不得不进行一些无聊到空洞的话题,在柳晓笙的高调与我的低调之间,有的是极端,没有的是平衡,于是我们终于发现了一件事情——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终于有个救场的人出现了——郭享。

“小南,你已经到了啊,我一直忙着接待客人,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星雨呢?怎么也不去知会我一声,真是的...”

用‘春风满面’四个字来形容老郭,最是恰当不过,‘接待客人’,这话是主人家说的吧?难怪老郭同学这么得意呢,幸福真的很简单,哪怕只是帮柳家人打打下手,老郭已是如此的幸福,我也替他高兴,即便柳晓笙接受他,是出于利益上的考虑。

郭享不会让他失望的,一个容易体会到满足感,却有着更大野心与目标的男人,是最可怕的,而郭享,正是那种男人。

“她送柳夫人去休息了。”

郭享一准是听说闵柔到了,猜到了我们是一起来的,故而见到闵柔并不惊讶,闵柔也一反‘常’态,郭享向她问好时,她主动与他握了握手,让郭享受宠若惊,要知道,恒享集团几乎没有什么名头,闵柔之前恐怕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此刻却对他另眼相待,怎能不让人感到意外?以至于闵柔主动与他交谈时,他舌头打结,激动的都结巴了。

闵柔在人们的眼中,真的那么高不可攀吗?或许以前不是,但现在一定是,因为,以前的闵柔只是闵柔,而现在的闵柔,是三小姐的‘好姐妹’。

我似乎有些明白闵柔的心理了,她为何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是因为她接触的大多数人,都是心里一套,表面一套...既然别人不真实,她又何必真实?

“紫苑,小夜,咱们去喝点东西,让他们三个男人聊聊吧,”闵柔看出自己在场,柳晓笙和郭享都太过拘谨,不敢说话了,于是主动退场,对二女说道:“我介绍几位朋友给你们认识。”

俩丫头本就束手束脚,唯她马首是瞻,像两个小跟班,乖乖的跟在她身后,生怕自己会走丢了似的,让我哑然失笑,果然,她们两个很难适应这样的社交场合,可话说回来,我不是也浑身不自在吗?那些盯在我身上的目光,实在让人难受。

【PS:晚了晚了,呃...家里来了位客人,习惯白天潜伏夜晚活动,我的时差也跟着紊乱了,又是刚回来没多会,赶出一章,赶紧发上来,还是过了零点,抱歉抱歉,俺真的尽力了...】

【第539章】二人周末篇之柳公子的无奈

“没想到来的不是墨小姐,而是冬小姐,”柳晓笙不能喝酒,特意问侍生要了杯水,遥遥向我举杯,抿了一口,摇头苦笑道:“不过墨小姐不来,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

这厮掩盖不住失望的眼睛里,有着很复杂的流动。

我不知道柳晓笙是在期待我的安慰还是奚落,干脆装没听见,哥们来这就是露个脸,白吃白喝,酒足饭饱就准备闪人的,没打算附赠其他服务,于是自顾自托着盘子,在摆满了美食的华丽餐桌上挑东西吃,可惜咱是个外行,吃这种自助式西餐的经验不多,不知道哪些玩意儿比较贵...

郭享也很好奇,贴在我耳边,小声问道:“不是给你们送了帖子吗?怎么你来了,墨小姐却没来?”

我一愣,“帖子?不是星雨打电话通知我的吗?”

“你没收到帖子?不可能啊,”郭享与柳晓笙对望一眼,道:“两张帖子是星雨前两天送到墨总家里,亲手交给她的,因为没想到程小姐也在,星雨还特意在你那张帖子上添了她的名字啊...”

“流苏在墨总家里?!”

我反应太大,吓了郭享一跳,他愕然的点了点头,“是啊,她们暂时不是住在一起吗?你不知道?”

“啊?知,知道,不过我以为是墨总住在流苏家里。”哥们为啥没承认呢?单纯的自尊心作祟吧,连自己女朋友住到绯闻女朋友家里都不知道,太丢人了...

难怪俩妞连回短信的内容都一样呢,敢情是住在一起了,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的那么融洽了啊?

“两个女朋友相处融洽,楚少的艳福嫉妒的我伤口都要裂开了,哈哈,”柳晓笙故作轻松的如是说,但无论是我还是郭享都看到出来,他是有意识的想要结束这个话题,墨菲始终是他心里的一块痛啊...他将杯子递还给侍生,看不到我盘子里刚刚盛满的食物一般,很没眼力见儿的说道:“来,我介绍家父给你认识。”

这种自助式的宴会原本就是为了方便客人们之间的走动和交流,吃在其次,社交才是主要的目的,所以像我这样托着盘子到处寻摸东西吃的‘老外’貌似不多,因此即便与闵柔分开,我依然吸引了一部分的目光,蓝城集团的老总李星辉,即是其中之一。

“楚老弟,哈哈,好久不见,”这小老头岁数比我家老爷子还大,却叫我‘老弟’,热乎的过头了,反而让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话有道理啊,老子英姿飒爽,这风度,这气派,我差点不敢认你啊。”

我浑身一哆嗦,不光是受不了李星辉夸张的奉承,更受不了跟在他身后的那个风骚女人——北天名媛,张玲芳,一听她嗲嗲的声音,我的寒毛就不禁竖起。

“还真是呢,都说爱情能让一个女人变年轻,没想到也能让人一个男人变得更加成熟,小楚,你比以前更有味道了,是不是墨小姐的功劳啊?呵呵,难怪你一直不给人家打电话呢。”

哥们郁闷了,难道我在他们眼里的形象,甚至不如以风骚而闻名的张玲芳吗?为啥她稍稍表达的暧昧了一点,老郭和柳公子便用信以为真的眼神惊讶的望着我,仿佛在询问我啥时候和她有了一腿似的...

她有老牛吃嫩草的癖好,也得我乐意才行啊,我像那么没品位的人吗?

“张小姐玩笑了,那件事情,我已经明确答复过了...”这没羞没臊的女人居然主动贴上来,帮我紧那本来就不松的领带,我托着一盘子美食,不及阻挡,见老郭和柳公子的表情更怪异了,我也顾不得张玲芳和李星辉的面子了,小退了半步,笑道:“我天赋平平,能力有限,两位对我的错爱,让我感动亦汗颜,人贵自知,我明白我并不像你们期待的那般出色,所以才谢绝了李总的邀请,而且,我天性懒惰,实在没什么上进心,在风畅过的轻松舒坦,确实没有跳槽的想法。”

这件事情原本是老郭穿针引线,所以我不太愿意把话挑明了说,免得老郭夹在中间为难,尤其是当着柳晓笙的面,我更不想提。

果不其然,柳晓笙脸色微微一变,以他的精明,当然马上就能想到,李星辉是在拉拢我不成功之后,才利用女儿李颂来和柳家结为同盟的,至于柳公子是不是出于利益考虑才答应与李颂拍拖的,就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傲气的柳公子一定会感到很不爽。

柳公子肯定不甘心自己只是李星辉的第二选择。

柳公子是自信的,漂亮的女人也是自信的,显然,我退的这一小步让某位女士感觉受到了伤害,她面露不悦,对此我很无奈,我知道勾引我这种小人物,她本来就觉得掉价,于是我一边拒绝,一边同情,我没兴趣接受她的胡搅蛮缠。

李星辉似乎察觉到我是有意惹张女士反感,抢在张女士开口前哈哈笑道:“我也是求贤若渴,当时又有传言,说楚老弟你已经从风畅辞职了,不然我怎么敢去挖墨小姐的墙角啊?咦?没见着墨小姐,你们没有一起来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墨菲不来,甚至收到请帖都没有通知我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讨厌柳晓笙...柳公子脸色更差了,扯开话题,道:“李叔叔与楚少认识?”

“何止我认识?”李星辉感慨道:“从潜龙庄园活着回来的,谁不认识他?不是楚老弟,你我恐怕都被许恒那头畜生炸上天了...”小老头眼珠子滚了两圈,忽然问道:“晓笙啊,最近是不是和颂颂闹矛盾了?”

柳晓笙一怔,“什么?”

李星辉笑道:“这阵子颂颂天天闷在家里,今天我问她来不来,她赌气似的不吱声,还哭了一鼻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李叔叔,你真的不知道吗?”

柳晓笙拍了拍自己受伤的腿,仰起贴着棉布的脸,目光灼灼的盯着李星辉,连我这个旁观者看到他的眼神都觉得心里发毛,李星辉却面不改色,茫然问道:“知道什么?”

老家伙的演技逼真的可以去争个奥斯卡影帝了。

柳晓笙沉默了小会,叹了口气,无力的笑道:“这事儿,您还是回去问她吧。”

李星辉拍着柳晓笙的肩,笑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一个老头子瞎掺和什么?真闹矛盾了也无所谓,两个人相处,磕磕绊绊难免的嘛,她毛病多,我知道,谁让我就这一个闺女呢?娇生惯养,宠溺坏了,现在我想管都管不了,女大不中留啊,晓笙,你得替我多说说她,板板她那些坏习惯,毕竟,我年纪大了,拼不了几年了,将来,蓝城是要交给她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李星辉话里有话,连我这外行都听明白了,他这是要撮合两人复合啊!

柳晓笙闭目片刻,不知是在调整心绪,还是在权衡利益,“我明白,李叔,宴会散了,我就给她打个电话。”

“嗯,好,好,”李星辉满意的点点头,旋儿对我们道:“那我就不妨碍你们年轻人一起聊天了,呵呵,我这老年人已经过时了,恐怕和你们也聊不到一起去,玲芳,咱们也去吃点东西吧。”

张玲芳应了一声,用意味不清的眼神瞥了我一眼,跟着李星辉走了。

“见风使舵,是生活中的一种无奈,李星辉如此,我又何尝不是?”柳晓笙淡淡的笑容中藏着太多的苦涩,被狼咬伤那晚,他也曾露出了相同的表情,“楚少,郭享,你们又有一个看不起我的理由了。”

郭享叹了口气,没有嘲讽,只有同情,我忍不住问道:“柳公子,这么说,你和李家小姐真的...”

【第540章】二人周末篇之八卦的柳老爷子

“柳公子,这么说,你和李家小姐真的...”

“把我送进医院后她就没再出现过,只往我的手机上发了一条短信,大意是我们不合适,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呵呵,我倒更希望她说分手的理由是我心里有别的女人,可惜她连这个都不知道,”柳晓笙滑着轮椅走在最前面,似乎就是不想我和郭享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我不会怨恨她,因为她也是一个被生活束缚的无奈的人,楚少,我应该谢谢你,也许你自己都不清楚,你将闵柔带来这里,究竟意味着什么——今晚是闵柔与三小姐的关系公开之后的第一次露面,有着太多非同寻常的意义,至少于外人看来,这是她对我柳家的一种信任,否则李星辉那老狐狸也不会来吃我这颗回头草了,你与闵柔的态度,决定了我的价值,也决定了柳家的命运。”

“决定了你命运的不是我也不是闵柔,而是三小姐,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她手里的一张牌而已,”受柳晓笙的影响,我颇有感触,心情蓦然沉重了起来,赶紧换了个话题,“既然知道不合适,你还要接受李颂吗?”

“前提是那个喜欢漂亮脸蛋的女人是否会听她老爸的话...利益上合适就可以了,我说过,这是一种无奈,楚少,唯有此时,我不止佩服你,也开始羡慕你了,因为在你的生活里,没有任何的束缚,凡事都能自己做主,这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束缚自己的不是生活,而是自己,”我道:“何必委屈自己去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强迫自己去喜欢根本不喜欢的人?利益?利益是什么?财富?呵呵,钱是赚不完的,财富的积累达到一定程度,就仅仅是一串数字,如果人的一生只在追求多一个零,或者计较少一个零,未免太不值了,而你柳公子,似乎并不缺少财富吧。”

柳晓笙回过头来看着我,却并没有接我的话,而是笑道:“三小姐欣赏的,大概就是你这份知足常乐的价值观,楚少,你与我和郭享不是一种人,我来告诉你吧,欲望这种东西拥有千万种形态,在自己的欲望面前,人是很难自控的,它就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即便明知道打开它的后果未必是好的,又有多少人能管住自己的手?”

“财富只是欲望万千形态中的一种,利益的结合并非单纯的为了财富的积累,而是‘可能性’,我想知道,以我柳晓笙的能力,究竟能将柳氏发展到何种程度,这才是我的欲望,”柳晓笙目光戏谑的对我道:“楚少,我不认为你没有欲望,我觉得,你所以与众不同,仅仅是因为你的欲望还没有被发觉罢了,或许,三小姐不是欣赏你,而是像我一样,对你的欲望到底是什么产生了兴趣,呵呵,那就太有意思了。”

柳晓笙不过是随口说了句玩笑话,然而我心里却震起一片涟漪,这话似曾相识,闵柔所谓的我对她有影响力,不正是基于她对我本人的兴趣吗?

柳晓笙敛起了笑意,有些出人意料的认真,“楚少,我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以我对李星辉和张玲芳的了解,他们既然想要挖你,提出来的条件定然很诱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留在风畅?三小姐放话出来,说得到你的公司就能得到她的合同,虽然儿戏,但目的却显而易见,就是为了抬高你的身价,可我听说,即便你留在了风畅,墨董、墨小姐也没给你涨工资啊。”

一准是听张明杰说的...

“平白无故,我没理由接受三小姐的好意,我不会为了钱去蓝城,也不是为了钱而留在风畅...”

“为什么?”柳晓笙有种明知故问的玩味。

为什么?我蹙起眉头,想了想,“自尊心...”

“这恐怕是你我唯一的共同点,”柳晓笙在一间挂着‘请勿打扰’牌子的门口停住,没有急着敲门,黯然说道:“我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父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坐享其成,是幸运,也是不幸...一片家业,衰落是无能,守成是平庸,褒奖、奉承、赞美,一切的一切,只因为柳家这块金字招牌,而不是因为我柳晓笙这个人,我注定要生活在这个满是谎言的虚伪世界中,于是我更想得到真正的尊重,我要留下一个可以被人记住的名字,是柳晓笙,而不是柳公子,所以,我没得选择,我只有将柳氏发展的更加壮大,壮大到人们足以遗忘父辈,壮大到他们只能记住我一个人的名字...利益的结合,会为柳氏的发展提供更多、更大的可能性,为此我不惜牺牲妹妹的幸福,又何况自己?世界是公平的,想要得到的前提,首先是你必须舍得失去什么,楚少,这个道理,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想要得到,就必须失去。

第一次,我心中涌起了对柳晓笙的敬佩,他有理想,并为理想而奋斗着,尽管,我无法接受他追逐梦想的方法与方式...

墨亦之曾说,柳老爷子是为了让柳晓笙早当家,才以身体原因为由退居二线,看来这话多少夹杂了一些个人情绪,又或者,是单纯的羡慕人家有个儿子能接班,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柳老爷子的健康状况确实不太好,否则不会让身体未愈的儿子在外应酬,自己却躲在房间里吸氧的。

柳公子的英俊应该是继承了他老爸的优秀基因,老头儿一眼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年轻时一定很帅,眉直鼻挺,若非一脸酒色过度的病态,说他四十五岁我都信。

除了样貌,我对他最深刻的印象是,少言寡语,不爱说话。

柳晓笙为我们做过介绍之后,他只说了一个字——‘嗯’,连‘你好’都没有,更别说感谢我救了他儿子以及不跟他柳家计较了...柳晓笙的傲气,也是遗传自他吧...

我和柳老爷子没话题,柳晓笙似乎和他爸也没有太多共同语言,又不愿意提我们俩的恩怨,故而也找不到话说,郭享就更指望不上了,连坐都不敢坐,恭恭敬敬站在我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的跟班呢。

先前我早有心理准备,柳老爷子一把年纪,却在闵柔那受过气,迁怒于我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我插手了星雨、郭享和张培文之间的事情,老头儿要是对我没意见才是见鬼了呢,因此对他冷淡的态度我即不意外,也不介意,淡定的喝着女护理端上来的茶——还挺专业的,居然还穿着护士服呢,护理兼助理,蛮实惠的。

郭享一个劲的在后边捅我,示意我先说点什么,我无视,没话说就是没话说,我不计较柳老爷子对我的漠视,已经是最大的谦让了,虽然我不觉得柳家欠我的,但我更不欠柳家的。

“听说,闵小姐也来了?”

先按耐不住打破了沉默的竟然是柳老爷子,连柳晓笙也觉得意外,不过这话到底是问谁呢,还真说不清楚,听那随意的语气,好像是问柳晓笙,可他的眼睛却盯着我,于是我道:“闵柔?她在外面介绍她的朋友给我朋友认识呢...”

“女朋友?”这话是问我的,没想到柳老爷子也挺八卦的。

哥们有点心虚的点了点头,含糊的‘啊’了一声。

“墨家的丫头?”

“不是...”

“姓程的那个?”的确八卦,连流苏都知道。

“不是...姓冬...”

“哦,那个女警察啊,”柳老爷子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接过女护理递来的一把药片,一口吞下,不急不缓的说道:“听说张家小子被刑警队的一个警察揍了,现在天天去市局闹事,起因就是这个姓冬的女警察。”

连这事他都知道?老头儿退居二线之后是不是天天靠打听八卦打发时间啊?我尴尬的笑道:“算是被我连累的吧...”

老头儿到底想说啥,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好歹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老问点风花雪月的事儿啊?

“你和晓笙的交易,我都听他说了...”

哥们心里一跳,柳老爷子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突然就切到正题上了...

【PS:偶的神额...到现在还没合眼呢!MB的,竟然通宵,一群牲口,折腾了半天一夜,不过俺终于解脱了,哈哈,赶紧码了一章,马上去和被窝亲热了,估计明天见了,我睡,我睡,我睡睡睡~】

【第541章】二人周末篇之见解

郭享显然不知道我与柳晓笙之间有什么交易,识趣的说道:“伯父,小南,你们聊,我出去帮星雨应酬...”

“不必了,”柳老爷子淡淡说道:“你也不算外人了,就在这听听吧。”

不需要回头,我都能想象到郭享那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不算外人’意味着什么?老郭忍不住将颤抖的手按在我的肩上,让我分享他压抑着的兴奋,我替他高兴的同时,心下亦有些唏嘘,柳老爷子也是老狐狸一条,这话,是故意当着我说给郭享听的,以此来证明他柳家的诚意...

没想到闵柔跟我一起来,会对柳老爷子产生这么巨大的影响力,三小姐的闺蜜已经如此,那三小姐本人,不是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谈不上交易,”我不愿当着郭享重复交易的内容,知道自己与星雨的感情被柳家人视为利益投资,肯定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我一语双关道:“任何事情只会朝着必然的方向发展,我与柳公子...,不,是柳少,虽然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但那仅仅是私人恩怨,事业上,我们的方向是一致的,于是才造就了我们今天的必然,柳董知道墨家与张家的关系,也知道我与墨小姐的关系,于公于私,我都是要帮她扳倒张家的。”

柳晓笙听我改口,不再称他‘柳公子’,对我微微一笑,略带感激。

“风畅为了与月之谷的合作,打算成立一个‘十三城计划小组’,墨亦之有意交给你负责,这无疑是将风畅集团的未来交到了你手里,张明杰和他老子立场决裂,假唱对台戏,力挺你的原因便是为此,不过你年纪轻轻,资历甚浅,故而反对的声音压过了赞同的声音,即便在墨派当中,亦有绝大部分人对你都是持质疑态度的,这也让墨亦之承受了不小的压力,没错吧?”张明杰那个吃里爬外的王八蛋,为了从柳家借出钱来,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卖给柳家了吧?不等我回答,就听柳老爷子语气一转,叹道:“我还听说三小姐已经将草拟合同发给了风畅,风畅的高层达成了共识,届时你对这份合同的看法和意见,将成为你能否胜任负责人的一次考核,是吗?”

高层要考核我?我不知道,即便知道我也不会蠢到承认或者否认,“柳董,我只是投资部综合组的一个小职员,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做出了怎样的决定,我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更不能去清楚。”

柳老爷子一怔,旋儿第一次露出笑容,“我欣赏你这份小心,但你大可放心,我并非试探,月之谷新能源即将与风畅展开合作谈判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这个圈子,过不了几天就会公开宣布,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哥们汗颜,这事儿,我真没听说,紫苑是三小姐那边的人,但她什么事情都不会主动告诉我,我的消息来源只有墨菲,可最近几天她没来上班,所以我不会比投资部的同事多知道什么。

柳老爷子又严肃了起来,“墨家丫头也好,闵小姐也罢,那份草拟合同,想必早就有人给你看过了,我想知道,你看过之后,有什么感想或者见解?”

肩膀感觉到郭享的手稍微用了些力气,他是在提醒我小心。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用话诈唬我,我思量一番,道:“实不相瞒,柳董,那份草拟合同我确实看过,但有关合同的内容,恕我不能相告。”

“无妨...”老头真是怪到家了,“事到如今,我对柳氏与三小姐的合作已不报任何期望,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因此我比任何人都更不想知道合同的内容...”

不想知道你还问?我忍了忍没把这话喷出来,却听柳老爷子继续道:“只是,无论站在父亲的立场,还是公司的立场,我都欠了你一份人情,所以我必须还给你——我只问你对那份合同有什么感想或见解,并没问你合同的内容。”

我有点晕,“我不太明白柳董你的意思...”

“三小姐之前说过,哪家公司请到你,在甄选合作伙伴的时候,哪家公司就拥有优先考虑的资格,一旦合作谈拢,还肯在共同出资方面做出百分之二十的让步,这话听起来实在太儿戏,但考虑到那个人的习性和一贯的商业手段,她这样做的理由绝对不单纯,”柳老爷子有些得意的说道:“我想来想去,只得到一个结论——她为人处事都极为低调,除非必要,否则绝不抛头露面,所以在北天市,认识她的人,和她认识的人,都是多年来她考察过,并圈定为合作伙伴候选的人,也只有这些人,知道她为何愿意为你做出如此巨大的利益牺牲,并对此深信不疑,而她,恰恰利用了这一点...”

“对不起,我打断一下,”我脑袋上顶满了问号,“您说认识她的人和她认识的人都知道她为何对我这么好?那...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柳老爷子笑的很别扭,无法形容那到底是无奈、唏嘘、嘲弄、还是同情或者有趣,“作为外人,这个我不方便说,但我可以告诉你,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的,还有,你以后免不了和她打交道,所以你必须听明白我说的话,‘认识她的人’和‘她认识的人’是一码事,她不会在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换言之,有资格认识她的人,都是她认为有利用价值的人,她只是被舆论神化了而已,事实上,她就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与别人的不同,仅仅是她更精于算计而已。”

我愕然的点了点头,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糊涂了。

柳老爷子‘嗯’了一声,转回了话题,“虽然我没看过月之谷新能源那份草拟合同,但差不多也猜到大概的内容,所以我才问你,你对那份合同有什么感想或者见解,如果没有,我会给你一点意见,作为风畅集团的竞争者,我想我的见解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意见当然是听的越多越好,“我愿洗耳恭听。”

我的态度很谦逊,很恭敬,谁呈想,柳老爷子闻言,脸色竟突然一沉,“郭享,去拿两支笔、两张纸过来。”

“哦...哦。”郭享也有点意外,不知道老头气啥。

“真正有霸气、够自信的男人,刚才应该干脆的拒绝我,”柳老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道:“晓笙认为你比张明杰那小子有潜力,把宝押在你身上,但你的年龄怪不得我来质疑,至少,当你说出‘洗耳恭听’四个字时,我就确定,你不如年轻时的我,也不如年轻时的墨亦之,换了我或者他,一定见不得别人倚老卖老的,年轻人想要成功,没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气魄怎么能行?无论是你、晓笙还是郭享,都太阴、太柔了,男人不怕失败,就怕你不敢勇往直前。”

敢情老头是因为这个才藐视我的啊...

柳老爷子示意郭享将其中一份纸笔放在我面前,说道:“我告诉你我的见解,仅仅是为了还你一份人情,但我也有兴趣试试你的深浅,你也不甘心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个没能力,靠着三小姐施舍才混出点名堂的幸运儿吧?现在我将我的见解写下来,你也将你的看法写出来,如果你觉得我的见解是错误的,那么就把你那张纸拿给我看,如果你认为我的见解更准确,那么你那张纸就没必要给我看了,你与我柳家,也从此互不相欠。”

这个提议我并不吃亏,而且老头儿的言辞口吻,多少有些挑衅,如果拒绝,未免更显得心虚不自信,被他小觑,故而,我爽快的拿起了笔。

【第542章】二人周末篇之‘太黑’

郭享和柳晓笙不敢偷看,但无不好奇我们在纸上都写了什么,所以当柳老爷子放下笔,将纸递给我的同时,他们便迫不及待的凑上前来——我以为我的答案就够简练,写的就够快了,没想到柳老爷子比我还麻利...

我们三人全看愣了,因为纸上只写了一个字——黑。

柳公子不解,“爸,这是什么意思?”

柳老爷子不答话,静静的看着我,郭享亦死死的盯着我手里那张纸。

在我将自己那张纸对折起来塞进口袋的时候,柳老爷子眼中流露出来的并不是骄傲,而是轻蔑,还有失望,我端茶起身,恭敬的说道:“柳董,敬您。”

我是发自肺腑的尊敬面前这位老人。

柳老爷子坐的稳稳当当,敷衍似的抿了一小口,冷冰冰道:“我累了,你们出去吧。”

“既然如此,不打扰了。”我放下杯,转身便走。

“小南——”郭享拽住我,挤眉弄眼,道:“既然你觉得伯父的建议好,还不说声谢谢?光敬杯茶就完了?”

“不用了,”柳老爷子不耐烦的摆手道:“我说过,这是我柳家还他的人情。”老头似乎有情绪,颇有迁怒的嫌疑,冲郭享道:“你也向他多学着点吧,至少,他能明白这个字的含义,现在的年轻人,果然不能抱太大的期望,如果你也这么不长进,和小雨的事情,我就得重新考虑一下了,我可不想女儿嫁一个没前途的二世祖。”

赤裸裸的揶揄啊,郭享被噎了个大红脸。

他是二世祖?那张培文算什么?!我发现我也是个言不由衷的人,告诉星雨,老郭的窝囊是一种内涵,可真看到他在柳家人面前这么窝囊,我心里却上火。

即便只是见解或者感想,毕竟也是涉及到了合同的问题,其实我原本就不打算将自己的答案拿出来给柳家人看,纯粹是想玩一招空手套白狼,窃取他的见解罢了,我不否认,这也是因为我看不惯柳老爷子的傲慢,存心要验证一番,他到底有没有狂傲的资本,而看到他的答案之后...我就更不想给他看我的答案了。

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无所谓,反正滥好人我当惯了,但小瞧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柳董,我说过,我与柳少是因为追求的利益相同,才化干戈为玉帛的,所以,您不欠我任何人情,但如果您只是对我的答案感兴趣,我倒并不介意将纸条留下,还有,我有句话也想一并留下,男人的霸气、自信、气魄和野心,并不是非得写在脸上挂在嘴里,谦虚与低调不是阴、柔,而是气质,是内涵,这年头这社会,男人讲究的是品味,已经不再是热血,血越热,藏的才要更深,否则,会被人骂成二百五的...因此,请您不要轻易的否认一个人,否则,吃亏的会是您自己,”我将纸从兜里掏出来,放在了桌上,然后对柳公子道:“柳少,我想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呵呵,我始终是不适应这种太讲究的场合,既然任务完成,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柳公子答话,径直走向门外,郭享虽然也想像柳晓笙一样,去看柳老爷子打开的那张纸上到底写着什么,但还是快步追上了我,出门前我们不约而同的回望了一眼,看到了柳家爷俩露出了同样惊愕的表情,我无奈的笑了笑。

不愿给他看,是不想他觉得会继续欠我的人情,如此而已。

“小南,柳老爷子只写了一个‘黑’字,是什么意思?”

我一边在人群里寻望冬小夜,一边说道:“黑就是黑呗,还有什么意思?”

“和我也打哑谜?怕说出来泄露了秘密是不是?”郭享眼睛一翻,“好,不解释就不解释,那你告诉我你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总可以吧?我怎么看那爷俩惊的目瞪口呆?”

我笑道:“你看到柳老爷子那张纸的时候为什么目瞪口呆,他们现在就为什么目瞪口呆。”

“还跟我打哑谜?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为什么目瞪口呆?还不是因为那张纸上只写了一个‘黑’字...咦?”郭享一愣,继而一脸恍悟的看着我,“难道,你那上边写的也是...”

“比他多写了一个字,”我淡淡说道:“我写的是,‘太黑’...”

郭享呆住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黑’与‘太黑’的意思,我不能解释给郭享听,即是职业操守,也是做人的原则,郭享通情达理的没有刨根问底,只是不解,既然答案相同,我为什么还特意敬了柳老爷子一杯茶表示感谢,以至于让柳老爷子误会我呢?

我说,那不是感谢,而是敬佩——那老头儿根本没看过合同,只凭自己的推测就敢下断言,而且一针见血,准确无误,比我高明了不知多少倍!敬茶?我差点五体投地...

“你真的现在就要回去?”

“不然留在这干嘛?等着别人过来和我打招呼吗?”我装的那一盘美食还在桌上,对我等午休用餐时间也被老板控制和条款约束的小职员来说,填饱肚子的速度和上一次卫生间是差不多的,狼吞虎咽固有暴殄天物之嫌,无奈咱一不识货,二,也实在受不了周围那些‘热情’的目光了,仿佛我只要稍微对那些友好的目光做出点回应,他们就会立刻围上来似的。

郭享笑道:“有什么不好吗?这里的人多认识几个对你有好处...”

“如果我也是商人的话,”我截断了郭享的话,打了个饱嗝,抹抹嘴巴耸耸肩,道:“可惜我不是商人,况且他们想认识的也不是我,而是闵柔,是三小姐...老郭,如果你是我,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郭享苦笑,“好吧,那我送你回去,这个你该不会拒绝了吧?”

我和冬小夜是搭闵柔的车来的,林志那辆马6停在闵柔家了,想巴结闵柔的人多得是,估计她一时半会也脱不开身,我便点了点头,“好啊,那就麻烦你了,谢了。”

“别跟我说‘麻烦’和‘谢’,远了,”郭享咬了咬嘴唇,眼睛有些湿润,“小南,我跟星雨,欠你太多了,要说‘谢谢’,也该我说才对,你不肯告诉我,可我也看得出来,刚才你把‘太黑’那两个字装进口袋又拿出来,不是因为柳老小看了你,而是因为他看扁了我,你那些话也不是为自己说的,而是为我说的。”

“你这么说不是更远?再者,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那么高尚?”我一笑带过,“走啦,帮我找找,小夜姐她们跑哪去了。”

我一直觉得,郭享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能将他在商场上的果断干脆代入到生活当中,以至于生活中的他有些婆婆妈妈,甚至像个多愁善感的女人,这种差异,让人无法理解,但这也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勉强算得上他的魅力所在...我不喜欢他又煽情又啰嗦,于是结束话题,搂着他的肩膀,便要去找冬小夜。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

该着点背,我勾着郭享转身,本能的观察着他的表情,没有注意身后的情况,撞到了一个刚好经过的女人,或者应该称之为女孩,穿着一双夸张高跟鞋的她两脚打晃,险些摔倒,我赶忙伸手托住她的手臂,却让她杯中的红酒溅洒出来,我的袖子和她的裙子都遭了秧。

女孩更是不悦,我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咦?小姐,你有点面熟啊。”

“小南——”老郭狠狠在我后背上掐了一把,不是怀疑我有意用这么老套的手法搭讪,就是认为口花花是我的本能,身子一拱,将我挤到一边,谄媚的对那女孩笑道:“童小姐,不好意思,没撞伤您吧?”

那位童小姐就像没听见老郭说话,一直死死的盯着我的脸,忽然眼睛一瞪,“是你?!”

“童小姐?”我亦幡然想起她来,怪不得觉着异常眼熟呢,“童非非!”

【第543章】二人周末篇之虎姐伤

这女孩,赫然就是正在火热放映的《三心二意爱你》的女一号,超级新星童非非!

没想到她也记得我呢,“你叫楚...楚...你是那个姓楚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叫什么,能想起来才怪...

“就是我,呵呵,我们在世纪影城的首映式上见过...”很奇怪,我并没有因为她这个大明星记住我而感到骄傲或者得意,反倒有种立即开溜的欲望,大概,是受吴乐峰的传染,并知道她脾气很烂的缘故吧。

果不其然,正逢春风得意之时的小妞俏脸一寒,阴阳怪气道:“真是奇怪了,一个小白领也能混进来参加这样的宴会?那当初为什么要特意发请帖啊?还是说,吴乐峰也来了?是他带你进来的?”

尽管她装的满不在乎,但除非傻子才看不出来她眼中闪烁的期待,可我不明白的是,她好像还有一点点的慌乱。

“没有吧?”我哪知道柳公子认识不认识吴乐峰,有没有请他?用目光向郭享求解,那小子还停留在我与童非非认识的愕然中呢,我只得说道:“抱歉,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童非非眉头一蹙,“这么说,不是吴乐峰带你进来的?那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郭享终于回过神来了,很不满童非非的语气,“童小姐,请您说话注意点,他不但是柳晓笙先生的好朋友,也是老董事长亲自请来的贵宾。”

“他是柳少爷的朋友?!”童非非大吃一惊,但仍有疑色。

“南哥,你在这啊,我找你半天了,你去哪了?”

没等郭享答话,星雨跑过来了,见到童非非和我们在一起,赶紧收起嗲嗲的撒娇腔调,小脸羞红,却端庄而稳重的问道:“这位是...童非非小姐吧?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这样的大明星,幸会幸会,我昨天才看过《三心二意爱你》这部电影,童小姐的表演太好了,很高兴认识你。”

童非非立时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忙握住星雨伸来的手,“哪里哪里,柳小姐,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原来有钱人这么了不起啊,连童非非这样众星捧月的人物,到了他们面前也会变得如此恭敬,甚至是紧张的打磕巴,怪不得新闻里总是八卦某某女星疑似与某某巨商或者巨商之子勾搭,有望嫁入豪门呢,看来实力上还是存在很大差距的。

难道童非非来这里的目的,是盯上柳公子了?开个玩笑而已...

星雨看过八卦新闻,知道电影首映式上出现的‘把妹哥’就是我,臭丫头偏要明知故问,一脸暧昧道:“南哥,你和童小姐认识?”

成心刁难我是吧?我说不认识,是不给童非非面子,我说认识,童非非可能会不给我面子...

郭享瞪了星雨一眼,星雨也察觉到这个玩笑不妥当,吐了吐小舌头,童非非这才看出郭享和星雨的关系更不简单,也更加惊讶了。

“童小姐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我怎敢高攀?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显然,星雨根本就没将童非非当回事,嘟起小嘴对我道:“南哥,你不要总是这么看轻自己好不好?我和郭享都不喜欢你这种说话的方式。”

童非非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柳小姐,你叫他...哥?”

“对,他是我好姐妹的男朋友,也是我的干哥哥。”小丫头贼贼的冲我眨巴眨巴眼,颇有点趁热打铁,把‘干哥干妹’关系敲死的嫌疑。

我知道星雨是玩闹,童非非可不知道,“你果然不是什么白领...”

她又惊又怕,肯定是信以为真,觉得我是什么了不起的牛人了,我笑道:“不,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白领。”

童非非不信,觉得她反应有趣的郭享也来了兴致,证实道:“他真的是白领,如假包换的白领。”

这厮夸张的表情更让童非非恐惧了,星雨似有察觉,和老郭来了默契,补充道:“而且还是那种不管人,只被人管的白领,也就是公司里人见人欺的那种类型。”

“行了,你们两个别闹了,”这俩家伙故意把实话当反话说,即暗讽童非非势利眼,也故意给她造成一种我很高深的假象,让她害怕我,以报复她刚才对我的轻视,见她脸色蜡黄,我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慕睿都将她视为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嘛,“童小姐,你别乱想,我和柳少爷是朋友,他出院了,我来看看他,事情就这么简单...”

我话说一半,就听远处一角暴起喧哗,惊呼声和尖叫声响成一片,随即人群涌动,呼啦啦的朝那里聚集。

郭享马上意识到不妙,当即拦住一个安保人员,“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安保人员被突然拉住,身子一顿,塞在耳中的耳麦掉了出来,见面前是郭享和星雨,忙立的笔直,道:“柳小姐好,郭先生好,没什么,好像是一位小姐和一位先生发生了些小误会,我们马上就会处理妥当,请两位放心。”

睁眼说瞎话,看那边的动静,明显不是‘小’误会,这安保人员倒也算得上训练有素,不过连着耳麦的那条线是藏在外衣里面的,耳麦垂在他肩后,他越是假装镇定,在老板面前保持仪态,越是不容易找到耳麦,刚好我站在他身后,顺手帮了他一个小忙。

恰在此时,耳麦里传来了他同事的声音,“丸子,快点,不得了,打人那女的,好像是咱们柳公子和柳小姐的贵客,那位楚先生的女朋友!”

声音虽小,我们却听的清清楚楚——冬小夜打人?!

哪还顾得上童非非啊,没等郭享和星雨反应过来,我拔腿便朝着众人聚集的地方冲去。

“臭娘们,你+他妈真的跟我动手?你以为在北天我就不敢动你了是不是?!我草!我草!!我草!!!”

离的老远就听见了与场合格格不入的粗俗叫骂声,未见其人,就给了人一种感觉——此人一定是面目可憎。

事实却并非如此,那个头破血流,正被同伴按在沙发上拨开头发拔玻璃碎片的男人,还是很有味道的,线条分明的脸上留着短而凌乱的胡须,轮廓稍显粗犷,却因为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不晓得是天生的还是现在给疼的)而增添几分柔情,结合在一起,就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一个词——沧桑。

成熟而忧郁,据说是当下最受欢迎的男人,就是这种拥有沧桑气质的类型了(伟哥说的),除了嘴巴脏了点,横看竖看他也不像个坏人啊,貌似还挺有点书卷气的,话说,脑袋被开了瓢儿还能不以为然的,才不正常吧,冬小夜吃饱了撑的,打他干什么?

虎姐手里还攥着半个碎裂的红酒瓶,血从指缝中溢出来,她却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怒视着那个破口大骂的男人,脸色苍白如纸,身体颤若筛糠,我脑中突然闪出一个答案:虎姐曾说过,她姐姐所以与父亲关系迸裂,离家出走,始因便是被一个男人欺骗,难道,就是面前这货?

还别说,他确实有骗女人的资本...不过,他张口一句‘臭娘们’闭口一句‘臭娘们’,又不太像,真要是骗过小夜的姐姐,他多少会感到一些惭愧吧?不至于这般口下无德,现在看来,倒像是他恨冬小夜更多一些。

没想到张明杰竟然也在这里,站在冬小夜与那沧桑男中间,显然是在劝阻,见我过来,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在闵柔在场的情况下竟然会爆发冲突,绝对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张明杰不知所措,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此刻我对他们动手的原因没有丁点兴趣,慌慌张张的从旁边桌上的杯子里抽出一条餐巾,挤开挡在我前面的人来到冬小夜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小心的掰开她的手指,丢掉了那碎裂的玻璃瓶,看着她掌心里满是鲜血,我冲搂住她腰,已经被吓呆的紫苑说道:“拿瓶水过来。”

“哦...哦。”紫苑回过神来,要去,可是晕血,没走两步就软在星雨怀里了。

闵柔似乎也被血腥的场面吓傻了,直到听见我说话,才发现我已经站她面前一般,看紫苑面红腿软,像喝醉了似的根本动弹不了,她朝众人喊道:“水,没听到他要水吗?!”

看热闹的诸位被她一吼,顿时炸了窝,“水,哪有水?”“快点拿水过来!”“找大夫,叫医生!”“这里有医生没有?!”

【第544章】二人周末篇之冲突

医生没有,但是水递过来了,MB的有钱人,搞个宴会还穷讲究,连瓶装的纯净水都没准备,居然递过来一个高脚杯,好在勉强够用,冲掉了虎姐手上的血,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伤口里没有玻璃碎片,才用餐巾开始包扎,整个过程中,虎姐一动不动,即便不小心碰触到了她的伤口,她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她一直怨恨的瞪着对面的沧桑男。

也许是因为我突然出现造成的骚乱,让那脑袋开瓢儿的沧桑男安静了小会,此时惊愕劲过了,他开口了,阴阳怪气的笑道:“哦?难怪你一个臭警察能参加这么高档的宴会呢,原来是傍了个有钱的公子哥啊,怎么?不装清高了?不玩高尚了?你不是最鄙视我们这种人吗?哈哈,小帅哥,你不是认真的吧?她这种货色你也要?我看只是玩玩而已的吧?对嘛,臭娘们,你真以为有谁会看上你啊?你他+妈...”

“你他+妈给我闭嘴。”

全场鸦雀无声,沧桑男愣了一愣,旋即目露凶光,推开身边两人,弹身而起,咆哮道:“你说什么?!”

我一脸狰狞,指着他的鼻子,怒喝道:“我他+妈让你闭嘴!”

我很愤怒,压抑不住的愤怒,虎姐的反应太奇怪了,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打人,她疼,她的手一定很疼,因为血已经渗透了餐巾,可她却毫无反应,察觉不到痛楚一般...

这个王八蛋一定对虎姐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我的手在颤抖,我惊讶的发现,我在害怕,因为我完全不知如何该如何去安慰冬小夜...

这厮长了一副讨女人喜欢的脸,却只是徒有其表,他的沧桑感不过是我们的自以为是,叫骂的时候,他一身的匪气让人厌恶至极。

“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我这么说话?!你知道你在指谁吗?!”

他踩上矮桌,来抓我指着他鼻子的手,我一脚踹在桌沿上,他立足不稳,狠狠的摔了个狗吃屎,我一口唾沫啐在他后脑勺上,“我不管你是谁,你敢碰她,我就敢碰你!”

我理解别人此时看待我的目光,很遗憾,我从来不是个绅士,不会和一个流氓讲大是大非,无论冬小夜有理没理,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她这一边,哪怕,这份蛮横会连累周围人对闵柔的看法。

“我操+你妈!”沧桑男身手不错,敏捷的爬起来,顺手抓起倒在桌上的一瓶红酒,不知是不是看到冬小夜的手在流血的缘故,他比划了一下,却没敢敲碎它,而是冲身后那两个跟班模样的人喊道:“还愣着干嘛?!给我削他!”

我亦从地上抓起割伤了冬小夜的那半个酒瓶,以暴制暴,“来啊!”

“别,别!”张明杰赶紧伸开双臂,推住我们,“楚少,沙总,有话好好说,今天的宴会是庆祝柳少出院,大吉大利,你们这不是让他为难吗?”

沧桑男一把推开张明杰,“我不认识姓柳的!你给我滚开,别他妈多事,不然连你一起归置!”

这厮凶神恶煞,粗鲁无礼,比我与这样的高档场合还不搭调,我本还纳闷柳晓笙怎么连这种人也请,现在他自己叫破,他根本就不认识姓柳的,那他来这里做什么?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想得多,但手也不敢慢,周围都是一些只会动口不会动手的上流人士,不能指望有谁来帮我,对方三个人,我只有一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是常识,可我尚未动弹,有人突然搂住了我的胳膊,我扭头一看,竟然是冬小夜。

虎姐眼中荡漾着泪光,似乎是怕哭出来,她紧紧的抿着嘴,不敢张口说话,只是对我摇头,委屈与感动纠结在一起,我见犹怜,让我心软。

“是哪位朋友这么不愿意给我面子啊?”人群分开,五六个保安推着柳公子赶到了。

看到柳晓笙,我逐渐恢复了理智,刚才怒火攻心,差点和那沧桑男掐起来,完全没有考虑后果,谁知道这厮与柳家是什么关系啊?

“哥!”星雨松了口气,扶着紫苑一起走到他身旁,话还未说出来,已被柳晓笙伸手制止。

柳晓笙微微蹙起眉头,打量着沧桑男,“不知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柳晓笙也不认识他!人群有些躁动,看来沧桑男方才那句‘不认识姓柳的’,并非随口喷出来的气话。

姓沙的沧桑男显然知道柳晓笙的身份,脸色阴沉,没有回答,沉默了半晌,忽然瞪向我与冬小夜,阴冷道:“这事儿没完,你们给我记住!”

冬小夜怒道:“跟他没关系,沙之舟,你敢碰他,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淡淡道:“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

我与冬小夜同时开口,以至于听起来乱七八糟的,沙之舟用手指着我俩,没再说话,也可能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恋恋不舍’的瞪着我,旁若无人的从我身边走过,“你有种,我们走。”

“你走的了吗?”被当成空气的柳晓笙不干了,“朋友,闹出这么大动静,打扰了我尊贵的客人,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离开,不合适吧?”

沙之舟置若罔闻,眼睛都没瞥柳公子一下,挡在他前面的人都被他血淋淋的模样威慑,本能的让出了一条路。

柳晓笙怒了,“保安——”

一群穿着黑西装的安保人员立即将那三人围了起来。

“柳少——”

张明杰贴在柳晓笙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柳晓笙表情愕然,出人意料的摆摆手,对回过头来冷视着他的沙之舟道:“我有贵客在场,不想煞了风景,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楚少与我们兄妹关系匪浅,我不找你麻烦,希望你也别自找麻烦,我相信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你也不希望你的朋友有麻烦,不是吗?你们走吧。”

沙之舟冷哼一声,却道了一声,“告辞。”转身带着他的两个跟班离开了。

“抱歉,各位,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惊扰了大家,现在已经没事了,请大家继续...”

“有没有搞错,哥,”人群一散,星雨就忍不住对柳晓笙兴师问罪,“我们肯定没请过那种人,他是怎么混进来的你都不问,当着闵小姐闹事不说,还伤了冬小姐,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哥,你别忘了,南哥来这里是为了谁!!”

柳晓笙尴尬的看了一眼我与闵柔,摇头苦笑,而我,则一直注意着冬小夜的表情,她并不惊讶,很明显,她知道柳晓笙让沙之舟等人离开的理由。

“你和沙之舟是朋友?”

张明杰没想到冬小夜会向他发问,稍稍一愣,然后苦哈哈道:“冬警官,你看他对我那态度,我们像朋友嘛?再说,那种朋友我可不敢高攀,以前在某个娱乐场合见过面而已,冬警官也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不是吗?”

冬小夜沉默不语,默认了。

星雨气道:“不管他是干什么的,打伤了冬姐姐就让他这么走了,你们还是男人不是?”

张明杰也感觉到自己才是众矢之的,无奈的解释道:“我的柳姑奶奶,不是我和柳少愿意让他走,而是那个人,拦不得啊...”

郭享也气不忿的,闻言不解道:“为什么拦不得?”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张明杰瞄了一眼冬小夜,见冬小夜不吱声,才一字一句的押着腔调,道:“那货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坏蛋!祖上三代都在**上混,传到他这儿,真是连骨头都是黑的了,干事业的能耐一点没学会,凶、恶、狠、横倒是比他爸爸爷爷还厉害,好事没干过,坏事没有没干过的,前两年他老爸栽了进去,大包大揽把所有罪名都背在自己身上,虽然保住了他,却是家道中落,大不如前,这头牲口非但没有为此收敛,反而像受了刺激似的,好听点说,是性情变得更加不可理喻,说白了,就是疯狗一条,逮谁咬谁,这种人,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星雨望着冬小夜受伤的手,鄙夷道:“你们怕他是不是?”

【第545章】二人周末篇之面子

“不是怕他...”张明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而是...而是没必要招惹他,他是光脚的,咱们是穿鞋的,不是一类人,刚刚他也是喝多了酒才冒犯了冬小姐的,冬小姐打了他,咱们放他走了,就算扯平了,不然跟他计较起来,会没完没了的,到时候反而会给楚少和冬小姐添更多麻烦。”

张明杰顾及到冬小夜的面子,没好意思明说冬小夜所以受伤,是因为她动手砸了沙之舟一酒瓶子,自己划伤的,只是婉转的点出来,沙之舟并没有碰过冬小夜,只凭这一点,站在‘理’字上的,就不是我们...

星雨还是不理解,“能添什么麻烦啊?!光脚的穿鞋的,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听明白了,“张少的意思是,那家伙现在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留下他也没用,只会让矛盾激化、升级,到时反而可能会让你哥哥难堪,而且,他既然没有收到请帖,那么肯定是你们邀请的某位客人带他一起来的,强留下他,也就难免会让那位发生矛盾都不敢露面的客人难堪,他所以不敢露面阻止姓沙的胡闹,大概就是因为身份敏感,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与那种人有关系,而这种身份敏感的人,十有八九是咱们不能得罪的人...”

这下星雨听懂了,“哥,你怎么能这样啊?!什么事都只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柳晓笙亦有点脸红,“楚少,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我拍着星雨的肩,道:“你误会你哥了,他并不是怕丢了自己的面子,而是闵小姐,毕竟她也在这里,与那种人争执起来,于她颜面有损...而且,一旦惊动了警察,有麻烦的,也只会是我和你冬姐姐...”

冬小夜这才发觉,柳晓笙和张明杰所以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只是为了照顾她的感受,不禁羞愧的垂低了头,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搂住了她的肩,冬小夜娇躯一颤,却没有挣脱,有些意外的将身子更加的靠向我。

我不知道冬小夜与沙之舟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这一刻的冬小夜,脆弱的让我陌生...

“他妈+的,”柳晓笙低声爆了一句粗口,“到底是谁把这种货色带进来的?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今天不方便,但事后必给他们好看!”

不晓得这话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闵柔听的,总之闵柔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

“楚少,真的不再多留一会?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柳公子留的不是我,而是打算与我一起离开的闵柔,正戏还未开始,闵柔现在退场,确实早了点。

“我也想多留一会,不过小夜的手伤的很厉害,而且...”哥们朝趴在我后背上已经呈半昏迷状态的丫头呶呶嘴,笑道:“紫苑的晕血症犯了,我想早点送她回去休息。”

其实这些不过是借口罢了,只要柳晓笙打个电话,马上就会有医生赶过来治疗冬小夜的手,紫苑的晕血症更是休息一会即可,不过柳晓笙不会那么不识趣的,只得说道:“那好吧,星雨,郭享,你们陪楚少去医院吧。”

“不用了,你身体不便,还要星雨和郭享帮忙应酬呢,她们两个有我和闵柔...小姐就足够了。”柳晓笙叫医生过来的,也许比我们赶去医院更快,而我所以坚持不留在这里,便是感觉到了冬小夜迫切的想要静一静的心情。

柳晓笙一众人一直将我们送到停车场,我摸出钥匙正要开车门,忽然听闵柔道:“等等。”

众人皆是一怔,这妞看看我背上已经如醉酒般睡过去的紫苑,又瞧瞧我身边默默无语,蔫头耷拉脑袋的冬小夜,朝我伸手,道:“还是我来开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脸有点发烫,但没有推辞,“好。”

隔着汽车,将钥匙抛给了闵柔,那妞手笨,没接稳,掉在了地上,嗔怪的瞪了我一眼,然后猫腰捡起。

小小插曲,一笑而过,可柳晓笙等人的反应却很是古怪,一个个张目结舌,表情夸张之极。

张明杰战战兢兢道:“楚少,你...”

“什么?”

“没什么...”张明杰干咳一声,与柳晓笙对望一眼,柳公子讪讪笑着,郭享则偷偷向我竖起了拇指。

在星雨的帮助下,我将紫苑抱进车里,忍不住对他们道:“难道三小姐的姐妹就不能自己开车了吗?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的,未免太不礼貌了吧?”

柳、张、郭三人稍显尴尬,商量好了似的,摇头苦笑,连帮一旁的星雨也不禁偷笑,倒是闵柔,不以为然,绕到车子一侧,张明杰赶忙跑过去,殷勤的替她拉开了车门。

“他们不是因为我自己开车,或者我给你开车,才觉得惊讶的,”驶出停车场,闵柔就再次人格蜕变,整个人松弛了下来,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往上扯裙摆,以便双腿的活动可以更自由些,淑女风范全无,笑嘻嘻道:“他们惊讶的是,我说给你开车的时候,你居然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就把钥匙丢~给我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闵柔一直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我身旁的冬小夜,我马上就明白了,她是有意要聊一些轻松的话题,便反问道:“我得照顾伤员病号,你开车本来就理所当然吧?”

“喂喂喂,你还以为我是你的冒牌秘书啊?”闵柔扬起下巴,牛冲冲道:“本小姐可是月之谷新能源的总裁,包括你们风畅集团在内,有多少人正绞尽脑针想要巴结我呢,你不见今晚我肯赏脸喝杯酒说句话的人,都兴奋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吗?哪有像你这样的,我自降身段给你当司机,你居然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太可恨了,我欠你的啊?”

“你那么了不起吗?”

“你以为呢?”闵柔得意洋洋道:“我简直是高不可攀,不可一世,也就是你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告诉你吧,柳晓笙和张明杰不单单是惊讶,更多的,恐怕是担心你那傲慢的态度惹恼了我,在他们看来,我是不可能将你当做朋友的,现在留在你身边,虚与委蛇,一定是我们家小姐的意思,所以你我的关系是非常脆弱的,也就是说存在这样一种可能:你得罪了我或者我受够了你,跑去向小姐打你的小报告,结果改变了小姐对你的看法...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你的可利用价值就消失了...”

“无所谓,我本来就很恶心这种强加于我的价值,”我认真道:“还有,我并不认为你是那么喜欢计较的人,不管你在别人眼中有着怎样的形象,反正我认识你到现在,对你的印象的就是爱说爱笑爱耍小聪明,是个有点活泼过头的女孩子。”

“所以啦,他们既不了解我,也不了解你,”任何人听到异性对自己的正面评价,都难免会感到羞涩,闵柔亦不例外,脸蛋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说道:“如果你像他们一样那么看我,或者像他们希望的那样小心的应付着我,我才不会真的当你是朋友呢...我也不喜欢整天板着脸,没有办法,我这个年龄,身处这个位置,不装的成熟高深,不装的与众不同,谁会注意我?谁会信服我?伪装是不得已的生存手段,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能在北天市找到一个真正了解我的朋友,但太难了。”

【第546章】二人周末篇之朋友

我和闵柔一样,在偷偷观察着冬小夜,见她也开始对闵柔的个人问题感兴趣了,我便顺着话题问了下去,“不至于吧,你在北天市一个朋友都没有吗?”

“没有,也没有时间啦,别说朋友了,你相信吗?我活这么大了,连男朋友都没谈过。”闵柔猴精猴精的,见这样的话题对冬小夜奏效,不惜再爆猛料。

“不是吧?!”冬小夜很激动,仿佛遇见了知音,身子猛地向前一探,吓了我一跳不说,还将已经睡熟的紫苑挤倒入我怀里,我赶忙将紫苑搂住,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敢提醒冬小夜,你的喜出望外,对闵柔是很不礼貌的。

“是真的,”对一个奔三的女人来说,恋爱都没谈过无疑是一个沉重的话题,闵柔也没有了说笑的味道,多了几分对自己的调侃,“我是个不会分配时间,也不会分配生活的人,念书的时候呢,只知道用功,拿到了学位,进入了公司,又只懂得工作,我不是没想过去寻找一份感情,只是习惯了这种紧凑的生活,也找不到打破这种生活节奏的动力...我好像没和你们说过吧?我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遗弃了,是小姐家收养了我,小姐待我亲如姐妹,所以我不想辜负她对我的期待,对我来说,工作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感情啊婚姻啊对我来说太奢侈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考虑过,至于朋友,有很多种的,但真正的朋友,只有小姐在内的几个姐妹,可惜,她们都在国外,很少来北天的。”

“姐妹啊...”冬小夜神色一黯,一准是又想到自己离家出走的姐姐了。

话题有点沉重了,女人的多愁善感真是要命,闵柔到底是想安慰冬小夜,还是想冬小夜安慰她呀?

我道:“工作当中也可以接触到很多人啊,难道其中一个可以做朋友或者男朋友的都没有?”

“没有,”闵柔否决的很干脆,“你也看到我周围的环境了吧?以我的年龄,想要在这种生存环境中得到别人的尊重,伪装是必须的,我不能用真实的自己去面对别人,那么别人接触到的,也就一定不是真实的我,即便有人爱上了,也是爱上了那个不真实的闵柔,我又何必去浪费感情呢?”

哥们有点无语,“这是什么理论啊?”

“自我保护的理论,”闵柔回过头来对我笑道:“你去问墨小姐,我感觉我和她是一类人哦,她是那种表里如一的女人吗?小姐说过,我们这样的女人拥有财富,我们这样的女人代表着利益,而涉及到财富与利益的事情,亲人都不可信,主动接近我的男人可信吗?我们并不是冷漠或者骄傲,那只不过是我们保护自己的手段。”

我不屑道:“照她这么说,女人也不可信...”

“所以我在北天市才没有朋友嘛,”闵柔好像没听出来我的话是在讽刺三小姐,笑道:“但你是一个例外,你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主动去接近的人,也是第一个在清楚了我的身份,了解了我的价值后,仍然一如往常般面对我的人,也许你都不知道,让我没有办法在你面前将放下的架子再端起来的人,正是你自己,你让我的优越感消失了,让我觉得自己终于像个普通人了,那种不需要再继续伪装,明白伪装只是多余的如释重负的感觉,真的是...太舒服了,柳晓笙他们总是喜欢站在一个制高点上,或仰视,或俯视,用有形的价值去看待和评价一个人,所以他们永远无法了解真正的我,也就永远不会和我成为真正的朋友。”

我依然无法理解闵柔,但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情:在她们的世界中,相信一个人,是需要承担很大风险的。

闵柔如此,那么三小姐,亦当如此。

...

紫苑没事,最近疲劳过度,小睡了一觉,在冬小夜治疗过程中醒来,已经无恙,而冬小夜的伤则比较麻烦,四根手指皆有不同程度的割伤,被缝了十来针,挺好看的小手,被裹的好像多啦A梦,只有大拇指可以自由活动,短时间内,势必影响到她的生活。

医生偷偷的告诉我,她的伤口不像是划伤,更像是握在并不算锋利的岔口上,硬生生的割进肉里的,因此要我做好将来落下疤痕的心理准备...

与沙之舟对峙时,我也握过那半个碎了的红酒瓶,虽然瓶口至瓶身出现了一条裂痕,但确实如医生猜测的一般,岔口并不锋利,不有意摩擦或者用力握紧的话,真的不易弄伤自己,我不懂,冬小夜到底是为了哪般,竟自讨苦吃...

从闵柔家取车回来,已是午夜时分,这一路上,冬小夜没有只言片语,安静的如同没有涟漪的水面,让我更不晓得从何问起,总觉得任何一句话,都会像一颗小石子,即便再轻,也会打破她表面的平静,粉碎她的坚强。

她是个要强的人,忍耐,便是不想流露自己的脆弱,我不该去撕裂她的自尊,于是,我选择了沉默。

推开房门,黑漆漆,静悄悄,楚缘带着东方去看爸妈了,这个周末,家里只有我与冬小夜两个人,此妞又是如此一个状态,我忽然不太想迈进房门,天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个...不早了,你先洗澡吧,然后早点休息。”

虎姐超猛,缝针的时候居然拒绝打麻药,理由是药效过后疼痛感会显得更加剧烈,反之,忍受过缝针时的剧痛,伤口本来的痛楚也就不算什么了...结果便是,这妞像被雨淋了似的,连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冬小夜低头看了看多啦A梦那保龄球一般的右手,往沙发上懒懒一躺,用左手抓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道:“你先洗吧,我还不困。”说罢,便不再理我,仿佛已经被电视节目吸引了,可电视里播放的,是个很羞人推销广告,推销的产品,是对冬小夜而言毫无用途的胸垫...

可见此妞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电视上。

也许,我应该问一问她,那个沙之舟到底是什么人,与她有着怎样的关系,即便触碰到了她的禁忌,好歹也知道了是怎样的禁忌,总好过现在,连如何开解如何安慰都不晓得,念及此,我这澡洗的更快了,草草冲了冲,身子都未来得及擦干,便套上了衣服。

“小夜姐,我有话想...诶?你干嘛呢?!”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沙发旁边,一把抢过了冬小夜手里的啤酒罐,“有没有搞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喝什么酒?!”

我洗澡前后不足十五分钟,这妞竟然灌了六七罐啤酒,她把冰箱里的存货全搬出来了,看这意思,是要将二十几罐全喝精光,茶几上丢着几袋零食,大概是下酒菜,可根本没开包。

其实几罐啤酒对冬小夜这大酒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然而此时她却有了几分醉态,又抓起一瓶未开罐的,递向我,朦胧着那双丹凤眼,憨憨笑道:“一个人不能喝,那两个人喝总可以了吧?你陪我一起喝。”

“喝什么喝?”我接过啤酒罐,放回桌上,有点恼怒,“你的手刚缝过针...”

冬小夜大着舌头打断了我,“医生也没说缝了针就不让喝酒啊。”

是没说...我一怔,“那也不行,对身体不好。”

“胡说,你看过《三国》没有?关羽刮骨疗伤,就是一边下棋,一边喝酒,我为什么不能一边看球,一边喝酒?再说,你平时不喝酒,看球的时候,不也能喝上几罐吗?还给我!”

我抢先一步趴在茶几上,双臂一搂,向后一滑,将没开罐的啤酒一股脑的敛到了茶几的另一端,冬小夜躺在沙发上,只是弯腰根本够不到,不等她起身,我先退了一步,用身体挡住电视,“要喝也行,你不是说你看球呢吗?回答我,现在是哪两支队在比赛,答对了我陪你一起喝,答错了你给我乖乖的洗澡睡觉去。”

【第547章】二人周末篇之宽衣解带

“加纳对澳大利亚...”

“错了,是巴萨对国安。”鬼知道哪跟哪踢呢,我干脆的关了电视电源,冬小夜愕然的表情,证明了她也没看比赛的事实。

此妞气急败坏,“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阻止你麻痹自己,”我坐在茶几上,对视着她那双毫无醉意的眼睛,道:“小夜姐,你跟那个姓沙的...”

“我去洗澡。”

“嗯?不是,我有话...”

“出了一身汗,衣服粘在身上,别扭死了。”冬小夜醉态全无,突然变得像没事人一样,抬起屁股朝浴室走去,或者,用‘逃’这个字,更合适一些,她有意识的回避我的问题。

果不其然,几罐啤酒,她根本不会醉,酒精,只是她逃避现实的一个借口。

冬小夜与沙之舟,到底发生过什么?我越发难以压抑心中的好奇了,开了罐啤酒,重新打开电视,靠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人,换成了我。

‘咚——’浴室里传来一声怪响,好像是虎姐撞到了什么东西,不一会,‘咚——’又一声,我从沙发上坐起来,竖起耳朵细听,‘咚咚咚——’,连续几声,这次听出点门道来了,不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而是虎姐在浴室里面踢门!

我不由自主的将电视音量降低,再听,隐约听见虎姐急促的喘息声,洗澡也算力气活吗?为啥能喘成这样?难道...我承认我是个思想龌龊的人,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极其**的画像...

“楚南——”

“啊?!”哥们险些从沙发上翻下去,正将那副朦胧的充满了水蒸气的画像意淫的逐渐清晰,浴室门突然被拉开了,虎姐探出头来,让我小心肝差点爆裂,那感觉,好像干一件相当见不得人的坏事时,被人给抓了个正着,以前我做过一个梦,也产生过类似的感觉:我梦见我变成了透明人...诸位男同胞,请问,假如你突然拥有了透明的能力,你首先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我想,绝大多数人的选择会与我相同——堂堂正正的走进女澡堂子...

然而当能力突然消失,你赤裸裸的站在很多赤裸裸的女孩子中间,被大家以极其惊讶和鄙夷的目光注视着时,那一瞬间的感受,就像我此刻的心情——说小心肝差点爆裂,那是一点也不夸张滴。

“怎,怎么了?”我问过之后才发现,虎姐进去了老半天,居然连衣服都没脱呢!

那她刚才气喘吁吁的是在干什么?而且小脸还是红扑扑的,便秘吗?还是说...

“厕所没有手纸了?”

“呸!”虎姐想要证明什么似的,从门口闪了出来,裙摆垂下,确实不像方便到一半的样子,但她的脸却更红了,“帮我一个忙...拉链,卡住了...”

“...”

虎姐那套向紫苑借来的连衣长裙,拉链在背后,即便冬小夜右手无恙,穿脱也是非常不给力的,貌似这种不方便的设计是有意的,主要就是想体现出主人的高贵身份——没人帮忙,你穿着费劲,脱着更费劲。

难怪虎姐踢门呢,若只是拉链坏了,即便一只手解决不了问题,她还可以直接从衣服里钻出来,然而现在的问题是,拉链夹到了里面的内衣...

“你敢乱看,我宰了你。”

“后边有什么可看的...”我不屑的将拉链一拽到底,那并不白皙,却细嫩紧致、光滑如绸的肌肤,立刻让我变成了一个口不对心的人,我直勾勾的盯着她裸露的背脊,再也移不开我的眼睛,我从未注意过,虎姐的背,竟如此的纤瘦,这个大咧咧的女人,有着比我想象中还要性感的身体。

“你要死啊?!”虎姐感觉到拉链被直接拽到了腰际,本能的向前跳了一步,若非双手紧紧的捂着胸,那极有坠感的裙子非溜到脚底下不可,可如此一来,香肩毕露,酥胸半遮半掩的性感姿态,更添几分香艳的诱惑。

“咳,”哥们干咳一声,讪笑道:“你又没说拉到哪合适...”

“你...”虎姐语塞,脸憋的比番茄还红,“你有种!”说罢,转身又要进浴室,才走了两步,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赶忙又转过身来,目光刚好与两眼发直盯着她裸背的我对个正着,此妞被气的直磨牙,却不好意思骂我无耻,小步倒退着溜进了浴室。

食性色也嘛...不对,是食色性也...我安慰自己:看美女是生理健康的体现,不看,才是男人的杯具...

我这儿正反省自己自制力不够,色情欲望过盛呢,那边儿虎姐又拉门探出头来了,“那个...楚南,我的手,不能沾水...”

哥们一怔,然后,脸色大变...

考验,绝对是考验!哥们的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是冬小夜太大胆了,还是我太胆小了?这妞一面骂着我是色狼,一面又放心的在我面前脱下了衣服,并让我帮她将上身最后一件遮体的物件摘下——那洁白的蕾丝边胸罩。

当然,虎姐也不是一点防御工作都没有,她让我关了客厅的灯,只有电视屏幕闪烁着光亮,而她坐在前面,挡住了大半光线,她试图用这样的阴影效果来最大程度的遮蔽我的视线,我没好意思告诉她,其实作用不大...

对于一个适婚年龄的男人来说,对女性内衣结构的生疏,堪称奇耻大辱,我的羞涩绝对不亚于冬小夜,越是解不开那该死的扣子,我的手颤抖的越厉害,而冬小夜的身体,也像我的手一样...

虎姐终于忍不住了,“你是不是存心揩油?摸来摸去的,这么半天还解不开?”

哥们老脸发烫,“我要存心揩油,会在这破玩意儿上浪费时间吗?”

“哦?”冬小夜侧过羞红的小脸,似笑非笑的问道:“难道...你不会解?”

哥们本能的矢口否认,“谁不会解啊?”

冬小夜不太相信的样子,不理我,继续问道:“你没给别人解过吗?呀——”

正说着,我歪打正着,解开了,冬小夜赶忙夹紧双臂抱怀,防止两团粉肉暴露在空气以及我的视线中。

仙人个板板,总算是拆开了...我释怀的吐了口气,吹道:“我只是不习惯从后面给女人摘胸罩而已,这和打领带的道理是一样的,自己打和给别人打是反着的,多少有些差异,再说,你把灯关了,黑乎乎的,谁看的清楚啊?”

“不习惯从后面...这么说,你解过?”冬小夜似乎是忘了羞涩,刨根问底道:“谁的?苏苏?还是墨菲?”

“你怎么这么八婆?”这妞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套我的话,“好好好,我承认我没解过行了吧?你不就是想笑我两句吗,不过我可不觉得连对象都没谈过的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不对,你解过!”这妞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别想敷衍过去,老实交代,到底是苏苏还是墨菲?”

我捞起水盆里的毛巾,轻轻拧了一把,然后敷在冬小夜的肩上,口中淡淡道:“是缘缘...”

“什么?!”

冬小夜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被早有准备的我按住了,不然脑袋没准会顶在天花板上,我边帮她擦背,边笑道:“你想哪去了?我好歹也是有妹妹的人,洗衣服晾衣服,接触过女孩子的内衣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实际上,虽然我们是轮流洗衣服,但楚缘的内衣从来都是自己单洗的,为此她还专门在屋里藏了个篮子,盛放换下来的内衣。这阵子已经好多了,不像以前,连晾挂起来的内衣都不许我看,我一直觉得,这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尺寸非常自卑的缘故,就像最近,她与冬小夜、东方三人的内衣经常一起洗,但人家都大大方方的晾在阳台,只有她,晾在房间的窗台上面,害我的房间总是潮潮的,其实虎姐和东方也知道缘由,只是照顾她那嫩嫩的小脸,才有意不揭穿她。

【第548章】二人周末篇之叔叔帮你...

“你以前还替她洗内衣?”

“是啊,”我昧着良心道:“干嘛这么惊讶?我们是兄妹,很正常吧?”应该是正常的吧?我自己也很含糊,因为我和楚缘本来就是不正常的兄妹。

“倒也是啊,前两天我还看到缘缘给你洗内衣...不过,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冬小夜笑道:“那孩子很害羞,很敏感,平时内衣都不肯和我们晾在一起,真难想象她会要你给她洗内衣,嘻嘻,果然,你对她来说,是唯一特别的人,她很信任你。”

不知为什么,话题扯到楚缘身上,气氛一下轻松了许多,擦抹冬小夜的背脊时,我也没有了那种战战兢兢,仿佛老夫老妻一般,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着闲天,不再有丝毫淫荡的遐思与悸动...但我心里还是很羞愧的,因为我从未得到过楚缘那样的信任。

我最近不断反思着一个问题:无法变得像正常的兄妹,原因在于谁呢?或许是我,而非楚缘,总是小心翼翼的迎合她,保护她,这真的是一个合格的哥哥的行为吗?不是,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换取,试图用我的迁就,换取到她的信赖,为此不惜忍受并纵容着她那糟糕的性格...就像闵柔说的,我没有用真实的自己去面对别人,别人又怎么能了解真实的我?而我更加过分,得到了楚缘的信任,却又背叛了她的信任,一直没有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我已经在和流苏恋爱。

“你对她来说,也是特别的人啊,”我将话题的重点推回给了冬小夜,我承认,我是故意回避,但我说的却是实话,“那丫头性格古怪,即叛逆又内向,很少与人亲近,你也看的出来呀,不管是流苏还是墨菲,她都不冷不热的,惟独你例外,她相当黏你...”

“你相信缘分吗?”

“啥?”冬小夜的话题扯的比我还远,我一怔,不答反问,“你信?”

“信,”冬小夜笑道:“你知道什么是缘分吗?对某个人产生了解释不清的好感,就是缘分...这话是我姐刚刚恋爱时告诉我的。”

“你姐她不是...”我赶忙收声,虽然冬小夜从未细说过她姐姐离家出走的原因,却明言她姐姐是被男人欺骗,对冬小夜而言,这是回忆中的禁地。

冬小夜出奇的平静,轻声道:“我姐说,缘分是一条看不见的线,连接在人与人之间,相遇,是唯一的条件...那时我还小,不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她每次和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挂着傻傻的微笑,然后我扎在她怀里,陪着她一起傻笑,再后来,她离家出走了...直到不久之前,我依然觉得我姐太傻了,居然会相信缘分这种东西,但是...”

冬小夜语气一顿,久久不语,熬的我心痒痒的,忍不住问道:“但是什么?”

她慢慢回过头来,与我目光一对,又飞快的转了回去,在视线交接的一刹那,我似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羞涩,不同于被我看到裸体时的那种略带几分强势的羞涩,而是没有半分抵抗力,仿佛多看我一眼就会死掉一般的羞涩,因为只有一刹那,我怀疑那只是昏暗中电视屏幕闪烁的光芒映在她眼中另我产生的错觉。

“但是,当我遇到缘缘后,我相信了,缘分真的是连接在人与人之间的一条线,当两个彼此陌生的人为此而相遇时,那种难以言明的欣喜,确实会令人在回味中,情不自禁的露出傻傻的微笑...”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冬小夜憨憨傻笑时的可爱的表情,是那般甜美,是那般幸福,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共鸣吧?我竟忘记了想说的话。

“解释不清的好感,是难以形容,也无法表达的一种感觉,哪怕你觉得那个人超讨厌、超古怪、超不可理喻,可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接近,就好像背着蜡做的翅膀,去追逐太阳的伊卡洛斯...小楚子,你相信吗?世界上真的有那种明明知道是错的还会一头栽进去的傻瓜,即便知道结局是沉入海底,还是会不可救药的去追逐不属于自己的事物...这就是缘分,孽缘,”冬小夜似无奈,又似感慨,“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总是陪着姐姐一起傻笑了,因为我们姐妹,都是傻瓜...”

心脏的跳动骤然加速,冬小夜的话莫名其妙,但我好像听懂了...

我默默的将毛巾重新投湿,冬小夜偷偷回头看了我一眼,旋儿不易被察觉的轻轻叹了口气,那细微的动作,牵动了我的心弦,在我裹着毛巾的手抚在她背上的同时,我说了一句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的话,“我相信,你就是一个傻瓜...”

冬小夜的香肩剧烈一颤,继而身体蜷缩,簌簌的颤抖着,我吓了一跳,不知她突然之间是怎么了,慌忙的想要一问究竟,却听见了她的抽噎,这妞,哭了...

“小夜姐,你...你没事吧?”难道我说错了话,还是这妞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以为我真的是在骂她?

“没事...”冬小夜赶紧抹了一把脸,装的若无其事,道:“我今天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嗯?”我的脑子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冬小夜左臂搂着酥胸,抬起受伤的右手晃了晃,“我在柳晓笙的宴会上打了人,肯定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吧?”

影响多少是有一些的,毕竟柳晓笙举办宴会的目的是想让别人看到我与他尽释前嫌,姐姐你在他的宴会上大发雌威,难免会有一部分人误以为我明里一套暗里一套,是存心去砸柳公子的场子,要知道,当时闵柔可就站在姐姐你身后,一般人绝对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当然,沙之舟那混蛋不算一般人,但明白这一点的人恐怕不多。

那一酒瓶子,可能会砸出反效果来...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我口中却道:“打就打了呗,柳晓笙出现的不是时候,要不我也得揍他。”

柳晓笙如果真的出来晚了,我和沙之舟肯定会动手,我说的是实话,但偏就有种说谎的感觉,盖因我也明白,在那种场合打架,是不对滴...

冬小夜对我倒是一点不怀疑,沉默了小会,轻声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打沙之舟?”

“这还用问?那家伙长就长了一张欠揍的脸...”我打了个哈哈,见冬小夜反应不大,有点尴尬,违着心讪笑道:“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问的。”

冬小夜突然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的眼睛,哥们正给她擦背呢,准备不足,爪子差点按在她那饱满的乳+球上,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她性感身体的诱惑,这一下子又把我点燃了,鼻腔一热,慌忙的用毛巾捂住脸,急道:“靠——看见啦!”

冬小夜也意识到自己上身赤裸了,羞不可遏,正要逃走,听我如此一喊,怔了怔,旋儿大怒,一把将我脸上的毛巾扯了下来,“我挡着呢,你能看见什么?!”

你细胳膊小手的,能挡得住那两团雄伟吗?半遮半掩留下的悬念,比完全裸露更具诱惑,尤其是双臂抱怀将丰满的胸部挤压变形,那两团粉肉随着身体的颤动产生的形体上的微妙变化,更让我喷血。

“那可要说好,是你让我看的,不是我要看的哦。”

其实我真的睁大了眼睛,反倒是冬小夜浑身不自在了,可这个性格不够女人的女人更在乎身为一个女人的尊严,啐道:“你那算什么反应?我都不害臊你害臊什么?你是大姑娘还是老娘我不堪入目?”

我是怕你发飙!如果看你不需要代价,我干嘛不看?

“是让我帮你擦前面吗?”我将叠好并搭在沙发背上的毛毯扯下来,抖开,一脸淫笑道:“来,小妹妹,乖,把手挪开,让叔叔帮你...”

【第549章】二人周末篇之那个承诺

“来,小妹妹,乖,把手挪开,让叔叔帮你...”

“滚!”冬小夜本来就没褪色的大红脸腾一下子冒出一股水蒸气,嗔道:“我是要和你说正事,你再和我贫我还不说了呢!”

“不贫,不贫...”

见我并未将爪子缩回去,冬小夜大骇,想躲,可惜没有我动作快,我用毛毯裹住了她的上身,然后便退到了沙发的另一端,笑道:“说正事吧,我乖乖听着。”

冬小夜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你这人真是...真是...”

真是啥?冬小夜没说,干咳了一声,她沉声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打沙之舟的原因,但你要发誓,绝对不会将接下来你听到的任何一句话说出去,因为我答应过某个人,会将这个秘密埋在心里一辈子...”

冬小夜的表情非常严肃,我从中察觉到了两件事情,一,她与沙之舟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是恩怨,绝不简单,而且还涉及到了第三个人,二,虎姐很挣扎,对于要不要将秘密告诉我,心理仍有矛盾。

“如果你是担心我对闵柔或者柳晓笙他们没有交代,大可不必,”我笑道:“我说了,他长就长了一张欠揍的脸,这个理由足够了。”

“楚南,你嘴巴坏,心肠好,我知道,但你不知道,”冬小夜黯然道:“回来的路上我什么都没说,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该不该说...”

我安慰道:“你不用勉强的...”

“我是在勉强你!”冬小夜情绪激动的打断了我,见我愕然,她努力平静了下来,“你安静的听我说完,不要再安慰我,否则我会更愧疚...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有两个原因,其中之一,就是希望你替我背这口黑锅,闵柔、紫苑或者柳家人问起来的时候,不要告诉他们我打人的真正原因,我不太会撒谎,而他们都是聪明人,我不知道怎样的谎言才是天衣无缝的...”

我听的不太明白,但我点了点头,因为坚强的冬小夜,又红了眼圈,她在渴望我的帮助...不过这话听着不太是滋味,好像我很擅长撒谎似的。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是怎么调来北天市的吗?”

“你说你在一次扫黄行动中得罪了一个二世祖...”我心里犯嘀咕,那天晚上你喝多了胡闹,还‘强迫’我‘夺’走了你的初吻,事后装失忆,现在却承认记得那天晚上说过的话...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你不是想告诉我,沙之舟就是那个二世祖吧?”

冬小夜紧咬贝齿,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是’字,我更迷惑了,如果沙之舟就是被冬小夜踢爆一颗卵+蛋,并为此落下心理障碍而不能**的家伙,那今晚暴走的,不应该是冬小夜,而是他才更合理吧?

“那天,我...说了谎...”

“说谎?”

“我说我所以踢伤他,是因为抓捕行动出现了一点意外,耽误了一些时间,我赶到现场抓人的时候,卧底的前辈已经被他扒光了衣服...这是谎话。”

“什么?!”我大惊,闪过脑海的第一个想法是,冬小夜为了定沙之舟的罪,诬赖了他,但随即推翻了这种可能,冬小夜的性格是比较冲动,容易过火,以至于很多时候都不像一个警察,但她心地善良,虽然不是那种束缚于规矩办事的类型,却也有着自己的原则,不会去知法犯法的,而且,说实话,我真不觉得虎姐是那种为了铲除奸恶就可以不择手段的人,理由无他,我只是不认为她拥有那样执着的正义感罢了...

别忘了,她当警察的动机,仅仅是觉得这个职业可以为她寻找姐姐提供一定的便利...

冬小夜可不知道我心里的复杂活动,眼中闪烁着仇恨与痛苦,咬牙切齿道:“行动不是晚了一点,而是晚了太多...我赶到的时候,前辈已经被...被那头畜生侮辱了!”

我呆了,对我来说,那是无法想象的画面,一时间,我甚至不晓得该作何反应,同情?还是气愤?复杂难明,唯有一种懊恼,为什么之前没有一酒瓶子茬死沙之舟那个王八蛋?

也许是我的反应太平静,冬小夜感到意外,意外之后,她被我传染了一般,并未情绪失控,反而也逐渐变得平静,轻声说道:“你明白那种事情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吧?意味着从此以后你必须生活在周围那些世俗的目光中,警察的职责?为了正义而牺牲?谁会歌颂你?或者鄙夷,或者同情,你能看到的眼睛中,注定只有这两种色彩...前辈无法接受那样的未来,所以求我隐瞒了这件事情,没有指证那混蛋强+奸...”

听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一个大概,“你答应了她了?”冬小夜所谓的秘密,指的就是这件事情吧...

“我们原本以为,以强迫手段组织**的罪名一定能告倒他,可是...”

可是沙之舟直到今天依然逍遥...我能够体会冬小夜的心情,“有人替他背了黑锅,洗清了罪责...”

“是...”冬小夜凄楚的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清白是可以花钱买的——在金钱与权势面前,正义就像个笑话,前辈心灰意冷,宁可自寻短见,也不愿再站出来告沙之舟强+奸...”

“她死了?!”

“有目击者证明,她是在擦玻璃的时候,失足从阳台上摔下去的,可我知道,她是自杀,她是故意伪装成意外的,”冬小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突然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前辈至死也不愿让人将她与沙之舟联想到一起,难道要我去揭穿那件事情吗?楚南,你教教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也许,我会和你做出同样的选择...从情感上讲,人已不在,难道还要她的名誉受到损害吗?从现实分析,死无对证,仅凭冬小夜一面之词,告的倒沙之舟吗?

在医院里,闵柔告诉我,她之所以没能制止冬小夜与沙之舟动手,原因便是太过突然,当她发现沙之舟与冬小夜搭讪的时候,冬小夜已经抓起酒瓶砸下去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换做我,不,换做任何人是冬小夜,当时恐怕都难以压抑那沉积在心底的愤怒。

他是强+奸犯,但冬小夜却不能说,她并不是坚守着对朋友的承诺,她只是对残酷的现实无可奈何...

我轻轻的拍着冬小夜的背,任由她在我怀里大声的哭泣,她需要释放,释放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恨。

她哭了很久,终于止住了泪水,看到我的胸前被她哭湿了一大片,她不好意思的向后挪了挪身子,从毯子下钻出左手,接过我递给她的毛巾,边擦着脸,边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姓沙的不告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前辈的‘意外’,担心把我逼急了,我会跟他‘鱼死网破’,将他强+奸的事情揭出来,当时沙家已经是麻烦缠身,处境非常的敏感,实在禁不住任何风浪了,不然沙之舟被我一脚踢碎了卵蛋,可能这辈子都碰不了女人了,又怎会轻易放过我?”

“处境敏感?”我想起了张明杰晚上说过的话,“与他老子栽进去...不是,与他老子伏法有关?”

冬小夜点头,“其实将我调走,与姓沙的施压没有太大关系,主要是局里领导的意思,毕竟我才开始参加工作,他们担心我无法接受前辈的离去,虽然大家都没有说出来,但谁都觉得前辈的意外肯定有隐情,沙家的案子当时跟到了一个关键时刻,领导一是怕我冲动误事,二是担心沙家被逼到穷途末路,疯狂报复,会对我的人身安全有威胁,三,也是想要我换个环境,对心理治疗有所帮助...所以我来了北天,没想到我才离开不到两个月,沙家就垮了,可我一点不觉得高兴,沙之舟的父亲固然死有余辜,但他不过是一只替罪羊,包括沙之舟在内的更多败类,依旧安然无恙...”

说到这里,冬小夜无奈的笑望着我,“龙啸天的案子,简直就是沙家那案子的翻版...”

【PS:对不起!!!俺食言了,昨晚在外面睡着了,早上才爬回来,先码一章,算是补上昨天的,今天那章争取晚上发上来,大家勿喷啊,谢谢了】

【第550章】二人周末篇之色心色胆

“龙啸天的案子,简直就是沙家那案子的翻版,”冬小夜无奈的笑道:“也许林队将我排挤在外,也是怕我参与进去会想的太多吧,当然,我和你,以及你和许恒的关系,肯定是最主要的原因,现在想一想,许恒的脱逃,未必是一件坏事,正是因为他跑掉了,我们才能在抓捕到他的同时,去核实与调查他提供的龙啸天的犯罪档案,倘若在展开调查之前他即落网,一定会有很多阻力出现,迫不及待的把罪名给他扣实,就像当年沙之舟的父亲一样...楚南,我说一句身为警察不该说的话:如果那天晚上换做我是你,我也会故意放走许恒的,因为,我真的不想看到历史的重演,我真的不想对这个社会彻底的绝望。

我绝对信任冬小夜,但我绝对不会上当,这妞哭够了闹够了,又玩起大智若愚的伎俩了,“我故意放走许恒?小夜姐,您太高估我了...”

“是吗?”冬小夜似笑非笑道:“我倒觉得我一直都低估了你。”

“你说告诉我这个秘密有两个原因,一是让我替你编个瞎话去跟闵柔、柳公子他们解释,还有一个是什么?”信任是一种默契,默契是心照不宣,我不承认亦不否认,直接转移话题。

冬小夜叹了口气,“楚南,你真的是个怪人,看似平凡简单,可一些想法和行为,让人完全无法理解...但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这个话题,我以后不会再提,你也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让我为难。”

只从这个警告,就足以见得,冬小夜不是一个好警察,但她是一个好女人,好朋友。

这妞莫名其妙的站起身来,然后莫名其妙的鞠躬九十度,“对不起!”

哥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对不起?你给我鞠躬干嘛?折我寿啊?”

冬小夜不让我托她直起腰来,向后闪了一小步,似乎上边裹了条毛毯以后,她就忘了长裙已经褪到了腰际,这一扭一晃,就听‘哧溜’一声,我俩不约而同的低下头,望着褪到她脚底下的裙子,我想笑不敢笑,她想叫又没好意思叫,那个尴尬啊。

“咳,没事,没走光,你不应该说‘对不起’,而是‘谢谢’,谢谢我给你裹了一条毯子...”

毯子遮到她的膝盖,确定自己真的没走光,冬小夜有些庆幸的舒了口气,没理我的调侃,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知道沙之舟为什么会在北天出现,但以他的性格,今晚的事情不会善罢甘休的,极有可能来找我的麻烦,而咱们俩现在是...又是那种关系,说不定会连累你...我很后悔今晚打了他,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告诉你原因,即不是我打人的借口,也不是想解释什么,只是不想你稀里糊涂的被我连累。”

我都被人连累习惯了...哥们正想展现一下男人的胸襟,客套两句,不想冬小夜语气一转,又道:“不过现在不要紧了,咱俩已经扯平了,如果你没给我裹这条毯子,我不用谢谢你,而是该你谢谢我,让你大饱了眼福~”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往常被我占点小便宜就会进入暴走状态的虎姐居然自己开起了这么有挑逗意味的玩笑,难得她刚刚大哭一通,此刻便有这种心情,哥们自然不会退缩,“你别想含糊过去啊,你也说是‘如果’我没给你裹毯子了,可你现在裹着毯子呢,我没大饱眼福,咱俩怎么扯平了?”

冬小夜脸蛋红红,却一脸鄙夷,“我给你看你敢看吗?”

小瞧我?哥们翻着眼皮道:“我又不是没看过!”

一提这个,冬小夜来气了,又羞又怒道:“你也就偷偷摸摸来能耐,看过又怎么样?还不是假装梦游,坐在马桶上吹口哨,眼皮都不敢抬一下!你明目张胆的看过吗?老处男!”

“你说谁是老处男?!我...我...”

“你怎么样?”

险些中计!虽然我已经摘了处男这顶耻辱的帽子,可这话不能说,尤其不能跟冬小夜说,这妞跟流苏死铁,一准会把我出卖,而且,说句实话,被紫苑下药破了处,这事实在张不开嘴,最重要的是,我自己都很难接受那种事实——当时迷迷糊糊的如坠梦中,完全没有实感,更像一场春梦...

“你敢让我看,你就不用担心做老处女了!”

情急之下,不及细想,口无遮拦的喷了一句,出口的同时我就意识到了不妥,这话绝对过火了,‘老处女’对冬小夜来说,是绝对的禁语!

果不其然,冬小夜眼睛瞪的像铜铃,气息粗重的像饿了三天终于见着猎物的老虎,一股子暴戾之气逼的我寒毛倒立,腿肚子打颤,“你再说一次看看?!”

我又干咳一声,坐回沙发摆手笑道:“大家都是开玩笑嘛,当真就没意思了,来来来,看球吧,都补时了。”

某妞被戳疼了心里的脆处,怎肯罢休?非但没把裙子提起来,还退了一步,把电视挡死的同时,用脚尖一挑,美腿轻踢,将那裙子精准的撩到我怀里,我不解她这是什么意思,刚要发问,这妞又从裹身的毛毯里伸出左手,手里拎的,赫然就是那白色的蕾丝胸罩!

“谁跟你开玩笑呢?姓楚的,现在老娘里面什么都没穿,我晾给你看你敢看吗?”虎姐有点较真了,不依不饶道:“别说我看不起你,你要是真的敢看...”

“我要真敢看你怎么地?”对付冬小夜,退让没用,得逼,她横,你要比她还横,她厚脸皮,你就要比她还厚脸皮,超越了她的底线,她自己就会撤退的,这是我和她吵闹至今总结出来的经验,如果我说我不敢看,她反而会得寸进尺。

莫说冬小夜一个人,就是她与楚缘、东方三剑合璧,吵架也很少赢过我,当然,打架不算...

“你要真的敢看,我就...我就...”换做平时的冬小夜,一定会说‘我就宰了你’,如此一来,我便可以宣布胜利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有点反常的她竟然将反常进行到底,憋着大红脸冲我叫嚣道:“老娘我就豁出去失身给你了!是男人你就说到做到,只要你够胆碰我,我反抗一下,叫我永远找不到姐姐!”

如果是玩笑,未免太过,冬小夜竟然以她姐姐起毒誓,可说她认真,未免又太儿戏,脱光光让我占便宜,是冬小夜的性格吗?我感觉到某个地方不太对劲,但具体是哪里,又说不上来,因为我的大脑根本顾不得转动,虎姐哗啦一抖,将裹在身上的毛毯在身前展开,这妞玩真的!我腾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与她之间,仅隔着一条展开的毛毯,毛毯后面,便是她赤裸的身体,“喂,小夜姐,你玩的有点过分了啊,你这是挤兑我!这么玩下去咱俩谁都不好下台阶!”

虎姐的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抬起,每抬起一根,我的心便跟着猛跳一下,只剩拇指与食指颤巍巍的捏着毛毯的一角时,我已经快要窒息了,这妞仿佛看透了我的色厉内荏,得意的笑道:“你怕了?”

“你搞清楚,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吃亏的又不是我,我怕什么?”

“你真的敢看?”

难道是我的错觉?此时此刻,在冬小夜脸上,我找不到一丝羞涩,她沉着的目光,就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固执,而勇敢...

我没回答,但男人的尊严趋势我点了点头,就在同时,冬小夜完全张开了左手,在毛毯掉落的一瞬间,我又放弃了一个男人的尊严,飞快的转身一百八十度,把眼泪往肚子里咽,麻痹的,这妞果然是玩真的!

可能这么说很像是借口,但哥们还是要说,不是我不敢看,而是我不能看,我不会说‘因为一个玩笑就趁机去占女孩子便宜很无耻’这种好像正人君子般的借口,因为我不是君子,我承认我没有推倒冬小夜的勇气,但如果是玩笑的话,恐怕我不止会过过眼瘾,占点手脚上的小便宜也是极有可能的,是的,如果冬小夜真的是在开玩笑的话。

虎姐太认真了,所以我不能看,我不明白她为何不自重,但我要尊重她。

尽管如此,听见这妞在我身后仰天长笑,我他+妈还是一肚子的不爽,丫太嚣张了!

“怎么样,我就说你不敢看吧!哈哈哈哈,小楚子,我太了解你了,有色心没色胆~”

【PS:终于赶上了...俺木食言哈】

【第551章】二人周末篇之只是犯傻...

“怎么样,我就说你不敢看吧!哈哈哈哈,小楚子,我太了解你了,有色心没色胆~”

哥们额头的青筋差点爆掉,忍受着屈辱,说道:“你胆子大行了吧?赶紧把衣服穿起来,或者把毯子裹上。”

冬小夜还在挑衅,“现在不吹了?你刚才的牛气呢?你不是说要推倒我吗?”

不自重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我真的开始生气了,“你有完没有?玩笑就是玩笑,顶顶嘴笑一笑就完了,你还真脱?这样以后谁还敢和你开玩笑?就算把你看光了我吃亏吗?你是女孩子,在这种事情上较真,你傻不傻?”

冬小夜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佯装惊讶,道:“你生气了?”

“没生气!”我没掩饰情绪,冬小夜明知故问,我火更大了。

“好啦好啦,我承认我玩过火了,别生气了,”冬小夜用哄孩子的口吻道:“行了,我穿上衣服了,你转过身来吧,用后脑勺教训我,感觉怪怪的。”

这么快就穿好衣服了?我咋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啊?心里如是想着,我却本能的转过了身子。

目光一触,冬小夜羞赧的回避,侧目斜瞥,俏面酡红,宛如醉酒,双臂背在身后,两条修长的美腿紧紧的并拢,并因为紧张而轻轻的蠕动,那光滑平坦的柳腰,如水蛇一般,自然而充满了诱惑的小幅度扭动着,胸前的傲然挺拔,让人怀疑地心引力是否存在,粉红色的乳+蕾暴露在空气中,是如此的娇嫩与鲜艳...

这妞从上到下,就只有小小一片白布遮身,遮住的也仅仅是两腿间那片神秘的黑森林,且因为偷工减料的太过严重,甚至有些枝叶已经蔓延了出来...

据说人体某处毛发旺盛,是性+欲强烈的表现,莫非虎姐便是...呸呸呸——现在哪里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这妞竟然骗我,又开这种不自重的玩笑,她哪儿穿衣服了?那裙子还在沙发上丢着呢!

“你...唔——”

虎姐第二次强吻了我,这妞不等我跟她算账,裸着身体扑进我怀里,照我嘴唇上就是一口,我要推开她,可手才碰到她赤裸的肌肤,她便浑身一颤,鼻息一窒,从嗓子中发出一声低吟,娇媚至极,我哪还敢碰她?两手顿时不晓得该放在哪里才好,这稍稍一愣神,被虎姐‘趁虚而入’,嫩舌钻进了我的口腔。

我太窝囊了我,第一次性经验不是推倒女人,而是被女人推倒,这也就罢了,现在连一直被我欺负的冬小夜也开始反过来欺负我了,上次是醉酒强吻,还有情可原,此时此刻呢?几罐啤酒灌得醉你吗?!

男人是自制力很强的动物,然而一旦失控,亦会成为最凶猛的动物,擦背已经擦的我欲火焚身,再将如此一具性感的娇躯塞到我怀里,还能忍耐的话,我就不是楚南,而是柳下惠了。

冬小夜肯定不正常,但我的脑子已经停止了运转,一万个为什么都被抛到了脑后,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爪子找到了归宿,那如丝绸一般水嫩光滑的后背,让我欲罢不能的抚摸着,而冬小夜,则更加投入的吻着,仿佛接吻是比呼吸更重要的事情,我已感到了晕眩,相信她也如此。

人是贪婪的,开始的时候,潜意识里还有些挣扎,可很快我就彻底的成为了欲望的俘虏,不再满足于已经摸了一个晚上的后背,我的爪子逐渐向下移动,钻进了那小小的布片中,抓一抓,捏一捏,享受着虎姐臀部的肥硕与紧致。

虎姐羞的闭上了眼睛,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她脸上散发的热气,然而当我的手指好奇的摸进那两半浑圆中间的缝隙时,她突然抓住了我作恶的手腕,“你...”

哥们被她吓了一跳,装糊涂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冬小夜哪好意思揭露我的下流龌龊啊,见我低头瞄她胸脯,她大羞不已,手边没有东西遮掩,她选择与我贴的更紧,“我更正一句话,你不是有色心没色胆,你胆子很大...”

这算是变相的讽刺吧?我讪笑道:“所以我警告过你,别犯傻,这种事情,男人是不吃亏的...”

“但你没敢看我,”冬小夜将头枕在我肩上,对着我的脖子吹了口气,“是我骗你看的。”

痒痒的热气让我浑身一激灵,下面小楚南已经竖起了大旗,冬小夜肯定早就察觉到了,她都没有刻意躲避,我就更没有那个必要了,“小夜姐,你为什么...”

话未说完,冬小夜抬起了她受伤的右手,用唯一没被包扎的拇指压住了我的嘴唇,“小楚子,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吗?”

我一怔,旋儿情不自禁的笑了,世事真的难以预料,我们并没有美好的邂逅,第一次见面,我便对她恶语相向,而她则拔枪顶着我的脑袋,本以为遇见的是这辈子最讨厌的人,然而现在却彼此相拥...

“当然记得,先是差点被你开车撞死,后来又险些被你开枪打死,你还诬陷我是什么‘北天艳照门’的主谋,企图将六起**妇女勒索案都扣在我脑袋上...”

提起那天的事情,冬小夜有点脸红,“你记仇记得倒挺清楚,那你怎么不记得你态度嚣张,张嘴就问我晚上是不是吃屎了啊?”

“你不是也记得挺清楚吗?”和冬小夜斗嘴斗习惯了,挺温馨的搂在一起,却不自觉的算起了老账,“我说话是不好听,但起因是你带着墨镜高速转弯,差点撞死我和墨菲,这也就罢了,您老一下车,不由分说就冲我吼,我能不来气吗?”

很意外,冬小夜并未否认,而是反问我道:“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那么大火气吗?”

“为什么?”我自问自答:“你好像说过,是因为那个北天艳照门案,你去找受害人了解情况,结果人家请你吃了闭门羹...”

“那是一方面原因,”冬小夜恨恨说道:“我最不能接受的,是那些女人为了自己的面子,就包庇蹂躏了她们,可能还会去蹂躏更多女人的人渣败类!”

我猛然恍悟,便听冬小夜问道:“你不觉得,她们与我的前辈很像吗?我不想看到再有人发生她那样的悲剧,我恨她们的懦弱,但我更恨那种被欲望支配而轻薄女人的色狼!”

我本能的将屁股小幅度的翘起,小楚南正在轻薄虎姐,天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飙让我也像沙之舟那样碎颗蛋蛋从此不能**啊...

虎姐嫣然一笑,“你刚才说,我被你看到,是吃亏,是玩笑过头?不是...我只是犯傻...”

我听不懂了,“犯傻?”

“缘分,是解释不清的好感,缘分,是连接在人与人之间的一条线,相遇,是唯一的条件...”冬小夜喃喃的重复着她方才说过的话,“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只能用糟糕透了来形容,查入室抢劫案与你第二次遇见,就在这张沙发上被你占了便宜,更是恨不得杀了你,你完全符合我最痛恨的那种人的所有条件,后来我约你比试,不单是因为我咽不下被你吃豆腐的那口恶气,而是真的想制造个机会狠狠的修理你,你一拖再拖的敷衍我,也让我的这种欲望越发强烈,甚至欲罢不能...”

哥们额头冒汗,怪不得冬小夜那时对我锲而不舍的,我还YY她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了,找借口和我见面呢,原来恰恰相反,她是恨我恨到压抑不住的想要海扁我一顿的心情...

【第552章】二人周末篇之假戏真做

“你与苏苏谈着恋爱,又和墨菲暧昧不清,紫苑跟你的关系也不仅仅是青梅竹马那么简单吧?而今天晚上,多少能看出,闵柔对你也有点意思,说把你当朋友,却又平白无故的告诉你她没男朋友,也没谈过对象,多么明显的暗示啊,就差明说她不想当剩女,跟你凑合凑合算了,还有,萧家大小姐清清楚楚的警告过我,你是她的人...远的不说,家里这个小东方,怕也情窦初开,对你动了感情...”

“你给我打住吧,”我哭笑不得,道:“你真敢说,闵柔什么的就算了,东方才十六,照你这意思,但凡我生活中出现的女性,全跟我有一腿呗?”

“我没说有一腿,我只是说她们对你有好感,男女之间的那种好感,”冬小夜一脸认真的说道:“十六岁怎么了?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她最近经常偷偷的看你,每次被我察觉,她都脸红...”

别说女孩看男人被识破会脸红,男人看女人被捉到也会脸红吧?偷偷观察?说的好像含情脉脉似的,实际上那目光和杀人光线差不多,充满了愤怒与怨恨,作为被诅咒的对象,我怎么会察觉不到东方怜人的视线?仅仅是没有揭穿她罢了,因为我知道,她那种目光,是源于楚缘最近的反常,她清楚那是我造成的,所以只能干瞪眼,大概是楚缘不许她跟我算账...

“看两眼就是喜欢上了?你和缘缘也经常瞄我,难道你们也喜欢我?”

冬小夜脸蛋一红,竟没有否认,“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如果你不好色,你对她们没有欲望,为什么你身边会有这么多女孩子?为什么你不能为了流苏去婉转的拒绝她们?可奇怪的是,我越看你不顺眼,越没有办法真正的讨厌你...在潜龙庄园被挟持时,你替我强出头,用你的一条命换了我与墨菲两条命,仿佛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我陷进来了,我开始对你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帮晨姐,帮苦儿,帮舒童,甚至是帮柳晓笙兄妹,你做的很多事情我都无法理解,但那些都是对的,然后,你帮我,无论是王杰的事情,还是今晚的事情...我知道,我已经不可救药了,我明明不了解你,但我偏偏觉得我可以理解你,很怪,很奇妙,是,那就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好感...”

这是表白吗?

“这是缘分吗?”

你陷进了哪里?

“我陷进了什么?”

惊人的共鸣,让我怀疑冬小夜是不是窥探到了我的内心,我想问而不敢问的,她问了,不是问我,而是问自己。

强势的女警裸着身子依偎在我的怀中,娇羞无限,我的口中还残留着她津液的芬芳,回味着她刚刚的反常,我问道:“现在...你有答案了?”

冬小夜双手用力推住我的肩,向后仰身,我忙紧紧搂住她的纤细的腰肢,否则她一定会仰面摔倒,她那饱满的胸部再次暴露在我的视线当中,这妞羞不可遏,却不无一点自信与得意,不再回避我的目光,浅笑着小声说道:“也许有一天我会清醒,也许,我会一直这样傻下去,很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认为我现在是正确的。”

是有意还是不好意思?我可以感受到冬小夜对我的情意,可她偏就不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她根本不期待我的回答...我是这么认为的。

冬小夜回头瞄了一眼电视,旋儿轻轻挣脱我,抓起沙发上的长裙,简单的遮住了身体,羞羞的笑道:“比赛踢完了,特别服务也到此结束,当做你替我擦背的报酬吧,我去睡了,晚安!”

不继续给我吃豆腐了?哥们有点遗憾,但也松了口气,现在已经擦出火了,再继续下去,说不定我真的会推倒虎姐。与方才逃进浴室不同,她仍然是逃,可这次,不是因为心中藏着秘密,而是因为说出了心中的秘密...

“小夜姐...”

“楚南——”跑回房间的冬小夜探头出来,明明是同时张口,我却觉得她是故意阻止我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认为我是自作多情,在你开口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刚才转播的那场球,是巴萨对国安吗?比分是几比几?”

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电视屏幕,但脑袋还没转过去,屋里骤然漆黑一片,我竟没注意到,遥控器什么时候跑到了冬小夜的手里,那妞将电视给关了!

冬小夜脸儿红红,似嗔似羞的瞪着我,让试图作弊的哥们尴尬不已,便听她淡淡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说...那个...晚安。”

这妞笑了,乖乖的点点头,甜声道:“晚安。”

光线被门缝夹断,我亦像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对这具腹内欲火焚烧的身体的控制权,颓废的趴在了沙发上,我摸着自己的脸,那因为羞愧而散发的温度差点溶化了我的手掌——被冬小夜看透了!

冬小夜知道,给她擦背的时候,我根本没看过电视,而比一场足球比赛更能吸引我的,在这个房间里除了她还有什么?

虎姐知道,我对她,是有感觉的,当一颗心全部栓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时,已经成为了比语言更加诚实与准确的回答,所以虎姐才没有问我是否会接受她,因为她知道,我的回答一定是否...那是虚伪的回答,她不需要,因此,她用这个问题堵住了我的嘴巴。

擦背,脱衣,亲吻——这些都是冬小夜对我的试探,难怪她将玩笑当真,说我只要够胆碰她,她绝不反抗,否则‘永远找不到’姐姐的时候,我觉得哪里不对劲呢,如果我也将玩笑当真,趁机去占她的便宜,那我和她最讨厌的沙之舟那种人还有什么区别?不反抗?她不杀了我才怪!那个毒誓,是对我的引诱,或者说考验!

而后来的亲吻,则是为了确认我对她的感觉...

迷恋与尊重,是让我百口莫辩的回答。

我与冬小夜的关系,终于在今晚发生了改变。物理距离与心理距离真的存在必然关系吗?我不确定,但毫无疑问的是,我与冬小夜,是因为物理距离的接近,逐渐拉近了心理距离,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

假戏真做,虎姐陷进来了,可能,我也陷进来了...

“楚南——”

“啊!”我腾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转头看去,虎姐换上了睡衣,俏生生的站在房门口,“怎...怎么了?”

虎姐抬手将电视遥控器丢了过来,我手忙脚乱的接住,人差点掉到沙发低下去,便听虎姐轻声道:“这个周末,家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嗯?”我心话道,昨晚就是你我两人在家可怜巴巴的煮方便面吃啊...

虎姐见我一脸茫然,粉面一红,道:“没什么,我睡了。”说罢,转身回房。

我一脑袋浆糊,半天没见她关门,我心里一动,旋儿涌起一个荒唐的想法,虎姐强调只有我们两人在家的意思,不会是...

丫还是警察呢!这不是蛊惑我犯罪吗?!

【第553章】二人周末篇之‘火’烧带鱼

我也说不清,我到底是被吵醒的,还是被滚滚的浓烟熏醒的,总之我是非自然醒,一睁眼就看到屋顶漂浮着厚厚的白色烟团,厨房传出嗵哩哐啷的巨大声响,哥们警惕性可能不强,但反应还算不慢,‘火灾’两字闪过脑海,我敏捷的一个翻身...

“啊——唔!”有点迷糊,以为自己睡在床上呢,结果从沙发上掉了下来,脑袋撞在了茶几上,疼的我眼泪直流,于此同时我听到了厨房有人咳嗽,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免痛呼惊动了那人——家里进贼了?!难道是某个仇家寻上了门,想放火把我烧死,伪造成意外?不对呀,这种事情应该偷偷摸摸的来吧,这个动静未免太大了,明显是在砸东西啊...

“咳咳咳咳——”

就在我摸到手机,犹豫应该打110还是119的时候,从厨房中冲出一手拎菜刀、面如黑炭的‘犯人’。

“谁啊你?!”我认出来了,但还是不可置信的吼问了一句。

丫鼻涕眼泪齐流,见我趴在地上瞪着她,她先是费解,旋儿才注意到手里举着的那把明晃晃的菜刀,赶忙藏到身后,故作淡定的说道:“你醒了啊,再等一会就能吃饭,你先洗脸去吧。”

“洗脸?我看应该先灭火才对吧?!”如果不是看到她右手裹在一起,只看那张黑乎乎的脸,我还真认不出来这是虎姐,“你搞毛啊?”

虎姐用袖子擦着鼻涕眼泪,道:“做饭啊。”

“做饭?”我捂着脑袋爬起来,“你连方便面都煮不好,你会做饭?”

“谁让你不起的?!”虎姐接话挺快,两眼一瞪,明显有怨气,“房间里没床吗?睡沙发...”

“房间?”虎姐一提,我才想起我为何会睡在沙发上,讪讪一笑,习惯性贫嘴道:“你说哪个房间?

虎姐脸上黑乎乎的,不知道脸红了没有,反正是没敢接我的话茬,指着墙上的挂钟,颇有恼羞成怒的嫌疑,“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一点!你不饿老娘还饿呢,总得弄点东西吃吧?”

真的是一点,我居然睡到了晌午!莫说冬小夜肚子饿,我的肚子也在叫唤...

“那你把我喊起来不就行了?要不就出去买点吃。”

“你睡的像头死猪,我喊得起来吗?出去买?老娘的任务是二十四小时贴身监视你,吴乐峰约你今天吃饭你当我不知道?天知道你真睡假睡,是不是想趁我一不留神,偷偷溜出去啊?”

我就纳闷了,莫非我昨晚是做梦?脱衣服勾引我,对我表白时那个羞涩而又多愁善感的冬小夜去哪了?张嘴闭嘴的‘老娘’,比平时还泼辣,难道她是生气昨晚给我暗示后,我没有溜进她房间?极有可能,那等于否认了她的魅力啊...

丫一点自觉都没有,殊不知她给我出了多大一个难题,我一整晚都在欲望与理性之间挣扎,哪像她,倒在床上没十分钟就响起了打呼声,让我严重怀疑,‘二人周末’的暗示和‘忘记关门’其实也是对我的一种试探或者考验...

“人家大明星说说而已,你还真以为他用我请吃饭啊?”那一股烧胶皮的味道着实令我不放心,“你真的是在做饭?这是什么味儿?”

“带鱼,缘缘回家之前收拾好了放在冰箱里,让我烧给你吃的。”冬小夜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思,似乎是楚缘让她下的厨房,那么做成什么样子都不用她负责似的,话说,这妞肯定没跟楚缘说她不会做饭,如果让楚缘知道她把自己心爱的厨房祸害成火灾现场,一准暴走!

“这个味儿是带鱼?!”

冬小夜脑袋一垂,小声道:“烧糊了的带鱼...”

“那这烟呢?”我端起昨晚给冬小夜擦背时端出来,现在依然摆放在茶几上的水盆就要冲进厨房,“这是烧糊了吗?是烧着了吧!赶紧让开,我去灭火!”我的神啊,这房子可是我租来的,真的失了火,房东太太非跟我拼命不可。

“不用了,”冬小夜绝对是故意挡住我的,“火猛了点,油放多了点,锅子着了,不过没事,我已经用水浇灭了,这不是烟,是水蒸气,放心吧,没着火...”

锅着了?浇灭了?哥们一脑门黑线,真亏这妞说出的口...

望着桌上的饭菜,哥们无语了...怪不得虎姐不愿意我进厨房呢,饭菜已是如此的惨目忍睹,制造出这饭菜的厨房便可想而知了,估计与二战的战场有一拼...

且不说盘子里那黑乎乎干巴巴并且散发着刺鼻味道以及某种诡异气体的东西到底是‘红烧带鱼’还是‘火烧糊鱼’,我指着面前汤碗里那像极了流苏醉酒后喷出来的呕吐物的半凝固状物体,问道:“主食是这个?”

刚刚洗过脸在我对面坐下来的冬小夜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眼睛根本没有看着我。

我问道:“这是什么?”

此妞含糊其辞,“面...”

我咄咄逼人,“什么面?”

虎姐脑袋快垂到桌子底下了,“方便面...”

我已经气结,可还是忍不住想要扒掉她的尊严,这比昨晚想要扒她衣服的冲动还要剧烈一百万倍,“煮的?”

“...泡的...”

天啊,这妞太极品了!红烧带鱼,搭配的主食居然是泡方便面!因为泡的时间太长,已经膨胀成了一团面糊...

我发自肺腑的感慨道:“你的厨艺是地狱级别的...”

“喂,姓楚的,你有点良心行不行?!”冬小夜抬起受伤的右手,道:“老娘是第一次下厨诶!而且是一只手,没有功劳和苦劳,至少有一份心意好不好?你就不能拿出点男人的胸怀,说两句好听的只当哄我开心吗?”

我夹起一段带鱼,问道:“你是想我像八点半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一边吃着难以下咽的不明物体,一边夸赞女主角的厨艺吗?”

冬小夜脸一红,却点了点头。

以虎姐的性格来说,这无疑是默认了做饭是为了哄我开心,我不由心中一荡。

本以为虎姐昨晚是因为重遇沙之舟,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导致心绪复杂,不承重负才一时冲动对我告白,是偶尔的脆弱导致的,休息一晚,今天就会恢复如常,而事实也是如此,她对我的态度一如既往的糟糕,但是在某些暧昧的问题上,她的反应却不再是完全的排斥和抵抗,而是一定程度的选择了沉默...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不可能,”我道:“我绝对不会自讨苦吃,做那么蠢的事情...”

“为什么?!”冬小夜反问之后,突然意识到了这话太露骨了,掩饰一般说道:“你还没尝过,怎么知道一定就不好吃呢?是焦了一点,但我敢肯定很入味儿...”

我不否认,倘若这盘菜是流苏或者墨菲的杰作,即便再没卖相,再难以下咽,我也会像个傻帽似的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猛夸猛赞,俗套的向狗血剧里的男主角学习的,不,哪怕是昨晚之前冬小夜将这盘极品菜端上来,我想我也不会这么不给面子的。

没错,我对冬小夜有着男女之间的那种好感,是花心的本质还是她独特的魅力吸引了我,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流苏的感情是认真的,所以,其他的都是错误的,这样的错误,有墨菲,有紫苑,已经足够了。

的确,被冬小夜看透的我,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都是虚伪逃避,那么,就只能用行动告诉她,她的选择,是错的,我不值得她付出!

“这是常识性的问题,焦糊的食物中含有致癌物,吃这玩意儿是自杀,你也别吃,倒掉。”我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盘子。

“别——”

冬小夜慢了一拍,没能阻止我将焦糊的带鱼倒进垃圾桶,她整个人像根木头一样呆住了。

“泡面也别吃了,都泡成面汤了,而且也凉透了...”

我以为冬小夜会阻止我,可这妞只是毫无表情的看着我敛走了她那碗面,什么都没说,空洞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我实在受不了内心的谴责了,将那两碗面汤端回厨房,说道:“你不会做饭是事实,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吃也是事实,但如果我吃了拉肚子你觉得开心的话,我也不介意硬塞下去的...”

【第554章】二人周末篇之明星朋友

“你不会做饭是事实,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吃也是事实,但如果我吃了拉肚子你觉得开心的话,我也不介意硬塞下去的...”

这话说的有点滑头,如果我吃了,冬小夜当然会高兴,但绝对不是因为我拉肚子,所以听我这么一说,她忍不住跟进了厨房,“你是在讽刺我吗?楚南,你不觉得你太现实了吗?难道我不知道我不会做饭吗?就因为我不会,所以我才想尝试!二十六年,活到今天我才第一次有了进厨房的欲望,我已经放下所有的矜持了,只有那么小小的一点期待,为什么你都不懂?!”

我不敢回头去看冬小夜强忍着眼泪的样子,她那好像浸水海面一样的声音已经让我心软了,我暗骂自己没出息,连硬起心肠这么简单的事情也无法做的彻底,“我懂...”

冬小夜怒道:“你懂什么?!”

“不去外面吃,不去外面买,也不叫外卖,都是故意的,叫不醒我,监视我,这些理由听起来就很牵强...”因为楚缘的关系,一向空荡荡的冰箱里井井有条的摆放着各种新鲜的食物素材,我取出一个西红柿,转身丢给了冬小夜,笑道:“你就是想向我秀一秀你的手艺,可是很遗憾,就那饭菜的味道而言真的没有什么可表扬你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很诚实,睁眼说瞎话我可做不到,你的红烧带鱼做的真的很糟糕,但是...我很感动。”

冬小夜的脸红的就像她手里的西红柿,“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心中暗叹,脸上笑着,道:“现实不是拍电视剧,你饭菜里面的心意我收下了,但那饭菜真的不能吃,吃了真的会死人的,作为回报,还是让我煮饭给你吃吧。”

冬小夜羞的不知所措,“饭菜里有什么心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女人,一种可爱又不可理喻的奇怪生物...我不明白你生气,我明白了你又装不明白,你丫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啊...我哭笑不得,算了,洗菜。

看我笨拙的将黄瓜切成片,只有一只手可以帮忙的冬小夜抓起条抹布就要给我擦汗,拜这妞所赐,厨房里的温度仍居高不下,变了味的潮湿空气更像有了质量一般,没怎么活动,就把人逼出了一身的汗。

我躲过那条油腻的抹布,没好气道:“拿什么擦呢,你闻闻那上面什么味?”

“忘了,我刚才用它擦锅来,好腥!还有股焦味儿!”冬小夜一皱眉头,直接将抹布丢进了垃圾桶。

我忍了忍没好意思说,只是擦了一下锅就把你熏成这样了,刚才你可是期待我把锅里的玩意儿全吃下去啊...

“瞧你用刀这笨样儿,还不如我呢,你真的会做饭?”

“不会,”我自信满满道:“但肯定比你强,没吃过猪肉我好歹见过猪跑,缘缘做饭时我也是打过下手的,别把我和你这种只会坐在桌上等吃的货色相提并论。”

“你说谁是只会等吃的货色呢?”冬小夜照我屁股轻轻踢了一脚,旋儿自卑的叹道:“果然,女人不会做饭是不行的...吧?”

作为一个思想传统的男人,我绝对不会说‘当代女性不会做饭也没关系’这样的话,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人,应该是后妈那种类型的,要入得厨房出得厅堂。

人每天都要吃饭,而且一天要吃三顿饭,顿顿都凑合,岂不是对人生最大的摧残?可惜的是,流苏那丫头的厨艺也很一般...都怪后妈,厨艺太好,把我的嘴巴惯坏了,即便是家常便饭,我的要求也极高,至少,也得达到楚缘那样的标准才算及格吧?

“不会做你还不会学啊?谁也不是一生下来都带着厨艺。”

冬小夜嘴巴一翘,不服气道:“拽什么?你还不是和我一样!”

“绝对不一样,”我道:“我手艺再潮,做出来的东西也还在食物范畴以内,你做的那玩意儿都能当做杀人凶器了,我敢比吗?”

“你找打是吧?”冬小夜笑骂着举起了拳头。

正巧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我矮身闪过冬小夜的攻击,就势跑去接电话。

本以为是紫苑打过来问情况的,可一看来显,我不由愣了愣。

“谁?”冬小夜多余一问,我的手机被她设置成接听免提了,而且受楚缘的传染,最近她和东方也经常偷看我的手机,隐私?在这三个小妞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那两个字的存在,虎姐问着的同时,已经探过脸来看到来显了。。

“吴乐峰?”虎姐惊道:“他该不会真想让你请他吃饭吧?”

虎姐的惶恐可以理解,请大明星吃饭,得什么规格,什么价位啊?我亦打了个冷战,当时不过是客套一句罢了,没想到吴乐峰当了真,看来,又要大出血了...

我用颤抖的拇指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来我家吃饭?!”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望向冬小夜,这妞也在用小指挖耳朵眼呢。

吴乐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我的家庭住址!

那个只会在电视里出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不是你说要请我吃饭吗?”

“是...但来家里吃...”我与冬小夜不约而同的打量了一遍‘寒舍’,因为小管家楚缘和家务通东方都不在,房间里又脏又乱,还因为某人厨艺太差,连空气都被污染了...

“地方由我挑,可是你说的。”

吴乐峰说的是事实,却又与事实有些微妙的差异,那完全是因为你过分的热情让我受宠若惊,出于礼貌而不得已的谦让,从而说出来的客套话啊!

男子汉大丈夫,话是我说的,即便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能否认啊,哥们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强笑道:“可来家里,不太方便啊...”

“不方便?你两个女朋友和两个妹妹我都见过了,有什么不方便?放心吧,我知道你家女孩子多,我呢,又是个万人迷,所以我会带着老婆一起去,不会抢你风头的,呵呵。”

“带着老婆?慕睿也来?”我大汗,“那就更不方便了啊!”

吴乐峰笑道:“怎么不方便啦?除了四个女孩子,你家里还有别人吗?呵呵,那天晚上睿睿问过你妹妹,知道你为了她上学方便,专门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并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

我是为了妹妹上学方便才自己跑出来租房子的吗?慕睿问的哪个妹妹呀?听这意思像楚缘,真是她的话,她也未免太自恋了吧?我所以搬出来,恰恰是因为受不了她,想要躲开她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人都爱脸面,即便以平凡为理想并自诩平凡的我,也会在乎一些人的目光。

虚荣心是很可怕的东西,刚开始我并不觉得与大明星交朋友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公司里同事们羡慕的目光让我不禁有些飘飘然,仿佛我真的哪里与众不同,以至于大家眼中那么高不可攀的人物都愿意与我做朋友,于是在潜意识之中,不希望吴乐峰看到我的平凡。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心里不禁有些动摇,原来我是这么龌龊的人啊,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毫无道理的给别人定了性...

我贫他富,人家愿意和我做朋友,原本就不是因为我拥有财富。

“不方便的人是你吧?你和慕睿都是大明星,如果被人看到你们一起...明天的娱乐新闻又有料了。”这个理由才有资格称之为‘朋友’,虽然他这位明星朋友让我很没有现实感...我不否认,我心里仍有一丝质疑,吴乐峰愿意和平凡的我交朋友,恐怕与我知道他与慕睿的秘密有着极大的关系。

“所以才要去你家啊,”吴乐峰用一副无奈的口吻叹道:“在北天,除了建成那里,还有我和睿睿可以同时出现的地方吗?”

【第555章】二人周末篇之慕睿的突袭

“在北天,除了建成那里,还有我和睿睿可以同时出现的地方吗?”

那咱们再去孔建成的餐厅不就行了吗——这话没说出口,就被我自己推翻了,去他发小儿那请他吃饭,孔建成可能收我钱吗?冬小夜显然也想不到其他理由可以推辞,已经开始收拾房间了。

吴乐峰坚持要来我家,似乎也是在表达一种态度,认为我和孔建成一样值得他信任,我若再推辞,就真的不近人情了,于是说道:“那好吧,如果你不嫌我的小窝寒酸,我就在家恭候您的大驾了。”

“什么话,我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俗人吗?”吴乐峰哈哈笑道:“行了,快告诉我地址吧。”

虽然他说话时并没有压着声音,但还是给人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想必是在一个不怎么方便的场合抽空打过来的电话,我不在多扯,将详细地址及门牌号都告诉了他,就听他嘀咕道:“大中马小区...大中马?大**?呵呵,这名字跟你挺配的。”

哥们老脸一红,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冬小夜,忍不住还击道:“你有资格说我吗?”

吴乐峰哈哈大笑,道:“行,地址我记下来了,下午还有两个活动,我晚上再去拜访...你现在在家吧?”

“在...”

“太好了,”吴乐峰道:“不用出去买材料,晚饭的素材我已经买好了,马上就送过去,你可别让她撞锁。”

“她?马上?谁?”

莫说我,急着把沙发上的毯子送回房间的冬小夜也愣了愣,冲我问道:“谁马上来?!”

“慕睿,”吴乐峰听见了冬小夜的问题,笑道:“你女朋友也在啊,那我就更放心了,Avril又在催我了,不说了,睿睿就麻烦你们了,晚上见。”

“什么?!喂?喂?!”

靠,那厮也太不客气了,居然一句‘麻烦你们’就将电话挂断了!

我与冬小夜面面相觑,吴乐峰的话她也听的清清楚楚,再次不约而同的打量一遍房间,我俩如同听见了枪响的百米运动员,飞快的运动了起来。

“你扫地干什么?先擦桌子,桌子上全是瓜子皮!”

“我扫地你擦桌子!那些瓜子皮都是你昨天上午嗑的吧?还有,茶几上的啤酒罐!天啊,先把垃圾袋丢出去,不然屋子里都是你那‘火烧带鱼’的极品味道...不对,还是先开窗子吧!”

在我的指挥下,冬小夜抱着毯子原地转圈,“靠!姓楚的,你到底想要老娘先干哪个啊?!还有,我是伤员,你好意思使唤我吗?!”

什么郎情妾意啊,打情骂俏的,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

时间不是金钱,是丢不起的人!

“你祸害的时候怎么好意思啊?慕睿马上就到,到时候她要问这屋里是什么味儿,看你怎么说!”

“我就说是你的脚臭味!”冬小夜跑到窗前,回过头来冲我吼道:“窗子不是开着呢吗?!”

我也是紧张过度,脑袋都迷糊了,那窗子是我开的,咋给忘了呢?

“那就开空调,调成通风,喷清香剂...没有那玩意儿,缘缘房间里有香水,洒点!”

“我去拿,你拖地,啊,我阳台上晾着内衣呢,帮我收一下...等等!还是我自己收吧...”

一对男女慌慌张张的满屋里乱跑,不时狼狈的撞在一起,也顾不得疼痛,一边彼此抱怨,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着房间,如果这一幕被楚缘或者东方看到,定然要膛目结舌:一个是每到周末就睡不醒的瞌睡虫,一个是整天抱着啤酒罐和零食的堕落腐女,何曾在闲暇的午后如此的勤快过?

咚咚咚——

好不容易才将客厅整出个样子,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了敲门声,我与冬小夜对视一眼,脸上是相同的惊讶——慕睿来的也太快了吧?吴乐峰放下电话还不到二十分钟呢!

心中祈祷着‘不是不是’,可‘事与愿违’才是现实的写照,哪怕发生的事情更不现实,它还是会让人不如意,哪怕我是无神论者,也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得罪过某位神明了,用得着这么跟我过不去吗?

敲门的女人穿着随意,半宿的白色印花体恤,做旧的褪色牛仔裤,还戴了一顶粉红色的棒球帽,在她抬起帽檐之前,我一度以为来者不是慕睿。

虽说入行以来在事业上就有诸多的不如意,可随着《三心二意爱你》的火热上映以及票房的节节高升,慕睿已经成功的完成了人生中的大逆转,她在《三心二意》中的颠覆性的表演,让她成为了被议论最多的角色,风头甚至盖过了吴乐峰以及女一号童非非,一举跻身一线明星的行列,如此一个处于事业巅峰、甚至仍属上升期的美女明星,居然一身便装,贼兮兮的出现在我家门口,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尤其是她手里还提满了印着‘某某超市’的食品袋,感觉像个刚刚出去买菜回来的保姆似的...

我差点以为门外的人是楚缘,因为那丫头也经常去‘某某超市’买东西。

“还好,没敲错门,你们住的这个地方也太难找了...”慕睿确定开门的人是我,这才大方方的抬起头来,见我发呆,她笑道:“喂,楚小弟,你觉得这样好吗?让拎着十几斤重的东西爬了四层楼的娇弱客人站在门外,你却站在门内发呆——虽然我知道我很有魅力,还特意穿了不起眼的衣服,可看起来我还是低估了自己的美貌啊...”

大姐,你好像已经三十好几了吧?我承认你是美女,但你比我身边这位明显要年轻许多的美女美多少?而且...用十二岁小女孩一般嗲嗲的声音说话,你不起鸡皮疙瘩吗?呃...我当然知道慕睿是在开玩笑,不过这个玩笑要比她出现在我家门口还令我与冬小夜惊讶,要知道,这才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而且,相比初次见面时拿捏着架子的矜持,她此刻近乎的有些让人难以适应,毕竟,我们身份悬殊,我们还彼此陌生。

不过话说回来,她老公吴乐峰从一开始对我表现出的近乎,就不正常,夫唱妇随可能是一方面原因,恐怕事业上的大逆转,才是最主要的原因,慕睿的精神状态,与电影首映时的紧张和忐忑,不可同日而语。

说到底,我们对慕睿并不了解,不知道荧幕背后的她有着怎样的性格,也许,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自来熟一向是我的强项,我推开防盗门,一边接过慕睿提着的食品袋,一边努力地控制住呼吸的节奏,以免她从我急促的呼吸推断出方才的狼狈,“难找吗?慕姐你不是来的挺快吗?”

“慕姐?你嘴巴挺甜的,”慕睿晃着被食品袋勒的有些痛的小手,道:“乐峰告诉我你家地址的时候,我刚好就在附近的超市,哦,就是你们这个小区外面路北两百米那家,乐峰说我们跟你有缘,看来不信都不行了,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确实够巧,慕睿去的,正是楚缘常去的那家超市,“既然你就在小区门口,干嘛还说这里难找啊?”

慕睿换上冬小夜递过来的拖鞋,走进客厅,一边打量着屋里的布置,一边说道:“我没说小区难找,而是你家难找,这里的楼太旧了,楼号和单元号都看不清楚,我又不敢问人,被人认出来的话,不但我有麻烦,你们的麻烦也少不了。”

那倒是,不过...

冬小夜问出了我想问的,“吴哥不是晚上才能腾出时间吗?为什么慕姐你...”

虎姐的嘴巴也很甜,看她那强压着的兴奋,明显是在沾沾自喜,典型的打蛇随棍上,‘慕姐’‘吴哥’,用亲昵的称呼和心目中的偶像拉近关系。

“是不是我突然袭击,把你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慕睿不答反问,而且直接戳到了我们的心坎上,“房间是刚刚才收拾干净的吧?”

“你怎么知道...唔——”

我动作慢了半拍,没能阻拦冬小夜说走嘴,虎姐意识到自己说漏了馅,顿时烧了个大红脸。

我本来想说,虎姐一向都这么注意卫生来着,也好证明一下我找女人的眼光,不料...这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是个懒蛋了吗?

虎姐与流苏在性格和习惯上颇多相似,否认了虎姐,就好像否认了流苏,哥们心里颇不是个滋味。

【第556章】二人周末篇之试探?

“一般人不会等到中午擦地吧?”慕睿一语道破,她伸手所指的那块地板,因为阳光的照射,可以清楚的看到未干的水痕,这女人叹了口气,又对我和冬小夜说道:“今天是周末,屋子收拾的太干净了,再看看你们,反而会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肯定是没料到我来的这么快吧?满头大汗的,连衣服都没换,谁还猜不到你们刚刚是在打扫房间啊?”

听慕睿如此一说,我才发现,自己依然穿着昨晚没脱下来的衣服,为了方便干活,还特意将衬衫的袖子挽了起来,没有扣上面的三颗扣子,而冬小夜则是T恤短裤加围裙,趿拉着一双人字拖...

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我们却因为高强度的劳动而狼狈不堪...

临阵磨枪被识破,哥们好一阵羞愧,同时也有点奇怪,我清楚的看到慕睿的目光在冬小夜受伤的手上有一瞬间的停留,但她却有意识的装作没看到...

“你的妹妹们呢?”

我将她买来的东西放在桌上,道:“周末,回家看父母了。”说到这里,我脑袋发涨,慕睿带来的东西,似乎是晚餐的素材,青菜萝卜鱼虾肉,全是生的,甚至还买了老抽陈醋花椒大料这类东西,看意思是打算让我们下厨(先前听孔建成说过,慕睿是不会做饭的,所以吴乐峰才经常去他那蹭吃蹭喝),大厨楚缘和备用厨师东方都不在家,这可怎么办啊?

“另一个女朋友呢?”即便知道冬小夜与流苏‘和平共处’,慕睿问这话的时候,还是颇为在意冬小夜的反应,偷偷的瞄了她一眼。

不晓得冬小夜心里是如何感受,反正我的心脏有点抽搐,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流苏的事情,而事实,似乎也正是如此...不管是行动上还是思想上,我都出轨了...

“她在忙工作。”

“是吗...”慕睿的问题很跳跃,不客气的参观着我的小窝,道:“房子不大,一个大男人,四个女孩子住在一起,会不会很挤?”

慕睿问的随意,但我总觉得她的问题中有一丝试探的味道,“流苏是和表姐一起住的,不住我这儿。”

冬小夜将刚泡的茶放在桌上,撒了半个谎,道:“小东方不是他亲妹妹,而是他妹妹的好朋友,偶尔会跑来过夜,但不经常留宿的。”

“哦,怪不得只有两个房间...”慕睿推门看过楚缘(暂时让给了冬小夜)的房间,暧昧的笑问她道:“这是妹妹的房间吧?那边是你们的,对吗?嘻嘻,冬小妹,如果那位流苏妹妹也来过夜的话,你们俩是轮流呢,还是一起呢?”

不愧是过来人,这么露骨的问题也问的出口,冬小夜羞不可遏,无奈不能实话实说,告诉慕睿我们并非男女朋友关系,住在这里其实是执行命令为我提供保护,只得含糊的点头哼唧道:“轮...轮流...”

“毕竟是和妹妹住在一起,不敢太开放吧?”慕睿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又跳跃到了另一个问题上,“你们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

“吃过了!”

这次我和冬小夜倒是默契,异口同声,就怕慕睿也没吃,要我们做饭去,我和虎姐那手艺,真不敢献丑啊...

“我猜也是,”慕睿抽动琼鼻,深吸了两口气,笑道:“房间里现在还有菜烧焦的味道呢。”

冬小夜那张小脸啊,快烧化了,浪费了楚缘半瓶香水,结果还是没盖住那极品火烧鱼的味道...

我以为慕睿会笑话冬小夜呢,不想这女人拍了拍冬小夜的肩,竟同病相怜的叹道:“这个味道我太熟悉了,别灰心,我是过来人,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一句话:不会做饭的女人,一样可以活的很幸福...”

草,我差点忘了,此妞也是一个厨房杀手!

“不是,我是因为手受伤了,所以才影响了水平...”冬小夜真不嫌寒碜,还找借口为自己遮羞呢。

慕睿望着冬小夜的伤手,浅浅一笑,道:“手伤了就更不该做饭了,让他做,或者去买点吃也可以啊。”

这次连冬小夜也察觉到异样了,一般来说,慕睿应该会问‘手是怎么受伤’的才对吧?可她却避重就轻,极不自然的跳过了这个理所当然的问题!

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情,却听慕睿说道:“我能不能提一个很过分的请求啊?”

我正在琢磨突然想起的那件事情与慕睿今天的态度有些怎样的联系,闻言思路被打断了,“请求?”

慕睿掩口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的说道:“昨晚录节目录到凌晨,到现在还未合眼,我想借张床睡一会,可以吗?”

原来如此,吴乐峰说‘你女朋友也在我就更放心了’和‘睿睿就麻烦你们了’敢情是这么一回事,他让慕睿提前过来,是来这里补觉啊!

丫对我们也太放心了,无论是吴乐峰,还是慕睿,大概,这与我知道他们的秘密,并且为他们保守至今,有一定的关系,又或者,和冬小夜的职业有直接关系...

有个女友兼女警在场,我总不敢对睡着了的大明星有什么非分之想吧——我越琢磨越不是味,这是对我的信任吗?是对冬小夜的信任和对我的不信任吧?!

“楚小弟,我现在很累,脑子有些犯迷糊,其实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但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了,我很不擅长这种事情,怕问不好惹你误会,又怕你的回答会让我不知所措,所以还是等乐峰来了以后再说吧。”慕睿犹豫了片刻,对我这样说道。

“我大概猜到你想要问什么了,”我环顾房间一周,对慕睿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就是我。”

“嗯。”慕睿整整的看了我一会,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楚缘的房间。

冬小夜追过来和我一起将慕睿买来的东西送进厨房,好奇的问我道:“她想问什么?”

“问你的手是怎么伤的。”

“你也察觉到了?她好像很在意,却偏偏不问...”

我笑道:“因为她知道,所以才不问。”

虎姐更费解了,“她知道?”

我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昨晚的宴会上,我遇见童非非了...”

。。。

老爷子是闷骚型,从他娶了后妈那天开始,我就一直这么觉得,否则他是怎么将后妈骗到手的?虽然性格古板,但超喜欢炫耀,如果让他知道我家里来了两位大明星,他一准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过来要合影的...后妈就更不用说了,对这种事情基本没有抵抗力。

故而,我在给楚缘打电话的时候,加着八倍的小心,听说她和爸妈都在车里,我没敢提吴乐峰和慕睿来家里吃饭的事情。

冬小夜骂我打电话打的太晚了,一点错都没有,此时此刻,老爷子正‘强迫’楚缘和他一起去赴宴——请客的人是老爷子以前的学生,从参加工作到落户北天,好管闲事的老爷子为了这个学生没少费心,现在终于拿到了北天户口,做了北天人的他要结婚了,小两口特意提前请老爷子吃饭,以表对老爷子的感激,结果楚缘未能幸免,被老爷子抓着一起去了,毕竟,人家一说就是请‘楚老师一家人’...

如果早点给楚缘打电话,说不定她还有机会回来当个救火兵,现在,已经上车了,说啥都晚了,连东方都跟着一起去了...

【PS:晚上看亚运会男篮决赛来着,差点没码完字...无姚无易干掉了韩国,太给力了,颁奖之后十一个人把金牌挂在大致脖子上的时候,很感人,呵呵。】

【第557章】二人周末篇之明星的大老婆

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个下午都在以‘她可能马上就会到家’作为不给楚缘打电话的借口,固然是因为周一上学,周日回来是她的习惯,但更主要的原因肯定不是这个,或许,我仅仅是害怕与楚缘说话。

我总觉得我欠了她什么似的,于是潜意识中就更不愿意再给她添麻烦了吧?所以楚缘无比的期待的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她,并露骨的暗示我她不想陪老爷子出去应酬时,我干脆的回答说:没事,就是问问...

理由很简单,老爷子和后妈都在边上听着呢。

谁不想和爹妈显摆显摆自己认识了明星朋友啊?无奈吴乐峰和慕睿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楚缘要是能找个没人的角落偷偷摸摸的问我,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偏偏她故意要我当着爸妈‘求’她回来...结果便是,我明明听见老爷子问楚缘要电话想和我说几句,但楚缘还是‘义无反顾’的将电话给挂了...

臭丫头生气了,绝对生气了!

流苏的厨艺虽然一般,但好歹比我和冬小夜强,可那丫头竟然关了手机,打电话问舒童,舒童的回答含含糊糊,只说暂时没和流苏在一起,连冬小夜都听出来了,舒童知道流苏在哪,是故意隐瞒。

流苏仍然和墨菲在一起,墨菲的电话不可能关机,但我不敢打...既然俩妞是故意瞒着我,我打墨菲的电话找流苏,不是等于告诉她们我发觉了她们的秘密吗?虽然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在整什么猫腻。

冬小夜不停的抓头发,对着我千辛万苦做出来的那盘试尝味道的蔬菜沙拉,说道:“怎么办啊,找不到厨子,把你这盘东西端出去,人家还以为咱们是要喂鸭子呢...”

哥们一脸黑线,“有那么差吗?我看缘缘和东方平时也是这么做的。”

“好吧,这算一道菜,那你告诉我,你还会做什么?总不能每道菜都用这瓶沙拉酱凉拌吧?

“这倒是...”惭愧,除了蔬菜沙拉,我最拿手的就只剩下泡方便面和煮方便面了,“要不,咱去饭店订几个菜?”

冬小夜两眼一翻,“那人家来家里还有意义吗?哪如直接下馆子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样才行?我和冬小夜正在厨房里挠头,敲门声响起,慕睿还在睡,怕吵醒她,我们赶紧跑去开门,明知道来者是吴乐峰,也没时间惊讶或者绝望。

拉开门,我和冬小夜都愣了,站在防盗门外面的并不是吴乐峰,而是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上穿一件露肩的粉色衫,下着一条略显中性的白色卷边裤,皮肤异常白皙,同样是个单眼皮的女生,她却与冬小夜给人的感觉恰恰相反,门外的女人温文尔雅,娇柔文弱,像个邻家姐姐,自然而随和,不见一丝强势。

美女未施粉黛,扎的那条马尾辫看上去也是如此随意,感觉像是来借酱油的...

“小姐你找谁?”冬小夜比我嘴快,问的是门外的女人,眼睛却盯着我,目光里满是狐疑。

美女似乎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有些慌张的说道:“那个...请问,这里是楚南先生家吧?”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但非常好听,让我不自觉的想到了小舒老师,并非她们的声音相似,而是她们同样散发着一股天然呆的气息。

“我就是楚南,请问小姐您是?”

美女轻拍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好像刚才一直很紧张似的,她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从旁边闪出一人,笑呵呵的代她回答道:“她是我老婆,依婷。”

隐匿在角落里的不是别人,正是莫名其妙非要跟我做朋友拉近乎的大明星,吴乐峰!

“你老婆?!不...嫂子?!”我及时改口,却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嫂子’不是在我妹妹的房间里睡觉呢吗?!依婷?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冬小夜不愧是吴乐峰的铁杆粉丝,惊讶的她失声道:“这是你青梅竹马的那个老婆?!”意识到自己的言辞不太礼貌,虎姐赶忙掩口。

美女略显羞赧,却并未嗔怪冬小夜的直白,吴乐峰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对我笑道:“不至于这么惊讶吧?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会带着老婆一起过来。”

我以为你说的是慕睿呢...这话我当然不能说出来,“嫂子,快请进,小夜,拿拖鞋。”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美女的目光很有目的性的瞄向了冬小夜受伤的手,“她的手伤了,不方便。”

似乎她在看到冬小夜之前,就已经知道冬小夜的手有伤,这证明,我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一身运动装的吴乐峰提起两瓶红酒晃了晃,笑道:“上门吃饭,自带材料酒水加大厨,怎么样,够周到吧?”

我一愣,“大厨?”

美女依婷白了吴乐峰一眼,继而对我笑道:“我就是他说的那个大厨,不过不是他带我来的,而是我要求的,我想当面向楚先生道谢,本来想买些礼物的,可是乐峰说你肯定不稀罕,不如来点实际行动更显诚意,呵呵,我没有什么本事,唯有做饭,还是有点自信的。”

这个漂亮的女人果然有点呆,话都没说明白呢,换上拖鞋便问冬小夜,“厨房在哪?有围裙吗?”居然马上就要进厨房!哪像是超级大明星的老婆啊,更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钟点工!

我一头的雾水,“道谢?道什么谢?”

冬小夜则拉住依婷,“哪能让客人做饭?多不合适啊...咝——”情急之下的冬小夜用了右手,触碰到伤口,她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是正好吗?你的手伤了,不方便,总要有个人做饭吧?呵呵,让她去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吴乐峰对冬小夜说罢,又对依婷点了点头,依婷微微颌首,含着微笑进了厨房,明星吴叹道:“依婷的性格很内向,不擅言辞,比起说来,更擅长做,让她坐在这里听咱们说话,反而会让她浑身不自在...对了,睿睿呢?”

“还在睡。”慕睿所谓的‘睡一小会儿’,未免太夸张了一点,从中午一直睡到了晚上。

在娱乐圈火了十年,纵是努力表现出一副随和,但一举一动,还是掩盖不住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场,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范儿’吧,同样是懒散的坐姿,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吴乐峰那是潇洒飘逸,我这是没长骨头...

气质是一种帅气,这话不假,吴乐峰的气质是浑然天成的,别说哥们长的是一张大众脸,即便我有一张比他还好看的脸蛋,恐怕仍会觉得他比我帅...这家伙,果然是男人的公敌,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了嫉妒。

“一个星期跑了九个城市做宣传,每天睡不到三个小时,昨天更是录了一整晚的节目,累坏了,来你这蹭地方睡觉,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一天到晚有狗仔跟着她、埋伏她,若是今早回了酒店,怕是很难脱身了,所以我才让她干脆到你这来补觉,”吴乐峰笑道:“睿睿有点迷信,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把你当做福星,她对《三心二意》抱着极大的期待,为此在上映前紧张的不得了,虽然有不少人怀疑你在首映式上的小插曲是我们刻意安排的,是有意炒作我们的绯闻,以求吸引更多的眼球,但不管怎么样,确实为这部片子赚足了噱头,票房大卖,睿睿的表演也赢得了观众的口碑,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提气啊!我们这行就是这样,想靠实力出头,难,尤其是女孩子,各种各样的条件挡在你面前,可实力一旦得到了观众的肯定,那些条件也就荡然无存了,说到底,电影拍出来是给观众看的,观众才是一个演员最大、最硬的后台,睿睿一直在等的就是这样一个可以展现自己的机会,现在,她成功了,她和公司的合约快到期了,以前公司不拿她当回事,现在反过来求着她续约呢,还有其他几家公司想要签她,待遇条件比我还优越呢,呵呵,这几天,可能是她人生中最累的几天,却也是她最开心的几天,这些都要感谢你啊。”

【第558章】二人周末篇之吴乐峰的疑问

“与我无关,”我道:“电影好看,是因为剧本好,导演好,你们的演技好,慕...嫂子火,那是她的实力,没有我那一出闹剧,观众一样会喜欢她,硬把功劳扯到我身上,不是太牵强了吗?还特意带着嫂子...不,是大嫂,过来道谢,这不是寒碜我呢吗?”

“谁说要谢你这一点了?”吴乐峰一脸做作的惊讶,摆明是调侃我,见冬小夜送茶过来,才收起那夸张的表情,叹了口气,认真的说道:“依婷大老远的跑到北天来,是想感谢你为我们保守了秘密...睿睿的梦想是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但是在这个圈子里,有些事情远比大众理解的更加肮脏,所以睿睿一直不如意,因为我们的特殊关系不能曝光,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法伸手帮她,对于这件事情,我和依婷很内疚,如果我们不那么早宣布结婚的话...哎,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明明依偎在一起,却只能为她舔舐伤口,那种感觉,你不懂的...《三心二意爱你》是一场赌博,它带来的效益是我们不曾预料到的,睿睿终于实现自己的梦想,事业有了巨大的转变,如果这时候你将我们的秘密曝光出去...呵呵,你懂了吧?”

我懂了,所以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他们不是感谢我给他们带来了福气,而是谢谢我没有当他们人生路上的绊脚石啊...

难怪没买礼物,只买饭菜呢,也是变相的奉承我,夸赞我是个品格高尚,不屑予人小恩小惠以图回报啊...这顶帽子还真够大的。

我就说嘛,吴乐峰这样的大明星,屈尊与我这样的小草根交朋友,不可能仅仅是‘投缘’而无其他理由,今天造访,无非是想让我的嘴巴更牢固一些罢了。

我并没有点破,老实说,吴乐峰虽然藏着目的,耍着小心眼子,但我并不讨厌他,他把正宫老婆都带来了,足以证明他对我的信任,这种信任应该是没有道理的,他并不需要做到这个程度,由此可见,他的毫无保留,其实就是一种诚意。

吴乐峰起身道:“楚南,冬小姐,我代表我们一家三口,再次向你们表示感谢。”

我忙推住吴乐峰的肩膀,以免折了我的寿,打趣道:“多大点事啊,我又不是什么长舌妇,没事嚼你舌根子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至于这么认真吗?”

吴乐峰讪笑道:“怎么没好处?你随便给家媒体打个电话,他们得上赶着给你送钱来。”

这话我不爱听了,“背后捅刀子的事情我从来不干,我要真是那种钱上盯,当时就直接讹你了,他媒体怎么也没有你吴乐峰爽快啊。”

吴乐峰当我开玩笑,但冬小夜却认同的点了点头,把吴乐峰给点懵了,虎姐可是知道的,我讹人从来不手软。

重新坐下,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我道:“我还是觉得让嫂子做饭不合适,小夜,你去帮帮忙...”

这是一句客套话,冬小夜是厨房杀手我已有领教,她若真要去帮忙,我拦着还来不及呢,只是看这妞要大大方方的坐下一起唠嗑,我专门说给吴乐峰听的,果不其然,吴乐峰道:“不用,冬小姐也坐下,咱们聊咱们的天,厨房里的事全交给依婷就好,楚南,你也是的,冬小姐的手伤了,你让她进厨房,不是让我难堪吗?给她添麻烦的话,我还不如不来家里了呢,呵呵,你们就别管了,不是我吹,我们家依婷的手艺比孔建成餐厅里请的那些厨师还要好上十倍,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我们好意思空着手来吗?依婷做的饭菜,可是有钱也吃不到的哦。”

“是吗,那我们可有口福了,呵呵,呵呵呵呵...”冬小夜那笨蛋没明白我的意图,听吴乐峰这么说,心怀侥幸的舒了口气,一边干笑,一边恶狠狠的瞪着我,以为我存心要看她出丑呢。

懒得跟她解释,我直切正题,对吴乐峰道:“昨晚,我碰巧遇见童非非了...”

“我知道,”吴乐峰干脆的让我有点惊讶,他看着冬小夜受伤的手,道:“冬小姐的手受伤,我就是听她说的...你别误会,我今天坚持要到你家里来,绝对没有试探你的意思,一来,有依婷和睿睿,我们一起在外边露面确实不方便,再者,冬小姐的手伤了,正好让依婷显显手艺不是吗?”

没有试探的意思,换了你,你信吗?我不置可否的笑着,道:“你不好奇?”

吴乐峰诚实道:“怎么可能不好奇?我不是来试探的,但我没说我不想问,作为朋友,咱们还彼此陌生,多一些交流的话题,并不是一件坏事,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不然我们一家人的秘密早就传遍全国了...柳氏在北天,甚至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一山不容二虎’这种说法不太恰当,但柳氏与你们风畅的关系并不像表面那么融洽,也算不得秘密,我与那柳晓笙私下里也接触过几次,虽然表面上平易近人,幽默机智,但谁都能感觉到,他骨子里是个自信爆满、傲慢轻狂的家伙,而你只是风畅总公司投资部的一个普通职员,他开宴会,居然亲自给你下了帖子,我要说我不好奇,你信吗?”

见我苦笑,吴乐峰又道:“我知道我的做法不太礼貌,希望你不要见怪,其实我有拜托建成去调查你的底细...”

话未说完,冬小夜脸色骤变,我俩的‘恋爱关系’是有猫腻的,所以虎姐对‘查底’反应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在桌底下轻轻踢了她一脚,淡定的笑道:“我们是偶然相识,而我又在偶然中知道你的秘密,你对我好奇,调查我,也算很正常的事情,孔建成在风畅有熟人,说‘调查’有点过了,充其量算‘核实’吧?”

“你的坦然让我更惭愧了,”吴乐峰自嘲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的确是‘核实’,并证明了你说的都是事实,所以昨晚接到童非非的电话,说是在柳公子的私人宴会上遇见了你,我才会感到惊讶,更让我惊讶的是,你和柳公子,居然是拜把子兄弟。”

“哈?”我和冬小夜都是一愣,我随即才反应过来,定然是童非非错误的理解了我是星雨‘干哥哥’这件事情...

“那种兄弟我可高攀不起,”我赶紧与柳公子划清界限,这种传言如果散播出去,我以后在风畅还怎么做人?同事们非将我当做间谍不可,“我与柳公子并无深交,而是与他妹妹和准妹夫关系甚好,他妹妹星雨与我的朋友不但是大学校友,还是发小儿,而他的准妹夫,恒享集团的郭享,则是我父亲以前的学生。”

“原来如此,”吴乐峰一脸恍悟,旋儿又蹙眉问道:“这么说,是柳小姐邀请你参加昨晚的宴会喽?”

他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他对我的话仍是将信将疑,我道:“不是,是柳公子的邀请,我与柳公子虽然没有深交,甚至还曾有过一些不愉快,但已尽释前嫌,前阵子发生了一点意外,我凑巧帮了他,他请我,只是想表达一下谢意而已。”

吴乐峰这才释怀,“是这么回事啊...”

我笑道:“慕姐来的时候,说有话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就是要问这个吧?我一猜就是童非非将昨天遇到我的事情告诉给你们了,我也没想到会在那里遇见她,原来她也受到了柳家的邀请啊...”

“邀请?她有资格吗?在柳家人眼里,她算哪根葱啊?”

【第559章】二人周末篇之我喂你

“邀请?她有资格吗?在柳家人眼里,她算哪根葱啊?”吴乐峰不屑的嗤了一声,满脸的厌恶之色,“你知道她为什么告诉我们她在宴会上遇到你这件事情吗?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她就是怕睿睿整她,丢掉她费尽心机才即将得到的柳氏产品的代言合同,那个柳公子邀请她?玩笑,她肯定是搂着某位老板的胳膊混进去的,为的就是有机会在柳公子的房间里脱光衣服...”

“乐峰!”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的我们三人同时一激灵,回头望去,楚缘的房间门口,竟然站着不知何时睡醒的慕睿,此时此刻,她正怒容满面的瞪着吴乐峰。

吴乐峰神色微变,却硬着头皮道:“我说错了吗?”

咱没欣赏到美女明星大梦初醒的慵懒姿态,只看到一个衣服皱巴巴的美女狰狞的让人不敢正视的面孔,她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吼道:“背后说这种话你觉得你对吗?!”

吴乐峰剑眉立起,却未答话,大概也是无话可说吧...老实说,我也觉得吴乐峰方才那番话掺杂了太多的个人情绪和主观臆度,背地里这么糟蹋一个女孩,颇失男人的风度,但我却不自觉的持认同态度,那个童非非,盛气凌人,确实不怎么招人待见,相比吴乐峰对她这个狂热追求者的反感,我更搞不懂慕睿为什么这么维护她,那女人可是要抢你老公啊!

可这是我家,咱是主,人家是客,客人夫妻俩剑拔弩张,咱帮谁说话都是个错,这俩货根本没有自己是客的觉悟,否则也不会当着我们的面就吵起来了。

赶紧打圆场吧,我站起来像个马大哈似的笑道:“慕姐睡醒了啊,呵呵,正好吴哥他们刚到,快过来一起坐,小夜,再去泡杯茶...哎呀,慕姐你这一觉睡的可真不短,整整半天,我和小夜都不敢喘气,哈哈。”

“是...是吗?”慕睿抬腕看了看手表,自己都吓了一跳,一边掏出手机一边道歉,“天啊,快七点了!对不起小楚,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手机没电了,怪不得闹铃没有响。”

话题成功转移,冬小夜隐蔽的对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拉着慕睿过来,按她坐在了吴乐峰旁边,“没关系,这能算什么麻烦啊,别听楚南胡说,没喘气他早憋死了。”

夫妻俩目光一对,火花四溅,如同物理学上讲的同性相斥,俩人不约而同的朝反方向歪身子,简直像小孩子在怄气,太幼稚了!

我与虎姐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就在这时,美女依婷从厨房探出头来,“睿睿醒了啊,正好,过来帮我洗菜。”

慕睿看到依婷,眼睛一亮,似乎想说什么,但那依婷轻轻摇了摇头,她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乖乖的应道:“哦,我先去洗脸。”

依婷对我和冬小夜歉意的点了点头,又柔声细语的对吴乐峰说道:“乐峰,背后说人闲话可不好,当心被楚先生看不起哦。”

吴乐峰老脸一红,懦懦道:“知道了...睿睿,抱歉,刚才是我不对。”

“算了,我明白你的心情,而且...我也知道是我太固执了,总是让你为难,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说...你们继续聊,我去帮婷姐。”

我与冬小夜看的目瞪口呆,美女依婷不过随口说了两句话,吴乐峰和慕睿那种紧张的气氛便烟消云散,这个好像绵羊一般温和的女人明明没有什么气势,却能让慕睿和吴乐峰这样的大明星也忌惮三分,简直太厉害了,更厉害的便是,她能不动声色的化解二人的矛盾,旁观者清,我能明显感觉到,吴乐峰和慕睿是在她的引导下才相互道歉的,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各自扮演的角色,依婷,才是这个家庭的主心骨。

...

吴乐峰确实没有吹牛,美女依婷的厨艺何止是好啊,简直称得上是出神入化!慕睿买来的材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些在市场和超市就可以买到的蔬菜和鱼肉,可是经她一番料理,几乎无法让人相信,我们平时吃的菜也是用相同的材料做出来的...无论色、香、味,都远胜楚缘一大截儿,而且她竟然会食雕,花、鸟、龙、凤、瓜盅,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一个人是怎么做出来的,那刀法有如鬼斧神工,栩栩如生,让人叹为观止,细看便可以发现,她做的菜所以比楚缘的菜看起来更有卖相,除去食雕的点缀和色彩的搭配以外,便是在刀工上的差距了。

熟能生巧,楚缘在家里毕竟是不做饭的,虽然厨艺尽得后妈的真传,刀工却是一时半会学不来的,而依婷,切出来的东西厚薄、长短、形状几乎一致,而切菜、切肉、片鱼所用的刀法也各不相同,材料切的整齐,菜的卖相自然就好。

明明是名副其实的家常便饭,看上去却比豪华酒店还有丰盛奢侈,这才是传说中的厨艺!

冬小夜已经羞愧的不想去碰筷子了,品尝到了那鲜美的味道,我怀疑她会失去生活的勇气...想一想她的火烧带鱼,同样是女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楚小弟,你也太没有眼力见了吧?”慕睿见我夹了一筷子菜到自己的碗里,皱眉说道:“冬妹妹不是左撇子吧?她右手受伤了,怎么夹东西吃啊?”

哥们一怔,望向旁边的冬小夜,这妞果然是一脸的郁闷,敢情她闷不吭声不是因为自卑,而是右手没办法用筷子啊!难怪吴乐峰一家三口一直盯着我呢,我还以为是期待我品尝到依婷的手艺后给个评价呢,原来是想看我如何解决冬小夜的吃饭问题...

为啥之前没发现这是个问题呢?我细细一想,是因为从昨晚到现在,冬小夜都没有吃过东西的缘故...呃,对这个超级大饭桶而言,肯定已经饿到极限了吧,看她盯着我饭碗的眼睛,都变成了绿色的。

失格,作为恋人,这绝对是我的失格!我心中暗叹,若是之前,我肯定做戏做全套,主动表现出与冬小夜应有的亲热,可此时,我却在有意无意的回避‘恋人’二字,皆因对‘假戏真做’的恐惧。

现在显然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了,幸好我并没有动自己碗里的饭菜,哥们对自己的反应能力向来很有自信,我端起碗,侧过身,笑着对慕睿道:“不用她夹,我喂她就可以了。”

依婷手捂脸颊,作惊羡状,吴乐峰则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颇有点起哄的味道,冬小夜的脸一下子红了个透彻...我也知道这有点亲热过头了,可我总不能说菜夹到我碗里是要自己吃这种混蛋话吧?

“啊~张嘴~”哥们挑起一口饭菜,一边说着肉麻话,一边对冬小夜使眼色,示意她应该矜持的拒绝,毕竟,谁都看得出来,我这种过分的体贴只是为气氛加温的表演而已,却不想,冬小夜犹豫了片刻,竟真的张口含住了我的筷子!

莫说我,吴乐峰等人也惊讶的合不拢嘴,慕睿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们平时就这么肉麻吗?天啊,我还以为楚小弟是在开玩笑,作秀给我们看呢!”

你那么认为就对了,我就是那么想的啊!

吴乐峰的口吻中略带着一丝狐疑,“程小姐今天不在,她在的时候你们也这样吗?”

提到流苏,冬小夜脸上稍稍流露出一丝不自然,含糊的说道:“不会...”

慕睿皱眉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多温馨啊。”

吴乐峰则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自作聪明的替我们回答道:“多简单的道理啊,若我每天这样喂依婷吃饭,让你在一边看着,你乐意啊?”

【第560章】二人周末篇之慕睿的请求

“多简单的道理啊,若我每天这样喂依婷吃饭,让你在一边看着,你乐意啊?”

慕睿粉面一红,瞪了吴乐峰一眼,却对我啐道:“你不会两个都喂啊?”

这话即是质问吴乐峰,亦是给我的建议...都说明星喜欢装嫩,果然不假,这几个家伙都三十几岁了,也不知是把我当做他们的同龄人了,还是自欺欺人的装作我的同龄人,竟然在我和冬小夜这样的‘年轻人’面前打情骂俏,感觉怪怪的。

吴乐峰说出了我心里想却没好意思说出来的话,“两个都喂?那我还吃不吃啊?偶尔这样吃一顿饭是情调,天天这样就无聊了,再说,现在人家冬小姐的手不是伤了吗,要是你或者依婷的手伤了,我也愿意天天这么伺候你们。”

美女依婷性格内向,不擅言辞,只是笑而不语,而慕睿虽然认同吴乐峰的话,却还是随口顶了一句,“说的好听,可我怎么不记得咱们‘偶尔’那顿饭有过这样的情调啊?亏你还比楚小弟多活了十年,这方面你和他差的太远了。”

可能是替他们保守了秘密,让我得到了慕睿的信任,上次在孔建成那里吃饭的时候,她对我还提着戒心,说话都加着小心,刻意的强调我们的距离,现在却开始拿我开玩笑了。

明星确实与常人不同,有着很强烈的表现欲,吴乐峰学我的样子,端起自己的碗,挑起一筷子饭菜,对慕睿道:“不记得?现在给你创造一次回忆,来,啊~张嘴~”

俨然就是我喂冬小夜时的回放啊,慕睿小脸通红,却不甘示弱,真的张开了小嘴等着吴乐峰喂他,可吴乐峰却突然一转身,将那筷子饭菜送到了依婷的嘴边,“老婆,做饭辛苦了,我慰劳慰劳你,来,张嘴~”

太明显了,吴乐峰这是存心耍慕睿呢,依婷嫣然一笑,不客气的接受了吴乐峰的慰劳,那边慕睿已经气的开始磨牙了,吴乐峰又夹了一筷子,这才谄媚的对慕睿笑道:“乖,别生气了,开个玩笑嘛,睿睿,工作辛苦了,来,老公喂你吃饭~”

“这才像话。”慕睿转怒为笑,幸福的咬住了吴乐峰的筷子。

哥们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几个家伙,把我家当成他们的片场了,表演温馨家庭剧呢啊?!

既然没看明白我的眼神,那我就干脆说明白了算了,我讪笑着对虎姐道:“小夜,你要觉得我喂你吃不自在的话,就用勺子吧,勺子左手也能用,想吃什么菜告诉我,我帮你夹...”

“我想吃红烧鲤鱼。”

草,这妞是故意的吧?!哥们大汗,桌上只有这一道菜是带刺儿的,是必须用筷子的...我愕然的望着虎姐,这妞,正两眼冒光,无比羡慕的看着吴乐峰喂完依婷喂慕睿...

虎姐不正常,很不正常,她好像没听到我的‘提议’,青椒肉丝、烧茄子、酱爆肉、荷包鱿鱼、凉拌藕片...她不停的点出她想吃的菜,要我喂到她口中,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是故意在吴乐峰等人面前晒我们的‘恩爱’,以免被看出破绽,可随着一碗碗白饭的消耗,我知道了,虎姐仅仅是在享受,享受美食的同时,也在享受我到位的服务——这妞自己吃了足足四碗饭!她若稍稍留意一下就会发现,她连本该属于我的最后一碗饭也吃掉了。

是的,当桌上已经没有东西喂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我一整晚都在伺候她,粒米未进...这算哪门子恩爱啊?!

我即觉得好笑,又隐隐有种不安,明明知道这不过是演戏,虎姐还如此的陶醉其中,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造成这个局面的最大原因,便是相互传染,美女依婷和慕睿从始至终也未自己动过筷子,吴乐峰比我还累,喂这个一口喂那个一口,俩美女亦是胃口大开,依婷吃了一碗半,慕睿吃了两碗半,吴乐峰和我一样,想吃的时候,锅里已经没饭了,盘子里只剩菜汤子...

结果我们两个男人的胃里,只装了几杯红酒...

饿肚子虽然不完美,但这顿饭的气氛却完美至极,另类的晚餐,让草根与明星的距离更近了,当彼此透明时,身份的悬殊非但不是一种阻碍,反而成为了友谊的催化剂,对彼此领域的陌生变成了好奇,而好奇,成为了故事,故事,又变成了我们交流的话题,吴乐峰向我们讲述他们特殊生活的甜蜜与苦涩,我们炫耀小人物的平淡与自由,知无不谈,其乐融融。

吴乐峰今天坚持要来我家里,的确是因为依婷的缘故,她与吴乐峰是关系公开的夫妻,被大众或媒体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再加上慕睿,那就热闹了,一旦‘一夫二妻’的绯闻被验证成为事实,必定会对吴乐峰和慕睿的事业形成巨大的冲击,吴乐峰先前自暴自弃,不在乎关系被曝光,是因为自己无法给予困境中的慕睿帮助,现在慕睿火了,关系再被曝光,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依婷是替慕睿来道谢的,那慕睿为何还要一起来呢?她不知道三人一起出现是很危险的事情吗?原来这里面,还有另一个原因,或者说,是目的——慕睿是来给童非非‘求情’的,先前吴乐峰提到童非非就一肚子火,盖因于此。

慕睿原本是没打算与吴乐峰一起来,吴乐峰也不是一开始就想来我家的——一切,都是在慕睿昨晚接到童非非的电话之后才决定下来的...

见时间不早,吴乐峰提出告辞,一起身又说想先去个卫生间,我认为他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回避一小会,给慕睿一个道出‘目的’的机会。

“楚小弟,你对童非非是怎么看的?”

“她?”我如实道:“能有什么看法?挺腻味呗,利用潜规则争取角色也好,出演《三心二意》的目的也好,都让人反胃...其实我一直没搞明白,她不但背叛了你,还不遗余力的想要伤害你,你为什么还总是为她说话?”

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反问,慕睿表情一窒,旋儿垂首不语,我隐隐觉得,我似乎是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一旁的依婷轻轻的拍了拍慕睿的肩,然后有些为难的笑着对我说道:“小楚,我知道因为我们的关系,你反感童非非,而且童非非也曾对你出言不逊,但我们两个还是想求你一件事情...乐峰是反对我们向你提出这个不情之请的,但是他一个人拗不过我们两个人,所以现在才故意躲开,这是我们两个女人的固执,希望你不要误会乐峰...”

冬小夜茫然,我比她还茫然,“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两位嫂子尽管说。”

依婷用鼓励的眼神望着慕睿,慕睿用歉意的目光回望着她,眼神上有过交流之后,慕睿才对我道:“楚小弟,你与柳氏集团的柳家兄妹是好朋友吧?我想求你,不要让他们为难童非非。”

“哈?”我还是没听明白。

慕睿见状,道:“你还不知道吧?柳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品牌,最近有意找童非非做代言...或者应该这么说,是童非非自己争取到的这个机会,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星期就可以签约,我想请求你,不要为难她,不要让她失去这个代言...”

看慕睿那一脸的不自然就知道,所谓‘争取’,八成又是利用的‘潜规则’,否则应该是商家抢着签她,用得着担心人家会踢了她吗?我费解,呵呵笑道:“我让柳公子为难她?我像具备那种能量的人吗?”

【第561章】二人周末篇之婉转点好吗

“我让柳公子为难她?呵呵,我像具备那种能量的人吗?”

慕睿将我的诚实当做了谦虚,紧张道:“是童非非亲口告诉我的,你一句话,就能让柳公子放弃她...”

估计是星雨和郭享的故弄玄虚起到的作用,童非非真的以为我和柳晓笙是拜把子哥们了,听慕睿话里的意思,是童非非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以为我会报复她...我压根没将她对我的傲慢态度放在心上,她也太敏感了吧?

我玩笑道:“要是一句话就能让柳公子弃用她,我倒真不介意张这个嘴。”

冬小夜对童非非亦没什么好印象,接口道:“那你张吧,我敢保证,柳晓笙肯定乖乖的照做。”

冬小夜这话也是在讽刺我与柳晓笙暗地里勾结,慕睿哪知道啊?急道:“千万不要!”

冬小夜一怔,“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慕睿应该只有恨童非非的理由,为什么总是在庇护她呢?

“我也是干这一行的,我知道这一行的残酷,现在的明星大把抓,想熬出头不容易,”慕睿情绪激动,语气也跟着有些急促,“你们最近也有上网看新闻吧?《三心二意》的口碑和票房都很好,乐峰也好,我也好,导演也好,都是受益匪浅,却只有童非非饱受争议...”

那是因为她演的烂...也不能说烂,只是作为一个新人,表演的痕迹略重了点,算是中规中矩,可是其他角色太出彩了,衬托之下,她的缺点被自然而然的放大了,也正是因为她的稚嫩,衬显出了慕睿等人的精湛演技。

鸡蛋里边挑骨头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人改不掉的坏习惯,越是期待着完美,越会对不完美的地方深恶痛绝,很不幸,童非非成为了《三心二意》的牺牲品,所谓的专家影评人玩了命的挑毛病,矛头所指,皆是童非非,网上的网友对其表演方面的评价也不高,认为她这是这部影片唯一的瑕疵,配角皆被演绎的淋漓尽致,反倒是内容最丰富,本该最精彩的女主角表现的平平淡淡,被喷也就在所难免,其主要原因,就在于电影上映之前她太高调了,给了人们太多的期待,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是这个道理。

公司可以为你买来铁杆粉丝,却买不来大众的口碑,童非非的‘火’仅仅是曝光率制造出来的假象,这是连我这样的门外汉也看的出来的事实。

“一个好的广告代言对童非非这样需要趁热打铁的新人来说太重要了,这不仅关乎到她的事业,甚至是关乎到她的人生...楚小弟,念在咱们朋友一场,请你不要难为她,女孩子追求梦想,真的很不容易...”

我还是不能理解,“她不容易,你容易吗?为了得到你老公,她不惜背叛你,用你们的秘密来威胁你,她根本不在乎你,你为什么还要在乎她?”

“我...”慕睿欲言又止,没有正视我,泣声道:“总之我求你了,你答应我,可以吗?”

感觉,仅仅是感觉,慕睿似乎有什么难以言明的理由,我对人家的隐私并不好奇,而且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好像我拒绝她就是欺负她似的,于是说道:“好,我答应你,不报复她。”

事实上我从未想过要报复,咱不是游晃在街头的小混混,捧个肩膀踩个脚就得跟人计较计较,也不是娇生惯养的阔少爷,那么在乎自己脸面上的尊严,再说,为这么点事去欠柳晓笙一个人情,忒不划算,不过话说回来,白送给别人的人情,我干嘛不送?于是我说‘不报复’,而不是‘没想过要报复’...

冬小夜翻了我一记白眼,显然是看穿了我的小心眼子,我想了想,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但如果柳氏主动放弃她,可不关我的事情。”

柳晓笙那家伙十足的人精,童非非的‘火’是建立在电影的‘火’上,而电影上映至今不过短短一周,从时间上推断,柳氏计划签童非非做代言,是在柳晓笙住院期间决定的,现在柳公子出院了,以他的眼光,天知道会不会去签童非非这种没赚到口碑的明星啊。

慕睿大喜,忙道:“只要你不为难她就肯定没问题的。”

也许是涉及到代言合同之外的某些利益关系吧,慕睿对童非非很有信心,我对面前的女人是越发的看不透了,她的高兴,是发自肺腑的...

“你们在聊什么?”吴乐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时机掌握的太好了,证明他是明知故问,但我知道,这不是表演给我看的,而是慕睿,也并非是对慕睿的体贴,而是又一次强调自己的立场——装作不知道慕睿为童非非求情,只是因为拗不过她的坚持,而被迫作出的让步。

“没聊什么,”依婷对我笑了笑,起身说道:“小楚,我们回去了,今天打扰了,哪天有时间,请你到我们家里坐坐。”

“好啊,呵呵。”我暗忖,你家在哪个城市啊?

吴乐峰揽着依婷的腰,叹道:“今天没见到程小姐,有些遗憾啊。”

“不遗憾,”依婷笑道:“改天请程小姐一起来家里不就行了吗?我见过你们的合影,程小姐是个超级大美女呢,听睿睿说,身材比模特还好呢。”

后面那句话是对我说的,说罢,这女人又盯着冬小夜饱满的胸脯子,补充道:“冬小姐也是万里挑一的女孩子,小楚,你真有福气。”

如果你是指她的厨艺,我承认,那何止是万里挑一啊...

某妞厚颜无耻的谦虚道:“万里挑一我可不敢当,我最多是百里挑一。”

哥们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喷了,冬小夜抬腿就是一脚,动作很帅气,一看就是打人的行家,“你笑什么?‘百里挑一’不恰当吗?你去找个比我能打的美女出来!”

那比找一个厨艺比你更烂的女人还难...有女人会炫耀自己凶悍吗?虎姐太另类了。

吴乐峰等人哈哈大笑,冬小夜也意识到能打并非女人的优点了,脸红的发紫,像个茄子。

出了门口,依婷忽然说道:“乐峰,你和睿睿先下去吧,我和小楚还有冬小姐再说两句话。”

吴乐峰与慕睿同时一愣,正欲发问,依婷浅笑着道:“在楼下等我。”

淡淡的一句话,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吴乐峰与慕睿对视一眼,皆点了点头,竟带着一肚子狐疑乖乖的下楼了!

我感慨,虽然吴乐峰和慕睿都是明星,但真正的一家之主,果然是从不抛头露面的依婷...

直到听不见二人的脚步声,依婷才开口说道:“小楚,你是不是很不理解睿睿为什么要维护童非非?”

我怔了怔,笑道:“我同样不理解你为什么站在慕姐一边...不过那毕竟是你们的事情,方才我也是有点卖乖,其实我和柳公子的关系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么要好,他是他,我是我,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脚踩两条船,还不知廉耻的上电视显摆,别人对我有看法是很正常的事情,公司里大部分同事都像童非非一样鄙视我,为此就去报复的话,我不得活活累死?再说,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怨得着别人说三道四吗?所以就算慕姐不求我,我也不会给童非非使绊子的。”

依婷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证明乐峰没有看错人,的确,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脚踩两条船,人品都不值得称颂,说实话,我是很讨厌花心的男人的,当然,其中就包括你。”

就算哥们再能装,被一个美女当着面说讨厌,也有点下不来脸啊,笑的那叫一个尴尬,莫说我,冬小夜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依婷说的也太直接了,婉转点不好吗...

【第562章】二人周末篇之慕睿与童非非

“不过,那是刚才以前的事情,”依婷像个大姐姐一般,成熟中透着一点幽默,说道:“原本呢,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代睿睿向你道谢,谢谢你没有揭露我们的秘密,心里却并不认同你的为人,如果没有童非非昨晚那个电话,睿睿是不会一起来的,一是不方便,二是我替她向你道谢,更能显出我们的诚意,毕竟,我也是这个秘密的当事人之一,希望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我此行是动了心机的,用我们的毫无保留,换取你的感动和信任,另你更好的为我们保守秘密...对不起,这是为了睿睿,她等了很多年,才凭借《三心二意》扬眉吐气,得而复失比从未得到过更加的残酷,睿睿是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的...”

“我懂。”我很平静,出乎依婷意料的平静,是因为喜欢从悲观角度开始思考问题的我,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如果没有目的,怎么解释吴乐峰他们对我非同寻常的亲热呢?世界上没有那么天真的家伙,会简简单单的相信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握有他们秘密的我尚有三分警惕,他们又岂会完全信任我呢?

依婷惊愕之后,忙又说道:“小楚,我希望你知道,这都是我的想法,是我,不是乐峰,他是个单纯的人,相信缘分,相信自己的感觉,他觉得你和他是同一类人,所以从一开始就信任你,但我不是,毕竟我从未接触过你...而且,从你现在的冷静就看的出来,你和乐峰不一样,你比他聪明多了。”

我笑了,“是比他有城府吧?”

“但你的本性不坏,否则也不会有两个女孩子喜欢你了。”

我倒更希望依婷能否认,可惜她认同了我是个有城府的家伙...

“通过今晚的相处,亲眼目睹了你与冬小姐的恩爱,我了解了,你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男孩子,也很诚实,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该对你再隐瞒什么,”依婷敛起笑容,道:“我来告诉你们,睿睿为什么如此维护童非非吧。”

她先前一直是对我一个人说话,现在却刻意强调了‘你们’,仿佛她要说的话,与冬小夜也有些关系似的,虎姐不禁向我身边靠了靠。

“理由说起来,倒也很简单,”依婷笑的有些苦涩,“那个女孩,和年轻时的睿睿,太像了...”

“慕姐年轻时候和童非非像?!”相比先前的冷静,我的反应只能用夸张来形容,吴乐峰曾直言不讳的告诉我,童非非是个为了出头而不断利用潜规则的女人,慕睿年轻时像她?!与冬小夜不同,我不是吴乐峰的粉丝,真要说起来,我应该算是慕睿的粉丝,依婷这番话,简直是对慕睿的侮辱啊!

“不是那方面像啦!”依婷意识到我想到哪方面去了,急的脸都红了,“睿睿才不像童非非那么不自爱呢!我是说,恋爱,恋爱的经历太像了!”

女人对恋爱的话题,往往比男人更来劲,冬小夜一脸兴奋道:“怎么像啦?”

与冬小夜形成对比的,是依婷的严肃,只看各自的表情,还以为她们说的不是同一个话题呢,幽幽叹了口气,依婷一字一句道:“她们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而且是自己好朋友的男人。”

冬小夜的笑僵在了脸上,我亦心中一震...

“你们都知道我和乐峰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吧?而睿睿,是乐峰念影视学校时的同学,在他们两个认识之前,我和乐峰就已经有了结婚的约定,乐峰并没有住在学校的宿舍,我们在他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乐峰经常和他的朋友们吹嘘我的厨艺,所以经常会带几个同学来家里吃饭,睿睿也是其中之一,她的性格和我很像,第一次来的时候腼腆害羞,不怎么爱说话,可我们却一见投缘,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我们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不分彼此,像姐妹一样亲密,当然,在这段时光中,乐峰一直陪在我们的身边...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吧?呵呵,日久生情,不能自已,更何况乐峰的性格就是那样,对谁都那么好,不怪睿睿会喜欢上他...”

冬小夜的脸很红,偷偷的瞥我,见我也在看她,她马上垂下了头,吴乐峰、依婷、慕睿的故事,与我和流苏、冬小夜之间的故事是何其的相似啊,虎姐和流苏亦是一见投缘,我与虎姐也是在相处中,渐渐对对方有了好感...

“童非非也是这样...说实话,我和乐峰一样,很不喜欢那个女孩,她的功利心太重了,为达目的,甚至愿意去做一些不爱惜自己的事情,但就像睿睿说的,她的本性其实没有那么坏,否则,我们的一家人的秘密早就被她曝光了,不是吗?”

说起来,还真是诶,童非非早就知道吴乐峰一夫二妻的事情,虽然有媒体报道说是她曝光了这件事情,但她本人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却一口咬定这是谣言,这也是‘一夫二妻’至今停留在绯闻而不是新闻上的主要原因。

“童非非认识睿睿的时候,还不知道睿睿与乐峰的关系,那时睿睿正处在人生的最低谷,刚刚进入公司接受培训的童非非总是高谈阔论的去开导她,虽然在思想和价值观上两人格格不入,但童非非非常佩服睿睿的自爱自重,这也是她现在讨厌睿睿的理由,一个自爱自重的清高之人,居然心甘情愿的给人做小老婆...”

肯定会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吧?我可以理解童非非知道真相后的心情...尤其是,慕睿做了自己偶像的小老婆,一定程度上行,也是抹黑了偶像在自己心目中地位的罪魁祸首吧。

“睿睿并不想欺骗童非非,不想欺骗这个在她失落时总是来开解她安慰她,性格直爽的小妹妹,于是就把我们的秘密告诉了她...后面的事情你们已经听乐峰和睿睿说过了吧?”依婷涩涩苦笑,道:“乐峰是童非非的偶像,因为睿睿的关系,他将童非非当做妹妹一般疼爱、照顾,结果崇拜、仰慕转变了性质,童非非爱上了乐峰...结果是一团糟,乐峰的拒绝和疏远,反而让固执又好胜的女孩不肯罢休,而她种种另类的手段,也彻底的惹恼了乐峰,本来乐峰与她在思想上就有断层,对她为人处事的方式极不认同,现在...你们也看到了,‘童非非’三个字都成了禁语了,谁跟他提他跟谁急。”

我将思路整理清晰,道:“慕姐在童非非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才百般维护她,这意思不就是...她同情童非非,同情以前的自己?”

“是,”依婷轻轻点了点头,“人们对于第三者的态度,似乎只有鄙夷,包括我也是如此,但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这需要做出多大的牺牲...你们一定好奇,为什么讨厌第三者,厌恶花心男人的我,会接受睿睿,因为我了解,她爱上乐峰是不由自主,她在爱情与友情之间挣扎的多么辛苦,被自责与内疚折磨的多么痛苦...那时我才明白,爱上一个人并没有错,错的是相遇的时间,错的是已经没有了爱的空间...”

这话很有点言情小说的味道,文绉绉的,太抒情也太煽情,可是我却感觉到一种共鸣,这话,好像说到我心里去了。

冬小夜喃喃的咀嚼着依婷的话,“错的是相遇的时间,错的是没有了爱的空间,错的是相遇的时间,错的是相遇...”

“相遇是缘分,想躲也躲不掉,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如何去处理这个错误,而我,选择了接受...”

“为什么?”冬小夜的语气有些急促,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PS:更新稍晚,抱歉抱歉~】

【第563章】二人周末篇之一夫二妻

“为什么?”冬小夜的语气有些急促,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为什么呢?是为了我自己吧,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分开他们,就意味着我必须伤害两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依婷笑道:“我即不想失去朋友,也不想失去爱人,所以就接受睿睿喽,呵呵,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爱情的空间是可以相互给予的,错误的相遇也是可以选择包容的。”

依婷如果去写小说,肯定受欢迎,说话好像吟诗一般,深奥,却能听得懂。

冬小夜叹道:“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不,我只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依婷摇头说道:“你以为我毫无条件就答应他们在一起了吗?不是,我有条件,我的条件是,乐峰必须先和我结婚...我知道,睿睿也知道,乐峰是爱我的,他不可能抛弃我,所以我心里抱着一丝幻想,我觉得睿睿有可能会因为永远没有名分而主动放弃乐峰,呵呵,我是个很坏的女人吧?”

这就是吴乐峰结婚早的内幕吧?我越来越觉得依婷和舒童在某些方面非常相似了,她们都是那种看上去呆呆的,笨笨的,心里却非常有主意的类型,每一个看似幼稚的想法背后,都藏着更深一层的目的...

“现在我很后悔,如果乐峰没有跟我结婚,睿睿这些年不会过的如此辛苦,为了各自的事业,乐峰无法给她任何帮助,他们甚至不能一起逛街,连约会也要跑到地球的另一边...我心里很内疚,我提出过离婚,这样乐峰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睿睿恋爱,在事业上相互扶持了,而且婚姻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我们已经是一家人,可是睿睿坚决反对,她说自己的梦想就该凭借自己的努力去实现,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其实我和乐峰都知道,她仅仅是担心离婚会影响到乐峰的公众形象,”依婷望着冬小夜,问道:“与睿睿相比,我是不是应该感到惭愧?”

冬小夜没有回答,我不知道依婷为何向我们讲述她的家庭史,但我总算搞明白为何在维护童非非这件事情上,依婷要站在慕睿一边了。

“冬小姐,小楚,我跟你们讲这些,没有什么用意,只是作为过来人,将经验分享给你们罢了,”依婷依旧望着冬小夜,微笑着,诚恳的说道:“听睿睿说,你和程小姐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想告诉你的是:两个女人和睦相处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如果今后会为此类事情而感到困扰的话,就想想我们吧,至少活到今天为止,我和睿睿都感到非常的幸福。”

冬小夜呆住了,这是个误会,我与冬小夜并不是真正的情侣,依婷绕了个大弯子,殚精竭虑为我们的将来描绘蓝本,只会让我们无比尴尬,我正欲打个马虎眼蒙混过去,却听冬小夜轻声叹道:“你们的幸福,是羡慕不来的...”

这次,我也呆住了,冬小夜的感慨中,道出了太多太多的秘密,所以她才会偷偷瞄我一眼,目光一对,立即染红了脸蛋,懦懦的扭过了头去。

依婷哪里知道我和冬小夜是假戏成真,流苏却只当做演戏啊,笑对我道:“小楚,这些话,才是我最想送给你们的礼物,幸福不但要好好珍惜,更需要好好的‘经营’,能不能让她们两个幸福,责任都在你身上哦,呵呵,再见~”

不等我说话,依婷转身跑下了楼,仿佛一刻也离不开那两个人的身边,可不一会,她又从楼梯拐角探出头来,很认真的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得说清楚,虽然睿睿叫我姐姐,但实际上,我比她小两年零六个月又十八天哦!”

你强调这个干什么...我差点喷她,但咱好歹也跟女人打过不少交道,对女人的心理多少有些了解,装出一脸的恍悟,溜须拍马道:“怪不得呢,第一眼看见嫂子你我就开始纳闷了,怎们你比明星还会保养,看上去那么年轻呢,原来你本来就比慕姐小啊,不过你真的很有姐姐范儿。”

嘴上奉承,心里同情,吴乐峰啊,慕睿啊,你们也太衰了,居然被一个小女人颐指气使...

“嘿嘿,你们知道就行了,再见~”

女人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年龄啊...不过我知道,依婷不仅是在强调年龄,也是故意爆个小秘密,开个小玩笑,拉近我们的距离,包括她刚刚送给我们的‘礼物’,恐怕也是进一步增加友谊的小手段罢了。

她是一个大智若愚的女人,我并不讨厌这样的女人,相反,还非常欣赏这样的女人,也许,是因为我身边的女人不是太精明了,就是太不懂得掩饰了的缘故吧...

我看了看旁边还在发呆的那位比依婷更在乎年龄的女人,招呼道:“客人已经走了,你还站在这干嘛?走啦,回家。”

冬小夜没动地方,等我进了屋,她才转过身来,怔怔的看着我,忽然问道:“楚南,你觉得,他们那样的生活,羡慕的来吗?”

我愣了愣,虎姐眼睛里的期待触动了我的心弦,也许,这是婉转的试探,于是我暗暗吸了口气,道:“羡慕不来的,人与人不一样,流苏不是依婷,你也不是慕睿...”

是的,这就是现实,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故事,但并非每个人的故事,都可以像吴乐峰一家那般浪漫,那般完美...那已经不是现实了,是童话。

这话肯定伤了虎姐的心,但这是为了不让她伤的更深。

我也想做吴乐峰那样幸福的男人,可也只是想想罢了。

虎姐咬牙切齿,拳头攥的咯咯响,哥们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只盼着她别打我脸就行。

虎姐一步一步的朝我走过来,每一步都那么沉重,我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她身上散发着一股看不到的气场,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哥们差点没出息的屈服,改口说‘我爱你爱到不能自拔,请嫁给我吧’,以此来换取生命上的保障...

“我要洗澡。”

“啊?”

虎姐没揍我,只是用胸脯顶着我,微仰着没有表情的小脸,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我——要——洗——澡,给——我——擦——背——”

...

楚缘和东方不在,貌似用我擦背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应该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昨晚也是如此不是吗...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大概是因为昨天有种‘不得已而为之’的气氛,而今天太过顺理成章的缘故吧,而且,虎姐也太自然,太沉默了,即便哥们的爪子偶尔不小心越过了界限,她也没有吱声,还配合的抬起了手臂,亮出了腋窝,对前面两团粉肉不遮不掩...

虎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这个周末,她太反常了,这个周末,我太煎熬了...

哥们是个男人,一个不管是对女人还是对A+片都充满了渴望的男人,因为楚缘的关系我已经封印了对A+片的需求,没有了发泄渠道的欲望长久积压,让我在看到路边化妆品广告牌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去瞄女代言人的嘴唇、腋窝、锁骨、乳沟等部位,如此便可想象眼前这赤裸着上半身的美女对我具有何等的诱惑力了。

“好了...”短短的几分钟,好像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哥们长长的呼了口气,明明只是用毛巾擦拭她滑溜溜的后背,我却觉得这工作比建造金字塔还累,欲望这种东西,真的是可以将人压垮的啊,哥们嘴贱,顺口又溜出一句,“前边不用我帮忙吧?”

“用,你敢吗?”

【PS:还是没赶上在零点之前更新...罪孽,今晚有点事情耽误了,请大家见谅...】

【第564章】二人周末篇之结局还是开始?

“用,”冬小夜没有重新戴上小罩罩,而是直接套上了T恤,转过身来,撩着衣摆亮出平坦而结实的小腹,反问道:“你敢吗?”

哥们悻悻道:“你赢了,我不敢。”

虎姐冷冷的啐道:“让你碰你都不敢碰,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就不是男人吧,”我耸耸肩,“让我碰我就碰,那我连人都不是了。”

“现在装起君子来了,”冬小夜不屑道:“以前不让你碰,你不是也碰了?”

翻旧账了,她指的是第一次来我家查户口时被我袭胸,以及在朱丹晨的学校比试拳脚那次摸了她的大腿,我脸一板,道:“不是一码事,那会咱俩水火不容,我犯不着对你好,现在咱俩...总之我是为了你好。”

“是为了你自己好吧?”

这妞有点无理取闹的嫌疑啊,“要是为了我自己好,此时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还有机会把脱下来的衣服再穿回去吗?你真的以为依婷那些话对我没有煽动性啊?”

冬小夜脸蛋一红,啐道:“你想得美!”

“就因为我没想的那么美,所以才不敢。”

冬小夜沉默了,好一会才细声哼唧了一句,“你怕对不起流苏?”

我没回答,我是怕对不起流苏吗?不是,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对不起她了,我喜欢墨菲,流苏心知肚明,更何况,我和紫苑,已经发生了那样的关系,现在才说‘害怕对不起她’,太虚伪了。

并非人要知足,而是人得自知,我有什么资格再去喜欢冬小夜啊?那三个人的事情我还没交代清楚呢!

“我以前和你说过吧...”

“什么?”

“找到我姐姐之前,我没想过要嫁人。”

“说过...”我不知道冬小夜干嘛突然提到这个。

冬小夜黯然道:“但我姐已经离开家十五年了,我不知道还要再找上几个十五年...”

“可你不是说已经有了她的消息吗?你说她可能就在北天,还说她一直以她朋友的名义给你家里汇钱...”

“所以我可以肯定,她是故意躲着我们,她是故意不回家的,这个世界上什么人最难找?答案是,一个不想被你找到的人...”冬小夜目光平静的望着我,轻声说道:“我爸至今不肯原谅我姐,我也无法原谅将姐姐赶出家门的他,懦弱的妈妈每天只会唉声叹气,父女不像父女,家也不像个家,十五年了,我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我很累,很孤独,我是个女人,我没有那么坚强,疲惫的时候,我也想有个可以歇一歇的地方,不高兴的时候,伤心难过的时候,我也想有个能够哄我笑一笑的人...”

冬小夜站起身,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突然用左手搂住的我脑袋,并弯下腰来,将我脸埋进她的双乳之间,“听着我的心跳...”

“嗯?”我微微侧过头,耳朵贴紧她柔软的胸口,她心脏跳动的力量和频率,与她那平淡的口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远不像表面那般镇定啊!

“我不需要你用嘴巴回答我,所以我的话也只说一次...”冬小夜做了个深呼吸,因为紧紧的贴在一起,我能清楚感觉到她那两团丰满收缩的夸张幅度,“吴乐峰一家人的幸福确实是羡慕不来的,因为你不是吴乐峰,流苏不是依婷,但是...我不介意做慕睿。”

说罢,冬小夜松开我,拔腿跑回了房间,我用最快的速度转头,却也只看到她一闪即逝的背影,重重关合的门板隔断了我的视线,但我隐隐可以听到,门板后面,有人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我亦有些呼吸困难,身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盆清水,我想往脸上撩把水,给越发火烫的皮肤降降温度,可突然想起来这是刚刚给冬小夜擦过身子的水,我这么干,是不是有点龌龊啊?动作不由僵住了。

灯光下的水面清晰的倒映出我的脸,也清晰的映出了我的黑眼圈,嘴角不禁露出了我自己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的微笑——虎姐是存心让我睡不着觉吧?

这两个人的周末,让我与冬小夜之间某些重要的东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这两个人的周末,让我们的关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吗?

这两个人的周末,是一个结局,还是一个新的开始?

狗屁迷茫,狗屁挣扎,不过是掩饰龌龊的借口罢了,所以我才会笑的这么别扭吧。

草,我真是个差劲到极点的家伙...

。。。

早上是被流苏的电话吵醒的,这丫头终于肯和我联系了,接通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楚南哥哥,该起床上班了~

臭丫头好像刚刚捡了钱似的,心情好的不得了,‘楚南哥哥’...声音甜腻的让朦朦亮才睡着的我困意全无,好像怕我问她这几天为啥玩消失似的,她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星期一你就玩迟到啊?快点来公司,墨总(董)找你有急事,让他(她)等久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说罢便将电话挂断了。

哥们刚扒眼,本来脑袋反应就有些迟钝,流苏这最后一句话说的又太急太快,是墨董还是墨总根本就没听清楚,不过...不管是老墨还是小墨,我似乎都得罪不起啊。

一看表,整九点,怪不得流苏打电话催我呢,公司规定,员工八点半就得刷卡报到,我还没起床,就已经迟到半个钟头了...

呃,我是不是应该装病,和墨菲请上一天假,好好补补觉呢?我一边像个渴望逃学的小学生般幼稚的想着,一边懒洋洋的刷着牙齿。

洗过脸,人也清醒了三分,这才想起来,冬小夜还在睡呢,得赶紧把她喊起来,正琢磨该用怎样一副表情来面对她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刚要走出去的我与正要走进来的冬小夜撞了个脸对脸,她的黑眼圈,让我有种照镜子的感觉——这妞也失眠了啊...

“早...早啊。”我先打破了沉默,故作自然,不想差点咬到舌头,就俩字还结巴了...

冬小夜没吱声,眼神闪烁,忽然向前跨出一步,仰脸吻住了我的嘴唇,如蜻蜓点水,之后才道:“早。”

我尚未回过神来...好吧,我承认,我是在咂后味儿,反正脑子一时半会的没反应过来,冬小夜已经晃到了我身后,“我要方便,你先出去——”

说罢,这妞竟然一脚踹在我屁股上,将我蹬出了洗手间!

混乱了,冬小夜混乱了,我也混乱了。

先是莫名其妙的温柔一吻,然后是习以为常的暴力一脚,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是完全摸不透啊...

...

正赶上车流高峰期,赶到公司时,已经十点半了,这一路上我的电话就没断过,都是刘姐打过来的,说墨菲找了我好几次了,问我为什么还没到...

催魂儿似的,为此都没来得及带虎姐去医院复查。

我就纳了个闷了,墨菲你不知道我的手机号吗?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非得去找刘姐啊?绝对是存心的,她一准是知道,自己这个顶头上司,对我这个无心继续在风畅打工的小职员,已经没有什么约束力了,所以才借‘德高望重’的刘姐来催我,由此可见,她急着找我根本不是什么正事,否则大可不必拐弯抹角的。

果不其然,刘姐火急火燎的把我推进办公室的时候,墨菲,流苏,还有紫苑三个人,正悠闲的品着茶。

看她们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分明就是闲得无聊,哪里像有急事的样子啊?!

【第565章】变化

墨菲是个性格古怪的女人,以前我们还没有说过话的时候,我经常以昂贵的巧克力为代价,从小秘书宋佳那里换取有关她的情报,那时小宋佳便说过一条墨菲的怪癖:她的办公室看起来比任何人的办公室都要宽敞,并非面积大,而是太空旷,在她的办公室里,连张沙发都没有,理由只有一个,办公室是工作的地方,而不是聊天或者休息的地方——所以她连待客用的椅子也只准备了一把。

我觉得墨菲是故意做给那些进过她办公室的手下看的,认真严肃,一丝不苟,就是她的工作态度。

不过后来因为某人闹辞职的缘故,一丝不苟的墨菲突然耍起了小性儿,将仅有的那把待客用的椅子也请出去了,还是为了摆一个姿态——她很孤独,我走了,就没人可以陪她聊天了,还要那把椅子干嘛?

虽说出于种种原因,我未能辞职,可墨菲还是没把椅子请回来——每次这妞将我叫进办公室,都会想方设法让我坐在她的椅子上,然后以没有其他地方能坐为理由,明目张胆的坐在我大腿上吃我豆腐...

对空荡荡的办公室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我明明看到了墨菲本尊在此,仍然觉得我走错了房间——两天没来,办公室里的格局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与其说是改变,不如说是添了很多东西:以前摆放在窗子一侧的书柜被挪到了墨菲办公台的后面,现在那个位置上添了一张方茶几和一大两小三张黑色的欧式皮沙发,进门右手边,是一横一纵两张小型办公台...

此时此刻,墨菲、流苏、紫苑这三个女人就围着那张摆满了水果和糖果的方茶几,一边说笑一边品茶,看到这情景,别说我,就是刘姐也愣住了,从刘姐左顾右盼的反应可以断定,她也不知道这办公室是何时发生了如此变化。

恐怕最令刘姐惊讶的,还是墨菲在态度上的变化吧?她摆明了很闲,却可劲的催我干甚啊?!

“小夜姐,你可算来了,”流苏直奔冬小夜,抓起她手上的手,心疼道:“听紫苑说你前天跟人打架,把手弄伤了,没事吧?哼,我就跟南南说,不该搭理柳晓笙,他不听,到底把你给害了。”

说到这里,流苏两眼一翻,对我很鄙视,哥们很无语...反咬一口啊?!你们扣下了星雨的请帖不告诉我,怕我先跟你们算账,赶紧把冬小夜受伤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是不是?!

墨菲用一份文件支走了刘姐,等门关好,才与流苏同仇敌忾的质问我道:“我真不明白,柳晓笙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卖他面子,居然还拉上闵柔一起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闵柔现在的身份,用得着给柳晓笙做这么大一张脸吗?”

“你问问小紫,是我拉闵柔去的吗?柳公子给她送了请帖,是她自己要去的,还有,”我又对流苏道:“小夜姐的手受伤,跟柳公子没关系,你们给他扣帽子,是不是为了给自己开脱啊?比如说,‘不去柳晓笙的宴会就好了,所以我们收下了星雨的请帖没告诉你是正确的’~”

我学足了流苏说话时的神态,听的几个丫头直抖鸡皮疙瘩,流苏脸一扬,拽道:“难道错了吗?如果你不去,小夜姐的手肯定不会受伤吧?”

这倒是,但如果不去,柳晓笙又怎么会帮我们拖住张家人啊?这不是一码事,可我不能跟她们解释,张明杰是个藏得很深的人,精明似鬼,对我的试探是少不了的,万一从流苏、墨菲她们这里看出破绽,察觉到我与柳晓笙暗地里有勾结,我们便会失去对张家一击致命的机会。

一个亿,以副董张力的能力,即便得不到柳家的帮助,从其他地方搞到这笔钱,也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只不过,用其他途径借来的钱去填补他在地下钱庄欠下的巨额债务,代价会相当大罢了,而他这种图便宜的心理,恰恰是我与柳晓笙可以利用的地方。

张明杰目前为止仍然认为,我对柳晓笙的让步,是因为他对我推心置腹,他正自满于将我与柳晓笙玩弄在股掌之中,我可不希望他的美梦醒的太早,因此,流苏与墨菲她们的不理解,以及对柳晓笙一成不变的敌意,反而不会惹起张明杰的疑心,包括我,也会继续表现出对柳晓笙的厌恶,以及对他作出让步的不情愿——我们的妥协,仅仅是给张少爷面子,谁让人家张少爷力荐我为十三城计划小组的负责人呢?

典型的过河拆桥...我好像挺无耻的...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墨菲,叹道:“下辈子我也做女人好了...”

墨菲一愣,“为什么?”

“做男人太苦...”

“呸,”流苏在我腋下掐了一把,“别假深沉转移话题,小夜姐受伤是你害的吧?”

无法辩解,我苦哈哈道:“你说是就是呗。”

流苏气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我太了解流苏了,她这一脸的怒相是装出来的,可冬小夜却没看出来,以为她真要和我急呢,忙劝道:“苏苏,你别埋怨他了,确实不关他的事,也不关柳晓笙的事,是我太冲动了。”

尽管冬小夜表现的与以往一般无二,但我还是注意到,她不怎么敢正视流苏的眼睛,这妞,果然和我一样,心里有鬼啊...

“真的?”流苏眼中闪过一丝狡狯,不过有意识的在回避她目光的冬小夜并未注意到。

“真的。”

流苏拉冬小夜坐下,“为什么呀?小夜姐,你干嘛要打那个男的?”

墨菲相对沉着,端起茶慢慢缀饮,貌似不感兴趣,但耳朵却竖的尖尖的,而紫苑就没有那么多掩饰了,好奇全写在了脸上。

闵柔说那天晚上她们只看到沙之舟主动与冬小夜打招呼,还没听到他们都说了什么,冬小夜就已经动手了,所以对打人的原因并不清楚,几个丫头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想问这个啊...倒也难怪,那晚打人之后,冬小夜的反应怪怪的,几个丫头不敢直接问,也在情理之中。

冬小夜面有难色,她最怕的就是别人问她干嘛打人,这涉及到了她已经去世的前辈的隐私,她不能说啊。

撒谎很容易,但对朋友撒谎很难,冬小夜求助的望向我,我只能代劳,“小夜姐几年前抓过那孙子,贩毒**,整个一社会败类,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没关进去,还靠关系施压,报复小夜姐,把她给调到北天来了,没想到前天晚上在柳公子的宴会上遇见了,那厮居然厚颜无耻的挑衅小夜姐,换你们,你们打不打他?”

流苏和墨菲一脸的释然,可亲眼目睹了一切的紫苑却有些疑色,“原来是这样啊,那小夜姐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我...”冬小夜语塞,的确,只是这个原因的话,冬小夜并没有刻意隐瞒的必要。

“不管怎么说,打人都是不对的,更何况她是警察,你让她怎么解释?她太傲气,以为解释会被咱们当成逃避责任的借口呢,我已经教育过她了,这事就别再提了,”我敷衍了过去,紧接着转移话题,一边打量办公室,一边说道:“你们让刘姐催我,说找我有急事,就是要问小夜的手是怎么回事?还是说,让我们过来欣赏一下办公室的变化?”

流苏笑嘻嘻道:“是不是耽误你睡觉啦?看你这德行,昨晚又熬夜看球了吧?小夜姐也是,黑眼圈都出来了。”

昨晚是熬夜了,但没看球...

【第566章】所谓的惊喜

我与虎姐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僵硬,流苏随口一问,正戳我们心窝子上,惭愧啊,内疚啊...

哥们干咳一声,“倒没耽误我睡觉,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早就醒了,正要带小夜去医院复查呢,你们一催,没来及去,直接来公司了...”

反咬一口的人变成我了,我羞的差点推开窗户从二十七楼跳下去。

流苏急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跟谁说啊?你们是让刘姐给我打的电话,又没告诉刘姐找我有什么急事,我跟她说管用吗?

“紫苑,把那份东西拿过来,”墨菲吩咐了紫苑一声,然后对流苏说道:“没关系,咱们送冬小姐去医院也是一样的,先把正事交给楚南。”

“正事?”我瞄了一眼桌上的糖果,没往下说。

墨菲仿佛看透了我心里的话,脸蛋一红,用强调的口吻道:“找你真的是有正事,不然你以为流苏和我为什么消失了好几天啊?”

我闻言不由一愣,望向流苏,她有点害羞,亦有些得意,笑而不语的回望着我。

紫苑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我,笑道:“小南,这个就是答案。”

“什么东西?”手腕一抖,差点把文件夹掉地上,好家伙,沉甸甸的,里面夹着老厚一叠纸。

“企划书,”墨菲说道:“根据你上次对月之谷公司的合同提出来的建议,我重新做了一份合作企划书,以你,我还有流苏三个人的名义。”

我越听越迷糊,“三个人的名义?”

“当然了,”墨菲一脸认真的说道:“就算你与闵柔和三小姐关系特殊,可你的资历毕竟摆在这里,虽然我觉得你有能力胜任计划小组的负责人,但总得拿出点有证明力的东西来堵住公司高层那些反对者的嘴巴才行,包括我也一样,你进入公司一年,我也不过两年而已,这份企划书就是咱们最有力的武器。”说到最后,墨菲的表情已经和流苏一样得意了。

“你们俩躲起来几天,就是在捣鼓这玩意儿?”

“这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墨菲道:“想一想,当你在董事会上把这个企划书往桌上一丢,那群看不起你的家伙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啊?呵呵,为了那一幕,这份企划书我连大伯都瞒着呢。”

我一点也不惊喜,皱眉道:“为什么要我去丢?”

墨菲一怔,“因为这是我用你的名义做的企划书,我和流苏只是协助...”

“为什么明明是你的企划,却变成了我的?”

墨菲被我噎到了,不止流苏和紫苑,即便是公司外人冬小夜,也看出我情绪不对了。

“南南,你瞪什么眼睛?墨菲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流苏不忿道:“还有,她拉我跟她一起做企划,就是因为我的资历也不够,对公司的合作计划完全不上手,董事长虽然答应调我跟你一起进计划小组,可如果我一点能力都没有,别人肯定会说我闲话的,所以墨菲才借这个机会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们真的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生哪门子气啊?你知不知道她这几天没黑没白的很辛苦啊?!”

这俩家伙原来是水与火不相容,笑里都藏着刀子,小宋佳说她们最近勾勾搭搭粘糊的紧,我不信,星雨说流苏跑去墨菲家住了,我还不信,虽然我察觉到这俩妞貌似达成了某种默契,但我从不觉得这种默契会降低她们的敌对意识,但现在发生的事情,却让我不得不相信了。

超级大醋坛子流苏竟然在维护超级小醋坛子墨菲!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屋里四个女孩子与我都有着复杂的关系,纵使我搞不清楚状况,也不会傻帽一样当着虎姐和紫苑对流苏与墨菲刨根问底,叹了口气,我缓和口吻道:“我没瞪眼,也没生气,只是不习惯去做那种小白脸才会去做的事情罢了。”

“不是那么回事!”墨菲急道:“这份企划书本来就是建立在你那些建议上,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这份企划书,我最多是把你的想法写在了纸上而已!”

紫苑亦道:“是啊,小南,我早上翻了几眼,你的见解确实很独到,我不知道三小姐和闵柔究竟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想的,但我敢肯定,你捏到了她们的弱点,这才是实质性的关键所在。”

“我只是提出了一个个人看法,”我掂了掂厚厚的文件夹,笑问墨菲道:“是不是关键且不讨论,就一个看法而已,怎么写才能写这么厚一打子啊?”

墨菲弱弱道:“企划书只有不到三十页,那里边还有其他关于合作方面的资料,我是想让你在董事会召开前看完的...”

开玩笑,又让我去看这么厚的东西?!我打了个冷战,一本正经道:“自己有多大能力就是多大能力,弄虚作假实在没必要,再说,我一个想法罢了,你就做成了三十页的企划书,可见你下的功夫比我大多了...”

我正琢磨怎么把这活儿给推了,不想小宋佳突然敲门进来,“墨总,龙秘书又打电话过来催了,问楚南来了没有,说董事长已经等急了。”

墨亦之要见我?!

“马上马上,告诉她楚南马上就到,”打发走宋佳,墨菲将本来就在我手里的文件夹又推进我怀里,板着小脸,道:“总之没有你就没有这份企划书,针对你远远比针对我的人多,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无论如何,你都要加入十三城计划,这不仅关系到你一个人的未来,也关系到...关系到...”

墨菲微微一顿,瞥了一眼流苏,推在我手背上的小手隐蔽的掐了我一下,有些幽怨的瞪了我一眼,道:“你懂我的意思,男人有养家糊口的义务,你现在不努力,以后拿什么养家?”

你的意思是不是太明显了?!以我现在的经济条件,无论是养流苏还是养紫苑,或者是养冬小夜,都不成问题,这屋里我唯一养不起的,就是你墨大小姐了...

我就站在冬小夜身前,刚好挡住了另外仨妞的视线,虎姐脸上起哄似的笑着,左手却玩了命的掐我大腿,而站在墨菲身后的紫苑,亦不无气恨的瞪着我,仿佛她咬的不是自己的嘴唇,而是我的耳朵...反倒是性格最简单,最不懂掩饰的流苏,好像没听懂墨菲话里暗藏的含义一般,眯着眼睛甜甜的笑着。

太假了,就算流苏没听懂墨菲对我的暗示,也该听明白墨菲表面上是在为她的未来考虑,以她的性格,会这么没羞没臊,傻呵呵的笑着接受墨菲的调侃吗?不可能,流苏的脸皮没有那么厚,所以,她是装的,明明听懂了,却装作没听懂!

流苏与墨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莫说我,连冬小夜和紫苑也露出了费解的表情。

...

早上在电话里,流苏说的那个急着找我的人,是‘墨董’,而非‘墨总’,墨菲要刘姐催我,是想在我与墨亦之见面之前,将企划书的事情告诉我,并要我对墨亦之保密。

十足的小女孩心态,墨菲是希望在董事会上给墨亦之一个惊喜,也是想以此向别人证明,自己并非是靠墨亦之的关系才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的。

于我看来,有实力的人,其实没必要去刻意证明什么,因为认同你的人自然会认同你,而不认同你的人,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认同你。

急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到底是忘了问那几个丫头,为啥将办公室布置成那个模样了。

即便墨亦之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他的,但我仍然很好奇,他主动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呢?

难不成是因为...

【PS:又更新晚了,抱歉,十点多才回来...】

【第567章】我掉进了阴谋?!(上)

龙珊贵为董事长的秘书(兼情人或者小老婆),竟然亲自到电梯口等候我这个职位卑微的小职员,当这一幕上演的时候,我仿佛听见了眼镜片碎一地的声音。

除了高层,公司里的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有关于风畅与三小姐合作的事情,甚至连三小姐是何许人也都不清楚,故而见我这样的小人物一而再再而三的造访董事长办公室,吃惊总是难免的,没有人知道三小姐是谁,但所有人都知道墨菲是谁,知道墨菲与墨亦之是什么关系,所以有关我与墨菲的绯闻,才会越炒约热、越炒越真吧。

再加上前阵子在电影首映式上公然曝光脚踩两船的伟绩,我总觉得有人在用非常恶毒的目光怒视我,估计又是墨菲的暗恋者吧...最近在公司里,我走路都不敢抬头了,墨菲、流苏、紫苑、冬小夜,有关我滥情的传说,是越来越邪乎了。

龙珊对我的爱答不理,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她八成是听说了什么。

龙珊并没有急着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沉默了一路的她忽然回过身来,蹙着柳眉,有些不快,有些费解的望着我,冷冷道:“我真好奇,都走到这儿了你还能如此淡定,你就一点也不心虚吗?”

我心虚,但分对谁,对你们我用得着心虚吗?我笑道:“我为什么要心虚?好像一直都是我被你们当做棋子摆来摆去的。”

“公是公,私是私!”龙珊似乎是怕别人听见,有意的压着声音。

这话对我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这话您应该对里面那位说吧?本来公与私我分的很清楚,当时提出辞职就是出于‘私’的考虑,是你们先将公私混为一谈,害我无论是公是私都不能自主的。”

我对墨亦之缺乏尊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在知道墨菲对我有好感后,要求我主动辞职,可三小姐脑子抽筋放出许以我好处的话以后,老狐狸为了给自己和墨菲牟取利益,又扭转态度,以公司与墨菲的将来为由挽留我。

若非墨亦之那黏黏糊糊的态度,我与墨菲的关系也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龙珊被我噎的一怔,继而搬出了女人的绝活,蛮不讲理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现在只跟你谈‘私’,臭小子,别说我没警告你,你要敢做出什么伤害菲儿的事情,别怪我手下无情!还有,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是在进这个门之前赶紧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一样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上周六干嘛去了?!”

果不其然,墨亦之找我,是因为他察觉到了我与柳晓笙关系上的转变。

我不认为墨亦之是在怀疑我,但他肯定会为心中的好奇寻找一个答案,这也是我想要找他的目的,因此,我并没有因为龙珊的话而产生丝毫的紧张,这让龙珊有些意外。

“您是站在哪个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的呢?‘公’还是‘私’?”

龙珊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答道:“私...我相信你,董事长也相信你,但如果你没有合理的解释,那些因为董事长的关系而选择支持你成为合作计划小组负责人的高层是不会相信你的,毕竟,柳家与张家走的太近了。”

我心里猛的一颤,关于这一点,我的确没有考虑到,我与柳晓笙的高调接触,会让本就对我的能力存有质疑的墨派一系更加动摇...

龙珊又道:“你看看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怨得着别人质疑你吗?龚凡林雇凶收拾你是因为什么?嫉妒成恨,因为你和薛助理走的太近,好吧,你们是青梅竹马,是龚凡林胡乱的误会,但你和那个女警又是怎么回事?高调的都登上了娱乐版头条,龚凡林还没抓到呢,你又跟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而且还是在公司里...你说说你现在是个什么形象?上次有人顶着你的名义砸公司、泼油漆,这事到现在也没查清楚,你好歹注意一下,收敛一点,不要再去配合别人的揣摩行不行?本来大家就觉得董事长力荐你、提拔你,完全是因为菲菲的缘故,对你的印象和评价就不高,你就别再增加我们的困难了,授人以话柄,连自己人都信不过你,就更不要说对手了...”

龙珊似乎憋了一肚子苦水,终于逮着机会倾诉一番,喋喋不休的数落着我,我能感觉到我脸上的肌肉在僵硬的颤抖着——墨派一系质疑我的能力,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什么我从未朝那方面想过?不对,不是没想过,而是社会经验甚浅的我,看待某些问题的角度太简单了!我以为只要董事长相信我就足够了,以为董事长就是这个公司的皇帝,却没想过,别人对他的信任也并非是盲目的,如果我的表现不足以服众,甚至让人反感、厌恶,那么别人自然而然会因此而怀疑信任着我的董事长是否看走了眼!

这是我的疏忽,还是张明杰一早就算计到的事情?念及此,我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倘若我与柳晓笙之间没有合作协议,单纯的是为了拉拢张明杰而与柳晓笙表现出友好,这事儿确实不好解释——我为什么要帮助柳晓笙?

如果这是张明杰的设计,那么,是他求我与柳晓笙和解的这件事情,在公司里恐怕已经不是秘密了,真若如此,我到底是墨派的,还是张派的,便会让人难以琢磨,届时难免会在墨派中引起恐慌,相信我和不相信我的对立关系必然生成,就算墨亦之的态度,恐怕也很难处理那种局势,墨派的内部分裂在所难免!

阴谋!心中的恐惧如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一团团浓浓的黑雾翻滚着在我体内蔓延,几乎夺去了我站立的力量,让我有一种掉进了漆黑漩涡的无力感,我口干舌燥,仿佛连血液都以汗珠的形式流出了体外。

我意识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它像是灵光一闪,却被我捉到了那光的尾巴,我的头脑逐渐清晰,越发的清晰,我知道,我抓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加深墨派对我能力以及人品上的质疑,是张明杰一早就设计好的阴谋!

张明杰与张力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在支持我成为合作计划小组负责人的事情上,父子唱了一出‘拙劣’的对台戏,墨派这便宜捡的太容易了,反而会怀疑这是他们在演戏,他们一定有目的,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张明杰巧妙的将‘目的’引到了我身上,他在取得我的‘信任’后,求我与柳公子和解,这行为定然会引起墨派的不解,柳氏是张家的盟友,帮助柳氏对墨派而言没有任何好处,于是本就满腹疑心的墨派很容易就会想到这样一种可能——楚南,会不会已经被张派拉拢了?

高明,与三小姐和闵柔有着特殊关系的楚南已经被张家拉拢,亦就代表,楚南成为十三城计划小组的负责人,最大的受益者将是张家,而非傻乎乎的‘因为墨菲的关系’而力荐我的墨家,如此一来,墨派当中难免会有部分人投靠到张家一边!

不会有人相信我的忠诚,因为脚踩两条船的人是没有信誉可言的,怪不得张明杰求我拽他进合作小组时,提出来的交换条件是以后绝对不再纠缠流苏了呢,一来是因为他对流苏根本就不感冒,追她,纯粹是为了恶心我,并表演给柳晓笙看的,二来,如果他继续追求流苏,别人对我与墨菲之间的暧昧亦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在意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张明杰是为了讨好我而‘被迫’放弃流苏的传言,已经开始在公司高层中蔓延了!

此时此刻我才突然有了一个怀疑:不利于我的绯闻被炒的火热,莫非是有人在暗中操作?

呃...恐怕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我自己身上,墨菲的绯闻是被别人炒热的,和冬小夜的绯闻可是我自己制造的...

玛丽隔壁的,无意中配合了张家人的计划,他们肯定一边看报纸一边偷笑,哥们好恼...

【第568章】我掉进了阴谋?!(下)

龙珊的一句话,让我的脑子像走马灯一样冒出了如此多的想法,我都有些惊讶于自己思路的清晰,很快便将先前许多不易理解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构成了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阴谋,等我在龙珊的呼唤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柳晓笙对张明杰的评价没有错,那厮藏的很深,无论是真实的野心,还是他那聪明的脑袋。

现在思索一番,他这个计划的制定,恐怕是我带着舒家父母去月之谷生态园吃饭那天晚上,与柳晓笙偶遇之后才临时想到的,他比我们,包括柳晓笙,都要更早的知道闵柔与三小姐的关系,所以当柳晓笙提出要与我比赛狩猎的时候,他才认准了柳晓笙会为此而得罪闵柔与三小姐,并在我进园狩猎之前,偷偷告诉我园里那条狼没有剪指拔牙,并以此为契机,提出了支持我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并成为负责人,向我示好。

我暗骂自己白痴,墨亦之一早就知道闵柔与三小姐的关系,那贵为公司副董的张力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墨亦之为什么瞒着墨菲我不知道,但张力肯定没有瞒着张明杰的理由啊!张明杰那厮隐藏的太好了,表演的太逼真了,即便知道了闵柔与三小姐的关系,仍将柳晓笙瞒的死死的。

我一直以为他的‘反间计’不过是为了哄柳晓笙借钱给他老爸,并保证他能加入十三城计划小组,原来还不止如此。当墨派因为质疑我的立场而发生分裂时,墨亦之对我的信任亦会动摇,以墨亦之‘过河拆桥’的个性,没有理由不踢飞我,不单单是因为我与张、柳两家的暧昧,更因为我在男女关系方面的糟糕品行,是配不上墨菲的。

张明杰那个王八蛋,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未来如何清除我啊!而这个计划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当墨派因为信任我和不信任我,分立为两个阵营时,怀疑我被张家拉拢的阵营当中,一定会有人在张家的诱导下倒戈的,那时,张派的实力将得以扩充,即便将来墨亦之如愿的将墨菲扶上了位,恐怕也无力清除张派了。

一旦那种形势成为事实,柳晓笙还有不借钱给张力的理由吗?麻痹的,这哪是一箭双雕啊,他这一箭,把天上所有的雕都射下来了!

张明杰的智慧已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灵光一现,便制定出一个如此精密和庞大的计划,在这个计划中,充满了计中计,让人真伪难辨,一个不慎,就会被吞个干净...

人才固然可贵,但有野心,想要将自己吞噬掉的人才,还是请他另谋出路好了...为了墨菲,不能将张家留在风畅,而扳倒他们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就让我这颗他们眼中的棋子,来将他们的军吧。

我要摧垮张家,为了一个女人,我这个平凡主义者要彻底的燃烧一次,做一回主角了!

“你想什么呢?一会皱眉一会傻笑的...”龙珊站在门内,回过头来不解的望着在门外发呆的我,催道:“快点进来啊。”

“我在想...接下来跨出去的这一步,我到底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哈?”

在龙珊的迷惑中,我深呼了一口气,跨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无所谓主动还是被动,我只是讨厌被人当做棋子一样摆弄罢了,无论那个人是张明杰,还是墨亦之,抑或三小姐——我会用行动告诉他们,小人物也是有尊严的!

...

离开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墨菲和流苏带冬小夜到医院复查都回来了。

其实流苏也有驾照,可以开车,但并不熟练,所以墨菲才跟着一起去,这本来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如果是墨菲自己提出来的话。

而实际上,坚持要墨菲一起去的人,是冬小夜。

如果只是去观察冬小夜与流苏,并看不出什么异常,有说有笑的,还是那么亲昵,可我却察觉到了,冬小夜非常的不自然,只不过这种不自然并没有表现在她与流苏之间,而是她与我之间——前阵子来公司食堂吃饭,肯定会坐在我旁边的冬小夜,今天却坐到了流苏的旁边,将我另一侧的位置让给了紫苑,要知道,以前她都是故意坐在我和紫苑中间的,就是因为对我和紫苑的关系有猜忌,有意识的替流苏将我们两人隔开,但是现在,她反而成了害怕会被猜忌的那个人...

墨菲不习惯来食堂吃饭,不晓得是否和我一样,是因为受不了旁人异样的目光,老实说,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我宁可躲在综合组啃面包,也不会来这个最容易被人嚼舌头根的场所的。

而那个特殊的原因,就是...

“佳佳妹妹,今天想吃点什么?楚南哥哥请你。”

刚蹦蹦跳跳跑到我们身边的宋佳闻言,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双手抱胸,战战兢兢的模样好像小羊羔遇见了大灰狼,瞄了瞄坐在我旁边那三位像她一样惊讶的美女,这小妞竟夸张的带着哭腔,簌簌颤抖的说道:“楚南哥哥,你终于忍不住要向我下手了啊?”

我靠...对你好点就是要泡你呀?!身后三位美女爆发出的磅礴气势,让哥们很无语。

“不是吧南哥,”和宋佳搭伙一起来食堂的伟哥慢悠悠的走到她身后,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比划在她头上,“这种没个儿没胸没屁股的三无萝莉你也感兴趣?”

宋佳头都没回,一肘子砸在伟哥肚子上,笑的甜蜜蜜,“美女是有很多种类型的,像本姑娘这种呢,叫娇小可爱,杨衰哥,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女人缘了吧?就因为你不识货,你以为男人都喜欢胸大的女人啊?还是人家楚南哥哥有眼光~”

“你歇会吧,”伟哥揉着肚子,口不择言道:“南哥的眼光我是从来不怀疑的,要说咱综合组,不,咱投资部、不,是整个公司,谁的胸比你小,恐怕唯有我们的程姑奶奶了,你?一边儿玩去吧...哎呦,姑奶奶,奴才开玩笑呢,您别当真啊——”

“去死吧你!”

伟哥话没说完,流苏已经举起椅子拍过去了,伟哥端着盘子,一边绕着端菜过来的秦岚和姚婉儿躲闪,一边接着贫,“我跟您说,我这不是损您,这是夸您呢,南哥他就喜欢您这类型的,苗条,跟模特似的,胸小没关系,南哥说的,结了婚生了孩子就大了...啊——”

伟哥惨呼一声,被有吃醋嫌疑的秦岚踢了个趔趄,“臭不要脸,什么话你都敢说,想死啊?”

“那是我说的吗?”杨伟知道流苏不会真的用椅子砸他,但还是做恐惧状,抱着脑袋谄笑道:“是南哥说的,真的。”

“结婚生孩子,这话真的是你说的?”流苏红着脸,举着椅子朝我望过来,似乎我要否认,她就要拍死伟哥。

结婚生孩子?流苏问的和伟哥刚才说的那些,意思上好像有点微妙的不同啊...

杨伟这头牲口,是故意挑流苏爱听的说,那丫头表面生气,其实谁都看的出来她心里的期待,‘我绝对没那么讲过’,事到如今这话我哪说得出口啊?而且...女人生了孩子胸部就会变大,是真的吗?好吧,我承认,我是个棒槌...

“咳...”哥们尴尬的点了一下头,伟哥马上带头吹起了口哨,臊了流苏一个大红脸。

“什么话你都跟他说吗?下流!再有下次,我...我劈了你。”这妞是傲娇系,努力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但脸上的羞赧和眼中的憧憬,却深深地出卖了她...这丫头,单纯的可爱。

我不敢去看冬小夜和紫苑的表情,因为我知道,她们的表情,肯定不像流苏这般幸福。

恐怕,这也是伟哥算计好了的...

在某种意义上,伟哥的头脑是不输给张明杰的。

【第569章】八卦之王的误会

“姑奶奶,这话不对吧?兄弟之间聊聊女人怎么啦?这是感情交流的一种,你这不是扼杀我们的友谊吗?再说,我们这话题也不下流啊。”

流苏放下椅子,两眼一瞪,“他不下流,但你很下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是和你混在一起,他都容易学坏了。”

“看看看,你这是对我有偏见,是没看透南哥本质的一种表现,”伟哥咂咂舌头,怪笑道:“我跟他没得比,他的十之一二我都没学到呢,你们说他能跟我学坏吗?谁要向谁学习,这是个问题...”

“你少贫两句吧,你们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秦岚将蹲在地上惺惺作态的伟哥拉起来,笑着问我道:“楚大帅哥,说说,怎么这么不知足,有了小苏苏还不够,又对我们的小佳佳发起攻势了?”

一听这话,莫说流苏、冬小夜和紫苑,就连姚婉儿也像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这小姑娘俨然就是墨菲的眼睛和耳朵。

“我的亲姐姐,您饶了我吧,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您要给伟哥报仇,也别冲我下刀子啊。”被我戳穿了小心思的秦岚粉面一红,羞羞的啐道:“去,我给他报什么仇啊?”说罢,偷瞄了一眼流苏,显然,她就是在乎流苏那句伟哥比我坏,所以想证明我比伟哥坏...女人,还真是小气。

我苦哈哈笑道:“攻势不敢当,其实,我是有点事想要请教我们的八卦之王。”

几人闻言,皆是一怔,宋佳歪头道:“什么事啊?”

...

宋佳无愧于‘八卦之王’这霸气的名号,但凡公司里的新闻,无论大事小事、正事蛋事,没有她不知道的。

我急着要求证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件是,公司里有没有我与柳晓笙闹矛盾或者和解的传言?是否听说过我上周六参加了柳晓笙庆祝出院的宴会?

宋佳的回答是,有。

不仅如此,宋佳还说,我与柳晓笙闹矛盾的原因,在公司里也广为流传:柳公子因嫉妒我与墨菲的关系,执意邀我参加危险的狩猎,结果发生了意外...

而有关于我们和解的理由,传言也与我预料的一般无二——是张明杰充当了和事老...

毫无疑问,这些事情就是张明杰传出去的,虽然墨亦之也是知情人,但他显然不会将我与柳晓笙结怨的原因拿出来到处说,理由很简单,无论我是否无辜,争风吃醋这样的理由,也只会让公司高层对我心生反感,希望看到这种结果的人,只有张明杰。

我参加柳晓笙的宴会是前天的事情,今天就在公司里传开了,未免太快了,足以证明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也是我急着找宋佳求证的原因,倘若再过几天,传开了也很正常,谁会去往张明杰身上想啊。

流苏,虎姐,紫苑,包括杨伟秦岚姚婉儿以及宋佳,都不明白我为何突然对有关自己的传言这么感兴趣,他们好奇的态度,也让我打消了在饭桌上问出第二件事情的念头,这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还不想让张明杰察觉到我对他起了疑心,所以,下午寻了个机会甩开冬小夜,我将宋佳拉到了公司外边。

“每天一盒巧克力,我供你一个月,你要老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在咖啡厅二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下后,我开门见山的将条件甩了出来,对于没有男朋友,有些孩子气的宋佳而言,衣服啊化妆品一类女人最喜欢的东西,诱惑远不及高档巧克力来的更给力。

“每天一盒?一个月?”突然就被我拉跑出来的宋佳立刻没有了那种坐立不安的忐忑,很没抵抗力的吞了口唾沫,掰着手指默算了片刻,惊讶道:“你知道我喜欢吃哪个牌子的巧克力,很贵耶,一盒要七八十块,以前你问我墨总的三围,也不过供了我一个星期而已,一个月,你疯了吧?”

“所以你必须认真回答我,”我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不要因为我们是朋友,就有所顾忌,有所隐瞒,还有,不要将我们今天的谈话泄露给其他任何人知道,包括墨总。”

“什么呀,还包括封口费啊?”宋佳挥了挥手,道:“好吧,我虽然是小八卦了一点,但替朋友保守秘密,嘴巴还是很严的。”

我当然知道,哥们心里暗叹,若非如此,也犯不着用如此高昂的代价来撬开你的小嘴了...

“也不用请我吃一个月的巧克力,以前我说每天能吃一盒是吹牛啦,天天吃的话,就算是我也会发胖的,还是像上次一样,七盒就好,”宋佳点了一杯冰水,笑道:“你问吧,妹妹我对这方面最有自信了,只要是有关公司里的新闻或者是墨总的个人资料,没有我不知道的,包括墨总喜欢穿的内衣的颜色啦款式啦,还有她打盹时的可爱习惯,甚至是她在公司里把换穿的丝袜放在哪个抽屉里...你想问哪个?先说好哦,如果你是想偷她因为出汗而换下来的带着味道的丝袜,我会用这杯水泼你的。”

哥们大汗,“我是变态吗?!”

“也对哈,嘻嘻,墨总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哪用得着偷啊,大可直接问她要嘛。”宋佳曾经偷看到墨菲与我亲热,这话完全是在调侃我,她的调侃也有几分道理,如果我不是想问有关墨菲的事情,用的着甩开流苏,将她偷偷的拉到公司外面来吗?显然,这丫头想歪了。

我深深吸吐一口气,平稳了情绪,严肃道:“我想问的,与墨总无关,是有关流苏的。”

“苏苏?”宋佳微微蹙眉,自信有些受打击的样子,“你认识她可比我认识她的时间长多了,而且你们两个形影不离,经常黏在一起,她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吧?”

“也不是她啦...我是想问你,公司里,有没有关于她和张明杰的什么传言啊?”

这话问出口,我也觉得怪怪的,好像不太妥当,但又说不清到底怎么个不妥当,或者说是,在不想泄露真正的意图的前提下,我不晓得这话应该怎么说才更妥当。

看到坐在对面的宋佳笑容逐渐僵硬,我就意识到不妙了,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突然站起身,一扬手,将她面前那杯冰水泼在了我脸上,“楚南,我看错你了,你混蛋!”

靠,我没说要偷墨菲带着汗味的丝袜,你怎么也泼我啊?!

那水冰凉冰凉的且不说,要命的是有块冰钻进了我的脖领,直接滑到了小腹,我慌忙的站起来一抖,那冰块又溜进了裤裆,害得我好是狼狈,好不容易才从裤管中抖出来,宋佳已经走到我身后了,我赶忙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又拉了回来,“什么跟什么呀?你先听我说完!”

“我知道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宋佳愤愤道:“楚南,苏苏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因为墨总的关系,有些话我才从来不说的,你别欺人太甚!人家苏苏没有因为你花心把你给刷了,仍然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倒好,反过来怀疑起她了,你说你有资格吗?你想甩她是吧?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敢伤害她,我就跟你拼命!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亏我以前还...还觉得你是个不错的男人呢,你太让人失望了!我现在就去告诉墨总,你这种人配不上她!”

我是哭笑不得啊,“我什么时候说要甩了流苏啦?”

宋佳瞪圆了眼睛,极具气势的对视着我,“那你问张明杰和她有没有传言干嘛?不就是想用这个作为甩她的理由吗?”

【PS:最近经常晚归,以至于更新的更晚,请大家见谅。】

【第570章】流言蜚语

“那你问张明杰和她有没有传言干嘛?不就是想用这个作为甩她的理由吗?”

“不是——”宋佳的情绪激动过头了,让我直抓头,就是因为这个问题不好问,所以我才特意将她从公司里拉出来的,事实证明,这个决定简直太正确了,“好吧,我换一种问法,嗯...张明杰追流苏...”

“这不是一码事吗?!”宋佳根本不等我把话说完,便用力的要甩开我的手,抻我一个踉跄,虽然没有成功,她却趁势照我小腿就是一脚,高跟鞋与迎面骨清脆的撞击声,让旁边座位的客人都情不自禁的打起了冷战,就更别提哥们我了,疼的眼泪都飚出来了。

“小姑奶奶啊,我怕了你啦,先坐下,安安静静的听我把话说完,到时候你要杀要剐我都由着你!”宋佳娇小瘦弱,力气远不如我,被我强硬的按回了座位,我不敢坐,怕这丫头跑掉,所以仍保持着探身的姿势,按着她的削肩,严肃道:“张明杰不是追过流苏吗?现在又突然不追了,我想知道原因。”

“除了你还有别的原因吗?”宋佳气道:“她心里只有你,张明杰明白这一点后,还犯得着白费力气吗?”

“可张明杰在追流苏之前,就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吧?”

“这个...”宋佳表情一窒,眼神有些闪烁,“那是你们三个人的事情,原因什么的,你应该最清楚啊,我怎么会知道...”

我叹了口气,放开她,坐回了座位,“你肯定听说过什么吧?这就是我想问的——你都听说了什么?”

宋佳扭头回避过我的目光,支支吾吾道:“我什么都没听说啊...”

“看你这反应,果然是听说过什么,”我淡淡笑道:“是有关我的坏话吧?例如,是我用了某种手段逼张明杰放弃流苏的...”

“是真的吗?!”宋佳夸张的反应印证了我的猜测,意识到说走了嘴的宋佳顿时不知所措。

我苦笑不已,与张明杰相比,我太天真了,还以为他主动放弃追求流苏,是我白捡而来的便宜,哪想到却是他挖下的陷阱。

“楚南,你别生气,虽然公司里确实有人那么议论,但我没相信,真的,这摆明了是谣言嘛,别说你和我一样都是个小文员了,就算是墨总,也不可能威胁的了张明杰吧?他可是公司副董的公子...”宋佳貌似是在解释,可解释之后,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对吧?”

‘对吧’俩字把她给出卖了,这说明她对自己的推理并不自信,也就是说,她对传言也是持半信半疑态度的。

这就是我不惜提供给她三十盒巧克力的原因了,对于那些伤害到我们的流言蜚语,宋佳即便知道,也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更不要说来向我们求证谣言的真实性了...相对的,一旦我主动提及,给了她可以求证的机会,再想要打压她的好奇心,也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我才拿捏不准到底应该怎么问她。

如果可能的话,我并不想让她知道我问这些的原因。

用餐巾擦着湿头发,我道:“先说说你听到的版本吧,公司里的人说我怎么威胁张明杰了?”

宋佳是墨菲的心腹,故而对张明杰相当的不屑,扁扁嘴,道:“还能怎么说?大家就是说,公司在酝酿一个大项目,董事长指定了由墨总负责,而你会因为墨总的关系被破格提拔...我没相信哦,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吃软饭的小白脸,但别人都是这么说的,说张副董那一派人为此做了两手准备,一手是张副董反对提拔你,认为你没资历没能力,一手是让张明杰来讨好你,支持你,一旦张副董的反对没有起到效果,也能退而求其次,让张明杰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张明杰既然要讨好你,自然就不敢和你抢苏苏...其实也不能怨大家都这么想,最近你和张明杰的关系忽然融洽了很多,不可能一点原因都没有吧?不说别的,就说上次市局那个刑警来公司找你闹事吧,张明杰当着大家伙的面替你出头说话,不想被牵连,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头,换做以前的他,肯定会迁怒于你,就算不明着报复你,心里也会记恨着你,可他却没有,为了整那个警察,他又花钱又托关系,把市局闹的鸡犬不宁,这般大张旗鼓的,换谁看到,不觉得他是为了讨好你呢?还有,如果你没得了他什么好处,为什么他劝你和柳晓笙和解,你就跟柳晓笙和解啊?”

张明杰唯一小看我的地方,就在于他认准了我会力荐他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而这也是我小看他的地方,张明杰并没有那么幼稚,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我的推荐能起到什么作用,毕竟,我在公司里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人物,他想要的,仅仅是我支持他的态度而已,因为他最初的目的,就是让墨亦之以及墨派一系对我的立场产生怀疑。

倚靠着裙带关系上位,以放弃流苏作为条件,推荐张派的人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的我,如此不自量力、狂妄自大、不计后果的表现,能得到墨派一系的认可才怪!宋佳听说过的‘张派的两手准备’,恐怕就是张力张明杰父子自己散播出去的,用意便是动摇墨派——在明知道张家父子的反目是计谋的情况下,墨亦之对我的支持,就会被墨派视为不理智甚至是愚蠢的决定。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这招,张家用的高明。

墨亦之为了培养墨菲,这两年本就有意的淡化自己在公司的重要性,相较之下,一直握着权利不撒手的张力,威望已有盖过墨亦之的势头了,否则,两人也不会再支持我和否定我的立场上势均力敌,否则,张力也没挪用公款去赌博的胆量,这都是他掌握实权的证明。

麻痹的,这种勾心斗角的生存方式,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适应的。

宋佳刚才把水泼我脸上了,也没好意思再点一杯,把玩着空杯子,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楚南,你不会真的威胁过张明杰吧?”

“干嘛这么问?”我抖着湿啦啦的衬衫,笑道:“觉得我像那种人?”

宋佳小脸一红,“如果你问我这些的目的不是为了甩流苏的话,我就和以前一样相信你。”

我有什么资格甩流苏?我苦苦一笑,摆平了张家之后,被甩的人,或许是我...

“这话本身就是个问题,说明你认为我有威胁张明杰的资本,对吗?”

“虽然高层瞒的很紧,但我好歹是墨总的秘书,又传话又传文件的,多少能看出些端倪,”宋佳小心的左右看了几眼,鬼鬼祟祟的向前压低着身子,以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投资部这半年一分钱也没放投过,公司筹备大项目这件事情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上面守口如瓶的仅仅是这个项目的内容和时间而已,据我所知,现在咱们投资部,就只有刘姐知道这件事情,既然确实有这样一个计划,那提拔你的传言应该就不是空穴来风,而且最近你不是经常出入董事长办公室吗?那些传言就是从上面流出来的。”

难怪刘姐最近心情那么好呢,原来是墨菲将合作计划告诉给她的缘故。

综合组本来就是墨菲为自己组建的班底,这个合作计划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刘姐更清楚——综合组终于有表现的机会了。

【PS:这几章一直在写阴谋,大家看的累,俺写的也累,局设的稍微有点复杂了,好在,终于熬到开始收网这一天了...】

【第571章】散漫半日

我想要确认的事情已经得到了答案,看看时间,离开公司也有三十分钟了,再不回去,恐怕会引起虎姐等人的怀疑,于是便起身对宋佳说道:“好啦,咱们回去吧。”

“诶?”这次换做宋佳拉住我了,小姑娘急道:“你还没告诉我呢,到底有没有这事儿啊?”

“什么事儿?”

“别装糊涂!”宋佳嗔道:“张明杰不敢追流苏,到底是不是你威胁的?”

刚才说了半天相信我,现在又这么急于求证,不由让我想到了我那亲爱的妹妹,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是一样的,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呢?

“不是,”是张明杰自己提出来的,我最多是没反对罢了,倒也不算说了谎话,“这回能走了吧?”

“哦...”宋佳点点头,可走出去没两步,她就突然反应过来了,“不对!臭楚南,差点被你蒙混过去,说,你为什么问我这些啊?”

我头皮发紧,就怕她问我这个...我并不是不相信宋佳,更不是不相信流苏、墨菲和紫苑她们,我只是不希望她们参与进来罢了。

张明杰将我当做傻瓜一般玩弄,无所谓,因为无论是墨亦之,还是三小姐,谁不是将我视为一颗棋子呢?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线,如果有人想伤害我想守护的东西,那么,我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所以,这是一场斗争,一场抢夺与守护的斗争,一场充满了阴谋与私欲的斗争。

不想让流苏知道我为墨菲而战,也不想让墨菲知道我为她而战,说到底,不过是我的自私罢了,我不是想做什么浪漫的英雄,咱已经够无耻的了,就别更无耻到在流苏面前招展我的花心吧...

“中午在食堂也是,你问的都是最近公司里谣传的事情,而且都与张明杰有关系...还有,为什么特意把我拉出来?有意瞒着墨总和流苏她们?哦,对了,你刚才说过,不让我告诉她们,为什么?!”宋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好奇心旺盛的她问题也是一个跟着一个,“你可别告诉我你突然变得像我一样喜欢八卦了,我才不会相信呢,你肯定有什么理由!”

“理由是...我不想再被人当做傻瓜了,因为傻瓜是无力保护你尊敬而崇拜的墨总的,”我笑望着宋佳,道:“你也不想墨总将来会输掉风畅吧?”

宋佳肯定的说道:“当然不想!”

“那就OK了,”我拍拍她的头,道:“记住咱们的约定,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给任何人知道,不管是流苏还是墨总,没问题吧?”

宋佳亮出小拳头,做热血沸腾状,“没问题!”

“很好,不枉墨总那么信任你,佳佳,你实在太可靠了,走吧,赶紧回去,免得墨总找不到你起疑心。”

“嗯。”

哥们转身走在前面,正暗暗感慨‘单纯的女孩真可爱’的时候,屁股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将我蹬出去四五步远,倒不是她力气多大,而是尖尖的鞋跟戳进了我的屁股缝,那感觉...

我尚未来得及回头,‘单纯的’小宋佳已经从后面蹿到我背上,双腿盘住我的腰,双臂勒紧我的脖子,两排整齐的牙齿咬住我脆弱的耳朵,气冲冲的骂道:“什么你‘不想被人当傻瓜’啊?我怎么觉得我被你当成傻瓜了?!说了半天,你等于什么都没说!墨总是风畅未来的主人,她怎么可能会输掉风畅?!”

呃...这世界上就没有单纯的女孩子了吗?在错误的理解了这一幕而发出哄笑的客人们的注视下,我的眼前是一片漆黑,这个世界,让人绝望...

...

我和宋佳故意分开,一先一后回了公司,我是怕流苏她们起疑心,而宋佳的理由则让我有点崩溃,她怕别人看到我们俩在一起,会对她说三道四...

我的人品,已经到了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啊,好像我接近哪个女孩,哪个女孩就有怀孕的危险似的...

应付宋佳比我想象中的容易,我只告诉她张明杰明里暗里各整一套,表面巴结我,背地里中伤我,目的是不让我升职加薪,成为墨菲的帮手,她便深信不疑,并痛骂起张明杰的无耻了,亏我还准备全盘道出呢,原来完全没必要,宋佳的好奇心虽然旺盛了些,但人真的很单纯,她只当张明杰这么做的理由,意在阻挠我与墨菲的亲近,一个劲的替我庆幸,夸我够机警,及时的识破了张少爷的真面目,没有被他的糖衣炮弹所迷惑...

宋佳问我为什么不希望流苏和墨菲知道张明杰的下流行径,我随口瞎掰,说不屑像他一样背后中伤人,会依靠自己的能力获得他人的认可,宋佳居然信了,还四十五度的仰视着我,闪闪动人的大眼睛里那名为‘敬佩’的光芒,灼的哥们脸皮差点化掉...

提心吊胆的回到综合组,却没看见冬小夜,问过刚刚从墨菲办公室里出来的流苏才知道,虎姐和紫苑还在墨菲那呢。

敢情墨菲办公室里新添的那张沙发,是专门为冬小夜准备的。

虽然被戏称为‘打杂组’,可公平一点来看待的话,综合组的工作效率其实并不低,或者应该这么说,其他部门轻视我们的原因,恰恰是因为我们的工作效率太高了,以至于总是有大把大把的闲暇时间用来插科打诨,当然,工作量小也是无可争议的原因之一,但我们就像一台机器当中那颗最不起眼的小齿轮,看似无足轻重,可是离开我们,这台机器也很难转动,综合组成立两年并至今存活于投资部,原因正是在此。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综合组就要发挥它所以诞生的用途了,流苏说,墨菲打算从这个星期开始整顿综合组的形象,故而继续放纵虎姐这个‘闲杂人等’在综合组的办公区域晃悠太不像话了,但她是受命来保护我的,又不能把她和我分开,因此限定她在公司里的活动范围以及一定的行动自由,也是墨菲的无奈之举。

估计墨菲刚才把她叫进办公室就是谈这事来着,这才让我有机会拉着宋佳溜出了公司...

至于紫苑,先前使用的办公室是前任助理的,不过她被炒了鱿鱼之后就变成了综合组的打印室,姚婉儿和秦岚一天到晚进进出出的复印、打印或者粉碎文件,让紫苑在那工作,确实不合适,以助理的名义搬进墨菲的办公室,倒也算不得奇怪,不过我还是觉得墨菲是有意为之,办公室里若只有她和冬小夜两个人,她十有八九会觉得不自在。

真实的墨菲与她给人的感觉恰恰相反,其实她是个很笨拙的女人,最不擅长的就是与人相处,与人交流了。

最近刘姐总是嚷着要我们提起精气神,可炎炎夏日的乏困以及无所事事的现状,实在让人找不着什么动力,冬小夜舒服了,躲在墨菲凉爽的办公室里上网玩游戏,流苏也溜进去抱着墨菲给她的‘功课’继续啃脑子,倍感无聊的我趴在桌上,看着远处的伟哥与秦岚窃窃私语,不时逗的美女娇笑连连,在似乎是羡慕的心情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南哥,醒醒,再睡就天亮了。”

“唔?”被杨伟摇晃醒来的我茫糟糟的坐直身子,抹了一把流出来的口水,“天亮了?”

“你睡傻了啊?”后脑勺被人轻轻的敲了一记,听声音,是流苏,“下班了,赶紧醒醒嘴儿。”

我抓起桌上的手机一看时间,可不是吗,“都这个点儿了啊...”

一起身,有什么东西从肩上滑落了下去,我下意识的抓了一把,拎起来一看,是件白色的女士外套,很是眼熟,正琢磨在哪见过呢,紫苑红着脸,将衣服从我手中抢了过去。

秦岚凑过来笑嘻嘻的对我说道:“还不谢谢人家紫苑,不愧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见你睡着了,立马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帮你披在身上,不然你早感冒了。”

【第572章】找茬?撒娇?

秦岚说的有点夸张了,以这个办公室里的温度,光着屁股睡都不会感冒的,不过紫苑的体贴还是让我心中暖暖的,这种感觉是与流苏相处时从未体会过的,因为与流苏相识了五年之久,貌似总是我在扮演紫苑那个角色...现在想一想,我还真是悲哀,我家姑奶奶什么时候能像紫苑一样温柔贤惠啊?

流苏好像读懂了我的眼神,又好像是在单纯的吃醋,在下边隐蔽的踢了我一脚,随口叹道:“真不知道你每天晚上去干什么,白天总是困的,刘姐算是把你宠坏了,你去别的部门试试,工作时间打瞌睡,不被领导抽死才怪。”

我脑子还有点浑浊,顺着流苏的话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我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咚——’的一声,我后脚脖子又被谁踢了一下,生疼生疼的,回头一看,虎姐靠在我的桌上,侧着头正与姚婉儿说笑呢,若非位置决定了不可能是其他人犯罪,我还真不会怀疑她,这妞意识到了我的视线,却没扭脸看我,只是脸蛋浮起了两朵红晕...

我想起我昨晚为什么失眠了,怪不得这妞踢我呢——她心虚!

趁大家都围在一起,没人注意下边,我一个懒驴尥蹶,还了冬小夜一脚——又不是就你心虚,凭什么踢我?说起来,害我失眠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你吗?!

“是吗?你也练过功夫啊?看你文文弱弱的,真不像诶——”冬小夜表情夸张的和姚婉儿侃着大山,目的是掩饰她歇斯底里的发力,臭女人居然直接伸手掐我屁股!

我不甘示弱,用脚后跟踩了她的脚面,她使劲,我也使劲...

“行了吧,婉儿妹妹,你会功夫?不会是指去年夏天你和秦岚一起去学防狼术那点光荣历史吧?哈哈,那也叫功夫?冬表妹,你别听她瞎吹,她们俩报了个自卫术速成班,交了一个月的学费,可加起来才去了七天,学了两天,因为腰酸腿疼旁听了四天,最后一天是去退学的,结果白仍了三个星期的学费,都对不起我给她们当司机...我说婉儿妹妹啊,人家冬表妹可是货真价实的刑警,一个能打好几个,你也真好意思班门弄斧啊?”伟哥毫不留情的揭了姚婉儿的老底,不理她的恼羞成怒,转而对我嘿嘿笑道:“南哥,晚上有活动没?难得人聚齐了,一起搓一顿去呗,叫上墨总...”

“我去不了,”没等伟哥说完,流苏缩着脖子,满怀歉意的对我说道:“我好几天没回家了,跟表姐说好了今天一定会回去吃饭的...”

看来伟哥也从秦岚那听说了流苏最近几天没上班是住在墨菲那儿的事情,闻言并不惊讶,只是有些失望,“得,往常带头的姑奶奶一弃权,估计别人也就没什么兴致了...”

伟哥故意说反话,就是怕大家不给他面子,可惜事与愿违,仍恼他揭了自己老底的姚婉儿气鼓鼓道:“刘姐开会去了,一时半会下不了班,我替她去接康康放学。”

小姑娘生气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也是细细的,软软的,这一点着实可爱。

伟哥带着几分哀求的目光又转向了紫苑,紫苑先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对他道:“墨总也去开会了,我要等她下班才能下班。”

冬小夜没说话,直接一抬伤手,毁灭了伟哥的最后一丝希望,这厮皱眉对我道:“美女们都不去,你也不去了呗?”

这话有问题啊,好像我以前陪他吃饭喝酒都是为了某个女人似的,不过我确实不想去,不单是因为冬小夜的手有伤...楚缘今天肯定回家,那丫头可能还在因为昨晚我对她的‘见死不救’而生气呢,我若再回家晚了...

哥们自己也觉得纳闷,我怕她一个小丫头干什么啊?可就是没胆和自己较这个劲。

...

好几天没回家,为了抚慰‘独守空闺’的舒童,流苏特意去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除了零食、饮料,还有涮火锅必备的蔬菜和肉,看她结账时心疼的表情,不难判断,所谓的‘请’舒童吃火锅,其实是舒童宰她的,八成是因为舒童对我保守了她和墨菲在一起的秘密吧?

最终我也没问流苏,为什么和墨菲的关系变得那么融洽了?我隐隐觉得,这个问题是颗地雷,一旦踩上去,要么是颗不响的哑弹,要么,会炸我一个尸骨全无。

俩妞不可能感觉不到我的好奇,所以明显是有意不跟我解释,以我对她们的了解,问了也无非是两种可能,一,不告诉我,二...

我不想印证第二种可能,知道真相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我希望她们和睦相处,但我不希望她们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和睦相处,那样的幸福,我不配拥有,她们为我付出的越多,我对她们的亏欠越多,因为,我对她们隐瞒了太多秘密。

在我找到机会将秘密全部倾吐出来之前,还是装作这样稀里糊涂的活着吧,至少,在扳倒张明杰之前,我还不想...不,是不能分心。

放学的时间早就过了,但小舒老师还未回来,冬小夜本来想帮流苏洗菜做饭的(绝对是假客套,就她那两下子...),流苏心疼她的手,死活不用,最后竟牵连到了我,流苏将我也一并推出了她家,要我赶紧回去给楚缘赔不是。

昨晚吴乐峰来我家吃饭的事情,在路上已经一五一十的告诉给流苏了,所以她知道我‘舍弃’了楚缘的经过,也深知那丫头记仇的脾气,倒是真的替我们兄妹操心,虽然是她‘轰’我们走的,但我的看得出来,对于我不能留下来吃饭,她心里多少带着点情绪。

事实也是如此,从我们认识那天开始,就从未有过两天以上不联系的记录,这次她却突然消失了好几天。正所谓小别胜新婚,难得晚上甩开了伟哥他们,偏偏我背上还挂着冬小夜这么一个超大号的电灯泡,家里更是丢着一个让我不得不赶回去的小麻烦,而流苏这边呢,又被舒童死缠着,别说黏糊黏糊调调油了,连说句悄悄话的机会都没有,对一对恋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郁闷的?

离开流苏家,冬小夜立刻就不是刚才的冬小夜了,维持了一天的淑女形象荡然无存,刚一上车就把鞋子脱了,一边揉着丝袜小脚,一边冲我发牢骚,“你踩疼我了!”

我一愣,“我什么时候踩着你了?”

冬小夜将副座滑到最后边,最大限度的腾出前面的空间,脱掉了短丝袜,伸直了双腿,将脚搭在了驾驶台上,佯死不活的提醒我道:“在公司里,你敢说你不是故意踩我的?”

那是因为你先踢的我!我发动汽车,打开空调,没好气道:“我屁股还疼呢,我是故意踩你,谁让你先招事的?再说,我没使那么大劲,你装的有点过了,真要那么疼,刚才逛了半天超市你怎么没言语?你不会告诉我,像上次你踢我时候一样,又碰巧伤到你脚趾了吧?”

帮流苏把东西送上楼,一去一回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居然被晒成了烤箱,让人不敢相信挂在天边的那是六点半的太阳,冬小夜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车里太热了,还是被我点透了心思给羞的。

以冬小夜的性格,即便想找茬,也不会无端端的找茬,踩她脚的那个借口显然有点牵强了,以至于听起来,那更像是在...撒娇?

这妞拽起裤筒,亮出两条小腿,像个孩子似的胡乱的踢着双脚,“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又疼又热!你说怎么办吧?!”

【PS:最近总是很晚才有时间码字,今天差点熬不住打张假条上来...还好,挺住了。】

【第573章】比幻想更不现实的现实

哥们头皮发麻,我的姐姐,你以为自己几岁了?这德行怎么看怎么像不给买雪糕就赖着不走、又哭又闹的小孩子啊,“你刚才不是说疼吗?怎么现在又变成热了?”

“你试试!”冬小夜将受伤的右手伸到我面前,扁着嘴道:“把手包的这么严实,像在身上裹了条被子,热的我百爪挠心,难受死了!”

虽然这话娇气了一点,但还是很有道理的,换了谁,大热的天戴上一副手套不别扭啊?我腿上的伤好了也没几天,故而深有体会,叹了口气,道:“没办法,伤口不包扎容易感染,我把空调打开了,过会凉快就好了,你这是心理作用,别老去想它,越想你越觉得不舒服。”

我要挂档开车,冬小夜却跨过一条腿来,将赤裸的脚丫搭在了方向盘上,“我现在就很不舒服...”

面对女人的无理取闹,除了忍让,男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盯着眼前这只芊瘦秀美的玉足,我无力的问道:“哪不舒服?脚?这不是没事吗?白白净净的,没青也没肿...”

“不是脚...”冬小夜突然安静了下来,扭脸望着窗外,摸在胸口的左手慢慢攥成了拳头,以细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哼唧了一句,“也不是手...”

“哈?”

虎姐转过头来,寒着一张粉面问我道:“我上次踢你,跟你道歉了没有?”

我的脑子可不像她的情绪那么跳跃,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点头,“道了...”

“那你刚才踩了我,是不是也该向我道歉?”

我暗忖,你还掐我屁股了呢!不过好男不跟女头,咱不跟你计较了。与其说我是有风度,不如说犯贱的成长经历压根儿就没教会我什么叫老爷们的尊严,向女孩子说对不起于我而言犹如家常便饭,否则我与楚缘早就不能共存了。

“好,我道歉,对不起,我的小夜姐,您的脚还疼吗?”

“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脚早就不疼了,”冬小夜漠然的看着我的脸,道:“可我还是不舒服。”

哥们有点起急了,这妞到底发什么神经啊?车里已经被空调吹凉快了,你的手脚也不疼,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你...大姨妈来了?”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她不舒服以及情绪不对头的其他理由了。

“滚!”虎姐将搭载方向盘上的那只脚踹进了我怀里,不过软弱无力,只是轻轻的抵在我的胸口,而因为这个动作,她的身子已经侧转了过来。

俏丽的娇颜没有怒意,或者说,是毫无表情,但脸蛋却更红润了,鼻尖渗出细细的汗珠,呼吸略显得有些沉重,盯着我的那双眼睛,呆滞而空洞。

察觉到她的异状,我心中一震,“你不会是病了吧?”

这妞是不是发烧啊?脸怎么那么红?我伸手便要去摸她的额头,不想虎姐左手一拨,将我胳膊弹开,接着揪住我的领带,收回抵在我胸口那只脚的同时,用力将我向前一拽,她亦借此探身,我还未反应过来,两人的嘴唇已经印到了一起...

这哪是吻啊?这纯粹是啃!

虎姐好像是在释放某种压抑,热情的过了头,舌头滑进我的口中,肆意的挑衅着我,撩得我欲念横生,要知道,此妞这两天没干别的,尽勾引我了,我的自制力与抵抗力已经被消磨到了临界点,理智与原始的欲望激烈的争斗着,我非但无力拒绝,反而有些贪恋...或许,这就像猫儿食腥,是属于男人的本性吧。

当然,如果非要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的话,也不是没有——我试图要推开冬小夜,但她揪住我的领带不放,我担心动作太大碰触到她受伤的右手,所以体贴的放弃了这种挣扎,结果...我的双手只是安静的摸在她挺拔的乳峰上...

好吧,我承认挪不开爪子是我的意志力不够坚定,但摸上来的初衷真的是高尚的,不是龌龊的,高尚变成龌龊,是摸到以后的事情...我终于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诱人犯罪的手感’。

冬小夜接吻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不吻到大脑缺氧,她似乎会没完没了的一直吻下去。虽然那条嫩滑的小舌头在口腔中的活动依旧显得生涩和稚嫩,却一次比一次更活跃,迷恋于我的吸吮,迷恋于我的挑逗。

这妞的肺活量大的惊人,在我觉得我有可能马上就会晕过去的时候,她的嘴唇终于与我分开,精疲力尽的她好像一滩烂泥,差点出溜到座位下边去,气喘吁吁的她没有调整那怪异而不雅的姿势,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望着车顶憨憨的傻笑,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现在舒服多了...”

我两眼冒金星,以为自己会被活活憋死呢,可结束了热吻,又感到莫名的遗憾,大概是为了掩饰刚才的享受吧,我挺虚伪的做气愤状,质问道:“你有毛病吧?”

“对,我有毛病,”冬小夜歪头看着我,一脸不解道:“你有什么好?没钱,也不帅,为什么流苏喜欢你,墨菲也喜欢你,连薛紫苑也那么在乎你?看你趴在桌上睡着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你披,她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虎姐的反问让我不由一怔,说实话,我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和紫苑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在一起,她照顾我,我照顾她,已经成为了生活中的一种习惯,可是现在,我们不再是两小无猜的孩子,她对我的温柔体贴,落在别人眼中,确实容易引起误会,话说龚凡林嫉恨我,不就是因为我与紫苑太过亲密的关系吗?

念及此,我恍然大悟,却又有点不可置信,“小夜姐,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这么问实在太自恋了,哥们羞愧的都有了抽自己嘴巴的冲动,不想冬小夜干脆道:“是又怎么样?我不能嫉妒吗?薛紫苑可以不理流苏和墨菲的目光、不理任何人的目光对你好,可我不能,你、我、流苏三个人一起逛超市的时候,我甚至连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应该走在前面还是跟在后面都不知道,那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她真的是吃醋!惊讶之余,我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安慰她,还是趁此机会拒绝她?问题的关键在于冬小夜的态度,如果拒绝有用的话,她当初就不会向我告白了...

“你想太多了...”

“我想的不多!因为我知道我这个女朋友是假的,流苏才是真的!咱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充其量是个电灯泡!我没有心里不平衡,但我就是不舒服,我...我...”冬小夜似乎是想找一个其他的理由来解释,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激动的情绪平稳了下来,她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是心理不平衡...我也不想这样,但不知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对不起,我刚才太无理取闹了,我只是想...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里能够踏实一点,不这样的话,你就像个虚幻的存在,让我无法碰触的到,我离你是最近的,每天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是最长的,但是当流苏、墨菲和薛紫苑出现的时候,我会有一种你并不属于我的感觉...”

这就是她找茬接吻的理由吗?我心中涌起一股怜爱,让我忍不住想要把这个大我两岁,却像孩子般患得患失的女人搂进怀里安慰一番。

“我没想过和流苏抢...”冬小夜歪过头来,那双丹凤眼中不见了强势,只有滢滢的水波在荡漾着,用以往从未发出过的柔弱的声音,似撒娇似哀求的说道:“楚南,我知道你不属于我,但是,你至少给我一点点体贴,在没人的时候可以哄哄我,抱抱我,让我能感觉到,我是属于你的,行不行?”

简单的理解,就是...让我泡你?!

虎姐这话说的太大胆了,以她平时那强大如虎的气场,以及她那种强势如虎的性格,要说从未幻想过泡她,绝对是瞎话,但我绝对没想过她会心甘情愿的被我泡,就好像,猴子绝对幻想过把老虎赶出丛林,自己做大王,但绝不认为老虎会主动把大王的宝座让给它坐,因为那比幻想还不现实。

然而此刻,比幻想还不现实的现实,发生了。

【第574章】谁泡谁?

是的,冬小夜就是我眼中那个不可能被驯服的丛林之王,然而就在此时此刻——北京时间十八点三十六分又...差不多三十六秒左右,她颠覆了自己在我心目中惯有的形象,她不再是老虎,而是一只渴望得到宠爱的小猫,正在用可怜兮兮的目光,满怀期待的望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问你话呢!”虎姐两眼一瞪,旋儿又变的泪光闪闪,“行不行?”

错觉?后面那句像哀求,可前面那句怎么听怎么是威胁的口吻啊...

行不行?在这之前,你的问题已经注定得不到一个公平的答案了,即便如此,你还是要问吗?不求拥有,只求被拥有,为了我这样一个人,值吗?

“如果我说,我不配拥有你...”

“配不配你说了不算,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果然是虎姐式的回答...

“可我是为你好...”

“你不想泡我?”

“咳扑——”丫问的太直接了,哥们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你不用为我好,为你自己好就行,因为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好,”虎姐颇有点咄咄逼人的质问道:“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是警察,天天和那些比你更会说谎的犯罪嫌疑人打交道,没有谁能骗得了我,他们不能,你更不能,因为比起他们,我更了解你,对我没感觉为什么刚才亲嘴的时候你不反抗,还主动摸我的胸?对我没感觉,为什么两次给我擦背,你都**了?对我没感觉,为什么我晚上敞着门,你会挣扎一夜睡不着觉?对我没感觉,为什么每次我有事,你都替我强出头?对我没感觉,为什么以为我病了,就紧张成那个德行?”

靠!这女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样的词从她嘴里跳出来,居然把我一大男人臊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我没否认过我对虎姐有好感,甚至那好感就是仰慕或者喜欢,她虽然没羞没臊了一点,但这正是我欣赏她的地方——直爽,豪放,虽然偶尔会耍一些小聪明,小诡计,但生活中却没有丝毫的掩饰和做作,于我看来,穿着小背心和平脚裤在屋里走来走去,大咧咧的躺在沙发上,一边喝啤酒吃零食,一边没形象的抓肚皮,都是她的优点,她从来不惺惺作态,就像现在...

我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一个也回答不了,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去糟蹋她的人生,于是我道:“比我好的男人有的是...”

“我知道,”冬小夜淡淡道:“但是,楚南就一个,如果能吃后悔药我早就吃了,你以为我多愿意遇见你呢。”

好伤人的一句话...哥们都有想哭的冲动了,忍着强烈想要报复她的欲望以及莫大的屈辱,我继续犯贱的温柔,“你将来能遇见比我更好的...”

“二十六年,”冬小夜伸出左手,先比划一个二,再比划一个六,用强调的口吻,一字一句道:“我——信——不——过——男——人,二——十——六年,二十六年我才遇到你这么一块料,你告诉我,我多久之后能遇见一个比你更顺眼的?再等一个二十六年?到时候还有人要我吗?人生的规则是不可以重来,你能为我的青春买单吗?”

为什么她的话我听着这么别扭呢?臭女人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埋汰我啊?

“我觉得你现在就是强买强卖,逼我为你的青春买单。”

冬小夜狡狯的一笑,“你也可以不买单——如果你舍得我挥霍青春。”

威胁,更是试探!

这种方式颇有点楚缘的风格——如果你不能怎怎样,我就怎怎样给你看...

我承认,从小到大,这是我最无解的一道公式。

“就算是冒牌女朋友,也不过是一小部分人知道的事情,拜你所赐,这一此小部分里的绝大部分都认为我们已经假戏真做,我清白的名声早就被你祸害了,而且你亲也亲了,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总得负责吧?”冬小夜嘟着小嘴,做委屈姿态,“我的要求过分吗?只是要你平时对我好点而已,说白了,就是不用你在我面前假装君子了,例如,你希望我在家里穿什么衣服,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我,不用再因为我穿了T恤长裤就偷偷叹气了,我穿的少的时候,你也不需要再偷偷摸摸的看我了,我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有我,只有咱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你眼里有我,这样也不行吗?”

如此告白,堪称可怜兮兮——虎姐可怜,我居然觉得比她还要可怜...不愧是刑警,洞察力超强,连我平时期待她换衣服,以及经常偷瞄她,她都察觉到了,此时把我揭穿,哥们羞愧难当啊...

可话说回来,换你家有如此美女,你看不看?男人的劣根性啊...

“到底行不行?”其实说这些话,也同样超出了虎姐的承受范畴,我最多是脸红,而她,除了故作平静的大红脸脸,身体更是颤抖的几乎快要散架了,故作轻松的说话,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与恐惧。

我没有另她恐惧的答案,因为拥有那个答案的一定不是一个无耻的男人,而是一个即无耻又不敢担当的男人,所以我决定,做一个无耻却敢担当的男人。

“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说不行的资格吗?”

我知道这是冬小夜期待的回答,但她却一脸的不可置信,惊愕的捂着小嘴,眼中竟然溢出了泪花,“你的意思是...”

我以发自肺腑的诚恳,望着眼前这痴心的女警,认真的说道:“我是个不要脸的花心种,可是我愿意对你好,我会竭尽所能的保护你,呵护你,照顾你,我能保证这些是不掺假的,然后...我必须告诉你,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虽然不会骗你,但有些事情我肯定会瞒着你,不止是你,还有流苏,墨菲...所以,你可以随时甩了我。”

“你当然得瞒着她们,咱们俩的事情就不能提,我对不起流苏,如果她知道了咱俩的事情,要我去死都可以,但我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冬小夜兴奋之余,好像错误的理解了我后面的那句话,“你有事瞒着我我也知道,许恒是你故意放掉的,为什么这么做我不问,但你要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事瞒我,可以吗?”

咱也体会过第一次表白时的激动心情,不由得佩服起了冬小夜,明明声音都在颤抖,可还是没忘了给我提条件,想我对流苏表白时,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由此不难看出,冬小夜比我自信多了。

“我会坦白的。”我心中暗忖,时机到了,我绝对会坦白的。

“乖,”冬小夜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又一次揪住我的领带,粗声粗气道:“看电视里演的,这个时候应该亲一口了,对吧?”

对个屁啊!我现在还没喘过气来呢,照你那种外行的吻法,连续三次我就得去阎王爷那报到!

我不是不想吻、不想亲热、不想揩油占便宜,但接受了冬小夜的感情,也意味着接受了一份责任,不能再像过去一般为所欲为了,我没有说谎,我愿意保护她,呵护她,照顾她,但我不认为这段感情可以发展下去。

喜欢我,也许只是冬小夜一时脑袋发热,当她察觉到这个花心的男人并不可靠时,她应该就会选择放弃的——倘若我不接受,或者说,是不诚实面对这份感情的话,以冬小夜的性格,怕是永远都不会死心,即便我做出惹她讨厌的事情,她也只会认为我那是在表演,是为了拒绝她而故意为之。

那好吧,我将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让你看看,我平时的一本正经,只是在装孙子罢了。

不是自卑,是自知,冬小夜不会喜欢上真实的我,她眼中的我所以与众不同,仅仅是多了一层对欲望的自控和伪装。

我会保护冬小夜,所以在不掩饰自己真实感情的前提下,我也会划下一条底线——我绝不对冬小夜做太出格的事情!

接吻应该不算太出格吧?毕竟,已经吻了好几次了...好吧,我承认,真实的我在找理由了...

“嘭嘭嘭——”

就在我决定吻上去的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我这一侧的车窗,我被冬小夜揪着脖领子,看不到后面,可我却看到冬小夜脸色聚变,而接下来的声音,也惊出我一身的冷汗。

“太好了,你们还没走呢...”

流苏!

【PS:晚了晚了晚了,抱歉,码字中打了个盹,不然零点左右就能更新的...】

【第575章】楚缘打给流苏的电话...

不幸中的万幸,我因为刚刚那一瞬间的犹豫,并没有去吻冬小夜,否则肯定被流苏抓个现行,在冬小夜甩了我之前,我会先被流苏甩掉...

做贼心虚,即便听到流苏拉开了车门,我也没有勇气回头,巨大的负罪感让我觉得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种污染,我有什么脸见流苏啊?

而冬小夜也吓呆了,还揪着我的领带呢。

“南南,你又惹小夜姐生气啦?”

“?”我没敢回头,是流苏双手扳过了我的脑袋,她双眉紧蹙,一脸不快的瞪着我。

流苏也是个习惯于邋遢到不顾及形象的女人,莫说在车里,即便是在公司,她也经常脱了鞋子,将腿搭在我身上撒娇耍赖,所以对于冬小夜光着脚丫撩着裤腿,她竟离奇的没有感到意外,气呼呼的叱问我道:“别装蒜,平白无故的小夜姐总不可能勒你脖子吧?你干嘛气她?”

痴心的女警=痴女,她的确不是平白无故的抻我领带,她那是要侵犯我...

冬小夜臊的面红耳赤,赶紧松开我的领带,向流苏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们俩是...闹着玩呢。”说这话的时候,冬小夜本能的转移了视线,没有去看流苏的眼睛,她的脸更红了,然而更令我们,甚至是她自己惊讶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失控般的沿着脸颊滑落。

虎姐亦是即费解又惊愕,抹了一把,眼泪还是止不住,又抹一把,“诶?这是怎么回事...”

只看她的表情,会觉得眼泪是自己流出来的,我却心知肚明,冬小夜的内心,无力承受对流苏的背叛...

“你对小夜姐做过什么?!”

“哈?”我一愣,流苏已经扑进了车里,骑在我身上,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仰面压倒在冬小夜的大腿上。

哥们的后腰顶在拉起的手刹上,上面再坐一个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大个儿美女...

“折了折了折了...姑奶奶,骨头要折了!”

哥们哪还顾得上解释啊,都听见尾椎骨咯吱咯吱的痛苦呻吟了!

“活该!谁让你欺负小夜姐的!”

“她比我还厉害呢,我欺负的了她吗?”

“那么厉害都被你欺负哭了,可见你多可恨了!你到底干过什么?!”

想干还没干呢,就遭到如此暴虐,真要干点什么,我八成会被杀掉...

“苏苏,他真的没对我做什么...”

“小夜姐,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流苏已经进入暴走模式,冬小夜求情都不管用,或者说,就因为冬小夜求情,她才更恼,“我从来没见你哭过,肯定是他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我太了解他了,八成是那张缺德的嘴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荤话调侃你,让你都不好意思向我告状,是吧?不对,以他的厚脸皮...难道对你动手动脚了?”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形象吗?!哥们欲哭无泪,我荤?和冬小夜比起来,我就像是吃草长大的...

“她包里有枪,我敢对她动手动脚吗?她对我动手动脚还差不多...”我疼的声音都细了,流苏虽然个子高,体重却轻,我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把她撑起来,可车里的空间太小,我怕她磕着脑袋,才不敢乱动,“你赶紧起来,不然我的枪就要走火了,到时候你可不能怨我!”

“你的枪?你哪有枪?”流苏怔了怔,旋儿感觉到臀下的异样,小脸顿时涨的紫红,“你个臭流氓,我掐死你,免得你为祸人间!刚才你也这么调戏小夜姐来着吧?!怪不得她哭了呢!”

我这张臭嘴啊...这也不怨我,车里就这么大一点地方,流苏骑在我身上晃啊晃的,小楚南在摩擦中有反应也是很正常的啊...

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流苏没掐我,而是将双手的大拇指扒进了我嘴里,“我撕了你的嘴,让你缺德!”

该!我心里暗叹,贱嘴,谁让你刚才亲冬小夜的?这叫现世报,来得快...

“苏苏,别闹了,有人看咱们呢,”冬小夜眼泪没止住,但总算是恢复了平时的急智,道:“我流眼泪是因为在楼上帮你包了洋葱,忘了洗手,刚才揉了眼睛,我扯他领带真的是闹着玩的,我要用他的领带擦眼睛!对,是这么回事,真的是这么回事!”

“真的?”

我只知道冬小夜是因为在厨房里帮忙才被流苏推出来的,可能她真的包了洋葱吧,流苏信了,再低头看我,她脸上有了一分歉意,她松了口气,放开了我的嘴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屁股自然而然的向下一沉,她脸色立马又变了,有东西顶她...

臭丫头一边拉我起来,一边从狭小的车厢里退出去,口中羞啐道:“打他也活该,脸皮厚嘴巴臭不说,还一点都不老实。”

冬小夜没看到咱下面的不老实,故而没听懂流苏的话,退到了车外的流苏在起身之前,瞄了瞄我下面,又抬眼看了看表情的尴尬的我,突然伸出小手在我裤裆支起来的帐篷上拍了一巴掌,用力不大,可那地方脆弱啊,疼的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丫头竟然主动挑衅我!

显然,这玩笑太大胆了,流苏自己亦羞的红晕爬过了脖颈,这妞站在车外,不敢低头看我,道:“刚才突然想起点事情来,本来是要给你打电话的,想了想,还是追出来看看,当面和你说说比较好...”

“说什么?”某男背对着冬小夜,盖因下面的大旗还没降下去。

流苏犹豫了片刻,还是弯下身子,羞羞的看着我,道:“南南,你回家以后问问缘缘,前几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缘缘?找你?”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楚缘找流苏,这比火星撞地球更加不可思议,可我的心脏却莫名其妙的抽搐了一下,那感觉很怪异,却又说不清楚,似乎...火星撞地球,并不是不可能。

流苏点头道:“前几天的事情,就是我住在墨菲家的时候,那天晚上十点左右来了个电话,当时我在洗澡,没接到,洗过澡之后好一会我才看到未接,是个生号,拨回去,对方已经关机了,我也就没当一回事,可第二天再看那号码,总觉得有点眼熟,就又拨了一遍,居然是缘缘接的,我这才想起来,我以前在你的手机里看到过她的号码,我问她打电话给我有事吗,她说了句‘没事’,就挂断了...一开始我以为是你联系不到我,所以用缘缘的手机打给我的,还为此将自己的手机关了好几天,生怕你故技重施,可最近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如果缘缘知道你用了她的手机给我打过电话,大可直接告诉我呀,如果她不知道你用过她的手机,听我那么问,至少也会感到好奇吧?可她却回答说找我没事,这证明那个电话就是她打给我的吧?”

流苏是以求证的口吻做出的推测,我摇了摇头,“我没让她给你打过电话...”当着楚缘我哪敢提‘程流苏’三个字啊...

“那她果然是在生我的气喽?!”流苏略显无措,又惶恐又自责,仿佛自己得罪的不是个黄毛丫头,而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肯定是了,毕竟那是缘缘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我却没接,换了是我,我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你想太多了,缘缘虽然任性了一点,但不至于那么小气...”嘴上如是说,我心里却叹道,那臭丫头远比你想象中还要小气,别说你当时没接她电话,就算是在给你打电话之前的几年时间里,她也从来没喜欢过你...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楚缘为什么会给流苏打电话?前几天...难道是我告诉她,我已经和流苏开始谈恋爱之后?想到这里,心脏那种怪异的抽搐感更明显了...

【PS:电脑的风扇有噪音了,上午去买了个新的,结果...装不上,怨念,明天去换一个。】

【第576章】朱丹晨的邀请

“别哭了...”

“我没哭!”

“没哭?眼睛红的跟只兔子似的,还叫没哭?行了,把眼泪擦干,不然到了家,又轮到缘缘和东方误以为我对你做过什么了。”

“我真的没哭!还有...”冬小夜鼻涕眼泪横流,痛苦的对我说道:“我在楼上真的包了洋葱!”

“...”哥们哭笑不得,如果说我被流苏蹂躏了一番是出轨的报应,那冬小夜这算不算报应呢?

话说回来,即便刚才她没有用包过洋葱的手抹眼睛,谁又知道她此刻的眼泪是否能擦干呢...

就像言情小说里常说的那样,爱情是巧克力,所以,爱情是自讨苦吃。

“很好笑吗?再笑我踹你!赶紧回家,眼睛疼死了!”

你确实眼疼,疼的眼神都不好使了,我这是笑吗?是苦笑!

“好好好...”我已经适应了虎姐这种威胁与撒娇并存的说话方式,口中答应着,但车依然保持着一个平稳的速度,飙车可不是我的专长,特别是现在的车流高峰期,万一出现刮蹭,反而会弄巧成拙。

冬小夜本就是个急性子,正要抱怨,她的手机响了。

“喂,晨姐,有事吗...我?在路上...哦?你挺闲的嘛...今天?”冬小夜瞥了我一眼,扭过头去,道:“今天不行,家里有点事...”

估计朱丹晨是想虎姐了吧,最近时不时就会给她打个电话,煲煲电话粥,每次都能侃个没完没了,我从来没问过冬小夜,她的话费是不是局里给报销啊?真若如此,她就是个十足的腐败分子...

果不其然,话题很快就转移了别的地方,从吃喝聊到电视剧,又从电视剧聊到了吴乐峰来我家吃饭的事情,好在虎姐守信,即便对面是自己最好的姐妹,有关慕睿和依婷,她也是只字未提,饶是如此,也把朱丹晨嫉妒的不行,当然,虎姐的手机没开免提,我听不到朱丹晨羡慕的言语,只是根据虎姐的得意忘形推断出来的...这妞连眼睛痛都给忘到脑后了,一通海吹,我都开始同情她口中的那位吴乐峰先生了,仿佛天生就是虎姐的奴才一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怪不得常言有曰:宁心天下有鬼,不信女人的嘴...太不靠谱!

等虎姐挂电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到了我家楼下。

“等等——”虎姐拉住正要下车的我,侧头瞄着她那边的后视镜。

“怎么了?”

“刚才进小区的时候,有辆停在门口报亭的摩托车跟在咱们后面,车眼生,人也眼生...”

我回头看过去,的确有一辆气派的蓝色雅马哈摩托从我们的车子后方缓慢的横向经过,冬小夜觉得那辆车惹眼也不是没有点道理,一来,那辆明显是有钱人才买得起的、娱乐价值超过了实用价值的摩托车,与这个老旧的小区实在是格格不入,二来,则是因为驾车的那两个人。

首先,那两人穿了似乎只有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赛车手专用的衣服以及头盔,其次...从身型判断,我确定那二位都是爷们,可后面那位却搂着前面那位的腰...要知道,那辆摩托几乎是以爬的速度在前进,为了稳当,驾驶者的两条腿一直垂在下边,可能下来推着走都比骑着更省力,显然他们只是在享受同程一骑的那种亲昵。

虎姐小心过头了,真要是什么居心叵测的人,从打扮到做派,那二位未免也太吸引人们的眼球了,看到他们慢吞吞的消失在视线中,去了后面的单元楼,我才从那强大的视觉震撼中回过神来,叹道:“你太敏感了吧?这个小区出租的房屋,有将近三分之一租给了那些因各种缘由不愿意或者不方便住在学校宿舍、而经济条件又很宽裕的大学生,那二位说不定是来看房子的,又或者是来这里找朋友的。”

虎姐干咳一声,掩饰道:“我的意思是他们俩个大男人亲昵的可疑,真要是来这里租房同居的,和他们住在一个小区,你不觉得恶心吗?”

“他们俩同居,又不是他们俩跟我同居,”我推门下车,道:“我不觉得恶心,你这是对同性恋人士有歧视,不是我说你,已经二十一世纪了,您的思想也该解放了,爱情是自由的,同性恋怎么了?爱情是不分种族、不分性别的,就好像国界和年龄不是爱情的障碍一样,种族和性别也不是障碍。”

“你这话我听着别扭,”虎姐亦下车道:“你的意思是,人和动物也能发生恋爱关系?”

某贱嘴习惯性的嘴贱,“我和你不就是这种关系吗?”

虎姐强有力的回击道:“对哦,你是禽兽。”

“...”这孩子有长进,居然噎到我了,“朱丹晨约你吃饭?”

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转移话题的。

虎姐没有回答,而是忽然转身向楼角望去,一瞬间,她散发出了强烈的气场,那压迫感令人窒息,但她的视线中,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人或者物,而且...她的眼睛还泪蒙蒙的呢,就算有谁在那里她也未必看的清楚。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我觉得有人在看我...”

这个时间在小区里闲逛的人有很有,你是美女,被人看也很正常吧?怕她得意,这话我没说,“你这样疑神疑鬼、神经兮兮的,人家不看你看谁?都以为你是做贼的呢。”

冬小夜白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用手背擦抹眼角渗出来的泪水,弱弱道:“被你说中了,今天一天我都觉得很心虚,特别害怕别人看我...”

无意中又碰触到不该说的话题了,我刚想说点什么,冬小夜一边推我进楼,一边说道:“晨姐是约吃饭,但不是约我,是约你,我替你推了,赶紧回家给缘缘道歉去。”

“约我?”

“你前阵子不是给繁繁(即苦儿)和奶奶买了一大堆新衣服,顺便也给晨姐买了两套吗?还有一些化妆品什么的,晨姐说想找个机会当面谢谢你,前几次她想约你也是为了这事。”

“我什么时候给她买过衣服?”我不由皱起了眉头,刚将苦儿和老人送去朱丹晨学校的时候,我确实给一老一少买过两套衣服,但那之后我就没再买过了,而且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去看过她们,本来想将楚缘以前的旧衣服收拾一下给苦儿送过去,也因为一直没回过家而耽搁着,就更别说给朱丹晨买衣服了,再说,我也不知道朱丹晨的身高体重啊,要买也不能乱买吧?

冬小夜天天和我在一起,我买过没买过她会不清楚?

“你不用看我,我也知道不是你买的,肯定是墨家人干的,”冬小夜道:“和风畅捐款给晨姐的学校一样,这事也是故意记在你头上的,今天我问过墨菲,她没承认,大概是她大伯做的吧,墨菲也这么说,因为给晨姐学校捐款的事情,就是她大伯一手操作的,那位老人家很擅长利用人情收买人心,不直接讨好你,而是去讨好你周围的人...你说他怎么不讨好讨好我,给我也买两套呢?我都好久没买过新衣服了...”

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意思很明白——你给我买两套吧...

无视,装没看懂。

“他买了你敢要吗?不怕人说你受贿啊?”我问道:“那几件衣服是谁交给朱丹晨的?”

虎姐识破了我是故意不接她话茬的,哼道:“小气!”

“大姐,我的工资都被你拿去买了零食和啤酒,想要新衣服,行,把酒戒掉先!要不就等我涨了工资再说。”

“小气!”虎姐又斥了一句,不过已经没了底气,事实就是如此,她还有那两个丫头,一个月能吃掉我将近一半的工资,而且家里的其他费用也是由我一人承担,包括她们三个人的零花钱...

【第577章】大骗子

一想到三个臭丫头的零花钱,我就有一肚子苦水要倒。楚缘,典型的守财奴加敛财狂,每个月领三份零花钱——后妈给一份,老爷子背着后妈给一份,然后再从我这勒索一份,她也不乱花,全存进银行了,也不知她攒那么多钱要干什么,十六岁就开始为自己准备嫁妆了?会不会太早了点?

东方就不用说了,离家出走的时候身上一毛钱都没带,揣着两张信用卡,还被她那个狠心的老娘给冻结了,现在是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加花我的,奇怪的是她从来没脸红过...

至于虎姐,虽然与父亲的关系似乎不太好,但她每个月大部分的工资都寄回家了,留在手里为数不多的那点钱,也冒充假大款添进了朱丹晨的学校,变成了板擦和粉笔...她那份零花钱,是某贱人秉着家里的丫头一视同仁的伪原则主动支付的...

只是这三个丫头就快把我吃残了,所以之前才会感慨,墨菲那样的大小姐,我是铁定养不起的...她们让我看清了现实的残酷。

“晨姐说,是个白领打扮的女孩直接将衣服送到她家去的。”

我正想将之前的问题再问一遍的时候,冬小夜终于回答了我。

“那个女孩告诉她的?说东西是我送的?”

“嗯,她自称是你的同事,你太忙了,拜托她替你送过去的,不过那天晨姐跟我一说我就知道不是你送的,”冬小夜道:“衣服和化妆品是清一色的名牌,晨姐说光她那两件衣服价格就过万了,你哪买得起啊。”

两件衣服价格过万?!毫无疑问,那是墨亦之的手笔...可我还是感觉怪怪的,我已经答应留在风畅了,墨老狐狸还用继续这样讨好我吗?‘多此一举’,不太像他的行事风格啊...

说着话,我们已经爬到了四楼,捅开门,我第一件事就是瞄鞋柜,楚缘霸占我的那双人字拖不在柜子里,亦就是说,那丫头回来了...

“哼——”

听到开门声的我家妹妹从本属于我的房间里走出来,身上还穿着上星期五离开家时穿的那套略显宽肥的校服,冷哼了一声,便开始了与我长时间的对视,那种目光我简直太熟悉了——好像应该丢在菜市口垃圾桶里的死鱼烂鱼被谁扔到她面前似的...

把不爽写在脸上的妹妹大人在漠视了我三十秒后,才开始移动脚步,以我为原点,围着客厅绕了个大圈子,目的地却是我身后一步远的冬小夜,“小夜姐姐,你回来了——”

我身上有死鱼腐烂的味道吗?从我身边经过会沾到你身上吗?!干嘛绕着我走?!

臭丫头摆明了是故意气我!

“你的眼睛怎么了?好红...”

“有东西进到眼睛里面去了,没事,洗洗就好了,”冬小夜抚着楚缘的头,笑道:“还在生你哥的气?怎么不和他打招呼?”

楚缘瞥了我一眼,不答反问:“小夜姐姐,你知道我昨晚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熬?”这个字让虎姐有些摸不着头脑。

楚缘字字重音,道:“我爸当着他的学生和他学生的未婚妻,夸了我整整一个晚上!”

冬小姐懵了,她无法理解楚缘的羞愤,“夸你还不好?”

有如此一问,可见虎姐一定很少被父母夸奖...

被人夸当然好,但是被人过分的夸奖,就未必好了...对于楚缘无视我的那些许不满消失了,这丫头,太值得同情了...

“好什么好啊!”楚缘激动的小脸紫青,“我就坐在人家面前,爸他一个劲的王婆卖瓜,夸我多么多么懂事,多么多么乖巧,多么多么优秀,快羞死我了,不管是什么话题,他最后都能扯到我身上,如果你看到人家那种连话都插不上的尴尬表情,你绝对不会说被夸奖是什么好事!”

小丫头想到了昨晚的煎熬,眼泪都飚出来了。

楚缘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别人总把她当做小孩子,然而在老爷子眼中,她却永远都不会长大,一旦他炫耀起自己的宝贝女儿,连我都忍不住替楚缘害臊,因为老爷子的说话方式太容易惹人误会,偏偏他又没啥自觉,自己完全意识不到。

例如,老爷子有句逢人必讲的话:‘我家闺女可懂事了,家里来了客人,叫人问好,沏茶递水,不用教’,像这种话哪是夸啊?这不是骂我家小姑奶奶吗?她今年都十六岁了,向客人问好,给客人上茶,还用人教吗?是理所应当才对!

事实上,老爷子指的是楚缘六七岁时的事情,可他一夸就是十来年,仿佛那还是昨天的事情,楚缘今天依然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这让我已经十六岁的妹妹情何以堪?而且...性格内向的楚缘不擅交流,腼腆怕羞,除了基本的礼貌用语,她在人际关系方面的表现甚至还不如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您还可劲的夸她,岂不会臊的她无地自容?

所以楚缘才最反感家里来客人,最害怕老爷子带她一起出去和生人吃饭,爸妈还有周围的人一直觉得我俩感情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人前,楚缘总会躲在我身后。

如果我一本正经的、没完没了的夸奖你,你也有受不了的时候,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楚缘的脸皮,是很薄很薄的。

冬小夜有点体会楚缘的感受了,“这么个夸法,是够人一呛啊...”

“是谁害我的?”楚缘没看我,但话缝却拐着弯儿的朝我刺过来,“某人昨晚只要说一句话我就不用遭受这种屈辱的,可他却假装糊涂,故意推我下火海!他都故意无视我了,我干嘛要理他?”

我干咳道:“跟爸妈出去吃饭应酬而已,还‘下火海’,太夸张了吧?”

“我没和你说话,你给我闭嘴!”

“臭丫头,你什么态度,我是你哥!”

“你是骗子!”

“我...”

“大骗子!”

“...”

得,‘骗子’加‘大骗子’,噎的我哑口无言,这丫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对于我与流苏的关系依旧耿耿于怀...话说她前几天不是已经不提这事儿了吗?

“南哥哥,你回来了啊,”东方刚才可能是在房间里换衣服,这时才叼着一根雪糕慢悠悠的走出来,粉红小吊带,白色平角裤,打扮清凉可爱,似乎新染了头发,金澄澄的,更像洋娃娃了,径直走到楚缘面前,用训斥的口吻道:“缘缘,不是跟你说了好几遍吗?不要跟南哥哥怄气,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早就告诉过你,他能骗你一次,就能骗你第二次、第三次,如果每次被骗你都要生气,你说你是在跟谁过不去?他要是把你当回事,不就不骗你了吗?你呀,天真,忒把自己当回事了,傻不傻啊?”

草,这个毒舌小娘皮...恼死我了,我不记得我得罪过她,可这小娘皮最近却总是针对我,就这态度,冬小夜也敢说她对我有好感?可见,虎姐一早就被葱头蒙蔽了双眼...

“好了,缘缘,你哥昨晚也不是故意对你见死不救的,原因姐姐待会跟你说,我先去洗洗眼睛,还有你,小东方,不许煽风点火,本来今晚有同事拉你南哥哥去聚会,都被他给推了,就是为了回来跟缘缘道歉,你说他是不在乎缘缘吗?”

哥们感动啊,冬小夜居然帮我说话了,若换做以前,哥们想都不敢想,只要虎姐不落井下石,我就谢天谢地了。

爱情会改变一个女人,果然如此。

【PS:人若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俺今天买了把美工刀,拆包装的时候居然割伤了两根手指头,伤口不浅,汩汩流血...难道是虎姐报复俺,怪俺弄伤了她的手?报应啊...】

【第578章】毒舌小娘东方怜人

虎姐的话在家里是很有分量的,尤其是对楚缘,楚缘对冬小夜的好感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除了东方,我从未见过楚缘与家人以外的任何人能够相处的如此自然。

与其说楚缘是性格内向,我倒更觉得那更像是戒心,所以她与冬小夜的亲近,本就是信任的一种体现,故而听冬小夜这么一说,小丫头不禁朝我望过来,见我点头,她又赶紧装作不屑的扭过脸去,脸蛋却染上一抹羞红,显然,她相信冬小夜说的——我很在乎她。

然而万恶的东方小娘却很不识抬举的哼唧了一句,“天知道这是不是骗人的一种手段啊?话说南哥哥骗女孩子可是很有一手的。”

我家妹妹眼神一变,显然对此话大是认同。

你个死丫头片子,我上辈子是不是欠过你啊?还没完没了的跟我过不去了!哥们黑着脸,道:“我骗过你吗?好像我总是被你骗吧?”

东方亦是小脸一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娘皮语调不高,但火药味儿很重,连冬小夜和楚缘都看得出来,那是被人戳到软肋而恼羞成怒的反应。相处这么长时间,大家对东方怜人的脾气秉性都太了解了,孩子不坏,但嘴里没几句实话,算不上恶意,大多是些荒唐的玩笑,例如‘我换下来放在浴室的内裤不见了,是谁偷走了’之类的,家里就我一个男人,若她的内裤真的被人拿走了,你们说楚缘和冬小夜会怀疑谁?类似于这样的栽赃嫁祸是屡见不鲜的,久而久之,大家难免将她定型为‘喊狼来了的小孩’。

“你没骗过我是吧?那太好了,过来,坐,”我坐到沙发上,对东方勾了勾手,“咱们先聊一聊你上次跟我说吃烧烤,却拉着缘缘大晚上的跑到世纪影城附近的地下通道里究竟想买点什么小玩意儿,然后再聊一聊,你每天半夜偷偷上网都干些什么,居然让我的电脑中毒瘫痪,不得不重装系统,害我保存在电脑里的文件全部消失的。”

“我...”东方怜人顿时慌了手脚,我把我的脸皮都借给她,料她也不好意思当着冬小夜承认她去地下通道是买未成年人不能看的片片的,她经常半夜起来用我的电脑上成人网站。

小娘皮面红耳赤,哪还有半点气势啊,跑过来摇着我的肩膀,嗲嗲道:“南哥哥,你不是跟缘缘说那些事情你不追究了吗?”

那点事冬小夜也知道,只是不好教训这俩丫头而已,可能是怕她们俩尴尬,她装作不上心的样子,溜进卫生间洗脸去了,这话题对楚缘来说同样的敏感,小丫头犹豫了一下,追着冬小夜一起去了,倒没忘了给自己找一个逃跑的理由,“小夜姐姐,上周我走之前看过呀,家里的米应该够四个人吃两到三天的,怎么你和我哥两个人就给吃光了?”

还不是因为吴乐峰带着俩老婆一起来大快朵颐的缘故...我没听冬小夜是怎么回答的,因为我面前还站着一个东方小娘。

我提这点事,不过是为了堵东方那张不依不饶的嘴巴,没想到把她吓成这模样,居然又是捶肩又是撒娇,可劲往我身上蹭,送豆腐给我吃,不过...这两天没少跟虎姐粘糊,难免会做个比较,就东方这具没长开的小身板,实在没啥诱惑力...

“说话得算话,南哥哥,我不是怕你问、怕被你骂,可你这么做,不是又违背了和缘缘的约定吗?说不问你还问,出尔反尔,不就是骗她吗?”

...我刚想给她个台阶下,臭小娘却自作聪明,反守为攻,先捅我一剑...

“好,不提这事,换个话题,”我侧头看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爽,道:“我八百年前就让你跟你妈妈联系,母女总这么怄气也不是个事儿,我去帮你和她沟通一下留学的事情,你说你联系过了,可我怎么到今天都没见着你妈妈?你敢说这事儿你没骗我?”

“没骗你,我真的和她联系过了!”东方语气一转,又黯然苦笑道:“我早就和你说过,她根本不重视我,是你不相信...南哥哥,你是不是烦我住在这里了?”

丫可怜巴巴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也不知是真的害怕还是又在演戏,“我没烦你,如果你不是离家出走,乐意在我住多久就住多久,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和你妈妈谈一谈,毕竟你这样躲在我这儿,名不正言不顺,再说,你躲得了初一,总躲不过十五,躲得过十五,你还能躲一辈子不成?”

东方不答反问,“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我稍稍一怔,当初东方向我妥协的前提,是我必须要答应她的一个要求,“没忘,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一定说到做到,哪怕对方是你妈妈,也绝不例外。”

“那就好,”东方拍拍小胸脯,释怀的松了口气,“我相信你,南哥哥,你最好了,唔嘛~亲你一个~”

“你给我站住——”我没被她那隔空一吻所迷惑,一把拉住转身正欲开溜的她,寒着脸道:“少打马虎眼,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打算什么带我去见你妈妈?”

坦白说,楚缘、东方、萧一可,三个丫头的性格都大有问题,其中楚缘最幼稚,萧妖精最活泼,唯有东方早熟,最显稳重,然而我最信不过的,也只有她。我一直觉得,在骨子里,东方才是最幼稚最活泼的那个,这一点,从她总是耍些小点子戏弄我便可见一斑,天晓得她是不是怕我不能说服她妈妈,所以跟我打马虎眼啊,就像不喜欢上学的小孩子装病一样,心里的想法往往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我都说了很多次了,在那个女人眼里,工作比我更重要,她去国外了,说回来之后有时间自然会见你,甄诺那个马屁精不是给你留了电话吗?不信你可以问她,”东方挣开我的手,一脸愤然,道:“枉我这么相信你,你却总是在怀疑我!”

“说这话你不脸红啊?!”我气的哭笑不得,“刚才是谁张口闭口的怀疑我,说我是骗子,最会骗女孩子的?”

“咳咳咳咳咳咳——”小娘皮一串干咳,接着转移话题,道:“啊,小夜姐姐叫你和缘缘去买米呢!”

“买米?”

我这边一怔,那边冬小夜和楚缘已经走出了卫生间,“楚南,跟我去下边的超市搬袋米回来。”

楚缘急道:“不用,小夜姐姐,你的手伤了,怎么搬啊,我和东方去就可以了...”

冬小夜进门之后有意藏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不过洗脸的时候还是被楚缘看到了,楚缘八成是刨根问底来着,冬小夜拉我下去买米,不无逃避的嫌疑啊...

“我搬不了,所以才叫你哥跟我去啊,”虎姐从后面搂住楚缘的纤腰,笑道:“瞧你瘦的,掐吧掐吧都不够一盘,小东方也比你强不到哪里去,哪搬得动一袋米啊。”

虎姐这是典型的宠溺,一袋米十公斤,她们怎么会搬不动?不过要走上几百米,再爬到四楼,确实会费些力气...

某娇生惯养又迫不及待想要支开我的小娘皮赶忙接口,“所以,让缘缘和南哥哥一起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闻言,我和楚缘皆是一颤,我是心里颤,楚缘是身体颤。

“死东方,那你干什么去?”

“买袋米而已,又不是打狼,去那么多人干什么?”东方理直气壮的抬起一只脚丫,踩到我大腿上,抻着滑到大腿根的裤脚,道:“而且,我不想被人吃豆腐,要出门的话还得换衣服,多麻烦啊,有那功夫,你和南哥哥都买回来了。”

楚缘跑过来将东方一把推开,白了我一眼,对她嗔道:“你已经在送豆腐给别人吃了!”

“别人?南哥哥怎么能算‘别人’呢?是自己人——”东方又开始无聊的玩笑了,“宝贝儿,你吃醋了?说说,是吃谁的醋,我的,还是南哥哥?”

楚缘面红如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好吧,我滚,那你和南哥哥一起去买米吧,是不是啊,小夜姐姐?”

东方对冬小夜别有深意的眨巴眨巴眼,但并没有刻意的对我和楚缘有所掩饰,虎姐微微一怔,旋儿一脸恍悟,“嗯,楚南,你和缘缘一起去。”

虎姐又对我连连眨眼,暗示的太明显了,意思是让我趁机向楚缘赔不是...

再看楚缘,脸蛋红的莫名其妙,好像不是兄妹出门买米,而是男女出去约会...

...

【第579章】楚缘的在乎与不在乎

楚缘经常买东西的超市,距离小区只有两百米左右,然而这区区的两百米,却犹如两万米一般漫长,究其根由,是楚缘的一言不发。

这丫头紧紧的跟在我身后,走路都不带抬头的,我快她跟着快,我慢她也不催,如影随形,让我这个别扭...

“小楚,跟妹妹出来散步啊?”

“啊,去超市买点东西,缘缘,叫人啊,这是住在咱们楼下的张大爷。”

楚缘沉默,揪住我的衣角,从我身后探出半张小脸,对张大爷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害羞。

“小姑娘还是这么腼腆。”张大爷哈哈一阵大笑,继续和朋友下他的象棋。

“楚子,嘛去?”

“呦,四姑娘,我正要去超市转转,有空吗,一起?”

“去你的,一点正经都没有,不怕被你女朋友听见罚你晚上跪键盘啊?”小区门口蔬菜水果店门口,有着‘水萝卜西施’之称的四姑娘抓起一个苹果丢给我,笑道:“请缘缘吃的。”

“还不谢谢你四姐姐...啊——”我话没说完,后腰一阵火辣辣的疼,臭丫头居然掐我!

“没事没事,”四姑娘抚着楚缘的头,笑道:“缘缘,下次来我这买菜,我算你便宜呦~”

楚缘还是点头,还是没说话,四姑娘亦如张大爷般,丝毫不介意,仿佛对她的沉默寡言习以为常。

我暗暗叹了口气,这丫头搬来我这里不短一段时间了,可是和街坊四邻依的关系依旧生疏,反倒是街坊四邻先习惯了她的内向腼腆,从来不开玩笑难为她,而且对她宠爱有加,连我这做哥哥的都搞不明白,她除了长的可爱,还有什么其他的可取之处吗?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喜欢她?

我将苹果递给楚缘,她脸一扭,故意不接,无奈,我将苹果塞进了裤兜,犹豫了一下,还是打消了说教的念头。

其实我很清楚,楚缘招人喜欢,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纯真,一种清澈见底的纯真,无论是人前的羞涩胆怯,还是人后的邋遢懒散,甚至是在我面前的刁蛮任性,表现出来的都是她真实的自我,这也是别人,包括我自己,总是将她当做小孩子的原因——她那份纯真,就如同小孩子般洁白无瑕。

当然,楚缘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她的这份纯真才难能可贵...虽然直到此刻我都认为那就是不成熟的幼稚和不肯长大的任性,但我也无法否认,我并不讨厌她这样的性格,即便我是她这种性格的唯一受害者。

就像现在,这丫头多变的情绪让我好像是被冬小夜的疑神疑鬼给传染了似的,总觉得有道如芒刺背的目光在盯着我,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回头,又怕是我的错觉,万一楚缘问我为什么要回头看她,我该怎么说呢?天晓得我干嘛要在意这点小事,可就是这点小事,让我没有回头的勇气。

一直走到超市门口,我实在承受不住感觉中那越发凌厉的视线了,突然转过身来,与楚缘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果不其然,这丫头正用杀父仇人(这个比喻有点对不住老爷子)一般的怨恨眼神瞪着我!

“我...又得罪你了?”

楚缘冷哼一声,没回答,径直进了超市...这丫头又哪条神经不对劲了啊?

可能是过度敏感,即便楚缘已经走到了我前面,我还是朝身后扫了一眼,意识到这个行为的时候,我苦笑着叹了口气,真的被冬小夜给传染了,我在心虚什么啊?

米在一楼卖,楚缘应该比我更清楚,可她却奔着相反的方向,上了无阶式电梯。

“去二楼干什么?那里好像卖的是衣服和家电吧?”

楚缘无视了我的提问,回过头来冷冷的问了我一句,“如果你当着程流苏和别的女孩子搭讪,她会生气吗?”

“嗯?”楚缘突然提到流苏,让我稍稍有些惊讶,这丫头啥意思?难道是指我刚才与四姑娘开的那个轻佻的玩笑?哥们心思如电,楚缘对流苏有偏见,为了改变流苏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毫无疑问的,“明显是玩笑的话,她是不会生气的。”

话里的意思全带出来了——流苏不像你,这么爱生气...可话说回来,以我对流苏的了解,即便知道我是开玩笑,反应恐怕也与刚才的楚缘差不多,即便嘴里不说,手上脚下的也难免有动作。

楚缘对我的回答不以为然,淡淡的问道:“就算你明知道是开玩笑,如果她和其他男人表现的很亲昵,你心里会不会不舒服?”

我不禁愣住了...毫无疑问,我肯定会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就会生气,如果不生气,就是没有感觉到不舒服,既然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亲热也不会感觉到不舒服,那只能证明,她在乎你,远远不如你在乎她。”

“你这是小孩子心理,两个人相处,是需要彼此包容的,明明知道是玩笑,即便心里不舒服,也可以不表现出来的...”

“那是虚伪,”楚缘并没有因为我说她‘小孩子’而生气,从容的对视着我,说道:“既然将对方视为自己最亲近的人,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心情?难道不应该彼此坦诚吗?”

“这个...”臭丫头的嘴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我辩道:“弹性,你懂吗?如果两个人都直来直去,不懂得包容和忍让,那他们就会像两个易碎的瓷器,小小的磕碰都能形成裂痕,甚至是毁灭...”

“我没说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容忍,只是有的事情不能容忍,”楚缘扭过脸,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还是那副淡淡的腔调,可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就好像我和你在一起生活,你不会做饭,总是糊弄,我不在乎,难得的休息日,你宁可窝在家里睡懒觉,也不带我去逛街,我不在乎,你喜欢做滥好人给自己摊麻烦,我不在乎...因为那就是你,我从来没想过要你去改变自己,哪怕是你打了我,骂了我,我也不会真的记在心里的...可是,有些事情,我就没有办法不在乎,例如,你骗我。”

哥们尴尬的咳了一声,“不是说流苏吗?怎么又扯到你自己了...”

“一样的...”楚缘转过了身,背对着我,又小声哼唧了一句,本来以她说话的声音,在吵闹的超市中我应该是听不到的,可凑巧的是,超市里响亮的音乐忽然中断了,在播放寻物启事之前有那么几秒钟时间,超市里好像鸦雀无声一般的安静,似乎是有意让我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楚缘的那句话,“我现在就很生气...诶?”

楚缘也没想到音乐会突然中断,浑身一颤,虽然没有回头,我却看到她的耳根都红了。

我和别的女孩搭讪,你生哪门子气啊...我的心脏又开始不正常的跳动了,一瞬间的沉默却好似尴尬了五千年,上到二楼,看到楚缘逃跑一样加快了脚步,我故意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天流苏跟我说,你上个星期给她打过电话...”

楚缘脚步不减,干脆的否认了,“没打过。”

“怎么会呢,她当时没接到,给你打回去你关机了,第二天再打,你说‘没事’...”

“是没事找她,我是要打给波波姐的,没注意按错了号。”

“按错号?”我不由皱起了眉头,“你的手机里存过流苏的电话?”

说话间,我们走到了女士睡衣专卖区,楚缘突然站定,转身瞪着我道:“那好,你说我是有意打给她的,那你说说我找她能有什么事情?”

我还没说你是否有意打给她的呢,是你自己说的吧...

【第580章】可疑的人

楚缘与流苏接触的并不多,从来没给流苏打过电话,恐怕也从来没想过要给流苏打电话,所以她的手机里不可能存着流苏的电话号码,要打,也是偷看了我的手机或者电话本,绝不存在翻找手机电话薄的时候拨错了号的可能。

我当然想过楚缘为什么要给流苏打电话,但我没想到先有此一问的竟然是她,这叫我怎么回答?将自己的揣测说出来向她求证?那种揣测谁说得出口啊?!

哥们一时语塞,便见急着结束这个话题的楚缘顺手从衣架上拿起一件白色的吊带睡裙,问我道:“我穿这件好看吗?”

难道这丫头上楼是来买睡衣的?

“好看是好看...”很难相信这丫头是随便抓起了一件,不是说那衣服多么的好看,而是比划在楚缘身上,就怎么看怎么好看,这丫头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不过不太适合你...”

“为什么?”

哥们脸皮有点发烫,“你没发现,你手里那件衣服是半透明的吗...”

“啊——”楚缘的小脸啊,红的就像我口袋里那个苹果,不过这丫头绝对不会承认她刚才是为了转移话题而顺手抓起了一件衣服,嘴硬道:“我当然发现了,透...透明的才凉快,不过你要是说我穿这样的衣服不合适的话,那我就不要了。”

装吧你就...我小声嘀咕道:“我说合适你敢要吗...”

正要将那情趣睡裙挂回去的楚缘动作一顿,又来劲了,“你说合适我就买,就怕我敢穿你不敢看!”

我是天生的贱嘴,顺口还了一句,“恐怕是我敢看,你不敢穿吧?”

“你...”楚缘气的浑身哆嗦,猛的将那件质感柔软,几乎感觉不到分量的睡衣塞到我手里,赌气道:“买了!”

我开玩笑而已,这丫头竟然当真,让我连怎么给她做台阶都不知道了...哥们大汗,这种情趣内衣,哪是她这种年龄穿的啊,更不是妹妹穿给哥哥看的,我正想说不要,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女服务员,热情的接过了我手里的衣服。

“先生,我帮您装起来,”看这小妞暧昧的表情,显然已经注意了我和楚缘好一会,她又笑问楚缘,道:“小姐,这个尺寸就可以吗?”

在问尺寸之前,你应该很清楚这衣服根本不是给她穿的吧?就算你看不出这丫头的年龄,也该看到她身上那是高中校服吧?!

楚缘恨不得将脸藏到我怀里,哪还好意思和服务员多做纠缠啊,巴不得赶紧逃离此地,不等我替她推却,她便又羞又慌的点头道:“这件就可以,就它吧。”

说完这话,羞不可遏的臭丫头已经彻底超越了自己的承受底限,从正面搂住了我的腰...请不要像面前这位服务员一样产生错误的理解,这丫头搂我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把自己的脸藏起来,二,掐我撒气...

“先生,你们的恩爱真让人羡慕。”

你羡慕个屁啊?!我们兄妹拌嘴,你瞎掺合什么?!哥们腰上的肉都快被楚缘给揪下来了,表面上却装的若无其事,就算我脸皮厚过城墙,以目前这个状态,也不好意思澄清我们是兄妹关系啊!

“全怪你,害我买了这种东西!”楚缘自己抱着那件睡衣,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你要是不好意思穿,买了也没用,现在放回去还来得及,反正没交钱呢。”说实话,我很喜欢看楚缘害羞的表情,因为她平时在我面前总是很强势,故而我话里多少带着一点戏弄的味道。

楚缘果然不肯服软,“有什么不好意思穿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自己也承认这衣服是大人穿的啊...我想笑,没敢笑,被这丫头掐过的后腰还火辣辣的疼呢,便听楚缘嘀嘀咕咕说道:“本来我是想买一条围裙的,我那条围裙不知道小夜姐姐是怎么穿的,沾满了油不说,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毫无疑问,是她穿着你的围裙做了‘火烧带鱼’的缘故...

不晓得楚缘是不是故意报复我,平时买米她买的都是十公斤一袋的,这次却故意挑了二十五公斤的让我搬着,我没抱怨,老老实实的扛在肩上,跟在楚缘身后,边走边小心的问道:“缘缘,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楚缘明知故问,“气你什么?”

“昨天你不想陪爸去吃饭,希望我叫你回来,可我没叫...”

“小夜姐姐刚才已经跟我解释过了,你不想爸妈知道吴乐峰一家人的秘密,怕硬要叫我回来会把爸妈也一起招过来,所以才对我见死不救的,也对,以爸的性格,你若叫我回来,他十有八九会刨根问底,而且大有可能会亲自送我回来。”

“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楚缘白了我一眼,颇为不满道:“我有那么不懂事吗?”

“没有,没有...”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确定你现在没生气?”

“确定。”

哥们这才松了口气,“那我能不能回去换一袋二十斤的米?五十斤实在太沉了...”

“不行!”楚缘一把拉住我的衣角,眨巴着大眼睛,冷冰冰的、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故意让你抱这袋米的。”

“为什么?”哥们欲哭无泪,“你不是说你没生气吗?”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不生气了,但我没说别的事情我也不生气,”楚缘绕到我身后,推着我去排队交钱,气呼呼,又羞答答的说道:“刚才上楼时我说过什么,你应该都听见了——你有力气到处和女人搭讪,就没力气替你妹妹抱一袋米吗?”

说来说去,你还是存心整我啊...

难道,这丫头是在吃醋?我觉得我有一肚子话想说,结果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楚缘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发现,我又开始渐渐看不懂她了...

尽管如此,死丫头守财奴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我明明给了她生活费和零花钱,可睡衣和大米她还是让我结了帐,也许是为自己方才的话感到害羞吧,收银员找我零钱的时候,楚缘没等我,便一溜小跑出了超市。

哥们抱着五十斤大米出来的时候,楚缘正在门口的停车场等我,臭丫头将睡衣袋子藏在腋下,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看见我就没好气道:“慢死了,你就不能走快点吗?”

久不运动,身体都生锈了,这才走了几步远啊,胳膊都酸了,感觉我抱的不是大米,而是泰山,“咱俩换换,我帮你拿衣服,你抱米,估计我就能走快点了。”

楚缘小脸一红,斥道:“色鬼!”

我色谁了我?哥们正想反驳她两句,忽然听到楚缘一声轻呼,有人从后面撞到了她。

“对不起,小姑娘,没事吧?”

“没...”楚缘回头望向那人,话说一半,不禁脸色一变,不止是她,我亦心里一颤,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撞到楚缘的人穿着一身平时在大街上极为罕见的赛车服,脑袋上戴着一顶极有质感的头盔,将整张脸都藏了起来!

是的,他正是我与冬小夜回来时,在小区里见过的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个。

难怪楚缘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没见过这人的摩托车,故而也就不存在先入为主的和谐感觉,在如此闷热的黄昏,突然看到有人长衣长裤还戴了头盔,理所当然会感到诧异甚至是恐惧——可疑,太可疑了!

我说不清到底是哪里可疑,只是看到他向楚缘伸手,便本能的叫了一句:“别碰她!”

那人并未就此收住动作,倒是楚缘飞快的向后闪开了一步,继而转身朝我跑过来。

“站在那里,不要乱动——”耳边响起一个深沉而阴冷的声音,几乎在同时,有个坚硬的东西顶在了我的腰侧,“还有你,楚南,楚先生。”

【第581章】一起跑

是另一个身着赛车服的人!我的视线下移,同时那也是楚缘的视线所在,尽管心脏差点因为无法承受的恐惧而爆裂,可我的脸上依旧保持着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的平静,“哥们,这东西在大街上亮出来,不好吧?”

我很想透过偷窥上那面黑色的镜子,看一看里面到底藏着怎样一张脸,可惜,我什么也看不到,这厮将一件外套罩在顶住我腰肋的手枪上,故意掩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笑道:“此时此刻还能如此淡定,楚先生果非常人,不过我劝你老实一点,你也不希望我们伤害你对面那位小姑娘吧?”

楚缘早被吓傻了,方才这混蛋是故意亮出枪来给她看的,我将怀里的米袋向上一抬,扛在肩上,仅如此一个小动作,对方的枪便加上了几分力道,“楚先生,我胆子很小,你最好祈祷我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不会颤抖。”

我心乱如麻,没想到冬小夜的预感竟然成为了现实,这俩货不但是‘可疑人物’,竟然还真的是冲我来的,更糟糕的是,在我身边的不是冬小夜,而是楚缘...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楚缘受到任何的伤害,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想必我问你什么你都不会说吧?不过你既然知道我姓甚名谁,应该是事先已经调查过我了,那就应该很清楚,我是个没权也没钱的小人物,绑我,好像没什么意义吧?”我没看我身边这位,而是一直盯着楚缘身后的那个人,或许是我的目光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又或许他根本没将楚缘这样一个小丫头看在眼里,总之,他只是站在楚缘身后,并且没有掏出什么危险的东西来。

“楚先生过谦了,我相信愿意为你付赎金的人还是有的,而且不在少数,不过,这并不是我们的目的,不,我应该这么说,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的话,你可以开个价出来,我们一定满足,”持枪的家伙冷笑道:“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一,告诉我许恒在哪,二,回去问你的警察女朋友,让她告诉你许恒在哪。”

这两个人的目的果然是许恒,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并不认为我就一定知道许恒的下落,否则不会有所谓的第二个选择,可我怎么听怎么觉得怪怪的,他为什么让我回去问冬小夜呢?似乎相比我,他们对冬小夜知道许恒的下落才是深信不疑的...

我故作镇定的笑道:“是不是我告诉你许恒在哪,你就会放了我们俩?”

“我会放了你,”这厮用力顶了顶枪口,很有诚意的说道:“等我们找到许恒,自然会放了那个小姑娘,而且,还会付给你相应的报酬。”

我把他们当成了傻瓜,他们也把我当成了傻瓜,这买卖根本没法谈。

他们找许恒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一起坐下来喝茶聊天吧?

毫无疑问,这两个人的幕后指使者,是被龙啸天案牵扯进来的某个有背景的家伙,非官即商,找许恒的目的亦是显而易见——杀人灭口!只有许恒死了,他举报龙啸天的犯罪材料才会成为‘诬陷、诽谤’,倘若他落网,那么以目前‘潜龙庄园劫持案’制造出来的轰动影响力,恐怕没有谁可以阻碍警方的彻底调查,届时很多见不得光的人和事,都会在许恒的‘配合’下被刨出来。

杀人灭口的行为本身足以证明许恒举报内容的真实性,既然如此,许恒是怎么知道这些秘密的,以及他手里或者心里还掌握着多少不利于某些人的证据,亦就成为了让某些人坐立不安的心病。

我知道了这些事情,他们还可能放过我吗?既然不会放过我,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楚缘啊,真他妈那么有诚意,丫也不会用枪顶着我啊!

我不可能让他们把楚缘带走做人质,无论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这都是唯一的前提!

这两个人好像只有一把枪,从他们选择在超市外边对我动手这一点来看,不是过分的低估了我,就是本身不够专业,他们犯下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若想逼我就范的话,应该将枪口对准楚缘。

我逐渐冷静了下来,在从我口中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之前,他不可能开枪打死我,恐怕连开枪也不敢,因为超市附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他刚才亮出来的手枪,并未装有消音器一类的东西,我有把握摆平用枪顶着我的家伙,问题的关键是,我该怎么从另一个人的手上把楚缘救出来...

“潜龙庄园一案,我也是受害人之一,许恒一颗枪子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觉得我知道他的下落,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可能是不断有车辆从我们中间穿行过去的缘故,持枪的头盔男开始有些紧张了,语气带出了一丝焦躁,“你是否认识许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知道许恒的下落!”

“我他+妈说了好几遍了——我不知道!”

“你他+妈少装孙子!”这王+八蛋照我后脑就是一拳,打我一个踉跄,险些将米袋掉在地上,“你不知道,你女朋友一定知道,不要小看我们,若不是有十分的把握,我们也不会找上你,警察已经掌握了许恒的行踪,守株待兔,只待抓人了,你女朋友是市局刑警队的,一定可以问到许恒的下落!”

那一拳打的挺寸,让我好一阵晕眩,即便如此我也丢掉肩上的米袋,费力的站直身子,那小子又是一拳,这次我直接单膝跪地。

“不许打我哥!”楚缘又怕又惧,见我摔倒,更是急的哭了出来,刚要跑过来扶我,后面那混蛋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小丫头,不要乱跑——”

那混蛋竟然硬生生的将楚缘拽了回去,楚缘痛呼出声,我只觉得脑袋发胀,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涌上心头,顿时失去了理智,起身就要扑过去,“我操+你妈,不许碰我妹妹!”

“你给我老实点!”我身后的头盔男同样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同时将枪口顶在了我的屁股上,桀桀笑道:“你不想比别人多长一个屁+眼吧?”

我不理身后那混蛋,只是冲着揪住楚缘头发的家伙吼叫道:“**最好把爪子放开,我告诉你,我妹妹掉一根头发,我就弄死你!放手,我他+妈叫你放手!”

我的叫骂让两个穿着本就惹人注目的家伙立即成了焦点,持枪的小子慌了手脚,一拳一拳的砸着我的脑袋,“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我闭你妈+了逼!”我突然松手,扛在肩上的米袋自然而然的摔进了身后那头盔男的怀里,他下意识的抱住米袋,却没想到五十斤大米是如此的沉重,双臂向下一坠,枪口离开了我的身体,我回身一脚踢在他的头盔上,卯足了我全身的力气,那小子就像坐了火箭,横着飞出去三四米远,手枪也滑到了一辆车子底下。

我的脚肯定会肿,可我顾不上那么多,即便今后不能走路也没关系,只要让我再跑出去五米远就足够,因为我的妹妹,就站在距离我五米的地方。

“缘缘,低头!”

楚缘的反应很快,尽管她哭的一塌糊涂,可她还是使出了她惯用的绝招——踩脚丫子。

她一脚跺在那王+八蛋的脚面上,那王+八蛋吃痛,手自然松开,楚缘趁机抱头蹲下,我摸出口袋里四姑娘送给我的苹果,抡圆了胳膊将其丢出,正砸在那家伙的挡风镜上,苹果汁四溅,果肉沾满了头盔。

那家伙看不清的东西,本能的去抹镜面上的果渣和汁液,我趁机咬牙冲上去,将那小子撞翻在地,可我的右脚也疼的几乎失去了知觉。

机会!我冲楚缘喊道:“快跑,回去找你小夜姐姐!”

“我不!”楚缘看出了我右脚的问题,抓住我的衣摆,哭着,却倔强道:“一起跑!”

【第582章】疯狗的牙齿

那两个人戴着头盔,伤的并不重,都爬起来了,反倒是我的脚疼的要死,怎么跑啊?

狗屁的见义勇为,看到这里发生了斗殴的人不在少数,可愿意靠近的却没有一个,甚至有意闪到远处看热闹,我不禁感慨,小说和电视剧果然都是乱扯的,楚缘这样的小美女天上没有地下无双,可那狗血的救美英雄怎么就一个也看不见呢?

我将这臭丫头挡在身后,急的直骂街,“赶紧滚!”

“就不!”楚缘嚎啕大哭,“死我也跟你死在一块!”

我死不了!这俩家伙的目的是问我许恒的下落,至少在找到许恒之前我不可能有生命危险,这臭丫头狗屁不懂,净添乱了——只有我被绑,我是爷,可绑了你,我就连孙子都不如了...

死丫头片子抱着我的腰,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好像要这样将我抱回家,可力气小小的她,连让我双脚离地都做不到...我已经说不清自己是感动还是愤怒了,我只知道,我的大脑无法正常的思考,我觉得我就像一条被逼入死巷的野狗,为了守住楚缘这根只属于我的骨头,而被原始的厮杀欲望支配着——那被我拽了一脸苹果的家伙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锋利的蝴蝶刀,可那东西好像并没有进入我的视线,我没有回头去看楚缘,可我眼前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

我要保护楚缘,我是哥哥,保护妹妹是我的责任——怕死的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如此奇怪的念头:只要她没事的话,我死了也无所谓...

我才不想跟你死在一块——我觉得,如果我说了这句话,楚缘肯定会走的,可这话卡在喉头,我就是说不出来,难道,在我的潜意识中,是希望和她一起死的吗?

草,此时此刻还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我也太荒唐了,情不自禁的,我摸到了楚缘搂住我腰的小手,尽管在颤抖,却那么的有力,好像真的死也不打算放开我的样子,我忽然想笑,说不清为什么想笑。

在这一秒,我竟有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满足感——我终于能为这丫头做点什么了。

也许是黏黏的苹果汁妨碍了视线,那掏出刀子的混蛋用袖子擦了几把,效果并不理想,于是理所当然的推起了挡风镜,看到他眉目的一刹那,我稍稍有些愕然,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好像有点眼熟啊...

“白痴!把镜子撂下!”被我踢了脑袋的家伙大骂同伴,他的紧张更让我怀疑,为什么他们要挡脸?难道,我们以前见过?

看到我的表情,那头盔男语气一沉,对慌忙放下风镜的家伙说道:“晚了,他看到你的脸了,捅死他。”

靠,我还没想起来在哪见过你们呢!哥们可不想做糊涂鬼,好歹等我想起来你们再下毒手啊!

在逼问许恒下落与保护自己身份之间,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动一动我看看,是你的头盔硬,还是我的子弹硬。”这回,被吓一跳的换成了刚刚吓我一跳的头盔男,有一把枪,在戏谑的敲着他的后脑壳。

楚缘惊喜交加,“小夜姐姐!”

是虎姐!哥们的气势啊决心啊,在看到这个可爱女人的一瞬间,全随着力气一起消失了,差点顺势瘫软在地,要不是极力忍着,怕那不争气的眼泪都会掉下来,“我的亲姐姐,你来的太及时了,我爱死你了...啊~!”

楚缘又掐我...别人打我你心疼,可你自己也太下得去手了吧?我有小小不满,但爪子却不听话的按在了楚缘的头上轻轻的抚着,刚才那混蛋将她的头发都扯乱了。

虎姐并没回应我‘爱的表白’,而是对那持刀男喝道:“把刀丢到车底下,双手抱头,慢慢蹲下。”

虎姐的紧张让我不由一愣,待看清楚她的状况之后,我刚刚吞回肚子的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她是左手拿枪,而左手,并不是她的惯用手,她的右手受伤了!

“楚南,带着缘缘过来。”冬小夜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读懂了她的意思,手铐在她身上,但她没办法扔给我。

可根本就没等我挪步,被冬小夜用枪指着脑袋的头盔男突然向下一蹲,同时转过身子,面对着虎姐,虎姐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那个距离我们更近的家伙身上,故而反应稍微有点慢,又是用不擅长的左手拿枪,感觉很别扭,再去指那头盔男,已经迟了半拍,头盔男准确的抓住冬小夜的左手手腕,推着她向后连退了好几步,撞在了一辆雪佛兰轿车上,用力一磕,打掉了虎姐的枪,紧接着一记膝撞顶向她的小腹。

虎姐亦非等闲之辈,用右手手肘砸在了他的膝盖上,那货吃痛,被虎姐趁势撞开一步,不等他站稳,虎姐拔身而起,一脚蹬在那厮的胸口上,这妞的力气绝不输给男人,那厮倒飞出去,使出了传说中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结结实实的坐在了地上不说,还连滚了两个轱辘,连头盔都甩出去了,可他身上穿的厚,一定程度上减轻了伤害,顺势爬起来,掩着脸拔腿就跑,并招呼那刚刚丢了刀子的同伴,“走!”

俩人跑的很快,虎姐的枪掉在身后,并没有贸然去追,等捡起枪,那俩家伙已经钻进人群,跑没影了,我们听到的,只有摩托车排气筒的一声轰鸣...

虎姐恨恨的跺脚,而我仍在疑惑当中——方才那头盔男并未回过头,因为头盔的缘故,他眼角的余光都极为有限,可一转身就抓向虎姐的左手,仿佛,一早就知道虎姐是用左手拿枪的...

。。。

我的右脚并无大碍,当时那强烈的痛楚,只是因为我踢在了坚硬的头盔上,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疼痛就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医生说我如果不是骨头很硬,就是运气太好,像这种用脚面去踢硬物的莽撞行为,十个人里至少有九个会骨折,我是那幸运的十分之一。

没有去警局,从医院出来,便由冬小夜的一位女同事开车,将我们三人直接送回了家,从始至终,莫说林志,就是一个领导模样的人都未出现过,事情的经过亦是由冬小夜在电话里向林志口述的,警方对这件事情的敷衍态度,连冬小夜都看不下去了,甚至对林志发了一通脾气,而林志的回答是,他明天会亲自来向我了解情况。

其实林志的闪烁其词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是来找我了解情况的,恰恰相反,有些情况,他应该给我一个交代——为什么匪徒会来绑架我?不是因为我知道许恒的下落,而是因为警方知道许恒的下落!林志让冬小夜冒充我的女朋友,目的真的是保护我吗?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想用这个方法做饵,钓条大鱼上钩?若真是如此,那么冬小夜也被他给蒙在了鼓里...

楚缘哭了一路,小丫头何曾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啊,我的衬衫沾满了她的眼泪和鼻涕...看到这样的楚缘,我不由握紧了拳头。

那个神秘兮兮的三小姐任意的摆布我,墨亦之开诚布公的利用我,张明杰处心积虑的设计我,现在倒好,警察也将我视为一颗棋子,难道我就这么好欺负?

我不愿斤斤计较,装作糊涂的傻瓜,只是想活的平凡,活的普通,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现在,我的思想改变了。

楚缘今天差点被我连累,我不会原谅自己,更不会原谅那些或直接或间接伤害到她的人——无论对方是谁!

我不是一条会疯狂报复的疯狗,但我会告诉那些小看我的人,我,长着疯狗一般锋利的牙齿,谁若是再来招惹我,那么就让他用自己的身体来感受我撕咬的力度吧!

【第583章】明天吻我

也许是东方的安慰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吧,回到家,楚缘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吃过饭便早早回房休息了,虽说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如此,一大两小三个丫头饭后都不怎么看电视了,但我也不敢肯定,她们这么早躲回房间,与流苏给我打来电话有没有关系...

当然,傍晚的事情我没有告诉流苏,免得她担心,一面用冷水泡脚消肿,一面和她煲电话粥,不过大多时间,都是她在说,我在听,本来阴霾的心情,在她爽朗的笑声中慢慢的晴朗。

这丫头前几天憋着劲不理我,就是想在今天给我一个惊喜——为了让我顺利成为十三城计划小组的负责人,她和墨菲竭尽所能的做出了那份足以令公司高层膛目结舌的企划书,不过我不太买账,让她或多或少产生了一些想法,打电话给我,也不无试探我是否为她们俩的自作主张而生气的意思,我说没有,她才彻底的松了口气,转而和我聊起了前几天住在墨菲那儿的一些趣事,显然,对于墨菲节俭的生活方式,流苏和我当初是一样的惊讶。

我忍住了想要问她和墨菲之间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和谐的强烈欲望,同时觉得,流苏和我谈论这样的话题,其实就是有意的在诱导我去问她。

我不能问,发生了今天的事情,我更不能问,现在的我,身处在一个危险的漩涡当中,对我有企图的人太多太多,甚至有可能...不,是已经连累到了我的家人,此时此刻,我必须保证自己头脑的清醒,我要寻找到解决情况的对策,为此绝不能因为感情而分心。

“啊,已经这么晚了...表姐催我去洗澡呢,不聊了。”

“嗯,好啊。”是不早了,不知不觉,竟然通了近两个小时的电话,抬起脚来一看,脚底板泡的都发白了。

流苏并没挂电话,沉默了小会,忽然关心的问道:“南南,晚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心里一颤,否认道:“没有啊,干嘛这么问?”

“没什么,”流苏忙道:“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虽然我一直都很贫,但以前打电话的时候,你也不少说的,今天却有点沉默,尽听我一个人白呼了...”

这丫头,感觉也太敏锐了...我有点慌乱,但更多的是感动,这种细微的事情都能察觉到,可见流苏有多么的在乎我,我笑道:“好几天没听见你说话了,想多听听,不行吗?”

“油嘴滑舌的,讨厌!”流苏在这方面脸皮薄的很,即便看不到,我也能想象到她此刻脸蛋红红的样子。

我嘿嘿笑道:“不是油嘴滑舌,是实话,咱俩从认识到现在,几天没说过话的经历,还一次都没有过呢。”

流苏轻声叹道:“可咱俩...什么以后,单独相处的机会,好像也一次没有过呢...”

‘谈恋爱’或者‘搞对象’这样的字眼,流苏到今天也不好意说出口,吞吞吐吐的,可爱,却也着实让人郁闷,话说连我们俩的第一次约会,都有冬小夜陪在一旁,在外面LoveLove根本不用考虑,冬小夜的贴身保护,流苏本就是最强烈的支持者之一;在家?我家有楚缘,她家有舒童,都是那种嘴上支持心里有意见的主儿,尤其是楚缘,所谓的‘支持’,就是连续好几天的沉默,她受得了,我快受不了了,我都不敢去想这丫头看到我与流苏的亲昵之后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公司?更不用想了,墨菲不可能给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那女人手眼通天,即便坐在办公室里,也有一双眼睛替她盯着我——近来很长一段时间,姚婉儿对我都颇有敌意,这孩子以前可是很崇拜我的,现在却把我当成敌人一般,其主要原因,就是我公开了与流苏的关系,而至墨菲于不顾,姚婉儿觉得这一点也不公平...

“没办法,情况特殊嘛。”我心中感慨,不自觉的苦笑着说了一句,“老天爷就是喜欢开一些作弄人的玩笑,也许这是一种考验也说不定...”

“你不是无神论者吗,什么时候开始相信有老天爷的存在了?”

我用玩笑的口吻说道:“老天未必有爷,但老天一定有眼,看到我做了错事,所以惩罚我不能和你独处吧,呵呵。”

“别乱说,虽然你是干过不少缺德事,但我不觉得那是错事,如果说好事是由好的动机和好的方式组成的,你所谓的错事,充其量是方式存在异议,不足以称之为好事罢了,南南,你不是坏人,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知道,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在背地里对你说三道四,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但你记住,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至少有我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嘿嘿,这么说是不是太肉麻了?”流苏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两声,道:“其实也不止我啦,墨菲呀紫苑呀,刘姐呀佳佳呀,岚岚呀婉儿啊,还有杨伟和高哥他们,其实都是支持你、相信你的,不要理那些说三道四的家伙,他们只是眼红,只是嫉妒你而已。”

流苏这样的安慰更让我无地自容,的确,敌视我的人,很大一部分都是‘红眼病’患者,可人家眼红的是什么?不是墨菲对我的青睐有加,而是我的花心,是我的桃花运!

相信我?难道我不花心吗?

支持我?这更像是一个笑话,我都忍不住同情流苏了,你怎么能相信这样一个男人?!

麻痹的楚南,你丫算是差劲到极点了,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你还在如此信任你的女孩家楼下,亲吻了另一个女人,无论你的动机是什么,你都接受了另一个女人的感情,这就是对流苏的背叛,难道不是吗?

“南南...”

“嗯?”

“想吻我吗?”

“什么?!”我不确定我听到了什么,这话哪像是从流苏口中说出来的啊?!

臭丫头亦羞不可遏,声音小的我几乎都听不到了,“我们是那种关系了吧?接个吻什么的,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啊...啊,好像是...”怪了,哥们已经不是雏鸟了,咋还紧张到声音打颤,手心出汗呢?话说我和流苏早就有过接吻的经历,还‘好像是’,我也太没出息了,平时口花花的缺德功力都跑到哪去了?

“明天吻我。”

“什么?”

“......”

“流苏,那个,你再说一次...”

“...说完了,明天公司见。”

“等等...喂?喂?喂?”

流苏已经挂了电话,房间里只剩下我的心脏那强有力的跳动声,脑海里,是流苏丢掉手机,将脑袋藏进被窝里的画面,那丫头恐怕也是羞到极点了吧?

我仰靠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屋顶,那感觉是哭笑不得的,情不自禁的用手指按在了嘴唇上,不过这触感和流苏的嘴唇实在差的太远,而且...仙人个板板,我忘了我刚才用这只手搓过脚趾缝!

倒了洗脚水,刷过牙洗过脸,我躺回沙发,蒙起被子,还无法停止傻笑,即笑自己对明天的期待像个傻瓜一样,又笑流苏那傻瓜一样的期待。

沉重的心情,就这样犹如雨后的云,被灿烂的阳光拨散,那温暖的抚慰,让我阴晦的报复欲望渐渐的恢复了理智,当然,我不会停止反击,我只是不再悲观,而且,我拥有了一份更加积极的心态。

流苏就是这么神奇的女孩,就像我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的开朗,很快让我走出了紫苑不告而别的伤感,也许,她真的是我天生的克星,在她面前,我总是那么被动,连心情也如此简单的被她左右。

我也不知道我偷笑了多久,就在昏昏沉沉即将进入梦乡,并且认为今晚一定会做个美梦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掀起了我的被子,然后,有个温软的身体爬上沙发,压在了我身上。

“谁?”疑问出口的同时,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幽香,不会吧?这种洗发香波的味道,是...

“是我,小点声,会吵醒她们的——”一只小手伸出来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后向上拱了拱身子,像小猫一样,以一种舒服的姿势蜷伏在我的被窝里,将下巴垫在我胸口上,顶起被沿,露出那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小脸,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说道:“我害怕,睡不着,在你这儿躺会行吗?”

【PS:今天还算准时,六点恢复用电...俺哭。咳,无聊一下,大家猜猜看,钻进南南被窝的人,是谁捏?呵呵,毫无疑问,是——】

【第584章】小丫头?大姑娘?

本以为是冬小夜的夜袭,幸好没叫出名字来,否则我就死定了——钻进我被窝的人,竟然是楚缘!

听不到我的回答,她又问了一遍,“我在你这躺会,行不行啊?”

“行...行你个头!”小丫头那青涩隆起的触感清晰的传达到我的大脑,身体诚实的反应让我连死的心都有了,若是被楚缘察觉到我这做哥哥的竟然如此不堪,我就真不用活着了,托住这丫头滑溜溜的削肩,我便要将她推起来,“赶紧给我出去!”

楚缘的反应有点别扭,身体绷劲反抗,双手却只是抓紧被子,我没敢用太大的劲,她还能勉强赖在我身上,可我若稍微用点强,只凭她的体重和腰腹那点力量,是不可能坚持住的,这与她贼能死缠烂打的风格略有差异,她不想办法纠缠,只是一个劲的撒娇耍赖,红着脸哀求道:“不出去!不能出去!让我在这躺会怎么了?你又不会少块肉,前阵子咱们还睡一个房间呢,不也是这样吗?”

“不一样!”我是有苦难言,被迫睡在一张床上,和你主动爬到我身上是两码事!虽然这种情况不是没发生过,但那都是你睡迷糊以后无意识的行为,和你清醒的时候主动搂我能一样吗?至少,我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你都多大了,还往我身上腻?”

“那怎么了?我们是兄妹!”

“兄妹也不行!哪有这么大的姑娘还钻哥哥被窝的?不像话!”

“怎么不像话了?哦——”楚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恍悟的表情,轻蔑的眼神,戏谑的口吻,一瞬间流露出来的妖媚,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她,“难道你有感觉了?”

“我感你个头!”被戳到隐私的我一头顶在楚缘的脑门上,趁她吃痛的空当,稍微一使力,便将柔若无骨的她托了起来,而接下来的一瞬间,我和她都呆住了...

柔和的月光从敞开的窗子钻进来,如水银般倾泻在客厅的地板上,浅蓝色的朦胧只带来了夜晚的宁静,却没有来带夜晚的漆黑,以至于即便没有灯光的辅助,我也能清楚的看到楚缘身上的衣物,甚至是衣服上的花纹...

带着彩色气泡纹饰的小内裤有点孩子气,然而她上面却穿了一件成熟的让我有喷鼻血欲望的半透明吊带短裙...姑且称之为短裙吧,虽然下摆短到连内裤也没盖住...

轻柔的布料有着流水一般的质感,从那青涩隆起的顶点笔直而下,最大程度的展现了楚缘胸部的规模——我妹妹的身材,果然是有点可怜啊...

我所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亦是因为这衣服的透明度,虽然在胸前的敏感处绣上了蝴蝶的纹饰,但仍不足以掩盖住她内里的无限春光,那凸起的两点粉红随着身体的颤抖若隐若现,两团隆起的圆润线条,让我很难移开自己的目光——这丫头里面竟不戴小罩罩!

怪不得这丫头死死拽着被子呢,她是怕我先扯了被子再推她起来,可结果却更糟糕,她猝不及防,还是没能阻止春光外泄...我就纳闷了,你个小丫头片子,大晚上打扮这么性感干什么?

我敢看你不敢穿,还是你敢穿我不敢看——我与楚缘在超市里的争吵最终得不出一个确定的答案,我闭眼的同时,她又重新卧倒,趴在我身上,蒙着被子做起了小乌龟。

我庆幸,庆幸因为刚才的打闹,楚缘改为骑坐在我的小腹上,现在她身体缩成一团,小屁股翘起来,正好躲开了我猥琐不堪的膨胀硬挺,可我却不敢再伸手去碰她,因为她身上等于什么都没穿啊!

“咳,那个,丫头,你这衣服,穿早了几年啊...”老这么沉默着也不叫个事儿,我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虽然我有可能只会让气氛从尴尬变成更加尴尬,可碰见这种事情,换了你,你能怎么办啊?

“你干嘛合眼?”楚缘撩起一点被子,露出红彤彤的小脸,眼角还挂着泪珠呢,偏要嘴硬道:“你不是说我穿了你也敢看吗?”

哥们脸皮有点热...其实一直都很热,“你现在不也藏起来了吗?敢穿你还怕看?”

楚缘用头使劲撞了一下我的下巴,害我差点咬到舌头,饶是如此,也疼的眼泪围着眼圈转,就听这丫头羞道:“不敢穿我怎么穿着出来了?我就是穿给你看的,让你知道,我才不像你,我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

这丫头太爱记仇了,对我骗过她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好吧,我心虚,不接她这个话题,揉着下巴说道:“我开玩笑的话也能当真吗?哪有哥哥想看妹妹穿...穿这种衣服的?”

“我不认为那是玩笑,我觉得你就是因为想看才说的那种话,”楚缘又露出了之前那副妖媚的表情,“你敢说你没有感觉吗?”

我忍不住用双手去掐这丫头的脸蛋,我宁可看她的橡皮脸,也不愿再见到她的成熟抚媚,皱眉斥道:“这种不正经的话你是从哪学回来的?什么有感觉没感觉的,女孩子家家的,再说这种话,当心我揍你!”

我喜欢楚缘的清纯,所以我是真的反感她那一瞬间的轻佻,也许是因为我本身就很轻佻的缘故吧,故而我不希望她学的像我一样,楚缘看出我是动了真怒,有讨饶嫌疑的呼痛道:“疼!疼疼疼疼疼——”

我气道:“我还没使劲呢,你哪疼?”这丫头的小脸软乎乎滑嫩嫩的,好像水灵灵的豆腐块,谁舍得使劲啊?

“脑袋疼,”臭丫头可怜兮兮的摸着自己的脑瓜顶,“那个坏蛋抓掉我好几根头发呢!”

“现在说你的问题呢,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反正你肯定有一堆大道理等着我呢,我说不过你,举手投降了,向你保证,下次不再说那种话了,”楚缘是嘴里一套手里一套,死丫头一边做保证,一边毫不示弱的用手掐我的脸,口齿不清道:“其实我也不太懂那种话的意思,都是看书的时候学来的,写书的时候,难免会写到那种情节的嘛,你不是说过支持我的爱好吗?干嘛还要凶我...”

哥们气结,因为这丫头撕扯我的脸,手指都抠到我嘴巴里了,导致我说话还没有她清楚,“少扯淡,你在那本书里看见过妹妹和哥哥这么闹法?还‘写书难免会有那种情节’,你写那是什么书啊?”

其实我并没有深想,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不想楚缘却浑身一颤,嗖一下子将脑袋缩回了被窝,“我愿意写什么就写什么,要你管啊!”

这丫头的恼羞成怒让我不由一愣,旋儿想起来,萧妖精以前好像和我说过,楚缘在创作新书,经常求她指点,貌似是兄妹题材的小说...

当时只以为是妖精在胡说八道,可看到楚缘此时的反应...不会吧?百合之后又玩起兄妹禁忌了吗?!

不知为什么,我震动不小,却并不怎的惊讶,反倒是这份冷静更让我惊讶...

我正在想怎么转移这个暧昧的话题,被窝里的楚缘忽然抓到我的右手,并引导我摸在了她的头上,然后伸出手臂勾住我的肩膀,像个孩子一般轻声道:“我的头真的还在痛,你帮我揉揉...不痛了我就走,行吗?”

我尚未答话,这丫头又补充了一句,“我不骗你。”

‘骗’这个字眼,已经成为了楚缘攻击我的最锋利的武器,也许臭丫头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轻轻抚着她的头,应道:“好...不过,你不许乱动,好歹你也是大姑娘了,你乱动,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竟然诚实了一次,将心里想的话顺口说了出来!

楚缘扬起被子,又一次露出小脸,笑的有些狡狯,仿佛我会答应,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好,我不乱动,嘿嘿,你终于承认我不是小孩子了。”

臭丫头很高兴,那副自得的模样,让我莞尔之余,也不禁感慨,这丫头,真的不是小孩子了,尽管她还是如此的幼稚...

【第585章】楚缘的自白

安静的夜晚,安静的客厅,此时此刻,世界上仿佛只剩下我和楚缘的呼吸声,这丫头确实很老实,只是乖乖的趴在我身上,任我抚捋着她披散的长发,均匀的吸吐节奏,让我怀疑她是不是舒服的已经睡着了。

她真的像一只腻人的小猫,身体软软的,暖暖的,轻轻的,只是这样依偎着,就让我感觉到无比的安逸、舒服,我甚至舍不得把她从被窝里轰出去了,心里想着,如果她就这样睡着了,也挺好的啊...

可事与愿违,楚缘喃喃呓语般的一个问题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

“哥,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不懂事?”

“嗯?”我一愣。

楚缘勾住我肩膀的手臂微微发力,借此向上拔了一下身子,将头枕在我肩膀上,呼出的热气吹在我的脖颈,香香的,痒痒的,“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因为从我们成为家人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夺走了很多属于你的东西。”

晚风徐徐,已有了夜的清凉,楚缘圆润的香肩暴露在空气中,不禁打了个冷战,我将被子向上拽了拽,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是吗?”

“是,”楚缘的声音很细,真的像是在说着梦话一般,可偏偏给人一种很认真的感觉,“你的房间,你的玩具,你的衣服,你的零花钱,还有爸的宠爱,如果没有我,你原本可以拥有更多更多...我知道,你肯定是恨过我的。”

我沉默了,因为我无法反驳,楚缘说的对,我恨过她,尤其是在因为她而受到委屈的时候,心里总是难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如果家里从来没有过她这个丫头,我从来没有过她这个妹妹的话...

或许,我一直想要成为一个称职的哥哥,却总也找不到做哥哥的感觉,就是为此吧,不仅仅是楚缘在排斥我,我同样在排斥着楚缘,在我的潜意识里,根本不愿意承认这个夺走我一半幸福、甚至是更多幸福的臭丫头是我妹妹...

又或许,嫉妒亦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楚缘漂亮,成绩又好,在她很小的时候,我周围的人们就不断的夸奖她,替她憧憬着未来,仿佛从那时开始,大家就确信,我的妹妹,一定拥有着不同寻常的人生,连我也深信,她的将来,注定是与众不同的,因为,她是那么的出色...

直到今天,我也不能确定,我对平凡的向往,是不是缘于我没有自信比楚缘拥有更加精彩的未来,于是像个懦夫一般给自己找了个貌似与众不同的借口来逃避既定的现实...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真的恨过楚缘。

“妈老是夸你懂事,是因为她知道,你因为我受了不少的委屈,挨了爸太多太多的冤枉骂,但你从不说出来,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即便我做了错事,你也没有给我告过一次状,还竭尽所能的包庇我,甚至是替我背黑锅,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迁就我,容忍我,反倒是我,经常找你茬,告你状...”

其实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你这丫头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呢?话说这世界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恨,即便我心里想过什么,也从来没说出来过啊...

楚缘不太正常,我了解的那个强势的丫头,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可我却清清楚楚的听到这丫头自言自语般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这个我要叫做哥哥的男孩子是疼我的,从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他、接受他,我和他不一样,他比我大几岁,可他仍然是个孩子,说话却像个大人,他什么都懂,而我什么都不懂,他对我很好,对妈也很好,我甚至觉得,妈喜欢他,已经超过了我,因为他什么都比我强,我开始感到害怕,害怕他会抢走妈,抢走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更不晓得该如何与他相处,不管他对我有多好,不管我多么喜欢他这样对我好,我却始终对他抱着戒心,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已经是一家人,妈喜欢你和喜欢我是一样多的,我并没有失去什么,我还得到了很多——爸和他对我的宠爱,相反,他却失去了很多,因为他是哥哥,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不但什么都要让着我,还要牺牲属于他自己的时间来照顾我,我害怕他抢走属于我的幸福,可不知不觉中,却是我抢走了属于他的一切...但当我明白这些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家里的受气包...”

是这么回事啊...我想笑,可笑不出来,压抑在心中近十年的疑问,答案竟是如此的简单...

楚缘用脑门厮磨着我的耳朵,问道:“哥,你说世界上有不会生气,不会发脾气的人吗?”

“没有吧...”我讪笑道:“是人就会有脾气,只是可以忍受的程度不同而已,有人能忍,有人不太能忍,有人一点也不忍...”

“对吧?所以你不可能不会生气的,”楚缘打断我,说道:“因为你上学的时候...不,就算是现在,你也总是和别人打架,甚至对小紫姐姐也发过脾气,几天不和她说话,你跟爸也吵过,被他打的很惨,却死也不肯服软,妈对我说,你是个有骨气、有傲气的人,是个小男子汉,你懂得忍让,可那不是懦弱,你总是包容,却不是一味的妥协,其实你脾气很大的...但你从来没对我发过脾气,即便我撕了小紫姐姐留给你的重要的信,你也没骂过我,你躲着我,不想看见我,是怕忍不住会对我发脾气...”

说着说着,楚缘开始抽噎,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呜咽道:“为什么只有对我不会发脾气呢?为什么心里不满也从来不对我说呢?妈常说,生活就是茶米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刀叉筷,磕磕碰碰总是免不了的,就算兄妹之间有些争吵也很正常吧?一次也没有吵过才不正常吧?小时候我不懂,长大了我终于明白了,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迁就我,容忍我,只是怕爸和妈为了咱们的事情争吵!”

第一次,我心里的秘密第一次被人点破,而点破这个秘密的不是别人,偏偏是楚缘!我慌了,她说的对,但也不完全对,我的她的感情,是非常矛盾的,我不否认我恨过她,但我也不承认我讨厌她、不喜欢她——楚缘有缺点,但她有更多的优点!

“你问过我很多次,为什么讨厌程流苏,现在我告诉你吧,因为我嫉妒她!”楚缘忽然坐了起来,当然,是坐在我身上,俯视着我的那双眼睛里,流动着复杂的感情,我怔了,而她则用低沉的声音,以一种与表情极为矛盾的平静口吻,慢慢的说道:“小紫姐姐出国以后,我想过要向你好好的道歉,我希望你能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我幻想着你能对我发脾气,这样你就不用把委屈和苦闷都憋在心里了,然后,只要我乖乖的认错,你就会改变对我的看法,觉得我不是一个只懂得蛮不讲理的女孩——心里不舒服就会生气,如果我是你最亲近的人,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自己的心情呢?我不要你虚伪的宠爱,哪怕你像妈对我一样严厉,我也希望你能坦诚的对我...”

类似的话,去买米的时候,楚缘在超市里也曾讲过,原来,她当时说的,不是流苏,而是她自己...

“可我太笨,我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出院之后你对我更好了,但我却比住院时还要难受,你不是真心的,你是怕我再做傻事,当时你心里一定在想:‘这个臭丫头真是太可恨了,不但撕了小紫的信,还自己虐待自己,害我险些成为罪人’,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催你回家,是因为我真的很担心你,坐在雪地里的时候,我没有怨过你,我是心甘情愿的在惩罚自己!我只是想赎罪,我想向你认错,可每次提到小紫姐姐时,你那毫不在乎的虚伪微笑,都让我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我太没用,连怎样才能让你对我发脾气都不知道...”臭丫头越说越激动,尽管极力的压抑着声音,眼泪却再也止不住,大颗大颗的滚落,滴落在我的胸口,那灼热的温度仿佛烫穿了我的心脏。

我伸手想要去擦抹她的眼角,却被她一把攥住手腕,张开小口咬在了我的手背上,不知她是怕自己哭出声来,还是恨透了我的虚伪,也许,二者都有吧,她用力的咬着,哭着,歇斯底里。

【第586章】楚缘的矜持

眼泪,鼻涕,因为小嘴无法合拢,甚至连口水都流出来了,占满了我的左手,我坐起身来,用右手帮她擦抹着娇颜,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让她咬的过瘾,疼,可我希望她能更用力一些。

楚南啊楚南,你自以为做到了包容和忍让,就可以做个好哥哥,结果呢?你的微笑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你妹妹的心脏上肆意的切、刺、割、剐...

楚缘抽噎到没有力气再咬了,看着从牙齿印冒出来的血水,她有点愧疚,也有点不解气,但心情总算是平静了许多,“我嫉妒程流苏,小紫姐姐走了以后,我以为我有的是时间去学会怎样安慰你,可你却认识了程流苏,她比我开朗,比我活泼,比我直爽,我不敢说的话,她随口就能说出来,我不敢做的事,她轻轻松松就做到了,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你的话题里总会出现她的名字,你不再为小紫姐姐的离开而伤心了,这都是因为程流苏,而不是我!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她和我一样喜欢给你找麻烦,但你却会对她发牢骚,甚至是发脾气,在你心里,我比她更疏远,不是吗?!”

我实在搞不懂这丫头的思维逻辑,为什么我对谁好,反而成了我讨厌谁的证明呢?想一想这丫头不健康的收集癖好,我不由打了个冷战,她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话说萧妖精以前不是借过她一套由‘S’和‘M’两个字母开头的成人DVD吗?

我赶紧把这荒唐的想法从脑子里甩了出去,楚缘的爱好只是写小说,才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干咳一声,我问道:“这就是你讨厌流苏的理由吗?”

“这也是你讨厌我的理由,”楚缘用力将流出来的鼻涕吸了回去,可那鼻涕不太老实,臭丫头刚要张嘴说话,那小鼻涕又垂出半截来,即邋遢又可爱,“你认识程流苏以后,我总是找茬招惹你,不给你好脸色看,有机会就乱发脾气,都是故意要逼你生气的,我就是想逼你骂我揍我,然后我再乖乖听你的话,可我没想到你居然那么讨厌我,大学一毕业,你就迫不及待的从家里搬出来了...”

原来这丫头也知道我搬出来是为了躲她啊...我当然不能承认,笑道:“男人早晚要自立的,我搬出来住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过,你那方法够笨的,为什么非要惹我生气揍你一顿,你才肯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好妹妹呢?好像是我用暴力强迫你似的...直接对我好点不就行了吗?”

楚缘柳眉一竖,一脸的厌恶,“平白无故的,我干嘛要对你好?我才没有那么臭贱气呢!”

呃...哥们太无语,在这个死丫头的字典里,‘矜持’这个词到底是怎么解释的?

我哭笑不得,是觉得荒唐吗?不是,如果有一天楚缘真的变成了听话的乖宝宝,那才是荒唐!我无法解释的很清楚,但这个不断为自己寻找一个放下矜持的借口的天真丫头,才是我熟悉的楚缘,才是我那高傲的妹妹!

我是在感慨,如果早一点察觉到她的心思...自讨苦吃,这个词,刻在我脑门上最合适了...

“再说...”楚缘脸蛋飘红,侧过目光,羞赧的说道:“我的方法不是很管用吗?自从你上次打了我屁股以后,不就再也不让着我了吗?”

闻言,我不禁呆住了,如果楚缘不说,我还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是啊,正是从那一天开始,我与这丫头之间的距离仿佛突然被拉近了,我们之间的隔阂突然消失不见了,我们之间突然变的像兄妹了...

楚缘哪里笨了?笨到无可救药的人,根本就是我!这丫头为了那一天,到底等了多久啊?怪不得东方曾经说楚缘很喜欢被我打屁股呢...谁能想得到,当我的手掌用力落在她屁股蛋上的时候,那强烈的痛楚,竟是她期盼了多年的愿望?那一巴掌,打碎的是我们之间那层看不到,却厚厚的屏障!

我情不自禁的抚摸着楚缘沾满了泪痕的脸颊,我什么也不想说,也没想过能说些什么,我只想抚摸她,用触感去确认此时此刻的真实,我的心里,涌出一种感动,那感动如同暖流般充斥到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舒服的让我犹如醉酒一般,进入了一个迷离的世界,那是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好像人们描述的天堂一般,洁白的是剩下一朵朵的云...

我知道,这是我理想中完美世界的样子,所以,这里只有一个人的存在——比云还要洁白的楚缘...

楚缘侧着头,迎合着我的手掌,转而看到我手背上被她咬过的牙齿印还在往外冒血丝,她拈住我的手指,将我的手拉到她的唇前,突然伸出小舌头在我手背上轻轻的舔了一下,然后红着小脸笑望着我,见我只是一愣,笑而未语,她竟大着胆子,张开小嘴,含住了我的伤口,时而用舌尖舔舐,时而轻轻的吸吮,投入的表情让我心中一荡,望着她紧闭的双眼和颤抖的睫毛,我却不忍将手缩回。

她的脸越发的红润,她的呼吸越发的急促,薄薄的睡衣已经无法抵挡她身体的温度,我这才察觉到状况有点不对劲,我到底在干什么啊?居然看着我妹妹的脸入了神,还让她亲吻我的手!

心里的慌乱不晓得如此形容,自诩有急智的我下意识的甩出了一个足以令空气都凝固的问题,“你现在还讨厌流苏吗?”

‘流苏’是楚缘的禁语,果不其然,这丫头立刻睁开了眼睛,而且瞪得圆圆,不过气势来的快,去的更快,估计是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羞的吧?

“讨厌...”

“为什么?”

“不为什么,”楚缘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胸口一直处于走光状态,赶忙双手捂住,见我根本没低头看,反而比被我看了还要生气似的,嘟着嘴道:“如果今天那两个人把我绑走,撕票前给我一个机会和你通个电话,我也许会告诉你。”

可我觉得你现在已经告诉我了...

那是一个楚缘不敢说,我也不敢听的答案,楚缘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是一个即便到死,也不好意思当面告诉我的原因...

“哥,如果我今天真的被绑走了,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我没想过,因为从一开始就只有一种可能,是不需要任何选项的。

“他们绑不走你,只要哥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如果他们绑走了你,只能证明我已经死了,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变成鬼,把你抢回来,怎么样?”

“别胡说!”楚缘忘了自己的小胸脯,抬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急道:“今天有第一次,说不定明天就有第二次,你知不知道,今天那人扯我头发时,你发火的样子真的很可怕,脑袋被人砸你都感觉不到似的,万一他真的开枪了可怎么办?”

“哥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我确定他不敢开枪...”我一点也不确定,尤其是现在,我可以确定的事情与我所说的话恰恰相反,那小子所以不开枪,只是不想把动静闹大,与我是否知道许恒的下落恐怕连半点关系都没有,最有力的证明便是,在被我看到脸之后,其中一人没有丝毫犹豫的决定把我杀了灭口。

“我知道你脑子快,但脑子快和冲动是两回事,就算明知道他会开枪,你就不想救我了吗?”楚缘一语将我噎没了词,我想打哈哈,她却抢先说道:“我不想做你的累赘,我出来就是想告诉你的,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搬回家去。”

我吃了一惊,“你要搬回家?!”

【第587章】史上最大危机!

“你要搬回家?!”

“嗯,”楚缘涩涩的笑道:“其实你在潜龙庄园出事之后,小夜姐姐就劝过我,要我搬回去和爸妈一起住,因为你有可能被人盯上了,警察有意引那些人出来,所以只安排了小夜姐姐一个人保护你,而爸妈那里则安排了很多警察在暗中保护,可她越是这么说,我越放心不下,就赖着没走,但经过今天的事情我终于明白了,我留在这里,根本就是在给你和小夜姐姐添麻烦,我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她在自责,但自责的人应该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丫头又怎么会增加那种恐怖的回忆?

我抚着楚缘的头,没有说话。

楚缘突然抓起了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然后向后蹭了蹭身子,从我的大腿退到了小腿上,跪直了上身,将另一只捂在胸口的手也挪开了,忍着巨大的羞耻,对我笑道:“明天我就走了,这件衣服在家里肯定是不能穿的,大概,以后也没机会穿给你看了,毕竟你已经有程流苏做女朋友了,将来你们结了婚,家里大概也没有我的房间了...要证明给你看,这件衣服我敢穿,就只剩下今晚这个机会了,你想证明你敢看,也只有现在这个机会了。”

说罢,楚缘伸直了胳膊,将手搭在我的肩上,按亮了手机屏幕,莹莹光亮中,那透明睡裙上的蝴蝶刺绣更加清晰,仿佛活了一般,随着楚缘紧张到有些急促的呼吸而翩翩起舞。

雪白的肌肤有着牛奶一般的光泽,胸前的隆起虽然青涩,却也有着饱满的感觉,平坦光滑的小腹好似雪原一般,圆润可爱的肚脐,像个小小的旋涡,散发着神奇的吸引力,纤细如柳的蜂腰,将她的曲线衬托的更加曼妙——这丫头真的长大了,因为你不可能用‘性感’两个字去形容一个孩子...唯一的缺憾便是,她穿了一条超级孩子气的内裤,不过这才是楚缘,她不需要性感妩媚,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哪怕是不伦不类。

我不知道在我身体内流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是它支配了我,让我在这丫头的额头轻轻的亲了一下,我笑着对她道:“没有‘我的家’,只有‘我们的家’,我会在我们的家里给你留一个房间,如果你将来嫁不出去的话,哥养你一辈子。”

楚缘摸着被我亲到的地方,笑了,可眼睛,又一次红润了...

“你说话算话吗?肯定又是骗我吧?”

“不骗你,”我伸出小拇指,笑道:“我向你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骗你。”

楚缘扯着我T恤的袖口,将鼻涕擤在了上边,然后才勾住我的手指,无比庄重的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再变...再变,再变就让你做不了男人,去做女人,我养你一辈子!”

“哈?”

“哈什么?印章!”大拇指压在一起,就是楚缘所谓的‘印章’,有点‘刻骨铭心、永远不忘’的意思,臭丫头好像真的想将诺言刻写在我身体上一般,用力的撵了好几下,才心满意足的勾起了嘴角,“不要再对我说谎哦,否则你就会变成女人,去亲身体会一下被人骗,被人背叛的感觉。”

我摇头苦笑,道:“好,好。”

楚缘突然将手机屏幕对准我,“那我问你,你讨厌我吗?”

这么快就开始试验?我心里一颤,下意识道:“不讨厌。”

“那你喜欢我吗?”

“喜...喜欢。”哥们有点脸红,这话忒肉麻了。

“哪种喜欢?”楚缘的问题接的很紧,因为手机荧屏的光亮集中在我脸上,我反而看不清她的表情了,但还是能从她的口吻中,听出她的紧张。

“哥哥喜欢妹妹那种喜欢。”

楚缘沉默了一小会,“没有别的喜欢了?”

“别的喜欢?”轮到我沉默了,这丫头问了个很暧昧的问题,或许这才是她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楚缘催道:“说话啊,有没有别的喜欢?”

“你先解释一下,什么叫‘别的喜欢’?”虽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刚做了保证就食言这种事情,我还是做不到的,不能骗她,就只能装糊涂...

果然,这一问,把楚缘问哑巴了,“别的喜欢,就是...那个...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啊?!”

哥们打马虎眼,“我不是不明白吗?”

楚缘啐道:“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人比我了解你!”

“咳...既然你那么了解我,那你告诉我吧,我对你有没有别的喜欢啊?”

就像楚缘了解我,我也了解她,我不敢说的话,她一样不敢说——果然,她的回答是一脚丫子...

沙发不大她动作不小,这一脚是怎么踹过来的我都没看清楚,正踩我脸上,等我眼睛能睁开的时候,她又坐的端端正正了,只不过表情有点狰狞,脸蛋红的不太正常,“就你聪明,反正我怎么也算计不到你是吧?妈还夸你憨厚老实,她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滑头的人!”

楚缘好像生气了,而且是真的生气了,先将手机拽到我胸口上,接着从我身上跳了下去,貌似是要赌气回房间,可就在这时,一缕光线从原本是她,现在属于冬小夜的房间钻了出来,运动神经超烂的臭丫头反应神经倒是超有境界,‘嗖’的一下,推倒我的同时,又钻回了我的被窝。

“小夜姐姐出来了,别让她发现我!”

是不能让她发现你,如果她看到你穿成这样,连我都得遭殃!哥们冷汗直流,比楚缘还要恐惧,我的小夜姐姐,您最好是起夜出来上厕所的,千万不要是出来搞夜袭的,不然,热闹就大了...

可惜,我的期望落空了,冬小夜偷偷摸摸的压着声音朝我这边问道:“楚南,你睡着了吗?”

我顺口接道:“睡着了...”

冬小夜笑骂道:“你睡的倒清醒。”

我这张贱嘴啊...躲在被窝里的楚缘在我腰侧的嫩肉上狠狠的掐拧着,气我跟冬小夜答话,将她招惹了过来。

可又有谁能保证,我不答话,冬小夜就不会过来呢?

冬小夜先是蹑手蹑脚的到另一个房间门口听了听动静,这才溜到我身边,像我和楚缘方才一样,捏着嗓子压着声音,道:“缘缘和小东方都睡了...我睡不着,你陪我聊会。”

开什么玩笑啊,楚缘哪里睡了?她就在你眼皮底下呢!聊会?聊啥?哥们吓的连冷汗都不敢流,生怕楚缘从我那种紧张的生理反应中察觉到点什么...

额滴神啊,哥们现在是苦不堪言,一方面不能让冬小夜发现楚缘,一方面又不能让楚缘发现我和冬小夜的关系,那种感觉,似乎就叫‘绝望’——我的结局好像被注定了:不是死在冬小夜的手上,就是死在楚缘的脚下...

仔细想一想,这情形跟我和冬小夜在流苏家楼下打啵儿,险些被流苏撞破‘奸情’,颇有点异曲同工之处,不过现在的形势更恶劣,我和冬小夜的‘奸情’不能暴露,我和楚缘的‘奸情’更不能暴露!

有点亏心的说,我和楚缘哪有‘奸情’啊?可如果冬小夜看到穿成那模样的楚缘缩在我被窝里,你说我该怎么解释呢?我解释不清,即便能解释清楚,恐怕小夜姐姐也不会给我那个机会,她一定会野性大发,直接回屋拿枪,将一梭子子弹都射在我这用情不专、朝三暮四、狼心狗肺、水性杨花、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猪狗不如的、该千刀万剐的好色牲口身上!

光是想想,我就吓到要抽筋了...

仙人个板板,我遇到了史上最大的危机!

【PS:半个小时的车程,六点整出门,在路上被堵了两个钟头,现在的交通,太让人无语了...】

【第588章】需要安慰的,是谁

我是幸运的,因为今晚的冬小夜并没有前两天那种挑逗我的兴致,意外的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茶几上,幽幽说道:“缘缘今天肯定被吓坏了吧?”

“嗯,”哥们捉住楚缘掐我的小手,有感而发道:“她肯定被吓坏了...我也是...”

“你也是?”冬小夜有点小惊讶,笑声中却并没有丝毫调侃的味道,反而有种沉重,“你也会害怕吗?我一直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怕,”我不由握紧了楚缘的手,望着冬小夜,道:“我怕缘缘因为我而受到牵连,我怕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因为我而受到牵连,越想越怕...”

冬小夜沉默了,楚缘也沉默了。

“缘缘说,你看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脸...”

“嗯。”

“有印象吗?”冬小夜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对方在被我看到脸以后,毫不犹豫的做出了杀人灭口的决定,这表示我以前肯定是见过那张脸。

我见过,虽然印象不深,但对方在绑架过程中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一些细节,让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我就是在那个场合与他们见过面。

不过,我并不想告诉冬小夜,“他戴着头盔,我只看到了他的眼睛和鼻子,能有什么印象?就算是我戴了那样一个头盔,你也未必能一眼认出我来。”

冬小夜低下头,似乎是故意回避我的目光,喃喃道:“是吗...”

“你不信?”冬小夜的反应让我心中一紧,她似乎也猜到了那两人的身份...

“希望吧...”虎姐答非所问,好像有意转移话题,忽然对我不满的说道:“你不觉得别扭吗?让我坐在凉桌子上,你却躺的那么舒服,赶紧坐起来,给我腾个地方!”说罢,虎姐伸手抓住我的被子便要扯。

楚缘就侧躺在我里面,紧紧的搂着我,就是为了尽量缩小两个人的体积,让冬小夜不会觉得我的体型不正常,故而我稍一乱动,她藏在里面的事情都会暴露,就更别说坐起来了,一听冬小夜这话,胆小的她不禁浑身一颤。

冬小夜眼睛贼的很,问道:“你哆嗦什么?”

“我冷!”哥们反应极快,死死拽着被子不撒手。

冬小夜见我墨迹,有点来气,“大热的天盖这么厚的被子,你不怕捂死啊?还冷?”

“你不是也嫌茶几冰屁股吗?”我心知肚明,茶几冰屁股只是冬小夜想要跟我坐在一起的借口。

也许多少有心虚的因素在里边,今天楚缘和东方回来了,虎姐晚上便没再穿暴露的背心短裤,而是换上了T恤和运动长裤,看着她就觉得热,她怎么可能会冷?

“不冰,我嫌硌!”冬小夜脸蛋红红,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非要我说出来是吗?”

这话有点露骨了!哥们骇的小心肝扑扑的,急中生智,做害羞状,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就那么想看我的裸体啊?”

“裸体?”冬小夜一愣,手上不敢使劲了。

“我是嫌热,所以在你出来之前我刚冲了个凉水澡,还没穿衣服呢你就过来了,不然你以为我乐意捂汗啊?”幸好哥们发誓不骗的人是楚缘,如果冬小夜也逼我发过那种毒誓,我可以马上做女人了。

“你怎么不早说!”冬小夜也够奇怪的,让我看她,她不羞,让她看我,她羞的不敢,赶紧松开了被子,嘟囔道:“怪不得我出来的时候觉得你这儿动静稍微有点大呢,臭流氓,你洗完澡干嘛不穿衣服?诶?该不会是在这儿脱光了以后才去洗的澡吧?!”

虎姐的想象力真是丰富,似乎亲眼看得我光溜溜的在客厅里晃悠似的,照我胸口就是一拳,再稍微往下一点,就砸着楚缘的胳膊了,吓的臭丫头浑身绷紧,指甲都掐进我肉里了。

“万一缘缘出来看到你光溜溜的样子,你还有脸活吗?”

她没看见我光溜溜的,倒是我看见她几乎光溜溜了...虎姐这话烧的我和楚缘皆是脸皮发烫。

“她不是没看到嘛...”哥们含糊了一句,然后打了个哈赤,说道:“你那个女同事告诉我,明天有时间去市局做个拼图,我跟她约了八点钟,免得耽误我上班,所以咱明儿得起早,你也赶紧去睡吧。”

“你不安慰我?”

“啥?”

冬小夜蹲下身子,拈起两根手指,拨弄着我耳边的一撮头发,扁着亮晶晶的小嘴,幽怨道:“你和缘缘差点出事,你就没想过要安慰我两句?”

“大姐,你不觉得你这话很矛盾吗?”我哭笑不得,“你也说是我和缘缘差点出事了,需要被安慰的是我们俩才对吧?”

冬小夜理直气壮,道:“我已经安慰过缘缘了。”

“那你干嘛不安慰我,还要我安慰你?”

“你不安慰我,我怎么知道你用不用我安慰?”

这话有点绕口,我琢磨了小会才咂出味道来,便听冬小夜自责的说道:“都怪我,如果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们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我明明早就有不好的感觉,却...却因为公私混淆,干扰了判断...”

虎姐所谓的公私混淆,指的大概是她把自己身为刑警的敏锐感觉,错误的当做了第三者的疑神疑鬼,幸好这话楚缘听不懂,我从被窝里伸出一只爪子,握住了冬小夜的手,怕楚缘察觉到,没敢有更多的动作,笑道:“你让我和缘缘一起出门,是为了给我们制造一个和好的机会,你并没做错什么,我干嘛要安慰你?再说,不是你出现及时的话,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对了,我还没问过你呢,你怎么会出现的那么及时啊?”

其实这问题楚缘早就问过,我也听见冬小夜是怎么回答的了,所以明知故问,仅仅是因为冬小夜不想再掩饰自己的脆弱,让她继续自责下去,说不定她会扑到我怀里哭上一鼻子!

“你们出门以后,我的感觉还是不好,就出来找你们了,刚走到超市门口就看见了缘缘,正要叫她,你,还有那两个家伙就出现了,我没看见他有枪,但我看见他用什么东西一顶你后腰,你就不敢动了,我也就没敢轻举妄动,别说左手了,用右手,不,就算我两只手各拿一把枪,我也没把握同时救下你和缘缘两个人,稍有差池,还有可能害了你们...”说到这里,冬小夜眉头又竖起来了,“我已经报警请求支援了,只要再拖上十分钟,我的同事就能赶过来,哪知道你突然就发飙了啊,不得已我才冲出去的,本以为能抓到一个,结果两个都跑了。”

我不承认我不理智,毕竟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冬小夜也在一旁,打了个哈哈,道:“十分钟?直到现在,你们林大队长不是也没露过面吗?”

“你别那么说,”冬小夜道:“咱们前脚去医院,林队后脚就到了案发现场,我在医院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看超市停车场的监控录像...”

我对林志当时在做什么不感冒,我在意的是他的态度,“你不觉得他是故意躲着咱们俩吗?”

“不觉...”冬小夜想说‘不觉得’,但最后一个‘得’字在我的注视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也早有察觉——林志有可能出卖了我们!

见我表情有些戏谑,冬小夜站起身,道:“你想的太多了,林队不是那种人,反正明天就能见到他,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问他,他肯定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别瞎想了,快睡吧。”

‘解释’这俩字本身就证明你也怀疑他做了什么需要解释的事情,不是吗?这话我没说出来,冬小夜逃避这个问题,迫不及待的想要溜回房间,正和我的心意,不然这提心吊胆的感觉,实在是太煎熬。

“嗯,”我乖乖的点头,“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嗯,晚安。”

“好,晚安。”

“晚安...”

“晚安。”

哥们汗都下来了,虎姐说了三遍‘晚安’,可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疑神疑鬼的楚缘在被窝里搞不清楚状况,紧张的又开始掐我了。

“那个...”哥们战战兢兢的问道:“还有事吗?”

“你说呢?”冬小夜红着小脸,一脸严肃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然后弯下腰来,紧张的闭上了眼睛,“晚安——”

【第589章】抱妹,暴妹...

除非我是棒槌才不明白冬小夜的意思,她这是让我吻她啊!

楚缘也从冬小夜的墨迹中感觉到了一点什么,好像连呼吸都屏住了,仔细而专注的用耳朵寻找答案。

哥们脑门的汗珠子啊,滴溜溜的圆,冷艳孤傲的墨菲私底下那份难缠就够让我惊讶的了,可虎姐却更让我惊讶,这妞平时剽悍的像头小老虎似的,言行举止,比爷们还爷们,怎么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比墨菲还会撒娇耍赖啊?!

哥们没得选,哥们就像老虎面前的小羊羔,没有选择,只有被选择——要么听她的话,我亲她,要么不听她的话,她亲我,虽说是相同的结果,但过程却有着天壤之别。

我主动和她主动,决定着亲吻时间的长短,就虎姐那种不缺氧不罢休的亲法...憋不死我,但会不会憋死被窝里的楚缘,我就不敢确定了。

晚风虽有凉意,可天气闷热依旧,两个近乎赤裸的人紧紧抱在一起,彼此身体的温度,再加上那一条不算薄的被子...楚缘火烫的肌肤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那薄薄的轻纱睡衣粘在她身上,连我都替她难受,我的手就搂在她的小腹位置,从那轻微的不规律的起伏,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屏着呼吸的煎熬和痛苦。

尽管这丫头已经察觉到了我和冬小夜之间似乎有着些许异常,但我还是微微抬起头来,在冬小夜的唇上吻了一下,赶紧哄她回房间睡觉,免得楚缘疑心更甚。

看到冬小夜一脸的羞赧的幸福,似乎是心满意足了,我刚松了口气,暗忖总算是没露馅,不想这妞又突然低下头来,在我脸蛋上亲了一口,而且还故意发出了‘啾’的一声,楚缘身体突然绷紧,显然是听到这个声音,并对这个声音的产生有了某种想法,然而更要命的还在后边,冬小夜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她所有的勇气,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晚安,亲爱的——”

声音很小,却像原子弹在我耳边炸响,那震撼的感觉并不复杂——极端的幸福与极端的惊讶再加上极端的...恐惧!

天啊,这话是从冬小夜嘴里说出来的吗?神啊,楚缘没听见吧?!

冬小夜只当我的呆若木鸡是幸福的昏厥,羞不可遏的跑回了房间,当然,脚步很轻,不可能吵醒任何人,但问题的关键是,楚缘她根本就没睡着!

静,很静,楚缘不动,我也不敢动,因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动,虎姐已经回房间了,她应该很清楚啊...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一分半,两分钟...我随着心跳默数着秒数,但数了两分钟就数不下去了,一开始是跳一下是一秒,然后是跳两下是一秒,后来是跳三下是一秒,再后来...就数不过来了,心跳的像机关枪一样——楚缘将头枕在我胸口,耳朵紧紧的贴在我的心脏位置,竟然在听我的心跳!

大约十分钟左右,犹如几个世纪一般的漫长的煎熬终于结束了,楚缘掀起被窝,站了起来,用冰冷的眼神俯视着躺着不敢动的我,慢吞吞的笑着道:“亲爱的?”

“可能是开玩笑,你也知道,你小夜姐姐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冒牌女朋友,再说,她哪是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人啊?也没准是在练习,你想啊,我俩在人前演戏,少不了要说几句亲热话的,我脸皮厚,张嘴就来,你小夜姐姐哪行啊,不在私底下做点练习,她根本就说不出口。”连我都觉得冬小夜是在开玩笑,所以这不算对楚缘撒谎...我严重鄙视自己,楚南啊楚南,说到底,你丫就是不敢承认自己和冬小夜有一腿,不是吗?

“你亲她了,还是她亲你了?还是你亲了她一下,她亲了你一下?”楚缘很潇洒的无视了我先前还算合理的解释,没等我开口,她敛起了没有笑意的笑容,厉声道:“别忘了你刚才对我做过什么保证,不——许——骗——我!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勾搭?这个词触痛了我,我无力辩白,却十分严肃的说道:“不是勾搭!”

“那是什么?你情我愿?”

看楚缘这认定了的态度,我再说什么都是白搭,叹了口气,道:“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怎么想的?”我真想知道...

几乎半裸的丫头嫣然一笑,伸手向我脑后一指,“你看那里...”

我一怔,扭头望去,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啊,“看什么?”

“看什么...”楚缘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堪称恐怖的怒气传进了我的耳朵,“看招!”

哥们意识到危机的时候已经晚了,楚缘卯足了力气的一脚毫无留情的踩在了小楚南的头上,就算是自诩反应如神的我,也没来得及将哀嚎捂在口中,因为我只有两只手,因为我两只手都捂在下边了...

我疼的从沙发上翻落下来,蜷身跪地,死咬着牙关,差点咬碎了一口白牙,同时,楚缘也跳到了地板上,对着我撅起来的屁股连踢带踹,骂道:“做女人吧你!花心鬼,我以为你对程流苏多么专一呢,连东方这么好的条件你都看不上,害我一直以为墨菲是个单恋你的花痴,原来是我看错你了!你就是不喜欢比你小的是吧?只要是成了年的漂亮女人,你都喜欢是吧?”

“谁说的?!”

“那小夜姐姐为什么喜欢你?!”楚缘又是撩起一脚,幸好我用手捂着裤裆呢,否则再遭重创,以后可能就真的难以雄起了,这丫头怒道:“你别告诉我小夜姐姐也和墨菲一样花痴,我不了解墨菲,但我了解小夜姐姐,你没花言巧语的勾引过她,她怎么可能会迷上你?”

“死丫头,这地方你也踹?”我说话都抽凉气,颤的像含了一口水,那不是任何一种语言能形容出来的痛楚,让我又怕又怒,我疼的连腰都直不起来,好像不用双手捂在那里,小楚南就会长出翅膀离我而去一般。

我是动了真怒的,现在是动不了,不然我非把那臭丫头按地上打一顿不可,看到那凶残的小脚丫就在我面前,我差点没忍住扑上去咬一口——我勾引过冬小夜吗?貌似一直是她在勾引我,我冤枉啊我!

“踹?踹你是轻的,你最好别睡着了,不然我一定会阉了你!你居然连小夜姐姐...连小夜姐姐也不放过,我踢死你!”

说要踢死我,实际没踢,冬小夜的房间传出一点响动,楚缘撒腿就跑,钻回了房间,以为冬小夜还未睡着,听见了我的惨呼呢。

冬小夜并没有出来,那女人入睡的速度堪称神级,只要她想睡,脑袋碰着枕头就能睡着,而且睡着之后一点刑警的警觉性都没有,雷打不动,房塌不醒,那响动,估计不是她翻身碰掉了什么东西,就是她自己掉到床底下了。

又过了十分钟,疼痛才有所减轻,我这才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结束了和地板的长吻,刚坐到沙发上,正要脱掉裤衩看看已经麻木的好像消失了的小楚南还在不在,楚缘突然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用手电照着我的脸,恨恨的说道:“你会有报应的!”

我慌忙提起脱到一半的裤衩,想瞪楚缘,可手电筒的光实在太刺眼了,眼皮都没睁开,楚缘似乎也看到我刚才是想干什么了,‘呀’的一声轻呼,没注意力道,将房门重重的关上了。

哥们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哭的是,折腾了半天,和冬小夜的秘密还是被楚缘发现了,笑的是,楚缘虽然下脚狠了点,但并没有像前阵子一样和我生闷气,或许,这与她刚刚向我倾诉了心声有些关系吧——她亲口说的,对于亲近的人,没必要隐瞒自己的情绪。

然而我担心的是,她会不会也不和冬小夜隐瞒自己的心情呢?毕竟,她也将冬小夜视为自己亲近的人啊...

真是悲剧的一天,我郁闷的感慨着。

【PS:明天又是新的一年,不多说了,2011,祝大家一帆风顺,万事如意,有妹的祝你们恩爱到老,幸福一生,没妹的祝你把到个妹,然后幸福一生,呵呵,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祝大家每天都有一个乐观的心态。】

【第590章】异常

悲剧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片段,一觉醒来,便成了过去,生活还是得继续,该面对的始终无法逃避。

道理谁都懂,但不是谁都能想得开,提心吊胆的我闭了一夜的眼睛,可梦乡的大门就是不肯为我敞开,随着旭日东升,我放弃了挣扎,生死由命吧。

下楼买了早点,之后带着迎接命运的觉悟杀进房间分别叫醒三个只会笑话我赖床,却天天不肯按时起床的丫头(注:敲门没用,她们会把脑袋藏进被窝里),让我意外的是,三个丫头谁也没说‘再让我睡五分钟’,而是干脆的轰我出门,起床穿衣,洗漱一通之后坐上了饭桌,我不得不将脑袋探出窗外,确认一下今天的太阳是从哪边升起来的。

吃饭时她们更是绝口不提昨天的事情,仿佛压根就没有发生过绑架,楚缘没在我被窝里哭过鼻子,冬小夜也没问我要过‘晚安之吻’...

三个丫头聊天的内容一如往常,都是一些将我排除在外的琐碎话题,要说唯一的变化,就是楚缘的眼神变得贼兮兮的,时不时的就会偷瞄我或者冬小夜一眼,不过人前的虎姐对我依旧是那么霸道,呼来喝去的,没有一丁点的乖巧体贴,以至于楚缘经常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昨晚说‘晚安,亲爱的’那个人,真的是小夜姐姐吗?她会不会真的是开玩笑啊?

我暗呼侥幸,我知道,这并不足以打消楚缘的怀疑,但至少让她有了些许动摇,在没有百分之百确定我和冬小夜有不纯洁交往的前提下,她是不可能去找冬小夜对质的——她喜欢冬小夜,但凡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愿与冬小夜的关系发生丝毫改变,楚缘就是这种性格的人。

因为臭丫头也看到了那个犯罪嫌疑人的脸,所以要和我一起去市局做拼图,于是我给舒童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向楚缘的班主任请个病假,舒童不信,问我什么理由,我脱口而出:昨晚上穿的太少到处乱跑,着凉了...

结果便是,一顿早饭的功夫,这丫头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不下二十脚。

实际上楚缘确实着凉了,也确实是因为她昨晚穿的太少,在我被窝里出了一身汗,回到房间又吹了一夜的空调...早上起床开始,就有低烧和鼻塞的症状,本来冬小夜不想让她去市局,而是留在家里休息的,可一想,留她和东方俩小丫头在家,更让人不放心,只得督促她多穿了两件衣服,跟我们一起走了。

谁也不敢保证,逃掉的两个绑架犯,会不会再一次出现。

其实我可以先送楚缘回爸妈那,但臭丫头不肯在上学时间回去,因为不好解释,怕爸妈问长问短,她不想让爸妈知道昨天的事情——小丫头真的长大了,懂得不让父母担心了。

提到让父母担心或者担心父母,就不得不扯句题外话——请舒童帮楚缘请假的时候,那妞对我的态度依旧冷淡,甚至可以称之为恶劣,理由无它,还在为我背着她给了她妈妈钱的事情生气,若不是因为我冒充有钱男友帮过她,她连我的电话都不想接似的,这态度不禁让我有了些许忧虑:当她知道奶奶患了绝症时,不会因为今天对我的态度而感到自责吧?

我可不是为了让她有愧于我才去帮忙的,真若那样,我不是又一次的弄巧成拙了吗?这事有必要和流苏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应该向舒童解释一下那几万块钱的用意,将我在巧合中得知的真相告诉她,老实说,这秘密总是藏在心里,太别扭了,明明是善意的隐瞒,却总像做了错事一样,害我每次和舒童说话都心虚异常。

从我家到市局,路程不近,我们七点多一点出门,在车流不算拥堵的情况下,差五分八点才赶到,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差五分钟而已。

与电视里经常演到的那种场景不同,现实里的警局大院并没有那一幕幕嘈杂忙乱的场景,即便是刚刚上班时间,车进车出,也是十分的安静,听不见警笛或者是急刹车的声音,也看不到电影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那种或性格急躁、或不修边幅的警员,每个穿着警服的人都是那么的精神奕奕,昂首阔步的,与我们这些白领的感觉倒也差不多。

楚缘和东方都是第一次来警察局,相比冬小夜回家一般的自然随意,她俩颇显束手束脚,尤其是与穿着警服的人撒肩而过时,甚至不敢抬头,好像自己心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犯罪历史,特别是东方,还有意将圆顶帽的帽檐压的低低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让我忍不住发笑感慨,果然是邪不能胜正啊,这小娘皮坏事干的太多,一到这种正气凛然的地方,立马不自在。

有鉴于冬小夜邋遢的生活习惯,本来我对他们这些刑警工作的地方是没有任何期待的,但令人意外的是,这里既没有缭绕的烟雾,也没有铐在椅子上的流氓分子和大声质问他们的警员,办公室就像外面的楼道一样安静、整洁。

时间尚早,可几乎每张办公桌后面都坐着人,冬小夜亲热的和抬起头来的同事们打着招呼,不是叫什么哥,就是叫什么姐,貌似这里是个人就比她有资历,我总算知道她为何人缘好了,就这张嘴巴,甜得发腻,闹了半天,她就跟我一个人穷横...

冬小夜同事们的反应,让我产生了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按理说我和冬小夜假戏真做的绯闻...当然,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绯闻,而是切切实实的假戏真做了,按理说我们俩的关系已经在这里被传的沸沸扬扬了,甚至还惹出了王杰嫉妒成恨找上门跟我算账的荒唐风波,冬小夜的同事们见我俩同时出现在警局,起个哄闹一闹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刑警给人的感觉就比一般的警察要豪放许多,可事实上,别说起哄了,连一个主动和我打招呼的人都没有。

哥们一米八的身高,一百二十几斤的体重,如此大的体积你们就没人看得到?就算看不到我,也不可能看不到一左一右牵着我手的小丫头吧?我是土了点,没啥吸引人目光的资本,可这俩打扮时尚、漂亮没边儿、可爱无极限的超级小美女呢?你们明明都看呆了,还装看不见?可偏就没人问上一问我们的来历,尽管我认为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谁...

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当与我的视线碰触到一起的时候,这里的人流露出来的反应,竟然与第一次来警察局的楚缘和东方差不多,不是低头就是扭头——他们知道我是谁,却故意回避我。

不止是对我,对冬小夜亦是如此,我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但我知道,再忙,也不可能忙到除了和冬小夜匆匆打声招呼,就连说句闲话的功夫都没有的地步,这种反应让我想到了每天早上墨菲经过综合组时,伟哥他们的反应,也是这么假装勤奋,演技却比这些警察高明了至少十倍。

简而言之——办公室里的干净是正常的,但安静是不正常的。

这一点,冬小夜比我更清楚,但她却努力装作自然,对她同事们那种犯了罪的可疑反应视若无睹。

警察居然怕我们,可笑吗?不可笑!我的心情开始沉重了,对于心里藏着N多想法的我来说,他们的反应不是一个好的信号,这证明事实正在与我最坏的猜测渐渐地接轨...

冬小夜肯定也明白,但不到最后一秒,她都不愿承认罢了——她的同事们为何反常的答案,就在林志那里。

【第591章】我请你喝茶

哥们的记忆力让负责做拼图的小同志很崩溃,不时活动着操作鼠标的手,以这样的小动作来暗示我她的不满,哥们也很迷茫,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绑匪戴了头盔,我只能看到眉毛、眼睛和鼻子的上半部分,就这两个半部位,能有多难拼啊?来的路上我还不断的在脑海里回忆,觉得记忆超清晰,可坐在电脑前边,我就愣是拼不出来,咋拼咋不是我印象中的样子,最后还是楚缘随口插一句,‘眉毛上扬一点,浓一点,眼角向下垂一点,鼻梁骨稍微再宽一点’,再看,我拍腿惊叹:“就是他!”惹的人家小同志对我很鄙视,不知从哪摸出两块糖塞给了楚缘,却连杯茶水都不请我喝,递给了我旁边的东方怜人,白白浪费了哥们许多的口水...

当冬小夜看到那副成形的电脑拼图时,她的表情更严肃了——那张脸,她也见过,而且还有印象。

这妞眼神如电,凌厉的瞪向我,“楚南,你早就知道了,是故意不告诉我的,是不是?”

我装出一脸茫然,“知道什么?”

冬小夜有些犹豫,环顾了屋里的几人,还是说了出来,“那两个人是受了谁的指使...你早就知道了!”

我就怕虎姐想多了,才一直不承认对这张脸有印象,心里存有一丝侥幸,希望虎姐也对这个喽啰的脸没什么印象,可事与愿违,她记得。

也难怪,其实从当时另一个绑匪被她枪顶在脑袋上之后还果断选择反抗的行为中,就已经给了她太多的提示,虎姐是刑警,她没有理由忽视掉这些细节的,而她最擅长的,就是推理。

现在虎姐的猜测已经得到了确认,我继续否认也是徒劳,便笑道:“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问出许恒的下落,不是来报复你的。”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不是我的错?!”

好像是我不以为然的态度触怒了冬小夜,她不止大声的质问我,还激动的揪住了我的衣领,将我从有点硌屁股的椅子上拽了起来,我不小心碰倒了放在桌上的茶杯,洒出来的热水烫到了一旁毫无准备的东方的小手,她发出‘咿呀’一声尖叫,向后跳开,碰躺了她坐过的椅子,同时茶杯滚了两圈,落在瓷砖地面上,摔成了八瓣,如此动静,不但惊呆了楚缘以及负责拼图的小同志,还有坐在房间最里侧正在接电话的、昨天给我们录笔录的那位冬小夜的女同事,就连从门口经过的人,也好奇的将头探了进来。

“哥,你又干什么啦?!”

我什么也没干...臭丫头真让我这做哥哥的心寒,都说女生向外,不是没有道理啊,连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认定是我招惹了冬小夜。

让我没想到的是,东方居然站在了我这边,不顾自己烫红的小手,拉住了冬小夜的胳膊,急道:“小夜姐姐,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动手?又不是在家里,你这样会让南哥哥难堪的!”

堂堂老爷们,当着这么多人被女孩子揪着脖领子吼,是挺难堪的,东方倒是心细,知道考虑我的立场,不过她这话也大有问题,什么叫‘又不是在家里’?难道在家里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了吗?看来有机会得给她们上一课了,让她们知道,我信奉的可是‘男权至上’主义!

我拨开了冬小夜的手,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淡淡的说道:“我不想告诉你,就是怕你想的太多,因为你给我的感觉是——但凡涉及到他的事情,你都无法冷静。”

“他?”里面正在接电话的那位女警员下意识的八卦了一句,“谁啊?”

我与冬小夜同时瞪了她一眼,她懦懦的捂住了嘴巴,但这个‘他’,却已经勾了所有人的好奇,门外探进来的脑袋也是越来越多。

冬小夜低头看了一眼受伤的右手,没能否认我的判断,可依旧钻牛角尖,道:“也许,他们是故意当着缘缘逼问你许恒的下落,为的就是掩饰他们单纯的想要伤害你的动机,引导警方向错误的方向调查...”

“所以我才说你想的太多,”我冷眼望向门口的那些好事者,对冬小夜道:“你是宁愿将责任背在自己身上,也不愿去怀疑自己的上司、自己的同事吗?”

听见我这话,所有人皆是脸色一变,包括冬小夜,唯有楚缘和东方,仍是一脸的困惑,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这些警察的反应无疑是印证了我的猜测,我心头火起,笑着问道:“估计你们都知道我为什么差点被绑票吧?麻烦你们谁来跟这个傻丫头解释一下,好不好?”

“楚南!”冬小夜紧张的拉住了我的手腕,而她门口那些相熟的同事,则不敢正视冬小夜的目光,或低头,或侧目,或干脆的开溜...

即便是刚才嫌我记忆力弱的小同志,也恨不得把脑袋扎到桌子底下去——毫无疑问了,这些家伙有事情瞒着冬小夜,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们才会心怀愧疚!

就在气氛被我搅的一团糟糕的时候,那正在接电话的女警干咳一声,小心翼翼的对我说道:“那个...楚先生,林队来了,请您去他的办公室...喝杯茶。”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茶杯,笑无好笑道:“还是我请他喝茶吧。”

所有听见这话的警察,无不露出惊骇之色。

我没有爽约,当林志对我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我毫不客气的将他吹嘘了半天的那杯雨前毛尖泼在了他脸上,丫的居然歪头想闪,虽然我手腕一转,仍泼了个正着,却还是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扔了茶杯,我一跃而起,直接从桌上翻了过去,照他脸蛋子就是重重的一拳,这厮连退了三五步,到底没站稳,一个屁蹲,狼狈倒地。

“我让他妈你躲,你躲的了,我躲的了吗?!”我恼怒难遏,压抑在心底的不满完全爆发,追上去还要揍他,余光中突然出现一人朝我扑过来,我临时调整重心,脚步一顿,上身后仰,那人扑了个空,从我身前掠过,脸上还写着一分惊愕,显然是没想到我暴怒之中仍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本来这事与他无关,而我也有意的不想与他再扯上任何关系,就更不用说去招惹他了,可瞥见他手里居然攥着铐子,摆明了是要铐我,我哪还能保持理智啊?脚下一扫,勾在了他脚脖子上,用力向上一挑,他双腿离地,直趴趴的摔了出去。

“你们这些臭警察别他妈的太得意了!我不欠你们的!一忍再忍不是因为我没脾气、好欺负,是因为我给冬小夜面子!你们抓不到许恒,关我蛋事?我他妈挨了他一枪,有抱怨过你们警察无能,连人质也保护不了吗?!我不在乎你们是不是感谢我,甚至不在乎你们怀疑我、打着保护我的幌子让冬小夜来监视我!为什么?我不想让冬小夜为难!还有你——”我又朝刚刚偷袭我的家伙骂道:“想铐我?凭什么?因为我揍过王杰?!别他妈搞笑了,我有什么理由被他欺负?他是什么人品什么东西,你们心里比我有数,他仗着自己是警察,欺负我,欺负冬小夜,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和他有什么区别?”

是的,想铐我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杰的叔叔,东城分局刑侦支队的王猛!他被我质问的哑口无言,可见我大步流星的朝林志走去,他神色一变,没等爬起身来,便掏出了手枪,“楚南,你站住!”

王猛这一掏枪,立时炸了窝,楚缘和东方吓傻了不说,冬小夜也吓的回过神来,赶紧一把将我拉住,并顺势挡在我身前。

【PS:家里来了客人,很晚才散,更新迟了,是非深表歉意...】

【第592章】警方的骗局

冬小夜赶紧挡在我身前,急道:“王队,楚南不是警察,不...就算是身为警察的我,在听到这种事情之后也觉得很难接受,何况是他?他是冲动了一点,但您也要想想,昨天差点被绑架的,可是他的妹妹啊!”

“你有情绪我可以理解,但这里是警局,由不得你撒野!”王猛正气凛然的冲我喝道:“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说出来,我们愿意为警方的行为向你道歉...”

“道歉?如果我妹妹被绑走了,你向我道歉有个屁用?如果他们一刀捅死我,你向我道歉有个屁用?!对着我的遗体三鞠躬,我就能活过来吗?!”从外面冲进来的四五个警员正好听见我这几句话,不由愣在了原地,没有一扑而上将我按倒,王猛亦被我问成了哑巴,将枪口慢慢的放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王杰的关系,我对绰号‘王二愣子’的王猛没有一丁点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真性情的男人,至少他分得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楚先生,有话好好说,你动粗,不是叫冬冬为难吗?”

“冬冬,你也劝劝楚先生,这事不是咱林队的主意,他也是迫于上面的压力。”

“是啊,许恒案牵出了龙啸天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许恒抓不到,龙啸天的案子调查了这么久,阻力重重,毫无进展,上面也承受着很大压力...”

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替林志辩解着,虽然冬小夜抓着我的手,阻止我去痛扁林志,但她的表情却是无比的挣扎——这群混蛋根本就没搞清楚,冬小夜在意的并不是上面的决定,而是同事们对她的不信任。

“少他妈扯淡!”我骂道:“上面要求你们不顾我的死活,拿我做饵钓大鱼,但上面也要求你们瞒着冬小夜了吗?!”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行了,都别吵吵了,王队,快把枪收起来,”林志在一个男警员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然后顺手将他推开,揉着已经肿起来的腮帮子,笑道:“你们也出去,多大点事啊,还兴师动众的,老子这一拳头挨的不冤枉,不止是替我自己挨的,也是替你们挨的,真以为他只想揍我啊?你们不欠揍吗?这栋楼里就没有不欠揍的人!他这一拳也不是替自己打的,是替小夜,替这位小妹妹打的!他不打我我倒浑身的不舒坦呢,行啦,都出去吧。”

林志说的不错,那一拳我不止是冲他,更是冲所有的警察,林志不过是一只可怜的替罪羊罢了,我并不希望自己的这种猜测成为事实,但事实就是这么让人失望——‘对不起’三个字,就是林志给出的答案。

昨天那两个绑匪绑架楚缘的目的在于逼问我许恒的下落,但是他们却给了我两个奇怪的选项,从而引起了我的怀疑:一,要我告诉他们许恒的下落,二,倘若我不知道,就让我去问冬小夜。

第一个选项好像毫无问题,似乎值得怀疑的只有第二个选项:为什么要我去问冬小夜?这证明他们并不认为我一定知道许恒的下落,虽然在潜龙庄园劫持案中,我是唯一得到主犯许恒另眼相待的人质,以及他成功脱逃的目击者,但昨天那两个绑匪所代表的一方对于我与许恒是否串通一气的共犯,是持怀疑态度的,他们并不肯定我与许恒有关系,而持枪男更是亲口说,他们以自己的渠道得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警方掌握了许恒的行踪,正准备伺机抓人。

简单说来,就是相比我而言,他们更愿意相信身为刑警的冬小夜一定可以从刑警队内部打探到许恒的下落,为什么?

因为‘警方已经掌握许恒行踪,只待抓捕’这个消息,根本就是警方自己放出去的!他们是否掌握了许恒的行踪我不知道,但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一部分人的恐慌,因为许恒一旦落网,他的杀人动机势必会引起各方面关注,到时候有关部门去挖龙啸天生前的底子,曾经与其狼狈为奸过的家伙免不了要被牵扯出来,于是,抢在警方之前找到许恒,将其杀了灭口,就成了唯一可能得到‘自救’的办法,警方故意放出掌握许恒行踪的消息,就是想引这些人主动咬钩,而我,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最好的诱饵!

为什么我是最好的诱饵?为什么刑警队、专案组那么多人他们不找,却来找我?其实我也是直到昨天的绑架案发生之后才恍然大悟的——怀疑我与许恒是共犯,这话是谁说的?是当晚的人质吗?不对,最先给予我这种暗示的人,是冬小夜,是她含蓄的提醒我,上面安排她冒充我的女朋友,不止是为了保护我,更是为了监视我,也就是说,最早有这种质疑的人,是警方!

现在想一想,这是个多么简单的道理啊,潜龙庄园里埋藏的炸弹可以把山头掀平,而炸弹遥控器是我从许恒手上抢过来的,再没有良心的人,也不会去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和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一伙的吧?再说,我是为了两个女人才与许恒一伙发生冲突的,其中一个是刑警,另一个,是当晚刚刚在公开场合对我表现出好感的风畅集团董事长的掌上明珠,墨菲,她们一个代表了正义,一个代表了财富,有这等身份的朋友在身边,就算我真的与许恒串通一气,恐怕也很难有人来怀疑我吧?更何况没人能找出我的作案动机。

现在所以有‘楚南与许恒可能是一伙’这样的舆论,完全是因为警方对我的态度!可以这么说:警方怀疑我,所以别人才怀疑我!冬小夜的任务是监视我,是警方故意泄露出去的。

警方真的怀疑我吗?他们没有理由怀疑我!因为许恒是以出卖同伴的方式成功逃脱的,而他的同伴已经落网,他们没有包庇许恒的理由,从审讯中,警方应该很容易排除对我的怀疑,因为那几个家伙就算故意诬赖我也没有用,他们连我是谁,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由此可以断定,以林志为首的专案组对冬小夜撒了谎,对我的监视,从一开始就是多余的,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引诱某些人上钩的阴谋!

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我却迟迟没有发觉,盖因我心里有鬼——如果那天晚上我想按住许恒,他根本就跑不了,我的确是故意放走他的,所以我觉得有人怀疑我是很正常的...而冬小夜未曾察觉到林志给她的命令有问题,恐怕也是这个原因,她并不是因为警方怀疑我才觉得有可能是我故意放走了许恒,而是从头至尾,只有她一个人认定了事实如此!

冬小夜经常向我抱怨,说局里的同事都在议论我和她的关系,现在看来,这也是警方计划中的一部分——知道我和冬小夜是朋友,还派她来保护我、监视我,只能证明警方信任她的职业操守,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怀疑我们俩假戏真做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是蓄意制造出来的绯闻,警方就是想告诉所有人,冬小夜真的和我好上了!试想一下,抓捕许恒的专案组肯定是由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组成,不会被轻易的渗透,而冬小夜,是唯一参与其中,又游走其外的警员,要问出许恒的下落,她无疑是最佳的人选,刚好,被她‘监视’着的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许恒的同党,并百分之百的与冬小夜勾搭在一起,在如此前提下,当然有赌一赌的价值,既然如此,又有什么理由不对我下手呢?

我以为世界上没有谁是绝对的聪明人,像三小姐、墨亦之、柳晓笙、张明杰,不过都是些自作聪明的家伙罢了,结果,自作聪明的人原来是我,我一直被警方利用着,被警方设计在局中却不自知,险些死都死的不明不白,我能不怒吗?而冬小夜,不是比我还要委屈?她最信任的领导,最信任的同事们,一直对她隐瞒着真相,不让她参与许恒的抓捕计划,不是因为她与我的关系太过亲密,恰恰相反,是因为她本身就被设计成了侦破龙啸天贿赂案以及涉黑案的一个诱饵——警方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与冬小夜相熟的这层关系了!

【PS:难道最近很流行吃过晚饭去走亲串户?为啥连续几天晚上来客人闲唠呢?费解...】

【第593章】另一种规则

楚缘和东方年纪小,不懂这些复杂的阴谋诡计,但也感觉到我和冬小夜对林志等人的排斥了,与我们两人站到了一起,虽然将敌对意识写在了脸上,却也露出了‘羊入虎口’的绝望与悲壮,林志见到她们这副表情,不禁摇头苦笑,等众人退出办公室之后,他将门关上之后,又将百叶窗也遮上,从兜里摸出一盒廉价的软包香烟,想了想,没抽,又塞回了口袋,对冬小夜道:“记得我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法律是社会的规则,却不是社会唯一的规则,你总是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每次都只是笑笑,从来没有解释过,今天我就回答你吧,小夜,为什么你做了对的事情,却被上级要求调离了原来的岗位呢?”

冬小夜没有回答,只是回避了林志的目光。

“那就是另一种规则,你和我都无能为力的规则,”林志转望向王猛,苦笑道:“王队一辈子忠诚耿直,兢兢业业,却总也得不到升职的机会,也是这个原因。”

王猛面无表情道:“你扯远了。”

“不远,”林志说道:“我想说的就是,每一种规则之中,都存在着另一种或合理或不合理的规则存在,它们相互干扰,或者相互支持,总之,它们共存,只是一种在明,一种在暗...上面要求我们抓许恒,查龙啸天,是因为他们违反了法律这种规则,但我们只依靠合理的规则是抓不到人的,尤其是龙啸天的案子,被举报的涉案人员当众,就有合理规则的执行者存在,他们在以正当的理由阻碍我们的调查,所以上面才使用了另一种有悖于我们职责所在的规则——设局做饵,引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它是错误的,但它可以用不正确的过程追求到正确的结果,将犯罪者绳之于法,而且...除此之外,我们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林志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不否认在审讯许恒落网的同党之前,我曾有过楚南与许恒是一伙人的怀疑,而也正是这种怀疑,让我最终有了这样一个计划,但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对你隐瞒这一点的,小夜。”

冬小夜紧紧的咬着下唇,终于还是问道:“那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性格,”林志走到冬小夜身前,用清澈的眼神盯着冬小夜的眼睛,沉声说道:“我带了你两年,你是什么性格的人,我还不了解吗?且不说你与楚南的朋友关系,仅仅是将我们应该保护的对象,将我们警方的恩人,作为破案的诱饵至于险地,你会赞同吗?”

虽然冬小夜原本接到的命令之中,就有以我为饵引犯罪者露出马脚这一条,但她一直觉得这是警方的无奈之举,若一早就知道‘楚南与许恒可能是同谋’这种不利于我的言论是警方蓄意制造出来的,她是不可能接受的。

见冬小夜沉默不语,林志叹了口气,转而对我道:“小楚,一拳不过瘾你可以再打,别看我这个样子,身体还是很结实的,你泼我茶水,我躲,是下意识的反应,不应该,你说的对,我能躲,能躲你泼过来的茶水,能躲你打过来的拳头,但你躲不了,躲不了犯罪分子的刀子,躲不了犯罪分子的子弹,躲不了他们的明枪暗箭,警方这个计划,不但致你的安危于不顾,还险些牵连...不,是已经牵连了你的家人,我深表歉意,尽管我磕破了脑袋也无法弥补对你和你的家人所造成的伤害,但我仍愿意为此承担所有的责任。”

“怎么承担?”我冷笑道:“道歉?赔偿?还是引咎辞职?”

“全部。”

“林志,你脑袋坏掉了?!”王猛怒道:“这又不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当时你也是极力反对过的,是骑在你脑袋上那些昏头昏脑的东西在没搞清案情的复杂和难度的情况下,擅自向省厅立了个破案期限,说什么一个礼拜破案这种没根据的屁话,省厅也不负责任的往上吹,等期限到了案情没进展的时候才他妈知道着急,一级压一级的往下逼,他们抢功的时候没人想着你,现在玩出火了,都他妈闪的远远的,站成一排挤兑你,你充什么大头?他们还没点名让你背黑锅呢,你自己上赶着背?操!值吗?!姓楚的,你想要个说法,应该的,我支持,可你别针对林志,他也是身不由己,冤有头债有主,你要告就告那些不拿你当回事,只想着升官发财、要成绩要政绩的王八蛋,你放心,就算他们只手遮天能捂住北天所有人的嘴,我老王的嘴巴他捂不着,我给你作证!”

“老王,你别跟着起哄行不行?对,能不能利用小楚钓出一两条鱼来这想法是上面提出来的,但具体怎么利用的方案却是我一手制定的,我他妈昨儿晚上一宿没闭上眼睛,小楚兄妹这是没出事,要是出事了呢?我怎么跟小夜交代,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我干了半辈子的警察,一向问心无愧,可最近这段时间,我却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为什么?心里有愧!龙啸天案是龙啸天案,许恒案是许恒案,就算我破了龙啸天案又怎么样?北天闹出了许恒案,抓得到抓不到许恒,最后都得有个人出来扛责任,事发前潜龙庄园的安保就是我一手安排的,最后还是出了事儿,这责任早晚都是我的,时间早点晚点,责任多点少点,有什么区别吗?”

“有!”王猛冲上来双手揪住林志的脖领子,推着他连退几步,直到林志的屁股撞在桌子上,他才怒道:“你不干了,许恒和龙啸天的案子谁跟?!对了也罢错了也罢,你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吗?!你甘心吗?!终于有鱼上钩了,你这时撂挑子,不是打击专案组的士气吗?!”

“老王——做错了事就得承担责任,难道杀个人再救个人就可以功过相抵吗?你当了多少年警察了?这道理你懂!”

“我懂?我只懂得不能让犯罪者逍遥法外!我只懂老爷们要敢于面对,而不是遇到挫折遇到困难就缩起脖子当乌龟!”

“如果没有人为这件事情负责,对案子才是百害无一利啊!我不负责,小楚就会往上闹,你觉得上面有人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吗?”

“他们不想承担,我就帮这小子闹到他们不得不承担!”

“哎呀——案子进行到关键时候,自己闹内讧,你说你这是想帮我还是想毁我?”

“那我不管,我就知道这案子离了你不行!”

坦白讲,我认为这俩货是在演戏,目的是要得到我的同情,继而不跟他们算这笔账,再坦白点讲,我不是不想闹,而是懒得闹,因为我知道,结果一定是像林志所说的那样:真正设计出这个缺德计划的人,随便就能找个替死鬼出来背黑锅,作为给我的交代,区别只在于这人是姓林,还是姓王而已,即便我们都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社会里切实存在的一种规则。社会是由人组成的,某些管理者自身即代表着正义,高喊正义口号的人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未必会给你一个真相,你可以用拳头和执着掀翻这个人,但你掀翻不了这个社会,而我,从来都不是个喜欢费力不讨好的人。

再说,冤有头债有主,我又不傻,坑我的孙贼是谁我心知肚明——就算用我当诱饵的创意是你的上级们想出来的,但这个缺德的计划没有你林志也不可能玩的这么圆润,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上面背黑锅,这行为本身不就是在强调自己的被动和身不由己,借此将责任推给你们的上级吗?

【第594章】求情,戒酒

看着俩老帮菜声情并茂、声泪俱下,演的悲兮壮兮,把我当成了傻瓜,我额头的青筋不禁鼓胀绷起,哥们是个吃软不吃硬,拿诚恳没辙对虚伪深恶痛绝的主儿,这俩货非但没法感动我、得到我的同情,反而给了我报复他们的动力,老子不发威,真当我是哈喽kitty了,姓林的这是逼我砸了他的饭碗啊——你不是勇于承担责任吗?哥我给你这个机会!

可冬小夜太天真了,忽然打断了两个老东西的争吵,“林队,我只有一个问题,这个计划,你瞒着我,是不是因为不信任我?”

林志一愣,旋儿摇头道:“就算王队在这,我也不怕告诉你,刑警队里我不信任的人,都被调去负责别的案子了,例如王杰那小子...现在可以进出这栋楼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我能推心置腹的人,在这个专案组里,没有我不信任的人,包括你,如果不信任你,我也不会让你去做小楚的保镖,在对你隐瞒这个计划的前提下,让你去负责保护和抓人这两个最关键的任务了。”

冬小夜似乎忘了自己说过只有一个问题来着,又问:“既然你信我,为什么还要瞒我?”

“我不是说了吗?性格,你不会接受这个计划,要么我瞒着你,让你参与这个计划,要么我告诉你,把你排除在计划之外,你让我怎么选?除了你,我没有其他更适合参与这个计划的人选了,对于你的能力,我是没有丝毫怀疑的...呵呵,做父亲的,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林志这狗日的真会忽悠,明明就是不信任,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怎么听怎么受用,怪不得他手底下的人都这么袒护他呢,冬小夜摊上这么一位上司,真让人同情...丫最多比冬小夜大个十来岁,就敢以‘父亲’自居,忒不要脸了吧?

可智商颇高但情商超低的虎姐还是上套了,转过头来一脸歉意的看看我,又看看楚缘,继而用哀求的口吻说道:“楚南,我知道你生气、委屈,这件事情的责任完全在我们警方,但是我求你...”

“小夜姐姐!”东方怜人不等虎姐将话说出来,便激动的打断道:“你不能强人所难,就算你跟他们一样都是警察,不计较他们骗了你,但你凭什么也不让南哥哥计较?缘缘昨天可是差点就被坏人绑走!你不能因为南哥哥是滥好人、好说话,就这样欺负他!你袒护自己的朋友我没意见,但你别忘了,南哥哥同样是你的朋友,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你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

“东方——”楚缘拽了拽东方,觉得东方对冬小夜的态度直接的有点过头了,但她自己对冬小夜的立场也有些不满,“小夜姐姐,我也觉得他们应该给我哥一个说法,就算我年纪小,也能听懂是他们将我哥推进了一个危险的环境,我哥他不是警察,也不是犯人,他没理由冒险去替你们抓贼,你们不应该拿他的安全甚至是生命当做儿戏!”

“我知道...我知道...”冬小夜的眼圈红了,此时此刻,没有人比她的内心更加矛盾,其实,最受委屈的人,不是我,而是她,“可是,这不是林队一个人的责任,林队也是身不由己,你要追究警方的责任,最后背黑锅的人一定是林队,他不是太无辜了吗?”

他无辜?傻丫头,最无辜的那个人,好像是你呀...

“你的意思是南哥哥不无辜?缘缘不无辜?!”

“东方,没你的事,你安静点,”我将怒气冲冲的东方拉到了身旁,有点好奇,这小娘皮啥时候开始这么向着我了?但现在可不是问这种话的时候,我叹了口气,对冬小夜道:“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哥!”最了解我脾气的人还是楚缘,我一张口,她便猜到了我的心思,知道我要接受冬小夜的请求,想要制止,可不知为何,她欲言又止,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将目光又转向了冬小夜。

我虽然望着冬小夜,但也一直留意着林志和王猛那两条老狐狸,那俩货隐晦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却都装出一脸的茫然,我暗骂,这俩王八犊子果然是演戏算计冬小夜呢,可怜的虎姐还真上当了...这妞太容易动感情,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会迷失自己,这一点从她死心塌地爱上我就可见一斑,或许,是成长环境决定了一切,我习惯了关心人,而她,渴望着被人关心...

“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孤零零一人来到北天,无依无靠,这两年,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林队给了我太多太多帮助,对我来说,他不止是上司和朋友,更是我的兄长、父亲,”冬小夜带着哭腔哀求道:“我求你,这件事情不要追究下去了,好吗?”

“我有什么好处吗?”

我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话,唯有冬小夜,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这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行吗?”

其实这话夸张的有点像玩笑话了,但只有我知道,这并不是玩笑,冬小夜很认真,让我惊讶的认真,她不是在哀求我,而是在要求我,她认为我有义务向她妥协,有义务纵容她、宠溺她——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我多希望林志能够像个兄长或者父亲那样站出来,怒视着‘趁火打劫’的我,喊上一句‘小夜,别因为我委屈自己’啊,可那王八犊子连个屁都没放,他个杂种大概从第一眼见到我开始,就认定了我和虎姐有一腿,早晚是一家人了,他乐得我妻管严呢!

我无力的吐了口气,淡淡道:“做牛做马就不用了,你发个誓,把酒戒了,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对我来说,这个比报复林志更有意义,他继续当他的警察,对我没有什么害处,他下岗回家待业,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而且这个面子不给了冬小夜,她的同事难免会嗔怪她,以为是她不肯帮林志讨人情,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难免有看法。

“什么?!”果不其然,一提到‘戒酒’两个字,冬小夜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做不到?那就替你们林队收拾东西吧,早点下岗也好,趁着没老,还能再干点别的。”你个臭丫头漫天起价,我就不能坐地还钱?东方说得对,我以前就是太好说话了才总被她们欺负的,以后没好处的事情我是坚决不做了。

和流苏一样,冬小夜也是个嗜酒如命的主儿,但和流苏不一样的是,冬小夜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得出来就一定要做到,所以她才如此挣扎,因为她知道,我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她敢说不戒,我立马让林志吃不了兜着走,哪怕那样做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话说这臭丫头认准了我可以不跟林志计较,还不就是因为她太了解我的性格了。

从冬小夜不到最后一秒都不愿意怀疑林志就足以看出那厮在她心中的分量,她与家人关系冷淡,而对她照顾有加的林志就像她唯一的长辈,她不会看着林志被我折腾死的,于是弱弱的问道:“啤酒不戒,行吗?”

指望她滴酒不沾是不现实的,按理说这点让步也算是预料之中的,但我无视男人应有的包容与风度,干脆的拒绝道:“不行,要戒就都戒,我烦这个。”

我的小命差点丢掉,不跟林志计较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冬小夜见我一脸的坚决,哪还好意思再讨价还价啊?咬的下唇都没了血色,终于极不情愿的举起了三根手指,“好,我发誓,从今以后,滴酒不沾,酒芯糖我都不吃了,可以了吧?”

酒芯糖都不吃是赌气话,也是抱有最后希望的撒娇,想要我意识到自己的要求太过残忍,从而放宽一下条件,可我却高兴道:“那太好了,就是要有这样的觉悟,远离所有的酒精。”

冬小夜气的小脸发白,一旁的楚缘却眉头紧蹙,不解的望着我——这丫头知道,虽然我不喜欢喝酒,但我并不反感别人喝酒,更不要说去强迫别人戒酒了,那并不是我的性格。

【PS:呃,用360一键优化,把浏览器优化瘫痪了,呃勒个切,捣腾了一个钟头,终于能打开了,悲剧...】

【第595章】楚缘反悔

或许是因为流苏的关系吧,我对女人喝酒并没有什么抵触,毕竟,现代都市白领生活节奏紧张,工作压力巨大,而缓解紧张释放压力最主流的消遣方式,莫过于三五结伴到酒吧坐上一晚,小酌几杯,以我为例,在我所接触到的女人之中,不能喝的不少,但不会喝、不喝的基本没有,偶尔碰到一个滴酒不沾的女人,我也会觉得她那样的才是另类。

所以,虽然并不喜欢,但我也不是因为讨厌冬小夜喝酒才让她戒酒的,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剥夺她最大的喜好,让她以为我们的性格和喜好有很大的差异,从而觉得我们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并不合适...

人不可以太自私,我无法否认我喜欢冬小夜,但就是因为喜欢,才更不希望她和我在一起,那样对她太不公平。

可楚缘和东方并不知道我的苦心,那一脸质疑,让我好一阵心虚。

“小夜,真是委屈你了...”林志见我放弃追究警方的责任,这才压抑着奸计得逞的喜悦,走出来打圆场,道:“小楚啊,现在咱们可以谈谈那两个绑匪的事情了吧?”这货的声音略有些颤抖,即便怎么努力掩饰,也掩饰不了他劫后余生般的激动心情。

我瞪了这狡猾的混蛋一眼,笑呵呵道:“当然可以。”

王猛从办公桌上拿起我和楚缘做好的拼图打印件,迫不及待的将话题拉回了正轨,皱眉问道:“这个嫌犯戴了头盔,只露出了眼睛和眉毛,并且没有任何显著的特征,你真的确定你见过他?”

“我确定,不止我见过,小夜也见过,就在上周六,而且,我们所以肯定见过他,并不单单是因为对他的样貌有印象,”我敛起了虚伪的笑容,与冬小夜对视一眼,沉声道:“在柳晓笙出院后举办的Party上,这人,就站在一个叫做沙之舟的男人身后...”

...

林志将宝押在了冬小夜身上,相信以她的能力,只要跟我寸步不离,就足以保护我,所以他才会因为冬小夜经常被我甩开而大发雷霆。的确,冬小夜作为一个刑警的嗅觉与行动力都是出类拔萃的,例如,昨天一眼便将两个绑匪断言为‘可疑的人’,她的根据与思维逻辑与我恰恰相反,我认为真正可疑的人应该尽量将自己伪装的普通,而冬小夜则认为,现在的犯罪者都拥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他们就是在利用像我这样的心理,故意以可疑的形象大大方方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以此来打消我们的戒心...

林志甚至坦言,即便是他,恐怕也不会将那么显眼的两个人当做怀疑的对象,由此可见,冬小夜的嗅觉是与生俱来的,林志对她的信任是正确的,而事实也证明,没有冬小夜,我和楚缘就死定了,但林志没想到的是,冬小夜之前在柳晓笙的宴会上伤了右手,因此没能制服任何一个歹徒,猎物掉进了警方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却又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了。

冬小夜是没有责任的,因为她原本就不清楚这个计划,林志昨天有意躲着我俩,不单单是因为他隐瞒了我们警方的龌龊计划,心里有愧,更是精神受挫。守株待兔,相同的机会是不会出现两次的,这次失败了,意味着这个计划就此失败,责任毫无疑问的属于林志,他哪还有心情来见我们啊?抓到人了,他对我还能有个交代,人跑了,他见了我们,该说些什么?

他只能说一句‘对不起’,然后仰起脸来等待我的拳头,就像他刚刚做过的那样...

不过现在,林志很兴奋,因为,我和冬小夜都察觉到了那两个在超市停车场的监控录像里都没有留下任何参考价值的绑匪的身份,又或者说,最有价值的证据,已经被记录在监控录像中了——戴着头盔不可能看到身后情况的绑匪,在被冬小夜用枪顶住猴脑的时候,毫无犹豫的选择了反抗,你可以说他对头盔的质量很有信心,认为七七式手枪根本打不穿,但你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认准了冬小夜是左手拿枪,转过身来就直接抓住了她持枪的手腕,要知道,现实中惯用右手的人要远远多于左撇子,而那绑匪本人,也是惯用右手的。

深信顶在自己脑后的是把真枪,深信冬小夜不是在诈唬他,是因为他知道身后的人是冬小夜,他仅凭声音就认出了虎姐,证明他原本就认识冬小夜,既然如此,就更应该知道冬小夜并不是一个左撇子,但他仍然断定虎姐是用左手拿枪,为什么?因为他确定冬小夜的右手受了伤,伤到了不能握枪的程度!

虎姐是在柳晓笙的宴会上伤到手的,当时知道她受伤的人不少,但真正看到她伤了哪只手,伤到什么程度的人却屈指可数...想到这里,自然而然就会想到害冬小夜受伤的沙之舟,想到了沙之舟,当时并没有怎么留意过的马仔的样貌,也就渐渐在脑海中得到了还原,与那其中一个绑匪的脸渐渐的融合到了一起。

龙啸天案终于出现了突破口,只要抓到了沙之舟,自然就知道是谁指使他来绑架我的。依我看来,沙之舟本人就是主使者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并非北天人,与龙啸天也没有任何瓜葛,若说他是为了报复冬小夜,特意用许恒案做幌子,又未免太牵强,知道许恒案和龙啸天案闹的这么轰动,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生怕扯上关系,他会为了个人恩怨就掺上一脚吗?除非他是傻子。

偏偏冬小夜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认为沙之舟就是想报复她...殊不知,她这种怀疑,等于间接承认了我在她心里的重要地位,不说林志和王猛这样的过来人了,就算是楚缘和东方两个小鬼,也嗅出我们俩人之间有味道了,那带刺的目光,扎的我后背都疼...

本以为半个小时就能完事,九点便能赶到公司的,结果离开林志的办公室时,就已经九点一刻了,墨菲甚至还亲自给我打来一个电话,问我是不是因为她擅自以我的名义做了那份企划书,惹的我生气不想上班了...

人们常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得幼稚,看来这话是有点根据的,墨菲幼稚的都以为我跟她一样幼稚了...

“我带小夜来医院检查一下手,完事之后就马上回公司。”刚走出林志办公室的我,瞎话张嘴就来,楚缘是抬腿就踢,让我很是费解,我骗的是墨菲,又不是你...不止楚缘,其实虎姐和东方也是一脸的鄙夷,只是林志和王猛跟在后面看着,她们俩没好意思踹我而已。

楚缘这一踢我,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我马上又对墨菲说道:“公司里没急事吧?没有的话,我想请半天假。”

“又请假?”墨菲有些不快,道:“楚南,你什么意思啊?紫苑说我上星期休息那几天,你从来没请过假,每天按时上下班,帮她处理工作,为什么我上班的时候你却三天两头的请假呢?你是不是存心躲着我啊?”

我倒不是存心,但确实有点想躲着你,你个小花痴仗着自己是老总,逮着机会就调戏我,玩办公室游戏,让我个老爷们情何以堪啊?而且上次玩亲亲还被小宋佳给看到了,她是什么人?公司里的小喇叭...

哥们现在是看见你就害怕啊,不是怕你挑逗我,是怕我忍不住挑逗...

“你又不吃人,我躲你干什么?”不敢让楚缘她们听到,我有意快走两步,侧过头小声说道:“我真有事,家里太挤了,缘缘想搬回爸妈那住,上午没事的话,我想帮她收拾一下东西,把她送回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搬回爸妈那住了?”

【第596章】虎姐威武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搬回爸妈那住了?”

楚缘突然出声,吓了我老大一跳,回头一看,她竟然紧紧的跟着我呢!这死丫头,打电话是隐私,你看见我特意走开几步,还不知道那是让你们回避的意思吗?!这丫头的人品啊...先不说这个,她的话更让我发懵,“你昨天不是说...”

“我昨天只说过你早晚会有报应的,”楚缘背对着冬小夜等人,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恨恨的说道:“想赶我走,和小夜姐姐二人世界啊?做梦!”

我什么时候想过要赶你了?是你自己说要走的吧?!

冬小夜跟上来,惊讶道:“缘缘,你要搬回家?”

东方亦急道:“不会吧?你搬回去了我怎么办啊?”说罢,还战战兢兢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我会趁楚缘不在把她怎么样似的...

“你跟她一起搬,”楚缘回身正要说话,被我从后面捂住了嘴巴搂进了怀里,用手指压住手机上的话筒,免得被墨菲听到我们的话,先回了东方一句,然后又对冬小夜说道:“搬回去也好,免得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你们警方不是安排了很多警力保护我父母吗?那边会比较安全。”

一提到昨天的事情,林志敏感了,天晓得他是不是为了淡化自己的责任,竟然插口道:“其实没有那个必要,我们的确布置了一定的警力保护你父母,确保他们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昨天的绑架案发生之后,你这边反而要更安全。”

“什么意思?”我反应如电,看了一眼冬小夜,我对林志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安排更多的警力来保护我了?”

冬小夜闻言,肩膀不易被人察觉的颤了一下。绑架未遂,警方的计划已经失败,如果还不加派人手保护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落在明眼人眼里,一猜就知道警方是故意拿我当诱饵,等着鱼儿咬钩呢,而加派人手,即表示,冬小夜的保护工作基本可以结束了,我们不需要继续住在一起了...

“不用,”王猛淡淡的望着我,代林志答道:“不刻意加派人手保护你们,你们倒更安全,绑架未遂之后警方竟然不增派保护你的人手,所有人都会觉得警方是有意引诱犯罪嫌疑人再次出现的,如此一来,谁还敢贸然对你们出手啊?”

高明!我暗叹,这两俩货果然是披着人皮的老狐狸,“不过你们这么说并没有什么根据吧?万一有铤而走险的人怎么办?你们得搞清楚,小夜跟着我,我的安全有保障,可我妹妹每天都要上学的,学校里没有人能保护她。”

“有,当初安排小夜保护你的同时,我们就考虑到了你妹妹的情况,现在第七中学新来的校门保安和你妹妹教室所在楼层的清洁工大婶,都是我安插过去的,还有,中午经常背着店主,便宜五毛钱卖给你妹妹面包的校内商店的年轻女店员,也是我们的人,刚从部队转业回来,头脑和身手一点不输小夜,呵呵,这么说吧,从你妹妹出现在校门口开始,她在学校里的一举一动就没离开过他们的眼睛,所以她的安全你尽可放心,你要做的,就是从今天开始,每天送她上学,接她放学,当然,车费和汽油费我们负责报销,作为警方对昨天那件事情的补偿。”

老子一套命,就值俩车费汽油费?林志这话太找抽。

我气,楚缘更气,如果不是因为她气力小,胆子小,我猜她一定会举起一把椅子砸到林志那张臭屁的脸上,丫还沾沾自喜,以为做了多么体贴人的事情呢,也不想想,换了谁被人成天的监视,心里会觉得舒服啊?或许林志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我们,怕楚缘不接受这样的保护。

“当然,我们也不是真的不加派人手,只是不会做到能从表面看出变化而已,”林志笑道:“这样你就放心了吧?小妹妹?”

楚缘没搭理那货,而是对我冷冷道:“你没意见了吧?”

我能有什么意见啊?就算我有意见,你不想走,我也撵不走你...

“怎么了,楚南?你倒是说话啊,”电话那边的墨菲连着喊了我好几次,“我刚才好像听见缘缘的声音了。”

“啊,”我抬起压住话筒的手指,道:“她今天不舒服,我带她一起来医院了...”

“缘缘不舒服?”墨菲爱屋及乌,紧张道:“她没事吧?”

“没事,着凉,有点低烧,一直在拉肚子...”

“这个季节?着凉?”

不理墨菲的惊讶,我道:“她又不想搬回家了,那就算了,我也不请假了...”

“还是请半天假吧,”冬小夜忽然说道:“既然缘缘不回家,你还得睡客厅,那沙发太小了,你请半天假,咱们去买张折叠床吧。”

话音才落,向来沉默寡言却嗓门很大的王猛一脸不解的问道:“买什么折叠床?你们俩不是睡在一起啊?”

这话就像颗炸弹,巨大的轰动之后,屋里是死一样的宁静,专案组所有在场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或坐着,或站着,或要坐还没坐下、要站还没站起,就那么撅着,目光无一例外的盯在了我和冬小夜的脸上。

“睡、睡、睡在一起?!谁说的?!”冬小夜面红如血,都结巴了。

东方眼镜瞪的像铃铛,楚缘用脚后跟使劲撵着我的脚面,我新买的皮鞋啊...别人不知道,你们两个丫头也不知道吗?我什么时候和冬小夜睡在一起过?!

王猛挠头,很诧异,问林志道:“不是你说他们俩已经好上了,所以她才不可能同意咱们用楚南当诱饵的吗?”

“啊咳——”林志咳晚了,王猛把话说出来了才猛然意识到那句话是不该说的,冬小夜的脸色忽青忽紫,我亦笑的嘴角抽搐,好你个林志啊,绕了半天,连自己了解冬小夜性格一类的中听话敢情都是瞎话,他对冬小夜隐瞒计划的根本原因,果然是怀疑我们俩有一腿!

王猛情知自己说走嘴不应该,但他是那种宁可一错到底也不肯承认错误的类型,随性继续装糊涂,像是为我打抱不平般,哼哼唧唧的小声嘟囔道:“既然好着呢,干嘛还让他睡客厅啊?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认识没两天呢就玩同居了,谈婚论嫁了反倒分房睡了...矫情。”

‘矫情’这俩字是冲冬小夜说的,这厮原本就因为王杰的事情不待见冬小夜,估计丫深信我俩有一腿的主要根据,便是我为冬小夜揍了王杰一顿...

冬小夜被气的脸色铁青,瞪向林志,林志打了个机灵,假装没看到,笑骂王猛道:“王队,你也太不懂幽默了,怎么能把我的玩笑话当真啊?”

“玩笑?林——队——”

“是啊,玩笑,小夜,你听我说啊...”林志不愧是老油条,听见冬小夜口吻不对劲,仍淡定如常,不过他笑眯眯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痛苦不堪,他才扭过头来,冬小夜狠狠一脚踢在了他小腹上,林志一声惨叫,抱腹弯腰,他绝对没想到,视自己如长辈一般的冬小夜竟然毫无留情的动了手...不,是动脚。

“枉我那么相信你,还帮你向楚南求情,你居然...居然...告诉你们,我跟楚南清清白白的,没你们想的那么龌龊!”

最后一句话,是对所有人说的。

该啊!让你丫忽悠她,遭报应了吧?我幸灾乐祸,以虎姐的功力,林志今天上午别想直起腰来了。

“咱们走。”虎姐二话不说,一手拉着楚缘,一手拽着东方,倘若不是俏脸红的让人无法不怀疑她是羞的想逃,倒也还算潇洒。

我本来还想奚落林志两句,耳边忽然响起了墨菲的声音,“楚——南——”

哥们浑身一颤,额头冷汗立现——方才忘了压住话筒,对话全被墨菲给听去了!

【第597章】心里那个最喜欢的人

菲菲小姐的笑声没办法掩饰她招牌式的冷淡,就用这种矛盾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买什么折叠床,你们俩不是睡在一起吗——那你还请什么假?!不批!”

我靠,我受的这是什么无妄之灾啊?!墨菲竟然用王猛的疑问作为不批我假条的理由!这妞气的毫无道理,就算气的有道理,生气的方式也没道理——你不批给我假去买床,是希望我和冬小夜睡在一起吗?

当然不是,所以怒挂电话的墨菲在我还没追上虎姐的时候,立马又发来一条短信:先去买床,回来之后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会把我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程流苏——她的好姐妹,和你有问题!

我的头啊,一个有你两个那么大...

。。。

墨菲所以生气,并不单单是因为她怀疑我和冬小夜有一腿,更主要,或者说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从王猛和林志的对话中,听出我撒了谎,知道我根本没在医院,而是和一个‘林队’跟一个‘王队’在一起...

并不是所有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会降低,即便我一直都觉得冷艳孤傲、聪明强势的墨菲在私下里是个比楚缘还要幼稚的孩子,她脆弱,她喜欢撒娇,可换个角度想一想,不正是她惹人怜爱的脆弱,才让我始终不忍心撇下她一走了之吗?这妞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和别人的弱点,若没有一些非常之处,以她的年龄和资历,即便有墨亦之的扶持,她也很难坐稳风畅集团投资部总经理这个位子。

墨菲的优势在于我暗恋她,而我的弱点是,永远也放不下那些我想要照顾的人...所以这妞才一个劲的在我面前装可怜,放下自己的矜持和尊严,毫不掩饰对我的依赖,墨菲非但不幼稚,甚至还有着不输给老狐狸墨亦之的狡猾,因为即便不依赖我,她也拥有足够的能力应付一切困难,而且会比我做的更好,例如她以我的名义做出来的那份企划书,就算打死我,以我那点本事也弄不出来...我明白她是假幼稚,她也知道我明白她是假幼稚,可她还是吃定了我——可怜是装的,幼稚是假的,可舍弃了上位者的尊严,放弃了千金小姐的矜持,却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墨菲是唯一让我觉得自己总是被动的女人,即便是讳莫如深的三小姐,或者装傻卖愣的闵柔,也从未给过我这样的感觉。

不记得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了——当一个女人让你感到束手无措的时候,便是你爱上她的证据。

现在,我就被墨菲逼的束手无措了。

“‘林队’就是市局刑警队的林志吧?王队是谁?我记得上次来公司闹事的那个叫做王杰的警察有个叔叔,是东城分局刑侦支队的一个队长,不会是他吧?楚南,你来解释一下,你带冬警官去医院复查手伤,顺便带缘缘去看病而已,用得着两个刑警队的队长跟着吗?而且一个是市局的,一个是分局的,八竿子打不着。”

“这个...你不是想问我和小夜姐的事情吗?怎么又问起这个来了?”

一心二用的墨菲放下了正在翻阅的文件,摘下防辐射眼镜,轻轻揉着眼皮,道:“那种捕风捉影的事情我没兴趣,当时在电话里对你发发小脾气不过是作为女人的一种态度而已,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提醒你别不知足。”

我有意回避墨菲的问题,笑道:“什么女人的态度?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墨菲抬头看了我好一会,忽然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呢,她已经和我挤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我本能的向一旁闪身,她却追着将上身朝我压过来,那沁人肺腑的独特体香,让我脑袋一阵晕眩,我可以选择站起来,但那醉人的幽香与她柔弱无骨的身体,让我舍不得闪躲。

这女人吹气如兰,故意将她的脸和我的脸贴的很近,媚媚的笑道:“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我不相信你和冬警官能发生什么关系,除非有一天不是我主动坐到你身边,而是你主动坐到我身边来...既然你和冬警官没问题,我干嘛要真生气?”

言下之意,我连主动勾引我,又是我暗恋对象的她都不敢碰,又怎么有胆量去碰流苏的好姐妹呢——这妞根本就是在小看我呀!我心里竟有点庆幸:幸好哥们碰了冬小夜,不像你想的那么没种...草,这种想法才是问题吧?!

墨菲的胸脯压在我胳膊上,让我好一阵心荡神驰,我要起身,这妞猜到了我的意图,突然一个侧身,跨起左腿,压在了我的大腿上,即便她穿的是长裤而非裙子,这亲昵的动作依旧显得那般性感撩人,长裤绷紧,臀部更显浑圆挺翘,那诱惑的曲线,害我险些忍不住把爪子摸上去...

“那个...菲菲,咱不这样行吗?”

“为什么?”

“不合适...”我不好意思说她‘放荡’,因为我知道她只对我这个样子,我也不能说她不应该勾引我,因为本来就是我喜欢她在先,因此我只能说:“咱俩这样是不对的。”

墨菲眨眨眼,“因为程流苏?”

我沉默,然后点头,想要搬起她的腿,也因为她脸色渐寒而半途而废,到底还是变成‘摸’了...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气场真足,哥们实在太衰了!

可话说回来,到底是谁在揩谁的油,谁在吃谁的豆腐,还有待商榷,至少,哥们并不是因为觉得吃亏才要躲开她的,反倒是摸在她腿上的手没有收回来,把她的脸给摸红了...

“楚南,你和程流苏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吧?即便你们结了婚,我就不能喜欢你了吗?”墨菲瞥了一眼我摸在她大腿上的爪子,淡淡的,却无比自信的说道:“我从来不觉得我会输给程流苏,不是因为我的家世、地位和前途比她好,仅仅是作为一个女人,我在各方面都不输给她,而且,我比她拥有一个更巨大的优势...你选择了她而不是我,不是因为你喜欢她多过喜欢我,而是因为你的自卑和我的胆怯、你的不自信和我的不坦白,让我们错过了彼此表白的机会,程流苏正是意识到了我的威胁,才趁你我的误会没有解开时向你告白的,我不是输给了她,而是输给了我自己,就像薛紫苑一样,她喜欢你,可是当你们的误会解开之后,她再想表白自己的感情,已经太晚了,为了一个人而抛弃另一个人,这种事情你是不会做的,而且,你确实喜欢程流苏...但是,我,程流苏,和薛紫苑,我们三个人之中,你最喜欢的那个人是谁,你心里最清楚,不说,只是不想伤害另外两个人罢了。”

墨菲的手就压在我心口上,仿佛可以通过这样的接触掌握我心里所有的想法似的,事实上,她确实做到了。

对流苏,我能感觉到更多的,还是哥们一般的友谊,虽然现在这种感情正逐渐的发生着转变,我正慢慢发觉到流苏身上隐藏着的更多的女性魅力,但这个转变的过程始终需要时间,至少现在,那还不完全是爱情,或者说,还是不完整的爱情。

对紫苑,依旧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懵懂,我们是青梅竹马,兄妹之情多过男女之情,虽然我知道,紫苑就像楚缘那个丫头似的,从来没有当我是哥哥...尤其是那晚我们发生了关系以后,我对紫苑的喜欢,似乎掺杂了一些被动无奈的感觉。

只有墨菲,是我活了将近二十四年,唯一一个主动喜欢上的女生,从一开始,就将她视为爱慕的对象,而不是妹妹,或者哥们,也不是像冬小夜那样,从友情慢慢转变为爱情的。

从第一眼看到墨菲开始,我满脑子想的就是可不可以追求她?我能不能追到她?对她,是赤裸裸的爱慕,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感情,甚至,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她做兄妹或姐弟,没想过和她做哥们、做朋友...

【第598章】不敢撒娇

即便被流苏和伟哥笑话了整整一年,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我心里幻想的,仍然是墨菲有没有可能成为我的女朋友...

“不要以为程流苏很讨厌我这个情敌,那都是装出来给你看的,你认识她的时间更长,她是什么性格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她要强,不肯让你看到她自卑的一面,”墨菲的嘴唇几乎碰到了我的耳垂,软绵绵的声音灌入我的身体,让我的四肢都跟着发软,“其实背着你的时候,她在我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她不但要强,还是个直性子,诚实的可爱,她承认不是我想把你从她身边抢走,而是她从我身边抢走了你,有好几次,她都自责到跟我哭鼻子了,你这家伙,真是害人不浅,让我们两个女人为你掉眼泪。”

本来想逃避墨菲之前的问题,却不想扯到一个让我更想逃避的话题上了,其实我早就猜到流苏与墨菲私下里...或者说是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关系所以融洽的原因了,一切如墨菲所说,流苏就是那种性格的人,诚实,要强,磊落,甚至有点一条筋。

不过墨菲对流苏还是不够了解,那个丫头虽然总也学不会体贴,但她最大的优点,却是有一颗总想体贴人的温柔的心。

望着墨菲,我心里暗道:小傻瓜,你真的以为流苏当着我不给你好脸色看,是在掩饰自卑,向我逞强,不肯在我面前承认她不如你吗?不对,那丫头只是怕我心疼她而已,如果我知道她在你面前那般自责,心里那般折磨,我一定会心疼的,所以她才要逞强,让我以为她很讨厌你...最近渐渐在我面前表现出与你关系的改变,也是为此——那丫头想为你们关系的‘转变’制造一个过程,从‘讨厌你’到‘接受你’的过程,而不是从一开始就‘接受你’,这么做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我啊。

我所以不问她们两人为何变得要好起来,就是不想揭穿流苏,怕伤了她的自尊,我不问,是不能问,一旦问了,就无法保持我们三人现在的关系了,我还有事情没做完,现在绝对不能为感情的事情而分心。

我推开墨菲的腿,道:“既然你知道我不会为了一个人而抛弃另一个人,就更没必要这样子了。”

“楚南,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墨菲有些气我的装傻充愣,“我没让你、也不可能让你放弃像程流苏那样的女孩,我不是个坏女人,也不想当一个坏女人,程流苏觉得她从我身边抢走了你,但我知道,其实是我想从她身边抢走你,她在我面前自卑,可面对这样一个诚实直爽的女孩,我又何尝不自卑啊?彼此坦白之后我们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并不是我们的错,真若有错,也是你的错,因为只有你不肯坦白!”

“我怎么坦白?!”我不由自主的吼了一句,是心里的内疚和挣扎作祟,不管是流苏还是墨菲,我都喜欢,难道还要我厚颜无耻的说出来吗?!对,应该说,反正你们都知道我的心思,甚至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但现在还不能说,因为我要坦白的事情不止如此!还有你们肯定无法接受的事情!

我并不是一个多么坚强的人,当喜欢的人离开我,我会伤心,会失落,会魂不守舍甚至是痛不欲生,我没经历过,但我可以想象到...

三小姐的合同还没有到手,张派一系还在虎视眈眈的窥视着风畅集团的未来,阴差阳错中,我成了这两件事情的中心人物,在结局尘埃落定之前,保持高度的清醒与警惕是必须的、也是唯一的条件,所以,我还不能坦白,我还没有坚强到可以面对所有的事情!

我不想做个只会说谎的人,但至少,给我留下一个补偿你们的机会吧,我想为你们的未来铺出一条道路...

“你...你干嘛生气,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墨菲慌了,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楚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不是说你真的做错了什么,我知道其实这都是我的错,当初我妈妈欠了高利贷,大伯替我们还了,可我瞒了你,骗你冒着被解雇的危险去投资赚钱,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受你照顾,被你呵护,如果当时我就承认喜欢你,你现在也就不会在我和流苏之间挣扎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这妞眼泪就要掉下来,居然抬手照自己的脸蛋扇了一巴掌,还待再扇,我赶忙攥住她的手腕,急道:“你干嘛?我什么时候说你错了?再说,我也没说我没错啊,只是...只是...好多事情现在不能告诉你,总之刚才我那不是发脾气,吼的声音大了是我不对,对不起...你看你,用那么大力气干什么?脸蛋都红了...”

“那你帮我揉揉——”

“揉...谁管你啊!”我手都摸到她脸上了,见这妞两眼一闭,两颗泪珠挤落下来,嘴角却忍不住得意的向上翘起,我猛然意识到自己中了她的苦肉计,顺势一推,将我顶头上司绝美的一张小脸塞进了沙发缝,“装的还挺像。”

“不是装,就算眼泪能装,脸都肿了,也是装出来的吗?你看看,是装的吗?是装的吗?”墨菲一边说,一边得寸进尺的将她的脸蛋朝我的脸蛋上蹭,她的脸没肿,但红彤彤的,确实使了力气,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我叹了口气,没揉,而是用手轻轻的掐着她的脸蛋,“下次别这样了,撒娇耍赖不是这么玩的,只是揉个脸蛋捶捶腿腿什么的,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会依着你,苦肉计就算了吧。”

墨菲惊喜道:“真的?”

“真的。”哥们心里暗忖,不给你点甜头,把你哄高兴了,你该想起之前的话题,问我为什么和林志王猛在一块了...再聪明的女人也会犯傻,墨菲最大的弱点,就是怕哄,一哄,她就会变得像个孩子一样简单。

“我不敢...”本以为墨菲会很高兴,不想这妞嘴巴一扁,幽幽道:“我是很喜欢撒娇,但我从来没有跟谁撒过娇,跟爸妈没有过,因为从我懂事起就知道他们感情不好,我怕给他们添麻烦,跟大伯、大伯母、珊姨他们也没有过,他们那么宠我,信任我,把所有对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的软弱...可我最不敢的,却是向你撒娇...”

你跟我撒的娇还少吗?但我还是问道:“为什么?”

墨菲也轻轻的掐着我的脸蛋,玩味的笑道:“怕你又怀疑我有恋父癖,已经变态到把比我小的男人都幻想成父亲了。”

像是个玩笑,却也不是个玩笑,墨菲喜欢我,不无我在样貌和性格上,与她父亲有些许相似的原因,而我们最初所以产生了那么大的误会,也是为此,当时严重自闭,甚至被母亲折腾的几乎换上忧郁症的墨菲,自己都没搞明白她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像她父亲一样关心她照顾她,而本就自卑的我,更倾向于后面那种可能...

如果没有那个误会,我们现在的关系会是怎样呢?现实里不存在‘如果’,所以才令人唏嘘感慨。

“无所谓,我乐不得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呢,又漂亮又有钱,这辈子不愁没人养了。”

“你想得美,”墨菲用力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我还等着你养我呢。”

话题又变的暧昧了,我正想扯点别的、又不至于让墨菲想起叫我来办公室的初衷的话题,忽然有人敲响了房门,墨菲赶快从沙发上跳起来,抹干净眼角的泪痕,整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羞羞的看了我一眼,跑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才道:“进来。”

【PS:今天有点不舒服,更新晚了,大家见谅。】

【第599章】张明杰的办公室

进来的人是小宋佳,这超级小八卦先是贼兮兮的凝起那暧昧的目光在我和墨菲身上瞄了又瞄,似乎在寻找我们亲热过的痕迹,见我只是淡定的坐在沙发上喝茶,而墨菲手里还拿着一份没看完的文件,这才有些失望的说道:“墨总,楚南您享用完了吗?”

墨菲正要翻页,闻言小手一抖,‘呲啦’一声,一纸文件被撕成了两半,美丽的老总粉脸涨红,啐道:“‘享用’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知道了我们秘密的缘故,宋佳稍微有点没大没小,嘿嘿笑道:“墨总,这方面您和楚南真是差远了,看他多会装,脸不红心不跳,眼皮都没抬,您就不行,反应太大了,幸好是我,换了苏苏进来,这一句话就把您给试露馅了,我是为了您好,嘿嘿,下次有人试您,您得多向楚南学习学习。”

墨菲臊的面红耳赤,她知道宋佳是在开她的玩笑,但过分内向的她并不擅长应对这样的玩笑,不承认不否认,嗔道:“有事快说,其他少贫。”

“哦,”宋佳对墨菲的脾气相当了解,知道她对玩笑的承受程度,适可而止,敛起笑脸,微微蹙眉,道:“我刚刚在综合组唠嗑...不是,我刚刚跟薛助理到综合组拿些文件,正好遇到市场部副总经理张明杰,他说有事找楚南商量,很急。”

墨菲一听张明杰的名字,表情就阴了,瞥了我一眼,问宋佳道:“什么事那么急?”

“我问了,他不肯说,”宋佳知道我要对付张明杰,同样好奇他找我的理由,“他只说和昨天的案子有关,我问他什么案子,他说我和楚南这么一提,楚南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是关于沙之舟的,张明杰来找我,想必是因为林志已经找过他了,我离开警局到现在,还不到三个小时,警方就已经采取行动了,效率不低啊。

“林队?刑警队的林志?”墨菲显然是想起她叫我来办公室的初衷了,并且反应过来我刚才一直在给她灌米汤,那张冰柜小脸啊,吹出了腊月的寒风,“楚——南——”

“我去一下,”哥们二话没有,起身开溜,嘴里不闲着,不给墨菲说话的机会,问宋佳道:“缘缘和小东方呢?”

“和冬冬,苏苏,薛助理在一起,小缘缘没胃口,咱们公司食堂的饭又不好吃,大家正琢磨待会带她去哪吃东西呢,哎,她刚才又吐了。”

臭丫头的身体简直太弱了,早上还没什么大碍,可溜达了一上午,病情突然就变得严重了,体温居然随着气温一起上升,上吐下泻的,腿打软,走路都费劲,这种情况下没办法去上学,可我又不放心把她和东方两个人留在家里,于是将折叠床送回家之后,我就背着她来公司了...

也不愿墨菲怀疑我,无缘无故的,不让生病的妹妹在家休息,带着她一起来上班,谁会觉得正常啊?

“缘缘不用你操心,食堂的饭不好吃,我会叫外面的饭店送几个她能吃的过来,她病了,还是不要出去乱跑的好,宋佳,待会你把缘缘带过来,让她在我这休息,然后去后勤看看有没有没用过的毯子,没有的话就就出去买一条回来,要厚点的,”墨菲考虑的很周到,吩咐完宋佳,才言简意赅的对我道:“完事之后回来给我一个解释,当然,流苏和紫苑也有权知道。”

她指的是‘昨天的案子’...

“嘻嘻,墨总,这么着急讨好小姑啊?也对,楚南那么疼他妹妹,他妹妹喜欢谁,谁更会照顾他妹妹,说不定可以左右他的最终决定,现在看起来,还是墨总您有优势,刚才苏苏伺候小姑吃药,太心急了,居然端了杯热水,差点把小姑烫哭,毛手毛脚的,惹的小姑很不高兴呢,这会,苏苏正蹲在墙角反省呢。”

流苏啊...大咧咧的不够细心,这性格怕是永远难改了,但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我那闷骚的妹妹肯定是明知道水烫还故意去喝的,就为了让大家责怪流苏粗心大意,她对流苏非但没有好感,骨子里还视其为敌人,给她块糖她都怀疑里面是不是裹了毒药,递给她水,她会不先试试温度?

这种装受害者算计人的小手段,就算是我,也没少中过招,何况是笨手笨脚没心没肺的流苏啊?在使坏这方面,我家妹妹认了第二,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墨菲的小脸被烧的火红,香肩簌簌颤抖,可不知死活的宋佳还在那刺激她呢,“我就知道墨总是大智若愚,论心计,苏苏那笨丫头哪里是墨总您的对手啊...”

“少贫两句你能掉块肉啊?”可能宋佳真的点到了墨菲的心思,忍无可忍的墨菲像是恼羞成怒一般,抓起桌上一本书就要丢宋佳,“赶紧去给我办事!不想干了就直说,除了八卦,别的方面你就不能有点长进吗?!”

“是,是,我去办事,马上就去~”宋佳用我当挡箭牌,倒退着离开了办公室,门才关上,她便忍不住抱腹大笑,“哈哈哈哈,好有意思,冷冰冰的墨总居然会脸红,逗死我了,她太可爱了,哈哈哈哈~”

你个丫头,小心将她羞极了,炒了你的鱿鱼...

不过,墨菲刚才的反应,也让哥们心里暗暗感慨,她和流苏虽然交心交意、关系融洽了,但那多半是表面功夫,俩人心里还是在较着劲,这也是由她们的性格决定的,两个同样要强的人,谁服谁啊?现在她们都觉得自己不如对方,所以心里想的肯定也是一样的——我早晚会证明我比她更好...

讨好楚缘就是一个证明,那丫头今天享福了,不但有流苏和墨菲在一旁较劲伺候着,还有虎姐和紫苑在身边照顾,按理说我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可我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就怕那臭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

我之前从未来过张明杰的办公室,或者应该这么说,除了墨菲和墨亦之的办公室,职位低微的我就没进过其他任何经理级别以上的办公室。

气派、霸道,是我对张明杰这个办公室的直观感受,相比于墨亦之那里的古香古色、沉稳内敛,张明杰这里只能用时尚和奢华来形容。

面积与董事长办公室差不多,设计和装潢却是墨亦之拍马难及的,即便再不识货,我也知道脚下踩的是土耳其进口的手工地毯,角落那个小型吧台后面的酒柜里摆满的洋酒每一瓶都价格不菲,另一边的豪华音响,正播放着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舒缓,优美,绝佳的音质至少说明了两件事情:一,音响好,二,摆放音响的位置好...这间办公室的设计,张明杰怕是没少下功夫吧?

这么牛B的办公室,风畅大楼里绝对找不出第二个,然而他张明杰不过是个区区的部门副总,表面功夫做的这么足,未免太张扬了,这也就难怪墨亦之对张明杰的重视远不及柳晓笙了。

柳晓笙属于那种做派内敛,但气势外泄的类型,说白了就是想将自己的锐气藏起来,却又不慎露出一角,让人可以意识到他绝非寻常人的类型,想来也是,柳晓笙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又成长在父辈荫泽之下,磨砺与锤炼有限,怎么可能将自己藏的那么深?张明杰也不能,所以每次琢磨起这货,我都不禁毛骨悚然,柳晓笙恃才傲物,自信到有些自大,而张明杰却能非常清醒的评价自己,知道即便自己像柳晓笙那样处处内敛,还是有可能在不经意间暴露些许小节,墨亦之老奸巨猾,一旦有所察觉,反而会觉得他心机深沉,毕竟,于墨亦之而言,柳晓笙不过外人而已,没必要太过重视,可他,却是‘住在自己家里的外人’,于是,张明杰索性把自己的野心挂在脸上,提在手里,不时露出一点圆滑世故,让墨亦之觉得他藏起来的没有他露出来的多,也就自然而然的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第600章】抹黑?

张明杰很清楚墨亦之为人处事的手段,若他表现出来的竞争力威胁到了墨菲,那墨亦之对他就绝非提防那么简单了,以墨亦之的性格,绝对会极力打压他,以确保公司新老交替这个关键的时期内,墨菲在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地位。

在墨亦之的字典里,‘竞争’只存在结果,不存在过程,只有成王败寇,没有公平与否...并不是我贬低他,他要真是个胸怀坦荡的人,会无耻的利用墨菲的立场将我留下去与三小姐接触吗?要知道,他是最不支持墨菲和我在一起的人,三小姐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墨亦之同意她将紫苑安插进入风畅,安排到我与墨菲身边,其目的,我却是心知肚明的。

那老家伙自己就承认过:商人,以利为本,结果重于过程,说穿了,不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

自古便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大家只记得那功成一将之名,有谁在乎那万具枯骨是谁?胜者王侯败者寇,胜了,错的你也是对的,败了,对的你也是错的,这就是墨亦之的信条。

如果说面慈心狠、重利无情是墨亦之的可怕之处,那么把不简单的自己伪装的简单之极,就是张明杰的可怕之处。

这貌似简单,却最不简单,即便我多次警告墨亦之,张明杰的精明不容小觑,在他编织的这个巨大的阴谋当中,他很可能还做了许多别的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可墨亦之仍觉得稳吃他,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张明杰平时塑造出来的平庸圆滑形象,让墨亦之在知道他藏得很深的情况下,依旧没有给予他足够的重视,墨亦之认为,无论张明杰怎么藏,只要自己有了戒心,就足以将他掌控在手心之中,究其原因,老狐狸并不赞同我的观点,认为张家编织出来的这个庞大阴谋,该是出自张力的手笔,张明杰区区小嫩瓜,最多是个执行者罢了。

因此,老狐狸非但没叮嘱我要对张明杰多留心,反而让我多点自信,别太低估自己高估别人...

真的是我高估了张明杰吗?也许吧,看穿了他的伎俩,猜透了他的心思,并将计就计把他带入我的陷阱,现在处于主动地位的人明明是我,我却依然感觉不到优势的存在,这本就是不自信的表现,也许真的只是我在低估自己罢了,然而我的感觉却告诉我,多十分警惕都是对的,有一丝松懈都是错的。

可能真的是我疑神疑鬼,但我相信自己没有根据的直觉——张明杰,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现在,这个可怕的男人正用一副深沉到可怕的表情,对我说道:“抱歉,楚少,我们查不到那天的Party,到底是谁把沙之舟那伙人带进去的。”

“查不到?”我正要坐下,闻言膝盖一抖,不禁又站直了身子,“怎么会查不到呢?没人承认?”

“是啊,柳公子给当晚所有受邀的客人都打了电话求证,可都说不认识沙之舟...楚少,你坐,先坐下,”张明杰拍了拍我的肩,将我按坐在沙发上,道:“别急,别急,我说没查到,也是因为不知道会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没在这事上花更多的心思,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对了,监控,说是家宴,可聚会地点是在柳氏集团的公司大楼,查一下监控录像不就知道了吗?”我能不急吗?原本是胸有成竹的事情,却被张明杰一句话泼了个透心凉,换了谁也难以接受啊。

昨天绑架未遂,又惊动了警方,沙之舟说不定已经跑了,抓他恐怕会有些难度,这是我们早就预料到的,而所以没有影响我们的心情,便是因为沙之舟曾在没有接到邀请的情况下,出现在了柳晓笙的私人宴会上,我们可以肯定是受到柳晓笙邀请的某位客人带他一起进去的,柳晓笙曾向我承诺,会将那个人给找出来,而那个人,即便不是派沙之舟来绑架我的幕后主使,恐怕也脱不了什么干系,可现在,张明杰却告诉我,查不到那个人是谁...

“警方上午找上我,将你昨天遭遇绑架的事情和我那么一说,我就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张明杰倒了两杯红酒,走过来,递给我一杯,然后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下,一脸凝重道:“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不太对劲了,沙之舟那种货色怎么会出现在柳公子的宴会上呢?虽说在北天没几个人认识他,可就他那点背景,谁跟他来往,不是往自己脸上抹黑吗?柳公子当晚请的可都是咱们北天有头有脸的人物啊,有哪个不在乎自己的面皮啊?所以第二天,我就去找柳公子查看了Party当晚所有的监控录像,可奇怪的是,我们只看到沙之舟带着两个人离开,却没看见他是跟谁一起上来的...柳公子和我都不晓得该怎么向你交代,所以昨天知道你来上班了,我也没敢去找你,正想今天硬着头皮和你解释呢,警察先找上门来了,我刚才还和柳公子通了个电话,他本来今天就要离开北天去度假疗养的,没走了,正在去公司的路上呢,警方要看那天晚上的监控...哎,估计是白费力气,那监控我们都看过两遍了。”

红酒味道香醇,可我哪有心情品尝啊,声音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监控里只看到他下楼,没看到他上楼?”

“那倒不是,”张明杰也是酒到唇边,无心啜饮,放下高脚杯,不解道:“因为当晚的客人都是北天名流,所以柳氏大楼的安保工作做的非常严密,虽然是下班时间,但当晚楼里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都在正常工作,拍到沙之舟一行人的共有三处,分别是停车场,大厅,和从大厅直接到宴会厅的贵宾电梯...哦,所有的客人都是乘这部电梯上去的,但不管是来时还是离开时,拍到沙之舟画面的,都只有他们那一行三人...”

“他们是自己上去的?!不可能,柳晓笙不是说没有给他发过请柬吗?”

张明杰小声哼唧了一句,“那是他说的...”

我心里一动,“张少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柳公子说谎?”

“没有,我可没那么说,不过...”张明杰语气一转,似漫不经心,却实则有意的说道:“当晚柳公子请了那么多人来,发出去多少请柬,恐怕他自己也记不清,忘了一个两个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厮心一肚子坏水,前阵子还为柳晓笙来向我求情,要我与其和解,给他留条路走,现在又背着他说些模凌两可的话,让我将沙之舟绑架未遂这么大的事情往他身上联系...

的确,若沙之舟是柳晓笙请去的客人,就可以解释他一行三人为何能够进入会场了,但柳晓笙有必要指使沙之舟来对付我吗?据我所知,柳晓笙虽与龙家大少私交甚好,可柳氏的业务中基本不涉足房地产,在商场上和龙氏集团并无太多交集,不太可能牵扯进龙啸天贿赂涉黑案啊...

再说,柳晓笙又不傻,我与许恒是否有关系,他不会去向星雨或者郭享求证啊?别人不知道,他应该很清楚,我和许恒之间,没有丁点联系,那晚我所以出现在潜龙庄园,也是被郭享和星雨强拉着去的。

我不明白张明杰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根据的抹黑柳公子,有什么必要吗?

【PS:凌晨国足有比赛,决定熬夜看一看,希望别让我白白熬出一肚子火气加一双黑眼圈啊...】

【第601章】斗心眼

张明杰似乎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忙笑道:“楚少别误解了我的意思,嗨,我就直说了吧,柳公子人脉广,朋友遍布全国,甚至海外也有不少关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上至高官达贵,下到三教九流,他什么人都交,所以我呢,确实是有这么一种怀疑,觉得沙之舟就是他请去的客人,但我不觉得他有什么理由要对付你,有些人不知道你的底细,乱讲你和许恒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可我们还不知道吗?你跟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再说,他柳公子也只是和龙家大少有点私交,和龙啸天以及龙氏集团是没有什么往来的,不太可能受到龙老那件案子的牵连,雇佣沙之舟来对付你的也许是别人,柳公子邀他参加宴会,大概是个巧合吧,例如,沙之舟来了北天,主动找上了柳公子,想要蹭个吃喝,柳公子就顺便邀请了他,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吧?柳公子大概是没想到沙之舟和冬小姐以前认识,还有些过节,怕你以为他是故意让沙之舟来扫你眉头的,所以才不好意思承认他跟沙之舟认识,毕竟,当时闵小姐也在场呢,你真要是误会了什么,柳公子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没吱声,还在消化张明杰的这番推论。

张明杰叹道:“不然就有点不好解释了,三个大活人,没有请柬,就被人放进去了?我和柳公子那么熟,进去的时候还被保安拦下来看了看请柬呢...哎,也怨我,当时看到你和姓沙的呛呛起来,没想这么多,就是觉得那种场合闹起来与柳家脸上不好看,又怕那个心胸狭隘的沙之舟丢了面子会怀恨在心,事后报复你和柳公子,所以才拦着你们别跟那头牲口计较太多,早知道,还不如让柳公子留他一个试试,看看沙之舟会不会真的和他翻脸呢,现在想起来,不对劲的地方真是不少呢,我一个局外人,当然要主张以和为贵,可柳公子作为主人家,又是当着闵小姐的面,就那么放走了沙之舟,不太像他的性格啊,而且...楚少可能不太了解沙之舟那个人,他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人,虽然一身恶习,却非常讲义气,可以为了朋友顾全大局,甚至忍气吞声,这也是他老子出事以后,他几乎倾家荡产,却仍有一票人愿意跟着他的原因,那晚冬小姐砸破了他的脑袋,依着他的脾气,多半会闹个天翻地覆也要把面子捞回来,可他却闷声不吭的走了,为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他给柳晓笙留了面子?张明杰的话不无道理,但我还是觉得怪怪的,我和柳晓笙已经在暗里结成了同盟,我帮他与闵柔、三小姐一方舒缓紧张关系,他帮我拖住张家,为我和墨亦之扳倒张家争取时间,以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沙之舟真若是他请去参加宴会的,即便他当时为了避免尴尬否认了,事后会瞒着我不说吗?

应该不会,合作的前提是彼此的坦诚,尤其是我们之前就有过很多矛盾,故而更不可能隐瞒,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当时他又不知沙之舟要动我,看出沙之舟和冬小夜有恩怨,以柳晓笙的精明,更会及时对我坦白了。

沙之舟为什么一反常态,吃了亏还能闷声不吭的离开,其实完全可以不往柳公子身上联系——那厮来北天的目的见不得人,惊动了警察对他没有半点好处,毕竟,客人大多不认识他,但警察却十分清楚他的底子,他不是不想闹,他是不敢闹...

有一点我一直捉摸不透,根据闵柔的说法,当晚冬小夜与沙之舟发生冲突,是因为沙之舟的主动挑衅,问题来了:既然沙之舟来北天的目的是对付我和冬小夜,他干嘛要在行动之前招惹我们?这不是暴露自己吗?难道,他当时还不知道要对付的人,就是我和冬小夜?太牵强了,要知道,发生矛盾那晚是周六,他动手绑我是周一,中间只隔了一个星期天,从理论上来说,准备时间太仓促了...

我脑子里不停的推断着、思考着,早就脱离了张明杰的话题,因为疑点太多,思路不通,我的目光由张明杰的脸,慢慢的落到了他的手上,这倒不是有意的,只是精神太过专注,有点入神了,没想到的是,我看到了很奇怪的一幕...

张明杰察觉到了我目光中的变化,干咳一声,举起酒杯对我示意,然后低头饮了一口,看似自然,却多少显得有点慌张和唐突。

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温度适宜,可他额头有汗,是热吗?他托着杯子的手却在轻微的颤抖,对我举杯敬酒,就是在掩饰这一点——虽然手的微微颤抖不易被察觉,可杯里的酒却敏感的荡漾着涟漪,十分惹眼。

他在紧张!

我亦举杯回礼,边品着,边琢磨:他紧张什么?看出我心里有些想法了?觉得我并不相信柳晓笙和沙之舟有关系?

的确,我并不怀疑柳晓笙,可这和他张明杰有什么关系,他紧张个屁啊?难道...我心中一颤,这货果然是故意离间我和柳晓笙,让我对柳晓笙有所猜忌吗!?

为什么?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张明杰察觉到我与柳晓笙有暗地里的接触了!

我一阵心慌,急令自己镇定,不要将慌乱表现在脸上,等心理平静下来,这才恍悟,我根本是做贼心虚,自己吓唬自己呀...

我和柳晓笙的秘密交易,连郭享和星雨都不知道,除了墨亦之,我甚至连墨菲和流苏她们都瞒着,张明杰怎么可能轻易察觉到?这厮非要把柳晓笙和沙之舟往一起栓,应该是出于另一个原因——他是怕我和柳晓笙越走越近!

我和郭享以及星雨的关系,柳晓笙都是可以拿来利用的,而沙之舟这件事情,也是我与柳晓笙的关系发生转折的一个不错的契机,一旦柳公子帮我挖出了沙之舟,这就是个天大的人情,届时我将毫无疑问的对他产生信赖与感激,既然我们真的和解了,并建立了一定的友谊,那柳公子还需要张明杰吗?一脚将他踢开一点也不新鲜,毕竟,我没图柳家什么,而张家却等着柳家那一个亿救命呢,柳晓笙若搞定了我,也就没必要继续在张家身上做投资了,因为从表面情况看起来,相比张家打败墨家,我‘征服’墨菲的可能性显然要更高,毕竟,风畅本来就是姓墨的,而且,闵柔随我一起出现在了柳晓笙的宴会上,也表明了三小姐和闵柔对我的重视和支持,那并不涉及到我和风畅的关系,仅仅是针对我个人的...

柳公子所以与我合作,不就是看出了我比张明杰更有投资价值吗?那张明杰又何尝不明白啊?

这个货,不但心眼儿多,坏点子更是说来就来,真他+妈难斗!他并不是非要我认定柳晓笙与沙之舟有关系,只要我对柳晓笙有怀疑,有猜忌,就足够了,他在竭尽所能的控制我与柳晓笙之间的关系,即让柳晓笙感觉到他张明杰对我掌控,又不让我与柳晓笙走的太近...

张明杰,恐怕是我这辈子见过的头脑最聪明、心思最缜密、行动最谨慎的人了。

“我去找他问清楚,”我干脆来个‘太傻太天真’,气愤起身,怒道:“王+八+蛋+草+的,我懒得跟他计较,又抹不开他妹妹和郭享的面子,再加上你张少非得替他求情,这才答应做场和解的戏给别人看的,当天在医院里他说的话张少你也听见了,丫说什么?说他一点也不后悔放狼咬我,就算我救了他的命,他也不会感激我!你知道他那天为什么要单独和我聊,把你和墨总都撵出去吗?”

如果说张明杰真的怀疑我与柳晓笙有什么暗中勾结的话,这个问题恐怕就是最主要的原因了,果不其然,我‘激动’的‘口无遮拦’传染了他,他亦忘了装稳重,迫不及待的问道:“为什么?”

【PS:彻底对国足无语了,熬俩黑眼圈,熬出一个二比蛋,以后绝不再犯傻了...】

【第602章】最糟糕的结果

“为什么?”张明杰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话音落了,才发现自己激动的着了相,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慌色。

我装作没留意,骂骂咧咧道:“他要跟我做交易!”

“交易?”张明杰的表情凝重了。

那天我和柳晓笙单独谈话,就知道张明杰事后会有疑心,但我们并不急着编谎话敷衍他,而是故意不提不解释,多憋他一阵子,现在,刚好是个不错的机会。

“对,交易,”我气不忿道:“张少,有时候我真的很同情你。”

张明杰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道:“同情我什么?”

“同情你交友不慎,”我道:“我和郭享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吧?”

“听说过,他是你父亲的学生...”

“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站在朋友的立场,我支持他追求星雨,没错吧?”

张明杰尴尬的应了一声,“没错...”

“而且,我和星雨的关系也不错,因为星雨和萧一可那丫头自小就要好,萧一可呢,不止是我妹妹的好朋友,我也拿她当亲妹妹一般,这几个丫头成天在我耳边叨唠星雨和郭享那点事儿,我想不支持他们都不行...当然,我知道这对张少你和令弟张培文并不公平,但坦白讲,我也认为感情这种事情,就该是两厢情愿的,我不想看到我的两个朋友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拆散...”

张明杰笑的有点难看,对于一个重视家族的人来说,我正在揭他脸上的伤疤,那痛楚,想掩饰也掩饰不住,“楚少说的对,我也说过的,强扭的瓜不甜。”

“但柳晓笙就不在乎这一套,”我气道:“嘴里说赞同郭享和星雨交往,却牵条狼出来要咬死郭享,最后差点被咬死的却是他,更气人的是,他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哪错了,我已经答应给你张少面子,跟他做一场和解的戏,可他根本不承你的人情,他说了,和我做交易,只要我去参加他的宴会,他以后就不再阻挠郭享和星雨。”

“就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啊?张少,你听懂了没有?”我一字一句的强调道:“他不承你的人情——在他看来,我去参加他的宴会,和你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是他用他妹妹换来的,草,他那是什么人品啊?!”

张明杰释怀了,这也证明他上当了,便听他笑道:“我帮他也没图什么回报,以他要强好胜的性格,要是承认我帮到了他那才是新鲜事呢,楚少你就别生气了。”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我怒道:“既然是交易,双方就应该拿出自己的诚意来吧?为此我特意求着闵柔跟我一起出席他的宴会,不然你以为闵柔会去吗?可他柳晓笙就这么对我?沙之舟真是他叫去的也没什么,绑架我又不是他指使的,承认了又怕什么?瞒着不说才是坑我,让沙之舟跑掉了,是谁指使他来绑架我的,我不是这辈子都不知道了吗?!草,那我应该防着谁啊?!我他+妈现在就去问问他,沙之舟到底是不是他请去的!”

“楚少,冷静,冷静——”张明杰赶紧拉住我,急道:“你不能问他啊,你要是问了,不是把我给卖了吗?先前我这么问过他,他没承认,现在你再去问,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我跟你说了什么...你要真的想问,还不如跟冬小姐打个招呼,等警方看完监控录像,让他们把这个当做疑点去问呢,让他们问,怎么也比咱俩去问强得多啊,柳公子不仁,我不能不义,好歹大家还是面子上的朋友,怀疑他本来就不够仗义,万一真的不关他的事,我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我压根也没想去质问柳晓笙,就知道张明杰得拦我,作余怒未消状,道:“我是太冲动了,考虑的不周全,可他丫这事办的确实不厚道,先前整条狼想咬死我,我都不跟他计较了,沙之舟跟小夜那点矛盾又不关他的事,我还能和他过不去?”

“对,对,楚少不是那种性格的人,柳公子是习惯站在自己的立场想问题了,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那么小气。”

我猜,张明杰心里肯定爽透了,因为我对柳晓笙越发的不满了...

深呼吸,装作已经冷静,我又问道:“你刚才说,进宴会厅的时候有保安专门负责检查请柬,这倒提醒我了,那沙之舟长的挺有特点的,就没有人记得他是递的请柬,还是以某位客人伴侣的身份进去的吗?”

张明杰失声笑道:“收到请柬的客人有几十位,虽然多数是咱北天的,可也有不少外地的名流,算上他们带来的亲戚朋友,女友情妇的,少说也有上百人,哪位没有特点啊?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俩没见识的小保安能记住谁啊,刚不是跟楚少说了吗,丫的连我都不认识,非他+妈跟我要请柬,那宴会有一半都是我张罗的,那几条看门狗居然连我的脸都没记住,我+日+他+老母亲的...这么跟你说吧,他们眼里就两种人,一种是姓柳的,一种是不姓柳的,现在的保安都这德行,咱风畅也不例外,这个楚少应该最清楚不过的啊,呵呵,多少给咱墨总来送花请吃饭的公子大少,被保安给拦在下边不让上来啊,听说咱公司接到投诉最多的部门,就是保安部了,保安部那个老房,在例会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接到外人投诉越多,越能证明我们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啊屁——他们哪是记不住外人的长相啊?是根本没必要去记,看门狗看门狗,真的和狗一样,就知道讨好自己的主子,非得真的出了事,才能看透他们到底是不是称职...估计柳公子回到公司就得把那俩保安给炒掉。”

保安也不记得沙之舟是被哪位客人给带进去的,如此一来,情况就变的很不乐观,甚至是糟糕了,我自以为有把握揪出沙之舟,才为了照顾冬小夜的心情,没有在第一时间将沙之舟就是指使者的事情告诉给警方,现在看来,那是个巨大的错误,白白送给了沙之舟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去考虑怎么逃跑...

“要说眼里只有主子这一点,也不光是保安,还有秘书,那是一样一样的,”张明杰的话题越跑越远,完全扯到不相干的事情上了,“就说墨总那个小秘书吧,叫什么来着?李佳还是宋佳的,上班时间我就没见她干过别的,不是跑到你们综合组聊天玩闹,就是坐在墨总办公室外面啃零食,楚少,你说我这张脸,公司里有几个人不认识?可她就不认识,而且永远也记不住,回回都拦我,如果我一个月去八趟,她就能拦我八次,非得等我报上名号,她才知道好好说话,不然老跟要咬人似的,不止我,其他部门也有不少领导被她拦过,而且都是不止一次,就那烂记性啊,你说她能当好秘书吗?我们参了她多少回了,可墨总非但不责怪,还宠的什么似的,为什么呀?因为墨总就喜欢这种眼里只有她的秘书,所以那小秘书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会拦人就足够了,墨总越宠她,她就越来劲,这不,早上我去找你,她又拦了我一次,还不是在墨总办公室外面,而是在你们综合组就把我给截住了,当着那么多人问我是谁,真让我下不来脸...楚少,你回去跟墨总说说,把那小秘书换了行不行?”

宋佳没记性?拉倒吧,公司里所有人的秘密都在她心里装着呢,她没记性?她那是存心针对你,针对所有墨派以外,或者对墨菲有不良居心的人!我实在没心情听张明杰发牢骚,起身要走,这一抬头,正看到张明杰眼中闪过的一道精光,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撩起目光,他有些忙乱的掩饰了眼里的东西,我心中一动,琢磨过味道来了。

【第603章】刁难

“张少这要求可太难为人了,你知道墨总宠宋佳,还要我去让她换了宋佳,她是那种对我言听计从的人吗?再说,我和宋佳私下里是不错的朋友,让我去背后捅她刀子我可不干,不过,我可以回去说说她,让她以后对你客气点。”

张明杰这王+八+蛋,又在试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宋佳并不是真的记不住他啊?更不可能不知道我和宋佳私下里关系极好,貌似玩笑似的让我问问墨菲能不能换掉她,不过是想看看我会作何反应而已。

表面上,张明杰力挺我成为十三城计划小组的负责人,我应该表现出来的态度,是哄着他,怕他反悔,对他提出来的任何一个要求都给予足够的重视,所以他现在求我的这点小事,我绝对不可能敷衍他...当然,张明杰才不在乎墨菲会不会换了小宋佳呢,他只想听一听我的回答而已。

这厮从来没信过我,就像我从来不信他,跟丫交流太累人,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对我做出试探...

“那小秘书有点一条筋,她听你的话吗?”

我笑道:“不听我的话,她还不听墨总的话吗?我让墨总说她。”

“那就太谢谢楚少你了,”张明杰也从沙发上站起,玩味的说道:“每次都被那小秘书拦着问这问那的刁难,没人看见还好,这要是有人看着啊,我还真是挺没面子的。”

“放心吧,我保证,今天是最后一次,她要是连墨总的话都不听,不用你说我说,墨总自己就把她换了,呵呵,”我道:“我下午还有点私事要办,得赶紧走了,张少,沙之舟那晚到底是怎么进入宴会厅的,还要劳你费点心,再帮我查一查。”

张明杰拍胸道:“这还用说吗?应该的。”

“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等等,”张明杰突然想到了什么,明知道屋里没人,还是左右看了看,神经兮兮的,走到我身边,小声道:“有件事情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听说,这个星期...具体是星期几现在还没定下来,按照公司的例会习惯,周一已经过去了,所以最有可能是在周五,当然,也可能更早,高层们会召开一个会议,针对闵小姐和三小姐送来的那份草拟合同进行讨论,并确定初步的谈判计划,当然了,三小姐方面已经点了名,只肯和你谈,所以,届时要你参加这个会议的可能性很高。”

我一愣,笑道:“你是听张副董说的吧?”

张明杰讪讪一笑,没否认,“我也是偷听的,他现在有什么事都背着我谈,听他和几位高层的意思,会针对合作项目本身提出一些问题刁难你,以当众证明你没有能力负责十三城计划小组,楚少,你这几天必须做点功课了,别让他们问住你,他们具体想用什么问题刁难你我很难打探到,不过我想,有墨总和董事长帮你补课的话,应该不难应对,毕竟,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这个合作项目了。”

“谢谢,张少,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我感激涕零,当然是装的,“我现在就去找董事长,如果我过了这关,相信董事长也没有理由反对你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了。”

张明杰的喜悦是装不出来的,“不是如果,是一定要过关,楚少,我的未来,全掌握在你手里了。”

我现在大致掌握到了张明杰的意图:通过我进入十三城小组,以此证明两点问题,一,墨亦之一意孤行,任用没资格、没能力的我,这样对公司不负责任的行为,会寒了墨派一系人的心,二,我举荐了张明杰,张家再将父子唱对台实则计策一说散播出去,墨派更会认定我的无能以及墨亦之的错误,继而产生动摇,向张派靠拢。

一旦失去人心,张派壮大,墨亦之也难以回天,何况墨菲?

从张家的角度来说,最坏的一种可能,无非是墨派团结一致,固若金汤,不会产生形势和势力上的变化,可即便如此,张家也有个张明杰突破了墨亦之的打压,成功的进入了十三城计划小组,只此一点,就足够张家说服柳晓笙,借他们一亿度过难关了。

可惜,柳晓笙是不会借一毛钱给他们的,因为他知道,张家的美梦,一定会被我破坏...

。。。

墨亦之是属驴的,耳朵真长,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能听见,我和楚缘昨天差点被绑架的事情连墨菲都不知道呢,他却已经听说了,敢情是林志告诉他的——林大队向城东分局的王猛借了几个人手,要安排进风畅大楼做‘临时工’,负责对我的保护,希望得到墨亦之的配合与帮助。

听我将遭遇绑架的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之后,这个气定神闲的老头貌似只是听了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一般,只是象征性的说了两句安慰的话,便笑呵呵道:“你是从张明杰那过来的吧?”

他这态度实在气人,老子九死一生,他却如此漠然,连一旁的龙珊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想帮我说两句公道话,可碍着墨亦之的老脸,终是忍了。

我知道这老头啥心思,他是在强调我们的关系——我们不是亲人,甚至不是朋友,我只是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得不利用的一颗棋子,至少我是这样定位的,所以他害怕他的关心会让我理解为虚伪,继而对他产生反感,所以,他不是不关心,而是不敢关心...

我发现,我已经渐渐的开始了解墨亦之了,但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了解,这只能证明,我越来越习惯于他们那样的勾心斗角和彼此猜忌了...

“是,警察也找过他了,柳公子的宴会他也参与了筹备,警方向他了解一些情况,看看他能不能提供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墨亦之淡淡笑道:“堂堂风畅集团市场部副总,去给柳家打下手筹备宴会,好,真好...”

“那就用这个借口把他炒了不就完了吗?反正您也不打算让他进十三城小组,总得找个理由嘛。”

墨亦之愣了愣,旋儿抬起手指隔空朝我点了点,笑道:“你这小子啊,挖苦我呢是吧?好,好,我就跟你实说了吧,我并没有小看张家小子,你不要忘记,最先提醒你要当心他的人,正是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个值得注意的家伙。”

正因为是你最先提醒我他不简单,现在我才敢肯定你是小瞧了他,从一开始你就觉得你没轻视他,这恰恰是你对他最大的轻视!他表现出来的圆滑在你这样的成功者眼中不过是平庸罢了,你以为你只要不轻视他,他就不会成为一个威胁,这不是大错特错吗?

“昨天你和我说出你的推测之后,我也是吓了一跳的,至于这个计划到底是张力那老东西想出来的,还是张明杰一手设计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我没有轻视任何人,你觉得我不够重视?错了,不是不重视,而是事到如今,一切已经由不得我做主了,你才是关键,所以我再怎么重视他也没用,因为他们最初选择的对手就不是我,而是你,我能做的,只有全力的支持你,相信你。”

“那您可能押错宝了,”我很讨厌墨亦之不以为然又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即没把握帮您扳倒张家,也没把握拿到三小姐的合作计划。”

“不,”墨亦之慈和的脸骤然肃起,沉声道:“你必须有这种把握,倘若你不自信,战斗还未结束,你就已经输了,别忘了,你背负的,是风畅的未来,是菲儿的未来。”

“那也是您的未来,但唯独不是我的未来...”

【第604章】顺其自然

“那也是您的未来,但唯独不是我的未来,”我毫不退让的对视着墨亦之,道:“最后的赢家只有您一个人,不是吗?对我来说,不过是输多输少的问题而已。”

以前的我,纵是不满,也会藏几分在心里,但现在我觉得那根本是没必要的,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我的隐忍,无一例外的成为了对他们的纵容,仿佛所有的人都卯足了劲头算计我,所以我需要改变,需要告诉他们,我已不再容忍,我,并不好欺负。

“我欣赏你眼睛里的这种气势,”墨亦之忽然摇头笑道:“但我确实不怎么喜欢你眼睛里的这种气势,因为我会觉得我真的已经老了,竟然拿你这种小屁孩束手无策...小楚,你知道吗?如果你能一心一意的对菲儿,我根本不会在乎‘门当户对’这四个字,你和年轻时的我很像,又一点也不像...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但我知道我非常非常的欣赏你。”

很遗憾,即便墨菲是我心里最喜欢的那个人,我也永远做不到一心一意的对她了,因为我遇见了流苏,遇见了紫苑,遇见了冬小夜...我这辈子注定只能做个三心二意,到头来一无所有的人,所以我干脆的打断了墨亦之,“我留在这里的初衷不会变,是补偿,而不是有所追求。”

一旁的龙珊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小楚——”

我知道龙珊为什么着急,她与墨亦之不同,女人对感情是很执着的,她相信墨菲是个像自己一样可以为爱情做出牺牲的女人,但她不明白的是,我和墨亦之不同,我并不愿意看到我喜欢的女人做出任何牺牲。

“虽然古板,但让人尊敬,有机会我一定要认识一下你的父亲,他太了不起了,竟然培养出你这样一个男人!”墨亦之没让龙珊说话,也许他是在肯定我,但他更是在坚定他自己,这才是墨亦之,无论多么欣赏我,只要我不能一心一意的对墨菲,不能给她想要的全部的幸福,他便容不得我,就像他现在容不下威胁到了墨菲未来的张明杰。

在墨亦之眼中,我和张明杰大概是一类人——有用,但不能用。

“说说昨天咱们商量的事情吧,”墨亦之虽然笑着,语气却变的认真了许多,“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合作计划的事情马上就要搬到台面上谈,那也是张家铺垫了这么久,准备收网的时候,怎样挣开他这张大网,你想好了吗?第一步你要怎么做?”

“对不起,没有第一步,因为我只有一步,”我道:“张家在风畅根深蒂固,一下子扳不倒他也没关系,您的目的只是不让他参与到风畅与月之谷新能源的合作计划当中来,所以只要绊他一个跟头,让他错过这个时机,无法渗透十三城计划小组就足够了,将来菲菲做出了成绩,便没人能阻碍她接任您的位子,到那时候张家也就没机会掀起什么风浪了,至于说绊他一跟头的具体计划,我昨天已经和您谈过了,现在应该做出答复的人不是我,而是您,您觉得是否可行?”

墨亦之皱眉,沉默了半晌才道:“你真的认为这样就能整垮张家?想法是不是太幼稚了?”

“您又何曾料到,张力和您斗了大半辈子,最后竟然是因为贪恋赌博而暴露出了自己最大的弱点,他不是更幼稚吗?”

墨亦之一怔,讪笑道:“确实没料到,公司的账他做的很完美,去年我以各种借口查了几次都没查出问题,没想到今年年初月之谷新能源突然跑来和我透露了合作的意向,公司临时决定不再设立新的投资项目,反倒把他给治了,打死我也没想到,他居然立假项目挪用公款去赌钱,还输了个精光,向地下钱庄借钱堵公司财务上的窟窿...”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淡淡的说道:“那一失,往往就是我们认为幼稚的可以不用去考虑的因素。”

“你说的有道理,”墨亦之对龙珊点了点头,然后对我道:“那就去做吧,我全力支持,呵呵,你要我调查的东西已经有结果了,全在这个档案袋里...”

龙珊递给我一个薄薄的档案袋,我接过来,难掩惊讶道:“才一天就查到了?这么快?”

“商场上有些事情原本就不是秘密,我根本就没有去刻意调查,不过我想,档案袋里的那点东西,也足够让他动心了,呵呵,”墨亦之笑道:“说起来,我倒是也听说过,菲菲她妈妈那件事情之后,你和东城那个桑英杰的关系变的很不错,是因为萧家那个丫头的关系吧?可惜,他们和柳家走的更近,对我有戒心,这事,只能看你的了。”

说到萧妖精,自从上次那假小子天佑绑架我未遂之后,还一直没联系过呢,不但好长时间没上网了,连手机也不开了,正好把桑英杰找出来问问。

“嗯,那我先走了,看看下午能不能把他约出来谈一谈。”

龙珊抢在墨亦之前面说道:“我送你出去。”

我与墨亦之皆是一怔,墨亦之只是笑了笑,没说话,我亦点头示意,然后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龙珊一路将我送到了楼梯口,所以没有去乘电梯,是因为楼梯这边没人,龙珊这才指了指我手里的文件袋,蹙眉说道:“你真的要和那种人打交道?我听说警方现在把他们盯起来了,认为他们和许恒有些关系,你与他们来往,合适吗?”

我笑道:“谈生意而已,警方管得着吗?再说,我和许恒有没有关系,警方是最清楚的。”

“警察清楚又什么用?我是怕有些人不清楚,”龙珊白了我一眼,“昨天为什么有人绑架你?不就是怀疑你和许恒有关系吗?许恒在萧家的地盘里藏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秘密,萧家的嫌疑还没洗清楚呢,你这个时候和他们来往,你说别人心里怎么想?”

“我又不大张旗鼓,偷偷碰个面,不让人知道不就行了?再说,我和萧家小姐的关系摆在那呢,见见她家里人有什么值得奇怪的?龙秘书,您特意出来送我,不会就是想和我说这个吧?”

龙珊盯着我的脸,好一会才冷冷说道:“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楚南,你和菲儿的事情,我是什么态度,早就和你说过了,亦之还是不了解女人的心思,根本不知道,菲儿在乎的是你,只要你对她好就可以,她不会强求你一定要离开程小姐的,那不是她的性格,而且,你若为了和她在一起便主动离开了程小姐,你也就不是她喜欢的那个楚南了...前阵子程小姐一直住在菲儿那儿,虽然不知她们在做些什么,但能和平相处好几天,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明白龙珊想要表达什么,但我还是装不明白,笑道:“您到底想说什么啊?”

“顺——其——自——然——,我想说的还是这四个字,”龙珊板着脸道:“把亦之希望你做到的事情做到之后,不要一走了之,别逃避,就这样顺其自然,给两个女孩一个公平的机会,行吗?”

“呵呵,您觉得墨董愿意让我留下吗?”

“他那边的工作我去做,再说,菲儿也不会让你走的,亦之做的都是无用功,最终的决定还是在你。”

“您错了,”我道:“我没资格留下,这就是我的立场,抛开我的立场不说,最后最希望我走的,恰恰是墨总。”

龙珊一怔,精致的粉面写满了困惑,“为什么?因为程小姐,还是薛小姐?你和薛小姐的事情她虽然还不知道,但已经感觉到了,既然她没说什么,就表示她不会太在意的...”

程小姐她不在意,薛小姐她也不在意,但如果再加上一个冬小姐呢——这话我没说出来,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墨菲不在意我和紫苑的事情吗?怎么可能,她自己猜是一回事,我承认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记得您当时送了个八个字给我,‘不用强求’和‘顺其自然,’”我故作轻松的笑道:“我就是在‘顺其自然’啊,呵呵,没有‘顺其自然’的人,不是您吗,您现在,就是在‘强求’我呢。”

说罢,我又叹了口气,没等龙珊说话,径自下楼了。

龙珊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喊道:“小楚,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菲儿?”

我没有回头,答道:“会说的,顺其自然的说出来...”

【PS:亚洲杯,国足生死战,看呢,还是不看呢?很纠结...】

【第605章】病妹妹

午休时间,综合组连个会喘气都没有,大家不是去食堂吃饭,就是跑到外面放风晒太阳了,墨菲对综合组的形象整顿似乎已经开始,即便是休息时间,也没有人敢在办公室里闲聊扯皮、打情骂俏了。

我惦记着楚缘那丫头,于是拿着墨亦之给我的文件袋,直奔墨菲的办公室,正巧碰到刚刚从里面出来的紫苑。

“小南,你干嘛去了?小夜姐刚才到处找你,”紫苑柳眉微蹙,似乎对于我这短短消失感到不满的人并非冬小夜,而是她一般,瞄见我手里的档案袋,她又问道:“这是什么?要交给墨总的?”

“不是,这是我刚从董事长那拿来的,”我一语带过,笑道:“小夜姐也是的,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还用到处找啊?她现在在哪呢?”

紫苑好像是有意在控制说话的声音,显得比平时还要细弱几分,“不知道,刚刚有个叫王猛的警察,带着几个人来找她,她就跟他们一起走了,但是没离开公司,说是到处看看,也不知道看什么去了。”

应该是王猛安排人手进公司来保护我的,到处看看,是为了了解一下环境...王猛所以参与到这次的案子里,主要还是因为警方怀疑这次的绑架案,和上次假小子天佑绑架我的案子,或许存在什么联系,天佑那件案子暂时是由东城分局负责的。

两件案子之间确实有点联系,但不存在直接联系,绝对不是警方想的那么一回事,不过这一点,大概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

其实在公司里安排人手完全是多余,就像张明杰方才说的,风畅的保安不会轻易放任何人进来...就算能进来,又有哪个傻瓜会在公司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绑架我啊?再退一步说,绑了我,他又怎么离开呢?保安部的家伙会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去砸他们的饭碗吗?

林志和王猛愿意折腾,就由着他们折腾吧,天佑那边的事情,我打算自己解决,目前还不想惊动警方,至于怎么解决,主动权并不在我这里,我能做的,只是等待——天佑以及她口中的那个‘他’,应该还会再来找我。

抛开心里的诸多想法,我问紫苑道:“缘缘呢,吃东西了吗?”

“没呢,墨总说食堂的饭不好吃,要去外面的餐厅给她买,可她说外面的东西太油腻,想一想就反胃,想先睡一觉,等回家之后让小东方给她煮一碗香菇粥吃,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嘻嘻,”紫苑不禁笑道:“小丫头,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娇嫩、挑剔、难伺候。”

哥们很无语...都是让我们给宠的,这丫头自小身子弱,每次有点毛病,一家人就紧张的不得了,有什么要求都极力满足,自然而然的就将她惯坏了。

不过紫苑并不知道,我们现在依然宠着楚缘,每每她生病都把她当成宝贝儿似的哄着宠着伺候着,完全是因为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在雪地里坐了一夜,被冻病了的楚缘,差点没醒过来...

虽然相比流苏,楚缘对墨菲的反感要少了许多,但终归还是反感,我怕她也像对付流苏那样刁难墨菲,赶忙问了一句,“墨总呢?也在里边?”

“没有,刚才拉着小东方去食堂了,”紫苑笑道:“墨总是个麻利人,让小东方现在就做给缘缘做香菇粥,哦,流苏也去了,我留下来照顾缘缘,她去给我打饭,呵呵,依我看,她就是怕再犯错误,惹缘缘不高兴,才非要我留下的,小丫头吃药的时候,她居然给端了杯热水,把小丫头烫生气了。”

连紫苑也觉得那完全是流苏的错误吗?可见,楚缘并没有因为生病而影响演技的发挥呀...

“那你现在又要去干什么?”

我随口一问,不想紫苑的小脸‘腾’一下子红了个透彻,“要你管...”

这丫头,为啥永远学不会掩饰呢,心里在想什么,想要去做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哥们无力道:“快去吧,别憋坏了...”

“讨厌!”紫苑在我肚子上捶了一拳,软弱无力,我却装腔作势,一脸痛苦的抱着小腹退了几步,借此让路,将羞不可遏的紫苑放跑了过去。

墨菲很细心,关掉了冷气,打开了窗子,虽然热了一点,却保证了空气的流通,因为知道屋里除了楚缘就没别人了,所以我没敲门,不料进来的时候正看到楚缘坐在沙发上脱外衣,我不禁愣了愣,紫苑不是说她已经睡着了吗?

小丫头听见动静回头看过来,同样也愣了一愣,不过之后的反应太夸张了,吓了我老大一跳——她竟然发出‘啊’的一声尖叫,继而双手抱胸,好像我进的不是办公室,而是女澡堂子...

“叫什么?你穿着衣服呢!”哥们哭笑不得,她只是脱掉了外套,里面是一件水蓝色挂帽大口袋半袖T恤,而且还是能当连衣裙穿的那种,下摆特别长,别说她穿着裤子,就算没穿,也不会走光,真不知她紧张个什么劲,“昨晚上没穿衣服你都不羞,现在捂这么严实倒觉得羞人了?”

一提这事楚缘就脸红,那根本就不是兄妹之间应该发生的故事,虚弱无力的臭丫头把外衣蜷成一团就要丢我,意识到这玩意儿就算砸到我也不会疼之后,又把费尽了力气才举起来的胳膊放了下去,将外衣当做枕头,然后便像滩烂泥一般躺了下去,盖上那条应该是墨菲特意让宋佳新买回来的羽绒薄毯,冷冰冰道:“我不想理你...”

真不想理我,你就不会说出来了,我笑了笑,对她的小情绪不以为然,“小紫说你睡着了,是装睡呢吧?怎么,单独相处的时候还是找不到话题?”

楚缘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都说了不想理你,别跟我说话!”

很明显,楚缘是在回避我的问题,果然被我说中了,紫苑是她这辈子最应付不来的人...

见这丫头小脸上写满了烦躁,枕在衣服团上的小脑袋拱来拱去的,我知道,她那是躺的不得劲,也难怪,墨菲新置备的这张沙发是欧式风格的,虽然软绵绵的很是舒服,却比一般的沙发要宽大许多,两边的扶垫对瘦弱的楚缘来说有点太高了,枕着很累,可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叠成枕头,又有点扁,让本就因为生病而浑身不自在的她相当的难受。

我走到她身边,将她推坐了起来。

她看见我伸手了,可当我的手碰触到她身体的一瞬间,她还是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你干嘛?!”

我没回答,只是扯走了她垫在脑袋下边的外套,然后自己坐下,拍了拍大腿,笑道:“枕这里应该就合适了吧?”

在冬小夜和东方住进我家里之前,我们俩就常常挤在一张沙发上看电视,那时她便经常强迫我做她的枕头,有些红润的小脸一下子红了个透彻,不知是因为自己对温柔又体贴的超级好哥哥乱发脾气而羞愧,还是单纯的害羞,但不管是哪一种,我都觉得傲娇属性的楚缘不会接受我的好意了,因为那就等于承认自己害羞或者乱发脾气了,可没想到的是,她身子一倒,老实不客气的将头枕在了我的大腿上。

“合适...但我还是不想理你!”

呃...还在为我和冬小夜的事情生气呢...

“不理就不理吧...”我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只要你不抵触我,不生闷气就好,“还难受吗?”

“哼——”臭丫头冷哼了一声,真的不搭理我...不过她并没有阻止我将手掌捂在她脑门上,没躲没闪,只是把眼睛一闭。

【PS:更新晚了,本来今天是老弟留在医院照顾老妈,不想俺也没能闲着,下午去了趟北京,十一点多才回来,总算赶出了一章,奉上~】

【第606章】不正常的呼吸

“还是烫...把毯子盖好,先躺一会,别睡着了,等吃过东西以后再睡,”楚缘一准是嫌热,毯子只盖到胸口下边,即便如此,她的额头、鼻尖,还是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我将毯子向上扯了扯,道:“热点不怕,忍一忍,发一身汗兴许就好了呢。”

楚缘蹙了蹙细细的眉头,疲倦的好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存心和我抬杠道:“我偏要现在睡。”

可能与刚吃了药有关吧,她犯困,虽然嘴里处处和我唱反调,但对于我给她把被子盖严实了,她并没有任何的反抗,即便她热的呼吸都有些沉重了。

难得在跟我斗着气的时候还听我的话,我也不好强求太多,难受的时候不想吃东西,勉强吃下去恐怕也会吐出来,还不如等她睡醒了再吃,于是便哄道:“好,好,你睡吧。”

楚缘终于睁眼了,表情认真,像命令,但更像矫情,“那你不许乱动,你一动我就睡不着了...我睡着了你也不许动,你一动我就醒了。”

臭丫头,刚才还说不理我,现在却又这么一大堆条件...

“不动,腿麻了我也不动,有屎有尿我都憋到您睡醒了再去解决,行了吗?”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墨亦之给我的档案袋,里面的东西必须在下班之前看完,在哪坐着都是坐着,能顺便讨好一下小丫头,何乐而不为呢?唯一郁闷的就是,她根本不打算感谢我...

“行,”楚缘忍不住笑了,“但不许你拉在裤子里,不然我会被臭醒的。”

“废话真多,”我用带着墨香的一叠文件轻轻的拍在楚缘的脸上,气笑道:“你不是说不想理我吗?快睡觉!”

楚缘扁了扁小嘴,虽不服气,却乖乖的闭上了大眼睛,“睡就睡!当我稀罕理你呢!”

我笑而不语,没接她的话,我看的出来,她非常的困乏,但是她有和我说话的欲望,因为她每次生病的时候,都会故意找茬和我斗嘴,或者是玩了命的使唤我,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她并不是为了刁难我,只是这个笨丫头以前想不到其他能与我正常交流的方法,她就是想和我聊天说话,想撒娇耍赖而已。

刚才我一进门,她就说不想理我,恐怕就是在掩饰这一点——那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自己说的,免得自己忍不住向我撒娇,让我以为她已经不再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了。

这个口是心非的丫头啊...

“破文件...”

“什么?”仙人个板板,我的下意识反应太快了,想着不接她的话茬,可还是接了,主要还是因为她这话说的太突然,太让人费解了,平白无故的,她干嘛针对我手里的文件说话啊?

“没什么!”似乎是嫌屋里的光线太亮,楚缘翻身侧躺,脸向里,不再吱声,过了半晌,才听她以蚊鸣一般细弱的声音,哼哼了一句,“几张破纸,比我还好看吗...”

她口齿含糊,犹若呓语,若不是刻意去听,根本听不清楚,然而,某人因为先前的摸不着头脑,耳朵一直是竖起来的...

轻轻的一语,在我本来平静的心里荡起了涟漪,或许沉默的本身就是一个答案,楚缘听不到我有反应,似乎猜到是因为我听清楚了她的哼唧,身体不自觉的一颤,好像是绷紧了一般,那故作淡定的小脸,红的都烫手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一对兄妹努力装作正常的呼吸声...

...

我期待紫苑快点回来,可以帮我们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可不知她去了哪个国家的卫生间,二十分钟过去了,直到楚缘呼吸均匀,真的睡着了,也没见她回来,反倒是去帮她打饭的流苏先回来了。

“咦?南南...”

“嘘——”我赶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的指了指枕在我腿上的楚缘,这丫头本来就看你不顺眼,吵醒了她,更给她机会发挥了...

“睡着了?”流苏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将两个饭盒小心的放在茶几上,不敢弄出一丁点的动静。

看她这副提心吊胆的样子,我即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楚缘都把她给吓出病来了。

“可能跟刚才吃的药有关系,很倦,睡死了。”为了证明这一点,我还特意掐了掐楚缘软软的脸蛋。

流苏急的小声喊道:“你别掐她啊,她不舒服,睡着了多不容易,你把她掐醒了,不怕她发脾气啊?”

“如果你每天早上都要喊她起床,就知道这丫头睡觉有多死了,”我笑道:“放心吧,我没使劲,你看看她这小模样,我哪舍得啊?”

“好可爱...”盯着楚缘俏丽的侧脸,即便同样是美女的流苏,也不禁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大着胆子用手指点着楚缘弹性十足的脸蛋,惊叹道:“这丫头真漂亮,比你后妈还漂亮,不摸摸她,都不相信她是真的...嘻嘻,和你一点也不像。”

我一怔,苦笑道:“废话,当然不像...”

我们俩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会像呢?

流苏是无心的,她就是粗神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突然意识到话里有问题,她脸色一变,赶忙道歉,“对不起,南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她比你漂亮太多了...不是,我不是说你长得很难看,其实你也没有那么难看...不对,你根本就不难看,只是不能和缘缘做比较而已,和她一比你就难看了...不是难看,我的意思是,就没那么好看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快别说了,”哥们赶紧打断了她,“越说越打击我...其实每天早上躲在卫生间里照镜子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挺帅的,不谦虚的说,咱长的,那就像花儿一样啊,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不但漂亮,还有气质,可什么东西都有一比,和她站一块儿,别说你觉得我不帅,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觉得她才是一朵花,而我的存在就好像鲜花旁边的一坨牛粪...不是我长得寒碜,而是她好看过头了,估计这丫头朋友少,也是这个原因——你说这世界上有几个比我帅的人?连我都被当成牛粪了,就更别说其他人了,当然避之不及啦。”

“臭美,见过自夸的,没见过你这么自夸的,”流苏受不了我的厚脸皮,直打冷战,“你吧,勉强看的过去,要说帅,你和杨伟还差着一截呢,从大众审美观的角度出发,比你漂亮的人多了去了,你还是现实一点吧,人呀,不能活在幻想里...其实我倒觉得,缘缘朋友少,主要是性格原因,和她漂亮不漂亮没关系,照你那么说,人家小东方和她那么要好,是上赶着做牛粪喽?”

“你去楼下大厅坐一下午,好好看看,咱公司出来进去的人里,有几个比东方长的好看的?”我叹道:“这俩丫头要好,是因为她们同样的寂寞,一个漂亮,一个可爱,都没朋友,她们俩就成朋友了。”

我是说笑,其实就像流苏说的,楚缘,包括东方,所以没有什么朋友,纯粹是性格上的原因,楚缘腼腆怕羞,东方怜人则是孤芳自赏,一个性格内向,天生孤僻,不喜欢复杂的人际关系,另一个性格外向,却高傲乖僻,根本看不上别人...

孤独寂寞?那是活该!

“缘缘可不是那种因为自己漂亮就目中无人的类型,相反,我倒觉得她挺自卑的。”

“她自卑?”

【PS:老妈恢复的很好,虽然还不能下床,但受伤的腿已经开始做一些简单的运动了,医生的要求很严格,对缺乏锻炼的老妈来说,有点受罪,呵呵。】

【第607章】楚缘的自卑?

“她自卑?”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所以我不禁失笑,“你这话我可听不懂了,除了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你说她哪方面不比我强啊?她自卑?那我还用不用活着?”

“她就是自卑,”流苏肯定的点点头,“不然她为什么这么粘你?人家说,自卑的孩子才特别渴望和依赖家人的呵护,她要是真的讨厌你,会搬去和你住吗?现在会枕着你的腿睡觉吗?呵呵,你别忘了,她已经十六岁了,可不是个小孩子了,一般十六岁大的女孩子,早就和哥哥变得疏远了。”

“可这也不能证明她自卑啊,她粘我,可能是真的喜欢我呢...”说这话的时候我很心虚,并不是觉得自己说了什么逞强要面子的话,恰恰相反,我觉得我说了平时自己只敢想而不敢说的话,而且,还是说给了流苏...

本以为流苏会奚落我几句,毕竟,以前每次被楚缘整出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的时候,我都会找流苏诉苦,她应该是最不相信楚缘喜欢我的人,可她却出奇冷静、出奇认真的反问道:“不然你以为呢?”

“什么?”我被问的发懵,“我以为什么?”

流苏用手指轻轻的刮着楚缘绝美的脸蛋,口吻中带出一点点嫉妒,笑道:“且不说你们现在这副模样,就没法让人相信你们的感情很糟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缘缘要是不喜欢你,为什么偏和你过不去呢?”

这次轮到我反问了,“她如果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我过不去?”

“你太假了——”流苏想都没想,答案脱口而出,“南南,你是个即可爱又可恨的人,可爱的是你的性格,可恨的还是你的性格,你太要强,又喜欢瞎操心,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你们兄妹的关系,你可以什么都让着缘缘,受了委屈也会憋在心里,为了不影响缘缘在你爸爸眼里完美的形象,为了她能少挨你后妈两句责骂,你可以敛起骨子里的傲气,对她百般迁就,最多就是向我诉苦倾吐,指责缘缘的刁蛮任性和无理取闹,可扭过脸去,你还是那个温柔到窝囊的好哥哥...但是你想过没有?南南,你容忍过头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不会生气、不会发脾气的人啊?尤其是您老人家,在外边,那是个一点亏也不吃的主儿,缘缘当然能感觉到你在忍让,当然知道你的宽容大方都是装出来的,换成你那样对我,我也会不安啊,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到底有着怎样的位置,越是不安,就越想让你生气,所以她才会成天找你茬吧...”

流苏是推论,所以并不是那么自信,可是却准确无误,竟然和楚缘昨晚对我的坦白一模一样!

“我觉得,缘缘所以自卑,病根恰恰就是你,”流苏道:“你觉缘缘她处处都比你优秀,可缘缘未必这么想,又或许,她就是知道自己很优秀,所以才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喜欢她呢?是不是自己哪里还不够好呢?可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还不够好,于是就在各方面都给自己定下了很高的标准,做到了,你还是不喜欢她,她就再定更高的,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慢慢的,终于自己再也达不到那样的标准了,尽管她已经比别人优秀太多太多,可她却深信,自己确实不够好。”

我低头看着楚缘因发热而红润的小脸,很想从那上面得到答案——究竟是不是像流苏说的那样呢?然而这丫头睡的沉沉,除了一张可爱的小脸,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其实你也不是不喜欢她,”流苏看看楚缘,又看看我,笑嘻嘻的说道:“你从来不对她发脾气,是因为你想法太多,将父母的事情也给考虑进去了,以至于连你自己都没有真正意识到缘缘在你心里的位置,你以为你对缘缘的忍让,是为了家庭,是为了家人,可我觉得并不是那样的,如果她不喜欢你,就不会这么在乎你对她的态度,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在你怀里放心的安睡,同样的道理,如果你不喜欢她,你会对她一忍就是十年吗?你会像现在这样,看到她如此的依赖你,就一脸的满足吗?呵呵,一对父子和一对母女重新组建起来的家庭并不罕见,但像你和缘缘这样的兄妹真的是太罕见了,明明彼此喜欢,却谁都不肯承认,说你们矫情吧,可你看看,你们又把亲密表现的毫无顾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不是兄妹,而是热恋中的情侣呢。”

最后那句纯属玩笑,而我却被这句玩笑刺激出一身的冷汗——流苏又戳在我心里那点龌龊地方了,实际上,我最近也常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像兄妹,更像情侣...

流苏不提我还不自觉呢,哪有像我这样的哥哥啊?妹妹都十六岁了,还宠着她,让她睡我的大腿呢...

楚缘睡的像头小猪,这让流苏的胆子越来越大,就像小孩子得到了一件心爱的玩具,爱不释手,流苏的手指已经不满足于只是轻轻的按压或者抚摸楚缘的脸蛋,感受她皮肤的弹性和滑嫩了,仿佛楚缘脸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对她充满了诱惑力,她像好奇的探险家一般,捏捏小丫头挺翘的小鼻子,拨一拨圆润的耳垂,甚至是以让我意外的勇气,探长身子,在楚缘的脑门上吻了一口,旋即露出了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兴奋的脸都红了,凝望着楚缘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想往,“南南,你说,将来,她醒着的时候,我们能像现在这样亲近吗?”

这臭丫头对你的成见已经根深蒂固了,更不巧的是,你的想往,刚好是她讨厌你的原因...哥们苦笑,这还真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我都有些嫉妒她了...”

流苏的话让我愣了一愣,旋儿笑道:“她是很漂亮,但你也很漂亮...”

“我才不是嫉妒这个呢!”流苏打断了我,嗔怪的瞪着我,貌似对我的理解错误意见很大。

我费解,用手一指楚缘的胸部位置,“那你嫉妒她什么?这里?”还真没准,你说我家妹妹发育的不如同龄人,例如说东方小娘皮吧,可身上盖了一条不薄不厚的羽绒毯子,还是没掩住那起伏的曲线,多少还是有点料的,至于流苏...

“没关系,伟哥不是说过吗?女人生了孩子,那里可能会大点儿的,你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你找踹啊?!”流苏又羞又气,又嗔又笑,声音大了点,赶紧捂口,但另一只手却还是没舍得收回来,细细的指尖慢慢滑到了楚缘柔软的嘴唇上,轻声说道:“我是嫉妒缘缘在你心里的位置和分量,那是我不能比的,墨菲也比不了,紫苑也比不了...如果只问你心里最在乎的一个‘女孩子’是谁的话,那肯定是缘缘了,好话也好,坏话也好,咱们俩从认识到现在,你和我聊过的最多的话题,就是缘缘,几乎天天说,即便我之前没见过她几次,却也像看着她长大似的,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你研究她,花在她身上的心思,胜过我和墨菲太多太多,也许我和墨菲可以和你后妈争一争第二的位置,嘻嘻。”

玩味的表情,认真的口吻,我不知道流苏心里是不是真的这样想,但我确实从未做过这样的比较——没有用楚缘与我喜欢的女孩做过任何比较,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我不由愕然,是啊,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是兄妹?但这并不妨碍我做比较吧...

是因为没有必要比较。

从老爷子指着躲在后妈身后的她,告诉我‘她是你妹’的那天开始,楚缘就成为了我心里的第一位,也是独一无二的,对我来说,她是最特殊的人,所以,她不需要和任何人做比较,当然,流苏亦不例外...

显然,流苏比我更早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怜这傻丫头不知道自己才是你心里最在乎的女孩子,却吃起了我的醋...”

【第608章】宠溺

“可怜这傻丫头不知道自己才是你心里最在乎的女孩子,却吃起了我的醋,不管我怎么想要接近她,她都刻意和我保持着距离,真是让我头疼,不过...也蛮可爱的,嘻嘻,我很喜欢她的性格。”

我心里又是一颤,流苏早就知道楚缘心里不喜欢她!

流苏偷偷的瞥了我一眼,忽然问道:“你说,缘缘现在睡着了吗?”

“嗯?”心不在焉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睡着了,不然你这么摸她,她早就急眼了...”

“对啊,”流苏站起身来,左顾右盼着,也不知屋里有什么值得她注意的东西,总之,她的目光飘来飘去,就是没有看我,莫名其妙的嘀咕道:“紫苑不在,墨菲和小东方还在食堂,小夜姐也被同事给叫走了,现在这个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缘缘还睡着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我太了解流苏了,一旦不知所谓的念念碎,肯定是肚子里藏了什么想法,不禁笑道:“别拐弯抹角的,好吗?”

流苏的小脸涨的血红,秀眉时蹙时竖,瞪着我,狠狠的咬紧了下唇,墨迹了半天,终于还是羞羞的说道:“我想说,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你对我做的点什么,也不会有人看到——你听懂了吗?”

说罢,怕我不懂,或者说,是怕我没想起来,又更加露骨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你现在不对我做点什么,今天就又没机会做点什么了!”

这哪是引诱我做点什么啊,分明是命令我必须做点什么!

做什么?做她昨天在电话里对我说的事情——‘明天吻我’!

“现在?”我低头看了看沉睡中的楚缘,“不合适吧?”

“她睡着了,又看不到,”流苏就是流苏,不拘小节,直来直去,即便害羞,也绝对不会扭扭捏捏的,她不是在撒娇耍赖,那不是她的性格,她是单纯的心血来潮,“昨天我连那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你不是想寒碜我吧?”

人家女孩子主动给了我亲吻她的机会,我若向后坐屁股,确实太伤人,而且,我也不是不想吻,是不敢吻...

同样是当着楚缘,昨晚我亲了冬小夜一下,被她记恨到今天,若是被她看到我亲了流苏...

后果不堪设想,在楚缘心里,流苏与冬小夜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盯着流苏那特意抹了淡淡唇彩的两片薄唇,我心里痒痒的,强压着那股子邪念,说道:“我没想寒碜你,而是怕你寒碜,我一动,缘缘就醒了,让她看到...别说你,我也没脸活着了。”

流苏的脸蛋更红了,“那你告诉我,你想不想?”

问的这么赤裸裸,皮再厚的男人也得脸红,我诚实的点了点头,那个‘想’字含在嘴里,愣是没好意思说出来,本想再运口气,怎么也得出一声,别让这丫头小看了咱爷们,却不想,这丫头比爷们还爷们。竟伸手一托我的下巴,俯身便将双唇压在了我嘴巴上。

一股馨香入肺,我都懵了,再看流苏,羞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是含着我的嘴唇,她的身体便如筛糠一般剧烈的颤抖着,紧张,胆怯,估计她心里已经在为自己的大胆行为而感到后悔了。

这个可爱的傻丫头啊...我放下了心中的种种顾忌,轻轻的品尝着她柔软的香唇,感受到我并没有取笑她的主动,这丫头渐渐松缓了绷紧的身体,开始慢慢的从被动,转变为配合。

因为冬小夜的寸步不离,不要说亲热的机会,我和流苏甚至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当然,只要对冬小夜说上一声,她还是会给我们留出一定的空间的,可那种空间也只能是在家里或者公司,然而,家里有个楚缘,公司里有个墨菲,冬小夜愿意成全我们,这两位却绝对不会,所以,和冬小夜说了也是白说。

难得抓到了这样一次机会,不止是流苏,我也是同样的珍惜。

流苏是男孩子性格,不善于说些肉麻的情话,而我,调侃、玩笑虽比较在行,可让我认真的说些甜言蜜语,却很是困难,我的骨子里,继承了我家老爷子的传统和古板。

所以,此时的我们,将所有想说却又不好意思说的话,全部融在了吻中,切身的去感受对方,我们有些忘情了,以至于忘乎所以了...

动静稍微大了一点,但应该还在‘小心翼翼’的范畴以内,可我却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估计流苏也同样感觉到了,我见她睁开了双眸,然后...她因情动而略显呆滞的眼睛忽然睁的圆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我心脏猛然一阵抽搐,是什么让流苏如此惊恐羞赧、无地自容?我想我已经猜到了答案。

果然,顺着流苏的目光,我向下转动眼珠,看到的,是楚缘冰冷的一双眼睛!

这丫头什么时候醒的?!她偷看了多久?!不,不是偷看,这副不闪不躲不害羞的目光,没有一点偷看的感觉!

平静,楚缘很平静,尽管平静的有些诡异,但那并不是要发怒的前兆,我很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根本看不透她那双眼睛,她冷冷的‘哼’了一声,提醒了我和流苏,我俩的嘴唇还印在一起呢。

尴尬,除了尴尬,还有一些恐惧,流苏‘咿呀’一声怪叫,羞的向后退了足足有七八步远,慌的都结巴了,“那个,缘缘,不素——啊~”

太紧张,竟然咬到了舌头,看到流苏这副模样,我反而镇定了许多,低头看着楚缘,斥道:“臭丫头,醒了怎么不吱声?”

我和流苏的关系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干嘛要心虚?没有必要解释,解释,是对流苏的伤害,我应该做的,就是承认她,况且,楚缘现在也不是不知道我和流苏的关系,情侣之间接个吻,挺正常吧?

楚缘一眼也没有去看流苏,用不冷不热的口吻对我说道:“闭着眼睛就是睡着了吗?我一直都是醒着的,只是不想理你才闭上眼睛的。”

一直都是醒着的?我和流苏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她羞的趴在地上找地缝...

如此说来,流苏摸她、亲她,她不是都知道吗?!

我不明白了,既然楚缘没睡着,为什么流苏摸她脸的时候,她毫无反应呢?只是为了偷听我们的谈话吗?不会,或许楚缘有这样的心机,但她绝对没有这样的容忍度,除非...她并不讨厌流苏,否则绝度不让人流苏碰她。

可是,她有可能不讨厌流苏吗?

显然,臭丫头并不打算给我发问的机会,“现在我真的困了,你们不要再说话了哦。”

不是冲我说的,而是冲着流苏,流苏赶忙点点头,好像那是皇太后的懿旨,颇有点诚惶诚恐,“我知道,你睡吧,我保证不说话。”

好像如果自己不听话,就会被拖出去砍头似的,让人哭笑不得,楚缘有那么可怕吗?

楚缘还想对流苏说点什么,可小嘴张开,尚未来得及出声,就听办公室的房门‘咔嚓’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累死我了...”进来的人是冬小夜,而她说话的对象,是紫苑,看到流苏站在距离我七八步远的地方,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看着我(实际流苏看的是楚缘),她俩都有些愕然,再看到楚缘枕着我的大腿,两人忙伸手去捂对方的嘴,她们都当楚缘睡着了,而且...这俩个家伙不捂自己的嘴巴,而是去捂对方的嘴巴,至少证明了两件事情,一,她们都觉得自己比对方更了解楚缘,怕对方吵醒了楚缘,二,她们都知道楚缘不好惹...

至于吗?楚缘不好惹,貌似只是针对我一个人,对你们,她好像一直都是很谦虚的啊。

或许,大家不是怕她,只是宠着她罢了,真正怕她的,大概只有我一个人,而大家宠着她的原因,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因为我很宠她,大家只是被我传染了罢了,以为这是与楚缘相处的一种方式...

突然之间发现,事实的确就像流苏经常说的那样,我对楚缘,太过宠溺了。

...

【第609章】为人之道

原来紫苑和冬小夜所以会一起回来,是刚刚在外面凑巧遇到了,当时冬小夜正带着王猛和那几个被安排进入公司来保护我的警员到处看看,虎姐对我们公司并不熟悉,便拉了紫苑做导游。

我不明白楚缘为什么还要装睡,难道是因为她枕着我的腿,害羞,怕大家取笑她吗?反正当墨菲和东方端着热乎乎的香菇粥回来的时候,假睡的她已经真的睡着了。

墨亦之交给我的那个档案袋里的东西并不复杂,很快便翻阅完了,托楚缘的福,墨菲她们对我手里这份东西很感兴趣,却因为害怕吵醒了楚缘,而不敢问长问短,只有东方没有那么多忌惮,溜到我身后看了半天,可惜这东西她看不懂,也没兴趣,索然无味中,也歪在沙发上睡了。

最难缠的两个丫头都进入了梦乡,再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借机拜托流苏顶替了我,让楚缘枕在了她的腿上,然后才以约了人喝下午茶为名,向墨菲请了个假,没等她询问详情,便拉着冬小夜离开了公司。

流苏不敢追着我一起出来,一来是怕惊醒了楚缘,二者,这是她难得的可以讨好楚缘的机会,实在舍不得放弃,她有些忐忑,却也无比的期待楚缘睁开眼睛看到她之后会是怎样一种反应,而我也希望能够借此拉近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我确信,楚缘会红着脸对流苏说谢谢的,貌似很复杂的她,其实就是那样的单纯。

。。。

冬小夜看到桑英杰的一瞬间,脸就黑了,瞪着我质问道:“你出来是为了见他?”

“是,”我坦白承认,然后笑着对桑英杰说道:“桑兄,请坐。”

这里是距离风畅很近的一家茶室,桑英杰非常准时,提前十五分钟便到了,一如既往的一身白衣,他似乎很钟情于这个颜色,以至于我常常怀疑,他家衣柜里是不是只有这一种款式的衣服,哪怕是如此炎热的季节,他依然是衬衫西服,整整齐齐的。

“怕楚兄你等我,我特意提前出来,没想到还是被你走在了前边,我是不是应该说声抱歉?”桑英杰对冬小夜的在场并不意外,知道冬小夜厌恶他,他只是点头问好,没有自讨无趣。

冬小夜是憋着劲想噎桑英杰来着,没想到被桑英杰给看穿了,只是简简单单的和她打了个招呼,让她含在嘴里的话没喷出去,好不郁闷,见我俩把她当成空气一般自顾自的落坐,她恨的直磨牙。

“桑兄没迟到,何必要道歉?倒是我该说句不好意思,突然叫你出来,而且约在了这种地方,我就守在门口,你却要大老远的赶过来。”

“远倒是不远,”桑英杰看了一眼冬小夜,对我笑道:“就是被人盯的紧了点,为了甩开他们,稍微绕了一点远。”

刚坐下的冬小夜一听这话,立刻又弹直了身子,“桑英杰,你甩开警察,想去干什么?!”

也不知是该夸虎姐反应快,还是太迟钝,桑英杰就坐在对面,你说他想去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没有关系吗?我约你见个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必刻意回避盯着你的那些警察。”我算是替桑英杰回答了冬小夜的问题——是我约他出来的。

桑英杰摇头叹道:“甩开他们比较合适,他们和冬小姐不同,盯着我的那些家伙都是东城分局王猛的手下,上次楚兄你被那二椅子挟持,就因为我的关系,被王猛百般刁难,如果他知道我出来和你见面,百分之百会盯上你,虽说不会有麻烦,却难免惹人烦...其实那次要不是因为王猛突然跳出来搅局,那二椅子根本跑不掉,我听说了,他所以那么针对你,是因为你揍了他侄子,妈的,公报私仇,假公济私,除了这个,也不知他们还会什么,真是让人越想越气,那二椅子的两个同伙已经被他们抓了,可线索也跟着断了,连她是谁、为什么要绑你都没查到,直到现在也没给楚兄你一个交代,楚兄你说句话,明天我就去找王猛那孙子,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昨天我也险些被绑架,看来桑英杰尚未听说,若听说了,就该知道我与王猛的关系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恶劣...

其实那天就算王猛不跳出来搅局,桑英杰也未必能抓住天佑,但不可否认的是,王猛的出现扼杀了那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桑英杰骂他也无可厚非,可冬小夜不爱听,倒不是维护王猛,而是桑英杰‘公报私仇、假公济私’那句话的话锋,是冲着警察这个职业来的,只是顾及冬小夜的面子,才没有直说罢了,“你能耐,那你怎么不去找?”

“呵呵,我要是有那么大的能耐,北天市的警察就要集体失业了。”

一句话,把冬小夜噎的面红耳赤,如果要依仗黑社会去抓贼,那警察这个行业确实有点多余了...虎姐的嘴皮子功夫,比她拳脚上的功夫差远了。

“不过我的确在找,”有冬小夜在场,桑英杰说话非常小心,“但没有人听说过北天还有她这样一号人物。”

意思就是,天佑并非**上的人物,冬小夜自然听得懂,冷笑道:“兴许有人听说,只是你问不到而已,北天可不是只有东城那么大一点。”

萧一可她老爸当初与龙啸天竞争,遭到了龙啸天的全方面攻击,不但生意上遭遇重创,**势力亦溃败的一塌糊涂,在龙啸天黑白勾结的攻势下,地盘被不断吞并,最后仅余东城区可以立足,冬小夜如此讽刺,简直是故意戳人伤疤,莫说桑英杰脸色变了,连我也觉得她的话有点过分,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啊。

我正要数落冬小夜两句,免得桑英杰尴尬,桑英杰却不以为然对我摆了摆手,对冬小夜道:“鸟儿栖身,一片林子一棵树足以,可当它张开翅膀,谁又知道它能飞多高,能飞多远?北天当然不止东城那么大一点,而我们,也不是守在一棵树上,不懂得飞出去的鸟,如果值得去飞,我会毫不犹豫的张开翅膀。”

冬小夜早从我的脸上看到了不满,也意识到自己太过主观情绪了,便顺着桑英杰的话,做了个台阶出来,“你挺卖力气的嘛。”

“哪里,”桑英杰笑道:“龙有龙道,蛇有蛇道,老鼠也有老鼠的地道,我竭力而为。”

实际上,我和桑英杰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先前为我打抱不平也好,现在为我竭力而为也罢,他如此细致的为我考虑,并不是因为他拿我当了朋友,而是因为我与萧一可的关系,给我感觉,那更像是一种谄媚,当然,他要讨好的对象并不是我,是萧一可,是萧一可那个牛气的老爸。

我同意他说的话,龙有龙道,蛇有蛇道,他也有他的道——溜须拍马自古以来就是大多数人的生存之道。

果然,他话题一转,便扯到了妖精身上,一脸说不清是暧昧还是八卦的表情,笑问道:“楚兄这两天是不是约过我家大小姐啊?”

我约过萧一可?开玩笑,那丫头就像故意躲着我似的,我每天都给她拨一次电话,但没有一次能拨通的,发的短信也从没给我回过,不开手机不上网,我怎么约她?

但我并未否认,看桑英杰的表情,听他的口吻,似乎里面有什么故事,于是我不答反问,“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大小姐最近这阵子比较反常...”

【第610章】黑白勾结,相互得利

“也没什么,只是大小姐最近这阵子比较反常,”桑英杰双手接过我递去的一小杯热茶,说道:“自从上次和你在KTV分开之后,她就不再和学校里的那些小太妹出去疯了,每天准时去学校,准时回家,然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复习功课,突然转了性子似的,周末都没有出去玩,而是莫名其妙的将自己的房间彻底整理了一遍,把以前她爸爸让她丢掉,她却越卖越多、越摆越多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了,光是衣服就装了五个纸箱,其中大部分都是她今年买的,有几件最近才上过身,还有几件更是穿都没穿过,竟然让我全部捐到孤儿院去,然后又问她爸爸要了钱,跑出去重新买了几套衣服,她回家的时候正好我也在呢,可别说我了,连她爸爸都差点没认出她来...”

不止我,冬小夜也不禁有些好奇,我俩几乎同时问道:“为什么?”

“因为...嗨,我也别说了,等你们见到她就明白了,保证你们会大吃一惊,”桑英杰卖了个关子,不像不想说,更像是不敢说,旋儿一脸费解的继续道:“新买的那几套衣服跟她以往常穿的那些或时尚的、或夸张、或另类的衣服根本没得比,即不贵,也没什么特点,可不知怎的,她忽然间就喜欢上这种普通货,星期天一整天只做了两件事情——换衣服和照镜子...把她爸爸吓的不轻,以为她病了呢,好不容易安静会,一准是对着手机傻笑呢,她爸爸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也不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了,乖巧的紧,不光像心情好的样子,更像是谁叮嘱过她什么,所以我猜,肯定是楚兄你给大小姐打过电话了,因为我实在想不到除了你,大小姐还会听谁的话,除了你,还有谁能把大小姐哄的这么开心。”

如此听来,萧一可哪是不正常啊?分明是抽疯...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太妹头子萧一可吗?

桑英杰似乎有意识的瞄了冬小夜一眼,然后才对我笑道:“看我猜得对不对,楚兄知道大小姐这两天开始考试了,所以,答应考试结束以后好好陪她玩上几天了,是不是?”

我是那样想过,等放了暑假之后,就叫妖精过来找楚缘玩,一是因为楚缘总是念叨她,二...说实话,上次她对我表白之后,我就觉得我俩之间的关系变的有些尴尬了,我甚至认为,妖精一直躲着不见我,不联系我,就是怕尴尬,我总的找个借口缓和一下我俩之间这种微妙的氛围吧?

听桑英杰如此一说,我心里有点别扭,妖精根本没联系过我,那她又是为了谁而改变,为了谁而傻笑呢?我赶紧将这想法从脑袋里面摇晃了出去——我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情?我不应该在意这种事情!

“先不说她的事情了,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和你谈些公事,还是不要提一可比较好,”知道小妖精最近挺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不希望她和我们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所以,我不打算再谈和她有关的任何话题,以免桑英杰待会抹不开她的面子,“我想和你,确切的说,是和老板,谈一笔生意。”

“和我老板谈生意?”桑英杰大吃一惊。

冬小夜比桑英杰更加惊讶,“楚南——”

萧妖精她爹不是正路人,冬小夜起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淡淡对她道:“你别说话,在一边听着就行。”

桑英杰瞥了瞥冬小夜,敛起的目光中,有不安,有顾忌,他像是一只嗅到了危险的野兽,不再友好,而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放心,虽然不那么正当,但绝对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小夜不会管,警察也管不着,”我端起小茶壶,将桑英杰的杯子蓄满,笑道:“如果顺利的话,我想,警方还会改变对你和你老板的看法。”

“哦?”桑英杰被我勾起了兴趣,“楚兄说说看,是怎样一笔生意?”

“很简单,”我道:“我想知道,是谁借钱给风畅集团的副董张力。”

不止桑英杰,冬小夜也愣了愣,不约而同的竖起耳朵等着听我的下文,见我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品起了那味道很一般的乌龙茶,两人更惊讶了,“就这些?”

“就这些,”我想了想,又道:“时间有点紧,最好在两个星期以内给我答复。”

桑英杰皱了皱眉头,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我知道他在揣测我的目的,那并不难猜想,所以我也没打算隐瞒——风畅内部暗流涌动,墨家想干翻张家,张家想架空墨家,在商场上就不是个秘密,而我,现在是墨亦之手里的一把枪。

“楚兄,先前我的确和你说过,某个风畅集团的高层向地下钱庄借了一个亿,不错,那人就是张力,这个把柄绝对不能被墨家人抓住,而他又快要无力承担那高额的利息了,所以势必会在那之前对墨家有所动作,偏偏你又与墨家,与墨小姐走的太近了,我说那些话,主要是想暗示你,对张明杰也多点提放,但这并不表示我知道张家那一个亿是从什么地方借来的,”桑英杰道:“可能楚兄你不太了解,所谓地下钱庄,是非常隐蔽的、有很多种伪装形式的组织,也许表面上它就是一家合法的公司,如果那么容易暴露,它也就不叫‘地下钱庄’了...”

“不是不太了解,是一点都不了解,但我知道地下钱庄是非法的,这就足够了,”我放下茶杯,一边倒茶,一边故作玄妙的说道:“桑兄是怕得罪人,还是怕没好处,才说自己不知道那钱庄的真面目的吧?”

桑英杰一怔,虽极力装出一副淡然自若,却还是没能掩饰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慌色,“楚兄此话怎讲?”

“你们和柳家走的近,而柳家答应借一个亿给张家去堵那笔有可能带来麻烦的债务,替张家扫清后顾之忧,去专心夺权,墨亦之这两年渐有退隐之势,即是想要一心辅佐墨菲,也是因为健康原因而身不由己,其实这也是一码事,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让副董张力趁机掌握了更多的实权,故而从局外人的角度看起来,张家的胜算要更高一些,这也是柳家亲近张家的原因,”我盯着桑英杰的眼睛,从那里面的波动来判断我的猜测是否准确,“如果墨家扳倒了张家,柳家的算盘便会落空,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知道你们并不想妨碍柳家。”

桑英杰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墨菲的妈妈伍雪晴因为赌钱欠了你三十万元债务,就是柳晓笙一手设计的局...”或许是没想到我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桑英杰心理准备不足,眼神明显有了些变化,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也同样意识到,对一直盯着他眼睛的我,已经无法否认了。

我继续道:“以前你说你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还引导我往张明杰身上去想,固然是为了要我小心张明杰,但更是为了保护柳晓笙,他才是谋划者,而你是执行者,一可和柳星雨的关系足以证明萧家和柳家交情匪浅,柳晓笙要玩英雄救美,既然选择由你布局,你就不可能毫不知情。”

桑英杰还是一声不吭,过了半晌,才摇头苦笑道:“不管楚兄你信还是不信,我先前真的不知道柳晓笙才是幕后指使,你不了解他那个人,狂妄自大,又死要面子,他追女人,向来是无往不利,只有墨小姐让他撞了一鼻子的灰,逼的他不得不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他哪好意思说给别人听啊?就算明知道瞒不住,不到最后一秒,他也绝对不会说出来,你可以说他那是矜持,也可以说他那就是幼稚,你想想看,我若一开始就知道,咱们第一次在墨小姐家里碰见时,我也不会误把冯京当马凉,以为你才是‘英雄救美’这一计的主谋了,不过后来我知道搞错了人,柳晓笙才是主谋,却没有告诉过你,确实是有意的隐瞒...你猜的没错,萧家和柳家,是有些关系的。”

冬小夜小声哼唧了一句,“黑白勾结,相互得利。”似揶揄,更似感慨,这就是现实社会的写照。

【第611章】一块地

“黑白勾结,相互得利。”

对于冬小夜的揶揄,桑英杰没有否认,“我老板和柳晓笙的父亲有十几年交情,算不得亲近,但也不疏远,有事的时候会相互走动走动,没事的时候根本不往一块凑...要说起来,姓柳这一家,连男带女都算上,除了年纪小些的星雨小姐,就没有一个厚道人了,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儿,所以有事,也多是他们家有事,登门上来求我们老板帮忙,至少我十六岁跟了老板,到今天为止,看到的都是如此,但有一次例外...”

说到这里,桑英杰突然顿住了,眉宇间添了几分伤感落寞,似乎不太想往下说,我便接口问道:“在龙啸天整你们的时候?”

桑英杰身子微微一颤,先是惊愕,旋即叹道:“墨老看重楚兄,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你猜对了,当年因为竞争一块地皮,我们和龙啸天结下了梁子,起因是他勾结官商,不法竞争,老板怒火攻心,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后果,就大肆曝光他,结果反而得罪了那些手握大权的人,他们便利用龙啸天,对我老板痛下杀手,哎...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斗不过群狼,我们那时候被报复的有多惨,楚兄你是想象不到的,最后,正是柳晓笙拜托了龙啸天的长子龙一凡说情,龙啸天才没有趁势将我们赶尽杀绝,不过他让龙啸天放弃整死我们的理由实在够伤人的——给我们留口气,看我们怎样苟延残喘...呵呵,当然,这也是因为柳晓笙知道龙啸天的脾气,不得已才这么说的,龙啸天果然罢手了,其实也是不得不罢手了,困兽犹斗,狗急了跳墙,那会我们都被逼疯了,成天刀不离手,什么事干不出来啊?他们人多我们人少,可他们砍过来,我们照样能砍回去,不是我们狠,是他们太狠了,开始忍让是因为我们知道斗不赢姓龙的,给他撑腰的人太多了,后来不斗也不行了,无路可退了啊,再退,我们就得去喝西北风了,所以全都杀红眼了,有冬小姐在这我也不怕说,那会我怀里揣着家伙,天天蹲在姓龙的家门口,心里就一个想法,我整死他,看他还怎么去整我老板,哈哈,他姓龙的真不怕吗?屁,他雇了一群保镖,照样不敢出门,冬小姐当时还没来调来北天,但也应该听林志他们说过吧?呵呵,把警察给忙坏了,天天打架,天天抓人,北天市的号子里都给塞满了,那动静,在潜龙庄园那件案子发生之前,绝对是北天市这么多年以来最轰动的。”

黑社会就是黑社会,打打杀杀有什么值得吹嘘的?我真不明白桑英杰在得意个什么劲...

“柳晓笙那是顺水人情,看准时机给龙啸天墩了个台阶,龙啸天知道柳家和萧家的关系,也是顺水的人情,就踩着台阶下来了,可我们老板是个重情重义、有恩必报的人,人情扯平了这类话他绝对不说,我给你一千次好处,是我愿意给的,不是你要的,我不想给你,你要也要不走,所以既然给了你,就你不用还,但是,你给过我一次好处,我就必须得还,而且得记在心里一辈子...楚兄,莫说你和柳家的恩怨我们不能掺和,因为柳家的关系,张家,我们也不能碰。”

“言下之意,你果然知道张家借的那一亿是哪里来的?”我只对这件事情感兴趣。

“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只要我老板愿意,他就能知道,”桑英杰等于变相承认了妖精她爹在**上仍然有着不小的能量,“但我确定,他不会那么做的。”

“如果是怕柳家利益受损,那大可不必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柳晓笙现在和墨家是站在一边的。”

此言一出,即便是明知道我这阵子和柳晓笙走的太近的冬小夜也不由大吃了一惊,“什么?”

我坦白道:“柳晓笙出院,我去参加他的聚会,和张明杰在中间周旋没有半点关系,那是因为我和柳晓笙达成了共识,柳晓笙现在并不看好张家可以从墨亦之手里抢走风畅,对他来说,我的价值可能比张家要更大一些,相比张明杰的一肚子鬼胎,似乎我的人品和信誉也要更可靠点,因为他放狼咬我,我却下三滥似的反把他给救了...柳晓笙愿意帮张家,目的不过是为了拉拢和培养有实力的商业伙伴,他看中的是张家夺取风畅的野心,只要风畅愿意与他友好相处,他并不在乎风畅是由姓张的说了算,还是由姓墨的说了算,更何况,墨家的风畅和郭享的恒享的关系很好,而我和闵柔的关系也不错,这些都是让柳晓笙心动的理由,对他来说,我是个契机,墨柳两家从上一代开始就是竞争关系,其实他们都想改变这种关系,就是没有人愿意先放下架子而已,我救了柳晓笙的命,柳晓笙名义上是为了回报我,才帮我算计张家的,实际上,就是在通过我,给墨家送好处,这种婉转的方式,墨老也乐得接受。”

这么说,话已经很明白了,桑英杰和妖精她爸就算不信,也可以去向柳晓笙求证,而柳晓笙会证实我说的都是真的。

“真若如此,楚兄也别提什么生意不生意了,”桑英杰大笑道:“老板的为人我太了解了,就凭你和我家大小姐的关系,他也一定愿意帮你。”

“不是帮,是生意,生意就是生意,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不要把一可扯进来,”我严肃道:“我所以找你们,是因为我只认识你们,而且我认为你们有能力给我我想要的东西,这与一可没有半点关系,我与她之间,不涉及一丁点的利益,这是我代表墨家,和你老板做的一笔交易。”

严格的说起来,做生意,也是姓墨的和姓萧的做,其实跟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别看桑英杰衣冠楚楚好像一个挺有文化的斯文人,那是装出来的,粗人终归是粗人,他血液里流淌的都是男人最豪放、最粗野的一面,没有我的古板和矫情,也没有我的含蓄和委婉,脑子一时有点拧不过来,“楚兄,你别怪我说的直接,咱俩是朋友,你让我办事,我尽力去办,那是应该的,可这件事情,我桑英杰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而我老板那...没有大小姐的面子,他没理由...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所以我才强调,这是生意,”我将墨亦之之前交给我的档案袋拿出来递给了桑英杰,“里面的东西是墨家人的诚意,你老板不需要看任何人的面子,他只需要看一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他想要的,就可以了。”

桑英杰很好奇,见档案袋并未封死,他向请求允许似的看了我一眼,见我没说话,他才将里面的文件掏了出来,才看了第一页,他便脸色大变,惊讶、惊喜,之后是不可置信,兴奋涨红了他原本白皙的好像死人一般的脸,“楚兄,这个是...”

“是你老板想要的东西,”我表情淡定,显得讳莫如深,似乎桑英杰手里拿着的那份东西对我、对墨家根本就无足轻重,心里却暗忖,墨亦之那老狐狸果然厉害,将这份东西说的轻巧,可是看桑英杰这反应,分明是正戳在他们的心口窝上,“一块地,你老板可能会感兴趣的地...”

【第612章】我的局

“一块地,你老板可能会感兴趣的地,”我抿着茶,不紧不慢的对桑英杰说道:“风畅以销售业起家,房地产不过是玩票性质的,想来你也听说了,风畅目前正在筹划一个大的合作项目,这块地本来是想拍出去的,虽然面积不大,位置也一般,但盯上它的地产开发商却不少,据说是因为那块地处在北天市的一个‘未来五年建设计划’当中,当然,只是据说,消息来源未必可靠,可即便如此,风畅如果现在就将这块地出手的话,能拍出什么价格,你们心里应该也有个大概——如果你们能查到张家那一个亿是从哪里借来的,墨董愿意将这块地以比入手时稍高一点点的价格,让给你老板。”

稍微高出来的那部分价格,是用来堵风畅集团内部以及外界的悠悠之口,也许桑英杰不懂,但他老板一定懂,可即便如此,墨亦之开出来的价格,也远远低于他们心中的那个理想却不敢幻想的价格。

萧妖精他爹惦记那块地很久了,桑英杰怎会不知道呢?而且他肯定也知道那块地的价值,费力的吞了一口唾沫,他努力装作平静,但他的手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他不相信现实中有天上掉馅饼这种美事,“我不明白,楚兄,就算没有你我之间的交情、你与大小姐之间的缘分,只是让柳晓笙去和我张一下口,我老板也定然不会推脱,就这么一点小事,你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我没付出任何代价,那块地是墨亦之的,我当然知道这件事完全可以让柳晓笙去跟妖精他爹开口,可我为什么要给墨亦之省钱呢?非但不给他省钱,我还要他出血,大出血!我没想便宜妖精他爹,我是想便宜妖精。

我知道,妖精家的日子其实并不似表面那般风光,那么好过,既然能为她做点什么,我干嘛不做呢?

墨亦之看不出来我存心割他的肉吗?他一成了精的老狐狸,怎会看不出来啊,我俩是心照不宣,谁让他利用我、算计我,把我像棋子一样摆布的?看透了我的用意他却没有说出来,不是因为他有任我宰割的气度,而是他不能说,不敢说——除了我,没有人能帮他查到张家那一亿是从哪里借来的,柳晓笙不会,或者说,是墨亦之不会屈尊降贵的去求他,妖精她爹也不会,当然,如果你把地给他,他会,可如此一来,就不如把人情送给我了,还能哄我一个高兴,让我更卖力的去为风畅工作,帮他得到三小姐的合同...

墨亦之所以说他欣赏我,真正的理由就在于此——他算计了我,我也算计着他。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可能跟桑英杰说的,“相比最后得到的收益,这些代价算不上什么,还有,这并不是一件小事,现在张明杰求着柳晓笙,可柳晓笙仍然没办法问出他们那一亿是从哪借出来的,可见张家的人有多么谨慎,要是那么容易,我也不会找上你们了。”

我这话让刚刚大拍胸脯的桑英杰颇有点尴尬,这厮居然也会脸红,讪讪笑道:“楚兄别见怪,我们这种人都习惯跟着牛走了,永远都是牛B在前边...确实,我刚才那话说的没有什么根据,柳晓笙和张明杰那种关系摆着,都打探不出来,我老板再是神通广大,也未必有那么大的把握,我就给你交个底吧,不管他们的钱是从北天市的哪个地下钱庄借出来的,我老板肯定都能查的出来...”

桑英杰话还没说完,就被冬小夜激动的打断了,“你北天市有很多非法的地下钱庄吗?听你这意思,姓萧的跟这些地下钱庄,多少都有点关系呗?”

桑英杰刚才好像把冬小夜给忘了,被她这么一问,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似的,面色很是尴尬,也难怪,想想我跟桑英杰是怎么认识的?他放债给墨菲她妈伍雪晴!搞不好,桑英杰自己就是个开地下钱庄的...

桑英杰不干净,萧家不干净,这些冬小夜早就知道,只是没证据罢了,不过今天我可不是帮她来搜集证据的,瞪了她一眼,她虽一脸的不服气,却也不吱声了。

虎姐不笨,她知道,自己若刨根问底下去,桑英杰非但什么都不会说,反而对我也会起了戒心。

“桑兄继续说,”我笑道:“她再插嘴,我就把她轰走。”

“呵呵,不敢,不敢,楚兄你敢,我可不敢...”言下之意,他是真想把冬小夜轰走啊...

虎姐气的直咬牙,可她居然真的不吭声了...如果下边不跺我脚,就更好了。

“一个亿不是一笔小数目,在咱们北天,拥有这种实力的地下钱庄其实并不多,可在全国,那就多的数不清了,”桑英杰坦言道:“倘若这笔钱是从其他地方,甚至是国外借来的,怕我老板也是无能为力啊。”

墨亦之当初也是为此而挠头。

“茫然去查,如同大海捞针,你当然查不到,直接去问张家人不就结了。”

“直接去问?”冬小夜没记性,又插嘴了,不过她问了桑英杰想问的话,“柳晓笙都探不出来,姓张的会告诉他们?”

“会,”我指了指桑英杰手里的档案袋,笑道:“地下钱庄的利息太高了,张家想从柳家借一个亿去堵上那个窟窿,如果这时候有个人以一个合理的理由,同样向柳家借钱的话,张家人的嘴巴就闭不住了。”

冬小夜还是一脸的费解,听不明白,桑英杰盯着手里的东西,愣了好半晌,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再看我时,眼神有了些许变化,“楚兄,我忽然发现,你有点可怕...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用这种方法去套张家人的话?”

“这是最省力,也是最有把握的方法,”我道:“风畅要卖你手里那块地的风声今天就会传出来,现在墨董大概已经召集了高层,在开会说这个事情了,理由是变地为钱,筹集资金,有点突然,但因为迫在眉睫的合作计划,倒也不显唐突,而且,墨董只是将这个想法提出来,并不会讨论具体的操作,所以没有人能够反对这件事情,我们的目的只是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并让张家知道有这么一码事而已。”

我抿了口茶水,继续说道:“既然风畅着急卖地,自然就有人着急买地,柳氏有钱,却不沾地产,所以过两天就让你老板去问柳家借钱,然后柳晓笙会去告诉张明杰,他手里只有一亿,可又抹不开你老板的面子,打算从里面拿出一部分先借给你老板去买风畅的这块地,张家现在恨不能抢走柳晓笙手里那一亿救命呢,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碰那笔钱?所以他很可能会告诉你老板,还有哪里是可以借到钱的...”

桑英杰无语,干笑不说话,而冬小夜,气的直掐我大腿。

“楚南,你太缺德了吧?”

“你不能诽谤我,这是竞争手段,与缺不缺德无关,而且你也先看看对手是谁,是张力、张明杰父子...”

冬小夜被我这一提醒,似乎才想起来被我计算的人是谁,她啊,只是不能接受我的阴险,因为在她的眼睛里,我一直都是个口花花,却心地善良的人。

我也是没有办法,张力和墨亦之斗了一辈子,就露出这么一条尾巴,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用这么损的手法去揪啊,所以选妖精她爹帮忙,就是因为萧家和柳家有交情,去跟柳家借钱,也不会惹起张家人的怀疑,而且...妖精她爹并非正道人,某种意义上,他和搞地下钱庄的那些家伙属于同一类物种,都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人,这种先入为主的意识,会降低张家的警惕,他们反而可以放心的将地下钱庄介绍给萧家。

其实我最大的把握并不是前面说的那两个,而是我对张明杰的了解...张明杰藏得很深,但藏起来的是心机,也许我看不透他所有的心机,但这不代表我不了解他的性格。

【PS:回来的有点晚,终于码出了一章,长吁了口气...】

【第613章】可怕,太可怕

张明杰能隐忍,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忍受任何屈辱,可莫说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即便是个窝窝囊囊的受气包,在忍受屈辱的时候也会产生报复心理,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因为从小到大,我也一直在忍受楚缘那个臭丫头,我非常了解那种嘴片子保持微笑,嘴片子后面那两排牙却咬的快要碎掉的感觉。

野心家和窝囊废的区别就是,前者忍而后发,后者忍而不发——可以确定的是,张明杰绝对不是一个窝囊废...

家世、地位、才学、品味、他没有一样不比我强,可机缘巧合之下,他却不得不在平凡的我面前低头做人,被我敲竹杠、被我破坏联姻,他也不敢怒不敢言,说他心里不恨我,谁信?有机会看到我难受,他绝对是最开心的那位,有机会报复我,他断然不会错过。

张明杰知道我和萧一可关系好,这就是我确信他会将地下钱庄介绍给萧家的最大理由,深受其害的他,绝对不会介意萧家重蹈他们的覆辙的,萧家添堵,就是给萧一可添堵,萧一可添堵,我能不添堵吗?

在张明杰眼里,我已经被定了性了——风流好色...

“你这主意行不通,”冬小夜指着桑英杰,问我道:“你刚才没听他说吗?他老板对北天市的地下钱庄了如指掌,他们为什么非得去跟柳晓笙借钱?张家人都傻啊,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傻的是你,”我反问冬小夜,“风畅卖地,人家卖地,合法的买卖为什么要去借不合法的钱?而且,你们警方现在把一可她爸盯的那么紧,就算他想借,他敢借吗?”这妞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萧家底子不干净,她就觉得萧家做什么都不干净...

桑英杰点头,认同了我的话,“可是楚兄,张家人肯定也知道我们被警方盯得紧,他们敢把那个地下钱庄介绍给我们吗?”

“张家那笔钱不可能是从一般渠道借来的,北天早有传言说他们从地下钱庄借了钱,可大半年过去了,却没有人能查出半点问题,可见其放债手法的专业,两个字,‘保险’,张明杰十有八九会用这两个字,让柳晓笙去为你们指引一条‘明路’,当然,我不是让你们真的去借高利贷,只要确定张家的钱是从哪个地下钱庄借来的就可以了,而且,张家人也不在乎你们到底会不会去借,他们只是迫于无奈才指条路给你们的,只要你们不和柳家就行。”

“然后呢?”桑英杰问道。

“然后?”我笑了笑,看着冬小夜,道:“学许恒,寄封举报信给公安机关,举报那个地下钱庄,当然了,不是以我的名义举报,而是以被地下钱庄逼债逼到走投无路的张副董的名义,然后,等着警察找上门就可以了。”

“我想收回之前的话,”桑英杰笑的嘴角僵硬,“楚兄,你不是有点可怕,你是太可怕了...”

我想笑,但笑不出来,莫说桑英杰觉得我可怕,连我都害怕这样的自己。张明杰藏的太深,我看不到他的底,我和墨亦之说,我的目的只是绊张家一个跟头,让张家错过风畅与月之谷的这次合作即可,但我根本就不知道哪种程度的打击才能将张家绊一个跟头,于是我只能采取我可以想到的最狠的策略来打击他,虽然这样做的结果,可能是张家再也爬不起来,但至少可以保证,他一定会摔倒...

不要对自己的敌人心慈手软,这是那些算计我、利用我的人教给我的,这是墨亦之教给我的——张明杰为我设计了一个局,现在,我还给他一个局。

我不是一颗棋子,既然他们非要将我像一颗棋子般摆布,那就来看看吧,到底谁是谁的棋子!

。。。

虽然我没有看到楚缘醒来的那一幕,但从她和流苏各自表现出来的情绪,可以确定,如我猜想的一般。

流苏笑的合不拢嘴,好像捡到钱了似的,而楚缘,则阴沉着一张小脸,不知道的都以为她是因为生病才脸色不好,可我却心知肚明,那是因为她睁眼之后发现自己枕着流苏的大腿,不得已向她道了谢的缘故。

冬小夜听了我的话,只说是桑英杰约我见面,问了问萧一可的事情,并把萧一可的反常告诉给了大家知道,结果,在下班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几个无所事事的女人终于找到了打发时间的话题,你一句我一句的揣测起了萧一可突然转性的原因,而事实上,除了楚缘和东方,其他人对萧一可根本就不了解,甚至,连楚缘和东方也不完全了解那只妖精,紫苑更是见都没有见过她,谈论她,纯属是女人天生的八卦细胞作祟,她们一致认为萧一可是交了男朋友...

我也那么想过,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低,这才几天啊,就移情别恋啦?太快了点吧?虽说怎么看怎么不像,但我就是觉得,貌似轻浮的妖精,其实一点也不轻浮,相反,她还非常的固执、执着。

依照她的性格,如果真的交了男朋友,一定会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说‘大叔,你被我甩了’,而不是有意的躲着我了,因为她行事泼辣却善良细腻,不会伤害人,如果不得不伤害的话,她亦深谐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这就是萧妖精,一个怎么看怎么不像,却真的能够干干脆脆为别人着想的女孩。

流苏、冬小夜、墨菲和紫苑她们聊得起劲,楚缘和东方虽然会偶尔插一两句话,但明显兴致不高,倒是时不时就会趁人不注意,朝我瞪上一眼——楚缘瞪我是情理之中,可东方这是为了啥呢?我今天有得罪过她吗?

惹不起,我躲的起,公司里关于我与墨菲、流苏、冬小夜的四角恋绯闻越传越热闹,还有不少人在猜忌我与紫苑的关系,此刻她们都聚在办公室,就我一大老爷们,我还是撤吧,免得明天又出现新的爆炸性新闻,说墨菲的办公室已经被改造成了我的**...

在办公室里没人理我,回到综合组,我照样找不到一个可以聊天的伙伴,伟哥和秦岚今天同时轮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善解人意的刘姐刻意安排的,以伟哥的浪漫品味,估计这俩人正在某个极有情调的地方粘糊着呢。

刘姐和姚婉儿也不在,刘姐最近举止奇怪,明明就在公司,却很少在综合组看到她的影子,你说她忙吧,可综合组目前仍属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大多数人闲的蛋疼,巴不得找点事情做以便打发枯燥的时间,但刘姐却没有让任何人帮她,只带着文文弱弱的姚婉儿一人在组里跑进跑出的,不亦乐乎,心情好的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烧包’,谁请假她都批,这不,上礼拜刚批了副组长高大海七天长假...其实高哥只想请两天假来着,多出来的五天,是刘姐硬塞给他的,而且是带薪休假,公司每年给员工十天带薪休假,刘姐批给高哥这七天,不算在那十天里面,这事儿还是她到墨菲那,获得墨菲批准的。

千万别以为刘姐是被高哥的追求给打动了,所以假公济私便宜他,恰恰相反,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知道刘姐这是最近心情太好了,惟独高哥太烦人太给她添堵,这七天假哪是批给高哥的,根本是批给她自己的——高哥为啥请假?因为下班之后就去喝闷酒,回家太晚,嫂子跟他生气,他仗着点酒劲,竟然动手打了嫂子,嫂子一气之下将孩子丢给他,自己回娘家了。

不当家不知做饭难,又要照顾孩子又要上班,三天不到,高哥就知道嫂子每天有多辛苦了,请假是要去把她接回来...

刘姐硬塞给高哥五天假,一是自己图个清静,二是让高哥好好哄哄嫂子,毕竟嫂子跟他生气,就是嫌他花在家里的时间太短,利用这几天,好好陪陪嫂子,三,也是婉转的告诉高哥,别再把心思花在她身上了,嫂子才是最值得他珍惜的那个人。

【PS:明天,老妈伤口拆线,然后拍片子,没有大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家过年了,下地行走暂时不用想了,医生说,以是非妈的体格,保守估计也要到四月才能下床,呃...】

【第614章】酸死了?

看看综合组的出勤情况,也就不怨人家对我们有意见了,‘混吃等死’这四个字被我们表现的淋漓尽致,高哥,再算上仍赖在医院里‘保养’的老黑和小孙,在其他部门忙的不可开交之际,综合组光是带薪休假的就有三个人,墨菲如此偏心眼,能怨人家看不惯吗?

仙人个板板,我刚才就该告诉桑英杰,不用对老黑和小孙客气了,当时在舞厅所以动起手来,龚凡林的主动挑衅也不无责任,人家‘天上人间’钱也赔了歉也道了,打人的小黄毛更是被桑英杰收拾的稀里哗啦,比他俩惨了十倍二十倍,还要人家怎么着啊?差不多就得了,哥们当初挨了许恒一枪,也没像他们似的休息这么长时间啊,伟哥说他们早就可以回家静养了,现在仍赖在医院里,就是想用每天高额的医药费、护理费,再讹‘天上人间’一点钱,让他们花钱把自己从医院里请出去...

丫就欠被大棒子从医院里请出去!一点不顾及我夹在中间的人情,还真他娘想躺着就把今年的工资领了啊?回头我得和墨菲说说,让她去告诉那俩唯利是图的货,公司开源节流,他们俩一时半会又无法回到工作岗位,休假期间的薪水和下岗费就一起发给他们吧,看他们还躺的住么。

我正琢磨着下班以后要去医院看看那俩孙贼,顺便烧他们两句,让他们打消讹人的念头,后妈意外的给我打来一个电话。

其实后妈的电话一直都很勤,这个季节、这段时间,正是冷饮快餐店最忙的时候,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的她有时一整天都闲不住脚,但只要有了空暇,都会给我打个电话,理由很简单——后妈喜欢被人哄,尤其是感到疲惫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可我家老爷子是个古板严肃又无趣的人,哄楚缘还行,跟我这做儿子的都没有一句体贴话,何况后妈啊?后妈每年过生日,让他说句生日快乐,他都能脸红半天,他是个更善于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人,而后妈则更喜欢甜言蜜语,所以从我小时候起,就着力于培养我该如何哄她逗她...

所以说后妈这个电话让人意外,是因为她从来不会在上班时间给我打电话,怕影响我的工作,可是现在,距离下班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什么事这么急,一个小时都等不了,非得现在给我拨这个电话呢?

我担忧了半天,可后妈电话里内容一如既往,除了诉苦说这阵子店里太忙,就是哭诉我很少回家吃饭...我敢回家吗?冬小夜对我寸步不离,以前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家人介绍她,现在就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她了,警察?情人?貌似都不能说...

我一直觉得楚缘又爱撒娇又喜欢粘人的毛病就是遗传自后妈,后妈太小孩子气了,可是她从来不会要求我什么,不像楚缘,总是命令我,后妈只会和我商量,或者请求,但今天却很奇怪,在挂电话之前,她突然提出一个要求,要我明天下班之后一定、必须回家一趟,那口吻怪怪的,好像藏了半截话似的,很是耐人寻味,任我怎么问,她都只说有事,却不说什么事。

哥们心里不禁敲起了小鼓,后妈为什么非要我明天回家?难道她听说了昨天我和楚缘差点被绑架的事情?不可能,真若那样,她早就急疯了,还会让我明天下班以后再回家吗?她肯定连电话都顾不上打,扔下店子,立马冲到我面前来...

听我答应之后,后妈似乎是没忍住,偷笑了一声,虽然很快的用其他话题做了掩饰,说什么刚才有个超级要好的姐妹来店里找过她,给她买了好多礼物什么的,但我还是听出了那笑声里面的暧昧味道,她高兴,绝对不是因为收到了好朋友的礼物,更像是奸计得逞的得意...

楚缘前两天回过家,难道她将我和流苏的事情告诉给爸妈了?后妈不会是想问我这件事情吧?那就更不能带冬小夜一起回家了!让老爷子知道我用情不专,他非用鞋底子抽死我不可!还好,发生了昨天的事情以后,警方针对保护我的工作做了相应的调整,冬小夜虽然还住在我家,并贴身保护我,却只是做样子罢了,在绑架失败惊动了警方之后,已经不会再有人敢轻易的对我出手了,如果真有那种傻瓜,最高兴的莫过于警方,他们正发愁没线索呢,当然,这话警方不可能对我说,所以他们只是告诉我,我恢复了自由,要不要冬小夜贴身跟着,由我自己决定...林志那个王+八+蛋,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用心,仍在算计我呢。

。。。

“今天晚上咱们吃什么?”

我中午没吃东西,爬楼梯时腿肚子都打颤了,当然,这和我背上压着一个八九十斤的臭丫头有着很直接的关系,一进家门,我就迫不及待的跑去打开了箱,查看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回到家里,楚缘登时没有了在外面时的腼腆怕羞,好像对于我绝对不粗鲁、但也不够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沙发上很是不满,气呼呼道:“我病的这么厉害,你还想让我给你做饭吃?我是你的佣人吗?去问东方!”说罢,站起身,一边脱上衣,一边走回了房间,脚步轻盈,说话中气十足,哪像有病的?根本就是装病,回来之前墨菲给她测了体温,已经退烧了,且胃口大开,她睡醒时,东方中午给她熬的那一大碗香菇粥早就凉透了,可她一粒米都没剩下,撑的直打饱嗝,就这样,刚才在楼下下车时,愣说自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非让我背着...

“缘缘你什么意思?”东方今天情绪不对,从上午开始就有点怪怪的,平时叽叽喳喳的她几乎没有主动说过什么话,尤其是睡醒午觉之后,她的脸就一直阴着,像极了憋足劲的火药桶,楚缘这话就如同一根燃烧的火柴,彻底的引爆了她,“干嘛问我?我也不是他的佣人!再说,家里又不是只有你和我两个女人,为什么不是你做饭就是我做饭?!”

女人?东方用了个很不合适的词,你和楚缘算女人吗?不说你们是黄毛丫头就不错了,最多是个女孩而已,还是‘小’女孩...小娘皮言语太冲了,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话里的矛头直刺除了她和楚缘以外的那个女人——我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转向了冬小夜,然后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这妞看穿了我的感慨,俏脸一红,狠狠的回瞪我一眼。

让冬小夜做饭?那我还不如泡面吃呢...

楚缘也有点诧异东方的坏脾气,走到门口的她回过头来看着东方,东方不甘示弱的对视着,屋里的空气登时凝固了,不止沉重,还弥漫着一触即发的危机感,我还以为俩丫头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干上一架呢,不想板着小脸的楚缘突然露出了恍悟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就见东方脸蛋飞红,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被楚缘抓到了,并拿出来威胁她一般,她登时没有了气势,尽管装出一副不屑吵架的表情,淡定的坐在了沙发上,可谁都看的出来,那是对楚缘的逃避。

“酸死了。”楚缘笑嘻嘻的说了三个字,然后如同放过东方一般,自顾自的进了房间。

酸死了?什么酸?

我和冬小夜面面相觑,皆没听懂楚缘这话的意思,倒是看到东方浑身一颤,快要垂到桌子底下的小脸更红了。

【PS:老妈出院了,中午回到了家,两个星期,一眨眼就过去了,感慨...

下午又有很多亲戚朋友来家里探病,直到晚上才清静了一些,这才有时间码字,呃,更新晚了,实在对不住,本来半小时前就能更新的,不知为什么,起点的作者专区登不上来,费了俺好大的工夫...

先和大家打个招呼,明天俺有可能无法更新,上午要去办年货,下午把家里收拾一下,做个大扫除(本来打算今天下午干的,结果只顾得招待客人了),晚上可能要出去一趟办点私事,不算什么正事,看看能不能推掉的,若能推掉,俺就码字更新,若推不掉,就只能对大家说声抱歉了。

最近事情太多,还请大家谅解,是非感激不尽。】

【第615章】东方的脾气

“东方,你没事吧?”

“我有事没事关你什么事?!”

这个臭小娘,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关心你,你吼我做什么?

冬小夜也挺纳闷的,大概是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东方对我不再那么排斥,最近不但很少故意和我找茬,还一直挺向着我说话的,包括早上在警局,她还极力的维护我,更是差点为此和冬小夜吵起来,可现在为啥又看我百般不顺眼了呢?

“小东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冬小夜看出势头不对,忙掺和进来打圆场,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该不会是被缘缘传染了吧?”

“我没事,”东方的情绪似乎只针对我一个人,敛起了那副带着火药味的口吻,向冬小夜解释道:“小夜姐姐,我刚才有些话是随口说出来的,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就是不想做饭。”

死小娘,未免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非亲非故的,你住我的、吃我的,连零花钱都让我供着,给我做顿饭不应该吗?再说,我也没非要你做饭,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好男不跟女斗,大丈夫不欺负小屁孩,哥们我啥都没有,就只有‘三度’——大度、风度和气度,我不责备你,反正过几天你妈妈从法国一回来,我就送你回家了。

我把关心都写在了脸上,是虚伪,也是阿Q一般的自我解嘲,对冬小夜道:“搞不好她真是被缘缘传染了,你看她,脸那么红,可能有点发烧,快把体温计拿过来给她试试...”

哥们自诩演技逼真,这关心、这体贴,要是用在流苏或者墨菲,甚至是冬小夜身上,早感动的任我为所欲为了,哪呈想,东方这没良心的小娘皮,不等我话说完就硬生生的打断了,莫名其妙的恼道:“我病没病关你什么事?用不着你来关心我!”

“喂!你闹够了吧?”狗屁‘三度’,老子又不是忍者神龟,给你点好脾气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真当我好欺负啊?!我火道:“臭丫头,从下午开始你就跟我甩脸子,我不搭理你你还当我夸你了是不是?你倒说说我怎么得罪你了?关心你都成了我的不对啦?”

东方丝毫不惧怕我生气时的狰狞,冲我吼道:“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哥们一愣,“什么是我教你的?”

“这你都没注意到,还好意思说关心我?”东方突然起身,狠狠一把朝我推过来,但这孩子距离感差了点,劲都发完了,手掌刚碰到我的胸口,软绵绵的,哪有郭女侠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道?但气势却比郭女侠的‘排山倒海’更胜三分,发疯似的模样吓了我一跳,那是相当的丢人,居然被个小丫头吓退了一步,正巧冬小夜站在我后边,她来不及躲闪,我俩撞到了一起,冬小夜‘啊’的一声轻呼,被我踩到了脚面,我忙跳开一步,低头去看她的脚,“没事吧?是不是踩疼了?”

没法不疼,冬小夜光着脚丫呢,而我因为进门的时候背着楚缘,根本就没来得及脱皮鞋...

“不疼,不疼。”冬小夜口中如是说,可眼泪都憋出来了,白净的脚面被我坚硬的鞋跟撵破了一层皮,都渗出血丝了,这妞一准是怕我迁怒东方,愣是硬忍着不去揉脚丫,装做若无其事。

冬小夜只看到东方推了我一把,却并不知道她根本没使上劲,退这一步完全是我的错误,我没想把责任推给东方,搀扶着冬小夜,想先将她扶到沙发坐下,因为东方挡在前面,我向她用了眼神...我发誓,我的眼神一点也不凶,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只是示意她让一让,以便我将冬小夜扶过去,可不知东方是怎么理解的...

小娘皮稍稍呆了一下,本来有些自责的脸上登时被化不开的怒色替代,她有些怕,却瞪着我,沉声道:“缘缘也好,小夜姐姐也好,你关心谁都胜过关心我,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吃闲饭的!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碍眼!”

我懵,“我什么时候那么说过?”

“你没说过,但你心里就是那么想的!”东方眼圈一红,竟有了哭腔,先看了一眼勾着我肩膀的冬小夜,然后对我喊道:“只有我是外人,所以你只想轰我走!”

我想东方回家,是希望她和她妈妈和好,她是外人,但我从来没有拿当过外人,若是那样,我会留她到今天?

“我不是轰你,是希望你回家和你妈妈好好谈谈,你们母女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吧?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妈妈同意不让你出国留学,你可以随时来这里住,想住多久住多久,把这里当做你自己的家,你说,如果她非要你出国留学,我就得答应你一个要求,我答应了没有?这还不能证明我有没有把你当外人吗?你‘南哥哥长南哥哥短’的叫着,我早把你当做自己的妹妹了...”

“用不着!”东方不等我说完,抬起一掌推在我下巴上,害得正讲到煽情处的哥们险些咬断了舌头,“你的事不关我的事,我的事同样也不关你的事!要不要跟那个女人和好,你管不着!”

哥们眼泪都飚出来了,疼啊,“什么叫‘那个女人’?那是你妈!”

“又不是你妈,我怎么称呼她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是你有病!”

我这火啊,顶的脑袋发涨,“臭丫头,还夸了你了,上脸是吧?!你别跑!今儿我要不把你这些臭毛病都板板,以后我就不姓楚,我跟你姓东方!”

“楚南,你干嘛呀?东方还小,她不懂你就跟她讲道理,动手像话吗?”

冬小夜将我拽回来按在沙发上了,不然我非追上去扁那小娘皮一顿不可,她也看出我是动了真怒,怕挨打,跑进了楚缘的房间,关门之前还回头冲我叫嚣了一通,“你有病、你有病、你就是有病!不识好人心,还假装滥好人!你有神经病!”

“我看你有神经病!”见我挣开了冬小夜,东方骇的赶紧关门反锁,我怒不可遏,回头对冬小夜道:“就这态度你让我跟她讲道理?孩子?十六七了还是孩子吗?她什么不懂啊?混蛋就是混蛋,其他的都是借口,她就是欠揍!跟缘缘一样,打她一顿,让她知道你平时是让着她宠着她而不是怕她,她立马老实!”

勉强站起来要拉住我的冬小夜看到东方关上房门不敢再叫嚣了,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着对我道:“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哪么回事?!”我语气很冲,难以自控,这种情况一般很少出现在我身上,自我感觉,我还算是一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即便被墨亦之张明杰之流算计利用恨不能宰了他们,但我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仍然能够保持一颗平常心以及清醒而冷静的头脑,然而此刻,我却因为东方的无理取闹而大动肝火,即便明白这些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还是不能自已,冬小夜对她的袒护,更让我来气,“她没错?难道是我错了?那你倒是告诉我,我是招她啦还是惹她啦?”

“你没招她,但你确实惹她了,”冬小夜心平气和的说道:“我知道她为什么闹情绪了。”

“为什么?!”

“你先坐下我再和你说,瞅瞅你现在这副表情,凶神恶煞的,能吓死谁。”冬小夜白了我一眼,突然又眉头一蹙,吸了口凉气,俯身去揉刚刚被我踩过的脚。

“好像破了吧?我看看,”我将茶几拉开,蹲下身,一边查看冬小夜的脚面,一边满腹怨气的嘟囔道:“我什么时候惹过她?你不觉得这个房子里面最没地位的人就是我吗?你们三个丫头,我惹得起谁啊?”

【PS:凌晨才回来,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忙忙呵呵又是一天,把老妈抱到客厅看春晚了,俺这码出一章,就得去包初一的饺子,呃,都成家庭妇男了...

再有两个小时就是新的一年了,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第616章】耳濡目染

“你们三个丫头,我惹得起谁啊?”

“你谁惹不起啊?连刑警队的队长都让你给打了,而且还是在警察局里,那么多警察你都敢惹,我们仨又算什么啊?你少装窝囊,缘缘和东方顶多是跟你耍耍小性子,其实谁不听你的话、谁不怕你?包括我也一样,不管什么事情,真要拗着你,我们谁能拗的过?只是你自己从来没注意过罢了,有时候你太霸道了,”冬小夜笑道:“小东方现在就是耍性子呢,没事,回头你哄哄她就好了。”

“那是耍性子吗?就算是,我还不够哄着她吗?”我吐出发涨的舌头,“可你看看,我哄着忍着的结果,就是让她得寸进尺,这巴掌阴的我,舌头都肿了!”

“活该,换了我,我也给你一巴掌,”被我盯着脚丫子看来看去,冬小夜有点不自在了,脸蛋透出一抹淡淡的红彩,她盘起腿来,自己揉着脚面,压低了一些声音,怕被屋里的东方和楚缘听见似的,问我道:“吵到这份上,你还不知道东方为什么闹情绪吗?”

哥们皱眉道:“我要知道还问你干嘛?”

“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设计张明杰的那股子聪明劲你就不能用在这些地方吗?”冬小夜嗔道:“你好好想想,小东方刚才和你顶嘴的时候,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

哥们记忆力还算不错,脱口便道:“‘不关你的事’?”

冬小夜点头,“这话你听着不耳熟吗?”

“好像是有点耳熟...”

“什么叫‘好像’,这话最先就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我说的?”

“早上——我替林队向你求情的时候——小东方拦着我,帮你说话——那时候你说什么来着?”冬小夜一句一顿,引导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我把她拉开了,我说...‘没你的事,你安静点’?”我惊讶道:“她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记仇了吧?!”

“不然你以为呢?你没听她刚才进门时的话啊?‘家里的女人又不是只有她和缘缘’,那不就是用话烧我,让我去做饭啊?她们在家的时候我从来不做饭,她还不知道我是外行吗?还故意这么说,就是连我也记恨上了,”冬小夜苦笑道:“她为你着想,还差点为此和我翻脸,可你呢?一定也不领情,她心里能舒服吗?所以刚才你说‘我关心你还不对了吗’,她马上还了你一句,说那是你教她的——她关心你、体贴你的时候,你却向着不关心你、不体贴你的我,不然你以为缘缘说她吃醋,吃的是什么醋啊?”

敢情是这么一回事,可是...

“那也不至于这么大火气啊。”

“她火大,是因为一天下来,你都没有注意到你那句话伤了她,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你让她心里没底了,”冬小夜叹道:“中午缘缘枕着你大腿睡觉那会儿,你一直在看墨亦之给你的那份文件,东方在你旁边晃悠了半天,还主动和你说了两次话,你都爱答不理的,她准以为你是气她和我发火,存心不想理她了...”

“谁说的?”我急道:“我当时看的太投入了,所以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才有点心不在焉的。”

“关键是她不那么认为,而且,你敢说你注意到她心里不舒服了吗?”

我语塞,弱弱道:“我当时就是怕她跟你呛呛起来,随口那么一说,哪想到她真往心里去了啊...”

“别说你,我也没想到,所以才一直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闹情绪,仔细想一想,确实不怨人家小东方发脾气,”冬小夜叹道:“我强求你别难为林队,你答应了,还让我把酒戒掉;缘缘病了,你背着哄着心里还惦记着,却惟独东方,即没难为你,也没让你操心,你却忽视了她,连她不开心你也看不出来,她当然会觉得自己是外人啦,女孩子,尤其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很敏感的,而且她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别忘了,她是离家出走藏到你这里来的,心里本就觉得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可能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你讨厌她也说不定呢。”

哥们没敢跟冬小夜承认,一开始,我确实很讨厌东方,毕竟,第一次见面,她就鼓动吕思齐等一众小屁孩扁我,明知道那几个学生混混下手没轻没重,还事先用指甲挠破了我的手,这么心狠手辣的小娘皮,谁能喜欢她?直到最近,她不知为何变的沉默了许多,我才渐渐改变了对她的印象,但顶多是不再讨厌她罢了,还远远说不上喜欢,对我来说,她就是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妹妹...

所谓不省心,是指我不了解她的想法,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高兴,为什么伤感,为什么沉默,为什么发脾气...但是,东方很让人放心,尽管她和母亲的关系让人觉得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可这只是她的一个片面,她嘴巴刁了点,行为举止却非常成熟,家务样样行,厨艺也不输给楚缘,而且不像楚缘那样做什么事情都有目的、那么喜欢邀功,浮躁、闹腾都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相处的时间长了,就会慢慢的发现,外表的强势只是掩饰,她其实难得的稳重——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有几个像东方一样这般有城府的?

成熟,是我对东方的评价,可我此时才惊讶的发现,成熟的东方竟然如此在乎我对她的看法和态度,甚至将其表现的像个幼稚的孩子...

这一点倒是和楚缘很相似,她是被楚缘传染了,不过不是病,而是耳濡目染中性格上的同化。

...

晚饭到底是我从楼下的饭店叫的外卖,直到熄灯睡觉,东方也没从房间出来过,饭菜是楚缘端进去的,臭丫头告诉我,东方是因为怕我才不敢出来吃饭的,也不知真的假的,真那么怕我,她怎么还有胃口吃饭?

我特意买了两个东方喜欢吃的菜,就是想借着吃饭的机会,把刚才那股子火药味淡化掉,咱是大人,是爷们,真在一小丫头面前丢掉了‘三度’,多让人看不起啊?我应该向她道个歉,陪个不是,不过这绝非服软,架子该摆还是要摆出来的,没注意到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伤到了她,让她一天都不开心,甚至是忐忑不安,这是我的错,但她的态度也有问题,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吗?为什么一定要用找茬和胡乱发脾气这样的方式发泄呢?

道歉是道歉,批评是批评,责任要分明,不能混淆,小孩子的臭毛病是一点也不能惯的,楚缘就是个教训,她就是被惯坏的,所以我决定,不会先对东方示好,我并不坚持她一定要先跟我道歉,至少,我得等她先跟我说话,免得我太主动了,她又觉得我心肠软、给她脸了。

我对东方评价似乎太高了,她用事实告诉我,她根本就不成熟,别说和我说话了,第二天一早,我甚至连她的人影都没看见,哥们就睡在客厅那张新买的折叠床上,却连她什么时候出门跟楚缘一起去上学都不知道——她们没有和我打招呼!!

我的闹铃订在了六点四十,而我醒的比闹铃还早,但她们俩赖床鬼居然比我更早,平时七点钟还赖在被窝里的她们,今天不到六点半就出门了,林志昨天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亲自去送她们上学,她们这么快就忘了吗?不可能!楚缘的胆子小着呢,如果不是东方说了什么,她绝对会叫醒我,让我去送她的!

东方躲我,是因为她怕我,还是不想跟我说话?我更倾向于后面那种可能,小娘皮的胆子大着呢,前天才发生了绑架案,今天就敢跟楚缘两人出门,她连绑匪都不怕,她会怕我?还是说,我比绑匪更可怕?

我躲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站了半个小时,直到冬小夜实在憋不住,将卫生间的门一脚踹开,然后面红耳赤的用一个大背跨把我丢出去,我仍不能释怀——镜子里的帅哥,怎么看也看不出可怕的模样来呀...

【第617章】伟哥结婚了?

臭小娘,我让她郁闷了一天,今天轮到她让我郁闷了,不过我终于体会到她昨天为什么那么大火气了——当你不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时候,那种不安、烦躁,是没有准确的语言可以形容的,若非我起床之后发现她们不见了,抓起手机就要追出门之际,楚缘先一步将电话打了过来,告诉我她们已经到了学校,‘掐死东方’是否会从想法转变为现实,我还真不敢说,我猜,她昨天肯定也恨不得把我掐死...

本来我还想和冬小夜说一声,今天下班之后我要自己回爹妈那一趟,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被林志一个电话叫回局里了,我隐隐约约听见林志提到了沙之舟的名字,貌似是案子有了什么进展,冬小夜嘴巴很紧,就是不肯告诉我具体的内容,但从她兴奋的表情中不难看出,那应该不是什么坏消息。

流苏继续窝在墨菲的办公室里,墨菲为了让流苏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真是煞费苦心,一边应付自己的工作,一边还要给流苏补课,我很想提醒流苏,我不可能永远留在风畅,一旦三小姐的合作计划到手,我会立马走人,可流苏的心态已经与我当初决定暂时留下的时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最不希望我离开风畅、希望我抓住机会做出一些成绩的人,正是她。

我一直有个感觉——傻乎乎的流苏有可能是被墨菲灌了迷魂汤,那个喜欢装傻的聪明女人很清楚,想留住我的最好办法,就是先把流苏留下来。

萧妖精的手机还是打不通,上网,登QQ,不在线,也难怪,桑英杰说妖精这两天考试,这个时间,大概正坐在考场里面,怎么可能上网呢?我讪讪一笑,总觉得自己并不在乎桑英杰所谓妖精反常的那些话,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一旦人闲下来,我就会不知不觉得拨她的电话...

楚南啊楚南,你丫花心的潜质,算是被慢慢的开发出来了...

“喂,南哥——”

我正对着电脑浏览有关吴乐峰一家三口的花边新闻,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公司的伟哥凑过来捅了我两下。

“嗯?”我先应了一声,然后才扭过头,这一看,就如同晴天落下一个霹雷,砸在了我脑袋上,把我给劈懵了,“请问先生贵姓?您找谁?”

伟哥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我是开他的玩笑,一手捂在脑瓜顶,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捶在我肩上,表情略有一点尴尬,笑骂道:“是哥们你就别笑,哥哥这脑袋也是下了很大决心、鼓足了勇气才剪成这样的!”

“这是剪的吗?这是刮的吧,草,你赶紧扭扭脖子换个角度,晃着我眼了——”

“我草,你丫是我哥们不是?太损了吧?”看我伸手挡眼,伟哥弯腰就搬我屁股底下的椅子,要把我掀翻。

“我不是没笑吗...哎哎哎——别,你别真抄椅子啊,玩笑,开个玩笑你至于吗你?”闹的差不多了,我适可而止,忍着强烈的发笑欲望,道:“一天没见,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

伟哥摸着脑袋,一脸的郁闷,却倔强道:“什么叫‘这模样’?这模样怎么了?我以前头发也不长,现在不过是比以前短了那么一点点...”

“拉倒吧你,”我到底是忍不住笑了,“是比以前短了一点点,可你以前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点点,有头发和没头发能一样吗?哈哈哈哈——”

没错,伟哥剃了个光头,锃光瓦亮的大光头!莫说是我,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笑翻了,和我一样,不是笑他脑袋光溜溜的,而是笑他的掩饰和辩解,光头就光头吧,还不愿意承认。

伟哥并不是真生气,冲大伙喊道:“笑什么笑啊?是不是看见没头发也不能影响我的天生丽质,你们嫉妒啊?”

“行了你,还天生丽质呢,”我也没心情去看吴乐峰的花边了,笑问伟哥道:“说说,怎么突然想起剃光头了?”

伟哥爱美,比一般的女人还爱美,以前所以留短平头,就是因为那个头型最适合他,为此,他每个星期都要去理一次发,不让它长,也不让它短,现在突然就剃掉了那些宝贵的头发,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伟哥张开嘴巴,却欲言又止,看到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竖着耳朵等着他道出原委,他干咳了一声,神秘兮兮的对我道:“出来说。”也不等我答话,拉着我就往外走。

“什么话不能在里面说啊,我告诉你,现在和我走太近了可很危险啊,”我打趣道:“公司里把我谣传成什么样了你不是不知道,女同事都不敢跟我说话了,没个伴的甚至不敢和我乘一部电梯,生怕别人以为我跟她有一腿,那我都能接受,但咱俩老爷们这么偷偷摸摸的...真要被人传点什么,我可受不了。”

“爱怎么传让他们怎么传去,咱俩是铁哥们,谁不知道?别忘了,咱俩可是‘衰人组合’,啥叫组合?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别恶心了,”我打了个冷战,受不了伟哥的冷笑话,“说吧,干嘛这么神神叨叨的?”

伟哥难得露出一副腼腆的表情,有点害羞似的,嘿嘿笑了半天,才将手伸到怀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小本递给了我,“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我嘴里问着,低头一看本子上的三个金色大字,不由大吃一惊,没等伟哥答话,便失声呼道:“结婚证?谁的?!”

“废话不是?当然是我的。”

猜到是你的我才惊讶!翻开一看,果然写着伟哥的名字,而女方正是秦岚,“有没有搞错?你们俩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这俩人交往才多长时间啊?玩时尚,搞闪婚?这不是伟哥的风格啊!

“上面不是写着日期呢吗,就在昨天,”伟哥不好意思的笑道:“别说你不知道,除了我和岚岚,还没有任何人知道呢,我这不第一个就告诉你了吗,嘿嘿,哥哥我终于成了有家的男人。”

开玩笑,一向游戏人间的伟哥居然结婚了,这结婚证不会是假的吧?可愚人节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啊...太突然了,突然到让人难以接受,我太惊讶了,居然忘记了送上祝福的话语。

“刘姐知道我和岚岚那点事,照顾我们,特别安排我俩同一天轮休,昨天我就带着岚岚去游乐园疯去了,坐摩天轮的时候,我向她求婚了...其实那也算不上求婚,你还不知道我吗,淡嘴,没当真,就是那么顺嘴一说,”伟哥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那不像是在对我说话,更像是在自己回忆、回味幸福降临的那个瞬间,“我们从座舱里往下看,刚刚休息时坐过的长椅上,多了一对年轻的夫妻,妻子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可不知怎么的,那普普通通的场景突然就让我很有感触,说不清那种感觉是向往还是羡慕,就在这个时候,岚岚突然说,将来她有了孩子,也要来这个游乐园,坐在那张长椅上,体会一下那个年轻妻子此刻的心情...你说巧不巧?那会我也在琢磨那个当老公的人是什么心情呢,所以顺口就接了一句,那咱俩赶紧生一个呗,现在就怀上,明年这会,咱们一家三口往那一坐,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果然是伟哥,果然很淡嘴...这算求婚吗?充其量是调戏吧?我调侃道:“秦岚当时没抽你?”

“我也以为她得抽我,就她那股子泼辣劲,不抽我也得给我两脚丫子啊,可她当时就是一愣,什么都没说,”伟哥卖关子似的顿了顿,很是欣赏我脸上的那份茫然,可能这也是他当时的表情吧,他继续道:“直到摩天轮转了一圈,我们下来,她拉着我就走到那一家三口面前,这才开口和我说了第一句话,你猜她说的什么?”

“我哪知道?!”这家伙真能吊人胃口,哥们被他吊的心里痒痒的,急道:“你要说就说,不说拉倒,我直接问秦岚去。”

【第618章】感动的瞬间是长大...

“你要说就说,不说拉倒,我直接问秦岚去。”

“别,别,南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伟哥赶紧拉住我,也顾不得卖弄了,一口气便将求婚的过程全顺了下来,“岚岚她是这么说的,‘刚才在天上,脚底下是空的,不切实际,现在脚踏实地了,你再把刚才的话认真的说一遍’,南哥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给我机会求婚吗?哥哥我是热血冲头啊,当时就跪地上了,我对天发誓,那是我活了二十八年,说的最认真最认真的一句话,我干脆,我激动,但我不冲动,在说这句话之前,我突然感到了未来我要承担的责任,但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我有觉悟,有信心给她幸福,所以,我说,‘岚岚,请你嫁给我’,结果...”

“她答应了?”

“屁!”伟哥摸着自己的光头,讪讪道:“她说‘你想得美’!”

“哈?”我彻底晕了,“她没答应你这结婚证是哪来的?”

“你听着啊,”伟哥笑道:“我当时就跟你现在一样,完全搞不懂情况了,那么多人围观,她拒绝我,就为了看我闹笑话?那也太残忍了!可并不是那么回事,看见我这脑袋了吗?”

我愕然点头,“看见了,一根杂毛都没有,比鸡蛋壳还光溜...”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不损我两句你难受是吧?”伟哥一脸严肃道:“这叫爱情的试炼!岚岚说了,我要真那么爱她,就先把我最爱的头发剃了表示一下决心,我二话没有,当场就跟看热闹的人借了一把剃须刀,把岚岚给感动的呀...”

我不解,“她有病吧?干嘛非得要你剃头发表决心?”

“你才有病,不许这么说我老婆!”

娘了个蛋的,丫有了老婆就不要兄弟了,我这是帮谁说话呢我?

“这叫‘从零开始’,”伟哥一脸狗血剧男主角的招牌表情,陶醉道:“岚岚就是想告诉我,她爱我,不是爱我英俊潇洒的外表,而是爱我这个人...”

我一盆冷水浇灭他,“那你不如让她剃了头发,然后问问你自己,你是爱她的漂亮,还是爱她的人。”我信秦岚,但我不信伟哥,做了一年多的兄弟,我觉得我很了解他。

“不爱她我不会向她求婚,”伟哥认真的说道:“南哥,我什么人你最清楚了,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最怕什么?最怕被女人缠住!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特没溜儿的男人,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就因为这样,我才更害怕对别人负责,可现在我却主动把自己给绑了,想要为了一个女人去承担责任,这不就是我爱上她最好的证明吗?”

此话倒是有些道理,越是喜欢逢场作戏的男人,对待婚姻越是谨慎。

“抱歉,怀疑你是我的不对,秦岚是个非常好的女孩,我只是不希望你伤害她而已。”

“理解,这话我对着镜子,从昨晚一直说到今天早上,呵呵,”伟哥接过我递回去的结婚证,望着上面的三个字,笑道:“这玩意儿真的很神奇,本来觉得当天就去办了这个东西,多少欠缺了一点理智,可当拿到手里的时候,沉甸甸的责任感突然就让我成熟了,长大了,那种巨大的满足和幸福,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形容的出来...南哥,不,楚南,哥哥我也劝你一句,遇到自己命里的那个人,就不要再犹豫了,我是过来人,我有资格这么说——当你真正拥有了她的一刹那,你就会突然发现,你之前浪费了多少的生命。”

伟哥口中含蓄,但眼里的东西却非常直接,我心底一动,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明白我想说什么,”伟哥拍着我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程姑奶奶就是你命里的那个人,其他的,都是你人生中的过客。”

恐怕这才是伟哥单独叫我出来的目的吧?

流苏是我命中注定的人吗?墨菲、紫苑、冬小夜,都是我人生中的过客吗?

伟哥错了,没有谁能预先准备好我们的命运,命运是由自己争取、自己掌握的,是我要让流苏成为我命里的那个人,而不是命运让她成为我的那个人!

墨菲、紫苑、冬小夜,也是一样的。

如果有谁能为我预先决定好命运,那我也就不用这么累了...

“在你犹豫不决的时间里,流失的不止是你的生命,还有她们的青春,”伟哥深沉的模样让人不太习惯,继续向我阐述着他新悟出来的人生哲学,侃侃说道:“要说责任感,十个杨伟加起来,及不上半个楚南,这是我的缺点,恰恰也是你的缺点——不要想着对每一个喜欢着你的女孩子负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你最珍惜的那个人负责,其实就是对所有人的负责,有时候,关心是一种伤害,而伤害,也是一种关心。”

伟哥这句话我非常认同,因为,我正打算那么去做...

。。。

伟哥和秦岚领证的事情貌似真的只告诉了我一个人知道,大概是因为我嘴巴比较严吧,竟然连和秦岚情同姐妹的姚婉儿都不知情,他们俩暂时还不准备办婚宴,伟哥说这是秦岚的主意,她非要等生下小孩以后再办,之前还要观察一下伟哥的表现,否则刚办了婚宴伟哥就爬出墙去,她还不够丢人的呢,她还跟伟哥说,已经结婚的事情不告诉姚婉儿,就是因为姚婉儿信不过伟哥的人品,对于他们交往都一直持反对意见,秦岚嫁给伟哥,她就更不能接受了——这话肯定是激伟哥呢,姚婉儿压根就没反对过秦岚也伟哥交往!

在传统观念中,不办婚宴,就等于没把人娶回来,秦岚这么吊着伟哥,估计是想利用这段时间,让伟哥把心彻底的收回来,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

可怜的伟哥,娶了一个比他聪明好几倍的女人,这辈子有的受了...

哥们现在只要出现在公司里,走到哪都是焦点,我心知肚明,这是张明杰那个王八蛋私底下整出来的手段,那些不利于我的传言,固然有我自己不太注意形象的原因,但更多是被张家人夸大散播,甚至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公司高层对于重用我这样一个人产生动摇。

以前我能满不在乎,现在不行了,既然下决心要掀翻张家,我就得处处留意,处处小心,不管别人怎么议论我,我都要装的若无其事,并且尽可能的用行动去打破那些传言,所以,午饭我都没有和流苏、墨菲、紫苑她们一起吃,而是和伟哥、秦岚跑到了公司外面,躲开了那一双双盯在我身上的眼睛。

我们找了一家不错的饭店,我请客,庆祝他俩新婚。

别看秦岚平时泼辣,这个时候却羞的不得了,真像个小媳妇似的,坐在伟哥身边,说话都细声细气的,生怕我会笑话她。

这等喜事,能不喝酒吗?伟哥一高兴,都忘了我是一杯倒的酒量了,叫了两瓶五粮液,杯子都不要,对着吹,我滴个亲娘四舅奶奶,丫当我们吃的是大排档,喝的是啤酒呢?可这是喜酒,哥们不喝哪合适啊?硬着头皮招呼呗,结果三口闷下去,菜没味了,酒变的像水了,我也变的不像楚南呢,三个人搂在一起又唱又跳,像傻瓜似的,后面还干了啥,我就记不得了,只知道一睁眼,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再一找那两口子——秦岚趴在桌上,睡的挺安静,就是不时会打个酒嗝,身为投资部第一大酒桶,都醉成了这个德行,可见喝了多少...而伟哥,躺在秦岚脚底下,上半身都钻桌子下边去了。

还有半个小时就该下班了,我们居然在饭店里睡了一个下午!

【第619章】祸事篓子东方小娘

服务员都干什么去了?为啥就没个人进来叫醒我们呢?!我只知道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却连手机丢到哪去了都没找到,估计这不是第一个电话,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吃个午饭就消失了半天,没人找我们才怪!所以我赶紧叫醒了伟哥和秦岚。

他们俩人一通忙活,我们三人哭笑不得,这喜酒吃的...

我买了单,正要回公司,手机又响了,不然我连这东西都给忘了,醉酒之后我将它塞进了从来不装东西的屁兜,怪不得找不到它呢。

是一条短信,号码是楚缘的,可一看内容,我不禁愣了。

“谁发来的?不会是墨总吧?”伟哥慌道:“惨了惨了,一准是打不通你的电话才发的短信,是不是急眼了?肯定的!正赶上她整顿咱综合组,咱就来个旷工半天,肯定拿咱们开刀,杀鸡儆猴了!”

“你慌什么?”秦岚有点酒后的头疼,揉着太阳穴,翻了伟哥一记白眼,转而望着我,话里有话道:“楚南跟咱们在一起呢,墨总能拿他开刀?”

伟哥眉头一皱,“他当然没事,我一说就是说咱俩惨了!就墨总那铁血无情的性格...你我等死吧,搞不好得卷铺盖走人。”

墨菲在他们眼里有这么可怕吗?我细细一琢磨,有!以前我也很怕她,那张被冰霜覆盖的小脸啊,终年不化...

“嘘——安静点,”我一边拨通楚缘的电话,一边对他们说道:“不是墨总,是我妹妹的一个同学,墨总那边我去解释,放心吧,没事。”

伟哥顺嘴就接了一句,“那我还是更希望我有事...”

“杨伟!”秦岚斥了他一句,不好意思的看向我。

我摇头一笑,不以为然,伟哥是我和我流苏的好哥们,他希望我们俩走到一起,因此很反感我和墨菲走的太近。

我理解,所以我没答话,也没心情答他的话,从心底涌出来的不安,让我握着手机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电话一通,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我妹妹的手机为什么在你那里?!”

我也没想到我的声音会如此暴虐,犹如咆哮,开口之前我还觉得我能很好的假装镇定,结果却是吓的伟哥和秦岚浑身一哆嗦,幸好已经离开了饭店,在大街上,这样的咆哮还不至于让我成为一个另类。

电话那头的人也被我吼愣了,沉默了好一会,才战战兢兢的出声道:“南哥,手机是我抢来的...”

“**再说一遍?!”刚刚做完检讨的我一听这话,还冷静个屁啊?!额头的青筋差点被气爆,怒道:“你抢我妹妹的手机干什么?!作死是吧?!吕思齐我告诉你,你敢欺负楚缘,我扒了你的皮!”

用楚缘的手机给我发短信的人,正是吕思齐那个小鬼!

吕思齐也慌了,“不是,南哥,我没抢楚缘的手机,我怎么会欺负她呢?”

哥们脑袋充血,根本不想听他解释,“没抢?那缘缘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里?!”

“我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就不是抢...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这一发懵,情绪稍微冷静了一点,这才听出来,吕思齐说话的声音有点奇怪,情绪激动、口吻焦急、呼吸急促不说,时不时还会听见他抽凉气,似乎在忍着疼,不想发出呻吟。

“南哥,你得赶紧来我们学校一趟,楚缘和东方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了?”沙之舟没抓到呢,正是敏感时期,吕思齐这一句话,吓出我一身冷汗,各种不祥的猜想一股脑的冒了出来,我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呼吸了,心脏被什么东西紧紧的箍住了一般,好像随时都会碎裂,我下意识的跑向路边,膝盖一软,竟差点摔倒,幸亏伟哥反应快,及时的搀了我一把。

“还不是东方怜人那害人精搞出来的事情,我早就和楚缘说过,和那个祸事篓子在一起早晚会被她连累,妈了个短的,被我说中了吧?托那小娘们的福,我刚才差点被人砍死,我就草她个祖宗...咳咳,咳咳咳——”

吕思齐破口大骂,骂的自己一通咳嗽,急的我呀,恨不得把他从电话里揪出来,一边站在路边伸手拦车,一边叫道:“你等会再骂,先跟我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街上车来车往,噪音很大,伟哥和秦岚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只是从我的言谈话语、行为举止,推断出我是遇到了什么事,一脸的关心,让我不得不假装淡定。

吕思齐也发现自己跑题了,止住咳嗽后就赶紧说道:“中午楚缘已经买了面包,可东方非要拉着她去学校外边吃饭,还抢了我的自行车,学校新来的门卫要拦她,她非但不停下,还紧蹬两脚冲了出去,骑那么快你他+妈倒是看着点前边啊?她非得回头冲门卫吐舌头,结果,正好将从学校门口经过的三个人撞了个人仰马翻,楚缘也被她摔了个跟头...”

我发现我也够自私的,不问被撞的人有没有事,先问楚缘和东方,“那俩丫头没伤着吧?”

“谁都没伤着...可,关键是东方那倒霉催的撞了不该撞的人啊,”吕思齐又是气恼又是无奈,“被撞的三个大学生,是附近这片有名的学生混混,为首的那个人家里的背景就不干净,周围学校的学生没有不怕他们的,他丫连层皮都没擦破,可非要找茬,一准是看楚缘和东方漂亮,说话不干不净的,还想动手动脚,我当时没认出他们,也是被气昏了头,根本就没细看,招呼了一群兄弟就把他们打跑了,可现在...他们又招呼了一群人回来了,还把学校的前后门都给堵住了!”

我草!这到底是东方惹的祸还是你惹的祸啊?!哥们气的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人家摆明是回来找你算账的吧?”

“他们要是冲我来的,我就不给南哥你打这个电话了,我说是打跑的,其实是吓跑的,他们一看我们人多,撒丫子就溜了,我们根本没动手!”吕思齐苦笑道:“他们找回来的时候我们正上着课呢,那三个小子包的像个木乃伊似的闯进教室,手里拿着医院的诊断证明,直奔楚缘和东方,要拉她们去派出所,老师一看他们伤成那样,又凶神恶煞的,哪敢说话啊?我就跟他们说,自行车是我的,你们真有伤,也是被我打的,要去派出所,我跟你们去,可他们根本不鸟我,还威胁楚缘她们说,老老实实跟他们走,这事就私了,不告诉校领导,不然,放学以后有她们好看的,说完,那带头的家伙就抢了楚缘的手机,要她放学以后去学校外边找他们要。”

“然后呢?”终于拦到了一辆出租车,我低头就钻了进去,没等吕思齐回答,我就回头对伟哥和秦岚交代道:“你们回去告诉墨总和流苏,说我有点私事要办,不回公司了,墨总肯定会问你俩下午干嘛去了,要是不想告诉她实话,就说是我叫你们出来的,办事去了,她若问你们办什么事,就回答她‘不能说’,就说是我说的,想知道就让她问我,或者去问董事长,这样她就不会再问你们什么了,也肯定不会批评你们。”

“不是...南哥,我好像没听懂...”

“听不懂就对了,你照着说就行,”我拉上车门,一边示意司机开车,一边冲他俩道:“流苏问你们,你们也这么说,就这些了,你们快回去吧。”

我心急如焚,不等伟哥和秦岚再问,已经催着车子飞奔了出去...

【PS:‘缘盟’一群已满,欢迎喜欢《妹妹》的朋友加入二群,群号是73551280,感谢大家的支持,作为一个扑死的作者,拥有你们,俺很幸福。】

【第620章】一对儿...

我家妹妹什么性格我太清楚了,内向,腼腆,除了跟我横,她就是一只不禁吓的小兔子,胆子小小的,被三个学生混混欺负,一准被吓哭。

果不其然,吕思齐愤愤道:“楚缘当时就哭了,想抢回手机,可那三个家伙不是怕惊动了学校,就是把我们这群男生把他们给按下,没多留,就跑学校外边去了,我追出去问他们要手机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叫了很多人,大概有二三十个,把学校前后门都给堵了。”

“你跟他们动手了?”这句是废话,没动手,楚缘的手机是怎么回到他手里的?我惊讶的是,对方有二三十个人,他还敢动手...这孩子小时候是不是被驴踢过脑袋啊?

“嗯,带头那家伙小弟弟被我阴了一脚,楚缘的手机被我给抢回来了,”吕思齐没有丝毫的得意,讪讪笑道:“不过,我也像条丧家犬似的被他们追了三条街,这才甩开他们,可他们把学校大门给堵住了,我回不去,楚缘她们也不敢出来,我这才给南哥你打了电话,你没接,我就发了那条短信,以前我听楚缘和东方聊天的时候,好像说过你有警察朋友,你看看,能不能找那个朋友帮帮忙...”

找个屁警察,你刚才说的那个新来的门卫,就是林志安插到学校保护楚缘的!

我就不明白了,知道那些混混是冲楚缘来的,为什么学校里的警察不想办法将他们轰走呢?这算哪门子保护啊?我的怒火,有点压不住了。

...

我也不知道该夸吕思齐勇敢,还是骂他没出息,丫居然是躲在距离学校几公里外的一个公共厕所里给我打来的电话,跑了三条街?五条街都有了吧!

见到我的时候,他笑的很是尴尬,没等打招呼,先双手将楚缘的手机递还给了我,嘿嘿笑道:“还好,手机没有被我弄坏。”

手机是没坏,坏掉的是他,虽然早就猜到抢手机的过程不会像吕思齐说的那般轻描淡写,可我还是没想到,他竟然搞的如此狼狈,脸上有几处青肿,有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尽管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但刚才看他那两步走,显然是在勉强自己,掩饰着什么。

天气如此炎热,他的长袖运动服竟然还拉着拉链,也不看看自己那一头的汗水...

“你没事吧?”

“没事,”吕思齐摸着眼角的青胞,嘿嘿笑道:“被他们打了几拳头,不过还是被我跑掉了,幸亏我是校队的,那些被烟酒祸害了的大学生哪追上的我啊,就冲这个,我从今儿起就把烟戒掉...”

我冷声打断了他,“把外衣脱了。”

吕思齐的表情明显一窒,下意识的退了小半步,不太自然的笑道:“南哥你不是还这方面癖好吧?”

“别他妈跟我打岔岔!”我低声喝道:“小屁孩别跟我装老爷们!让你脱你就脱,当我白痴是吧?”

吕思齐又退一步,“南哥...”

“脱!”

我两眼一瞪,吕思齐怕了,一边不太情愿的将拉链拉下来,一边解释道:“真的没什么事,擦破了一点皮而已,跑了那么远,难免流点血,其实不碍事...”

不碍事?当吕思齐将外衣敞开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叫不碍事吗?!

吕思齐是光着膀子套上的外衣,原本穿在里面的那件白T恤,现在被他脱下来缠在腰上,右侧腰肋的位置,已经被染成了红色,那是擦破一点皮吗?

“刀子捅的?”我拨开T恤,看着那条细细的伤口,皱眉问道:“干嘛不去医院?”

“就刀尖戳进去一点,伤口又不深,抹点药就好了,不用去医院,”吕思齐倒是挺会装大丈夫的,笑道:“再说,我得把楚缘的手机还给南哥不是吗?要去医院,也得等看到她没事之后再放心的去。”

突然间,望着面前这个傻笑着的大男孩,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冲动,浮躁,相比动脑,更喜欢动手,可以说,吕思齐没有一点和我相同的地方,但我就是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和我非常相似,我说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但现在,那种说不清的东西似乎变的有些清晰了,虽然我依旧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我确定,我很感动,但我也确定,这感动当中夹杂着一点点的不协调,是嫉妒吗?不是,是不甘,我隐隐觉得,那是因为我以为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面前的这个大男孩也做到了...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但刚冒出个头,就被我深吸两口气又压了回去——难道我不喜欢有人比我更关心楚缘,更关心那个喜欢粘着我、折磨我的臭丫头吗?

吕思齐的伤口应该是啄木鸟一类的小刀造成的,确实不深,就像吕思齐说的,出血,是因为他跑的太远了,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并无大碍,我问道:“还能坚持吗?”

“能!”吕思齐知道我是要去学校,想都没想便应了一声,之后才左右看看,有点没底气的问道:“南哥,就你一个人啊?”

“一个人足够。”学校里还有警察呢,与许恒案、龙啸天案、沙之舟案无关,他们就真的能视而不见?我不信!

吕思齐哪知道这些,脸上更虚,“可是南哥,那伙人不好惹,带头那小子挺有背景,他经常闹事,可是这一片的派出所都不太敢管...”

“那就把事闹的再大点,让他们不得不管。”我淡淡的回了一句,转身又拦了一辆出租车。

吕思齐站在原地发呆,直到我上了车,他才琢磨过那话里的意思,还是心虚,但看向我的目光中,却流露出无比的崇拜,“南哥,等我!”

我想给舒童打个电话,楚缘和东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她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可为什么不和我联系呢?就算跟我怄气,也不该连老师的职责都不履行吧?可转念一想,这电话拨过去又能怎样?让舒童去和那群流氓讲道理吗?或者是质问她为什么不管楚缘和东方?有什么用啊,最后免不了大吵一架,也只会大吵一架,还是拉倒吧。

就在我放弃这个想法的同时,坐在后面的吕思齐忽然大叫道:“停车,师傅,快停车!南哥,快看,是楚缘,还有东方!”

我顺着吕思齐的视线回头看去,真的是那俩丫头,正站在路边拉扯争论着什么,俩人情绪都很激动,跟要打架似的,我亦赶快喊道:“师傅,赶紧停车!”

“你放开我!我要去把手机要回来!”

“你有毛病啊?那是一群流氓、混混,他们会给你吗?我都说了赔你一个新的...”

俩个丫头吵的激烈,老远就能听见她们的叫嚷,可她们却没注意到我和吕思齐走过来。

“我就要我那个!”楚缘一把将拉住她的东方推开,“那个是我哥买给我的!”

“你怕他骂你?祸是我闯的,我去跟他解释,我求你了,咱们别回学校了行吗?”东方又扑上去抱住了楚缘,急道:“万一你被那些臭流氓欺负了,南哥哥会恨死我的!不,我昨天骂了他,他现在就已经恨死我了,到时候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没准还会帮着我妈妈,把我送到法国去!他就是那种人,装的憨厚老实,其实阴坏阴坏的!”

哥们脚下差点拌蒜,臭小娘,且不说憨厚老实是不是装出来的,就算我真的阴坏阴坏,也没阴过你坏过你吧?倒是你老阴我来着!

楚缘发疯似的想要挣脱东方,哭道:“那我的手机怎么办?”

“那个是他买给你的,你就让他再买一个给你不就行了?他那么疼你,肯定会给你买的...”

“不一样!”东方的话好像刺激到了楚缘,这娇柔无力的小丫头竟突然爆发了潜能似的,将东方推的连退几步,重重的摔了个屁蹲,“我那个手机和他现在用的手机是一起买的、是一模一样的、是一对儿的!就算他再给我买一个、买十个、买一百个,也不会是一对儿的了,难道你要我跟他说,再重新买一对儿情侣手机,你一个,我一个吗?这种话你让我怎么说?!我是他妹妹啊!就算让你说,你又说的出口吗?!”

“我——”东方语塞,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脸色大变,惊道:“南哥哥!”

楚缘浑身一颤,却没敢回头,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也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这丫头刚才都说了什么啊?!

【PS:感谢百度贴吧‘问题妹妹恋上我’的朋友们对《妹妹》以及是非的支持,首先,俺要向大家道歉,原因有二。

一,是因为是非从来都不知道‘妹吧’的存在,惭愧,俺是个网络白痴,对贴吧不是很熟悉,只逛过一些动漫贴吧,压根不知道还有个‘妹吧’,就像当初不知道有‘缘盟’,俺不是谦虚,《妹妹》并不是一部成功的小说,问题多多,没有人气,当初决定坚持写下来,即是为了练笔,暴露不足,吸取经验,也是为了给喜欢这本书的为数不多的读者们一个交代,顺便积累一点人气,为下一本书打些根基(这个纯属私心...),因为知道自己写的差,常挨骂,所以从来不去书评区,不敢去,怕看到被骂会影响心情,会让我没有动力继续写下去,我只琢磨着,到完本的时候,还有几十个人追看着,知道《妹妹》,知道是非,就足够了。

所以,我对其他的一切都不关心,每天只是登陆,更新,关网页这三个步骤...直到昨天,抽风同学在‘缘盟’里和俺提到‘妹吧’,俺才知道‘妹吧’中也有着一群支持和喜爱《妹妹》的朋友,在此,我真诚的向你们表示感激。

二,我要对‘缘盟’从‘妹吧’拉人一事向大家道歉,这件事情也是昨天晚上(半夜更准确点)知道的,完全是个误会,‘缘盟’管理**小兵同学的意思,是将喜欢《妹妹》的朋友们统一起来,方便交流,并无恶意,希望大家不要误会他,这小子年纪不大,可是很会关心人,他的出发点不管是对是非,还是对大家,都是好的,也是他最先建议俺去‘妹吧’,并将抽风同学介绍给俺的。

对于‘缘盟’和‘妹吧’,俺的态度是:群与贴吧是两种不同的交流工具,有着不同的乐趣,应该尊重大家自己的喜好,看书是为了放松心情,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呗。

不管是‘缘盟’还是‘妹吧’,都是因为《妹妹》而存在,拥有你们这些喜欢《妹妹》的读者,是非已无比的满足,俺是个超级潜水员,而且俗事太多,时间有限的紧,这一点从俺每天可怜的更新量就可以看得出来,但只要得下空闲,俺不止会去‘缘盟’冒泡,也会去‘妹吧’转转的。

是非感谢大家对《妹妹》的喜爱和支持。

顺便说一下,楚小勋同学,你顶上来的两张帖子俺看到了,然后羞的俺掩面遁走了两回...俺是扑死的作者,可你要写书,一定大火,那份认真和专注,不是俺能比的...推理的对或者错,俺就不给你证明了,不然俺就真没的写了...

然后再八卦的问一句,小墨和墨妹,不会是真的吧...】

【第621章】耳光

我觉得脸皮底下在燃烧,那灼热感,好像可以将四十五度角挂在天上的太阳都融化掉,我挪不动自己的脚步了,停留在距离楚缘三米远的地方,仿佛想要接近她的每一步,都重逾千斤,不是灌在腿里,而是压在心头,那不是我能够承受的分量。

尴尬?不,是慌乱;想要逃?不,是不知所措...

东方的不可置信,似乎只有我为何突然出现而已;吕思齐笑的苦涩,但并不惊讶,小小年纪,却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风度...难道为那惊世骇俗的一段话而感到不自在的人,只有我与楚缘这两个当事人而已?

现场气氛有点奇怪,不,是相当的奇怪,我总觉得不可置信与苦涩微笑的两个人,其实更加期待我接下来会作何反应!

掩耳盗铃就掩耳盗铃吧,且不管和我站在一起的吕思齐听的有多真切,我就装没听见,哥们脸皮厚,可楚缘的脸皮却薄着呢。

“你要干嘛去?”我调整心情,一脸严肃的向楚缘发问,声音却不争气的有些颤抖,“现在还不到放学时间,你们俩不在教室里上课,跑出来干什么?”

人是一种会安慰自己和欺骗自己的动物,而楚缘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她绷紧的身体明显松弛了下来,转过身来,红红的小脸上挂满了自欺欺人的庆幸,刚说出‘没什么’三个字,眼睛瞥见了我握在手里的手机,登时小嘴一扁,眉头一蹙,情绪之转变那叫一个快啊,眼泪如同决口的江堤,哗啦哗啦的往下掉,嘴里却违心的重复着,“没什么,没事,真没什么,真没事...哇——”

真没什么事你哭个屁啊?死丫头这反应,真是可爱又可恨,让人哭笑不得,到了这时候,她还想维护东方,不肯把手机被人抢了的事情告诉我呢。

相比楚缘的遇事则乱,东方的冷静会让人觉得她根本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冷冰冰的瞄了一眼我身后的吕思齐,刚才言语中好像还很把我当回事的她居然一脸不屑的冲我哼唧了一句,“明知故问...”

什么态度啊?!我顿时恼了,“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她没承认,但也没怕我,那较劲的态度摆明是故意针对我,我就纳闷了,听她刚才和楚缘说的那些话,不管是今天的事情,还是昨天和我闹情绪,她都知道是自己不对,而且颇有悔意,可为什么一看见我,就又变的蛮不讲理了呢?

我很同情吕思齐,他的眼里只有我家妹妹,为了我家妹妹几乎拼了小命,可我家妹妹却直到此刻才注意我后面还站了那么大一块体积的活人,臭丫头的心思不比东方慢,立刻就意识到我已经全都知道了,本来就在哭,这回哭的更带劲儿了,很有点孟姜女哭长城的架势,貌似要来它三天三夜,即便是在这条清冷的路上,依然有不少路人驻足观望。

我发现我走到哪里,都甩不开这种杀人光线,臭丫头冲着我哭,搞的好像是我欺负了她似的...

“行了,别哭了...”

“啊——我偏要哭,你管不着!啊——”

这哪里还是哭?分明是嚎...我招你惹你了,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楚缘和东方一样,都有点不可理喻。

“不许哭!”

老虎不发威,真以为我是HelloKitty了,哥们这一声吼,顿时震住了楚缘,就是东方也被吓的浑身一颤。

我就贱,看她哭我心疼,可看她咬着嘴唇忍着不哭,我还是心疼...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我拎起手机挂绳,晃悠着我的手机,问道:“这是什么?”

“手机...唔——”这俩字都成了楚缘的哭点了,一提她就哭,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我给她买的那个手机,在她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从口袋里又摸出一个相同款式,只有颜色不同的手机,晃到她面前,“那这个呢?”

楚缘一愣,旋即惊呼道:“是我的手机!”臭丫头破涕为笑,一把将她的手机抢回去,又蹦又跳的,欣喜若狂,仿佛那是世界上她最喜欢、真珍贵的东西,也让我心底那种复杂的滋味更加的清晰了。

也不知道掩饰点,难道真以为我刚才没听见你说的话吗?也不怕我尴尬...

楚缘总算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突然安静了下来,小脸涨的通红,看了我一眼,然后便赶紧低下了头,朝我身边蹭了几步,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道:“哥,谢谢你...”

“别谢我,”我指着身后的吕思齐,道:“谢他,手机是他帮你抢回来的。”

吕思齐忙摆手道:“不用谢谢我,不用...”

“他?”楚缘望着鼻青脸肿的吕思齐,略感惊讶道:“刚才你自己一个人跑出教室,是去帮我要手机了?”

在我面前能说会道的吕思齐,到了楚缘面前就像个傻子,挠头笑道:“图雷今天请假没来,凌云、马涛、胖子他们胆子小,不敢得罪那些家伙...嘿嘿,你别误会,我是顺便帮你要手机,我在咱第七中学好歹也算个人物,他们跑到咱们学校来欺负人,还欺负到咱们班,而且是欺负你们两个女孩子,我要是不去踹他一脚,别人还不以为我是孬种啊?”

成熟?还是假装成熟?是不好意思承认,还是不想承认?

我知道我那冷漠的妹妹不会被他感动,但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有点害怕她会被感动,为什么?我不好意思承认,也不想承认...或者,是不敢承认?也许都有。

“谢...”

“你谢他干什么?”东方打断了楚缘,一脸鄙夷的冲吕思齐道:“你装什么英雄?被人打的鼻青脸肿搏同情吗?吕思齐,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不是傻帽儿,你也不是傻帽儿,他们人多,你一个人追出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挨揍了,你以为这么俗套的手段就能让缘缘喜欢上你吗?少来,告诉你,这招对缘缘没用!癞蛤蟆想吃天...”

‘啪’

东方的声音嘎然而止,一记响亮的耳光结束了她的揶揄、奚落、甚至是幸灾乐祸。

楚缘呆了,吕思齐呆了,东方也呆了,这巴掌,是我打的,没有留情,东方细嫩白皙的小脸几乎是在三人的注视下涨红肿起的。

“你打我?”东方不敢相信,她摸着自己的脸,缓缓的扭过头来,委屈的望着我,向我求证,仿佛那疼痛根本不是现实。

“向他道歉,”我用平时没有的严肃,沉声斥道:“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哥哥,就向他道歉!”

讨厌归讨厌,吕思齐却并不希望我难为东方,或许仅仅因为东方是楚缘的朋友吧...这孩子在我面前总是带着几分愧意,所以当我动手打了东方的时候,他比东方和楚缘更加的惊讶,没想到我会为了他教训东方,见我朝东方走去,他忙将我拉住,“南哥,不用,其实东方说的没错,是我太虚伪了...”

吕思齐情急之下说了实话,刚才果然是小小的装了B,倒也难怪,男人不装B,会天打雷劈,他要真的没有一点和我‘抢’楚缘的心思,窝窝囊囊的认了输,将来恐怕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有时候,口是心非是一种无奈,有时候,它又是一种必须,我不讨厌这个孩子,很大程度上就是为此吧...也许这就是我们相似的地方。

吕思齐忌惮东方怜人,慌乱中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他八成是想到了那个曾经被东方用裁纸刀毁了容的女孩,挺大的小伙子,居然吓的脸都白了,但东方却没听见一般,只是不解的、凄楚的凝视着我,倔强的咬着嘴唇,不肯哭出来,“你为什么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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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想说给你听的话

“你为什么打我?”

我重重的说道:“因为我当你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妹妹!”

东方呆住了,这句话,我昨天就说过,但她不相信,还为此发生了争吵,今天我再次重复,很严肃,很认真,这一次,她好像终于听进去了。

我叹了口气,将语气放缓,望着她的目光也不再那么凌厉,道:“如果刚才的话是缘缘说的,我也会打她,你可以不道歉,如果你觉得我们不是一家人的话,这样,我也不会因为妹妹不懂事,而愧疚于吕思齐...”

“我不懂事?”一听这话,东方又有点激动了,“你觉得我不懂事?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说的哪一句话不是为了你?!我!东方怜人!哪一句话不是为了你楚南?!全世界都可以骂我混蛋,只有你不行!”

“东方!”楚缘抱住了有些失控的东方。

“他不懂,他就是不懂!”东方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为什么你只能看到吕思齐讨好缘缘,却看不到我揭穿他,是因为我在讨好你?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你不可以不懂!你真的希望缘缘被他感动吗?!”

东方的话就像一双手,剖开了我的胸膛,撕裂了我的心脏,将我藏在心底的东西全部挖了出来,赤裸裸的晾于人前...

我惊讶,她的‘不懂事’,她对我的‘解剖’,都让我惊讶,但更让我惊讶的是她那句‘全世界都可以骂我混蛋,只有你不行’...

“东方,你闹够了没有?!”被‘解剖’的又何止是我,楚缘急道:“你到底是为了他、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如果你是为了我,那就听我哥的话,向吕思齐道歉!”

“我...”东方一下子安静了,“我...道歉就道歉!吕思齐,对不起,不管你到底憋的是什么心思,引开了学校门口的那些混混都是事实,谢谢你,我和缘缘能溜出来,是托你的福。”

这算道歉吗?怎么听怎么别扭,可她又确实说了对不起和谢谢...

吕思齐亦有点转不过弯来,愕然的点点头,傻瓜似的应道:“哦,没关系...”

这话更像是承认了自己确实用心不良...东方冷哼了一声,从始至终没给过吕思齐任何好脸,便冲我道:“你满意了吧?”

小娘皮将被强迫的态度表露的一览无余,一丁点的诚意都没有,可那个没出息的吕思齐都接受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道:“你态度很好——晚上我再跟你算账!”

我说的是反话,目的是在安慰吕思齐,东方不足的诚意,由我来弥补,小娘皮人小鬼大,估计又看穿了我的心思,很不屑的笑了笑,没做声,但脸很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很雅观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但我怎么觉得...那更像是对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刺激的期待呢?

楚缘见风波已经过去,长长的舒了口气,双手合什,握着她的手机,说道:“吕思齐,谢谢你帮我把手机要...抢回来,以前我对你很不客气,还觉得你讨厌、难缠,现在我郑重的向你道歉,你是个很勇敢的男孩子,我想我们以后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对于我家妹妹这番话,小吕同学诚惶诚恐,犹如喜从天降,砸在了他的头顶,让他本来就减速运转的大脑彻底的瘫痪了,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却一个字也没蹦出来——他居然高兴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楚缘红着脸瞄了我一眼,目光一对,她又赶忙低头,完全没有了平时面对我的那种气势,“哥,我想和吕思齐单独说两句话...”

“说...吧。”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让我差点脱口而出,问她‘说什么’,好在及时的将‘什么’两字和在唾沫里吞回了肚子,这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失态,让我老脸一阵发烫,心里极不情愿,却下意识的控制着没有表现在脸上的我对东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我一起‘避嫌’。

避嫌...当心里冒出这个两个字的时候,我很不舒服,那感觉,是说不出来的。

刚才接近楚缘时,每一步都重逾千斤,现在离开她时,脚步依旧重逾千斤...而每一次,都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我努力装作自然,但还是被东方看出了什么,嫌我走的慢似的,后面的小娘皮不客气的推了我一把,小声啐道:“假大方,活该!”

哥们心里一紧,都没敢回头,我忽然发现,什么墨亦之,什么三小姐,什么张明杰、什么许恒,什么沙之舟啊,都是浮云,东方似乎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让我恐惧的人!

为什么我心里在想什么她都能知道?但我还是装糊涂,道:“谁假大方?”

东方好像早就猜到我会这么问,我话音未落,她便脆生生的回道:“谁酸就是谁!”

只是斗嘴的话,东方是斗不过我的,我想都没想就还了她一句,“我觉得你酸。”

好吧,我承认,我是单纯的在回避东方的话题,完全是栽赃、诬赖、而且不经大脑,但出人意料的是,东方竟同样没做思考,接道:“我酸也是因为你酸!”

“什么?”我忍不住回过了头。

“没什么...”东方闪避了我的目光,表情慌乱,干咳一声之后,才恢复了那副很明显是装出来的淡定,颇有转移话题的嫌疑,小声道:“别回头,往前走,我保证你想听到什么就能听到什么,缘缘那小丫头的心思太容易被人猜透了,让咱俩走是因为她想和吕思齐说的话不敢让你听,不好意思让你听,但绝不是不想让你听,那小丫头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但只有这一件事情是她最在乎的——她绝对不会让你再对她有任何的误会。”

张嘴‘小丫头’闭嘴‘小丫头’,你还不是和她一样,都是十六岁?可就是这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完全听不明白,我只听懂了一句‘别回头’。

楚缘不会让我误会她...我会误会她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开始琢磨,楚缘那并不算大的声音便从我身后传来,她是在对吕思齐说话,很羞涩,但这羞涩即便不用眼睛去确认,也能够让人十分清楚的感觉到,那与吕思齐是没有一丝一毫关系的,“这个手机对我很重要,是我收到过的最珍贵的一件礼物...”

我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我感觉到这话,楚缘并不是说给吕思齐听的...

楚缘没有等到我和东方走的更远一些再开口说话,为什么她故意让我走开,却又故意让我听到?心脏的跳动变的极不规律,我似乎明白了东方那些话的意思,并知道楚缘为何要这样做了...

我是个习惯于计算的人,我喜欢在每一件事情发生之前去推测它的结果,而现在,我想的是,如果楚缘接下来真的说出了那种不好意思不让我听、却又故意要我‘不小心’听到的话,我该怎么办?

我害怕知道,而且我也根本想象不到那时我应该怎么办,因此,我得到了唯一的答案——不能听!

我想加快脚步,走到足以听不到楚缘声音的距离,但东方已经追到我身旁,侧着脸,得意的笑望着我...她笑的很怪,像炫耀,也像奚落,总之很挑衅,最重要的是,她很不客气的靠过来,主动挽住了我的胳膊,并有意的拽着我放慢了脚步。

她一个字都没有说,但她的行为却清清楚楚的告诉我,她又一次看穿了我的内心——我想逃避,她想阻止我逃避...

老爷们不蒸馒头还得争口气呢,我能承认我被她看透了吗?当然不能!让她认定了我想要逃避,她会一辈子看不起我的!可不逃...

哥们心下苦笑,我竟然被两个十六岁的小丫头折腾的如此狼狈不堪...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同样有些犹豫的楚缘深深的吸了口气...是的,即便我没回头,即便我已走出去十几米远,但我仍然听见了她的深呼吸。

“吕思齐,我知道你喜欢我...”

【PS:听说心情飞翔同学昨天订婚了,在此送上祝福,祝愿你们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第623章】最重要的人

当‘喜欢’两个字从楚缘的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我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害怕,总之我很不希望听到吕思齐会回答‘是’,但我又非常清楚,他一定会说‘是’。

忽然想起不知从哪里看过的一句话来:当你无法阻止或者改变现实的发生,那么就蒙上眼睛和耳朵,装作什么都不会发生或者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终于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所以我突然加快了脚步,以至于准备不足的东方差点被我拽一跟头,这该死的小娘皮只是稍微一怔,便露出无比戏谑的可恶笑容,使出吃奶的力气搂紧我的胳膊,坠的我寸步难行...

我觉得我就像如来佛手心里的孙悟空,不管怎么也飞不出那五指山,而东方,就是那无所不能的如来佛祖——她能看透我心里的每一个想法!

我慌乱,却没想到吕思齐比我还要慌乱,“不是,楚缘,我对你绝对没...没...没...”我以为这小子多有出息呢,为了楚缘什么事都敢干,跟我亦能夸夸其谈,颇有点伟哥多愁善感的浪子风采,可没想到他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居然如此不中用,被楚缘直接的问出来,他反而不敢承认了,不过,他也没有说服自己否认的决心...

“你听我说完,”楚缘语气淡淡,但语速很快,似乎是怕说的太慢,我和东方会走远一般,吕思齐吭吭吱吱的态度足以证明他口是心非,可楚缘一点也不在乎他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帮我抢回了手机,我很感谢你,但也只是感谢你,不管你是不是喜欢我,这些话我都想告诉你——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好女孩,如果你喜欢我,也仅仅是因为我长的漂亮而已,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有很多很多的缺点,那些都是你不知道的,就像现在,你为我挨了打,我也不会感动,我不善感,也没有那么善良,我自私,冷漠,甚至是冷血,最重要的是,我很固执,所以我永远也不会改变...”

这丫头...我心里的苦笑不自觉的挂在了嘴角,我这可爱有可恨的问题妹妹啊,原来她很清楚自己的问题性格。

吕思齐此刻大概已经忘了曾经对我说过的‘放弃’和‘祝福’,急道:“我不是因为你漂亮才喜欢你的!对,我承认那是你吸引我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我更喜欢你的...你的...”

“噗——”东方忍不住笑喷了,哥们却想哭...我可怜的妹妹,除了漂亮,别人从你身上就找不到其他优点了吗?

好在吕思齐不算太笨,“我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你什么,但我知道我喜欢你,我不太会说话,但是楚缘,请你相信我,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为你去...”

“就算你为我去死,我也不会感动。”楚缘没等吕思齐说完,就干脆的回答了他。

那何止是干脆啊,简直是过分!气的我差点按捺不住跑回去给那臭丫头俩耳刮子的冲动欲望,你个臭丫头,有点人性没有?说的那是人话吗?还有东方,竟然还笑?!

一想到吕思齐现在可能挂在脸上的表情...这才是我没有冲回去教训楚缘的原因,我实在不忍心往这孩子的伤口撒盐,装作没听到,他心里还会好受一点...

吕思齐沉默了一会,忽然笑着大声问了一句,“那...如果是他呢?”

我一怔,吕思齐只说了‘他’,却没说名字,但我知道他说的是我,他是有意要让我听到这个问题。

沉默的人换成了楚缘,当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竟然同样大声的说道:“一样不会感动,因为没有必要感动,他可以容忍我所有所有的缺点,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这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

吕思齐不甘心的追问道:“如果我可以做到呢?”

“那只是你想要的,却不是我想要的,”楚缘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吕思齐,你很像他,但你不是他,世界上只有一个他...”

“世界上也只有一个楚缘...”

“世界上只有一个楚缘,但你的世界里还有很多的选择,可我没有...”楚缘的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幽怨,让人心酸的幽怨,“对我来说,他就是全部,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依赖他,崇拜他,我习惯被他宠溺,习惯看他忍气吞声被我欺负,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琢磨怎么惹他生气,我每天最大的期待就是他会生气,但无论是纵容我,还是打我骂我,我都喜欢...”

‘他’,就是我...

“对你来说,他到底是什么?家人,还是...”

“最重要的人。”楚缘很肯定的说道。

东方搂紧我的胳膊,仰着小脸,很期待我听到这话之后的反应。

的确,我应该感到惊讶,但是,我一点也不惊讶。

对我来说,楚缘又何尝不是我最重要的人?从我们成为家人的那一天开始,我便无时无刻不在考虑她的事情,她左右了我任何的决定,甚至左右了我人生中的每一分、每一秒...

吕思齐笑了,有一种放开的坦然,有一种释怀的轻松,“你手里那个手机,和他的是一对儿吧?那是你的梦想吗?”

在楚缘面前总有些木讷的吕思齐,话里竟有了几许调侃的味道。

楚缘回答了,但我没听到她的答案,东方也没听到,一辆卡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将楚缘的声音淹没了,当我和东方忍不住回头,企图寻找到什么的时候,楚缘已经小跑到我们的面前,脸蛋红红的她没有和我的目光有任何的接触,她只是像东方一样,搂住我的另一条手臂。

在原地愣了一会的吕思齐慢慢的跟上来,笑而不语的望着我,有几分祝福,但更多的是羡慕。

我特想问一问,楚缘到底是怎么回答的,但吕思齐却先开口道:“南哥,既然楚缘和东方已经没事了,咱们也别回学校了,我回家,你也送她们两个回家吧。”

我知道这小子是硬装男子汉,所谓‘回家’,不是去医院,就是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上一鼻子,被女孩子踹的这么干脆,换我,我也得哭...

“你确定你没事吗?”

吕思齐逞能似的拍拍胸脯,“我结实着呢,再跑三条街也没问题呀。”

逃避重点,他知道我想问的不是他的身体...算了,男子汉有男子汉的尊严,承受挫折,也是一种成长的必须,再问,就是我不识抬举了。

“既然没事,那就跟我们一起回学校吧。”

“什么?!”莫说吕思齐,楚缘和东方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三人异口同声,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哥,你要去干什么?”

“南哥哥你别逞能了行不行?你知不知道学校门口现在聚集了多少学生混混?”

“是啊南哥,我知道你是想替我出气,可他们人很多,而且不讲道理,下手很没分寸的...”

我的确是想给吕思齐出口气,不止是因为他替我妹妹挨了一刀子,更是因为我总觉得我亏欠了他什么,是因为楚缘拒绝他的话太直接、太无情了,我这做哥哥的有责任替她弥补,还是因为...

恐怕是后者吧,就像一场竞争中的胜利者对失败者那无端端的同情和愧疚之心...我他+妈在装什么善良啊?这根本就比残忍更加残忍的残忍吧?

但无论无核,我都有必须去学校的理由,“今天他们没有找到你们,那明天呢?”

三人都被我问住了,谁能保证那些混混明天不会来?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打断了吕思齐,很自信的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真的?”东方不太相信我。

“真的。”

楚缘胆子最小,想了想,对我道:“哥,我觉得还是先给小夜姐姐打个电话比较好...”

“废话,”我理直气壮道:“当然得打,不然我去干嘛?挨打啊?”

一时间鸦雀无声,三双崇拜我的目光,好像突然不是那么虔诚了...

草,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难道你们真以为我能一个打十几个吗?

我又不是叶问!

【第624章】像傻瓜一般去做个傻瓜

也不知冬小夜开的是什么会,一天了,还没散,打个电话都要鬼鬼祟祟的,不敢大声说话,我却不客气,知道她在会议室,我是扯着嗓子骂警察,质疑他们的工作态度。

且不说一群混混冲到学校难为楚缘,学校里潜伏的警察竟不闻不问,就说吕思齐引开学校门口的混混之后,楚缘和东方两个小丫头偷偷溜了出来,为什么他们也没察觉到?如果在路边碰见她们的不是我,而是沙之舟呢?

我认为学校里的三个警察所以袖手旁观,完全是因为他们不想暴露自己,他们根本不是去保护楚缘的,而是将楚缘视为诱饵,等待鱼儿咬钩...这不是林志惯用的伎俩吗?

与其说我是想去学校跟那些混混算账,不如说我是去闹给警察看的,我算明白了,不给丫砸出点动静出来,那群臭警察就不会真的把我当回事!

当然,我的脾气针对的并不是冬小夜,对她发火只是一种态度,一种想让会议室里的其他警察都看到的态度——不要以为把冬小夜夹在中间就可以随便侵略我的立场,把我逼急了,冬小夜的面子我也不给!

我不是警察,就算我与冬小夜有着特殊的关系,我也没有义务像个警察一样牺牲自己的立场去配合他们的工作,楚缘更没有!

换做以前,冬小夜听见我这般侮辱她的职业,侮辱她的上司,绝对会跟我拼命,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因为爱情而变得低智商的可爱女人用安抚的口吻告诉我,五分钟以后给我打回来,便挂了电话,我能得听出她声音里面压抑的愤怒,肯定是找林志算账去了。

果不其然,不到五分钟,电话就打回来了,她说林志已经联系了当地派出所,马上就会有民警到学校处理,而她也会立刻赶过来,至于学校里的三个负责保护楚缘的警察为什么疏忽职守,林志正在核实。

冬小夜的语气有了些变化,似乎林志确实挺冤枉的,对于那三个警察的失职,他亦极度愤怒,为此甚至中断了重要的会议。

真的假的不重要,反正如此一来我心里就有底了,不过我是不会等民警或者冬小夜先到学校的,到时那群混混就算没被吓跑,警察也绝对容不得我给吕思齐报仇了。

吕思齐为楚缘挨了一刀子,这笔账如果不由我亲自去算而是交给警察处理,那就没有意义了。

再说,虽然楚缘、东方、吕思齐都劝我要等警察到了以后再回学校,但我心知肚明,我真要点头,他们三个小东西真的会鄙视死我。

B,是一定要装的,不装,不是男人——天知道我怎么冒出了如此傻B的想法,但我更不知道的是,向来理智并精于算计的我,现在明显是要去做一件绝对不保险、并有极大可能会吃亏的事情,这是为什么呢?

我情不自禁的回头瞄了一眼走在后边的吕思齐,或许,我仅仅是想亲手做点什么,来弥补对这孩子的亏欠吧...

可是,我欠他的吗?我欠他什么?

我又情不自禁的望向搂着我胳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楚缘,本来就有点打肿脸充胖子、对于去给吕思齐报仇没啥底气的我,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句安慰自己的话来:这丫头本来就是我的,我欠的着吕思齐吗?其实他比那混混还要可恶不是吗?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居然打了个机灵,楚缘和东方都察觉到了,皆诧异不解的望着我。

我故作淡定,却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无耻又荒谬的想法,不会又被东方小娘皮看透吧?

呃...貌似,她看透不看透都没有什么区别了,对她,我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了,也许,对楚缘,也是吧?

一层汗没落下,又一层汗冒了出来...

...

老远就看到学校正门聚集了不下二三十个混混,虽然三三两两的装作路人模样,但那奇装异服,那花花绿绿的头发,以及并不省劲却有意摆出来的个性的抽烟姿势,让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社会教育的失败品。

学校门前这条大街非常宽敞,附近不但小商店多,流动的小贩也多,平时还算热闹,可现在因为这些渣子的关系,店门紧闭,小贩躲远,即便是路人也都绕着走,以至于清冷了许多,更加衬托出某事件发生前那种酝酿中的危机感觉。

楚缘胆子小也就不说了,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东方小娘原来也怕流氓,俩丫头腿都软了,好像不搂着我的胳膊就会瘫软在地上似的,害得我也跟着腿软——累的。

一个大男人,姑且算是‘左拥右抱’着两个漂亮到没边儿的小丫头,想不惹人注目都难,站的比较分散的混混们早就注意到我们了,但他们好像并不知道这俩小丫头就是他们的守候的‘猎物’一般,居然还有人冲我们吹口哨。

也难怪,真正见过楚缘和东方的,好像只有最初被东方撞到的三个人。

相比楚缘和东方,吕思齐被人认出来真是一点也不值得意外,即便他很努力的藏在我身后意图将自己的脸藏起来...但别说这些混混,换做我,我恐怕也想不通,一个拼了小命才溜掉的小鬼,为什么这么大胆子,又明目张胆的回来了?所以他们反而不敢贸然冲上来,而是用怀疑和忌惮的目光,朝我望了过来。

显然,我是来给吕思齐撑腰的,显然,没有点自信和本钱,只有傻B才会充大头,显然,‘左拥右抱’,本就是男人的一种气场...

这是不是也算装B的一种?毫无疑问——是的。

承受别人复杂的视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吕思齐的声音便有些颤抖,指着学校门口趾高气昂、正在与门卫争辩什么的几个人,小声说道:“南哥,就是他们三个!”

三个?我数了数,除了门卫,好像是四个人啊...

其中三个是大学生模样,还有一个背对着我,看不出年纪。三个大学生都是中等身材,偏瘦,一个个打扮的好像韩国明星似的,穿的衣服可以说时尚,也可以说个性,或者是另类,其中一个耳朵上挂了两个环,还有一个更非主流,同样挂了两个环,却是分别挂在鼻子和下唇上,另外一个手里夹着烟的小子脸上还算干净,没有什么特别的物件,非要说挂着什么的话,那就是一脸的情绪了,他身上散发着的微妙气场告诉我,他就是吕思齐口中说的那个‘为首的人’。

相比这三个身材差不多的大学生,背对着我的那个人,就稍微有点显眼了,首先是他的身材很高大,而且圆润,其次是他的衣服,人家那是个性,他是邋遢,人家那是时尚,他还是邋遢,人家穿的可能是名牌,他穿的绝对是地摊货——人字拖、花裤衩,上套一件褶了吧唧的白色半宿T恤,还沾满了脏兮兮的油渍...

我的视线更多的是被这个高大胖子吸引了,以至于我明明觉得那个为首的白皙俊俏的小子有点眼熟,也没有立刻去回忆曾经在哪见过他这张脸。

但很明显,那个与我正对面的白皙俊俏的小子肯定也在什么地方见过我,视线对上我的一瞬间,他稍稍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似乎和我一样在努力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可他嘴里仍不干不净的继续对门卫说着他没说完的话,“看门的,你这人讲理不讲理?我说了很多次了,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要轰你自己轰去,小爷我只是在你门口打个歇抽根烟,不行吗?你这哪写着不能打歇不能抽...烟...了...楚南!!!”

说着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犹如一个女人见了鬼般,很失态的尖叫着喊出了我的名字,声音之凄厉,让人毛骨悚然,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也包括我,我觉得他的脸眼熟,但我觉得站在他对面,正背对着我的那个大块头更眼熟,直到那俊俏的小子吼出我的名字,我的注意力才回到他身上,将他的脸和他略带沙哑的个性嗓音对上了号——林云安!

被东方撞到的大学生混混,竟然是苦追萧妖精,并被龚凡林雇佣,找了一群学生混混埋伏在‘天上人间’外边,差点一到砍翻伟哥的林云安!

龚凡林?这个名字从我脑海里跳出来的同时,那个拥有让我眼熟的高大背影的男人也在惊愕中转过身来,我的心脏和我的瞳孔同时在瞬间扩张、收缩,我像林云安一般失声惊吼道:“龚——凡——林!”

【PS:最近几天事情太多,基本都是在晚上码字,所以更新很晚,对大家说声抱歉,呃...】

【第625章】妖精怎么了?

那个邋邋遢遢并带着近视眼镜的高大胖男人,正是警方一直在通缉的龚凡林!

我没有一眼将他认出来,是因为我熟悉的那个龚凡林总是西服革履、整齐干净的,而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很长时间没出过门且忘记修理边幅的宅男,形象上的反差太大了!

“我的妈啊!”龚凡林就一孬种,林云安喊出了我的名字,他下意识的回头,看见真的是我,当即发出了音调很特别的一声惨叫,继而拔腿就跑。

“你他+妈给我站住!”我哪能让他跑掉?挣开楚缘和东方便追了上去。

既然想难为楚缘和东方的人是林云安,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再借林云安一颗胆子,他现在也不敢碰这俩丫头,包括吕思齐——不仅仅是因为妖精和桑英杰已经警告过他,还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些复杂的利益关系:林云安是张培文的表弟,张培文的妈是林云安他爸的亲姐姐,林家有今天,依仗的便是这位好姐姐,而这位好姐姐的好儿子,现在有把柄握在我手里——张培文那厮曾对伍雪晴心怀不轨,用过的迷药现在仍掌握在我手里,上面还有他的指纹,前阵子闹的沸沸扬扬的北天艳照门事件,很可能与他有关系,他惹的起我吗?而且他那晚跪在街头给我磕头求饶的视频还存在萧妖精那里,就算他惹的起我,却又惹得起妖精吗?再说,张培文得意,也是因为张明杰,张明杰为了张家的利益,现在根本不敢得罪我,即便被我坏了星雨和他张家的婚事,他们不也得忍气吞声吗?

张家都不敢招惹我,林云安但凡有一点点脑子,也该知道,碰见我,就只有被宰割的份儿!得罪了我妹妹,就是有理,也只能当做没理!

可是我的想法太过自以为是了,我还在庆幸今天真是太走运,遇见的**是个可以随便凌辱以在妹妹们和吕思齐面前显摆自己高大形象的小肥羊,而且还买一送一,居然被我撞到了龚凡林那个王八蛋!死肥猪有我跑得快吗?看丫那笨样儿,让他五十米他也跑不掉呀!先打你丫一个半死给伟哥出出气,然后把你绑了,当做送给他和秦岚的结婚礼物!

我想的很美,然而这一跑起来,我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哥们居然脚下打软!太阳穴好像要涨开似的,疼痛异常,胸口更是闷的厉害,让我几乎窒息,一股子夹在着怪味的酸水从胃里翻滚上来,我险些一口喷出去...中午酒喝多了!身体居然不听使唤了!

仙人个板板,之前被吕思齐的电话吓了一跳,然后精神就没有放松过,这一路上尽瞎琢磨了,胡思乱想中,居然连自己身体不适都给疏忽掉了...

没跑出几步,我就脚下一绊,身体向前跌去,但就是这一绊,竟救了我的命!

“草+你+妈+楚南!你把一可还给我!”

啥?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到白光从我头上划过,惊出我一身的冷汗,若不是我脚下拌蒜,那把小刀子一定会扎进我的胸口!

那一刀,是林云安刺过来的!

“南哥,小心!”吕思齐一见动手,忙将楚缘和东方挡在身后,冲我喊道:“就是那个小子用刀捅我!”

哥们差点脸着地,打了个滚,卸掉了力道,又顺势站了起来,动作连贯,倒也不显得怎么狼狈,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巧妙的躲过了林云安的偷袭呢,只有我清楚这其中的侥幸,包括滚地并站起,一切都像鬼使神差一般,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抬头一看,龚凡林那头笨猪就在我前边几步远,我追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他肥厚的大屁股上,将丫蹬了个跟头,然后转头就朝林云安迎去,丫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林云安扑了个空,冲出好几米才站稳,回过身来,见我气势冲冲的走上来,有些怕,看了看手里那把啄木鸟小刀,没啥自信,扔在地上,顺手从旁边那个穿鼻环的小子手里抢过一条链子锁,“姓楚的,你他+妈不是人!一可变成今天这模样,全是你的错!今儿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我他+妈跟你拼了!”

“安哥,你冷静点!”被抢了链子锁的混混一把将林云安拉住,急道:“他咱们可碰不得呀!你忘了上次...”

“滚!”林云安扬手一挥,链子锁正抽在那小子脸上,血中夹带着牙齿喷向了天空,那小子仰面栽倒,痛呼不止,林云安失去理智一般的大叫道:“你们不敢,我敢!这是我跟他的事,也用不找你们管!”

一听他这话,那些本不认识我,正要上来帮忙的混混们也不敢动了。

不说这话我会死的很惨,说了这话,你会死的很惨!我突然发力,加快脚步,拳头直奔林云安那张俊俏的脸——打人先封眼,是我在小学时就悟出来的真理,只要封住了对方的眼睛,这架就赢了七成!

总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的林云安实战经验可能不多,并不知道我这一拳头的重要性,非但不躲,还拼狠劲,举着链子锁朝我砸了下来,以为我会躲。

我咬紧牙关硬吃了他这一下子,回报便是他的右眼被我封上了,他痛哼一声,连退几步,我双手拉住他的胳膊,右肩酸痛难耐,强撑着发力,将他向回一拽,一脑门又顶在他脸上,他鼻血长流,链子锁也脱手掉在了地上,但倒地之前却抬腿一脚撩在我小腹上,把我也蹬了个跟头。

这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所有人都看的呆住了,我的右臂抬不起来了,他的脸血糊糊的,右眼睁不开了,但他嘴里还在骂,撕心裂肺一般的在骂:“草+你+妈!草+你+妈!草+你+妈!姓楚的,你把萧一可还给我!你把萧一可还给我!”

我没回头,可我知道龚凡林已经爬起来了,他要跑,但我却没心思追,我垂着一条胳膊冲向了拾起地上的啄木鸟小刀并疯了似的朝我扑上来的林云安,失去了冷静的他动作简单,很容易看破,我低下身子闪过了他那不计后果的一刺,合身撞进他怀里,将他顶翻在地,一脚跺在他持刀的手腕上,将脱手的刀子踢飞,然后骑跪在他身上,左手握拳,雨点一般砸向了他的脸。

我有些失控,被莫名其妙的紧张感折磨的失去了对自己情绪的操控,我一边打一边吼叫着质问着他,“一可怎么了?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你他+妈说话,你他+妈倒是说话啊!”

林云安说不出话来了,他的牙齿被我砸掉了一般,从他嘴里喷出来的血水甚至溅到了我脸上,我明知道这样下去会出事,但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我想知道的答案,我想快点打消心里的不安,妖精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林云安疯了似的要我把妖精还给他?他说妖精变成今天这模样全是我的错,她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难道这和桑英杰所说的她最近反常有关?

妖精那天对我表白了,但我却没有给她任何答复,难道她是因为这个...做了什么傻事?

我不敢想了,我希望林云安说出答案,可我又怕他说出我不想听的答案,这种矛盾的挣扎心理,让我的拳头越砸越猛,林云安的眼睛已经翻白,好像快要晕过去了...

“哥——”就在我抬起胳膊,还要在继续打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人扑进了我怀里,将我从林云安身上撞了下去,是楚缘,她趴在我身上,搂着我的脖子哭叫道:“别打了,再打他会死的!你冷静点好不好?求求你,冷静点!”

楚缘的眼泪滴在我脸上,那像烈火一般从心底涌上来的暴虐顿时被这几滴清凉的泪珠浇灭了,我回过神来,看到楚缘又惊又怕的凄楚小脸近在咫尺,泪珠滚滚掉落,心里好一阵内疚——我在干什么呀?竟然在妹妹面前,做出了这种可怕的事情...

“别哭,哭什么啊?哥没事了,咳,快点起来吧,这大街上,多不合适啊...”右手抬不动,本来就疼,现在还被楚缘压住了,抬左手,想去擦她脸上的泪,却发现手上全是血,有林云安的,有我自己的,最后只得悬在空中...楚缘这臭丫头,哭起来还没完没了了,也不看看,这是大街上,还有这么多人围观,趴在我身上,成何体统啊?

有个悠闲的声音在我们一旁响起,“你那意思是,大街上不合适,回家就合适了呗?”

我什么时候那么说过?!

【第626章】无人看到的一瞬间

“你那意思是,大街上不合适,回家就合适了呗?”东方小娘皮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不冷不热的冒出这么一句,烧的哥们这脸皮啊...你是不是存心抠字眼儿抓我语病呢?

“放心吧,波波姐没事,我们上午还和她通过电话,她正应付考试呢,”东方对血腥场面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抵触,皱着两条细眉望向躺在地上吐血沫的林云安,她即厌恶又不解的说道:“谁知道这小子发什么神经病啊,好像你把波波姐怎么样了似的...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最后冲我问这一句,让我差点被唾沫卡死,楚缘红着脸拉我坐起来,我瞪了东方小娘一眼,就像她不信任我一样,我也无法信任她,向楚缘求证道:“真的?你们上午和一可通过电话?”

“嗯。”楚缘羞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盖因街上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俩,甚至学校里面的教学楼,窗子也被脑袋塞满了,原来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楚缘是毫无疑问的校花(如果校花不止一朵,可能东方也算),而且性格内向、冷漠,不要说男孩子,除了东方以外甚至连要好的同性朋友都没有,此刻却贴在一个男人怀里,能不惹人瞩目吗?况且,这个男人,他们并不眼生,两个花儿一般的美丽女孩,曾经就在学校的篮球场边,在众目睽睽之下分别亲吻了他的左脸和右脸...

本来我和楚缘就没有什么兄妹相,臭丫头和臭小娘又一肚子蔫、损、坏,为了免于被男生骚扰,故意隐瞒了我们的兄妹关系,因此也可以说,在这所高中里,我就是所有怀揣憧憬的男生们的公敌。

我都能感觉到那数百道带着怨恨的视线在分割我的身体!哥们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但脑子里想的,仍是萧一可的事情,“不可能吧?她这阵子根本就没开过手机...”

“你怎么知道的?”东方好像就在等我这句话,没等我说完她便反问了回来。

“我...”哥们差点说走嘴,将‘我每天都给她打电话’这句话及时的吞回了肚子。

东方眨巴着大眼睛,眼角的那颗爱哭痣,将她略显惊讶的表情衬托的异常可爱,夸张,但你只会觉得那是一种视觉享受,“你不会经常背着我和缘缘给波波姐打电话吧?”

可爱的外表下面是歹毒的坏心肠!这小娘皮是故意的,我和妖精认识先于妖精与楚缘、妖精喜接近楚缘大半是为了接近我,这些事情她曾亲耳偷听到,所以我与妖精私下里常常联系,对这小娘皮来说就算不上什么秘密,她现在这么问,就是想让我一个不慎说走了嘴,在楚缘面前暴露!死小娘,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捉弄我!

诚实的我顺口说了不诚实的话,“不是你说的吗?放暑假以后要和她一起去我家的快餐店打工,我是想问问她到底去不去,也好提前和你阿姨那边打个招呼,暑假想打短工的学生多了去了,快餐店还真不缺你们三个小丫头...”

东方只点头没说话,好像是认同了我的理由,却露出一个‘你反应快’的眼神。

哥们老脸一阵发烫,老实说,人家三个小姑娘的事情,我管得着吗?再说,她们三个想去打工的事情,楚缘早就和后妈提过,不但工资便宜,三张漂亮的脸蛋简直可以成为快餐店的特色卖点,‘奸诈狡猾’的后妈早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她巴不得将三个漂亮的小丫头摆在店里当做招财进宝的吉祥物呢...

我这理由的牵强之处,就在于多此一举,虽然楚缘的思绪被现在的状况搅得有些混乱,但她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我那一瞬间的慌促,蹙起柳眉,问我道:“波波姐换了手机号,她没告诉你吗?哥,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怪不得最近她一直打电话问我关于你的事情,还说不敢见你,怕你会不高兴...”

妖精换号了?而且一直和楚缘东方有联系?哥们的脑子坏掉了,完全搞不懂情况了。

且不说妖精为啥只不跟我联系,既然她没事,林云安刚才那算什么?为什么像个仇人似的,甚至不惜至我于死地呢?我不禁望过去,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失去了方才的气势,他眼睛翻白,意识模糊,嘴里也不再骂骂咧咧了,而是不清不楚的说着求饶的话,“别打了...我错了...求求你...绕了我...我再也不打萧一可的主意了...我再也不敢恨您了...”

“不敢打波波姐的主意?不敢恨你?”楚缘机灵似鬼,脑子不比我转的慢,转瞬就将这两句话串联到了一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哥,你和波姐姐...”

楚缘话没问完,哥们的汗已经从头顶溜到了脚跟,妖精喜欢我的事情,到底还是暴露了,我可怎么跟楚缘解释啊?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吕思齐这可爱的小子突然大叫了一声:“南哥!那个胖子要跑!”吕思齐伸手所指,正是鬼鬼祟祟要溜走的龚凡林!

“别让他跑掉!”我一扶楚缘的肩膀就要站起来,这话是冲刚才与林云安沟通、现在仍和众混混一样还在发呆的学校门卫说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林志安排到学校里保护楚缘的警察之一,但吕思齐却误以为我是对他说的了,拔腿就追,“东方怜人,你别挡路,让开!”

吕思齐绝对是故意报复东方!明明可以绕开一步,他却非要笔直的冲,就因为东方挡在她前面,他根本不等东方反应过来,顺手在她肩上推了一把,东方那小身板哪经得住他的力道?连着退了两步,摔个屁蹲在所难免。

小娘皮是可恨,吕思齐故意推她我绝对理解,但问题是你推她的时候倒是看着点啊?还骂东方骑车不长眼,他的眼睛也不知长在哪了,居然把东方推向了楚缘!

楚缘正撅着小屁股,费劲的要将我搀扶起来呢,根本没看到身后的东方跌过来,准备不足的结果便是,小屁股撞到了小屁股,东方仰面压在了楚缘身上,而楚缘则面对面的又重新压在了我身上,三个人叠罗汉似的摔了个结结实实,哥们是纯肉垫子...

两个丫头的体重就像一记闷捶,砸的我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天晕地转中,我看到楚缘的脸以我无法做出回避反应的速度向我迎面而来,嘴巴一软,然后是一阵酸疼,我和楚缘同时瞪大了眼睛,接着...又同时捂住了嘴巴——

“吕思齐你个王+八+蛋!你瞎啊?!”东方一点大小姐的气度和风范都没有,张嘴就是脏话,然后赶紧将楚缘扶了起来,“缘缘你没事吧?捂嘴干什么?诶?你嘴唇怎么破了?”

楚缘面红如血,没回答东方的话,只是含着眼泪恨恨的瞪着我,可我怎么也感觉不到她的愤怒,那更像是羞涩...

我的嘴唇也破了...

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大概只有我和楚缘心知肚明,可即便如此,我们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嘴唇,到底是被自己的牙齿磕破的,还是被对方的牙齿磕破的...

“死小鬼,你追我干什么?滚开!”

“啊——”

那边一声惨叫,让我从恍惚中迅速的清醒过来。

龚凡林是个体重近两百斤的胖子,几天没见,他好像比原来更胖了,身高马大,有把子蛮力,而吕思齐虽然运动神经超一流,之前却挨了一顿毒打,又跑了三条街,体力已经透支,且肚子上被戳了个小窟窿,龚凡林那笨重的一脚,还不偏不正的踢在了他这个位置上,吕思齐当即抱腹跪倒,后面追上去的门卫警察一准是见过吕思齐帮楚缘抢手机时以一敌十的英姿,没想到他此刻竟然这么不顶用,被那慢的几乎形不成任何威胁的一脚踹成了虾米,躲闪不及,被蜷缩跪地的吕思齐给绊了一个趔趄,龚凡林一愣,见有机可乘,用他肥大的身躯迎上去,将那门卫警察顶了个屁蹲,和吕思齐撞在一起,摔做一团...

【PS:老妈昨天复查,恢复情况良好,小腿有些肌肉萎缩,但属于正常情况,腿暂时还不能承重,想要下床,至少还要等三个月,呃,看来俺这临时大厨,还得继续干下去了...

顺便提一下,本光棍忘了昨天是情人节了,在此补上对大家的祝福,呃,看见到处都是卖玫瑰花的才想起来,真是可悲...在此就诚心诚意的祝大家永远别像是非这么可悲...

泪奔而去鸟~】

【第627章】理直气壮的卸磨杀驴

龚凡林也很惊讶自己的能耐,一个放到两个的战绩让他有点得意忘形,转身开逃之前居然还得意的朝我竖起了中指!丫丫的,他好像忘了,我疼的是肩膀,可不是腿!我没追他不是因为我跑不动,而是我觉得随便一个人就能追上他并把他撩躺下!

“你跑,使劲跑,”我从地上拾起林云安掉的链子锁,大步流星的朝龚凡林走过去,阴冷着嗓音对他低声吼道:“今天你要是能跑掉,从明儿开始我不姓楚,我改姓龚,我他+妈是你儿子!”

龚凡林吓的脸都白了,好像才想起来他即打不过我也跑不过我的事实,骇的鼻涕都喷出来了,胡乱的冲一众混混们大叫:“都他+妈干嘛呢?没看见他动我表弟啊?揍他呀!快点揍他!我草,听不见我说的话啊?!”

且不说林云安被我打的有多惨,他此刻躺在地上干什么呢?在讨饶认错!其他小混混早已乱了阵脚,谁是傻瓜?你龚凡林现在越是怕我,人家心里越是没底,你此刻的一言一行,不都是在告诉他们你惹不起我吗?那他们又惹得起我吗?故而见龚凡林一个劲的往后退,混混们都像颗钉子似的戳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动也不敢动。

“楚楚楚楚楚南——你慢着,咱别动手,咱有话好好说行不?好歹朋友一场,动手伤和气...”

“谁跟你是朋友?!”我反手一链子抽在他腰肋,因为不是惯用手,力气不是太足,但还是疼的他那巨大的体积跳离地面五公分。

“同事!同事一场!咱们好歹在一个办公室里相处了一年多,别打,别打——你先听我说行吗?”龚凡林捂着肋叉子,换上一脸抽搐的谄笑,边退边对我道:“天上人间那件事情是我不对,我道歉,但我绝对不是针对你,我就是看不惯杨伟那孙子,整天装腔作势的,太不顺眼...哎呦——”

“看他不顺眼就找人砍他?你为什么看他不顺眼?就因为秦岚不喜欢你喜欢他?这他+妈叫理由吗?!我现在看你就他+妈极度的不顺眼,你不用求饶,我不会打死你,我给你留口气去警察局告我!你放心,我不是你,我不跑!”

我一步一步的追着他走,说一句话就抽他一链子,疼的他嗷嗷叫唤,其实我还想替老黑和小孙算算账,平时和这厮称兄道弟,却被丫卖了个彻底,搞得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可一想那俩货的人品...算了,一丘之貉就是一丘之貉,而且我也没那么讲义气,我只替伟哥教训他。

“不是不是——”龚凡林挡我挡的手都肿了,慌不择言的讨饶道:“我不是看杨伟不顺眼,我是...我是...我是看你不顺眼!”

这话一出口,莫说我,他自己都愣了,是东方的笑声打破了被这荒唐的求饶所凝固的气氛,不少混混甚至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不忍去看龚凡林的下场——丫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死他啊?这话未免太挑衅了!

看我脸色阴冷,龚凡林双膝一软,竟跪倒在我面前,左右开弓抽起了自己的嘴巴,“楚南,不,南哥,南大哥!我嘴笨、我嘴贱!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承认我是故意在综合组挑事,可我真的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杨伟啊...”

“那你是针对谁?秦岚?更找抽,你他+妈还是个爷们不是?!”

“不是...不是,我是爷们,我根本没想过报复秦岚!”

“那就是因为紫苑?还是冲我来的啊!”丫越是否认,我越是来气,逐渐掌握了左手发力的技巧,我下劲越发的狠了。

“不是——哎呦呦——南哥南哥,您听我说,别说薛助理是您的青梅竹马,我不敢打她的主意,就人家那条件,我也配不上啊,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没有嘛?我就是跟着老黑小孙他们瞎起哄,薛小姐烦我不理睬我也很正常...啊——”

“我管你是因为什么,你他+妈让姓林的砍我和杨伟总不是冤枉你吧?!”

“我冤枉啊我!”龚凡林被我打的受不了了,抱住脑袋蜷成一团,恨不得将肥大的身躯钻到地缝里去,哭喊道:“那天让小安子找人看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是被逼的!”

我心中一动,以不信任的阴冷口吻紧追了一句,“放屁!谁逼你?”

“张...”龚凡林慌忙捂口,直起上身惊愕的望着我,他反应不慢,刹那之间便明白了,我想套他的话,可此刻就算他把自己的两只手都塞到嘴里,说出来的那一个‘张’字,也已经收不回去了。

是张明杰!

为什么?我的第一感觉是,龚凡林撒谎!无论是林云安,还是当晚在天上人间外面砍人的学生混混,都亲口承认过,是龚凡林让他们砍‘楚南’和‘杨伟’的,并将我俩的外貌和当天的衣着打扮告诉给了他们知道,这证明,龚凡林是赤裸裸的冲着我和伟哥来的,而且,他拥有报复我们的理由,那么,问题出现了:真若是张明杰指使的,他为什么想砍我?他正求着我、利用着我,就算我们过节重重,现在砍我两刀,对他而言也是百害无一利吧?伟哥就更不用说了,张明杰恐怕连他的名字和他的脸都对不上号,有理由砍他吗?

显而易见,龚凡林就是在撒谎...可就在我下此定论的同时,我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一个同样是显而易见的、就摆在我面前的、理所当然的却被我一直忽视的问题——被警方通缉的龚凡林,此刻为什么会和林云安在一起?!

林家和张家是什么关系?如果上次林云安砍我和伟哥的幕后主使真的是龚凡林,张家肯定会急于洗清自己的嫌疑,受张家荫泽的林家亦没有再庇护龚凡林的理由啊,更何况一个教唆他们家孩子犯罪,险些坑他们孩子去坐牢的王+八+蛋,值得他们庇护吗?可林家为何不劝龚凡林自首,或者干脆的举报他,即替自己出口恶气,又帮张明杰向我洗脱了嫌疑,两全其美,不好吗?

如果真的不好的话,原因貌似只有一个...张明杰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的脑子如同公路上那些飞速旋转的车轮,仿佛停不下来一般,从龚凡林事发潜逃,到此刻他明目张胆的出现,我将这之间发生的事情细细过了一遍,思路豁然开朗...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只能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张明杰前阵子因为王杰闹腾我的事情,去大闹市局呢,现在看来,他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讨好我啊...

我突然很想笑,张明杰啊张明杰,你丫算计我,可谓精打细算、步步谨慎,却偏偏犯下了一个如此低级的错误,可笑,太可笑!

原本我还在犯愁,扳倒张家的计划我已经有了,可张明杰表面上却与张家决裂,以全力支持我的态度,站在了墨派一方,墨亦之为了安抚他,已经默许他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了,虽然到时候可以撕破脸皮就是不用他,但恩将仇报毕竟会落人口舌,怎么理直气壮的‘卸磨杀驴’,一直很让我头疼...

张明杰的计划之所以完美并不易被看破,就在于他对细节的掌控,简单而隐蔽,但是,过多的细节叠加在一起,就是繁琐,在这么多的小步骤中,任何一步出现了问题都是致命的,张明杰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依然如此,只能说,他是个非常自信的人,然而现在,他要为他的自信付出代价了。

我可以理直气壮的去卸磨杀驴了!

可又一个问题来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处置龚凡林呢?

【PS:事情比较多,很晚才闲下来,总算是码出了一章,今天起太早了,严重缺觉,躺了,祝大家好梦...】

【第628章】你的一记耳光我的一巴掌

又一个问题来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处置龚凡林呢?

这比杀了张明杰那条驴还让我头疼,看丫现在跪在地上自己抽自己嘴巴的尿样儿,别说反抗或者逃跑了,他恐怕连站起来都不敢...

我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装腔作势的吓唬他了。

“南大哥,你饶了我,放我走吧,我保证,马上离开北天,这辈子不会再让你看见我这个堵心的人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丫要多没出息就有多没出息,哭着哭着,居然还给我磕上了,这么多人看着,他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了,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仿佛是在我们耳边响起,我和龚凡林皆下意识的扭头看去,无不吓的惊叫出声——一辆现代警车,竟逆行冲上便道,直着朝我们飚了过来,我确定她踩了刹车,可轮子不转,却没能阻止汽车前进的速度,转眼间就到了我们的面前,想跑都来不及了!透过车窗我看的很清楚,这头牲口不是别人,正是我家那彪悍的虎姐!

我也不知是该夸她车技好,还是骂她吓死人不偿命了,在并不宽敞的便道上,车子竟突然打横漂移,在我与龚凡林身前不足三步远的地方才险险停住,所有人都被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龚凡林更是坐倒在地上,裤裆湿了老大一片,一股骚臭熏的我差点吐出来,丫不止是尿了,好像还拉了...

穿着警服的冬小夜跳下车来,不等龚凡林反应,便用明晃晃的铐子将他的右手铐住了,“龚凡林,我怀疑你与一起雇凶伤人案有关,证据确凿,你什么都不用说,直接请律师吧!”

我草,你倒干脆!

冰冷的手铐触碰到肌肤的感觉一定很特殊、很奇妙,龚凡林猛然回过神来,脸上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慌乱,胆小如鼠的他像个女人般发出一声分贝极高的尖叫,声音之刺耳,就好像有谁在用针刺我的耳膜,冬小夜同样受不了这种叫声,下意识的要捂耳朵,龚凡林便是借此机会,伸手一推,将冬小夜推到了我怀里,继而笨拙的爬起来,转身就跑。

而我,在搂稳冬小夜之后才反应过来,接着...我也怪叫一声,抱着冬小夜一起仰面摔倒,嘴里乱七八糟的喊道:“别让他跑了,抓住他——哎呦我的脚啊!你个笨女人,还不给我起来?!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别让他跑了!”

“你倒是放开我啊!”冬小夜也急了,因为我嘴里骂着,可双臂却紧紧的抱住她的腰,她根本起不来,“小万,赶紧去追!”

“是,冬姐!”果然,那个和吕思齐摔在一起的门卫就是警察,他忙应了一声,却咋也没想到,第二步都没迈出去,就被我伸腿给绊倒了。

小同志的爆发力真不是盖的,摔的那个惨啊,直接轱辘到冬小夜车底下去了...罪过罪过,虽然我就是故意的...

“楚南你什么意思?!”冬小夜要是再看不出来我是有意捣乱,这警察就真的白干了。

“放他走——”我贴着冬小夜的耳朵,小声嘀咕了两句。

冬小夜愣了愣,旋即挣开我,爬起来朝龚凡林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穿着人字拖的胖子跑的虽然不快,却也转过了路口,钻进了一条小巷。

“你有毛病啊?警方通缉他那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发现他了,你为什么扯我后腿?!”

“我扯你后腿?”我也站起来,左腿一软,险些瘫倒,是吕思齐在旁边扶了我一把,我指着左脚,一脸痛楚的骂咧咧道:“是谁扯谁后腿?你看看你这车停的,差点撞到我!你没来的时候我已经抓到他了,你一来反而把他吓跑了,还有我的脚,是被谁踩伤的?!”

冬小夜怒道:“你的意思是他跑了全怨我?”

“不怨你难道怨我?!”

冬小夜开的是警车,穿的是警服,身份不言而喻,一众小混混见我们俩吵红了脸,还有不趁机开溜的道理?唯有可怜的林云安,躺在地上无人过问。

楚缘和东方没想到我和冬小夜一见面就开吵,赶忙过来劝架,吕思齐将地方让出来,让楚缘扶住我,气势冲冲道:“南哥,我去追...”

“你追个屁!”我瞪着眼睛打断道:“你还跑的动吗?你打得过他吗?你是警察吗?用你逞能吗?”

冬小夜吼道:“楚南,你少给我话里带刺!”

“我就带刺了你怎么着吧?”

见我俩又吵吵起来,那门卫警察擦了一把刚才摔出来的鼻血,战战兢兢道:“冬姐,要不...我去追?”

“你早就该去!难道真的要一个学生去追啊?!”冬小夜骂道:“你平时是怎么锻炼的?跑两步都能摔跟头你当什么门卫?滚回来!现在你还追的上吗?还不把那个躺着的给我看好了!是不是想让他也跑掉啊?!”

追也不对,不追也不对,虎姐把门卫警察小万同志数落的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晃身子,典型的一副被迁怒的受气包模样。

“自己没本事就不要拿别人撒气!”

“你说谁呢?”冬小夜气的眼泪围着眼圈转,哪像警察?就是一受了委屈的小女人,“姓楚的,你还是男人不是?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明镜似的,就算这件事是我的错,你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这么说我吧?”

方才打架的时候,围观的人都站的远远的,现在换成一男一女吵架了,反而全都围了上来,包括那些刚刚走出校门的学生。

“说你?我还想骂你呢!那个龚凡林差点找人砍死我,你居然把他放跑了,你不该骂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一点气量都没有?我是女人!”

“你别跟我来这套!一没理就说自己是女人,知道自己是女人就不该去当什么狗屁刑警!”

“女人当刑警怎么了?!你这是大男子主义!”

“是你先耍小女子主义的!”吵到这里就已经彻底跑题了,完全是男女朋友间积压矛盾的爆发,别人就算想插嘴也插不上了。

当然,楚缘是例外,这丫头小声道:“哥,小夜姐姐,你们别吵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在这里吵,太丢人了...”

“缘缘——”东方拉了拉楚缘的衣角,到底是个机灵鬼,东方看出了一些门道,对楚缘使了个眼神,楚缘容易慌乱,但并不比东方笨,马上心领神会,但无法掩饰表情中的那丝困惑与不解。

其实东方又何尝不是如此?

作为一个滥好人的典范,我从来不和女孩子吵架,突然与冬小夜站街对骂,肯定有蹊跷,只是两个小丫头猜不到其中的缘由罢了。

“对,不该吵,女人就是不可理喻的,说什么都白搭,应该直接揍她!”

冬小夜向前跨了一步,“你敢!”

“我怎么不敢?”我扬手就要打,但打不下去啊...

“啪——”响亮的耳光绽放在我脸上,冬小夜毫不留情,这一巴掌抽的我...有些发懵。

我呆了,楚缘和东方更呆,估计是开始怀疑我俩到底是不是假吵了,冬小夜似乎也不相信自己会动手一般,一脸的惶恐,但眼睛里的意思却非常明显...

我看懂了她的眼神,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我便反手一轮,还了她一巴掌,楚缘和东方已经不是呆,而是傻了...

“哥你干什么呀?!”楚缘这胳膊肘向外拐的丫头紧忙搂住我的胳膊,而东方亦从后面抱住我的腰,这架势是拉架吗?是拉偏架吧!如果冬小夜真的要揍我,别说还手了,我想躲都难!

“南哥哥,你打女人,不爷们!”

不爷们,这话好像是我刚才骂龚凡林的...

男女在大街上动起手来,女的打了男的,男的也打了女的,谁还有脸站在这里被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冬小夜捂着被我打过的脸蛋,瞪了我三点五秒,让龚凡林多跑了大约七八米,这才撕心裂肺的冲我吼道:“楚南,我恨你!”

说罢,转身推开愣在她身后的门卫警察,钻进没熄火的警车里,粗鲁的甩过方向,吓的周围的人大呼小叫的躲闪,生怕被这愤怒中的女人撵到车轮底下,冬小夜从窗口探出头来,又骂了一句,“你去死吧!我再也不管你的事情了!”言罢,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扬长而去...话说,她真的流眼泪了吗?

估计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注意这个了,或者说,大家都觉得,她哭是正常的,她不哭才不正常,那是经典的泪奔模式...于是,同样也没有谁再去注意,她车子消失的方向,和龚凡林方才消失的方向是一样的...

【PS:元宵节快乐!今天是春节之后第一个重要的节日,而过了今天,年味儿也就彻底过去了,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奔波的奔波,又要为新的一年开始忙碌了,呵呵,是非在此便祝大家事事圆满,学习顺利,工作愉快,生活美满~】

【第629章】东方小娘情窦开?

从时间上推断,龚凡林已经跑远了,但跑的不会太远,因为从他那身衣装判断,他住的就不会太远...

冬小夜前脚离开,派出所的民警后脚跟着便到了,来的简直太是时候,再早来一会,龚凡林就跑不掉了...

接下来的扫尾工作无需多言,有林志的话在,民警没有难为我,简单的做了个笔录,便送一瘸一拐的我和肚子上挨了一小刀的吕思齐,以及完全昏迷过去的林云安去了医院,从始至终我都黑着一张脸,吓的楚缘和东方俩小丫头什么话都不敢问,以为我还在为冬小夜当众给我那巴掌生气。

话说虎姐那巴掌抽的确实太狠了,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

吕思齐伤的不重,甚至不用留院观察,不但医院给他开了一张假条,让他在考试之前这几天可以留在家里一边养伤一边复习,派出所还分别向他和学校出了一面锦旗,表扬他是‘见义勇为好少年’,赞扬学校‘育人有方’,不但学校领导笑开了花,更是把这小子给美坏了,用不着担心如何向家里交代了。

但吕思齐不知道,这是我给林志打电话,让他在第一时间办理的——当初没和林志翻脸的好处就在于今后我可以随便的麻烦他,谁让他欠我的呢?

谢绝了民警送我们回家的好意,在楚缘和东方的搀扶下,我依旧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医院。

“哥,你的脚不碍事吗?别走路了,咱们打车吧。”

“做公车也行,南哥哥,前边就是车站。”

俩个小丫头都以为我很受伤,对我难得的体贴,我不禁暗叹,早知道受伤能换来这种待遇,我何不天天让虎姐抽我啊?

这个想法好像挺贱的...

我知道我有些疑神疑鬼,小心过度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张明杰的低级失误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万次的小心也好过一次大意,我小声问道:“后面还有人跟着咱们吗?”

楚缘一怔,“谁跟着咱们?”

东方这方面的反应比较快,回头看了一眼,道:“没人。”

“那我的脚不碍事了,”我嘿嘿一笑,不再架着俩丫头软弱无力的肩膀,叹道:“我要是真瘸了,就你们俩这点力气,能搀的动我吗?”

“你...”楚缘盯着我不再跛的左脚,气的狠狠推了我一把,“你骗我!”

“果然,你是心甘情愿给那姓龚的当儿子的,”东方小娘斜瞥着我,虽然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淡定,却掩饰不住脸上挂着的被欺骗的不满情绪,“这么说,你和小夜姐姐果然是假吵架的。”

小娘皮嘴巴真毒,我当时随口说了一句,如果让龚凡林跑掉,明天就改姓龚,给他当儿子,这臭小娘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是假吵吗?”楚缘瞄着我脸蛋子,半信半疑道:“如果是假吵,你们演的也太逼真了...哥,我觉得你还是和小夜姐姐道个歉比较好...”

“道什么歉?”东方怜人冷冰冰的说道:“都说是假的了,还用道歉?再说,就算是真吵架了,该道歉的也不是南哥哥吧?是谁先动的手?”

“的确是小夜姐姐先动的手,可当着那么多人,哥也打了小夜姐姐啊...”

“女人的脸是脸,男人的脸就不是脸了啊?”东方这两天貌似对虎姐有很多不满,说话很冲,更难得是,她竟然全是向着我说话,还是说,她对虎姐的不满,已经到了‘宁可向着姓楚的也绝不帮姓冬的说一句好话的程度’了?

在我纳闷的时候,东方依旧喋喋不休的和楚缘较真儿,“要道歉也该是小夜姐姐先道歉,后边吵架是演戏,她开车冲过来的时候总不是演戏吧?你看看她那车是怎么停的?差一点把人撞飞!就算对自己的技术再有自信,也不该那么干吧?万一车子打滑呢?别说南哥哥就站在车前边,我离那么远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嘻嘻。”

“你笑什么?难道你没吓一跳吗?没吓一跳你当时叫唤什么?”

“嘻嘻嘻嘻。”楚缘还是笑,而且笑的很坏,搞的哥们脸皮都有点烫了。

“你还笑?不是我说你,缘缘,你对小夜姐姐太纵容了,换了别人这么不把南哥哥当回事,我就不信你还能笑的出来。”东方小娘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楚缘到底在笑什么,害我说不清是自己觉得尴尬,还是替她觉得尴尬。

此时此刻,东方与楚缘好像调换了角色,仿佛东方小娘才是我那脾气古怪的妹妹,而楚缘,更像那个经常调侃我们兄妹关系的东方小娘...

“换谁?你吗?”楚缘终于说话了,用极为暧昧的口吻问道:“东方,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居然帮着我哥说话了啊?以前你和我,还有小夜姐姐,咱们可是经常三个人一起捉弄他一个人的。”

是啊,从什么时候起,东方开始帮着我说话了呢?

貌似是从她反常的那天开始,可她是从哪一天开始反常的呢?我仔细的回想,貌似就是那晚在天上人间,龚凡林闹事之前,我和她玩‘两只小蜜蜂’,不小心‘啵’了一下开始...自那之后,东方就变的话少了,甚至有点故意躲着我的意思...

小娘皮该不会是因为那点小意外,就...情窦初开了吧?

慢着慢着——太扯了,因为一个吻,还是一个勉勉强强归于‘吻’字这个定义的‘吻’,就能让一个小丫头情窦初开?这么荒唐的事情比爱的没有道理的狗血剧还要狗血三分,这也太不现实了吧?我宁可相信这是个比最好笑的笑话还要好笑三分的笑话。

好吧,你可以说两个人每天生活在一起,哥们又是一个勉勉强强可以归于‘帅哥’这个词定义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拥有最高出镜率、甚至是唯一性优势的男人,在如此前提下,自恋点说,任何一个女孩都有喜欢上我的可能,但换做东方小娘就绝对不可能!即便忽略她有拉拉倾向的嫌疑,一个对我充满了敌意的女孩子,会对我产生好感吗?荒谬!

对东方来说,我是敌人,一个能从她身边抢走她唯一的朋友,并有可能出卖她,将她送到法国念书的敌人!

我宁可相信我身边的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有可能喜欢上我,也绝对不相信东方会喜欢我,因为连我都找不到她喜欢我的理由。

但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东方的反应却让我愣住了。

“我是怕他和那个女人串通,把我送到法国去读书,当然得哄着他了...”

这个理由是我预料到的,但她的反应...

东方没理会楚缘的调侃,回答的很快,也很自然,但说这话的时候,她却回避了楚缘的目光,极不自然的将头转向了另一边,无论是我,还是楚缘,都可以看到她的耳根,在瞬间染的通红,而她的声音,也渐如蚊鸣,显得那般没有底气...

我心里不禁再一次冒出来刚才的疑问——小娘皮,不会真的是情窦初开了吧?!

“哎呦——”哥们脚没抬起来,本就心不在焉,脚突然被钉在了地面上,让我始料不及,反应也不及,差点栽个狗吃屎,好不狼狈,“臭丫头,你踩我干嘛?!”

【ps:一个下午直到现在,歇了几歇,就码了这一章出来...双手还未彻底消肿,左手勉强能握拳了,自残的右手,无名指和小拇指还不能动,虽然没有伤到骨头,却很不幸的戳伤了手腕和手肘,只能保持一个姿势,稍微扭动也疼的要死,老妈那边还需要人照顾,俺居然连洗个头发都需要人帮忙了,杯具...更可悲的是,俺家除了老妈,就只有俺会做饭,杯具中的杯具...

酒是一种文化,但喝酒撒疯,绝对是对这种文化的一种玷污,更是对自己的玷污。

打人是不对的,以暴力解决问题的方式也绝非妥当,是非对此深刻检讨,但深感无奈的同时,也奉劝大家:酒,尽兴就好,过量饮酒,对人对己,都是一种伤害。

如果大家也遇到了类似的事情,希望你们可以采取比是非更加理智的方式,打人不对,虐待自己,也同样不对。】

【又PS:上面那段PS,居然打了三十三分钟...杯具中悲剧里的悲剧...】

【第630章】进入青春期的妹妹们

“臭丫头,你踩我干嘛?!”

“谁踩你了?”刚才还搂着我胳膊一脸暧昧微笑的楚缘停都不停,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回过头来用厌恶的口吻,冷冰冰的冲我吼道:“是你自己走路不长眼睛,我还没骂你硌了我的脚呢!”

这副表情、这个态度我并不陌生,但那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情,自从同居之后,楚缘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我说过话了,而且就在刚刚,她还心甘情愿做我的拐棍呢...

靠...这俩丫头啥意思啊?一个红着脸往前走,一个黑着脸往前走,竟然没人理我了...

我有点后悔,不,是非常后悔,我为什么不一瘸到底了...

“吱——”

熟悉的刹车声再次从耳边响起,不过这次距离的掌握的很好,速度也慢了许多,冬小夜将警察靠着便道停下来,窗子只放下一跳缝隙,神经兮兮的冲我小声喊道:“楚南,上车。”

“干嘛跟做贼似的?没人看着,再说,就你这车这么惹眼,真要有人跟着我,想看不见都难,”我走到车旁,一边示意冬小夜将窗子放到底,一边冲前面越走越远的俩小丫头喊道:“你们俩,回来,走那么远干什么去?上车!”

两个若有所思的丫头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冬小夜似的,脸上同时露出了些许惊愕。

冬小夜也察觉到那俩小丫头的不对劲了,仰起脸问靠在车门上的我,“她们俩怎么了?不会以为咱俩是真的打架了吧?和你赌气呢?”

你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为什么咱俩打架她们就一定向着你而敌视我呢?

“不是...”哥们颇是感慨的叹了一声,“都到了青春期了...”

“什么?”冬小夜没听明白。

“没什么,”我敷衍了过去,小声问道:“人跟上了吗?”

“你说呢?”冬小夜有点小得意,像个小女人似的嘿嘿笑道:“怎么样,我反应快吗?表演的逼真吧?你说这算不算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打住打住!”我哭笑不得,赶紧喊停,“心有灵犀让你这么一解释,立马变味儿了...”

“我不像你,说话还那么穷讲究,”冬小夜嘟着小嘴,却掩不住脸上洋溢的小幸福、小满足、小快乐,“本来就是嘛,我就是觉得我现在很了解你,了解你在想什么,了解你想做什么。”

也许这真的是心有灵犀,但我却觉得,最了解我的人并不是冬小夜,也不是在一起生活时间最长的楚缘,不是从哥们变成情人的流苏,而是那个正低着头向我走过来的东方小娘...

“哎,”冬小夜捅了我一下,见俩丫头离我们尚有点距离,大着胆子,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小声问我道:“有奖励没有?”

“奖励?”我有点发懵。

“我白帮你了啊?”冬小夜两眼一瞪,凶悍未露,又变得可怜巴巴,道:“老...咳,姑娘什么脾气的人你不是不知道,这么心甘情愿听你的话,你连点奖励都不给,我委屈!”

靠!我揉了揉眼珠子,没错,虎姐就是在撒娇!虎姐居然在撒娇!而且还嗲嗲的——

“咳,那个...”我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慌促,不知该怎么应对,咱不是没见过女孩子嗲嗲的撒娇,也不是没见过虎姐撒娇,可虎姐是女孩子吗?好吧,她是,但她是那样嗲嗲的女孩子吗?绝对不是!

但现在她是!

“先说正事,我还不知道你到底办的怎么样了呢,”我想转移话题,可又觉得对不起虎姐难得嗲嗲的提了一次要求,便老大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办好了有奖励,没办好有...”

“有鼓励?”

“有狗屁!”此妞的厚颜无耻让我失态了,“你要把龚凡林给我跟丢了,我不把你屁股打烂喽才怪!”

“流氓!”冬小夜粉面一红,竟真的下意识般将手伸到屁股底下摸了摸,“我真应该把他跟丢了,看你到底敢不敢...舍不舍得打我。”

说实话,不是不舍得,是不敢...对于一个打都不敢打的女人,谁想过打的时候是舍得还是不舍得?如果虎姐发誓不反抗的话,我很想寻找一下答案,因为我根本就无法想象虎姐含羞带臊的撅着小屁股的样子...

人怂嘴不能怂,我凶巴巴道:“真跟丢了我就真打!”

“没跟丢啦——”见楚缘和东方走的近了,虎姐也不敢再跟我调情逗趣了,有点小崇拜的望着我,道:“就像你说的,龚凡林真的就住在附近,我拐了俩弯就跟上他了...”

我紧张道:“你开着警车追他?那他还不发现你?!”

“我傻呀?”冬小夜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拐过第一个弯我就把车停在路边了,套了件外套,把警服罩在里面,走出去很远才开始问人打听,‘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花裤衩的男人匆匆经过啊’,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全知道,他又拉又尿了一裤子,还一边跑一边哭,人家都以为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他是不是很怕你啊?我在后边观察了一路,他慌里慌张的根本没回头看过,玩了命的跑,生怕一回头的功夫就被你给追上似的,可跑的那个速度...反正我走着也没被他落下过。”

“他不敢回头是怕你,不是怕我,我只会打他,而你会抓他去坐牢,”龚凡林是计算机高手,但体力和运动能力为零,不然就他那一百八十斤多斤的体重,哪有我蹂躏他的道理?他业务能力一流,可惜随机应变的能力太差了,很容易慌乱,所以冬小夜能跟上他,原本就不是我担心的问题,“找到他落脚的地方了?”

“武侯胡同的一个四合院,离缘缘学校还不到两公里,估计是听说姓林的小子在第七中学门口找两个小妹妹麻烦,特意跑过来凑热闹的,没想到那俩小妹妹的哥哥居然是你这个克星,嘻嘻看,你还别说,姓龚的住那地方,环境挺不错呢,比咱家好多了,独门独院,特宽敞一小院子,物以稀为贵,那一片的四合院,现在都是以小宾馆的形式出租,我问了问附近的人,像龚凡林住的那个院子,一晚上最少一千五,天啊,这要是住一个月下来,是多少钱啊?”

冬小夜话里有话,龚凡林和我一样只是个普通职员,月薪即便有差异,也不会差的太离谱,以他的收入,租的起那么贵的房子吗?更何况,一个被警方通缉的人,敢住需要登记的房子吗?

“林队已经在周围安排了人手,二十四小时监视龚凡林...”说到这里,冬小夜收起了微笑,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到底还是问了,“楚南,你当时跟我说‘放他走,背后有大鱼’,大鱼是谁?”

我不答反问,“龚凡林住的算宾馆吧?他登记了吗?如果登记了,他也肯定不敢用自己的名字,你们没查一查是谁替他登记的?”

“林队怕打草惊蛇,没让我们去查。”

太好了,我就怕你们警方去查...

冬小夜不耐烦道:“赶紧告诉我,大鱼是谁?”

警方想钓的大鱼没有,我想钓的大鱼有一条,当时所以那么说,既是因为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也是担心理由不正当,林志不肯帮忙,现在我需要的是有人替我看住龚凡林,而不是马上抓了他。

抓他,还不是时候...

“以后再和你细说,”楚缘和东方已经过来了,我适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拉开后面的车门,对俩小丫头道:“你们和小夜姐姐先回家,我还有点事,今天可能晚点回去,吃饭不用等我,也不用给我留。”

冬小夜眉头一蹙,“你干什么去?”

“我...”话到嘴边我没说出来,“秘密。”

好吧,我承认我很无聊,我只是想试试楚缘和东方会不会问我去干什么,天知道我为什么有这种好奇心,可结果却让我很郁闷。

俩丫头对望一眼,目光一对即分,然后谁也没说话,就这样沉默的钻进了车里,那份反常,让冬小夜都忘了继续追问我了...

我看的出来,她们两个都想问,可我看不懂的是,她们干嘛都不问呢?

是不好意思问吗?感觉着...像!

但为啥不好意思问呢?我不好意思往下想了...

【第631章】妹妹们的条件

不知道伟哥和秦岚回到公司以后是怎么和墨菲流苏紫苑她们解释的,三个女人谁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倒也让我有些意外。

因为在医院里耽搁了一些时间,我赶到后妈的‘轩轩快餐店’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门前连一辆自行车都挤不下,由此可见生意之火爆,我甚至怀疑,后妈之前非要让楚缘搬到我那去住,就是预想到了现在的忙碌,根本无暇照顾楚缘,又或者...是无暇去照顾我,所以让楚缘替她来照顾我的...

进门的时候看到了玻璃窗上贴的海报,却没往心里去,进门之后突然反应过来,我又退了出来,仔细再看,真的是暑期招工广告,而且还是招女店员三名,我顺手就给撕下来了,本想去问后妈这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后妈竟不在店里。

“娇丫头,我妈呢?”

“楚哥?”忙的晕头转向的领班娇丫头看到我很惊讶,旋儿注意到门上的招工海报被我撕下来攥在手里,又笑问道:“你怎么把这个撕下来了?这是雨轩姐今儿早上刚让我贴出去的。”

“贴它干什么?现在很缺人手吗?”我真没看出来,相比同等规模的快餐冷饮店,后妈这里因为生意火爆,店员几乎是人家的两倍,在有限的面积里活动,甚至显得有些拥挤了...

“人手倒是不缺,”娇丫头不失时机的炫耀着自己,道:“你看,虽然忙了一点,可就算雨轩姐不在,我也能打理的有条不紊。”

小妹子挺起小胸脯,好像在等着我夸奖她,“楚哥知道你能干,今儿来的太急,忘了,赶明儿送你一份礼物,好好犒劳犒劳你。”

“谢谢楚哥~”到底是小孩子,娇丫头想要的并不是礼物,只是我对她能力的肯定。

“既然不缺人手,贴这个干什么?”我将海报递给娇丫头,“而且缘缘不是说过吗?放暑假会带着两个朋友一起来店里打工...”

“还提那丫头和她那两个朋友呢,嘻嘻,要不是因为她们,雨轩姐还不会让我把这个贴出去呢,”娇丫头又是不解,又是好笑,道:“她们的要求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怎么?”哥们头皮发麻,“不会是嫌工资低,想要涨工资吧?”

不能怨我往这方面想,首先,楚缘就是一小财迷,不像同龄的女孩子一样喜欢花钱,却比同龄的女孩子更会榨取零花钱,以前后妈让她来店里帮忙,她都讨价还价的要工资,这次为了两个朋友的利益,她抬高一下标准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再者,东方和萧妖精,都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一个月千八百的工资还没有她们平时的零花钱多呢,缺乏常识的她们想多要一点,应该不是有意难为后妈。

“那倒不是,”娇丫头居然摇头,说道:“雨轩姐给她们开出来的工资标准都能称之为赤裸裸的剥削了,但除了缘缘,那两个孩子好像并不在乎,她们就提出了一个要求——预支所有的工资...天呀,一天活没干呢,就要预支两个月的工资,雨轩姐能同意吗?”

剥削级别的工资待遇都能接受?东方和萧妖精,脑袋是不是进水了...再说,既然连剥削级别的工资待遇都能接受,就证明她们根本不在乎钱多钱少,那又为啥非要预支工资呢?她们很缺钱吗?萧一可肯定不缺,前几天还伸手问她爸要钱去买衣服呢,至于东方...虽然她妈妈冻结了她的信用卡,但我也有按照给楚缘的标准给她零用钱啊...

实在想不懂那几个丫头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娇丫头左右看了看,凑到我跟前,神秘兮兮的小声道:“楚哥,你别告诉缘缘她们,也别和雨轩姐说是我说的——其实,这招工广告贴出去,就是给缘缘她们看的,今天来了几个大学生应聘,雨轩姐都让我把他们打发走了,她就是想等着缘缘哪天来看见这个广告,吓唬吓唬那三个小丫头,让她们把条件收回去而已...”

三小丫头幼稚,我亲爱的后妈,貌似也不够成熟...居然和三小丫头较上劲了?!预支就预支,给她们不就得了,还怕她们拿了钱不来打工啊?

后妈就是不允许别人挑战她的尊严,哥们苦笑,这是不成熟吗?也许不是,这是后妈的性格,后妈也有后妈的固执,貌似有些孩子气的她虽然经常向我这做儿子的撒娇耍赖,但她的自尊心之强,却是我这大老爷们比都不敢比的,就像这家店,当初老爷子越是反对,她就越是坚持,并最终做出成绩,让老爷子那么傲气的人,也不得不向她低头。

正和娇丫头聊着,我的手机响了,是后妈打来的。

“小南,下班了吗?”听声音,后妈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说话的声音不大,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

“嗯,我已经到店里了...”

“你去店里了?哎呀——”后妈好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刚才和人聊的起劲,忘了时间,早点给你打电话就好了,我不在店里...”

“我已经知道您不在店里了,”我叹了口气,道:“在家呢吧?我现在就回去...”

“别回家啊...不,先回家,去换身衣服...好像也不用,你上班时穿的挺整齐的,这样就好,斯斯文文的小白领,谁见谁喜欢,嘻嘻,”后妈自言自语的嘟囔了半天,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你知道你们公司附近有一家新开业的尼泊尔水上餐厅吗?”

“知道,”那家餐厅就是风畅的产业,不过‘水上’两字,有些言过其实,那里原本是一个老旧的公园,城市规划,将公园拆了,改建成广场,只留下一个人工湖,因为风畅集团为改建工程捐了钱,作为回报,政府以低廉的价格将湖边一块地卖给了风畅,于是就有了这家尼泊尔水上餐厅,这个餐厅在正式开业之前,就已经成为风畅接待客人和内部会餐的指定场所了,“您怎么跑那去了?”

“当然是吃饭啦。”

我的妈妈,您知不知道那里的价格很吓人、东西很坑人啊?

“爸也去了?”

“他没来,人家的面子金贵着呢,能管你这种事情吗?”后妈语气不善,貌似和老爷子闹不痛快了,不过...管我这种事情?哪种事情?

可能是瞒着后妈的事情太多了,哥们心虚的冒出了一身的汗,讪讪笑道:“我有什么事啊...”

“再过几天你就二十四了,还不是事儿啊?”后妈声音更小了,好像怕谁听见似的,“你别问那么多了,来了你就都知道了,我先问你一句吧,小南,你是一个人来的吧?小程没跟着你?”

哥们心里一颤,暗忖,来了来了,果然是楚缘和她说过什么!

但我嘴上还是不承认,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承认,大概是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将谈恋爱的事情告诉给爸妈知道,也可能...是我这混乱的恋爱关系,连我自己都没整理清楚的缘故,我不想让后妈为我的感情问题操心,“没有,人家跟着我干什么呀?”

“那就好...”

“什么?”我一怔。

“没什么,”后妈笑道:“总之你赶紧过来吧,给你三十分钟,不许迟到哦。”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才恢复如常,很像是有意大声说给某人听的。

那边不止后妈一个人,后妈和什么人在一起?又为什么说是‘管你这种事情’?没等我问,后妈已经挂断了电话。

“娇丫头,你忙着,我走了。”

“这么快就走?”娇丫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追我到门外,道:“楚哥,我还有个事忘了跟你说了!”

【第632章】照片上三位美丽的小姐

“楚哥,我还有个事忘了跟你说了!”

“什么事?”我回头问道。

“今天中午,教过你的那个小侯老师来过店里,说她上午逛街的时候遇见了以前去她家打听过你小时候事情的两个女孩子”

我闻言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跨到了娇丫头面前,“她碰见谁了?那俩个说我和她们妹妹谈恋爱的女人?!”

“楚哥,你掐痛我了”

“嗯?对不起——”我忙松开掐住她肩头的手,退开一步,嘴里仍继续问着:“是那两个和她探讨网络游戏的腐女吗?”

“是,不过人家可不是腐女,小侯老师说人家可气派了,姐妹三个人手挽着手,买的是名牌衣服,开的是名牌跑车,商场里好多人追着她们看,以为那是商场请来的模特在拍广告呢,害得小侯老师想上去说句话都没挤过去,”

“等等,等等——姐妹三人?”我对这个词很敏感。

“对,姐妹三人,”娇丫头揉着被我掐疼的肩,笑道:“上次你说你没和人家谈恋爱,现在小侯老师把证据给你拍下来了,嘿嘿,看你还能否认吗,喏,她没追上人家,就在人家上车之前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我了,让我转发给你,不过我也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本来想忙完之后问问雨轩姐的,正好你来了”

我看的出来,娇丫头很期待我将电话号码告诉她,不知为什么,她努力掩饰羞涩和悸动的这副表情,让我想到了东方怜人

难道东方真的像我面前的娇丫头一样?娇丫头对我有些好感我是知道的,毕竟常常见面,我是她接触最多的年龄相仿的异性朋友,而我与东方,几乎天天都在一起我忙将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撵了出去,是否喜欢一个人,与相处时间的长短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啊?我也太自恋了,为啥非要觉得东方喜欢我呢?

我自然的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给了娇丫头,然后嘟囔道:“我记得我给侯老师留过电话啊,她怎么不直接发给我,还要专门跑到店里这么麻烦?”

“也不是专门过来的,是顺便过来吃饭,”娇丫头是个质朴的女孩,不太会掩饰自己,不想让我看出来她得到我手机号的窃喜,所以巴不得我将话题转移,笑道:“她把你的号存在手机里了,不过不小心把手机弄丢了,今天就是去买手机才遇见那三姐妹的,真是太巧了,不过,就因为是新买的手机,不太上手,照相功能捣鼓了半天才搞明白,再追上去的时候人家都上车了,忙活了半天,却只拍到了其中一个姐姐的正脸好了,发过去了。”

距离有些远,我只能看到那是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宝石蓝色的四人座高档敞篷跑车,照片是在三个所谓的姐妹上车时拍到的,其中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已经坐进了车子,低着头在整理摆放在身边的东西,还有一个背对着镜头正要上车的,这两个人都没有拍到正脸,甚至就没拍到脸,但正对着镜头拉开驾驶位车门的女人,我却再熟悉不过了她!

虽然影像因为小猴子老师手腕的晃动而有些模糊,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女人——闵柔!

闵柔是其中的一个姐姐?那她妹妹是谁?不,‘妹妹’自始至终就可以是一句莫须有的谎言,我根本就没和她们所谓的‘妹妹’交往过,所以,只能是三小姐要她去和另一个女人调查我的!

紫苑说过,三小姐只是一个错误的称呼,实际上应该是‘三位美丽的小姐’,这么说来,照片里的这三位,就是‘三位美丽的小姐’的可能性,是相当高的,因为开车的人竟然是闵柔,可想另外两位的身份了,我不觉得北天还有哪个人值得闵柔亲自当司机的

三小姐也在其中!是谁?坐在后面一头披肩长发,很有点淑女味道的那位?还是发髻高挽,穿着白色紧身L制服、身材极度惹火的那位?可不管是谁,看着都很眼生啊

即便只是一张照片,我也能感觉到那两个连脸都没有拍到的女人身上那股强烈的气场,也许仅仅是被那辆名贵的参照物衬托出来的错觉,又或者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潜意识作祟,觉得能与闵柔凑在一起的人绝非一般,但事实就是事实,除了墨菲,我真的不认识有条件开名车买名牌的女人了,所以我确定,我根本不认识与闵柔在一起的两个女人,更没有和其中任何一个交往过

既然如此,她们为什么要查我?而且还是查我小时候的事情我想不通她们的目的,但侯老师与她们提到了紫苑,难道紫苑突然回国,竟与此有关?

。。。

既然是水上餐厅,自然要有‘水上’的感觉,于是,所谓的尼泊尔餐厅,布置的更像是个很高级的大排档,借着季节优势,紧贴着湖边添加了许多露天的桌位,以雕刻精美的木栅栏隔开,后妈便挑选了这样一个位置,一偏头,就可以看到清澈的湖水中游动的鱼群。

湖水在餐厅霓虹灯的映照下,七彩绚丽,好像一条镶满了宝石的巨龙,将湖水盘踞中央,若抛开饭菜质量的假大空,只说这餐厅风景,绝对算得上北天一大特色,若是嫌在湖边吃饭还不够浪漫,不够情调,也可以租上一条精致的小船,飘在湖中,一边戏水一边享受所谓的尼泊尔美食当然,前提是你的钱包里要有足够多的钞票,不然人家上个菜都要寻着船号划过去,就算湖小了一点,也确实不怎么省力,对不起人家的辛苦。

过来的路上塞车了,天公也不作美,难得和后妈约一次会,竟然还变天了,不到七点,夜幕已临,云彩压的很低,好在没有下雨,不然后妈一准被淋成落汤鸡——没事挑在哪吃饭不是吃啊,为什么非得来这个贵的要死的地方我已经开始心疼我的钱包了。

哥们最近经济上有点紧张,家里养着三张嘴不说,小舒老师的父母奶奶三口人来北天那一个星期,更是险些把我有限的存款全消耗掉,而后妈挑的这家黑店,没个千八百的根本出不来

人家说‘饭票’都很显眼,我和后妈用事实印证了这句话的真实性——在光线不清的前提下,离老远呢,我就看见她了,她也看见我了

不过我没认出坐在后妈对面,正回过头来向我挥手的那个女人是谁。

后妈一溜小跑迎上来,抱怨道:“慢死了,等你等的我肚子都饿了”

听听这牢骚,再看看她的打扮,谁能相信她是我妈?一身白色的雪纺连衣裙,柔和的色调散发着高贵的气息,让这个成熟却活泼的女人看起来更加的年轻,甚至有一种孩子般的甜美可爱

后妈在我面前,总是欠缺了一种长者的稳重,多了几分不应该是、却又让我习以为常的依赖。

“路上塞车,再说,您要早告诉来这,我下了班就直接溜达过来了,还用绕远去您店里吗?”我伸手一指湖对面的风畅大楼,“我们公司就在那,您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说了吗?聊过头,我忘了”后妈吐了吐舌头,也不理旁人的目光,拉着我的手便走回了座位,指着刚刚站起来的那个年龄与她相仿的鹅蛋脸美熟女,道:“先和你悦姨问好,然后道歉,她也等你半天了。”

“悦姨?”我不由愣了愣,打量起面前这个鹅脸蛋美熟女来。

【第633章】悦姐

粉橘色的抽褶上装搭配着一条黄色摆裙,简简单单,却靓丽时尚,一头巧克力红的大波浪卷长发,更加突出了她身上的女人味,她和后妈一样,有着对年龄说谎的白皙皮肤,轻妆淡抹,尽管有着淑女一般的气质,但灵动的大眼睛中,却闪耀着一种和后妈类似的长不大的孩子气,狡狯,调皮。

她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双注视着我的大眼睛,让我觉得眼熟,‘悦姨’这个称呼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陌生,可我就是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

“各论各的啊,”鹅蛋脸美女的眸子中流动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她笑着对后妈说道:“小雨,小南叫你妈是应该的,但我可不想被他叫老了,小南,像小时候一样,还叫我‘悦姐’就行~”

“悦姐?”

‘小时候’、‘悦姐’,这两个词在脑海里串联起来,她的面孔登时在记忆中清晰的呈现,我惊喜交加,失声喊道:“你是悦姐!”

悦姐眉头一竖,老大不高兴道:“臭小子,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你刚认出我来?枉你小时候我对你那么好了!”美熟女攥起粉拳就要砸我。

哥们老脸一红,被她说着了,我和悦姐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有十年之久了吧?若非这个熟的不能再熟的称呼,我恐怕还想不起来呢,十年前那个毛毛躁躁、活泼开朗的大姐姐,竟变成了如此成熟感性的大美女。

不过再次见面,我更多的还是惊讶,没想到和后妈在一起的人,竟然是她!

在我记忆中,她们两个人...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啊。

悦姐与后妈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曾经都是老爷子的学生,不过悦姐好像比后妈大一些,是后妈的学姐,所以两人上学时应该没有过什么来往,最重要的是...悦姐和后妈,是有夺爱之恨的情敌啊!

十多年前,我家老爷子也算是个肚里有才的老帅哥,虽然和现在一样古板、不苟言笑,但暗恋他的小女生当真不少,悦姐就是其中之一,还在念书时她就常打着请教问题的幌子来我家蹭吃蹭喝,毕业之后更是毫不掩饰的对我家老爷子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每逢节假日都来家里帮忙整理家务,家庭条件优越,从小就娇生惯养,甚至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她,愣是在我家学会了做饭...

那时我和老爷子的生活里还没有后妈和楚缘,就算是小屁孩的我,也看的出来悦姐对老爷子有多么的痴情和执着,我曾亲耳听见老爷子劝过她几回,说自己不适合她,她年纪轻轻,也不适合这个家,应该趁着青春年少,去追求真正属于她的幸福...但悦姐依旧我行我素。

当时我不太明白悦姐为什么不适合我们家,只是隐隐觉得老爷子可能是因为我才一直拒绝悦姐,后来我和老爷子说,‘爸,你要是觉得寂寞,就再给我找个妈吧’,其实指的就是悦姐,不过我没想到,他领回家的不是悦姐,而是后妈,而且还带着一个折磨我至今的小拖油瓶...

自从后妈和楚缘来了之后,悦姐就没再出现过,她的消失很突然,也很安静,我问过老爷子一次,老爷子说悦姐已经有了自己的家,没时间再来给我们做饭了,小屁孩信以为真,以至于很快就在楚缘的折磨和后妈的疼爱中,没良心的忘记了这个曾经照顾过我很长时间的大姐姐。

今天意外的再次见面,我又是惊喜,又是惭愧,所以当她的拳头砸过来的时候,我没有闪躲。

“臭小子,一转眼,你已经像我当时那般大了...”悦姐的拳头没有砸在我肩上,而是像那时一样,轻轻的掐着我的脸蛋,唯一的区别的是,那时她要弯着腰,现在却要仰着头,或许就是这小小的不同,让她的眼睛里泛起一层水光,“一转眼,悦姐都老了...”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有人长大,有人老去,有人成熟,有人开始感慨岁月的无情,缅怀过往的种种...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悦姐也是。

“悦姐哪里老了?”嘴贱向来都是我的强项,我笑道:“你看看周围那些男同志们的目光,羡慕嫉妒恨,射的我肉皮子都疼,为什么?因为他们心里都在想:这臭小子哪里来的艳福,竟然同时和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约会...”

悦姐可不像后妈,有那么厚的脸皮,居然还深以为同的点头,她红着脸笑斥道:“小雨跟我说我还不信呢,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和你爸一点都不像,怪不得条件这么好,却还没找着对象。”

这话可太伤人了,我最近一直在反省,可能就是因为我嘴巴太贱了,感情问题才会变得如此复杂...在几个女孩子之间徘徊不定的男人,还不如没找着对象的男人来的光彩呢,所以我没好意思炫耀自己那点出息,讪笑道:“人家不是说油嘴滑舌会讨巧的男人更招女孩子喜欢吗?”

“谁说的?”悦姐眼睛一瞪,严肃道:“老实憨厚的男人才招女孩子喜欢呢,那些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女人,幼稚,不理也罢。”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悦姐说完这话,很明显的瞥了后妈一眼...

“你不是在说我吧?”后妈就是一人精,怎会注意不到啊。

悦姐好像还当我是小孩子,伸臂搂住我,以一种呵护的姿态,回答后妈道:“小南小时候就是个老实憨厚的孩子,现在变得油嘴滑舌这么会哄人,是谁教的,一目了然,总不会是楚老师吧?”

“会哄人就是油嘴滑舌啊?什么理论!岳悦小姐,我请问你,我家小南哪一句话是油嘴滑舌了?”某厚颜无耻的女人以一种让人汗颜的认真态度较真儿道:“他夸你年轻你可以觉得不好意思,但我没理由跟你一起觉得不好意思吧?因为我本来就很年轻,他这算油嘴滑舌吗?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嘛,人家确实很羡慕他和我这样的美女勾肩搭背...不对,是成双成对!”

悦姐冷笑道:“小雨同学,我终于知道岁月为什么没有在你那张粉扑扑的小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了,因为你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后妈‘吼吼’笑了两声,有笑模样没笑意,“既然你承认我有一张粉扑扑的小脸,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并承认事实了,谢谢~”

“哪里哪里,我只是承认你脸皮厚,厚到岁月的刀子都割不进去了。”

哥们冷汗直冒,她们是在说笑话吗?明显不是,所以我不能笑;她们是在吵架吗?好像也不是,笑里藏刀,却没撕破脸皮,所以我也不能劝...

这俩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哥们实在搞不清状况了,我记得昨天后妈在电话里兴冲冲的提过,说有个超级要好的姐妹买了很多礼物去店里看她,如果那个人就是悦姐的话...可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这俩人‘超级要好’呢?

悦姐抬腕看了看手表,道:“行了,我懒得和你斗嘴,我愿意承认事实——只要你一直这么不要脸,我就一直说不过你...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把事情和小南说了,免得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待会露怯。”

“我家小南才不会露怯呢,我们只是没谈过恋爱,不是没见过女孩子,”后妈将我从悦姐怀里‘抢’了回来,像是被侮辱了似的,一本正经的强调道:“告诉你吧,喜欢小南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大学的同学呀公司的同事啊,还有女警察呢,还有还有,我们缘缘的朋友都对他有意思呢,就是没遇见性格合适的,我们小南有责任心,虽然比他爸能说会道,却和他一样古板传统,对家庭的概念是很强的,不然早把那些女孩子祸害干净了!”

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哥们没闹明白,稀里糊涂的被后妈拉着坐下了。

悦姐也在对面落座,兀自惊讶道:“不是吧?缘缘的朋友?那不是还在念高中?”

【第634章】世界太疯狂,还是我太OU

“不是吧?缘缘的朋友?那不是还在念高中?”

“不止在念高中,听缘缘说,还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呢,自己一个人住大别墅,你说得多高的眼光啊?可就是喜欢我们家小南,对了,还有一个念北天大学的女孩子,十九岁,也成天往家里跑,说是指导缘缘功课,还以为缘缘看不出来她是奔谁去的呢,我家那丫头,这方面的嗅觉比小狗还灵敏,严重的控兄...”

哥们大汗不已,东方也就罢了,肯定是楚缘胡说八道来着,可后妈怎么连萧妖精对我有好感的事情都知道?是楚缘说的吗?她又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东方出卖我?而且,后妈竟然说楚缘控兄,还说的那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更可笑的是,悦姐居然问道:“什么叫控兄?”

哥们尴尬的想翻过木栅栏,跳到湖里去降一降脸皮的温度...

“就是喜欢她哥,”后妈没心没肺,竟还当做一美般,炫耀道:“粘得像块糖似的,从小到大最喜欢缠着她哥,还怕我们看出来似的,不好意思表现的亲亲热热,老是和他打打闹闹,整些恶作剧折腾他,嘻嘻,那孩子,性格太怪,喜欢撒娇吧,可是又太傲气,不愿意撒娇,所以嘴巴上从来不承认她喜欢她哥...我不是和你提过吗,小南和一个姓程的女孩子关系不错,他们俩是大学同学,现在又在同一家公司同一个部门上班,那女孩单纯,活泼,长的也漂亮,身材和模特似的,人见人爱,可我们家缘缘就是不喜欢她,自从小南搬出去自己住开始,那丫头就成天跟我和老楚说人家小程的坏话,让我们俩哭笑不得还得假装正经的听着,就怕揭穿她那点小心思,伤了她的自尊,这不,她们学校一换校址,终于如了她的意,搬到小南那看着他去了,老怕被小程钻了空子。”

后妈这番话,让哥们不由将跳湖的欲望搁置到了一边,她说的轻描淡写,却让我无比的震撼,知女莫若母,原来后妈早就知道楚缘常常折腾我,亦非常清楚她折腾我,根本就不是讨厌我...原来,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从一开始,就只有我自己而已...

不过,楚缘经常背着我,向爸妈说流苏的坏话...臭丫头跟我坦白的时候,可没交代过这个啊...怪不得老爷子不太支持我和流苏谈恋爱呢,他向来不干涉我的事情,惟独这件事情,虽未明说,却委婉的表现出了一个态度,原来是因为楚缘!我家老爷子,向来都是站在楚缘那边的!

哥们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楚缘如此表现,横看竖看都不正常吧?就算我们兄妹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可这也不应该成为拿出来和悦姐说的话题呀...况且,后妈和老爷子既然早就察觉到楚缘有这种情结了,为何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惶恐或者愤怒,反而摆出这种默许,甚至是纵容的态度呢?

那是我最不敢去面对的问题,这两个月,已经多少次将我从龌龊的梦中吓醒?即便是在梦中,我也不敢去幻想,因为我和楚缘,是兄妹。

但是,后妈却如此不以为然的调侃着,我再次疑惑:她是认真的,还是单纯的玩笑?

“那我岂不是做了一件更惹人恨的坏事?”悦姐的反应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因为她是在问我。

“什么坏事...”

“这怎么能算坏事呢?”两个女人聊得兴起,已经彻底将我忽略掉了,后妈接道:“喜欢归喜欢,可他们到底是兄妹,再说,缘缘才十六,现在喜欢小南很正常,可以后慢慢长大了,追求她的男生多了,她是不是还喜欢她哥,谁敢说啊?”

悦姐皱眉道:“可她要真的还喜欢呢?岂不是会恨我一辈子?”

后妈是否在开玩笑我摸不准,但悦姐的表情,却怎么看怎么认真,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我听的不是太明白,可也隐隐能听出一点味道了——她们在很正经的讨论楚缘是否喜欢我!这个喜欢,并非兄妹之间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是我太OUT,还是世界太疯狂,竟然连兄妹恋也成为了可以轻松讨论的话题?

好在,后妈没有让我对世界绝望,她终于敛起了脸上的几丝玩味,露出了几许苦恼,“不可能啦,他们终归是兄妹...”

“怎么不可能?”悦姐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动,“这些事情谁比你更清...”

“悦姐!”后妈突然厉声打断了悦姐,我从未见过她这副表情,失措,惊恐,虽然打了淡淡的粉底,却还是可以看出她脸色的苍白,她似乎瞄了我一眼,但只转动了眼珠。

心虚——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冒出了这样两个字,我觉得,很有把握的觉得,后妈不敢看我...

为什么?悦姐应该是想说‘这些事情谁比你更清楚’,‘这些事情’指的是什么?

“对不起,我...”悦姐同样的紧张,看了看像傻瓜一样发懵的我,然后便扭过头去望着湖面,不太甘心般低声叹了一句,“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太不公平,无论是对你,还是对那个孩子...”

“世界很公平,”后妈搂着我的胳膊,将头靠在了我的肩上,轻轻笑道:“我现在很幸福,缘缘也是,这就足够了。”

悦姐只是盯着后妈,目光有些复杂,沉默了半晌,才幽幽问道:“一辈子都活在谎言里,真的是幸福吗?”

“我...”后妈低下头,喃喃说道:“该说的,我都会说的...”

“那就好,”悦姐笑道:“小雨,现在有两个在我看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保护你和缘缘,你已经不用担心有任何人可以从你身边抢走缘缘了,因为这两个最好的男人是不会同意的,再说,呵呵,别人也抢不走属于你的东西,因为抢别人的东西一向都是你最擅长的事情。”

后妈先前还有些感动,可听到最后一句,不禁蹙起柳眉,“你女儿小学都快毕业了吧?老公把你当宝一样疼着宠着,当年那点事,你还真的要恨我一辈子啊?”

“不是老公,是前夫,现在哄我宠我是迷途知返,看清了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好的女人这个事实了,就像我也看清了世界上没有比楚老师更好的男人一样,”悦姐抿了一小口饮料,笑着说道:“你我有夺爱之恨,原谅你,我就没有立场了,我有必要证明一下我的痴情,同时也是在警示你,别以为小南能接受的女人只有你一个,只要我愿意,他还是很支持我当他后妈的。”

“真的?”后妈俏脸一板,凶巴巴的瞪着我。

我算彻底被这俩女人给折腾晕了,一句没听懂可能还好点,让人别扭的就是似懂非懂,想懂又想不懂...

当着悦姐呢,我总不好不给人家面子,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可能吧...”

“可能?臭小子,你有没有良心?”后妈气的狠狠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

“明白了吧?”悦姐得意道:“我和小南认识那会,你还蹲在墙角啃书呢,是你运气比我好,所以你得珍惜你的运气,别给了我可乘之机。”

“你总说我不要脸,可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不要脸?”后妈一边掐着我的胳膊一边问悦姐道:“当着小南说这些话,你不脸红吗?是不是今天粉底打得厚啊?”

“本小姐天生丽质,不用像你一样每天往脸上堆积化妆品,”悦姐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脸蛋,话里有话道:“嫩是天生的,不是装的。”

后妈只有今天,明显的画过妆,被只抹了唇彩和眼影的悦姐这般挑衅,好像是动了真怒,冷冰冰的回击道:“刚才不知是哪个女人,摸着我儿子的脸承认自己已经老了。”

悦姐的脸色亦是晴转阴,寒风凛冽道:“那是相对论,跟小南比,我确实不年轻了,但和某个只比我小两岁,却自以为比我小二十岁的厚脸皮女人相比,好像还是不怎么依赖化妆品的我,看起来更青春靓丽。”

“我呸!姓岳的,我不跟你计较你还来劲了是吧?本姑娘从来不用化妆品,是你非要我庄重点,化化妆,我才抹了点粉底的,敢情你就是为了借此相互比较,衬托你自己年轻是吧?你嫩?姑娘比你还嫩!我现在就去洗手间把脸洗了,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吹弹可破!”

哥们又想跳湖了,来个水遁...

【第635章】相亲?!

哥们又想跳湖了,来个水遁...

这俩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一会成熟一会幼稚,一会像亲姐妹一会又像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完全跟不上她们的节奏,现在更离谱,竟然因为打了粉底和没打粉底掐起来了...多少人在望着我们这里捂嘴偷笑?哥们甚至没有勇气歪歪头去用自己的眼睛求证了,脸皮都快被那种看笑话的目光给烤焦了!

她们叫我来,到底是干什么的?看她们打架?还是给她们拉架?

后妈都自称‘姑娘’了,让我做儿子的情何以堪啊?见她真的起身要去洗脸,我赶紧一把将她拉住,“我的妈妈,化妆品是为了把您衬显的更美丽所以才存在的东西,您洗它干什么?您和悦姐都年轻着呢,不需要证明,老想着证明才是承认自己已经不年轻了呢...”

“就是,我就从来不想证明什么,”悦姐很欣赏后妈的恼羞成怒,火上浇油道:“小南叫你妈,叫我姐,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吼吼吼吼~”这女人得意过头,笑的都没型了...

“凭什么叫她姐叫我妈?”后妈居然连这招都吃,虽然坐下了,却气不忿的对我道:“从今天开始改口,以后心里叫妈,嘴里叫姐!”

像话吗?!我差点翻到桌子底下去...

这俩女人太不可理喻了,哥们干咳一声,试图结束这种无聊的争吵,“爸怎没来?”

“问她,”后妈没好气道:“当年感情失意,连句话都没有,一声不响的就躲起来了,就住在一个城市里,却连说句对不起的机会都不给你爸,她现在好意思见他吗?你爸也没出息,人家躲着他,他就识趣的任人家躲着,有事就让我出面沟通,他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为什么躲着他,心里有多讨厌我。”

我本来想问后妈是怎么和悦姐认识的,现在听起来,这问题似乎不问更好——悦姐从老爷子身边离开,是因为后妈的出现,她们应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认识了,而且绝对不是因为想认识才认识的,所以,不问更好,问了就是个炸弹...

悦姐脸红道:“楚老师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对不起他,年纪轻轻不懂事,遇到点想不开的事情就怎么也想不通了,现在终于明白了,他当初说我不适合给小南当后妈,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凡事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却忽视了别人,这么自私的人不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吗?怎么可能担当起做母亲的责任啊?等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过去多少年了,我哪还有脸再见他...再说,现在也得避嫌不是吗?”

“我不嫌,你也不用避,我有小南,心满意足,你要是对楚老师没死心呢,尽管去追~”

悦姐笑骂道:“你知道我追不走,所以才这么大方是吧?小妮子,我比你更了解楚老师。”

后妈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没说话。

“服务员!点菜!”怕她们俩又一言不合争执起来,我敲了一下桌边的铃铛,并很不高雅的像坐在大排档般大声喊了一句,然后对悦姐道:“悦姐,我嘴笨,十年没见,今天再见到您,我真的很高兴,可我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这顿饭我请,不为别的,就是想告诉您,当初那个流着半截清鼻涕的小屁孩,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小时候您对我的好,我一点没忘,那会我不懂事,老是惹您生气,可今天我是个大人了,终于可以回报您了。”

“臭小子,你哪里嘴笨了啊?”悦姐的眼睛有些红润,是对时光流逝的感慨,也是对我成长的肯定,“悦姐不用你回报,你心里有姐姐,姐姐就心满意足了...”

“女人的眼泪真不值钱。”后妈歪着头嘬着饮料,从嘴角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和小南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插嘴?干嘛?见他对我好你嫉妒是吧?”其实悦姐也知道,后妈打岔是善意的,是不希望她伤感,但她就是忍不住去恶意的理解,就像后妈,明明是善意的,可那一脸的不屑也确实挺气人的...

这俩家伙到底是朋友还是死对头啊...

“那个,我听你们刚才聊天...”姑且算是聊天吧,“好像叫我过来,不止是和悦姐见面,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是吗?”

“对了,你不提我都快忘了,”正在和悦姐对着放射死亡光线的后妈双手一拍,兴奋道:“儿子,你悦姨...”

“悦姐!”悦姐没好气的纠正道。

后妈白了悦姐一眼,在悦姐翘着下巴的对视下,她竟灰溜溜的选择了妥协,继续道:“你悦姐想帮你介绍个对象。”

“哦...什么?!”我怔了怔才猛然反应过来,腾一下子站了起来,险些将刚走过来的服务生撞个屁蹲。

“不好意思,菜我们刚才已经点过了,等人到齐了你们再上菜就可以了,”后妈将服务员打发走,双手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拽回座位,气呼呼道:“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你有对象了?”

“有...才怪...”哥们没什么底气,我现在最大的苦恼是什么?是对象太多!已经彼此约定过的流苏,青梅竹马并发生了关系的紫苑,不在乎名分、宁愿偷偷和我在一起的冬小夜,以及那个最让我头疼、更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上的女神,墨菲。

此外,还有一个前阵子刚刚对我表白过,现在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的萧妖精...话说今天林云安疯了似的差点捅死我,也是因为那只妖精,直到此时此刻,我还不晓得该如何面对那个丫头呢!

最重要的是...如果楚缘知道我玩相亲,又会怎么想?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光是察觉到我和冬小夜可能有些不正常,她就已经变得很不正常了...

我心里乱作一团,一时连是否应该坦白自己已经有了女友这件事情都不知道了。

“缘缘是兄控,小南,你...”悦姐似乎从我脸上看出了什么,掩口呼道:“不会是妹控吧?难道你喜欢缘缘?!喜欢未成年少女?!”

哥们险些一个不冷静,不顾挂着我胳膊的后妈,连累她一起跳进湖里——相比悦姐大胆的玩笑,我心底涌出来的这种慌张更让我惊讶,没错,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证明悦姐仅仅是在开玩笑,可我却觉得藏在心底的某个秘密,被人赤裸裸的挖了出来!

“怎么可能!”我努力淡定,却无法控制声音中的颤抖,当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甚至不敢再开口说话,尽管只是坐着,我却耗费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一般,去让自己变得冷静,区区四个字,居然让我有种虚脱的疲惫。

怎么不可能?

口是心非吗?我嘴里说的肯定,但那更像是对自己的质问——楚缘是个优秀的女孩子,不单单是因为她漂亮,有气质,在生活、学习等各个方面,她几乎都比我强,若非年纪还小,她一定会成为大多数,甚至是所有男人仰慕的对象,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一直觉得,我所以对墨菲一见钟情,就是因为墨菲与楚缘,有着太多太多相似的地方了,她们一样漂亮,她们一样冷漠,她们一样高傲,甚至,她们一样的幼稚...

有时我会觉得,墨菲,就是长大以后的楚缘...

【PS:前两天才搞明白YY和IS是不一样的,看来俺真的是OUT了...】

【第636章】有这样一个女孩...

有这样一个女孩,她是我妹妹,一个在我已开始懂得世事时,突然出现在我生活中的、与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妹妹,在这个概念下,‘妹妹’,更像是一种强加于我的某种关系的代号,我从未有过接受的准备,因为我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接受,我只是凭着自己的理解,去努力扮演好哥哥的角色。

有这样一个女孩,她不是我妹妹,当她出现在我生活中的那一刹那,我就清楚的知道,因为我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时至今日,她也从未让我有过‘亲人’的感觉,她喜欢粘着我,却是为了不停的招惹我、折腾我,她剥夺了我太多太多成长中本该轻松快乐的时间,我不得不被迫去照顾她,迁就她,而与此同时,她还在继续抢夺着所有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付出了很多很多,可得到赞扬的人却是她,我没有得到过任何回报,除了老爷子坚硬的拳头...

如果你的生活中也有这样一个女孩,你又会如何去为她定义?妹妹?或者仅仅是一个讨厌的女孩子?

所以,我无法否认,我讨厌她,以至于当生理和心理发育成熟到某种程度的时候,我对她产生过邪念...我更加无法否认的是,当我知道我在她心目中真正的位置时,那邪念,已经变得有些按耐不住了...

也许,我付出了,在她的成长中,我付出了很多很多的时间,但她同样的付出了,为了得到我的认可,她付出的,是她生活的全部,在我讨厌她并虚伪的对她微笑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对她最残忍的伤害...

她承受至今...于此相比,我那点点牺牲,算得了什么?我凭什么觉得我很伟大?

我不知道我现在对楚缘的疼爱,是因为我的愧疚?还是撕掉隔阂之后的一如既往?我不敢去想,就是怕想的太多,会越陷越深,最终不可自拔。

所以,我莫名恐惧。

我喜欢楚缘,很复杂的喜欢着她,我不是不敢承认,而是不能承认。

我怕,怕真的会迷失了自己——当我发现她不是个讨厌的女孩子之后,她便成为了一个没有讨厌之处的纯粹的女孩子...

“怎么不喜欢?悦悦,我跟你说吧,小南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缘缘的人,就那臭丫头,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虚伪死了,而且又任性又邋遢,除了小南,不可能还有哪个人受得了她,”后妈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许应该这么说,除了小南,恐怕没人能降得住她,那丫头,只拿她哥没辙,所以才总是缠着他不放,她只崇拜她哥。”

为什么我连想都不敢想的问题,后妈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呢?

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后妈谈及我和楚缘之间关系的话题,她对此的态度让我很是费解,她对于家庭的特殊性就没有一点的警惕?我和楚缘可是没有血缘关系,却又异常粘糊的兄妹吧?

是我太阴暗了,还是后妈阳光过了头?

“年纪太小的先放一边,说眼前这个!”后妈没心没肺,悦姐也没心没肺,这话我应该怎么理解?俩女人让我干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南,我要给你介绍这个女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好,性格内向,人也单纯,和你差不多大,也没谈过对象...”

“剩女?”二十三四没谈过对象,除非是墨菲那样的极品另类,否则...人品再好,也可想其原因了。

内在胜于外表?那是圣人说的,可惜我不是圣人,长得漂亮并不是我的择偶标准,但如果有机会的话,谁不想找一个既有外在又有内在的女孩子?像流苏,像虎姐,像小紫,像妖精...

哥们想死...以前我一直鄙视伟哥,现在却突然发现,我根本不配和人家比,人家有了秦岚就收了心,连结婚证都领了,可我呢?以前对墨菲还算痴心,现在却掉在一群女孩子中间难以割舍,当责任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连伟哥十分之一的干脆都没有...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你还不是剩男?”后妈嘟囔道:“你不能因为整天对着缘缘,就把自己的审美观摆放的太高,长的那么畸形的女孩子有几个呀?难道你还真想娶个女明星回来?长的好看没有用,越好看,优越感就越强,性格呢,就越别扭,缘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别要求太高,不然你也不会到今天都找不着对象,要我说,小程就挺好的了,人漂亮,性格虽然外向了一点,但也不是什么缺点呀,人家从不觉得自己很特殊,这是最可贵的。”

‘畸形’是在夸奖自己女儿长的漂亮吗?再说,我审美观高低,和楚缘有关系吗?!原来后妈觉得我和流苏没谈恋爱,是因为我觉得流苏还不够漂亮啊...

“是啊,流苏就挺好的,我看今儿相亲这事就算了吧,明儿我跟流苏说说,看她愿不愿意给您当儿媳妇...”哥们认怂了,现在还顾得上那么许多?先承认有喜欢的女孩子,把今天的相亲搪塞过去!

“不用~”后妈笑嘻嘻道:“你悦姐今天给你介绍的这个,比小程一点也不逊色,最关键的是,这个是淑女,你不就是嫌人家小程太男孩子气了吗?这个好,昨天你悦姨带了相片给我看,一眼我就相中了,绝对的乖乖女,贤妻良母型的,一准是你喜欢的那种~”

照片体现出来的气质也能算数?真要那样的话,为什么我没办法从手机照片里看出谁才是三小姐?乖乖女?她要是给你一张疯疯癫癫的非主流时尚写真照,你能相得上她吗?

悦姐亦有点王婆卖瓜的感觉,“这孩子上学那会在我店里打过工,之后也一直有联系,周末赶上我忙的时候,她还常常过去帮我呢,我很了解她,人品绝对没问题,这小妮子事业心很重,如果不是家里见她岁数大了,催得紧,她还不着急找对象呢,这不,前两天和我一提,我马上就想到小南你了,这么好的女孩子,不能便宜别人。”

“占了便宜的人是她好不好?捞到我们家儿子这样的好男人...”

“小雨,这话待会当着人家你可不能说,”悦姐又看了一次时间,“差不多是约定的时间了,估计她马上就到,小南,把腰杆挺直了,拿出小伙子的精气神,还有你,小雨,把那股子傲气给我收回去,谦虚点,小妮子特腼腆,你那张婆婆脸在吓着人家。”

“什么婆婆脸?我这是得意!骄傲!姓岳的,你又找茬和我吵架呢是吧?我警告你,待会介绍的时候,你要敢说我是他妈,我就把扔进湖里喂鱼!”

“那我应该怎么介绍你?”

“就说我是你妹,是他姐!第一印象很重要,我可不想一见面就给人落下一个长辈的印象,回头习惯了对我恭恭敬敬的可怎么办?告诉你,我给我自己在家里的定位,是缘缘的妈,小南的妹妹,楚老师的外孙女!我喜欢别人哄着我,不喜欢别人让我哄!”

“那个...我都不知道该挑哪句出来骂你了,”悦姐似乎终于体会到后妈的可怕了,捂着额头叹道:“小雨,你果然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不要脸的女人,听听,你理直气壮的说的哪句是人话?楚老师也就算了,自作自受怨不得人,可我真的很同情小南,居然能忍受你这么多年,也不知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喂,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啊,什么叫‘忍受’?什么叫‘熬’?你怎么知道小南不是心甘情愿对我好的?”

“忍受就是忍受,你让人难以忍受。”

“既然我这么让你难以忍受,你干嘛和我勾勾搭搭很多年?”

“孽缘!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第一个咬死你!”

“姓岳的,别以为当着小南我就不敢挠你!”

“你属狗的?不长记性啊?哪一次打架你占到过便宜?”

“今天我有儿子帮忙!”

敢情俩人真打过架,而且后妈真的没赢过啊...

“小南帮谁还指不定呢。”

“冲你这话,我今天非得跟你比划比划,看看是你的狗牙尖,还是我的猫爪利!”

搞了半天,一个靠咬,一个靠抓...你们是幼儿园的小毛头吗?!

【第637章】意想不到的男女主角

俩个女人又要开始了,从座位上站起,拉开架势就要掐,哥们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既然你们都不是啥淑女,为啥非要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呢?我连拉架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想把脑袋塞到桌子底下去,免得跟着她们一起现眼,可不拉还不行,她们竟然真的动手了!

后妈一爪抓过去,被悦姐攥着手腕在手背上咬了一口...

“天啊,你们要闹也看看场合,悦姐,快松手...松嘴!妈,您也别挠了——”

我搂腰将后妈拉开,后退时撞翻了椅子,虽然是在室外,可毕竟是讲究情调的外国餐厅,消费水准决定了消费人群的个人素养,大家都非常注意仪态,故而营造出一种安静浪漫的氛围,两个漂亮的女人本就惹人注目,而两个漂亮的女人打架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在我觉得以后没脸再见人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我们并没有成为焦点,周围所有的人,视线统一,都集中在另一个地方,只有吵吵闹闹的我们,没有察觉到餐厅不知何时开始的异常。

我顺着大家的目光望过去...在露天餐厅的入口处,一个穿着很眼熟很眼熟的白色吊带连衣裙的女孩子,正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即便离的老远,也能清楚的看到她脑袋上顶着两片橙子...还未下雨,她却已经像落汤鸡一样了,站在一旁的服务员抱着空盘子不停的鞠躬道歉,而那女孩,兀自弯着腰在地上寻找她的鞋子——因为摔倒,她的高跟鞋被甩飞了一只,一脚深一脚浅的原地打转,让人哭笑不得,一不小心,赤着的小脚踩到了碎玻璃片上,她又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脚痛吟不止,那慌乱无措的模样,即可怜,又可笑...

我所以会觉得那身白色的吊带连衣裙很眼熟很眼熟,是因为那身衣服对我来说有着很特别很特别的意义,刻印在心底的记忆中,那应该是清雅脱俗的、是除了‘飘逸’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的美丽,然而此刻,同样的一身衣服,却蹂躏了我想要永远保存的那份完美...

“你们要给我介绍的女孩,不会是那位吧?”哥们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如果真的是她,这笑话可就大了,如果真的是她...我觉得我一点都不想笑,她为什么要相亲?对她来说,感情到底是什么?遇到挫折或者困难之后的自暴自弃吗?

后妈和悦姐闻言,慌忙收起了狰狞,望过去,看到那边的情况,后妈掩口,悦姐捂脑门,“那孩子,怎么总是笨手笨脚的...”

没有疑惑了,就是她...

不等后妈和悦姐说话,我主动走了上去,捡起那笨女人甩飞老远的鞋子,来到她面前,很有绅士风度的躬身,探手,“小姐,你没事吧?”

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我所以这么礼貌,绝对不是因为的心情很好,恰恰相反,我的心情犹如头上的天空一般,被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阴沉,我甚至不明白我为何还能笑得出来,并玩笑般的想要调侃她。

“没事没事,谢谢,麻烦你走开点,不用帮忙,我自己能站起来。”

我还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个毛毛躁躁的女人绝对不是因为双手捂过自己的脚丫子,出于礼貌才谢绝搭一把我递到她面前的手,因为她根本就不礼貌,是纯粹的心情不佳,情绪乱发!眼皮都没抬就打发我走开,怪不得坐在地上半天都没有人愿意过来帮她呢!

既然相亲让你的心情如此糟糕,你又为什么要来?还把自己打扮的这么漂亮?莫名其妙的烦躁越发的难以压抑,而我却更不晓得该如何宣泄,此时此刻荣辱不惊的冷静和气度,莫说旁人惊羡,连我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了,我这涵养是哪来的?明明很想揍这个女人一顿的...

“既然小姐您能自己站起来,那我就把您的鞋子放在这里了。”

“行了,你走开啦!说了不用你帮忙,烦不烦呀...诶?”被后妈称之为‘淑女’,被悦姐捧上天的‘无可挑剔的好女孩’,在完全破坏了自己的形象之后,终于听出正在和她说话的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了,愕然抬头,看到的是我自以为很精彩的一副表情,然后她露出了我认为同样精彩的表情,“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孽缘——”我想都未想,从嘴角自然而然的跳出了悦姐刚才说过的这个词,将她的鞋子放在地上,我苦笑道:“你为什么会在这,我就为什么会在这。”

“什么?”这孩子脑子转的有点慢,没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掩饰道:“我为什么会在这?我当然是来吃饭的!你也是来吃饭的?好巧好巧,哦呵呵呵...我已经吃过了,正要回去,你呢?”

丫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敢与我对视,也不继续坐在地上发泄情绪了,忙不迭的就要起身逃跑,手却按在了玻璃杯的碎片上,刺的她‘哎呀’一声,摊开手心一看,一颗血珠顶破肉皮,由小变大,不知是疼,还是恨自己的笨手笨脚,或者就是不幸的撞见了我,她眼睛里竟荡漾起一层水雾,要哭...

她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来相亲的。

我没扶她,我好像突然变的很冷血,她的楚楚可怜于我看来就是自作自受,我淡淡的说道:“我还没吃,因为我等的人刚到,不过好像也不用吃了,因为我等的人说她已经吃过了,正要回去。”

“是吗?那真是太...你说什么?!”虚伪的微笑终于从她脸上消失,反应总是慢半拍的她终于察觉到我压根不曾遮遮掩掩过的奚落了,惊讶,并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是来相亲的?!”

“你们两个认识?”悦姐和后妈恐怕才是最惊讶的人。

“悦姐?!”这个笨女人总算是开窍了,仰着头对刚刚走到跟前的悦姐质问道:“难道您说的那个像女孩子一样腼腆,超有责任心的帅、帅哥,就是他?!”

她的语气让本来就很不爽的哥们更加不爽,尤其是她对‘帅哥’两字的质疑,她们还夸你是美女呢,可你是吗?好吧,你是...但我为什么就不能算帅哥?!于是某心胸狭隘的男人亦用相同的口吻询问悦姐道:“难道您说的那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超有事业心的淑、淑女,就是她?!”

“你们俩果然认识!”悦姐又惊又喜,也不知兴奋个什么劲,尽管她和后妈一直在制造焦点,但当别人成为焦点的时候,她还是很懂得替别人掩饰的,翻了我一眼,嗔道:“小南,还不扶童童起来?”

没错,这个穿着流苏和我第一次约会时那件白色吊带连衣裙的,正是她那慢半拍的天然呆表姐——舒童!

可能我真的很小气,丫穿着对我和流苏而言都有着特别的意义的衣服,跑到这里玩相亲,让我怎么也无法释怀,扶她起来?我恨不得再踩她两脚!

“人家不用...”

“谁说不用?”舒童先是扫掉了脑袋上的两片橙子,然后在朝我伸手之前还故意用力揉了揉被玻璃渣刺痛的脚丫子,摆明是故意恶心我,无害的外表与她眼中那熊熊的怒火,在矛盾中释放出一种极为怪异的威慑力,让人毛骨悚然。

我能理解,一个正在和自己表妹热恋的男人,突然成为一个相亲饭局的主角,换了我,我也会愤怒...

这是个误会,是悦姐和后妈一手整出来的荒诞剧,可我却并不想解释,理由只有一个——因为舒童,你是这个相亲饭局的女主角!

【PS:头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吃药,睡觉...】

【第638章】有其母必有其女

就像舒童想不通一样,我也想不通,前阵子刚刚求我做冒牌男友敷衍了自己的家人,留下一堆后遗症,还未擦干净,现在又拜托悦姐介绍对象...也许你真的需要一个男人关心你,呵护你,但你就不能保留一点点做女人的矜持吗?而且...你真的是为了得到关心与呵护,才来相亲的吗?

柳晓笙说过,舒童很纯,他苦追舒童一年,却连舒童的手都没碰到过,对待感情如此慎重,传统封建的甚至被学生们戏称为小古董老师的她,是那种能够轻易请求别人帮她物色相亲对象的人吗?

是——除非是像上次她轻易的求我冒充她男朋友一样,又是为了应付她的家人!除非...她仅仅是为了将上次我冒充她男朋友时遗留下来的后遗症,用一个全新的爱情故事掩盖过去!

没错,这他+妈的不是爱情,就是他+妈的故事!

我不是一个喜欢谎言的人,但被迫活在谎言之中,因此恨透了谎言,我不明白舒童为什么非得把自己折腾的这么累,但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我生气的理由!

握住她故意搓过脚丫子的手,将她拉了起来,这妞手心虽然被玻璃渣刺破,但伤口很浅,并不碍事,至少被我那么用力的握着,她也没嚷疼。

“小南,你们真的认识啊?”后妈躲在悦姐身后,居然真的表现的像是悦姐的妹妹...

“不但我认识,缘缘也认识...”我松开舒童脏兮兮的手,不想这妞却趁势搂住了我胳膊,表面上是扶着我,低头穿鞋子,事实上却是趁此机会,将手上那点血全抹在我西服的袖子上了!若非当着悦姐的面不好看,我非把她扔出去不可,麻痹的,这衣服花了我半个月的工资啊!今天穿着这套衣服和林云安打架,就已经让我后悔到现在了!

“她就在缘缘的学校当老师,教缘缘语文的。”我强压着不满,将剩下的半截话说完了。

“真是缘分啊!”后妈绕到悦姐身前,想握手,一看舒童还没穿上鞋子,两只手都抓在我身上以保持身体平衡,又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亮出招牌式的温柔笑容,道:“小舒老师你好,我是小南的姐...”

“您就是他妈妈吧?”舒童没给后妈撒谎的机会,稍微有些惊讶的说道:“果然和传说中一样,看起来好年轻...”

“看起来...年轻?”后妈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但凡涉及到有关年龄的话题,她都异常敏感。

悦姐忍笑道:“是啊,你看起来很年轻,嘻嘻。”言下之意,不言而明...悦姐不放过任何可以打击后妈的机会。

幸好舒童没有笨到不可救药,忙补救道:“好像比我还年轻的样子...”

“是吗?”后妈顿时笑靥如花,“没有啦,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哪能和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比啊?”一边说,还一边得意的瞥向悦姐,嘴里谦虚,可那副模样,分明是把舒童的话当真了...

不过这也是事实,往往就是有那么一种人会被岁月遗忘,而后妈,就是这样的人,她的外表永远像她的心态一样年轻。

“阿姨太谦虚了,我说的是事实...”舒童松了口气,从她眼睛中的侥幸可以看出来,她对后妈的性格有一定的了解,大概,是从流苏那里听说过关于后妈的事情吧。

“虽然是事实,但也应该婉转一点,不然某人会嫉妒的...”后妈即是在开玩笑,也是在不失时机的揶揄悦姐,“缘缘那丫头也真是的,和老师说这些,也不怕被人笑~”

后妈以为舒童所谓的‘传说’是来自于楚缘,口中不好意思的嗔怪,可脸上却写的分明——回去一定要好好表扬表扬那丫头...

舒童似乎不打算坦白自己与流苏的关系,讪笑两声,道:“不用她说,能生出那么漂亮的女儿,想想就知道她妈妈一定更漂亮了...”

没想到舒童也会拍马屁,而且拍的响亮,大概后妈也没想到舒童这看似呆呆的女孩这么会哄人,稍微怔了怔,才哈哈傻笑道:“当然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嘛——”

您就不能谦虚点吗?哥们差点原地栽倒,后妈是不是高兴过头了?虽然她很喜欢被人夸,但除非是亲人或者最要好的朋友,否则还是会非常成熟、非常谦虚的,可此刻在舒童面前,她这话说的却有点随意过头了。

出人意料的是,刚刚被后妈攻击过的悦姐,竟没有趁势反击,只是蹙眉看了她一眼,可能是我的错觉,陪着后妈幼稚了一个晚上的悦姐,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认真了,眉宇间有种惆怅一闪而过...难道她真的觉得后妈的厚脸皮已经不可救药了?

我始终搞不懂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后妈注意到悦姐的眼神了,大度的笑了笑,不以为然,而悦姐也不再理会后妈的小孩子气,换上一副兴奋的表情,对我和舒童笑道:“这就叫缘分天注定了,呵呵,你们俩既然认识,就不用我再做介绍了吧?怎么样,悦姐没说谎吧?男的帅气孝顺有责任感,女的漂亮贤惠知书达理,你们俩,天造地设的一对~”

“没错没错,你悦姐今天晚上就说了这么一句人话~”到底,后妈还是将悦姐之前讽刺她的话还了回去...

这女人是流苏的表姐——似乎是察觉到我嘴里含着的话了,舒童抓在我胳膊上的双手突然发力,我望向她,却发现她并没有看着我,而是陪着后妈和悦姐一起傻笑,她的脸蛋红红的,她的眼睛里,是羞赧和恐惧。

为人师表,先前借表妹的男朋友亦是她自己学生的哥哥,冒充自己的男朋友,现在又阴差阳错的和表妹的男朋友亦是自己学生的哥哥玩相亲,难怪小舒老师会不知所措了。

舒童最近对我的态度很冷淡,甚至堪称恶劣,没给我一点好气,将心比心,大概是以为我会揭穿她先前那点丢人的事迹,所以才想阻止我说话吧...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后妈推着我,悦姐拥着舒童,边走边道:“缘来挡不住,都是命里注定,嘻嘻,你们俩呀,都是我心头的一块肉,彼此有这种缘分,悦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了,小南,你把童童照顾好,挺大的人了,不用悦姐教你怎么做了吧?呵呵,记得,最后一定要把童童送回家哦~”

我可以想象一下吗?当流苏开门看到我送舒童回家...杯具!一定是杯具!

“你们不一起留下来吃饭?”

“好啊...”

我与舒童同时做出反应,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我希望后妈和悦姐留下来,而她希望后妈和悦姐离开。

“傻小子,我们留下来干什么?”后妈在我腰上拧了一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比人家女孩子还腼腆?”

我不是腼腆,而是从见到舒童开始,就已经不觉得这是相亲了!我不想质问她,因为我会觉得我很贱,但如果你们离开,我就一定会质问她,因为我就是这种喜欢犯贱的人...这和舒童希望你们离开是同样的道理——她也想质问我,我贱,可我没贱到让她来质问我的程度!

所以,我并不想让后妈和悦姐离开,我和舒童,都需要第三者、第四者对我们的约束。

“诶?走过了,这儿就是咱们那张桌子...”

在我们之前坐过的地方,后妈和悦姐没有停留,而是拥着我们继续向前走,一直来到湖边停泊小船的地方,悦姐笑道:“没走过,那儿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座位,嘻嘻,菜呢,我们已经点了,单也买了,你们俩呀,一边划船,一边吃饭,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小雨,看这天也有点那意思,夜晚,小船,湖中,霓虹灯加上小雨绵绵,多有诗意啊。”

诗意?我看是‘湿意’才对吧...

【第639章】弱点...

确实有‘湿意’...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两个孩子气的女人会挑在这里吃饭,原来并不是讲排场装门面,而是考虑到了相亲约会时的氛围,并将天气因素都设计到其中了,难怪后妈昨天在电话里说的是‘明天回来’,而不是‘马上回来’呢...

小船精致,却宽敞,船身涂抹的深红色油漆极具质感,让人觉得坚固而平稳,一张小桌摆放在船舱中间,最多可以乘坐四到六个人,船的两端各有两根支柱,撑起头上雕刻精美的木顶,檐下悬挂着一盏盏红色的小灯笼,即明亮,又极具情调,整条小船看起来就像是飘在水中的小亭子,即便真的下雨,船内也不会被淋湿,小雨中游湖酌酒品美味,本就是这个餐厅最大的噱头,而且因为涉及到了天气因素,更是可遇不可求。

后妈和悦姐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却也将我当做长不大的孩子了,为了我,可谓煞费苦心,我即感动,又苦恼——这情调,这意境,我的女主角不该是舒童,舒童的男主角也不该是我...

“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你身边的那些女人,都是用这种方法认识的吧?”

“我身边哪个女人你没见过?你不认识?”我皮笑肉不笑道:“小舒老师,你心情不好我看得出来,可你有脾气也别冲着我来,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干嘛这么着急泼我脏水?”

后妈和悦姐还未走远,正面带微笑与她们挥手道别的我和舒童便已经开始拌嘴了。

“你没对不起我,但你对不起苏苏!”舒童的笑容比我还僵硬,咬着后槽牙道:“姓楚的,你果然是个坏蛋、人渣!苏苏对你哪点不好?你竟然背着她跑来相亲?”

“难道你刚才抠了半天脚丫子,还是没把脑袋从脚指缝里抠出来?别说我现在有女朋友,就算没有,以我的条件,也用不着像你一样跑出来相亲吧?”

“你想说什么?想告诉我,喜欢你的女人有一大堆?什么墨菲啊冬小夜啊薛紫苑啊闵柔啊什么的,是不是?姓楚的,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我早和苏苏说过,你就是一花心大萝卜,绝对靠不住...”

“你给我打住!”磨磨唧唧的后妈和悦姐终于从视线中消失了,我立刻收起了几乎让我脸皮抽筋的假笑,冷冷的盯着舒童愤愤然却略显慌张的俏脸,道:“我想说什么你很清楚,所以你才不想让我说是吧?你就那么怕我问你,为什么今天请假不上班,花了大把的时间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来相亲吗?”

舒童惊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没上班?!”

果然...倘若你上班了,楚缘和东方惹出那么大的乱子,你会不知道,会不和我联系?

不能问、不要问、问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我心里一个劲的警告自己,可嘴巴还是将我背叛,“继续转移话题是吧?”

舒童明知故问,“我转移什么话题了?!”

“你为什么让悦姐给你安排相亲?”

“你又为什么让悦姐给你安排相亲?!”

“我先问你的!”

“我不想说!你先回答我!”

“我也不想说!”舒童的态度让我莫名恼火,抬杠似的,下意识就跳出这么一句话来,之后才想到,我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后妈和悦姐以为我没有女朋友,所以背着我整了这么一出戏吗?可转念一想,舒童要是问我为什么后妈以为我没有女朋友...

我现在有许多事情瞒着流苏,在向她坦白之前,我还不能向家人公开我们的关系,这对流苏是不公平的,我心知肚明,可我更不愿让后妈和老爷子空欢喜一场,我可以在流苏面前坦白自己,但我不希望父母看到,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其实只是一个花心的混蛋、人渣!

我已经对不起流苏,不想再对不起父母...

“那咱们就谁都不要再问了。”

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贪婪?傲慢?懒惰?懦弱?嫉妒?暴怒?好色?或者是好奇?也许都不是,人最大的弱点,是无法说服自己——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都明白什么才正确的,然而可悲的是,贪婪的人无法说服自己不贪婪,傲慢的人无法说服自己要谦虚一些,懒惰的人无法说服自己变得勤快,善嫉的人无法说服自己接受羡慕的对象,好色的人无法扫除自己心底的污秽...

我并不属于好奇的那类人,但也仅限于与我无关的事情,我想问舒童究竟为什么要相亲,因为我觉得,这和我有关系,她的父母、奶奶认定我们是男女朋友,完全是由我的殷勤造成的,虽然,我和流苏只是想在‘不知道奶奶已患癌症’的这个前提下,以最自然的方式去给予他们帮助,而那种最自然的方式,就是将计就计,冒充舒童的‘有钱男朋友’...

舒家长辈信以为真,那是我的责任,如果舒童是为了撇清和我的关系,以免她的家人再次给我造成困扰,才急着寻找一个新的‘男朋友’,我就罪大恶极了...

所以,明知道不能问,我还是忍不住想问,即便事实若真的是像我想象的那样,我也无计可施,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但藏匿在心中黑暗处的某个声音却在不停的催眠我,别问,问了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于是,我竟顺口接道:“好,不问就不问...”

这话出口之后我愣了,舒童也愣了...

我在恐惧什么?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懦弱、可耻!舒童惊讶的眼神,是我活到今天为止,唯一一次觉得受到了伤害的讽刺——原来对我如此不屑的舒童,也觉得我并不是这种轻易选择逃避的人啊...

我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把嘴片子撕下来,让你丫嘴快,楚南呀楚南,难道你活到今天,只是一路小心经营的伪善?惟独这句话说走了嘴,暴露了自己肮脏而自私的真实吗?

我到底在恐惧什么?

“好,不问就不问...好,不问就不问...”舒童一双秀美的眸子斜视我身侧,小声连续嘟囔了两遍,像是强调,但更像是重复我方才的话。

此时我才察觉,难道这妞只是自尊心作祟,嘴巴硬,其实心里是希望我‘多管闲事’的?

“啊,苏苏!”

“谁?!”正在胡思乱想的哥们吓了一跳,本能的转身,顺着舒童的视线和她抬起的手指望过去,却差点忘了,我就站在湖边,后面只有两个台阶,再下面,就是湖水,流苏怎么可能出现在湖上呢?!

并不是我的反应有多快,而是笨手笨脚的舒童动作太慢了,虽然我在转身的过程中就意识到上当了,并本能的向旁边闪开一步,但舒童只要稍微机灵点,我还是很难躲过她的暗算的,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直到我的身体旋转了一周,才听她娇喝道:“你这坏蛋,去死吧——诶?!”

舒童抬着双臂从我面前扑空而过,侧过来的俏脸与我擦过时,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惊愕,穿着高跟鞋的她踩空了一个台阶,身子以夸张的幅度向湖面栽去,更要命的是,我们预定的小船刚好被工作人员泊过来,舒童的脑门正对着船头的一角!

我赶忙抬臂去拉她下意识伸回来寻找帮助的手,并很幸运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然而不幸的是,我用的是右手...

我俩就像花样滑冰的运动员一样,舒童的一条腿高高的抬起,与上半身成一线,悬在我腰肋的位置,我勉强的用左手抱住了她的大腿,也幸亏如此,穿着裙子的她才侥幸没有走光,而她支撑地面的另一只脚,已经踩进了被湖水漫过的最后一级台阶,上半身以近乎水平的角度与湖面形成平行,眼下不足几十公分,就是船头坚硬的棱角,若非我及时拉住了她的右手,现在按在那里的就不会是她的左手,而是她那张看似无害的俏丽小脸了...

【PS:更的有点晚了,抱歉,折腾完晚饭以后打了个瞌睡...昨天半夜闹肚子,爬起来好几次,没睡好,一整天都在昏昏沉沉的打盹...呃,怨念。

更新完毕,实在顶不住睡意了,去睡了,祝大家好梦,别半夜闹肚子...】

【第640章】非礼?

“楚、楚、楚、楚、楚南!你不能撒手,不然我恨死你!”小舒老师都快哭出来了,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羞的,“还、还、还、还、还有!你那只手往哪摸呢?”

往哪摸?往你腿上摸!

她是快要哭出来了,而哥们是已经哭出来了!疼!我连他+妈鼻涕都流出来了!拉住舒童胳膊的右手,承担了超过她身体一半以上的重量,换做平时,就舒童这小身板,根本算不得什么,然而此刻,她那轻飘飘的身体对我来说,却犹如马力全开的疯牛一般,不是她力气大,而是我没力气。

我的肩膀像扎了一把钢针似的,钻入骨髓的疼痛让我连口气都不敢喘,就更别提说话了,硬撑着那份要将身体撕裂一般的痛苦,我连嘴唇都咬破了!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林云安那小王+八+蛋狠狠的在我右肩上砸了一记链子锁!

小舒老师说我左手不老实,是因为我的右手非但用不上力,还随着疼痛而逐渐的失去了知觉,手指已经开始麻木,我没办法将她拽回来,只得勉强拉住她的手,并抱紧她的大腿,以维持现状,坚持到餐厅的工作人员过来帮把手,可...可这女人的大腿滑溜溜的,像奶油一般滑腻,我的手心根本粘不住她的皮肤!而且这妞相当敏感,我的手稍微向上一滑调整姿势,她便立即绷紧了身体,面红耳赤的回过头来怒斥,身体也因此变得更沉重了...

草!我摸的是你左腿,你右腿颤什么?!

舒童自己一点力气都不用了,身体所有的份量全部由我承担,我哪还坚持的住?从胸腔顶到嘴里的一口气再也含不住了,气一泄,我的身体便随着舒童一起,开始像湖面倾斜。

“楚南,你不能这样!”舒童的脸离水面越来越近,急的哇哇大叫,“刚才是我不对,我错了,你别开这种玩笑可以吗?我我我我、我不会游泳!”

舒童按在船头的手并不足以挽救她,反而因为重心的下沉,将小船推离了岸边,本来泊船过来的工作人员已经跑到了我身后,再坚持那么零点几秒都可以,却因为少了水面上的那个支撑点,最终功亏一篑...

和舒童一起跌落水中之前,我用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句,“这是你他+妈第二次害我落水!”

没错,是第二次...

“扑通——”

其实我大可以松手,让舒童自己掉进水里,然后我再把她拉上来,没必要陪着她一起扎进去的...但我居然神奇的忘记了这个聪明的方法,因为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上次在垂钓度假村时落水的情形,我竟莫名其妙的恐惧:我的手机又要泡水报销了吗?!

不行,这个手机,和楚缘的那个,是一对儿啊...我不知道脑子里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想到今天下午,楚缘为了要回自己的手机而与东方吵架,想到性格高傲她为了一个手机而向吕思齐真诚致谢...

我干脆的放开了舒童,尽管我已经不能避免落水的杯具了,却在重心彻底失衡前的最后一瞬间,脚下发力,将身子拔高跃起,最大限度的延误了落水的时间,从兜里摸出了手机,向着身后甩去——我确定,这是我二十四年人生里反应最快,手脚最快的一次,我不知道手机会落在哪里,但我肯定它不会落在水里...

警示牌上写着湖边水深一米五,实际上要更深一些,但也不过一米六、七,而且湖底沉放了一层石子,没有淤泥,对我这种身高的人来说只要站直了身子,即便不懂游泳,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对于小舒老师来说,却正好没过了头顶,所以,本来没有危险的我,遇到了最危险的事情——丫的在水里死缠着我,又挠又抓,最后勒住我的脖子,差点把我活活憋死在不深的水里!

等我抱着舒童浮出水面的时候,这妞已经喝了一肚子水,折腾的没有力气了,她剩下半条命,却差点搭进我一条命...我喝的水绝对不比她少,幸亏体力比她好,不然我俩谁也上不来,本来还要跳水救人的好心人们,见她在水里扑腾的那么欢实,吓的都没敢跳...

明明是舒童自作自受,餐厅却主动承担了责任,认为是自己的安全硬件存在隐患,对于顾客不慎落水的风险评估不到位,没有在必要的地方安排救生人员,为此不但退还了后妈和悦姐支付的饭费,还要额外补偿我们一笔损失——我们俩的衣服、钱包、以及舒童的手机,都湿的一塌糊涂。

这顿饭吃的,果然有‘湿意’...

喝了一肚子水,干呕了老半天,吃饭的心情和胃口一点没剩下,所以退回来的饭费我欣然接受,至于赔偿,我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接,谢绝之后便拉着走路打软的舒童灰溜溜的离开了。

溺水本无碍,但惊魂更伤身,舒童的脸色苍白的吓人,离开餐厅没走几步便开始打晃...

麻痹的,都说现在的出租车禁止拒载,可我们连着拦了四五辆车,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让我们上车的,理由很简单——太湿,不但人湿,钱也湿...

倒也难怪,现在我俩身上加起来,唯一不湿的东西,仅有我那被外壳被磕花了的手机而已...打电话求助?拉倒吧,还不够丢人的呢!

坐公车?我看了看紧紧裹着我的湿外套,提着两只鞋子坐在路灯底下发抖的舒童...弄成现在这个模样,恐怕打死她她也不会坐公车的...

“打车打不到,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我抬头看了看大暗的天空,潮湿的味道预告着雨水已经接近,我对舒童说道:“一,去坐公车...”

“不去!”果不其然,毫无表情,目光呆滞的舒童头也没抬,木然中干脆的否决了。

我叹了口气,继续道:“二,走回家...”

“我走不动。”舒童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嘴唇苍白的像个死人。

“那你想怎么样?”我肉皮发紧,这妞还在怪我没拉住她,害她掉进水里,可丫也不想想,若非你有害人之心,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

舒童终于仰起头了,冷冷的看着我,道:“你可以不管我,自己回家,我知道我是自作自受,你可以让我自生自灭。”

屁话!不管你?大晚上让你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坐在大街上?以你现在这副德行,就算没人过来流氓你,你自己也会病倒!舒童的倔强让我不由想到了以前的楚缘...

虐待自己,惩罚自己,是我这辈子最反感的事情!

“你少他+妈跟我闹别扭,”我的火气有点压抑不住了,“如果我非要管你呢?”

“那你就背我回家。”

“什么?”我以为舒童是在和我闹气抬杠,不想让我管她呢,没想到她根本没有虐待自己的意思,而是想虐待我!

她顶我我来气,现在她不顶我,我更来气——你丫还有点尊严没有?既然当我是仇人,就不要这么快就向我妥协!

“我真的走不动,这个模样又不能去坐公车,跟你在一起,出租车不载我,不跟你在一起,他载我我不敢上...你现在也只有两个选择,一,别管我,二,背我回家,”舒童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你不管我,我会有两种下场,一,病倒,二,被流氓非礼,不管是哪一种,我想我明天都不能上班了,但我明天有课,是缘缘她们班的课,所以我希望你回家之后帮我转告缘缘,让她明天替我去教导处请个假,至于说我病倒了还是被非礼了,你看着办。”

这个该死的天然呆...哥们的眉头在抽搐,“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是请求,再说,你跟我说缘缘生病的时候,我也有替她请过假啊,当时我可没有和你默默唧唧吧?”舒童毫不畏惧的对视着我,道:“你放心,今天发生的和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我不会说的,就算是苏苏问我,我也不会说的,哪怕我真的病倒了或者被非礼了,我也绝对不告诉苏苏是你干的。”

“你真的是教语文的?会说话吗?我什么时候非礼过你?!”

【第641章】好吧,非礼...

“你真的是教语文的?会说话吗?我什么时候非礼过你?!”

舒童苍白的小脸浮起两抹淡淡的红晕,回避过我的目光,哼唧道:“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你敢说你没碰过你不该碰的,没看到你不该看的?那就是非礼!”

“我没碰过不该碰的...”

“这里你应该碰吗?!”舒童没等我说完,突然劈开双腿撩起湿漉漉的裙摆,露出半截大腿,指着内侧的一块青紫,红着脸道:“证据还留在上面呢!”

“你干什么呢?!”哥们一纯情大男生,哪见过这个啊?而且还是在大街上...虽然没有路人,可你对面却站着我这样一个男人,一个与你关系微妙,将来可能是你表妹夫的男人,你丫撩大腿给我看,未免太不雅观了吧?!我又臊又气,俯身要扯她裙子把大腿盖起来,可转念一想,我要是去扯她裙子,她还不把‘非礼勿动’的帽子扣给我?于是又慌忙的转过身去,来个‘非礼勿视’,“我那是身不由己,为了不让你掉进水里...”

舒童费力的站起来,没好气道:“可我最后还是掉进去了!”

“我今天右肩摔了一下,使不上力气...再说,要不是你想推我下水,至于搞成现在这样吗?我要是没想把你拉上来,当时直接撒手不是更好,还用得着陪你一起狼狈?”

“好,这个算我活该,但‘非礼勿视’总没冤枉你吧?”舒童绕到我身前,与平时的腼腆保守相比,她现在的一言一行都相当的泼辣,双手抻着抻着领口,抖着裹在身上的湿西服,也不怕领口敞开了被我看到里面的春光,质问道:“这衣服是你主动脱下来套在我身上的吧?你不会告诉我这是怕我冷才脱给我穿的吧?我没听说过湿衣服也能保暖的!”

哥们脸有点烫,但更觉得委屈,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他+妈还有点良心没有啊?要不是我眼贼,在托你上岸之前注意到你的连衣裙变成了半透明的,你早被全世界的人看光了!当时有多少看热闹的举着相机拍咱俩呢?

舒童咄咄逼人的眸子里突然弥漫起一层水雾,没等我反应过来,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沿着光滑的面颊滚滚掉落,她使劲咬着嘴唇,含糊不清的抽噎道:“你知道我现在这样看着你,心里是什么感受吗?不想活!我觉得我已经没脸活下去了!找你冒充男朋友去敷衍我奶奶,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选择!包括今天遇到你!你知道我为了今天的相亲挣扎了多久,下了多大的决心?我鼓足了勇气想要和你做个了断,结果撞见的人,居然又是你!世界大了去了,为什么我的世界偏偏这么小?好像只有你一个男人似的!我最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都被你看到了,好吧,我认了,我承认你是我的克星,我承认我在你面前已经找不到尊严了,我放弃了,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已经没有形象可言,我轻浮,我不懂的自重,我成天说着幼稚的谎言,然后幼稚的圆谎,我枉为师表,甚至枉为女人...但那只是你的看法!至少我自己很清楚,我还有我的矜持,就算我做了再多的蠢事,我还是懂的自爱,给自己留有底线的!所以不能接受,你连我的身体都看到了!你让我没有了底线,你将我作为一个女人最后的一点尊严都夺走了!对,我不要脸,我不在乎失去尊严,但...但失身我接受不了!”

果不其然,舒童今天相亲,与我是有关系的,尽管我听不明白她相亲为什么是和我做个了断,我也没心思去琢磨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丫最后那顶大帽子扣的有点太离谱了!

“你说话说清楚了啊!你把身失给谁了我不知道,总之不是失给我了!我对你什么都没做过,也不可能对你做什么!”

“如果你是男人就不要说谎——”舒童不再咬着嘴唇了,她咬牙,问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的内衣是什么颜色的?”

聪明的哥们想说‘我哪知道’,但她的眼神比她的话还挑衅,我能骗她,但我不能骗自己——哥们是纯爷们啊!

“黄色的...”

我话音未落,舒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天色那么暗,还是在水里,你都看的清清楚楚,我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你没看清楚的?这还不叫失身吗?!”

“我只看到你胸罩的颜色了!”舒童的帽子扣的太大,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去婉转了,这妞嗷嗷的哭,万一有个路过的,还以为我对她做过什么呢,“能看清颜色是因为当时我抱着你,脸就贴在你胸口上...”

舒童哭声一窒,就在我意识到有什么不妥的同时,她又一次嚎啕大哭,“我没说的你都自己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哥们急道:“我又不是存心占你便宜!我不抱着你你就淹死了!而且是你自己抱上来的好不好!”

“反正你是不该看的全看了,不该碰的也全碰了!就算我再下贱、再没有尊严,我也是个女人,吃了这么大的亏,我哭都不行吗?啊——啊——啊——————”

我说不清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朝我吼,但我终于明白了,她闹情绪的原因,竟是因为我好心将自己的衣服裹在她身上,从而证明我看到了她的身体...

舒童错了,我很清楚她不是那种不懂得自重的女孩子,相反,她还是个传统的几乎与时代脱节的古板女孩,细细想一想,也不怪她如此在乎,柳晓笙追了她一年,连她的手都没碰过,而我却...

“我只是问你想怎么回家,没拦着你哭...”

“你把我扔在这里自己滚蛋不就行了?谁用你管我?!”

“不是你让我背你回家的吗?!”

“那你还问我想怎么回家干嘛?!”

“我...”我他+妈觉得你不可理喻!又不想我管你,又要我管你,话都被你一个人说了,合着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啊?

“你就是个坏人!破坏了我全部生活的人!啊——啊——啊——————”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啊——啊——啊——————”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喊。

但我知道,她挤压在心底的很多东西,都在这一刻释放了,在被她怒视着的、仇恨着的我面前。

凄冷的街头,这妞发了疯似的叫喊着、哭嚷着,流不完的眼泪和单一的音调,让我渐渐感觉到,她发泄出来的,可能并不单单是今天掉进水里或者是被我吃了豆腐...姑且算是我吃了她的豆腐吧,也许真正让她生气的,并不是我对她做了什么,而是我这个人的存在...

大概,也许,可能...我真的是好心办了一件坏事...

舒童喊的嗓子都嘶哑了,气喘吁吁,似乎是无力再哭再叫,竟突然扑进我怀里,在我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下去,我疼的眉头紧皱,却没有推开她,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眼泪,是对男人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

鬼老天要将‘湿意’进行到底,一个帅哥背着一个美女,慢吞吞的行走在小雨中,女人的头枕着男人的肩,似是在轻声密语,而男人始终面带微笑,任由水珠从发梢滴落,多么和谐的一幕啊,是不是很有诗意?但与我们擦肩而过的人绝对不会这么觉得——哥们那双价值五百块的皮鞋因为灌过水的缘故,每迈出一步,都会发出一种‘吱呀吱呀’的怪声,很抓心,听到这种声音的人,没有几个不皱眉头的...

还有,那个套着男式西服的女人貌似很乖巧的趴在男人的背上,可她的嘴巴一刻也没闲着,一直像个冤死的女鬼一般贴着我的耳朵重复着同一句台词:“你是坏人,我讨厌你,你是坏人,我讨厌你...”

这台词我听了一路,从她哭嚎过之后,她就没说过第二句话。

我比她强,因为我连第一句话都没有...

【PS:‘缘盟’的曲终妹妹今天考小托福,希望她考试顺利,圆梦美国~。

也祝福所有还在校园中学习的弟弟妹妹们学业有成,不要浪费光阴哦,此言非教导,而是某渣的感慨,想当年,某渣科科不及格,考试靠外挂,现在真的挺没出息,常常想,如果上学的时候好好学习...哎,流逝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啊。

已经参走上了社会、参加了工作的人,应该很有体会,呵呵,也祝福你们工作顺利,生活美满。

又PS:再公布一个‘缘盟’五群的群号,139362434,欢迎喜欢《妹妹》的朋友们加入。】

【第642章】朋友

舒童没矜持,骂着我,说着讨厌我,却还是爬到了我背上;我更没矜持,被骂着,被讨厌着,却还是转过身在她面前蹲下,并背着她走了几站地,直到此刻胳膊麻木,脚底板生疼,膝盖酸软,好像下一步就是自己的极限,却又总是不断的迈出下一步...

我确定,我并不亏欠舒童任何东西,我犯贱,仅仅因为她是个女人。

像舒童这么古板的女人,是不可能穿着半透明的裙子去坐公车的,尽管她裹着我的上衣,但那只能裹住她裸露的身体,却裹不住她裸露的心理。

像舒童这么迷糊的女人,恐怕出门之前挑选衣服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如果下雨的话,这件衣服会变成半透明的,甚至,她可能没抬头看过天上厚厚的云层,所以连把雨伞都没带。

像舒童这么没用的女人,大概就是清楚自己的没用,才不得不放下架子来依赖我的,哪怕我是她最讨厌的人...

她自作自受,但我替她接受了惩罚,步行几站地的辛苦终于得到了回报,当我在她家,同时也是流苏家所在的小区门口将她放下来时,她并没有马上从我身旁离开,她的手依然搭在我的肩上,像诅咒我时一样,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不一样的台词,“对不起...我不该咬你。”

右肩,血水将白色的衬衫染红了巴掌大的一块,现在还有种火辣辣的疼痛感,我自嘲的笑了笑,道:“我该咬,不解气你可以再咬一口。”

舒童见我转身,略有些慌乱的将手缩了回去,目光闪烁道:“其实你没做错什么,从来都没有,我很清楚...包括今天相...相亲,我知道里面肯定是有些什么误会的,但我一看见你,就忍不住...忍不住生气,我骂你是坏人,不是因为你坏,恰恰是因为你...你人太好,我也不是真的讨厌你,只是...只是我真的很困扰...我,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到底在说什么,到底想说什么了,总之,对不起...”

虽然身上湿透,但我走了一路,故而并没有觉得冷,胸腔里好像燃着一团火,连出口气都觉得火烧火燎,但舒童不一样,她被冻的小脸苍白,嘴唇都没有了血色,说话时声音也在跟着身体颤抖,我根本没注意她都说了什么,因为她现在的样子太吓人了,“你什么都不用说,赶紧回家换了湿衣服,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不行,还是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舒童将鞋子丢在地上,扶着我的胳膊,一边往脚上套,一边说道:“让苏苏看到咱俩在一起就麻烦了...”

“怕什么?”其实我也怕碰见流苏,但看到舒童如此反应,还是忍不住强调道:“咱俩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没有,我有!”舒童似气恼,又似哀求,红着小脸望着我,道:“我只跟她说今晚是和几个女同事一起去吃饭,可她根本不信,本来就八卦似的乱想呢,看到咱俩一块回来,而且还是这个模样...我不是怕她想歪了,因为我可以解释,可...可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告诉她,不想让她替我瞎操心,你明白吗?”

你是不想告诉她为什么跑去相亲吧?也对,如果舒童要向流苏解释为何会与我在一起,就不得不提相亲的事情...

“那你就说咱俩是偶然碰到的。”

舒童执拗的摇摇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撒谎了...”

虽然舒童的感慨是针对她自己,但哥们还是老脸一红,心里嘀咕,这算撒谎吗?咱俩确实是‘偶然’遇见的...

“可你这样子,实在让人不放心啊...”

“歇了这么久已经不碍事了——”

没等我说完,舒童已经穿好了鞋子,拔腿就跑,生怕我坚持送她上楼似的。

“喂!”我喊了一声。

“什么?”跑远的舒童顿住身子,回过头来看着我,我往前迈一步,她往后退一步...草,你真以为我多么愿意送你上楼呢?

你丫早就能自己走了吧——这话我想说,没说,看着舒童挂着些许的迷惑的俏脸,我深深吸吐一口,旋儿故作轻松的笑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跑去相亲,但我看的出来,你并是很想来相亲...”

舒童嘴硬道:“谁说我不想?”

“你已经将‘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自己脸上了。”

舒童不自觉的捂住自己的脑门,好像上面真的写了字似的,慌道:“那、那是因为我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你...”

“在你还没发现对象是我的时候,你就已经将‘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了,”我不等舒童再否认,继续说道:“其实呢,小舒老师,每个人的生活中,总会出现一些这样或那样的困难,当我们面对这些困难的时候,其实是有很多种解决方法的,勉强自己一个人硬撑或许是一种方法,但一定不是最好的方法,别忘了,你并不是一个人,你的身边还有朋友,有时候,选择去依赖别人,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何况你是个女孩子。”

舒童怔怔的望着我,那漠然的目光看的我浑身不自在,她沉默了小会,才轻叹了口气,道:“女孩子就不能硬撑?就应该依赖别人?大男子主义!”

舒童固然是反驳我,可也默认了自己的确在硬撑着什么,“你依赖的不是别人,是朋友。”

舒童黯然道:“朋友分很多种,我没有可以依赖的朋友。”

“怎么没有?”我道:“我不是吗?流苏不是吗?”

舒童欲言又止,结果只是嘴唇动了动,意识到我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没有习惯性的抬杠否认,似乎在挣扎什么一般,她又沉默了一会,垂下头,小声说道:“苏苏帮不了我...”

如我所料,舒童并不是那种坚强到可以自己撑起一切的女人,她充其量是表面要强,内心深处却渴望着别人的帮助,她之前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跑去相亲,却又希望我不断的追问,就是这个原因,有点矛盾,可并不复杂,舒童的性格,太简单了,简单到可以被人一眼看透...

某个伪善的人多么希望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那句话是‘你们帮不了我’,而不是‘苏苏帮不了我’啊...

哥们大话都说出去了,还能往回收吗?我只得硬着头皮,问道:“那我呢?”

之前我不想问舒童为何相亲,就是因为我不晓得该如何帮她,但那次的回避让我很内疚,甚至开始鄙视自己,所以我决定弥补那个错误,尽管我依然不晓得该如何帮助她。

“你?”舒童脸上露出的是惊讶的表情,但眼中流露的却是一种释怀——我会这么说,她其实一点也不意外,那眼神仿佛在说,‘果然,这才是那个滥好心的楚南’...

“对,我。”哥们心中苦笑,该是你的麻烦,你就注定逃不掉,逃不掉的并不是麻烦,而是你自己对自己的评价——我不想做个被自己鄙视的人...

“我不知道...”我的回答舒童不意外,但她的回答却让我很意外,我以为她会像方才爬到我背上一样毫不犹豫,可是她没有,咬了咬嘴唇,她喃喃说道:“我真的算是你的朋友吗?也许你那么觉得,但我知道我不配,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朋友一般看待,我总是对你充满了敌意,包括现在...你现在让我很惭愧,和你比,我忽然觉得自己太卑鄙了...”

这话终于让我找到一点平衡感了,你这一晚上绕来绕去的,不就是想让我帮忙,却又不好意思自己说出来吗?耍了半天的小聪明,她终于含蓄的承认了。

【PS:感谢老能同学专门为俺,为缘盟,为妹吧,为南南和缘缘制作的歌曲,真的很动听,但更让人感动,谢谢老能,以及所有像老能一样喜欢和支持着《妹妹》的朋友们,是你们的存在,让扑死的是非一直没有失去动力,让没有上架的《妹妹》一直走到了今天,谢谢你们。】

【第643章】真的真的搞不懂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所以朋友也有合得来与合不来的区别,也许你我合不来,但这并不能改变我们是朋友的事实,而且我觉得,你现在的烦恼,可能也有我的一些责任,所以,如果你觉得我能帮上忙,尽管来找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真的?”可能是被我的话给感动了,也可能是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我总算是主动提出来要帮她了,舒童的眼圈变得红红的,声音也有些抽噎,“你说话算话吗?”

“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哥们拍着胸脯说道,可惜肉少皮薄骨头脆,劲用猛了,连咳了几声,爷们形象荡然无存...

舒童见到我这夸张模样,终于笑了,抹了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对我说道:“我信你,我现在说这种话,你可能觉得没有诚意,甚至觉得我无耻,可我还是想说,从今以后,我会真心把你当做朋友的,不是因为你愿意帮助我,而是因为你真的是个好人,虽然...我还是不喜欢你这种滥好人,嘻嘻,我这人笨,只会给别人添麻烦,但如果你有什么烦恼是我能帮上忙的,我也绝对不会推辞,我是小女子,不是大丈夫,但我也说一不二!”

雨渐渐大了,夜晚也显得更加的凄冷,但舒童的脸上却没有了阴霾,她的笑容犹如温暖的阳光,让人的心情也随着豁然开朗,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天然呆,看着她,就像看着午后晴朗的天空,使人有种无忧无虑的轻松惬意。

“我现在确实遇到了一点麻烦事,不过...”舒童语气一转,嘿嘿憨笑道:“我好像还可以应付,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一定代价的,这对我来说是一次教训,所以我真的不需要你帮忙,楚南,谢谢你,其实事情并没有多么的糟糕,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莫名其妙的烦躁、悲观,还迁怒你,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可能,我仅仅是不敢承担自己犯下的错误吧...但你这几句话,让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我也说不清我到底明白了什么,嘿嘿,总之,谢谢你,作为一个女人,我想说,你这种男人真的真的很讨厌,不过作为朋友,我想说,你这个人真的真的很可靠,可靠到让我觉得,你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也不是那么讨厌...说到底,你还是讨厌我呗?我真的真的搞不懂,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形象。

“呵呵,那我以后会尽量做到不让你觉得讨厌的,”我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赶快回家睡觉吧,我可不希望你求我的第一件事情,真的是去给你请病假,还有,如果你明天真的病了,千万别和流苏乱说呦。”

舒童俏面飞红,想起了之前发情绪时胡说八道的那些话,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却只是乖乖的‘嗯’了一声。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能帮上忙的,就来找我,”停止运动之后,体内的热量终于被冰凉的雨水熄灭了,我开始觉得冷了,更何况那边瑟瑟发抖的舒童啊,我挥手催道:“快上楼吧,我也回家了,再见。”

舒童又‘嗯’了一声,却没说再见,转身便跑进了小区。

丫脸很红,估计生病是难免的了,不过她那轻盈的步伐...溺水之后的脱力症状,果然早就消失了吧...

舒童自始至终没有说过她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也没说究竟为什么跑去相亲,我猜着,这应该是一码事。

。。。

我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并在车上接到了后妈打来的电话,内容不言而喻,八卦,‘有话题吗’‘牵手了吗’‘有感觉吗’‘有发展的可能吗’...问题一个个的接踵而来,让我应接不暇...

后妈应该已经与悦姐分开并回到家了,因为当我说已经把舒童送回去的时候,我听到了老爷子的声音,他竟然小声啐了一句‘没出息,这才几点啊’...

几点?已经十点半了好不好?而且雨很大诶,难道你们很期待在这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我和舒童会发生点什么故事?向来古板的老爷子蹦出这么一句话来,让我既是惊讶,又哭笑不得,老爷子对我的事情貌似漠不关心,其实心里急着呢,他巴不得我马上给他娶个儿媳妇回去,在老爷子的概念中,男人,只有成家了,才算成熟了。

后妈太罗嗦,还在不停的八卦我,当我极力想转移话题的时候,才忽然想起她在店里贴了招工广告的事情,向她一求证,果然是因为楚缘她们三个丫头提出了预支工资的不合理要求。

虽然不知道三个丫头预支工资的目的,但我还是替她们求了情,理由很简单,她们不会拿钱不办事的——要说三个丫头谁最不值得信任,于我看来,绝对不是貌似最顽劣的萧妖精,相反,她还是最值得信任的那一个,因为三个丫头当中,她是心地最善良,而且说一不二的,她绝对不会骗人,然后是东方,这丫头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心机深沉的根本就不像十六岁的少女,但她自尊心很强,虽然每次都理直气壮甚至厚颜无耻的伸手向我要零用钱,但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她却从来不给我数落她的机会,家里的家务只要是她会做的、能做的,她一点也没落下,虽然她做的远不如她祸害的多...

没错,最不值得信任的,其实是我那亲爱的妹妹,这丫头就是一财迷,属凤凰的,天上没有地下无双的瓷凤凰!她每个月都在骗钱,骗零用钱——后妈给一份,但后妈不知道老爷子也给一份,而老爷子则不知道,那厚脸皮的丫头从我这还会再拿一份...包括我给她的生活费,她也在报花账,还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小钱包里塞满了从生活费里抽出来的贪污款呢,就这人品,谁敢信她?

不过楚缘是不会在朋友面前暴露自己那糟糕的人品的,她向来是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的,在父母面前,她从来都是一个乖宝宝,而她真实的让人难以接受的一面,貌似只会在我面前出现...

好在她不是给我打工啊,不然预支工资这种要求,打死我也不会同意的。

不过后妈可以同意,楚缘不会和她耍赖的,倘若真的敢耍赖,哼哼——我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教训她了!

我忽然发现,这似乎才是我愿意帮她求情的真正原因,我心里竟盼望着楚缘耍赖,就像她一直盼望着我打她骂她一样...

想到第一次把她按在腿上打屁股时的情景,我不自觉的笑了,车窗映出我傻笑的表情,我厚如城墙的脸瞬间红了个透彻——楚南啊楚南,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心情超级好的后妈爽快的同意了——本来后妈就很少会拒绝我的请求,而且,她也不可能再找到比那三个丫头薪水更低的劳动力了...

挂断后妈的电话,手机仅余的一点电量彻底的耗尽了,好在也到了家门口,将手机塞回裤子口袋的时候,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因为急着下车,也没来得及琢磨。

此时雨已如瓢泼,我一路小跑冲进小区,没打歇,直接爬上了四楼,饶是如此,还是抵不住浑身湿透的寒意,冻得我浑身发抖,正站在门口翻找钥匙,里面的门被拉开了,奇怪的是没有灯光照出来,我一愣,便听黑暗中传来冬小夜刻意压低的声音,“果然,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

“你想吓死谁啊...”这妞偷偷摸摸的音调有一种传染力,我居然也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干嘛黑着灯?”

虎姐轻轻的推开防盗门,做着噤声的动作从黑暗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边惊讶的打量着狼狈的我,一边轻轻的带上门,“你小声点!”

我赶紧捂住口鼻,却不是因为声音大,而是差点喷了鼻血——虎姐这身打扮,未免也...太惹火了!

【第644章】冬小夜的可恨与可爱

白色的紧身小可爱背心,不但暴露着她性感的锁骨,甚至短小的连她的肚脐都没盖住,结实而平坦的小腹,以及被白色小背心凸显出来的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简直诱人犯罪,薄薄的布料紧紧的束缚着她胸前那两团夸张的饱满,让它们有一种呼之欲出的视觉震撼,那衣服仿佛随时会被撑的撕裂一般,深邃的乳+沟,宛如通往堕落深渊入口,让我有种想把脸扎进去的欲望,而最致命的是...我能清楚的看到那饱满顶端的两粒凸起——这女人没穿内衣!不,这小背心貌似就算内衣了吧?天啊,在我这男人面前穿成这样,她就不怕我袭警?!

这妞下面那条低腰的墨绿色四角短裤也是小号的,却足够的宽松,让我不至于认为这是一条内裤,但我还是很担心,这么短的裤衩,仿佛步子迈的大一点,大腿根都会走光似的——我突然很想骂她,你怎么能穿成这样出门呢?万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纯洁如我,也看着上火;斯文如我,亦有了做禽兽的欲望;腼腆如我,也挪不开自己的目光,何况其他男人乎?!冬小夜怎会看不出我脸上复杂的挣扎,个性的单眼皮大眼睛中,狡狯与羞涩同时闪动,抬起胳膊似乎是想遮掩胸前那两点明显的凸起,但发现我一直在盯着那里,她又马上将胳膊放下了,垂下去的两只小手,十根纤细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她紧张,却大胆的问我道:“好看吗?新买的...和缘缘小东方一起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顺便买回来的...”

“好看...衣服好看,但你更好看...”等我回过神来,这话已经鬼使神差般从嘴里溜出来了,哥们一怔,顿觉面红耳赤,我是要骂她,不是要夸她呀!

“是...是吗,”冬小夜粉脸红烫,羞的抬不起头来,却掩不住脸上的欣喜,“我以为你不会夸我,那个...谢谢。”

此妞居然也会扭捏...但我心知肚明,我要是没夸她,她一定会很不扭捏的给我一个过肩摔,把我从楼上扔下去...

“好看是好看,可你也应该注意一下,怎么能穿成这样出来?”哥们也不好意思骂她了,可还是忍不住抱怨,“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被人看到怎么办?”

冬小夜仰起俏脸,笑的很是暧昧,“你吃醋?”

哥们心里一颤,她问了,我才发现,我嘴里、心里,真的有股酸酸的味道,“我吃什么醋,形象是你自己的...”

“那不就得了,”冬小夜不以为然道:“我又不是没穿衣服,被看到就被看到呗,又不会掉块肉。”

“好吧,我吃醋...”哥们投降了。

“我下次绝不穿成这样出门了,”虎姐马上收起了那副不以为然,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甚至是从未那么说过,红着小脸,又乖巧又严肃的向我保证道:“我肯定听话!以后这种衣服只会关起门来在家里穿。”

呃...这妞的性格,可爱又可恨,她明明是在满足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可我偏就有一种被她威胁到并被迫妥协的窝囊感觉...

虎姐的可恨,就在于她的偏执和冲动,如果我不承认自己很在乎她,她真的会用行动逼我承认,她性格要强,容易大脑发热,却又心思缜密,细致入微,在她面前,撒谎和掩饰都是徒劳,作为一个刑警,她善于发现和利用对方的心理弱点...

我斗不过她,不是因为她的‘可恨’,而是因为她的可爱,性格强势的她,其实只是想在我面前,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小女人而已。

见冬小夜打了个冷战,不停的原地小踏步,我才注意到,她连鞋子都没穿,是赤着脚走出来的,本就湿冷的空气,让她光滑的肌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我忘了自己身上是湿的了,下意识的就要脱外衣给她披上,可这伸手一抓...我愣了。

“你的外套呢?”

是啊,我的外套呢?我他+妈终于反应过来了,为什么我这一路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我的外套被舒童穿回家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相同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一次,那一次,我的外套是被妖精穿走了,可这次不一样啊,如果流苏认出舒童身上那件外套是我的...天啊!我把这事给忘记了,舒童那个呆子恐怕就更难察觉到了,她跑进的小区的时候本就有些魂不守舍,连‘再见’都忘了跟我说,已经证明她忘了身上还裹着我的衣服!

说不定这会,流苏正在审问她衣服是谁的呢!

想到这里,哥们心都凉了...

“怎么了?”冬小夜见我脸色不对,问道:“不会是忘在哪了吧?”

“嗯?哦,可能是忘在餐厅了...”

“餐厅?”冬小夜很敏感,眼神一变,将头凑过来使劲抽动着小鼻子,试图从浑身湿啦啦的我身上闻出一点线索来,“和谁吃饭去了?男的女的?肯定不是男的,不然你用得着神神秘秘的吗?”

“女的,”我不想撒谎,含糊的说道:“是我妈,还有她的一个朋友...”

“什么呀,是你妈妈啊,那你搞的那么神秘干什么?连缘缘和东方都不告诉...”对于自己的多疑以及对我的不信任,冬小夜只是吐了吐舌头。

所以说,宁可相信天下有鬼,也绝对不能相信女人的嘴,冬小夜说她只是想我做那个可以给她呵护和约束的男人,她只想和我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你干嘛像条小狗似的在我身上闻来闻去的?说到底,你不在乎的,仅仅是我和流苏的关系,因为你们是朋友,因为你心里对她抱有愧疚,倘若我做了对不起流苏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指不定会对我做出什么来呢!

鉴于此,更不能告诉她我和舒童相亲的事情,否则不等我解释清楚,她就已经掏出枪来把我干掉了...

“瞧你,身上都湿透了,快进来吧,别着凉。”一个光着脚丫满处跑的女人,这话说的实在没啥说服力。

我刚要推门进屋,灌了水的鞋子又发出了那种‘咯吱咯吱’的怪响,她忙拉住我,小声警告道:“轻着点,别弄出动静来,把鞋子脱了!”

好歹等我进了屋再脱吧?可冬小夜根本不给我那机会,已经弯下腰,亲自去扒我的鞋子了!

“你干什么呀?就算那俩丫头睡了,咱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吧?”这妞力气贼大,差点搬我一个跟头,我气笑道:“她们俩睡觉死着呢...”

冬小夜拎着我的鞋子站起来,脸蛋莫名其妙的红润,“你别管,全听我的就对了。”言罢,便推我进了房间,关门的时候又是像做贼一样,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干嘛去?”

“洗澡,你没看见我身上湿透了吗?”幸好下雨了,不然我真没办法解释自己的一身‘湿意’,哥们可是落水,里里外外湿了个透彻,不冲个澡,总觉得身上怪怪的。

“不许去!”冬小夜一个跨步追上我,拉住我的胳膊,我正要将手机放在桌上,被她这一拉,手机掉在了地板上。

我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机捡起来检查,在水上餐厅的时候就差点摔坏了,现在又来一下子,多结实的手机也架不住这么糟蹋啊,我说话不禁带出了些许情绪,“为什么?”

冬小夜的不正常让我大是不解,就在发问的同时,楚缘的声音忽然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小夜姐姐?”

“啊,是我。”冬小夜大惊失色,一边顶着我朝她的房间走,一边大声应着楚缘。

臭丫头不是没睡呢吗?那冬小夜还一个劲的警告我不许出声干什么?

【PS: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有点晚,遇到一点事情,耽误了,抱歉抱歉,好在赶出一章,明天还要早起,赶紧去睡了,大家晚安。】

【第645章】奖励是什么?脱衣服?

“刚才什么声音?是我哥回来了吗?”说到‘我哥’两个字的时候,楚缘那丫头明显流露出一股子厌恶,好像某人很脏很恶心,冬小夜不该放他进来污染她的房子一般...

臭丫头,这里好像是我家,是我在交房租好不好?不知楚缘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拒绝吕思齐时提到我的态度,和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啊,我正想噎她一句,不想嘴巴却被冬小夜捂住了,而且还是被她提着鞋子的手捂住了!

虎姐将我推进她的房间,然后将鞋子丢给我,一脸哀求的冲我吹手指做噤声的动作,然后却用若无其事的口吻回答楚缘道:“没有,是我碰到了东西,你哥刚才给我来了电话,说雨太大,今晚就不回来了,让咱们早点睡,不用等他...”

哎?哥们懵了,这妞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什么?!”我听到了开门声,是楚缘从房间里出来了,“不回来?那他住哪?他和谁在一起呢?不会是程...姐姐吧?”楚缘的激动让我心底泛起一点点异样的感觉,臭丫头,口是心非,以为是我回来的时候态度恶劣,知道我不回来了却又这么在意...

“还用问吗?肯定是。”东方居然也没睡,小娘皮一如既往的冷淡,但与以往不同,我觉得这次的冷淡,是带着某种情绪的。

哥们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动了,俩丫头就在客厅,冬小夜站在房间门口,却没有关门,我稍微出点动静,外面的两个丫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只要她们再往前走上几步,就能发现‘今晚不回来’的我,就站在冬小夜的房间里!

冬小夜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这种完全没有必要的谎言,万一被楚缘她们揭穿,让我怎么解释啊?

冬小夜也很紧张,她没来得及关门,现在关未免太不自然了,表面上笑的很轻松,可我清楚地看到,她额头溢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若非倚靠着门框,我估计她早就瘫软在地板上了。

“不是,他没和你程姐姐在一起,晚上是和你妈妈一起吃的饭...”

“他回家了?”楚缘明显松了口气,却让我提了口气...冬小夜这谎话说的太不高明了!楚缘只要打电话给后妈求证,立刻就能揭穿我!

“好像是吧...”虎姐含糊道:“不然他还能去哪...”

我被你藏在房间里!哥们不争气,急得快要飚出眼泪来了,若楚缘真的给后妈打了电话,我的确得好好想想,我到底去哪过夜了...

“也对,我记得小古董老师和程姐姐是住在一起的,就算他想去程姐姐那过夜,恐怕也过不了小古董老师那一关。”东方小娘是在奚落我吗?刚刚说话还半死不活的她,现在居然笑的这么开心...小屁孩你懂什么呀?南哥哥就不能和你程姐姐去酒店二人世界吗?

想到这哥们不禁有点脸红,我去酒店干什么?难道我真的怕了舒童不成?

“好啦,管他去哪呢,既然他不回来了,你们也不用非得等他了,”冬小夜拿出大姐姐的姿态,督促道:“不早了,快去睡吧。”

“谁、谁等他了?”楚缘有点小慌乱。

冬小夜笑道:“那你怎么还没睡?”

“我们平时也是玩到这个时间的,是不是啊,东方?”

换做平时的东方,一准会否认,然后调侃楚缘,但她这次却意外的应道:“就是,他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他妈,还不放心是怎么的?等他干什么,倒是小夜姐姐你,别等了,早点睡吧,你不是说明天有很重要的工作,不能迟到吗?”

东方小娘这嘴巴是真够厉害的,在家里仅次于我,毒辣不说,还能骂人不吐脏字,损人不露痕迹,冬小夜被她一个小毛丫头臊了个大红脸,真是让人同情...

虎姐偷瞥了我一眼,矢口否认,“我也没等他...”

“不会吧?”东方戏笑道:“你今天专门搭配了新的睡衣,穿的这么性感诱人,难道不是为了等南哥哥回来,给他开门,送他一个惊喜?”

被她说中了!哥们大汗,东方这丫头的洞察力,丝毫不逊冬小夜,甚至犹有过之,简直是魔鬼级别的!

楚缘虽然没吱声,但我可以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屏着呼吸盯着冬小夜的脸,在观察她的反应!

好在冬小夜是专业的,并没有因为心思被揭穿而将慌乱表现出来,“臭丫头,居然连我的玩笑都敢开,讨打呢是吧?”

虽说只是玩笑,但东方的调侃以及楚缘的沉默,都足以证明,她们俩个丫头,果然已经察觉到我和冬小夜之间有暧昧了。

虎姐作势去追打两个丫头,真的将格格娇笑着的她们追回了房间,我长长的吁了口气,随之而来的虚脱感觉,让我不由坐到了地板上,刚刚似乎消失了心跳,现在以难以承受的速度猛烈的跳动着——如果刚才被楚缘和东方抓了个现行,后果会是如何?

我不敢想象...

于是我从地上爬起来,蹑手蹑脚的便要溜出房间,然后去找个别的地方过夜,却正碰见冬小夜回来,两人相觑一怔,她马上就猜到了我的意图似的,将拿在手里的一条我白天晾在阳台上的四角短裤丢给我,却没有将另一只手里攥着的干毛巾给我,便转身去将房门关上并反锁了,“把湿衣服换下来,把身子擦干,别感冒了...”

哥们看看了手里的东西,很无语...如果浑身湿透的是你,而我只递给你一条内裤,让你将湿衣服换下来的话,你会作何反应...

这不是占我便宜吗?!而且...让我换衣服,你为什么不出去,甚至不把毛巾一并给我?

虎姐攥着毛巾跃跃欲试的样子,让我在莫名的恐惧中,又有着莫名的期待...

“在哪换?”

冬小夜羞的不敢与我对视,“当然是这...”

“你...就给我拿了一条裤衩?”

冬小夜反问,“你平时睡觉不就只穿一条裤衩吗?难道我应该给你拿一套西服换上?”

自从家里多了三个丫头,我睡觉不但穿裤衩了,还套T恤呢!我没强调我的觉悟,因为冬小夜的话让我惊讶的顾不得去强调,“睡觉?在哪睡?”

此妞红着脸,用攥着干毛巾的小手指向那张散发着浓郁女人香的单人床,“那儿...”

哥们大汗,也直到此时才注意到,这个原本属于楚缘的房间自从被冬小夜占有后,竟难得收拾了一次,丢满一地的衣服、袜子、内衣内裤不见了,地板光洁的犹如镜面,桌上也看不到零食和啤酒罐了,那张连被子都没叠过,总是乱糟糟的小床,现在铺的整整齐齐...

哥们吞了唾沫,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问道:“我睡那儿,你睡哪儿?”

虎姐的脸快要埋进自己的胸口了,用蚊鸣般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哼唧道:“也睡那儿...”

哥们失声道:“什么?!”

“你小点声!”虎姐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羞气道:“我知道你怕被缘缘和东方发现,没办法解释我刚才撒的谎,所以想开溜,但你今天晚上哪也去不了!你不是忘了吧?你下午答应过给我奖励的!别墨迹,快点把衣服脱了!”

这妞羞涩的表情与她大胆的言行是如此的矛盾,她居然开始粗鲁的解我衬衫的扣子!

“我答应给你什么奖励了?!”哥们抓住她作恶的手,但因为害怕闹出太大动静,也只是抓着她的手...我怎么有一种角色被对调的感觉?太别扭了!

【第646章】因为,是你

“是你说的,龚凡林的事情只要我办好了就有奖励,难道我办的不好吗?!”冬小夜的脸上写的很清楚——你敢不承认,我就宰了你...

我当然不会否认,尽管我所以会说出那句话,完全是被冬小夜诱导的,以为她不过是在和我开玩笑罢了,但老爷们一言九鼎,是我说的我就承认——唯有在冬小夜面前,我更有必要强调,我才是爷们!

我不喜欢调戏女人,但我更不喜欢被女人调戏!否认或者逃避,岂不是承认了我还不如冬小夜爷们吗?

“我是想问,你想要的奖励到底是什么?!”一起睡觉?有没有搞错,这到底是谁在奖励谁啊?

“今晚你都听我的!”冬小夜脱口而出,见我愕然,她才意识到这话是多么大胆,多么羞人,虎姐臊的将脸扎进了我怀里。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此刻我脸上是怎样一副表情,但我知道,我即没有笑,也没有气,更不觉得哭笑不得,我确定,她强势霸道的要求并没有伤害到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虽然我觉得她确实颠倒了立场,貌似调戏了我...但我觉得,她伤害的并不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而是她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

女孩子,怎么能轻易说出这种轻浮的话来?

“你别露出这副表情,小楚子,我不是你想的那种随便的女人,”虎姐没抬头,她的脑门顶着我的胸口,她的身体在瑟瑟的发抖,她的声音,有点呜咽,是害羞,更是恐惧,“我知道我没有女人味儿,但我有我的矜持,我不是不自爱...因为,因为是你,所以我才能说出这么大胆的话,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我才有了期待,有了想往...我真的很想知道,被你疼爱、呵护、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我真的很想知道,做个小女人,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我不是正人君子,我甚至对自己抵抗诱惑的能力越发的没有自信,光是管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瞄冬小夜的身体,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然而她却反锁了房门,与我这种正在向着禽兽进化的危险男人共处一室,并主动扑到我怀里,做出如此大胆举动的同时还说出了这样勾引我犯罪的话...

因为是你...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我体会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像虎姐这样的女人,竟会因为我而想要去改变,而努力的去改变,我虚荣心膨胀,但更多的,是无法形容的感动。

我的手在颤抖,我甚至不敢去触碰她的肌肤,体内的温度已经让我快要迷失了自己,而她肌肤的温度,会焚烧掉我最后的一丝理智——我会忍不住将她推倒在那张小床上,我会教训她的可恨,我会成全她的可爱,我会彻底将她占为己有,从此不必在挣扎中折磨自己...

但我不能,人不能被原始的欲望所支配,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伤害了紫苑,怎么可以再伤害虎姐?我根本无法给予她任何承诺,因为我已经决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对紫苑的伤害了...

冬小夜紧紧搂住湿漉漉的我,抽噎道:“别讨厌我...行吗?”

虎姐细弱而无助的声音,让堕落与理性的天平终于开始倾斜,我办法狠下心来对她说谎,我不该了解虎姐,不该了解她的并不坚强和脆弱,她已经受到了太多太多的伤害,她已经遍体鳞伤,姐姐离家出走的残忍现实,让她失去了对亲情和爱情的信任,她怀疑一切,所以她孤单至今,然而现在,她却因为我,再次相信了这个世界...

我不能说服自己告诉她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冰冷——我可以肯定,我他+妈绝对没有那么高尚,也许高尚仅仅是个让自己失去坚持的借口。

我想要告诉她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的冰冷——我可以肯定,这他+妈才是虚伪的我真正想要做的,我想要成为她的依靠,我想要满足我的虚荣,我想要将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女人占为己有!

不知她想知道,我也想知道,疼爱她、呵护她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让她做我的小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我...不会讨厌你的...”我的两只爪子不受控制的抚上她圆润的肩头,用仅存的一点理智,藏起了几个字,我真正想说的是...我一辈子都不会讨厌你的...

但仅存的那点理智很快就消失了,冬小夜欣喜的扬起那张红扑扑的俏脸,因为羞臊而溢出来的泪珠也来不及抹擦,仿佛我藏了半句的话,已经让她感受到了不可置信的幸福一般,“真的吗?!”

她的惊喜交集,还有眼角悬挂的两颗泪珠,让我彻底的沦陷了,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做出了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俯下头,去亲吻了她的眼泪,用舌尖轻轻的点入口中,我很想知道虎姐的眼泪是什么味道。

人家说,眼泪是咸的,可我觉得,是甜的,像蜜,像糖,像时间最美味的甘露,勾起了我的贪婪,我捧住她的小脸,像只小狗般舔舐着她的眼角,亲吻着她的眼皮...

也许是我太可笑,也许是冬小夜觉得痒了,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依然乖乖的仰着小脸,任由我的舌头在她脸上作恶,但她的手并没有闲着,她摸索着解掉了我衬衫上的扣子,然后用毛巾帮我擦拭着身体,当我们的舌头侵入彼此的口腔,当我们的唾液交融在一起的时候,毛巾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就像我刚才还拎在手上的四角裤衩...太碍事了,它们妨碍了我们去抚摸对方的身体。

虎姐太霸道,她好意思解我的皮带,却不好意思让我解她的裤带,当我的裤子溜到脚底的时候,她赶忙抓住被我扒掉一半的短裤,死活不让我脱。

哥们这会早被欲火烧昏了头脑,哪容她反抗?更何况,此时的虎姐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力气,气喘吁吁的她光是站着就已经很勉强了,这个时候不欺负她,还有我欺负她的时候吗?我一用力,便将她的短裤连同内裤一起,拽到了大腿根,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虎姐大羞之余,竟然咬了我的舌头!

果然是个泼辣彪悍的女人,像一匹烈马,没有那么容易驯服,虎姐的欲迎还拒挑起了我征服的欲望,这妞咬疼了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趁此机会将她横腰抱起,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将她丢在了软软的床上,然后一把将她脱了一半的短裤和内裤扒了下来,动作一气呵成,虎姐甚至没察觉到下面已经光溜溜了,等坐起来看到自己的短裤攥在我手里,才大惊失色的低头...

“啊——”

她吓了一跳,也吓了我一跳...我刚才竟盯着那片茸茸之地,看的呆了...

虎姐翻身的同时扯被子裹住了身体,红着脸斥道:“楚南,你太过分了,把裤子还我...啊!你要干嘛?!”

虎姐话没说完就把脸捂住了——我要干嘛?这不是废话吗?

“当然是满足你的要求,疼你爱你,让你变成真正的女人!”

不要以为只有女人脱衣服时会觉得害羞,我脱内裤也是鼓足了勇气才做到的!还有...你要是不好意思看就把眼睛捂住喽,为什么整张脸都捂住了,却只有眼睛露着呢?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终于发现了,其实的我的脸皮也不是那么厚,被虎姐盯着裸体看,我都有种像女人一般遮掩身体的冲动了...

但我最大的冲动还是扑到冬小夜!

【第647章】愿意被你推...

我拽掉了被子,压倒了冬小夜,按住她试图推开我的双手,我亲吻着她的嘴唇。

“不行...唔...楚、小楚子,别...真的不行...”此妞将女人的口是心非表现的淋漓尽致,一边努力的将舌头伸入我的口腔,一边矛盾的拒绝着我,她像水蛇一般扭动着身体,彼此的敏感部位抵在一起,欲火随着摩擦而越发的高涨,将我们的理智渐渐的焚噬。

我受不了了,我不是柳下惠,我经不起考验,虽然以前也曾和流苏亲热过,但因为她的拒绝,我还能勉强把持自己,我能做到的,仅仅是不去伤害和勉强我喜欢的女孩做她们不想的做的事情,事实已经证明过,当小紫这样的女孩子主动亲近我的时候,我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当墨菲关上办公室的房门,坐在我的腿上撒娇耍赖时,我没有一次能说服自己不去亲吻她的嘴唇,就像现在我无法抵抗冬小夜的魅力一般,我的花心不可救药,我喜欢流苏,喜欢小紫,喜欢墨菲,也同样对冬小夜存有邪念,在她们的诱惑面前,我根本无法坚定,我只会坚硬...我只是一个平凡到庸俗的男人!

在冬小夜的半推半就下,我脱掉了紧紧束缚着她那两团饱满的小可爱,然后便迫不及待的架起她的双腿,冬小夜比我还要外行,意乱情迷中,直到被我分开了双腿,被我的坚硬抵住她的柔软时,她才猛然反应过来我想要干什么,顿时大惊失色,‘咿呀’一声怪叫,竟将我一脚从床上蹬了下去。

哥们险些脑袋着地,幸好反应够快,及时的调整了姿势,即便如此,这一下也摔的不轻,受伤的右肩再次遭创,疼痛非但没能让我清醒,反而更加刺激了我的兽欲,“你干什么?!”

“不要!”冬小夜坐起来,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又惊又怕,且带着几分愧意的望着我。

“不要什么?”我气势冲冲却不免狼狈的爬上床,小楚南的昂扬和狰狞,让冬小夜赶紧转移了目光,但又不自觉的偷瞄回来...

好吧,我承认我的脸皮修炼的真的不够深厚,我双手捂住身上那唯一无法自控的零件,目光下意识的去寻找可以遮体的东西,冬小夜帮我拿来的那条短裤就掉在床下,弯下腰就能捡起来,但我却不甘心——理智与欲望的斗争中,明显是欲望占据了上风。

冬小夜撩起被子的一角,羞道:“你...答应不对我做那种事情,我就让你进来。”

“我是要进去,但不是进被窝,”我向前一扑,钻进被窝的同时,也再一次压倒了冬小夜,“臭丫头,竟然敢踢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不知道什么叫男人凶猛是吧?”

我在虎姐傲耸的胸脯上用力抓了一把,另一只手则伸到了她的胯下,虎姐羞吟一声,忙夹紧的双腿,同时双手搂住我探到下边去的那条胳膊,却并没有理我蹂躏她胸部的手,紧张道:“楚南,别...”

这妞到底什么意思?我有点不爽了,本来她把我从床上踢下去,就已经让我很不爽,“别什么?”

“别...别这样,”冬小夜红着脸蠕动了一下大腿,然后放开了我的胳膊,勾住我的脖子,亲吻着、舔舐着我的嘴唇,道:“这样可以,只要不那样,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完全搞不懂了,虎姐极尽讨好之能,主动亲吻我,抚摸我,还任由我在她身上揩油,仿佛是在用行动证明她可以为任我为所欲为,可她却偏偏不让我进行最后一步...

害怕还是害羞?貌似都不是,因为她扭动的身体分明是在迎合我,引诱我,她甚至迫不及待的让我亲吻她,抚摸她,下面的那只手,可以清晰感觉到她的情动,温热潮湿的泛滥,是最诚实的反应...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晚了吗?我已经忍不住了...”在我的脑袋里,只剩下两个字——占有!

冬小夜闻言,朦胧的眼神顿时清澈了许多,急道:“只有这个,今晚不行...”

“今晚不行?”我一怔,然后黑着脸道:“你不是想告诉我今天来大姨妈吧?”

哥们虽纯情,却也知道这借口很狗血。

“不是——”冬小夜面红如血,却否认的很干脆。

“那为什么?”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要我疼她爱她呵护她,让她做个小女人,原本就是她提出来的要求,发展到这一步才突然喊停,似乎也只有一种可能,“你后悔了?”

我冷静了,欲火渐渐的平息了,这应该值得庆幸,因为她应该后悔,但我却无法说服自己不失落。

“不是!”冬小夜否认的更加干脆,甚至有点气愤,“你为什么这么想?”

这妞竟然反过来质问我,似乎对我的怀疑相当不满,莫名烦躁的我没好气道:“那你让我怎么想?”

此话出口,冬小夜呆了,我也呆了——我为什么要发脾气?我有什么资格发脾气?

“你别生气,我...我会...我会没办法坚持的...”冬小夜扭过脸去,脸蛋红的似乎要燃烧起来一般,羞不可遏的嘤咛道:“我也忍的很辛苦...”

“哈?”虽然早就看出冬小夜在挣扎了,可她坦白承认,还是让我不禁困惑。

“听说...”虎姐偷瞥我一眼,见我茫然的看着她,她又赶紧闪避了我的目光,扭捏的哼唧道:“女人第一次,会很疼...”

哥们差点从床上翻下去,哭笑不得道:“你怕疼?”

“不是!”冬小夜又羞又气,大腿发力,试图夹疼我那侵犯着她禁地的爪子,“我明天有任务!”

“任务?”右手那奇妙的触感让我有些心不在焉的飘飘然,“你明天有任务和我今晚完成任务有关系吗?不是你让我疼你爱你,把你变成女人的吗?”

冬小夜闻言一愣,茫然的眼神把我给看懵了,这妞低头瞄向我揉捏她胸部的爪子,猛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随即狠狠在我胸口上掐了一把,嗔道:“你想哪去了?!我说你怎么突然把我推倒还脱了我的衣服呢!我是说过让你今晚什么都听我的,但我只是想让你今晚搂着我睡,我只是想躺在你怀里撒个娇而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做...做这种事情啦?!”

“什么?”我下巴差点砸在冬小夜脸上,“你要的奖励,不是让我推到你?”

冬小夜气道:“我怎么可能那么不要脸?好歹我也是女孩子好不好?再说...那是给我奖励呢吗?那是你在奖励你自己吧?老娘...姑娘我虽然少了点女人味,但也是个不缺人追的大美女,倒贴你你已经该觉得庆幸了,你不讨好我,还奢望我倒贴你到那种程度吗?老娘也是有尊严的,你想推倒我只有一种可能——哄到我愿意被你推倒!”

“那你刚才怎么不反抗?!”这妞脸皮太厚了...你已经被我脱光了好不好?而且你刚刚亲口承认过,倘若我想要,你根本无法坚持、无法忍耐了。

虎姐果然羞愧难当,被我一问,顿时没了气势,“那证明...你已经哄到我愿意被你推倒了...”

这话像甜美醉人的红酒,像有着致命诱惑的催情药,让我的冲动丝毫不亚于那晚欺负紫苑的时候,不同之处在于,那一晚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是那般虚幻,而现在,我可以真切感受到幸福与欲望的结合。

原来是我错误的理解了虎姐的意思,这个单纯的女人只是希望可以依偎在我怀中安稳的睡上一夜,然而某只精虫上脑的野兽却意想不到的推倒了她...不能否认,是误会给了我推倒她的勇气和决心,倘若一早就搞清楚她的要求,打死我我也不敢将魔爪伸向她的胸脯,更别说扒光她、推倒她了...

【PS:本想打张假条上来的,目前状态很糟糕,上吐下泻,头疼了一天...正写到虎姐与南哥亲热,怕大家等的着急,硬撑着码出一章,顺便提醒大家,虽然天气转暖,但还是要注意保暖,呃...】

【第648章】她们的可爱

我并没有觉得失望,因为现实是如此的美妙——虎姐并没有被我推倒的心理准备,我的侵犯让她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她却没有拒绝我,反而不能自已的迎合着...

我笑了,不敢大声笑,但我还是忍不住的笑了,我趴在虎姐身上,枕着她饱满而柔软的胸口,笑的不可遏止。

“不许笑!”虎姐意外的猛然翻身,与我调换了位置,骑坐在我身上,也不顾被子滑落,完美到极致的裸体完全在我眼前暴露,她凶悍的瞪着我,眼睛里写满了莫名其妙的屈辱、愤怒,却弱弱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什么可笑?”我不懂虎姐这个问题,眼睛不自觉的从她的胸口向下垂落。

虎姐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所在,慌忙用手捂住下面的茸茸芳草地,羞赧道:“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二十六的女人还是处女,太可笑了...我是有点害怕,但不是怕疼,我没有经验,怕你笑我...”

“傻瓜,”我亦坐了起来,搂住她的纤腰,在她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你不是可笑,是可爱。”

“骗人...我都二十六了,又不是缘缘或者东方,早就过了可爱的年龄了,”冬小夜扁着嘴巴,似幽怨,似感慨,“再说,可爱这个词怎么也轮不到我啊,你身边哪个女人不比我可爱?流苏憨的可爱,紫苑纯的可爱,墨菲...墨菲...假的可爱,还有那个萧一可,痴的可爱,长的也可爱...跟她们比,连点女人味都没有的我,简直一无是处...”

墨菲假的可爱...这评价让我哭笑不得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冬小夜惊人的洞察力,包括萧一可的痴,都没能瞒过她的眼睛。

“你怎会一无是处呢?”我用手指刮了一下冬小夜的鼻尖,笑道:“你呀,傻的可爱。”

是的,虎姐太傻,傻在她像流苏一样天真纯朴,傻在她像紫苑一样善良纯真,傻在她像墨菲一样,用坚强的外表伪装并不坚强的自己,傻在她像萧妖精一样,明知道爱上的结果是一杯毒酒,还是毫无犹豫的喝了下去,她不奢求未来,她只期待明天...

所以,冬小夜傻,“你傻的可爱,傻的让人无法不爱。”我发自肺腑的说道。

虎姐最喜欢的事情有两件,一是被我表扬称赞,二是假装不屑我的表扬和称赞...

她嘟起嘴巴,摆出一副我的好听话不是真心话的反应,其实心里已经爽翻了,“你哄我也没有用,今天你是不会得逞的...”也许是觉得这话太狠心了,她又赶忙补了一句,“我明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任务,第一次那么疼,我怕明天会...会有影响...”

“什么任务?”这不是我该问的,可心存侥幸的我还是问了,男人的欲望爆发,就犹如火山喷薄,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个不能说,是纪律...”

“是吗...”我笑的很贱。

“啊——”虎姐轻呼一声,臀部抬起又落下,恨恨的瞪着我,羞道:“你再乱来我就把你那不老实的东西切掉...呃...”

没等她说完,我又含住了她粉红色的蓓蕾,一边吸吮着,一边得意的仰头看着她。

冬小夜浑身酥软,扶在我肩头的手,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楚南...你别太嚣张了,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别...别舔了,痒...求你了,饶了我吧,我真的会忍不住的...我...楚南,楚南哥哥——我求你了...”

一声‘楚南哥哥’,叫的我心驰神摇,我已经习惯了迁就妹妹,不自觉的便想放过她,但身体里的欲火,却像淋了一桶汽油般,更加的旺盛了。

“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哥哥我就放过你。”我提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脸红的要求,心底那丝丝罪恶感,让我有点后悔,却又很是期待。

“哥...哥哥...放过我...”

“放过谁?”我清楚的感觉到,我朝着绝对不能接近的深渊又跨了一大步...

“放过...妹妹...”叫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哥哥,以及自称妹妹,让冬小夜无地自容,但是她却上瘾了一般,反而越是娇羞,越是不断重复着这两个羞人的称呼,“哥哥...妹妹错了,放过妹妹吧...好哥哥...”

不可以再向前行,不仅仅是因为会无法回头,这更是对冬小夜的不尊重...说不清是满足还是遗憾,当冬小夜越发的无法把持自我,低吟着这两个称呼,在我脸上不停亲吻的时候,我停止了对她身体的挑逗。

冬小夜娇喘吁吁,无力的贴在我身上,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我亦顺势抱着她重新躺下,大概是想到了自己方才的不堪,她报复似的咬着我的耳垂,气呼呼的、无奈的,但更像是转移话题般,将理由告诉了我,“明天,我要去抓沙之舟。”

“抓谁?!”

冬小夜很欣赏我惊讶的表情,像只小猫一般用她的脸蛋厮磨着我的脸蛋,抬起仍未拆线,但已经不用再裹的像团子一样的右手,她难掩兴奋道:“抓沙之舟,嘿嘿,高兴吗?”

“不高兴!”我握住她那只还缠着绷带的手,皱眉道:“你这只手拿筷子还勉勉强强呢,能拿的了枪吗?林志脑袋进水了吧?再他+妈人手不够,也不能拉你去充数啊!”

冬小夜今天被林志叫回局里开会,我就已经猜到是沙之舟的案子有进展了,虽然这么快就确定了抓捕方案让我有些吃惊,却远不及让冬小夜参与抓人更让我吃惊——开什么玩笑,那天绑匪劫持我的时候是携带了枪支的,虽然枪支遗留在了现场,可谁能保证他们没有第二把枪?!

“和林队没关系,你别骂他,”冬小夜道:“他今天叫我回去开会,只是去旁听的,说起来还是因为你呢,上次被你那么一闹,他哪还敢瞒着我什么啊?至于去参加抓捕,是我主动申请的——我要亲手抓沙之舟!”

“不行,太危险了!”我干脆的否决。

“楚南!”冬小夜按住我的胸口,撑起上身,哀求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很高兴你这么在乎我,可是...我还是要去,别的事情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唯有这件事情,你纵容我一次,行吗?你应该明白,沙之舟,是我唯一不能饶恕的人,他不但害死了像姐姐一样关照过我的前辈,还差点害了你和缘缘...我要亲眼看到他落网,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冲在最前面,或许以前我会,但现在一定不会了,因为...我知道家里有人在等着我回来,我知道有人在为我牵肠挂肚。”

冬小夜在我唇上轻轻一吻,红着俏脸,羞涩的笑道:“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当心中有了牵挂,我觉得我好像突然长大了,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和原来变得不一样了,嘻嘻。”

“亏你还能笑的出来...”当你成为我的牵挂,就变成了我心脏的一部分,放纵你,简直就是切割我自己的心脏啊,这种滋味你能明白吗?虎姐的性格我太了解了,抓人的时候,她一定会冲在最前面的...

“是不是我说什么都没法办改变你的决定了?”

冬小夜可以察觉到我语气里的沉重,她不敢说‘是’,但她却点了点头。

“谢谢。”

“谢谢?”冬小夜糊涂了,“你谢我什么?”

我双手搂住她丰满浑圆的美臀,很认真很认真的说道:“谢谢你给了我一个不得不吃掉你的理由——我要让你明天连床都下不了,看你怎么去抓人!”

【第649章】恍若云间

(注:大概是因为原章节名为‘欲+仙+欲+死’,上传之后竟然被审核了...为了不让大家久等,换个题目再发一次,如果雷同,不是巧合...)

感觉到我的不老实,冬小夜又羞又惊又怕,可对于我的侵犯,却没有半点办法,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她都没有拒绝我的毅力,唯有软软的趴在我身上苦苦的哀求,“不行,楚南...楚南哥哥...以后我什么都依你,但只有这次,你一定要依着我——我在前辈的墓前发过誓,将来一定要替她将沙之舟绳之于法!如果换做你是我,只不过伤了一只手而已,你会用其他的保护工作做借口,守在喜欢的人身边等消息吗?我明明可以参加,我没有理由不参加的!”

我的手和嘴巴停止了对她敏感部位的蹂躏,我被她问住了,当然,绝对不是因为我像冬小夜一般有责任感,若我真的遇到这种事情,恐怕守在喜欢的人身边等消息才更符合我的作风,但对于冬小夜来说,却是一种耻辱。

我终于明白虎姐为何坚持参加这次行动了,如果她负责保护的人不是我,也许她就不会参加了,她坚持去抓人的理由,恰恰是因为我——她喜欢我,她不想死去的前辈认为她是为了我才放弃了亲手抓捕沙之舟的机会,她想证明她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忘记当初对前辈的誓言。

没错,死者已矣,这只是虎姐一厢情愿的‘以为’,是自己与自己较劲,但这就是虎姐。

我没理由再阻止她去抓沙之舟了,但我还是无法纵容她的固执,因为这就是男人的自私,我不怕她知道我在乎她,但我怕她看透我的狭隘,所以我想了一个不算借口的借口——我向上挺了挺腰,一脸痛苦的说道:“可我现在已经被你挑出火来了,你也能感觉到吧?”

虎姐当然能感觉到我的坚硬,嫩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似的,她羞涩,但也欣喜,因为她的魅力让我如此的没有抵抗力,“能...”她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这是你的错,”我大言不惭道:“要奖励就要奖励吧,你说的不清不楚,害我会错了意,所以咱们俩才搞成现在这个模样,事到如今你让我忍?我一生理健康的大男人,抱着你这么一个性感惹火的大美女,我忍得了吗?我现在欲火焚身,不发泄出来,得活活难受死,你这不是存心整我吗?”

虎姐不敢看我,侧过小脸,羞羞说道:“那你就不能...不能用手先解决一下吗...”

我这借口唯一的硬伤被她戳到了...但我也为此恼羞成怒了。

“用手?”哥们现在不是厚脸皮,是不要脸,说话再也没有了顾忌,“以前没女人,看毛+片的时候用手解决,现在我搂着女人,你还让我用手解决?姐姐,请你考虑一下我作为一个男人立场好不好?刚才被你从床上踢下去我就已经很没面子了,最后竟然还要用手解决生理问题?有你这么侮辱人的吗?我现在很怀疑,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侮辱我、折磨我!”

“那...那我用手...帮你解决呢?”冬小夜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样一句大胆的话来,脸已经红的快要融化了,“这样总可以证明我没有侮辱你折磨你的意思了吧...”

哥们差点就被这个诱人的请求所动摇,忙稳住心神,装作不满道:“不行,你把我的火全都勾出来了,用手就想打发我?太伤害我的尊严了!”

现在我已经忘了推倒她的目的,是不想让她参加明天的行动了,而是单纯的被她那句‘用手解决’刺激到了,她说的理所当然,好像是在嘲弄我以前一直如此一般...我当然知道冬小夜没有那个意思,但我还是觉得自己的隐私遭到了窥探并被无情的揭发了。

冬小夜也看出我是真的上火了,换做平时,强势的她一定会把不依不饶的我再次踢下床去,但此时此刻,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哄我讨好我,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女人。

“是不是...只要不用手就行...”

“什么?”她声音太小,我听的不是很清楚。

冬小夜没有重复她方才的话,而是气恨的白了我一眼,却是如此的风情万种,“今天我任你欺负,改天我一定会报仇的。”

说罢,她便蒙起被子,缩进了被窝。

欲+仙+欲+死,难道就是这种感觉吗?我无比亢奋,但我的身体却连动也不想动,我闭上了眼睛,是为了集中所有的精神去感受虎姐给我带来的刺激,是这般享受,尽管她的牙齿经常让我打冷战,甚至是疼的皱眉头,但我仍然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这里只有白色的云与绚烂的阳光,阳光是如此的温暖,白云是如此的柔软,我躺卧云中,闭着眼睛抚摸着怀里的女人,在惬意中感慨,我的小夜姐姐,比阳光还温软,比白云还柔软...

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我可以感觉到虎姐的身体越发的潮湿,被窝里的她已浑身是汗,她的呼吸变得紊乱而沉重,因为我的无法释放,疲惫的她开始有些焦躁了,她忘了尝试时的羞涩,加快的活动的频率,只求我在她筋疲力尽之前得到满足,那掺杂着水声的‘唔唔’的呻吟,让我即是兴奋,又是心疼,在矛盾中我忘记了坚持,巨大的快感冲击下,我身体紧绷,下意识的用双手按住了冬小夜的头...

冬小夜明显的愣了,缩在被窝里的她一动不动,而哥们...释放后的舒坦都没来得及享受,就被莫大的恐惧给取代了——我不会被她杀了吧...

冬小夜两只小手贴着我的腹部,慢慢的向上移动,最终伸出了被窝,掐在了我脖子上,并开始渐渐的发力——果然,我死定了...这妞当然会生气,这妞没道理不生气啊!

虎姐右手的线还没拆,根本不能用力,但她还是不理疼痛的使了力气,由此可见她是真的生气了,莫说两只手,以她的手劲,就算只用左手,也足以掐断我的喉咙,哥们呼吸都开始困难了,却因为心虚,始终不反抗...好吧,我承认我是个变态,心理刺激和缺氧竟然也让我产生了快感,我两只爪子兀自在虎姐光滑的身体上乱摸...虎姐越发生气,大概这才是主要原因...

就在我只能呼气不能吸气,几乎昏厥过去的一瞬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房门被敲响,楚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小夜姐姐,你睡了吗?”

门把手咔嚓一声,吓的我和冬小夜同时坐了起来,若非冬小夜坐在我腿上,我想我就不是坐起来,而是跳起来了...从心底翻起的巨大罪恶感是怎么回事?我为何如此的恐惧?我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觉悟:如果楚缘推门进来看到了我,我立刻开窗子跳出去,而且是脑瓜朝下——我没脸活,但我更害怕看见她的反应。

“睡...正要睡,有事吗?”楚缘没进来,因为冬小夜反锁了房门。

庆幸之余,我更觉得奇怪...

虎姐见我一直盯着她的嘴看,羞的双手捂脸,旋儿又一次掐住我的脖子,美目圆瞪,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眸子里水雾蒙蒙,朱唇抿一会咬一会,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

怪不得要掐死我呢,原来不是因为嘴里有东西,而是因为嘴里没有了东西...

【PS:忍不住想要写一点东西,与小说内容无关。

今天看老弟在群里聊天,有人发了一些图片以及言论,皆为‘日本地震了,太好了’等等,还鼓励宣传,并不惜附带诅咒,不转发几个群就死爹死妈老婆被叉叉云云,本想沉默,但还是忍不住想说两句。

我也不喜欢日本,原因有很多,历史、对历史的否认、钓鱼岛、对中国的藐视、一年到头不断的小摩擦小争执等等等等,讨厌的理由到了究极,其实就不需要理由了,是出于本能的厌恶,虽然我喜欢他们的动漫,我道貌岸然的藐视却又一直在厚颜无耻的偷偷下载他们的成人艺术片并保存在D盘里...

恨其之短与学其所长,其实是可以并存的,而且有并存的必要,这两天看新闻,最大的感受就是——九级地震,人家的楼没倒,八级地震,我们的房子倒了一片...我们幸灾乐祸?

人之气度何在?你没钱,偷了我的钱,我捉住你的手,一拳打过去?这只是霸气;你偷了我的钱,我捉了你的手,你否认偷了我的钱,我再掏二十块钱给你?这是傻气;你承认偷了我的钱,把钱包还我,向我道歉,我再给你二十块钱打车或者吃饭,这才是气度;你没钱,我愿意给你二十块钱打车或者吃饭,但你还是不肯承认偷了我的钱,我再打你,就不止是霸气了,而是有气度,有霸气。

国家,民族,亦应如此,我们不喜欢日本,源于国家之仇民族之恨,是的,国家是由人组成的,但国家思想是由政治支配的,而政治,只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东西,所以,讨厌日本敌视日本,不该是针对每一个日本人,在灾难面前,每个人都是无辜的,当我们幸灾乐祸之时,我们嘲笑的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每一个被灾难带走的无辜生命,人也好,猫也好,狗也好,历史的仇恨中,难道有他们留下的一笔吗?

灾难像个疯狂的杀手,毫无道理的屠杀并破坏,我没有什么信仰,不信佛不信道不信人可以重生转世或者穿越,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代表消失,代表永远的离去,所以我相信生命的可贵,对国家而言,也许灾难也是政治的一部分,但对于受灾的人们而言,灾难只是灾难。

我想说的是,无辜的死难者并没有‘偷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该以那逝去的一条条生命,作为嘲笑或者泄愤的途径。

恨其之短与学其所长是可以并存的,同样,厌恶与怜悯亦可并存,至少我不会因为怜悯而忘记我应该记住的历史,同样的道理,不是将历史挂在嘴上就能证明自己爱国。

此时此刻,我们应将仇恨与厌恶留在心底,展现我们的气度与善良,为爱而恨没错,但为了表现爱而去嘲笑和讽刺呢?

至于怜悯,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对逝去生命的惋惜,灾难之中,一定有该死的人,但有几个是该死的人?

我要说的就这些,或许,可能,估计是肯定的,会招来部分爱国人士的板砖,拍就拍吧,板砖凶猛,也不会比地震海啸凶猛,所有相关评论,一律不回。

最后要强调的是,我即不高尚,也谈不上爱国,大帽子就不用给我扣了,此番言论,只因为看到那几张不转发就死爹死妈的图片,心里不爽而已,我不转发,也没老婆,到底要看看我是死爹还是死妈。

孝还是不孝,是用这种方法检验的吗?

灾难无情人有情,何谓情?人性。

人性都没了,还谈孝?谈笑吧!

负是非。】

【又PS:在如此淫荡的一章后面PS了如此严肃的话题,足以证明我的道貌岸然,所以要骂就换个词吧,对于事实,我从来都不否认...至于看了本章内容很开心很轻松,看了PS变的很不轻松的兄弟姐妹,骂我也是活该,我一定虚心接受,呵呵。】

【第650章】臭讨厌

尽管楚缘就站在门外,但看到冬小夜这副表情,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只是没敢笑出声音而已,虎姐像只小乌龟缩在被窝的时候,手上还能用点力气,可这样被我看着,她竟连坐着都是软的,泪眼汪汪的用手背擦了一把嘴角,然后指了指房门,对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很明显,如果楚缘发现我在屋里,她也没脸活了——这房间里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好在楚缘并没有要冬小夜开门的意思,默默唧唧了好半晌,才小声问道:“那个...小夜姐姐,我哥...他刚才给你打过电话是吗?”

我心中一动,马上猜到了楚缘为什么这么问,可没等我暗示,冬小夜马上接口道:“是啊,怎么了?”

还怎么了?我的手机根本就打不通!

果不其然,楚缘这个小腹黑紧接着便问:“他是用哪个号码打给你的?”

“我手机没电了,打不通!”

“当然是手机...”冬小夜嘴巴太快,等反应过我说了什么的时候,她的话也已经出口了。

楚缘那鬼灵精的声音明显多了一丝质疑,“可他手机打不通啊,已经关机了。”

冬小夜慌了神,估计也没想到楚缘有话不直说,居然套她,一脸求助的看着我,口中含糊道:“可能是睡了吧...”

楚缘很肯定的说道:“他睡觉也不关手机的,因为他赖床,要设闹铃。”

“那就是...没电了,”冬小夜总算是在我不断的强调下恢复了些许冷静,一脸不轻松的用轻松的口吻说道:“你哥就是一马大哈,经常忘记给手机充电。”

你才马大哈呢!我气的在冬小夜屁股上掐了一把,居然在妹妹面前糟蹋我。

可更让人来气的是,楚缘不但认同,而且比冬小夜还要过分,竟然说道:“也是,那个笨蛋,白痴,二百五,臭讨厌...”

你给我停一下!手机没电的确是我忘了充电,你骂我笨蛋、白痴、二百五,哥哥我认了,可那句‘臭讨厌’是怎么回事?

冬小夜听见楚缘的碎碎念,也不禁失笑了,忘了自己的小尴尬一般,戏谑的盯着我,笑道:“怎么了?缘缘,是不是不放心那个臭讨厌啊?”

“谁、谁不放心他啦?!”

“那你干嘛背着东方偷偷给他打电话?”冬小夜这话说的让我莫名其妙,她怎么知道楚缘是背着东方给我打电话的?

“我才没有背着东方!”楚缘很干脆的否认了,但又很不干脆的小声补充了一句,“她睡着了,难道我给我哥打个电话还要刻意叫醒她啊?她又不是我哥什么人...”

呃...合着你还是背着东方给我打的电话...可她最后几乎说不出声音的一句话,却让我多少觉得有点异样——‘她又不是我哥什么人’,这种强调,和以前她玩命儿想要撮合我与东方,似乎矛盾啊,而且...今天她突然对我冷淡,也是从东方对我的态度表现异常开始的。

难道...她在吃东方的醋?哥们老脸一阵火烫,我瞎想什么呢?!

“你这丫头,口不对心,等等,我给你开门。”虎姐吓了我一跳,开门?那我藏哪儿?然而虎姐并没有动,只是得意洋洋的望着我笑。

“不用不用,我去睡了!我就是想问问他,明天早上会回来送我们上学不。”楚缘的回答让我对冬小夜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以下省略万字)...楚缘性格之怪,连我这做哥哥的都摸不透,冬小夜竟能算准她的反应!

“他说会回来送你们,但我告诉他不用了,”冬小夜对楚缘说谎的时候,表情很挣扎,她将内疚揉入话中,柔声道:“明天小夜姐姐送你们去学校,好吗?”

楚缘沉默了小会,轻轻‘嗯’了一声,也许冬小夜听不出来,但我却能感觉到,她这一个‘嗯’字当中,藏了多少遗憾。

我是如此的可耻,楚缘的期待是如此渺小,而我与冬小夜却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欺骗着她...

“你怎么知道缘缘是背着东方给我打电话的?”被东方窥探心底的恐惧给我留下来后遗症,与那小娘皮有着同样恐怖洞察力的冬小夜,难道也看出点什么来了?我很紧张。

“你自己的妹妹你还不了解吗?”松了一口气的冬小夜一脸的庆幸,笑道:“那丫头太腼腆了,刚刚才当着小东方说过不担心你,之后却给你打了电话,她不怕东方笑她啊?”

原来如此,我不禁纳闷,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为何没想到呢?以楚缘那丫头的性格,背着东方给我打电话,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唯一的解释就是,我想的太多了...

“我不止知道缘缘背着小东方给你打了电话,我还知道...小东方背着缘缘,也给你打过电话。”

就是这种眼神!和东方一样,冬小夜的眼睛中,也闪烁着那种可以窥探到一切般自信的光芒,我努力保持着脸上的淡定,“瞎猜...”

“不是瞎猜!这是女人的直觉!”冬小夜不满的扁起小嘴,道:“不信你看着,明天开了手机之后,一定会收到短信的,不止有缘缘的,还有小东方的!”

东方会给我发短信吗?她说什么呀?晚安?拉到吧,楚缘也不会跟我‘晚安’的,我根本想象不到她与我能有什么话题!

我放心了,冬小夜并没有东方那么恐怖的窥心术...

“还‘女人的直觉’呢,呵呵,你自己都说你没有女人味儿了,那直觉能准吗?”

“我没有女人味儿?”我好像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虎姐俏面一板,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但她嘴角却很明显的是向上勾着的,“楚南,你再说一遍,我有没有女人味儿?”

无形的气势下,哥们不由打了个冷战,“少是少了点,但也不是没有...”

虎姐没等我说完,掐着我的脖子便将我按倒,“姓楚的你没良心!为了讨好你,我连那么下流的事情都做了,你还说我没有女人味儿?!你也不想想,哪个女人肯为你做这种事情?!我脸都不要了,就是想让你知道,一般女人能做的我也能做,一般女人不能做的,我...为了你,也能做!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没有女人味儿?我跟你拼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我在痛苦中快乐着,我在内疚中幸福着,之前我还奇怪,虎姐为什么能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原来理由是如此的简单——她知道自己没有女人味儿,所以她极力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女人味儿,仅仅,是为了我,为了我能像疼爱小女人一样去疼爱她,珍惜她...

。。。

安抚冬小夜花了我很长的时间,我知道她其实早就不生气了,但就是听不腻我哄她的那些情话,听不腻我奉承她的女人味儿。

幸福与愧疚是一种矛盾,但却切实的结合在了一起,搂着在我怀中沉沉睡去,嘴角兀自挂着笑意的冬小夜,我觉得我幸福的像是躺卧在云端般不切实际,但低下头,就会看到一张张我不敢去面对的容颜,流苏的悲愤,墨菲的哭泣,紫苑的幽怨,妖精的漠然,还有...我想象不到的楚缘的表情。

在愧疚中的一夜缠绵,更足以证明我是个无耻的存在,我不否认我做了一夜的美梦,但我却是被噩梦吓醒的,当我哄骗了流苏、墨菲、紫苑之后,当她们接受了我与冬小夜的关系以及我与她们每一个人之间的关系后,忽然有个女孩扑进了我怀里,得意中的我还未来得及去拥抱她,她已经一步一步的退开,然后我惊讶的发现,我的心脏上,戳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血,好像喷溅一般,染红了她的脸,我愕然的望着她,却看不清她到底是谁,好像是楚缘,好像是东方,又好像是妖精,她好像在叫我哥哥,又好像在叫我南哥哥,我听不清楚,因为我只能听到流苏、墨菲、紫苑和冬小夜惊慌失措的叫喊,我也说不出话来,我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我试图走近她看个清楚,但每跨出一步,她都会离我更远...

死亡逼近的感觉是如此真实,我没有觉得不甘心,甚至觉得死有余辜,但我真的很想知道,杀死我的到底是谁,可我又害怕知道,所以,在所有的声音消失,她又一次张启嘴唇的时候,我居然被吓醒了,一身的冷汗,让我愕然,又让我失笑,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我真想知道是哪个臭丫头捅了我,但我又真的害怕知道——虽然是梦,可细细想一想,以那三个嫌疑犯的性格,貌似谁捅我一刀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又打了个冷战。

【第651章】虚惊一场

伊人已不在身边,昨晚背着舒童走了一夜,消耗了我太多体力,睡过了头,竟连冬小夜是何时起床去送楚缘和东方上学的都不知道。

看看时间,九点半,换了块电池,才一开机,就收到八条短信,其中七条是楚缘发过来的,至于内容,无一例外,‘不回家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而是打给小夜姐姐?’...

从时间来看,都是在昨晚她过来敲门之前发的,果然,她是有所怀疑,所以才跑来询问冬小夜的,那个小腹黑,字里行间都透出的一股子酸味儿...

第八条,和楚缘发送短信的时间相差无几,而且...居然被冬小夜说中了,是东方怜人发来的!

东方给我发短信,能说什么啊?难道真的说‘晚安’或者像楚缘一样质问我点什么?可哪一种都不太像是东方的性格啊,我无比好奇又无比期待的打开短信——你要是死在外面就好了...

我草!哥们差点没忍住把手机从窗子拽出去,幸好反应快,想起我这个手机不能摔——该死的毒舌小娘皮,啥意思?我招你惹你了?居然这么诅咒我?我现在严重怀疑,昨晚上在梦里把我捅死的就是她!

太恶心我了,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是糟糕到了极点!

整理了一下情绪,我拨了冬小夜的电话,关机,显然,她已经回到了局里,并开始了抓捕沙之舟的行动,我那颗正在闹别扭的心脏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明知道就算发了短信,她也只能在任务结束后看到,我还是发了——万事小心,我等你回来报复我。

短信很淡定,但我却很不淡定,一边是对那个梦无法释怀,一边琢磨东方干嘛要咒我死,但最最折磨人的,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担心冬小夜,我不断的让自己去想前两件事,就是因为我幼稚的想要暂时忘了这最后一件事...

恍恍惚惚中,连自己是怎么到的公司都不记得了,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一句话——当心里有了牵挂,自己就不是自己了;如果自己变得不像自己,那一定是心里有了牵挂...

冬小夜,就是我的牵挂。

因为她,我居然忘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当我想起来的时候,貌似已经晚了——

“南南,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刚一进门,迎面就撞见了流苏!这丫头显然等了我老半天了,劈头盖脸的就把这个问题朝我丢来!我心里一激灵,在她那兴师问罪般强大的气势覆盖下,我差点腿软瘫倒——我滴个亲娘四舅奶奶!昨晚上被冬小夜迷的神魂颠倒,我居然把这生死攸关的大事给忘在脑后了!

“什么干什么去了?”哥们好一阵心慌,舒童昨天晚上是穿着我的上衣回家的,难道真的被流苏给认出来了?不新鲜啊,那西服原本就是流苏跟我一起去买的,还是她挑的呢!

“姑奶奶,我都说很多遍了,南哥他感谢岚岚上次送的那几张电影票,所以请岚岚吃饭,被我给灌醉了,结果在饭店睡了一下午...”追过来的伟哥一边说,一边冲我眨眼睛,让我有点发懵。

“你闭嘴!”流苏怒瞪伟哥,一脸的不信任,“他请岚岚吃饭,有你什么事?你跟着干嘛去了?”

“我跟着...我,那南哥问我去不去,我能说不去吗?”伟哥显得比我还要慌张。

我这才发现,办公室里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暧昧的笑容,戏谑的盯着伟哥,包括流苏!

再一看,坐在办公桌后面,被姚婉儿纠缠着询问什么的秦岚,也一个劲的朝我使眼色的,而她身旁的紫苑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坏坏的对我笑着,却隐蔽的向我晃了晃小手。

我明白了,即明白流苏到底想问什么,也明白紫苑摆手是什么意思了。

收拾起心底的慌张,我玩味的朝伟哥笑道:“是呢,我请岚岚吃饭,你干嘛非得跟着?还把我灌躺下了...诶?我躺下那几个小时,你们俩在干嘛?”

“是啊,你干嘛灌倒南南?”流苏不是问我晚上去干什么了,而是问我下午去干什么了,且不是对我的消失感兴趣,而是在八卦杨伟和秦岚的消失!

伟哥和秦岚最近眉来眼去的,办公室里谁察觉不到?且不说伟哥收敛了,不再炫耀自己的风花雪月也不再主动招惹女同事调情嬉笑了,就连秦岚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常常和男同事打成一片的她,现在有意的和大家疏远了距离,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变得像个淑女了,除非大家的眼睛瞎了,不然谁看不出问题啊?一准是昨天消失了一个下午又一起回来,被大家嗅出了味道,现在逼着他们俩承认关系呢,却害我虚惊一场...

“呐呐呐,南哥,你可不厚道——”伟哥怕我将他和秦岚偷偷领证结婚的事情捅出来,话里有话的提醒我呢。

还是人家秦岚反应快,知道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拿出久违的泼辣大胆,笑道:“什么请我吃饭感谢我做红娘啊,楚南就说的好听,不过就是走个形式,他跟我连点话题都没有,所以才非要拉上杨伟,结果他们哥俩喝得挺欢,把我都忘在一边了,杨伟一个劲的灌楚南,俩人粘糊的跟什么似的,我这无人理睬的可怜小女子,只能自己喝闷酒,比楚南倒下的还早呢,至于我们喝趴下之后,杨伟他到底是对我做了什么,还是对楚南做了什么,谁知道呢。”

所有男性同胞都情不自禁的向后仰身子,别说我和流苏了,连伟哥都不禁打了个冷战,纯洁的姚婉儿更是骇的捂住了小口,用极度怪异的目光望向我,但我总觉得她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兴奋...这丫头,不会是腐女吧,我怎么觉得你很期待两个帅哥搞基呢?!

紫苑对玩笑的承受能力向来不高,所以明知道秦岚是胡说八道,听她这么编排我和伟哥的关系,还是忍不住蹙起秀眉,不太高兴了。

“岚岚,你别这么恶心行不行?”流苏同样不爽,“要糟蹋就糟蹋你们家杨伟,干嘛连我们家南南一起糟蹋?”

“是啊,”紫苑亦道:“这么开玩笑有点过头了。”

跟秦岚比,这俩丫头太嫩了,秦岚的目的就是让你们觉得这个玩笑太过火,“哦?你们家的南南?呵呵,到底是你们俩谁家的南南?还是说,你们俩都是他家的?”

流苏和紫苑顿时被问了个大红脸,秦岚成功的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挽救了他们家杨伟的同时,还小小的报复了一下八卦的流苏——相比杨伟和秦岚,大家显然更在意我和流苏、紫苑的关系。

“南哥是谁家的你都不知道吗?”每每涉及到我与流苏的话题,伟哥都会异常正经,他如此一说,所有人都期待他的答案,包括娇羞不已的流苏和紫苑,而我知道,他的答案,一定是流苏,我想阻止他,因为我怕紫苑会不喜欢这个答案,可阻止了他,流苏又一定不喜欢,何况,人家紫苑未必就不喜欢...

伟哥根本没留给我思考的时间,我还挨那墨迹呢,他已经拉着长音宣布道:“当然是...墨总!”

“墨总?”我不由一怔,这个答案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没想到伟哥会这么说,因为相比紫苑,他一直觉得墨菲才是流苏最大的对手,而且最不认可的就是我与墨菲的可能性,可他居然说我是墨菲家的。

我以为是这个答案惊到了大家,坐着的都站起来了,站着的站的更笔直了——除了流苏和紫苑表情复杂的盯着我...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我的身后。

我觉得我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

“咳——”冷冷的一声清咳,好像带着冰渣般在我身后响起,是墨菲!这女人是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的?!

【PS:晚上有点事情,更的有点晚了,抱歉。】

【第652章】杀我儆猴?

“哇!楚南是墨总家的?”与墨菲一起出现的小宋佳绝对是在起哄架秧子,惊讶道:“杨伟你太有才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为什么我跟了墨总这么久,认识了楚南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出来呢?墨总,你和楚南,不会真的...”

很精湛的马屁功夫,这机灵的小姑娘知道、墨菲也知道她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所以她的否认是不成立的,这种否认只是一种变相的调侃,墨菲很喜欢这个——即不会在大家面前泄露我俩的暧昧,又一定会让大家觉得我们俩之间很暧昧...

宋佳不愧是墨菲肚子里的寄生虫!

当大家都觉得八卦之王这回挖过了线,又惊又怕又忍不住有点期待的替她开始默哀了,我却心知肚明,墨菲非但不会恼她,还会更爱她...

果不其然,墨菲没回答,在我意料之中,也许也在流苏和紫苑的意料之中,即没承认也没否认,给大家留下了足够的幻想空间,作为一个上位者,她喜欢驾驭一切,习惯驾驭一切,其中也包括舆论。

我们俩不算绯闻的绯闻被吵的沸沸扬扬,固然是张明杰在暗里作祟,但墨菲的不澄清,恐怕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她甚至在推波助澜,以放纵、偏袒、袒护,增加了绯闻的可信度。

墨菲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从来都是,只不过她的动机太过单纯,太过简单,所以我明明一眼便将她看穿,却还是没有办法反感,或许,这也在墨菲的算计之中,就像冬小夜对她的评价一般:墨菲,是个假的可爱的女人。

此刻,这个假的可爱的女人站在我身后,用惯有的冷冰冰的声音问道:“楚南,现在几点了?”

“好像是...”我没有戴手表的习惯,‘心有灵犀’的伟哥默契的将自己腕上的手表亮给我看,“十点一刻...”

“公司要求几点上班?”

“八点半打卡。”这个我太清楚了。

“那你为什么迟到了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墨菲突然发飙,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这妞当着综合组所有人的面,愤怒的质问我道:“昨天也是,在没有和刘组长打招呼的前提下旷工半天,你去干什么了?你眼里还有公司吗?还有刘组长吗?还有我吗?”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眼里真的没有公司了——我想要离开和我现在依然留在这里的理由,都是因为你!我的眼里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用在‘离开’与‘留下’这两个选择中挣扎!

真没面子,真让我不爽...不是因为她当众教训我,而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她对我撒娇耍赖,像个孩子般对我的依赖,突然在我面前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对我一视同仁,甚至是更加强调自己的上位者姿态,让我觉得很没面子...我必须承认,这又是大男子主义作祟。

我并不觉得一定要男尊女卑,但女尊男卑我肯定不能接受,别说我了,这里有几个人觉得你墨菲吼我,是以上司的身份在斥责犯了错的职员?

见我面色不善的转过身,刘姐赶忙过来替我说话,“墨总,楚南他昨天下午和我打过招呼...”

“刘组长,你不要总是护着他,我知道他是滥好人,他人缘好,但错了就是错了,”不知墨菲是不是有意回避,她的目光扫过刘姐,扫过综合组的每一个人,却惟独没看我,“你们综合组团结,气氛好,工作效率高,这些不假,但你们事情最少却问题最多,这也是事实!懒散松懈,上班时间开小差,不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就是上网玩游戏下黄+片,难道公司给你们发工资,是请你们干这个来的?对此视而不见,刘组长,你不觉得你严重失职了吗?尤其是你,楚南,三五成群聊天的人里有你,上网聊天看小说的人里也有你,玩游戏下黄片的人里还有你!人家都犯的错误你犯,人家不犯的错误你也犯,经常惹是生非,把麻烦带到公司来,严重破坏公司形象,破坏我们投资部的形象!”

得,这话不但骂的刘姐不敢插口了,也把我骂的没有了还口之力,惹是生非的确是事实,李颀洪涛舅甥二人算是被我打跑的,王杰醉酒闯公司是冲我来的,龚凡林那事我也脱不了责任,包括公司上次被人给砸了,到底是谁干的还没查出头绪来呢,可风言风语都是瞄着我来的,就更不要说我那些朝三暮四沾花惹草的花边新闻了,在犯了众怒的前提下,我就算随地吐口痰,也会被夸大到上纲上线的,何况我本身的问题就已经足够大了啊...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墨菲怎么知道我用公司电脑下黄+片的?这可是流苏都不知道的秘密...

人类的虚伪太可怕,女同志也就算了,你们这些雄性老狼,谁他+妈没用公司电脑下过黄+片儿看过黄+书?我可是在和楚缘同居之后,将家里的电脑清理干净,才开始将战略根据地转移到公司来的,论资格,望你们之项背啊,你们凭什么鄙视我?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纯吗?我草...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墨菲狠狠的撂下这么一句话,便带着同样对她的出离愤怒感觉到莫名其妙以及惶恐的小宋佳走了。

这妞昨晚难道也做噩梦了?为什么心情这么差啊?

“完蛋了...”从头至尾都被墨菲无视的伟哥捂着脑门叹道:“墨总要整顿咱们综合组,杀鸡儆猴是免不了的,我还以为最安全的就是和她私下有交情的南哥、程姑奶奶和刘姐呢,没想到...墨总明显是要拿南哥开刀啊!不愧是墨总,冷血无情铁娘子,狠!”

众人深以为同的点头,甚至刘姐也不例外,对自己没有被墨菲点名去办公室感到庆幸的同时,也拍了拍我的肩,表达了足够的同情。

哥们暗叹,墨菲痴归痴,但一点都不傻,这手段...以前那么明显的偏向我,现在却忽然对我狠了一把,当然,这不足以澄清我们的暧昧,甚至她刚才的不承认不否认,只会让大家觉得之后的严厉是欲盖弥彰,从而更肯定我们之间有暧昧,但与此同时还是起到了足够的威慑力,让综合组的大家都明白了,她墨菲公私分明,谁犯了错,她都不会放过,她都会斤斤计较。

杀鸡儆猴,细细想一想,综合组确实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那只倒霉的‘鸡’,看来我是躲不开她那无情的一刀了...

鄙夷的目光还未将生死未卜的我送远,以伟哥为首的一群狼们便轰然散去奔向各自的电脑,不用问,删除不纯洁的证据去了,而让哥们大汗的是,漠视我半天,连句安慰我的话都没有的流苏和紫苑,居然直接冲向了我那台电脑——我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未来不过是幻灭,我的纯洁注定荡然无存——如果我电脑里那几部片子被流苏和紫苑发现的话:‘一米八超靓女模下马大作’‘无内裤主义之青梅竹马’‘制服诱惑之蹂躏女警’‘办公室激情之我的痴女上司’‘让你鼻血狂流的清纯巨+乳+萝莉’以及...那部最让我无地自容的‘近+亲+相+奸之午夜爬上妹妹的床’...

我阻止不了她们撕裂我的隐私,因为依照那两个丫头的性格,我一旦阻止,她们就会认定我做贼心虚,承认了我电脑里有龌龊的事实,反而会让她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装作从容淡定,还有侥幸逃过一劫的可能——也许她们找不到我隐藏起来的文件夹呢...

对啊,她们不会那么用心去找的,因为她们和我一样心存侥幸,不希望我是那种不纯洁的人...哥们很无耻的宽慰着自己,心情忐忑的跟上了前面的墨菲,看着这个女人妖娆的背影,我突然很想像对付冬小夜那样将她扑倒,然后狠狠抽打她的屁股...

我产生了一个很不讲道理的想法:倘若我的秘密没守住,我的纯洁就是被你给抹杀的,那么,我就抢了你的纯洁做为补偿!

【PS:是非妈明天要回医院做第二次复查了,其实周一就应该去,但一直没能腾出时间,呃...事先和大家打个招呼先,明天有可能来不及更新,也有可能晚更新,所以不习惯熬夜的朋友们就不用等了,当然,若有时间,是非会尽量更并且早点更的,请大家见谅。】

【第653章】打扫女厕所,或者辞职?!

、、、

“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亲人去世,她请假回老家了,要一个星期以后回来,代班的人还没找到,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去,二,你引咎辞职。”

“你让我去扫男厕所?!”本就压抑着暴虐情绪的哥们一听就怒了,我不就早退加迟到吗?最多是扣工资和奖金,用得着这么狠吗?而且,你刚刚在流苏和紫苑,在那么多人面前揭破我的隐私,已经狠狠的羞辱过我了,难道还不够吗?

“不止是男厕所,还有女厕所、楼道、会议室、会客室、投资部的各个部门,以及我的办公室,简而言之,就是二十七楼的每一个角落,你都得打扫。”

跟着进了办公室的宋佳了解我的性格,显然也觉得墨菲是在逼我辞职了,惊道:“墨总,您不是认真的吧?楚南他不过是迟到而已...”

“这里没有你的事,出去!”墨菲将宋佳推了出去,并顺势关上了门,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抱怀靠在桌上,笑吟吟的看着我,挑衅的表情说不清是可爱还是可恨,总而言之让人忍不住想去掐她那自信满满的脸蛋。

“你耍我是吧?”我也笑了,因为墨菲说的太不现实了,就算是清洁阿姨也不可能独自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办公室卫生向来是由各个部门自己负责的,包括会议室会客室,也是由各部门以星期为单位轮流打扫,清洁阿姨只负责楼道和洗手间,只因为我和流苏、伟哥、婉儿经常帮她拖地打水闲扯皮,她才经常主动来综合组帮忙,让我们偷懒的,“这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墨菲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我没开玩笑。”

“那我辞职。”我同样敛起笑容,也是一本正经,不是因为工作量大,而是受不了这种侮辱——我可以打扫卫生,但我不是清洁工,我来风畅不是做清洁工的,我留在风畅更不是为了做一个清洁工!

“你辞职我也辞职,”墨菲冷冷道:“这句话也不是玩笑话,我说的出就能做得到,你了解我。”

我的眉头在跳,“你是想威胁我吗?”

“我不是想威胁你,而是在告诉你你辞职以后的唯一可能性,”墨菲毫无畏惧的与面色阴沉的我对视着,理直气壮道:“我承认我有权利欲望,可我想在公司做出成绩,最重要的原因始终是不辜负大伯、大伯母和珊姨对我的期望,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工作的期待多了一个新的理由,就是每天上班都能见到你,没有了这种期待我就会很失落,就会没心情工作,我已经体会过那种感觉了,并且从中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是自私的,当别人的期待和自己的期待发生矛盾的时候,人往往遵从于后者,至少我是这种人,反正浑浑噩噩的我一定会辜负大伯他们的期待,不如干脆的辞职,免得坐在这个位子上犯错误,祸害了公司——我还想告诉你的是,上次你生我气闹辞职那段时间,我吃不下喝不下,短短几天就瘦了七八斤。”

“这还不叫威胁?!”你是婉转的告诉我,我辞职你就绝食啊!我恼道:“你就那么想让我去打扫女厕所?!”

“是!而且你必须认真的打扫,要比清洁阿姨打扫的还干净。”墨菲的干脆让我崩溃,就算我这人贱惯了,就算我多么多么的喜欢你,可如此伤害老爷们自尊的事情我也无法迁就——你喜欢撒娇我没意见,但撒娇也要有个底线吧?你这是让我去当全公司的笑柄啊!

什么三小姐的合作计划,什么墨亦之的请求,什么张明杰的阴谋,全被我丢到了一边,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他+妈才不会去面对那些东西呢,离开你,我可以活的更轻松,离开风畅,我依然可以活的很滋润!

我是为了谁才怀着对流苏的愧疚留在风畅的?我坚决要离开你却又要每天面对你的诱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么挣扎多么煎熬?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留在风畅,如果不留在风畅,我就不会和那个狗屁三小姐扯上关系,我不和她扯上关系,紫苑大概也不会和她扯上什么关系,她就不会来风畅,而她不来风畅,我们也不会...

张明杰阴我,是因为你,柳晓笙放狼咬我,也是因为你,墨亦之利用我的同时又琢磨着将来怎么踢飞我,还是因为你...我没那么爷们,积压的委屈和怨怒一旦被勾出苗头,就想压也压不住了。

我喜欢你,但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辞职!必须的!

我管你绝食不绝食呢,你都不心疼我了,我还心疼你?大不了我去威胁你妈,让她二十四小时抱着葡萄糖在你边上守着...哥们一愣,楚南啊楚南,你丫还有点出息没有?说不心疼就不心疼,你含糊个屁啊?

男人,就是要狠,对自己狠,对女人狠!总是迁就你,你真不知道哥也是有脾气的人了!

“不过...”墨菲在我发狠之前,忽又语气一转,扭捏的说道:“在我这里,你可以偷懒...”

“嗯?”我听清了,但没听明白。

“就是说,做给别人看的,你必须认真,但这里只有我,你不用那么认真...”墨菲脸蛋很红,懦懦道:“打扫这里的时候,你可以喝茶,可以睡午觉,可以用我的电脑上网玩游戏,甚至是下载那些乱七八...下载你喜欢看的片子,打扫我来做就可以了。”

“做给别人看的...必须认真,打扫这里的时候...你自己做?”我咀嚼着她刻意强调的几个字眼,怒火渐灭,似乎渐渐搞明白她的意图了。

“我知道一个人打扫二十七楼的所有地方,工作量确实太大了,所以,在我假装看不到的时候,你可以找人帮忙,你人缘那么好,除了流苏和紫苑,还是会有很多人愿意帮你的,不是吗?”

你太看得起我了,人缘好是以前的事情,除了流苏和紫苑,现在也就只有伟哥两口子,刘姐、婉儿愿意搭理我了,刘姐和婉儿最近还那么忙,而且...流苏和紫苑要是发现了我电脑里的秘密文件夹...帮我?我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

哥们打了个冷战,盯着墨菲,道:“你的意思是,作秀?”

墨菲点点头,终于把老总的架子放下了,像个可怜无助的小女人般,扁着小嘴对我道:“你也知道我顶着质疑成立综合组的目的,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合作计划一旦落实,马上就会进入十三城计划阶段,各个部门都挑选了精英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可你看看你们组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用我说吗?所有人都看的出来,是懒散的不成样子!”

墨菲这话让人无力反驳,我讪笑道:“综合组是个辅助性部门,工作少又容易处理,闲着的时候多,也怨不得大家吧...”

“狡辩,我用了两年时间组建和扩充综合组,每一个环节都亲自把关,就是为了保证每一个人都要或有能力,或有潜力,或有个性,这类人的优点在于他们的弹性以及一鸣惊人的高可能性,但缺点在于这类人往往很自信,甚至是自负,难于驾驭,你们的工作最少也最轻松,我却愿意支付你们高薪,就是这个原因——我即是为了让你们感觉到我对你们的信赖和重视,也是为了让其他小组、部门眼红,议论你们刺激你们,以便心里憋足一口气,抓到机会就会去努力证明,证明自己,证明我的大材小用,但是...我错了,”墨菲揉着太阳穴,道:“我忽略了人与人之间会产生化学反应,刚开始的一年,一切都像我想象中的一样,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任何工作到了综合组,都能被迅速的处理,虽然直到现在综合组依然保持着、甚至是拥有了更高的工作效率,但一些本质的东西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你和程流苏来到综合组之后!”

我很警惕,“我怎么觉得...你想给我扣一顶很大很大的帽子,大到让我没办法拒绝的去打扫女厕所的惩罚呢?你所谓的化学反应不是指我吧?你不是想说我改变了综合组吧?”

【PS:对不起,更的太晚了,已经很努力了,无奈事情太多,请大家见谅。老妈恢复的很好,但还是不能下床,一个月后做最后一次复查,之后才能确定下地的时间,期待中...

明天有事还要早起,去睡了,大家晚安,祝好梦。】

【第654章】做墨菲的皇帝?

“我怎么觉得...你想给我扣一顶很大很大的帽子,大到让我没办法拒绝的去打扫女厕所的惩罚呢?你所谓的化学反应不是指我吧?你不是想说我改变了综合组吧?”

墨菲粉面一红,显然是我戳中了心思,她颇有点恼羞成怒,“本来就是!你来了之后连我都变了,这还不算人与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吗?综合组从来没有过代班的先例,你来了之后有了,然后所有人都开始学你,放假没事的时候就跑回来给刘组长代班,让她回家照顾孩子,这还不算,最气人的是你整天和程流苏那条骚狐狸亲亲我我打情骂俏,再加上杨伟煽风点火,综合组一下就变得热闹了,就连婉儿那么内向的丫头也被你们给传染了,本来不爱说话的她每每跟我提到你们,就总有说不完的话,一个下班之后就会马上回家的超级乖宝宝,都开始期待和你们一起去喝酒唱歌了,综合组是因为谁发生的改变,还有人比她更清楚吗?改变了她的人,就是改变综合组的罪魁祸首!”

原来如此,是姚婉儿给我上了眼药...

墨菲见我不语,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早就想骂你,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骂你,你好像没做错什么,难道骂你滥好心?或者骂你不该和程流苏那么亲热?又或者...骂你用巧克力收买宋佳打听我的身高体重?”

说到最后一句,墨菲整张小脸都红了,但望着我的那双眼睛,却多了几分戏谑,似乎在笑我的痴傻,哥们亦老脸发烫——宋佳的嘴巴果然信不过,怪不得墨菲那么肯定我喜欢她呢,敢情她早就知道我收买宋佳打探她的情报了...

“我不否认综合组的良好气氛是团结友爱的一种体现,但是懒散的工作面貌会成为公司高层的质疑,所以我必须整顿综合组,而最简洁、最有力的方法就是...”

墨菲没说下去,似乎是有点不忍心,我苦哈哈的接口道:“拿我这罪魁祸首开刀?”

“不是开刀,”墨菲强调道:“而是让你做个样子出来,可能你自己都没察觉到,你身上有着一种很奇妙的感染力,在综合组,最有影响力的人既不是刘组长,也不是高副组,而是你,就是因为你的这种感染力,所以,必须从你做起,你不散漫了,大家就都不会散漫了,再说...现在公司里都在传咱俩的风言风语,深信不疑的占了大多数,综合组的有恃无恐与越发放纵,和这个有很直接的关系,所以我有必要以实际行动强调一下自己的立场了,他们见我连你都动,谁还敢不老实?”

我弱弱的问道:“你的立场是...”

墨菲没有丝毫犹豫,肯定的回答道:“公私分明!”

公私分明,这四个字证明了墨菲压根就没想过去澄清我俩的关系,而是从一开始就默认了‘私’的存在...

果不其然,这个女人是故意放任了绯闻的流传,我心里颇是复杂,因为复杂的墨菲,目的是如此的简单,她目光闪烁,应该是感觉到我看透了她那点鬼心思了。

“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我可以接受,”我认命般叹了口气,很纠结的笑道:“既然是演戏,就得演的逼真,强调公私分明的前提,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严厉,‘盯紧’我才更有说服力,想看综合组闹乐子的大有人在,尤其是我被你罚,毫无疑问会成为公司里一个新的火爆话题,有的是幸灾乐祸、不怀好意的眼睛替你监督我,不管谁帮我偷懒,都会在第一时间传到你的耳朵里,所以,你非但不能含糊,假装不知道,还要睁圆了眼睛盯着我,较真、挑剔,可劲的难为我,最后再像刚才那样,当众骂我几回...”

人能贱到我这份上,也算一种个性了吧?哥们的眼泪直往肚子里流,我他+妈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啊,难道我有受虐倾向吗?

显然,墨菲原本就是这么想的,刚才不过是怕我不肯接受如此过分的请求,所以才退让几步,说些好听话哄我的,她此刻的欣喜与欣慰以及迫不及待的干脆,都足以证明这一点,“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就这么办!”

你丫还真他+妈公私分明啊?!哥们突然又觉得很不甘心了,“可我一个人打扫整个二十七楼,工作量大的好像有点不切实际啊,把范围缩小点吧...”我没好意思说我和融资组因为冬小夜闹了些不愉快,以组长笑面虎陆好在内的对冬小夜有好感的家伙们,都认定了我是连‘表妹’也不放过的超级变态加横刀夺爱搞美女垄断的万恶色魔狂了,我要是去融资组打扫,那群牲口肯定会趁机落井下石的。

“就是因为过分,才足以证明我很认真啊,而且以你的体力,应该还在承受范围以内,我知道太委屈你了,大不了...”墨菲丝毫不掩饰那赤裸裸的诱惑,红着小脸,羞羞的说道:“作为补偿,我可以让你在这个办公室里做一个星期的皇帝。”

“皇帝?”我心中一荡。

“嗯...”墨菲侧过头去,哼唧道:“泡茶、按摩、读报纸,你想怎么使唤我都可以,甚至是剪指甲、挖耳朵、抓痒痒,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经过昨晚与冬小夜的火热缠绵,我的抵抗力越发不堪了,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盯着她欣长的雪颈和傲耸的胸脯,问道:“怎么使唤都可以?什么都听我的?换言之...我想对你做什么都行?”

目光下移,我发誓,我想的只是能不能打她屁股,惩罚她如此算计我,然而此妞却下意识的抱胸夹腿,忘了自己已经靠在桌子上了,不小心碰掉了一叠文件,面红耳赤的斥道:“那种下流的事情你不要想!”

我想什么下流的事情啦?貌似经常做些下流事情的人,是你好不好?

没等我说,墨菲自己就撕掉了女神一般的矜持,扭捏的说道:“如果流苏、紫苑和冬警官不在的话,我可以适当的答应你一些过分的要求,但最多是让你抱抱,亲亲...”

哥们真的要崩溃了——抱抱和亲亲,好像是你一直在对我做的事情,你也知道这是很‘过分’的事情吗?什么答应我的要求啊,分明是你为了调戏我或者被我调戏,找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但我不否认,这是个让我没什么抵抗力的借口...

“这就是所谓的皇帝啊...”我不傻,墨菲的条件虽然诱人,却只是好听,试想,我一天要花费多少时间用来打扫卫生?能呆在墨菲办公室里的时间又有多少?而且流苏、紫苑和冬小夜,大部分时间都会赖在这里,莫说使唤她了,恐怕我和她说句话,都会引起那三个女人的警惕...

墨菲心细如发,怎会不知我已看透了她在忽悠我?绝美的小脸骤然凝起一层冰霜,我还未气她挖了个温柔陷阱坑我,她反而先不满意了,“对,这不算皇帝,你想当真皇帝也不难,问题是你敢不敢。”

她情绪转变的有点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愚蠢的问了一句,“什么是真皇帝?”

墨菲闻言,恼色更重了,语气中却多了几分羞涩,偏又很是大胆的说道:“你承认你喜欢我,我就让你当真皇帝,不但每天给你泡茶按摩读报纸剪指甲挖耳朵,让你抱抱亲亲,我还给你洗衣服做饭生孩子,如果你觉得被我欺负一个星期是委屈、太窝囊,那就来欺负我啊,我倒想委屈一辈子,窝囊一辈子呢!可你敢吗?”

我愣了,墨菲这话,是又一次直接的表白啊,她羞不可遏,但仍勇敢而强势的盯着我,她的眼睛里,是无限的期待,她期待我敢。

但我不敢...不是因为流苏、紫苑、冬小夜已经让我身陷囹囵,感情错乱的无法处理,不是因为你大伯费尽心机的算计和阻扰,也不是因为我养不起你的残酷的现实,而是单纯的不敢——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欺负过女孩子,反而一直都被一个女孩欺负,习惯之后竟然成为了我的一种本能,忍让、疼爱、宠溺成为了我性格中的一部分,欺负女孩子?我会鄙视自己的...

墨菲总是很容易让我将她与那个从小到大一直费尽心思欺负我的丫头重叠在一起,欺负她?我不敢,我确定;欺负她?我不敢,因为我舍不得...

她和她,一样的复杂,又一样的简单,她们都是如此痴傻到可爱,痴傻到让人无法不爱...

【第655章】蠢蠢的可爱女人

“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东西看似遥不可及,其实伸手就可以触碰到,有些东西明明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墨菲幽幽说道:“权利与财富属于前者,我是胜利者,亲情与爱情属于后者,我是失败者...作为胜利者我一点也不觉得幸福,但作为失败者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寂寞、恐惧、甚至是绝望,我输不起,不是因为我高傲,而是我不够坚强,我软弱、脆弱、懦弱,我害怕别人看透真正的我是如此不可救药,但我还是情不自禁的在你面前撕破了伪装,所以我输的不服气、不甘心!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坦诚过,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坦诚一些呢?作为女人,我有哪一点不如程流苏?我想来想去,唯一输给她的地方就只有身高,可女人长那么高有什么用?只能衬托出你矮吧?”

我必须承认,我被墨菲很微妙的被打击到了...

“我跟她明明还没有分出胜负,你却很不公平的宣布了结果,你只承认她不承认我,只因为你先对她有了承诺,所以连机会都不肯给我,就让我一辈子品尝失败的滋味?我委屈!”

我知道你委屈,但是...

“感情不是一辈子的承诺,更不是胜负的游戏,”我苦笑道:“感情是对彼此的重视和珍惜...流苏不会觉得自己是失败者或者胜利者,因为她心里根本没有这些东西,这就是她和你最大的区别,她不会觉得委屈,她只会感到伤心,承诺不止是对她,也是对我自己的坦白,破坏承诺就是对她、对自己撒了谎,那是最残忍的伤害...”

“你不忍心伤害她,所以就来伤害我?”

我不喜欢墨菲这种责问的态度,严肃了表情,道:“这是我唯一觉得庆幸的事情——我对你,没有过承诺。”

亏欠与愧疚是两回事,坦白说,我并不觉得自己对墨菲有什么亏欠的,所谓的愧疚,是因为我喜欢却没有承认,拒绝了终于肯敞开心扉、终于决定坚强并鼓足勇气对我表白的她,这等于在她未愈的创伤上又捅了一刀...而所以留在风畅尽我所能的与张家周旋,就是因为我对早晚要捅的那一刀心怀愧疚,我想要做些事情弥补她,但更多的,是希望我喜欢的这个女人,能够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没有伤害过她,至少现在还没有,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重视她、珍惜她,都是因为我心里放不下她!伤害?这不止是对她在我心里特殊位置的否认,更是对我的讽刺!

墨菲怔了怔,面无表情的望着我,镜片后那双深邃而美丽的大眼睛,仿佛要洞穿我的心脏,让我有点发慌,好半晌,她竟忽然失笑,笑的是那般得意,“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不敢承认你喜欢我,因为你觉得承认了就是给了我承诺,给了我承诺,就必须要珍惜我重视我,所以你只是不肯说,却不是不喜欢我,对不对?”

我终于发现了,我很讨厌聪明的女人...

“和程流苏那骚狐狸说的一样,楚南,你对‘责任’两个字的理解,简直是古董级别的,不过...”墨菲走到我身前,伸出芊芊小手帮我紧着领带,羞涩的笑道:“我喜欢,我喜欢你的大男子主义,这证明我的机会还很大不是吗?我只要逼你给我一个承诺就可以了。”

被带入了墨菲的节奏,让我有些慌乱,居然忘了否认我对责任的理解,“我不会给你任何承诺。”说完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不就等于承认了我喜欢她吗?

“你会,因为世界上只有一个墨菲,而世界上只有墨菲的眼里,只有一个楚南,因为她离不开他,所以她眼里可以没有任何人,包括程流苏那条可恶的狐狸,”这女人一拉我的领带,同时踮起脚尖,用柔软的嘴唇触碰着我的耳垂,以极其媚惑的声音轻轻的说道:“只要你说你爱我,我就答应你,对你和程狐狸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并不心动,因为我觉得墨菲在侮辱自己,像我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她爱,又或许,她只是单纯的依赖,她只是没有勇气以真实的自己去面对所有人,所以才觉得我是如此的重要...

我不敢向下想了,“别玩了,继续谈正事...”

“我说的就是正事!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墨菲在我耳朵上咬了一口,然后瞪着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告诉你,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以为说这些话对我来说很容易吗?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挣扎了很久的,包括现在,我也很矛盾!我说出来,不是说给你听的,而是强迫自己下定决心,是为了约束自己,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不会轻易做出承诺的人!”

“自欺欺人又何必...”

“我没有自欺欺人!我是没有别的办法,我离不开你,可你又不肯离开程流苏,如果我逼你离开她,你就一定会离开我!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要么委屈自己和你在一起,要么就成全你和程流苏,我怎么选?我能怎么选?为什么我只有两个选择?因为自欺欺人的一直都是你!你明明喜欢我,却不肯承认,不肯为了我放弃程流苏!”墨菲激动的打断了我,她似乎真的积压了很多很多委屈,她像是在释放一般,怒不可遏的吼道:“你说感情不是游戏我同意,但感情没有胜负我不同意,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没有竞争对手,但我有!程流苏也有!你的从容淡定是我们两个女人勾心斗角斗争来争去的结果,是可恨的优越感!如果不存在程流苏这个威胁,没有我也会给你制造一个竞争对手,让你紧张我讨好我,那时候你就知道竞争是一种什么滋味了,那时候你就知道你有多么珍惜我,并且有多么的想要向我证明这一点了!你信不信?”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信...墨亦之发现我与墨菲为了给伍雪晴还高利贷而擦边投机,向恒享集团投资的时候,曾将墨菲叫到香格里拉酒店数落了一番,墨菲因为眼睛哭肿了,第二天没来上班,当时我只听宋佳说墨菲是与一个男人出去的,并不知道那人是墨亦之,结果对于墨菲在酒店住了一晚无限猜疑并耿耿于怀,直到了解原委之前,心脏都像被拉成条系成扣儿一样,那滋味...

我会吃醋,我毫不怀疑。

“你不信的话,去外面找宋佳,今天早上她又收到一堆送给我的花,每一束花都插了卡片,你去看看那些卡片上写的肉麻台词,看完以后你只要说你没生气没吃醋,我以后绝对不再纠缠你——我晚上就去和那些比你帅、比你有钱的男人约会,当个阔少奶奶被男人哄一辈子,和低三下四的哄男人一辈子,哪种生活更滋润难道我不知道吗?追我的男人哪一个不是英俊潇洒有名车住别墅的?可我却死心塌地爱上了你这个领着我的工资去交房租,连自行车都没有的即花心又不帅,而且没有一点上进心、只有一颗滥好心的臭男人!你见过我这么倒贴这么蠢的小三吗?”墨菲眼圈都红了,带着哭腔道:“可我就是贱,我不想被别人哄一辈子,我只想一辈子哄你,因为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我自己,我才不用辛苦的伪装自己,我喜欢你,我就是不想欺骗自己,才宁愿委屈自己,我没想要你夸我伟大,但我不许你鄙视我!”

我应该说,我错了...还是,我错了吗?我有点搞不清楚...但我很认同墨菲的话——你真的很蠢,蠢的可爱,蠢的让我忍不住想将你搂在怀里向你忏悔...

“我告诉你,程流苏心里也一定是这么想的,没有我的话,她早就给你制造情敌去了,你别以为她是什么省油的灯,”墨菲擦了一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道:“没有女人不想试探自己在喜欢的男人心里的分量,没有女人不喜欢看男人吃醋的样子,所以你说她单纯我相信,但你说她比我单纯我不相信!她比我善良,但她也比我卑鄙!”

流苏卑鄙?这话我不爱听,“她怎么卑鄙了?”

“她就是卑鄙!”其实我没板脸,但墨菲委屈的表情却告诉我,我似乎、好像、大概、确实是板脸了,“明明是我被她欺负的这么惨,可我一说她卑鄙你就立刻给我脸色看,就是她卑鄙的证明!你干嘛总是向着她不向着我?!”

呃...这话把我给说懵了...

【第656章】只有你我输不起...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觉得我是第三者,我也觉得我是第三者,但程流苏却觉得,她才是第三者,所以哪怕你已经给了她承诺,她还是不认为她能赢过我,因为她知道你心里最喜欢的那个人是我,她不能怪我也不能怪你,她只能怪她自己,因为是她放任了你喜欢我、直到我爱上你并无法自拔的那一刻!造就今天这种结果的原因,就是她的不坦诚!什么‘哥们情’‘姐妹情’的,那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掩饰,是和你黏在一起的借口!她在你面前毫无矜持可言,好像不拿自己当女人,又好像没把你当男人,那全是假的!实际上恰恰是因为她早就把自己当成你的女人了!不然她跟杨伟也是哥们,可我怎么从来没见她跟杨伟勾过肩搭过背?她跟你抢一双筷子一杯饮料、抢一个盘子里的东西吃,她怎么不跟杨伟抢?同事小聚,你去她就去,你不去她就不去,为什么?避嫌,她从来不跟你以外的男人吃饭喝酒,哪怕是杨伟!这些东西连婉儿那傻丫头都看得出来,却只有你没看出来!就像所有人都知道她程流苏一肚子小心思,却只有你认为她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她明明早就爱上你了却一直不好意思说,她总想等着你自己发现,等着你去爱她,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她还故作轻松的调侃,她根本不相信你我的可能性,却假惺惺的给你加油鼓劲...我为什么不能觉得委屈?我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对自己坦白,对你坦白,她却抢在我前面,趁着你我误会没有解开的时候说她喜欢你,难道她不卑鄙吗?还有人比她更卑鄙吗?即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难道我的存在价值就是为了让她明白这个道理?用我的爱情当炮灰,成全她的爱情?凭什么!好人都让她当了,却把我变成了伤害你的恶人,我怎么能不委屈?!她明明有的是机会坦白自己,为什么非要等到我爱上你之后再说啊?你们来风畅面试的时候如果已经是一对情侣,我对你可能就没有幻想了,你也可能就不会再来喜欢我了,那还会有今天的三角关系吗?臭狐狸!让我看到天堂的人是她,把我一脚踩到地狱的人也是她,在我即将拥有一切的时候她又抢走了我的一切,我恨死她!”

墨菲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我几次想要插口,却都不晓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我知道,也许以前不知道,但当流苏第一次亲吻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丫头真的有一肚子的小心思,但这更加证明了她的单纯,流苏从未想过怎么得到,她仅仅是害怕失去。

墨菲也懂,所以她只是说恨,却没办法真正恨起来。

“恨她?”我有意转移敏感的感情话题,问道:“恨她你们俩怎么还天天扎在一块儿,连晚上都睡在一起?”

我说的是‘天天’,而不是‘昨天’,不知墨菲是没听清,还是有意通过曲解来回避我的问题,又或者是单纯的继续方才的话题,竟说道:“对,我们昨晚是在一起,不过不是在我家,而是在我大伯家,我就是想寒碜她,让她看看,我们墨家的女人才不会像她那么自私和无赖呢,真正爱一个人,就应该像我大伯母一样,懂得为心爱的男人做出牺牲,真正善良的人,就应该像我大伯母一样,不只是对喜欢的男人,而是对所有人都能抱有一颗怜悯与慈爱的心,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去伤害任何人,永远都将成全别人、帮助别人放在第一位,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情敌...楚南,你不也是这种人吗?”

原来流苏昨晚与墨菲在一起,怪不得她没有发现舒童是穿着我的上衣回家的呢...我也不晓得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墨菲带流苏去墨亦之家,无异于摊牌自己的态度啊!不止是对流苏,同样是对墨亦之,老墨见她和流苏这般亲昵,心里能没想法吗?!他最不想见到的,恐怕就是宝贝侄女与流苏像墨夫人与龙珊那样情同姐妹了...

我估计我要倒霉,以我对老墨的了解,他铁定要对我出招了,而且是微笑着出招...

“大伯母能接受珊姨,我就能接受她程狐狸,至于她程狐狸能不能像珊姨对大伯母那样对我...哼哼...”墨菲冷笑了两声,笑声里隐藏着许多我能察觉到却又听不懂的东西,“她是很可恨,但又可爱的让我下不了狠心,可一旦她给了我一个理由...”

墨菲没有说下去,似乎也不需要再说下去了,我终于明白她为何口口声声的‘骚狐狸’‘恨死她’,却又可以与流苏和平共处了,因为对于情敌的理解,受特殊家庭环境熏陶的墨菲本就有一种先入为主的、错误的理解方式,不管是墨亦之一夫二妻的幸福美满还是她父母的感情破裂,都让她对传统的婚姻关系失去了信任,而灾难似的成长经历,让她潜意识中就向往墨夫人与龙珊那样并不正常、却又温馨和睦的生活方式,究其原因,也可能与那样的生活方式没有丁点关系,仅仅是因为墨夫人与龙珊给了她伍雪晴不曾给她的关爱与呵护,她尊敬她们,于是渴望成为她们那样的女人,她盲目的认为她们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于是在单纯的模仿她们。

龙珊是毫无疑问的‘小三’,所以墨菲不承认‘小三’无耻,因为她不愿龙珊受到任何玷污,然而,墨菲毕竟是墨菲,她有着高傲而强势的性格,这种性格决定了她占有欲望的强烈,没有因爱生恨与流苏反目成仇,即是受成长经历以及环境熏陶的影响,也是因为她的本性善良,但这并不代表她对流苏就没有了敌对情绪,她渴望成为唯一,所以她才说了后面并没有说完的话——她希望流苏和她撕破脸皮,这样她就可以毫无忌惮的去成为我心中的唯一了...

墨菲与流苏,依然较着劲,这一点,从她自比墨夫人,而将流苏比作龙珊,即可见一斑——这妞刚才说了谎,她压根就没觉得自己才是第三者,而是从一开始就觉得是流苏介入了我们...

“楚南,我什么都可以输,但只有你我输不起...”墨菲勾住我的脖子,幽幽说道:“输了你,我也许连下一秒呼吸的动力都会一起输掉...”

我醉了,被她这甜蜜的表白灌醉,被她那痴痴的眼神灌醉,她从来都是我心中的女神,而此刻,我的女神甘愿堕落坠入我的怀中,当梦想,甚至是幻想成为现实的一刹那,我应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可我却因为恐惧而慌乱了——对于注定会失去的,从未得到过才是一种幸福,而无法永远的拥有,是最残忍的惩罚。

这就是花心的代价吗?我笑了,苦笑,这种惩罚,会折磨我一辈子的...

“南南,张明杰找你——”

一声惊雷平地起——流苏没敲门就进来了!吓的正要亲吻我的墨菲赶忙跳开,慌乱的模样好不狼狈,反而是想了太多的我,出奇的冷静和淡定,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我是个看破了红尘的老和尚...

当然,只是一瞬间,在回头看到流苏阴寒的小脸以及紫苑猜疑与羞愤交织在一起的目光之后,我立马回到了红尘之中,冷汗直流...我电脑里的秘密被发现了吗?!

还有,我记得墨菲将门反锁了啊,这俩丫头怎么进来的?再一细看,了然——紫苑手里竟然有墨菲办公室的钥匙!

粗枝大叶的流苏不敲门也就罢了,向来中规中矩的小紫居然也没敲门,足以见得,她们不是气过了头,就是对我和墨菲单独相处有想法啊...不管是哪一种,貌似对我来说都是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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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找骂...

“张明杰?”墨菲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脸上红晕尚未褪去,眼睛里却已经结冰了,“他最近怎么总是找你?”

被通缉的龚凡林出现了,而且还是和林云安在一起,被我撞了个正着,张明杰当然会来找我——哥们正想逃离现场呢,张少爷简直是来救命的啊!

流苏和紫苑看的我浑身的汗毛孔都在冒凉气,可能是因为心虚,我都不敢去看她们的眼睛,仿佛一旦对视,就承认了我是变态似的,我只想赶紧从她们的视线中逃离,我甚至没想过该如何解释电脑里那几部赤+裸+裸的淫+片,因为那压根就没法解释,所以尽管明白这问题始终逃避不了,我还是迫不及待的想开溜,我没回答墨菲的问题,打着哈哈就朝门外走,“张副总找我,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得赶紧看看去...”

“楚南!你等等——”

“墨狐狸!你先等等!”

流苏居然拦住了要留下我的墨菲,而且明显是说溜了口,竟喊她‘墨狐狸’——墨菲刚才也口口声声叫流苏程狐狸来着,难道...这是两妞私下里对彼此的‘昵称’?溜到门口的我不禁脚下一顿,愕然的转身望去,吓我老大一跳——倒不是因为墨菲气那句‘墨狐狸’与同样面色不善的流苏怒目相视,而是因为小紫竟紧紧跟在我身后,没错,紧紧,我突然转身,准备不足的她差点撞进我怀里了,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扶,正按在她胸脯上...

我吓了一跳,因为摸的不是地方,更是因为...虽然上次在酒店那一夜疯狂,她身上已经没有我没碰过的地方了,可再次触碰到‘五年后的奇迹’,那一手不可掌握的饱满耸傲与五年前一马平川的强大落差,还是吓了我老大一跳。

哥们与小紫同时闹了个大红脸,幸好流苏和墨菲正在对着放射死亡光线,没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否则...我会被分尸吧?

心神这一慌,我也忘了要劝架了,因为羞赧不已的紫苑并没有闪躲我不小心淫了一把的爪子,只是嗔怪的白了我一眼,让我情难自禁的心神荡漾,还未回过神来,她便顺势将我推出了门口,脸蛋虽红,声音亦不大,却很是认真严肃,甚至有点愤愤的说道:“你的事情我和流苏跟她解释,你别管了,去忙你的。”

我的事情?什么事情?不等我问,紫苑已经将门关上,咔嚓一声,还把我给锁在外面了!

“楚南哥哥,你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我回头一看,小宋佳一手抱怀,一手拖着下巴,像个可以洞悉一切的先知般,盯着关紧的房门,语气沉重的说道:“两个为爱而痴的女人与一个因爱生恨的女人,她们之间的战争是在所难免的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幸福的家伙...就算你真的辞职了,也应该无憾了,因为你亲眼见证到爱你的人是多么多么的在乎你,不管是为你痴,还是为你恨...”

哥们顿时明白了,脑门上垂下一条条黑线,“佳佳妹妹,不要告诉我,流苏和小紫已经听说墨总要罚我打扫女厕所的事情了...”

“你不用谢谢我的,”宋佳仗义的拍着我的肩膀,个子不高的她仰着头,得意洋洋的眼睛中分明闪耀着幸灾乐祸的兴奋,却一脸依依不舍的诀别的悲壮,“楚南哥哥,这是妹妹在你辞职之前,唯一能够为你做的事情了——为了你去和墨总理论我不敢,但为了你,我可以出卖她,让流苏和薛助理去跟她理论!”

我为什么这么想撕烂你那张红嘟嘟的小嘴呢...看到远远围观办公室,等待里面爆发战争的一双双眼睛,我不禁感慨,八卦之神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不但擅于传播八卦,还他+妈擅于制造八卦...

怪不得流苏和紫苑没敲门就进去了呢,敢情是替我抱不平,去找墨菲算账的!

、、、

去见张明杰之前我先去检查了我的电脑,仅存的一丝侥幸被无情的现实轰成了渣——D盘命名为‘WINDOWS系统备份’的文件夹还在,但里面珍藏的片子都不见了!删了就删了吧,还特意给我留了一个文本文档,名曰‘别点开看了,删了它吧’...

不用我点开看你给我留下它干什么?!看,还是不看?我估计大多数人会按耐不住好奇选择前者,我也是...

楚南是色魔、楚南是变态!楚南是色魔、楚南是变态...文档里就这么一句话,但重复了至少两千遍,密密麻麻的‘色魔’和‘变态’,让哥们差点失去了活着的勇气...

臭丫头,太残忍了,什么‘别点开看了,删了它吧’,她们留下这个文档还起了这么个名字,就是认定了我会看,她们就是想告诉我,我是‘自己找骂’,是‘自作自受’!太讽刺了,比直接骂我还残忍...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流苏还是紫苑啊?

我需要一副复杂的表情,但是我不用去酝酿情绪了,因为我现在的表情已经足够复杂。

“楚少,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了...”张明杰看到表情如此复杂的我,本来装出来的三分慌乱,变成了真的三分慌乱。

这厮一直在冷清的安全楼梯口等我,就像犯了错的学生在得到老师的同意前不敢进教室一般,他眺望着投资部等我出现时的那副样子很可怜,显得是那般无辜,我差一点就觉得他真的很无辜,但回头看看拐角处最多三步远的地方就戳着一个垃圾桶,可他脚下却扔了一地的烟蒂,我的同情心便像它们一样被捻灭了——不光是因为丫忧郁烦闷的表演有点过了,更让哥们生气的是,丫怎么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啊?虽低乱扔烟头,你扫啊?!麻痹的,是我扫!

张少爷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两颗香烟,递给我一颗,不会吸烟的我摆手婉拒,他神色微微一窒,继而叹了口气,叼在嘴上一颗,然后将另一颗与硬纸烟盒一起攥成一团,使劲攥,玩命攥,攥到我可以看到他手背凸起来的青筋,这才将纸团丢进垃圾桶——我确定,他是丢进垃圾桶了。

回过头来再看,这厮摸出火机,正在用哆嗦的手费力的点燃香烟...

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什么都不说,因为我知道,他默默唧唧的表演哑剧,就是想等我先说话,想知道我会说什么。

期望落空,张明杰郁闷的吸吐了一口,便突然发狂似的狠狠将烟摔在地上,一边跺灭,一边暴怒的骂道:“林家那小崽子居然敢耍我!龚凡林一直被他藏着,他却骗我说不知道那王+八+蛋的下落,我...我+他+妈解释不清楚了我...楚少,”他怒的突然,平静的更突然,叹了口气,对我说道:“我进十三城计划小组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姓张的没办法证明自己清白,也不想以后被人猜疑,被人说三道四——龚凡林抓到之前,我绝不再提进十三城计划小组的事儿,但你放心,我照样力挺你,什么都不为,就为了证明我张明杰不是那种背后耍手段的人!就为了证明,我张明杰对你楚少,没玩过虚的!”

我早就知道张明杰今天一定会来找我,亦想了很多种可能,他到底会怎么解释龚凡林为什么与林云安在一起,却惟独没想到他这招‘不解释’,我多少有点惊讶,但我并不会因为惊讶就相信他——他一定想过怎么解释,并有足够的把握令我不会怀疑他,否则他不会来找我。

一般来讲,‘不解释’只有两种可能性:一,问心无愧,没必要解释,二,证据确凿,解释也无效。

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张明杰一早就知道龚凡林是被林家藏起来的,因为林云安此刻还躺在医院里,就算没有睡觉,也一定没有‘诬赖’他张明杰,而龚凡林,很‘不幸’的在我眼皮底下跑掉了...

所以,张明杰想表达的是第一种态度:他问心无愧,他没必要解释。

这个货,太精于算计了,跟我斗心呢。

【PS:有点事情耽误了,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第658章】我的棋子

“看到龚凡林和林云安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可是...”我一脸费解的问道:“这和张少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要证明自己不是那种背后耍手段的人?你耍什么手段了?”

张明杰被我问的一愣,没错,他过于想要证明自己了,反而暴露了欲盖弥彰的急躁,事实上,他为了进十三城计划小组而巴结我,本来就是他不可能让龚凡林整我的最有力证明,而他却动摇了,对这个理由并不自信了,为什么?我只能想到一个答案——因为龚凡林昨天说漏了嘴!

虽然他并没有说出幕后指使的名字,却让我知道了还有幕后指使的存在,龚凡林未必敢实话实说,告诉张明杰他说漏了一个‘张’字,但张明杰做贼心虚,生怕我会将‘幕后指使’往他身上联想,急于洗清自己的时候,却浑然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也许我一直都没怀疑过他,他深信我会怀疑他,反而会让我觉得他是对号入座。

我此刻的‘不解’与‘疑惑’,不是为了揭穿他,而是要提醒他收好自己的狐狸尾巴,因为现在,我还不能去揪他那条尾巴。

张家在风畅根深蒂固,而且不管是老奸巨猾的张力,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张明杰,都是那种谨小慎微,却又野心勃勃之人,他们善于伪装自己,他们不会轻易犯错,彻底扳倒他们的机会是千载难逢的,这样的机会绝对不可能出现两次,所以,不发则已,发,则必须一击制胜,现在翻脸,我干掉的只是张明杰一个人,反而会暴露我这颗‘棋子’已经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了,从而使张家紧张警惕起来。

我的条件还不够成熟,同样是一击,我希望击倒的不只是张明杰,还有他老子张力,他张家在风畅的根基——他张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多年隐忍,不就是在静待一击制胜的时机出现吗?

我机缘巧合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老张和老墨公认的那个‘时机’,我与张明杰的对弈,会为墨张多年的博弈画上一个彻彻底底的句号——赢得一切,或者输掉所有。

当然,赢得一切或者输掉所有的人,都不会是我,风畅的未来跟我这种小人物原本就搭不上边,我只是个打工的,只要给我工资,老板是姓墨还是姓张无所谓,只要给我工资,在不在风畅,也无所谓,于我看来,老墨和老张的博弈,不过就是为了抢夺一条骨头的狗咬狗而已,若不是牵扯了墨菲,我恐怕连当热闹看的兴趣都不会有。

我希望拥有风畅未来的人,是墨菲,为此我才会留下心甘情愿的作老墨和老张的‘棋子’,没错,‘棋子’是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对我的定义,可对我来说,他们又何尝不是我的‘棋子’呢?每一个认为我是棋子的人,都是我的一颗棋子,但只有张明杰,才是最关键的一颗!

现在的张明杰对我来说还有着其无可取代的利用价值,就像我对他很重要一样,他对我,也很重要——公司高层人心动荡,是因为公司前景居然寄托在我这样一个除了绯闻不平凡,其他一切都平凡到不可救药的小人物身上,三小姐与墨亦之对我的盲目器重,甚至引起了墨派一系的动摇,所以,我需要证明,证明老墨是慧眼识珠而不是睁眼瞎子,证明那个脑袋八成被门缝夹过或者被驴踢过的三小姐,没有将与风畅的合作当成一场输赢都无所谓的儿戏...虽然我觉得她就是钱多的烫手,无聊的将我当做一件玩具,在游戏我的人生。

我必须证明我是可以信任的,这就是张明杰对我来说无可取代的价值所在——我要在办公室里干掉他!还有什么是比扳倒张家,更能证明我价值的事情呢?

我想的多,张明杰想的也不会比我少,电光火石之间,我们已将对方琢磨了无数次。

“龚凡林与林家有亲戚关系,而我叔母,培文他妈妈,是小林子的姑母,那两个不争气的王八蛋串通一气跟楚少你过不去,我...我能摆脱干系吗我?”这厮很好的掩饰了自己方才的慌张,愤愤道:“我跟楚少你有过不愉快,全公司都知道,虽然咱们已经尽释前嫌,可有多少人怀疑我是另有目的的?对,我不否认我有目的,我想加入十三城计划,但我也是真的欣赏你楚少的才华,看好你楚少的前景,不想跟你做敌人啊,我曾经拍着胸脯说不管是我还是林家,都会积极配合,把龚凡林那小子给揪出来,结果...龚凡林竟然是被小林子藏起来的!这事连他爸妈都不知道!那小崽子念的是北天最好的大学,可他妈一丁点长进都没有,不看书他看古惑仔,不学雷锋他学他爸,包+皮还没退呢,满嘴的江湖义气,他知道什么叫义气啊?跟龚凡林那种人渣能讲义气吗?有义气可讲吗?我...事到如今,相信我和他们不是穿一条裤子的能有几个人?连我都不信!”

你当然不信,因为你们本来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我不敢说我张明杰是个多么聪明的人,但至少不是个脑子里不会想东西的傻+逼吧?我对楚少示好,就为了背后让龚凡林整你一顿,使你不会怀疑我?我放着前途不去争取,我就为了砍你一刀打你一顿?那我也太幼稚了吧?”

你一点都不幼稚,你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你懂得用幼稚的行为伪装你复杂而真实的目的...

“清者自清,等林家小子醒了就什么都知道了,张少别激动,也不用太往心里去。”我不会说我相信他,因为他不相信我相信他,所以我婉转的告诉他,我相信林云安的口供。

“他的话还能信吗?”张明杰苦笑,然后颇是好奇的问道:“我听说,那小子昨天发了疯似的袭击了楚少,还动了刀子...”

张明杰没有继续为自己辩解,适时的结束了话题,更加显得他问心无愧,这也证明,警方已经不可能从林云安嘴里问出任何真实的东西了——虽然从一开始,警方就放任林云安‘昏迷’‘睡觉’‘休息’,还任由他父母在病床前照顾他,在他知道该如何说谎之前就没打算问他任何问题...

“差点没捅死我,玛丽隔壁的,鬼知道他哪条筋搭错了,”我恼恨道:“昨天我听说有一群流氓混混堵在学校门口,想欺负我妹妹,慌慌张张赶过去,一看,居然是他和龚凡林,龚凡林看见我就跑,我正要追,林家那小子就失心疯似的朝我扑上来,我到现在都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楚少是真不明白,装不明白,还是不好意思承认啊?”

张明杰笑的很贱,倒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张少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他干嘛一副和我拼命的架势?”

“楚少是装不明白啊...”张明杰摇头叹道,似乎在感慨我不够诚实,“你们不是因为萧家那丫...萧家大小姐,才大打出手的吗?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还跟我装糊涂啊?没意思啊——”

“什么叫装糊涂啊?”我道:“我想不明白的就是和一可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关系!”

“楚少真不知道?”张明杰愕然,旋儿问道:“不应该啊,萧家小姐不好意思跟你提,有可能,可这事星雨妹子是亲眼所见,按理说郭享和柳公子都知道了,他们居然也没和你提过?”

张明杰的惊讶让我更加好奇了,尽管我知道他这又是不露痕迹的试探,想确认我与柳晓笙是否有过私下里的接触,想摸一摸我与郭享星雨的交情在哪种程度...

“没人跟我说过什么啊,而且我和一可也有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

“不会吧?”张明杰问道:“这么说,楚少不知道萧家小姐最近翻天覆地的变化?”

“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怔了怔,最近每个人提到萧一可的时候,都多少会表现出一种不解或者感慨,都觉得她不正常,可到底怎么个不正常,我却一直没搞明白,“张少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一可她到底怎么了?”

【第659章】红颜祸水

“看来你们确实有段时间没见过面了,”张明杰见我问的急了,终于不再墨迹,笑道:“我也是听培文讲,说萧家小姐最近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总是拿捏着架子,一副很冷傲很不近人情的样子,可突然有一天就变得随和了,从穿衣打扮到行为举止都不像个太妹了,简直是个标准的淑女,连培文都说,‘性格真变假变放一边,反正她现在这副样子,绝对是人家人爱,一点不夸张’,他还说,北天大学现在最热的话题,就是萧家小姐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小林子喜欢她你是知道的,萧家小姐这一变,他更是魂都没了,本来还在停学接受处分,却天天往学校跑,一点脸都不要了,打着道歉的幌子就为了接近人家,讨好人家,按说换做以前的萧小姐,怎么也得骂他两句出出气,可现在...完全把他当空气了,别说骂,眼角都不夹他一下,小林子如此殷勤,人家直接无视,这可比骂他两句踹他两脚还讽刺啊,不过小林子是真把脸皮豁出去了,低三下四好几天,都变成全学校的笑柄了,可那小子愣是没放弃,这不,昨天早上捧着一束花,在学校门口堵住萧小姐,当街跪地表白,我的妈啊,上百人看着,他光情书就念了十五分钟,发誓痛改前非,戒烟戒酒戒打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边忏悔一边哭,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个煽情啊,不敢说感天动地,但围观的学生、路人,包括不少老师,都被感动的擦眼泪了,像小林子这种误入歧途,几乎不可救药的年轻人,肯为了一个女孩子痛改前非,多么难能可贵啊?足以证明这个女孩子在他心里有多么重的分量,他问萧小姐能不能答应他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起喊‘浪子回头金不换,答应他’,楚少你想想,那场景,得多震撼啊,电视剧里都少有,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不是铁石心肠,换了哪个女孩子能拒绝啊?结果...”

“结果怎么了?!”我失态了,当张明杰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时,我才反应过来,丫是存心说些让我紧张的话,观察我的反应,我居然中招了...其实结果已经是明摆着的了——林云安上午表白,下午就跟我拼命...

张明杰羡慕的望着我,摇头笑道:“楚少的女人缘,真是让人羡慕不来,当时所有人都感动了,听培文讲,星雨妹子当时急的都挂相了,生怕萧小姐一激动答应下来,可人家呢?不紧不慢的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了两句话,还都是转述的别人的话,笑吟吟的就把小林子给拒绝了...”

说到这里,张明杰的表情略有一丝不自然,眉头不自觉的跳了两下,我很是好奇的问道:“她说的什么?转述的谁的话?”

张明杰讪讪笑着,颇有点尴尬道:“‘我家大叔说了,宁可相信林家的狼狗不吃屎,也不能相信林家的浪子能回头,大叔他还说了,林家的浪子回不回头,是你们林家的事,不是我们楚家的事,楚家的女人管不着’...楚少,你真乃情圣啊,萧家那个刺头大小姐向来蛮横霸道、无法无天,眼里连她爸爸都没有,却对你这般死心塌地,你这艳福,能把全天下的男人都嫉妒死。”

嫉妒?红颜祸水你嫉妒个屁啊?我还差点被林云安捅死呢,你怎么不嫉妒这个?哥们一脑袋冷汗,怪不得,怪不得林云安要跟我拼命呢...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两句话?!

萧妖精变了吗?我怎么觉得她一点都没变啊?!真觉得她变了,你张明杰方才又怎么会拐弯抹角的骂她拒绝林云安是铁石心肠没人性呢?貌似妖精以前就是个比东方还毒舌的毒舌...

张家和林家有亲戚关系,我骂林家,等于把张家也拐弯抹角的骂了,即便张明杰没觉得我对他们一视同仁,我骂林家,他的面子上也不会觉得好过。

“那小妖精真会给我扣帽子,我要是真说了那话,被林云安捅死也不冤啊...”我只是没说过,但我心里绝对认同妖精的话,姓林的若真的决心痛改前非,下午那些事情又该怎么解释?先前他肯定不知道我与楚缘东方的关系,否则欺负的她们的时候龚凡林绝对不敢来,既然欺负她们并不是为了报复我...那不就是赤+裸+裸的人品问题了吗?典型的狗改不了吃屎啊!

“楚少也别这么说,我知道楚少不是那种会背后论人长短的人,更何况不是谁的嘴巴都能损到萧家小姐那种程度,呵呵,楚少知道培文为什么和萧家小姐处的像仇人一样吗?就是因为萧家小姐那张永远不会留情的小嘴,不过,她损小林子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事实证明她说的并没有错,”张明杰气苦道:“老爷们就该一诺千金,就该有毅力,有恒心,他倒好,被人家拒绝以后不说做出个样子证明自己,居然跑去欺负高中女生,还招了一群狐朋狗友...不管是失落还是委屈,也不该用这种方法发泄啊,更何况,他欺负的竟然还是楚少你的妹妹!”

我的庆幸与张明杰的气愤,理由应该是一样的——若林云安没有因为妖精的打击而到处找茬宣泄并将楚缘和东方作为欺负目标的话,龚凡林就不会出现,那厮的出现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就住在学校附近,凑巧路过遇到了林云安,二,林云安叫他出来安慰自己的,龚凡林那厮脑袋里除了女人就是女人,一肚子龌龊,加上藏了这么长时间,一定闷坏了,所以对此肯定没有什么抵抗力——尤其是听说林云安要欺负的两个高中女生是如何如何漂亮可爱之后...

所以我才说,红颜祸水...若非楚缘漂亮可爱,东方可爱漂亮,林云安也不会认准了她们欺负...

“算了,我妹妹没事,他又被我送进医院了,有什么气我都出过了,更何况,呵呵,一可那丫头给他的打击,比我的拳头要更狠更疼啊。”

“我是昨天晚上才听说的,到医院的时候,那小子还没醒呢,做梦都喊不敢再打萧小姐的主意了,这教训好,让他知道了地球不是绕着他转的,整天耍狠是追不到女孩子的,比他狠的人海了去了,呵呵,”张明杰语气一转,脸色随之肃起,“不过楚少,你别怪我说的不中听啊,我这话其实也是在提醒你——萧家大小姐垂青于你固然是福,但她父亲...她家的背景想必不用我多说,萧老发妻早逝,亲人便只剩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稀罕的紧,平时捧在手里都怕化了,况且,萧小姐今年才十九岁,还在念书,若是萧老知道她和楚少你...那就不是福,而是‘焉知非福’了啊。”

张明杰炯炯的目光让我不禁心底一颤,我不否认是萧家的背景让我有点战栗,但我觉得,张明杰其实是话里有话的,他不是想告诉我妖精她爹有多么可怕,更像是在告诉我...地球不是围着我转的,我狠,但一定有人比我更狠...

他是在说他自己吗?张明杰的话依旧藏的很深,但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神却比以往暴露了太多,有野心的男人一定有霸气,有自信,他的小心翼翼就是在掩饰这些东西,而霸气外露,只能证明一件事情——他自信过头了。

红颜祸水...原来不止我信,张明杰也相信啊。

在流苏与墨菲之间难以抉择的我,又传出与紫苑冬小夜有暧昧,就在此时,背景复杂的萧大小姐又公然承认与我有关系...换了我是张明杰,我也不会将这种沾花惹草让自己情债缠身的男人放在眼里了啊,他还有精力去思考别的事情吗?因为他不用去找麻烦,麻烦自己就会来找他...

张明杰不是好心的提醒我,而是在幸灾乐祸。

【PS:又更晚了,抱歉抱歉...】

【第660章】羊与狼

张明杰不是好心的提醒我,而是在幸灾乐祸。

我喜欢他幸灾乐祸,那是轻敌的一种表现,而过往的种种都足以证明,即便是我这种小人物,他张明杰亦从未轻视过,那样的他,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我没有为我和妖精的关系作任何的澄清,我不介意他将我理解的更加污秽不堪、下流无耻,“谢谢张少的关心,我想,我应该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我相信楚少的能耐,呵呵,是我多嘴了。”

他话音才落,我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张明杰礼貌的退开一步,做安静状,我掏出电话一看来显——

焉知非福?也许马上就知道了...刚提到这事,这事还就找过来了。

哥们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楚兄,方便吗?”

“请说。”

电话那边沉默了小会,道:“我老板,想见你。”

“什么时候?”

“他让我安排,我听你的,看什么时候,你有时间...那个,我老板也有时间...”

他有一个很不自然的停顿,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给我一种默默唧唧的感觉,我没等他说完,打断道:“那就今天吧。”

“今天?”对方稍有些惊讶,旋即说道:“好,那我马上安排,就在大浪淘沙海鲜城吧,楚少看咱们是中午还是晚上...哦,对了,我老板下午有几个重要的会,晚上好像已经约出去了,不然,咱们就中午吧?楚兄方便吗?”

我不答反问,“你现在在哪?”

“我?”对方一怔,察觉到我语气有恙,明显有点慌乱,“我,我在公司...”

更具体的位置是,你就站在你老板对面...死要面子,明明巴不得我立刻出现,却端着架子摆出一副要我将就他的高姿态,其实你老板早就腾出时间了,或者说,他巴不得我马上腾出时间去见他,什么晚上有约啊,订在中午,是因为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他为什么迫不及待?我不自觉的瞄了一眼张明杰,心里忽然有点没底了,但我还是说道:“地址麻烦你用短信发给我吧,我现在就过去。”

“现在?”电话那边多少有点惊讶,“来公司?”

“对,现在。”我没架子,所以我不用像他老板一样掩饰自己的迫不及待,我不介意通过自己的迫不及待,让他老板产生一种掌握着主动权的微妙的优越感——我乐意给他好处给他面子,因为送出去的好处,割的不是我的肉,给出去的面子,丢的也不是我的脸。

张明杰见我挂了电话,很自然的八卦道:“楚少有事?”

“嗯,去见一个小客户,”我一脸无奈的苦笑道:“被月之谷新能源的合作计划影响最大的部门,大概就是我们投资部了,没有新的投资立项,已投入的还要在确保无损失的前提下回笼,几个小组忙的不亦乐乎,却只有我们综合组最闲,人家看不新顺眼,所以就把这种擦屁股性质的小客户,全部丢给我们处理了。”

涉及到投资部工作方面的话题,作为市场部副总的张明杰为了避嫌,只是莞尔一笑,“楚少辛苦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你了,小林子应该已经醒了,我待会就去医院,让他跟警方老实交代,一定帮楚少把龚凡林那个王八蛋揪出来,顺便,我去帮楚少打听一下,沙之舟的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真他+妈邪了,现在还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混进柳公子的Party呢,这么一头危险的牲口在外边撒着,太揪心了。”

我现在就想忘了沙之舟那点事,张明杰还当着我提这个名字,本来心就一直在嗓子眼悬着,总是放不下冬小夜,他这一夸沙之舟是‘危险的牲口’,我就更觉得那头牲口危险了,好不容易恢复到正常频率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我不是在安抚他,而是在安慰我自己,“沙之舟的事情没什么可担心的,警方貌似已经掌握到一些线索了...”

“是吗?可我这两天一直泡在市局协助他们调查,没听说什么啊...”张明杰不信,一脸质疑的望着我,但旋即恍然大悟般笑道:“我懂了,有什么情况他们也不可能告诉我呀,我是外人,不像楚少,和冬警官...嘿嘿,我听说冬警官在放假,又受了伤,以为她没参与这个案子呢,怪不得今天没在公司见着她呢...话说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和楚少你的相识真的是一种悲哀,你让我嫉妒的发狂。”

“我也是乱猜的,就算案子真有什么进展,小夜也绝对不会告诉我的,”我道:“她和沙之舟以前有过节,所以手伤还没好呢,就求着林队让她回去跟这个案子了,沙之舟再能耐他也没长翅膀吧?许恒抓不到,龚凡林抓不到,警方已经够窝囊的了,谁肚子里没憋着口气?他们不可能再让沙之舟也跑了吧?那警察局就真的可以挂一块关门大吉的牌子了。”

我固然希望警方抓到沙之舟,但我更希望抓捕过程中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冬小夜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女人啊,就是不让男人省心...

、、、

方才的电话是桑英杰打来的,是的,我要去见的,或者说想要见的我的人,正是他的老板,妖精她爹——东城的风云人物萧三爷!

说不紧张?绝对是假的,我每分钟心跳最少一百二,而且还是坐在出租车里,没到人家公司的前提下!

冷静从容?绝对是装的,随着地理坐标的越发接近,我腿肚子抖的都要转筋了!萧三爷何等人也?**上数一数二的狠角色,当年龙啸天黑白勾结,发动如此巨大的力量都没能整垮他,可见他的非凡,是群狼咬不死的恶虎,而我,平凡软弱,纯洁善良的好像一只小羊羔,现在是典型的羊入虎穴,吃草的和吃肉的讲条件谈判,我能不害怕吗?妖精从来没和我提过她老爹的事情,我也从未见过她老爹,天知道这萧三爷是个什么脾气的人啊?

我觉得我是个精于算计的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从单亲家庭到重新组建家庭,这种特殊的成长环境决定了我的这种性格,我习惯于去揣摩别人的心思。我算计到萧三爷一定会主动提出见我,而如果这一步被我算计到了,就证明我完全掌控到了他的心态,我便有把握揣摩到他的心思,这样一来,羊对狼一般天生的恐惧感就会降到最低,那时我才会有从容淡定的本钱——但张明杰方才跟我说过有关小妖精的事情以后,萧三爷主动提出见我的理由也随之多出了一个,这让我心里突然变的没底了,他为什么想见我?为了合作,还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若是前者,我吃定他,若是后者...我十有八九会被他给吃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能否干掉张家,就取决于今天与萧三爷见面的结果,我不能慌,不能怕,我的条件很诱人,他没有理由拒绝的,吃饭和为了出气就砸掉饭碗不吃饭,稍微有点头脑的人就会选择前者吧?我得自信,大不了他跟我翻脸,我就找小妖精过来救我...好吧,哥们我很没出息,很没有男人气概,但换了谁,去和黑社会老大谈判能不害怕啊?更何况,就算我给足了他面子,也始终改变不了他被我把玩在手心里的事实...

当所有人都拿我这个小人物当棋子的时候,我尚有几分脾气,更何况,我这样的小人物明目张胆的告诉人家那样的大人物,你就是我的一颗棋子啊...

你猜猜看,属狼的大人物会不会看我不顺眼呢?

【第661章】暴发户?

、、、

都说萧家没落,却仍未有人敢小觑,倒也不是没有原因。

东城区虽龙蛇混杂,治安秩序混乱,却并不影响它成为北天商业最繁华的地区,而坐落于最繁华商业街的世界广场的这栋名曰‘海天一色’的双子大楼,更是北天市最昂贵的写字楼,没有之一。

根据风水一说,这栋说不清到底是海蓝色还是天蓝色的双子大楼,与北天市多条具有标志性的黄金街道成漏斗状,乃聚金吸金的龙头所在,就连不少入乡随俗的外商都信这些东东,当有限的面积俨然成为身份的象征时,挤破脑袋的便大有人在,地价自然也就成了天价。

传说风畅当年也有意将总公司迁到海天一色,但贫苦出身白手起家的墨亦之最终选择了放弃,他说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事在人为,与风水之说并无干系,可是从他办公室也重视风水布局这一点来说...他就是嫌贵!

然而财大气粗如墨亦之也舍不得抛金撒银的海天一色,萧三爷却一口气吃下了整整六层,六层啊,少说也得好几个亿,冲这魄力,有几个人能看穿他是外强中干?就算看穿萧家是外强中干,他兀自有本事在海天一色吃下六层楼,即便全世界都知道他用了某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但寸土寸金的事实,也只能让人感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虎落平阳,利齿犹在,也不是犬能欺负的啊——有几个漂白的黑社会,能做到他今天这等成就?从这一点就足以见得萧三爷的非凡。

不过从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萧三爷他还就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他的公司规模与风畅根本没得比,海天一色的六层楼,他只用着一层,五层出租,却只有一层租出去了,倒有四层闲置着,大概...是因为名声在外吧,换了我,我也不敢租他的地方...

这也是老墨对萧三爷颇为不屑的原因,言谈话语中可以感觉的到,老墨觉得萧三爷跟他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老墨赚钱的目的是打造自己的商业帝国,所以他把钱都花在如何发展企业上了,而他认为,老萧赚钱的目的,只是打造自己的门脸,因为他把钱都花在窝里了,所以老萧是个只重其表的庸俗的人...

一个是有理想的商人,一个是目光短浅的暴发户,我感觉,这就是墨亦之对他与萧三爷的定位...

、、、

不得不说,在海天一色这样只有高级白领存在的地方,进进出出的人群夹着几个胸大屁股大的外国美女,都远不如夹着桑英杰吸引人眼球——这货的气质明显和别人不一样,虽然依旧是一身白衣,但我总觉得他黑的惹眼,就好像...一碗白米饭里爬出来一只黑漆漆的小强...

我终于明白他为何总是习惯于假装斯文了,也许只是因为他经常要出入这个只有斯文人存在的地方...

“九层到十四层都是我们的产业,布局是一样的,楚兄觉得怎么样?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吧?比风畅如何?”

“我觉得很累...”哥们昨晚上背着舒童走了好几站地,本就没歇过来,现在还腰酸腿疼呢,这货放着舒服的电梯不坐,在九层就出来了,我以为他们公司就在九楼呢,敢情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说老桑啊,你们公司在十四层,你干嘛非让我在九层下来?每一层你都拉着我兜大圈子参观,可你自己也说了,九层到十四层的布局是一样的,那你直接让我参观十四层不就行了?”

才爬了三层楼,我就已经体力透支了...

兴致勃勃炫耀的桑英杰听我如此一说,略显得有些尴尬,“这个...呵呵,楚兄你是第一次来,我这不是想一尽地主之谊,让你了解一下我们公司吗...”

说这话你不亏心啊?你带我参观这几层,连个活人都没有,除了面积我能了解个屁啊?哥们叹了口气,道:“是你老板让你带我参观的吧?”

“嗯?”桑英杰脸色明显闪过一丝变化,“不是,没有...我老板正在开会,楚兄上去了也是等着,我这不是怕你无聊,才带你到处转转的嘛...”

骗鬼呢,我还没说无聊,我甚至还没摸到你们公司的门呢,你就开始带我到处转啊?炫耀就说炫耀,显摆就是显摆,找什么借口啊,我一小人物,想给我个下马威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行了,咱别转悠了,小弟我口干舌燥,上去讨你一杯茶水喝,可以吗?这里很漂亮,无论格局、装潢,甚至是窗外的风景,都比风畅更胜一筹,这里的大气不是我们风畅能比的,海天一色,名不虚传。”

我发过牢骚再赞美,固然不显诚心,却让他们知道,风畅的小人物,也是见得了大世面的——我给萧三爷面子,因为我舍得出去自己的脸和墨亦之的脸,他小瞧我们可以,但小瞧风畅不可以,理由很简单,风畅迟早是墨菲的,今天他小看了风畅,明天他就会小看墨菲。

“楚兄,兄弟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今天的桑英杰特别的墨迹,要么就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要么就沉默不语连个屁都没有,反正有营养的话是一句也没说过,但是在十二层等电梯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讲。”萧三爷不让桑英杰跟我显摆也就罢了,他这一显摆,虽然我还是腿软,却已经不是怕的,而是单纯的累的了。

“楚兄一定是猜到我带你参观,是我老板的意思了吧?”

我没吱声,算是默认了。

桑英杰说话很小心,讪笑道:“可能楚兄猜到的,还远远不止如此吧?”

我仍然没有吱声,只是看着他。

桑英杰摇头一笑,道:“我跟随老板至今,大大小小各种人物也见过许多许多,聪明的,愚蠢的,贪婪的,清廉的,好色的,正经的,懦弱的,心狠的,胆大的,胆小的...但唯有楚兄你,我看不透,不,应该说,是我老板,看不透你...老板让我查过你,我接触你,也有老板的意思,他不止一次的问过我,你到底是哪种人...”

我并不惊讶,宝贝女儿与我走的太近,当爹的不上心才怪,“那你觉得我是哪种人?”

“你是...”桑英杰顿了顿,才苦笑道:“你是一个奇怪的人,貌似每一种人身上的缺点你都有,但每一种人身上的优点你也有...”

“所以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笑道:“我不敢太坏,却也做不到太好,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不是吗?”

“你的特别之处就在于此,我们都看到了你的普通,可偏偏都不觉得你普通,却又说不出你到底哪里不普通...”桑英杰表情肃起,压着声音,说道:“我欣赏楚兄,虽然我看不懂你,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大小姐的直觉,大小姐以前和我说过,她说你们俩是同一类人,说你们身上有着相同的、却只有彼此才能看到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信,因为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和大小姐太像了,可我老板不信,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颇有兴趣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在他眼里,大小姐是独一无二的,对于接近大小姐的人,他从来都不客气,而从来没有对楚兄你做过什么,只因为你是大小姐主动接近的人,他早就想见你,但大小姐不许他难为你,还为此跟他大吵过一次,所以他才一直忍着,”桑英杰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笑道:“可以说,我老板对楚兄你,心里恐怕连一丝好感都没有...”

哥们刚刚踏实一点的心,又开始翻腾了...

【第662章】爱如山,爱如海

“可以说,我老板对楚兄你,心里恐怕连一丝好感都没有...”

“对我个人有没有好感无所谓,我今天是代表公司,来和你老板谈合作的...”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桑英杰左右看看,一脸担忧的小声道:“楚兄心里一定觉得我老板急着见你只是因为他想要你们风畅的那块地,是吧?我告诉你,昨天他还跟我说,这件事情他要好好想想,过几天再说,可今天一早他就把我喊过来,说他想见你——是见你,而不是见你们董事长...楚兄,你是聪明人,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我恍悟——虽然老墨将这笔买卖全权交给了我,但我毕竟只是风畅一小职员,萧三爷堂堂人物,跟我谈?这不是掉价吗?老墨丫的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绝不白吃亏,拿我找面子呢啊?!萧三爷明知道老墨削他面子,却还是迫不及待的要见我,就摆明了不止是要和我谈买卖啊...

“你的意思是...”

电梯到了,桑英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请我进了电梯,按了十四楼的按钮,等门关上,才望着头顶,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如果我闺女长大了,也不听我的话,和一个我看不上眼的小子好上了,估计,我也会很想见见那个小子,看看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能耐,居然骗走了我家闺女...”

果不其然——萧三爷要见我,和妖精昨天当众宣称自己是楚家的女人,有着很直接很直接的关系!

桑英杰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萧三爷从一开始,对我就是持敌对态度的...草,哥们今天真的羊入虎口了...

心情忐忑的我也没心思参观他们的萧氏地产投资公司了,胡思乱想中,我被桑英杰带进了一个宽敞亮堂,却稍显的有些空旷的办公室,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柔软的、散发着独特皮革味道的沙发上了,桑英杰这厮也不说给哥们泡杯茶水,让我润润喉咙顺便定定神,收了条短信,看过之后便收起了手机,对我笑道:“楚兄先坐一会儿,老板开完会之后就会过来...”

我点了点头,他又俯身过来,神秘兮兮的笑道:“楚兄尽管放心,用不着紧张,兄弟我早替你准备好后招了,保证老板他不会难为你,而且...一会还有个惊喜要送给你,你可不要被吓到哦,哈哈。”

不等我询问,总是一副天塌下来都不会惊慌般的沉稳的此货,竟难得急促的一溜小跑离开了办公室,草,还真他+妈不给我泡杯茶啊?

虽然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但我并没觉得嗓子眼发干,想喝水,是因为我紧张吗?我确实紧张,但我貌似没什么可紧张的啊,我又没真的泡了老萧的闺女,再说,一个拥有今日之成就的老江湖,不至于因为我和她女儿私交好,就幼稚的拒绝我几乎是送到他手里的这块地皮吧?

自我安慰从来都是我的强项,我本就问心无愧,没做贼我心虚什么?念及此,我还真就不知死活的淡定了,这才开始有闲情打量起办公室——简洁,而且简单,甚至让人惊讶,一口气买下海天一色六层楼的这份霸气在这个办公室里竟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体现,如果不是因为屋里唯一可以称之为‘华丽’的老板台上摆放着一张小妖精的照片,我还真不敢相信这里就是萧三爷的办公室...

所以说简洁,是因为办公室里只有一个老板台,三张沙发,一张与沙发配套的玻璃面长茶几,一个书柜,以及一个衣服架和一台饮水机,除此之外,地板白墙,连一丝装刻意饰过的痕迹都没有。

所以说简单,是因为屋里没有一丁点能衬显企业文化或者个人修养的东西,没有古董,没有盆栽,老板台上甚至没有办公室必备的电脑,更可笑的是,偌大一个书柜,里面塞的居然只有武侠小说和漫画书...

除了间接、简单之外,唯一能算的上特色的,大概就是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着的三幅白纸黑墨的字了:左边‘爱如山’,右边‘爱如海’,中间,一个大大的‘慈’字...

天啊,明知道这里就是萧三爷的办公室,可我还是忍不住怀疑,这里真的是萧三爷的办公室?那个以狠闻名,多年前能令人闻风丧胆,即使现在也威名犹在的**头子?

爱如山、爱如海...女儿的照片摆放在案头,萧三爷对妖精的疼爱可见一斑啊。

我依然有点恐惧,但我却对恐惧的对象,多了几分尊敬。

我拿起桌上的相框,稍稍一愣,这张照片应该是不久前照的吧?是一张很随意的居家照,而且...貌似是在没有征求妖精同意的情况下照的...明明很喜欢笑的妖精,坐在摆满了零食的电脑桌前,不太情愿的回过头来,紧紧绷着个小脸,酒红色的马尾辫很微妙的衬托着她强势的眼神,那气场...好像她看着的不是相机,而是自己的仇人...

摊上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我对那个有几分恐惧有几分尊敬的男人,又多了一些同情...当爹好像挺不容易的啊,尤其是当妖精她爹...

我所以说这张照片是不久前照的,是因为妖精身上裹的那件衣服让我觉得很眼熟,那好像是...我与她认识那天,被她穿回家的我的那件西服...

我心里一凛,也是为此,这真的是我那件西服吗?我尚未能确定,忽然听见两声门响,接着便见一个剪着整齐刘海的短发女孩端着茶盘推门进来,吓的哥们虚惊一场,还以为是萧三爷呢,擦了把莫名其妙流出来的冷汗,我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谢谢,把茶放在茶几上吧。”说罢,便回过头来捧着照片继续观察,妖精身上裹的到底是不是我那件西服啊?

如果是我那件西服,萧三爷约我见面,还把这张相片摆在办公桌上...什么意思?不可能一点意思都没有吧?

我正在胡思乱想,一杯香气馥郁、汤色清澈的绿茶被送到了我的面前,差点塞到我鼻子里,热气熏熏,惊的我倒退了一步后面是个台阶,我一脚踩空,虽然没摔倒,但照片却脱手被我甩上了天,那水晶相框一看就不是便宜货,我要是把它摔碎了,萧三爷不把我摔碎了才新鲜!哥们没等站稳就慌忙去接,险些崴了脚,好在是险险的将相框搂进了怀里,气的我啊,回头就骂,“不是告诉你把茶水放茶几上吗?你这秘书怎么当的?听不懂标准的普通话啊?!你...你...你...你好像有点眼熟啊...”

那差点把茶水灌进我鼻子里的齐刘海短发女孩鼓着香腮一脸幽怨的望着我,哥们看看她,又看看手里的照片...额头的汗水撇撇的...

“我好看还是她好看?”女孩见我兀自不敢置信,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一听她的声音,我终于敢确定了,惊道:“一可?!”

“有没有搞错啊大叔?我不说话难道你就认不出我了吗?!”萧妖精举起茶盘子就要砸我,气的眼泪都快飚出来了,“亏人家期待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幻想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是怎样一副表情,会对我说点什么,你倒好,就瞥我一眼,让我把茶水放在茶几上...你都没认出来我!”

哥们脸红啊...可话说回来,你现在这个样子,谁一眼能认得出来啊?我总算明白桑英杰那天说过的话了,他说妖精周末问她老爸要了钱出去买衣服,回来的时候大变样,连她爸爸都差点没认出她...敢情是这么回事!

【第663章】蜕变的妖精

我兀自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着妖精,卡其色的宽松背心搭配着一条细腿牛仔裤,简单清爽又流露着一点点性感的味道,脖子上围了一条细细的围巾,纯粹是点缀,却让这简单的风格颇具时尚感,我没能一眼认出她来,一部分原因便是她的着装风格变化太大了,以前要么是不着调的太妹装,要么是扮可爱的清纯装,总之给人感觉,都是那种没长大的小女孩,我总是不自觉的将她与楚缘和东方一视同仁,便源于此。

然而,当她换上这身很普通的衣服之后,就连天生的那张娃娃脸上的稚气都不见了一般,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的她,依旧可爱,却有了一点点成熟的韵味,现在的她,才真的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大女孩。

不过我没认出来她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发型的变化——她那条个性的酒红色马尾辫不见了,平时总是亮出来的脑门,现在被整齐的刘海遮挡住,连眉毛都看不到了,说起来...和东方的发型很像,只是东方的头发有点卷,像芭比娃娃,而她则非常顺直,乌黑亮丽...酒红色的长发很漂亮,但我更喜欢她现在的黑色短发,感觉乖乖的,这才是最适合她的发型。

人见人爱...一开始听张明杰这么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但现在我信了,何止是人家人爱啊,简直是花见花开,啤酒见了都会打开盖!

淑女,即便她野蛮的举着茶盘子要砸我,但我依然觉得她是个淑女,为什么?我说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不光是因为她造型上的变化,而是内里一些东西发生了改变。

真实——我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两个字来,没错,就是真实,妖精没有改变,她只是褪去了伪装。

以前的妖精,即便如何的真诚,却总有一种做作的感觉,而此刻的妖精,一脸的做作,却让人觉得她是如此的真实...

可爱的发型和气嘟嘟的样子,我是越看越觉得可爱,竟忘了抬手去挡她的茶盘子,妖精举了半天,却并没有要砸我的意思,我不挡,她反而觉得尴尬了,一张小脸憋的粉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受不了我的目光,抑或自己也不适应自己的变化,向来大胆泼辣的她突然用茶盘子挡住脸,羞道:“大叔,你看够了没有...”

换做以前我定然会笑她两句,居然还知道害羞,可此刻我却被她问了个大红脸,“咳,看够了,看够了...”

“什么?!”妖精闻言,又把茶盘子举起来了,这次没留情,直接朝我脑袋拍了过来,“才这么两眼你就看够了?我那头发养了好几年呢,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剪掉的?你这么快就看够了,我头发不是白剪了吗?”

哥们是哭笑不得,我看,你不好意思被我看,我不看,你又跟我急...

“好了好了好了——”我抓到了妖精的手腕,笑道:“什么看够没看够的,你问的就有问题,你应该问我,好看吗?”

妖精挺听话,立刻问我:“那你说,好看吗?”

“好看,”我松开她的手,像平时哄楚缘一般,习惯性的就去抚着妖精的头,赞道:“很适合你,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

妖精还是一脸的不满意,“大叔,你这话很伤人耶,难道我以前不像女孩子吗?”妖精就是妖精,将茶盘子放在老板台上,双手一拖胸前那两团夸张的饱满,哼唧道:“人家这里可不是刚刚才长起来的,认识你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大了...”

哥们差点喷了鼻血,照这丫头脑袋上就是一记爆栗子,“刚夸你有女孩子模样,你就不能多矜持一会儿?”

“我一直都很矜持,可你都快出轨了,我还怎么矜持啊?”

“出轨?”

妖精气哼哼的指着我拿在手里的照片,“你刚才看她都看入迷了,连我都没认出来!难道她比我有吸引力吗?”

首先,我不是在看照片里的人,而是在看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其次...什么‘我’啊‘她’啊的,照片里的那个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哥们OUT了,绝对OUT了,我完全摸不懂现在的小女孩的思维方式了,楚缘是,东方是,小妖精也是...

“大叔,你是不是更喜欢我原来的样子啊?”妖精轻轻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颇有点后悔的说道:“那我可以再养起来,我下午先去把头发染回红色...”

“别!”我都不知道我急什么,忙劝阻道:“就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最好!”

说完这话,妖精愣了,我也愣了,然后脸皮底下燃起一股让我想把脑袋扎进地缝里去凉快一下的灼热感觉,我激动个屁啊?!

“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妖精脸皮比我厚,立马没羞没臊的炫耀道:“我这个形象可是花费了很多的心思呢,我只知道你喜欢女孩子斯文一些,乖巧一些,就像缘缘那样...”

“谁说的?!”我下意识的打断了妖精,旋儿才反应过来,我又激动了...

“这还用别人说吗?缘缘归你管,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自然而然就会以哪种女孩子的标准去要求她,所以,缘缘是什么类型的,你就喜欢什么类型的。”

原来妖精是这么理解的,害我白紧张了一通,哥们脸红,这次,我明显感觉到了做贼心虚的心跳体验...话说,她还是误会了,我要求过楚缘吗?我敢吗...

“所以,我穿衣服的风格就是像她学习的,以前我问她为什么不用化妆品的时候,她和我说过,你不喜欢女孩子打扮,看见了会皱眉头的,你比较欣赏自然美的女孩子。”

最后一句是妖精或者楚缘自己的总结吧?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自然美的女孩子,我所以看到楚缘化妆会皱眉头,是因为她年纪太小...不过妖精这一说,我才发现,她这身衣服的搭配风格,还真是和楚缘非常相似——简单而随意,不需要刻意的修饰,却能搭配出一种天然的美感...

“但我也知道你喜欢自然美的女孩子,再具体些的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大叔你是个超级滥好人,通常情况下,滥好人都是极其虚伪的,超级滥好人呢也就是超级的虚伪,所以这种人是不会把喜欢或者不喜欢写在脸上的,”妖精貌似很认真的说了很伤人的话啊,“为此我没少给缘缘和东方打电话,缘缘最了解你,而东方那人精每天都在观察你,从她们嘴里套取到的情报一定是最准确的,然后...我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妖精在我面前原地转了一拳,将自己的变化360度的展现在我眼前,哥们抹了把额头溢出来的汗珠,弱弱问道:“你从她们嘴里套取的情报?她们是怎么说的?”

“东方说的比较简单,她说大叔你是妹控,所以只要碰到一个和缘缘各方面都比较相似的女孩子,你就一定没有抵抗力...”

妹控...哥们苦笑,却无力否认,东方果然是个可怕的丫头,事实又一次证明,她真的完全摸透了我——我喜欢墨菲,因为墨菲与我相处时间最长、最了解、最熟悉的女孩有着太多太多相似之处,她们一样的美丽,一样的出色,一样的冷艳,一样的朴素,一样的...两面三刀...

“缘缘说的比较具体,她说你喜欢长相可爱的,经常恶作剧的,却又懂得适可而止装乖宝宝的女孩子,我觉得,她不是在说我,就是在说东方,我就喜欢恶作剧,喜欢装...不算装啦,我其实就是一个乖宝宝,不过...虽然我觉得我很可爱,但与缘缘和东方都,我还是差的太远,所以我决定改变造型,向她们俩学习,”妖精得意的甩甩自己的新发型,笑道:“看出来了吗?长短和前面的刘海,跟东方是一样的,但我的头发像缘缘一样乌黑亮直,嘿嘿——”

【第664章】成为你喜欢的女孩

妖精觉得楚缘所谓的‘长相可爱,喜欢恶作剧却又懂得适可而止装乖宝宝的女孩子’是在指她或者东方,的确,妖精和东方都符合这个条件,但是...我怎么觉得最符合这种条件的人,或者说将恶作剧与乖宝宝两种矛盾的性格完美的结合到一起,发挥的最淋漓尽致的那个人,就是楚缘自己啊...

“但是...”妖精语气一转,很不雅观的用手揉着自己那两团柔软而挺拔的饱满,丧气道:“缘缘说大叔你好像更喜欢不太丰满的女孩子,只有这个我没办法了...女孩子丰满一些不好吗?人家不是说男人都喜欢丰满的女人吗?多性感啊,大叔,像我这样...不好吗?”

“谁说不好...不是,”心驰神摇的哥们忙收回龌龊的目光,急道:“谁说我喜欢不丰满的?缘缘说的?!”

“我也觉得缘缘肯定是搞错了,”见我如此反应,妖精似乎是误会了什么,“虽说程流苏姐姐这里确实平的好像马里亚纳海沟,但把大叔你迷的神魂颠倒的那个墨菲,身材却比我还要好点呢。”

马里亚纳海沟是平的吗?那好像是世界上最洼的地形吧?居然这么糟蹋我们家姑奶奶...我不怪小妖精,因为这么损的话显然是从我家妹妹嘴里说出来的。

我对女孩的身材没有特别的偏好,我所以激动,不是要反驳我只喜欢‘马里亚纳海沟’,也不是想强调我喜欢性格丰满的类型,而是因为...我的心思很不干净,因为我总是把楚缘揣摩我的话,往她自己身上去联想,无论是可爱、恶作剧、乖宝宝,还是身材不够丰满...

我想要岔开话题,“你最近一直给她们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些事情?”

妖精红着嫩脸点了点头,却目光闪烁,不太敢看我的眼睛,显然,她知道我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但你的手机为什么一直都打不通?”

“我换了新号码...”

“怎么惟独没告诉我?”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这话实在不像是从一个正在我面前炫耀丰满的女孩子嘴里说出来的...

妖精察觉到了我异样的目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还保持着揉按胸脯的诱人姿势,‘咿呀’一声怪叫,抱胸羞道:“我...我知道你不信,因为我脸皮厚,但我脸皮再厚,我也是个女孩子,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想知道,但我又害怕知道,所以我才...大叔,人家以前没少说过喜欢你,但只有上次,我真的很认真的。”

妖精紧张而期待的目光,让闪烁的人又变成了我,之前楚缘和东方说妖精一直有跟她们联系,还总是询问我近况的时候,我就隐隐猜到她为什么惟独躲避着我的原因了,但此刻她坦白承认,还是让我心中好一阵的慌乱——妖精对我告白了,她想知道我的答复,又害怕我会拒绝她...

“因为害羞,所以就不跟我联系,连QQ也不上了,是吧?”

仿佛看穿了我想要‘顺其自然’的将这个话题一语带过的动机,妖精深深的做了个吸吐,不答反问,“大叔...不,南哥哥...也不,楚南,我喜欢你,我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请你回答我,你,喜欢我吗?”

她羞涩,因为红晕已爬过了她的脖颈,她认真,因为她眼睛中是无限的期待和执着。从‘大叔’到‘南哥哥’,再到‘楚南’,她两次纠正了自己对我的称呼,我明白,那是在强调我们对话的立场,不是‘滥好人叔叔’和‘不良萝莉女’,也不是‘朋友的哥哥’和‘妹妹的朋友’,而是‘楚南’和‘萧一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只是如此单纯的关系而已。

妖精真的很认真。

我喜欢她吗?我确定,我喜欢,但我不确定,那到底是哪一种喜欢。

我喜欢妖精的性格,她善良,开朗,温柔,体贴,每当我失落的时候,在我身边给我安慰的人,都是她...但这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吗?

“我上次已经说过了,一可,我喜欢你,但那是兄妹之间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一种...”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一种力量在与我抗争,我没敢去看妖精的眼睛...

“我可以确定,我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喜欢你,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很认真很认真的回答我——”妖精向前跨了一步,几乎贴住我的身体,仰望着我的脸,让我的目光无处躲藏,“不管是哪一种喜欢,你,喜——欢——我——吗?楚——南——喜——欢——萧——一——可——吗?”

我惧怕,不是怕她此刻身上散发的那种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压的我几乎无法呼吸的强大气场,而是害怕她的‘很认真很认真’,她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别的答案!

“喜欢...”

“耶!”妖精欣喜若狂般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惊人的气势消失的更加惊人,说没有就没有了,我这一愣的功夫,竟被这丫头偷袭成功,踮着脚在我脸蛋上狠狠的‘啵儿’了一口,嘬的我脸都疼。

这丫头就真的不能矜持一点吗?我想说她两句,而她刚巧也想说什么,可我们俩谁也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门口‘砰嚓’一声,吓的我俩浑身一激灵,转头望去,哥们脸都绿了——

门口站着一个不知何时进来的中年人,约四十三四的样子,下着一条黑裤,上面是一件宽松的白色唐装,很休闲的一副打扮,却掩盖不住那一股无形的霸道之气。

他右手兀自悬着,可原本拿在手里的紫砂茶壶,已经在他脚下碎成了一片,他个子高高的,好像是偏胖,但又好像是壮,那感觉怎么说呢...对了,有点像NBA大鲨鱼奥尼尔那样的篮球运动员,只是没有他黑,没有他个子高而已,但一米九好歹是顶出去了吧?庞大的体型使得在他身后依靠着门板捂脑门的桑英杰,被衬托的如同小孩子一般挫矮。

他头发短短的,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从额角位置延伸到头皮里的一条伤疤,国字脸,有棱有角,犹若刀削,气势十足,粗眉大眼的,而且吊眼角,看起来很凶悍的样子,高挺的跟外国人有一比的鼻梁下,是一张合不上的‘血盆大口’...我突然很荒唐的想要建议他,应该蓄点胡子,这样可以让他的嘴巴看起来相对小一点,不那么吓人...

萧三爷,他绝对是萧三爷!他充满了杀气的眼神让我非常确信他的身份!

果不其然,妖精脸蛋红红,却仍然抱着我,没好气的冲那又高又壮的凶悍男人道:“谁让你进来的?你怎么不敲门啊?”

“啊?”那男人目光只是稍微偏移了零点几度,但气势却转了足足一百八十度,一脸谄笑的对妖精道:“哎呀,我忘了。”说罢,居然连桑英杰一起撞出了门口,‘当当当’的敲了三下门,然后才探头进来,小小心翼翼的问道:“闺女,我能进来吗?”

哥们哭笑不得,而妖精这才和我分开,怯怯的看了我一眼,才瞪向门口,“进来吧,这本来就是你的办公室。”

“嗳,那我进来了啊。”

当我确定他就是萧三爷的时候,我又忍不住怀疑了,这个战战兢兢的男人,真的是大名鼎鼎的萧三爷?

“闺女啊,今天不是考试的最后一天吗?你怎么跑这来了?”这个男人无视了我,是目中无人?或者,是他眼里只有一个人?个人觉得,是二者综合。

妖精像刚吃了火药似的,语气很冲,“那我以后可以永远不来。”

“爸爸没有那个意思,你来看爸爸,爸爸高兴着呢。”朝我们走过来的三爷说这话的时候回头瞄向桑英杰,尽管桑英杰同样是一脸的不解,但我十分肯定,这厮是装孙子,妖精就是被他叫过来的,而这,就是他所谓的给我的惊喜——即是指妖精翻天覆地的变化,亦是送给我的一颗定心丸。

有妖精在,三爷不会动我...

【第665章】忽悠

妖精就是妖精,精的像妖,妖的成精,三爷话里颇有试探的意思,妖精没有上当,答道:“上午只考了一科,下午也只有一科,三点才考呢,昨天温书睡的晚,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补补觉,就过来这里了,真巧,居然在这碰见了南哥哥,怎么?是你叫他过来的?”

“不是——啊,也算是吧,我和他有点工作要谈。”

妖精不信,“你和他谈工作?”

“和他公司谈,他公司将事情交给他负责了。”即便话题已经扯到了我身上,萧三爷的眼睛却也没有瞄过我一下,好像他口中的那个‘他’,压根就不在这个房间里。

“真的?”面无表情的妖精顿时露出一脸的欢喜,“南哥哥,你升职啦?”

哥们后背都湿透了,因为我听见三爷咬牙的声音了,妖精对我和对他的态度迥然相反,我都觉得她胳膊肘往外拐,有点远近不分了,真不怪她可怜的爸爸对我有意见...

“没有...”

“风畅是大集团,看不起咱们家的小买卖,所以才让他来跟我谈。”三爷与我擦肩而过,绕过办公桌,坐在了‘慈’字之前的那张大气的老板椅上,懒洋洋的向后一靠,皮笑不肉笑的样子,把情绪都撂在话里了。

妖精对墨菲本就有抵触,闻言不快道:“不是吧?南哥哥,姓墨的这么做未免有点过分了。”

这三爷简直比小妖精还像个孩子,一听她袒护自己,脸上立马笑开了花,拉开抽屉拿出一根粗大的至少在我看来叼着会很累的雪茄夹在手里,还得意的瞥了我一眼...争风吃醋?我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么一个不恰当的词来。

涉及到公事,我不能含糊,“墨老若真的看不起贵公司和萧老板,也就不会指派我来了。”

“哦?”萧三爷脸色一寒,一把拨开了打着火机正要给他点燃雪茄的桑英杰,沉声问道:“合着他让你这个在公司里打杂的小职员出面和我谈买买,还是抬举我不成?”

“爸!”妖精听他语气不善,要护着我,我拍了拍她的肩,拦阻了——公是公,私是私,他可以公私不分,但我是为公而来,绝不能给墨家人的风畅丢人现眼。

“让我来谈,原因有三,一,这笔生意的特殊性,我相信萧老板是明白的,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与萧老板接触,尤其是我们墨董,虎欲食而爪伏,果断固然重要,但时机才是关键,与萧老板的接触是为了那个‘时机’的到来,而不是那个‘时机’,敏感之人草木皆兵,人亦如此,我亦如此,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墨董和他身边值得信任的得力的人呢,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能让某些人起了疑心,有了防备,二,萧老板与我们墨董素无往来,倒是与和墨董关系不睦的柳老相知有素,用我,是因为我是风畅唯一与萧家有些交情的人,即便有所来往也不会惹人怀疑...”

萧三爷用轻蔑的口吻打断了我,一脸鄙夷的问道:“这个我怎么不知道?你和我们萧家谁有交情?小伙子年纪轻轻,没看出来你脸皮挺厚啊。”

这话真不像个大人物说的,我不由蹙了蹙眉头,流氓就是流氓,上流地位的外衣也无法包裹住他内里一些真实的东西,例如...下流的修养。

个头不小,心胸不大,眼睛不小,目光短浅,脑袋不小,你里面装东西了没有?我他+妈和你谈正事呢,你小肚鸡肠瞎计较啥呢?!

莫说我,妖精也怒了,“他和我有交情,难道我不姓萧吗?”

“姓萧,姓萧,”三爷即使哄妖精,亦不无话里有话的向我强调着什么,“闺女,你当然姓萧,你必须姓萧,也只能姓萧。”

我尚在琢磨他这话里的意思,便听他冷笑着对我道:“这两个原因我当然明白,但我不能理解,尤其是不能理解第一个原因——这笔生意的特殊性在于它涉及到了风畅高层两派系之间的内斗,且不说墨亦之这个方法虽然高明,却阴损毒辣、无耻之极,有失风度,根本见不得光,单就说此事之关键,足以决定他的未来,称他将姓墨一家人的命都交到此人手里亦不为过,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会吗?我不能理解的就是,他为什么这么相信你?别跟我说你是他私生子,墨老头不能生儿子,全世界都知道,但他有个宝贝侄女,一直视如己出,也是全世界都知道的,难道,你和他那宝贝侄女...”

显然,妖精是和萧三爷想到一起去了,而萧三爷这话,其实就是说给妖精听的——我和墨菲非同寻常的关系,估计全世界也都知道了...

我不否认有这方面的原因,我为墨家做的一切,本就是为了墨菲,但惟独此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三爷所谓的这个‘阴损毒辣、无耻之极、有失风度、见不得光’的缺德主意,就是我想出来的...

我可没胆子承认,真正见过萧三爷,不用再因为不安而胡乱猜测之后,我反而不觉得恐惧了,我不是怕他,而是怕破坏了我在妖精心中那纯洁正直的形象,于是我道:“这便是第三个原因了,墨董并不信任我,甚至...”我看了妖精一眼,笑道:“像萧老板您一样对我没有丝毫好感,但他必须重用我,因为重用我,是三小姐的意思。”

“三小姐...”萧三爷脸色变了变。

“正是,三小姐是何许人也,与风畅是什么关系,相信不用我说,萧老板也是清楚的,风畅惦记着人家的合作计划,得哄着捧着,她的话,墨董敢不听吗?也可以这么说,墨董重用我,也是在委婉的拍人家三小姐马屁,”老墨那点形象对我来说就是浮云,我一点都不介意糟蹋他几句,哥们声情并茂的说道:“三小姐的青睐与错爱我并不引以为傲,甚至觉得这臭娘们儿根本就是在侮辱我,但我至今留在风畅,您可知道原因吗?”

三爷没回答我,惊讶的同时也有点哭笑不得,“臭娘们儿?小子,你这口气也忒狂妄了一点,全北天也不曾有人敢这么称呼她...”

且不说那臭娘们神神秘秘的就欠骂,单说此刻,我若不看不起她,你萧三爷能看得起我吗?

我没理三爷的话茬,继续道:“留在风畅,是因为现在想巴结楚南的人海了去了,可楚南人懒心也懒,在风畅挺知足,也不想高薪跳槽承了她的人情,让人以为我是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所以即便在风畅,升职加薪我也会一律谢绝,我谁的面子都没给过,众人都以为我清高的不可理喻,但萧老板您一句话,我屁颠屁颠就过来了,试问落入那些人眼中,有谁会觉得我们是在轻视您萧老板呢?恐怕...三小姐也不会这么想吧?”

三爷眼中闪过一道异色,“三小姐...她会怎么想...”

他并非问我,而是喃喃自语,答案他已经想到了,只是不太敢相信罢了...麻痹的,没想到三小姐这个名字真的拥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和诱惑力。

哥们暗暗舒了口气,从小到大,咱唯一值得骄傲的,唯一没被楚缘比下去的,恐怕就剩下这张这张口若悬河的嘴巴了,楚缘那么不讲理,都不敢听我讲道理,为什么?就是怕被我给说服喽,相比楚缘,这三爷还算好对付的...

我敢说,墨亦之从来没想过要给萧三爷什么面子,让我负责谈判的同时没有顾及到萧三爷的感受,无非两种可能,一,故意的,二,压根没把他当回事...至于三小姐会怎么看萧三爷,那个只能自己想,因为没人知道那个娘们心里想什么,她本身就是一种活在人类逻辑思维以外的存在,简单点说——是怪胎。

我是纯粹的胡说八道,可被我这么一忽悠,萧三爷信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第666章】三爷

桑英杰不敢插话,但一个劲的点头,妖精即感激又崇拜的望着我,嘴里却对她爸道:“你就喜欢把人往坏处想,我早就和你说了,南哥哥不是那种人,为了我,他也会置身处地的帮你考虑的。”

你这丫头还真是厚脸皮啊...不过,我割墨亦之的肉,给萧家送好处,确实是因为她。

三爷的态度有了微妙的改变,似乎是多了一丝忌惮,“你和三小姐,究竟是什么关系?”

哥们苦笑道:“萧老板直接问我和三小姐什么关系,而不是问三小姐是谁,就已经证明,您比我了解的还要多了...我不认识三小姐,甚至从来没见过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抬举我,如果您知道,还请您帮我一解疑惑。”

三爷眉头一跳,不知信还是不信,又问道:“那你和月之谷的闵柔是什么关系?”

妖精一听名字像个女的,马上紧张道:“闵柔是谁?”

我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朋友。”

“朋友?”他不像求证,更像怀疑,“你和她是朋友?”

“是,”我道:“朋友。”

三爷盯着我的眼睛,好一会,才笑着对妖精道:“闺女,爸爸和这个姓楚的...”

妖精眼睛一瞪,“南哥哥!”

“是,是,”三爷赔笑改口道:“爸爸和你南哥哥要谈些公事,让你桑叔先带你去吃些东西好不好?那个...顺便给这小...给你南哥哥也带些回来,小子...咳,楚南,在办公室简单吃点,不介意吧?”

这会正好是饭点,三爷又摆明了要支开妖精,我便应道:“当然不介意。”

萧妖精哪里会看不透她老爸的用意啊?只是见我也有这个意思,便不太情愿的对三爷道:“好吧,不过,你可不许对南哥哥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三爷脸都僵了,却还是强笑道:“怎么会呢?谈正事,我们只谈正事。”

妖精仍不放心,看向我,见我点头,她才道:“那好吧。”

三爷的脸色又变了变,哥们算是明白了,妖精越是听我的话,他心里就越不是个滋味。

桑英杰带着妖精离开之后,萧三爷的气场登时变了个模样,让我觉得无比压抑和沉重。示意我坐下之后,他不紧不慢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雪茄剪,漫不经心的修剪着烟头,做这些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手里的照片,我恍悟,赶紧将相框放回了桌上。

三爷用火柴点燃了雪茄,吸了一口,还存心隔着桌子将那呛人的烟雾朝我脸上喷,未等烟雾扑在我脸上,我已经搬着椅子向旁边挪了一步——谈公事,我代表的是公司,我没有被他轻视或者侮辱的理由。

三爷眼中暴起一层肃杀之气,低沉着声音,道:“小子,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人,记事起就在孤儿院里啃干面包,爹妈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就更别说兄弟姐妹了,可我今天却被人称为‘三爷’,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也许冬小夜知道,但有关萧三爷的事情,我从未刻意的打听过,连他是无亲无故的孤儿,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当年我为了一口吃喝,拎着把卷了口的菜刀踩上道儿,从堂外的无名小卒,爬到了堂里关二爷像下的第三把椅子上,和两个老大插香磕头拜把子,成了北天数得上人物,可我不爽,‘老三’‘老三’的我听着不爽,为什么?”三爷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险些把我刚刚放回去的妖精的相框震倒,“因为我想当的是爷,不是他+妈爷的狗腿子!我想吃的是肉,不是他+妈人家啃剩下的骨头渣子!我想喝的是酒,不是他+妈人家的唾沫星子!”

咆哮之后,他又笑了,优哉悠哉的吸吐了一口烟雾,他得意洋洋道:“所以现在北天只剩下一个爷——三爷,小子,你说他上面那两个爷,哪去了?”

哥们不禁打了个冷战,他那充满了内容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三爷敛起笑容,冷声道:“论狂妄、嚣张、狠辣,我是祖宗,我不管你有多少傲气,在我面前,你统统得给我放下!”

下马威来了...

我承认我怕,但我更清楚他的目的——他想要主动权,他在强调,强调是我、是风畅,在求他办事,而不是他求我们。

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

“萧老板,你砍我杀腥风血雨,那是江湖,你情我愿利益交换,这才是生意,”我起身道:“如果您无心合作,我走。”

“嘿——”三爷顿时急眼了,“我说你狂你还上脸了是吧?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三爷何许人也,我早有耳闻,虽然‘名、不、虚、传’,但还是有种见面不如闻名的感觉,”哥们是硬着头皮充汉子,这已经不光是顾及风畅的面子问题了,而是我必须维护我自己的尊严,我可以给你脸,但我不是不要脸,“告辞了。”

“你走的了吗?”三爷又一次拉开抽屉,但这次摸出来的即不是雪茄也不是火柴,而是一把黑漆漆的手枪!且,枪口正对着我的脑袋!

大概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的缘故吧,我怕,可我的表情却出奇的淡定,“三爷每次谈生意,都带着这玩意儿?三爷今日的成就,都是用这玩意儿还回来的吧?”

“少他妈跟我提‘生意’这两个字,”三爷右手举着枪,左手夹着烟,起身将烟灰弹进烟灰缸,面目狰狞的冲我道:“你他+妈是谈买卖来的吗?你他+妈是泡我闺女来的!小兔崽子挺会演戏,你装的挺像,当三爷看不出来吗?我闺女就是你叫过来的!干嘛?怕我削你是吧?怕你还敢泡她?!”

桑英杰啊桑英杰,你丫害苦哥们了...妖精不是我叫来的!可这话我不能说,看三爷这火气,还有这份认定我是犯人的自信...我觉得他会很伤自尊,桑英杰恐怕承担不起那个后果——虽说那货自作聪明,好心办了坏事,但毕竟是为我考虑。

“我想您误会了,我没泡过一可...”

“我误会个屁!我他妈亲耳听见的,她点名道姓的问你喜欢她吗,你说喜欢!”三爷瞪得好像铜铃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脸蛋,嫉妒和愤怒像是熊熊的火焰,熏的哥们有点脸发烫,气急败坏的模样让我直想提醒他千万不要哆嗦的太厉害,让枪走了火我可就太冤枉了,“我闺女的口水你都没擦干净呢,你敢不承认?我一枪崩了你!”

**要偷听你就听全了行不行?妖精问的是:不管哪种喜欢,你喜欢我吗?我说的喜欢,是兄妹之间的那种喜欢!

没法解释,看他这意思,只要我解释,他就会理解成我不敢承认——那我就不解释!

“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可我没泡过她!喜欢她不行啊?!有种你开枪,开枪!”

“你以为我不敢?!”三爷见我竟然还有胆量挑衅,火气更大了,“老子为了一口吃喝,能把活人当成菜市口的猪肉切剁,拜把子兄弟我都照砍不误,你说你算哪根葱?!为了我闺女,我还连你这根小葱都不敢懂了?笑话!”

“你敢,你是萧三爷,你什么不敢啊?”我怕,所以我骂,“没他妈见过你这么当爹的,有人喜欢你闺女你就要崩了他,那你闺女一辈子不嫁人了啊?”

三爷吼道:“我闺女才十九!”

“十九怎么了?十九就不能谈恋爱了?!”

“十九太小!她还是个孩子!”

“谁是孩子?再过一岁就法定结婚年龄了,搁在过去,她孩子都仨了,最小的那个都会打酱油了!”

“你...你...”

“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斗嘴耍嘴皮子从来都是我的强项,被一个情绪激动的老流氓用枪指着脑袋,我能怎么办?求饶?不可能!我家老爷子可没教过我该怎么去窝囊,所以我只能比他更激动。

三爷气的浑身哆嗦,又说不过我,都结巴了,“你...你...她...她嫁谁都行,反正就是不能嫁你!”

“为什么?!”此话脱口问完之后,别说三爷,我自己都愣了...

【第667章】一场戏?

“你...你...她...她嫁谁都行,反正就是不能嫁你!”

“为什么?!”此话脱口问完之后,别说三爷,我自己都愣了...

我滴个亲娘四舅奶奶,吵的太投入了,这问题问的太不应该了!我从来没都打过他闺女的主意啊,可这么一问,不就摆明了是要抢他闺女吗?!

三爷怒极而笑,“好,好,摊牌了是吧?跟我挑明了是吧?你他+妈是没泡我闺女呢,你他+妈是想泡她一辈子!”

仙人个板板,这误会闹大发了...

“不是,你听我说...”

“说你妈+了B!”三爷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用枪戳指着我,咆哮道:“我他+妈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老子数到三,要么你自己消失,以后不要在让我闺女看到你,要么,我帮你消失,所有人都不会再看到你!我他+妈一枪崩了你!一!”

我不能消失,生意还没谈呢!

“有话咱们可以好好商量...”

“没得商量!二!”

现在跑还来得及,可我跑了,风畅怎么办?墨菲怎么办?要扳倒张家,萧三爷的帮助是不可或缺的关键啊!我这一犹豫,逃跑的时机就已经溜过去了...

“三!”

来不及跑了!三爷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持枪的手向前一耸,哥们差一点就要抱头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可我也不知道我干嘛还要硬充男子汉,愣是一咬牙,把眼睛合上了,身体却一动没动。

死了死了,我死的太窝囊了!别说回味人生了,除了感慨窝囊,我连想留下什么遗言都来不及去想,我在等那声枪响,那是我生命的句号...

可枪没响,门响了。

“你敢开枪我就死给你看!”

我愕然回头,慌慌张张踹门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和桑英杰一起离开的妖精!

妖精并没有冲过来护着我,她应该是想过来的,但她却没过来,只是与我目光一对,气势汹汹的她顿时羞得面红耳赤,转身就逃,藏到了跟进来的桑英杰身后,而桑英杰,一脸暧昧的笑望着我...

他们不是去吃饭了吗?我愣了,但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去望萧三爷,这个几秒钟前还杀气腾腾疯狂掉的男人,此刻却像个绅士一般儒雅的微笑着,他的胳膊早已缩了回去,枪口对着的不是我,而是屋顶,他用赞赏的目光望着我,然后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依然没有枪声,‘咔’的一声,从枪口射出来的不是子弹,而是淡绿色的火焰——那根本就不是手枪,是他+妈一个手枪样式的防风打火机!

我草,耍我啊?!哥们险些就尿了裤子,居然是被一个打火机给吓的!

“爸爸哪有枪啊?爸爸要点烟...”

妖精从桑英杰身后探出红红的小脸,不敢看我,而是瞪着她爸,还是凶巴巴的样子,还是一副不满的口吻,却不会再让人感觉到冷淡,“你的烟不是已经点着了吗?”

三爷看了看左手的雪茄,嘿嘿笑道:“是啊,我是要给你南哥哥点...”

“他不抽烟——”妖精目光与我一对,好像被针扎了似的,又一次慌忙的闪躲。

她听见我和萧三爷方才的对话了!我看了看桑英杰,又看了看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萧三爷,他放下打火机,拿起妖精的照片对我晃了晃...我明白了,全明白了,这他+妈根本就是一场戏!

原来桑英杰所谓的要送给我的惊喜,并不是他背着萧三爷将妖精帮我叫过来了——妖精根本就是萧三爷让他去叫的!就像他约我今天见面一样,这是一场戏,一场由萧三爷自导自演的戏!从我接到桑英杰的电话开始,我就已经成为了他们剧本里的角色!

“说自己不怕死的人,我见过很多,真不怕死的人,你也不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三爷绕到我身前,将相框推塞到我怀里,继而一巴掌拍在我肩上,力道很大,本就腿软的我险些被他给砸趴下,他咧开那张大嘴,哈哈笑道:“但是,为了女人宁愿吞子弹也不让步的,你还是头一个!哪个男儿不多情?但多视女人为衣裳,换做三爷我碰见刚才那种情况,多半也是要逃跑的——我闺女的眼光果然不一般,小子,三爷欣赏你!”

“试探我?耍我?”我不能释怀,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一手举着相框,一手指着桑英杰,问道:“先让他告诉我你对我很不满,然后又故意把一可穿着我衣服时拍下来的照片放在桌上,就是为了让我多想,让我心虚,让我害怕,最后再和我大吵一通,装成怒不可遏的样子掏出枪来吓唬我,看我的反应?”

难道我脑门上刻着‘棋子’两个字吗?为什么我总是要被别人不停的摆弄?我恼,我恨,不是对人,而是对这种生活方式的厌恶。

“我一知法守法的商人,哪来的枪啊?打火机,真的是打火机,来,这东西送给你了,算是见面礼,呵呵。”三爷完全是在回避我的问题。

“爸,南哥哥不抽烟!”

“现在不抽,以后没准,再说,不抽烟就用不上打火机了啊?留着当收藏也行啊,这东西是地道的美国货,听说还是限量版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而且...”三爷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暧昧的口吻对妖精说道:“他不抽烟,可爸爸我抽烟啊,这以后我们翁婿俩坐在一起,他给我点烟,不应该吗?”

我惊:“翁婿?!”

妖精也惊:“翁婿...爸你瞎说什么呀...”

“我怎么是瞎说了呢?他刚才都承认了想娶你了,你没听到吗?”三爷不等我和妖精说话,便问桑英杰,“杰子,你听到了吧?”

“听到了,楚兄说的很清楚,呵呵,他想娶大小姐,明年,等大小姐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就娶,还计划着要生三个孩子。”

你丫小学毕业了没?什么理解能力啊?!我是那么说的吗?!

“三个孩子...”妖精喃喃自语,大眼睛里一片迷离,居然已经在幻想未来了!

“不是,萧老板...”

“什么不是,三爷没念过几年书,却也明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人快死了的时候,说的都是真心话,何况刚才那种情况啊?难道你吃饱了撑的,就为了说谎找死?哈哈哈哈,你不想那么没脑子的人啊,”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三爷自说自话做出了自以为是的定论,然后对桑英杰道:“杰子,带我闺女去吃东西吧,这次她绝对能吃的踏实了,呵呵,私是私,公是公,私事说完了,现在我和这小子该谈公事了,闺女,放心吗?”

对于三爷的调侃,妖精难得的没有回击,轻点螓首,那副含羞带怯的怪怪模样,说不尽的可爱,而我到了嘴边的话,也因此和着唾沫又吞了肚子...

桑英杰笑道:“大小姐,那咱们走吧。”

妖精嫩脸通红,羞羞的看了我一眼,旋即转头逃似的跑出了门口,桑英杰回头对我们耸肩一笑,这才追了出去。

呃...‘喜欢’这两个字还没解释清楚呢,就变成‘求婚’了,这,这也太扯了吧?

“‘耍’字不合适,三爷我四十几岁的人了,没有那么无聊,而且关系到我宝贝女儿一生的幸福,我更没有那份闲情雅致,‘试探’这个词就用的很好,”三爷摆摆手,笑道:“坐,咱们坐下聊。”

“萧老板,有件事情我必须强调一下,我的确很喜欢一可,但并不是您理解的那种喜欢...”

“是哪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她,更重要的是,她喜欢你——”三爷又一次打断我,对正在门口清理他方才摔碎的茶壶的秀丽女秘书道:“小任,泡两杯茶过来。”

【第668章】为什么而活?

“小任,泡两杯茶过来。”

女秘书应了声‘是’,三爷才收起笑容,目光炯炯的盯着我,说道:“小子,你的事情我并非一无所知,也许我知道的一可都未必知道,三爷自己有判断能力,你那点花花事迹在我这根本就不是秘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所以在我面前你也没必要拘束,咱俩都像个爷们似的敞开了说,我闺女,你喜欢就是喜欢,男人喜欢女人,多简单的事情,哪有那么多理解方式?”

我微微一愕,“我的事情您都知道?”

三夜一边捻灭着雪茄,一边不屑的对我翻白眼道:“不就是几个还算有点姿色的女人喜欢你,你在中间摇摆不定吗。”

本来我就没自觉,行为上不够检点,再有张明杰之流四处宣扬,这点沾花惹草的光荣事迹还真就不算什么秘密,我也没必要否认,“既然萧老板知道,为什么还...您就不怕一可亲近我这样的人会吃亏受委屈?”

“她不可能吃亏受委屈,因为她姓萧,她是我萧战赫的女儿!而且...你小子虽然滥情,但并不是那种会让女人受委屈的孬种吧?”三爷并不是相信我,说好听点,他是太相信他自己的感觉和判断了,可难听点说,他那就是狂妄,是盲目自大!

他笑道:“三爷我也有的是女人,但肯让我用命去换的女人,只有一个——一可的母亲,可惜那娘们命薄,生下一可就去了...小子,感情这玩意儿和高利贷是一样的,是债,不公平的债,粘上了你就很难摆脱,但它比高利贷更狠,因为你一辈子都还不清,可这些都是你自己选的,就像不会有人逼着你借高利贷一样,感情这东西,你不主动,最多是落花有意,奈何不了你这流水...潜龙庄园劫持案我听说了,你小子当时也是用脑门顶着人家的枪口,换了两个女人的命,其中一个就是被墨亦之当成心头肉的宝贝侄女,另一个,是个警察,好像现在还住在你家里吧?呵呵,今天可好,我闺女的心也彻底的被你给偷走了,有能耐,三爷我欣赏你!”

第一次,居然有人说欣赏我的花心,而且还是被我‘拐骗’的女孩她亲爹!天啊,你是什么父亲啊?!

“您是在说反话讽刺我吗?”我只能这么理解。

“反话?不是,是真心话。”三爷接过任姓秘书递来的热茶,然后竟出人意料的伸手在这样貌清秀的丽人臀上抓了一把,这秘书不出声的时候斯斯文文的像极了淑女,可屁股被袭,她不过轻轻的‘啊’了一声,那浪荡的呻吟和挑逗的媚态,就让我这纯洁的大小伙子不禁面皮火烫...

“小闷骚。”三爷哈哈大笑,我觉得他不是在调戏女秘书,而是在调戏我...

“讨厌——”任秘书的眼睛会放电,我都不敢看,接过逃离了三爷魔掌的她递给我的茶,我是侧着头向她道的谢,听见她格格娇笑,哥们的脸更热了...亏我方才还觉得她是个正经女人呢,闹了半天是三爷的情人啊。

难道老板真的都有泡秘书的习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三爷轻轻的吹着浮在面上的茶叶,直到目送任秘书退出了房间之后,才继续我们方才的话题,道:“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我是摸着良心在说话,三爷四十几岁的人了,跟你也没必要弄虚作假,当然,欣赏你归欣赏你,我没说我喜欢你,有血性有担当的男人我都喜欢,但你想泡我闺女就得另当别论了,我跟你说实话吧,若不是怕闺女不高兴,你小子和你那几个女朋友,这会已经沉在三百公里以外的大海里了。”

这话太慎人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皮都没抬,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我相信,他是真曾这么想过的。

“看见我后面这三幅字了吗?”

“看到了...”

“念念。”

“‘爱如山’,‘爱如海’,还有‘慈’...”

“意思懂吗?”

“大概懂...是指做一个好父亲的条件吧?”

三爷貌似很喜欢拍桌子,生气拍,高兴也拍,“对!有人看了这三幅字,以为我不是信佛就是信主,我告诉你,我没那么高尚,我也没那么多爱心、善心,我只爱我闺女,我爱不着别人,这三幅字,是我女人病重时常常挂在嘴边叮嘱我的,她走了之后我写了这三幅字,这是鞭策我自己的,更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人生教条!”

三爷抿了口茶水,便将茶杯推到了一边,长的很凶的眼睛里,此刻泛满了父亲的慈爱,“人啊,年纪大了,常常回头看看过去,也就淡然了,你说我什么没经历过?十五岁逃出了吃不饱的孤儿院,一个人浪迹天涯,沿街乞讨,翻垃圾桶和野狗野猫抢食吃,人间疾苦我尝了个遍,十八岁时想当兵,听说当兵能吃饱饭,可人家不要,说我身上有纹身,笑话,这是纹身吗?这是我头天为自己壮行,到大排档吃了顿饱饭,却赶上两拨流氓为抢地盘火拼,错把我当成对方的人,用他+妈烧红的锅底子给烙的一块疤!”

三爷解开唐装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用力向下一扒领口,右胸靠上的锁骨位置,果然有一块碗口大小的肌肤,与周围的颜色明显不同。

“兵当不成,我一怒之下拎着把卷口菜刀,去找用锅底烙我那小子算账,结果...”三爷感慨道:“这刀提起来,就再也放不下了,一条血路厮杀至今,从形单影只到手下成群,从瘪着肚子到锦衣玉食,从要饭的小乞丐,成为今天的萧三爷,这三十年来,我大起过,大落过,风光过,悲情过,人前装过孙子,人后抹过眼泪,终于换来今天一番成就,可仔细想想,我当初拼死拼活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其实就是为了一口吃的!现在呢?我早就不用为吃的发愁了,出了家门站在人堆儿里,钞票我有,名车我有,女人我有,手下我有,身份都不止一两个,人们看你的目光,嚯,了不得,我算不得神,却也是人上人吧?但推门回到家里,我还剩什么?女儿!钱没了车没了手下散了地位垮了,我在别人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我还是原来的小乞丐,但我不再是一无所有,因为女儿会跟着我,因为女儿不会抛弃我,因为在她眼中,我永远都是她父亲,是她最重要的亲人!那我让你说,我现在应该为什么活着?没错,为女儿!”

三爷很激动,似乎这些话他并不经常说,他一直藏在心里,但他渴望有个人倾听,倾听他真实的声音,“小子!我嫉妒你!”

“嫉妒我?”

“你能让一可为了你而改变,我却不能,难道我不应该嫉妒你?”三爷指着桌上那张相片,道:“她身上那件衣服是你的吧?”

“是...”哥们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硬着头皮答道:“是我们认识那天,我借给她的。”

“我不是为了试探你,让你紧张,让你胡思乱想的,我把这张相片放在这里,是因为这张相片有着很特殊的意义——我闺女是从认识你开始,变了,变回真正的自己了,”三爷叹了口气,笑道:“因为我,这孩子从小到大不知遭了人家多少白眼,所有人都觉得,黑社会老大的孩子,一定是个坏孩子,即便明明知道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又有几个人愿意接近她?接近她的,又有几个是没有目的的?你看看她周围那几个玩意儿,那是朋友吗?整天就知道阿谀奉承,可她能怎么办?被人欺负的多了,她需要朋友的保护,所以就算心里清楚接近她的都是一些仰慕她身份的小太妹,她还是整天和她们泡在一起,我这当爹的怎么说都不管用,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天天的迷失,可就在这个时候,你出现了...小子,你信命吗?”

【第669章】讨价还价

“小子,你信命吗?”

我摇摇头,“不信...”

“我也不信,可有时候,由不得你不信,”三爷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下面的热闹繁华,带着一丝自嘲的苦笑,道:“我这当爹的苦口婆心十九年,却比不上你这在路边上帮拾荒老太捡破烂的陌生人一次好心泛滥,这不是命是什么?看看她现在,哪一种改变不是因为你?她以前也不信命,但现在信,她相信和你相遇是命中注定,我听她说,在和你认识之前,她已经和你妹妹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网友了,呵呵,是巧合,但巧合和命运,有区别吗?”

巧合与命运有区别吗?我不知道...

“来,小子,”三爷朝我摆手,将我叫到了他身旁,搂住我的肩指向窗下,“说说,这个地方怎么样?”

我不知道他具体指什么地方,含糊道:“很好...”

三爷笑道:“很好是怎么好?”

“贵...”他问的太模糊,我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回答,便道:“贵的东西都好,贵的地方都好...”

“没错,贵!”三爷大笑道:“我告诉你,这里是北天最贵的地方,我再告诉你,在这北天最贵的双子大楼里,有六层是三爷的产业!我已经让杰子带你转过一遍了,你该知道这里的面积,三爷我买的时候,四万三一平,现在市值六万二一平,算算,这是多少钱?”

我算这个有什么用?我不解,便见三爷肃起表情,一字一句道:“专心对一可,将来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

我一怔,旋儿恍悟了,三爷果然是个爱女如命的好父亲,为了妖精,竟给我开出了如此诱人的条件,我笑了,见我笑了,三爷也笑了。

“如果我答应了,我和那些抱着目的接近一可的人,又有什么分别吗?”我敛起笑容,道:“天上掉馅饼是每个人的愿望,不劳而获是我的最高梦想,我也想突然就拥有足以挥霍一生的财富,但如果这种财富是靠背叛和出卖自己的女人换来的,我宁可不要,萧老板,您并不是在侮辱我,而是在侮辱一可,难道你希望她和一个为了钱而背叛过自己女人的男人在一起?”

“可如果他不背叛别的女人,我闺女就得和别的女人共同分享同一个男人,那是你希望的,你觉得会是我希望的吗?”三爷的眼中宛若一潭湖水骤然结冰,冷的很快,冷的透骨。

“对不起,那也不是我希望的。”在流苏、墨菲、紫苑之间,我已经痛苦不堪,我实在不想妖精也卷入到我的感情漩涡当中,成为被我伤害的女孩...

三爷沉默了,但依然搂着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好一会,才转视窗外,指着天上的一朵白云,意义不明的笑着道:“小子,你是个很奇怪的人,死都不怕,却怕伤害女人...你说那片云彩上边会不会真的坐着什么无聊的家伙,在把你当做消遣一般左右着你的命运呢?每个喜欢你的女人,包括我闺女,都知道让你做出抉择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她们还是一边喊着喜欢你,一边在你心脏上戳刀子...我念书不多,能有今天,不是因为我多么的有学问,只是我比别人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换位思考,有时候我站在你的角度想问题,假设我也有和你相同的遭遇...呵呵,我也会说不清楚,自私的到底是你,还是喜欢上你的那些女人。”

我没想到恶名在外的萧三爷,竟是个如此知情达理的人,更没想到的是,迄今为止我遇见的第一个如此了解我内心挣扎的人,居然是他这样一个粗犷的大老爷们...

“放心吧,我不会逼你做出什么决定,就像你说的,如果你真的为了财富答应与别的女人分手,我倒真不放心闺女和你来往了,刚才是试探,但我说的却也并不完全是玩笑,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留给我闺女的,如果你愿意放弃别的女人和她在一起,那这里就是你的了,”三爷转身倚靠着玻璃窗,笑道:“当然,即便你不答应,我也不会阻碍你们两个人交往,我相信你最后的选择——没有人比我闺女更出色。”

我真的摸不清楚,这三爷到底哪句话是认真的,哪句话是在开玩笑。

“你相信我?”

“一个用脑门顶着枪口,宁可吃子弹也不肯说谎话的男人,我为什么不信?唯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明白这需要何等的勇气,是何等的执着,但是...”三爷晃着手指,强调道:“我更相信我闺女的魅力,如果她没有这种魅力,你也不会有这种宁死不屈的觉悟,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家伙不但自恋,还是个严重的女儿控...

“好啦,谈正事——”三爷的话题说转就转,“那块地皮位置有点偏,虽然市里确实流传着一个未来五年的规划发展计划,但毕竟只是流传,否则怎么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动静?所以价格方面还是高了一点,再低八百万,不然没商量。”

八百万?!你还真是狮子大张口啊!三千多万的地皮你一口就啃下去八百万,你怎么不去抢啊?!我亦赶快调整心情,跳跃到另一条思路上,道:“不可能,就这个价,即便规划传言真的不属实,那块地也不是现在这个价格能拿下来的。”

“嘿——小子,你还是真是公私分明啊,我闺女的事情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再给我便宜八百万怎么了?”不愧是流氓头子,三爷终于露出他的流氓风范了,“那块地是你们公司的,又不是你的,可你卖给我,那就是我的了,我的就是我闺女的,我闺女的,将来还不就是你的?忠诚是对的,但你也得分清哪边远哪边近吧?别冒傻气。”

“这不是冒傻气,是原则问题,”我道:“不错,这块地是公司的,不是我的,但也不是只属于墨董一个人的,他这个价格拿出来卖勉强还可以解释,再低...他做不了主,我更做不了主。”

“懵我是吧?”三爷两眼一瞪,道:“三千七就拿出来卖,他是做不了主吗?还有,你是做不了他的主吗?不说墨老头儿现在得求着你哄着你,你宰他一刀他也不敢拿你怎么着,单就说,八百万他就能除掉老张,贵吗?我知道现在那块地皮多少钱卖你是有话语权的,这么着,你压下来的这八百万,我就当成你给我们闺女下的聘礼了,怎么样?再不然,一百...不,三百归你!”

我不是笨蛋,相反,因为经常被人算计,我现在总会自然而然的将与我有利益关系的人往坏处揣摩——三爷之前和我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还不反对一可和我来往,不会就是想忽悠我,利用我压低那块地的价格吧?之后再过河拆桥...擦,这种方式貌似和他的身份更匹配啊...

“萧老板,我实话给您说了吧,这块地原本就是我鼓动墨董拿出来卖的,风畅是三千四百万买进来的,现在市值最低也要四千五吧?如果规划传闻是真的,价格就算翻不了一番,炒过六千,也是绝对不成问题的,可现在墨董三千七就肯卖...”

“什么都是‘如果’‘如果’,如果没有规划,那块地最多就值四千五,”三爷不耐烦的打断道:“你别说这么多没用的,就说低八百有没有可能。”

三爷这坚决的态度,明显是想压迫我做出让步,也许这才是他宁可放低身段和我谈,却没有强调身份一般找墨亦之谈的真正原因...我年轻,没有过谈大买卖的经验,所以我好欺负!

“没有,一点可能都没有。”

【第670章】‘好’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一点可能都没有,就算是四千五的价格,也会有人抢的,墨董已经赔了八百,再赔八百,这不和扔一样了?”

“小子,别和我装,这块地所以卖给我,墨亦之图的不光是与我合作吧?”三爷冷笑道:“风畅与那个月之谷俱乐部...啊,现在突然换了个名字叫什么月之谷新能源,合作在即,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储备资金了,卖地,其实是为了换钱吧?现在把这块地拿出来卖,别说四千五,三千七你也不可能卖的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急着用钱,肯定会压你们的价格,三爷我压八百或许是太多了点,要不这样,五百,三千二你给我,我给你一百五。”

诈唬我啊?我平静道:“换钱不过是把这块地拿出来卖的借口而已,如果真的是为了换钱,这块地半年前就可以卖,何必非要等到这个时候?萧老板压价我可以理解,但三千七真的不贵。”

“你觉得我在趁火打劫?”

那是我觉得吗?就是!

三爷溜溜达达坐回自己的老板椅,不以为然的笑道:“八百万也好五百万也好,其实我真不缺那点钱,我这里你也见识过了,虽然比不了墨亦之百亿家财,但我好歹也有几个亿的产业,几个亿的家底,我缺那点钱吗?”

我干脆道:“缺。”

三爷凶神恶煞的脸登时阴云密布,“你说什么?!”

“不缺钱,您不会在明知道稳赚,且一定不少赚的前提下依然压我的价格,八百万也好五百万也好,显然都是不合理的压价,赔本卖地是傻瓜才会干的时候,其实您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我做个大胆的猜测,您心中的理想价位,应该是三千四到三千六——压下一百是一百,能让风畅多少钱买的多少钱卖是最理想的,反正是我们求您办事,既然能割肉八百,再多割一点也不是不可能...”

三爷脸都黑了,“你的意思是,为了区区一百万,我都费尽心思的算计?小子,你这是在侮辱我你知道吗?!”

“我没有侮辱您的意思,我只是想强调一个事实——这次合作是利益的交换,没错,但墨董已经以足够的牺牲表现了合作的诚意,萧老板纵使有经济上的困难,也不该再执着于那一两百万的得失了。”三爷太不知足了,虽然早就料想过这种情况,但经过方才的一番之后,我以为他是个大气的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所以此刻难免有点失望,有点气愤,果然就像墨亦之说的那样,商人,就是商人,眼睛里只有利益。

三爷皮笑肉不笑,嗓子眼里藏了把刀子似的,“我经济上有困难?!”

我没有被他吓退,硬着头皮揭穿他道:“在海天一色买下六层产业,三爷阔气的品味和奢华的手笔于大多数人看来,是绝对的了不起,单从这一点说,北天能出其右者,寥寥无几,甚至没有,但其实也有不少人都知道,萧氏在地产业的发展一直是磕磕绊绊的,并不顺利,竞争力徘徊于北天二三线,甚至是三四线之间,可以这么说,萧氏地产的名头所以响亮,是因为你三爷个人的名头响亮,与公司实力没有一点关系,自萧氏地产成立至今,能给人们留下印象的买卖一笔没有,倒是有两件事情让人们对三爷的个人崇拜达到了顶峰,一,是和北天地产业龙头老大龙啸天的正面冲突,但这件事情直接导致了萧氏的树敌无数,黑白两道全让您给得罪干净了,失去了人和,您仍屹立不倒,这是奇迹,但公司发展艰难也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二,就是三爷在这海天一色的大手笔了,可您为了这六层产业,不但掏空了家底,还借了巨额的贷款,目前,萧氏地产光鲜的只有表面,甚至就是这光鲜的表面,拖累了萧氏地产的发展,萧氏的资金运作本就很紧张,在硬吃下这六层楼以后...几乎陷入拼死挣扎的状态了,所以这几年,萧氏在商场上才连一点像样的动静都听不到,可在一些见不得光的方面,却有蠢蠢欲动之势...”

三爷老脸不黑了,红了,笑的嘴角都抽,“小子,这些都是墨老头儿和你说的吧?他说什么你信什么啊?我这偌大的家业...”

“我以前也不明白,萧老板居然为了公司门面而做出如此不理智的投资,但今天我终于懂了,您不只是为了公司的门面或者自己的脸面,更是为了给一可留下有形的财富,钱有花完的一天,但这六层产业却可以不断的生财,这也是为什么萧氏的经济状况已经如此紧张,却依然没有卖掉下面几层楼的原因,”三爷对一可的爱,让人敬佩,但我对他这种孤注一掷的方法还是不能认同,为了女儿而忽略了公司的前景,这是目光短浅的表现啊,如果公司为此经营不善,这六层楼最后你没留住,岂不是本末倒置了?我叹了口气,道:“的确,贵公司经营困难我是听墨董说的,但在这之前我就猜到萧氏在经济方面的拮据了,也可以这么说,是我先有所怀疑,墨董才会来关注贵公司的。”

“你的意思是他墨亦之原本就没重视过我?”三爷眉头跳了跳,气的手都哆嗦了,“好,风畅是大集团,萤火之光不敢与皓月争辉,他不把我看在眼里也很正常,可你说——你——早就察觉到我萧氏经济方面有问题,这话怎么讲?”

三爷的第二个‘你’字咬的很重,这是不服气啊,强调我与他也是‘萤虫’与‘皓月’,讽刺我身份卑微说大话呢,“我与墨董的视角是不一样的,生意场上的事情我接触不到,也不懂,但一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却是我能接触到,而墨董接触不到的。”

三爷茫然,“柴米油盐酱醋茶?”

我点了点头,道:“您知道我与墨董侄女的关系,我不否认我和她之间有男女之情,而这一切的源头,恰恰是因为桑英杰为了几十万报酬,就去帮柳晓笙下套,骗墨菲的妈妈借高利贷...这种钱他都赚,可想您的日子并不太好过了。”

三爷干咳了一声,含糊道:“他私底下干了什么,不代表一定和我有关系吧?”

我道:“开始我也那么觉得,但后来见他总是出现在一可身边,我就不这么觉得了——您不会用一个您信不过人保护一可,既然您如此相信他,就至少证明了两点,一,桑英杰不是那种会背着您做事情的人,二,他不是一个放高利贷或者看场子的小头目...从这两点来说,他收了柳晓笙的钱,您就不可能不知道,而既然知道还让他收钱去做...这不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了吗?其实柳晓笙也知道您的困难,担心自己出面会削了您的面子,所以才委托了一个中间人来找的桑英杰,这也是个问题——他大可以找别人去做,为什么非得找桑英杰呢?柳公子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凡事都有他的目的,所以他这么做是故意的,是变着法的做了件一举两得的事情,即在这边间接的送给您一份人情,那边儿又能玩他的英雄救美,既然是想用这几十万做个人情,他就绝对不会挑一个会将这几十万揣进自己口袋而不向您汇报的人...只可惜,阴差阳错的,我被卷到了这件事情当中,并机缘巧合的抢走了柳公子苦心经营的救美英雄的角色...”

三爷愣愣的看了我好一会,突然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你小子好啊,太好了!”

我不知道他所谓的‘好’,到底是哪里‘好’,但他没发飙,还是让我松了口气,便听他道:“冲你小子,那几百万的价格我不压了,就三千七,也让你小子知道,萧氏确实有点困难,却也不至于到了连区区百八十万也要斤斤计较的程度!”

其实你真的很想计较...我不傻,我看的出来,三爷这话,纯粹是死要面子才说出来的,他盯着我的那双眼睛,都喷火了...

【第671章】公司着火?

既然地的价格双方已经达成了共识,剩下来的,就是在合同上签字了,三爷早已草拟了一份合同,只待我拿回去给墨亦之敲定——话说一天工夫,你连合同都拟好了,还说你不稀罕赚这笔买卖不在乎这些钱,鬼信啊?

合同我仔细的翻阅过,墨亦之不会有意见,但他落笔的前提是,三爷要帮我们打探出,张力是通过哪条途径,从哪里的地下钱庄借了钱,而这件事情,很急很急。

这两天就会有卖地的消息从风畅走漏出来,北天地产业狼多肉少的现状注定了竞争的激烈程度,届时三爷会去向柳家借钱‘准备打硬仗’,然后柳晓笙就会去找张明杰,说他手里只有一个亿,抹不开三爷的面子,想拿出来一部分来借给萧氏买地...张明杰肯定不会让柳晓笙借钱给三爷的,因为他等着柳晓笙那一亿救命呢,为了把柳晓笙的钱借到自己手里,他肯定会给三爷支招,这就是从他口中套取地下钱庄的最好时机...

主意是我出的,三爷认同了我的计划,在如何引导张明杰主动介绍地下钱庄这条路子的细节方面,我们的商讨异常的流畅顺利,三爷几乎没有一点反对意见,完全是我希望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这倒让我很是惊讶,我以为我刚才揭了他老底,他纵是没有恼羞成怒,也绝对不会心甘情愿配合我的。

一切商讨完毕,我才发现自己的唾沫都说干了,端起那杯凉茶一饮而尽,感觉无比畅快。

“小子,你这头脑在风畅做个小职员,实在太浪费了,你说你不想跳槽不想升职加薪,是怕别人以为你承了那三小姐的人情,可你看啊,我萧战赫跟你一样,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那娘们,我拍不着她的马屁,堂堂一大老爷们,我也没想过去抱一个小娘们大腿,干脆,你帮墨亦之完成这次合作之后,就过来帮我吧,我这庙虽小,却和你们风畅不同,那么多股东那么多小集团,整天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累!在我这,就我一个人说了算,其他的股东你都可以当成屁,怎么样?你过来,我这的职位你随便挑,将来,不,几年以后,不...就明年,”三爷站起身,拍了拍他的椅子,“等你明年娶了我闺女,这个位子就是你的!”

三爷是个怪人,有时候他在想什么,我,包括很多人,都是可以一眼看穿的,可又有些时候,他到底在想写什么,到底是怎么想的,却又让人完全摸不透,例如,他究竟是怎么看待妖精与我的亲近呢?他究竟是怎么看待我那复杂到自己都无比纠结的桃花难呢?还有...他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

我尚未想好怎么婉言谢绝,妖精忽然推门进来了...或许应该用‘撞门’这两个字更合适,像警察抓人搞突袭似的,吓了我与三爷老大一跳,这丫头拎着两兜食盒,小脸通红,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显然是一溜小跑杀回来的,门都没敲,这么着急,显然是担心什么啊。

我与三爷相觑一笑,妖精担心什么,我们是心照不宣...

“你们在聊什么?”妖精努力装作自然,可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不自然,这丫头将袋子放在桌上,将食盒一个一个的掏出来,眼睛却从没有看过我——害羞,这个可以厚脸皮在我面前揉胸部的丫头居然还在害羞...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这父母二人有着相同的属性,有时候你能一眼看穿,有时候你却完全看不懂...

“没什么,”三爷笑道:“我问你南哥哥愿不愿意跳槽过来帮我,他说忙完手头的事情就过来...”

“真的?!”

妖精又惊又喜,让我不忍将否认的话说出口,但我也没有承认,“如果我以后真的吃不上饭了,我会考虑的。”

我这也算是给了三爷一个回答——哥们的确有点大男人主义,承了三小姐的人情我会觉得自己在吃女人饭,可若来了萧氏,我又何尝不是在吃妖精的软饭?即便我真的吃不上饭了,我想我也不会来萧氏的。

三爷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似乎认定了我早晚会接受他的提议一般,一如既往的盲目自信着,而妖精则不满的嘟起小嘴,道:“在风畅,有墨菲那个女人压在你头上,你一辈子都不会出头的,你不觉得那个女人总是想把你玩弄在手掌里吗?大叔,不如你和程姐姐一起过来这里帮我爸吧,总比给她打工要轻松吧?我看程姐姐好像也不怎么喜欢那个墨菲。”

妖精从一开始就对墨菲有一种本能的抵触,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妖精眼中的情敌,似乎也只有墨菲而已,对于与我关系更加亲近的流苏,她反而没有什么排斥。

“你墨姐姐并不是个坏人...”

“她还不够坏啊?”妖精气哼哼道:“把你骗的那么惨你都不生气,我应该骂你傻,还是夸你心肠太好了呢?这份黑木耳炒心肺是我专门给你买的,吃吧吃吧,吃什么补什么,免得你总是这么没心没肺。”

“......”

。。。

三爷一点也不忙,甚至闲的无所事事,吃过饭仍不肯放我走,拉着我喝茶闲聊,妖精虽然静静的坐在一旁,但显然对于不能和我单独相处耿耿于怀,一旁的桑英杰见她这副模样,只是笑而不语。

其实所谓闲聊,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听三爷吹牛,他是个喜欢主宰话题的人,不管问我什么问题,最后都能扯到自己身上,并大吹特吹,妖精忍耐的表情证明她是受不了三爷这套的,若非见我笑呵呵的应承着,她十有八九已经急眼了。

就在三爷吹在兴头上的时候,我的手机很煞气氛的响了,三爷愣了愣,有点败兴,但还是笑着示意我接电话,自己则抿茶润嗓子。

妖精可就没那么礼貌了,一脸警惕的向我旁边挪挪屁股,还探头过来看我手机上的来显,这毛病是跟楚缘学的吧?我作势要探她脑门,她向后一闪,我才接通了电话。

“喂,小紫...”

“你去哪了啊?”来电话的是紫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语气异常慌张,且火气很冲,“真是的,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啊?墨菲刚当众数落过你迟到早退,你就又翘班了,翘班也就算了,你好歹跟别人打个招呼啊,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综合组已经炸了窝了,杨伟和秦岚带着大伙把墨菲的办公室给围了,要求和墨菲谈话呢!我不管你在哪,赶紧回公司!快点!”说罢,便急急忙忙的将电话挂断了。

“墨菲犯众怒了?太好了,报应!”妖精的耳朵都贴到我脸上了,小紫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她听的一清二楚。

我琢磨着,应该是伟哥听说墨菲重罚我,替我不平,去找她理论了,不过墨菲应该已经和流苏解释过这是骨肉计了,有流苏在中间周旋,这不叫事儿,紫苑也是的,她也应该知道墨菲这是个计了,干嘛还要紧张兮兮的?而且,和我说话这个态度...

小紫性格温顺,从小到大都对我言听计从,即便我恶作剧整她的时候,她最多也是和我生闷气,很少发脾气,她了解我,知道吃软不吃硬,所以就算我犯了错误,她也只会恳求我,而不会教训我,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数落我命令我了,老爷们的自尊心被微妙的戳了一下,我有些耿耿于怀,却也难免多想——真要是没事,以小紫的性格,会发这么大火吗?

三爷听到了妖精的话,见我表情不对,正要询问,我手机又响了,三爷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表情难免有些郁闷,我歉意一笑,赶紧接通电话,“刘姐,怎么了,小紫刚才来电话说...”

我话未说完,已被刘姐打断:“我的小祖宗,你跑哪去了啊?”

【第672章】怕...

“我的小祖宗,你跑哪去了啊?”刘姐不等我说话,便苦口婆心的哀求道:“别人不知道,看不出来,可刘姐是过来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墨总为什么要罚你?是因为你迟到早退吗?是女孩子争风吃醋吧!肯定是你这小子有偏有向太明显了,惹墨墨不高兴了,你还不许她有情绪啊?”

争风吃醋?还过来人呢,你想哪去了?哥们哭笑不得,“不是,刘姐,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刘姐好像是躲在某个角落里给我打的电话,声音压的很低,怕被别人听见似的,“咱退一万步讲,你迟到早退是事实吧?墨墨她罚你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吧?毕竟她是老总,她有她的立场,一味的偏袒你纵容你,她以后还怎么服众啊?我的小祖宗,咱们综合组熬到今天不容易,我估计你肯定知道,咱们马上要参加公司的一个大计划,这节骨眼上,咱经不起别人的议论啊,可别因为你一个人,扯了咱们大家伙的后腿,听姐的话,你要面子,墨墨她也要面子,而且比你更需要面子,你这么懂得心疼人,一定明白该怎么做的,现在我告诉你这边的情况,墨墨惩罚你的态度很坚决,杨伟的情绪很激动,两个人吵起来了,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杨伟那小混蛋对墨墨是有偏见的,他现在很不给墨墨面子,我已经拦不住他了,他现在还在墨墨的办公室里撒疯呢,而且...苏苏也在里边呢,情况比我说的还要糟糕,刘姐现在尽量帮你拖着,你赶紧回来吧,不然闹大了,有你后悔的!”

不会吧?流苏也在墨菲的办公室,那怎么还能让杨伟和墨菲吵起来呢?

在我和刘姐通话的时候,我的手机便不断提示有电话正在同时打过来,妖精也不幸灾乐祸了,明显感觉到公司里出了不小的事情,我也没看来显,刘姐电话一挂,我就接通了另一个。

是小宋佳,哥们毫不夸张的说,八卦之王那哭声,跟死了爹娘似的,“楚南哥哥...唔...我错了,我再也不传八卦了,你快回来吧...唔...苏苏和墨总骂起来了,紫苑劝不住,还被她们推了个跟头,脚崴了,就坐在地上哭呢,那俩人都说是对方的责任,就差动手了...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唔...”

我的的确确听见了紫苑的抽噎,以及流苏和墨菲的争吵声,但还有很多其他的声音,貌似人很多,本就乱糟糟的,宋佳哭的声音又大,我完全听不清楚流苏和墨菲到底在吵些什么。

你说紫苑哭是因为疼,可你哭的是哪门子啊?宋佳前言不搭后语,弄的我完全搞不懂情况了。

“啊——”

“怎么了?喂?喂!”

宋佳一声轻呼,更像是痛吟,旋即便中断了通话,我正想拨回去,姚婉儿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萧三爷和桑英杰好奇的目光让哥们倍感尴尬,努力装作淡定的对他们笑了笑,语气尽量保持自然,“婉儿,到底怎么了?”

“南哥——”婉儿悲切的声音是那般的无助,她带着哭腔哀求道:“南哥,我知道这件事是墨姐姐太过分了,可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话,别说这投资部的总经理她干不下去了,以后她可能都没脸活着了,现在有很多人在围观投资部内讧,想看墨姐姐的笑话,你再不回来,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最后那句‘我就再也不理你’,小姑娘喊的声音很大,莫说我身边的妖精,就是坐在侧面的桑英杰和坐在对面的萧三爷,也听的清清楚楚,哥们老脸火烫,小妮子这话说的不是惹人误会吗?

“你别说了,我马上回去。”

“真的?!”婉儿大喜,“那我现在就去楼下等你!”

“你等我干什么?你去告诉他们别闹了,就说我正在赶回去的路上,有什么话等我回去再说!”

“哦,对,对,”婉儿是彻底失了魂魄,忙道:“我马上去,马上去,那南哥你快点回来,前阵子不理你是我的错,只要你不辞职,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和你闹别扭了。”

果然,伟哥也好刘姐也好婉儿也好,都以为我不声不响的从公司里消失,是不满墨菲过激的惩罚...我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来见萧三爷而已,没想到这根本不算疏忽的疏忽,却让后院着了火!

见我挂了电话,三爷先是观察了一下妖精的脸色,然后才笑着问我道:“女孩子?”

“女同事...”我见三人一脸狐疑,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又补充道:“是我们墨总的妹妹,小孩子脾气,挺喜欢和我撒娇的...萧老板,公司出了点事情,我得赶紧走了,这份合同我带回去给墨董过目,如果您这边有什么情况,希望您能马上通知我,我先告辞了。”

“好,”三爷虽然很想三八一下我与婉儿的关系,但还是痛快道:“既然你有事,我也就不留你了。”

桑英杰看出我着急了,说道:“我开车送楚兄回去吧...”

“用的着你啊?”三爷狠狠瞪了桑英杰一眼,然后对妖精笑道:“闺女啊,帮我送送你南哥哥。”

妖精怎会不明白她老爸这即是讨好又是调侃啊,小脸羞的红红,却一副小大人模样的点了点头,“好啊,那把你的车钥匙给我。”

妖精会开车?我倒是头一次听说,看她这张只有十五六的嫩脸,实在不像...

我着急,妖精也知道我着急,所以将三爷座驾的车钥匙给我了,这车很不错,是一辆原装进口的奔驰SUV,车内空间宽敞,与三爷那庞大的体型倒是非常般配,但也为此让妖精显得更加娇小了,如果只是坐在车里倒也不觉得怎么怪异,可假设她坐在驾驶位上...那感觉实在太不协调了,我到底是没忍住,问道:“你真的会开车?”

“谁说我会开车的?”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妖精挺直了腰杆望向前方,扁着嘴道:“他这破车也太大了,别说我不会开,就算会开,我坐直了看前面都有点费劲,怎么开啊?如果我考到驾照,就让他去给我买辆小车,谁让我长的这么小呢...诶?喂,大叔,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不会就是因为看到我个子小,才怀疑我不会开车吧?”

你自己都承认了好不好?!哥们哭笑不得,“你不会开车干嘛还要问你爸爸要钥匙?”

“有话跟你说,不想让别人听见的话——”妖精很平静的回答了我,然后很平静的望着我,却让我变得无法平静了。

我甚至没敢接她的话题,左右言他道:“那你待会怎么回去?你下午还要考试吧?不然你等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到了你们公司,我就直接打车回学校,你让桑叔过来取车就行了,”妖精回答之后才揭穿我道:“大叔,你怕我是不是?”

我心中一颤,笑道:“瞎说,我怕你什么?”

“怕我说喜欢你,怕我问你喜不喜欢我,”妖精婉婉说道:“其实我知道你说娶我,并不是真的想娶我,只是话说到那儿了,顺口反问而已,是我爸理解错了,但我还是挺高兴的,因为我爸都那样吓唬你了,你还是没否认心里喜欢我,我真的很知足了...”

我苦笑道:“我也仅仅是没有否认而已...一可,你是个惹人喜欢的女孩子,我相信很多人都喜欢你...”

“我知道,昨天林云安还向我表白了呢,被我拒绝了,昨晚听缘缘说,他差点和你拼命,最后被你送进医院了...大叔,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林云安吗?”

“因为你不喜欢他?”

【第673章】要么亲嘴,要么下车

“大叔,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林云安吗?”

“因为你不喜欢他?”

“嗯,”妖精点头,道:“所以说,感情这种事情,不是他喜欢我就可以的,还要我喜欢他才行,可我不喜欢他,不止是他,还有很多喜欢我的人,我都不喜欢,因为我只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就像林云安知道我不喜欢他,他却还是喜欢我一样,所以我明白,比谁都明白,感情是不能强求的事情。”

我不知道萧妖精到底想要说什么,而她的话里也没有我可以反驳的地方,于是我只是沉默。

“不能强迫自己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不能强迫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分开,否则都是不幸福的,不美满的...”妖精的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以至于我忘记了公司里的水深火热,前方的红绿灯稍微提一下车速就可以抢过去,我的脚却不自觉的踩到了刹车片上,我想静静的听她说话...

妖精似乎是不喜欢侧着身子歪着头这样的姿势,于是脱了鞋子爬到座位上,端庄的跪坐着,像极了日本传说中的大和抚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叔,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从来没想过让你离开流苏姐姐或者墨菲那个女人,我能做的和我想做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件事情而已——就是证明我比程姐姐,比墨菲,甚至比缘缘还要喜欢你,然后让你从喜欢我,变成最喜欢我!”

妖精认真的表情,坚定的语气,让我心中波涛澎湃,她爱的深情,让我感动,她爱的勇气,让我惭愧,为什么我不能像她一样,舍弃一切顾忌的去爱上一次呢?

“我爸从小就跟我说,萧家的孩子要有自信、有骨气,幸福可以是自己争取的、抢夺的,但唯独不能是别人施舍的,所以,如果大叔不喜欢我,是因为看到我喜欢你,怕伤害我才说喜欢我的,这种施舍我不要,我不会让我喜欢的人为难的,我会选择放手——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大叔的生活中,但我会好好的念书,毕业之后会到我爸的公司帮忙,好好的工作,好好的生活,人生可能会有许多次邂逅,也许大叔今天的桃花运,改天会落在我头上也说不定呢,呵呵,在忘记大叔之前,我会静静的等待下一次邂逅,不会让大叔你牵挂担心的。”

妖精的微笑,竟让我如此的恐惧,我在恐惧什么?失去!当脑海里跳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发现我是如此的可耻,原来,我是如此的在乎妖精,原来,我早已经习惯了她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当她说出‘可能离开’的时候,我无比的慌乱...

依赖——从来都习惯于成为别人的依赖的我,竟不知不觉的对妖精产生了一种特别的依赖,如果她不在我的身边了,那我的烦恼向谁诉说?在我低落的时候,谁来给我安慰?

我好强,我从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我的软弱、脆弱,惟独妖精,是一个例外...

“我说过,而且不止一次的说过,一可,大叔喜欢你...”

“你不是大叔,”妖精打断了我,“‘大叔’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昵称,而不是你理解的那个‘大叔’,那种大叔对小女孩的喜欢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楚南对萧一可的喜欢,我想知道的是,楚南喜不喜欢萧一可,楚南有没有喜欢过萧一可——不是兄妹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我愣了,当后面的车子按响了喇叭,我才猛然回过身来,绿灯亮了,我兀自停在斑马线前。

“这就是我想问你的问题,”妖精依然保持着大和抚子般的跪姿,但是她闭上了眼睛,“到你们公司还有两个红绿灯,我会闭着眼睛等你的回答,你不用说话,缘缘和我说过,你的嘴巴太厉害,没人能说得过你,不管问你什么,你都可以岔开话题,我完全认同,所以我只要你的行动回答我——亲我一下,或者一声不响的下车离开。”

“为什么...要闭着眼睛?”

“你亲我我害羞,你不亲我我害怕。”妖精很诚实,诚实到让我崩溃...

我的手机响了,是姚婉儿,但我没接,我知道她在催我,两个红绿灯,不足两公里的车程,我只需要踩一脚油门...可我踩不下去,反而越开越慢,我甚至刻意想撞个120秒的红灯,以便能给我更多的时间思考,然而就像三爷说的那样,或许云端真的坐着一个无聊的家伙,在拿我当做消遣一般,连续两个红绿灯,任我如何墨迹,都不肯让我停留哪怕一秒,两公里路,我开了将近十分钟,却依然觉得速度太快路太短...

妖精的确没有强求,但她却给了我一个必须要做出回答的问题,答案是简单的,干脆的——喜欢,或者不喜欢,离开我,好好的生活,或者留在我身边继续为感情纠结...

我该怎么选?不让我说话,只能用行动,且只有亲与不亲两个选择...楚缘那个小混蛋如果知道我此刻的为难,会不会后悔对妖精说了这些话啊...

车子停在了风畅大楼下的露天停车场,一边是车门,一边是闭着眼睛的妖精,两个不同的方向,两种不同的选择,我挣扎,很挣扎,我希望妖精有更幸福的生活,所以我推开了车门,可身体发生颤动的却不是我,而是妖精...我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我只是推开了车门,可我却无法说服自己下车!

我是个自私的人,当我看到妖精的身体在紧张的颤抖,一切的恐惧和挣扎都被我彻底的遗忘了,我飞快的探过头去,在亲吻到她的脸之前,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亲到她的脸,我就立马跳车逃跑...

天知道我为什么想要逃跑,但妖精好像知道,她眼睛都没睁,却猜到了我的想法一般,向后一闪身子,我探了个空,险些扑进她怀里,好不狼狈,便听她道:“别亲脸,要么亲嘴,要么下车!”

有没有搞错?!这丫头明明害怕我下车,却还给我出难题刁难我?!亲嘴?我一个大叔去亲吻一个萝莉,这不是犯罪吗?!我心里胡思乱想,但行为上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含住了她那软软的嘴唇...

那丝丝甜甜的味道让我混乱的大脑在片刻之间清醒,我这才真正的意识我做了一个不得了的选择,当那股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涌出来并完全掌控了我的占有欲望在达到目的而退却之后,我已经来不及后悔,口口声声说被我亲到会害羞,所以才闭上眼睛的妖精,在我亲吻到她的瞬间就已经睁圆了那双大眼睛,她不可置信,她却又是如此的自信,她惊讶,但她却一点都不意外,那种矛盾的交织让人迷惑,却又是如此的让人着迷...

她哪里羞涩?她那分明是得意!

我觉得我上当了,可她却不给我质问的机会,我向后仰身子,她却趁势压到我怀里,她紧紧咬着我的嘴唇不肯分开,她不会亲吻,但是她渴望亲吻,她像一只饥渴的小老虎终于捕食到了属于自己的猎物...

我是猎物?好吧,我是猎物,在与这只‘凶恶’的小老虎相遇,在她弯着腰帮拾荒老太拾捡易拉罐的时候,我就已经被她那别扭的善良虏获,当我消沉失落,她为我跳起快乐的兔子舞时,她便已经用她的温柔体贴将我虏获...

我是她的猎物,心甘情愿,我已再也没有了说谎的余地。

当她因为缺氧而不得不从我怀里退出去时,我的腰被她压的都快直不起来了,我的嘴角沾满了她的口水,我的舌头被她咬的生疼,我的口腔中,溢满了她的味道...

妖精小脸绯红,气喘吁吁,意犹未尽的用嫩红的小舌头舔着嘴唇,嘿嘿的笑望着多少有些尴尬的我,坏坏道:“大叔,是你主动的亲的我哦~没错吧?”

哥们想爬到车尾,把脑袋塞进排气管!没办法否认,我点了点头,“是...”

妖精舔了舔自己的指尖,然后很调皮的,但更像是调戏一般,将舔湿的手指按在了我的嘴唇上,得意的笑道:“你和缘缘没有接过吻吧?”

【PS:刊登缘盟寻人启事一则:女,名,一直,失踪原因,不祥,据说崴脚了,事后非但不看医生,还继续坚持做家务,以至身体不适,至昨天为止潜水四天,消息全无...应曲终同学强烈要求,在此留言一条:一直同学,请注意休息,没事的时候给小曲终发条短信,别让她担心,偶尔来缘盟冒个泡,很多人都在惦念你...】

【第674章】妖妖的妖精

“你和缘缘没有接过吻吧?”

哥们的心脏猛一阵乱跳,“你瞎说什么?!我们是兄妹!”虽说如此,但楚缘的初吻确实是糟蹋在我嘴唇上了,尽管那只是一次意外,但楚缘好像很在乎,认定了那就是初吻...

“所以我们不是兄妹,”小妖精仿佛对我的嘴唇充满了好奇,又或者,她只是单纯的要将她手指上粘着的口水均匀的涂抹在我的嘴唇上,“如果我是妹妹,你就不会亲我的嘴巴,就算你亲了,你也会很害怕,但你刚才呢?好像很投入哦,嘻嘻,大叔,这就是你喜欢我的证明——在你眼中,已经十九岁的我,既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妹妹”

我已经承认了,所以也不需要否认了。

我已经如此无耻,但我依然有羞有臊,我不好意思说些什么,我觉得这丫头在得寸进尺的调戏我。

“有感觉吗?”妖精一脸兴奋的问道。

我一怔,“什么感觉?”

“亲我的时候,有没有想把我吃掉的感觉?”妖精嘿嘿笑道:“我有哦,你亲我的时候,我有一种怪怪的却很强烈的感觉,我想把你一口吃掉。”

这丫头说什么呢啊?!我一大老爷们听了都面红耳赤的话,她竟如此不以为然的说出了口,“臭丫头,你能不能矜持点?”

“我怎么不矜持了?”妖精费解,嘟起小嘴道:“人家是想和你道歉,我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因为那种怪怪的感觉,所以我才咬了你的舌头...大叔,还疼吗?”

是我想歪了?她说的‘吃’不是我理解的‘吃’?妖精面带愧意的关心,让哥们无地自容,却又难免觉得好笑,这丫头刚才是真的想要把我当成肉吃掉啊!

“你说呢?”我现在说话都大舌头了。

妖精脸蛋更红了,“对不起嘛,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们再亲一次,你也咬我几下?”

调戏,绝对是调戏!萧妖精闭着眼睛吐着小舌头将小脸朝我凑了过来,这不是赤裸裸的想要吃我豆腐吗?

哥们方才亲她,就已经有种很强烈的负罪感了,再亲,我真没那种勇气,可也无法否认,妖精那春情盎然的模样,对我充满了诱惑...她仿佛是伊甸园的苹果,让我欲罢不能。

我很清楚的意识到,我们现在都陷入了一种很不正常的气氛当中,有点陶醉,有点**...

恰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及时的将我从迷失的边缘拉扯回了现实,还是姚婉儿...妖精也被吓了一跳,身体猛的一颤,睁开了眼睛。

“别胡闹了,大叔还有急事呢!”

从迷失边缘回到现实的,似乎也不是我一个人,妖精亦想起我这边还有着很严肃很不乐观的事情,忙重重的点头,面红如血道:“嗯,我不胡闹了,大叔你赶紧去忙吧,我也要回学校了,等我考完试就去找你...和缘缘东方她们玩。”

“嗯。”

“那就这么说定了,拜拜。”

“拜拜。”

嘴里说着拜拜,可我也只是跳下车子,却没有挪动脚步,我和妖精一样,都巴不得赶紧说再见,然后独自一人消化掉那种紧张与兴奋,但我们又不约而同的在留恋着什么,想要寻找话题拖延分开的时间...

“那个,大叔,记得打电话给我——”

“嗯...诶?你的新号码是多少?”

“还打以前那个号码就可以,我以后会开机的...嘿嘿,”妖精傻笑着挠了挠头,“你已经看见我现在这个模样了,我也知道你喜欢我了,也就不用再觉得害怕了,嘿嘿。”

我又是一怔,妖精最近所以不开机并换了号码,且惟独没有告诉我,原来并不单单是为了改变形象给我一个惊喜,更是因为她害怕我会拒绝她啊...

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其实胆子小的这般可爱...

“那...我走了,你考试要加油。”

“小意思,我一定考高分的——”

“那就好,那,你还不走?”

“我目送你,你进公司我再走,”小妖精一本正经的说道:“女人是要站在男人背后的!”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便对那个要做我背后‘女人’的丫头挥了挥手,拿着响个不停的手机,转身跑向公司。

“大叔——”妖精忽然喊住了我,我愕然转身,这丫头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你忘了拿这个!”

呃...是三爷草拟的那份合同...

我又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接过合同,道:“拜拜。”

哥们很尴尬,觉得妖精会笑话我的失魂落魄,可她没有,她忽然探身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羞羞的问道:“缘缘说你昨天打伤林云安的时候样子很吓人,那是因为紧张我吗?”

被她偷袭得逞的我反问道:“你说呢?”

妖精毫不犹豫的肯定道:“是!”

“那就是。”

“讨厌!大叔,难道说比做还要难吗?你为什么就不能说说好听的哄我?”妖精扁扁嘴,旋即笑道:“不过我喜欢~喜欢你直接用嘴巴哄我~”说罢,竟然将刚才揉按我嘴唇的那根手指亮出来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红着小脸含到了自己的小嘴里。

调戏,还是调戏!哥们老脸一红,苦笑着摇摇头,而那丫头,也因为自己的大胆调戏,羞的藏进了车子里。

小妖精,就是只妖精...

。。。

“南哥,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刚一进大厅,就迎面撞见了从电梯里跑出来的姚婉儿,小姑娘又气又急,差点用手里的电话砸我。

哥们皮下火烫,厚颜无耻的撒谎道:“着急往回赶,没听见手机响...”

“没听见?”婉儿盯着我手里还在响着的手机,表情很丰富。

“我到门口了才听见的...行了,是南哥不对,咱赶紧上去吧——等等!”我见一位三十几岁的眼镜女进了电梯,忙拉着婉儿紧赶了两步,并及时的用胳膊挡了一下正要关合的电梯门,“抱歉抱歉,二十七楼...”

“你是楚、楚、楚...对不起我忘了点东西,我不上楼!”眼镜女看到我,就像看到了鬼,竟然双手抱胸,像害怕被人调戏似的冲出了电梯...这反应让哥们很郁闷,虽然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类似的事情了,但就算我是色鬼,我好歹也是个会挑食的色鬼吧?就您这年龄了还一脸的青春痘呢,已经证明您是比我更可怕的存在了好不好?

那女人站在电梯外,很三八的望着婉儿,脸上一会是爱莫能助的同情,一会是嗤之以鼻的鄙视,我很生气,但我也知道她所以这么三八,是因为我拉着婉儿的手,以我目前的口碑,我确实应该注意这些细节,所以在开口骂人之前,我先松开了婉儿的手,却不想,婉儿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那女人的种种,非但没想回避,还极为依赖的抓住了我的胳膊,像极了出门在外时的楚缘...

我这一愣,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小姑娘的心不在焉和过度依赖,让我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现在什么情况?”

婉儿哭丧着俏脸,道:“很糟糕...”

“糟糕?”我手一抖,差点按错了楼层,“你没跟他们说我已经回来了吗?杨伟还在闹?流苏和你墨姐姐为什么吵啊?小紫呢?刘姐呢?她们也拦不住吗?”即便知道婉儿不可能一次回答我,我的问题还是一个接着一个,我完全搞不懂为何会搞出现在这种糟糕的情况,只是因为墨菲要惩罚我,然后我在没有和别人打过招呼的前提下离开了公司这个小小的巧合吗?

怎么想都不至于啊,墨菲也好流苏也好,包括小紫,只要和伟哥说我已经接受了惩罚,相信伟哥是绝对不会闹起来的啊...

【第675章】内乱

“我急的跑到楼下等你就是因为情况糟糕的已经不是刘姐和我能拦得住的了,”婉儿委屈的眼泪围着眼圈转,“南哥,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话,墨姐姐还把我给轰出来了,他们说,现在已经不是你回不回来的问题了,而是投资部的团结问题。”

我更懵了,“团结问题?”

“嗯,”婉儿道:“除了杨哥刘姐他们,投资部其他几个组的组长也在墨姐姐的办公室呢,就在之前,我跑出来和你通电话的时候,杨哥和融资组的陆组长动手了...”

“陆好?”我一惊,“不是吧?他们俩不是铁哥们吗?”

“是哥们,但不一定铁,”婉儿有些挣扎,不太晓得该帮谁说话似的,道:“陆组长是来帮墨姐姐说话的,虽然确实有拍马屁的嫌疑,可杨哥说话也太直接了,两个人本来就僵的厉害,和陆组一起过来的那个二世祖郝帅又在一旁可劲的火上浇油,不但骂杨哥,骂你,还指桑骂槐的,捎带着苏苏、薛小姐和冬姐姐,说你败坏投资部的形象,说杨哥跟你是一路货色什么的,岚岚和苏苏就跟他骂起来了,你也知道岚岚那张嘴有多厉害,把姓郝的那些不检点的事往外一说,没想到姓郝的恼羞成怒,居然要动手打她,杨哥哪干啊?上去推了郝帅一下,可陆好以为杨哥是要动手打人,还不护着郝帅?怎么说郝帅他爸也是咱们公司的股东之一,所以就推了杨哥一把,杨哥绊在宋佳身上,不但摔了个跟头,还把宋佳的手给踩伤了,连手机都一并才踩坏了,宋佳哇哇一哭,杨哥能不急吗?扑上去就把陆好按地下了,郝帅上去帮忙,三个人掐成一团,其他几个组的组长,都是跑过去拉架的...宋佳也是的,也不知道给谁打电话来着,非要蹲在屋子中间打,要是早点把薛小姐扶起来躲到一边去,也不至于把情况搞的这么遭...”

呃...貌似那小妮子是给我打电话来着,怪不得她‘啊’的一声惨叫之后电话就断了呢...

电梯门一打开我就跨了出去,可眼前的情景又让我不禁退了回来,确认一下,没错,是二十七楼啊,可眼前这人...二十七楼只有我们投资部一个部门,但我们投资部有这么多人吗?竟堵满了一条楼道!

“对不起,请让一让,谢谢,对不起,请让一让...”

“别挡道!哪来的回哪去,都给我起开!”

我这一咆哮,连姚婉儿都愣了,这丫头也是的,你跟这些看热闹的人客气什么?他们都是哪个部门的啊?堵在这里你用的跟他们说‘请让路’吗?没直接吼他们‘滚蛋’就已经足够礼貌了。

“楚南!”

“是楚南!”

“天啊,这祸事篓子还敢回来啊?投资部都被他折腾散了,赶紧滚蛋不就完了吗...”

“你他+妈说什么呢?!”哥们本来就不爽,丫这话让我更不爽,我张口就喷,“你爸跟你妈散了投资部也散不了,我认识你,你市场部的是吧?”

“不是——”全公司都知道我最近和张明杰很粘糊,而张明杰是市场部的副总,那哥们怕我报复,赶紧捂脸,“大哥你认错人了,我是内勤部的冯亮亮!”

“周启帆我操+你+妈!楚南,我才是内勤部的冯亮亮,我没说你坏话,他是市场部的周启帆,是他说的!”

“什么是我的说的?!你们没说吗?”周启帆被人拆穿,也不捂脸了,好像认准了我一个职位比他还低的小职员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从风畅滚蛋似的,力图多拉几个人下水一起死,吼道:“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在这里看热闹的谁没说过他坏话?!我他+妈还是重复你们说过的话呢!楚南,他们都以为你辞职不回来了,所以都敞开了议论你,我是说话不好听,可他们随便一个人说的就比我难听!”

“周启帆你什么意思?我没说过,你不能泼我脏水!”

“就是,我只是过来看热闹的...”

“看什么热闹?”见我眼睛一瞪,不管男的女的,所有人都不禁面露慌色,我懒得去想他们为什么怕我,沉声喝道:“都给我滚!”

众人做鸟兽状,一哄而散,一个不剩...

婉儿见状,惊讶之余,崇拜满面,也不显得那般慌乱了。

保安部也被惊动了,非投资部人员,都被他们隔离在外,由此亦可推断出,投资部里面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是有人刻意纵容,否则伟哥与陆好动手,大可以动用保安,而不是通知其他组长赶来拉架,却让保安留在外面守门站岗——显而易见,这个刻意纵容事态发展的人,只有可能是墨菲...

这妞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和姚婉儿直奔墨菲的办公室,大概都知道我是这次冲突的‘始作俑者’,在门外围观的投资部的同事们都主动给我让了一条路出来,目光之怪异自是不言而喻,见我敲门,他们呼啦呼啦的散去,生怕被里面的人看到一般,人的好奇心,还真是不能小觑。

开门的是宋佳,不但悬在胸口的小手是肿的,眼睛也是肿的,哭的,见到是我,兴奋的回头便喊,“楚南,楚南回来了!”

乌烟瘴气的办公室里登时安静了,一屋子的人头让我心里涌起一股子烦躁,这个办公室,对我来说是非常特别的地方,我习惯的这里,一直弥漫着墨菲身上那淡淡的体香,而不是现在这股顶脑门的该死的烟油子味!这里有着很多让我心动的暧昧回忆,每次推门之前我都会有一种悸动有一种期待,因为推开门,我就会看到墨菲——只有墨菲,而不是一群吞云吐雾的臭老爷们!

或许我不爽,仅仅是因为我进门之后闻不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投资部六个组的组长都在,还有几个副组长,大多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屋里没有地方坐,只有三张沙发,流苏和墨菲隔着茶几,分别坐在两张单人沙发上,怒目而视,只是流苏比较挂相,而墨菲相对冷漠,刘姐和秦岚则陪着眉头紧锁的紫苑坐在剩下的那张长沙发上,紫苑靠在刘姐身上,右脚搭在秦岚的腿上,秦岚正在帮她揉按有些肿起的脚踝,她挂在脚上的高跟鞋,已经断了跟...

杨伟和陆好分别站在流苏与墨菲身侧,脸上都有伤,伟哥的鼻血抹脏了半张脸,陆好的右眼肿的像个包子,两人身上的衣服经过拉扯,皱皱巴巴的,看起来有点滑稽。

墨菲给我使了个眼神,流苏也给我使了个眼神,前者比较淡定,虽然是哀求,却没有露出什么痕迹,在自然之余,还颇有点不讲理的理直气壮,而后者虽然平时脸皮超级厚,实际则不然,那眼神,那表情,任谁看到都会感觉到她的心虚,感觉到她的慌乱无措...在心理素质方面,流苏和墨菲明显是有差距的,甚至还不如紫苑。

紫苑只是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我,我就知道她想告诉我什么了...还是青梅竹马更有默契。

紫苑想告诉我:不要乱说话,先搞清楚情况...

什么情况?来拉架的不是门外的保安,而是投资部的组长们,以及墨菲和流苏意义不明的眼神暗示,综合这两点,我已经能猜到一个大概了——这俩丫头并不是真的吵架,她们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大概就像墨菲惩罚我一样,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串通一气的在演戏,但事态发展却失去了控制,闹成现在这个局面,是这两个自作聪明的笨蛋女人没想到的...简单概括就是:玩火玩大了,自己收拾不了了,要我帮忙擦屁股!

我的姑奶奶们,你们这么个闹法,已经让哥哥我成了所有人鄙视的对象,在如此情况下还对我寄予厚望,你们好意思的吗?

【第676章】斗嘴

宋佳见所有人都只是看着我却不说话,有点茫然,其实这个不难理解,因为所有人都像她一样茫然,不晓得该对我这个‘罪魁祸首’说什么才好...

“那个...楚南回来了,大家没有必要再吵了,是吧...”

所有的乱子都是源于宋佳这丫头的八卦,所以她很内疚,很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快点结束,但某个混蛋却不想给她这个面子,或者说,是不想给我面子,这人就是暂时在融资组镀金的超级二世祖,好帅好帅的郝帅。

“他回来又怎么样?”郝帅打破了众人的沉默,冷嘲热讽道:“真要是有种的男人,就不该回来。”

他这话绝对是站在墨菲的立场上说的,但墨菲一定很不爱听,小脸顿时阴了,可怜郝帅还以为她脸色的转变是认同了自己的话呢,顿时鼓起胸脯,得意洋洋的藐视着我。

把我与墨菲定位于对立面,是郝帅的自以为是,但是为了给我提示,墨菲还是顺着郝帅的话,冷冷问我道:“楚南,对你的惩罚不会改变,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接受,要么辞职,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得,明白了...这妞压根就没告诉过伟哥我已经同意接受了处罚!听她话里的意思,我方才离开公司玩消失,是去考虑接受还是辞职了!

这根本就是一种错误的引导!怪不得伟哥要急呢,因为他知道,以我的性子,考虑的结果肯定是宁可辞职也不会接受那么没面子的惩罚!

可我又不明白了,伟哥不是一直很希望我离开风畅离开墨菲吗?我和墨菲闹僵了,应该是他最喜欢看到的事情才对啊,他干嘛要替我出头?旋儿一想,释怀...墨菲重罚我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我昨天消失了半天——伟哥和秦岚悄悄领证结婚的事情只告诉了我,我所以消失,是去给他们庆祝了,结果却被他给灌醉了...

伟哥一定觉得自己亦有责任,而墨菲又罚的确实太重,有和流苏争风吃醋的嫌疑,所以才非要给我讨个说法...可墨菲她们哪里知道这些啊!

我没有回答墨菲的问题,而是一脸费解的问郝帅,道:“请问什么叫有种,什么叫没种?”

郝帅被我问的一怔,“你既然都决定辞职了,还回来,就叫没种!”

伟哥骂道:“姓郝的你他+妈说什么呢?你丫...”

我打断了伟哥,挡了他身前,并一步一步朝郝帅走过去,笑问道:“请问谁告诉你我要辞职了?是你替我做的决定吗?还是说你耳朵聋了,没听清楚墨总是怎么问的?她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了,明白了吗?我只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去考虑我是接受处罚,还是辞职回家,现在我考虑好了,我不辞职。”

“哈,哈哈!哈哈哈哈!”郝帅大笑,对众人道:“都听见了没有?他自己都承认了!”

“哦?我承认了什么了?”

“没种!”郝帅一脸鄙夷的看着我,道:“宁可打扫女厕所都不肯辞职,你这算有种的男人吗?!”

此话一出,不少人失笑出声,对我目露同情,似乎叹我可悲,流苏气的霍然起身,当场就要发飙,幸好被婉儿及时抱住,伟哥也是浑身哆嗦,却不晓得说什么才好,他希望我留下,却没想到我留下的结果也是被人嘲笑。

墨菲有点慌了,我不知道她究竟为何要有意挑起伟哥,或者说是综合组的不满,但显而易见的是,作为一个女人,她对我作为一个男人的立场估计不足,忽略了我接受处罚所要面对的后果——那不单单是突出了她的公私分明和严厉,我不但有可能成为公司的笑柄,甚至会有很大一部分人,会像郝帅一般,将我的妥协理解为没种没志气的窝囊...所以一开始墨菲让我选接受还是辞职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辞职。

男人和女人在思考问题的方向上有着本质区别,女人更向往美好的一面,而男人则习惯于悲观——至少墨菲是这样的女人,而我是这样的男人。

紫苑也是习惯于向往美好的类型,她虽蹙了蹙眉头,却很快便不以为然,这丫头太了解我了,她知道既然是我主动问的,那自取其辱就肯定不是我的目的,对于我厚颜无耻的嘴皮子功夫,她仿佛比我自己还要有信心,所以很期待的望着我。

咱可不能辜负了青梅竹马的一番期待,“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笑了,笑的比郝帅还大声。

“你笑什么?”莫说郝帅,所有人都想不懂我为何发笑,包括墨菲与流苏。

“郝...你叫郝什么来着?”

郝帅这人是个俗货,相当自大,明明没什么能耐,却以尊贵家世为骄傲的资本,自诩非凡,仗着脸蛋漂亮,颇招异性喜欢,便总觉得高人一等,好像公司里没有人不认识他,不该不认识他一般,被我这一问,脸上有点下不来,亦很是恼怒,“郝...”

“叫郝什么都无所谓啦,”我在他张嘴说名字的同时打断了他,把他噎的够劲儿,“你的意思是,我若想证明自己是个有种的男人,就必须辞职?”

一旁的陆好是出了名的聪明,一听我这话,马上便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了,可郝帅嘴太快,没等陆好反应过来阻止他,他已经脱口而出道:“是!换了是我,我肯定二话不说,收拾东西走人!”

“那你的意思是,墨总从一开始就没给我选择的余地,罚我扫女厕所什么的,只是一种伪善的借口,她根本就是想逼着我辞职?”

“这个...”郝帅的脸色立马变了,我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说‘是’,否则就是承认墨菲伪善,看到墨菲面色阴寒的怒视着他,他慌了,“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是...”他说不上来了,他的组长陆好又气又无奈,只能恨恨的瞪着我,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图——离间计,不止墨菲,我要让所有人都不敢帮着他们说话,我要制造舆论的一边倒!

“你说如果是你,你肯定辞职,这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也觉得墨总这样的惩罚,是在刻意伤害一个人的尊严?换句话说,如果今天这个事不是发生在我身上,而是发生在你身上,你也会觉得墨总太过分了...是这个意思吧?”

“没有,我,我没那么说过...”郝帅的反驳太苍白了,现在说他没有拐弯抹角的骂墨菲,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就别说在场的其他人了,墨菲也很苍白——气的脸色苍白!

“墨总,请问您是这个意思吗?”我不理郝帅,而是转去问墨菲,“如果这种惩罚是为了逼我辞职的话,我可以马上写辞职信,但我觉得您并不是郝帅理解的那种人啊...”

“我理解的...楚南,你这是离间!”这哥们不算太傻,终于反应过来了,可惜,这会所有人都知道我离间,又有谁敢站出来帮你说话?

墨菲狠狠瞪了郝帅一眼,然后才淡淡对我说道:“罚你,是因为恨铁不成钢,重罚与重视是成正比的,倘若你不值得我重视,我就不会在乎你是否改变,还重罚你干什么?直接让你辞职或者干脆的将你开除不是更简单?通过严惩让你做出改变,是对你寄予厚望,但如果你连这一点都搞不清楚的话,想辞职我也不会拦着你的。”

“我当然清楚,所以我才决定接受处罚。”我和墨菲很默契的相互给对方垫了一层台阶,将我们的‘矛盾’轻描淡写的带过,同时也算给了伟哥等人一个解释——墨菲罚我,是因为重视我,希望我改变工作态度,而不是因为争风吃醋等等无聊的原因。

“我还想请教墨总一个问题...”

【第677章】巧舌如簧

【呃...终于能上网了...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种,大半夜的爬电线杆子,把网通的线给剪掉了一段偷走了,以至于从昨天凌晨开始断网断电话,致使俺昨天没能更新,也没能打假条...

众所周知,俺是个信息时代的废柴,不会用手机上Q,而且对手机的输入法很无语也很无奈,拜托老弟代笔,委托‘缘盟’管理小兵同学在群里转告了咱遇到的这个蛋疼的情况,但还是有很多朋友们怕是不知道咱遇到了这个蛋疼的情况...呃,假条就不补了,今天俺更三章,以补偿昨日空等更新的朋友们...

这是第一章,且先送上,十二点之前会有第二章,谢谢大家的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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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请教墨总一个问题,如果各位组长有人知道的话,也希望你们能告诉我:犯了错却不肯接受惩罚而选择逃避的人,与知错能改勇敢接受了严厉惩罚的人,谁有种谁没种?”

我这话其实并不是冲着郝帅去的,也不是冲着任何人去的,只是时机很合适,于是给自己接受惩罚找一个高尚的借口而已,幸好墨菲是职业型演技派,不然非笑出声不可,真亏她能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当然是前者没种,后者有种。”

我笑问陆好,道:“陆组觉得呢?”

陆好看了看郝帅,咬着后槽牙哼唧道:“前者没种,后者有种...”

我又问郝帅,“郝...咱俩真不是一类人,你说,咱们谁是前者,谁是后者?”

郝帅憋的脸红脖子粗,和我斗嘴?你还太嫩!哥们是和不讲理的人从小斗到大的!

“楚南,郝帅说错了话,我代他向你道歉...”

“陆组,为什么是你代他向我道歉?”我拍手笑道:“哦,对不起,我忘了,他是个不敢承担错误的人。”

又有人忍俊不禁,但嘲笑的对象已经不再是我了,郝帅差点没咬碎了他那一口可以给高露洁佳洁士或者中华健齿白做广告的牙齿,脸红的就像一口气灌了三斤二锅头,你都说不清楚他眼里要喷出来的是火还是血了,他没想到一句随意的奚落会被我大做文章,非但将他狠狠的羞辱,还让他成为众矢之的,里外不讨好,然而最苦的是,他还不得不亲口跟我道歉,“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短短几个字说完,他一大老爷们,眼圈居然红了,险些掉下眼泪。

人太高傲了并不是一件好事,就算是我送给他的一个教训吧...我顺便为自己的小气和无耻找了一个貌似不错的高尚借口。

陆好拍了拍郝帅的肩,以示安慰,然后对我道:“楚南,你不辞职是公司之幸,我们没有损失一个有前途的员工固然是件好事,但现在我们争论的并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你们综合组以下犯上,眼里没有制度的问题!”陆好能成为六个组里最年轻的组长,定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不会让这件事情结束在有可能对他会产生不良舆论的时候,所以他指着伟哥,道:“杨伟这算什么?且不说墨总罚的是你不是他,就算是他,他应该跑到墨总的办公室里来闹吗?被管理者犯了错误,管理者做出处罚,这有问题吗?难道工资是白拿的?!如果每个犯了错误的被管理者都不愿意接受处罚,都这般强硬的与管理者理论,请问这管理者的工作还有谁做得了?请问这到底是谁在给谁打工?!请问,到底谁才是管理者,谁才是被管理者?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如果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的关系都混淆不清,请问这对咱们投资部,对咱们风畅集团,到底是悲还是幸?!”

陆好摸了摸肿起的眼角,还很夸张的痛吟了一声,以便使自己这番激昂澎湃的话语更加的掷地有声,他何止是替墨菲讨公道呢,更是要为自己报仇啊,他想将这件事的责任全部推给伟哥,以免马屁落空反被我讥讽,成为大家的笑柄!

这哪行!表面上伟哥是有些过火了,可实际上却是墨菲和流苏有意引导的,这俩妞开始坐不住了,显然,这就是她们所以求助我的原因,她们绝对没想到事情会以伟哥背黑锅而结束,这并不是她们的初衷,这根本就是她们俩犯下的错误!

“而且还不是杨伟他一个人有问题,你们综合组都有问题!她,和她!”陆好先指流苏,再指秦岚,最后指刘姐,“还有刘组长,你们的态度都有问题,不管你们和楚南私底下交情如何,如何替他觉得不平,也不该公私不分的跑来难为墨总吧?作为被管理者,你们完全没有考虑到作为管理者的墨总的立场!”

在说到‘私底下交情如何’这几个字的时候,这货的口吻多少有一点‘心照不宣’般的暗示,摆明了是在暗讽我男女关系混乱啊!丫的,以前对冬小夜有过幻想,幻想被我破灭了之后,果然还是很在乎啊...

伟哥气血方刚,只想着不连累别人,却没注意到陆好针对他只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罢了,竟然上了他的当,冲动道:“找墨总理论的是我,她们几个是来劝阻我的,楚南不过是迟到早退,就罚他做一个星期的苦力,还要他一个大男人去打扫女厕所,这简直是侮辱!就算楚南接受了,我还是要说,墨总的处罚太严厉,太过分了!你们刚才也承认了,换做你们是他,你们也会难以接受!刘姐,流苏,秦岚,她们也是觉得墨总不肯从轻未免太不讲人情了,只是争论了几句,没吵,和她吵的只有我,犯上的也只有我,我杨伟不像某种只会溜须拍马的男人一样没种,错了就是错了,是我误会了墨总的重罚其实是一种期待和鼓励,因此和墨总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我道歉,并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我辞职!”

此言一出,墨菲,流苏,秦岚,刘姐,婉儿,宋佳,全都慌了,这是她们最害怕的结果,和伟哥并不算熟的紫苑亦对我连使眼色,要我想办法阻止这个最坏的结果。

我不知道陆好有没有体会到报复得逞的快感,如果有,他会失望,如果没有,他也没机会再产生那种愉悦的感觉了,我淡淡笑道:“墨总不会同意你辞职的。”

伟哥什么人我太清楚了,容易冲动,却又贪恋安逸,在风畅,工作轻松待遇又高,他舍得走才怪,所以听我这么一说,他立马没有了坚持,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等着我救他...

墨菲亦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所以她沉默着没有表态。

我和墨菲的绯闻天下皆知,所以陆好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的质疑写在脸上,以防墨菲公私不分,“为什么?”

“因为墨总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她知道什么样的员工值得挽留,作为一个出色的管理者,我相信墨总有包容可以被原谅的错误的胸襟,”我问陆好,道:“请问陆组,如果墨总惩罚你融资组的员工,就比如说这个郝...什么去打扫女厕所一个星期,你会不会来向墨总求情?”

换了融资组的其他人,陆好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不会’,但唯独郝帅,他不敢说,人家老爸既然把他放到融资组镀金,就十有八九关照过陆好,陆好敢对郝帅无情吗?更何况郝帅方才还亲口承认过,与其让他接受这样的处罚,他宁可辞职走人啊,所以陆好明知我是故意拿郝帅举例子,还是不得不点头,“我不否认墨总这样的惩罚稍微有些严厉,求情是很正常的,但我肯定会注意自己的态度...”

“杨伟的错误就在于他的态度,这个他已经承认了,并向墨总道了歉,但他的动机是好的,是每一个像陆组你一样有人情味的人一样,都会做出的正常的、正直的反应,”我侃侃说道:“且不说他们几个为我求情,是我综合组团结友爱的一种体现,就说墨总的惩罚过于严厉,几乎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可有几个人敢于提出来,并为此与墨总展开理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同事,就敢于将自己的前途置之脑后,这样的勇气更是难能可贵!试问,一个可以将普通同事视为亲人一般、一个为求真实与公平而敢于说出实话的员工,哪个公司不想留?哪个公司不想要?试问,以墨总的慧眼识人和宽广胸襟,会因为他的一次情绪失态,会因为自己受了些许委屈,就忽视了他表现出来的有点,而将他辞退以至于给公司造成人才上损失吗?陆组,将心比心啊...我相信墨总不是这种小家子气的女人,我相信墨总的气度,杨伟该罚,但更该奖,最多是功过相抵,您说是吧,墨总?”

无耻、不要脸——呃,哥们很郁闷的看懂了所有人目光里的鄙视,这些人也包括了那些寄希望于我的没良心的女人们,甚至还包括了有些陶醉于自己之伟大的伟哥...

【第678章】办公室里仨小妞

【第二章送到...做饭去,第三章回来继续码...】

话说到这份上,莫说墨菲压根就没想辞退伟哥,就算真的想了,被我这么多顶大帽子扣在脑袋上,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综合组的团结是其他小组的榜样,这一点毋庸置疑,但陆组长说的也没有错,凡事都要讲究态度和方法,杨伟,念在你的动机是好的,且敢于说实话的份上,这件事情我不跟你计较,就这么过去了,不过再有下次的话...记住,不尊重我以及不尊重公司的人,我不会再网开一面了。”没有人会觉得墨菲徇了私情,因为所有人都在同情她,以为她是被我马屁的堆砌砸的不得不自吞苦果,从而才放过了伟哥...

“至于你和陆组长动手...”墨菲厌恶的瞥了郝帅一眼,道:“说到底也是一场误会引起的,杨伟的初衷是保护秦岚,陆组意在保护郝帅,不管怎么说,宋佳为此受伤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追求起来,谁没有责任?这件事情也这么揭过去就算了,我不希望你们因为这个误会而产生什么隔阂,影响到以后的工作,你们明白吗?”

宋佳受伤,陆好和郝帅要负直接责任,墨菲的不追究,也算是卖了陆好一个人情,顾全他们的面子,毕竟人家是过来拍她马屁的,她也不好让人家灰头土脸的离开。

“明白,”伟哥比我还贱,会下台阶着呢,“关于这件事情,我会给墨总写一份深刻的检讨。”

“嗯,”墨菲点了点头,却又寒起面孔对我说道:“不过,楚南,你也不要以为态度诚恳的接受了惩罚,就会让我对你从轻发落,我告诉你,那不可能,若接受惩罚期间你再次出现迟到或早退,我不但会按照公司规定扣掉你的薪水,而且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不辞职,投资部就不用再请清洁工!”

墨菲这番话纯粹是为了给自己赚面子了,毕竟她是老总,她要维护这个身份在众人面前的形象,于是我只能苦哈哈的选择接受...本来还琢磨着私下里和她商量商量减小一点工作量呢,现在看来,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这次的意外事件终于得以圆满,来拉架的组长们也不约而同的长叹了口气,墨菲这才道:“都散了吧,楚南,程流苏,薛助理,你们三个留下,我有话说。”

众人都看得出来,这场闹剧是没有好处可捞的,墨菲吃了‘暗亏’,谁都害怕被她抓到继而成为被发泄的对象,所以都巴不得赶紧走呢,唯有陆好和郝帅,心有不甘,他们是来拍马屁的,结果却拍的自己很郁闷。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有着笑面虎之称的陆好连连点头,既有敬佩,也有自嘲,他瞄了一眼杨伟,然后对我伸出了大拇指,话里有话道:“好,好,楚南,他是不是人才我真没看出来,但你是,就冲你这张嘴,在综合组当文员就屈才了!哼!”说罢,拉着恨不能咬我两口才解气的郝帅,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行,南哥,你这张嘴巴我也服了,怪不得连墨总这种脾气的女人你也玩得转呢,”伟哥背着墨菲对我使了个暧昧的颜色,小声道:“但你还是得加点小心,她心气太高,吃了暗亏,肯定得找平衡,什么重视你才重罚你啊,哥们敢保证,她就是吃咱家姑奶奶的醋了。”

呃...伟哥对墨菲的偏见,已经根深蒂固了。

话说墨菲好意思跟我找平衡吗?当着伟哥,我脸上笑着,心里却早就骂开大街了,多大点屁事,搞出这么大动静来,这三个臭丫头,折腾死我得了!

墨菲批了宋佳半天假,让姚婉儿和秦岚带她去看医生,又给了刘姐一张卡,让她去给宋佳买个新手机,宋佳这傻丫头直到此刻还以为自己才是一切的元凶呢,死活不用,被墨菲给轰出了办公室。

送刘姐出门之前,我小声叮嘱她,别给墨菲省钱,挑贵的买,越贵越好,刘姐以为我是为了报复墨菲的无情呢,却不知道,墨菲坚持给宋佳买手机,就是因为她心里有愧,事情闹的这么不愉快,错在她而非宋佳,她是想要赎罪,所以你不挑贵的买,她反而不会开心。

刘姐和伟哥一样,直到现在也认准了墨菲罚我就是因为嫉妒我和流苏,临走前还悄悄叮嘱我,不能有偏有向,要多哄哄墨菲...

该谁哄谁啊?

门一关,三个坐着的丫头全站起来了,像个孙子似的站了半天的我,现在终于能像个爷爷似的,大咧咧的坐到了沙发上喘口气了,不理一脸愧色的流苏和墨菲,我瞪着身边疼的呲牙咧嘴的紫苑,没好气道:“站不住你还站起来干什么?坐下。”

“哦...”紫苑看了看被我无视的流苏和墨菲,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乖乖的听话,在我身边坐下了。

“把脚抬起来,我看看。”

“不用,没事...”

我脸色一沉,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字一句道:“抬——起——来——让——我——看——看!”

我和紫苑一起长大,她知道我什么时候是在开玩笑,什么时候是绝对不开玩笑的,就像此刻,我知道她疼的厉害,想我关心她,却又不好意思在流苏和墨菲面前表现出以往对我的依赖一般。

她有所忌惮,但我没有,因为我已经没有资格去忌惮什么了,我没能拒绝冬小夜,刚刚又彻底被妖精攻陷,这让我的心理发生了一些看似为妙,实则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能感觉懂啊,我羡慕冬小夜,羡慕妖精,我也想像她们一样,勇敢的面对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人。

小紫是我的女人,给她安慰与呵护,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看到紫苑真的将脚抬起来放在我的大腿上,流苏和墨菲的表情明显变了变,或许是因为都知道我和紫苑从小便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有着亲人一般深厚的感情,所以才忍着没有冒出那股子醋味吧...

“啊——”紫苑轻呼一声,因为我不但将她断了跟的鞋子给脱了,还撩起了她的裤筒,将她的黑色短丝袜也一并拽了下来,这丫头惊羞道:“你干什么?”

“废话,你说我干什么?”我右手握住她纤瘦的玉足,左手轻轻的揉按她肿起的脚踝,气道:“鞋子都没脱,像秦岚刚才那么揉有个屁用?”

紫苑小脸一红,“女孩子哪能当着男人脱鞋子...”

这丫头...和小时候一样,还是这么腼腆怕羞。

“楚南不是男人吗?”墨菲见紫苑并没有把脚缩回来的意思,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流苏亦死死的盯着我的手和紫苑的脚,笑的要多假就有多假,“南南,还是我来吧,你一个大男人,粗心大意的,别再弄疼了紫苑...”

粗心大意的是我还是你啊?就因为你手脚笨,而墨菲太尊贵,所以我才没指望你们帮忙!

我尚未说话,却听紫苑道:“不用了,让小南帮我就行,我以前也经常扭伤,都是他帮我揉的,他心细,不但从来没弄疼过我.”

哥们愕然...若是以前的紫苑,如果被人笑话,肯定早就羞的不行了,可墨菲、流苏没说话的时候倒也罢了,这一说话,她反而不害羞了,大有和她们俩较劲的意思...

我感觉到了,紫苑对墨菲和流苏,不,或许说‘她们三人彼此之间’更为恰当一些,崩的有点紧,似乎相互有着什么不满。

紫苑这话不但同时噎到了墨菲和流苏两个人,亦不无炫耀之嫌,三个丫头本就关系敏感,顿时相互放起了电波,夹在中间的哥们被电的浑身发麻...

“你们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我成功的瓦解了三个女人没有硝烟也没有声音的战争,三人皆是浑身一颤,都感觉到我脸上的微笑有多么的虚伪了...

【第679章】三女乱斗口水仗(上)

【今天的第三更...呃,终于码完了,虽然更新量依旧不大,但俺码的并不轻松,从前天到现在,只有昨天下午睡了几个小时,目前已处于严重缺觉状态,对嗜睡如命的俺来说,这也算得上一种折磨了,呵呵,最近这阵事情比较多,对时间的控制不能自主,时差也乱作一团,杯具...好吧,俺承认,吐苦水是为了博同情,所以大家不要对今天的更新量抱有期待,觉得俺每天都能这么更,那证明俺必须得做出一种牺牲:要么不吃饭了,要么不睡觉了...呵呵,玩笑,晚上还有事,赶紧补觉去了。】

、、、、、、、、、

“那个...该怎么说呢...”流苏伸手一指墨菲,“是她叫我和紫苑配合她这么做的,南南,你应该知道的,我肚子里可没有这么多的鬼主意!”

“鬼主意?”墨菲气道:“程流苏,说话要负责任,你当时可是拍手赞同,还说我这个主意是非常好的!”

流苏一脸的茫然,“我有那么说过吗?”装的,这丫头心虚的时候眼神会变得闪烁。

墨菲见我脸色越发阴沉,急的差点扑过去和流苏厮打,“你说过!我本来没有什么自信,还是你鼓励我这么做的!”

“喂,墨狐狸,你说话才要负责任!我只是说你的主意听起来很不错,可以一试,但我没让你试,是你自己决定的!”

“哼哼——”

见墨菲冷笑,流苏脸色大变,惊骇的掩口望向我的同时,便听墨菲道:“你自己承认了吧?你是同意我这个主意的,失态发展失控,咱们三个人都有责任...”

“我没有——”紫苑忽然淡淡的打断道:“从一开始我就没说你这个主意好,流苏表示赞同的时候我说的是,应该和小南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是你们两个擅作主张,才把事情搞大的。”

墨菲和流苏同时愣了愣...

墨菲皮笑肉不笑道:“薛助理,我发现你好像很会撇清责任哦...”

紫苑看也不看墨菲,一脸无辜的朝着我这边说道:“我没有责任,为什么一定要替你们两个分担责任?”

“你身为我的助理,如果觉得我的Idea不可行,为什么没有阻止我?而且还表演的那么投入!我一直都没看出来,你给人感觉蛮乖巧的,竟然那么会演戏!”

“就是,紫苑妹妹,你的脚是怎么扭伤的?不就是为图逼真,干脆假戏真做了吗!我和菲菲谁碰着你了?是你自己摔出去的!你真好意思让南南帮你揉,要不是因为你扭伤哭的像个泪人,至于吓到宋佳吗?她不去扶你的话,杨伟怎么会踩到她?不踩到她的话,又怎么会和陆好打起来?”

流苏和墨菲的关系让人捉摸不透,一会水火不容,一会却又能默契的组成统一战线,例如现在,她们就将紫苑视为了共同的敌人。

紫苑虽然性格内向腼腆,却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什么颜色的,她就是什么颜色的,岂能被这俩妞问住?

“我就是太清楚我自己的身份了,所以我才没有做墨总你的主儿,因为我只是助理,而你才是总经理!我只能建议,而做决定的是你,至于表演投入,这是你要求的,我当然得尽职尽责才能对得起你给我的这份工资!”紫苑平时对墨菲也算客气有礼,但墨菲自己也能感觉到,其实紫苑对她一点都不友好,甚至颇不将她放在眼里,我总觉得紫苑对墨家人有很深的偏见,至于原因,我也不是很理解。

总之,墨菲被她噎的够呛,这丫头又转过头去问流苏,“程小姐,你是不是嫉妒我扭伤了脚啊?疼的人是我好不好,摔倒是我装的,可扭脚是装的吗?哭是装的吗?再说,咱们说好的,只针对杨伟,激他和墨总吵起来之后就立刻叫小南过来救场,可结果呢?我给小南打过电话回来一看,融资组的人居然也在办公室里,并完全掺和进来了,那个时候你们的计划就已经发展失控了吧?!”

呃,之前紫苑给我打电话,语气很不客气,原来还在演戏的范畴以内,是激我赶紧露面去拦阻伟哥啊...

可话说回来,我还是没听懂,“只针对杨伟,针对他什么?”

不知流苏是否有意回避紫苑关于她嫉妒扭脚这件事情,忙不迭的答道:“是菲菲说的,她说杨伟是除了你我之外,最影响综合组气氛的一个人,为了让他收敛收敛...”

墨菲接过了流苏的话,道:“为了让他收敛收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正面得罪我一次,然后我再大度的原谅他,欠了我的人情,他还好意思继续混吃等死吗?况且,你们都应该看的出来,现在的杨伟一点也不尊重我!很多事情都是明面上顺着,暗地里拧着,非但工作上不配合我,私底下还经常和别人引论我的长短!”说到这里,她有点委屈,狠狠的瞪了流苏一眼。

紫苑亦望着流苏,淡淡笑道:“他好像也不怎么尊重我。”

“你们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流苏不满道:“又不是我让他不尊重你们的!”

呃...哥们心知肚明,一定是姚婉儿打了伟哥的小报告,伟哥并不知道姚婉儿是墨菲安排在综合组的眼线,而姚婉儿和秦岚个关系又异常亲近...他对墨菲的真实态度,虽在我面前都从未明说过,但可能也没对秦岚说过吗?

墨菲整杨伟,固然是因为伟哥的工作态度有问题,但更多的,恐怕还是出于私心...

“结果呢?”我根据自己的推测,问流苏和墨菲,道:“你们俩假装吵,伟哥自然而然的站在向着我说话的流苏这边,但你们没想到陆好和郝帅居然掺和进来力挺菲菲,越吵越乱,你们才发现没有台阶可以下了,最后就发展成他们三人群斗,导致形势彻底失控了?”

流苏和墨菲羞愧的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吱声。

“嗯,就是这么回事...哎呦——”

紫苑点头,被我重重的在脚心上顶了一下,疼的她轻呼出声,我翻着白眼没好气道:“你真觉得你就没有责任了吗?这么笨的主意你还赞同,扭脚也是自讨苦吃!我就纳闷了,你们三个丫头平时都很聪明的,怎么在这事儿上却集体犯了傻呢?没错,以伟哥的性格,如果误会了你、得罪了你,你不跟他计较,他事后一定会念着这份人情,把自己身上的毛病全部改掉,但这充其量是个不错的想法罢了,落实在行动上,根本就不可能行得通!被管理者和管理者讲道理,势必会迅速造成舆论,如此一个大拍马屁的好机会,必然会有人站到管理者身旁,你们知道这是演戏,人家也知道吗?一旦拥护你们的人吵起来,结果还是你们可以掌控的吗?肯定要分出一个对错吧?你们总得对拥护和支持你们的人有一个交代吧?到时候你们罚谁不罚谁?就拿这件事说,杨伟犯上,你不罚,陆好他们对你有意见,你罚了,那你整出这么多事的初衷又是什么?笨死了,既然你早就有这个想法,为什么不先和我说?”

墨菲自以为是的精心设计被我批的一无是处,本就面子全无,小脸红的都快要滴血了似的,听我最后这么一问,顿时恼羞成怒了,“你还说!我是想跟你商量来着,可张明杰找你,你不等我说就跑了,对了,我留你来着,被她们俩给拦了!”

哥们无语,流苏和紫苑也很无语...

“南南,你刚才到底去哪了?”流苏这时才想起来问这个,但也不无转移话题的嫌疑。

紫苑也蹙眉问道:“是啊,我早就给你打过电话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墨菲亦抱怨道:“你要是早回来的话,也不至于发展成现在这个模样。”

女人啊,你真没办法看透,这一眨眼的功夫,她们三个不掐了,又结成统一战线准备掐我了...

我去了妖精她爹的公司,但我不想让她们知道,否则一定会问长问短的,灵机一动,我答非所问,抬起手在鼻前嗅了嗅,“小紫,你昨儿晚上洗脚了没?我怎么觉得...有点味道啊...”

【第680章】三女乱斗口水仗(下)

“小紫,你昨儿晚上洗脚了没?我怎么觉得...有点味道啊...”

紫苑顿时羞了个大红脸,“你胡说!不可能有味道!”几乎可以称之为有洁癖的丫头非常的自信,她身上只有一种味道,就是那虽然没有墨菲浓郁,却一样沁人肺腑的淡淡体香。

我就是在冤枉她,朝程姑奶奶扬起手,道:“不信让流苏闻闻...”

别看流苏是个假小子,爱干净的程度一点也不输给紫苑,而且长了狗鼻子的她很害怕闻一些奇怪的味道,本能的倒退了一步,“我才不闻!”

我讪笑道:“你刚才不是要替我帮她揉吗?正好我累了,咱俩换换...”

流苏又退一步,“不换!”

紫苑急了,“程流苏你什么意思?”

“紫苑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的脚有味道,是因为...因为我这个人吧,粗心大意的,下手没轻没重,怕揉疼了你。”

“楚南,我换你吧,”墨菲是三个女孩中最精明的那个,应该是看穿我调侃紫苑是有意想转移话题了,所以根本不相信我的话,但她却没有揭穿我,而是挤开了流苏,也不知是想以此讨好我,还是不喜欢我和紫苑有肌肤接触,她趁机说道:“我不怕有味道,而且我对按摩很有自信...”

“我很干净,你们不能听小南胡说!”紫苑差点没抬脚踢在我脸上,“别说我早晚都洗澡,就算我一个星期不洗,身上也不会有味道!死小南,你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以前我妈妈出差总会把我托付给你爸爸,那会咱们俩都是一起睡的,因为害羞,总是对头睡,每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你都抱着我的脚流口水呢!我记得有一次因为管道维修停水好几天不能洗澡,用水很紧张,咱们俩每天都用一盆水洗脚,而且每次你都让我先洗!你还偷偷用我的洗脚水洗过脸呢!”

紫苑怕羞,可一旦羞急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小学三年级吧?!我夸你的话你记得也就算了,怎么连我那么丢人的事情你也记得这么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面每件事都有一点点误会,首先,假装熟睡抱你的腿的确是我邪恶,虽然我永远都不会承认,但流口水真的真的是睡着以后的事情!话说楚缘都十六了,睡觉还流口水呢,这个好像不新鲜吧?其次,我再变态也不至于堕落到去用你的洗脚水洗脸吧?还‘偷偷的’?那分明就是你骗我,等我洗完了才告诉我那是你的洗脚水,纯粹是为了报复我将口水流到了你脚上!

现在想想,紫苑的妈妈也确实够放心的,当时后妈和楚缘还没来我家,她竟然放心将女儿交给老爷子照顾,老爷子的人品真不是盖的...

“一...一起睡?”流苏脸都青了,“南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这些?你还...你还...你是变态吗?”

哥们气道:“你认识我这么久,你觉得我是变态吗?”其实这话我问的并不自信,一个对妹妹都会产生古怪想法的人,不变态吗?

流苏看紫苑的目光,多了几许怀疑...

“楚南我换你,”墨菲对流苏的问题貌似没什么兴趣,直接过来要搬紫苑的腿,“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比较合适,毕竟你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薛助理将来还要嫁人的...”

“我不会嫁...”紫苑下意识般拨开了墨菲的手,见墨菲错愕,她面上闪过一丝红霞,有些慌乱道:“不是,墨总,我的意思是,让您屈尊才不合适,还是让小南帮我揉吧...我也不太习惯让别人碰我。”

“薛紫苑,你这话什么意思?”紫苑最后一句话哼唧的很小声,连墨菲都没听清,可站在墨菲身后的流苏却听到了,醋意冲天道:“女孩子碰你你都不习惯?难道你只习惯让南南碰?”

紫苑明显是一时失言,没想到被狗耳朵一般灵敏的流苏揪住了小尾巴,但她并不慌乱,这倒颇有一些我临危不乱厚颜无耻的风范,“程小姐,你想多了吧?我是女的你也是女的,可我碰你你习惯吗?”

“不习惯!但他碰我我会更不习惯!”

“哦——”

“哦——”

在我闻言失落的同时,紫苑和墨菲却不约而同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方才所谓的‘不习惯被别人碰’,只是为了激流苏说出这句‘心里话’而已...但真是这样吗?也许只有紫苑自己心里清楚...

且说流苏见两女这个反应,顿时察觉到她的话很直接的伤害了我,慌慌张张的补救道:“南南,我不是那个意思...”

话音未落,墨菲便追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的意思是...”流苏不晓得怎么说,即便晓得,我估计她也不好意思说,这丫头也不傻,稍微一怔,便察觉到墨菲的逼问是不怀好意的了,“你是什么意思?!南南和紫苑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同兄妹也就算了,墨狐狸,你得意什么?难道你也习惯被南南碰?”

“他没碰过我,我怎么知道我习惯不习惯?”墨菲很机警的没有上当。

紫苑根本不信,“你的意思是,很想试一试?”

哥们额头直冒冷汗,这三个妞,谁也不好惹,彼此揶揄的同时,还藏着很深的试探意图,万一谁不小心上了当,倒霉的肯定是哥们我...

墨菲话里有话,似笑非笑的望着紫苑,道:“可惜我没扭伤脚。”

紫苑脸蛋一红,“你不是想说我扭伤脚是故意的,就为了让小南帮我按摩吧?”

“谁知道呢,”墨菲耸肩,“你说呢,程小姐?”

流苏用很重的鼻音来突出自己的轻蔑,“反正我不相信一个人从小到大经常扭伤脚!”

“我也不相信你不习惯让小南碰,我看你不习惯的是小南碰我吧?”紫苑率先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你觉得呢,墨总?”

墨菲学着流苏刚才的重鼻音说话方式,道:“某人心眼小醋坛子不小,这好像不算什么秘密吧?”

“是吗?”流苏冷笑,“但我总比某某人要强许多,人前装冷傲,人后大花痴,整天做着**的勾当却还装的像个清纯的处女,这种女人最虚伪了,你说是不是啊,薛助理?”

“我很赞同...”虽然流苏讽刺的是墨菲,但紫苑应的非常没底气...呃,这屋里的非处女,貌似只有她和身为男人的我了...

“我本来就是处女,我用装吗?”墨菲有点激动,好像是很紧张的在对谁强调这个害羞的事实一般。

显然,流苏知道她这话是强调给谁听的,所以她的话是说给墨菲听的,但眼睛也充满杀气的瞪着我,“呀呀呀,墨总,我没说你啊,你干嘛要对号入座?”

墨菲面红耳赤,气道:“程流苏,你真没意思!”

“我本来就没意思,是你们非问我有什么意思!”流苏的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绕了个大弯子,居然将之前的问题给勉强敷衍过去了。

紫苑道:“是她问的,我可没问。”

“薛紫苑,我算发现了,这屋里属你最爱脸红,但也属你脸皮最厚!南南都说你脚臭了,你还好意思让他帮你揉?”

“程流苏,我再说一遍,我很干净!”紫苑羞恼道:“退一万步说,小南的原话是我的脚好——像——有味道,是好像!而且他没说臭,臭是你说的,你怎么知道他所谓的味道不是香味?!”

“天啊!”流苏捂着脑门感慨道:“说你们俩不是一起长大的都没人相信!外表一样的老实憨厚,实际只有脸皮最厚!”

我也很惊讶,原来小紫和我这么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夫妻相,夫妻像,像夫妻...

我这边还在淫荡的YY,那边的墨菲不耐烦了,“我相信你干净你身上都是香的,但你也不该让一个男人摸你的脚,还是我来吧。”

“不用,”紫苑被流苏气的眼泪围着眼圈转,还故意将另一只脚也抬起来搭在我的大腿上,拒绝墨菲道:“我说了我不习惯让别人碰我!”

流苏上火了,“为什么只有南南是例外?”

“因为...因为...”紫苑羞赧的目光与我一对,继而飞快的移开,“因为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哥们心中一荡,紫苑不愿意让别人碰她,是因为她已经是属于我的...这个容易害羞的丫头并不是单纯的在和流苏墨菲过不去,而是拐弯抹角的想要告诉我这一点吧?

“话说,程小姐,你能不能收起你那股子醋味?我这办公室里酸的都快没法呆了...”

“墨狐狸,你先往手心里啐口唾沫自己闻闻,觉着不酸再和我说话!你是投资部的总经理,堂堂董事长的掌上明珠,这么尊贵的人物,你干嘛非要上赶着给自己的助理揉脚丫子?”

“我...我体恤下属不行吗?”

“真情假意你自己知道!”

“谢谢墨总的关心,但真不方便让您为我做这种事情。”

......

.....

....

...

..

.

哥们一言不发,有点提心吊胆,但亦有点享受这三个丫头斗来斗去的小女人模样,也许此刻最得意的人就是我了,什么统一战线啊,还不是被我一句玩笑话就给彻底瓦解了?现在她们早就把我刚才到底去了哪里的问题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我一边有吃豆腐嫌疑的轻轻揉按着紫苑的玲珑巧足,一边有些陶醉的听着她们吵架拌嘴,计划不如变化快,凡事不可能都被人事先算计到,就像墨菲的精心设计最后却变成了一场闹剧般,我必须承认,在我想转移话题的时候,也没料到结果会演变成如此模样,这绝对是个意外,却是个很特别的意外,三个人明明绷的很紧张,好像随时都有吵急眼动手的可能,但偏偏让我觉得无比的惬意与轻松。

我甚至产生了一个很荒唐的想法:倘若今后的生活每一刻都像现在这般...会是多么的有趣啊。

那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吧...

【PS:对不起,更晚了...有点头疼,码到一半的时候吃了片药,躺了一会,结果睡着了...抱歉抱歉...】

【第681章】想哭,想醉,想你...

。。。

墨菲没有惩罚伟哥,却不能不惩罚流苏,毕竟,最先和墨菲开吵的人就是流苏,而这个惩罚,也是墨菲和流苏一开始就商量好的——停职反省,做深刻检讨。

什么深刻检讨啊,为了让流苏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并得以重用,墨菲最近一直在有针对性的帮她‘充电’,所谓停职,是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消化自己教给她的东西,因为十三城计划目前还属于保密阶段,以流苏的职位,并不适合在公司里接触任何有关合作计划的东西。

处罚结果在综合组公布之后,流苏便在大家同情的目光中离开公司回家去写检查了,这丫头越发的有演技了,看到她离开时的低落,谁能想到她心里其实爽翻了,几分钟前她还在办公室里把墨菲气的半死啊?在离开墨菲的办公室前,她还很满足很兴奋的告诉我,她决定晚上和舒童一起去吃火锅庆祝一下...

庆祝啥?看看墨菲红红的眼圈就知道了...在她和小紫的合力开火下,墨菲斗嘴斗输了,不但被她们逼着承认了今天的事情全是她一个人的责任,还不得不忍受着屈辱,逐一的向我们道歉...

对心高气傲的墨菲来说,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流苏在综合组的人缘超级好,加上又是为了给我出头才被墨菲轰回家去写检讨的,故而大家免不了过来八卦我,或认真或玩笑,长枪短炮轮番的轰炸我,搞的我头昏脑胀疲于应付,墨菲还在生闷气,让我没办法以‘作检讨’的名义去她的办公室躲风头,导致我这半天过的煞是煎熬。

四点半,实在无处可藏溜进厕所寻清静的我,正坐在马桶上翻看今天的报纸,手机终于响了,而且来电显示,正是我期待了整整一天的号码——冬小夜!

迫不及待的接通之后,是几秒钟的沉默,没错,几秒钟,却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她没出声,我也没出声,我们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只觉得尴尬的想把脸藏起来...

“小夜?”我先打破了沉默。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问道:“楚南,你在哪?”

“在公司,你呢?”在真切的听到了冬小夜的声音之后,我从早上一直到现在都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咽回到了肚子里,我也不用再幼稚的强迫自己对其他的事情尽量投入以便不会以她为中心去胡乱的做些不吉利的猜想了,但与我长长的松了口气不同,冬小夜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沉重。

“学校,我来接缘缘和东方放学。”

“接她们放学?”我确认了一下时间,“离她们放学还有一段时间呢吧?”

“我知道...”冬小夜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我察觉到了冬小夜的异样,小心翼翼的问道:“任务不顺利?”

冬小夜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而是像一个想要撒娇的孩子般,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口吻小声说道:“楚南,我想哭...”

“想哭?”

“嗯,想躺在你怀里哭...”小夜幽幽问道:“今天让我喝酒行吗?我想醉...喝啤酒就行,我答应过你不喝白酒和洋酒,我不会反悔。”

什么啤酒白酒洋酒的?这妞说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哦...家里的啤酒好像喝光了,我下班以后稍一箱回去吧...”我不知道冬小夜为什么想醉,但我听得出来,她的心情非常糟糕,毫无疑问,这和她今天执行的任务有着很直接的关系。

“不用了,还是我去买吧,不当着缘缘和东方买,就没有意义了...”

啥?这妞的话我是完全听不懂了,你个当姐姐的,带着楚缘和东方两个未成年丫头去买酒,能有什么意义啊?反面的教育意义吗?

这也就是冬小夜,换了别人,我非开骂不可,想教坏我妹妹啊?!

“小夜,你确定你没事?”

“不确定,我已经搞不清楚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好像变的很脆弱,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但我又觉得,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冬小夜很疲惫,精神上的疲惫,以至于她语无伦次,且烦躁异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很想见你,楚南,我快要坚持不住了,真的...”

“什么坚持不住了?”我急道:“小夜,你到底怎么了?”

“想哭,想醉,想你,不想说话,就这样,回家见。”

“喂?喂!喂?!”

靠,这妞把电话挂了!

我想拨回去,可马上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我伸手拽了一条手纸,撕下来之后才猛然回过神——我只是坐在马桶盖上,我根本就没方便过,甚至没脱裤子,我撕手纸干嘛?

我慌了神,手也没洗便冲出洗手间,直奔墨菲的办公室,离下班只有半个小时了,但我要早退!

墨菲会读心似的,见我门都没敲就进了办公室,愣了大约两秒左右,开口便问:“想早退?”

哥们也愣了两秒左右,点头,“嗯。”

刚刚被墨菲从沙发上搀扶起来的紫苑同样愣了两秒,看看我又看看墨菲,一脸的茫然...

“脸皮真厚...”墨菲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没好气的冲我说道:“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过来扶你的青梅竹马一把!”

酸,很酸,仿佛紫苑很不喜欢被她碰,有仿佛她很不喜欢我碰紫苑,‘青梅竹马’四个字咬的那么重,更像是一种揶揄...

紫苑的脚泡了半天的水,已经消肿的差不多了,其实可以行走,只是因为她穿了高跟鞋,且一只鞋跟断了,才不得不依赖于别人的搀扶,只不过,搀扶,实在不如抱着或者背着省劲,墨菲没有反对我早退,便是为此——她正要送紫苑回家,正要去喊我过来帮忙。

我急着早退也是因为我必须得先送紫苑回家,这是我的责任,只是没想到墨菲竟与我‘心有灵犀’,她没问我为什么想早退,我也就识趣的没问她为什么要提前三十分下班送紫苑回家...我根本就没想好早退的理由!

紫苑也没问,大概是因为她察觉到了墨菲送她的目的并不单纯的缘故,莫说墨菲,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紫苑和闵柔以及三小姐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可惜紫苑有意回避,对此只字不提,怕她为难,我也不想旁敲侧击的去试探什么,但墨菲不同,今天绝非是她第一次试探,恐怕也不会成为最后一次。

紫苑不太喜欢,但也不太在意的样子,似乎很自信,墨菲在闵柔口中什么也套不出来。

我对此亦没有任何怀疑——闵柔的嘴巴有多严谨,我是深有体会的。

不巧的是,闵柔不在家,尽管紫苑一个劲的说没有必要,可我还是给闵柔打了电话,不是为了墨菲,而是不放心将小紫一个人丢在家里。听说紫苑扭伤了脚,闵柔很着急,说马上就会赶回来,看来这俩丫头平时相处的很不错。

闵柔说正在路上,最慢十分钟也能到家,墨菲想等闵柔,可我等不了,因为冬小夜太让人揪心,这一路上我假装淡定,内心的焦急已经达到了一个快要爆发的临界点,让墨菲见了闵柔,难免寒暄客套,女人罗嗦起来,我想脱身岂会容易?更何况...都说闵柔话少孤僻,可我了解的她,绝对是个贫起来能没完没了的女人,我可没心情被她拉住闲扯!

【PS:马上要出门,可能很晚才能回来,紧赶慢赶码出一章,发上来,以免后半夜才能更新,又让大家空等...】

【第682章】两个女人,两个女孩

、、、

“我真好奇,你到底有什么急事啊?”一上车,墨菲就向我表达了她的不满,“离下班三十分钟你等不了,要早退,可让你送薛助理回家,你又一点不推辞,真看不出来你哪里有着急的样子,但闵柔说马上到家,还让你等她,你却一秒也不肯留,楚南,难道你和闵柔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女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我倒想呢,人家看得上我吗?”

“不许你想!”墨菲对我挥以嫩拳。

“你开车呢,看着点前边!红灯,红灯!呼,好悬——”车子险些骑上斑马线,我松了口气,继而反问墨菲,“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不等下班再送小紫回家,非要提前三十分钟?”

“这三十分钟是给你省的,”墨菲差点闯了红灯,有些侥幸的擦了把冷汗,然后笑着对我说道:“大伯说晚上想请你一起吃个饭,我总得给你省点时间回家去换身衣服吧?穿西装太严肃了,去家里吃饭,还是穿的随意点比较好,免得将公司里的那套拘谨也一并带到家里去,但也不能太随意了,端庄一点还是必须的,所以我跟你一起回去,帮你搭配一下...”

“等等等等!”我打断了自说自话的墨菲,皱眉道:“你大伯要请我吃饭?”

墨菲点头,“是啊。”

“可我没空。”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墨老头所以‘请’我吃饭,和墨菲昨晚带流苏去拜访他有着某种必然联系。

“你必须有空!”墨菲很霸道的说道:“因为大伯母也说很想再和你聊聊天——你得知道,我大伯母是从来不会主动请客人回家的,你可是第一个!”

“但是我真的没空...”不得已,我只能吐出实情,“小夜今天去执行一个任务,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挫折,现在情绪很不对劲,我必须回去看看。”

“我就知道,能让你着急的事情,一定是别人的事情,而且一定是别的女人的事情!”墨菲又酸起来了,“没关系,时间很宽裕,我跟你一起回家,如果她没事,你就跟我走。”

“你别开玩笑!”你去问冬小夜是否有事,她会说有事吗?墨菲这是蛮不讲理的强迫!我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趁现在等红灯,我赶紧下车...

但墨菲毫不犹豫的挂档,踩油,不等绿灯亮起,车子如离弦之箭,从横向经过的两辆车子中间钻了过去,此妞正视前方,冷冰冰的说道:“我没开玩笑。”

哥们欲哭无泪,有时候的‘心有灵犀’,就是他+妈+的一场悲剧!

“楚南,你别想逃,今天我粘定你了!”

我特想问她,你粘着我,到底是想我去你大伯家吃饭,还是因为我急着回家见冬小夜?

、、、

时间,六点整...

地点,我家的客厅...

人物,一男两女加俩丫头...

状态,沉默不语...

气氛,僵的要死...

冬小夜是搬着两箱罐装啤酒回来的,喊我开门的时候,我正在洗手间抱着马桶呕吐呢,给她开门的是车技烂透害我呕吐的凶手墨菲,等我跑出来的时候,冬小夜已经是现在这副表情了——没表情...

倘若没感觉到冬小夜不欢迎自己,兴许我还有哄墨菲乖乖回家的可能性,但现在,墨菲显然对冬小夜为什么不欢迎自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面带微笑的与面无表情的冬小夜对视着,较量耐性一般,不肯主动说话。

楚缘和东方的沉默,则是因为冬小夜情绪与行为上的反常,冬小夜已经将不开心写在了脸上,还带着两个小丫头去买了啤酒和一堆的下酒菜,是高兴庆祝还是想借酒消愁,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更要命的是,三个人回到家之后就看到了墨菲,估计是女孩子特有的丰富想象力作祟吧,楚缘和东方明显是将冬小夜不开心的原因联系到了墨菲身上,继而有点小心翼翼又有点小八卦小期待的等着看两个女人会以怎样的方式打破沉默...

“那个...你们先聊,我去做饭,”我不能让这种沉默继续酝酿,否则无法预估它会以怎样的规模爆发,所以我拎起了刚刚楚缘与东方放在桌上的凉菜和新鲜蔬菜,对墨菲道:“墨总,你是留下一起吃,还是...”

“又不是在公司,干嘛叫我墨总?”墨菲皱了皱眉头,然而非常礼貌的笑着对冬小夜道:“如果方便的话,我就打扰了,小夜姐,方便吗?”

“方便,墨总光临寒舍,是我们的荣幸。”冬小夜也笑,笑的贤惠温柔,但任谁都能感觉到她这客套话背后的不满和不耐烦。

墨菲显然很不喜欢她这副女主人一般的口吻,突然起身要去帮我拿桌上的东西,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如此,小夜姐你稍坐,看会电视,我去帮楚南做饭。”

做饭,这是冬小夜的硬伤,虎姐笑的也有点僵硬了,墨菲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她才是客人,自己才是女主人啊...

两女的首回合较量尚未分出胜负,就见人影一闪,墨菲抓了个空,要够的袋子竟是被楚缘抢先一步拎到了手里,小丫头将袋子紧搂如怀,怕被人抢了似的,略带几分腼腆的笑眯眯道:“还是我去帮我哥做饭吧,墨姐姐和小夜姐姐看看电视聊会天就行。”

墨菲和冬小夜皆是一愣,楚缘的小脸莫名其妙的闪过一丝红晕,转身便推着我朝厨房走去,“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做饭啊,难道你真想让客人下厨啊?”

客人啊...

女主人...吗?我觉得,楚缘也是在强调这个...

东方与楚缘配合默契,将墨菲按坐回沙发,挠着头发,吐了吐小舌头,卖弄了一下可爱的萌态,才笑嘻嘻道:“看看我,都忘了给两位姐姐泡茶了。”

东方也来?还是说,这不过是我想多了?我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在听到了东方的说话之后,楚缘推在我背上的手,明显的颤了一下...难道东方这话同时也是说给楚缘听的?或者...是楚缘和我一样,想多了?

看来,今天这顿晚餐,是注定没法吃的轻松了...冬小夜和墨菲之间有问题,楚缘和东方之间这两天貌似也出现了一点点的小问题。

不协调,不止是两个女人之间或是两个女孩之间,更是因为两个女人与两个女孩之间,也让我感觉到了一种不协调。

“死东方,那么热情干什么?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在人家这里蹭吃蹭住的啊?”楚缘趴在门口,咬着指甲偷望客厅,小声的嘟囔着。

她这模样让我哭笑不得,“蹭吃蹭住,你还不是一样...”

楚缘凶巴巴的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这丫头,也就只敢和我耍横,真以为自己才是这房子的主人了。

楚缘很野蛮的将我从砧板前挤开,没好气道:“你让开啦,根本就不会做饭还跟进来碍事。”

是谁跟着谁啊?!可能是看懂了我的眼神,楚缘小脸一红,却仍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有三个问题!”

她亮出三根手指望着我,我知道她在等我表态,叹了口气,道:“你问吧。”

“第一,昨天晚上妈找你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妈找我?”我反问道:“我就不能主动去看她吗?说的我好像是个不孝子似的。”

“这不明摆着的吗?要是没事的话,我昨天问你你为什么不说啊?每个周末都撵我回家看爸妈,你回去的话会不拉上我一起吗?既然没有,那就肯定是有事,有事的话也只可能是妈找你有事,”楚缘皱着秀眉,说道:“她如果有事,也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事,因为她只有当着我的时候才会假正经,而当你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正经过!”

知母莫若女啊...楚缘太了解后妈了,我可不好意思说后妈和悦姐串通要给我介绍对象,更不好意思说那个对象是小舒老师,于是打太极一般将问题推到了后妈那边,“想知道的话就去问妈吧。”

我知道楚缘不会去问,她可不想让后妈知道她这么八卦,她更不想让后妈知道她这么在乎我的事情,我有些庆幸,庆幸楚缘问的是昨天后妈找我干什么,而不是问我昨晚在哪里过的夜...

楚缘鼓了一会香腮,最终如我意料般放弃了,“第二个问题...小夜姐姐怎么了?”

【第683章】冬小夜的沮丧

“第二个问题...小夜姐姐怎么了?”

“她?”

“嗯...先帮我一下,”楚缘套上围裙,明明自己就可以系上后面的扣子,非要转过身来让我给她系,“早上送我和东方上学的时候,她还很兴奋的跟我们说,让我们晚上做些好吃的,她要搬两箱啤酒,敞开了喝,好好的庆祝一下,我们问她庆祝什么,她又不肯说,可你看看她现在,哪有一点要庆祝的样子啊?想要借酒消愁还差不多...”

我没有办法回答,因为我比楚缘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会和墨姐姐有关吧?”臭丫头回头看着我,大眼睛里很有内容。

我早就给她系好了围裙后面的扣子,可她还撅着屁股站在我前面,我顺手一巴掌拍在她的小屁股上,气笑道:“想说什么你直说,干嘛拐弯抹角的?”

“你、你、你...”楚缘一步跳开,双手捂着屁股,‘你’了半天,却没有下文,虽仍旧面红如血,但忽然就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我觉得,她们两个在争风吃醋。”

我也是下意识行为,并非有意,但被我打了屁股却没有计较,向来‘小肚鸡肠’的楚缘让我很是意外,比她这话还让人意外。

“我也不清楚你小夜姐姐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和你墨姐姐没有半点关系,回到家之前你就看出她心情不好了,可她是回家之后才知道你墨姐姐也在这里的...”

“那你和墨姐姐有没有关系?”楚缘没等我说完就将我打断,我稍微一怔,这才明白,臭丫头绕了个圈子,其实想问的就是这个!

“没听懂你什么意思。”

“好吧,”楚缘干咳一声,继而寒起那张粉嫩的俏脸,“那我问第三个问题——墨姐姐为什么会在咱们家?”

你问的根本就是一回事吧?!

“缘缘,你不觉得你问的很多余吗?”东方不知什么时候也钻进了厨房,靠在门口,似笑非笑的说道:“女同事下班以后去男同事家,和女同学放学以后去男同学家的道理不是一样的吗?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如果吕思齐请你去他家,你去吗?”

“你才会去!”楚缘很不满东方拿自己举例子,很夸张的打了个冷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敢说她心里有着和东方相同的怀疑,但不同的是,她有极大的期待,期待着我会给出不同的回答...

我本想实话实说,可看到东方略有些挑衅和得意的回望着楚缘,我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你们想知道答案吗?”

无论是一脸紧张的楚缘,还是装出一脸不屑的东方,都以不语的方式默认了她们的好奇。

“我也有一个问题,”我看看楚缘,又看看东方,“你们先回答我,我就回答你们。”

“什、什么问题?”

“还是算了,其实我对南哥哥你和墨姐姐的关系,一点兴趣都没有...”

楚缘了解我,而东方的反应则证明她就是会读心,这俩丫头都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所以一个慌了,一个要逃...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从昨天下午开始我就感觉到了,你们两个好像在闹矛盾...”

“没有,哥,你想多了吧?”

“就是,南哥哥,我和缘缘怎么会闹矛盾呢?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

哥们揉着太阳穴道:“你们俩要么看着我,要么看着对方,再说一遍,你们俩之间真的没问题?”

俩丫头目光一对,又迅速分开,彼此皆有几分尴尬,果然,这并不是我的错觉...

“对了,东方,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昨晚发给我的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诅咒我吗?”

我掏出手机就要翻找那条让我去死的短信,便听楚缘惊讶的问道:“昨晚?她给你发过短信吗?什么时候?”

那条短信早就被我删了,但我仍装腔作势道:“我看看啊,具体时间是...”

“没什么可看的!”东方就像一只溜进厨房偷鱼的小猫一般,突然跃到我身前,一把抢走了我的手机,然后不由分说的将我推到了厨房外边,“这里交给我和缘缘就好了,你去陪小夜姐姐和墨姐姐吧。”

“你倒告诉我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那是我睡迷糊了发出去的,你别当真!”臭小娘一边说,一边盯着我的手机不停的按,我知道,她是要销毁证据!

楚缘也回过神来了,扑上去要抢手机,“你先别删,让我看看!”

东方抬起胳膊,躲闪着楚缘的手,“看人家手机是不礼貌的,是侵犯他人隐私!”

“那你干什么呢?”

“短信是我发的,我有权利删除!”

“手机是我哥的,我有权利翻阅!”

“笑话,你哪来的权利?”

“他授权的!不信你去问他!”

“他还授权让我删除了呢!不信你也去问他!”

“你少来,我一走你好删掉是吧?”

“我删我发的短信碍着你什么事情了?难道,你是怕我看你昨天发的那些短信?”

“东方怜人,你怎么知道我昨天给他发短信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猜的...”

“好啊,你根本就没睡着,你知道我偷偷出去打电话了对不对?!”

“偷偷出去打电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你把手机给我,一看你发短信的时间我就知道了!”

“就不给你!”

俩丫头在厨房里掐的不亦乐乎,我终于可以确定了,她们俩就是在闹矛盾,而且...确实是因为我...

、、、

回到客厅,冬小夜和墨菲已经像平时在公司办公室里一样,在自然的闲聊了,同样藏着心事的两个人方才的对峙,仅仅是因为她们同样被负面情绪占据了上风而已,这个时候不管是谁先开口,恐怕都会出于本能的去攻击对方,但由其他人来打破沉默,结果或许就会不一样了,很幸运,我押中了。

“在聊什么?”我识趣的搬了一把椅子,和两个女人保持着相同的安全距离。

冬小夜似乎更在乎我的行为而不是我的问题,她没有回答,而是由墨菲说道:“我正在听小夜姐讲她今天的任务经过,继续说,警方把那个沙之舟的住处包围了,然后呢?”

墨菲很兴奋,很投入,将对于警方的布控和抓人过程那强烈的好奇全部都写在了脸上,我惊讶的问冬小夜道:“这个可以说吗?”

冬小夜端起茶杯,嘴唇都贴到了杯沿,却叹了口气,又将杯子放回了桌上,苦笑道:“任务已经结束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看她这副表情,我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啊,“人...没抓到?”

“不可能吧?”墨菲插口道:“你刚才不是说警方守株待兔,昨晚就将那姓沙的疑似落脚点包围布控,而且他今天上午真的返回了那个落脚点吗?瓮中捉鳖,不可能被他跑掉吧?”

冬小夜歉意的朝我望了一眼,有一种无从发泄般的沮丧,“本来是不可能,但...”

“发生了什么意外?”例如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埋伏起来的一拨警察正等待着最好的行动时机,忽然冒出了另一拨同行执行任务,结果打草惊蛇?擦,那也太狗血了吧!

“意外吗...算吧,但也不算...”冬小夜的回答模凌两可,让人听不明白,在一边干着急。

“你直接说结果吧,人到底抓到了没有?”

“人倒是抓到了,但只抓到了两个,而且...”

“他们反抗了没有?”墨菲显然对经过更感兴趣,没等冬小夜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她,“你说他们有枪,那他们朝警察开枪了没有?”

冬小夜空洞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露出了一丝不解,但更多的,是懊恼和愤怒,“开了,打伤了我们一个同事之后,还抢走了一辆出租车...”

冬小夜说到这里嘎然而止,我和墨菲尚未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她突然抓起桌上的电视遥控器,调大了音量,道:“你们自己看吧,新闻已经播出来了。”

【第684章】沙之舟漏网

新闻?我与墨菲愕然转头,果然,六点半开始的北天新闻在即将结束之时,很意外的插播了一条新消息——

今日下午二时许,在我市南城区白村镇太公村发生一起枪战,警方在抓捕一伙有绑架嫌疑的犯罪嫌疑人时,遭到了对方的顽固抵抗,双方发生激烈枪战,其中两名犯罪嫌疑人在致一名警员重伤后,抢夺了一辆恰巧经过的出租车,与警方上演了一场公路追逐战,犯罪嫌疑人一面逃窜,一面对追击的警车不断射击,具目击者称,在犯罪嫌疑人闯过警方设置的第一道关卡后,一名勇敢的警员不顾危险,驾驶警车撞向犯罪嫌疑人的车辆,两车均发生侧翻,两名犯罪嫌疑人中,一人受伤昏迷,另一人爬出车外继续开枪拘捕,被警方当场击毙。警方缴获双管猎枪一支,七七式手枪一支,五四式手枪一支,匕首两把,手枪子弹60发,猎枪子弹12发,此外还从犯罪嫌疑人身上搜获冰+毒,即甲基苯丙胺80克...根据本台最新收到的消息,撞车逼停犯罪嫌疑人的警员奇迹般的毫发无伤,重伤的警员与绑匪全部被送往北天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除出租车司机轻伤外,没有无辜市民在这场枪战中受伤,但本案中一主要犯罪嫌疑人仍在逃中,现发布通缉令...

“沙之舟!”在看到通缉令的一瞬间,我失声喊了出来。

“嗯...”冬小夜的身体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瞪圆了眼睛盯着电视中沙之舟的照片,咬牙切齿道:“只有他漏网了!”

我不解,“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布控周密吗?为什么惟独让他跑掉了?不对...新闻里说两个王+八+蛋抢车逃跑与警方枪战,可他们应该是三个人吧?”因为冬小夜的关系,我原本就没期望过能抓到沙之舟,只要这妞人无恙,我就很满足了,但这不代表我现在不会激动,能抓到却没抓到,警方的无能让我以及我的身边人,以后的生活都存在着隐藏的危险!

“他们是三个人,少的那个人就是沙之舟!”冬小夜从沙发上霍得站了起来,双手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又跺又跳,懊恼的近乎疯狂,“我也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沙之舟和他那两个马仔是陆续回到住处的,那是一栋六层民楼,他们住五楼,阳面,有窗,我们刚好可以从对面监视到他们的客厅和两个卧室,可以说,他们在这三个房间里的一举一动,都能被我们尽收眼底,他们好像一整晚都没合过眼睛,回来之后都是倒头就睡,因为他们极有可能持有枪械,所以我们打算在他们睡熟之后再开始抓捕,这样也可以将威胁和发生意外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但沙之舟忽然被一个电话吵醒了,挂断电话之后他马上换了一身衣服,并叫醒了两个同伴开始收拾房间,并泡了一壶茶...”冬小夜说到此处顿了顿,忽然向我和墨菲问道:“当时接近中午,他们还未吃过东西,换了你们,你们会怎样以为?”

墨菲马上接口,“有人要过来送饭!”

冬小夜点头,转而望着我,道:“还有吗?”

“假设真的有人要过来送饭,那么来者的身份一定很特殊,”我沉思了片刻,道:“否则他们三个老爷们,不至于刻意的去收拾房间,还打扮自己...”

“我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没着急行动,而是选择继续等待,可结果...谁也没来!”冬小夜又开始抓头发了,悔恨的说话都带出了哭腔,“在我们守株待兔的这段时间里,沙之舟好像从房间里人间蒸发了一般,因为他的两个同伴一直在客厅里看电视,我们竟迟迟没有发觉,等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的两个同伴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很突然的就离开的房间,快速的下了楼——他们早就发现自己被警方包围了!”

“等等!”我惊讶道:“你的意思是,沙之舟收拾房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警方监视了,所以故意做出一副要有重要人物造访的样子,以此拖延警方行动的时间,然后趁机溜走?”

“何止如此,他的两个同伴恐怕也是为了掩护他逃走,所以才一直留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冬小夜的五官都开始扭曲了,她希望时间可以从来,但事实已注定她不会如愿,“那两个家伙一出门,我们马上采取了行动,在他们下楼之后,几个同事假装问路向他们靠近,可话都没说完,他们掏枪就打,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沙之舟不可能知道警方埋伏他啊,如果知道,他一开始就不会回那个地方...难道是那个电话?!”

冬小夜脱力一般坐回了沙发,自嘲的笑着,“是吧,应该就是吧...否则还能怎么解释?哈哈,可悲,真是可悲...”

我知道冬小夜为何心情不好了,不单单是因为行动失败,跑掉了沙之舟——抓捕沙之舟的任务是绝对保密的,除了参加行动的警察,便只有昨天调情时逼着冬小夜说出来的我知道,冬小夜当然不会怀疑是我通知沙之舟逃跑的,那么,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吗?如果没有,便只能证明一件事情了...是警方内部有人泄露了风声...

的确可悲,因为冬小夜不得不去怀疑自己的同事...

“我想问一句...”墨菲大概是从我和冬小夜的反应中察觉到了什么,“那个叫沙之舟的,到底绑架过谁啊?为什么你们这么在意他?”

我差点忘了,墨菲还不知道沙之舟绑我未遂的事情呢,关于这件事情,我也不想让她知道,于是对冬小夜甩了个眼神,冬小夜心领神会,强打起精神,道:“一个持枪的绑匪,难道你不在乎?今天他们抢的是一辆凑巧经过的出租车,明天呢?他会不会凑巧劫了你的车子?”

“你咒我?”墨菲打了个冷战,然后白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我还有个问题——新闻里说的那个和绑匪撞翻了车子的警察,是谁啊?居然顶着子弹往上冲,真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和楚南一样傻的家伙。”

这妞对那位勇敢的警察到底是谁根本不感兴趣,她只是在单纯的调侃我,可意外的是,冬小夜反应很大,她做贼心虚一般战战兢兢的望向我,让我不禁心中一颤,该不会...

“对不起,那个和楚南一样傻的家伙,是我...”

果然!

墨菲惊呆了,而我,话都说不出来了...

后怕、恐惧、庆幸、愤怒,那个英勇的值得尊敬的女警察就扭捏的坐在我对面,可我却一点也不想表扬她,更不要说崇拜她仰慕她!我想骂她,我想揍她,我比她更想灌上几杯啤酒,来压抑我在墨菲面前,在楚缘和东方面前,无法对她发泄出来的复杂情绪——这个臭女人,为什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开车去撞绑匪,你疯了吧你?!这世界上没爷们了吗?用的着你一个女人去逞风头?你把我的话当什么了?耳旁风吗?!

就像新闻里说的那样——你没受伤,是一个奇迹,但奇迹不可能天天发生在你身上!

烦躁,焦躁,暴躁,醉,似乎在此刻就是已经注定的结果。

我醉了,因为想骂不能骂,想打不能打,我只能用啤酒一杯一杯的浇灭心里的火气。

冬小夜醉了,因为她本来就想醉,沙之舟跑了,没人知道到底是谁给他通了风报了信,他为什么绑架我,也只能寄希望于此刻仍在医院里抢救的那个家伙,冬小夜对前辈的誓言没能实现,我们身边的危险依旧潜伏...

墨菲也醉了,因为她的酒量‘太惊人’,一杯啤酒下肚,她就已经忘了来我家的目的实际是逼我换身衣服,然后绑架我去她大伯家了,她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冷艳,不再高傲,她很较劲,冬小夜喝一杯,她就要喝一杯,仿佛只是想证明自己的酒量不会输给虎姐。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女孩,也一样不可理喻——我这边正在和根本就不会喝酒的墨菲抢杯子,却惊讶的发现,那边楚缘和东方竟然也在较劲对饮!

【第685章】皆醉

我们没有在饭桌上吃饭,而是很随意的将下酒菜摆在了茶几上,我坐在长沙发的一端,旁边是冬小夜,墨菲坐在我另一侧的那张单人沙发上,楚缘挨着冬小夜,东方则坐在墨菲对面,与楚缘相邻。

在我和墨菲抢杯子的时候,冬小夜一直在哄那两个仍闹着别扭的丫头,所以我才一直没有留意到她们两个居然在喝酒,因为我没想到冬小夜竟然会视而不见!

“缘缘,别不高兴,你不就是要这个吗?”脸蛋染着一抹酡红的东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从桌面上滑给了楚缘,然后举起杯子,不无得意的笑哈哈道:“给,还你。”

“你已经删掉了我还看什么?”楚缘嘴里如是说,但还是拿起了手机。

“我没删,是南哥哥自己删掉的,里面也没有你发的短信,所以你可以放心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楚缘好像没听见东方的话一般,‘咦’了一声,急着突然变了脸色,怒道:“东方怜人!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东方左手抓着两串‘骨肉相连’,吃的满嘴油腻,右手正在抠易拉罐的拉环,可能是酒精麻痹了大脑的缘故,她对楚缘的暴怒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手机!你怎么把我哥的手机划成这个样子了?!”楚缘八成是醉了,不然她不会质问东方这个问题...她一直和东方在一起,东方有没有摔过我的手机,她应该很清楚...这丫头的酒量和墨菲差不多,属于闻见味道就会醉的那一类...

“不是我划的!”东方知道楚缘有多重视我的手机,闻言忙道:“我从南哥哥手里抢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不信你问他!”

楚缘就像一只发狂的小狗,瞪圆了眼睛朝我亮出了獠牙,那气势,仿佛要扑上来咬我似的,“哥!这个手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后面被划花了?!”

就这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手机是她的呢...

“不小心掉地上了,没事,被划花的是背面,而且是电池盖,没什么影响,我不会换新手机的...”诶?我干嘛说这个?我是要批评她们俩未成年喝酒好不好?!

“真的?”楚缘本就被酒精熏红的小脸显得更加红润了,她非但没有觉得我的话莫名其妙,反而很认真的求证道:“你真的不会换手机?”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她在乎的是这个,当得到了印证之后,我反而是最惊讶的人,心跳骤然加速,我楞楞的应道:“啊,不换...”

“哼哼——”东方咬着一块鸡肉,瞄着我与楚缘,笑的很坏很坏。

哥们老脸一红,楚缘亦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了,赶忙扭过头,拿起一罐啤酒便朝自己的杯子里倒。

还喝?我刚要劝止,忽然感到两团柔软挤压在我的后背上,鼻腔里灌入的那一股沁人肺腑的馨香,让我在一瞬间就确定了它的主人——两条雪臂勾住我的脖子,便听墨菲大着舌头在我耳边喊道:“换!必须的!”

这妞喝高了,彻底喝高了!我跟楚缘和东方说话的工夫,喝的起兴的她把上衣脱了,衬衫的袖子挽起来了也就罢了,居然还扑到了我身上,耍起了小性子!

“为什么?”

“为什么?”

“唔唔唔?”

楚缘和冬小夜异口同声,向来很注意自己形象的东方不晓得是不是喝醉了的缘故,举止与平时反差极大,吃相更是前所未有的不堪,嘴里塞满了东西,说了句没人能听懂的鸟语...

我知道,冬小夜纯粹是因为墨菲主动搂我而心存不满,所以有意和她唱反调,她并不在意我是否会换个新手机,而楚缘不同,这丫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给人一种浑身毛发倒竖的感觉,她是真的怒了...

“不好看,”墨菲硬在我边上挤了个位置出来,紧紧的靠着我坐好,掏出自己的手机,迷离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楚南,男人是需要体面的,再说,你是风畅的员工,想想看,如果在别人面前掏出一个划花的手机,别人心里会怎么想?还以为咱们风畅的待遇有多差呢,员工连个手机都换不起...你等等,我给刘姐打电话,她不是去给宋佳买手机了吗?我让她顺便给你也买一个。”

你醉的连时间观念都没有了...现在都几点了?刘姐这会应该正和康康一起吃饭呢!再说,我还不至于穷困到用女人的钱换手机,不换,也不是因为我没钱或者心疼钱...

“不用,我这个手机用着挺顺手的,”我抢了墨菲的手机,笑道:“只是背面的电池盖花了,回头去配一个新的不就行了。”

“电池盖也能配吗?”

到底是有钱人啊,即便墨菲的生活方式并不奢侈,但在一些常识性的问题面前,还是能感觉到我们的区别,“能配,配不到也没关系,在后面贴点东西挡上也一样。”

墨菲一怔,“贴东西?贴什么?”

“贴什么都行,我看流苏和小紫的手机都贴的乱七八糟的,但也挺好看的,就让她们绑我贴吧...”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冬小夜也不知道想哪去了,眉头一蹙,问道:“你不是想贴流苏的相片吧?”

“贴相片?!”墨菲惺忪的眼睛突然一亮,很警惕。

“那我就贴我自己的相片,然后写上名字和工作单位,如果有一天不小心弄丢了,被别人捡到,一看后面贴着帅哥的照片,没准以为这手机是哪个美女的,一心软,说不定就给我送回来了呢,这主意多有创意啊。”

“自恋。”

“无聊。”

冬小夜和墨菲不约而同的鄙视我。

我不自恋不无聊,你们就真以为我是想在手机上贴流苏的照片了!

“你们两个丫头!”我适时的结束了话题,但我不是在转移话题,我早就想说这个了,“谁让你们俩喝酒的?!”

楚缘被我吓的浑身一激灵,东方则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挑衅似的撞了一下楚缘手里的杯子,边皱着眉头饮着她不太喜欢的苦涩味道,边故意气我道:“没人让我们喝,但也没人不让我们喝啊。”

“我就不让!”我要去抢东方的杯子,东方正要躲,却没想到冬小夜突然伸出胳膊拦在我们中间。

“算了,楚南,她们想喝,就让她们喝点吧,”冬小夜用哀求的目光望着我,道:“就算是我求你了,依我一次,行吗?”

我尚未琢磨过来虎姐到底是啥意思,为何要纵容两个小丫头,便听楚缘说道:“是小夜姐姐问我们想不想喝一点的,她同意我们喝好不好?这是啤酒好不好?我们已经十六岁了好不好?哥,你不要总是把我和东方当成小孩子好不好?”

虎姐诱导她们喝的?我小吃了一惊,虎姐不敢与我对视,像尴尬,又像胆怯,但也有点像害羞,她回避了我的目光。

“就是,楚南,你也太大男子主义了,”刚刚一直在被我劝阻的墨菲双手勾住我的右肩,下巴垫在我的左肩,恶作剧一般朝我脸上吹了口气,醉眼迷离,气鼓着香腮问我道:“为什么女孩子就不能喝酒啊?”

我没说女孩子不能喝酒,但我觉得女孩子不能喝醉!哥们不敢乱动,也不敢乱看,因为墨菲丰满的胸部紧紧的贴着我的手臂,这妞似乎没注意到,从我这个角度俯视下去,是可以清楚的透过领口看到她乍泄的春光的——这妞嫌屋里热,迷迷糊糊的自己解开了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深邃的乳+沟和白里透着粉红的肌肤,让我浑身的血液都朝脑袋上顶,她口中呼出来的酒香,与她身上散发的独特体香交融在一起,对我来说就如同催情的药物一般,熏的我邪念横生...话说这妞,今天穿了一件很性感很有韵味的黑色蕾丝边内衣啊...

【PS:这几天事情多,作息不稳定,动不动就熬二十几个钟头无睡眠,缺觉严重,不止体力有点撑不住,脑子也有很多时候会觉得空荡荡的,坐在电脑前边都犯迷糊,码字很费劲...

今晚有事,牺牲午觉码出一章,然后提前和大家打声招呼:是非妈明天回医院做下床前的最后一次复查,和上次一样,若时间有宽裕,俺尽量更新,不然就当俺提前请假了,习惯晚上等更新的朋友千万别熬夜傻等...】

【第686章】拼酒的目的是...

“他没说女孩子不能喝酒,他只是不想让你喝,因为你酒量太差了。”冬小夜方才的醉是人醉酒不醉,自己麻痹自己罢了,她没想到墨菲醉酒之后反差这么大,竟明目张胆的和我粘糊,一气之下,她也没心情装醉了,直接冲墨菲发泄心中的不满。

“我酒量差?”好强的墨菲大着舌头说道:“小夜姐,我确实没怎么喝过酒,但咱们两个都是女人,喝到肚子里的东西也是一样的,我未必就不如你!我现在很清醒,我觉得我就是再喝十灌,也一点问题都木...哎呦,都没有!”

呃...喝了不到五罐你就开始咬舌头了,再喝十罐,搞不好会像你第一次醉酒那样,吐的到处都是...

“别逗我笑了,只有已经喝醉的人才会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冬小夜揶揄道:“菲菲小姐,你怕是不记得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正赶上你喝醉酒,你知道你醉到什么程度吗?你醉的直管楚南叫爸爸!”

“噗——”东方笑点太低,一口啤酒都喷在对面楚缘脸上了,“叫爸爸?不会吧?!”

“咿呀——死东方,你脏死了!”东方喷过来的不止是酒,还有嚼碎的鸡肉渣,楚缘虽然邋遢,却极爱干净,爬起身便晃晃悠悠的朝洗手间冲了过去,看那几步走...恐怕醉的不比墨菲轻啊。

“你胡说!”墨菲很激动,因为把我和‘爸爸’这个词联系在一起,是她最忌讳的事情,我们最早便是为此产生的误会。

“你也明白啊?酒量不是用嘴巴说出来的。”虎姐言下之意,墨菲所谓有酒量才是胡说。

醉了的墨菲有点一条筋,竟没察觉到虎姐有激将的嫌疑,“好,我就跟你比划比划,看谁先喝躺下!”

毫无疑问,墨菲先躺下了,和冬小夜对着吹了八罐啤酒,虎姐连口下酒菜都没吃过,她却跑了三趟洗手间,最后一趟没回来,抱着马桶睡着了,如我预料一般,洗手间被她吐的一塌糊涂,唯一的进步是,她这回没有醉的叫‘爸爸’,而是一边嚷难受,一边喊我的名字...

喝成这个模样肯定是没办法自己回家了,而我也被她们两个拉着喝了不少,开车实在没把握,不得已,我将那张新买的折叠床支好了,打算让墨菲凑合一晚上,谁呈想回过头来,这妞已经自己踢飞了鞋子,蜷在沙发上沉沉的睡着了,不止她,早就吃饱喝足,挤在一张沙发上看黄金泡沫剧场的楚缘和东方,也进入了梦乡。

“老娘是喝啤酒长大的,和我斗酒?你这样的再来五个也不是对手!”

“你满意了?”哥们刚把楚缘和东方抱回房间,累的有点喘,给墨菲盖了一条毯子之后,直接倒在我的折叠床上,望着还在喝的冬小夜,不禁苦笑道:“引诱缘缘和东方喝酒,又激菲菲拼酒,现在她们全喝躺下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冬小夜是个名副其实的酒桶,我喝了十五罐啤酒,去厕所放了三次水,洗了两把脸,还是觉得天旋地转,浑身燥热难当,想去冲个凉水澡都没有力气动弹,而她喝了三十几罐,仍只有三分醉的样子,且一只坐在那里没动过地方,我真的很好奇,那三十罐啤酒都跑哪去了?就她那小肚子,怎么可能装得下呢?

这妞笑嘻嘻的问我道:“你看出来了?”

哥们没好气道:“我又不傻。”

“对,我是故意的,”冬小夜放下手里的啤酒罐,站起身来,将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拽出来并撩起,揉着有些鼓鼓涨涨的小肚子,对我说道:“我去接缘缘和东方放学的时候,她们就看出我心情不好了,憋了一路也没敢问我到底怎么了,只是一个劲的讲笑话想逗我笑,所以刚才我问她们要不要陪我喝两杯的时候,她们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至于她...”虎姐气呼呼的在睡熟的墨菲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两罐啤酒下肚舌头就大了,五罐下去就暴露她淫荡的本性了,任谁一看都知道她酒量不行,偏还这么好胜,活该她喝醉!”

墨菲才不淫荡,她其实很开朗,只是她的成长经历与生活的环境,逼着她去伪装自己罢了,她渴望释放真实的自己,所以她才对酒精如此的没有免疫力...

“这回你满意了?说说吧,为什么要灌她们?”

“灌她们,就是因为我还不满意呢。”

“嗯?唔...”我一怔,虎姐已经合身扑进了我怀里,并充满了渴望的亲吻着我的嘴唇。

墨菲就睡在茶几另一边的沙发上,一门之隔,是楚缘和东方,但冬小夜却大胆的挑逗着我,这种偷情一般的刺激让我着迷,那种提心吊胆却又欲罢不能的矛盾心理带让我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快感,我发现我竟有点享受。

我不是在回应她的挑逗,我根本是在释放自己的欲望,我一个翻身将冬小夜压在身下,侵入她的口腔,舔舐她的牙齿,吸吮她的丁香小舌,让彼此的唾液相互交融。

我的爪子在她身上游走,解开了她身上包括皮带扣在内的所有扣子,冬小夜没有一点反抗,哪怕是象征性的反抗都没有,她任由我的手钻进她的胸罩,蹂躏她的丰满,任由我轻轻厮咬她的蓓蕾,恶作剧般用力的吸吮,她甚至没有阻止我的手钻进她的内裤,滑入她两腿之间芳草茸茸的禁地,去感受那里的温软与潮湿,哪怕那种羞斥感让她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哪怕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她到底是在忍受还是在享受...我有自知之明,没有什么实践经验的我,手法很笨拙。

我以为是酒精让她像我一样如此的敏感,不能自控那横生的原始欲望,但当我想要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忽然抬起双腿盘住了我的腰,让我无法扒掉她的裤子,“先说好,你脱我衣服可,但第一次我绝对不要这样偷偷摸摸的,我更不会在别的女人面前给你!”

“别开玩笑,”哥们的理解,这是女人的矜持,欲拒还迎,口是心非,“不想给我你还让我脱你衣服干什么?”

虎姐很认真的回答道:“除了那个,你想干什么都行。”

“我只想那个...”

“那你活该,”冬小夜赌气似的朝墨菲一指,“谁让你把她带回来的!”

“谁让你把她灌醉的?”当我扭头看到墨菲酣睡的绝美容颜时,我已经清醒了许多,在她面前夺走冬小夜的第一次,确实太荒唐了,是同时对她们两个人的不尊重,但我还是不服气的说道:“如果她没醉,这时候应该会睡在她自己的床上。”

“如果她没醉,现在醉的可能就是你了,对,她会睡在自己的床上,但很可能你也睡在那张床上!”冬小夜酸溜溜的说道:“墨亦之让她带你回家吃饭,这态度不都亮明白了吗?他承认你和这条闷骚狐狸的关系了!谁知道这闷骚狐狸会不会灌醉你,然后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啊!”

“......”墨菲在你眼里,是能干出这种事来的人?可一想到墨菲平时在办公室里调戏我的情景,再一想,比墨菲还要内向腼腆一百倍的小紫,不就是这样把我给推到的吗...好吧,就算她不会,恐怕我也会把持不住自己,毕竟,咱对诱惑力的零抗拒,是有前科的。

但虎姐还是不了解墨亦之啊,他才是狐狸,一条成了精的老狐狸,他是不可能认可我与墨菲的,他今晚约我的目的,应该与虎姐的猜测正好相反...但我不想解释,解释只会被虎姐理解为掩饰,我低下头,用舌尖舔了舔她软软的嘴唇,笑道:“是甜的,不酸啊,可我怎么闻着是酸的呢?”

“因为我就是酸的,很酸!我酸死你!”这妞勾住我的脖子,又是一通长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不舍的分开,俏脸潮红的虎姐侧头望着墨菲,幽幽说道:“她也是酸的,对吧?”

变相的试探我是否和墨菲也吻过?我本能的想要回避这个话题,可望着眼前这个敢爱敢横的女人,忽然又想到了萧一可那只妖精,我鬼使神差一般诚实的说道:“酸酸甜甜,和你一样,像酸奶...啊!”

幸好忍住了,不然铁定痛呼出声,虎姐竟然用膝盖撞我的小楚南!

“花心鬼,你和她果然有一腿!”虎姐嫉妒不假,但并不真的气愤,或许是早就认定了我和墨菲有问题吧,更何况,墨菲也从来没打算遮掩过,故而觉得我俩没关系的恐怕才不正常,虎姐嗔过之后,忽有红着粉面问我道:“你们俩...做过没有?”

【PS:呃...昨天没能更新,抱歉,其实复查没花太多时间,两个小时左右就完事了,但其他事情有点多,所以还是耽误了,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请大家谅解。

本来以为这是最后一次复查,检查结果也如预料般,恢复良好,可以开始下地做康复了,不过杯具的是,三个多月脚没碰过地,是非妈在拄着拐的前提下,那条好腿都差点没站住...加上老妈对拐的操作能力和适应能力都太过差劲,医生要求半个月后再去复查一次,看下地恢复的效果...

以老妈贫弱的体质,估计咱这厨房里的差事,还得再干一阵子...】

【第687章】伪善者

“你们俩...做过没有?”

“没有!”我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我没想为自己证明什么,我只是不想冬小夜这么轻看墨菲,她敢爱,但不代表她不自爱。

冬小夜有些惊讶我的干脆,愣了愣,却没有怀疑,又问道:“和流苏呢?”

哥们脸皮有点发烫,“也没有...”

“不会吧?”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惊喜,虎姐失声笑道:“难道我是第一个?”

我不是坦荡的君子,不愿意欺骗冬小夜是事实,但这不代表我就愿意吐露所有事实,与不想说谎话是一样的,我也不想说实话,这两种心情其实并不矛盾,如果冬小夜问我和小紫做过没有,我八成是不会否认的,但她没问,我有的便不是勇气,而是侥幸了...

哥们不答反问:“咱俩做过吗?难道你决定今晚给我了?”

虎姐立马慌了,“没有!”

见我失望之色滥于言表,虎姐忙又说道:“楚南,我不是没有决心,你想要,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给你,但...但你能不能挑一个安全的时间,安全的地点,和一个安全的环境啊?我没想过第一次应该多么多么浪漫,浪漫的东西也不适合我,可至少你不能让我提心吊胆的吧?你忘了?昨天就差点被缘缘撞破,那还是在房间里,现在咱俩可是在客厅!”

“这样才刺激。”我不敢,我就是嘴硬。

“你是变态,我可不是,”冬小夜扁着嘴巴说道:“别说被缘缘或者小东方看到,就算墨菲突然一睁眼,我以后也没脸再做人了。”

“要不...你还用嘴...哎呀!”

哥们话没说完,虎姐照我脖子上就是一口,继而一翻身将我按在了下边,改用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回想到昨晚的种种,她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姓、姓、姓楚的,你要再敢提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我、我就杀了你!我是为了哄你,才那么不知廉耻的,今天需要被哄的人是我好不好?!”

某渣厚颜无耻道:“好,那我用嘴...”

“啊啊啊——”虎姐怪叫着在我胸口连砸了三拳,羞不可遏的样子让我笑的险些岔气,“楚南,你不要脸!”

“我是想证明一下,你能为我做到的事情,我为你也能做得到...”

“你根本就是想占我便宜!”

“怎么会呢?我就是想...”

“你想哄我...”

“......”

“我知道...”虎姐很突然的不闹了,枕着我的肩躺下,伸出食指压在我的嘴唇上,轻轻的笑道:“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张缺德的嘴巴,现在它还是那么缺德,可我却没办法再讨厌它了...”

“为什么?”哥们佯装惊喜,“难道你喜欢我用嘴...”

“你去死!”虎姐一肘子砸在我胸口上,稍微有点重,砸的我险些岔气,便听她凶巴巴道:“楚南,如果你的嘴巴能稍微正经一点,能像你的行为一样诚实,如果你能心口如一,喜欢你和欣赏你的女人可能会更多,但像我和墨菲一样会对你不能自拔的女人一定比现在少!那你也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烦恼了...”

“我没烦恼...”

“骗子先生,和警察说谎是没有意义的。”

“咳,我的姐姐,我骗你什么了?”

“感情!”冬小夜道:“你知道你最可恨的地方是什么吗?花心,博爱,却不敢爱!你不是不懂得拒绝别人,也不是天生的滥好人,而是家庭和父亲的影响,让你习惯了‘伪善’,与一般人的伪善不同,你的伪善是没有目的的,你的伪善只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而已,你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每当你忍不住‘伪善’的时候,你的嘴巴肯承认的只有‘伪’,否认的只有‘善’,于是受益于你‘伪善’和看到你‘伪善’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对你产生好奇,你到底是‘伪’还是‘善’?这是只有你自己才搞不清的问题,而其他人却可以通过和你的相处很容易的寻找到答案——因为好奇而被你吸引,因为好奇而渴望与你相处,在为好奇寻找到答案之后,你的‘伪善’已经让人不能自拔...”

“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每个和我相处过的人,都会喜欢我?”

“别臭美了,我的意思是,每一个想——要和你相处的人!”冬小夜酸溜溜道:“喜欢一个人的前提是被他吸引,所以在‘想要和这个男人相处’‘想要搞懂这个男人’这种念头产生的时候,这个前提条件就已经达成了...我就是这么掉进来的,估计墨菲和流苏也是。”

“你喜欢我什么?”就像冬小夜说的,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不知从何时开始,伪善成了我对自己的要求,单亲家庭的孩子没教养?那我就装得热情有礼!单亲家庭的孩子不懂事?那我就装的成熟稳重!单亲家庭的孩子性格有问题?那我就装的谦虚低调!小时候,我像大多数单亲家庭的孩子一样,非常的敏感,我害怕别人用有色的目光来看待我,我害怕老爷子的裤腰带、鞋底子和鸡毛掸子,但我更害怕因为自己的不争气而让他遭受旁人的白眼和奚落,于是我努力将‘乖宝宝’做到最好,虽然这依旧没办法改变老爷子隔三差五就会因为我打架而被学校传唤的事实,但这却让我越来越成熟——在我还是小屁孩的时候,我就开始研究如何在打架事件中既不会吃亏,又能以绝对的被害者身份来博取舆论同情了,无论是被动的打架还是主动的打架我都能制造出让老师都无法指责我的理由...

“既然你知道我是个伪善者,为什么还来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理由的话,大概就是因为你的伪善吧,”冬小夜痴痴的笑着,道:“在许恒的枪口下你还能毫无目的的伪善,还不肯放弃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或者约束,这还是虚伪吗?如果是,那真正的善良,也不过就是一辈子的虚伪罢了。”

“你凭什么肯定我是没有目的的?”我笑道:“也许我的目的就是让你和菲菲感动,来个英雄救美呢?那你现在不是上当了吗?”

“如果你真是那么想的,为什么你和她现在还没发生过关系?”冬小夜指着墨菲,那写满了轻蔑和嘲弄的目光,让哥们现在就想扒光她的衣服,将她给吃掉,“你怕死,却敢死,你敢爱,却怕爱,楚南,你是个可悲的男人,因为你太习惯于为别人考虑,而不是为自己考虑了,人,要活的自私一点才会幸福,就像我这样,从来没想过去喜欢一个男人,可我喜欢上了你这个最不应该去喜欢的男人,我知道喜欢你会让你为难,但我就是自私的不肯离开,因为我知道,我不自私,我就不会有幸福,所以我选择继续伤害你...墨菲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明知道我会为难,也不会离开吗...虎姐太傻,这哪里是伤害我?这分明是为了我,而伤害她自己...

虎姐用柔弱的声调幽幽的说道:“楚南,我很容易满足的,像现在这样,在我遇到挫折,在我觉得无助,在我感到孤单的时候,我可以躺在你怀里,向你发发牢骚,和你撒撒娇,你可以亲亲我,讲个下流到无耻的荤笑话气气我、逗逗我,我就觉得很满足了...你知道吗?下午开车去撞绑匪的时候,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可当车翻过去的时候,我吓坏了,我好后悔,我不是怕死,因为我知道我死不了,我是怕你听说我做了危险的事情之后会骂我,会生气,那我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让你抱我了,所以听说有记者要采访,我马上和林队打了声招呼,从现场溜掉了...”

怪不得你那么早就跑去接楚缘和东方放学了呢...

“我是很想骂你,”我抚摸着这个可爱女人的脸,柔声道:“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权利要求你,管束你,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被我要求,被我管束...”

“喜欢——”

【PS:这几天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缺觉过头,睡眠的质量不但没上去,反而变得很糟糕,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话说俺以前是那种一沾到枕头就可以睡上一天一夜的主儿啊...大概是因为想的事情太多了吧...

前几天在群里听说这两个星期开始有期中考试了,在此祝福所有的同学都能考出好成绩。一寸光阴一寸金,暮然回首,才发现时光匆匆流逝无情,同学们要好好珍惜自己宝贵的校园生活哦,不过学习重要,休息也同样重要,临时抱佛脚应付考试的同学们要注意了,千万不要熬夜熬垮了身体...】

【第688章】痴痴女人心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权利要求你,管束你,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被我要求,被我管束...”

“喜欢——”冬小夜用最快的速度回答了我,她轻轻的握住我抚摸她脸颊的手,一脸陶醉的傻笑道:“从小到大,我以为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别人管束,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在渴望着有人来约束我,要求我...楚南,除了姐姐,你是唯一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

“是吗...”我有些感动,也有些羞愧,哥们如此一个花心种,值得你这般痴心吗?

“是,所以作为代价,你得让我撒娇。”

“这个是我最拿手的,”对这个我还是很有自信的,“缘缘就是被我这么哄着长大的。”说完这话,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我怎么这么贱啊...

“对,就像疼缘缘那样疼我就好,不过,不要把我当成妹妹,我是个女人,可以任你为所欲为的女人。”

臭女人眨了眨她的单眼皮大眼睛,虽然因为酒精作祟,已惺忪迷离,却有一种别样的媚态,让我心驰神摇,“你又在挑逗我了...”

“才没有,我是实话实说,”冬小夜有点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但更多的是沉沉的睡意,她勾住我的脖子,闭上了眼睛,喃喃说道:“楚南,你就这样搂着我睡,如果明天一早被墨菲和两个小丫头看到了,就跟她们说,咱们俩都喝醉了,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好不好?”

我笑问道:“这就是你灌醉她们的目的吧?”

“嗯,”冬小夜拱了拱头,让自己枕的更舒服一些,“这不算骗人,因为我真的醉了,而且...我要醉上一辈子,你会陪我吗?”

“会...”我感动,但更多的是感慨,我想陪你,但我配吗?所以我轻轻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愿意...”冬小夜已如呓语,她早就累了,枕入我怀中的那一刻,对她来说就已如梦境一般,她放松,她幸福,她满足,现在,她真的睡着了。

望着怀里傻傻的女人,又看看对面沙发上睡的憨憨的女人,我知道,今夜,我怕是又要失眠了。

痴痴女人心,是幸福,还是烦恼?

幸福,就是一种烦恼,烦恼,也是一种幸福吧?

我应该知足,因为此刻,我已经拥有了梦一般的现实。

、、、

前半夜我睡不着,累,后半夜我睡着了,也累。

我好像一直都没有真正的睡熟,我的脑子似乎处在一个很微妙的混沌状态,我自己也分不清,我究竟是在梦里感到了累,还是在现实里感到了累,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我很难受!

我的鼻尖能感觉到清晨的湿冷,从窗子钻进来的凉风让我想将脸藏进被子里,然而我的身体却灼热难当,仿佛脖子以上和脖子以下是分开的,上边枕着冰,下边烤着火,我汗如雨下,后背底下是一片潮湿。

我的眼睛能感觉到清晨的刺目阳光,但我却累的懒得抬起眼皮,我的身体沉重异常,好像被压在山下,又好像被埋在土中,那种疲惫和窒息感,让我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要说翻身换一个轻松点的姿势,我甚至连抬起胳膊挡住眼睛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啊?我仍在困乏与煎熬中纠结于这个其实很容易得到验证的问题时,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我很熟悉,这是拧动门把手的声音,然后是一个不算重、却因为趿拉着一双明显号太大了的拖鞋而制造出了多余声音的脚步向我靠近而来,再接着,是一声变了调的轻呼,嘎然而止,似乎是自己捂住了嘴巴或者闭紧了嘴唇,就在我觉得纳闷之时,耳边忽然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奇怪声音,好像是...谁在用手机拍照!

“东方,你干什么呢?”又有一个声音从稍远的地方响起,慵懒,略带一些没睡够的不满,是楚缘,如此说来,此刻站在我床边的人,是东方怜人!

“大事件!”东方喘着粗气,说不清是惊讶惊喜还是惊怒,怕吵醒我般压抑着声音对楚缘道:“南哥哥酒后乱性了!”

哈?我一怔,没反应过来东方这话是怎么冒出来的,但也只是一怔——对了,冬小夜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因为那莫名其妙的困乏与疲惫而大脑浑浊的我,瞬间就惊的清醒了,然而更惊讶的事情还在后边——在东方这话脱口而出后,我的身体居然同时感觉到了两种不同程度的颤抖,强烈一点的来自左边,不算强烈的来自右边...神啊,不会吧?!

已经流汗到近乎脱水的哥们片刻之间又溢出一身的冷汗,我抱着一丝幻想,以不会被拍照的东方注意到的频率深深的吸了口气,钻入鼻腔的这浓郁的处子体香...是墨菲!墨菲居然也在我的床上!不,更确切的说,是身体的一半在床上,另一半在我身上!

怪不得我会觉得身子又沉又热,那是因为两个女人和我挤在一张小小的折叠床上!床实在太小,为了睡的舒服一点,她们都是侧着身子,将身体的一半压在了我身上!

怪不得我连胳膊都抬不动,因为这两条胳膊被两个女人压在身子底下,已经麻痹的没有感觉了!

怪不得我会流这么多的汗,因为盖在我身上的不只是那条薄薄的毯子,还有两个女人各一半的体重,以及她们三十六度八的体温!

我的第一反应是——冬小夜和墨菲早就醒了,否则她们不会因为东方‘酒后乱性’这四个字而紧张的身体颤抖!

我的第二反应是——遏制住了自己下意识想要睁眼辩解的欲望!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如果因为这么点动静就醒了的话,两个丫头岂不会怀疑我根本是在装睡沾两个女人的便宜?那楚缘不杀了我才怪!

我的第三反应是——对第二反应的质疑,为什么我会觉得楚缘在知道我故意吃冬小夜和墨菲豆腐以后会杀了我...她会的,我的第三反应根本就是自欺欺人,想用‘她不会’和‘她没理由会’来逃避什么...

至于睡在沙发上的墨菲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睡到我床上来了,我根本就来不及,也没心情,更没必要去想——反正不可能是别人把她抱过来的!

哥们很紧张,就算我继续装睡,最后被两个丫头‘叫醒’,一脸惊讶与无辜的用‘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作解释,她们也未必相信,就算她们相信,楚缘也未必会放过我、会不计较!

昨晚我确实喝多了,倘若我稍微有点清醒,也不可能会认为冬小夜这个蹩脚的解释能过得了楚缘这关——理由再合理又有什么用?楚缘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理由,而是事实!事实是,我现在和两个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她们成熟性感的身体压在我身上!

“我觉得你现在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糟蹋我哥,他酒后乱性?沾了酒以后他比死猪还像死猪,怎么乱啊?”

“不信你过来看,何止乱性啊,还乱+交呢,一男两女,一皇二后,天啊!太刺激了,少儿不宜、少儿不宜。”东方这嘴也太缺德了,就说哥们不敢睁眼吧,也十分确定,冬小夜和墨菲身上都穿着衣服呢。

虎姐昨晚上衣服被我脱了一半就睡着了,但我之后便给她穿回去了,连皮带都给她重新系好了,就怕这俩丫头想太多,而味道告诉我,勾住我脖子的手臂是墨菲的,她那丝绸衬衫的触感可是很特别的。

我们衣衫整齐,最多是不该‘醉酒’,却绝对没有‘乱性’,东方这是故意夸大事实,存心刺激楚缘啊!

【第689章】吻痕再现!

“少儿不宜你还看?还拍照?”

咦?楚缘比我想象的要冷静啊,我觉得以她的性格,听东方如此一说,肯定会立刻冲过来确认我是否真的和俩女人乱了性,可现在她却一副不紧不慢的悠然态度,仿佛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我害怕她发飙,可她不飚,我心里竟又产生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失落...

“十五禁的级别,我十六了,为什么不能看?”东方还拍上瘾了,居然围着床不停的找角度!

“啊——好乱!”楚缘轻呼道。

“乱吧?一男两女,太淫+乱了!”

我觉得东方是有情绪的,她的确是在调侃我们,但更像是在故意拱火,她明知道楚缘的脾气,却一个字都不肯替我说——横看竖看,我们醉酒倒在一起的可能性,也比什么‘乱+性’‘乱+交’更靠谱吧?如此一目了然的事情,她为什么非得往最恶劣的那种可能性上八卦呢?

“我是说桌上很乱,没说他们,你看看这堆啤酒罐,他们昨天肯定是喝的太多了,太晚了,迷迷糊糊就爬到一张床上去了,是不太雅观,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吧?”楚缘一边收拾桌子,一边不满的问道:“东方,你是不是故意试探我,想看看我有什么反应?”

我不知道东方现在是什么反应,但她是沉默了一会之后才反问的,“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是你最喜欢做的事情,而且...”楚缘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但她还是说道:“我觉得,这也是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你想戏弄我,想戏弄我哥,想看我们俩闹不愉快。”

东方明显有些小慌乱,哈哈笑道:“有意思,我为什么要煽动你们闹不愉快啊?”

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想煽动我们闹不愉快...

“如果我说是‘恶作剧’,你十有八九会哈哈一笑,默认而过,但我不会这么说的,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的恶作剧总是有理由的,理由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楚缘不无揶揄,但这话说的却很是含糊,好像是为了照顾东方的面子,又好像是不好意思将话说的太明白,在有意回避着什么,“你比我聪明,我甚至觉得,有时候你比我哥都聪明,所以像现在这样明摆着的事情,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咱不说他们三个人都穿着衣服,也不说我哥有没有可能不顾忌你我在家,就和小夜姐姐墨姐姐胡来,不说凭他那三脚猫的两下子,敢不敢对小夜姐姐毛手毛脚,咱就说...就说...小夜姐姐和墨姐姐两个女孩子,可能、好意思、舍得出脸皮跟他一起乱来吗?!”

肯定不好意思!光是听到楚缘这么一说,我就感觉到冬小夜和墨菲的体温又上升了,这俩丫头被臊的够呛啊...

东方冷哼一声,“喝醉了,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啊...”

“喝醉了也不可能!”楚缘的信任并没有让我感到喜悦,我更多的是困惑,楚缘未必比东方聪明,但也绝不比东方笨,这我很清楚,她相信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本就在意料之中,但她如此通情达理、不发脾气,却绝对是意料之外——一丁点找茬的机会都不放过,这才是我熟悉的楚缘!

“真是奇怪啊,缘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信任南哥哥了?”

楚缘驳道:“这和信任不信任没关系,这是常识!”

“可我觉得,以你的性格,看到这一幕之后,脱了鞋子一脚踩在南哥哥脸上,然后再质问他,这才是常识...”东方小娘这话很不中听,但我认同,楚缘是那种明知道是误会也要听我亲口再解释一遍才会相信,心里才会踏实的类型...楚缘奇怪,我更奇怪,仿佛她不踩我一脚,我的心就没办法踏实下来一般,这种焦躁的情绪还真是够贱的,难道被她虐待也被我给养成了习惯?

反正楚缘不发火,让我很别扭,对她这种漠然的态度,我竟有一种恐惧...楚缘,已经不再像过去那么重视我了吗?会不会与她上次和我说了很多心里话,并接受了我与流苏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不习惯,我很不习惯!

“我是女孩子好不好?我才没有那么野蛮,再说,明知道是误会我还踹他,他会揍我的。”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你这丫头自己亲口承认过的,你每每和我找茬,目的不就是想激怒我,想我揍你骂你吗?如此机会摆在眼前,你会放弃?

“是吗?”东方突然伸手在我脸上轻轻推了一下,然后拨开我的领口,拉长了音调冷笑道:“我倒很想知道,你看见这个以后,是不是还能像现在一样冷静。”

她让楚缘看什么?我还未来得及琢磨,便觉得有人绕到了我头顶,紧接着,一只力道掌控到极致完美的小脚丫,毫不留情的跺在了我脸蛋子上...

这感觉,熟...

、、、

时间,七点一刻...

地点,客厅...

人物,一男两女加俩丫头

状态,男人茫然,两个女人羞愧且互相敌视,一个女孩用幸灾乐祸的表情煽风点火,却又掩不住眼中那想要把某个男人一把火点了的强烈欲望,另一个女孩坐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脖子,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气氛,很复杂,...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脖颈儿上的东西——吻痕!

是的,奇怪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奇怪的吻痕又一次出现在了我身上,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可以用湿毛巾擦掉的口红印,而是名副其实的吻痕,是用嘴巴使劲吸,导致皮下微血管破裂而产生的痕迹,是最暧昧最暧昧的性感印记!

是谁亲的?又是什么时候亲的?我不知道,也不敢问,当着楚缘和东方,我怎么问的出口?!

楚缘和东方也不问,似乎在等着犯人自己坦白——没错,犯人不是冬小夜,就是墨菲!

话说回来,楚缘和东方所以不问,也是因为没办法问,不管是墨菲还是冬小夜,谁吻的关她们两个什么事?俩丫头也清楚这一点,所以识趣的不问,可越是这样沉默着,气氛就越是复杂,她们对答案的渴望,直接转化成了情绪上的焦躁,虎姐和墨菲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谁看不出来两个丫头或兴奋或平静的的表情只是伪装,谁看不出来她们心里的轻蔑和鄙视?故而俩妞都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以敌视的目光无声的强调自己的清白。

已经二十分钟了,还没有人说话。

“喂,南哥哥,说句话好吗?”东方长长的叹了口气,最先打破了沉默,但她并没有提任何敏感的东西,倘若在楚缘一脚把我踩‘醒’之前我真的还在睡着,我绝对不会相信这个善解人意转移话题救我于危难的可爱丫头说过‘乱+性’‘乱+交’一类的话,“我们已经到上学时间了,为什么咱们还傻傻的坐在这里啊?我还没吃早点,肚子好饿...”

没耐性了,这丫头大概是知道虎姐和墨菲都不可能承认是谁喝醉了亲了我,所以放弃了。

对我来说,知道答案其实并不困难,因为亲了我的人是不需要向我否认的,困难的是我不想当着楚缘找到答案,免得‘犯人’难堪,于是顺着东方的话题,起身说道:“是啊,我也饿了,我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咱们到楼下吃点东西,然后我送你们两个去学校,好吧?”

“好。”东方很干脆,不过这人精没忘了对我眨巴眨巴眼睛,意思很明显:南哥哥,你欠了我一个人情哦...

【第690章】犯人是冬小夜?

冬小夜用古怪的目光看了墨菲一眼,忽然说道:“你们两个回公司吧,我送缘缘和小东方就行。”

我奇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公司?”

“我要先回局里一趟,”冬小夜苦笑道:“沙之舟漏网了,所有知道和参与了抓捕任务的人,都要参加今天上午的总结会,我散会之后再过去。”

名曰‘总结’,恐怕是要从内部开始排查是否有人走漏了抓捕计划...

“嗯。”我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的瞄向楚缘,我们这般随意的将吻痕的事情带了过去,这丫头会不会不甘心啊?

“你先去洗脸吧,等我换了衣服你再换。”楚缘与我目光一对,便扭过头去,走向了原本是我,现在属于她的房间,因为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冬小夜,所以这丫头已经把她常穿的衣服全部捣腾到我房间去了,而且都放进了我的衣橱,以至于我每天早上都要等她换过衣服之后,才可以进去换自己的衣服。

一收一紧,心脏有一瞬的抽搐,那感觉很难形容——臭丫头真的不在乎我脖子上的这个吻痕吗?

我想要说些什么,可我又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看着她的背景离我越来越远,我竟有种想要追上去拉住她的欲望,尽管我不知道拉住她之后,我能说些什么。

这时就见走到门口的楚缘突然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来,冷冰冰的看着我,好一会才淡淡说道:“记得下午去接我和东方放学。”

我愣了愣,那被拧扭的好像都没有了水分的心脏在一瞬间恢复如常,我又犯贱了,像个低三下四的奴隶一般,忙不迭的点头道:“忘不了!”

她在乎!她果然在乎!让我去接她放学,是尽可能的剥夺我和冬小夜或者墨菲在一起时间和可能性!

冬小夜和墨菲亦不约而同的长长舒了口气,与我相反,她们或许是觉得楚缘没有疏远我,是不在乎吻痕的事情吧...

、、、

“不是我!”

快到公司了,看见我又一次对着调整了角度的后视镜,检查领口是否完全盖住了那个醒目的吻痕,一路无语,默默开车的墨菲终于忍不住说道:“没想到那个冬小夜这么不要脸!好歹是个女人,就算喝多了,也应该给自己留一条底线吧?你也是的,不能喝就不要喝,跟她醉倒在一张床上,像什么样子啊?”

如此说来,这个吻痕是冬小夜的杰作啊...

“你貌似没资格这么说她吧?”哥们讪笑道:“难道你没跟我们睡在一张床上?我还没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呢...”

墨菲脸蛋飞红,“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半夜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的,回来就钻到你被窝里去了吧...可我跟她不一样,我喜欢你,谁知道她喜欢谁啊?”

“我脖子上这个东西,不是你吻的?”老实说,我之前怀疑的人,其实是墨菲,原因有二,其一是那个吻痕在脖子靠左的一侧,也就是墨菲那一侧,当然,那并不是躺在另一边的冬小夜就够不到的位置,我怀疑墨菲,主要是第二个原因——与表面的泼辣豪爽不同,虎姐内里是个非常谨慎且容易害羞的女人,她害怕别人猜忌我们的关系,所以就算吻我,我也不觉得她会挑一个如此醒目的位置,但墨菲就不同了,她冷艳高傲,却为爱痴逛,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是我的话,我有必要不承认吗?”墨菲火气很大,“再说,是我的话,我有必要偷偷摸摸的吗?我又不像你,还怕这东西被程流苏看到!”

这话醋意冲天,也说不清她到底是针对谁了。

“卑鄙!刚才若不是当着缘缘和东方,我早就揭穿她了!这倒好,让咱们两个回公司,她去送两个小丫头上学,路上指不定怎么给我扣帽子呢!”墨菲气道:“我是不怕程流苏对我有看法,但前提是这个吻痕确实是我留在你脖子上的,否则我也太冤枉了,楚南你说,她冬小夜这是不是存心挑拨我和程流苏啊?”

我心里一颤,但很快就释怀了,“小夜可不是哪种人,应该是喝醉了,睡迷糊了亲的吧,可能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自己做过什么怎么可能不记得啊?!”

“可你刚才还说过,你不记得你是怎么爬到我床上去的了...”

“我...”墨菲被我问了个大红脸,瞪圆了眼睛,羞嗔道:“楚南,你是不是真的这么讨厌我?和一个喜欢你的女人计较这种事情,你有没有良心啊?!我都说了我可能是迷迷糊糊睡到你旁边的,你干嘛非得问那么清楚?凭什么她能醉到你床上,我就不行啊?”

呃,宝贝儿,你这是自己承认了啊...墨菲肯定是半夜醒过来,看到我和冬小夜‘醉倒’在一起,吃起了醋,故而也装醉爬到了我床上...

“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小夜她不是像你想的那个样子...”

“那她是什么样子?”墨菲气呼呼道:“她是警方安排到你身边保护你的假女朋友,她又不是真的喜欢你,那她亲你就是勾引你、戏弄你!她亲你就是不爱惜自己,是不尊重你,我最看不惯这种女人了!”

虎姐有你说的这么恶劣吗?当然没有,但不能否认,这个吻痕确实有点过分了,让我在妹妹和小东方面前形象扫地啊...

“她也是喝多了...”

“所以她没资格笑话我!说我没酒量,她自己还不是一样?”

哥们晕死——说来说去,墨菲是还在计较冬小夜灌醉她的事情啊!

“哦,对了,”墨菲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换了一副表情,皱着眉头讪笑着对我道:“刚才吃早点的时候,大伯给我打了个电话,问咱们昨晚为什么没去他家里吃饭...那个,你想想待会到公司怎么和他说吧。”

“什么?!”我觉得墨菲这是很不负责任的将她自己制造的问题推给我了,“你不会跟他说昨晚是睡在我家里了吧?”

墨菲耍无赖道:“那我怎么说啊?大伯和珊姨昨晚至少给我打过十几个电话,可那会我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手机又是静音,那一串的未接,你让我怎么解释啊?不说我喝醉了,难得说我故意不接他们电话吗?他们追着往下问,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又不是你,谎话可以张口就来,再说,我也不想骗大伯他们...”

墨菲闪烁的目光已经证明了,她的坦白就是故意的,这妞很清楚墨亦之对我俩关系的态度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所以无时无刻不想向他表明自己的决心,将流苏带去他家吃饭,恐怕也是源于此,但正是她的坚决,让墨亦之开始坐立不安了...

这个时候你跟他说在我家喝醉了,岂不是火上浇油吗?估计老墨宰了我的心都有了。

墨菲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痴,但她一点都不傻,傻是她装出来的,就像现在...墨菲才不是因为被墨亦之逼问的紧了,因为慌乱才‘实话实说’的,她是故意给我制造麻烦,故意让墨亦之来跟我计较,就像她平时一直在故意制造我们的暧昧,以至于所有人都对我们的关系深信不疑一般,她现在想要做的,就是让我和墨亦之都无法在否认我与她之间的关系...

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家醉酒了,而且过夜了——换了你是老墨,你会相信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里的吻痕,真的是冬小夜吻的吗?

墨菲之前说过,她会逼我给她一个承诺,那句话应该不是玩笑。

难怪她昨晚跟我一起回家的态度无比坚决,可到了家之后却只字不提墨亦之之约,且很快就把自己灌醉了呢,恐怕连手机静音都是故意设置的,就是为了不接墨亦之的电话吧?

我猜,过不了几天,美丽的墨总在色狼楚南家醉酒过夜的事情就会成为公司八卦迷们又一个新的话题了...

【PS:码字中又差点睡着...呃,睡眠不足,赶紧补觉去了,大家好梦...】

【第691章】换你一句实话

、、、

董事长办公室,不太喜欢强烈光线的墨亦之难得让龙珊拉开了窗帘,我觉得这是一种欲盖弥彰的自我暗示,墨亦之想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情,他不想让我看破他心底的愤怒甚至是憎恨,哪怕他知道我已经看透,但他努力的想要用他的轻松淡定来证明我是错的,让明媚的阳光挥洒到房间的每一寸角落,与其说是在像我强调他的心情是如此的敞亮和明媚,倒不如说丫是在约束或者催眠自己,不能轻易的对我动怒——这是上位者、自诩不凡之人的通病,他们心理上的优越感,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对他人内心活动的掌控和驾驭,所以他们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内心活动被他人窥视到。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相信,墨菲在我家睡了一夜之后,你的心情还能像阳光一般灿烂!

墨亦之翻看着我昨天从三爷那里带回来的草拟合同,貌似认真,可任谁仔细观察,都能发现他根本是心不在焉,在他‘投入’的翻阅合同的同时,我越是淡定自若,他的手抖的越厉害——他想用沉默制造出一种微妙的气氛,给我压力,让我不打自招,交代昨晚到底有没有对墨菲做过什么,可我很讨厌他视我为贼的这副态度。

你不问,我为什么答?好像我做贼心虚似的。

墨亦之的眼睛是在合同上飘来飘去,而龙珊的眼睛则是在我身上飘来飘去,女人果然比男人可怕,龙珊好像认定了我身上有什么线索似的...哥们和墨老头是一路货色,这份淡定也是装出来的,明知道领口盖住了吻痕,可龙珊暧昧的目光,却还是让我有一种赤+裸+裸的暴露感。

我说这吻痕不是墨菲吻的,他们会信吗?至少,现在的我,也不是非常的相信...

“嗯,这份合同可以接受,”翻了三遍之后,墨亦之终于将合同放下,龙珊很体贴的为他斟了一杯热茶,老墨端起杯抿了一口,不知是真陶醉还是装陶醉的砸了咂后味,这才笑着对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我说道:“不过萧战赫愿意接受三千七百万这个价格,而没有趁火打劫,倒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三千四百万他肯接受就不错了呢,像他这种流氓货色,压到三千万都是正常的,虽然听说过他很宠他那独生女儿,但为此就放弃了几百万的利益...小楚,你的面子不小啊。”

我有狗屁面子!那老流氓哪里是没压价啊?他一张嘴就把价格压到了两千九,接受三千七,是因为他自己的面子值八百万!

墨亦之也够阴的,他的心理承受价位是三千万,却没告诉我就让我去找三爷谈,分明是试探我啊,早知如此,我何必跟三爷争那几百万?我压根就没有像墨亦之证明自己的必要!

心软,我还是心软,不忍坑墨亦之太多...

“是他女儿面子大,或者,应该这么说,他对女儿的疼爱和重视,超过了一般人可以理解的范畴,一口答应下来,只是因为他感激我照顾过她女儿...”天知道我干嘛要美化三爷,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将三爷与墨亦之做过比较的缘故吧,同样是疼爱自己的掌上明珠,三爷对我没有敌视,反而以诚相待,好听的不好听的,至少都是实话,但墨亦之却恰恰相反,一边敲诈我的价值,一边口是心非的哄着我、算计着我,什么推心置腹啊,就算他掏心窝子和你说了一句实话,后面也会紧跟着跳出九句瞎话,若非为了某种目的,那难得的一句实话,咱也是永远都听不到的...

三爷是个纯粹的‘人’,而墨亦之,是个纯粹的‘商人’,我觉得这是他们两个人最大的区别。

虽说我是为了墨菲才留在风畅,但毫无疑问,无论是扳倒张家,还是争取到三小姐的合同,墨亦之才是最大的受益者,而我有生以来难得努力一次,结果却注定是被他一脚丫子踢开。

其实墨亦之不踢飞我,我也不会留在风畅,就算我不是自己选择的离开,最后也不会有人挽留我,我很清楚我的结局,但唯独墨亦之,是没资格撵我走的,我对他的不满和不屑,便是为此——这条老狐狸和三小姐串通一气耍我坑我,我可没有那么大度,有仇报仇不是因为我心胸狭隘,而是要告诉他们,小人物也有尊严!小人物的脑门上,也没刻着‘任人欺凌’这四个字!

“呵呵,你那个朋友的小学我捐了五百万,可你给我省了七百万,里外里的一算,我还净赚了两百万...”

账是这么算的吗?如果我能帮你拿到三小姐的合同,你能赚到的岂是区区两百万?如果我能帮你扳倒张家,你得到的恐怕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好处吧?所以我认为,墨老狐狸接下来说的一番话,只是在收买我,或者是单纯的向我强调他对我的厚待罢了。

“这样吧,我再给你朋友的学校追加捐赠两百万,毕竟是私利的子弟小学,念书的都是些穷孩子,学校就算不赔钱却也很难赚到钱,难得你那朋友有这份高尚的情操,也算表达一下我对她的尊敬。”

追赠两百万,加上之前的五百万和我从张明杰那里敲来的一百来万,一共八百万,对朱丹晨来说,这天上掉下来的哪里是馅饼啊?是金饼!

然而对墨亦之来说,慈善,也是一种投资,商人不做没有好处的投资,这是他教我的,他这么大方,不可能没有目的,于是我道:“再出血两百万,墨董不是赔的太多了?”

“不多,”墨亦之摇了摇头,继而肃起表情,说道:“但你也不要误会,这两百万,不算是对你的奖励,因为张力还没有从公司消失,因为三小姐还没有在合同上签字,当你做成这两件事情之后,我才会给你奖励,而这奖励,也绝对不是这区区几百万,以前我给过你不止这个数目,但你看不上眼,所以我对你的大胃口,还是有点心理准备的,也可以这么说,我,墨亦之,很欣赏你这小子的大胃口,我向你保证,这两件事情圆满之后,我送给你的奖励,是足以让你这种大胃口的小子也会感到意外的超级惊喜。”

我胃口大吗?我留在风畅只是为了给墨菲的未来扫出一条道路,我从未想过索要报酬,更谈不上大胃口,没有啥野心和上进心的我并不贪婪,我没有什么物质欲望,我渴望平凡安定的生活,虽然这种性格注定了我的人生不会有激情,但我却是引以为傲,墨亦之的‘大胃口’评价,简直是对我的否认和讽刺啊!

他+奶+奶的!哥们忍不住在心底开骂:对好处不屑一顾,是为了得到更多、更大的好处——你墨亦之是这种人,就以为所有人都是这种人啊?什么玩意儿!

有些东西,是无价的!有些努力,不是为了回报,而是单纯的想要付出,或者偿还...

我当然不会发作,因为我明白墨亦之送给我好处的用意——收下那诱惑力足以令我这种人都难以拒绝的好处,然后从墨菲的生活中永远消失...拒绝,会让老墨以为我根本没有消失的诚意。

我淡淡道:“既然如此,你追捐的这两百万,算什么?”

墨亦之对于我没有追问那个可以成为超级惊喜的奖励是什么,稍微感到一些惊讶,但他随即露出一副恍悟,笑着,却叹了口气,说道:“这两百万,我就想换你一句实话。”

轮到我惊讶了,“两百万让我说句实话?墨董,您还真是会讽刺人,难道我说句实话有这么困难吗?”

“噗——”龙珊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一脸认同的表情,让我很想发飙,我在他们眼中,就是这种形象?没实话的人好像是你墨亦之才对吧?!

【PS:久违的更新,虽然更新量依旧小的可怜;久违的PS,虽然依旧是废话连篇,但是...久违的大家,那个久违的某渣回来了...证明完毕,之后是感谢。

感谢大家的等待,感谢大家的理解,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大家的关心...要感谢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只能将其归纳成两个字:谢谢!

是非没有办法保证什么,更新还会像之前一样,每天尽量一更,偶尔可能还会请假不更...大概,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我会打假条...咳,玩笑,唯一能保证的是,《妹妹》不会烂尾,不会太监,只要有耐心,大家还是会看到结局的,所以,对于继续给大家带来的煎熬,是非提前说声对不起了,对于那些不堪煎熬而离开的人,是非也要说声对不起,这么久还没看到结局,心里的恶心俺能体会,抱歉了。

晚上某渣还有事,闪了,闪之前问声久违的‘大家好’,并真心希望大家都好,然后,点上传,走人了,88~】

【第692章】卖你一句实话

“我不是要讽刺你,”墨亦之摆了摆手,敛起目光,那深邃的眼神给人一种很强大的压迫感,他沉声说道:“小楚,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些地方吗?低调,聪明,不张扬却有爆发力,不贪婪,却有大胃口...那你又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些地方吗?恰恰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老头儿我这么大年纪,在你面前装个深沉,想给你点压力,被你看破了也就罢了,可气的是你居然比我还会装深沉,装淡定,你觉得这是低调,是聪明、内敛,但在我看来,这是狂妄,是嚣张!我想问什么,你心里有个大概,你这副沉稳的态度虽然是对我的讽刺,但其实也是最好的回答,可我还是要问,两百万我换你亲口说一句我已经确定的答案,不是为了求心里一个踏实,我是想让你知道,一件你不以为然的事情,我却有多么的重视!小子,你可以怀疑和鄙视风畅集团的董事长,因为他是个商人,但你却不该将这种对商人的情绪带到菲儿她大伯身上来,因为他是菲儿的亲人——菲儿昨晚在你家过夜,作为一个男人,你是不是应该主动给关心菲儿的长辈一个交代?”

说来说去,你就是对我看透你的心思不满意呗?我觉得墨亦之有些小家子气了,虽然我无法否认,我确实应该主动给他一个交代。

“您想问什么?”

“你和菲儿,昨晚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老墨这么问其实很不厚道,墨菲又不是小孩子了,她有权享受任何自由,墨亦之连这个都要管,还嫌我不爱搭理他?怪不得那丫头有严重的性格问题呢,看看她的长辈,没有一个正常人,不是不拿她当回事,就是过度的溺爱她、保护她!

我一句话,可以让朱丹晨学校里的孩子们拥有更好的学习条件,这么便宜的事,亏心点我也认了,“我那两室一厅的小窝,不但住着妹妹,还住着一个脾气暴躁的女警察,墨董觉得我和菲菲有可能发生什么吗?”

我们昨晚睡在一张床上,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就算我们发生过什么,我这么回答也不算说谎——如果你墨亦之不信,说‘有’,我绝不否认,但如果你墨亦之相信‘没有’...我会保持沉默的。

听我如此反问,墨亦之舒了口气,但旁边的龙珊却失望的瞪了我一眼,难道她很希望我和墨菲发生点什么才好?

墨亦之像是沉思,又像是发呆,过了一小会,忽然又问道:“菲儿说你们昨晚都喝酒了,而且都喝醉了,那你喝醉了酒以后,有没有那种想要和她发生点什么的念头?”

哥们正在喝茶,闻言差点喷出来,“你说啥?!”

这话实在不像墨亦之这年龄、这性格的人能问、该问出来的!

老墨老脸一红,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你就回答我想过还是没想过就行,我就是随口一问。”

随口一问?问这个?!

“那您再多捐两百万吧,”我将茶杯重重放回茶几,瞪着眼睛说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啥?!”墨亦之的表情和反应,与我方才同出一辙,“小子,你也太会敲竹杠了!这么一问题值两百万?”

“您自己说的,想告诉我您有多在意菲菲的事情,我这不是想求证一下吗,看看您说的是不是真的。”

龙珊闻言,愣了愣,之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便不可遏制,本来站在我和墨亦之中间的她,现在搂着肚子都站不直了,一屁股笑倒在我身旁,吓的我赶忙向旁边挪了挪,墨亦之那吃了死耗子一般的表情,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行,我墨亦之活到今天,激将法见识过不少,但这么下流、幼稚、无赖、卑劣的激将法,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而且这亏,我还不得不生吞下去...”墨亦之咬着后槽牙说道:“我总算知道张明杰是怎么被你坑了那么多钱了,你是摸不着弱点不打,摸着弱点往死里打的狠角色啊,我问你,如果我说这个问题我不问了,你是不是会鄙视我?”

哥们点点头,很诚实的说道:“我不止会鄙视你,我还会把你这个问题一字不落的转告给菲菲。”

墨亦之脸都青了,可能是做梦都没想到,人可以这么不要脸,他两百万买我一句话,我就两百万再强卖他一句话!是他教我的,商人可以不择手段!我不是像他学习,我是想告诉他,当你对别人不择手段的时候,你体会到的是无上的快感,但当别人对你不择手段的时候,你才能体会到自己的冷酷无情给别人带去的是怎样的痛苦!

龙珊是个怪胎,见我如此认真的勒索她男人,居然笑的更大声了,一手按着自己笑岔气的肚子,一手勾住我的肩用力的拍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臭...臭小子,哈哈,你...你逗死我了...哈哈哈哈...我还没见过咳,咳咳...没见过这么讹人的呢...哈哈哈哈,怪不得菲儿粘着你呢,你太有意思了你...哈哈哈哈...老墨,我看你怎么办!让菲儿知道你问这种事情,哈哈...你猜她以后还会理你吗?哈哈哈哈!”

墨亦之气的眼珠子都快瞪爆了,龙珊的奚落更是让他恼羞成怒,他猛的一敲桌子,“好,我就再多捐两百万,不,三百万!我凑一千万给朱丹晨的学校!”

墨亦之到底是财大气粗,宁可被我这一句玩笑话讹几百万,也绝不让人怀疑他对墨菲的关爱,但他也不会给我打马虎眼的机会,道:“但我这问题要改一改——我不问昨晚你们喝醉酒以后了,我问,你和菲儿相处至今,有没有对她产生过邪恶的想法!”

哥们心里一颤,若问昨晚,我能问心无愧的说,我对墨菲没产生过想法,因为当时一门心思都在冬小夜身上,但墨亦之现在这么问,却让我不好回答了——扪心自问,我何止一次两次的对墨菲产生过邪恶的想法啊?

龙珊不笑了,像墨亦之一样,死死的盯着我的脸,让哥们浑身的不自在,“我不太明白...什么算是邪恶的想法?”

墨亦之哪好意思给我解释?气呼呼的甩给龙珊一个眼神,龙珊心领神会,“就是菲儿诱惑你的时候,你有没有心动过?”

诱惑,这个词太直白了,别说墨亦之尴尬,我也很尴尬,我们都是替墨菲感到尴尬...

“我说没有,你们信吗?”

两人同时摇头。

哥们脸有点烫,苦笑道:“那还有什么可问的,我是男人,菲菲是女人,而且是个让人憧憬的优秀的、美丽的女人...”

“菲儿有多少优点不用你强调,你痛快点回答我,对她到底有没有过冲动?”

墨亦之对这个问题的执着,让我有点费解,“您为什么非得问这个?”

龙珊虽然对我的答案充满了好奇,可她显然也无法理解墨亦之的意图,莫说是大伯,就算是亲生父亲,八卦这样私人的问题,也会失了长辈的风度吧?

墨亦之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阴沉着脸回答我道:“这并不是我作为一个长辈应该过问的事情,这不止侵犯了你,也同样侵犯了菲儿的隐私,我知道,但我也知道,菲儿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主动亲近你,她很聪明,可聪明并不意味着她就不会犯错,什么是‘自作聪明’?就是对自己的聪明太自信了,而自信过头,就会犯错,就会犯傻!菲儿就是如此,她知道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程流苏,所以已经开始有了接受她的打算,这一点不需我说,你比我更清楚,而更让我担心的是,程流苏似乎也有和菲儿相同的心态!只有菲儿一个人犯傻还不算可怕,但如果程流苏和她一起犯傻,那就太可怕了!你对她们两个都有感情,你不求回报的留在风畅,去争取月之谷的合同,去设计张家,想在离开之前为菲儿的将来打下基础扫清障碍,就是最好的证明——你选择离开,恰恰是因为你对菲儿的感情太深了,对程流苏的感情太深了,你害怕伤害她们两个人,所以一定要有割舍,一定要有牺牲,你选择了程流苏,然后极尽所能的想要补偿菲儿,你割舍了菲儿,可牺牲的却是你自己,菲儿只是付出了感情,而你为感情,付出了更多,担负了更多,我欣赏你,甚至是尊敬你、佩服你,因为换做我在你那个年龄,也未必,不,是一定没有你这种责任感,但是——”

【第693章】坚定与决心

“但是——”墨亦之突然一顿,凹进去的眼眶中,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露出了丝丝寒意,是一种质疑,也是一种揣测,更是一种试探,“当菲儿和程流苏为了你而彼此接受对方以后,你还会甘心割舍和牺牲吗?如果她们可以像家人、像姐妹一般和平共处,你所担心的这种伤害,自然也就不存在了!但是对我,对菲儿的家人来说,让她和另一个女人去共同分享同一个男人,你认为,这是一件可以不用担心的事情吗?你有什么能力养活两个女人?你用什么来保证你可以让两个女人都获得幸福?你知道什么是生活吗?你知道生活中的平衡有多么的难以掌握吗?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而你能做到不偏不向,不让菲儿,当然,还有程流苏,你能保证她们不受到委屈吗?你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在一起生活,并不是一加一再加一这么简单!你根本就不知道憧憬与现实有着天与地的差距!幻想幸福很容易,但真正的幸福却不是幻想!不要怪我说话直接,小楚,我不相信你,即不相信你能给菲儿幸福,也不相信你离开菲儿的决心,所以我有必要求证,在那孩子一边接受程流苏,一边接近你的过程中,你的决心是否还坚定?在她的攻势下,你究竟能不能把持住自己?对于她的主动,你到底有没有心动过?”

果不其然,墨菲带流苏造访老墨一家三口,让老墨嗅出了‘危险’的味道,丫沉了半天的气,最后还是要跟我算这笔账。

我承认,老墨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我留在风畅并极尽所能,不光是因为我想补偿墨菲,更大程度上,是因为我喜欢她,想要为她做点什么...

墨亦之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表情复杂的龙珊,他继续对我说道:“我也是男人,我也曾年轻,年轻时,我也遇到过和你类似的事情,小楚,你我很像,无论是做人的风格,还是我们的经历,所以我觉得,我是了解你的,因此你的回答,决定了我需要如何处理你和菲儿之间的关系,你明白的,与风畅的未来相比,我更重视的,是菲儿的未来。”

言下之意,若我承认自己渐渐抵抗不住墨菲的攻势,他宁可不要三小姐的合作计划,宁可不扳倒张家,也要阻止墨菲的越陷越深,将我从风畅驱逐...

他的话够狠,但我却有一丝安慰,无论方法如何笨拙,对墨菲而言,这都是幸福的,因为有如此一个大伯,如此的关心和爱护她。

“心动过...”

我不知道墨亦之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有着怎样的感受,他好像很从容,似乎是意料之中,但他又好像很惊讶,似乎是意料之外,从他脸上我根本看不到确切的答案,但这并不重要,我坦白的说道:“不止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看到她的时候,想到她的时候,我都会心动不已,我憧憬着的好像女神一般的人物,竟会对如此平凡的我倾心,那种幸福感是如梦如幻的,她遥不可及,我却伸手就可以碰到,她冷若冰霜,却会对我露出最美的笑容,她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却喜欢像个小女人一样对我撒娇耍赖...我也同意墨董您说的,幻想幸福很容易,但真正的幸福不是幻想,可是,当真正的幸福成为幻想一般的现实,有谁不会为此而心动?”

墨亦之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见龙珊情不自禁的点头,他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龙珊不服气的鼓起香腮,却最终败给了墨亦之的气势,懦懦的收回了搭在我肩头的手臂,然后像旁边挪了挪屁股,拉开距离以分明泾渭。

墨亦之这才冷冷的望着我道:“这么说,你的决心果然不再坚定?”

“是从来都没有坚定过,”墨亦之的冷酷并没有让我觉得恐惧或者慌乱,甚至没能带给我一丝一毫的压力,我反而有一种终于不用再继续掩饰的轻松,“墨董,我的决心是否坚定,您不是比我更清楚吗?我现在所以坐在这里,不正是因为您看透了我的不够坚定吗?所以我不明白您为什么现在才说这种话,真的是因为菲菲‘自作聪明’的犯了傻?恐怕不是吧?是因为您发现‘自作聪明’犯了傻的人是您自己!”

“你说什么?!”墨亦之眉头跳了跳,尽管努力装作平静,但还是可以看到他眼睛中流过的一丝异样,那是被戳中伤疤后的疼痛。

“如果我足够坚定,就不会甘心被您利用,为了菲菲而留在风畅了,我并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就像您也无法为自己开脱一般,您觉得您可以掌握一切,所以用看戏般的心态笑望着三小姐对我的种种刁难和戏耍,将紫苑安排到我与菲菲、流苏之间...我不知道三小姐这么做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但您的意图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和流苏的事情已经让菲菲觉得疲惫,再加上紫苑,我的三心二意很可能另她心灰意冷,她主动的离开我,而您又用我换到了三小姐的合同,两全其美...”

龙珊本想阻止我惹恼墨亦之,可听到这些话,她已不敢和我对视,带着几许愧色侧过了脸,墨亦之闭目半晌,再睁开眼睛,已经没有了怒色,“没错,作为商人,我必须得到月之谷的合同,而作为亲人,相比你离开菲儿,让菲儿离开你,我认为才是最理想的结局,这些我以前已经承认过了。”

“但是菲菲和流苏彼此接受了对方,让您的‘两全其美’计划变得没有把握了,这是您意料之外的,也是我意料之外的。”

“嗯,”墨亦之点头,“以前我觉得以她们两个人的性格,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但现在想一想,似乎又是理所应当的,只怪我太大意了,发现她们两个接触频繁之后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因为她们总是发生争吵,我还刻意的纵容了她们,没想到,那种争吵竟然也是她们向对方敞开自己的一种方式...”

我很想奚落老墨的‘自作自受’,可那对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我苦笑,老墨却笑不出来,“你说你离开菲儿的决心从来没有坚定过,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继续纵容你们这样相处下去,会成为一个严重的错误?”

我没有回答墨亦之,而是望着龙珊,笑着反问道:“墨董为什么认定了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不会得到幸福?难道墨董你们不幸福吗?”

墨亦之一怔,沉声道:“我们是特殊的...”

“那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成为和你们一样特殊的?”

“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不一样...”

“既然你不是我,我们不一样,你又为什么这么肯定你了解我?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没办法让她们两个女人都得到幸福?”

“我...”墨亦之被我问的舌头打结了,“你这是逞口舌之能!”

“我知道这是口舌之能,但您为什么不能反驳?”我站起身,摇头笑道:“因为人的未来始终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不是您想我如何我就会如何,而是我想如何就如何——包括我现在留在风畅,做出决定的人,是我自己,并不是您。”

我相信墨亦之懂我的意思,我并不是他的提线木偶,这也是我一直想要告诉他的话。

“我懂了...”墨亦之微微颌首,继而问道:“然后呢?你还有话要说吧?”

【第694章】差距

“没错,我被菲菲吸引,在她与流苏之间徘徊不定,犹豫不决,我根本不想离开,离开是迫不得已,是别无选择,我羡慕董事长您、董事长夫人和珊姨那样幸福的生活,菲菲与流苏的彼此接受,让我看到了幻想成为现实的可能,但是,我很清楚,那种现实不会成为我的未来——”我道:“我不怕做一个骗子,但我不想欺骗爱我的人,我有太多的秘密,有太多需要坦白的事情,在合适的时间我都会坦白,我离开菲菲的决心不够坚定,是因为感情总是身不由己,可我坦白的决心很坚定,因为这是做人的原则,和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感,所以,董事长完全不需要担心,我左右不了什么,您也左右不了什么,决定自己未来的,始终是自己,我会选择坦白,而坦白之后,不但菲菲,就算是流苏,大概也不会选择继续留在我身边的,这是她们的权利,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

屋里陷入了一片沉静,墨亦之与龙珊都不再说话,望着也许笑的并不自然的我,表情中都有些尴尬。

“小楚...”龙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想跟菲儿和程小姐坦白的,是你和薛小姐那件事情吗?”

“放心吧,冤有头债有主,利用紫苑的难处,逼她和我发生关系的是三小姐,我不会,也不会让紫苑告诉菲菲或者任何人的,你们也是三小姐帮凶的这件事情...”我有一肚子怨气,倘若不是怕墨菲看到她大伯的阴暗面后会伤心,我巴不得揭穿他呢,“好了,您想要的答案我已经说了,再次替朱丹晨以及学校的孩子们向您说声感谢,我就先告辞了。”

“你恨我吗?”在我即将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墨亦之忽然这样问道。

我顿住了脚步,我恨墨亦之吗?谈不上,虽然他唯利是图,虽然他总是算计我,控制我,我不知道紫苑究竟有什么难处被三小姐利用了,因为紫苑不肯告诉我,而告诉我这些的人,是墨亦之,其实他原本可以只是默默的看着,什么都不用说出来的...

我不喜欢墨亦之,但充其量是讨厌他,那并不是恨,于是我回头说道:“商人也好,亲人也好,您只是在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分内的事情,我没理由恨,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墨亦之仰身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喃喃的笑着说道:“真不恨也好,假不恨也罢,用眼睛看到的可能是事实,也可能不是;商人也好,亲人也罢,说到底还不都是一个‘人’吗?是人,就有人性,‘人性之无分於善不善也’,善与恶,又有多复杂?其实简单的很,只是没有几人能用眼睛看透罢了...有些时候,有些东西,是只有闭上眼睛才能看到的。”

话不难懂,难懂的是他为什么说出这么一番话,我觉得墨亦之这番话似乎是想暗示我什么,但我完全摸不到头绪...

“小楚,我可能比你想的要好,也可能比你想的还坏,你我的差距不是谁比谁聪明,而是生活与岁月的历练与沉淀,倘若你能看透我,也许你就不是‘善’了,所以就这样保持下去吧,但一定要记住我今天的话——我依然不相信你离开菲儿的决心,但我相信你坦白的决心,也相信你有能力搞定与月之谷的合作,以及帮助我扳倒张家,所以也请你相信我,我会送你一份惊喜,一份让你意外的惊喜,至于该如何评价我,等你收到这份惊喜以后再说吧,又或者,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再说,呵呵,哈哈。”

他的意思是...我并未真正的看透他?还是说...他已经完全看透了我?我果然是讨厌墨亦之的,尤其是他卖弄高深的这副自信模样,惊喜?我无法想象,对我来说,什么才能算是惊喜...

“对了,这周会有一次针对月之谷提供的合作条件而召开的高层讨论会,菲儿也会参加,而张力那边现在已经提出来了,要你也参加这次讨论会,他这意思,你明白吧?”

“呵呵,”我玩味的笑道:“高层的讨论会,让我参加,这不是自己抽了自己一大嘴巴,认可我去当那个什么十三城计划小组的组长了吗?”

“前提是,你必须在这次讨论会中证明自己有能力担当这个重任!”墨亦之表情凝重道:“张力终于出招了,而且是无解的一招——如果你不能在讨论会中证明自己,那么被证明的事实就是,你和菲儿的绯闻都是真的,作为董事长,我任人唯亲对你委以重任却致公司大业于不顾,届时那种动荡将不可想象...”

我接口说道:“相反,如果我证明自己有能力坐这个位置,他张副董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因为我必须得念着他儿子不惜叛父对我的举荐力挺,倘若届时我们再拒绝张明杰加入十三城计划小组,就得背上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的罪名。”

“所以这是个让我很头疼的问题,”墨亦之皱眉说道:“如果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顺利进行,我们的确可以让张力倒台,但倒下去的终归只是他一个人,张家换了个做主的,还是张家,那爷俩就是清楚这一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才上演了一出父子反目的好戏,张力早就算计到了,真要是被那一个亿的窟窿给拖垮了,也是自己背责任,不会连累张明杰...”

墨亦之的担心我明白,光是干掉张力是不行的,斩草除根,张明杰不跟着张力一起倒,张家在风畅的影响力就不会消失,而扳倒了张力,也会刺激张明杰,让他对墨菲产生一定的复仇心理,这是墨亦之害怕看到的。

事情发展到今天,墨亦之再想随意的用一个理由拒绝张明杰进入十三城小组,已经很难很难了,张家制造的舆论让他的一言一行都要谨慎,‘一言堂’的出现,毁掉的不是张明杰,只可能是他自己的威望与信誉,现在看来,这是他意料之外的发展,又或者说,是张家人高明的手段让人无从狙击...

“你打算怎么办?”墨亦之心里有主意,他只是在试探我罢了,如果他真的足够重视这个问题,就不会在我即将出门时才想起来问我,说到底,墨亦之还是看不起张明杰,张家换了做主的,的确还是张家,区别在于,于我看来,那是个更可怕的张家,而于墨亦之看来,那个张家已不足畏惧。

也许墨亦之说的对,我们的差距并不是谁比谁更聪明,而是生活与岁月的历练与沉淀,墨亦之经历的多,所以他有小觑我与张明杰的资格,但是,经历的多不等于经历过所有,这个小小的误区已经被墨亦之的自信所覆盖,我不是没提醒过,而是他不肯醒,估计再说,也只是徒劳。

“船到桥头自然直,会有办法的。”这是墨亦之想听的话,他希望我没有主意,因为上位者有上位者的虚荣心,他依仗我是迫不得己,这是尊严所不允许的,于是他即希望我能成功,又希望我犯错误,然后由他来弥补,以此保卫他的尊严...

“嗯,会有办法的。”墨亦之笑的很高深,也很外露,那表情就好像再说,你到底年轻,哪像我,早就胸有成竹...

我不知道墨亦之有什么办法,但我觉得不管那是什么办法,一定是在张明杰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以后才能开始实施的,因为墨亦之肯定不愿意背负过河拆桥的骂名,而张明杰的谨小慎微,又让他没办法找到反对其加入计划小组的理由...

真想搞掉张家,就不能按步就班的一个一个来,所谓奇袭,就在于‘稳’‘准’‘狠’,要一下子打到他们所有人的命门上,要一颗炸弹炸平了整个张家!而现在,那颗炸弹,已经握在我手里了...

【第695章】到底是谁

“是啊,总会有办法的,”我也朝墨亦之笑了笑,忽然又想起了一点事情,“对了,墨董,我差点忘记感谢您,谢谢您前阵子给那对祖孙买的新衣服和生活用品。”

墨亦之似乎是在琢磨我那个笑呢,闻言之后的反应让我有些意外,他愣了愣,愕然问道:“哪对祖孙?”

“就是我从龙家带出来的老人,还有她的小孙女苦儿啊。”

“诶?”墨亦之与同样茫然的龙珊对望一眼,稍显尴尬道:“我给她们买过衣服吗?”

我奇道:“不是您让人大包小包的送到朱丹晨家里的吗?”

“送到朱丹晨家里?”龙珊忍不住插口说道:“那对祖孙不是住在学校里吗?什么时候搬到朱校长家里去了?而且...朱校长家住在哪啊,你告诉过我们吗?”

被龙珊这么一问我才发现,我也不知道朱丹晨的家在哪,我最近还没去看过苦儿和老人呢。

龙珊见我神色有异,问道:“小楚,是不是别人送的,你搞错了啊?”

别人送的?怎么可能,老人和苦儿没有亲戚朋友,除了你们,还有谁有理由给她们送东西啊?可是...看龙珊和墨亦之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啊,而且,若是他们送的,无非就是送给我看的,他们又何必否认啊?

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

“可能是在潜龙庄园那次劫持案中被你救过的人的偷偷送过去的吧,也可能就是龙家那些人送的,不是说那个三小姐吞并了龙氏吗?她对你青睐有加在北天市都不算什么秘密了,龙家人为了讨好你,给苦儿和老人买几件衣服也不是不可能啊,”在说到三小姐对我青睐有加的时候,墨菲的话语里明显多了丝酸溜溜的味道,“三小姐三小姐的,这个三小姐到底是谁啊?”

我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看着高贵的女神猫着腰,娇喘吁吁的干着本来应该是属于我的工作——擦地,笑呵呵的说道:“去问你大伯啊,问你珊姨也行,他们都知道。”

“我问过,但他们不告诉我,只说我肯定见过她,而且肯定认识她,可这么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女人,我要是见过或者认识,不可能会忘记啊,再说,我进入风畅不过两年时间,接触过的每一个有背景的人,我基本都记得,像她这种有性格的大小姐,别说见过,就算听说过一次,你能忘掉吗?”墨菲的体力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拖把还没甩几下,就已经累的停下来打歇了,高耸的胸部随着急促的呼吸壮观的起伏着,让人费解,一个经常坐办公室,运动量约等于零的女人,是怎么把身材保持的这么好的?就算是我这皮包骨头的身条,因为长久如此,手臂、小腹都能看出一些松弛的肥肉了,可这妞除了胸和屁股,就没有一丁点多余的肉,为什么都是懒蛋,可懒出来的结果,差距就这么大呢?难道老天爷真的会眷顾某些人不成?

盯着这妞纤细的柳腰,我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应该不会忘掉吧...”

“你必须忘掉!”墨菲举起湿啦啦的拖把,也不怕弄脏了沙发,比划在我脖子上,斥道:“是不是只要是女的你都忘不掉?她这么照顾你,你们不会也是这种关系吧?”

“哪种关系啊?”为了闪躲,我赶紧坐了起来,拖把头滴下来的脏水差点掉在我脸上。

“和冬小夜一样,跟你亲脖子的关系!”

呃...这女人,还真是够无理取闹的,还在计较我脖子上的吻痕呢,她情绪不好,大概也是对此耿耿于怀的缘故吧,颇有点故意找我茬的嫌疑...难道这吻痕真的是冬小夜干的,而不是墨菲这个聪明女人的某种计划?

“喝醉酒干点荒唐事,用不着总挂在嘴巴上吧?小夜自己大概都不记得了,还认定是你亲的呢!”我道:“再者说了,我要真是和那三小姐有这种关系,还能忘了她?我要是忘了她,她还回这么照顾我?”

“这倒也是...”墨菲放下拖把,继续方才的话题,道:“我觉得龙家人的嫌疑比较大,毕竟他们虐待过老人和苦儿,而且还得罪过你...”

我却不这么觉得,“如果真是他们,就只买几件衣服?太小气了吧?就算龙氏被三小姐吞并,他们也不至于寒酸到如此地步啊。”

墨菲偷懒,厌烦了打扫办公室,明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却装的很感兴趣的样子,‘自然而然’的坐到我身旁,“那你觉得是谁送的?不会觉得是我吧?”

“你刚才不是已经否认过了吗?”从墨亦之的办公室里一出来,我就跑来找墨菲求证了,但墨菲根本就不知道这码子事。

“难道是程流苏?”

“那些衣服啊化妆品的,全是名牌,都不便宜,流苏哪来的那么多钱?再说,是她的话,有必要瞒着我吗?”

“那你刚才为什么怀疑我啊?”哥们一句不慎,惹起了墨菲的不满,这女人一肘砸在我胸口上,瞪圆了眼睛道:“她没必要瞒着你,难道我有必要瞒你?你太偏心了吧,为什么信她不信我?!”

“别闹了,”我揉着胸口道:“这和信任不信任扯得上边儿吗?这是能力问题...算了,不想了,有时间我去晨姐家里走一趟,而且,你珊姨也说了,帮我去问问龙家,是不是他们送的...”

“珊姨要回龙家?”墨菲小吃了一惊,旋儿嘻嘻笑道:“楚南,你不知道吧?自从珊姨离开龙家以后,除了上次潜龙庄园那件事,她就一次都没回去过,现在居然为了你这点小事...嘻嘻,珊姨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哦。”

墨菲这有点自恋的暧昧笑容想要表达的东西是很清晰的:龙珊这是爱屋及乌,是因为她的关系所以才喜欢我,换言之,这是对我和她关系的一种认可...

“谁喜欢他?”

突然从门口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俩老大一跳,看到黑着一张脸走进来的冬小夜,慌张的像是兔子般从我身边跳起来的墨菲顿时也阴了脸,“冬警官,下次能麻烦您敲敲门再进来吗?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你知道吗?”

“是吗?”冬小夜颌首道:“是哦,铁面冷血高傲自大的墨总居然假公济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勾引男人,这还真是不能见光的隐私。”

哥们的汗啊,撇撇的流,墨菲有情绪我是知道的,见她一碰面就对虎姐出言不善,我还想拦她一拦,没想到虎姐这一张口,就是比墨菲损了千百倍的揶揄——虎姐的火气好像比墨菲还要大啊!

“你说谁假公济私勾引男人?!”

冬小夜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拖把,冷笑道:“以总经理的身份处罚他打扫卫生,当着手底下的员工合情合理的让他进了你的办公室,可关起门来,却是你在打扫他在休息,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我...”墨菲憋了个面红耳赤,虽然她亲自打扫办公室,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她承认对我的惩罚太过严厉了,以此来讨好我,安抚我,让我心里能平衡一些,但更多的还是想表现自己的体贴和温柔,至于为啥想要表现这些...不言而喻。

“还有,”冬小夜目光一转,盯在我脖子上,音声怪气的说道:“大半夜你爬到他床上做什么去了?故意在他脖子上做个记号,你居心何在啊你?歹毒!”

诶?冬小夜这话让我和墨菲同时一愣。

“你别血口喷人!”

我本就怀疑脖子上的吻痕是墨菲留下的,听冬小夜如此一说,自然而然的又有了几分怀疑,墨菲见状,又羞又急又怒,冲冬小夜嚷道:“明明是你干的,为什么要冤枉我?!到底是谁歹毒?!”

【第696章】没有硝烟的战斗

“明明是你干的,为什么要冤枉我?!到底是谁歹毒?!”

“我干的?”冬小夜哈哈干笑了两声,却没有丁点笑意,她看了我一眼,我明白那眼神的含义,那是愤怒,被诬陷的愤怒,同时还有期待,期待我的信任,见我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怀疑,她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便是无法遏制的怒火,她三步并两步跨到墨菲面前,瞪着那双凌厉的单眼皮大眼睛,沉声质问道:“到底是谁在冤枉谁?!”

冬小夜的厉害是挂了相的,说白了,就是所谓的‘霸气外露’,她眼珠子一瞪,那股子凶狠的气势,别说女人,就是一般的男人都会觉得害怕,说的再白一点,就是野蛮!

反观墨菲,那是大家闺秀,是冷艳高贵的淑女,和冬小夜相比,简直就是处在两个极端的女人,这种以武力为底线的争吵她哪经历过?见冬小夜这副架势,她顿时慌了,出于自卫的本能,她端起了拖把横在了两人之间,但也没能阻止冬小夜和她鼻尖顶鼻尖...

“你在冤枉我!”墨菲怕,却她没有退让,与生俱来般的骄傲,让她在一瞬间之后就恢复了平时的冷傲。

冬小夜的火焰遇到了墨菲的寒冰,一个咄咄逼人,一个沉稳淡定;一个气势汹汹,一个温文尔雅,竟是让气氛完全僵住了,我根本看不出来她们当中谁说了谎,谁在冤枉对方,可是有一点是可以看出来的——她们两个好像随时都会动手打起来!

释放的与内敛的,都是被栽赃被侮辱的愤怒!是撒谎的那个人演技太高了,还是说...我心里微微一抖,仿佛脑子里方才闪过一丝什么。

我尚未抓住那丝东西,便见冬小夜退了一步,双手抱怀,打量着墨菲,哼哼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亏我以前还觉得你和一般那些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不一样呢,原来你们没有区别啊,都是说谎不眨眼睛的。”

“哪里哪里,不可貌相的是你才对,”墨菲亦冷冷回击道:“潜龙庄园咱们也算是共患过难,我原本觉得你像我一样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甚至还有点羡慕你外向爽朗的性格,可我没想到,你原来是这么腼腆怕羞、却又阴险狡诈的人!”

“我怎么阴险狡诈了?!”

“你敢说你不喜欢楚南?”

“我...”冬小夜不是省油的灯,职业赋予她的洞察力,让她马上就意识到了墨菲这是在试探她和我的关系,“我喜不喜欢他和我阴险狡诈有什么关系?照你这么问,你喜欢她,是不是可以证明阴险狡诈的人是你?”

“我是喜欢她,所以我才明白你的意图!”墨菲将拖把丢到一边,毫不避嫌的在我身旁坐下,甚至还有点故意炫耀的嫌疑,对冬小夜道:“我不敢确定你是不是喜欢楚南,但我知道你和程流苏是好朋友,看我和楚南走得近,你觉得我威胁到程流苏了是吧?你为了帮她除掉我这个威胁,所以才存心陷害我,故意在楚南脖子上留下这个记号,好让我在他妹妹面前丢人现眼是不是?缘缘不喜欢看到有女人和她哥亲热,程流苏就是因为这个才惹得缘缘反感,为此一直很困扰,你知道这些事情,所以看到缘缘和我相处融洽,不排斥我,就是想让我失去这个优势是吧?还是说...你不是为了程流苏,而是为了你自己?话说,你和缘缘的关系搞的确实挺好的,比薛紫苑和她的关系还要好呢...”

奚落中不无嫉妒,揣测中不无道理,墨菲的分析有理有据,把冬小夜气的小脸发青,对我的情难自禁,本就让冬小夜对流苏心存愧疚,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墨菲这样的怀疑,就像在她心头上戳刀子,她心里的难受,我能体会到。

不过...楚缘不排斥墨菲?这女人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据我所知,除了冬小夜,就没有那丫头不排斥的人,而且,最近她好像对冬小夜,甚至是东方和我的关系,都开始在意起来了...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那丝模糊的想法顿时清晰了很多,难道...

“楚南,不是我,你信不信?”冬小夜不再和墨菲争,她问我,眼泪汪汪的问我,说道:“送缘缘和东方上学这一路上,你知道我有多煎熬?我知道就算我说不是我,她们也不一定会信,可真的不是我!”

我当然信,因为冬小夜根本就没有偷偷摸摸的必要,因为我俩总是在偷偷摸摸的亲热...

见我点头,墨菲也急了,“楚南,你信她还是信我?是我亲的我干嘛要不承认?好,那我现在就当着她亲一个出来,你看我承认不承认!”

这妞说完就扑上来要亲我脸,哥们赶紧站起身来推住她的肩头——亲脸?这不瞎胡闹吗?多少人看着我提着水桶拎着拖把进的你办公室,出去之后脸上多一吻痕...还整顿综合组的风气?咱俩得先被公司整顿了不可!

虎姐跻身挡在我和墨菲中间,气道:“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虎姐像防范女色狼一般警惕的把我护住,不光是因为墨菲的大胆让她有了醋意,也是替流苏保卫我的‘贞操’...

“对,我就是厚脸皮,所以要是我亲的,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墨菲穿的是高跟鞋,被冬小夜那么一挤,没站稳,跌坐在了沙发上,气哼哼的瞪着她,却问我道:“楚南,那吻痕不是我亲的,你信不信?”

墨菲的激动也不难理解,这妞发过誓不在骗我,恐怕连她也相信冬小夜并不是那种抵赖的人,所以更加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是你亲的也不是我亲的,难道是缘缘或者东方亲的不成?!”

冬小夜这话,直接戳到我心底去了...

、、、

关于吻痕,我还是那么说的——没准是谁喝醉了或者睡迷糊了,又或者是像流口水踢被子尿床一样做着梦完成的杰作,所以自己也记不得了...若非吻痕在脖子上,我甚至想自己背这个黑锅,干脆就说是我自己亲的,也免得俩妞掐来掐去。

虎姐和墨菲虽然表面上赞同了我的观点,却依然深信对方就是犯人,嘴巴上不吵了,眼睛上的交火却愈发激烈,无声的战斗比喧嚣的战场还令人恐惧,哥们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窒息感,拎着水桶扛着拖把撤离了这硝烟弥漫的恐怖地带,奔向了清静的女厕所...

犯人不在虎姐和墨菲之间,坐在或许从来没有男人坐过的马桶上,我盯着手里的手机,犹豫了许久,还是没勇气将翻出来的号码拨出去...

一个人有嫌疑,一个人有动机;一个人有前科,一个人早上的反应太过反常...犯人其实是在她们俩之间才对,但到底是谁?我不晓得该如何求证。

这一天,心情沉重,不是因为有一群王八蛋故意守在女厕门外看我有没有认真的打扫,还指使女朋友钻到厕所里对我冷嘲热讽拍照留念,也不是因为打扫融资组的时候,那个在女厕所外边守了二十四分又三十八秒的郝帅故意将一把瓜子皮丢在我刚刚擦亮亮的地面上,虽然组长陆好使唤一群人给我端茶倒水,建议我坐会歇会,以自己卑微的殷勤来讽刺我这个和总经理有绯闻,宁可受辱当清洁工也不肯离开公司的‘小白脸’,但我都不在乎,这些墨菲不曾考虑到的屈辱,我却是早就料想到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墨菲杀鸡儆猴的目的在于整顿综合组的工作态度,在于强调自己的公私分明,以及对犯错者的绝不姑息,避免因为感情方面的绯闻对她在投资部的威望产生的负面影响和损伤,而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当我接受惩罚客串清洁工出场时,莫说是综合组的同事们,便是和我有过节的融资组,又有人还敢小觑墨菲吗?当然,小觑我是另一回事,没办法,男人就是随时准备为女人而牺牲的存在...

【第697章】受辱

哥们不是没脸没皮,而是不屑于和种群小肚鸡肠之人计较,尽管奚落我,尽管讽刺我,有你们后悔的时候——当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计划铺上台面,当公司高层都对我另眼相待之时...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是常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也是常识。

让我心情沉重的,不是这些无聊的东西,而是一些更无聊的东西——去朱丹晨家送名牌衣服和化妆品的人,到底是谁?还有...我脖子上这个吻痕,到底是谁的杰作?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一个问题我想不到答案,第二个问题我却有两个假想的答案:不管是她还是她,她们的目的我都可以猜到一个大概,所以心情才更沉重...

、、、

中午,公司食堂,我们几个私下里关系要好的人围坐在角落里的那张小桌,除了累的腰酸腿疼饥肠辘辘的我,大家貌似都没啥胃口。

宋佳竹筒倒豆子似的抱怨声才一落地,气的咬了半天牙的伟哥就‘咔嚓’一声,把筷子折断了,“我草,陆好那个王八蛋,笑脸迎人不算骂是吧?还有那个绿毛海龟郝帅,自己站在女厕所门外幸灾乐祸也就罢了,还他妈让个女人进去拍照,然后把照片拿到其他组搞宣传?玛丽隔壁的,我找丫去!”

“你坐下!”秦岚一把拉住蹿起来的伟哥,翻着白眼道:“你还嫌给楚南添得麻烦不够多啊?要不是为了保你,他大可辞职离开公司,不受这种鸟气。”

“我...”伟哥被秦岚噎的没话说了,见我事不关己一般淡然的吃着牛肉面,他郁闷的坐回了饭桌,气不忿道:“我说南哥,你就一点脾气都没有?”

“是啊,楚南哥哥,”坐在我身边的小宋佳按了几下新买的手机,然后递到我面前,嘟着嘴道:“看到这个你也不生气?”

是一张照片,我在女厕所里擦地的照片,我都佩服照片中的自己对工作的专注程度,好像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人从正面拍了照似的——拍照那女的是郝帅新把的马子,据八卦之王小宋佳说,是郝帅不久前在夜总会认识的坐台小姐,通过郝帅的后门关系被安排进风畅公关部试用,来了才不到三天...

我琢磨着,这妞八成是让郝帅给忽悠了,以为郝帅在风畅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呢,显然,她并不知道楚南同学是个恶名昭著的人,是风畅总公司大楼里边和‘暴力事件’牵扯最多的‘暴虐份子’,也不知道我和董事长的宝贝侄女,也就是她相好的帅哥的顶头上司,投资部的墨总经理有很暧昧的感情关系,否则她绝对不敢跑进女厕所里给我拍照。

郝帅自己也知道得罪不起我,所以才利用了这个毫不知情的傻妞,想要羞辱我,激怒我。

但郝帅失望了,我自己都很惊讶,之前我也觉得干清洁工的活我会很丢人,但不晓得是不是脖子上的吻痕闹心的缘故,我居然对其他的事情完全不上心,嘲笑也好奚落也罢,甚至是故意的刁难,我一点都不在乎,这感觉太奇怪了。

“嗯,这张照片拍的还真不错,你们看,我这副认真接受惩罚的态度和姿态,完全可以做为一个正面的教材,教导咱们投资部的同事们要勇于承认错误和改正错误嘛,”我对宋佳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还得谢谢他们呢,那是女厕所诶,多敏感的一个地方啊,男人不能进,我进去了呢,女人不敢进,男的羡慕,女的担心,指不定以为我在女厕所里干什么龌龊的勾当呢,这多好,有人帮忙监督,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只是在里面认真的打扫卫生。”

“我靠!”伟哥气道:“南哥,你这是阿Q还是脑子缺根弦啊?姓郝的这是骂你呢!墨总也是的,罚你当清洁工也就算了,干嘛非得让你连女厕所也一并打扫啊?男子汉大丈夫,她怎么就一点也不顾及你的面子啊?”

坐在我另一侧的姚婉儿虽然也不满墨菲对我的严厉惩罚,但对于这种有挑拨我们关系嫌疑的话,她还是很不喜欢听的,“杨哥,墨总要是真不顾及南哥的面子,你现在就已经失业了好不好?说起来,当时咱们要是好好的向墨总求情,她未必就真的会对南哥这么严厉,还不是因为你,一进门火气就那么冲,逼的墨总没台阶下!”

“我...对,都是我的错,”伟哥自责的叹了口气,“墨总有墨总的立场,我理解,可姓郝的这么干该怎么讲?拍照,到处跟别人说南哥在扫女厕所,生怕还有谁不知道,不来看热闹似的...就因为是我的错,所以我更没办法咽这口气!程姑奶奶今天是没来,她要来了,我相信她也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流苏目前停职检讨,在家‘深刻反省’呢,紫苑也没来,扭了脚,在家养伤,我颇有点庆幸,否则,让她们遇到这种事情,她们还真有可能像伟哥说的那样,找到融资组去讨说法,程姑奶奶那火爆性子自是不用说了,别看小紫平时温文尔雅,一旦闹起情绪来,虽然不会大吵大闹,却是比流苏还要难搞呢。

至今为止,我还没遇到过比紫苑更小心眼的女孩子呢,若非如此,她又怎会因为我没有给她写回信,就五年不再与我联系啊?

“郝帅这么做确实太过分了,”姚婉儿隔着我接过宋佳的手机,看着上面的照片说道:“我觉得应该把这个给墨总看一看,让她去收拾郝帅。”

“没必要,”我继续吃我的面,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两天幸灾乐祸的人和看热闹的人会很多,这是正常的,过几天新鲜劲一过,意识到墨总的严厉不光是针对我,也就没人再有心情关注我了,到时候啊,人人自危。”

伟哥不禁蹙起了眉头,“也是啊,我看墨总这脾气,还真不像是因为和程姑奶奶吃醋耍小性子...那你们说她这是怎么了啊?突然就开始整顿起咱们综合组来了...佳佳妹妹,你知道点什么内幕不?”

“我哪知道!”宋佳昨天才因为八卦闯了祸(她自以为),听伟哥这么问,触到伤疤了,很有点恼羞成怒,“我以后再也不八卦了,而且,就算我是八卦之王,也只是八卦一些花边新闻,我们这些做秘书的,最忌讳的就是多嘴多舌了,端茶递水嘘寒问暖的要勤快点,但工作啊,只要做好自己那份就行,领导的工作我们是不可以太主动太上心的。”

说归说,但我觉得,宋佳是知道墨菲整顿综合组的用意的,就像姚婉儿一样,不说,仅仅因为她们是墨菲的嫡系,包括墨菲严惩我,是杀鸡儆猴,她们心里其实都明白,只是不能说出来罢了。

“我觉得刘姐肯定知道点什么,”秦岚说道:“她最近进出墨总的办公室很频繁...婉儿,你知道墨总让刘姐在忙什么吗?刘姐好像经常找你打下手啊...”

秦岚也好伟哥也好,都是在用一种试探的口吻在询问,以至于气氛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好像凭空多出了一分不和谐的紧张感。

这也难怪,随着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计划渐渐开始展开,公司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着手运行,虽然还在保密阶段,但也难免露出些许痕迹了,更何况早就有传言,公司要有大的项目运作,大家自然会比较敏感,伟哥和秦岚就是嗅出了什么味道。

“我只是帮刘姐到其他几个组去抱一些墨总想看的文件,墨总似乎是在做一些总结性质的东西,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姚婉儿说的应该是实话,但她绝对隐瞒了什么,所以很心虚的不敢去看秦岚的眼睛。

【PS:抱歉,更晚了,事情很多,大家见谅。。。】

【第698章】伟哥的面条论

秦岚人精似的,哪会轻信姚婉儿?我甚至觉得,秦岚早就猜到姚婉儿是墨菲放在综合组的眼线了,所以才有意问她,见她目光闪烁,秦岚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却不往下问了,似乎是怕难为了这个纯真的小姑娘,姚婉儿也看得出来,对她投以感激的眼神。

秦岚怀疑婉儿,就像伟哥怀疑我,毕竟,表面上我和墨菲的关系要更亲近...我不太想对伟哥有隐瞒,于是便婉转的说道:“整顿就有整顿的用意,你想想看,咱们综合组一直这个德行,为什么公司开始传言要有大项目的时候,墨总才跑过来和咱们组过不去了呢?她为什么不去整顿其他小组?”

“南哥,你的意思是,公司真的有大项目,墨总她是要...”综合组的每个人都是墨菲精选出来的人才,脑子都快着呢,我这一暗示,伟哥和秦岚顿时面露惊喜之色。

墨菲不会是故意整我们,因为想整综合组,每天都能找到一大堆的理由,没必要非挑在这个时候,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欲委以大任,却恨铁不成钢。

综合组每天都在做一些与打杂无异的工作,是因为待遇高工作轻松,才压抑了人们心里那点施展才华的欲望,可换了谁整天被人骂做混吃等死,心里都会有些不服气,只恨没机会表现自己,而现在,机会来了。

“嗯,”我点了点头,对伟哥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宁可打扫女厕所也不离开风畅?这就是原因了,所以我也不希望你挑在这个时候离开风畅,你呢,也就别再去招惹融资组那几个货了,等把握住机会,还怕以后没机会出了这口鸟气吗?”

伟哥先是一喜,但随即表情一窒,“南哥,你没辞职,为的真是你自己的前途?这不太像你的性格啊,你...不会是为了我的前途吧?”

伟哥知道我是个没有上进心的人,这话倒是瞒不了他,但我心里清楚,他这么问,也不是因为他相信我留下是为了顾全他,这小子又在试探我了...

“不全是,一部分吧,毕竟,我要是辞职了,你和墨总就都没台阶可下了,闹成那样,再有陆好郝帅这种人煽风点火,你被炒鱿鱼基本上就是铁板钉钉了。”

“另一部分呢?”伟哥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怕墨总尴尬,”我诚实道:“在你们闹起来之前我也没想过要辞职,否则在所有人看来都会变成墨总逼走了我,虽然会有不少人幸灾乐祸,但大多人还是会觉得不过是迟到早退这样的小错误,墨总太严厉,太没人情,太不讲道理了,对她产生不好的舆论是小,像你们这样与我私交好的朋友以后却免不了对她有看法,这种情绪不但影响工作,还会传染别人...”

“哦?”伟哥的口吻变的有点冷了,打断我道:“这么说,你果然还是为了咱们墨总,才去心甘情愿打扫女厕所的...”

“杨哥,南哥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这么说话?他说不是为了你,你就真的以为和你没关系啦?他是不好意思骂你,是怕你自责好不好?”性格向来温顺的姚婉儿狠狠的顶了伟哥两句,这丫头,真把墨菲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了,而且还把我当成哥哥或者是姐夫一般护着。

伟哥又被噎的哑口无言,好不郁闷。

说句心里话,伟哥如此的为流苏着想,我也会觉得酸溜溜的,这小子心里绝对是喜欢流苏的,如果仅仅把流苏当做哥们,他不会像个护花使者一样为她考虑的如此多,计较的如此多,就像他以前玩笑似的说过的,他曾对流苏有过憧憬,我可以确定,那压根就不是一句玩笑话...

当然,他憧憬流苏,不代表他对秦岚的感情就不够真挚,他气愤,是因为他可以让秦岚得到幸福,但流苏是否幸福,他无能为力,因为可以让流苏幸福的人是我...伟哥的气愤,是针对我的徘徊不定。

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会觉得酸溜溜的,就更不要说已经和他登记结婚的秦岚了,见秦岚也在瞪自己,伟哥意识到不妥了,对我摇头苦笑,端起面前那碗西红柿打卤面,吸溜吸溜的吃了起来,一边吃着,嘴里也没闲着,若有所指的念叨着,“有些事情和吃面一样,不管是牛肉面,还是西红柿打卤面,都得痛痛快快的趁热吃才是最美味的,一个人能吃多少啊,两碗都吃,怕你没那个饭量,撑着难受,两碗都尝尝?那就牛肉面不是牛肉面,打卤面不是打卤面了,串了味不说,剩下的还都糟蹋了,可如果决定了只吃一碗,却又迟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吃牛肉面好呢还是吃打卤面好呢,结果就是汤凉了,面条糟了,原有的鲜美味道全都没有了...所以说啊,人,必须得痛快,必须得知足,活着的好多事情啊,都和这吃面条的道理差不多。”

我亦摇头苦笑,伟哥哪里知道,就算感情的抉择真的像吃面条这么简单,摆在我面前的也不仅仅是两碗而已...

算了,继续吃我的牛肉面吧。

“忘了买饮料了,我去买,你们都喝什么?今天我请客,你们别客气。”得了个新手机的宋佳心情很好,向来只蹭别人便宜的她,今天难得让我们占她一次便宜。

婉儿:“柠檬茶。”

秦岚:“纯净水就行。”

伟哥:“两条杭州酱鸭腿,谢谢。”

“嗯,柠檬茶,纯净水,两条杭州酱...喂!姓杨的,你耍姑娘呢?姑娘说请你们喝东西,你要什么酱鸭腿?!酱鸭腿是喝的吗?!”

“我这西红柿打卤面,连吃带喝都有了,来两条鸭腿下下饭,别拿你们女人家的肚子和我们男人比,光吃面条吃得饱吗?!”

“吃不饱你不会再要一碗啊?一碗面多少钱,一条酱鸭腿多少钱?姑娘要是没记错,以前好像就吃过你一根冰棍,还被你抓走了五块德芙!你也太会沾便宜了!想吃鸭子自己掏钱买去!”宋佳和伟哥那是一样一样的,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儿,说不上不吝啬,但也绝不大方。

伟哥是有苦自己知,刚和我说完,‘一个人没有吃两碗面的饭量’,现在自己就吃不饱了,见我笑的戏谑,他那叫一个尴尬,“行,行,小气鬼,那也给我来瓶纯净水,可以了吧?”

宋佳也不客套,“好,纯净水两瓶...楚南哥哥,你喝什么?要不,来两条杭州酱鸭腿?”

“喂!”伟哥差点出溜到桌子底子下,“刚才谁问的我?酱鸭腿是喝的吗?!还说想吃鸭子得自己掏钱买去...”

宋佳小脸一红,啐道:“你管得着吗?是我想吃,想买给楚南哥哥吃,你嫉妒啊?”

“我不嫉妒,我是怕有人嫉妒,”嘴里说着不嫉妒,可伟哥还是忍不住嘟囔道:“为啥都是男人,我和南哥的待遇却差了这么多?”

姚婉儿嘻嘻笑道:“因为一个男人靠得住,一个男人靠不住。”

宋佳摇晃着手里的新手机,哼笑道:“没错,就是,你一点都不可靠,我干嘛要讨好你?”

伟哥指着我,一脸夸张的不服气,反问婉儿和宋佳:“他比我可靠?!”

“你以为呢?就拿昨天的事情来说,没有你,能闹那么热闹吗?最后还不是楚南哥哥站出来替你擦屁股?而且人家楚南哥哥还顾全了你、墨总和咱们所有人的面子,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吗?咱们尽给楚南哥哥添麻烦了,别说两条酱鸭腿,他就是想要我这两条腿,我都给他。”

宋佳这丫头说的太大胆了,说完才发现自己这话很容易被人误解似的,小脸顿时烧的火红,不过大家都明白,昨天的事情都是源于宋佳的八卦,她只是想表达对我的感谢,所以也没有人笑话她。

见两个丫头眼中都是鄙夷,伟哥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可怜巴巴的看向秦岚,想得到一点安慰,然而秦岚却若有所思的盯着我,好半晌,才一脸深意的笑道:“虽然饭量比你大,但楚南确实比你更可靠...佳佳,酱鸭腿就算了,楚南不喜欢吃,再帮他叫一碗面吧,西红柿打卤面...”

【第699章】舒童的电话

“虽然饭量比你大,但楚南确实比你更可靠...佳佳,酱鸭腿就算了,楚南不喜欢吃,再帮他叫一碗面吧,西红柿打卤面...”

闻言,我和伟哥都是一怔,却见三个丫头相互一望,皆失笑出声。

敢情,这三丫头都听出了伟哥的面条论啊,而且...她们显然是有着和伟哥不同的理解。

哥们只觉得面皮发烫,烫到嘴唇、舌头、喉咙,都感觉不到牛肉面汤的热度了...

两碗面下肚,饭量不大的我竟也没觉得肚胀,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暗示麻痹了我,让我在自欺欺人...

才放下饭碗,就听兜里的手机响了,看到来显上的名字,我有些意外——小舒老师...

因为那晚的相亲,我和舒童之间的关系突然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好像误会少了,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但似乎也多出了一层看不到的屏障,以至于那晚之后我甚至没给她打过电话。

其实我很想要回我那晚借给她穿的上衣,那衣服是颗雷啊,万一被流苏认出来,我纵是浑身长嘴恐怕也说不清楚,可每次想给舒童打电话的时候,我又不禁犯憷,总觉得电话通了之后会很尴尬。

要说到底有啥好尴尬的,我还真说不清楚,好像就是不太习惯她对我的态度突然变好了吧...

可我很快就失望了,因为电话一接通,想象中那个带着点害羞的声音并没有出现,我听到的还是舒童那副吃了受潮火药一般的阴腔怪调,这妞不冷不淡的张口便问:“楚南,你现在有时间没有?我想和你谈点事情。”

谈事情?难道是她家里那点事情?不像,否则她该低三下四的求我才对,而不是这副要账般的态度...

“现在?有...”我好像从来都不会拒绝别人,因为手机被冬小夜设置成了接听免提,所以大家都能听到舒童的话,我刚下意识的吐出一个‘有’字,就见秦岚连连摆手,伟哥欲捂我嘴巴,而身侧的宋佳和婉儿,已经先伟哥一步捂住了我的嘴巴——哥们这才想起来,墨菲当着大家伙的面亲口说的,我受罚期间,绝对不可以再次迟到早退或者翘班,否则,滚蛋没商量...

“我好像没时间...”我将免提功能给关了,因为我看见桌上这几位眼神都不大对劲,虽然从我开始吃西红柿打卤面时他们的眼神就不对劲,但那是暧昧,是调侃,而现在的不对劲,明显是多了一分猜疑和八卦...

仙人个板板,让她们听出来这是流苏表姐的声音,几个货指不定又怎么琢磨我呢!刚才还夸我可靠呢,可现在这副表情,分明就是在指责我的不可靠啊,哥们在男女关系方面真的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不检点吗?你们到底把我想的有多不堪啊?

“没有也得有!”舒童好像就是存心想噎我一句,既然没商量,你还问我干嘛?

本来对舒童燃起的那点好感,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哥们没好气道:“小姐,我还上班呢好不好?你是老师,就算是实习的,也别这么不讲道理行吗?学一学怎么体谅体谅别人,不然真的很难嫁出去。”

“我早就不是实习的了,我是正式的!咳,我跟你强调这个干什么,再说...我嫁的出去嫁不出去用不着你操心,你以为你是谁啊?!”舒童羞愤的喷了我一通,然后干咳了一声,漱了漱嗓子,忽然学着我方才的语调,充满了讥讽的说道:“先生,你妹妹还上学呢好不好!你是哥哥,就算不是亲的,也别太荒唐了行吗?学一学该如何正确的关心她,不然她会走上歪路的!”

“你说什么?”我没闹明白舒童话里的意思,但一股子火气却已经冲到了脑门,“你说谁会走上歪路?还有,你说谁荒唐呢?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缘缘怎么了?我又怎么了?虽然我们不是同一个爹妈生的,但我怎么就不关心她了?你凭什么说这种话!”

我从来没有说过,可我也从来没有刻意的隐瞒过,伟哥他们大概都从流苏或者紫苑那里听说过了,我家老爷子和后妈是再婚,我和楚缘那丫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也许是因为这种家庭关系比较敏感的缘故吧,大家从没有向我求证过,也不曾以家人为话题开过我的玩笑,而我也承认,作为一个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作为一个重新组建的家庭中的一份子,我确实开不起那些涉及到家人关系的玩笑,这不仅仅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也是出于对家人的保护。

正因为我们是重新组合起来的一家人,所以我们才不愿意去强调这样的关系,我们都希望忘掉‘重新组合’这四个字,做真真正正的一家人——见我此刻出离愤怒的对着电话强调了和楚缘特殊的兄妹关系,伟哥和几个丫头的神色都不免变的有些奇怪,他们都了解我,了解我们一家人对‘家庭’的渴望和珍惜,所以他们都很好奇,是谁用这个话题触怒了我,尤其是,她竟然说我不关心楚缘...这话伟哥他们根本不信。

无论我心里对真实的楚缘有多少牢骚和埋怨,都不能否认,这个只会在我面前才会暴露全部真实的丫头,一直都是我们一家人的骄傲,是我的骄傲,无论是我在人前表现出来的对她的宠溺,还是她在人前表现出来的对我的依赖,都足以证明我们的兄妹关系是多么融洽...好吧,我承认这种融洽是一种假象,但她对我的依赖和我对她的宠溺和疼爱总不是假的吧?

尤其是在楚缘对我彻底的对我坦白之后,我明白了自己在她心里竟是那么重要的存在,我根本不曾了解过楚缘,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知道她一直在担惊受怕中承担着那种患得患失的痛苦,她的无理取闹只是想要我对她敞开心扉,而我却残忍的对她露出虚伪的笑容直到如今,那种自责,愧疚,懊恼,使她成了我身上最特殊的一片逆鳞,我亏欠她的,可能一辈子也还不清,我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我对她的关心和疼爱——我虚伪的掩藏了自己的愤怒,但关心与疼爱,却是一点也没掺过假的,因为她,真的是我的骄傲,以前是,对我坦白之后,更是。

所以,舒童碰触到了我的逆鳞。

说的好像是我宠着妹妹走向歪路似的,这妞是不是存心找我吵架啊?!

奇怪的是,舒童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依旧冷淡,却平缓了许多,即没有解释或者安抚,也没有和我对吵的意思,只是有些沉重的说道:“我没说你不关心她,而是关心的方式方法可能不正确,又或者是...你对她的关心还不够,无论是学习方面,还是心理方面...总之,你马上来学校一趟,有些关于缘缘的事情,我需要当面和你谈一谈。”

“关于缘缘的?什么事下班以后再谈不行吗?”嘴上这么理智的询问着,可身上挂着宋佳和姚婉儿,也没能阻止我站起来...貌似是因为我一脸的杀气腾腾,她们以为我这是要一边稳住舒童,一边要跑过去找她算账吧。

我琢磨着,楚缘那丫头肯定是又闯祸或者犯错误了,不然舒童不会急着要见我。

“也不是不行,但下班以后你还甩得开粘着你的那个女警察吗?”舒童这话说的我更慎得慌了,也让我更迷糊了,便听她道:“我想,缘缘肯定不希望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包括你,不,应该说,是最不希望被你知道吧...放心吧,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我也不确定了,所以才想问问你的意见,把心放宽了,来了再说,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非这个时间让你过来,其实是我找你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舒童忽然变的有点扭捏,顿了顿,好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小声说道:“有件东西我想顺便还给你,性命攸关啊!你不来我就死定了!赶紧的,等你啊!”

说罢,也不等我回答,便将电话挂断了...

【第700章】学校里的流言蜚语

性命攸关?啥东西?我气的差点骂街,舒童这货,为什么说话只说一半?都性命攸关了还让我放宽心?这话不矛盾吗?!

“我去我妹的学校跑一趟,你们帮我和墨总还有我那警察表妹说一声。”

“不是吧,我的亲哥,”伟哥伸胳膊想拉我,我跑的快,他抓空了,急得在我身后大喊:“又来?你忘了你因为什么被罚了?上次你好像也说是去你妹的学校,哥哥,控妹你也有个限度好不好?大中午的跑过去,你去送便当啊?”

控妹?哥们差点脚下拌蒜,“我争取在午休时间结束前赶回来!”

那是不可能的,公司到学校打个来回,午休时间就已经过去了,没有墨菲的批准,我无疑又会触犯公司规定,不过我没办法亲自去和她请假,虎姐也在她的办公室呢,昨晚上啤酒喝多了,头疼,吃饭前睡着了,就没叫醒她,沙之舟落网,这妞正神经兮兮的,要是我出去,她八成会跟着。

而舒童虽未明说,但意思也很明显:虎姐去了,楚缘会很难堪,而且...舒童说挑在这个时间让我过去,是因为她找我有其他的事情,亦就是说,希望我甩开冬小夜,可能不单是为了楚缘,也是为了她自己...

既然如此,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让虎姐参与最合适啦...

、、、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办公室里谈,为什么要特意跑到学校外面来啊?”哥们刚离开公司食堂,吃饱喝足,现在又被小舒老师拉进了学校附近的肯德基餐厅,也不问我意见,就自作主张的要了两份套餐,望着面前的汉堡和甜腻的蛋挞,以及栗米棒和玉米沙拉,哥们胃里都翻腾,难道她以为我说吃过饭了是句客套话?其实我原以为她是想蹭我一顿的,没想到是她抢着买了单,所以才更迷惑,不知这女人是不是吃错了药,她在花钱方面一向是很节俭的,怎么会主动来请我吃这种性价比极不划算的高热量垃圾快餐呢?更让哥们哭笑不得的是,她点的这两份,居然都是儿童套餐!就为了要餐厅赠送的两款极幼稚的小挂饰...

这孩子,貌似比我还大几个月呢吧,真亏人家肯卖给她...

“你也说我是特意从学校里跑出来的了,所以当然不是能在办公室里谈的事情,不然你以为我有毛病啊,顶着太阳站在学校门口等你老半天...这个给我!”舒童正说着话呢,突然偷袭似的一把抢走了我拿在手里把玩的卡通小挂饰,继而塞进了自己的小包包,好像怕我跟她抢似的,见我并没有这个冲动,她小脸一红,这才坐下,隔着小桌子,将一直带在身边的一个大纸袋递给了我,“这个还你,我已经洗过了。”

我接过袋子,掏出里面的东西一看,正是下雨并落水那晚,我借给她遮羞的西服,“呵呵,你自己洗的?”

“怎么可能,”舒童好像很饿,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汉堡,不清不楚的说道:“幸好那天晚上苏苏和那个墨菲在一起,没回家,我一直到放热水要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身上还穿着你的衣服呢,这要是让苏苏看到,我还解释的清吗?以为我有了男人是小,以为我抢了她的男人,事情就不小了,所以这衣服我哪敢洗了放在家里啊,第二天就扔进干洗店了,其实昨天就洗好了,但我整整一天没闲着,连中午休息都在忙着批卷子统计成绩,下班以后也忘了去拿了,幸亏忘了,苏苏每天都比我回家晚,不知昨天怎么那么早,万一我是拿着衣服回去的,不是正让她装个正着吗?那丫头说她放了几天假,要踏踏实实的在家充充电...”

我觉得舒童这话题似乎扯的有点远了,便打断道:“你说你有事,还是性命攸关的事,让我甩开小夜姐,大中午的跑过来,就是为了还我这件衣服?”

“不然你以为呢?苏苏在家呢,你的衣服我总不能带回去吧?不然不止我的生命有危险,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舒童嘬了一口饮料,将嘴里的东西费力的吞进肚子,道:“那个冬小夜就像条尾巴似的粘着你,在公司里你能甩开她,下了班再想甩开她就太难了,让她跟过来,看见我还你衣服,咱俩还是不安全,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和苏苏那叫一个臭味相投...”

我亦喝了一小口饮料,蹙眉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俩又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这么神经兮兮的,连我都觉得咱俩好像有一腿了...”

“呸!谁跟你有一腿?”舒童红着脸道:“身正是不怕影子斜,可舌头根底下,多直的腰也能给你压弯喽,让你冒充我男朋友那件事,已经让你身边的很多人都对我有看法了,还是注意点好。”

“谁对你有看法?”我茫然道:“为什么对你有看法?”

“还不是因为你!”舒童差点没忍住把手里咬了一口的汉堡丢在我脸上,又羞又气的哼唧道:“现在是什么时代,是什么社会啊?哪还有那种会平白无故为人付出的滥好人?虽然苏苏说你就是这种稀有的另类,我也知道你真的就是这种另类,可我还是很不能理解,或者说是不敢相信,为什么你要这么帮我?”

因为你的奶奶,一个因为癌症,不久于人世的老人...我还是不敢告诉舒童,我宁愿她相信世界上真的就有那种会平白无故为人付出的好人。

“我自己都如此,就更不要说别人了,”舒童扁着被饮料润湿的红红的嘴唇,哼唧道:“你都不知道,自从上次闵柔带着咱们还有我爸妈、奶奶去过你——们——家——的大别墅后,孟老师就到处传舌,说我甩了柳晓笙,找了个更有钱的男朋友,住大房子开名车,家里还有很漂亮很漂亮的女管家和女仆人什么的,还说楚缘同学其实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偷偷的叮嘱任课老师,要多给她点照顾...”

说起来,是有这么回事,舒家长辈要做‘家访’,闵柔把我们带去了三小姐名下的一处别墅,当时是有个姓孟的老师跟着...

我算是整明白了,“怪不得你宁可顶着太阳在学校外边等我,也不让我进学校呢,敢情是怕别人看到我打车族的,不是开名车的啊。”

“什么啊,我是怕别人看到咱俩在一起,又胡说八道,”舒童面带揶揄的冷笑道:“我告诉你吧,别说你是打车来的,就算你是光着屁股跑着来的,孟老师也不相信你不是富家子弟,别墅、名车、女佣人都是她亲眼看见的不说,那个给你开车的闵柔闵小姐都上了电视新闻了——月之谷新能源有限公司的CEO,身世背景都像谜一样的商界新贵,有着众星捧月一般尊贵魅力的美女富豪,居然甘愿为你开车...不信你现在光着屁股跑到学校里去问问,说你是个穷小子,你看有人信吗。”

“闵柔上电视了?”‘月之谷新能源有限公司’这个称谓从舒童的嘴里蹦出来,让我不禁一怔,“什么时候?”

月之谷这个名字原是一家性质特殊,门槛特殊,有着保密性和神秘性的娱乐会所,听说过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而忽然摇身一变,来了个超级大跨行,成为一家新能源有限公司的名号,更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可是却连舒童这样一个本本分分的小老师都听说了这个名字,如此快的曝光率...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三小姐未免也太干脆了一些,一点也不打算含蓄啊?

【PS:700章了,嗯,是700章,小小的纪念一下,呵呵。】

【第701章】楚缘的分数...

“闵柔上电视了?什么时候?”

“就是前几天吧,”舒童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柳晓笙出院以后不是办了个聚会吗?大张旗鼓的搞的跟生日宴会似的,商界政界娱乐圈的人都请到了,自然少不了媒体关注,不管是娱乐的,还是财经的,中间都有一些关于月之谷新能源公司的报导,喧宾夺主,显得挺突兀的,摆明了是柳晓笙故意安排的,根本就是有意的在强调闵柔参加了他的宴会,估计为此也没少给电视台塞钱吧。”

显然,舒童对柳晓笙这样的小聪明是嗤之以鼻的,但我倒挺佩服柳公子,丫脑子就是好使,他之前不可能预料到闵柔会和我一起出现在他的宴会上,而媒体对于一家新成立的公司恐怕也不会很了解,甚至连闵柔是什么人都不会太清楚,所以有关她的报导自然就像小舒老师说的这样,是柳公子一手操作出来的,即告诉了所有知情的人,三小姐也好闵柔也好,并没有因为我和他的恩怨而敌视柳家,同时也利用媒体的宣传,拍了拍三小姐和闵柔的马屁...

我是现在才明白的,而当闵柔出现在他宴会的同时,他就明白了——三小姐将就此不再低调,由此可见,柳公子拥有的,不是像我一样的小聪明,而是细致入微的洞察力,和果断干脆的判断力,这是大智慧啊。

“我们家缘缘摆在那里,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孩,穿着打扮,哪一点像千金小姐?再说,闵柔又那么牛,孟老师就算到处和人家说,人家也不会信的...”

“你所谓的普普通通,恰恰是人家觉得小楚缘不普通的原因,现在的孩子,尤其是像她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无论家里条件好坏,哪个不好打扮?你们家小楚缘跟人家比,就是个另类中的另类,学校并没规定学生平时一定要穿校服,可我在学校里,就没见她穿过一次便装,一身校服能穿一个星期,有一次我忍不住好奇问她,难道她身上这套衣服要穿足五天才会洗吗?你猜她是怎么说的?”

“不可能,”楚缘的确很邋遢,但她的邋遢和不爱干净是两回事,“她的外衣最多两天就会洗一次,你们学校冬夏校服各发了两套吗?”

“哪有两套啊,只有一套!”舒童咧着嘴道:“楚缘有两套,是因为她的其中一套,是东方怜人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少看到东方怜人穿校服的原因!”

敢情是这么回事...

“上学坚持穿校服,这样的女孩全学校你也找不出第二个,你说她不会打扮?看看东方怜人,谁信啊?她们俩整天粘糊在一起,那个东方怜人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本时尚杂志,况且...楚缘节假日或者和你一起外出的时候是怎么穿着打扮的,不止我看到过,学校里也有不少老师和同学见过,多讲究多有品位啊,所以很多人都觉得她在学校里的普通,本就是故意装出来的,再加上她性格内向,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像足了有家教有内涵的大小姐,所以根本没有人怀疑孟老师的话,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舒童讪讪的笑了笑,叹道:“还有,这个孟老师是个网虫,经常上传一些自拍的照片,那天咱们都紧张的要死,谁也没注意到,她在别墅里到处用手机拍照,还拍到了你我和闵柔在一起说话的镜头,咱们俩坐着,闵柔像个秘书似的恭恭敬敬的站在你后边...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说由得谁不信啊?”

“不会吧...”我蹙眉说道:“既然学校里的传言都到了这份上,不可能对缘缘一点影响都没有啊,我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过?”

“这些传言只是在老师当中传开了,能对缘缘有什么影响?纵是有些老师想讨好她,又有谁好意思表现的太露骨啊?最多是上课的时候对她照顾些,犯错的时候对她宽容些罢了,”舒童又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个薄薄的笔记本,然后在里面的书页中抽出一张折的很整齐的白纸,递给我,道:“这个本子待会再给你看,你先看看这张纸...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咱们见面之前你就来过学校,还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还有现在你手里这份东西,我都没察觉到周围的老师们全都变的不对劲了呢。”

我一边打开手里的纸张,一边问道:“什么意思?”

舒童小口小口的啃着鸡翅,不无自嘲的说道,“意思就是,因为你和闵柔的关系,周围的很多老师对我和缘缘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只是我神经比较粗,对这些微妙的变化不够敏感,而他们又比较含蓄,所以我一直没有注意到而已...”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天缘缘和东方确实得罪了不良少年,我们也确实在学校门口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这些和你们周围的老师们变得不太对劲,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还有,这是什么?”我抖了抖手里的纸,“好像是学生们的成绩单吧?”

“是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成绩和排名,”舒童用餐巾纸擦抹着手上的油渍,叹气道:“看看吧,你妹妹的成绩。”

我不知舒童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东西,但我还是很好奇的寻找到了楚缘的名字,然后...

“第二十一名?!”我不可置信,如果不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就一定是小舒老师算错了成绩,即便是年级排名也从未掉出过前十,甚至很少跌出前三的楚缘,竟然在班级考试中排名第二十一!

“这就是我叫你来的目的了,”舒童似乎也没心情再吃了,叹道:“缘缘平时成绩如何,我清楚,你也清楚,这次考试考成这样,你觉得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我怒道:“这个臭丫头,前阵子还和我吹过牛,说用不着复习也能考出好成绩,就考成这样?!想气死我爸妈啊?行了,小舒老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回去看我怎么收拾她!”死丫头,太恨人了,这不是坑我吗?搬来和我同居之后成绩就下滑的这么厉害,后妈怎么想先放在一边,老爷子能轻饶了我吗?以我对他老人家的了解,百分之两百会将楚缘成绩滑坡的责任归咎到我身上来的!

“你先给我坐下!”舒童起身将我按回了座位,气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冲动什么?我让你过来,不是因为她的成绩真的变差了,更不是为了让你回去打她骂她!”

舒童的话让我有些犯懵,“不是真的变差?这话怎么讲?”

“你看看她每一科的得分,”舒童低身探过来,指着楚缘每一科的成绩,说道:“她并不是因为某一科发挥失常,所以才拉了分数,而是所有的课目都有着惊人相似的下滑,她没有一科不及格,但也没有一科分数高过七十五分,所有的课目全部都在七十到七十五分之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所有的课目都在七十到七十五分之间?”我愣了愣,仔细一看,还真是,本来这一堆数字并不怎么起眼,但经舒童这一点,却是越看越觉得哪里别扭,愕然抬头,正对上舒童闪动着怪异光芒的眼睛,我心中的气愤瞬间被惊讶所取代,“你是说,她故意考砸的?!”

哥们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忽然闪现过很多片段,难道那丫头...

“不然该怎么解释?”舒童道:“上次的模拟考试,她是班里的第一名,年级第二名,可距离这次的考试不过两个星期而已,成绩就像坐过山车似的下滑的这么厉害...知识可不像我们吃的中午饭,抠抠嗓子眼,想吐就能吐出来,学到肚子里的东西是没那么容易忘记的,所以除了故意考砸,还能有什么解释?”

这妞也太恶心了,先不说你是个老师,还是个教语文的老师,单说你作为一个女孩子,拿呕吐举例子,合适吗?而且,你我还坐在饭桌上...

【第702章】阴差阳错,造就漫天绯闻

“每一科的成绩都差不多,不高也不低,就像经过了计算...不,是肯定经过了计算,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巧合,她是故意考成这样的,可她为什么要存心考砸呢?这才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舒童也重新坐了下来,摸着下巴,紧蹙着眉头,自言自语般喃喃嘟囔道:“我不是她的班主任,本来并不知道她其他科目的成绩,昨天卷子批出来,我见她语文成绩考的太烂,今天早自习就找她谈了话,她的态度很不配合,气的我当时就想给你打电话,结果,以孟老师为首的几个任课老师都来帮她求情,说偶尔发挥失常也是情有可原的,我这才知道她其他科也考砸了,但是所有的任课老师商量好了似的,居然没有一个人找她谈话或者批评她...”

“为什么?”学生成绩出现了如此严重,且奇怪的下滑,竟没有一个老师过问,这确实很奇怪...

“还能为什么?两个原因,”舒童伸出两根手指,道:“一,就是我之前说过的,这些老师觉得缘缘是很有背景的,所以怕得罪不起她...”

“可她成绩突然下滑,作为老师,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

“应该,但这次所以没有人敢去关心,便是第二个原因了,”舒童苦苦一笑,颇有点无奈,道:“那天,缘缘和东方得罪了学校外面的混混,一群混混聚集在学校门口的时候,其实很多老师,包括校领导,就已经听说了,也通知了门卫驱逐那些混混,没想到最后还是闹的那么热闹,可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招惹到那些混混的人,居然是两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两个没人能惹得起的女孩子——缘缘和东方!咱就说东方怜人吧,她家里人都给她办了退学了,她已经不是这所学校里的学生了,可她仍然整天往这跑,所有老师都看在眼里,为什么没有人敢说她?就因为她家里有钱!她妈妈是在国外做大生意的,东方在北天,有自己的大别墅,每次家长会,都是由她的管家代替她妈妈来参加的,就这份谱,谁还敢惹她?连校长都躲着她走!现在你们家楚缘呢?托你的福,就是第二个东方怜人!”

这个被催的时代,‘有钱人惹不起,惹不起有钱人’,都成了人们的一种惯性思维了!

“当时老师们都以为得罪了外面混混的人是像吕思齐他们那样顽劣的坏学生呢,因此才不够上心,以至于两个丫头险些被校外的混混欺负,其实就算是顽劣的学生惹了祸,学校也不该疏忽轻视的,结果出了事情,学校怎么会不心虚啊?尤其是,这件事情还惊动了您老人家,学校里很多人证实,亲眼看到你在学校外边和那些混混动手了,最后是警察赶来控制了局面...”舒童一边说一边瞪我,无非是怪我那天晚上和她见面之后隐瞒了这些事情,所以口吻中总是带出一股子讥讽奚落的味道,“据说你当时很气愤,差点把带头的混混打死不说,还把第一个赶到的警察都骂跑了,吃了火药似的,逮着谁拿谁发脾气,所以没人知道你会不会迁怒学校,迁怒校领导或者是缘缘的老师,大家这几天都提心吊胆的,尤其是缘缘的班主任,她居然...居然...”

舒童忽然扭捏了起来,我追问道:“居然怎样?”

“早上批评缘缘,有一群老师帮她求情说好话,那丫头还当自己有理了似的,对我的说教更是爱答不理了,我憋了一肚子火,就抄了一份成绩单,啊,就是现在你手里这份,我拿着它就去找缘缘的班主任了,其他的科任老师不管,我的话她又不听,你当班主任的总得说说她吧?结果倒好,我去问她缘缘的成绩是怎么回事,她居然不理我这茬,只是一个劲的问我中午有空没有,非要请我吃饭!一下子就纠缠了我整整一个上午!”

我即感好奇又觉得好笑,“为什么啊?”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她想让我替她向你说两句好听的话,怕你和学校计较,会影响了她的前程!我试着心平气和的跟她聊了聊,她居然告诉我说,这都是校长骂完她之后,亲自给她支的招儿...”说到这里,舒童的脸蛋已经红透了,又羞又嗔的她,抓狂似的直揪自己的头发,“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啊?!连校长都听说了咱俩那些八卦,以为我真的和你有什么呢!”

“不会吧?!”哥们是哭笑不得啊,可孟老师亲眼见过闵柔,还拍了照,我和舒童想要澄清这些,怕是没那么容易,只能说...活该!谁让你非得找我冒充你男朋友的?还必须是‘有钱的’男朋友...

“就算闵柔上过电视,就算我和闵柔认识,就算我真的住大别墅,雇女佣人,他们也不至于如此怕我吧?”

“本来是不至于,但是...”舒童故意拉了个长音,阴阳怪气的问道:“你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一句话,就能让咱们北天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林大队长乖乖的照做?”

“我让他做什么了?”

“如果不是吕思齐,那天的事情可能就不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在教导科的主任和老师们商量该如何处罚他...其实我觉得吧,他们就是想把自己的责任推到吕思齐身上,好对你有一个交代,处罚结果还没商量好,我们校长就意外的接到了林大队长的电话,林大队长在电话里特别提到了吕思齐,还很强硬的要求学校一定要表扬他,并说缘缘是他一位好朋友的妹妹,让学校费心多给她一些关照,挂了电话没多一会,派出所的民警就给学校送来了两面锦旗...你敢说这些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让学校表扬吕思齐是你的意思吧?好家伙,市局刑警队的大队长都对你唯命是从,上赶着巴结你,再加上孟老师那些故事,学校里的老师能不害怕吗?还有谁敢惹缘缘啊?”

哥们脑门的汗汩汩的冒,撇撇的流,我拜托林志和学校打招呼,并让他着派出所给学校送锦旗,是怕学校处罚吕思齐,怕他的父母以为他又是因为无聊的打闹受伤挂彩,哪呈想这也能搞出如此多的故事啊!而且,林志哪里是对我唯命是从啊?那个王+八+蛋为了破他的案子,不顾我的安危,把我当成了鱼饵置身于险地,穿帮露陷了,这才费劲心思的想要讨好我、安抚我吧?结果可好,不但影响了我的生活,还给我妹妹的学习和生活带来了影响!

那孙子什么时候成了我的朋友啊?!

可是...

“你叫我来,到底是为什么啊?”我越发摸不清舒童想要说什么了,“是因为缘缘这次模拟考试的成绩,还是因为她成绩不好,却没有老师责备她,从而发现的这些有关于我的乱七八糟的传言啊?”

“都不是!”舒童一口否定,见我面露不快,她抓起刚才从包包中和成绩单一起掏出来的笔记本,一边在我脸前摇晃着,一边面色沉重的说道:“缘缘语文没考好,让我察觉到了其他老师的态度有问题,而其他老师的态度问题,让我发现了缘缘其他科目都没考好,并且极有可能是故意没考好的事实,我想知道原因...”

“所以你来问我?”我挠挠头,“可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故意考砸啊...”哥们这话其实很违心,皮下好像有把烈火在燃烧,若非脸皮够厚,恐怕脸蛋早就红过来了。

当我在舒童的提醒之下注意到楚缘的每一科成绩都在70到75分之间时,我就已经明白了,那个丫头就是故意考砸的,目的很简单——她想惹我生气,她希望我可以对她生气,骂她,甚至是打她,她不想我总是压抑着真实的心情,虚伪的放纵她、宠溺她,虚伪的对她微笑...

至于为什么故意把每一科的分数都考的差不多...那个丫头怕就是想在我发火之后告诉我,她其实是故意考砸的,所以才出现了这么诡异的分数,大概...她是打算在我真正对她发过一次火之后才对我坦白她心里隐藏的秘密的,只是她没想到,我在那个时候到来之前承认了和流苏的恋爱关系,她没想到,她会在分数下来之前,就对我坦白了她的秘密,其中就包括,她为什么总是找茬招惹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惹我生气...

【PS:抱歉,更晚了,今天事情太多了,请大家谅解...】

【第703章】妹妹没写完的新小说(上)

“我也不知道她考砸的原因,但是,为了找到这个原因,我发现了这个...”舒童将手里的笔记本按在桌上,轻轻的拍了拍,用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我,沉声说道:“我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算作确实的证据,如果不能,那就当做是我的感觉吧,我觉得她故意考砸,与这笔记本里面的东西有着很直接的关系,而我让你单独过来,并在这里、在学校外边见面,就是想搞清楚,你,和这笔记本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关系...”

“这本里还有什么东西啊?”我边问着,边伸手去够那个笔记本。

“慢着!”舒童下意识般发出一声喝止,就像护食的小老虎,很突然的站起身来不说,还用两双手按住了我的爪子,让我没有办法将笔记本拿起来。

“哎呦!你干什么?!”哥们的手指是蜷着的,被她狠狠的一按,差点没折了!

她大喊,我大叫,等我俩回过神来,惊然的发现,喧哗吵闹的餐厅已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按了暂停键似的,在朝我们这里观望...

哥们自诩足够厚实的脸皮‘唰’一下子便红了个透彻,舒童也好不到哪里去,皮下都快渗出血来似的,本来已经抬起了手,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硬是忍着羞臊,又将双手重新压在了我手背上,虽然没再用力,但我已经明白了,她是不想让我拿起手底下的笔记本。

舒童赶紧坐下,将脸藏到了桌子下边,直到她觉得周围的人已经将目光转移了,才羞答答的、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确认了一番之后,方寒着俏脸,气呼呼的低声对我说道:“看这本子里面的内容之前,你先得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舒童在紧张什么,因为她的手心突然变的很湿,那是汗水...

“想问什么你问。”我的不耐烦更像是一种掩饰,虽说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可哥们还着实的腼腆,被女孩子握着手,那感觉很是尴尬,我安慰自己,在如今这年头,如此纯情腼腆的男人和十八岁的处女一样,都是极其稀有的价值...

舒童可不知道我心里在乱七八糟的瞎琢磨什么,一本正经的问道:“除了你跟我的,我在学校里还听说了另一种有关于你的传言,你能告诉我是真的还是假的吗?”

“还有关于我的传言?”哥们心里一颤,只觉得头皮发紧,挤出一层汗珠,表面却装出一副好奇,故作冷静的反问道:“什么传言?”

“那些关于你和我的事情,都是老师们在彼此之间胡乱传舌,但在学生当中,却还有另一种关于你的传言,”舒童一字一句的说道:“班上的很多同学都说,楚缘有男朋友,东方怜人也有男朋友,而且,两个人的男朋友,竟然是同一个人——楚南,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哥们很想将一杯饮料都淋在自己的头顶,以掩饰那流水般的大汗——舒童这妞是耍我吗?都说了是关于我的传言,传言中的那个人,除了我,还能有谁?!

是她明知故问,还是她想看我会不会明知故问?

“难道是...我?”心里慌慌的我,大脑是一片真空,我脑子里的所有零件都消失了一般,空荡荡的,已不知该如何运转了,我在恐惧,虽然我连我在恐惧什么都来不及去想,但我就是恐惧。

舒童让我的希望瞬间变成了失望,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次轮到哥们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忘却了刚刚还被无数异样目光提醒过的环境,失声问道:“这种话你也信?”我很清楚,如果不信,我和她就不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面对面的坐在一起了——原来这才是她叫我独自过来,并将我拉到这里的真正原因!

我希望她摇头,说她不信,但她再次让我失望,依旧是没有任何犹豫的重重的点头,无奈而沉重的从两片薄唇中挤出两个字,“我信。”

这俩个字就像一把刀子,抛开了我的胸腔,剜出了我的心脏,然后在上面切割出一条缝隙,用刀尖挑开,将藏在里面的秘密和着血水一并放流了出来...短短的一刹那,我竟像受了千百世的折磨一般,那种被看透的心底罪恶的慌张,让我连站立的力气都失去了,重重的跌回了座位...

舒童知道了,知道了我也知道,却从来都装作不知道的楚缘最大的秘密...

否则,她不会如此的肯定。

“我本来想问你是否注意到缘缘有这种严重的恋...咳,对你有这种不太正常的感情倾向,现在看你这个反应,似乎已经不用再问了,”舒童长长的叹了口气,将压在我手背上的双手收了回去,苦笑道:“你果然早就注意到了...看看笔记本里面的东西吧,我察觉到她每一科成绩都差不多,怀疑她是故意考砸的以后,想再找她谈一谈,但当时正被她的班主任缠着,一直拖到了第四节课,他们班是室外体育课,我扑了空,却意外地在她课桌下边捡到了这个笔记本,应该是走的匆忙,没有收好,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吧,我以为是日记,便擅自翻了翻...我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我真的想知道她为什么故意考低分,想知道为什么一直都很乖巧的她,突然就变的这么抵触我,结果竟惊讶的发现,这里面写的是...”

是小说,一本没起名字的小说,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一本,字体有些潦草,但字迹我认得,是楚缘的没错,这是笔稿,同样的东西她强迫着我看过许多,所以我非常的熟悉。

这应该就是臭丫头在妖精的指导下新写的那本小说吧,也是唯一一本我主动要求,她也不曾给我看过的小说,现在,我终于知道原因了...

时间像我额头的汗水一般无法阻止的流逝,我忘却了一切,周围的喧嚣吵闹,舒童的凝神观察,以及手机不停的响起...我沉浸在楚缘的小说中,沉浸在一个并不真实,却偏让人觉得如此真实的世界中,在不知不觉流逝的时间里,除了翻页,我唯一做过的事情,就是将不断响起的手机关掉...

这是一本并不复杂的小说,主角是一个高中女生,性格内向,天资聪颖,有着连自己照镜子时都会不禁陶醉的美丽容颜,她是个小懒虫,每天都赖床,睡不醒的她心情会很恶劣,所以她早上起来后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一边洗脸,一边照镜子,看看慵懒的、不修边幅的自己,再看看精神的、漂亮的自己,她的心情就会变的很好,这样的自恋让她看起来有一些小闷骚,但是,她并不自信,她甚至总是很自卑的怀疑自己。

她是个近乎完美的女孩,每天走出家门以后,她也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完美,她知道,很多人都喜欢优秀的自己,无论是长辈,老师,还是学校里的同学,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可她还是怀疑自己,觉得自己仍然不够优秀,因为,只有那么一个人,一点也不喜欢她,但是她,很喜欢他,他是她唯一喜欢的人,她也希望自己成为他喜欢的人。

那个人,是她的哥哥,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却朝夕相处了近十年的哥哥...

是的,主角像极了楚缘,无论是她的性格,还是那与现实惊人相似的家庭背景,包括名字——女主角,叫慕容缘缘。

慕容,是后妈的姓氏...

慕容缘缘有两个可以倾诉秘密的好朋友,一个是她的同班同学‘可怜’,另一个,是同样喜欢着她哥哥的大学女生,‘萧波波’...

【第704章】妹妹没写完的新小说(下)

故事从慕容缘缘处心积虑的搬到哥哥的房子里同居开始,这哪里是小说?就像是一本日记,记录了我和楚缘同居之后每一天发生的事情。

在这本小说中,我知道了楚缘第一次为我做饭时那份开心的心情,我知道我没有准时回家后她的胡思乱想,她不知道我是否因为她而不愿回家,她不知我是否在有意的回避她...

在这本小说中,我知道了她为什么要故意无理取闹的激怒我,我知道了人不可忍之后第一次骂她打她时,她的大喊大叫,大哭大闹,其实是对内心欢喜的一种掩饰...

我对一些事情的疑惑,在楚缘的书中找到了答案——慕容缘缘的哥哥为她买电脑的那一天,她的好姐妹‘可怜’用谎言戏耍了一位暗恋着慕容缘缘的吕姓同学,说她在街上被一个小流氓纠缠调戏,吕姓同学立马带着几个朋友赶过来,和可怜所谓的‘小流氓’,依旧是慕容缘缘的哥哥大打出手...

这和吕思齐偷袭我那件事情是多么的一样啊,那件事情已经证实是东方搞鬼,但具体的原因,却碍于楚缘的关系,我不曾深究,而此刻在书中,却写出了可怜为什么要算计慕容缘缘的哥哥,以及慕容缘缘为何要替可怜求情——她没有对哥哥解释可怜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因为她不能解释,她不能告诉哥哥,可怜是那么的恨他,恨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妹妹的心意,恨他总是对着妹妹虚伪的微笑,但可怜也担心,担心他即便察觉到了,这样的感情他又是否可以接受,如果他不接受,自己最好的朋友又该如何面对...

东方怜人恨我,因为我的存在,让楚缘受尽了折磨...

书里还提到了,慕容缘缘为了让吕姓同学不再纠缠自己,做出了人生中最大胆的一次决定,在校园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亲吻了自己的哥哥——小舒老师大概就是求证了这件事情之后,才认定书里的慕容缘缘,就是现实中的楚缘自己吧...

我沉浸在了文字中,掉进了楚缘的内心世界,在我看来,慕容缘缘就是楚缘,那个没有名字,只有‘滥好人’‘臭哥哥’或‘可恶的家伙’等一系列代名词的‘他’,就是我...

我陷入了‘她’对‘他’的苦苦痴恋中...

她会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哥哥的怀里看电视,但她从来也没注意过电视里在播放的是什么节目,她每天都在期待八点钟的到来,然后祈祷十点钟永远不会到来,她希望这中间的两个小时可以成为诶永恒,因为过分的珍惜这两个小时中的每一秒钟,她连上厕所都舍不得,有一次还险些为此尿湿裤子...

可怜和一个当警察的姐姐搬进了她和哥哥小小的家,哥哥迫不得己,开始每天睡沙发了,有一天,沙发湿了,哥哥不得不和她睡在一张床上,那一晚,她对幸福的形容,让翻看文字的我都不禁面红耳赤,她希望那张沙发永远都不要干,这样就能永远和哥哥睡在一张床上,枕在他怀里,嗅着他的味道入睡,她说,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那里的梦境,让她流连忘返,于是,贪睡赖床的她,每晚都会在哥哥入睡之后偷偷爬起来,用沾水的毛巾去浸湿那张沙发,直到哥哥和警察姐姐都察觉到不对劲,她才被迫放弃...

她和妈妈的到来,让哥哥不在是爸爸的唯一,她夺走了原本属于哥哥的一切,她想保护哥哥,所以当有个女孩伤害了哥哥的时候,她恨透了那个女孩,当她收到了那个女孩写给哥哥的信后,她毫无犹豫的将信撕的粉碎,然后才发现,伤害了哥哥的人,其实是她...

她觉得哥哥不爱她,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夺走了哥哥所有的爱——爸爸对他的爱,以及他对那个女孩的爱...哥哥是个很早熟的孩子,喜怒哀乐都不会表现在脸上,为了家庭的和谐,他可以将对自己所有的不满都藏在心里,他永远都是微笑来敷衍和忍耐着自己,她很害怕,她知道自己想从哥哥那里得到的,不止是家人一般的爱,可就算是这样的爱,也是虚伪的,她更害怕,害怕早晚有一天,她连这样虚伪的家人一般的爱,都会失去...所以,她死皮赖脸的搬来和哥哥同居了,为了哥哥不被别的女人抢走,她幼稚的希望哥哥可以喜欢上自己的好朋友可怜,因为可怜知道她的秘密,她觉得自己很自私,因为她并不想和可怜分享哥哥的爱,哪怕可怜愿意为她牺牲掉自己的一切,她还是非常的不甘心...

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她慢慢的发现,哥哥好像是爱她的,虽然依旧是掺杂着虚伪,但更多的,是哥哥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真实的爱——哥哥知道了她写小说的秘密,他不但没有责怪,还给她买了电脑,并会耐着性子,认真的去读她写的东西,虽然他根本不喜欢这样的小说;哥哥每次看到她满头大汗的从厨房走出来,都会不经意的露出心疼的表情,然后努力吃光她做的晚餐,并极力的夸赞她的厨艺,她恨自己总是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甚至是不屑夸赞的傲气模样,但是她心里却幸福想着,即便这样流干汗水死去都是值得的...于是她终于忍不住试探了哥哥,哥哥明知道她撒娇耍赖,想要的是一款情侣手机,却还是由着她的性子买了下来,他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呢?她紧张不已,又兴奋异常,于是,她开始了不停的试探,她把这称之为‘恋爱的大冒险’。

有一次,她以感谢哥哥为名,表示愿意像之前一样,在他脸蛋上再亲一次,哥哥像她预料中一样没有拒绝,她心里一动,让哥哥闭上了眼睛,然后,用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装作失去平衡,摔进了哥哥怀里,将自己的初吻给了哥哥...她很害羞,可当她发现哥哥比她还要害羞的反应时,她内心是一片狂喜,她确定了,哥哥喜欢她,是和她喜欢哥哥一样的喜欢。

大概是心理作用,自那以后,她越发的在意哥哥和自己相处时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眼神,她越发的确定哥哥对她,有着她对哥哥一样的感情,她总是用各种所谓的证据来推翻这种乐观仅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例如,当她换上漂亮的衣服时,哥哥会露出男孩子欣赏女孩子时的那种目光,当她穿着比较性感暴露的时候,哥哥会强迫自己穿上肥大的外衣才允许自己出门,吃早饭时,她偶尔会故意吃剩半根油条,哥哥会继续把它吃光,当她和哥哥手拉手的时候,哥哥的手心会紧张的出汗,当她搂抱着哥哥的时候,她觉得哥哥会很不自在,甚至觉得他会对自己有生理上的反应。

于是,她天真的以为,哥哥以前总是有意的躲避她,其实是害怕喜欢上她,她将发现的一切,都告诉了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可怜和萧波波,在她们两个人认同了自己的看法之后,她欣喜不已,她觉得,世界都为此而更加的美丽...

但是,这美丽只存留了刹那——有一天,哥哥告诉她,他和一个女孩恋爱了...

翻到这一页的时候,我的手在颤抖,我想知道下一页的内容,我又害怕知道下一页的内容,缘缘就是书中的慕容,慕容就是我的妹妹缘缘,我向缘缘坦白了和流苏的关系,但我从来没有问过缘缘对此有怎样的感受,因为不该问,不能问,因为我是她的哥哥,她是我的妹妹,可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

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翻到了下一页,然后,我愣了...

【PS:严格的说,今天的PS,应该是一张假条...抱歉了各位,明天要停更一天了,因为明天要为妈过‘五七’,我不知道各地的风俗是否一样,‘五七’应该是三十五天,但明天是妈离开的第三十天,因为父亲健在,所以说是‘五七’不能出了满月...

最近的更新大家也看得到,呵呵,貌似一天比一天晚了,时间确实有点不够用,明天就更难抽出时间了,希望大家谅解,作为一个没有存稿的作者,咱很是羞愧,抱歉了...

不出意外,后天恢复更新,缘缘小说下一页的内容是什么,大家还要多等一天了,呵呵。】

【第705章】怨他,怨他,爱他...

这一页,是空白的,没有一个字,更确切的说,原本应该存在的这一页,已经不在了,被撕掉了,不止是这一页,下一页,下下页,再下页,都被撕掉了,我此时才发现,这个笔记本原本并不是这么薄,只因为后面有将近一半的页数都被这样粗鲁的撕掉了,幸免于难的空白页,只有不足十张。

这是一本没有写完的小说?

不甘心没有答案?还是坚信一定有答案?我不知道我在期望着什么,但我却认真的翻看着后面的每一篇空白页,我明白了,我是不希望这本小说在这样的地方结束,终于,我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找到了这样几行字,用红笔写下的字——

人生就像一本笔记,在有限的页数里,有着我期望书写的幸福...

然而,某个人的出现和某个人的消失,撕掉了所有还未来得及描绘的空白页...

从此,幸福无处落笔...

从此,憧憬等来幻灭...

梦惊醒,都是空,唯有恨与不甘在心中。

恨她,恨她,恨她!

怨他,怨他,爱他...

...

这似乎是一首诗,楚缘写的诗,在诗的下面,还有五个字,五个很大很大的字——我恨程流苏!

我懂了,全懂了,我心里不再埋怨舒童的三八,我心里不再怪她挖掘我们兄妹的隐私——即便她不是楚缘的老师,仅是看到这首诗和这五个字,她就有足够的理由来质问我,责怪我,鄙视我,大耳瓜子抽我,因为,她是流苏的表姐...

我能想象到舒童看到这些之后的心情,能想象到她的惊讶,她的紧张,她的愤怒,她的不可置信和不能理解...我知道她肯定想了很多很多,因为她能耐着性子,能如此冷静的坐在我的对面,能心平气和的与我说话,能安安静静的等我翻阅这本笔记直到最后一页...

如果我是舒童,我做不到,如果这些事情同样发生在这本小说中,作为一个读者,代入到舒童的角色中,我会在见面的时候就将这个笔记本狠狠的摔在慕容缘缘的哥哥脸上,即便那时是可以忍耐的,在慕容缘缘的哥哥默认了自己早就察觉到妹妹不正常的恋爱倾向之后,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但舒童没有,她始终心平气和,她始终努力压抑着内心真正的感受,不单单因为她有作为一个老师,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的立场,更是因为她有作为一个朋友的立场,她更多的,是站在我的立场去思考和消化她意外的发现,否则,她完全可以冲动,她根本不用和我客气...

我放下了笔记本,此时的餐厅,已没有几个客人,望着依旧安安静静坐在我对面望着我的舒童,我苦涩的笑道:“谢谢...”

坐在那里至少等了一个小时也不曾插过一句话的舒童同样的苦笑道:“谢我什么?”

“很多,”我自嘲的笑道:“可能最要感谢你的,应该是你没有一见面就赏我一记耳光吧?”

舒童摇摇头,没答话,起身又去买了两杯加冰的可乐,递给我一杯,自己抱着一杯,用吸管嘬了好一会,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似的,直到吸管发出‘呼呼’的吸不到东西的声音之后,才突然抬头问我道:“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舒童问的没头没脑,我下意识的就想装糊涂,可看到她清澈而认真的眼神,我觉得想要回避的自己是如此的可耻,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再继续装吗?我还想继续自欺欺人到何时啊?

“我也说不清楚,呵呵,我不知道这么说你信不信,在我怀疑楚缘的时候,其实更怀疑的是我自己,我觉得这些不过都是我自己的错觉...”

“我信,”舒童道:“如果我是你,遇到这种事情,我也宁愿相信是自己多心了,因为我也会像你一样不知该如何面对,会像你一样的不知所措。”

“谢谢...”

“你又谢什么?”舒童问道:“谢我这么说,让你心里踏实了一些?”

哥们老脸一烫,却没办法否认。

“那你呢?就像缘缘在小说里写的,慕容的哥哥真的也是喜欢慕容的吗?不止是兄妹间的那种喜欢,还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这个问题是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但又意料之外的让人觉得这问题在情理之外——舒童之前的平静和对我的体谅,让我没有办法对她说谎!

我看着舒童,忽然觉得,这个有点天然呆的女人似乎很了解我,她知道如何让我说出实话...

她迟钝的只是身体反应,而不是头脑。

头脑迟钝的,似乎是我...

我喜欢楚缘,喜欢我的妹妹,我确信的理由?恰恰是因为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很讨厌她!从她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开始,我便生活在她的阴影中了,她漂亮,她优秀,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我呢?总是被拿来和她做比较,在陪衬中羡慕她,看着她夺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却只能继续默默的付出,忍辱负重,为了老爷子,为了后妈,为了家庭,违心的对她微笑,忍受她各种各样的无理取闹...

她不是我的妹妹,她是个屁事都不懂的臭丫头,她高傲,她孤芳自赏,她目中无人,她娇蛮任性,她两面三刀!她从来不懂我的苦心,她总是在变本加厉的折腾我,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在赋予我的痛苦中发掘乐趣!她逼的我大学毕业便迫不及待的搬出了家门!

她与后妈的到来,让老爷子的人生不再有残缺,成全了老爷子应该拥有的所有的幸福,但因为她,我却失去了太多太多,承受了太多太多,她是老爷子的女儿,但她不是我的妹妹,对我来说,她只是一个掠夺了我全部却毫不自知的强盗——是的,直到她搬来与我同居之前的那一天,我都是这样认为的,人要为得到而付出代价,我从后妈那里得到了母爱,所以我要为此付出对那丫头的容忍,我从来都是这样平衡心理的,直到...我和那丫头同居为止。

在朝夕相处中,我渐渐发现,她的无理取闹,更像是一种撒娇,她的胡搅蛮缠,似乎是一种依赖,她的懒散,其实只是真实,她的优秀,并不是上天的眷恋,而是用相应的努力换来的...

她并不高傲,她会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而手足无措,她会因为犯错而惶恐畏惧,她甚至常常因为自己的胸部比东方小而烦恼,会因为流苏比她胸部还小而庆幸欣慰...她是那么的简单,她是那么的单纯,我不再讨厌她,我开始在意她,在乎她...

我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开始习惯了有她在的生活,但我知道,这种接受,是一种被她期待着的感情的开始...

因为我从未真正的当她是妹妹,而我又发现我不愿她离开,所以,我是喜欢她的,只是从来不敢承认,不敢去想,盖因有一面写着‘禁忌’的大墙,阻挡住了我去冒险的勇气!可就算我翻越了这面大墙,就能寻找到答案吗?未必,因为当局者迷,因为不停回避、回避、只懂的回避着的我,压根不曾真正的让自己面对过这个问题!

现在,这面大墙被舒童推倒了。

现在,我不得不真正的开始面对了。

现在,我才敢、或者说,是迫不得己的放弃一切顾虑的去想,我对楚缘,到底有这怎样的感情呢?

结果我发现,我真的迷茫了。

她即是我的妹妹,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我与她,像家人一般不可割舍,翻看过这本没写完的小说之后,我想将她搂进怀里,抚摸她的头,安慰她的苦涩,可我又不敢将她露入怀中,因为心中的一份悸动,因为害怕藏在心底的某种东西被释放出来...

我害怕我们不再是单纯的家人,也不舍得藏在心底的那份禁忌的悸动从此消失...

我说不清,真的说不清...

【PS:抱歉,晚上有点事情耽误了,更的太晚了,让大家久等,罪过罪过。。。】

【第706章】妹妹恋上我

这似乎是矛盾的感情,又似乎是交织在一起的感情,我不晓得该如何回答舒童。

“很难回答是吗?”舒童没有难为我,而是理性的点了点头,道:“你们不算是一起长大,成为家人的时候,你们都清楚彼此没有血缘,你们认识的时候,是陌生人与陌生人的关系,这种不曾被你们重视过的隔阂陪伴着你们成长,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你能理解?”我有点惊讶,因为舒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静。

“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不代表理解不了这样的经历,”舒童感觉自己被小瞧了似的,鼓起香腮,道:“别总是小看我,我好歹也是个老师,不一定懂的比你多,但也未必懂的比你少,更何况女孩子的心事,你一个大老爷们,肯定是不如我了解的——女孩子的心理年龄普遍比男孩子早熟,如果缘缘在接受你的时候,就是把你当做了憧憬的对象而不是哥哥,那今天的结果,还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吗?当一个女孩子的心理和生理都发育健全,情窦初开时,对她憧憬着的对象暴露出这方面的感情倾向,还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吗?”

“你有没有搞错?”哥们哭笑不得道:“我和缘缘成为家人的时候,她才六岁,六岁的女孩就知道什么是喜欢?就喜欢上了十三岁的男孩?不管怎么说,她早熟的也太离谱了吧...”

“我说的是憧憬,并不是喜欢,但是那种憧憬会有最终转化成喜欢的可能性,更何况她憧憬的对象一直存在于她的生活中,从来不曾消失过,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又从未出现过她觉得比你更优秀的人...当然,这和缘缘的性格有很直接的关系,她很内向,甚至是有点自闭,她不愿意与人接触,她的世界很小很小,人也很少很少,所以你别误会,我没有夸你很优秀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比你优秀的人太多太多了,只是缘缘不曾接触到而已。”

我这都什么心情了,舒童居然还有兴致调侃我,她今天很不正常,是有意照顾我的感受,还是早上吃错了药呢...

“即便如此,六岁就有憧憬的对象,还是不怎么现实,那么点的小孩子,懂什么啊...”

“正因为她是六岁的孩子,所以才对你有戒心,所以才不会轻易的接受你,你想一想,如果她一开始就视为你为亲人,那么今天她喜欢上你可能性,还能剩下多少?”舒童叹道:“六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对坏境的认识、对是非的判断,已经有了自己思考的能力和感情体验,有了自我保护的意识和本能,面对着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当她适应并对你解除警惕的时候,可能她已经八岁,九岁,甚至是十一二岁了,我问你,你的初恋是几岁?换一种问法也可以,难道你十来岁的时候身边还没有过你在意的女生?例如,那个薛紫苑,别告诉我你那时没有在意过她。”

哥们的脸啊,又发烫了,我开始在意紫苑的时候,好像还不到十岁呢...舒童的话,颇有些道理...

然而,楚缘何时恋上我,已经不是问题的关键了,关键是,后知后觉的我,现在该如何去面对这个问题...

“你觉得...缘缘这是...心理病吗?”我很费力的才把这句话问出来,其实我更怀疑自己的心理是不是有问题...

“我不是心理医生,没有办法下定论,而且,我也没有向缘缘求证过,她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本子被我拿走了呢...”舒童自嘲的笑道:“我实话告诉你吧,看完这本子上的内容以后我就从学校里跑出来了,可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出来,大概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走了人家的秘密吧...我当老师的时间太短,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这里面不但牵扯到了我的学生,还牵扯到了我的表妹啊,我是因为不知所措,才给你打了电话,和你顶撞起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有太多的主观情绪在里头,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我叫你来,不应该是和你吵架,而是和你沟通,和你商量,该如何面对缘缘的问题...我说有重要的东西还给你,喏,就是这件衣服,其实是挂断电话之后才去干洗店取回来的,呵呵,这几天忙忙呵呵,我都把这件衣服给忘了,如果没有刚才那个电话,我怕是还想不起来呢,我只是在用这个话题迫使自己平静下来,不用自己的主观情绪给你制造压力。”

如此说来,什么性命攸关,什么非得中午见我,不然把衣服拿回家就会被流苏发现云云,都是忽悠人的?我愣了愣,然后苦笑,可不是吗?舒童又不傻,不敢把衣服拿回家,那扔在干洗店里,等明天再取出来给我也就是了,就算已经取出来了,放在办公室里还不是一样的?又不是非得带回家去...

“那你怎么看?”舒童表明了自己愿意从一个局外人,从客观立场来帮助我和楚缘,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其实我非常清楚,这种欣慰,只是因为我渴望有一个人来和我分享和承担藏在心里的这个沉重的秘密,“会不会觉得我们兄妹的关系很不正常?”

“这取决于你是否正常,”舒童晃动着纸杯里的冰块,望着我道:“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也是法律上承认的兄妹,这就注定你们要被世俗道德的目光监督,要被伦理纲常的枷锁约束...现在缘缘对你的这种感情肯定是不正常的,作为女人,我能理解,但无论是作为老师,作为苏苏的表姐,还是作为你的朋友,我都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发生在你们之间,所以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对缘缘,是否也有这样的感情!”

我情不自禁的再次拿起了楚缘的小说,心不在焉的翻看着,然后抬目反问舒童道:“你觉得呢?”

舒童一愣,有些回避我的目光,“应该是你回答我,为什么问我?”

我沉默了片刻,诚实的说道:“这问题你刚才已经问过,我没能回答,你却说你理解,现在又问,如此期待我的回答,只能证明,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舒童亦沉默了,半晌,才喃喃说道:“我没有答案,答案在你心里...”

我心里的答案,是贪婪——妹妹也好,禁忌的感情也罢,我都想装在心中,永远不去改变,就这样永远的拥有,我知道这是错的,所以我希望有人将我的心脏抛开,将这样的贪婪消灭。

但是,舒童纵容了我,她不肯说出我的秘密...

我鼓足了勇气,再一次的去寻找‘自我毁灭’,“那我这样问好了,作为一个读者,看过这本小说,你觉得,慕容的哥哥真的也是喜欢慕容的吗?”

“喜欢!”舒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因为这原本就是她心里的答案吧。

“可是,如果慕容的哥哥喜欢慕容,又怎么解释他告诉慕容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呢?”

“所以我对这之前的故事,远没有对这之后的故事感兴趣,”舒童的目光变的犀利了,“慕容的哥哥的确是个好男人,温柔,体贴,偶尔会很强势,很霸道,他有着很多男人没有的优点,他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身边所有的人,他努力不去伤害身边的每一个人,但是...正因为这样,他身边的很多人都习惯了去依赖他,信任他,主动的来接近他,而他又明显是个不懂得拒绝别人的多情的男人...他喜欢慕容是肯定的,他向妹妹坦白自己已经有了交往的女友,或许就是因为他真的察觉到了妹妹对自己不正常的感情,妹妹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她接下来会怎么做?会向她哥哥彻底的坦白自己的感情吗?如果她坦白了,她那个不懂得说拒绝的哥哥,她那个舍不得伤害任何人的哥哥又会怎么做?他知道妹妹爱的这么苦,这么累,为了自己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他还能够忍心拒绝吗?尤其是,同居之后的彼此了解,彼此依赖,已经让他们习惯了拥有对方的生活,安于现状的他能说服自己割舍吗?如果他拒绝了,他的妹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如果他不拒绝,他的女朋友怎么办?这本小说没有写完,我们谁也不知道这后面会如何发展,但我们都对这后面充满了好奇,不是吗?”

“是啊...”我抚摸着最后一页小说之后的那篇空白,“这本小说,不该在这样的地方结束,我必须帮她继续写下去...”

【第707章】一瞬间的憧憬

“从此,幸福无处落笔...从此,憧憬等来幻灭...梦惊醒,都是空,唯有恨与不甘在心中...恨她,怨他,爱他...”舒童轻声吟诵着最后一页的那篇小诗,眼神中的光彩蓦然坚定,“无论是恨她,怨他,还是爱他,都不应该在这里停笔,都不应该在这里幻灭,楚南,缘缘是我的学生,流苏是我的表妹,你,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们都幸福,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知道,你一定知道该怎么做,因为...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

“...嗯,”舒童眼神有些闪烁,脸蛋飘起一抹淡红,“作为一个受益者,我没办法否认你是一个好人,就像缘缘小说里的那个家伙一样,你并不让人讨厌,而且,值得信赖...”

舒童这样的评价让我愕然,也有点受宠若惊,作为一个自己都不信任自己的家伙,我自嘲的笑了笑。

“就这样吧,我最后两节还有课,先回去了,”舒童起身说道:“我该说的,能说的,全都跟你说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已经无能为力,全看你的了,但如果你需要一个人和你商量什么,就来找我吧。”

我稍稍一怔,晃了晃手里的本子,问道:“这个是你发现的,你又是她的老师,难道不打算找她谈谈?”我只是惊讶于舒童的态度,但我并不希望舒童去找楚缘,盖因我太了解楚缘的脾气了,舒童那么做的结果,只会是自讨没趣,并让那个臭丫头感到很受伤...

“你觉得她愿意和我谈吗?”舒童郁闷的抢过了我手里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指着用红笔写下的五个大字,道:“我所以忍不住好奇翻看了这个以为是日记的本本,就是因为她除了考试的成绩很奇怪以外,最近对我的态度也很奇怪,以前她不是这样子的,乖乖的,特别听话,可现在却对我非常抵触...好,我找到原因了,都写在了这里了,如果她知道我发现了她的秘密,你猜,她有可能会听我的话吗?我觉得,她跟我撕破脸皮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我早上批评她成绩不好的时候,她的态度就已经很清楚了——在她心里,我已经不是她的老师了,我只是她最恨的程流苏的表姐而已...”

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当着我,那臭丫头很理智的表示接受了我和流苏的关系,可背着我,她却连小舒老师都迁怒了,这不是一如既往的两面三刀?这无缘无故的迁怒不是一如既往的蛮不讲理吗?

“不管你怎么去和缘缘谈,我都希望你能答应我两件事情,第一,不要告诉缘缘,这个本子是我偷出来交给你的,”舒童红着脸道:“我是老师,偷看学生日记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更加的认同,你这种行为很欠揍,如果你不去翻这本‘日记’,就不会发现缘缘的秘密,我就可以继续的自欺欺人,维持着这种我以为是幸福的生活...

“我不想缘缘以后把我当做敌人看待,非但如此,我还要想办法让她信赖我,不仅仅是作为她的老师,我更要成为她的朋友,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去了解她和帮助她,第二...”舒童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即不希望你伤害缘缘,也不希望你伤害苏苏...我知道这很难,但我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你,所以,你能答应我吗?不伤害她们任何一个人...”

餐厅里播放的音乐停止了,世界上所有的声音仿佛商量好了一般,突然安静了下来,舒童就像是被这样的恶作剧戏耍了的孩子,当她的话音最后一个落下之后,她惶恐无措,她紧张的左顾右盼,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出了洋相,又像是...当安静的世界里只剩下我与她两个人的时候,她不敢望着我的眼睛。

我端起了那杯冰块已经开始融化的可乐,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将杯子贴在脸上,那一丝清凉,让我混沌的脑子降低了一些温度,我望着因为我的目光而心虚闪烁的小舒老师,用笑的不知道多别扭的笑容,问道:“为了妹妹,离开流苏...你担心的,是这种结果吗?慕容的哥哥喜欢慕容,而现实里的楚南,对妹妹也有着相同的感情——这就是你心里的那个答案,对吗?”

舒童浑身一颤,却是没有否认,并肩站在我身旁的她,忽闪不定的目光望着玻璃门外那个现实的世界,好半晌,才轻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自嘲的笑道:“为什么说对不起?呵呵,我本来就是这种不值得信任的...”

“不是!”舒童大声的打断了我,餐厅里已经不多的客人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对准了我们,这一次,舒童却视而不见,她没有因为自己再次成为焦点而藏起自己的脸,虽然她还是没有看我,她还是望着玻璃门外那个现实的世界,但她却将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上,她的声音不大,但是非常的诚恳,“世俗道德的目光,伦理纲常的枷锁,这些东西都在你身上,不在我身上,如果没有看过缘缘的这本小说,也许我也会有那样的目光,也许我也会是约束在你身上的一道枷锁,但作为一个读者,看过这样一个故事,我却找不到慕容不该去迷恋她哥哥的理由,在读这本小说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将自己代入了慕容的角色,如果现实里真的有这样一个男孩,如果命运真的让我也遇到了这样的一个哥哥,我也愿意像慕容一样为此付出,并为此骄傲,如果我能成为像慕容一样纯真可爱的女孩子,我也会觉得,他没有理由不喜欢我...我很为难,因为我没有办法高尚的站在世俗伦理的高度来看待他们的故事,所以我确实担心,担心表妹,担心缘缘,但是...我更担心那个必须要在现实中做出抉择的家伙!”

那个被你担心的家伙,是我?

“为什么?因为难以抉择?”

“因为有一瞬间,我像书里的慕容缘缘一样,对那个烂好人的臭家伙产生了憧憬,所以,我像她一样,不希望憧憬等来幻灭,女人总是很浪漫的,她们相信完美的存在,无论是缘缘也好,是慕容缘缘也好,既然在她们心里,有着这样一个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温柔的男人,有着一个如此完美的存在,那就不要去破坏他,这是你做为她的哥哥,作为男人,作为这本小说里面,值得所有人去信赖的主角,不可推脱的责任——我是读者,哪怕是这本书唯一的读者,我也有权要求你们写完它,并且写出我认为完美的结局!”

舒童的话,让我哑然失笑,是受宠若惊?还是羞臊尴尬?鬼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感觉,我仰起脸,望着舒童红透的侧脸,道:“我答应你的两件事情,那你也回答我两个问题,好不好?”

舒童还是不敢看我,似乎忘了她的手表是戴在按住我肩头的左手腕上,她居然抬起右手腕瞄了瞄,假装焦急道:“你赶紧问,快到我的课了...”

其实这妞和我一样的尴尬...

“第一个问题,你认为完美的结局是怎样的?”

“不知道...”舒童的回答很干脆,“我是读者,既不是主角,也不是作者,我只能期待,却不能左右。”

这是理所当然的回答,如果她知道什么才是完美的,她就不用陪着我一起为难,或者强求我不要去伤害任何一个人了...

“第二个问题...”我顿了顿,有点犹豫,但还是厚着脸皮问道:“你说你对小说里那个烂好人,有一瞬间产生了憧憬,是哪一瞬间?”

【第708章】楚缘告状

我很好奇,真的很好奇,在发现了楚缘和我的秘密之后,舒童竟能保持如此的冷静与我坐了将近一个下午,理智的帮我分析,体贴的照顾我的心情,哪怕是小说的最后一页赤裸裸的写了‘我恨程流苏’这五个大字,连我都无法保持淡定,却还是没能让她冲动或者激动...这不是我熟悉的小舒老师,如果说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不正常,那么,我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她翻看小说时,那一瞬间产生的憧憬,所以我很想知道,在楚缘创作的小说中,究竟是哪一段剧情,哪一个瞬间,产生了如此巨大的魔力,打动了她,让她彻底的掉入了慕容缘缘的角色当中...

恰有一抱着孩子的年轻胖妈妈匆匆从舒童身边经过,道了声‘借过’,却还是挤了她一个趔趄,这个平衡感差到了极点的女人险些跌进我怀里,慌慌张张的站稳,回避了我半天的目光,终于还是不经意的对到了一起,她本已红透的面颊仿佛又染了一层血色,也许是我的好奇打动了她,她没有再一次的逃避,咬了咬下唇,她像是鼓足了勇气,用很大的力气,很小声的说道:“最后一页,慕容缘缘觉得会失去她哥哥的那一瞬间...”

说罢,也不理我的反应,匆匆忙忙跑向了门口,“我去上课了,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再见!”

这妞,是逃掉的,为啥?

我又一次失笑,因为她把自己代入成了慕容缘缘,把我代入成了慕容缘缘的哥哥吗?真是个又单纯又天真的女人,就像之前柳晓笙说过的,像舒童这样单纯天真的女人,已经从这个社会上绝种了。

发现了楚缘秘密的人,是濒临灭绝的她,这是多么的幸运啊...

。。。

喝完舒童最后请我的那杯可乐,已经到了楚缘放学的时间了,或者应该这么说,我所以知道楚缘已经放学了,是因为突然发现,肯德基餐厅里,在不知不觉中坐满了学生。

冰块早就化了,碳酸饮料因为在炎热的空气中暴露了太长的时间,早就没有了清凉冰爽的口感,温温吞吞的像碗药汤子,也不知是因为心情苦了嘴巴,还是嘴巴苦了心情,总之,我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想到该如何去面对楚缘的问题。

沙之舟那个狗+杂+种还没抓到,我又答应亲自来接那丫头和东方放学,无论是生命的威胁还是作为男人,作为哥哥的承诺,都不是儿戏,怎能因为无法面对就不去面对?故而,我还是出现在了学校门口,虽然迟到了十分钟。

但楚缘和东方比我还要磨蹭,我等了足足二十分钟,才看到这俩臭丫头默默唧唧的从学校里走出来!更气人的是,这俩丫头勾肩搭背的,低着脑袋说着悄悄话,居然没看到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径自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你们俩给我站住!”我这火啊,腾一下子就上来了。

“嗯?”搂着楚缘肩膀的东方愕然回过头来,“啊,南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时候来的?哥哥我在这戳了二十分钟,差点就进去找你们了好不好?!放学这么长时间还逗留在学校里,走路聊天心不在焉,对周围环境没有一点关注,也太没有安全意识了吧?要是等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沙之舟那个混蛋可怎么办?本就心里复杂的我刚想批这俩臭丫头一顿,恰好楚缘回过头来,我一下就愣住了——这丫头,眼圈红红的,好像刚哭过的样子,见我表情一变,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抬袖子抹了抹眼睛,却没办法控制声音的抖颤,略带呜咽的叫了我一声,“哥...”

“怎么了?”我忙走上前,“谁又欺负你了?”问归问,我也知道楚缘被人欺负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且不说有东方小娘这个危险又可靠的人物在她身边,单就说,以这丫头内向腼腆的性格,和可爱漂亮的外表,谁有理由,又舍得来欺负她啊?

“没人欺负我...”

楚缘话没说完,嘴巴一扁,险些没忍住哭出声来,那委屈的模样,太让人心疼了,东方忙搂紧这丫头,一边抚着她的头,一边柔声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缘缘乖,不哭,不哭啊。”

“没人欺负你?”我开始有些不确定了,“没人欺负你,你怎么放学这么长时间才出来?”

我迟到了十分钟,她们俩又耽误了二十分钟,这就是半个小时啊,这半个小时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真的没人欺负我...”楚缘被我问的有些紧张,臭丫头眼珠一转,懦懦的补充道:“我模拟考试没考好,被小古董老师狠狠骂了一通...”说罢,这丫头咬了嘴唇,终是哭了出来,委屈,又楚楚可怜,“她当着好多老师骂我,骂的好凶...唔...”

胡扯...我太了解这个丫头了,她哭是真的,但发坏也是真的,而且她哭,也绝对不是因为舒童骂了她——因为舒童根本就没骂她!向她了解考试成绩的时候,差点被气哭了的人,根本就是舒童才对!再者说了,舒童是早上找你谈的话,之后绝对没有再找过你,难道你是从早上一直哭到现在?!

臭丫头,这是故意向我告舒童的状呢,只看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偷瞄我的反应便可以肯定...

“哦?”我心里踏实了,既然还有心情诬赖舒童,证明这丫头确实没有被人欺负,“她为什么骂你?”

“因为我模拟考试成绩不好...”

“为什么成绩不好?”

“我...考试那两天,身体不舒服,我那阵子着凉感冒了,你不是也知道吗,你还帮我和她请过假呢,所以她也知道,明明知道理由还要当着办公室里那么多老师骂我...哥,你说有她那么过分的人吗?”

想揭穿楚缘说谎,难度还是很大的,因为这丫头总能事先准备好一大堆的理由,不会被人轻易的问住或者驳倒,否则我也不至于从小到大吃足了她的亏了。

“是吗?”我不问楚缘,而是问向东方。

楚缘告这一状,肯定是灵光一闪冒出来的,所以便是机灵狡诈如东方,也颇有点反应不及,见我向她求证,她稍有一愕,旋即重重点头,帮着楚缘说道:“是,没错,南哥哥,我跟你说,小古董老师她太过分了,明知道因由还责备缘缘,就像终于逮着缘缘犯错的机会,在使劲发泄什么似的!”

“哦?”我面上淡笑,心里却恨不得当街将这俩臭丫头按地上打一顿屁股,明明是气苦了舒童,这俩丫头却颠倒黑白,“你告诉小舒老师原因了,她还骂你?不会吧,她不像那种性格的人,我觉得你们小舒老师的耳朵根很软啊,上次没收了你们那些不堪入目的DVD,我跟她谈了谈,她不是就没再跟你们计较吗?她还是蛮通情达理的一个人,你说是不是啊,东方?”

“这个...”东方被我问住了,这小娘皮精的像鬼,见我只问她却不问楚缘,就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笑的嘴角僵硬。

“就因为她耳根太软,所以她才不相信我!”楚缘挡在东方身前,仰着梨花带雨的小脸,怒冲冲道:“她说我成绩下滑是因为我不努力学习,太贪玩造成的!还说是因为我搬去和你同居,可你根本就管不了我造成的!她还说,这些都是程流苏告诉她的,而程流苏是亲耳听你说的!”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你相信我跟你流苏姐姐说了你的坏话?”

“不信,”楚缘道:“但我相信程流苏肯定说了我的坏话!因为小古董老师那样的人是不会说谎的,如果没有人跟她说了什么,她不会这么和我过不去的!哼哼,人嘛,总是会有些私心的,肯定是我和你住在一起,让某些人觉得不方便了,碍事了,所以找理由耍手段,想让我和你分开!”

这丫头就差点明了说想让我们分开的人是流苏了...

我摸出手机,装作怒不可遏道:“我给她打个电话问一问,如果真是她说了你的坏话,我就和她绝交!”

【都709章】正面去面对

显然,因为这种理由就和流苏绝交是不可能的,我从未和流苏说过楚缘贪玩或者不努力学习,所以流苏也不可能对舒童那么说,退一万步讲,即便流苏真的那么说了,她的目的也绝对不是想分开我们兄妹,以此为由让楚缘搬回爸妈那里去...

流苏根本就没有那种心机!如果她是这种敏感的女人,我和她、还有墨菲的关系,也就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流苏是个不会为自己着想的女人,因为她早就习惯了对我的迁就和纵容,就像我对楚缘这样...

所以,我所谓的‘绝交’,明显是哄骗楚缘的,东方意识到了,意识到我可能已经发现她们两个丫头在撒谎了,但楚缘却没有意识到,臭丫头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连嘴巴都忘了继续撅起来了,这模样哪像是受气包啊?分明是奸计得逞的阴险小狐狸。

楚缘根本没有去看东方眨个不停的警示的眼神,兀自音声怪气的编排流苏,道:“你问她也白问,难道她会向你承认她整天都背着你说你妹妹的坏话吗?”

你就非得这么糟蹋流苏吗?这让我有一种负罪感。楚缘讨厌流苏,并不是因为流苏不好,而仅仅是因为我,本来我还在犹豫,但现在,这丫头的态度让我彻底的打消了犹豫——我别无选择,我必须面对,我不能让流苏遭受这样的委屈,更不能让我的妹妹变成一个蛮不讲理,充满了怨恨的坏丫头。

因此,我要揭穿她的谎言!

“那我给你们小舒老师打电话好了...”

楚缘一怔,旋儿有些慌了,“别...咳,小古董是程流苏的表姐,又知道你和程流苏的关系,所以她肯定会包庇她表妹,不会对你说实话的!而且,你帮过她那么多次,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她心里亏欠着你,恐怕连她今天狠狠的骂了我都不会承认的!”

这丫头分明是怕我这电话一拨过去,她的谎话就会穿帮!

东方有意拦楚缘说话,无奈楚缘嘴巴太快,东方战战兢兢的瞄了我一眼,见我深以为然的点头,她脸上一喜,感到庆幸一般,声援我们家那个谎话连篇的臭丫头,道:“就是,就是,我要是小古董,我也不敢承认啊,而且她一否认,就变成缘缘在撒谎了,南哥哥,你说有她们那样的?什么居心啊,简直是挑拨咱们一家人的关系!”

一家人?你个臭小娘脸皮还真是够厚的,给赖在我家里的事实找借口呢是吧?

见我将手机收回兜里,两个丫头明显松了口气,但听到我的下一个问题,她们的表情同时僵硬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缘缘,你刚才还说过,小舒老师那样的人,是不会说谎的...你不觉得你的话前后矛盾了吗?”

楚缘终于发现我的不对劲了,“我...那个...我的意思是...是...”

“缘缘的意思是,她有可能说谎,也有可能不说谎...”

“闭嘴!”我一声低喝,吓的要为楚缘解围的东方本能的缩了缩脖子,“你也讨打是不是?到底是谁在说谎,有人比你们心里更清楚吗?!你也帮着缘缘一起骗我是不是?!”

楚缘急道:“我没骗你!”

我眼睛一瞪,“那你再说一遍,你为什么哭?真的是因为小舒老师骂了你吗?!”

“因为...因为...因为...”楚缘说了三遍‘因为’,却不敢再说是因为舒童了。

“因为丢了东西,却没有找到,是吧?”

楚缘的小脸顿然失色,惊道:“你怎么——唔!”

臭丫头及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她身旁的东方却没有她这份机警,“你怎么知道缘缘丢了东西?!”

果不其然...

我望着惊慌失措的楚缘,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不止知道你丢了东西,还知道你丢的是什么东西...”

楚缘愣了,东方呆了。

臭丫头双手掩口,望着我平静的目光,她的眼睛里,是不可置信,是令人心碎的绝望,是无比熟悉的似曾相识...虽然我不曾看到过自己的表情,但我觉得,当小舒老师剖解开我心底的秘密时,我也是一副与现在楚缘相同的表情...

所以,我知道楚缘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她想逃避,但她的身体是那样无力,她小步向后倒退着,她仿佛随时都会转身跑掉,我想要拉住她,可我的身体却无法动弹,我拉住她能做什么?把她搂进怀里给她安慰?还是继续让她恐惧的话题?前者太温柔了,而后者太残忍。

我不知所措了,我觉得楚缘会眼睁睁的从我面前逃走,但东方却从后面推住了她的肩膀,臭丫头愕然回望,只见东方冷静的摇了摇头,那是连我都觉得意外的冷静,旋即,那小娘皮便用她冰冷而强势的目光望向了我。

她是在安慰楚缘,要为她向我索要一个答案吗?

我不知道东方想要做什么,但我知道她按在楚缘单薄削肩上的双手,一定是带着某种魔力的,因为,楚缘不再懦弱,她也用和东方相同的眼神,与我对视着,尽管...这丫头的脸已经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尽管,她的身体像筛糠一般的颤抖着,尽管,不依偎在东方的怀里,她弯软着的双腿几乎无法让她保持站立,尽管...我认为她被羞耻、恐惧和无措的泪水朦胧了的眼睛,根本就看不清楚我脸上的表情...

好家伙,我还什么都没问,她们反倒想先问我要一个回答吗?!

太不讲理了...

独自坐在餐厅里思考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我,唯一演算出来的结论就是,我和楚缘会在一种尴尬的气氛中开始面对这样一个充满了禁忌味道的话题,然而我怎么也没想到,连这唯一可以确定的东西,都出现了意外!这气氛一上来,竟是两军对峙一般,弥漫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没有害羞,没有否认,没有回避,甚至没有遮掩,而是正面的去面对——当我想要这么做的时候,楚缘竟然在东方的鼓励下,做出了和我一样的选择!

我感觉到了,楚缘和东方也感觉到了,我们这样的对峙,吸引了很多学生的眼光,已经有些学生在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窃笑私语了。

“哇塞,那不是上次在咱们学校门口单挑一群流氓,还差点把人打死的帅哥吗?!离近了看,真的好帅!”

“花痴,别做梦了,没看见帅哥对面站的那两个人是谁吗?是一年级的楚缘和东方怜人好不好?以你的姿色,和别人争,还有些胜算,跟她们两个人争?就算倒贴给人家做个小情人,人家都未必看得上你!”

...

“我听说,楚缘和东方怜人喜欢的是同一个男人,难道就是这位帅哥?貌似,他也不帅啊,哥们比他俊俏多了,咱们学校里这两朵花的眼光未免也太低了一点吧...”

“你知道个屁啊,人家肯为了咱们的两朵花,去单挑几十个混混,那时候你干嘛去了?而且我听说,这哥们有钱有势,相当的牛+逼,你是没见着啊,那天其中一个混混被他吓的跪地下直磕头,之后他还一嘴巴,把一个特漂亮的女警察给打跑了...有钱有气魄,对咱们的两朵花又专一,这样的男人,哥们是自愧不如啊。”

“快拉倒吧,咱们的两朵花都让他泡走了,他还专一?”

...

“喂,你看...他们三个人,像不像是在吵架啊...”

“闹矛盾了吗?太帅了!闹崩了就好了,闹崩了就证明,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

这些真的是高中生吗?小屁孩,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早熟...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顾忌我们会听到,又或者,他们就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我发现了,楚缘和东方比我脸皮厚,因为我感到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她们俩就像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一般,仍是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我...

我们成为了街上所有人的焦点,而她们俩的焦点,却只有我...

【第710章】乱套

被这么些人盯着看,别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想说什么也没办法说出口啊,就在这时,一阵喇叭混合着轮胎擦抹地面的刺耳声音由我们身侧响起,一辆无比眼熟的白色宝马车逆行而来,在距离我们右边不足一米的便道上莽撞的停住,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由车上跳下三个人来——冬小夜、墨菲,还有...流苏!

没错,敢这么开车的人,只有冬小夜——这妞就像饿了三天,刚被放出笼子的老虎,气势冲冲的两个跨步便冲到我面前,双手揪住我的脖领子,怒道:“你这个混蛋,耍老娘是不是?!玩消失你还玩上瘾了,说!你这一下午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把手机关掉?!”

呃...哥们这才想起来,翻看楚缘小说的时候,手机总是响个不停,当时心里乱糟糟的,一顺手就把手机给关了,敢情,那些电话都是虎姐打过来的...

“小夜姐,冷静,冷静,这不是找着他了吗?”流苏从后面扶着冬小夜的肩膀,却并没有要把她拉开的意思,且盯着我的那戏谑的眼神里,清清楚楚的写着‘你活该’三个字...

墨菲是从车子另一侧下来的,穿的又是高跟鞋,所以最后一个才走到跟前,但毫无疑问的是,她的情绪也是最大的一个,一把便将流苏和小夜两个人都推开了,寒气逼人的粉嫩俏脸,僵硬的一说话都掉冰渣子,“你存心报复我,是不是?”

墨菲冷冰冰的一句话,让我满心愧疚,公司里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监督我接受惩罚的态度呢,结果才半天,我就人间蒸发了...作为老总,墨菲的脸上哪挂得住啊...

“对不起...”我没办法解释原因,也就只有道歉...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我...”

“你去一边歇会去,又不是在公司,你摆什么架子?”流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推了墨菲一把,转身护在我身前,蹙眉对她说道:“发牢骚之前你应该先问问,要是没什么急事,没什么必要,南南会瞒着你们偷偷溜出来吗?”

风向变的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又跑回来帮我说话了...也不晓得流苏这是单纯的跟墨菲过不去,还是出于本能的对我的庇护。

显而易见的是,今天冬小夜是和墨菲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好,那就让我们听听,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办,还不能让我们知道?”

这妞不是问了一句废话吗?要是什么能见的人的事情,我还瞒着你们做甚啊?我本能的看向楚缘,却发现,她正死死的盯着流苏,那双大眼睛里不再是朦胧,而是...警惕,对,就是警惕,仿佛携带了大量现金在身上的人,处于地铁站或者公交车上的感觉,因果过分的紧张致使行为举止出现的极不自然,她觉得有人盯上了她的东西,或者...她已经知道是谁盯上了她的东西...

“小夜姐,南南要是能告诉你们,不就不用自己偷偷跑出来了吗?”流苏虽然笑着,但话里话外,对冬小夜逼问我的态度多少是有些不满意的。

“我不是计较他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偷偷跑出来,也不管他这么做让墨菲有多为难,我恼的是他居然用缘缘当借口骗人!”冬小夜气道:“你有事就直接说你有事,不方便告诉我们就直接了当的告诉我们不方便说,沙....咳,许恒还没抓到呢,人就在北天潜伏着,你很可能就是他的目标,我不求你配合我的工作,但你至少不能误导我的工作吧?”

“谁误导你的工作了?”

“你!”冬小夜瞪眼道:“你中午跟杨伟他们怎么说的?说你来学校找缘缘,可是我们给缘缘和小东方打过电话求证,她们说你根本就没来过!我又让流苏给她表姐打电话,问她表姐是不是有个实习老师联系过你,让你来学校,可人家说,现在第七中学里面,根本就没有实习老师!她也没听说有哪个老师因为缘缘的问题联系过你,更没听说过缘缘有什么问题!好啊,现在缘缘和小东方都在这里,你就当着她们两个给我们解释解释,缘缘有什么问题?是哪个实习老师说她有问题,把你叫过来的?”

呃...哥们也不知是该觉得庆幸还是悲哀了,我在电话里揶揄舒童是‘实习的’,这话被伟哥他们听去并转达给墨菲虎姐了,结果反而成了舒童洗脱自己嫌疑的证据...

舒童当然不会承认是她把我叫过来的,否则被追问起来,免不了就会把楚缘的秘密给抖出来,而且,她想得到楚缘的信赖,想和楚缘做朋友,以便能从另一个角度去了解和开导楚缘,可若是一上来就让楚缘知道自己打了她的小报告...不变成敌人才怪!

可舒童那个呆瓜蠢蛋也不好好想想,你否认容易,我该怎么办呢?你让我怎么解释‘实习老师’是谁,和这半天都跑到哪里去了啊?

看到我一脸为难无言以对,楚缘慌了,小脸顿时煞白,连一丝血色都看不到了——冬小夜、流苏、墨菲都认为她是个好孩子,不可能有问题,但她自己却很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问题...

楚缘已经猜到什么了,东方也是,所以两个丫头都用慌乱和祈求的目光望着我,怕我会如实交代...

“怎么?没话说了是吧?”冬小夜怒极而笑,“接个电话都跟演戏似的,连杨伟他们你都骗,借他们的口懵我,这不是故意误导是什么?你真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让我跟着,我不跟着也就是了,只求你好歹和我知会一声,让我心里有个数,可你呢?玩消失也就算了,还扯出一堆的瞎话来,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这样是想吓死我们不是?!流苏,今天不许你替他说话,非让他交代清楚了不可,这样的毛病,不能惯着!”

从表面上看,阴差阳错的,确实变成了冬小夜担心的这个样子,当然,前提是,如果真的没有那个‘实习老师’,如果楚缘真的没有问题,如果我中午到下午的这段时间,真的没有消磨在学校附近那家肯德基餐厅...那么,我就等于真的撒了谎,消失了整整半天,这也就怨不得冬小夜和墨菲如此生气了。

尤其冬小夜,肯定被吓坏了吧?沙之舟漏网,让这妞的神经异常紧张,她认定了沙之舟的目标是我,甚至傻傻的以为我是受了她的牵连...她愤怒,她不依不饶,是因为她的自责,她想保护我,所以,她想看紧了我,而我溜出公司的时候,她正在墨菲的办公室里睡的沉沉...

虎姐这话让流苏动摇了,她可以纵容我对她的不负责任,但绝对不会纵容我对我自己的不负责任,而墨菲,两种纵容都不会接受。

所以,又有三个大美女将我视为焦点,像刚才的两个小美女一样,用可以累积的强大气场,逼迫着我做出回答。

两个小美女便已经足以成为大街上回头率最高的明星,再加上三个大美女,那是何等的视觉效果啊,还需要用语言来形容吗?

我知道美丽并不是她们的错,但此时此刻,为此而成为所有人关注的对象,我还是难以遏制从心底涌起的一股子怨气,“有话回家再说。”

两个女孩害怕我回答三个女人的问题,而两个女孩的问题我也没有办法在三个女人面前解决,这是个关起门来都不好处理的事情,在大家上处理?扯淡!

冬小夜没注意到我的脸色已异常难看,以为我要回避问题,一个闪身挡在我前面,急道:“你先告诉我你这一个下午都去哪了...”

“我说回家再说!”我一声怒喝,吓的三个女人两个丫头皆是浑身一颤。

流苏不解,墨菲错愕,冬小夜愣了半晌,见我一脸阴沉,很给面子的没有像平时一样泼辣起来,委屈的咬了咬嘴唇,轻声应道:“哦...上车...”

虎姐是啥脾气的人?见她如此屈辱,流苏,墨菲,东方,都是惊讶不已,唯有楚缘,知道我是真的怒了,战战兢兢中,倒也没觉得虎姐反常,大概在她看来,冬小夜只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而已...

【第711章】串供

、、、

六个人挤一辆车,还正遇到下班高峰,在路上堵了近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开车的我总会忍不住通过后视镜去观察坐在后面的楚缘——她是被冬小夜推上车的,无巧不巧的,和东方挤在一起的她,另一边正好紧挨着流苏...

加上冬小夜,后面坐了四个人,所以流苏很自然地抬起胳膊,搂着楚缘的肩头,即释放了更多的空间,也能让楚缘靠在她怀里,稍微舒服一些——我很在乎楚缘对此的反应,是依旧紧张?还是抵触厌恶?

结果我什么也没看出来,楚缘一直老老实实的任由流苏搂着,我貌似可以为此松口气,但她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在盯着后视镜看,又让我一口气始终在嗓子眼里提着!我在观察她,同样,她也在观察我!

和我相同的平静的表情,和我相同的漠然的眼神,让我看不透她心理有什么想法!

几个丫头都能感觉到我的反常,故而一路上无人开口说话,直到车子驶到小区门口,才由坐在我身侧副驾驶位的墨菲打破了沉默,“楚南,停一下车,晚饭是在家里吃吧?我去超市买点蔬菜什么的...”

坦白讲,我所谓‘有话回家说’,仅仅是不想站在大街上被人指指点点的关注罢了,万一被那些无聊的老师看到,免不了又去议论人家小舒老师,至于回到家以后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我心里是一点数儿都没有,墨菲若不提‘吃饭’二字,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对啊,在家吃饭多好,让几个丫头在厨房里一通忙活,被我搞僵的气氛可能就会变得不太一样了。

念及此,我将车子稳稳停靠在小区门口的临时车位,道:“还是我去吧,你们先回家,缘缘,东方,你们俩跟我一起去。”

我安全带还没解开呢,墨菲已经下了车,不快道:“你跟我客气什么?买点菜而已,干嘛还要分的那么清楚?你没当你是主人,你也别当我是客人,程小姐,你下来跟我一起去,帮我拎东西。”

墨菲叫流苏的同时,还对她眨了眨眼睛,明显是在给流苏暗示,流苏略有一怔,旋儿朝坐在另一侧的冬小夜偷瞄了一眼,即心领神会,一边下车,一边佯作不满的嘟囔道:“你怎么这么大的架子呢?下了班了还当自己是我老板啊?我都被你停职停薪了,你还好意思让我给你打下手?”

“不想给我打下手,就争口气,做我老板啊,那时我给你打下手。”

“我争口气容易,可惜我爹妈不争气,让我不具备某人那样的裙带关系!”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程小姐,我告诉你,我有今天,是用自己的努力和实力换来的!”

“是啊是啊,墨小姐,你的努力和实力我都看在眼睛里了。”

“你朝哪看呢?!那边是下水道的排水口!你看着我说话!”

“看着你我就说不来了...”

“你想打架是不是?”

“就你?姑奶奶一抬脚,能把你踢出二里地去,你信不?”

“我信,因为你的腿就有一公里那么长,个子高是你唯一的优点。”

“你的腿才有那么长呢!墨菲,不带你这么损人的!喏,你穿了高跟鞋,咱俩站一块,不是差不多一个高度吗?”

“是啊,可能是你太~~~~苗条的缘故,缺乏立体感,所以显得比我高多了吧。”

“什么叫缺乏立体感?!你在讽刺姑奶奶的身材不如你吗?!”

“我没那么说过。”

“可你的眼睛在盯着我的胸看!”

“你的胸?在哪呢?我正在找...”

“啊呀呀——姑奶奶和你拼了,没你这么侮辱人的!”

“哎呀——”

哥们的汗啊,撇撇的流,明知道那俩女人是故意打趣对方,可我还是担心她们俩会掐起来,她们是专拣对方的痛楚戳啊。

虎姐和东方皆忍不住失笑出声,看着那两个性格迥异的女人在街头追打嬉闹,越跑越远,唯有楚缘,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仍一眨不眨的望着后视镜里我的眼睛...

墨菲是有意叫走流苏的,流苏也明白墨菲的用意——我方才吼过冬小夜,所以她们想制造一个我和冬小夜单独相处的机会,化解之前的尴尬,她们以为,我的脾气,是源于冬小夜对我的当街质问...

然而她们却并不知道,我与冬小夜的尴尬并不复杂,复杂的,是我与后面那个臭丫头的尴尬,所以我刚刚才叫她和东方与我一起下车去买东西...

看来想化解这份尴尬,还得另找机会啊...

。。。

冬小夜的房间里...

“我明白了...嗯,好,再见...”趴在窗边的冬小夜收起了手机,转过身来,之前脸上的那份委屈和郁闷,已经变成了羞涩与惭愧,望着坐在书桌前一脸漠然的我,强势霸道惯了的她,延续了方才在几个丫头面前对我表现出来的怯懦,只不过这次,不再是不情愿的隐忍了,她的话语中,除了歉意,还有几分哀求,几分讨好,或者说...那更像是撒娇,这妞很小心的、用很小的声音问道:“我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楚南,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了吧?”

我心下暗叫惭愧,表面却不得不臭着一张脸,道:“你说呢?”

“别生气嘛——”虎姐跑在我面前蹲下,双手搭在我腿上,垫起她那张可怜巴巴的小脸,翘着嘴唇说道:“我也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有那么大火气的,是我错怪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也怪那个舒童,有话不直说,害我们误会你...”

没错,冬小夜方才挂断的电话,正是打给舒童的。

回到家之后,我就用极为凶恶的态度,让楚缘和东方‘滚’到房间里去‘好好学习’、‘反省错误’了,那俩心里有鬼的鬼丫头知道我的凶神恶煞都是装出来的,虽然不明白我为何要支开她们,却还是别无选择的乖乖听话了,可冬小夜却不知道我脾气大是装的,一看我对俩丫头这态度,就觉出什么不对劲来了,我又故作胸怀坦荡,不急着和冬小夜解释,而是拿了一套短衣短裤,说去冲凉降温,消消火气,并使唤冬小夜去冰箱里给我拿一瓶冰镇的可乐。

冰箱里根本就没有饮料,虎姐不得不跑到楼下去给我买,倘若我不对楚缘和东方发脾气,她还有可能不去给我跑腿,直接给流苏打个电话让她捎回来,但现在...她肯定不会推脱或者拒绝。

支开冬小夜,是因为我以冲凉为名躲进卫生间,是要给舒童打电话串口供的,怕她在我‘冲凉’的这段时间里去找楚缘和东方了解情况,问她们我为何发飙...

和舒童串什么口供?当然是我这一下午都去了哪里!

我让舒童向冬小夜承认,就是她将我叫到学校来的,原因是楚缘模拟考试的成绩出现了严重的下滑,因为不想楚缘知道是自己打了她的小报告,怕她对自己心生抵触从而进一步影响成绩,所以之前才会矢口否认的,理由有二——一,信不过冬小夜,毕竟,虎姐和楚缘、东方的关系很好,又住在一起,难免不会说走嘴,二,不希望更多人知道楚缘成绩下滑,以免大家的反应会打击到楚缘的信心,伤害她的自尊。

我要舒童告诉冬小夜,在与她们通电话的时候隐瞒了这些,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叮嘱她不许告诉任何人的,而我这半天,都在学校外面的餐厅里和她讨论楚缘学习方面的问题,我所以如此重视这个问题,是因为马上就要到期末考试了,楚缘是在与我同居的过程中成绩下滑,我必须对父母有个交代...

如此解释,再加上我把和小舒老师的通话时间记录翻出来给虎姐看,亦就由不得虎姐不信了,同时也给我方才发脾气做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想在流苏和墨菲面前批评楚缘的成绩,不想揭破舒童就是将我叫到学校来的‘实习老师’,可你们三个臭丫头非得逼我说...

【第713章】惩罚的约定

谎话连篇端得无耻,但是好歹守住了我和楚缘的秘密,所以,虎姐肯信,我就已经心满意足暗叫侥幸了,哪有资格真的去生她的气啊?

“行了,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这次就算了,待会流苏和菲菲回来,你帮我和她们也解释一下,千万注意别当着缘缘就行,她脸皮薄,又要强,让她知道‘实习老师’就是舒童,以后她们俩的关系就没法处了,还有,她成绩下滑这事,和考试那两天她生病了也有些关系,你就别去数落她了,回头和我谈谈就好,你还是装作不知道吧,免得她觉得没面子,那孩子,很情绪化...啊,也别当着东方提这些,她传舌。”

“嗯,我知道了...”冬小夜重重的点头,乖巧的模样由她表现出来,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爱,我不由看的有些入神,以至于好半晌才发现,这妞似乎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仍用双手垫着粉面,趴在我腿上,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怎么了?”

“那个...”虎姐颇有一点尴尬,目光亦变的闪烁,小声问道:“真的就这么算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我笑道:“难道你以为我还得打你一顿出出气不可?”

“不是!”冬小夜红着脸在我腿上轻轻拍了一记,旋儿仰脸望着我,羞怯道:“但我刚才当街那么数落你,冤枉你,让你在苏苏和墨菲面前丢了面子,你心里不可能一点怨气都没有吧?你就不想让我做点什么,化解你的怨气?”

我愕然,“我能让你做什么?再说,谁告诉你我心里有怨气了?”

我不问还好,这一问,反到把虎姐给问急了,“楚南,我惹你生气你都不跟我计较,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当回事啊?”

“你这是什么理论啊?我不跟你计较你反而不高兴?”哥们犯糊涂了,别说虎姐本来就没做错什么,就算做错了,可以包容与原谅的,才是个男人吧?

“我的意思不是那种计较,是...是...”冬小夜急的面红耳赤,直挠头,哼哼唧唧好半天,才组织好逻辑似的,站起身来,侧过脸去说道:“如果是你得罪了我,我至少会让你说些好听的话,或者...来点实质性的行动,好好哄哄我...”

“你也说了,如果是我得罪了你,女人撒娇天经地义,男人撒娇耍小性儿...像话吗?而且我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你吼我两句就能吼出我一肚子怨气?那我自己都要鄙视我自己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虎姐又急了,心直口快的她这次没有再遮遮掩掩,而是将憋不住的话一口气都倒了出来,“你不是总想欺负我吗?以前我放不下架子让你欺负,现在你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了,却不利用,是不是我对你来说,从来都没有什么吸引力啊?”

说罢,望着我一脸的愕然,虎姐那脸红的都快烧起来似的,羞不可遏,“不是,我也不是说让你欺负我或者我想被你欺负,只是觉得...你这么痛快的原谅我,不像是谦让,更像是把我当做外人一般的客套...”

我这才搞明白虎姐在气什么,当一个女人示意你可以亲近她,而你却无动于衷时,只能证明,你要么是对她无感觉,无欲望,要么,是仅把她当做朋友一样,小心的保持着对她的尊重不敢有遐想...

显然,无论是前者后者,都不是冬小夜喜欢的。

难得哥们现在还能像过去一般,有着正正经经还未改变的一面,结果反倒成了我的不对,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

可话说回来,到底是我逮着一个机会去欺负你了,还是你捉到了一个机会,终于能说服自己放下架子被我欺负了呢?

这个问题,有待证明...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就真得给你个惩罚了...”

“什么惩罚?!”虎姐两眼放光,按理说,这种对期待的不加掩饰出现在她这种性格强势的女人身上,是很反常的,但我竟一点也不惊讶——这才是虎姐,一个要么不去爱,爱了就大胆去爱,且永远也学不会什么叫做矜持的女人。

对这样的女人,应该给她什么样的惩罚呢?哥们我活到今天,一向是被惩罚的角色,突然让我去惩罚别人,我还真没主意...正在这时,外面玄关忽然传来一阵响动,然后便听到流苏大声的招呼道:“南南,我们回来了——”

“咦?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墨菲的声音亦由门口进入了客厅,“楚南?缘缘?小东方?冬警官?”

“在这呢,马上就来——”我应了两女一声,然后站起来,伸手在慌乱不已的冬小夜脸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轻声笑道:“这个惩罚先记着,等我想好再告诉你,到时候你别赖账就好。”

我不喜欢冬小夜此刻表现出来的心虚和自责,但我更恨我自己,一切的错误都是我造成的,原因或许就像楚缘小说里写的那样——我是个不懂得如何说拒绝的男人...

但是,面对冬小夜这样可怜又可爱的女人,拒绝,恐怕是对她更深的伤害吧?因为她知道,我仅仅是在撒谎...

“绝对不赖帐!”

“一言而定,拉个钩吧。”

冬小夜勾住我的小指,嗤笑道:“和缘缘学的吧?好,依你,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冬小夜今天欠了楚南一个惩罚,改天他要惩罚我,我绝对不赖帐...”

对,你绝不能赖账,因为对你的惩罚,我已经想好了。

“我要赖账,我就...一辈子没人疼没人爱,做个老处女,孤独一辈子!来,印章!”

“嗯,印章。”

我的大拇指用力的按住了冬小夜的大拇指,她想将她的誓言刻在我心上,哪怕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件和玩笑差不多的小小的事情,我喜欢她这认真的态度,因为认真,证明她重视,只有重视誓言的人,才会遵守誓言,即便这只是和玩笑差不多的小事...

像你这样的可爱的女人,怎么没人疼没人爱?所以,我对你的惩罚就是——当你有一天知道了楚南是个多么糟糕的男人,离开时,不许你为他掉眼泪...

。。。

冬小夜照我说的,将舒童与她说过的那些话背着楚缘东方,告诉给了流苏和墨菲,解开了她们心里的疙瘩,这顿晚饭也就吃的异常惬意了,所以说‘异常’惬意,是因为流苏和墨菲竟破天荒的没有再继续拌嘴...

当然,也不是谁吃的都那么踏实,譬如,楚缘...臭丫头这顿饭就吃的战战兢兢的,尽管她表面装的很淡定,可大家都看到了,她几乎就没怎么动筷子,或许,这丫头也是不想给流苏面子吧,这顿饭,是流苏和墨菲合力做的。

幸好,不管是流苏还是虎姐墨菲,都以为楚缘脸色难看,是因为成绩差被我骂的缘故,因此都没有多想...

死丫头,以前排斥谁,还知道掩饰掩饰,现在可好,破罐子破摔,都挂了相了!当着三个大妞,我不便教训你这个小妞,但你也别美,有我收拾你的时候!我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得不洋溢着微笑,又分别给三个大妞的杯里满上了啤酒,然后举起自己的可乐,道:“来,再干一个,我消失了半天,害得你们到处跑,这一杯,算我向你们赔不是了。”

【PS:六一儿童节了,一个早已不属于我的节日,感触多多,回忆多多,在此祝福所有的朋友,希望大家永远都不会长大,呵呵,永远保持一颗童心,烦恼少少,快乐多多。】

【第713章】独处的机会

“来,再干一个,我消失了半天,害得你们到处跑,这一杯,算我向你们赔不是了。”

“干杯~”酒量最差的墨菲这时候就已经喝迷糊了,靠坐在椅子上都打晃,吓的旁边的东方不得不将自己的椅子挪到她跟前,在一侧扶住她,以防她突然歪倒,顺便...还能像现在这样,用毛巾帮她擦拭从嘴角流下来的啤酒...

一杯啤酒,有一半都洒在她自己身上了,墨菲早就喝不下去了,仍勉强支撑,就是为了和流苏、虎姐较劲,昨天她就是第一个醉躺下的,被虎姐嘲讽奚落了一天不说,还因为记忆混沌而没办法解释我脖子上的吻痕到底是不是她留下的,或者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就是虎姐干的,心高气傲要强好胜的她,怎会允许自己重蹈覆辙?又或许,在她眼中,流苏是比冬小夜更值得提放的人...

虎姐也喝了不少了,虽不至于醉,但面上已飘起两朵酡红,一口气灌下杯中的酒,让贪恋那苦涩味道的她亦不禁在陶醉中微微蹙了蹙眉头,抹掉嘴角的泡沫,她不解的问道:“楚南,你不是不喜欢我们喝酒吗?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想把我们都灌醉了似的...”

虎姐这么说,是因为昨晚她做过相同的事情,所以她是第一个察觉到这一点的人,她一提,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楚缘和迫不得己照顾墨菲的东方便也感觉到不对劲了,这很正常,因为方才说说笑笑中,喝点酒只是调剂气氛,但现在三个女人都喝的面红耳赤了,屋里唯一的男人还在给她们倒酒,并用可乐和她们干杯...确实有点太扎眼了。

不过,现在察觉,已经晚了点,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南南,你确实有点反常啊,”流苏的酒量其实比冬小夜是差了很大一截的,严格的说起来,比墨菲也强不到哪里去,她只是贪杯,却很容易醉,和墨菲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醉酒之后的表现吧,墨菲是昏昏欲睡,流苏则是吵吵闹闹,可今天,也许是当着楚缘的缘故,她喝的很小心,生怕醉酒失态似的,非常控制,所以这杯酒,人家都喝了,她却没喝,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大着舌头问道:“这已经是你第三次用相同的理由给我们倒酒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劝酒的理由一堆一堆的,我要是有那么多理由,用得着来回来去的道歉吗?

“你们是三个人,我给你们倒三次酒,不是正好吗?我吓了小夜姐一跳,耽误了菲菲半天工作,你呢,在家闭门努力,也被我搅合的够呛...来吧,这是最后一杯,敬你的,看菲菲这样子,也差不多了,喝完这杯酒,我送你们回家。”

流苏酒劲上头,脑子转有些迟钝,听我这三杯酒有名堂,亦就糊里糊涂的将手里那杯喝下去了,不像没喝酒的楚缘和东方,马上就察觉到我这理由的牵强了——逐一敬酒却让她们三人一起喝不说,就算这三杯酒有名堂,另外灌人家那么多杯又该怎么讲呢?

墨菲此刻已经靠在东方身上昏昏欲睡了,虎姐见流苏这最后一杯酒喝着也费劲了,便放下筷子说道:“我和你一起送她们回家吧。”

“不用,你也没少喝,洗个澡早点睡吧,免得又像今天似的头疼脑涨,我自己去就行,再不然,让...”

我话没说完,便被虎姐打断,“我没事儿,再说,我又不开车,这么晚了,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

你跟我去,我不放心!哥们费了半天的劲,才把你们三个女人都灌醉,如果离开这间屋子的是咱们四个人,还有什么意义啊?

我朝楚缘瞄了一眼,如我预料,这个机灵鬼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正狐疑的望着我呢,而另一旁的东方,早已是一脸的恍悟...

“小夜姐姐,你和南哥哥一起出去,家里就剩下我和缘缘两个人了,已经这么晚了,我们俩会害怕的...”

不愧是东方小娘,这股子机灵劲,让人放心,可也让人害怕——根本不用我说什么,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她便知道我想要做什么,这一点,莫说对我了如指掌的流苏或者紫苑了,便是楚缘,怕也没有这种默契...

故而我坚定的以为,东方小娘就是有传说中的异能——读心术!

冬小夜一愣,楚缘也是一愣。

沙之舟的目标未必就只有我一个,楚缘和经常住在我家里的东方,也可能是他的目标,被东方如此一提醒,冬小夜能不犹豫吗?

“可是...”虎姐看了看一滩烂泥似的软在东方怀里的墨菲,又看了看刚站起来,却身子打晃的流苏,“你一个人送她们俩回家,行不行啊?你看她们醉的这个样子...”

“没事,小夜姐,我没醉...唔——”流苏话说一半,呕的一声,捂着嘴巴就朝卫生间跑去...这丫头,醉了就吐的毛病估计是改不过来了。

“要不然,缘缘,你陪南哥哥去送程姐姐和墨姐姐回家?”东方是用商量的口吻说话,但趁着虎姐的注意力都在跑向卫生间的流苏身上,我清楚的看到她使劲朝楚缘眨巴着大眼睛。

楚缘总算是明白了,望向我,见我也在望着她,她脸儿一红,赶紧回避了我的目光,口中却勉为其难似的应道:“好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

结果如我计算好的一般,但过程稍微有些意外,原本我以为楚缘现在肯定不愿意和我单独相处,所以才处心积虑的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打算强迫她和我一起去送流苏和墨菲回家,如此一来,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就有了单独相处的空间,就算她不吃我这一套,我至少也能用相同的借口,将她和冬小夜一起留在家里,从而把东方带出来——东方知道楚缘所有的秘密,我同样有很多事情需要向她求证。

我没想到的是,楚缘竟没有选择回避。

我背着墨菲下楼的时候,跟在旁边的流苏还告诉我,待会有话要跟我说,要我先去送墨菲,结果到了墨菲家的别墅,再一看,这丫头睡得比墨菲还死呢。

我正想叫醒墨菲问她要钥匙,却见别墅的窗口突然亮起了灯光,紧接着便有人推门出来了——居然是墨菲的妈妈,伍雪晴。

见到车上下来的人是我,伍雪晴亦有些惊讶,然后便是稍许的尴尬。

有些时日没见,这女人的变化还是很大的,不再浓妆艳抹,不再强势泼辣,一身素色的睡衣睡裤,反倒让她年轻了许多似的,大概是生活重新有了规律的缘故,她的气色很好,没了那丝病态,再加上脸上的粉刮了个干干净净,简洁朴素中,倒也让人有种的惊艳的感觉,使人不再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墨菲亲妈...

张培文那小子的眼光很不错啊,那时候隔着一层粉和一层粉底下的憔悴都能看出伍雪晴其实是个姿色上佳的熟女,果断的对她下了药...

原本我没觉得尴尬,但伍雪晴的尴尬让我觉得很尴尬,她见到我之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小楚,你别误会,是菲菲让我搬过来和她一起住的,她这阵子工作忙,我多少能帮她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

这女人怕我怕的都离谱了,你是菲菲她妈,我算哪根葱啊?你们母女住在一起,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吗?我能误会什么啊?伍雪晴这话让刚下车的楚缘不禁一愣,臭丫头即便没见过伍雪晴,也大概猜得到这是墨菲她妈妈呀...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楚缘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在我的后背上划来划去...

【第714章】赌,不赌

伍雪晴和我的关系,就好像老鼠与猫的关系,尽管我一再强调我不是只猫,可出于本能的恐惧,她只会唯唯诺诺的顺应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和这样的女人,连寒暄客套都费了老劲了,索性省却了那些废话,直接阐明来意,并三人合力,将墨菲和流苏都抱上了二楼的卧室,扔在了一张床上。

将流苏留在这里,即是我临时的决定,也是伍雪晴的提议。

敢情伍雪晴和流苏早就认识了,盖因前阵子流苏一直住在这里,她和墨菲的衣食问题,都是伍雪晴在照顾,这丫头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拿回家呢,听伍雪晴说,那几天,她就是和墨菲睡在一个房间里的...

时间已经不早,而流苏睡的像头死猪,根据我的经验,目前状态下,这丫头已经叫不醒了,叫醒了反而会更麻烦,所以送她回家的话,免不了要将她直接送到床上去,这样也就无法避免楚缘和舒童见面了...所以思前想后,我决定,给舒童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将流苏留在了墨菲这里。

显然,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闷热渐渐消散,凉风习习而来,路灯将蜿蜒的街道点缀成一条布满了金色鳞片的长龙,慵懒的攀附在城市的中央。

脚下的地面依然散发着白天吸收的热量,而头顶的天空却已不见一点星光,今年的六月,云层格外低,雨水格外多...

车子留在墨菲家里了,因为车子原本就是墨菲的,也因为我需要一个晚点回家的借口,虽然已经不早了,但我们仍有充足的时间去等待最后一班公共汽车,于是,我们兄妹不紧不慢的行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

楚缘依旧穿着那身稍显肥大的校服,垂下的双手缩在袖子里,脚步轻的像是一只小猫,无声无息的跟在我身后,一旦距离拉开了些许,她就会紧赶两步,却倔强的不肯开口让我走得慢些——每次追上我,她都会故意跑到我前边,然后用力提提裤子,她的裤子有点长,走的太急,裤子稍微下坠一点,脚后跟就会踩到裤脚,那模样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我知道,衣服不合身,是因为她入学时在报衣服尺码的时候故意多报了一个号,她把校服拿回家的那天刚好我也在,后妈当着我和老爷子的面狠狠的数落了她,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我说去学校找老师帮她重新订做一件的时候,被后妈骂的狗血淋头不敢还嘴的她,突然冲着我吼了一句,‘用不着,因为我马上就会长大!’

那孩子气的一句话,莫说我和老爷子了,便是后妈也被气的笑了。

楚缘一直期盼着快点长大,她也同样期盼着我的认同,但就在我认同了她已经长大的时候,我却发现,这身校服穿在她的身上,依旧像当初一样不合身...

是她原本就不曾长大,还是...她消瘦了?

我没有去迁就楚缘的步伐,即便她一次次的跑到我前面去提裤子,用行动提醒我对她不够体贴。

实际上我走的并不快,而是她太慢了,慢到如果我去配合她的步调,那我就什么话都没办法说了——因为那样看起来,会连我自己都觉得,我们更像是一对晚餐之后在街边悠闲散步的男女,而不是有着严肃问题要交流的兄妹...

没错,气氛!

从墨菲家出来走了近一站地,我仍未开口说话,就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可以说话的气氛,楚缘走的太慢了,她没有应有的紧张感,也可能是刻意的躲避那种严肃的氛围,所以不断的用无声的行动打断我的节奏。

我不能继续迁就她,因为作为哥哥的我,不能像她一样,任性的选择逃避了。

我用沉默回应着她,让她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游戏或者玩笑,这是值得我们认真的对待的问题,我用无视,让她察觉到自己的天真和幼稚,告诉她,这一次,我不会再向往常一样顺从她、宠溺她...

因为哥哥不能成为妹妹爱慕的对象!

楚缘知道我是怎么想的,除了东方小娘皮那只小怪物,她应该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当察觉到我面对问题的决心之后,她终于放弃了,在快步冲过一个路口的人行横道之后,她转身伫立,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从墨菲家离开之后,她还从未正视过我的眼睛,而现在,我没有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我预想中的那许多种复杂,她冷静的让我惊讶。

这丫头,果然和我一样,早就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当我慢吞吞的走到她身前时,她没有让开或者转身继续跟着我行走,而是抬起右手,按在了我的心口上,我一怔,便听她沉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不把程流苏送回家?”

她主动开口说话,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她开口之后居然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可是对于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却不意外。

闪过她,继续向前走,我道:“你很想去她家,是吧?”

我的反应亦让楚缘惊讶,她转身追上我,又一次挡在我前边,这次,她用双手推住了我的胸口,“是!”

她身娇力弱,哪里推的动我?但我还是站住脚,低头望着臭丫头倔强的脸,问道:“去干什么?去找你丢了的东西?”

闻言,楚缘苍白的小脸更是没有了血色,狠狠的一拳砸在我胸口上,不解气,又抬起一脚踢在我的小腿上,怒道:“果然是舒童偷了我的东西,就是她叫你去学校的,还让你看了我的东西,是吧?!”

以楚缘的机灵,这些事情原本就瞒不住她,当流苏、虎姐、墨菲出现在学校门口并质问我为何消失了半天的时候,这丫头就已经怀疑到舒童头上去了,她问我为何不送流苏回家,其实就是在试探我——她知道,如果真的是舒童偷走了她的小说,我现在一定不希望她们两个人见面,因为我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她肯定会和舒童算账的...

“你不用去找她要,你丢的东西,现在在我这。”

苍白的小脸又瞬间变的通红,楚缘急道:“你看了?!”

多么让人尴尬,且多余的问题啊...

“我没看,你现在又怎么会和我走在大街上?”不止楚缘脸发热,我也感到了面皮下的烙烫,当感觉成为现实,当遐想得到印证,该如何面对,又会有怎样的结果在等待,让人无措,让人恐惧,而更残忍的就是,你只能手足无措的去迎接未知,却无从选择逃避...

那种对命运的无力与惶恐,让我的神经绷紧的都快要断掉了似的,我害怕去看这丫头的脸,因为那里的答案太清晰,就像她也不敢再对视我的眼睛——楚缘比我更害怕答案的到来。

人生就像赌博,很多人都是这样,当输光了一切,身上仅剩下一个筹码的时候,会在绝望中毫无犹豫的赌上这最后的一把,因为输了,亦不会比现在糟糕多少,而赢了,就可以拥有一切...

楚缘便是如此,所以她才会比我更有面对的觉悟,但她也像所有的赌徒一样,当即将揭开底牌的一刹那,她退缩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不赌,至少还能维持着现状,而输了,她输掉的就不止是现在拥有的唯一的财产,更是自己全部的未来...

所以,楚缘害怕了,她飞快的转过身,低着头快步的向前走,似乎想甩开我似的,“你看到了又怎么样?那只是一本小说,是我正在写的新小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715章】不要放开我的手

此时才知道自己没有勇气面对?此时才选择逃避?臭丫头,你不认为太晚了一点?既然你害怕承认,之前就不要给我看到你毅然决然想要面对的态度!现在再试图逃避,只会让你我兄妹一辈子都虚伪的向彼此微笑,那不是你最讨厌的事情吗?!

楚缘的否认反而刺激了我,让我坚定了面对的决心,我紧跟在她身后,问道:“是吗?和我没关系,为什么我会觉得像是在看日记一样?为什么主角叫慕容缘缘,为什么慕容缘缘的朋友叫可怜,叫萧波波?为什么慕容缘缘家里住着一个警花姐姐?为什么她哥哥的脾气和生活习惯,都和我一模一样?!”

“因为小说来源于生活!”楚缘打断了我,但她没回头,反而走的更快了,大声的喊道:“我只是取材于生活,然后把它创作成虚构的故事,这怎么了?难道因为慕容缘缘是一个喜欢她哥哥的变态,我就必须和她一样也是个变态吗?”

“我没说你是变态!”

“那你干嘛说我喜欢你?!”

“我有说过你喜欢我吗?”

楚缘脚步一顿,这才反应过来,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不打自招了...

“你是混蛋!”楚缘像一头发狂的小牛,转身一脑袋顶在我肚子上,我始料不及,更没想到这软绵绵的丫头竟还有这样的爆发力,居然被她爆发了潜力的一撞给顶翻了,连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天际划过一道白色的闪光,两声闷雷在云层中翻滚而过,几点冰凉掉落在我惊异到僵硬的脸上,我呆了——细细的雨点从天而降,还未打湿我的刘海,却已在楚缘的脸上流淌...

臭丫头哭了!

她为什么哭?

不等我开口发问,楚缘返身边跑。

“缘缘!”我紧忙爬起来,三五步追上了她,“你等等,哥有话和你说!”

“我不听!”楚缘甩开我拉住她的手,擦了把眼泪,跑的更快了,“你说的肯定是我不想听的!因为你就是个混蛋!你什么都不懂!”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是你不想听的?”我直接一拽她后脖领,将她扯进我怀里,不等她逃窜,连同她的双臂一起从后面搂住,稍一发力,便将这没有骨头一般轻盈的丫头给抱离了地面,任由她胡乱的蹬腿试图踩我的脚。

臭丫头挣脱不开,发了疯似的哭喊道:“肯定不是我想听的,你根本不知道我想听什么!”

“你想听什么?想听你就告诉我,你想听什么!”楚缘的激动让我也失去了冷静,或者说,是让我慌乱,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我只能像她一样的大喊大叫,似乎只有这样的歇斯底里,才不会让胆怯的自己彻底的崩溃。

也许是同样的表达方式,让楚缘发现了我们其实是同样的紧张和不安,又或者,她仅仅是像平时一样,害怕我发火,所以,她不闹了,她安静了,回过头来,与我目光一对,挂满了鼻涕眼泪的红红的小脸又飞快的转了回去,放松了双肩,她扭了扭身子。

我放开了她,她却抓住了我的手,低着头,低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问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答应了,我什么都回答,你不答应,咱们就都忘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细雨开始变的有些紧密,冰凉的雨点溜进脖颈,让我亦不禁打了个冷战,我希望这也是让楚缘瑟瑟发抖的原因,我反握住她柔软的小手,然后抬起另一只手,用食指刮掉她发鬓上垂着的一粒雨珠,苦笑道:“已经发生的事情,还能忘记吗?”

“那就装作忘记!”

“装作忘记?”我的妹妹,你知道我们需要装作忘记的是什么事情吗?如果这个问题我们不去面对,以后的相处还能彼此坦诚吗?咱们都知道对方的心里有个疙瘩,并且会一辈子被这个疙瘩折磨的,“你觉得,那样的相处,会让我们觉得轻松吗?”

“我从来都没有轻松过!”楚缘的回答让我意外,又让我无言以对,“装作忘了,就算虚伪的相处着,至少也能保持着过去那样的关系不是吗?反正你从来也没对我诚实过,我也从来都没有对你诚实过,从五年前开始你就已经习惯了把秘密藏在心里不说出来,然后不管开心还是不开心,都迁就我容忍我假装疼我爱我!对你来说这困难吗?只是像平常一样就可以了不是吗?我也习惯了,习惯了你那样对我...以后我也会继续习惯,不会再去天真的想要改变什么...”

楚缘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几不可闻,那蕴含在声音中的苦涩,却是愈来愈重,坠在我心里,另我有种难以言明的窒息感——从小到大,尤其是这五年来,对楚缘内心的渴望毫无察觉,是我一生至今最自责的事情,而没有办法去弥补对她的伤害,注定成为我一生的痛...

对,我习惯了,比她更习惯如何去虚伪的微笑,但是让我去继续那样的生活?不可能,这个并不坚强的丫头身上,已经被我割满了伤痕,我虚伪的微笑已经是如此残忍的刀,她自欺欺人的虚伪微笑,岂不是会杀了她自己?

人字一撇一捺,像一条岔路,一左一右,我们总是站在这样的路口中间,在向左还是向右的决定中徘徊不定,这就是所谓的人生,是的,人生是不断的选择题,而答案只有A和B,只有对和错,并不复杂,却也并不简单。

现在,我站在这样的路口,但对我来说,此时面对的这道选择题却并不复杂,我没有丝毫犹豫的必要,因为,有一条路,会让我妹妹遍体鳞伤,所以,它一定是错的,我不需要知道另一条路上有什么,另一条的终点在哪里,我只需要踏上去,就足够了。

“你的要求是什么?”

楚缘似乎早就知道我会作何选择,没有一点惊讶,慢慢的转过身来,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已经没有了泪光闪烁,漆黑的眼珠,不再是狡狯与灵动,却是一如既往的刁蛮与任性,她的左手抓着我的右手,引导着我抬起到齐肩位置,然后打开了手掌,示意我像她一样,用掌心抵着掌心,我茫糟糟的照做了,一大一小两只手掌合按在一起,臭丫头的手指穿过了我的指缝,比方才更有力道的抓紧了我的手。

我迷惑,也尴尬,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见我的手依然展开,她柳眉颦起,似委屈,似失望,又似威胁一般,瞪着眼睛咬着嘴唇,我一愣,赶忙照做,蜷起五指,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同时也忍不住发问道:“牵手就牵手吧,为什么非得这么牵手啊?”

手拉手和十指相扣的手拉手,对于骨子里有些腐朽的我来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哪像兄妹啊?更像是缠绵而不愿分开的热恋中的情侣吧?

“这样比较牢固,就算其中一个人撒手了,另一个人也可以抓紧他(她)...”

我一时还未琢磨透这话里的意思,便见楚缘用右手的食指点在我的心脏位置,轻启樱唇,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答应我,不管你以后怎么看我,不管你觉得我对你来说是多么的不可救药,都不许放开我的手,也不要让我放开你的手。”

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一点都不懂——不放开她的手,这个我理解,但不要让她放开我的手,这该如何理解?听起来,难道不会有些矛盾吗?

【第716章】楚缘的欣慰与不甘

楚缘没有解释,点在我心脏上的食指越发的有力,她幽幽的补充道:“如果你做的到,相对的,我也会向你保证,乖乖的做你妹妹,除了牵着你的这只手,我不会再给你添任何麻烦...”

“牵手是...什么意思?”我在询问,但我的声音却在颤抖,于是,无论是我还是楚缘,都明白了,我其实是在确认...

楚缘闪躲了我的目光,“牵手的意思就是...”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勇敢的扬起了俏脸,最终还是决定正视着我,用最坚定的声音,说道:“不分开,永远像家人一样在一起!不许你离开我,也不许让我离开你!就算你不喜欢我,就算你烦我、厌我,就算你身边的人和我身边的人都要我走开,你不能不要我!因为你是哥哥,我是妹妹,就算我依赖你一辈子,你照顾我一辈子,也是天经地义的!”

雨绵绵,让霓虹灯的光芒变的复杂而梦幻,说不清那是黄,是白,是红,还是五彩缤纷的绚丽...如同此刻的楚缘,任性的脸上附带着多少种表情,我已经数不清了...

她害怕,害怕袒露了真实的自己,我会从此疏远她...

她害怕,哪怕她即便再乖巧懂事,当我拥有自己的家庭,拥有了新的家人之后,我的家庭或者家人,也会排斥她...

她害怕,害怕连她现在拥有的东西都会失去...

她害怕,害怕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

“但是...兄妹最后总是要分开的,你总会有长大的那一天...”

“那就等到我长大的那一天,让我自己选择!”楚缘倔强道:“你现在只管回答我,我的要求,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哥以前...是不是说过?”我握住了楚缘抵在我心口的手,心脏的跳动依旧没有规律,但我却觉得,现在这一刻,是我有生以来最平静,最理智的。

我的人生里充满了迁就与纵容,充满了虚伪到已经融入了本性的所谓的温柔,总是在不停的犯贱、犯贱的我非但不懂得说拒绝,甚至连不拒绝的方式也是那么的统一——或是无所谓的,或是勉为其难的,或是假装大度的,或是...总之,无论是以怎样的心情去卖弄我的温柔,我都只会说两个字,‘好吧’...

所以,楚缘没想到我不是回答,而是反问——其实这丫头早就知道,我根本就不会拒绝她,也许让她意外的,仅仅是我没有说‘好吧’。

“说过什么?”

我笑着道:“哥记得以前好像说过,哥的家里,永远有个房间,是属于你的。”

楚缘怔了,然后笑了,再然后,泪水与雨水一起,沿着面颊滑落。

那是欣慰的笑,那是不甘心的泪...

我和楚缘都明白,她渴望的,并不是我家里的一个房间,那不过是她最低的要求而已...

楚缘将脸埋进了我的胸口,使劲的蹭了蹭,将泪水留在了这里,然后像是卸掉了所有的负担一般,她轻盈的一个跳转身,和我并肩,紧紧的搂住我的胳膊,我的右手和她的左手,仍然十指相扣,她闭着眼睛,扬起那张漂亮的小脸,仿佛在享受雨水的清凉,让这雨水冲洗掉她心里的沉重...

被雨幕修饰的缤纷绚丽的霓虹灯映衬下,那水嫩的几乎透明的肌肤,让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话,‘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雪是水,雨是水,楚缘,也是水...

我知道这丫头很美,但突然才发现,她原来这么美...

这一刻,我终于觉得,楚缘长大了。

但下一刻,我发现,这丫头一点长进都没有,她还是那个长不大的臭丫头...

我以为她只是在平静自己的心情,直到忍不住用手帮她擦掉了脸上的雨水,才发现,她其实就是在等我这么做...

体贴依旧,她放心了似的对我笑了笑,这才拽着我,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迈启了脚步,“你想问什么,问吧。”

“我想问...”话到嘴边,不自觉的就没了声音,我想问什么?像萧妖精问我似的,‘你喜欢我吗?’‘是哪种喜欢?’...天啊,这么直白,除了妖精,还有谁能问的出口?!

楚缘很挑衅的瞄了我一眼,“我都好意思回答了,你却不好意思问了?”

这丫头轻蔑的态度让哥们有点上火,“既然你知道我不好意思问,就是知道我想问什么呗?既然你好意思回答,那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等我问?”

臭丫头顿时烧了一个大红脸,啐道:“我怎么知道你想问什么?你问了,我不说谎,你不问,我也没理由回答!”

说到底,你不是也觉得害羞、尴尬吗?

“你不喜欢流苏?”

“不喜欢,我早就说过了。”

“为什么...”

楚缘干脆道:“因为她总是围着你转,你重视她,多过重视我...还有,我以前也说过很多次了,她配不上你,一个连饭都做不好的女人,怎么照顾你?”

“谁说的?今天的晚饭不就是她做的吗?”

“所以我一口也没吃!”楚缘很夸张的吐出了小舌头,“难吃死了,想起那味道都想吐!”

我差点没忍住照她后脑勺上敲一记,“你不是一口都没吃吗?那你怎么知道难吃的?!”

“闻着就不好吃!”楚缘将歪理进行到底,“你没吃过狗屎,怎么也知道狗屎不好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整天和东方粘糊在一起,楚缘这嘴巴也被传染的越来越毒了...至于这么糟蹋人吗?虽然,流苏的手艺和这丫头确实有很大一段距离...

我叹了口气,道:“你只是因为我们俩不般配,才不喜欢她的?”

“是...也不是...”楚缘沉默了一小会,才说道:“但你们俩的性格就是不合适,你喜欢静她喜欢动,你太包容她太强势,你会被她压一辈子的,不止是程流苏,墨姐姐也好小夜姐姐也好,她们都是那个样子,太任性了!”

看到楚缘激动的样子,我不由失笑,“她们任性?难道你不任性?”我只是想反驳楚缘,可话音落下,我才发现,这话问的...

楚缘的身体明显的颤了一下,但她没有抬头,小声哼唧道:“我任性,但我至少会照顾你,我强势,但我不会欺负你,而且总是默许你欺负我...”

我心里是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我突然才发现,真的就像楚缘说的那样,无论流苏,墨菲,还是虎姐,都是那种需要我照顾,习惯了向我撒娇的人,我总觉得我在欺负她们,可细细想一想,我好像总是被欺负的那个,而我觉得我一直在照顾且最会撒娇,在人生的一半时间里都在欺负我的人,却是照顾我最多,被我欺负最多的人...

为什么我觉得楚缘已经是我生活当中的一部分?因为从同居以后,这丫头每天除了自己的功课以外,还包办了我生活中的一切,洗衣做饭,买米买菜,水电物业...我天真的以为她只是利用这些来架空我的经济,以贪污日常开支来丰满她的小金库,原来不是这样,不,应该说,不只是这样,她是想让我对她产生依赖,就像我总是习惯去成为别人的依赖一般...

“如果要我说的话,东方都比她们更适合你...”楚缘已经很久没有再撮合过我与东方了,此刻又一次调侃我们,口吻与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我却说不清楚。

【第717章】心里面的感情是...

“如果要我说的话,东方都比她们更适合你...”

“这个玩笑不好笑,而且...在这个星球上,我还没见过比东方更任性的女孩子,和妈妈怄气就离家出走,认识她这么久,别说见她給妈妈打个电话了,都很难听她提到她妈妈,好不容易提上一次,还是张嘴闭嘴的直呼她妈妈名字,不像话。”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东方和家里人的关系好像挺复杂的,她也很少和我提家里面的事情,但正因为这样,自强自立的她才比我更成熟,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原因、有理由的,可能是被我感染,又或者是你太习惯把我们当做小孩子,所以她才会在你面前露出任性的一面,但也只是在你面前,虽然我们俩同岁,可实际上她一直像个姐姐似的照顾我,而且总是像你一样那么宠着我,哄着我...”

“就像小说里的可怜一样?为了你,什么都肯做?”小说中的可怜,为了好朋友,可以强迫自己去喜欢好朋友的哥哥,那么,现实中的东方呢?想到东方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闪闪躲躲,对我态度上的反常,我渴望从楚缘这里找到答案。

“嗯...”楚缘忽然搂紧了我的胳膊,但她的头却垂的更低了,好像不希望我看到她的表情,“但也有和小说不一样的地方,小说里的可怜不会对慕容说谎,所以慕容觉得她是被自己强迫的,但现实里的东方会对我说谎,所以...我最近总是觉得,她不是被我强迫,而是我被她耍了...”

什么意思?我心里一抖,那小娘皮的反常,不会真的是情窦初开吧?!最近两天她和楚缘的关系变得异常奇怪,难道也是为此?因为楚缘察觉到了她的情窦初开?

楚缘显然是不想给我求证的机会,“你已经跑题了,我只会回答属于我的问题,如果你想问东方的事情,就自己去问她。”

臭丫头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话题,就像以前不喜欢这个话题的我一样...

“好,”我继续方才的问题,“你是不喜欢流苏,还是恨她?”

楚缘用无所谓的口吻反问道:“有区别吗?”

“有,”我很在意,我觉得这个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展开谈话的最关键所在,“不喜欢,是没有感觉,恨,是一种情绪,没感觉和有情绪的区别,小吗?”

“那就是不喜欢吧。”楚缘很敷衍,她比我更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所以我敢肯定她是在回避,或者是想掩饰这个问题。

“那你小说的最后一页为什么写着‘我恨程流苏’啊?”

“因为...因为...你看到最后一页那首诗了吗?”臭丫头不答反问。

“看到了...”

“‘我恨程流苏’是那首诗的名字,嗯,这么念着比较顺口,比‘我不喜欢程流苏’念着顺口...”

这叫什么解释?楚缘还是楚缘,那个没长大,分不清轻重的臭丫头!

我关心的并不是她对流苏的态度,而是她的心里是否还藏匿着太多的阴暗,这也是我为什么先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的原因——倘若楚缘此刻仍对流苏无法释怀,那就证明,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做好接受任何结果的准备...

楚缘到底是个小孩子,她理智上已经接受的现实,心理上却充满了排斥。

雨越下越紧,我想脱下外衣批在楚缘身上,可这丫头却不肯松开我们扣在一起的手,哪怕她明白我想要做什么...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恨流苏,是因为哥吗?”

楚缘沉默了许久,忽然轻声问我道:“哥,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是不是不该...你是不是觉得,小说里的慕容,不该喜欢她哥哥啊?”

“因为他们是兄妹?”

“他们不是兄妹!”楚缘突然站住了脚步,仰头怒视着我,见我只是冷静的望着她,她冷哼了一声,红着脸回避了我的目光,“法律只是承认了他们的兄妹关系,但没办法改变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事实,如果抛开父母因素,他们和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有什么区别吗?”

抛开父母的因素?我不由一怔,或许是因为我对楚缘的所有态度,都是基于父母的关系,所以我从不曾做过抛开父母因素的假设,而且这一直都是我的前提,突然被楚缘如此一问,我竟是被她问住了——是啊,如果抛开父母的因素,我和楚缘算什么?父母是我们成为兄妹的理由,却并没有成就我们作为兄妹的事实,‘哥哥’和‘妹妹’不过是两个代号,我们从未真正的认可那两个代号是作为家人的羁绊...

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了小舒老师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没有了自己的主意,就像她说的,当你真正的代入了小说中的角色,你会发现,你很难找到一个不能去喜欢对方的理由...

我忽然觉得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许多,但我马上提醒自己不要因为憧憬就放弃了属于‘哥哥’的立场与责任,法律是社会的规则,人伦是道德的底线,法律认可了父母的关系,就注定了那关系是我们无法挣脱的道德枷锁,即便不屑,它依然存在,并被社会所监视。

“喜欢有很多种,但不管是哪一种喜欢,不管喜欢的是什么人,都不应该算作自私吧?”

“如果因为喜欢一个人就去憎恨其他人呢?”楚缘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望着被雨水浸湿的裤脚,懦懦道:“就像慕容,因为喜欢她哥哥,就去憎恨她哥哥身边的女孩子,这样也不算自私吗?因为她自己也觉得,她恨的毫无道理啊...”

“也许吧,”我蹲下身,用单手帮这丫头将长长的裤脚卷起,说道:“但这样的感情人人都会有,因爱而恨,这一定不是正确的,可也只有这种不正确的感情,才能让人变得诚实,因为爱了,所以恨了,古往今来,这是人类唯一承认却没办法进化的缺陷。”

“你的意思是,恨因为爱,恨证明爱?”

“大概吧,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爱的越真,恨的越深...”

“是吗?”楚缘踮起脚尖,让我可以将她踩在脚跟下面的裤脚卷上来,小声说道:“那我心里面的感情,一定就是这种...”

“嗯?”我起身望着她,她却扭头去看别的方向。

人行道上,路人寥寥,偶然经过一对撑着透明圆顶伞的老夫老妻,虽已过暮年,却依偎嬉闹,仍有着青春时的浪漫与活力,楚缘的目光随着他们的经过而转动...

“如果那首诗的名字叫‘我恨程流苏’,那么‘程流苏’也不过就是一个代号而已,只是从我生活里出现,并将你从我生活中带走的那个人,刚好叫做‘程流苏’,如果她叫墨菲,叫冬小夜,那诗的名字就会变成‘我恨墨菲’或者‘我恨冬小夜’了...”

雨水浇灭了地面残存的温度,雨夜的凄冷覆盖了整座城市,蜿蜒的街道,车辆飞驰而过,卷起的雨雾在后车灯光的照耀下,宛如一层薄薄的纱,飘渺,模糊,在车流激撞的漩涡中翻腾散去,却又扑面而来...那是一丝冷意。

“缘缘...”

这丫头终于承认了心里的阴暗,我想要给她安慰,却见她突然回过头来,“哥,我爱你。”

“诶?”我愣了愣,“你刚才...说什么?”

楚缘没头没脑跳出来的那句话,似乎也卷起了一层水雾做的纱,用飘渺蒙住了我的眼睛,让近在咫尺的那张俏丽的面庞,变的模糊而朦胧...

“我——爱——你——”楚缘一字一句,羞涩,却坚定的重复道。

【PS:端午节快乐,今天吃粽子了吗?呵呵,短短的假期结束了,明天又要恢复工作或者学习了,在此祝福大家心情愉快,事事如意,听说明天开始高考了,在此也祝愿考生同学们考试顺利,还有,一定要注意休息,放松心态才能发挥出自己的真实水平,呵呵,送上祝福,预祝你们成功。

咳咳,还没睡觉的同学,看完这一章赶紧睡觉去!】

【第718章】去+他+妈+的幻灭

我知道这是楚缘最终无法回避的问题,也是我注定要面对的答案,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腼腆害羞的丫头,会将这个问题的答案浓缩成具有如此冲击力的三个字。

我的心脏被拉成了一条细细的线,交错纠缠,乱做一团,以至于头绪藏匿其中,已经找不到了,我能感觉到面部肌肉的僵硬,以及勉强向上扬起的嘴角,抽搐似的别扭假笑,“哥早就知道了,你喜欢...”

“不是喜欢,是爱!”楚缘这一次的强调声音很大,但随后声音便像高山滑雪一般,急速的下落,“你说‘不喜欢’和‘恨’不一样,那我说‘喜欢’和‘爱’也不一样,我不喜欢程流苏,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恨程流苏,是因为我...爱你...”

“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我知道!喜欢是遮遮掩掩的爱,爱是不用遮遮掩掩的喜欢!”楚缘的嘴唇在颤抖,睫毛在颤抖,身体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可她仍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对视着我的眼睛,道:“我早就想告诉你,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想告诉你,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要遮遮掩掩,你大学毕业离开家之后我后悔死了,我已经想不起、也不想再想起那一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了,我受不了那样的日子,我天天盼着学校迁址,终于等到那一天的时候,我成了唯一没有牢骚和抱怨的人,我鼓足了勇气和爸妈说要搬来和你一起住,我做到了,我以为这是老天爷给我的弥补的机会,我开始学着勇敢,但我始终不知道怎么样才不用去遮遮掩掩,怎么样才能告诉你我心里在想什么,直到现在——我不用再烦恼了,因为你已经知道了,我还是想遮掩,但我已经没办法遮掩了,所以我也终于能确定了...是爱,不再是喜欢!”

一道闪电撕裂了头顶的天空,一声惊雷在裂缝中炸响,这是楚缘最害怕的东西,但此刻,她却毫无反应,于是我知道了,她更害怕的,是我的回答...

或许楚缘觉得,她早就料到了答案,于是她死死的抓住我的手不肯松开。

或许我也觉得,我早就知道了答案,所以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但是,我们都错了。

是爱,不再是喜欢...当这句话和那声惊雷一起灌入我的耳朵时,我突然发现,世俗道德的眼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具有穿透力,伦理纲常的枷锁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重,有穿透力的,是楚缘心底碎裂的声音,让我感到的沉重的,是她痛彻心扉的凄楚。

我笑了,说不清味道的笑,有一点点惊慌,有一点点虚荣,有一点点苦涩,有一点点甜蜜...

震惊到平静只用了一瞬间,我惊讶的不是为何平静,而是为何震惊——在看到臭丫头的小说时...不,在看到臭丫头的小说之前,楚南,你不就已经发现了一切吗?

“你可以笑了,”简单的楚缘看不透复杂的我,她咬着没有了血色的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输给恐惧,强忍着不用哭泣承认自己的脆弱,她想自嘲的笑,却让漂亮的自己第一次笑出了丑丑的表情,丑的那么憔悴,丑的,那么可爱,“笑我不但是个小屁孩,还是一个心理扭曲、花痴变态的小屁孩,笑我总是装的很讨厌你,现在却天真的说爱你,可我告诉你,我没病!病了的是这个世界!爸和妈只是我和你相遇的原因,为什么这个原因却成了我不能喜欢你,不能爱你的理由?!如果换一个原因...如果换一个原因...如果换一个...换一个...换...换...”

楚缘抽噎的无法呼吸,她窒息的甚至说不出下一个字,她的之间镶入了我的手背,“唔哇——”一声,楚缘哭了,她还是哭了,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

她扑进我怀里,将与我紧扣的左手抵在她的心口,似乎是要我感受她那里撕裂似的痛,我手背的血,仿佛是从她心里面流出来的...

她用那软弱无力的右手狠狠的捶砸着我的肩,“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这样就是不对的,为什么这样就是错误的?为什么爸和妈可以永远在一起,我和你就不可以永远在一起?为什么我是你最亲近的人,我却只能看着别人合情合理的把你抢走?为什么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都是不合情理的?不公平!这个世界对我太不公平!让我遇见你,却让我做了你妹妹!”

楚缘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敲打着我的心脏,我无法回答她的‘为什么’,哪怕是任何一个‘为什么’,都是我回答不了的,我说不清心里的滋味,除了此刻的一丝欣慰——楚缘终于哭了,终于不用再压抑着心底的秘密,让它去摧残并不坚强的自己了。

刚刚,我很害怕,害怕强忍住不肯哭出来的楚缘,会就那样一口气昏过去,那一瞬间,她的脸上,她的眼中,都只有绝望,没有哪怕一丝生机...

我不知道那一瞬间,她害怕的是否是‘失去’,但我确定,我害怕,害怕她的绝望,害怕我会失去什么...

我会失去什么?天晓得,但是当这丫头扑进我怀里嚎啕大哭,当她依然没有松开我们扣在一起的手,当我遵守了约定,也没有放开她的手,当我搂住她,像往常一样抚摸她的头时,我感觉到了,我不会失去...

人生就像一本笔记,在有限的页数里,有着我期望书写的幸福...

然而,某个人的出现和某个人的消失,撕掉了所有还未来得及描绘的空白页...

从此,幸福无处落笔...

从此,憧憬等来幻灭...

是啊,如果在我的生活里,没有了楚缘的快乐,那么,我的空白页中,又该如何描绘幸福?

也许我从不曾憧憬,所以我不知何为幻灭,但若幸福无处落笔,那结果一定就是幻灭。

如果注定了幻灭的出现会让楚缘的快乐从我的笔记中消失,那么...

去+他+妈+的幻灭!

、、、

坐在最后一班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座位,已经哭累的楚缘依旧在抽噎,搂紧我的胳膊,怕我像车窗上的水滴一样,一个不留神,就会飞快的溜走了...

毫无疑问,我们又成了焦点,车上为数不多的乘客,都在偷偷的回望着、观察着我们,那一双双眼睛里,除了暧昧,还是暧昧...

两个浑身湿透的男女——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孩,一个面色平静的青年,紧紧的扣着彼此的手,无声的依偎在一起,女孩是那么娇弱,那么漂亮...好吧,如果我看到这一幕,我也会忍不住好奇,我也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是有故事的人...

一路上,楚缘没有再说话,我知道,她需要平静自己的心情,而我,也需要重新的整理一下思绪。

最难面对的人,永远是自己,我原以为,我是个可以站在客观立场与自己进行对话的另类,而最终选择与楚缘对话,也证明了我可以做到这一点——我存在着和楚缘同样的心理问题,所以若是无法客观的跳出来看待自己,我便不会承认这一点,继而被主观意识趋势,像过去一样,一味的选择逃避、自欺欺人,只为了不去承受那些怪异的目光和伦理枷锁的沉重份量...

但现在,楚缘的质问和眼泪,让我陷入了一种混沌,我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客观——我不是没有伤害自己的勇气,可是我没有伤害楚缘的勇气...

楚缘没有说她希望得到什么,她只说了她害怕失去什么,而我...

感情对我来说仍是无解的问题,而我唯一知道的仅仅是我无法说服自己再给予楚缘任何的伤害,哪怕我明明清楚,兄与妹的感情不被这社会所容忍,但是...感情问题剪不断理还乱的我,不是早已成了不被这个社会所容忍的存在了吗?

我不晓得我是否在用对这个社会的藐视来催眠客观的自己顺从主观的意识,但我确定,我像楚缘一样,也有着自己的底线,我们都不允许自己跨过自己的底线。

楚缘的底线,是哪怕失去一切,至少也要牵着手,那么我的底线,就是宁可失去一切,也绝对不放手!

【第719章】回家的惊喜

楚缘一直没有说话,也一直没有松开我的手,直到推开家门,看到客厅里的冬小夜——我们的四目对上她的双目,都是不禁一愣。

客厅里明明亮着灯,可俏脸的酡红的虎姐却拿着个手电筒,跪在茶几旁边,撅着浑圆挺翘的丰臀,在研究着什么——当然,要命的并不是她这个诱人的姿势,而是她只穿着一套黑色的蕾丝边内衣后摆出了这个诱人的姿势!

二分之一罩杯的围胸,搭配着她前俯的姿势,让她那两团丰满有一种即将爆裂而出般的视觉震撼,虽然是一条平角内裤,但紧致的束缚感和大腿一侧的镂空设计,大胆、性感、张扬、狂野,让人血脉愤张,面热心跳!

这妞搞毛啊?!看她那头短发还是湿湿的,应该是刚洗过澡,可为啥不穿衣服呢?给我的特别服务?没准,这套内衣没见过,再仔细看看...胸罩上边还挂着标签呢,这妞也太粗心了,新买的内衣,标签都忘了摘下来了,由此重新得到一个结论——这妞可能只是因为酒意上头,犯了迷糊,泡过澡之后换上新内衣对着镜子自我欣赏来着,结果因为一些事情而忘记了立刻穿上外衣...

不可否认,虎姐的身材,是我认识的所有女孩子当中最好的一个,修长,丰满,又不失纤细,而且因为经常性的大运动量锻炼,她身上紧致的嫩肉少了一丝柔软,多了一丝健美,非常的耐看,我的眼睛会不自觉的锁定在她的身体上,却又不知道具体该欣赏哪里——俏丽的娇颜,欣长的脖颈,性感的锁骨,圆润的肩头,丰满的美+乳,平坦的小腹,浅浅的肚脐,纤瘦的柳腰,挺翘的美+臀,浑圆的大腿,细嫩的小腿,玲珑的玉足...从头到脚,即便是脚趾头,都能让人的目光流连往返。

造物主是公平的,他让性格残缺的虎姐去羡慕其他女性的温柔与高雅,却又给了她足以让所有女性都羡慕嫉妒的完美身体...例如,我身旁那个每天都在为了自己的发育而烦恼自卑着的臭丫头...

本来应该发出尖叫的女人还在尴尬的笑着,对自己的现状毫无察觉,倒是很敏锐的发觉到视线中的兄妹紧紧扣在一起的手,眼中露出些许不解...

而过足了眼瘾,继而应该像个绅士一样回避或者开个玩笑调侃两句的男人在看到铺在茶几上、被那个女人拿着手电筒仔细研究、为此甚至忘记回房间穿上外衣的东西之后,倒是骇的险些叫出声来!

但结果,却是最没理由尖叫的小丫头发出了一声尖叫——莫要说躲,我根本就没来及反应,楚缘的右手已经带着呼啸的风声‘捂’在了我脸上,臭丫头用力过度,‘啪’的一声,拍的我眼前金星四溢,脸疼鼻酸,眼泪飞溅...

因醉酒而反应迟钝的冬小夜这才发现自己穿的太过暴露,‘咿呀’一声怪叫,丢掉了手电筒,爬起来抱着那颤巍巍的胸部,飞快的冲回了房间,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哥们敢肯定,让她羞怯的逃掉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楚缘...

即便发生了这样的小插曲,楚缘仍是没有和我说话,我那不争气的鼻子被她一巴掌拍的血流不止,从这丫头将兵乓球大小的棉花团使劲往我鼻子眼里塞的发泄式行为判断,她并不承认这是她的错误,而是将其归结为我的兽血沸腾,同样的,套上了国足队服坐在我们对面的冬小夜,显然也和楚缘一个想法,她有点羞臊,但更多得意,也不知是为楚缘开脱,还是对自己的魅力太过自信...

我饱受楚缘的摧残却不言不语,这种单方面的蹂躏与被蹂躏,终于让虎姐看不下去了,“缘缘,你去洗澡吧,身上都湿透了,小心着凉,我帮你哥止血就行。”

“哦...”楚缘应了,她不想被虎姐看出我们的反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见被她蹂躏了半天的我讪讪的笑着,她愣了愣,眼中流过一丝愧疚,但是当冬小夜很自然地坐到我身旁时,她眼中的那丝愧疚便消失了,她用羡慕,甚至是憧憬的目光打量着成熟的虎姐。

“来,这个给我吧,”虎姐从楚缘手中接过那已经被血染红的棉球,在没有沾到血的地方撕下一小块,对楚缘的笑着说道:“你揉的这个团团太大了,你哥的鼻孔哪有这么大啊?”

“可是他流的血多...”这是楚缘自今晚沉默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而且...还是假话,是歪理,分明是故意折磨我,却装天真,装可爱,给自己的暴行找了个超级卡哇伊的借口。

“看你妹妹多疼你,真不知道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疼,鼻子疼!

虎姐用小棉球堵住我兀自滴血的鼻孔,转而抬起双臂,捏了捏站在她身前的楚缘那软软的脸蛋,笑道:“傻丫头,只要堵住他的鼻孔,血自然就不流了,像你那样用这么大的棉球擦,不管多用力,还是没办法止血的,反而会越流越多。”

那是用力‘擦’吗?哥们苦笑,在冬小夜眼中,楚缘的一切行为都是被美化过的,或者说,不止是在冬小夜眼中,而是所有的人,都被楚缘天使般的外表欺骗了,大家都只是看到了她的单纯,却看不到,她其实也很简单...

单纯与简单是有区别的,单纯,是天真无邪,而简单,则在单纯的基础上,多了一些幼稚的成分,她依旧天真,但她未必无邪...

也许这么说会更容易理解一些——只会发泄脾气而不懂如何掩饰的,是天真无邪的单纯,那么,会为发泄脾气寻找借口,并可以完美掩饰,以至于旁人都察觉不到她已经发泄了脾气的呢?

说楚缘简单,是因为她在朝我发泄脾气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如何掩饰,或者,掩饰的总是太过笨拙。

“去洗澡吧,瞧你被淋的...楚南,不是我说你,下雨了你就不能拦一辆出租车回来?干嘛拉着缘缘一起淋雨,非得坐公交车啊?大老爷们你也太抠了你,十几二十块你也算计呀?”

“...”哥们无言以对,我总不能告诉她,我和楚缘是故意步行,因为有话要说吧?

楚缘仿佛没听到冬小夜对我的质问,她仍是盯着冬小夜看,眼神有点奇怪,视点也有点奇怪。

视点奇怪,是因为我说不清她到底在看冬小夜的哪个部位,很像是进门时打量没穿衣服的冬小夜的我,在她身上飘来飘去,依依不舍,眼神奇怪,在于这丫头眼睛里的内容太多,欣赏、羡慕、惊叹、嫉妒、自卑、向往、思索,琢磨...

只见这丫头眼珠骨碌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蛋居然飘起两抹红晕!

感觉到我观察的目光,楚缘打了个机灵,偷偷瞄向我,见我真的在看她,她像是考场作弊被老师抓了个现行一般,身体一震,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肩。

“我去洗澡了!”这丫头害怕我会发问似的,也不知是对我说的,还是对冬小夜说的,话音没落,人就已经钻进了浴室。

“缘缘怎么了?你骂她了?”虎姐也感觉到楚缘有些不对劲了,蹙起柳眉,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道:“楚南,我跟你说,不是只有严厉才能管教出好孩子,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爸越管我,我越烦他,他让我考大学,我非去考警校,不只是因为我想当个警察,其实很大程度上我就是故意和他作对,我不喜欢他把我当做他的学生一样,我做的好他就点点头,我做不好他就不停的说教说教,甚至是打骂...他的眼睛里只有我的成绩单,他在乎的永远是自己的面子!”

每次谈论到父亲,冬小夜的眼中都会流露出浓浓的恨意,我渐渐觉得,那种痛恨的根源,也许不单单是因为她的姐姐,更多的,是源于对父亲的无法认同。

“严厉不能管教出好孩子?这么说,你不是个好孩子?呵呵,我怎么不觉得你坏啊?”

【第720章】区别

“你别打哈哈!”冬小夜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然后就没有将手移开,轻轻的握住那只被楚缘握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手,她语重心长道:“我是不希望你和缘缘将来处成我和我爸这样儿,你没看到缘缘有多喜欢你吗?兄弟姐妹之间有这样深厚的感情是很不容易的,你要懂得珍惜,一两次,不,就算是十次八次的没考好,也不能说明什么的,缘缘这次发挥失常,可能真的是因为那几天生病的缘故,你给她一点鼓励,我保证比你骂她要更有效果,我告诉你,对女孩子来说,最有效的鼓励方式,就是从喜欢的人那里得到表扬了,不要说她本来就是个学习刻苦的好孩子,就算她不是,你表扬了她,她也会为此变得刻苦努力的。”

我知道冬小夜所谓的‘喜欢’是亲人之间的喜欢,可我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慌,“谁跟你说我骂她了?”

“那她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敢情虎姐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想让楚缘难堪,所以才没问,我却天真的以为她醉的迷迷糊糊,没注意到呢...

我信口胡诌道:“她的成绩一直很好,这次突然没考好,自己也接受不了吧...”

“这么说,你没骂她?”

“没有。”

“那就是安慰她了吧?”冬小夜笑嘻嘻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并没有安慰楚缘,我们甚至没有谈论过成绩这件事情,我好奇的是冬小夜为什么会这么问。

“看你们进门时的样子就知道了,”冬小夜抓起我的手,有点吃味的说道:“那丫头直到刚刚还舍不得放开你这只手呢,见过关系要好的兄妹,却没见过关系要好到你们这种程度的兄妹,坦白说,有时候...我觉得你们感情好的,都不像兄妹了。”

不像兄妹,这话让哥们心里发慌,“喂,我的小夜姐姐,你刚才还说我们兄妹感情这么好不容易,要珍惜,可我现在怎么听着,你好像对我们感情要好是有意见的啊...”

“是吗?嗯...”有些醉意的冬小夜蹙眉抿嘴想了想,羞赧的憨笑道:“大概是女人小气的天性在作祟吧,稍微...稍微有点嫉妒那丫头了,嘻嘻,不过...”虎姐语气一转,说不清是认真还是玩笑的问道:“楚南,你觉不觉的...缘缘刚才的表现,也很像吃醋啊?”

额头的皮肤在收缩,将皮下的汗液从毛孔中挤了出来,那紧绷的感觉是一阵麻痒,虎姐的洞察力,是仅次于东方小娘的存在,让我惶恐,让我的心脏像是被一条长绳栓在飞驰着的和谐号列车的车尾一般,在呼啸的速度中摇摇欲坠,却不懂得如何跳动了似的,“吃醋?吃谁的醋?”

虎姐俏脸生霞,“当然是吃...吃我的醋。”

“吃你的醋?为什么?”我暗骂自己无耻,揣着明白装糊涂...

“因为你进门的时候看到我没穿衣...你明知故问是吧?!”酒精确实让虎姐的反应变的有些迟钝,她顺口说出了原因,才发现这原因羞赧的不可重复,照着我小腹就砸来一肘,晕晕乎乎中完全没收劲,好在哥们早有准备,本能的闪躲,向旁边飞快的挪动屁股,可悲催的我却忘了这妞另一只手还拉着我的爪子呢,我这一闪一拽,另她重心失衡,‘咿呀’一声,身子登时斜倒而来,那手肘向下一沉,正砸在哥们两腿之间的小楚南脑袋上...

那是怎样的疼痛啊...是除了惨叫,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可以描绘的疼痛!身体以一种很自然的作用力猛的蜷缩,因为上身下俯的惯性太大,我的脑门直接撞到了茶几上,疼的我两眼发黑,在地板上打了个滚,跪缩颤抖,闭着眼睛流眼泪,张着嘴巴流口水,哗啦哗啦的...

又是冬小夜!上次是用脚踢,这次是用肘子砸...你丫当我这里是你们警察局活动室里的沙袋呢?!

“你是不是真想废了我啊?!”我是真的疼急眼了,哪怕我明知道她打我是羞急了的下意识反应,打偏了位置是我自己找的,可我还是忍不住的咆哮,疼,疼的哥们狼狈,疼的哥们丢人啊!

冬小夜也慌了,她最清楚她这一下子用了多大的力气,就算是打在我小腹上我也未必受得了,何况是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啊?她踢爆过沙之舟,让沙之舟至今碰不了女人,所以她比我还害怕,害怕我也从此东方不败...

“我...不是,楚南,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我...都是我的错,你没事吧?!”虎姐急的在我身边手舞足蹈,却是不敢来扶我,好像一碰我,我的蛋+蛋也会碎掉似的,那模样让我哭笑不得。

“有事没事的你先扶我起来再说!”动静太大了,我怕,怕被浴室里的楚缘听见,也怕被房间里似乎已经睡下的东方听见,如果被她们看到我一大老爷们跪在虎姐脚底下的样子,哥们就不用活了...

但怕什么来什么似乎是这个世界的定律,冬小夜腰刚弯下来,便见楚缘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嘴里还叼着牙刷的她惊奇道:“怎么了?哥你喊什...啊!”

楚缘这一叫不碍事,把从各种意义上做贼心虚的冬小夜给吓了一跳,这妞避嫌似的向后一跳,苦了刚要站起来的哥们,着力点一没,我一脑袋又栽回去了,“靠!”

裤裆里疼的像烧了一锅开水,丹田里灌满了灼人的蒸汽,别说发力了,我连吸气都困难,一张嘴就倒抽气,故而只吐了一个‘靠’字,嘴巴便又一次无奈的亲吻了地板,磕的我门牙都疼,鼻孔里塞的棉球不知道喷到哪里去了,刚止住的鼻血又开始呲呲的往外流...

我以为已经没有什么情况能比现在更糟糕了,我以为冬小夜马上就会意识到自己对我的二次伤害,然后立马扶我起来,不让我在楚缘面前暴露更多的狼狈,但我错了,冬小夜没扶我,当我愕然而费力的抬起头去确认冬小夜为什么不来扶我的时候,我呆了,因为我看到冬小夜呆了,然后我发现,比此时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冬小夜的视线里,是从浴室里跑出来的楚缘,而满面焦急的楚缘,就像我们进门时看到的冬小夜一样,此刻,这个臭丫头雪白的身体上,也只穿着一套内衣!

我看不到自己此时的狼狈、痛苦,但我可以想象的到——夹着大腿按着小腹缩跪在地上,脑门青肿鼻子通红,眼泪口水鼻涕打湿了整张脸,再加上被疼痛拉扯的扭曲的肌肉...楚缘被吓坏了,她失去了冷静,甩飞了牙刷便朝我跑了过来,竟忘了自己身上只穿着内衣!

“哥你怎么了?”

“嗯?哦,没事,不小心坐空了,摔了一个屁蹲...”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根本没去想我现在的姿势和‘屁蹲’其实是联系不到一起,我还在惊愕中,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就像冬小夜一样,总觉得眼前这一幕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可又有哪里非常的别扭...

没错,这不像平时的楚缘,平时的楚缘即便在乎我,也不会表现的如此直白,可是现在,她完全没有了遮掩...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喜欢是遮遮掩掩的爱’与‘爱是不用遮遮掩掩的喜欢’的区别?

淡黄色印着白色卡通心形图案的挂脖式学生内衣,清纯可爱的设计与冬小夜那套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是两种极端的风格,就像她们的身材与气质,没有可比性,却又同样的吸引人。

虎姐比楚缘丰满性感,楚缘比虎姐玲珑白皙,虎姐狂野强势,楚缘柔弱内敛,虎姐穿上衣服也掩不住那几分妖艳,楚缘只穿着内衣,却依旧像水一样清澈,像雪一样纯洁...

【PS:抱歉,今天事情太多,更新晚了...】

【第721章】内衣秀,合情合理?

有人说艺术与色情其实只有一线之差,我一直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当此刻楚缘和冬小夜都站在我的面前时,我貌似有些理解了——艺术与色情的界限,就像一个球体的正面与反面,它们共同存在,而什么是艺术,什么是色情,并不是存在的本身做出的定义,而是你站在了哪一面去欣赏。

虎姐的性感是艺术,是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跑到艺术的另一面去发觉更多,欣赏更多的艺术,而楚缘的裸露也是艺术,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就像无法移动脚步一样,只能站在一个角度欣赏的艺术,因为,你舍不得亵渎那份纯美...

但显然,对于楚缘的裸露,我和冬小夜站在了正好相反的角度——她的目光告诉我,她并没有欣赏楚缘,而是担心楚缘被我‘欣赏’...

“不可能,只是摔了一下你怎么...怎么...”楚缘已经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我此刻的惨状,小丫头不傻,虽然我脸上一塌糊涂,但她撑我站起来的时候看到我一直夹着大腿浑身打颤,就知道这里才是受创最严重的地方了,她粉面羞红,然后便用质问的目光瞥向了身侧的冬小夜。

虎姐这才回过神来,但她没解释楚缘的疑问,而是紧张的提醒楚缘道:“衣服,缘缘,你没穿衣服!”

“嗯?”楚缘扶我坐在沙发上,先低头看看自己,又扭头看看我,眼中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惊讶或者慌乱,而是飞快的流过一丝羞涩——再回头去看冬小夜,那羞涩已经变成了茫然困顿,“我不是穿着衣服呢吗?”

冬小夜一怔,我也一怔。

楚缘这反应...

楚缘的淡然让虎姐脑子有点短路,她有些结巴道:“可你穿的...是内衣...”

楚缘反问:“内衣怎么了?”

“女孩子穿着内衣满处晃,不合适吧...”虎姐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

“我又不是在大街上晃,现在是晚上,而且是在我自己家里,穿内衣有什么不合适的?”

莫说虎姐,就算明明感到古怪的我,也说不清她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合适...楚缘在家里的懒散邋遢和不讲究是有目共睹的,她从没有刻意的避讳过什么,穿着内衣在我面前晃,和不穿内衣,只穿着薄薄的短袖短裤睡衣在我怀里蹭来蹭去,貌似后者更值得注意点吧?

真要说起来,我们为何惊讶?很大程度上倒是因为我们很少见这丫头穿内衣的样子!

所以,虎姐也开始纳闷自己究竟在惊讶什么了。

“小姐姐你晚上在房间里不是也经常穿着内衣走动吗?这个季节,在家里这样子很正常吧?”

我不知道是否所有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因为没什么机会去见识,但是除了家里这三个丫头,我知道,流苏也是这个德行的...

夏夜闷热,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这原本就是一种正常的规律,刚开始的时候冬小夜和东方还有些矜持,但是随着气温的不断上升和楚缘随性的感染,这阵子已经喧宾夺主的她们变得越来越放得开了,有时晚上回到房间玩电脑,渴了要饮料或者冰水喝,都是探出头来要我给递,还不就是因为在房间里只穿了内衣,懒得套上外衣再出来,所以才使唤我的?

人很难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哪怕是换了个环境,最先适应的,还是自己的生活习惯。

“可...可这里不是卧室,是客厅啊,”冬小夜终于想起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了,指着我道:“你哥还坐在这儿呢!”

“小夜姐姐你太紧张了吧?”楚缘格格的笑了两声,道:“我哥又不是外人。”

“但他是男人...”

“亲人哪分什么男女啊?”楚缘道:“别说我了,小夜姐姐你不是也把他当亲人,没把他当男人吗?”

这话听着忒不顺耳了,什么叫不把我当男人?

“我?”

“是啊,我们刚才进门的时候,小夜姐姐不是也和我现在一样吗?如果你把我哥当男人了,怎么会穿的那么随意啊?”

虎姐的脸‘腾’一下子红了个透彻,她该怎么解释?说自己只是洗过澡后忘了穿衣服?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不会相信,你一个女孩子住在一个男人家里,会这么不注意,连一点基本的警惕性都没有吗?虽然这就是事实,但冬小夜却不能把它当做解释,所以她只能尴尬的讪笑着:“是,是啊,你哥是个君子,对他,我不需要太多防备的...”

“所以啊,我是他妹妹,我就更没有理由要防备他了吧?”楚缘抻了抻围胸的吊带,装作气鼓鼓的说道:“小夜姐姐,你今天很奇怪诶,怎么紧张兮兮的?本来没什么,可让你这么一说,我和我哥都觉得有些尴尬了...”

反打一耙——我脑子里突然莫名其妙的跳出这么一个词!

“我奇怪?哪、哪里奇怪?”本来看不出冬小夜有什么紧张,但被楚缘一说,这妞反而变得很紧张。

“我觉得...你好像很紧张我哥啊,”楚缘玩笑似的说道:“感觉就像小夜姐姐你不希望我哥看到除了你以外的其她女孩子似的,难道——你喜欢我哥?”

“别乱讲!”虎姐的否认只是女人天性中的矜持在发挥作用,这种条件反射一般的否认,连我都觉得没什么可信度,就更不要说楚缘了。

我越发觉得楚缘有些异常了,她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冬小夜的反应太过做作,我甚至觉得,她方才的每一句话都有目的性,试探性,其原因就是对冬小夜有所怀疑,但是当冬小夜露出慌乱之后,对我的男女关系问题极为敏感的她却没有进一步的确认,哪怕是连一丁点的好奇也没有表现出来,竟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嘻嘻笑道:“之前我怕小夜姐姐笑话,还不敢在家里穿的太随意,可是刚才看到小夜姐姐都不那么拘谨了,嘿嘿,我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可能只是我太多疑了,但我发现,楚缘自始至终都是背对着我在和冬小夜交谈,似乎是有意不让我看到她的表情,又或者...是她不敢看着我说这些话...

冬小夜亦发现自己刚才太慌张了,见楚缘没有起疑心,她暗暗舒了口气,“你们以前在家里...也不避讳这些?”

怎么可能!以前和父母一起住的时候,这丫头即便在邋遢,穿着还是很讲究的,和我同居之后,少了父母的监视,她才更加的随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避讳...

可不等我开口,楚缘便抢着答道:“我们是兄妹,一起长大的,小时候还经常一起洗澡呢,有什么可避讳的?对我哥来说,我还是个孩子呢。”

说到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楚缘的语气有些幽怨,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确定了,楚缘就是反常!以前的她最反感的就是我把她看做小孩子,而现在,她却一味的强调自己是个小孩子,强调我们的兄妹关系。

为什么?就像她在表白前对我说的,只要我答应了她的条件,她以后就会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好妹妹?

她好像确实是在强调这一点,但是...望着身前这个赤+裸+裸的丫头,我总觉得这不像她...

做个乖乖听话的好妹妹?如果她真的这么听话,她还是楚缘吗?是我熟悉的那个倔强的臭丫头吗?

“小夜姐姐,你忘了?前阵子我还和我哥还在一起睡呢,而且...”楚缘终于回头了,只是飞快的一瞥,便又扭了回去,可我却清楚的看到,在目光一对的刹那,她眼中闪动着的,除了几丝羞赧,更多的,竟是愧疚,但这些,从她与冬小夜说话的轻松口吻中,却是一点也听不出来,“如果我买了新内衣,也会穿给我哥看,让他给我一些意见的。”

怎么听怎么觉得她是一语双关,‘也’,那意思,好像是说冬小夜买了新内衣就会特意穿给我看似的...这臭丫头刚才也注意到冬小夜的内衣上还挂着商标了!

【第722章】楚缘反常?

红晕从不争气的虎姐脸上蔓延到了脖颈,她都不敢再看楚缘的眼睛,“是,是吗...”

“嗯,”楚缘继续语出惊人,“前几天我们去超市,我哥还专门给我买了一件内衣呢。”

这一大一小两个丫头只顾着说话,早把我忘在一边了,我将鼻涕眼泪加鼻血都抹在袖子上了,正捂着钻心疼痛的小腹,费劲的探身要去够桌上的棉花止鼻血,听见楚缘这话,差点又是一脑袋顶在茶几上——臭丫头口中的内衣,不会是那天晚上穿给我看的那件性感的半透明情趣内衣吧?!

我滴神啊,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万一冬小夜刨根问底,让你拿出那套内衣过过目,哥哥我这条小命就要在今天画上句号了!

我本就疼的冷汗涔涔,此时,只觉得脱水的快要瘫软了。

好在冬小夜并没有对那件内衣产生好奇,“好像...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呵呵,喝点酒犯迷糊了,你们是兄妹,是一家人,要是有那么多忌讳才不正常...”虎姐憨憨的挠了挠头,但是这个嗅觉敏感的女人眼中,仍有着些许迷惑没有消散。

说不清道不明,但楚缘就是不正常,我感觉到了,同样,冬小夜也感觉的到。

...

浴室里,水声淅沥,但被吸引的却并不是我这个男人的注意力,而是冬小夜,虎姐的目光一直盯着浴室的门,好像集中了精力就能看透那层木板似的,却对一边抱着水盆洗脸止鼻血的我不管不顾。

“你的眼睛会说话,你知道吗?”

冬小夜一愣,回过头来看着我,奇道:“我的眼睛会说话?说什么了?”

我没好气道:“说你心里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冲动,想要去偷窥我妹妹洗澡。”

“滚!”被我调侃的冬小夜举手要打我,见我眼睛一瞪,她赶紧将手缩到了身后,讨巧似的嘿嘿笑了两声之后,她向我探过身来,肃起表情,压低声音说道:“楚南,你觉不觉的...缘缘今天很不正常啊?”

我明知故问,“哪里不正常?”

“说不清...”虎姐又回头瞄了一眼浴室,然后扁着嘴巴对我道:“但就是不正常,就算你们是兄妹,她穿着内衣在你面前晃不觉得害羞,但我呢?她在我面前晃也不害羞吗?不可能,不然为什么我以前经常喊她一起洗澡,可她从来都不肯呢?”

自卑吧,那丫头对自己的上半身发育极度自卑,别说你了,十四岁以后她都不肯和后妈一起洗澡了,就怕自尊心被打击...

我撩了两把水,抹了抹鼻子,然后拽过冬小夜手里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道:“她不正常,那你不是更不正常?”

冬小夜眉毛一扬,“我怎么了?”

“你没穿着内衣在我们面前晃荡啊?我们回来的时候你撅着屁股在这儿干嘛呢?”我将刚才还像桌布一样铺在茶几上,现在被冬小夜刻意藏到身后坐在屁股下边的西服抻了过来,在冬小夜面前抖了抖,“这衣服上有什么啊?还用手电照着研究,你找什么呢?”

没错,这衣服正是今天中午,舒童还给我的那件,本来是装在一个纸袋里面的,因为从学校回来的路上气氛被我搞的很僵硬,所以几个丫头都看到我拎在手里的袋子了,却没人问过袋子里面是什么,而我也把这茬给忘了,回到家之后就顺手扔在沙发上,忘记收起来了,没想到和楚缘一起进门时,竟看到虎姐在研究我的这件衣服!

“我找...我什么也没找,”虎姐抢回衣服,揉成一团不屑的扔在一旁,讪笑着对我道:“我是见你回来的时候就拎着这件衣服,以为是你新买的呢,想看看是什么牌子的,可能是喝多了的缘故,我眼睛花,脖领这的商标画的又小,我老是看不清楚,这才找了个手电筒照着...”

“编,你接着编,这衣服是不是新买的你看不出来吗?”我冷笑道:“你不会是觉得...这衣服和舒童有什么关系吧?”

“没有没有...”虎姐连连摆手,见我仍是一脸怀疑,她叹了口气,坦白道:“好吧,我是这么想过,我知道这衣服不是你新买的,而是在缘缘学校门口撞见龚凡林那天你穿的那件儿,你说你那天晚上是去和你妈妈吃饭了,可你回来的时候却没穿上衣,我问你衣服哪去了,你说可能是落在你妈妈那儿了,很含糊,再加上当时你淋的像只落汤鸡似的,我心里就有点怀疑,只不过...那天晚上情况有点特殊,我想问,可没有那个气氛,所以就任你敷衍过去了...”

现在想起我们那一晚缠绵,虎姐兀自小脸发烫,见我失笑,她俏面一板,继续道:“但今天你是被舒童叫出来的,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手里就拎着这件衣服,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怀疑你那天晚上究竟是和你妈妈一起吃饭,还是和舒童一起吃饭。”

这妞的洞察力,真是让人一点都马虎不得,喝多了心还这么细呢。

“你怀疑那天晚上我和舒童在一起,衣服落在她那里了,所以翻我这件衣服,想看看上面有什么线索没有,例如,味道,或者,头发什么的?”

虎姐想否认,但见我扳着一张扑克脸,没敢,懦懦的点了点头,“但我绝对不是怀疑你和她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毕竟她是流苏的表姐,那天晚上下雨,你把衣服借给她穿也很正常,我就是好奇,好奇她找你干什么,好奇你为什么不跟我说...那天缘缘的成绩单应该还没下来呢,她找你应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而且一定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事情,我是担心你,那个呆子好事不找你,找你没好事,上次她家里人来北天,折腾咱们一群人帮她演戏擦屁股就是个教训,我怕你又一心软,被她给拖下水!”

呃...那天晚上我还真是让她给‘拖下水’了...

“听你这意思,你已经认定了我那天是和舒童见面,而不是和我妈见面啊...”

虎姐也觉得自己太主观武断了,俏脸一红,“难道不是?”

“那天晚上我和我妈还有我妈的朋友和我妈的朋友的朋友一起去了餐厅吃饭,我妈和我妈的朋友临时有事先走了,让我负责去送我妈的朋友的朋友回家,可没想到下雨了,我们又都没带伞,我就把衣服借给了我妈的朋友的朋友,之后人家把衣服送到到干洗店了,今天去和舒童见面,就顺路取回来了。”我没有一句谎话,只是把‘舒童’这个名字用‘我妈的朋友的朋友’代替了,事实上,悦姐的确是后妈的朋友,而舒童,也的确是悦姐的朋友。

我知道冬小夜和墨菲一样,都对舒童颇有微词,不单单是因为她对家里撒了个谎,就连累我忙前忙后折腾了俩礼拜,还惹出闵柔这么一块料,更多的,是源于舒童对她们的敌对意识。

因为流苏的关系,舒童对虎姐和墨菲总是抱有一种敌意,完全把她们当成小三看待,故而惹的虎姐和墨菲都很不喜欢她,甚至是烦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舒童犯傻和家人胡说八道,惹的家人来北天相姑爷时,虎姐出力墨菲出钱,那种积极配合其实压根就不是大度的一种体现,而是故意摆出不记仇的大度姿态,玩了命的送人情给小舒老师,即给足了流苏的面子,又把舒童好好的反讽了一通...

由此可见,虎姐和墨菲一样,都是个喜欢记仇的女人,所以还是不告诉她舒童又冒傻气,去搞什么相亲的好,免得虎姐又去损人家。

“衣服你借给别人穿了?那你为什么不说?还敷衍我说衣服是落在你妈妈那里了?”

我道:“因为我妈的朋友的朋友是位女士。”

虎姐愣了愣,琢磨过我话里的意思,顿时羞臊不已,“讨厌,你什么意思?我是那么爱吃醋的人吗?!”

虎姐正要嬉闹,双手刚推在我肩上,浴室的门突然开了,换上了半袖短裤睡衣的楚缘一边用毛巾擦拭着长发一边走了出来,水蒸气将她的小脸熏的红扑扑的,她望着被吓了一跳,赶紧坐正了身子且显得极为拘谨的冬小夜,好奇的问道:“小夜姐姐,你怎么了?”

【第723章】爱,是不用遮遮掩掩的喜欢

“啊?没,没怎么啊...”

说不清为什么,今晚的虎姐在面对楚缘的时候,总会表现的莫名拘束,有一种如履薄冰的危机感,好像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铸成大错似的,平时的开朗豁达,此刻全都看不到了,而楚缘...路上的沉默和回到家之后的开朗,也是判若两人,她到底怎么了?

是因为对我表白之后的不安吗?像我一样,因为不晓得我们的关系以后会发生怎样的改变,不晓得以后我们还能否继续自然的相处,所以忐忑?所以才不断的通过行动和与虎姐的对话,来告诉我,向我强调,我们是兄妹,我们可以继续做兄妹?

这不像楚缘,楚缘是个不会轻易认输的丫头,尽管我不知道她这样的强调到底代表她输掉了什么,但我就是觉得,不挣扎,不无理取闹的丫头,根本就不是我熟悉的楚缘。

一个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给我出难题、惹我生气让我为难的臭丫头,突然就转了性子,如此的为我着想,甚至不惜委屈自己,如此轻易的接受了自己并不想要的现实,这样的温柔体贴,还是我那个可以让人恨到牙痒痒的妹妹大人吗?

不是!所以我不习惯,我没办法习惯!如果楚缘不再是楚缘,那么,即便我们永远的生活在一起,我又和失去她有什么区别吗?

犯贱的我突然犯贱的发现——我喜欢的楚缘,竟是那个无时无刻不在琢磨我,想着怎么折磨我的坏丫头,臭妹妹...

见楚缘没说话,冬小夜以为她不相信自己呢,又是紧张又是尴尬的道:“真的没怎么,我正和你哥聊天呢。”

“是吗...”楚缘瞄了我一眼,从表白之后直到此刻,她似乎都害怕与我的目光接触,又一次飞快的闪躲,她对冬小夜笑道:“那你们继续聊吧,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冬小夜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点头说道:“嗯,晚安。”

“晚安。”楚缘快步走回了房间,那感觉,很像逃...

冬小夜的脊梁骨像是被人抽走了似的,顿时如同一滩烂泥巴,瘫靠在沙发上,嘴里连呼,“不正常,缘缘今天绝对不正常!”

我心里亦乱糟糟的,想拿桌上的水杯,却发现我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怕被冬小夜发觉,我放弃了试图喝口水来让自己平静的念头,“你说了半天不正常,可你也没说出来,她到底哪里不正常?”

“你真的没感觉到?缘缘今晚和我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是...都是有什么暗示的,我觉得她就是,她就是——”

“哥...”

冬小夜欲言又止的空当,便见楚缘从房间探出头来,再一次吓到了她,这妞赶紧换上一副微笑,却掩不住眼中的慌乱,额头豆大的汗珠沿着光滑的脸颊滚滚而落,绯红的小脸更是像被泼了血似的,又红了一层,这妞到底想说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被楚缘吓成了这副模样...

“怎么了?”相比冬小夜想说的话,更让我好奇的还是楚缘,除了我跪在地上她过来扶我的时候,这还是她回家之后,第一次主动的望着我,并和我说话。

楚缘的脸也很红,像冬小夜,但她眼中却没有冬小夜之前的朦胧与呆滞,或者此刻的慌乱与惊颤,只有羞怯与闪烁之后的坚定和勇敢,“我要睡了,但是有几句话,不说我睡不着...”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冬小夜,然后对楚缘道:“你说,哥听着。”

楚缘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呼出,好像给自己壮胆似的,连续这样吐纳了好几次,才轻声说道:“我知道我是个让你头疼的妹妹,但你一直都在忍耐我,疼着我宠着我,即便我惹你生气了,你也不会说出来,更不会告诉我...我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生我的气,但我知道,我能感觉到,你没有像过去一样烦我讨厌我,我真的很高兴,我没办法保证以后会不会继续惹你生气,但是我能保证,我今天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哥,我爱你!”

我的心脏差点爆掉——这丫头前面说的一本正经,含蓄而婉转,可最后的最后,她竟然当着冬小夜赤+裸+裸的说了一句她爱我!

我无法形容这一刹那的恐慌,但我紧接着发现,冬小夜并没有我预想中的那么惊讶,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感到惊讶,反而没有了方才的紧张与浮躁,有些感动,有些羡慕的望着我们兄妹,我这才搞明白,虎姐将楚缘的‘我爱你’,理解成妹妹爱哥哥的那种亲人之间的爱了...

这倒也难怪,也许只有我觉得楚缘说出这种肉麻的话来是不可思议的,而在其他人,包括爸妈看来,对我过度依赖、喜欢粘着我‘撒娇耍赖’的楚缘,说出如此亲密的言语,一点都不奇怪——是的,楚缘两面三刀的性格,是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

我怔怔的望着楚缘,她看出了我方才那一瞬间的慌乱,羞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狯与得意,果然,这个机灵鬼是知道冬小夜不会想歪,所以才当着她对我重复了这三个字,是故意吓我吗?

下一秒,楚缘给了我答案——她不是吓我,恰恰相反,她是想问我要一个可以让她安心入睡的答案。

“我都说我爱你了,可你还没有回答过我,你...爱我吗?”

我微微一愣,然后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我笑了,好像一整晚都压在心口上的什么东西突然消失了似的,顿时感到一阵解放了的轻松,“爱,哥也爱你。”

看着可怜巴巴的楚缘露出的欣喜与欢悦,我感到无比的安慰,楚缘没有像妖精一般,问我对她的爱,到底是哪种爱,即便冬小夜不在,我想她也不会问。

因为我了解她,就像她了解我,因为她不敢问,就像我不敢答,所以,她问了一个更大胆,却由不得我不回答的问题。

爱,是不用遮遮掩掩的喜欢——楚缘,向我要了一个承诺。

...

当楚缘回了房间,冬小夜揉着沉重的脑袋站了起来,昏昏噩噩的说道:“不行了,我也得去睡觉了...”

“嗯?等会儿啊,”我亦起身,挡在她身前,道:“你刚才话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说呢,你觉得缘缘怎么不正常了?”

也许我在乎的已经不是这个问题了,而是冬小夜究竟看出了什么...

“不用说了,”原本只有五分醉意的冬小夜,现在却醉了十二分一般,“不正常的可能不是缘缘,而是我...突然觉得,今晚反常的人好像只有我,我大概是真的喝醉了。”

冬小夜是不正常,她只是怀疑自己醉了,结果她就真的醉了,茫然与迷惑让她的双眼更朦胧,顺从了自己的不自信,她的舌头也跟着变得肿大,揉着揉着太阳穴,她的身子都开始晃悠了,忽的向旁边一歪,她竟重心失衡,朝着茶几栽过去,太夸张了吧?!

我忙掺住这妞,好气又好笑道:“醉没醉你自己不知道?刚才还没事呢,突然就晕成这样儿?”

“我刚才就有点晕,现在好像更晕了,我应该就是醉了...楚南,你说,我今晚是不是很反常?”冬小夜费解道:“我这一个晚上都在干嘛?莫名其妙的换上一套自从买了之后就从来没穿过的内衣,跑到浴室里臭屁似的照镜子...我每天早上洗脸都不怎么照镜子的,大晚上的我臭美什么啊?然后又打着手电撅着屁股在你外衣上找头发...我已经从口袋里翻出了干洗店的条子,还疑神疑鬼的,这不是发神经吗?之后更离谱,被你看到光溜溜的样子我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看见缘缘穿着内衣跑到你跟前,我紧张的大呼小叫...你说我一晚上干过一件正常的事儿吗?缘缘跟我随便说两句话,我就心虚的直打磕巴,总觉得她看透了什么...这哪是缘缘反常啊,分明是我不正常!”

“...”

【第724章】有关东方怜人的噩梦(上)

冬小夜与楚缘说话时会觉得紧张,这个我可以理解,我认为这是正常的,因为连我都觉得,楚缘的话是有针对性的,但是...大半夜的换上内衣照镜子,以及在我衣服上找头发...这个的确是不正常,故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肯定是醉了...”虎姐绕过我,晃晃悠悠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嘴里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着,“我怎么总觉得是缘缘在吃醋?闹了半天,是我自己在吃醋...天啊,冬小夜,你已经不可救药了,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他们是兄妹呀,再怎么亲热,也是不可能的嘛...”

我们是兄妹,所以我们不可能...我坐回了沙发,当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终于敢去端茶几上的那杯冰水了,即便喝的不是很急,我仍被呛的连连咳嗽,抹了一把咳出来的眼泪,我望着握杯的那只依旧颤抖剧烈的手,心情复杂的笑了...

虎姐一开始就没有在开玩笑,她是真的觉得楚缘回家之后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吃她的醋,而最终让她推翻自己这种怀疑的,恰恰是楚缘最后对我说的那些露骨的话。

当‘我爱你’这三个字以一种无比自然的方式从楚缘口中蹦出来的时候,冬小夜反而打消了自己的怀疑,因为,习惯于用逻辑去推理和思考问题的冬小夜,不相信腼腆内向的楚缘,有胆量、好意思在她的面前对我表露出亲情以外的感情,于是,她才开始怀疑反常的人不是楚缘,而是自己,恰好,今晚的她,确实干了点不正常的事儿...

将杯子贴到脑门上,试图用那一丝清凉降低大脑的温度,我需要冷静,需要思考——楚缘那丫头,为什么要当着冬小夜一味的强调我们的兄妹关系?是因为我答应了她,以后不会放开她的手,所以她放弃了那禁忌的爱慕,甘心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妹妹吗?如果是,她刚刚为什么又要当着冬小夜,重复了那禁忌的表白,并婉转的问我要了一个承诺?

楚缘,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以,我终于明白了——今晚,最不正常的人,即不是楚缘,也不是冬小夜,而是,我。

习惯于想太多的我,惊讶的发现,今晚,我什么都没想...不,不是什么都没想,而是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情——握紧楚缘的手...

光是握紧楚缘的手就可以了吗?楚南啊楚南,这是远远不够的,你需要的,不仅仅是把楚缘保护起来,不让她收到任何伤害,你更需要的,是去搞清楚——兄妹之间产生了这样的感情,这是否一个错误?如果是,那么,谁错了?错了哪里?我们该如何修正这个错误?

这,才是最重要的,无论对我,还是楚缘。

。。。

一整晚都在胡思乱想,时而为楚缘的表白莫名的发笑,时而又为她的彻底坦白莫名的皱眉,时而亢奋的想要吼两嗓子,时而烦恼的甚至懒得翻身...

一次次的在自我安慰之后昏昏欲睡,又一次次的在烦恼焦躁中睡意全无,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但屋里却愈发的闷热,也不知是没开窗子的缘故,还是心不静的我自己出了问题,总之,不将空调设定成最低的温度,不让自己以蜷缩的姿态裹在毯子里,阶段性烦躁之后的我就找不到一丝想要入睡的欲望。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我那乱七八糟的脑子里终于灌满了凉气,变得安静了下来,连续几天睡眠不足和今天白天的大运量活动后,潜藏在身体里的困顿与疲惫终于喷薄而出,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让我彻底的击昏,我睡着了,然后,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我好像醒过...

所以说‘好像醒过’,是因为我觉得我这一夜睡的很沉、很香,甚至连东方一早起床之后就在我身边打扫昨晚被祸害的乱七八糟的客厅我都不知道,等她叫醒我时,唯一还没有收拾过的东西,大概就是我自己了。

这一觉随眠质量很高,但我依旧浑身乏力,主要还是因为不够睡的缘故,东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异样,“南哥哥,你脸色很差啊...不会是生病了吧?”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小手已经捂在了我脑门上,“空调是我早上帮你关掉的,雨现在还没停呢,又不热,开什么空调啊?弄不好,你也缘缘前阵子一样,是吹空调着凉了,发烧...嗯~奇怪,好像不烧啊...”

看到东方如此态度,我含在嘴里的疑问怎么也问不出口了,难道我昨晚觉得自己好像醒过,真的做梦而已?

“没事,我就是这几天睡眠有些不足...刚六点十分?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难怪天色还如此阴暗,一来是下雨的缘故,二来是确实有点早,要知道,无论是东方还是楚缘虎姐,平时都会睡到我去敲门才肯起床的,东方这不就是反常吗?现在才六点十分,她就已经把客厅打扫干净了,那她几点钟就爬起来了?

念及此,我的疑心又回来了,难道,昨晚不是做梦,而是真的醒过?

“可能是因为昨天想等你和缘缘回来,结果没等到就睡着了的缘故吧,心里老是惦记着,所以突然就醒了,看到缘缘就睡在我旁边,我才发现,天都快亮了,哎,这一觉睡的,太不应该了...”

我一直在观察东方的表情,很自然,包括说‘太不应该’时,她同样小心翼翼的观察我的表情...

如果昨晚不是我做梦,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吗?

“南哥哥,你和缘缘...昨晚...那个...咳,谈的怎么样?”

东方的这个问题,让我彻底打消了对她的怀疑,看来,我昨晚真的是做梦,就像楚缘说的,虽然有时候会东方会故意表现出幼稚和任性的一面,但那只是她消遣玩乐的一种方式,其实她是个非常成熟稳重的女孩子...所以,那种疯狂的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

她做了什么疯狂的事情?不,应该这么说,她在我的梦里究竟做了什么疯狂的事情?是这样的——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而且明明开着空调,我却仍觉得胸口发烫,很是难受。

我想撩被子,胳膊却抬不起来,想翻身,可身体沉重的动弹不得,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几分钟,我实在受不了了,便费力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哗啦哗啦的雨点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我想摸到枕边的手机看一下时间,但这次抬胳膊,却惊讶的发现,不是我的胳膊不听话,而是手臂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了,也许是被‘夜袭’的次数太多了,我本能的低喝了一声:“谁?!”

问完之后我觉得我问了一句废话,因为墨菲和流苏被我送回家了,会爬到我床上来的,除了冬小夜,不可能有别人,可就在我打算呼出冬小夜名字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居然听到了东方的声音,“东——方——怜——人。”小娘皮阴冷着声音,一字一句,让人毛骨悚然。

“东方?”

“是我,”东方冷笑着说道:“不是墨菲,也不是冬小夜,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困乏异常的我脑子里混浊而沉重,没有思考,也懒得去思考,有的只是不耐烦,我想睡觉,不想说话,只觉得天塌下来都和我没关系,至于谁钻到我的被窝里...只要碍不着我睡觉,谁来都无所谓,“你发什么神经?回房间睡觉去。”

“不去。”

“不去?那你要睡这里?”我只想赶紧从疲惫中解脱,道:“你想睡哪都行,只要别压着我就行,难受。”

我不但对东方的讽刺毫无反应,对于她骑坐在我身上也丝毫不觉得惊讶,还不反对她睡在我旁边,现在想一想,如果那不是做梦,也未免太不现实了。

【PS:眼睛依旧不适,每半小时左右用冰水投的毛巾冷敷一次,感觉比昨天有效的多了,呵呵,虽然还是没码出多少字,但凑上昨天码的那些,也够一章了,希望明天继续好转,感谢大家的体谅和支持,谢谢。】

【第725章】有关东方怜人的噩梦(中)

“谁想跟你一起睡了?”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我看不到东方的表情,不知道她是羞恼还是气愤,她仍是那副腔调,不喜不怒,不卑不亢,有点不屑一顾,但是非常的冷漠,“你说的对,我就是发神经...”

“赶紧给我滚蛋,累着呢,让我睡觉。”难得睡个好觉,被她出来捣蛋,让我很恼,所以连听她把话说完的耐性都没有,我粗鲁的将她打断。

“你想睡觉?好啊,答应我两件事情...”

“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住还供你零花钱,为了给你腾睡觉的地方我连自己睡觉的地方都让给你了,你还折腾我跟我讲条件?你屁股痒痒是吧?”

“总之你想睡觉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不然...”

“不然你怎样?”我又一次打断她,或许是一直强迫自己包容和压抑对东方的不满所致,平时在人前装惯了大度的我说了一句掏心窝子的小家子话,“现在给大款做个小三也未必有你这种待遇,还骑在我身上不让我睡觉?我让你去睡觉都是客气的,换成别人,不把你一起睡了都新鲜!”

“你说什么?”东方终于怒了,“你敢再说一遍,我就砍死你你信不信?!”

我也知道自己说的太过分了,但她这话也太拱火,“再不回房间睡觉跟我这胡闹,我就把你脱光了扔到大街上去你...信...不...信...我草,玩真的?!你疯啦?!”

东方肯定是疯了,她拿起我枕边的手机,按亮屏幕照着我的脸,微弱的光线中,却让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我的鼻梁上横着一把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我还是看不到东方的脸,一切都是这么的不现实,所以我已经确认我就是在做梦了,一个噩梦,我甚至理智的分析着,这菜刀锋利的刀刃散发到我脸上的寒气,其实是空调的冷风配合着我的想象力创造出来的效果,可是...这效果太逼真,逼真到明知是梦,我还是被吓的心惊胆战。

我不敢反抗,虽然东方和楚缘差不多的这点分量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扔出去,但我不敢动,我怕,那刀刃压的太低,低到我轻轻一动,就会割伤鼻子——吕思齐以前说过,东方毁过一个女孩的容,她手持沾满血的裁纸刀,望着一脸鲜红嚎啕大哭的女孩时,那冷漠表情,让吕思齐至今心有余悸。

我觉得,我肯定是因为吕思齐的那些话,才做了现在这样一个恐怖的梦,在梦里,我变成了那个被毁容的女孩...

“我还没疯,但我可能会疯,我以前疯过,所以如果我又疯了,理由一定还是一样的——”东方顿了顿,将那刀刃压的更低了,几乎碰触到了我的鼻梁,咬牙切齿道:“缘缘是我唯一的朋友,谁伤害了她,我就会去伤害谁!”

“嗯?”困顿依旧没能让恐惧的我脑子变得灵光些,或许这就是梦的特质吧,我的反应还是异常的迟钝,“缘缘又被人欺负了?”

“曾经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女孩...”东方没有理睬我的问题,幽幽说道:“我的父亲是个大骗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我,我恨他,所以我连他长的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因为他,我被人笑,被人欺负,‘野种’成了我从小到大听过的最多的两个字,我没有朋友,只因为我长的漂亮,我家里有钱,我讨厌那些因为我漂亮而接近我的男孩子,也不喜欢那些因为我有钱而接近我的女孩子,于是,男孩子说我傲慢,女孩子骂我嚣张,我连一个真心愿意和我的做朋友的人都遇不到,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就连我最爱的人,也不爱我,她从来不会对我笑,无论我多么努力她都不满意,因为她对我的要求太高太高,我总是达不到她期望的程度,她要我一个人生活,要我去习惯独立,我做不到,我渴望有人关心我,守护我,所以她经常对我发脾气,骂我总也长不大...终于,她要求的事情我可以做到了,她不再对我发脾气了,可她却依然要我一个人生活,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我已经长大了...”

我沉默无语,我知道,东方口中的那个‘她’,是她的妈妈,冉亦白...我对那个女人没有一丁点的好感,甚至是无比的反感,就是因为她对东方的不够重视,可我没想到,她居然可以漠视东方到如此程度——丫算什么母亲啊?!东方已经没有了父爱,她却吝啬的连母爱也不肯给予这个可怜的丫头吗?

“她不爱我,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城市里,一年也不会回来看我几次,即便回来,也只是陪我吃几顿饭,连句话也很少和我说,我知道她不喜欢和我住在一起,但我还是很期待每年的圣诞节,因为那一天,是我的生日,因为只有那一天,她才会去我的房间,搂着我一起睡...南哥哥,你说,还有比我更可怜的人吗?”东方笑了,笑的很苦涩,“我以为没有,但是我遇见了缘缘,我以为被爸爸抛弃已经是最可怜的,但她却连自己的爸爸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以为我没有朋友已经是最可怜的,但是她小的时候,不要说朋友,连一件像样的玩具都没有,我以为背地里被人骂作野种的我已经是最可怜的,原来她小的时候,人们都是在她面前这样奚落和嘲讽她的..我以为,我爱的人不爱我,已经是最可怜的,但是——她却比我更可怜,因为她爱的人太虚伪!那个人从来不会对她真诚,哪怕她故意惹那个人生气,那个人也会微笑着对她说‘没关系’,甚至连厌恶的表情都不会露出来!南哥哥,你说,缘缘是不是比我还要可怜?她居然会喜欢那么一个虚伪到冷血无情的人!”

鼻梁上的刀刃因为东方的激动而颤抖着,我无言以对,我知道,那个虚伪到冷血无情的人,是我...

“我们是多余的,我们的出现,改变了我们深爱的那个人的一生——我和缘缘被厌恶的理由,也是一样的,缘缘比我还要可怜,但是,她却比我坚强太多太多,”东方轻轻的笑了笑,口吻中多了几丝感动,几丝怜爱,和几丝仰慕,“当我已经放弃的时候,当我开始厌烦的时候,当我开始诅咒这个世界的时候,我遇见了还在坚持的她...不,她从来不觉得那是坚持,因为她从来都没想过放弃,她还是喜欢那个人,并且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想要被那个人注意的幼稚的行为,她太可爱了,其实她只要坦白的告诉那个人,说自己很爱很爱他不就好了吗?可她没有,因为她比我还要高傲,她不想用自己的可怜去换取别人给她的爱,所以她一直在想办法惹那个只会对她虚伪微笑的人生气,想要逼到他忍不住撕掉脸上的虚伪,狠狠的打她骂她,夺走她的高傲,她说这是她唯一可以放弃那份骄傲的方法...南哥哥,这样的女孩,你说有谁舍得去伤害她吗?你说有谁能不喜欢她吗?”

即便没有刀光闪闪的威胁,我也很难说否,我明白我对楚缘的伤害有多深,所以我更明白此刻爱她有多深...

东方比我更幸福,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深深的爱着那个傻瓜一样的臭丫头。

“你的两个要求是什么?”

我妥协了,理所当然的妥协。

仿佛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东方干脆的说道:“你没有理由不爱缘缘,那么,就不许你说不爱她,如果你的虚伪变成插进她的心里的刀,那我...我保证你的心脏会被我挖出来,如果它是红的,我给你偿命,如果它是黑的,那你就是活该!”

东方的话让我浑身发冷,却并不惊讶,我甚至觉得,她只是把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而已——如果我又一次让楚缘受到了伤害,那么,我自己也会很好奇,我的心脏,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第726章】有关东方怜人的噩梦(下)

“第二个要求呢?”

“第二个要求是...我们今晚的谈话,不许告诉缘缘!尤其是我用刀逼你答应的这两个要求...如果你敢提,我就告诉缘缘、小夜姐姐、波波姐、程姐姐、墨姐姐、薛姐姐、慕容阿姨、楚叔叔...告诉你身边所有的人,说我半夜出来上厕所,被你拉住聊天,你图谋不轨想强迫我,还亲口说想要睡了我,我拿刀比划你,是因为我要保护自己的贞操!”

“你有病吧?!”如此颠倒黑白的威胁,让我哭笑不得,“还保护贞操?你还有贞操吗?大半夜的主动爬到我床上,我没拿刀提放你睡了我,你还好意思反咬我一口?!”

东方奸笑道:“就算是我想睡了你,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吗?你不是总把我和缘缘当做小孩子看待吗?小孩子就是有小孩子的优势,没错,是我主动爬到你床上来的,但我可以扮天真装可爱,在程姐姐、薛姐姐、波波姐、楚叔叔和慕容阿姨他们面前说,我是受到小夜姐姐和墨姐姐的启示,我以为这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我可不知道小孩子的‘喜欢’和大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大人们表达喜欢的方式居然是那么的龌龊!”

我靠...东方小娘的歹毒果然不是盖的,墨菲和冬小夜醉酒后和我睡在一起的事情,也变成了她要挟我的把柄,她很清楚上次的吻痕事件我不想被谁知道,这一点,从她爆出了萧一可的名字即可见得——所以我相信这只是个梦,因为和妖精的关系,只有我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没错,这是一个将我的内心的秘密和恐惧,化作成东方怜人形态的噩梦!

确认了这些,我踏实了很多,“你怕缘缘知道你用刀威胁我,会生你的气?”

“是,”东方肯定的说道:“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失去她。”

想到楚缘小说中的‘可怜’,再想到楚缘对小说里的‘可怜’和现实中的东方所作出的不同的评价,我不禁问道:“你为缘缘做这么多,只因为你们是朋友?”

这是我的好奇,同样也是楚缘的好奇。

东方沉默了一小会,“对缘缘来说,我是她的朋友,但对我来说,缘缘不止是我的朋友,她还是我的希望...”

“希望?”

“对,希望,”东方的声音很轻,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仿佛这是她不愿意从心里逃出来的秘密,有仿佛,她只是在害怕我嘲笑她心里有着这样的一个秘密,“执着与坚持究竟能不能换来幸福?在我对此绝望的时候,缘缘让我看到了希望,如果她能证明她可以,那么,只要我继续坚持下去,我也可以...所以,我希望她幸福,不止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我自己,她的幸福,是我追逐未来的勇气。”

我觉得我明白东方在说什么,我用鄙夷的口吻求证道:“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勇气去自己尝试,所以懦弱的将希望寄托在了缘缘身上?”

“你觉得不可思议?你觉得平时嚣张到不可一世的东方怜人不该是这么懦弱的女孩?”东方自嘲的笑道:“那是因为你从来都不了解真正的东方怜人,你也像所有人一样都被她表面的光鲜欺骗了,南哥哥啊,我告诉你,东方怜人的骄傲,只是在掩饰她的自卑...”

“你自卑个屁!”我感到了极大的气愤,“你自卑?那别人还活不活?你有让人嫉妒的外表,你有让人眼红的家世,你有一个聪明的脑袋,注定你将来还会有让人羡慕的学历,你拥有别人命中注定就没有的,还拥有别人奋斗一生也未必能拥有的,你自卑?!”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东方激动的说道:“我说了,那只是表面的光鲜!即便拥有那些又怎么样?它改变不了我的一无是处...”

“你一无是处?”我更怒,我觉得被她侮辱了,“你才十六岁,还没到去接触社会的年龄,你的脑袋发育的就已经比身体还要成熟了,如果你一无是处,那连心里在想什么都瞒不住你的我,岂不是连活着的必要都没有了?!我居然还不如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有用,我岂不是应该比你更自卑?”

东方被我呛的没话说了,也许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袒露了对她的畏惧,她有些惊讶,但更觉得好笑,“你在我面前...会觉得自卑?”

“不会!”我道:“我会羡慕你,但我不会为此自卑,你有让我羡慕的头脑,但我有让你羡慕的妹妹,你有让我羡慕的财富,我有让你羡慕的家庭...丫头啊,人在呱呱落地时的确注定了你会拥有什么,但并没有注定你不会拥有什么,你拥有的,别人在追求着,别人拥有的,你也可以去追求,努力才会有回报,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不该将缘缘追逐幸福的努力和结果变成鼓励我自己的勇气?”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含蓄或者婉转,“难道不是吗?你不敢自己去追求,就去帮助她,甚至是纵容她,为了让她的努力有结果,成为你的勇气,你不惜放弃自己的立场,答应她所有任性的要求,哪怕是她让你去喜欢一个你并不喜欢的人,你这样的纵容不止是在害她,更是在作践自己!”

我对东方有太多太多的不满,但那些不满更多的是源于她的出色,源于她可以将我把玩在掌心的羡慕嫉妒恨...惟独她对楚缘的迁就,是我理直气壮去对她说不满的原因——她比我还要宠溺着那个丫头!

“南哥哥,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不懂的人是你,首先,我自卑,不是因为我羡慕谁,羡慕什么,而是因为我的存在,然后...”东方笑问道:“你怎么知道缘缘希望我去喜欢的人,是我不喜欢的人?”

我认为她是在习惯性的和我抬杠,“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那个人!甚至不认识那个人!”

“那你又怎么敢肯定,在我认识他了解他之后,不会喜欢上他呢?”

“你...”我想说,但话到嘴边,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早就察觉到东方对我的态度变得有些反常,而从楚缘的话语中,也算得到了印证,可无论是我,楚缘,还是东方自己,都非常清楚,楚缘这个荒诞的请求是充满了矛盾与挣扎的,她希望我喜欢上东方,却并不希望东方喜欢上我...

东方挪开了横在我鼻子上的菜刀,将手机重新放回了我的枕边,摸着黑,从我身上爬了下去,“南哥哥,你知道我和缘缘为什么会成为好朋友吗?”

“为什么?”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东方怜人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但只有缘缘知道,东方怜人其实很普通,普通到,别人给她一点关心,她就会很感动,如果别人给她很多关心,那么,她可能也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因为感动而喜欢上对方,哪怕,她自己也知道这很俗套...呵呵,缘缘就是因为太了解我了,所以才希望我和你成为朋友,南哥哥啊,你自己的妹妹,你还不了解吗?那个丫头,是一个为了自己,不惜伤害朋友的人吗?我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她比我傻,但她也比我聪明,还有一点你千万千万要记住:她呀,比我要单纯善良了一百倍。”

我愣了,黑暗中,东方那平淡的语调让我想象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心情,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无法揣摩这其中的意味,她好像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因为她的声音变的有些远,“南哥哥,你是个说到就能做到的人,我相信你,所以,请你不要忘记今晚对我的承诺,即便...你此刻仍在梦里。”

“我在做梦?”

“是,你在做梦,一个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的梦。”

“等等!”我喊住了那个越走越远的声音,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身体依然沉重,好像压在我身上的那个分量从来就没有消失过一般,也不知是不是被东方压的时间太长了,一时缓不过劲的缘故,我急道:“既然是做梦,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我脖子上这个吻痕,是你留下的,还是缘缘留下的?”

那声音在沉默了片刻,发出轻轻的一笑之后,用有些调皮的口吻说道:“那是一个秘密。”

【第727章】正常还是不正常?

...

我不记得后面东方还说了什么,我能记得的,只有这么多,我貌似一直在黑暗中琢磨东方的那些话,不知什么时候,大脑就变成一片空白了,而当我睁开眼睛,我终于看到了东方的脸,但...那却是一个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东方。

昨晚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南哥哥,你发什么呆呢?我问你话呢!”东方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她用力摇了摇我的肩膀,然后挨着我,坐在了我的折叠床上,“你倒是告诉我呀,你和缘缘昨晚到底谈的怎么样?”

望着眼前这个充满了担忧与好奇的女孩,我实在很难将她与昨晚那个疯狂的小娘皮的联系到一起。

“什么怎么样?”

“别跟我装糊涂,我不吃你这一套的,”东方板起小脸,怕被没起床的冬小夜和楚缘听见似的,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我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昨天叫你去学校的人,就是小古董老师。”

“哦?”

东方认定了我在表演,皱眉道:“你再装我真的生气了!小古董早就想找你了,因为缘缘最近很没来由的讨厌她,把情绪全写在脸上,连我都觉得那丫头有点太过分了,再加上昨天小古董数落她的成绩,她表现出来的抵触态度...小古董攥住这个把柄,还会跟她客气吗?现在这么看来,缘缘那本小说,不是她发现了交给你的,就是你们两个一起发现的吧?”

哥们心里一颤,“为什么这么说?”

“小夜姐姐昨天气势汹汹的逼问你下午去干什么,可回到家之后对你的态度就变了个模样,不止是她,连程姐姐和墨姐姐也不再问了,这证明你肯定给了她们一个满意的回答,我又不傻,她们拐弯抹角的替缘缘向你说好话我也听不出来吗?就差没明说缘缘考试发挥失常是情有可原,你千万别骂她了!而缘缘烤砸了这件事情,老师当中就只有小古董斤斤计较,所以也只可能是她告诉你的!”东方小娘有理有据道:“缘缘丢了的小说在你手里,而你又见过小古董老师,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她和缘缘的小说有关系吗?而且,如果是因为缘缘成绩下滑,把你叫到学校去,根本就没必要瞒着小夜姐姐她们吧?但小古董非但不敢承认,还矢口否认...她是怕暴露了缘缘的秘密,对不对?还有,你昨晚故意灌醉了墨姐姐和流苏姐姐,其实是为了送她们回家,并把小夜姐姐留在家里而刻意制造的借口,如果你和小夜姐姐同时去送人,就等于把我和缘缘两个小孩子留在家里了,所以你们当中必须留下一个,而小夜姐姐喝了酒...哼哼,这样一来,只能由你去送人了,鉴于墨姐姐当时已经喝倒了,所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带上一个帮忙的了——南哥哥,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单独和缘缘谈这件事情吗?我猜,如果缘缘不肯去的话,你一定是打算把我拉出去的,没错吧?因为小说里面写了,慕容的好朋友可怜和萧波波,知道慕容的所有的秘密...如果昨天缘缘没跟你出去,我也不肯和你出去的话,你今天是不是打算把波波姐找出来?”

这小娘皮...

迄今为止,从来没有哪个人能让我感觉到如此的恐惧,无论是老奸巨猾的墨亦之,还是深谋远虑的张明杰,或者是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稀奇古怪的三小姐,但是惟独东方怜人,能让我从骨子里往外冒凉气——我不怕老墨小张三小姐,是因为我多少可以揣摩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而我怕东方,不止是因为我揣摩不到她在想什么,更是因为她经常能揣摩到我在想什么!

是的,我的每一个想法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包括我正在想的事情,她都可以看到一般,这女孩,将来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物啊?

我确定,我昨晚就是做梦,因为梦里的那个东方,居然说她并不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这不是扯淡吗?!

“既然你什么都猜到了,那你肯定也猜到结果了,还问我干什么?”我从枕头底下摸出钱包,趿拉上拖鞋,起身便朝朝门口走去,“再说,你昨晚逼我答应的要求,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了吗?那就是答案,因为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我不否认,我不好意思正面回答东方的问题,我也不否认,我是在试探昨晚究竟是梦,还是真正发生过的现实。

“昨晚?我逼你?南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逼你答应什么要求了?”

“诶?”我一怔,回过身来问道:“你昨晚没拿着一把菜刀爬到我床上来?”

东方愣了两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拿着菜刀爬到你一个大男人床上去?我想干嘛呀?南哥哥,你不会是做梦吧?”

哥们晕了...

难道是没睡醒的缘故?我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东方的表情很无辜,眼中流露出来的,是对我荒唐说辞的奚落与调侃,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还没来得及去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便见东方已经蹦到了我身旁,“南哥哥,你要干嘛去?”

“我?我要去买早点...”其实我是怕东方对昨晚我和楚缘的事情刨根问底,所以打着买早点的幌子想开溜,回来以吃饭为由把楚缘叫起来,也就免得东方老是缠着我了,有什么问题让她直接问楚缘去...

“外面还下雨呢,看你脸色这么差,可能真的是生病了,还是我去吧。”东方不由分说,将我推回了屋内,我尚未反应过来,我的钱包已经落到了她手里,小娘皮一副见钱眼开的得意模样,对我晃了晃到手的‘猎物’,转身抓起鞋柜旁边立着的雨伞,两步跨出门口,一溜小跑冲下了楼。

怪,很怪...

买早点只是一个借口,那么——到底是我想要开溜的借口,还是东方想要开溜的借口?

东方小娘何曾这般关心过我?还怕我淋雨?再细想一下,她何曾如此勤快过?天没亮就起床打扫房间?最怪的是...她既然不知道‘她昨晚逼我答应的要求’是什么,为何会像知道了我所谓的答案一样,不再继续的追问我了?

。。。

昨天,是不正常第一天,发生了许多的不正常的事情,昨晚,是不正常的一晚,所有人都变得不正常,但是,当今早,东方将撑着雨伞买回来的早点摆在桌上之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昨晚不正常的楚缘揉着惺忪的睡眼,依旧像平时一样极不情愿的洗脸刷牙,然后正常的喊了一声‘哥’,继而坐在了我旁边,叼起一根油条,在半昏迷状态中如同嚼蜡一般无味的啃着;而昨晚先认为楚缘不正常,后来又怀疑自己不正常的冬小夜,也像平时一样,生怕别人吃的太多她会吃不饱,一如既往的狼吞虎咽着,连话也顾不上说一句;至于刚刚还不正常的东方...我看不透,也说不清,她与平常无异,还是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观察我,在我察觉到之后就飞快的躲闪我的目光,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是这样——那么,她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呢?

这个问题恐怕是没有答案的,因为没人知道她正常的时候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她不正常的时候,又是怎样一副模样了...

但是,有一点,我是非常确定的——当发生了昨晚的不正常之后,今天所有人都表现的这么正常...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第728章】怕

“别落下什么东西,尤其是雨伞,都拿了吗?快点,咱们该走了。”我昨天又翘班半天,累得墨菲都跑出来到处找我,如此牛B的行径肯定美坏了陆好郝帅之流,这么粗的一条尾巴被他们咬住,不被他们嚼烂了才怪,所以公司里指不定有多少麻烦等着我呢,虽然想一想就觉得头疼,但躲肯定是躲不掉的,我能做的,就是今天尽量不要迟到,在不继续犯错误的情况下,去面对已经犯下的错误...

但三个丫头似乎故意和我作对,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们却依旧不紧不慢。

只是将用过的碗筷送进厨房刷洗,楚缘却磨蹭了很长时间,直到我招呼她们出门,她才从里面走出来...我觉得这与吃过饭就躺在沙发上按手机的东方是一样的,每天早上都叽叽喳喳的她们今天如此的安静,是因为她们倆都在有意的回避对方——楚缘害怕东方的八卦,而东方不知道该如何去八卦...

当然,她们最想回避的并不是对方,而是...我。

尽管努力装出一副与平日无异的自然,但是当楚缘从我手里接过她的雨伞,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了我的手心,她的小脸唰的一下子便红了个透彻,浑身一颤,或许与我心里一颤的感觉是一样的,她本能的闪躲了目光,一边将我递给她的雨伞塞进书包,一边掩饰的调侃我道:“哥,你好啰嗦诶,像妈一样。”

“让妈听见,我打赌她会抽死你...”我亦有本能反应——去观察东方与虎姐有没有察觉到楚缘的异常...当然,我也没有自信觉得我的表现是没有异常的,好在,东方仍然躺在沙发上专注于她的手机,似乎是在和谁发短信,而刚刚换好衣服的冬小夜,压根就没注意我和楚缘,正慌慌张张的在客厅里到处翻找什么东西。

我稍稍松了口气,“快点快点,哥今天不能迟到...还有你们两个,我告诉你们,如果我再迟到,别说奖金,这个月的薪水都要减半,到时候你们吃不上饭,就得自己掏腰包了!”

虽然时间尚早,但今天下雨,路上交通情况未知,而且,还要先送楚缘和东方去学校,所以我的时间一点也不富裕。

见我真的着急了,东方才从沙发上跳下来,“等等我,我要去趟洗手间!”

“懒驴上磨屎尿多,你早干嘛去了?”

“你才是懒驴!”东方抓起一个沙发垫便朝我丢过来,等我接到的时候她已经跑到洗手间门口了,朝我吐了吐小舌头,气哼哼道:“我一早就起床打扫房间了,那时候你还在呼呼大睡呢——我管你急不急呢,本小姐要上大号,你敢不等我,哼哼...这个东西就是我的啦~”

东方晃了晃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骇的我脸色大变——仙人个板板,那是我的钱包啊!

我要去抢,身子还没动,那小娘皮‘啊’的尖叫一声,像是遇见了色狼似的,反倒把我吓了一条,我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钻进了洗手间,并将门反锁,嚣张的大笑道:“有本事你进来抢,我打赌,小夜姐姐会一枪打死你~”小娘皮果然还是非常留意我和楚缘的,这话完全是模仿我啊!

“我不管你大号小号,你给我赶紧的,不然我真不等你!”

“好啊,那你先走吧,不过...你的ID出勤卡似乎在钱包里哦,不带这个东西,你去的再早好像也没有用吧?”

呃...

我有种举起沙发垫把门砸掉的欲望,但考虑到这东西不具备那样的破坏力,也就放弃了让里面的丫头坐在马桶上的羞人模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念头,不然也许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虎姐会一枪搞定我...

我才将沙发垫放回原位,就被冬小夜给丢到了一边,这妞从饭桌上下来之后就一直在翻来翻去,东方收拾过的房间很快就被她给翻乱了,我气道:“我说你怎么和东方一样,是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啊?我越着急你们越不着急,难道我迟到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不成?你到底在找什么呢?”

“枪。”

“找什么?”我怀疑我听错了。

“枪!”虎姐让我彻底的绝望了,一个配枪的刑警,而且还是一个正在执行保护任务的刑警,居然把枪丢了!

虎姐也知道自己太丢人了,红着脸冲楚缘喊道:“缘缘,你看见我的枪了吗?不会是你拿走去玩了吧?我告诉你,那可不是你能摸的东西,快点还给我!”

楚缘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忙道:“我没摸过!”

虎姐朝我一瞪眼,“那就是你...”

“我也没摸过,”不等她说完,我便打断道:“我的小夜姐姐,那玩意儿的危险程度和你的屁股是一样的,就算你让我摸我也不敢摸啊!”

“讨厌...”

冬小夜以为我是说荤笑话调侃她,羞嗔的白了我一眼,却听楚缘提醒她道:“小夜姐姐,我哥骂你。”

“骂我?”冬小夜一怔,“骂我什么?”

东方在卫生间里大声喊道:“老虎的屁股才摸不得呢,南哥哥骂你是母老虎~”

“楚——南——”虎姐恼红了俏脸,凶神恶煞的就要朝我扑过来,刚巧手机响了,这妞摸出来一看,顿时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接通电话的同时,飞快的溜回了房间,“林队...”

幸运逃过一劫的我暗呼侥幸,这玩笑稍微有点过头了,我已经察觉到,今早的我,情绪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操控着,它让我有点紧张,所以促使我尽量的去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不仅仅是楚缘,我在面对东方和冬小夜的时候,也会感到莫名的紧张。

刻意表现出轻松和自然的人不止是我,还有楚缘,当东方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冬小夜回到房间里和林志进行工作上的秘密谈话后,客厅里只剩下了我们兄妹两人,气氛顿时变了——沉默让空气有一种凝固了的沉重感,突然之间,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于是,楚缘的紧张彻底的暴露了,这丫头明明已经将雨伞塞进了背包,却还在不停的翻着背包里的东西,生怕让自己闲下来似的。

“怎么了?忘了什么东西吗?”我打破了沉默,因为我同样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我不喜欢这种紧张的感觉,这好像是在我和楚缘之间塞进了什么东西,让我们无法再像以前一样自然的相处。

“没...没有啊。”

“那你还翻什么?”

“没翻什么...我...咳,”楚缘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我的眼睛,忽然指着窗外,道:“哥,你看,下雨了...”

哥们的额头拉下三条黑线,“从昨晚就开始下了...不然我为什么要你带伞?”

“是,也是哦...”楚缘的小脸顿时烧的通红,默默的将书包拉好,她低着头,讪笑道:“哥,我是不是变得很奇怪啊...”

是很奇怪...但我没说,而是装糊涂道:“哪里奇怪?”

“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楚缘背上书包,抬起头,又赶快低下头,随着我慢慢的向她靠近,她的头也越垂越低,似乎我的脸是长在我的脚面上,她如蚊鸣般哼唧道:“怕你像我不敢看你一样,也不敢看我...”

我明白楚缘的感觉,心里稍微有些异样,但我还是装作自然的笑道:“既然你不敢看我,又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在看你?”

“我不怕你没有看我,我是怕你正在看我,可我一看你,你就不敢看我了!”

【PS:今天比较忙,又更晚了...呃,抱歉...】

【第729章】不变

“我不怕你没有看我,我是怕你正在看我,可我一看你,你就不敢看我了!”

我怔了,然后将手摸在了这个丫头的头上,“难道你会吃人啊?我为什么不敢看你?”

楚缘小心的抬起头,见我望着她,没有转移视线,她稍稍松了口气,“你真的不怕我?”

“怕。”

楚缘闻言,反射性的向后跳开一步,仿佛自己身上带着什么有危害性的不干净的东西,怕污染了我似的,那不是对我的排斥,而是对自卑的恐惧,“怕我...什么?”

我看了看自己悬着的手,又看了看那触动我心脏的楚缘惊慌的表情,缓缓的将那只手伸到楚缘的面前,当她露出疑惑的同时,我狠狠的一指头弹在了她的脑门上。

“唔——”楚缘痛呼一声,眼泪都飚出来了,我这下子故意用上了力气,莫说她毫无防备的被我弹中了脑门,就算是弹在手背上,也够她疼上一会儿的,这丫头意料之中的发飙了,受到攻击即发动反击,这已经不再是习惯,而是她的本能了,所以她理所当然的露出了她的小獠牙,嗔道:“你干什么?!我踢死你——”

当‘踢死你’话音落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变成了平时的那个自己。

当然,她没踢我,而我又一次将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上,坦率的说道:“我也怕,怕你害怕的东西。”

楚缘呆住了,任由我抚捋她蓬松的长发,好一会,她才小声骂了一句,“讨厌...”

但她却将脑门顶在了这个讨厌的人的胸口上...

“蠢丫头,你想的太多了,”我道:“你还是你,哥还是哥,咱们一起生活,一起长大,这种羁绊,不是任何事情可以斩断的。”

“嗯,我知道...”楚缘轻声问道:“哥,我们还像昨天之前一样相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觉得有些东西会变得和过去不一样。”

我明白楚缘指的是什么,遮遮掩掩的爱和不用遮遮掩掩的喜欢,也许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但方式上去大大的不同,当楚缘已经没有了秘密的时候,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能!因为楚缘还是楚缘,因为我还是我,说不清是说服还是安慰,但毫无疑问,我的话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只有人改变了,相处的方式才会改变。”

楚缘好奇道:“人怎样才会改变?”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人怎样才会改变?

“人长大了,就会改变。”

“哦...”楚缘点点头,“那我放心了,我还没长大呢。”

这话又让我心底流过一丝异样,若说经过昨晚,楚缘最大的改变是什么,那么莫过于此——总是希望快点长大的她,突然变得不想长大了...

“而且...就算我长大了,有些事情也是不会改变的,”楚缘有些得意的望着我,有点羞涩,但非常自信,“不管是我,还是哥你。”

这一瞬间,我那藏在肉里的心,藏在心里的想法,就像无数次被东方剖开一样,似乎也被楚缘给剖开了,我认为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但可怕的是,我觉得,她知道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咳,对了,哥问你个事...”我意在掩饰,我可不希望楚缘也变得像东方一样,可以轻松的透视我的心脏,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和东方有关的问题。

“什么事?”

我瞄了一眼洗手间,小声问道:“东方的生日...是圣诞节那一天吗?”

“是啊。”楚缘的回答很干脆,干脆的犹如一声惊雷,震的我几乎石化。

“诶?”楚缘忽然纳过闷来,“哥,我以前有告诉过你东方的生日吗?”

没有...所以我才可以如此的确定——我昨晚根本就没有做梦,东方小娘,确实拿着一把菜刀爬到过我床上来!

“呼~好舒服——”

我尚在惊愕中,东方一脸舒畅的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我没来得及阻止楚缘,这丫头已经忍不住抛出了疑问,“东方,我哥怎么知道你的生日是圣诞节的?是你告诉他的?”

东方刻意表演出来的夸张满足僵在了脸上,显然,这个心思如电的女孩明白楚缘的问题意味着什么,当我们的目光对到一起的时候,我从她眼睛里看到的,是数不清与看不懂的复杂...

“那个...我说过吗?好像说过,又好像没说过,”东方颇有些语无伦次,道:“南哥哥不会是懵的吧?不对...你看过我的身份证是不是?”

这些话已经纯粹是说给楚缘听的了,我有没有看过她的身份证,她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楚缘信以为真,让她送了口气,但我依旧狐疑,让她仍在慌乱——她为什么慌乱?

我决定试探一下,“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吗?你还说,你最期待每年的圣诞节了,因为那天...”

“南哥哥,你的钱包~”东方是撞进我怀里的,钱包塞到我手里,她的指甲却镶进了我的肉里,这小娘皮笑的要多假有多假,嘴角都在抽搐,说不清是威胁还是哀求,她道:“刚才恶作剧是我不对,磨磨蹭蹭也是我的错,我道歉,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耍你了...”

言下之意,无非是不让我往下说话啊——果然,以往她在楚缘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对她妈妈的不屑,她深爱着她妈妈的这件事情,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难怪楚缘总是和我说东方与妈妈的关系并不好呢,原来东方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连楚缘也不曾告诉过。

看来,东方昨晚是因为太激动而说走了嘴,并一直毫无察觉,否则,逼我答应要求的时候,她就应该多加一条,让我替她保守这个秘密了。

臭小娘,居然真的用菜刀吓唬我,遭报应了吧?竟然被我抓到了你的软肋...

楚缘追问道:“那天怎样啊?哥你倒是把话说完好不好?说起来,东方,咱们俩认识这么久,我好像从来没有给你过过生日诶,我都不知道你对那天有什么期待...”

“礼物,当然是期待礼物,因为那天会有很多人送给我礼物,我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第二天把人家送给我的礼物和你一起分享了,因为咱们俩是好朋友嘛!”

东方的反应是真够快的,这么讨巧的理由都能想得到,把楚缘给感动的...

“好了好了,耽误这么久了,南哥哥都快迟到了,咱们快点走吧,小夜姐姐呢?”东方岔开话题的意图很明显。

“小夜姐姐在房间里接电...”

楚缘话未说完,就见一脸说不清是阴沉还是激动的冬小夜拉开门从房间里跨了出来,不等我开口询问,她便沉声对我道:“快,咱们走吧,我必须马上回局里!”

“出事了?”我的直觉告诉我,是大事,否则虎姐不会这么焦躁不安,“好事还是坏事?”

虎姐道:“有沙之舟的消息了!他还没有离开北天!”

“好事?”我不确定,因为我看不到虎姐的兴奋。

“但是...”冬小夜语气一转,脸色也随之阴沉,“他在东城区。”

东城区?!

不止是我,便是楚缘和东方这两个小丫头,也呆住了...

东城区,那不是许恒藏匿的地方吗...

【PS:首先要和大家说声抱歉,因为是非又要请假了,而且是至少请假两天...咳,不是因为眼睛的顽症,请大家放心,是非那脆弱的眼睛近来已经无恙,这证明用冰水缓解眼疲劳的方法还是有些效果的,呵呵。

我知道有一部分细心的朋友知道是非请假的原因,是的,后天,农历五月二十二,是家母离开后的第二个月,六十天,根据我们这里的习俗,这一天要烧纸船等等,需要操办一下,届时亲戚朋友都会到家里来——大家都知道,是非家里只剩下包括是非在内的四个臭老爷们,而是非不仅是长子,也是家里目前唯一能进厨房的人...所以明天开始就要忙着采购和准备后天的饭食,恐怕倒不出时间和体力为大家更新了,希望大家谅解。

如无意外,大后天就会恢复更新,再次向大家表达歉意,龟速更新之后,最近又是连续的断更,心里着实有愧,抱歉抱歉。】

【第730章】联想,可怕,可怕,联想

沙之舟差两个马仔绑架我时,曾亲口暴露他们的动机,是从我嘴里挖到许恒的下落,亦就是说,沙之舟绑我,并非是为了报复冬小夜踢爆了他的一颗卵蛋,让他落下心理病根,至今无法泡女人,而是受人指使,要干掉向警方提供了龙啸天大量犯罪证据的许恒。

指使他的人究竟是谁,目前还毫无头绪,因为在警方的层层布控中,沙之舟离奇的蒸发掉了,而他的两个马仔一死一伤,伤的那位至今仍昏迷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没有度过危险期...

而此时,沙之舟竟在许恒潜伏的东城区出现了——已经被警方通缉的他,居然还没有逃离北天!

无论是沙之舟,还是许恒,都是让我们无法不去在意、不去紧张、不去胡思乱想的家伙。

而让我无法不胡思乱想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东城,那是妖精她爹,萧三爷的地盘...

人怕联想,但是人喜欢联想,所以联想才变得更加可怕,因为当我们硬要将两件不相干的事情或者两个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我们从来都不缺少理由,也就更不要说...它们或者他们之间,确实存在着一些比‘微妙’多了一点‘必然’的联系了...

当冬小夜说沙之舟在东城区出现之后,我就忍不住开始联想了,联想沙之舟、许恒、三爷之间是否有关系。

沙之舟的目的是找到许恒,这是他们的关系,而这两个人现在都藏匿在东城区活动,这会否是三爷与他们有关系的证明?要知道,三爷可是那里的地头蛇,自己的地盘混进来两个麻烦的人物,他为何无动于衷?

我会这样联想的理由只有一个——在真正接触过三爷之后,我对他最深刻的印象,莫过于他的好面子,他是一个满身江湖气,无时无刻不想着强调自己,试图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江湖传奇的男人,因此,大量的警力介入到他的地盘,对他造成的最大影响并不是他的生意,而是他的面子,他的江湖地位!若三爷真的与许恒或者沙之舟无关,他会纵容警方在他的院子里为所欲为吗?

也许,三爷的隐忍,是为了证明自己与许恒毫无瓜葛的坦荡,毕竟,他与龙啸天的恩怨世人皆知,他是龙啸天的对头,许恒也是,所以他需要划清与许恒的界限,避免别人将他和许恒联系在一起,但这又何尝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警方已经证实,许恒劫持人质案中所使用的枪械及炸药,渠道皆来自于北天,亦就是说,许恒与北天**势力有过接触的可能性不但存在,且极高,而种种痕迹表明,他在东城区活动了很长时间...

警方从来没有排除过三爷的嫌疑,而这样的怀疑也绝非毫无理由的,假设为许恒提供了枪械炸药的这个人就是三爷,那么,三爷‘借刀杀人’的动机仿佛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不会有人相信,北天市还有谁比三爷更希望龙啸天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若这个假设成立,最想干掉许恒的人,也就不局限于在许恒举报的犯罪材料中被涉及到的人了——三爷也有足够的理由将许恒抹杀。

指使沙之舟的人,会是三爷吗?如果是,那么许恒在案发后躲到了东城,之后又潜伏的更深,任警察布下天罗地网也摸不到他的影子,是否可以推断为他看破了三爷想要杀人灭口的用心?三爷失去了对许恒的控制,警方自然也就无法从他身上挖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这是三爷的幸运,但不幸的是,他也为此而不得不像其他希望许恒死的人一样,将仅存的一点幻想寄托在与许恒关系极不明朗的我身上...

三爷与沙之舟不在同一个城市,却是同一个圈子里的同一类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不是三爷与沙之舟的关系呢?三爷借沙之舟来逼问我许恒的下落,而没有利用妖精或桑英杰这样更加便利的资源,可以解释为,他害怕我,尤其是我身边的冬小夜,借此嗅到他与许恒身上有着相同的味道...也许,不,是肯定的,妖精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因为三爷不是那种会破坏自己父亲形象的人...

沙之舟的马仔在绑架我的时候,显然是非常清楚我和楚缘的关系的,所以才有把握利用楚缘逼我就范,这证明他们对我有着相当的了解,而这种了解,若非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便只有被别人告知的可能了——我不认为在冬小夜灵敏的嗅觉下,沙之舟能够长时间观察我而不被她发现,如果这种信任太过盲目的话,那么,在柳晓笙的宴会上,沙之舟见到冬小夜的反应,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若他监视过我们,就早该知道冬小夜与我的情侣关系,又怎会因为她出现在柳晓笙的宴会上而惊讶?更没有理由主动去招惹她吧?

沙之舟不知道冬小夜与我的关系,证明他从未监视观察过我,那么,有关我的信息,就只有可能是别人传递给他的,传递信息的人,大概是不知道虎姐与沙之舟有过节的,所以在那个信息中,极有可能没有提到过虎姐的名字,只是用‘警察女朋友’这样的定义带过了,而那个传递信息的人,无疑是本就对我有了解、或者有正当理由调查过我而不会被怀疑的人,萧三爷,附和这些条件...

我知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联想和擅长寻找理由的人,我也知道,为‘联想’而寻找到的‘理由’,与为‘故事’而梳理出来的‘逻辑’一样,仅仅是纸面上的‘合情合理’,而这种所谓的‘合情合理’投放在现实中,大多不会成为事实,最多是个故事,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被自己编织的故事吓了一跳。

许恒案发后逃到了东城潜伏,沙之舟案发后也溜到了东城,这仅仅是巧合?绝对不是!一定有什么原因!所以,从卫生间的脏衣服堆里找到了配枪的冬小夜,心情才会如此的复杂、烦躁——妖精不止是楚缘和东方的朋友,也是她的朋友,若妖精的父亲真的是幕后黑手,那么,让冬小夜去揭开这样一个真相,的确太过残忍了...

即便,从一开始,冬小夜就怀疑萧三爷与许恒是否有关系,但此时,沙之舟也溜进了东城,让假设变成事实的可能性,增加了太多太多...

将楚缘和东方送到学校的时候,我也跟着下了车,车里的冬小夜趁机给林志打了一个电话,我听到了电话的内容——虎姐让林志去向柳公子了解一下,他设宴那天,是否邀请过萧三爷...

虎姐已经开始怀疑,沙之舟出现在柳公子的宴会上,与三爷有关。

我想和冬小夜一起去市局,却被她拒绝,理由是局里目前很敏感,上次抓捕沙之舟的消息是如何走漏的,暂时还没查清楚,故而即便我是当事人、受害人,冬小夜也不好让我参与。

当然,我不傻,知道不想让我参与的人其实是冬小夜,她也在害怕,怕这些事情真的和妖精她爹有干系,她并不是在保护我,而是在保护萧一可,保护一可和楚缘、东方之间的感情。

就这样,我被她扔在了公司的楼下,在心情繁乱的阴雨天气中,我很想骂上两句脏话,因为此时此刻的我实在没心情去向那些幸灾乐祸等着看我笑话的人解释,我这个‘毫无悔过之心并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昨天为什么早退,今天为什么迟到,我压根就没时间去想一个借口堵他们的嘴巴,直到现在也没有!

是的,我今天又迟到了...咱们的国家,咱们的城市,道路的排水系统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这雨才下了一夜,就让半个城市淹在了水中,道路拥堵,路段禁行,绕路,绕路,七点就从家里出来了,算上去送楚缘东方,也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居然用了差不多三个钟头...

可以想象,当所有人都翘首以待,等着调侃你奚落你时,你却让大家多等了你一个半小时,这勇者无畏的范儿,能不让大家张目结舌吗?虽然,因为天气原因,我并不是迟到的最后一个人...

【PS:抱歉,因为一场大雨,从前天晚上开始断电,直到今天才恢复用电,让大家多等了一天,抱歉抱歉。】

【第731章】墨菲失言(上)

“南哥,咱妹妹没事吧?”

“啊?”如我所料,伟哥是第一个冲过来的,但他却说了一句我意料之外的话,我懵了,更让我发懵的是,他居然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拉着拖把...

我还没想好应该先将哪个疑问抛出,刘姐也从我身旁冒了出来,一脸关心的问道:“缘缘没事吧?感冒好些了吗?”

楚缘感冒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感冒请假那天还有来过公司啊,怎么过了这么久,大家突然又想起问这个来了?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就见刚站起身要凑过来的姚婉儿和秦岚忽然又坐了回去——如同在刚刚烧开的热水里丢了几块冰,综合组的气氛刚冒了个泡,就被一股子寒意压了回去,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出现在我身后的人,肯定是墨菲!

果不其然,跨进我们综合组的,正是这个神出鬼没的女人,看这妞拎着包夹着伞的样子,显然也是刚刚才赶到公司,只不知她是遇到交通情况了呢,还是因为昨晚醉酒,今天赖床了...

从这妞略显尴尬的表情来判断,我更倾向于后者...

“墨总?哎呀,看您被淋的,头发都湿了,这雨太大了,您也在路上遇到塞车了吧?”伟哥的哈巴狗姿态实在让人受不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都不会相信,前两天就是这个满脸奴才相的家伙,用强硬的态度和粗俗的言语,逼的墨菲下不了台阶...现在他倒是挺会给墨菲找台阶下的——路上塞车和墨菲的头发湿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而且...我敢打赌,墨菲头发湿和下雨都没有任何的联系...

“那个谁,还不赶紧拿条干毛巾来?宋佳还在路上堵着呢,你们就不能有点眼力见啊?墨总,快回办公室把头发擦干吧,今儿凉,您身娇体弱的,万一感冒就坏事儿了,我们综合组,不,投资部,不,是整个风畅集团,都不能没有您啊...”

伟哥连说带比划,声情并茂,却并不是单纯的阿谀献媚,而是为了把我挡在后面,将墨菲的注意力全吸引到他身上——我只比墨菲早来了一步,他是怕墨菲发现我迟到,想瞒混过去,所以才一个劲的要把墨菲送进办公室。

“感冒会死人吗?”墨菲很不满伟哥夸张的表演,向后退开一步,仿佛伟哥身上有什么病菌似的,连雨伞也不肯让他碰,“伞我自己会拿,你拿好你的拖把和水桶就可以了,这么爱打扫,你就去替楚南把整个二十七楼都扫一遍吧。”

伟哥好意被拒,还被体罚,不仅难堪,更觉得憋屈,情不自禁的低侧过头,用蚊子唱歌似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哼唧道:“冷着张脸装什么铁娘子啊,我早就知道你舍不得使唤他...”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最近天气多变,忽冷忽热的,前一分钟还是三十五六度的高温呢,后一分钟就大雨倾盆哗啦啦了,所以很容易感冒发烧,我这不是看墨总您脸色不好,担心您生病吗?刚才那话说的是有点问题,我的意思是,咱们公司,一天都不能没有您啊~”

我觉得,以伟哥拍马屁的功夫,到了哪家公司,都不怕混不上饭...

墨菲脸红肯定不是因为伟哥那句‘公司一天都不能没有您’,而是因为伟哥说她脸色不好...伟哥说墨菲头发是湿的的时候我就确定了,这妞迟到根本就不是因为大雨堵车,她那把伞上一滴水都没有,显然是没用过,证明她不是坐公交车过来的,不然现在的雨那么大,从公交车站跑进公司,怎会不打伞?除非是自己开车来的,直接将车开进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虽然她的头发湿漉漉的,但稍微细心一点的人就能看的出来,她并没有淋过雨,否则哪有只湿了头发却没湿衣服的道理?所以那肯定是洗过澡以后没来得及吹干的缘故,从头发上残留的水分就可以轻易推断出来,她很幸运的没有遇到塞车,否则头发早就干了...

至于脸色差...连续两天喝醉,换了谁,脸色恐怕也好看不了...

“稍微有点感冒,没什么大碍,谢谢你的关心了,”墨菲接过姚婉儿递来的干毛巾,对于给自己制造了台阶的杨伟也不好再冷语相对了,道:“今天的天气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没有按时打卡的也不计迟到了,刘组长,也去通知一下其他的小组吧,给那些仍堵在路上的同事打个电话,要他们不用着急,我看路上有很多人选择顶雨步行,这是没必要的,迟到也比请病假强。”

墨菲没说自己是因为塞车迟到,可听了她这话,大家就自然而然的去那样认为了...这女人,真会掩饰...

心里有鬼的墨菲自然看的出我在肚里发笑,绕过杨伟,对我说道:“楚南,我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如果你妹妹烧没退,你今天可以继续请假。”

这妞一边说,一边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墨菲昨天就替我想好了翘班的理由了...

。。。

“冬小夜没和你一起来?她不会也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吧?”

“也?”我望着像条生命枯竭的毛毛虫一样蔫萎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的墨菲,笑道:“像你现在这样?还是说,流苏现在也是这副模样?”

墨菲得意的笑道:“喝酒我喝不过她们,但我的长处在于醉酒之后第二天不会误事~哈...哎呦~”这妞的笑牵动了太阳穴的胀痛,直抽凉气。

“你这德行笑话别人,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我在她身旁的茶几上坐下,将刚泡的一杯热茶递给她,道:“你比流苏强的地方仅限于她躺在家里,而你躺在办公室...”

“她是躺在我家里!”墨菲眼睛瞪得圆圆,显然是很不满我昨晚将流苏留在了她的床上,伸手要接杯子,指尖一触就夸张的‘哎呀’了一声,“烫死了,怎么吃药啊?”

“那就晾一会再吃...”

“我头很痛,等不及了!”

“那我帮你去倒杯凉水...”

“我要喝温的!”

哥们一脑门的黑线...这妞比楚缘还难伺候!

“那我给你兑半杯凉的,半杯热的...”

“我就想喝茶!”此时此刻的墨菲,除了没有甩胳膊没踹腿,简直和小孩子无异,扁着嘴问我道:“你不会想用阴阳水泡茶给我吃药吧?”

无论楚缘也好,后妈也好,让我从小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生病的雌性动物,事儿都多...所以我有着常人没有的耐性,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啊?”

墨菲总算是暴露了自己的居心,红着小脸道:“你帮我吹吹...”

我就知道...

墨菲和楚缘真的有许多相同的地方,她们平时里一样的高傲,一样的孤僻,然后,她们还有着一样极端的反面性格,天真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幼稚...

没有理会墨菲的惊讶,我一边吹着杯面上冒起的热气,一边说道:“你和流苏半斤八两,喝不了酒又喜欢逞能,所以还是别跟小夜较劲比较好,人家一大早就起来了,和没事人一样,现在已经回到局里开会去了。”

说这话难免亏心,毕竟,墨菲和流苏醉酒,并非是和冬小夜较劲,而是我有意灌的...

“又开会?她最近好像总是回局里开会,是不是许恒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啊...”

“行了,把药吃了吧。”我结束了这个话题,墨菲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不希望她想的太多。

墨菲没接杯子,眼睛一闭,小嘴一张,“你喂我~”

“少得寸进尺!没听说过吃药还用喂的,怎么喂?”

“嘴对嘴...”

“去你的!”没等墨菲说完,我就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个爆栗子,这女人撒娇还撒上瘾了,这种要求都好意思提出来。

墨菲坐起身,愤愤道:“凭什么你只喂程流苏不喂我?”

“谁告诉你我喂过流苏吃药?”

墨菲摆明是胡说八道,意在试探,闻言眼睛一亮,“你没喂过她吃药?”

“没有。”

“那你喂过谁?”

墨菲的问题太快,是脱口而出,被代入了她说话节奏的我亦顺嘴答道:“我只喂过缘...缘...”

当我察觉到这话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墨菲已经呆若木鸡了,空气中的水分仿佛突然被一股凉气冻结,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嘴对嘴喂你妹妹吃药?!”

【第732章】墨菲失言(下)

“你嘴对嘴喂你妹妹吃药?!”墨菲失声惊呼,吓的我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捂她的嘴巴。

“不是!不是嘴对嘴的喂...”

“你刚才亲口说的,没听说过吃药怎么喂的!听都没听说过,你是怎么喂的?”墨菲挣开我的手,激动道:“果然,我就觉得不会是错觉,没想到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缘缘十六七了还这么粘你,果然不止是兄妹间的感情那么单纯!”

一声轰鸣在我耳边炸响,是窗外的雷,还是墨菲的话?

我能感觉到脸上像抹了一层水泥般,表情登时僵住了,“你说...什么?”

也许是因为宿醉的迷糊,也许是因为头痛的烦躁,也许是天上的乌云遮掩了光线、窗外的大雨掩盖了其他的声音,制造了一种昏暗的、特殊的环境,总之,墨菲没有了平时的冷静,她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般,未经大脑思索似的口不择言道:“难道不是吗?哪有十六岁的妹妹还这么黏着哥哥的?有哪个哥哥比起自己的女朋友,更在乎已经十六岁的妹妹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缘缘即不喜欢程流苏,也不喜欢薛紫苑!尤其是我,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一直都觉得,缘缘对她们俩的那种抵触,和我其实是一样的!”

我努力想要融化脸上的水泥,我努力不去在乎墨菲的话,又或者,我只是努力的想要为楚缘遮掩,于是我道:“缘缘的性格太内向了而已,她没有不喜欢谁...”

“有!”墨菲全然不顾我的感受,不吐不快一般,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但是我有,我觉得我和缘缘是同一类人,我觉得我们身上有很多很多的共同点,无论是性格,成长经历,还是对你的依赖程度...可我才认识你一年啊,缘缘呢?快十年了!说她比我更喜欢你,我都...信...”

墨菲总算是察觉到我的脸色了,尽管我并不知道我此刻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但墨菲终于安静了下来,或者说,是冷静了下来,回想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她花容失色,就像一个醉酒的人被泼了一盆冷水后,瞬间便清醒了似的,她忙握住我的手,慌道:“楚南,我、我、我是瞎说的!你别当真,我是胡说八道,我是满口胡诌!我、我、我...哎呀,我都说了些什么啊!我肯定是没醒酒呢,脑袋里灌了浆糊似的...楚南,你别生气好吗?要不,你打我两个耳光好了!”

这妞抓着我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拍,我将手抽了回来,苦笑着问道:“大家是谁?流苏?还是紫苑?”

见我没有发脾气,墨菲反而害怕了,聪明的女人是了解我的,她知道,我越是冷静,证明我越是在乎,她目光闪烁的装傻道:“什么?流苏和紫苑怎么了?”

“是谁跟你说,我和缘缘的兄妹感情不单纯的?”我知道,我一直在掩耳盗铃般回避这个问题,但今天墨菲失言,我这个一直捂着耳朵的人才愕然发现,原来除我以外的所有人,听到了‘铃声’...

“没人说你们的感情不...单...”我的目光让墨菲受不了了,她终于坦白道:“我们只是在办公室里开玩笑的时候说过,不是很认真的...我们讨论你最喜欢谁,结果紫苑、流苏和冬小夜,都说是缘缘,我问她们理由,冬小夜说是感觉,流苏和紫苑说...说...”

“她们说什么?”

墨菲躲过了我的目光,小声道:“她们俩不约而同的提到了一个字...抢...”

“抢?”

“嗯,流苏说,她与你相处,总有一种和缘缘抢的感觉,缘缘不喜欢她,反而让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紫苑则说...说缘缘的出现,好像是抢走了她原本在你身边的那个位置...当然,大家都不是很认真的,只是在说笑,一笑而过的那一种,只有我小心眼,真的往心里去了...”墨菲自嘲的笑道:“每次谈论你喜欢谁的时候,大家都说是缘缘,其实是不想得罪人,说缘缘的话,我和流苏就绝对不会有争论了,所以,楚南,你别把我刚才说的话当真,我就是有点嫉妒你对缘缘那么好而已...是我太小女人了...”

的确是说笑,但里面也一定有认真的成分——楚缘总是对流苏充满了敌意,有所察觉的流苏怎会不去琢磨缘由?我与紫苑自小相识,堪称‘形影不离’,直到楚缘成为我妹妹的那一天,当我将超过一半的心思和时间转移到楚缘的身上时,也就难怪紫苑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了...

‘抢’,这个字,楚缘也曾说过...

人性当中总是有着某个灰暗的角落,就好像阳光下的阴影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事物一般,即便是再小的一块地方,也一定存在着——不止是我,作为旁观者的她们,从内心深处,也不相信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可以拥有纯粹的兄妹感情,或者这么说更合适,在这个思想开放、欲望横生且无需掩饰并鼓吹自由与追求的社会熏陶之下,没有人相信,一对陌生的男女在长时间的共同生活之后,孕育出来的感情,会是单纯的兄妹情...因为这是一个没有柳下惠的时代,因为这是一个挤满了潘金莲的时代。

在这个社会中,已经没有了坐怀不乱的男人,却到处都是憧憬着浪漫爱情并极力追求着的女人。

“你们平时很喜欢聊这种话题?”我的感觉很复杂,经常成为女孩子们谈论的话题,这意味着什么?作为主角的我,肯定是有些虚荣的,但同样的,有着太多秘密的我,也会觉得很不安,甚至是恐惧。

“不是...”墨菲脸蛋飞红,“只是偶尔,一般关于你的话题,谈着谈着就会变成关于缘缘的话题,所以我们谈论你的时候,远没有谈论缘缘的时候多,每次都是如此,我就开始慢慢觉得,你好像没有自己的生活,因为你缺少属于自己的话题,和你有关的话题除了我们以外,似乎就只剩下缘缘了,而你和我们谈论的最多的关于家人的话题,也差不多全是缘缘...不然我也不会乱七八糟的瞎琢磨啊,我啊,大概就是羡慕缘缘与你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而已吧?总是忍不住幻想,如果我是缘缘该有多好,那样我就会让你心里只能装下我一个人了...”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心里藏匿着阴暗,这也算是人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吧?若非没有想过,便不会有关于楚缘的话题,就不会有类似于这样的玩笑,墨菲也就不会有和楚缘对调的幻想...这个幻想的前提,就是认为我们这样的兄妹相恋是合乎情理的吧?!

“楚南,我是不是很小气?总笑话程流苏是醋坛子,结果自己却...”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茶要凉了,快把药吃了吧。”

墨菲还是不接杯子,“你生气了?”

“没有。”

“呼~”墨菲长长的松了口气,忽然又接了一句,“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行吗?”

我一怔,“问。”

“你...到底是怎么喂缘缘吃药的?”

呃...这女人还是对此耿耿于怀,这说明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那些是胡思乱想!

“用勺子喂!”哥们不厌其烦的解释道:“她小时候身子弱,容易生病,偏又怕苦不爱吃药,爸妈要工作,不可能每次吃药都看着她,所以她总是偷偷把药片丢掉,于是我就想了个办法——把药片碾成末,放在勺子里,用浓果汁溶开,然后在前面堆上半勺砂糖,这样喂她,她就肯吃了...”

“她现在也这么吃药?”

“现在?偶,偶尔吧,她已经很少生病了,再说,她也不是真的就一点药也咽不下去...”我的回答比较含糊,因为直到我从家里搬出来之前,她还一直在用那个方法吃药,至于现在,也许不需要了吧?至少上次感冒,没见她用那个方法吃...还是说,她从来都不需要用那个方法吃药?

念及此,我的心脏一阵乱跳,楚缘那丫头,不会是...

【第733章】风雨

东方让我明白,不要小看女孩子,哪怕是一个小女孩的心智,从此我发现,我们家的臭丫头,貌似也可以把我玩儿的团团转...

墨菲摸着下巴,费解道:“既然有这么好的方法,那她为什么还要让你喂她吃?自己不是也能吃吗?”

“就算加了再多的甜东西,说到底还是药,主观意识上,那还是不想吃的玩意儿,所以才要别人喂才肯吃吧,而且,果汁和糖只会起到一定的心理作用,实际上把药碾成末,反而会更苦...”

“我不信。”墨菲打断了我。

我顺口说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那现在就试试吧,”墨菲就等着我这句话呢,兴奋道:“你像喂缘缘那样喂我一次~”

“......”

见我无语,墨菲扁起小嘴道:“干什么?你不愿意?”

“你当自己还是小孩子吗?”

“难道缘缘还是小孩子吗?”墨菲一句话戳在我心口上了,便听她道:“就算是我想当一回小孩子吧,不然真让你嘴对嘴的喂我了!让你自己选择吧,你选哪个?”

“...我去找个勺子...”

“讨厌!”

墨菲作势要打我,我闪身而起,就听‘啪啦’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茶几的玻璃面上,尚未回头去确认,就听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吓得我赶紧跑过去抓起门口水桶里的拖把,这才和刚刚坐正身子的墨菲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假装打扫,她喊了一声‘请进’。

“菲儿,把小楚借我一会儿行吗?”来者竟是龙珊,而且是冲我来的,这妞显然已经听说了我正在被体罚,且看破了这全部都是墨菲编剧并导演的事情,表情即暧昧又玩味,“小楚,你打扫的蛮认真的,看这地擦的,像镜子似的。”

我刚抹了两下,地面怎么会亮的像镜子?此妞睁眼说瞎话,摆明是笑话我和墨菲做戏!

墨菲脸上一红,不好意思接她的话茬,只是羞嗔的白了她一眼,便好奇的问道:“珊姨,您找楚南干什么?”

“我找他没事,是你大伯找他。”

“大伯找楚南?”墨菲比较敏感,顿时提起了警惕。

龙珊察觉到了,但这个女人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安抚了墨菲,“嗯,这个星期有个会议,可能会让小楚参加,你大伯可不希望他在会议上被某些人难为到。”

“大伯难道是要...”墨菲的惊喜全部写在了脸上。

“谁知道呢,呵呵。”龙珊嫣然一笑,没回答,却比回答了更让墨菲放心。

我心中暗叹,聪明的墨菲与龙珊相比,果然还是有些距离的,又或者说,在工作方面趋近完美的墨菲,其实还是有着非常明显的弱点的,那就是对龙珊的盲目信任,以及对墨亦之的盲目崇拜,她从不怀疑龙珊会隐瞒或者欺骗她,就像她从不质疑墨亦之的能力,认为墨亦之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一般...

事实是,龙珊对墨菲不仅有所保留,而且经常以误导她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和墨亦之的行为及目标,而墨亦之,也远不像在墨菲心目中那样可以只手遮天、傲视风云,与张力缠斗至今仍无可奈何,就是最好的证明——有些光鲜的让我们羡慕的牛人们,大多过着我们看不到的不光鲜的日子,成功的人生是逆风而上,越是跑在前面的人,承受的阻力就越大,当后者遥望前面的你潇洒的奔跑且越跑越远的时候,只有你自己知道,在骄傲与得意之外,更多的,是抬起来的每一步的沉重,和巩固领先位置的辛苦与疲惫。

竞争的压力在于不被对手赶超,所以,越是跑在前面的人,越觉得自己输不起,因为已经成为第一名的优越感,注定你伤不起,而可悲的是,这种比赛,永远都不会有终点,所以,伤不起的人,永远都不会有喘息的机会...

墨亦之,应该就是这种在前面苦苦坚持,不想失去已经得到的一切的‘第一名’,他身上寄托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掌声,嫉妒,仰慕,敬畏...当然,还有墨菲的崇拜。

相比墨亦之,从未得到过什么,也从未想过去得到什么的我,活的简直太轻松了,至少,没做过‘第一名’的我,没有逞强的必要——张力处心积虑想让我参加会议,难为我的用心昭然,既然他当着墨亦之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就证明他确信墨亦之帮不了我,所以,老墨想帮我作弊,谈何容易?

龙珊的故弄玄虚,其实只是在帮墨亦之逞强罢了,为了不破坏墨菲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偶像的伟岸形象。

墨亦之找我,为的,怕是萧三爷的那份合同——他着急,表面淡然自若的他,比任何人都更着急,着急的想要看到张家垮掉的那一天。

...

有伟哥帮忙打扫,我的任务轻松了许多,或许是知道我刚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的缘故,今天郝帅同学安分了许多,在我打扫洗手间的时候,他没有再跑过来看热闹,大概,没人捧场也是一个比较主要的原因吧——人就是这种喜欢在情绪与思考之间来回徘徊的生物,当好奇心获得满足之后,兴趣也就随之消失,昨天他们看我笑话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回应,热脸贴了冷屁股,今天他们也就没有了再继续观察我的欲望,况且,人无一帆风顺,兴奋劲一过,立马就开始思考了:今天倒霉的是我姓楚的,安知明天不会轮到你姓张的姓王的?谁也不傻,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懂得为自己留条路,你今天看我笑话,明天落井下石的机会可能就是属于我的。

冬小夜直到中午也没回来,奇怪的是,墨菲也从办公室里消失了,问了问迟到的小宋佳,她说墨菲早就出去了,推断一下时间,居然是我前脚从她办公室离开,她后脚就走了,说是有些私事要办,却没说是什么私事。

老板就是老板,换了我,这个就叫早退吧?资本家真是不讲理...

墨菲和冬小夜都不在,倒也省却了我很多麻烦,趁着午间有两个小时左右的休息和吃饭时间,我一边祈祷路上的交通已经缓解,一边拿着合同,钻进了出租车,直奔萧三爷的公司——即为公,亦为私。

、、、

“北天至少有五六年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雨了,看看这城里乱的,哈哈,自从把公司搬到了海天一色,我还是第一次站在窗边,欣赏这样的雨景。”三爷放下了合同,溜达到窗边,点燃一颗粗粗的雪茄,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烟雾中,那双鸟瞰水城的眼睛里,像孩子一样幸灾乐祸的闪烁,不无一种上位者的傲慢。

“是啊,”我也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三爷,道:“北天至少有五六年,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风雨了,但乱的不是城,是人,就是不知道,您这海天一色,会不会跟着一起乱。”

“哦?”三爷愣了愣,旋即走回他的老板桌,靠在桌沿上,笑道:“我就说嘛,外边下着这么大的雨,你小子却不请自来,事先连个招呼也没打,肯定不止是给我把这份墨亦之签了名字的合同送过来吧?呵呵,风畅是大集团,虽不缺我这三千几百万,但世界上没有傻子,他墨亦之更不是个傻子,我事情还没办,合同就放在我桌上了,万一我在上面把名字一签,三千几百万往他账户上一拨,也够他恶心一阵子的...所以这肯定是你小子擅作主张了,哈哈哈哈,不会是因为一可,不惜吃力排外讨好我这未来老丈人吧?”

呃...这货说的是玩笑话,可表情口吻,却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让哥们很是无语...

【第734章】坦诚?买卖?

“让我将合同送过来的的确是墨董,这是为了向您表达我们的诚意,以及对您的信任,”我咳了一声,道:“当然,墨董并不傻,若您拿了好处不办事,他将这块地以入手价贱卖于您,确实会损失一两千万,但这样的结果墨董还是承担的起的,毕竟套了现,对公司里也不是没办法交代,可反过来说,您是那种为了一两千万就舍得砸了自己信誉招牌的人吗?如果是,呵呵,我想,用一两千万的损失搞臭一个竞争对手,这样的投资,墨董还是很热衷的。”

难听的话就像难吃的果子,越是咀嚼就越不是个味道,三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话是墨亦之说的?”

“不是,是我猜的,”我道:“因为我像您一样,不认为墨董是个傻子。”

“更讽刺了,这不是证明我还不如你呢吗?也罢,长江后浪推前浪,青于蓝胜于蓝,没什么不好的,我就一个宝贝丫头,你精明点她不吃亏。”

三爷的自言自语让哥们脸皮发烫,丫说着说着就跑题,而且总是跑到妖精的话题上,好像不管我做什么,动机都是妖精似的...

“那个...”

“你小子也别绕弯子了,刚才那话里有话,我还是听的出来的,就算合同是墨老狐狸让你送过来的,你也还有别的事情找我吧?”三爷的跳跃性思维,还是让我有点捉摸不透,但他总算是自己把话题拉回来了。

我严肃了表情,道:“我有两个问题,希望三爷您如实的回答我——看在这笔买卖上,也看在我和一可的交情上。”

“看你这认真的样子,第一个问题我大概猜的到,”三爷不愧是混了大半辈子江湖的老油条,龙啸天联合了那么多人都扳不到他,并非是他运气好,这份观察力,多少可以证明他不止是一个靠着心狠手辣而有所成就的人,他更多的,还是依靠了自己的头脑,“龙啸天那老杂种挂掉之后,凶犯许恒漏网,目的不明的潜伏到了东城区这一片,所以全北天都在疯传,潜龙庄园的案子,是不是我萧战赫指使的,呵呵,你也早就有这种怀疑了吧?坦白的说,你问我,我不会吃惊,但你现在问我,我却多少有点惊讶,因为我觉得你想问的话,上次来这的时候就已经问了。”

“我的确想问,但上次一可也在,我不希望她知道疼爱自己的父亲还有着另外的一面...”

“哦?”三爷笑了,“听你这话里的意思,已经认定了我和潜龙庄园的案子,和那个许恒有些什么关系了啊。”

我没否认自己的怀疑,“那么,你们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三爷淡淡一笑,不急不怒,不恼不燥,慢悠悠的绕回到老板桌之后,大咧咧的靠坐在老板椅上,竟不答反问道:“如果我说有关系,你打算怎么做?”

我一怔,对于三爷没有直接对我说‘没有’,感到非常的意外——他的回答,让我感觉到了恐惧,一股寒意从脚心直冲脑瓜顶。

“我不是警察,对案子是否侦破没有丁点的兴趣,我只是好奇,对于和我略有关系的一部分有着无法释怀的求知欲望,毕竟,许恒的出现和漏网,让我掉进了某种身不由己的立场当中...”

“单单是许恒的出现,还不至于让你身不由己吧?关键是许恒的漏网,不是吗?”三爷将雪茄捻灭在烟灰缸里,可我却觉得,那灼热的烟灰是戳在我的心脏上,三爷讳莫如深的眼神,让我的手心里溢满了汗水,便听他笑着道:“事到如今,已经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在飞,精心的准备和精密的计划,几乎将许恒塑造成了亦正亦邪的现代侠客,明明是他+妈+的出卖伙伴,牺牲他们当诱饵,为了自己开溜,却因为抖露了他们的案底而落得一个为民除害的美名,他差一点让自己变成传奇——如果他潇洒的溜掉,没有留下什么值得人们怀疑的悬念的话。”

“我不明白三爷的意思。”哥们又习惯性的装傻了。

“我的意思是,人有好奇心,这是可以理解的,为好奇心寻找一个答案,可以说是人的一种本能,”三爷依然笑着,但笑容中的东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商品社会,讲究的是等价交换,既然你我都有好奇心,我们不妨就像桌上的这份买卖合同一样,也做个交换好了——”

“交换的前提是等价...即,我们要交换的东西,份量是相同的,至少是接近的...”我极力控制着,才没有让我的声音像我的手一样颤抖。

也许,人与人的不同,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才会显现出来,三爷异常的冷静,‘一语双关’已有些勉强,他与‘赤裸裸’的唯一区别,仅限于没有直接承认罢了,“对,我们要交换的是等价的东西——要么都没有价值,要么...呵呵,未来女婿,你很聪明,所以你懂。”

要么,就是足以要挟或牵制对方的把柄...

果然,三爷与许恒之间,真的是存在关系的,我长长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冷静,“您这算是承认了吗?”

三爷耸耸肩,“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诚意?这是相互信任的坦诚,还是相互牵制的买卖?”

“对你来说,可能是买卖,是利益交换,因为你有需求,但实际上我没有,”三爷倒了一杯茶,然后端着茶杯起身,走回窗边,递给我,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严肃与认真,“你是否故意放跑了许恒?我像所有人一样,只是对这种传言感到好奇罢了,你为什么要放他走?抓到他,你就是十全十美的英雄,在今下的商品社会,尤其是在上流群体聚集的舞台上,这样的完美英雄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懂,但你为何不惜被猜疑,也要放弃如此一个能够平步青云,甚至一步登天的好机会?所有人都对此感到费解,当然,前提是你真的故意放跑了许恒,但结果对我而言却没有任何价值,警察对此也有怀疑,派了个女警察冒充你女朋友,打着保护的幌子监视你调查你,直到今天也没能奈何你,证明你即便真的和许恒有什么关系,也并未留下任何实质性的把柄,这是一个讲‘理’的社会,讲逻辑,讲因果关系,就算全世界都怀疑是你故意放炮了许恒,你也可以用一个‘因为所以’就轻松的堵住所有人的嘴巴——因为你不是警察,所以你没有拼了命去抓贼的义务...多简单,这个社会最终最求的并不是事实,而是逻辑上的完美无瑕,无论是我的存在还是龙啸天的存在,都证明了这一点不是吗?我们都是用逻辑来掩盖事实才有所成就的人,我揭发不了他是为此,他掀翻不了我,也是为此,呵呵,讽刺吧?我说是‘相互信任’,你说‘相互牵制’,可我用什么牵制你?如果我的答案是你想要的答案,我的麻烦就大了,而且会是非常非常大的麻烦,我无法牵制你,你却可以轻松的掌握我的命运,如果是所谓的利益交换,那么我的利益在哪里?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而我能得到什么?但我愿意试一试,交换的前提是等价,这是没有错的,只不过我看中的资本不是你的那个答案,而是你是否信任我这种人,信任一可的老爸!这才是我想换,我认为值得我去交换的东西!”

我接过三爷递来的茶杯,袅袅热气飘荡在我与他之间,让我眼中的他犹在雾中一般看不清楚...

【PS:不好意思,刚刚回来,先把昨天的一更送上。

昨晚网通故障,一直断网,早上出门前试了试,还是连不上,怨念...让大家久等了,抱歉,今天的一章晚些时候送到,是非马上开始码...】

【第735章】三爷也是一颗棋(上)

信任的前提是坦诚,而坦诚是需要相互交换才能得到的东西,这我理解,但是,我的坦诚真值得他坦诚吗?三爷,不会是耍我吧?

即便是耍我,我也不会损失什么,所以我还是说道:“许恒成功逃脱之前,我们发生了争斗,各中了一枪,他逃走的时候,枪在我手里,我的确可以留下他,但我没有...”

三爷并不惊讶,问道:“为什么?”

“首先,我不认为我能留下一个活着的许恒,而我即没有杀人的胆量,也没有殊死搏斗的胆量,我觉得超人没有了刀枪不入的钢筋铁骨,也未必会有拯救世界的正义感,就别说大腿被穿了个窟窿眼,站着都打颤的我了,放他走是出于对我自己的安全负责任,做英雄的前提是要有做烈士的觉悟,我没那么伟大,用性命去搏飞黄腾达,那是赌徒,我爸从小就教育我,赌博是错误的,人应该脚踏实地的活着,如果当时我身边没有那两个女人,我会毫无犹豫的做一只狗熊,老老实实的窝在人群后边,出风头?那是被逼的,不是有计划的...其次,我不否认扣不动扳机,里面有同情许恒的原因,他父亲的死也许真的只是个意外,但是他的妹妹呢?和他一样,我也是个做哥哥的人,倘若他那样的悲剧发生在我身上...当然,我不认为他这种极端报复是正确的,但我也想不到有谁在面对着一个被法律袒护的混蛋时,还会相信世界上有所谓的正义存在,就像三爷您刚才说过的,逻辑上的合理是可以掩盖住事实真相的,悲催的现实无数次的证明着,那些不真实却看起来很合理的逻辑,是可以用金钱和权力轻松得到的东西,而且...”

“而且什么?”

“没什么了,您可以理解为,我既不想抓他,也不敢抓他。”我想说,许恒对老人和苦儿的态度,让我觉得他并非那种坏到不可救药的人,可对于一个犯下了十恶不赦罪行的家伙来说,这种感觉太过主观,我怕三爷笑我太天真,也许...他比我更了解许恒。

“接着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我和许恒有关系?”三爷很淡定,回去又端了一杯茶,然后背靠着落地窗,悠哉悠哉的抿着,对我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也看不到丁点的反应。

“不是我觉得,是警方觉得,原因有三,”我道:“一,您和龙啸天有恩怨,二,许恒提供的大量举报材料,无论是官商勾结、收买贿赂、不正当竞争还是涉黑犯罪,涉及到的内幕,都不是他那样一个人就可以轻易搜集到的,所以,是有其他人提供给他的这种可能性,相当的大,而谁最有可能拥有这么多龙啸天的犯罪资料?显然是您,因为您以前就和龙啸天打过类似的官司,只不过是以失败告终了而已...”

“哼哼...”三爷冷笑了两声,不知是自嘲,还是不屑,“第三是什么?许恒案发后就藏到了东城?”

“不止,”我道:“警方经过调查已经证实,许恒在潜龙庄园使用的枪械和炸药,渠道皆来自于东城...”

“首先,三爷我得告诉你,无论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一可,还是为了那些追随我多年的兄弟,我都知道这条路是不能走到头,也走不到头的,所以才极尽所能的想要从这泥潭里爬出来,办公司,做正经买卖...虽然现在我在**上确实还有着一定的关系和影响力,但远不比早些年的一手遮天了,尤其是这几年,东城分局那王二愣子盯我盯的忒紧,我的隐忍和安分,换来的就是他没有余力盯紧的那些人们的躁动,龙蛇混杂,乌烟瘴气,一直是东城区的特点,这里早就不是我萧老三一个人的地盘了,只是在这块地盘上,我萧老三比较吃得开而已,然后...”三爷望着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三爷我继续混**,也不过就是打打杀杀,做些强买强卖的勾当罢了,黄赌毒我什么都干过,但惟独军火我没沾过,小子,你电影看多了,是不是觉得但凡黑社会,就有枪有炮,打开保险柜,里面都放着两颗手榴弹啊?那都是他+妈扯淡的,这年头弄几把枪可了不得,不是说买不来或者卖不出去,是不敢买,不敢卖!你想想看,谁买枪是拿去干好事的?现在这个世界,连犄角旮旯都装满了摄像头,公共厕所女澡堂子保不齐都有针孔,杀人放火抢银行的,有几个没被警察逮到的?和拉瓜秧一样,一拽就一条线,那性质,和你吸了嫖了赌了能一样吗?黄赌毒干的是关起门来的事儿,枪支弹药干的那是踹门去的事儿,风险太大,折不起!所以你别以为我脑门上刻了黑社会三个字,我就什么都有,什么都敢有,我实话告诉你,老子把手底下的枪全敛起来,长的短的一共十九把,你还别觉得少,北天大大小小几十个黑社会团体,没人比我枪多,好多帮派打架抢地盘,还得花钱来问我‘借枪’,注意,是借‘枪’,我连子弹都不敢借,这撑门面吓唬人的玩意儿,我敢拿出一半给许恒去制造惊天大案?!你太看得起三爷了,三爷可没有那份魄力。”

“这么说,您和许恒没有关系?”

三爷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与我对视着,好半晌,他才笑着摇了摇头,“不,有关系——那些举报材料,的确是我给他的。”

“什么?!”即便早就猜到了,我还是惊的失声。

“你知道警方现在安排了多少警力来监控我和那些所谓的我的场子吗?”三爷忽然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我一怔,“我怎么会知道?我连三爷您有多少场子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场子那都是警察说了算的,呵呵,所以我以为你会知道,你家里不是住着一个女警察吗?”三爷像调侃,也像无奈,道:“警方怀疑我,无非是因为许恒留下了线索,证明他在案发前就在东城区活动过,加上他案发后又露出了明显的潜伏在东城的痕迹,这屎盆子自然也就悬到我脑瓜顶上,然而事实是什么?是警方将超过半数的警力都聚集到了东城,将重点怀疑和监视的对象锁定为我萧战赫,却直到今天为止,连许恒的一根毛都没找到!你觉得,最希望看到这种局面的人,是谁?就像很多人觉得盯着你就能挖到许恒一样,更多更多的人觉得,通过我,找到许恒的可能性会更大,就像你说的,那份举报材料涉及到的一些人或者事,根本不是许恒那种人能够接触到的,别说这份材料本来就是我给他的,即便不是,警方也会怀疑到我头上来,因为那份材料里面的一部分内容,我当初和龙啸天打官司的时候就曾经曝光过...”

我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额头冒出的冷汗凝集成豆大的汗珠,沿着我的脸颊滑落,那股子凉意,却像在心脏上流淌一般,我的声音终于忍不住颤抖了,“您是说...”

“没错,”三爷明白我想说什么,点头苦笑道:“和你一样,我也被许恒耍了——在潜龙庄园,他为何只对你一个人质给予特殊照顾?也许他真的欣赏你、不想刁难你,但是,让某些人怀疑你和他是同伙,这绝对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他搞出这么大的案子,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各方面的关注,让警方在极力抓捕他的同时,也不得不去重视举报材料里的那些内容,被涉及到的人非官即商,身份敏感,有着大好的钱途或者官途,谁也不想成为许恒的殉葬品,所以在警察抓到许恒之前,将他杀了灭口,貌似成了他们自保的唯一途径,可是,怎么才能找到许恒呢?”

我的舌头都僵硬了,“您...和我...”

【PS:今天的一章送上...】

【第711章】串供-712

、、、

六个人挤一辆车,还正遇到下班高峰,在路上堵了近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开车的我总会忍不住通过后视镜去观察坐在后面的楚缘——她是被冬小夜推上车的,无巧不巧的,和东方挤在一起的她,另一边正好紧挨着流苏

加上冬小夜,后面坐了四个人,所以流苏很自然地抬起胳膊,搂着楚缘的肩头,即释放了更多的空间,也能让楚缘靠在她怀里,稍微舒服一些——我很在乎楚缘对此的反应,是依旧紧张?还是抵触厌恶?

结果我什么也没看出来,楚缘一直老老实实的任由流苏搂着,我貌似可以为此松口气,但她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在盯着后视镜看,又让我一口气始终在嗓子眼里提着!我在观察她,同样,她也在观察我!

和我相同的平静的表情,和我相同的漠然的眼神,让我看不透她心理有什么想法!

几个丫头都能感觉到我的反常,故而一路上无人开口说话,直到车子驶到小区门口,才由坐在我身侧副驾驶位的墨菲打破了沉默,“楚南,停一下车,晚饭是在家里吃吧?我去超市买点蔬菜什么的”

坦白讲,我所谓‘有话回家说’,仅仅是不想站在大街上被人指指点点的关注罢了一被那些无聊的老师看到,免不了又去议论人家小舒老师,至于回到家以后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我心里是一点数儿都没有,墨菲若不提‘吃饭’二字,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对啊,在家吃饭多好,让几个丫头在厨房里一通忙活,被我搞僵的气氛可能就会变得不太一样了。

念及此,我将车子稳稳停靠在小区门口的临时车位,道:“还是我去吧,你们先回家,缘缘,东方,你们俩跟我一起去。”

我安全带还没解开呢,墨菲已经下了车,不快道:“你跟我客气什么?买点菜而已,干嘛还要分的那么清楚?你没当你是主人,你也别当我是客人,程小姐,你下来跟我一起去,帮我拎东西。”

墨菲叫流苏的同时,还对她眨了眨眼睛,明显是在给流苏暗示,流苏略有一怔,旋儿朝坐在另一侧的冬小夜偷瞄了一眼,即心领神会,一边下车,一边佯作不满的嘟囔道:“你怎么这么大的架子呢?下了班了还当自己是我老板啊?我都被你停职停薪了,你还好意思让我给你打下手?”

“不想给我打下手,就争口气,做我老板啊,那时我给你打下手。”

“我争口气容易,可惜我爹妈不争气,让我不具备某人那样的裙带关系!”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程小姐,我告诉你,我有今天,是用自己的努力和实力换来的!”

“是啊是啊,墨小姐,你的努力和实力我都看在眼睛里了。”

“你朝哪看呢?!那边是下水道的排水口!你看着我说话!”

“看着你我就说不来了”

“你想打架是不是?”

“就你?姑奶奶一抬脚,能把你踢出二里地去,你信不?”

“我信,因为你的腿就有一公里那么长,个子高是你唯一的优点。”

“你的腿才有那么长呢!墨菲,不带你这么损人的!喏,你穿了高跟鞋,咱俩站一块,不是差不多一个高度吗?”

“是啊,可能是你太苗条的缘故,缺乏立体感,所以显得比我高多了吧。”

“什么叫缺乏立体感?!你在讽刺姑身材不如你吗?!”

“我没那么说过。”

“可你的眼睛在盯着我的胸看!”

“你的胸?在哪呢?我正在找”

“啊呀呀——姑奶奶和你拼了,没你这么侮辱人的!”

“哎呀——”

哥们的汗啊,撇撇的流,明知道那俩女人是故意打趣对方,可我还是担心她们俩会掐起来,她们是专拣对方的痛楚戳啊。

虎姐和东方皆忍不住失笑出声,看着那两个性格迥异的女人在街头追打嬉闹,越跑越远,唯有楚缘,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仍一眨不眨的望着后视镜里我的眼睛

墨菲是有意叫走流苏的,流苏也明白墨菲的用意——我方才吼过冬小夜,所以她们想制造一个我和冬小夜单独相处的机会,化解之前的尴尬,她们以为,我的脾气,是源于冬小夜对我的当街质

然而她们却并不知道,我与冬小夜的尴尬并不复杂,复杂的,是我与后面那个臭丫头的尴尬,所以我刚刚才叫她和东方与我一起下车去买东西

看来想化解这份尴尬,还得另找机会啊

。。

冬小夜的房间里

“我明白了嗯,好,再见”趴在窗边的冬小夜收起了手机,转过身来,之前脸上的那份委屈和郁闷,已经变成了羞涩与惭愧,望着坐在书桌前一脸漠然的我,强势霸道惯了的她,延续了方才在几个丫头面前对我表现出来的怯懦,只不过这次,不再是不情愿的隐忍了,她的话语中,除了歉意,还有几分哀求,几分讨好,或者那更像是撒娇,这妞很小心的、用很小的声音问道:“我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楚南,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了吧?”

我心下暗叫惭愧,表面却不得不臭着一张脸,道:“你说呢?”

“别生气嘛——”虎姐跑在我面前蹲下,双手搭在我腿上,垫起她那张可怜巴巴的小脸,翘着嘴唇说道:“我也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有那么大火气的,是我错怪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也怪那个舒童,有话不直说,害我们误会你”

没错,冬小夜方才挂断的电话,正是打给舒童的。

回到家之后,我就用极为凶恶的态度,让楚缘和东方‘滚’到房间里去‘好好学习’、‘反省错误’了,那俩心里有鬼的鬼丫头知道我的凶神恶煞都是装出来的,虽然不明白我为何要支开她们,却还是别无选择的乖乖听话了,可冬小夜却不知道我脾气大是装的,一看我对俩丫头这态度,就觉出什么不对劲来了,我又故作胸怀坦荡,不急着和冬小夜解释,而是拿了一套短衣短裤,说去冲凉降温,消消火气,并使唤冬小夜去冰箱里给我拿一瓶冰镇的可乐。

冰箱里根本就没有饮料,虎姐不得不跑到楼下去给我买,倘若我不对楚缘和东方发脾气,她还有可能不去给我跑腿,直接给流苏打个电话让她捎回来,但现在她肯定不会推脱或者拒绝。

支开冬小夜,是因为我以冲凉为名躲进卫生间,是要给舒童打电话串口供的,怕她在我‘冲凉’的这段时间里去找楚缘和东方了解情况,问她们我为何发飙

和舒童串什么口供?当然是我这一下午都去了哪里!

我让舒童向冬小夜承认,就是她将我叫到学校来的,原因是楚缘模拟考试的成绩出现了严重的下滑,因为不想楚缘知道是自己打了她的小报告,怕她对自己心生抵触从而进一步影响成绩,所以之前才会矢口否认的,理由有二——信不过冬小夜,毕竟,虎姐和楚缘、东方的关系很好,又住在一起,难免不会说走嘴,二,不希望更多人知道楚缘成绩下滑,以免大家的反应会打击到楚缘的信心,伤害她的自尊。

我要舒童告诉冬小夜,在与她们通电话的时候隐瞒了这些,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叮嘱她不许告诉任何人的,而我这半天,都在学校外面的餐厅里和她讨论楚缘学习方面的问题,我所以如此重视这个问题,是因为马上就要到期末考试了,楚缘是在与我同居的过程中成绩下滑,我必须对父母有个交代

如此解释,再加上我把和小舒老师的通话时间记录翻出来给虎姐看,亦就由不得虎姐不信了,同时也给我方才发脾气做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想在流苏和墨菲面前批评楚缘的成绩,不想揭破舒童就是将我叫到学校来的‘实习老师’,可你们三个臭丫头非得逼我

【第712章】惩罚的约定

“行了,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这次就算了,待会流苏和菲菲回来,你帮我和她们也解释一下,千万注意别当着缘缘就行,她脸皮薄,又要强,让她知道‘实习老师’就是舒童,以后她们俩的关系就没法处了,还有,她成绩下滑这事,和考试那两天她生病了也有些关系,你就别去数落她了,回头和我谈谈就好,你还是装作不知道吧,免得她觉得没面子,那孩子,很情绪化啊,也别当着东方提这些,她传舌。”

“嗯,我知道了”冬小夜重重的点头,乖巧的模样由她表现出来,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爱,我不由看的有些入神,以至于好半晌才发现,这妞似乎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仍用双手垫着粉面,趴在我腿上,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怎么了?”

“那个”虎姐颇有一点尴尬,目光亦变的闪烁,小声问道:“真的就这么算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我笑道:“难道你以为我还得打你一顿出出气不可?”

“不是!”冬小夜红着脸在我腿上轻轻拍了一记,旋儿仰脸望着我,羞怯道:“但我刚才当街那么数落你,冤枉你,让你在苏苏和墨菲面前丢了面子,你心里不可能一点怨气都没有吧?你就不想让我做点什么,化解你的怨气?”

我愕然,“我能让你做什么?再说,谁告诉你我心里有怨气了?”

我不问还好,这一问,反到把虎姐给问急了,“楚南,我惹你生气你都不跟我计较,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当回事啊?”

“你这是什么理论啊?我不跟你计较你反而不高兴?”哥们犯糊涂了,别说虎姐本来就没做错什么,就算做错了,可以包容与原谅的,才是个男人吧?

“我的意思不是那种计较,”冬小夜急的面红耳赤,直挠头,哼哼唧唧好半天,才组织好逻辑似的,站起身来,侧过脸去说道:“如果是你得罪了我,我至少会让你说些好听的话,或者来点实质性的行动,好好哄哄我”

“你也说了,如果是我得罪了你,女人撒娇天经地义,男人撒娇耍小性儿像话吗?而且我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你吼我两句就能吼出我一肚子怨气?那我自己都要鄙视我自己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虎姐又急了,心直口快的她这次没有再遮遮掩掩,而是将憋不住的话一口气都倒了出来,“你不是总想欺负我吗?以前我放不下架子让你欺负,现在你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了,却不利用,是不是我对你来说,从来都没有什么吸引力啊?”

说罢,望着我一脸的愕然,虎姐那脸红的都快烧起来似的,羞不可遏,“不是,我也不是说让你欺负我或者我想被你欺负,只是觉得你这么痛快的原谅我,不像是谦让,更像是把我当做外人一般的客套”

我这才搞明白虎姐在气什么,当一个女人示意你可以亲近她,而你却无动于衷时,只能证明,你要么是对她无感觉,无欲望,要么,是仅把她当做朋友一样,小心的保持着对她的尊重不敢有遐想

显然,无论是前者后者,都不是冬小夜喜欢的。

难得哥们现在还能像过去一般,有着正正经经还未改变的一面,结果反倒成了我的不对,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

可话说回来,到底是我逮着一个机会去欺负你了,还是你捉到了一个机会,终于能说服自己放下架子被我欺负了呢?

这个问题,有待证明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就真得给你个惩罚了”

“什么惩罚?!”虎姐两眼放光,按理说,这种对期待的不加掩饰出现在她这种性格强势的女人身上,是很反常的,但我竟一点也不惊讶——这才是虎姐,一个要么不去爱,爱了就大胆去爱,且永远也学不会什么叫做矜持的女人。

对这样的女人,应该给她什么样的惩罚呢?哥们我活到今天,一向是被惩罚的角色,突然让我去惩罚别人,我还真没主意正在这时,外面玄关忽然传来一阵响动,然后便听到流苏大声的招呼道:“南南,我们回来了——”

“咦?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墨菲的声音亦由门口进入了客厅,“楚南?缘缘?小东方?冬警官?”

“在这呢,马上就来——”我应了两女一声,然后站起来,伸手在慌乱不已的冬小夜脸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轻声笑道:“这个惩罚先记着,等我想好再告诉你,到时候你别赖账就好。”

我不喜欢冬小夜此刻表现出来的心虚和自责,但我更恨我自己,一切的错误都是我造成的,原因或许就像楚缘小说里写的那样——我是个不懂得如何说拒绝的男人

但是,面对冬小夜这样可怜又可爱的女人,拒绝,恐怕是对她更深的伤害吧?因为她知道,我仅仅是在撒谎

“绝对不赖帐!”

“一言而定,拉个钩吧。”

冬小夜勾住我的小指,嗤笑道:“和缘缘学的吧?好,依你,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冬小夜今天欠了楚南一个惩罚,改天他要惩罚我,我绝对不赖帐”

对,你绝不能赖账,因为对你的惩罚,我已经想好了。

“我要赖账,我就一辈子没人疼没人爱,做个老处*女,孤独一辈子!来,印章!”

“嗯,印章。”

我的大拇指用力的按住了冬小夜的大拇指,她想将她的誓言刻在我心上,哪怕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件和玩笑差不多的小小的事情,我喜欢她这认真的态度,因为认真,证明她重视,只有重视誓言的人,才会遵守誓言,即便这只是和玩笑差不多的小事

像你这样的可爱的女人,怎么没人疼没人爱?所以,我对你的惩罚就当你有一天知道了楚南是个多么糟糕的男人,离开时,不许你为他掉眼泪

。。

冬小夜照我说的,将舒童与她说过的那些话背着楚缘东方,告诉给了流苏和墨菲,解开了她们心里的疙瘩,这顿晚饭也就吃的异常惬意了,所以说‘异常’惬意,是因为流苏和墨菲竟破天荒的没有再继续拌嘴

当然,也不是谁吃的都那么踏实,譬如,楚缘臭丫头这顿饭就吃的战战兢兢的,尽管她表面装的很淡定,可大家都看到了,她几乎就没怎么动筷子,或许,这丫头也是不想给流苏面子吧,这顿饭,是流苏和墨菲合力做的。

幸好,不管是流苏还是虎姐墨菲,都以为楚缘脸色难看,是因为成绩差被我骂的缘故,因此都没有多想

死丫头,以前排斥谁,还知道掩饰掩饰,现在可好,破罐子破摔,都挂了相了!当着三个大妞,我不便教训你这个小妞,但你也别美,有我收拾你的时候!我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得不洋溢着微笑,又分别给三个大妞的杯里满上了啤酒,然后举起自己的可乐,道:“来,再干一个,我消失了半天,害得你们到处跑,这一杯,算我向你们赔不是了。”

【第713章】惩罚的约定

谎话连篇端得无耻,但是好歹守住了我和楚缘的秘密,所以,虎姐肯信,我就已经心满意足暗叫侥幸了,哪有资格真的去生她的气啊?

“行了,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这次就算了,待会流苏和菲菲回来,你帮我和她们也解释一下,千万注意别当着缘缘就行,她脸皮薄,又要强,让她知道‘实习老师’就是舒童,以后她们俩的关系就没法处了,还有,她成绩下滑这事,和考试那两天她生病了也有些关系,你就别去数落她了,回头和我谈谈就好,你还是装作不知道吧,免得她觉得没面子,那孩子,很情绪化...啊,也别当着东方提这些,她传舌。”

“嗯,我知道了...”冬小夜重重的点头,乖巧的模样由她表现出来,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爱,我不由看的有些入神,以至于好半晌才发现,这妞似乎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仍用双手垫着粉面,趴在我腿上,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怎么了?”

“那个...”虎姐颇有一点尴尬,目光亦变的闪烁,小声问道:“真的就这么算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我笑道:“难道你以为我还得打你一顿出出气不可?”

“不是!”冬小夜红着脸在我腿上轻轻拍了一记,旋儿仰脸望着我,羞怯道:“但我刚才当街那么数落你,冤枉你,让你在苏苏和墨菲面前丢了面子,你心里不可能一点怨气都没有吧?你就不想让我做点什么,化解你的怨气?”

我愕然,“我能让你做什么?再说,谁告诉你我心里有怨气了?”

我不问还好,这一问,反到把虎姐给问急了,“楚南,我惹你生气你都不跟我计较,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当回事啊?”

“你这是什么理论啊?我不跟你计较你反而不高兴?”哥们犯糊涂了,别说虎姐本来就没做错什么,就算做错了,可以包容与原谅的,才是个男人吧?

“我的意思不是那种计较冬小夜急的面红耳赤,直挠头,哼哼唧唧好半天,才组织好逻辑似的,站起身来,侧过脸去说道:“如果是你得罪了我,我至少会让你说些好听的话,或者...来点实质性的行动,好好哄哄我...”

“你也说了,如果是我得罪了你,女人撒娇天经地义,男人撒娇耍小性儿...像话吗?而且我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你吼我两句就能吼出我一肚子怨气?那我自己都要鄙视我自己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虎姐又急了,心直口快的她这次没有再遮遮掩掩,而是将憋不住的话一口气都倒了出来,“你不是总想欺负我吗?以前我放不下架子让你欺负,现在你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了,却不利用,是不是我对你来说,从来都没有什么吸引力啊?”

说罢,望着我一脸的愕然,虎姐那脸红的都快烧起来似的,羞不可遏,“不是,我也不是说让你欺负我或者我想被你欺负,只是觉得...你这么痛快的原谅我,不像是谦让,更像是把我当做外人一般的客套...”

我这才搞明白虎姐在气什么,当一个女人示意你可以亲近她,而你却无动于衷时,只能证明,你要么是对她无感觉,无欲望,要么,是仅把她当做朋友一样,小心的保持着对她的尊重不敢有遐想...

显然,无论是前者后者,都不是冬小夜喜欢的。

难得哥们现在还能像过去一般,有着正正经经还未改变的一面,结果反倒成了我的不对,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

可话说回来,到底是我逮着一个机会去欺负你了,还是你捉到了一个机会,终于能说服自己放下架子被我欺负了呢?

这个问题,有待证明...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就真得给你个惩罚了...”

“什么惩罚?!”虎姐两眼放光,按理说,这种对期待的不加掩饰出现在她这种性格强势的女人身上,是很反常的,但我竟一点也不惊讶——这才是虎姐,一个要么不去爱,爱了就大胆去爱,且永远也学不会什么叫做矜持的女人。

对这样的女人,应该给她什么样的惩罚呢?哥们我活到今天,一向是被惩罚的角色,突然让我去惩罚别人,我还真没主意...正在这时,外面玄关忽然传来一阵响动,然后便听到流苏大声的招呼道:“南南,我们回来了——”

“咦?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墨菲的声音亦由门口进入了客厅,“楚南?缘缘?小东方?冬警官?”

“在这呢,马上就来——”我应了两女一声,然后站起来,伸手在慌乱不已的冬小夜脸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轻声笑道:“这个惩罚先记着,等我想好再告诉你,到时候你别赖账就好。”

我不喜欢冬小夜此刻表现出来的心虚和自责,但我更恨我自己,一切的错误都是我造成的,原因或许就像楚缘小说里写的那样——我是个不懂得如何说拒绝的男人...

但是,面对冬小夜这样可怜又可爱的女人,拒绝,恐怕是对她更深的伤害吧?因为她知道,我仅仅是在撒谎...

“绝对不赖帐!”

“一言而定,拉个钩吧。”

冬小夜勾住我的小指,嗤笑道:“和缘缘学的吧?好,依你,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冬小夜今天欠了楚南一个惩罚,改天他要惩罚我,我绝对不赖帐...”

对,你绝不能赖账,因为对你的惩罚,我已经想好了。

“我要赖账,我就...一辈子没人疼没人爱,做个老处女,孤独一辈子!来,印章!”

“嗯,印章。”

我的大拇指用力的按住了冬小夜的大拇指,她想将她的誓言刻在我心上,哪怕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件和玩笑差不多的小小的事情,我喜欢她这认真的态度,因为认真,证明她重视,只有重视誓言的人,才会遵守誓言,即便这只是和玩笑差不多的小事...

像你这样的可爱的女人,怎么没人疼没人爱?所以,我对你的惩罚就是——当你有一天知道了楚南是个多么糟糕的男人,离开时,不许你为他掉眼泪...

。。。

冬小夜照我说的,将舒童与她说过的那些话背着楚缘东方,告诉给了流苏和墨菲,解开了她们心里的疙瘩,这顿晚饭也就吃的异常惬意了,所以说‘异常’惬意,是因为流苏和墨菲竟破天荒的没有再继续拌嘴...

当然,也不是谁吃的都那么踏实,譬如,楚缘...臭丫头这顿饭就吃的战战兢兢的,尽管她表面装的很淡定,可大家都看到了,她几乎就没怎么动筷子,或许,这丫头也是不想给流苏面子吧,这顿饭,是流苏和墨菲合力做的。

幸好,不管是流苏还是虎姐墨菲,都以为楚缘脸色难看,是因为成绩差被我骂的缘故,因此都没有多想...

死丫头,以前排斥谁,还知道掩饰掩饰,现在可好,破罐子破摔,都挂了相了!当着三个大妞,我不便教训你这个小妞,但你也别美,有我收拾你的时候!我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得不洋溢着微笑,又分别给三个大妞的杯里满上了啤酒,然后举起自己的可乐,道:“来,再干一个,我消失了半天,害得你们到处跑,这一杯,算我向你们赔不是了。”

【PS:六一儿童节了,一个早已不属于我的节日,感触多多,回忆多多,在此祝福所有的朋友,希望大家永远都不会长大,呵呵,永远保持一颗童心,烦恼少少,快乐多多。】

【第713章】独处的机会

“来,再干一个,我消失了半天,害得你们到处跑,这一杯,算我向你们赔不是了。”

“干杯~”酒量最差的墨菲这时候就已经喝迷糊了,靠坐在椅子上都打晃,吓的旁边的东方不得不将自己的椅子挪到她跟前,在一侧扶住她,以防她突然歪倒,顺便...还能像现在这样,用毛巾帮她擦拭从嘴角流下来的啤酒...

一杯啤酒,有一半都洒在她自己身上了,墨菲早就喝不下去了,仍勉强支撑,就是为了和流苏、虎姐较劲,昨天她就是第一个醉躺下的,被虎姐嘲讽奚落了一天不说,还因为记忆混沌而没办法解释我脖子上的吻痕到底是不是她留下的,或者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就是虎姐干的,心高气傲要强好胜的她,怎会允许自己重蹈覆辙?又或许,在她眼中,流苏是比冬小夜更值得提放的人...

虎姐也喝了不少了,虽不至于醉,但面上已飘起两朵酡红,一口气灌下杯中的酒,让贪恋那苦涩味道的她亦不禁在陶醉中微微蹙了蹙眉头,抹掉嘴角的泡沫,她不解的问道:“楚南,你不是不喜欢我们喝酒吗?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想把我们都灌醉了似的...”

虎姐这么说,是因为昨晚她做过相同的事情,所以她是第一个察觉到这一点的人,她一提,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楚缘和迫不得己照顾墨菲的东方便也感觉到不对劲了,这很正常,因为方才说说笑笑中,喝点酒只是调剂气氛,但现在三个女人都喝的面红耳赤了,屋里唯一的男人还在给她们倒酒,并用可乐和她们干杯...确实有点太扎眼了。

不过,现在察觉,已经晚了点,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南南,你确实有点反常啊,”流苏的酒量其实比冬小夜是差了很大一截的,严格的说起来,比墨菲也强不到哪里去,她只是贪杯,却很容易醉,和墨菲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醉酒之后的表现吧,墨菲是昏昏欲睡,流苏则是吵吵闹闹,可今天,也许是当着楚缘的缘故,她喝的很小心,生怕醉酒失态似的,非常控制,所以这杯酒,人家都喝了,她却没喝,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大着舌头问道:“这已经是你第三次用相同的理由给我们倒酒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劝酒的理由一堆一堆的,我要是有那么多理由,用得着来回来去的道歉吗?

“你们是三个人,我给你们倒三次酒,不是正好吗?我吓了小夜姐一跳,耽误了菲菲半天工作,你呢,在家闭门努力,也被我搅合的够呛...来吧,这是最后一杯,敬你的,看菲菲这样子,也差不多了,喝完这杯酒,我送你们回家。”

流苏酒劲上头,脑子转有些迟钝,听我这三杯酒有名堂,亦就糊里糊涂的将手里那杯喝下去了,不像没喝酒的楚缘和东方,马上就察觉到我这理由的牵强了——逐一敬酒却让她们三人一起喝不说,就算这三杯酒有名堂,另外灌人家那么多杯又该怎么讲呢?

墨菲此刻已经靠在东方身上昏昏欲睡了,虎姐见流苏这最后一杯酒喝着也费劲了,便放下筷子说道:“我和你一起送她们回家吧。”

“不用,你也没少喝,洗个澡早点睡吧,免得又像今天似的头疼脑涨,我自己去就行,再不然,让...”

我话没说完,便被虎姐打断,“我没事儿,再说,我又不开车,这么晚了,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

你跟我去,我不放心!哥们费了半天的劲,才把你们三个女人都灌醉,如果离开这间屋子的是咱们四个人,还有什么意义啊?

我朝楚缘瞄了一眼,如我预料,这个机灵鬼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正狐疑的望着我呢,而另一旁的东方,早已是一脸的恍悟...

“小夜姐姐,你和南哥哥一起出去,家里就剩下我和缘缘两个人了,已经这么晚了,我们俩会害怕的...”

不愧是东方小娘,这股子机灵劲,让人放心,可也让人害怕——根本不用我说什么,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她便知道我想要做什么,这一点,莫说对我了如指掌的流苏或者紫苑了,便是楚缘,怕也没有这种默契...

故而我坚定的以为,东方小娘就是有传说中的异能——读心术!

冬小夜一愣,楚缘也是一愣。

沙之舟的目标未必就只有我一个,楚缘和经常住在我家里的东方,也可能是他的目标,被东方如此一提醒,冬小夜能不犹豫吗?

“可是...”虎姐看了看一滩烂泥似的软在东方怀里的墨菲,又看了看刚站起来,却身子打晃的流苏,“你一个人送她们俩回家,行不行啊?你看她们醉的这个样子...”

“没事,小夜姐,我没醉...唔——”流苏话说一半,呕的一声,捂着嘴巴就朝卫生间跑去...这丫头,醉了就吐的毛病估计是改不过来了。

“要不然,缘缘,你陪南哥哥去送程姐姐和墨姐姐回家?”东方是用商量的口吻说话,但趁着虎姐的注意力都在跑向卫生间的流苏身上,我清楚的看到她使劲朝楚缘眨巴着大眼睛。

楚缘总算是明白了,望向我,见我也在望着她,她脸儿一红,赶紧回避了我的目光,口中却勉为其难似的应道:“好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

结果如我计算好的一般,但过程稍微有些意外,原本我以为楚缘现在肯定不愿意和我单独相处,所以才处心积虑的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打算强迫她和我一起去送流苏和墨菲回家,如此一来,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就有了单独相处的空间,就算她不吃我这一套,我至少也能用相同的借口,将她和冬小夜一起留在家里,从而把东方带出来——东方知道楚缘所有的秘密,我同样有很多事情需要向她求证。

我没想到的是,楚缘竟没有选择回避。

我背着墨菲下楼的时候,跟在旁边的流苏还告诉我,待会有话要跟我说,要我先去送墨菲,结果到了墨菲家的别墅,再一看,这丫头睡得比墨菲还死呢。

我正想叫醒墨菲问她要钥匙,却见别墅的窗口突然亮起了灯光,紧接着便有人推门出来了——居然是墨菲的妈妈,伍雪晴。

见到车上下来的人是我,伍雪晴亦有些惊讶,然后便是稍许的尴尬。

有些时日没见,这女人的变化还是很大的,不再浓妆艳抹,不再强势泼辣,一身素色的睡衣睡裤,反倒让她年轻了许多似的,大概是生活重新有了规律的缘故,她的气色很好,没了那丝病态,再加上脸上的粉刮了个干干净净,简洁朴素中,倒也让人有种的惊艳的感觉,使人不再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墨菲亲妈...

张培文那小子的眼光很不错啊,那时候隔着一层粉和一层粉底下的憔悴都能看出伍雪晴其实是个姿色上佳的熟女,果断的对她下了药...

原本我没觉得尴尬,但伍雪晴的尴尬让我觉得很尴尬,她见到我之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小楚,你别误会,是菲菲让我搬过来和她一起住的,她这阵子工作忙,我多少能帮她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

这女人怕我怕的都离谱了,你是菲菲她妈,我算哪根葱啊?你们母女住在一起,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吗?我能误会什么啊?伍雪晴这话让刚下车的楚缘不禁一愣,臭丫头即便没见过伍雪晴,也大概猜得到这是墨菲她妈妈呀...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楚缘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在我的后背上划来划去...

【第714章】赌,不赌

伍雪晴和我的关系,就好像老鼠与猫的关系,尽管我一再强调我不是只猫,可出于本能的恐惧,她只会唯唯诺诺的顺应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和这样的女人,连寒暄客套都费了老劲了,索性省却了那些废话,直接阐明来意,并三人合力,将墨菲和流苏都抱上了二楼的卧室,扔在了一张床上。

将流苏留在这里,即是我临时的决定,也是伍雪晴的提议。

敢情伍雪晴和流苏早就认识了,盖因前阵子流苏一直住在这里,她和墨菲的衣食问题,都是伍雪晴在照顾,这丫头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拿回家呢,听伍雪晴说,那几天,她就是和墨菲睡在一个房间里的

时间已经不早,而流苏睡的像头死猪,根据我的经验,目前状态下,这丫头已经叫不醒了,叫醒了反而会更麻烦,所以送她回家的话,免不了要将她直接送到床上去,这样也就无法避免楚缘和舒童见面了所以思前想后,我决定,给舒童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将流苏留在了墨菲这里。

显然,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闷热渐渐消散,凉风习习而来,路灯将蜿蜒的街道点缀成一条布满了金色鳞片的长龙,慵懒的攀附在城市的中央。

脚下的地面依然散着白天吸收的热量,而头顶的天空却已不见一点星光,今年的六月,云层格外低,雨水格外多

车子留在墨菲家里了,因为车子原本就是墨菲的,也因为我需要一个晚点回家的借口,虽然已经不早了,但我们仍有充足的时间去等待最后一班公共汽车,于是,我们兄妹不紧不慢的行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

楚缘依旧穿着那身稍显肥大的校服,垂下的双手缩在袖子里,脚步轻的像是一只猫,无声无息的跟在我身后,一旦距离拉开了些许,她就会紧赶两步,却倔强的不肯开口让我走得慢些——每次追上我,她都会故意跑到我前边,然后用力提提裤子,她的裤子有点长,走的太急,裤子稍微下坠一点,脚后跟就会踩到裤脚,那模样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我知道,衣服不合身,是因为她入学时在报衣服尺码的时候故意多报了一个号,她把校服拿回家的那天刚好我也在,后妈当着我和老爷子的面狠狠的数落了她,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我说去学校找老师帮她重新订做一件的时候,被后妈骂的狗血淋头不敢还嘴的她,突然冲着我吼了一句,‘用不着,因为我马上就会长大!’

那孩子气的一句话,莫说我和老爷子了,便是后妈也被气的笑了。

楚缘一直期盼着快点长大,她也同样期盼着我的认同,但就在我认同了她已经长大的时候,我却现,这身校服穿在她的身上,依旧像当初一样不合身

是她原本就不曾长大,还她消瘦了?

我没有去迁就楚缘的步伐,即便她一次次的跑到我前面去提裤子,用行动提醒我对她不够体贴。

实际上我走的并不快,而是她太慢了,慢到如果我去配合她的步调,那我就什么话都没办法说了——因为那样看起来,会连我自己都觉得,我们更像是一对晚餐之后在街边悠闲散步的男女,而不是有着严肃问题要交流的兄妹

没错,气氛!

从墨菲家出来走了近一站地,我仍未开口说话,就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可以说话的气氛,楚缘走的太慢了,她没有应有的紧张感,也可能是刻意的躲避那种严肃的氛围,所以不断的用无声的行动打断我的节奏。

我不能继续迁就她,因为作为哥哥的我,不能像她一样,任性的选择逃避了。

我用沉默回应着她,让她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游戏或者玩笑,这是值得我们认真的对待的问题,我用无视,让她察觉到自己的天真和幼稚,告诉她,这一次,我不会再向往常一样顺从她、宠溺她

因为哥哥不能成为妹妹爱慕的对象!

楚缘知道我是怎么想的,除了东方娘皮那只怪物,她应该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当察觉到我面对问题的决心之后,她终于放弃了,在快步冲过一个路口的人行横道之后,她转身伫立,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从墨菲家离开之后,她还从未正视过我的眼睛,而现在,我没有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我预想中的那许多种复杂,她冷静的让我惊讶。

这丫头,果然和我一样,早就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当我慢吞吞的走到她身前时,她没有让开或者转身继续跟着我行走,而是抬起右手,按在了我的心口上,我一怔,便听她沉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不把程流苏送回家?”

她主动开口说话,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她开口之后居然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可是对于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却不意外。

闪过她,继续向前走,我道:“你很想去她家,是吧?”

我的反应亦让楚缘惊讶,她转身追上我,又一次挡在我前边,这次,她用双手推住了我的胸口,“是!”

她身娇力弱,哪里推的动我?但我还是站住脚,低头望着臭丫头倔强的脸,问道:“去干什么?去找你丢了的东西?”

闻言,楚缘苍白的脸更是没有了血色,狠狠的一拳砸在我胸口上,不解气,又抬起一脚踢在我的腿上,怒道:“果然是舒童偷了我的东西,就是她叫你去学校的,还让你看了我的东西,是吧?!”

以楚缘的机灵,这些事情原本就瞒不住她,当流苏、虎姐、墨菲出现在学校门口并质问我为何消失了半天的时候,这丫头就已经怀疑到舒童头上去了,她问我为何不送流苏回家,其实就是在试探我——她知道,如果真的是舒童偷走了她的说,我现在一定不希望她们两个人见面,因为我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她肯定会和舒童算账的

“你不用去找她要,你丢的东西,现在在我这。”

苍白的脸又瞬间变的通红,楚缘急道:“你看了?!”

多么让人尴尬,且多余的问题啊

“我没看,你现在又怎么会和我走在大街上?”不止楚缘脸热,我也感到了面皮下的烙烫,当感觉成为现实,当遐想得到印证,该如何面对,又会有怎样的结果在等待,让人无措,让人恐惧,而更残忍的就是,你只能手足无措的去迎接未知,却无从选择逃避

那种对命运的无力与惶恐,让我的神经绷紧的都快要断掉了似的,我害怕去看这丫头的脸,因为那里的答案太清晰,就像她也不敢再对视我的眼睛——楚缘比我更害怕答案的到来。

人生就像赌博,很多人都是这样,当输光了一切,身上仅剩下一个筹码的时候,会在绝望中毫无犹豫的赌上这最后的一把,因为输了,亦不会比现在糟糕多少,而赢了,就可以拥有一切

楚缘便是如此,所以她才会比我更有面对的觉悟,但她也像所有的赌徒一样,当即将揭开底牌的一刹那,她退缩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不赌,至少还能维持着现状,而输了,她输掉的就不止是现在拥有的唯一的财产,更是自己全部的未来

所以,楚缘害怕了,她飞快的转过身,低着头快步的向前走,似乎想甩开我似的,“你看到了又怎么样?那只是一,是我正在写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715章】不要放开我的手

此时才知道自己没有勇气面对?此时才选择逃避?臭丫头,你不认为太晚了一点?既然你害怕承认,之前就不要给我看到你毅然决然想要面对的态度!现在再试图逃避,只会让你我兄妹一辈子都虚伪的向彼此微笑,那不是你最讨厌的事情吗?!

楚缘的否认反而刺激了我,让我坚定了面对的决心,我紧跟在她身后,问道:“是吗?和我没关系,为什么我会觉得像是在看日记一样?为什么主角叫慕容缘缘,为什么慕容缘缘的朋友叫可怜,叫萧波波?为什么慕容缘缘家里住着一个警花姐姐?为什么她哥哥的脾气和生活习惯,都和我一模一样?!”

“因为小说来源于生活!”楚缘打断了我,但她没回头,反而走的更快了,大声的喊道:“我只是取材于生活,然后把它创作成虚构的故事,这怎么了?难道因为慕容缘缘是一个喜欢她哥哥的变态,我就必须和她一样也是个变态吗?”

“我没说你是变态!”

“那你干嘛说我喜欢你?!”

“我有说过你喜欢我吗?”

楚缘脚步一顿,这才反应过来,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不打自招了...

“你是混蛋!”楚缘像一头发狂的小牛,转身一脑袋顶在我肚子上,我始料不及,更没想到这软绵绵的丫头竟还有这样的爆发力,居然被她爆发了潜力的一撞给顶翻了,连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天际划过一道白色的闪光,两声闷雷在云层中翻滚而过,几点冰凉掉落在我惊异到僵硬的脸上,我呆了——细细的雨点从天而降,还未打湿我的刘海,却已在楚缘的脸上流淌...

臭丫头哭了!

她为什么哭?

不等我开口发问,楚缘返身边跑。

“缘缘!”我紧忙爬起来,三五步追上了她,“你等等,哥有话和你说!”

“我不听!”楚缘甩开我拉住她的手,擦了把眼泪,跑的更快了,“你说的肯定是我不想听的!因为你就是个混蛋!你什么都不懂!”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是你不想听的?”我直接一拽她后脖领,将她扯进我怀里,不等她逃窜,连同她的双臂一起从后面搂住,稍一发力,便将这没有骨头一般轻盈的丫头给抱离了地面,任由她胡乱的蹬腿试图踩我的脚。

臭丫头挣脱不开,发了疯似的哭喊道:“肯定不是我想听的,你根本不知道我想听什么!”

“你想听什么?想听你就告诉我,你想听什么!”楚缘的激动让我也失去了冷静,或者说,是让我慌乱,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我只能像她一样的大喊大叫,似乎只有这样的歇斯底里,才不会让胆怯的自己彻底的崩溃。

也许是同样的表达方式,让楚缘发现了我们其实是同样的紧张和不安,又或者,她仅仅是像平时一样,害怕我发火,所以,她不闹了,她安静了,回过头来,与我目光一对,挂满了鼻涕眼泪的红红的小脸又飞快的转了回去,放松了双肩,她扭了扭身子。

我放开了她,她却抓住了我的手,低着头,低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问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答应了,我什么都回答,你不答应,咱们就都忘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细雨开始变的有些紧密,冰凉的雨点溜进脖颈,让我亦不禁打了个冷战,我希望这也是让楚缘瑟瑟发抖的原因,我反握住她柔软的小手,然后抬起另一只手,用食指刮掉她发鬓上垂着的一粒雨珠,苦笑道:“已经发生的事情,还能忘记吗?”

“那就装作忘记!”

“装作忘记?”我的妹妹,你知道我们需要装作忘记的是什么事情吗?如果这个问题我们不去面对,以后的相处还能彼此坦诚吗?咱们都知道对方的心里有个疙瘩,并且会一辈子被这个疙瘩折磨的,“你觉得,那样的相处,会让我们觉得轻松吗?”

“我从来都没有轻松过!”楚缘的回答让我意外,又让我无言以对,“装作忘了,就算虚伪的相处着,至少也能保持着过去那样的关系不是吗?反正你从来也没对我诚实过,我也从来都没有对你诚实过,从五年前开始你就已经习惯了把秘密藏在心里不说出来,然后不管开心还是不开心,都迁就我容忍我假装疼我爱我!对你来说这困难吗?只是像平常一样就可以了不是吗?我也习惯了,习惯了你那样对我...以后我也会继续习惯,不会再去天真的想要改变什么...”

楚缘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几不可闻,那蕴含在声音中的苦涩,却是愈来愈重,坠在我心里,另我有种难以言明的窒息感——从小到大,尤其是这五年来,对楚缘内心的渴望毫无察觉,是我一生至今最自责的事情,而没有办法去弥补对她的伤害,注定成为我一生的痛...

对,我习惯了,比她更习惯如何去虚伪的微笑,但是让我去继续那样的生活?不可能,这个并不坚强的丫头身上,已经被我割满了伤痕,我虚伪的微笑已经是如此残忍的刀,她自欺欺人的虚伪微笑,岂不是会杀了她自己?

人字一撇一捺,像一条岔路,一左一右,我们总是站在这样的路口中间,在向左还是向右的决定中徘徊不定,这就是所谓的人生,是的,人生是不断的选择题,而答案只有A和B,只有对和错,并不复杂,却也并不简单。

现在,我站在这样的路口,但对我来说,此时面对的这道选择题却并不复杂,我没有丝毫犹豫的必要,因为,有一条路,会让我妹妹遍体鳞伤,所以,它一定是错的,我不需要知道另一条路上有什么,另一条的终点在哪里,我只需要踏上去,就足够了。

“你的要求是什么?”

楚缘似乎早就知道我会作何选择,没有一点惊讶,慢慢的转过身来,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已经没有了泪光闪烁,漆黑的眼珠,不再是狡狯与灵动,却是一如既往的刁蛮与任性,她的左手抓着我的右手,引导着我抬起到齐肩位置,然后打开了手掌,示意我像她一样,用掌心抵着掌心,我茫糟糟的照做了,一大一小两只手掌合按在一起,臭丫头的手指穿过了我的指缝,比方才更有力道的抓紧了我的手。

我迷惑,也尴尬,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见我的手依然展开,她柳眉颦起,似委屈,似失望,又似威胁一般,瞪着眼睛咬着嘴唇,我一愣,赶忙照做,蜷起五指,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同时也忍不住发问道:“牵手就牵手吧,为什么非得这么牵手啊?”

手拉手和十指相扣的手拉手,对于骨子里有些腐朽的我来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哪像兄妹啊?更像是缠绵而不愿分开的热恋中的情侣吧?

“这样比较牢固,就算其中一个人撒手了,另一个人也可以抓紧他(她)...”

我一时还未琢磨透这话里的意思,便见楚缘用右手的食指点在我的心脏位置,轻启樱唇,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答应我,不管你以后怎么看我,不管你觉得我对你来说是多么的不可救药,都不许放开我的手,也不要让我放开你的手。”

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一点都不懂——不放开她的手,这个我理解,但不要让她放开我的手,这该如何理解?听起来,难道不会有些矛盾吗?

【第716章】楚缘的欣慰与不甘

楚缘没有解释,点在我心脏上的食指越发的有力,她幽幽的补充道:“如果你做的到,相对的,我也会向你保证,乖乖的做你妹妹,除了牵着你的这只手,我不会再给你添任何麻烦...”

“牵手是...什么意思?”我在询问,但我的声音却在颤抖,于是,无论是我还是楚缘,都明白了,我其实是在确认...

楚缘闪躲了我的目光,“牵手的意思就是...”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勇敢的扬起了俏脸,最终还是决定正视着我,用最坚定的声音,说道:“不分开,永远像家人一样在一起!不许你离开我,也不许让我离开你!就算你不喜欢我,就算你烦我、厌我,就算你身边的人和我身边的人都要我走开,你不能不要我!因为你是哥哥,我是妹妹,就算我依赖你一辈子,你照顾我一辈子,也是天经地义的!”

雨绵绵,让霓虹灯的光芒变的复杂而梦幻,说不清那是黄,是白,是红,还是五彩缤纷的绚丽...如同此刻的楚缘,任性的脸上附带着多少种表情,我已经数不清了...

她害怕,害怕袒露了真实的自己,我会从此疏远她...

她害怕,哪怕她即便再乖巧懂事,当我拥有自己的家庭,拥有了新的家人之后,我的家庭或者家人,也会排斥她...

她害怕,害怕连她现在拥有的东西都会失去...

她害怕,害怕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

“但是...兄妹最后总是要分开的,你总会有长大的那一天...”

“那就等到我长大的那一天,让我自己选择!”楚缘倔强道:“你现在只管回答我,我的要求,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哥以前...是不是说过?”我握住了楚缘抵在我心口的手,心脏的跳动依旧没有规律,但我却觉得,现在这一刻,是我有生以来最平静,最理智的。

我的人生里充满了迁就与纵容,充满了虚伪到已经融入了本性的所谓的温柔,总是在不停的犯贱、犯贱的我非但不懂得说拒绝,甚至连不拒绝的方式也是那么的统一——或是无所谓的,或是勉为其难的,或是假装大度的,或是...总之,无论是以怎样的心情去卖弄我的温柔,我都只会说两个字,‘好吧’...

所以,楚缘没想到我不是回答,而是反问——其实这丫头早就知道,我根本就不会拒绝她,也许让她意外的,仅仅是我没有说‘好吧’。

“说过什么?”

我笑着道:“哥记得以前好像说过,哥的家里,永远有个房间,是属于你的。”

楚缘怔了,然后笑了,再然后,泪水与雨水一起,沿着面颊滑落。

那是欣慰的笑,那是不甘心的泪...

我和楚缘都明白,她渴望的,并不是我家里的一个房间,那不过是她最低的要求而已...

楚缘将脸埋进了我的胸口,使劲的蹭了蹭,将泪水留在了这里,然后像是卸掉了所有的负担一般,她轻盈的一个跳转身,和我并肩,紧紧的搂住我的胳膊,我的右手和她的左手,仍然十指相扣,她闭着眼睛,扬起那张漂亮的小脸,仿佛在享受雨水的清凉,让这雨水冲洗掉她心里的沉重...

被雨幕修饰的缤纷绚丽的霓虹灯映衬下,那水嫩的几乎透明的肌肤,让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话,‘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雪是水,雨是水,楚缘,也是水...

我知道这丫头很美,但突然才发现,她原来这么美...

这一刻,我终于觉得,楚缘长大了。

但下一刻,我发现,这丫头一点长进都没有,她还是那个长不大的臭丫头...

我以为她只是在平静自己的心情,直到忍不住用手帮她擦掉了脸上的雨水,才发现,她其实就是在等我这么做...

体贴依旧,她放心了似的对我笑了笑,这才拽着我,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迈启了脚步,“你想问什么,问吧。”

“我想问...”话到嘴边,不自觉的就没了声音,我想问什么?像萧妖精问我似的,‘你喜欢我吗?’‘是哪种喜欢?’...天啊,这么直白,除了妖精,还有谁能问的出口?!

楚缘很挑衅的瞄了我一眼,“我都好意思回答了,你却不好意思问了?”

这丫头轻蔑的态度让哥们有点上火,“既然你知道我不好意思问,就是知道我想问什么呗?既然你好意思回答,那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等我问?”

臭丫头顿时烧了一个大红脸,啐道:“我怎么知道你想问什么?你问了,我不说谎,你不问,我也没理由回答!”

说到底,你不是也觉得害羞、尴尬吗?

“你不喜欢流苏?”

“不喜欢,我早就说过了。”

“为什么...”

楚缘干脆道:“因为她总是围着你转,你重视她,多过重视我...还有,我以前也说过很多次了,她配不上你,一个连饭都做不好的女人,怎么照顾你?”

“谁说的?今天的晚饭不就是她做的吗?”

“所以我一口也没吃!”楚缘很夸张的吐出了小舌头,“难吃死了,想起那味道都想吐!”

我差点没忍住照她后脑勺上敲一记,“你不是一口都没吃吗?那你怎么知道难吃的?!”

“闻着就不好吃!”楚缘将歪理进行到底,“你没吃过狗屎,怎么也知道狗屎不好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整天和东方粘糊在一起,楚缘这嘴巴也被传染的越来越毒了...至于这么糟蹋人吗?虽然,流苏的手艺和这丫头确实有很大一段距离...

我叹了口气,道:“你只是因为我们俩不般配,才不喜欢她的?”

不是...”楚缘沉默了一小会,才说道:“但你们俩的性格就是不合适,你喜欢静她喜欢动,你太包容她太强势,你会被她压一辈子的,不止是程流苏,墨姐姐也好小夜姐姐也好,她们都是那个样子,太任性了!”

看到楚缘激动的样子,我不由失笑,“她们任性?难道你不任性?”我只是想反驳楚缘,可话音落下,我才发现,这话问的...

楚缘的身体明显的颤了一下,但她没有抬头,小声哼唧道:“我任性,但我至少会照顾你,我强势,但我不会欺负你,而且总是默许你欺负我...”

我心里是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我突然才发现,真的就像楚缘说的那样,无论流苏,墨菲,还是虎姐,都是那种需要我照顾,习惯了向我撒娇的人,我总觉得我在欺负她们,可细细想一想,我好像总是被欺负的那个,而我觉得我一直在照顾且最会撒娇,在人生的一半时间里都在欺负我的人,却是照顾我最多,被我欺负最多的人...

为什么我觉得楚缘已经是我生活当中的一部分?因为从同居以后,这丫头每天除了自己的功课以外,还包办了我生活中的一切,洗衣做饭,买米买菜,水电物业...我天真的以为她只是利用这些来架空我的经济,以贪污日常开支来丰满她的小金库,原来不是这样,不,应该说,不只是这样,她是想让我对她产生依赖,就像我总是习惯去成为别人的依赖一般...

“如果要我说的话,东方都比她们更适合你...”楚缘已经很久没有再撮合过我与东方了,此刻又一次调侃我们,口吻与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我却说不清楚。

【第717章】心里面的感情是...

“如果要我说的话,东方都比她们更适合你...”

“这个玩笑不好笑,而且...在这个星球上,我还没见过比东方更任性的女孩子,和妈妈怄气就离家出走,认识她这么久,别说见她給妈妈打个电话了,都很难听她提到她妈妈,好不容易提上一次,还是张嘴闭嘴的直呼她妈妈名字,不像话。”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东方和家里人的关系好像挺复杂的,她也很少和我提家里面的事情,但正因为这样,自强自立的她才比我更成熟,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原因、有理由的,可能是被我感染,又或者是你太习惯把我们当做小孩子,所以她才会在你面前露出任性的一面,但也只是在你面前,虽然我们俩同岁,可实际上她一直像个姐姐似的照顾我,而且总是像你一样那么宠着我,哄着我...”

“就像小说里的可怜一样?为了你,什么都肯做?”小说中的可怜,为了好朋友,可以强迫自己去喜欢好朋友的哥哥,那么,现实中的东方呢?想到东方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闪闪躲躲,对我态度上的反常,我渴望从楚缘这里找到答案。

缘忽然搂紧了我的胳膊,但她的头却垂的更低了,好像不希望我看到她的表情,“但也有和小说不一样的地方,小说里的可怜不会对慕容说谎,所以慕容觉得她是被自己强迫的,但现实里的东方会对我说谎,所以...我最近总是觉得,她不是被我强迫,而是我被她耍了...”

什么意思?我心里一抖,那小娘皮的反常,不会真的是情窦初开吧?!最近两天她和楚缘的关系变得异常奇怪,难道也是为此?因为楚缘察觉到了她的情窦初开?

楚缘显然是不想给我求证的机会,“你已经跑题了,我只会回答属于我的问题,如果你想问东方的事情,就自己去问她。”

臭丫头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话题,就像以前不喜欢这个话题的我一样...

“好,”我继续方才的问题,“你是不喜欢流苏,还是恨她?”

楚缘用无所谓的口吻反问道:“有区别吗?”

“有,”我很在意,我觉得这个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展开谈话的最关键所在,“不喜欢,是没有感觉,恨,是一种情绪,没感觉和有情绪的区别,小吗?”

“那就是不喜欢吧。”楚缘很敷衍,她比我更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所以我敢肯定她是在回避,或者是想掩饰这个问题。

“那你小说的最后一页为什么写着‘我恨程流苏’啊?”

“因为...因为...你看到最后一页那首诗了吗?”臭丫头不答反问。

“看到了...”

“‘我恨程流苏’是那首诗的名字,嗯,这么念着比较顺口,比‘我不喜欢程流苏’念着顺口...”

这叫什么解释?楚缘还是楚缘,那个没长大,分不清轻重的臭丫头!

我关心的并不是她对流苏的态度,而是她的心里是否还藏匿着太多的阴暗,这也是我为什么先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的原因——倘若楚缘此刻仍对流苏无法释怀,那就证明,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做好接受任何结果的准备...

楚缘到底是个小孩子,她理智上已经接受的现实,心理上却充满了排斥。

雨越下越紧,我想脱下外衣批在楚缘身上,可这丫头却不肯松开我们扣在一起的手,哪怕她明白我想要做什么...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恨流苏,是因为哥吗?”

楚缘沉默了许久,忽然轻声问我道:“哥,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是不是不该...你是不是觉得,小说里的慕容,不该喜欢她哥哥啊?”

“因为他们是兄妹?”

“他们不是兄妹!”楚缘突然站住了脚步,仰头怒视着我,见我只是冷静的望着她,她冷哼了一声,红着脸回避了我的目光,“法律只是承认了他们的兄妹关系,但没办法改变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事实,如果抛开父母因素,他们和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有什么区别吗?”

抛开父母的因素?我不由一怔,或许是因为我对楚缘的所有态度,都是基于父母的关系,所以我从不曾做过抛开父母因素的假设,而且这一直都是我的前提,突然被楚缘如此一问,我竟是被她问住了——是啊,如果抛开父母的因素,我和楚缘算什么?父母是我们成为兄妹的理由,却并没有成就我们作为兄妹的事实,‘哥哥’和‘妹妹’不过是两个代号,我们从未真正的认可那两个代号是作为家人的羁绊...

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了小舒老师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没有了自己的主意,就像她说的,当你真正的代入了小说中的角色,你会发现,你很难找到一个不能去喜欢对方的理由...

我忽然觉得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许多,但我马上提醒自己不要因为憧憬就放弃了属于‘哥哥’的立场与责任,法律是社会的规则,人伦是道德的底线,法律认可了父母的关系,就注定了那关系是我们无法挣脱的道德枷锁,即便不屑,它依然存在,并被社会所监视。

“喜欢有很多种,但不管是哪一种喜欢,不管喜欢的是什么人,都不应该算作自私吧?”

“如果因为喜欢一个人就去憎恨其他人呢?”楚缘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望着被雨水浸湿的裤脚,懦懦道:“就像慕容,因为喜欢她哥哥,就去憎恨她哥哥身边的女孩子,这样也不算自私吗?因为她自己也觉得,她恨的毫无道理啊...”

“也许吧,”我蹲下身,用单手帮这丫头将长长的裤脚卷起,说道:“但这样的感情人人都会有,因爱而恨,这一定不是正确的,可也只有这种不正确的感情,才能让人变得诚实,因为爱了,所以恨了,古往今来,这是人类唯一承认却没办法进化的缺陷。”

“你的意思是,恨因为爱,恨证明爱?”

“大概吧,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爱的越真,恨的越深...”

“是吗?”楚缘踮起脚尖,让我可以将她踩在脚跟下面的裤脚卷上来,小声说道:“那我心里面的感情,一定就是这种...”

“嗯?”我起身望着她,她却扭头去看别的方向。

人行道上,路人寥寥,偶然经过一对撑着透明圆顶伞的老夫老妻,虽已过暮年,却依偎嬉闹,仍有着青春时的浪漫与活力,楚缘的目光随着他们的经过而转动...

“如果那首诗的名字叫‘我恨程流苏’,那么‘程流苏’也不过就是一个代号而已,只是从我生活里出现,并将你从我生活中带走的那个人,刚好叫做‘程流苏’,如果她叫墨菲,叫冬小夜,那诗的名字就会变成‘我恨墨菲’或者‘我恨冬小夜’了...”

雨水浇灭了地面残存的温度,雨夜的凄冷覆盖了整座城市,蜿蜒的街道,车辆飞驰而过,卷起的雨雾在后车灯光的照耀下,宛如一层薄薄的纱,飘渺,模糊,在车流激撞的漩涡中翻腾散去,却又扑面而来...那是一丝冷意。

“缘缘...”

这丫头终于承认了心里的阴暗,我想要给她安慰,却见她突然回过头来,“哥,我爱你。”

“诶?”我愣了愣,“你刚才...说什么?”

楚缘没头没脑跳出来的那句话,似乎也卷起了一层水雾做的纱,用飘渺蒙住了我的眼睛,让近在咫尺的那张俏丽的面庞,变的模糊而朦胧...

“我——爱——你——”楚缘一字一句,羞涩,却坚定的重复道。

【PS:端午节快乐,今天吃粽子了吗?呵呵,短短的假期结束了,明天又要恢复工作或者学习了,在此祝福大家心情愉快,事事如意,听说明天开始高考了,在此也祝愿考生同学们考试顺利,还有,一定要注意休息,放松心态才能发挥出自己的真实水平,呵呵,送上祝福,预祝你们成功。

咳咳,还没睡觉的同学,看完这一章赶紧睡觉去!】

【第718章】去+他+妈+的幻灭

我知道这是楚缘最终无法回避的问题,也是我注定要面对的答案,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腼腆害羞的丫头,会将这个问题的答案浓缩成具有如此冲击力的三个字。

我的心脏被拉成了一条细细的线,交错纠缠,乱做一团,以至于头绪藏匿其中,已经找不到了,我能感觉到面部肌肉的僵硬,以及勉强向上扬起的嘴角,抽搐似的别扭假笑,“哥早就知道了,你喜欢...”

“不是喜欢,是爱!”楚缘这一次的强调声音很大,但随后声音便像高山滑雪一般,急速的下落,“你说‘不喜欢’和‘恨’不一样,那我说‘喜欢’和‘爱’也不一样,我不喜欢程流苏,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恨程流苏,是因为我...爱你...”

“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我知道!喜欢是遮遮掩掩的爱,爱是不用遮遮掩掩的喜欢!”楚缘的嘴唇在颤抖,睫毛在颤抖,身体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可她仍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对视着我的眼睛,道:“我早就想告诉你,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想告诉你,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要遮遮掩掩,你大学毕业离开家之后我后悔死了,我已经想不起、也不想再想起那一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了,我受不了那样的日子,我天天盼着学校迁址,终于等到那一天的时候,我成了唯一没有牢骚和抱怨的人,我鼓足了勇气和爸妈说要搬来和你一起住,我做到了,我以为这是老天爷给我的弥补的机会,我开始学着勇敢,但我始终不知道怎么样才不用去遮遮掩掩,怎么样才能告诉你我心里在想什么,直到现在——我不用再烦恼了,因为你已经知道了,我还是想遮掩,但我已经没办法遮掩了,所以我也终于能确定了...是爱,不再是喜欢!”

一道闪电撕裂了头顶的天空,一声惊雷在裂缝中炸响,这是楚缘最害怕的东西,但此刻,她却毫无反应,于是我知道了,她更害怕的,是我的回答...

或许楚缘觉得,她早就料到了答案,于是她死死的抓住我的手不肯松开。

或许我也觉得,我早就知道了答案,所以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但是,我们都错了。

是爱,不再是喜欢...当这句话和那声惊雷一起灌入我的耳朵时,我突然发现,世俗道德的眼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具有穿透力,伦理纲常的枷锁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重,有穿透力的,是楚缘心底碎裂的声音,让我感到的沉重的,是她痛彻心扉的凄楚。

我笑了,说不清味道的笑,有一点点惊慌,有一点点虚荣,有一点点苦涩,有一点点甜蜜...

震惊到平静只用了一瞬间,我惊讶的不是为何平静,而是为何震惊——在看到臭丫头的小说时...不,在看到臭丫头的小说之前,楚南,你不就已经发现了一切吗?

“你可以笑了,”简单的楚缘看不透复杂的我,她咬着没有了血色的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输给恐惧,强忍着不用哭泣承认自己的脆弱,她想自嘲的笑,却让漂亮的自己第一次笑出了丑丑的表情,丑的那么憔悴,丑的,那么可爱,“笑我不但是个小屁孩,还是一个心理扭曲、花痴变态的小屁孩,笑我总是装的很讨厌你,现在却天真的说爱你,可我告诉你,我没病!病了的是这个世界!爸和妈只是我和你相遇的原因,为什么这个原因却成了我不能喜欢你,不能爱你的理由?!如果换一个原因...如果换一个原因...如果换一个...换一个..

楚缘抽噎的无法呼吸,她窒息的甚至说不出下一个字,她的之间镶入了我的手背,“唔哇——”一声,楚缘哭了,她还是哭了,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

她扑进我怀里,将与我紧扣的左手抵在她的心口,似乎是要我感受她那里撕裂似的痛,我手背的血,仿佛是从她心里面流出来的...

她用那软弱无力的右手狠狠的捶砸着我的肩,“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这样就是不对的,为什么这样就是错误的?为什么爸和妈可以永远在一起,我和你就不可以永远在一起?为什么我是你最亲近的人,我却只能看着别人合情合理的把你抢走?为什么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都是不合情理的?不公平!这个世界对我太不公平!让我遇见你,却让我做了你妹妹!”

楚缘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敲打着我的心脏,我无法回答她的‘为什么’,哪怕是任何一个‘为什么’,都是我回答不了的,我说不清心里的滋味,除了此刻的一丝欣慰——楚缘终于哭了,终于不用再压抑着心底的秘密,让它去摧残并不坚强的自己了。

刚刚,我很害怕,害怕强忍住不肯哭出来的楚缘,会就那样一口气昏过去,那一瞬间,她的脸上,她的眼中,都只有绝望,没有哪怕一丝生机...

我不知道那一瞬间,她害怕的是否是‘失去’,但我确定,我害怕,害怕她的绝望,害怕我会失去什么...

我会失去什么?天晓得,但是当这丫头扑进我怀里嚎啕大哭,当她依然没有松开我们扣在一起的手,当我遵守了约定,也没有放开她的手,当我搂住她,像往常一样抚摸她的头时,我感觉到了,我不会失去...

人生就像一本笔记,在有限的页数里,有着我期望书写的幸福...

然而,某个人的出现和某个人的消失,撕掉了所有还未来得及描绘的空白页...

从此,幸福无处落笔...

从此,憧憬等来幻灭...

是啊,如果在我的生活里,没有了楚缘的快乐,那么,我的空白页中,又该如何描绘幸福?

也许我从不曾憧憬,所以我不知何为幻灭,但若幸福无处落笔,那结果一定就是幻灭。

如果注定了幻灭的出现会让楚缘的快乐从我的笔记中消失,那么...

去+他+妈+的幻灭!

、、、

坐在最后一班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座位,已经哭累的楚缘依旧在抽噎,搂紧我的胳膊,怕我像车窗上的水滴一样,一个不留神,就会飞快的溜走了...

毫无疑问,我们又成了焦点,车上为数不多的乘客,都在偷偷的回望着、观察着我们,那一双双眼睛里,除了暧昧,还是暧昧...

两个浑身湿透的男女——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孩,一个面色平静的青年,紧紧的扣着彼此的手,无声的依偎在一起,女孩是那么娇弱,那么漂亮...好吧,如果我看到这一幕,我也会忍不住好奇,我也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是有故事的人...

一路上,楚缘没有再说话,我知道,她需要平静自己的心情,而我,也需要重新的整理一下思绪。

最难面对的人,永远是自己,我原以为,我是个可以站在客观立场与自己进行对话的另类,而最终选择与楚缘对话,也证明了我可以做到这一点——我存在着和楚缘同样的心理问题,所以若是无法客观的跳出来看待自己,我便不会承认这一点,继而被主观意识趋势,像过去一样,一味的选择逃避、自欺欺人,只为了不去承受那些怪异的目光和伦理枷锁的沉重份量...

但现在,楚缘的质问和眼泪,让我陷入了一种混沌,我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客观——我不是没有伤害自己的勇气,可是我没有伤害楚缘的勇气...

楚缘没有说她希望得到什么,她只说了她害怕失去什么,而我...

感情对我来说仍是无解的问题,而我唯一知道的仅仅是我无法说服自己再给予楚缘任何的伤害,哪怕我明明清楚,兄与妹的感情不被这社会所容忍,但是...感情问题剪不断理还乱的我,不是早已成了不被这个社会所容忍的存在了吗?

我不晓得我是否在用对这个社会的藐视来催眠客观的自己顺从主观的意识,但我确定,我像楚缘一样,也有着自己的底线,我们都不允许自己跨过自己的底线。

楚缘的底线,是哪怕失去一切,至少也要牵着手,那么我的底线,就是宁可失去一切,也绝对不放手!

【第719章】回家的惊喜

楚缘一直没有说话,也一直没有松开我的手,直到推开家门,看到客厅里的冬小夜——我们的四目对上她的双目,都是不禁一愣。

客厅里明明亮着灯,可俏脸的酡红的虎姐却拿着个手电筒,跪在茶几旁边,撅着浑圆挺翘的丰臀,在研究着什么——当然,要命的并不是她这个诱人的姿势,而是她只穿着一套黑色的蕾丝边内衣后摆出了这个诱人的姿势!

二分之一罩杯的围胸,搭配着她前俯的姿势,让她那两团丰满有一种即将爆裂而出般的视觉震撼,虽然是一条平角内裤,但紧致的束缚感和大腿一侧的镂空设计,大胆、性感、张扬、狂野,让人血脉愤张,面热心跳!

这妞搞毛啊?!看她那头短发还是湿湿的,应该是刚洗过澡,可为啥不穿衣服呢?给我的特别服务?没准,这套内衣没见过,再仔细胸罩上边还挂着标签呢,这妞也太粗心了,新买的内衣,标签都忘了摘下来了,由此重新得到一个结论——这妞可能只是因为酒意上头,犯了迷糊,泡过澡之后换衣对着镜子自我欣赏来着,结果因为一些事情而忘记了立刻穿上外衣

不可否认,虎姐的身材,是我认识的所有女孩子当中最好的一个,修长,丰满,又不失纤细,而且因为经常性的大运动量锻炼,她身上紧致的嫩肉少了一丝柔软,多了一丝健美,非常的耐看,我的眼睛会不自觉的锁定在她的身体上,却又不知道具体该欣赏哪里——俏丽的娇颜,欣长的脖颈,性感的锁骨,圆润的肩头,丰满的美+乳,平坦的小腹,浅浅的肚脐,纤瘦的柳腰,挺翘的美+臀,浑圆的大腿,细嫩的小腿,玲珑的玉足从头到脚,即便是脚趾头,都能让人的目光流连往返。

造物主是公平的,他让性格残缺的虎姐去羡慕其他女性的温柔与高雅,却又给了她足以让所有女性都羡慕嫉妒的完美身体例如,我身旁那个每天都在为了自己的发育而烦恼自卑着的臭丫头

本来应该发出尖叫的女人还在尴尬的笑着,对自己的现状毫无察觉,倒是很敏锐的发觉到视线中的兄妹紧紧扣在一起的手,眼中露出些许不解

而过足了眼瘾,继而应该像个绅士一样回避或者开个玩笑调侃两句的男人在看到铺在茶几上、被那个女人拿着手电筒仔细研究、为此甚至忘记回房间穿上外衣的东西之后,倒是骇的险些叫出声来!

但结果,却是最没理由尖叫的小丫头发出了一声尖叫——莫要说躲,我根本就没来及反应,楚缘的右手已经带着呼啸的风声‘捂’在了我脸上,臭丫头用力过度,‘啪’的一声,拍的我眼前金星四溢,脸疼鼻酸,眼泪飞溅

因醉酒而反应迟钝的冬小夜这才发现自己穿的太过暴露,‘咿呀’一声怪叫,丢掉了手电筒,爬起来抱着那颤巍巍的胸部,飞快的冲回了房间,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哥们敢肯定,让她羞怯的逃掉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楚缘

即便发生了这样的小插曲,楚缘仍是没有和我说话,我那不争气的鼻子被她一巴掌拍的血流不止,从这丫头将兵乓球大小的棉花团使劲往我鼻子眼里塞的发泄式行为判断,她并不承认这是她的错误,而是将其归结为我的兽血沸腾,同样的,套上了国足队服坐在我们对面的冬小夜,显然也和楚缘一个想法,她有点羞臊,但更多得意,也不知是为楚缘开脱,还是对自己的魅力太过自信

我饱受楚缘的摧残却不言不语,这种单方面的蹂躏与被蹂躏,终于让虎姐看不下去了,“缘缘,你去洗澡吧,身上都湿透了,小心着凉,我帮你哥止血就行。”

“哦”楚缘应了,她不想被虎姐看出我们的反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见被她蹂躏了半天的我讪讪的笑着,她愣了愣,眼中流过一丝愧疚,但是当冬小夜很自然地坐到我身旁时,她眼中的那丝愧疚便消失了,她用羡慕,甚至是憧憬的目光打量着成熟的虎姐。

“来,这个给我吧,”虎姐从楚缘手中接过那已经被血染红的棉球,在没有沾到血的地方撕下一小块,对楚缘的笑着说道:“你揉的这个团团太大了,你哥的鼻孔哪有这么大啊?”

“可是他流的血多”这是楚缘自今晚沉默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而且还是假话,是歪理,分明是故意折磨我,却装天真,装可爱,给自己的暴行找了个超级卡哇伊的借口。

“看你妹妹多疼你,真不知道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疼,鼻子疼!

虎姐用小棉球堵住我兀自滴血的鼻孔,转而抬起双臂,捏了捏站在她身前的楚缘那软软的脸蛋,笑道:“傻丫头,只要堵住他的鼻孔,血自然就不流了,像你那样用这么大的棉球擦,不管多用力,还是没办法止血的,反而会越流越多。”

那是用力‘擦’吗?哥们苦笑,在冬小夜眼中,楚缘的一切行为都是被美化过的,或者说,不止是在冬小夜眼中,而是所有的人,都被楚缘天使般的外表欺骗了,大家都只是看到了她的单纯,却看不到,她其实也很简单

单纯与简单是有区别的,单纯,是天真无邪,而简单,则在单纯的基础上,多了一些幼稚的成分,她依旧天真,但她未必无邪

也许这么说会更容易理解一些——只会发泄脾气而不懂如何掩饰的,是天真无邪的单纯,那么,会为发泄脾气寻找借口,并可以完美掩饰,以至于旁人都察觉不到她已经发泄了脾气的呢?

说楚缘简单,是因为她在朝我发泄脾气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如何掩饰,或者,掩饰的总是太过笨拙。

“去洗澡吧,瞧你被淋的楚南,不是我说你,下雨了你就不能拦一辆出租车回来?干嘛拉着缘缘一起淋雨,非得坐公交车啊?大老爷们你也太抠了你,十几二十块你也算计呀?”

“”哥们无言以对,我总不能告诉她,我和楚缘是故意步行,因为有话要说吧?

楚缘仿佛没听到冬小夜对我的质问,她仍是盯着冬小夜看,眼神有点奇怪,视点也有点奇怪。

视点奇怪,是因为我说不清她到底在看冬小夜的哪个部位,很像是进门时打量没穿衣服的冬小夜的我,在她身上飘来飘去,依依不舍,眼神奇怪,在于这丫头眼睛里的内容太多,欣赏、羡慕、惊叹、嫉妒、自卑、向往、思索,琢磨

只见这丫头眼珠骨碌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蛋居然飘起两抹红晕!

感觉到我观察的目光,楚缘打了个机灵,偷偷瞄向我,见我真的在看她,她像是考场作弊被老师抓了个现行一般,身体一震,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肩。

“我去洗澡了!”这丫头害怕我会发问似的,也不知是对我说的,还是对冬小夜说的,话音没落,人就已经钻进了浴室。

“缘缘怎么了?你骂她了?”虎姐也感觉到楚缘有些不对劲了,蹙起柳眉,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道:“楚南,我跟你说,不是只有严厉才能管教出好孩子,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爸越管我,我越烦他,他让我考大学,我非去考警校,不只是因为我想当个警察,其实很大程度上我就是故意和他作对,我不喜欢他把我当做他的学生一样,我做的好他就点点头,我做不好他就不停的说教说教,甚至是打骂他的眼睛里只有我的成绩单,他在乎的永远是自己的面子!”

每次谈论到父亲,冬小夜的眼中都会流露出浓浓的恨意,我渐渐觉得,那种痛恨的根源,也许不单单是因为她的姐姐,更多的,是源于对父亲的无法认同。

“严厉不能管教出好孩子?这么说,你不是个好孩子?呵呵,我怎么不觉得你坏啊?”

【第720章】区别

“你别打哈哈!”冬小夜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然后就没有将手移开,轻轻的握住那只被楚缘握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手,她语重心长道:“我是不希望你和缘缘将来处成我和我爸这样儿,你没看到缘缘有多喜欢你吗?兄弟姐妹之间有这样深厚的感情是很不容易的,你要懂得珍惜,一两次,不,就算是十次八次的没考好,也不能说明什么的,缘缘这次发挥失常,可能真的是因为那几天生病的缘故,你给她一点鼓励,我保证比你骂她要更有效果,我告诉你,对女孩子来说,最有效的鼓励方式,就是从喜欢的人那里得到表扬了,不要说她本来就是个学习刻苦的好孩子,就算她不是,你表扬了她,她也会为此变得刻苦努力的。”

我知道冬小夜所谓的‘喜欢’是亲人之间的喜欢,可我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慌,“谁跟你说我骂她了?”

“那她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敢情虎姐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想让楚缘难堪,所以才没问,我却天真的以为她醉的迷迷糊糊,没注意到呢...

我信口胡诌道:“她的成绩一直很好,这次突然没考好,自己也接受不了吧...”

“这么说,你没骂她?”

“没有。”

“那就是安慰她了吧?”冬小夜笑嘻嘻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并没有安慰楚缘,我们甚至没有谈论过成绩这件事情,我好奇的是冬小夜为什么会这么问。

“看你们进门时的样子就知道了,”冬小夜抓起我的手,有点吃味的说道:“那丫头直到刚刚还舍不得放开你这只手呢,见过关系要好的兄妹,却没见过关系要好到你们这种程度的兄妹,坦白说,有时候...我觉得你们感情好的,都不像兄妹了。”

不像兄妹,这话让哥们心里发慌,“喂,我的小夜姐姐,你刚才还说我们兄妹感情这么好不容易,要珍惜,可我现在怎么听着,你好像对我们感情要好是有意见的啊...”

“是吗些醉意的冬小夜蹙眉抿嘴想了想,羞赧的憨笑道:“大概是女人小气的天性在作祟吧,稍微...稍微有点嫉妒那丫头了,嘻嘻,不过...”虎姐语气一转,说不清是认真还是玩笑的问道:“楚南,你觉不觉的...缘缘刚才的表现,也很像吃醋啊?”

额头的皮肤在收缩,将皮下的汗液从毛孔中挤了出来,那紧绷的感觉是一阵麻痒,虎姐的洞察力,是仅次于东方小娘的存在,让我惶恐,让我的心脏像是被一条长绳栓在飞驰着的和谐号列车的车尾一般,在呼啸的速度中摇摇欲坠,却不懂得如何跳动了似的,“吃醋?吃谁的醋?”

虎姐俏脸生霞,“当然是吃...吃我的醋。”

“吃你的醋?为什么?”我暗骂自己无耻,揣着明白装糊涂...

“因为你进门的时候看到我没穿衣...你明知故问是吧?!”酒精确实让虎姐的反应变的有些迟钝,她顺口说出了原因,才发现这原因羞赧的不可重复,照着我小腹就砸来一肘,晕晕乎乎中完全没收劲,好在哥们早有准备,本能的闪躲,向旁边飞快的挪动屁股,可悲催的我却忘了这妞另一只手还拉着我的爪子呢,我这一闪一拽,另她重心失衡,‘咿呀’一声,身子登时斜倒而来,那手肘向下一沉,正砸在哥们两腿之间的小楚南脑袋上...

那是怎样的疼痛啊...是除了惨叫,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可以描绘的疼痛!身体以一种很自然的作用力猛的蜷缩,因为上身下俯的惯性太大,我的脑门直接撞到了茶几上,疼的我两眼发黑,在地板上打了个滚,跪缩颤抖,闭着眼睛流眼泪,张着嘴巴流口水,哗啦哗啦的...

又是冬小夜!上次是用脚踢,这次是用肘子砸...你丫当我这里是你们警察局活动室里的沙袋呢?!

“你是不是真想废了我啊?!”我是真的疼急眼了,哪怕我明知道她打我是羞急了的下意识反应,打偏了位置是我自己找的,可我还是忍不住的咆哮,疼,疼的哥们狼狈,疼的哥们丢人啊!

冬小夜也慌了,她最清楚她这一下子用了多大的力气,就算是打在我小腹上我也未必受得了,何况是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啊?她踢爆过沙之舟,让沙之舟至今碰不了女人,所以她比我还害怕,害怕我也从此东方不败...

是,楚南,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是我的错,你没事吧?!”虎姐急的在我身边手舞足蹈,却是不敢来扶我,好像一碰我,我的蛋+蛋也会碎掉似的,那模样让我哭笑不得。

“有事没事的你先扶我起来再说!”动静太大了,我怕,怕被浴室里的楚缘听见,也怕被房间里似乎已经睡下的东方听见,如果被她们看到我一大老爷们跪在虎姐脚底下的样子,哥们就不用活了...

但怕什么来什么似乎是这个世界的定律,冬小夜腰刚弯下来,便见楚缘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嘴里还叼着牙刷的她惊奇道:“怎么了?哥你喊什...啊!”

楚缘这一叫不碍事,把从各种意义上做贼心虚的冬小夜给吓了一跳,这妞避嫌似的向后一跳,苦了刚要站起来的哥们,着力点一没,我一脑袋又栽回去了,“靠!”

裤裆里疼的像烧了一锅开水,丹田里灌满了灼人的蒸汽,别说发力了,我连吸气都困难,一张嘴就倒抽气,故而只吐了一个‘靠’字,嘴巴便又一次无奈的亲吻了地板,磕的我门牙都疼,鼻孔里塞的棉球不知道喷到哪里去了,刚止住的鼻血又开始呲呲的往外流...

我以为已经没有什么情况能比现在更糟糕了,我以为冬小夜马上就会意识到自己对我的二次伤害,然后立马扶我起来,不让我在楚缘面前暴露更多的狼狈,但我错了,冬小夜没扶我,当我愕然而费力的抬起头去确认冬小夜为什么不来扶我的时候,我呆了,因为我看到冬小夜呆了,然后我发现,比此时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冬小夜的视线里,是从浴室里跑出来的楚缘,而满面焦急的楚缘,就像我们进门时看到的冬小夜一样,此刻,这个臭丫头雪白的身体上,也只穿着一套内衣!

我看不到自己此时的狼狈、痛苦,但我可以想象的到——夹着大腿按着小腹缩跪在地上,脑门青肿鼻子通红,眼泪口水鼻涕打湿了整张脸,再加上被疼痛拉扯的扭曲的肌肉...楚缘被吓坏了,她失去了冷静,甩飞了牙刷便朝我跑了过来,竟忘了自己身上只穿着内衣!

“哥你怎么了?”

“嗯?哦,没事,不小心坐空了,摔了一个屁蹲...”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根本没去想我现在的姿势和‘屁蹲’其实是联系不到一起,我还在惊愕中,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就像冬小夜一样,总觉得眼前这一幕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可又有哪里非常的别扭...

没错,这不像平时的楚缘,平时的楚缘即便在乎我,也不会表现的如此直白,可是现在,她完全没有了遮掩...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喜欢是遮遮掩掩的爱’与‘爱是不用遮遮掩掩的喜欢’的区别?

淡黄色印着白色卡通心形图案的挂脖式学生内衣,清纯可爱的设计与冬小夜那套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是两种极端的风格,就像她们的身材与气质,没有可比性,却又同样的吸引人。

虎姐比楚缘丰满性感,楚缘比虎姐玲珑白皙,虎姐狂野强势,楚缘柔弱内敛,虎姐穿上衣服也掩不住那几分妖艳,楚缘只穿着内衣,却依旧像水一样清澈,像雪一样纯洁...

【PS:抱歉,今天事情太多,更新晚了...】

【第721章】内衣秀,合情合理?

有人说艺术与色情其实只有一线之差,我一直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当此刻楚缘和冬小夜都站在我的面前时,我貌似有些理解了——艺术与色情的界限,就像一个球体的正面与反面,它们共同存在,而什么是艺术,什么是色情,并不是存在的本身做出的定义,而是你站在了哪一面去欣赏。

虎姐的性感是艺术,是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跑到艺术的另一面去发觉更多,欣赏更多的艺术,而楚缘的裸露也是艺术,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就像无法移动脚步一样,只能站在一个角度欣赏的艺术,因为,你舍不得亵渎那份纯美...

但显然,对于楚缘的裸露,我和冬小夜站在了正好相反的角度——她的目光告诉我,她并没有欣赏楚缘,而是担心楚缘被我‘欣赏’...

“不可能,只是摔了一下你怎么...怎么...”楚缘已经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我此刻的惨状,小丫头不傻,虽然我脸上一塌糊涂,但她撑我站起来的时候看到我一直夹着大腿浑身打颤,就知道这里才是受创最严重的地方了,她粉面羞红,然后便用质问的目光瞥向了身侧的冬小夜。

虎姐这才回过神来,但她没解释楚缘的疑问,而是紧张的提醒楚缘道:“衣服,缘缘,你没穿衣服!”

“嗯?”楚缘扶我坐在沙发上,先低头看看自己,又扭头看看我,眼中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惊讶或者慌乱,而是飞快的流过一丝羞涩——再回头去看冬小夜,那羞涩已经变成了茫然困顿,“我不是穿着衣服呢吗?”

冬小夜一怔,我也一怔。

楚缘这反应...

楚缘的淡然让虎姐脑子有点短路,她有些结巴道:“可你穿的...是内衣...”

楚缘反问:“内衣怎么了?”

“女孩子穿着内衣满处晃,不合适吧...”虎姐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

“我又不是在大街上晃,现在是晚上,而且是在我自己家里,穿内衣有什么不合适的?”

莫说虎姐,就算明明感到古怪的我,也说不清她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合适...楚缘在家里的懒散邋遢和不讲究是有目共睹的,她从没有刻意的避讳过什么,穿着内衣在我面前晃,和不穿内衣,只穿着薄薄的短袖短裤睡衣在我怀里蹭来蹭去,貌似后者更值得注意点吧?

真要说起来,我们为何惊讶?很大程度上倒是因为我们很少见这丫头穿内衣的样子!

所以,虎姐也开始纳闷自己究竟在惊讶什么了。

“小姐姐你晚上在房间里不是也经常穿着内衣走动吗?这个季节,在家里这样子很正常吧?”

我不知道是否所有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因为没什么机会去见识,但是除了家里这三个丫头,我知道,流苏也是这个德行的...

夏夜闷热,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这原本就是一种正常的规律,刚开始的时候冬小夜和东方还有些矜持,但是随着气温的不断上升和楚缘随性的感染,这阵子已经喧宾夺主的她们变得越来越放得开了,有时晚上回到房间玩电脑,渴了要饮料或者冰水喝,都是探出头来要我给递,还不就是因为在房间里只穿了内衣,懒得套上外衣再出来,所以才使唤我的?

人很难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哪怕是换了个环境,最先适应的,还是自己的生活习惯。

这里不是卧室,是客厅啊,”冬小夜终于想起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了,指着我道:“你哥还坐在这儿呢!”

“小夜姐姐你太紧张了吧?”楚缘格格的笑了两声,道:“我哥又不是外人。”

“但他是男人...”

“亲人哪分什么男女啊?”楚缘道:“别说我了,小夜姐姐你不是也把他当亲人,没把他当男人吗?”

这话听着忒不顺耳了,什么叫不把我当男人?

“我?”

“是啊,我们刚才进门的时候,小夜姐姐不是也和我现在一样吗?如果你把我哥当男人了,怎么会穿的那么随意啊?”

虎姐的脸‘腾’一下子红了个透彻,她该怎么解释?说自己只是洗过澡后忘了穿衣服?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不会相信,你一个女孩子住在一个男人家里,会这么不注意,连一点基本的警惕性都没有吗?虽然这就是事实,但冬小夜却不能把它当做解释,所以她只能尴尬的讪笑着:“是,是啊,你哥是个君子,对他,我不需要太多防备的...”

“所以啊,我是他妹妹,我就更没有理由要防备他了吧?”楚缘抻了抻围胸的吊带,装作气鼓鼓的说道:“小夜姐姐,你今天很奇怪诶,怎么紧张兮兮的?本来没什么,可让你这么一说,我和我哥都觉得有些尴尬了...”

反打一耙——我脑子里突然莫名其妙的跳出这么一个词!

“我奇怪?哪、哪里奇怪?”本来看不出冬小夜有什么紧张,但被楚缘一说,这妞反而变得很紧张。

“我觉得...你好像很紧张我哥啊,”楚缘玩笑似的说道:“感觉就像小夜姐姐你不希望我哥看到除了你以外的其她女孩子似的,难道——你喜欢我哥?”

“别乱讲!”虎姐的否认只是女人天性中的矜持在发挥作用,这种条件反射一般的否认,连我都觉得没什么可信度,就更不要说楚缘了。

我越发觉得楚缘有些异常了,她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冬小夜的反应太过做作,我甚至觉得,她方才的每一句话都有目的性,试探性,其原因就是对冬小夜有所怀疑,但是当冬小夜露出慌乱之后,对我的男女关系问题极为敏感的她却没有进一步的确认,哪怕是连一丁点的好奇也没有表现出来,竟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嘻嘻笑道:“之前我怕小夜姐姐笑话,还不敢在家里穿的太随意,可是刚才看到小夜姐姐都不那么拘谨了,嘿嘿,我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可能只是我太多疑了,但我发现,楚缘自始至终都是背对着我在和冬小夜交谈,似乎是有意不让我看到她的表情,又或者...是她不敢看着我说这些话...

冬小夜亦发现自己刚才太慌张了,见楚缘没有起疑心,她暗暗舒了口气,“你们以前在家里...也不避讳这些?”

怎么可能!以前和父母一起住的时候,这丫头即便在邋遢,穿着还是很讲究的,和我同居之后,少了父母的监视,她才更加的随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避讳...

可不等我开口,楚缘便抢着答道:“我们是兄妹,一起长大的,小时候还经常一起洗澡呢,有什么可避讳的?对我哥来说,我还是个孩子呢。”

说到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楚缘的语气有些幽怨,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确定了,楚缘就是反常!以前的她最反感的就是我把她看做小孩子,而现在,她却一味的强调自己是个小孩子,强调我们的兄妹关系。

为什么?就像她在表白前对我说的,只要我答应了她的条件,她以后就会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好妹妹?

她好像确实是在强调这一点,但是...望着身前这个赤+裸+裸的丫头,我总觉得这不像她...

做个乖乖听话的好妹妹?如果她真的这么听话,她还是楚缘吗?是我熟悉的那个倔强的臭丫头吗?

“小夜姐姐,你忘了?前阵子我还和我哥还在一起睡呢,而且...”楚缘终于回头了,只是飞快的一瞥,便又扭了回去,可我却清楚的看到,在目光一对的刹那,她眼中闪动着的,除了几丝羞赧,更多的,竟是愧疚,但这些,从她与冬小夜说话的轻松口吻中,却是一点也听不出来,“如果我买了新内衣,也会穿给我哥看,让他给我一些意见的。”

怎么听怎么觉得她是一语双关,‘也’,那意思,好像是说冬小夜买了新内衣就会特意穿给我看似的...这臭丫头刚才也注意到冬小夜的内衣上还挂着商标了!

【第722章】楚缘反常?

红晕从不争气的虎姐脸上蔓延到了脖颈,她都不敢再看楚缘的眼睛,“是,是吗...”

“嗯,”楚缘继续语出惊人,“前几天我们去超市,我哥还专门给我买了一件内衣呢。”

这一大一小两个丫头只顾着说话,早把我忘在一边了,我将鼻涕眼泪加鼻血都抹在袖子上了,正捂着钻心疼痛的小腹,费劲的探身要去够桌上的棉花止鼻血,听见楚缘这话,差点又是一脑袋顶在茶几上——臭丫头口中的内衣,不会是那天晚上穿给我看的那件性感的半透明情趣内衣吧?!

我滴神啊,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万一冬小夜刨根问底,让你拿出那套内衣过过目,哥哥我这条小命就要在今天画上句号了!

我本就疼的冷汗涔涔,此时,只觉得脱水的快要瘫软了。

好在冬小夜并没有对那件内衣产生好奇,“好像...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呵呵,喝点酒犯迷糊了,你们是兄妹,是一家人,要是有那么多忌讳才不正常...”虎姐憨憨的挠了挠头,但是这个嗅觉敏感的女人眼中,仍有着些许迷惑没有消散。

说不清道不明,但楚缘就是不正常,我感觉到了,同样,冬小夜也感觉的到。

...

浴室里,水声淅沥,但被吸引的却并不是我这个男人的注意力,而是冬小夜,虎姐的目光一直盯着浴室的门,好像集中了精力就能看透那层木板似的,却对一边抱着水盆洗脸止鼻血的我不管不顾。

“你的眼睛会说话,你知道吗?”

冬小夜一愣,回过头来看着我,奇道:“我的眼睛会说话?说什么了?”

我没好气道:“说你心里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冲动,想要去偷窥我妹妹洗澡。”

“滚!”被我调侃的冬小夜举手要打我,见我眼睛一瞪,她赶紧将手缩到了身后,讨巧似的嘿嘿笑了两声之后,她向我探过身来,肃起表情,压低声音说道:“楚南,你觉不觉的...缘缘今天很不正常啊?”

我明知故问,“哪里不正常?”

“说不清...”虎姐又回头瞄了一眼浴室,然后扁着嘴巴对我道:“但就是不正常,就算你们是兄妹,她穿着内衣在你面前晃不觉得害羞,但我呢?她在我面前晃也不害羞吗?不可能,不然为什么我以前经常喊她一起洗澡,可她从来都不肯呢?”

自卑吧,那丫头对自己的上半身发育极度自卑,别说你了,十四岁以后她都不肯和后妈一起洗澡了,就怕自尊心被打击...

我撩了两把水,抹了抹鼻子,然后拽过冬小夜手里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道:“她不正常,那你不是更不正常?”

冬小夜眉毛一扬,“我怎么了?”

“你没穿着内衣在我们面前晃荡啊?我们回来的时候你撅着屁股在这儿干嘛呢?”我将刚才还像桌布一样铺在茶几上,现在被冬小夜刻意藏到身后坐在屁股下边的西服抻了过来,在冬小夜面前抖了抖,“这衣服上有什么啊?还用手电照着研究,你找什么呢?”

没错,这衣服正是今天中午,舒童还给我的那件,本来是装在一个纸袋里面的,因为从学校回来的路上气氛被我搞的很僵硬,所以几个丫头都看到我拎在手里的袋子了,却没人问过袋子里面是什么,而我也把这茬给忘了,回到家之后就顺手扔在沙发上,忘记收起来了,没想到和楚缘一起进门时,竟看到虎姐在研究我的这件衣服!

“我找...我什么也没找,”虎姐抢回衣服,揉成一团不屑的扔在一旁,讪笑着对我道:“我是见你回来的时候就拎着这件衣服,以为是你新买的呢,想看看是什么牌子的,可能是喝多了的缘故,我眼睛花,脖领这的商标画的又小,我老是看不清楚,这才找了个手电筒照着...”

“编,你接着编,这衣服是不是新买的你看不出来吗?”我冷笑道:“你不会是觉得...这衣服和舒童有什么关系吧?”

“没有没有...”虎姐连连摆手,见我仍是一脸怀疑,她叹了口气,坦白道:“好吧,我是这么想过,我知道这衣服不是你新买的,而是在缘缘学校门口撞见龚凡林那天你穿的那件儿,你说你那天晚上是去和你妈妈吃饭了,可你回来的时候却没穿上衣,我问你衣服哪去了,你说可能是落在你妈妈那儿了,很含糊,再加上当时你淋的像只落汤鸡似的,我心里就有点怀疑,只不过...那天晚上情况有点特殊,我想问,可没有那个气氛,所以就任你敷衍过去了...”

现在想起我们那一晚缠绵,虎姐兀自小脸发烫,见我失笑,她俏面一板,继续道:“但今天你是被舒童叫出来的,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手里就拎着这件衣服,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怀疑你那天晚上究竟是和你妈妈一起吃饭,还是和舒童一起吃饭。”

这妞的洞察力,真是让人一点都马虎不得,喝多了心还这么细呢。

“你怀疑那天晚上我和舒童在一起,衣服落在她那里了,所以翻我这件衣服,想看看上面有什么线索没有,例如,味道,或者,头发什么的?”

虎姐想否认,但见我扳着一张扑克脸,没敢,懦懦的点了点头,“但我绝对不是怀疑你和她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毕竟她是流苏的表姐,那天晚上下雨,你把衣服借给她穿也很正常,我就是好奇,好奇她找你干什么,好奇你为什么不跟我说...那天缘缘的成绩单应该还没下来呢,她找你应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而且一定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事情,我是担心你,那个呆子好事不找你,找你没好事,上次她家里人来北天,折腾咱们一群人帮她演戏擦屁股就是个教训,我怕你又一心软,被她给拖下水!”

呃...那天晚上我还真是让她给‘拖下水’了...

“听你这意思,你已经认定了我那天是和舒童见面,而不是和我妈见面啊...”

虎姐也觉得自己太主观武断了,俏脸一红,“难道不是?”

“那天晚上我和我妈还有我妈的朋友和我妈的朋友的朋友一起去了餐厅吃饭,我妈和我妈的朋友临时有事先走了,让我负责去送我妈的朋友的朋友回家,可没想到下雨了,我们又都没带伞,我就把衣服借给了我妈的朋友的朋友,之后人家把衣服送到到干洗店了,今天去和舒童见面,就顺路取回来了。”我没有一句谎话,只是把‘舒童’这个名字用‘我妈的朋友的朋友’代替了,事实上,悦姐的确是后妈的朋友,而舒童,也的确是悦姐的朋友。

我知道冬小夜和墨菲一样,都对舒童颇有微词,不单单是因为她对家里撒了个谎,就连累我忙前忙后折腾了俩礼拜,还惹出闵柔这么一块料,更多的,是源于舒童对她们的敌对意识。

因为流苏的关系,舒童对虎姐和墨菲总是抱有一种敌意,完全把她们当成小三看待,故而惹的虎姐和墨菲都很不喜欢她,甚至是烦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舒童犯傻和家人胡说八道,惹的家人来北天相姑爷时,虎姐出力墨菲出钱,那种积极配合其实压根就不是大度的一种体现,而是故意摆出不记仇的大度姿态,玩了命的送人情给小舒老师,即给足了流苏的面子,又把舒童好好的反讽了一通...

由此可见,虎姐和墨菲一样,都是个喜欢记仇的女人,所以还是不告诉她舒童又冒傻气,去搞什么相亲的好,免得虎姐又去损人家。

“衣服你借给别人穿了?那你为什么不说?还敷衍我说衣服是落在你妈妈那里了?”

我道:“因为我妈的朋友的朋友是位女士。”

虎姐愣了愣,琢磨过我话里的意思,顿时羞臊不已,“讨厌,你什么意思?我是那么爱吃醋的人吗?!”

虎姐正要嬉闹,双手刚推在我肩上,浴室的门突然开了,换上了半袖短裤睡衣的楚缘一边用毛巾擦拭着长发一边走了出来,水蒸气将她的小脸熏的红扑扑的,她望着被吓了一跳,赶紧坐正了身子且显得极为拘谨的冬小夜,好奇的问道:“小夜姐姐,你怎么了?”

【第723章】爱,是不用遮遮掩掩的喜欢

“啊?没,没怎么啊...”

说不清为什么,今晚的虎姐在面对楚缘的时候,总会表现的莫名拘束,有一种如履薄冰的危机感,好像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铸成大错似的,平时的开朗豁达,此刻全都看不到了,而楚缘...路上的沉默和回到家之后的开朗,也是判若两人,她到底怎么了?

是因为对我表白之后的不安吗?像我一样,因为不晓得我们的关系以后会发生怎样的改变,不晓得以后我们还能否继续自然的相处,所以忐忑?所以才不断的通过行动和与虎姐的对话,来告诉我,向我强调,我们是兄妹,我们可以继续做兄妹?

这不像楚缘,楚缘是个不会轻易认输的丫头,尽管我不知道她这样的强调到底代表她输掉了什么,但我就是觉得,不挣扎,不无理取闹的丫头,根本就不是我熟悉的楚缘。

一个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给我出难题、惹我生气让我为难的臭丫头,突然就转了性子,如此的为我着想,甚至不惜委屈自己,如此轻易的接受了自己并不想要的现实,这样的温柔体贴,还是我那个可以让人恨到牙痒痒的妹妹大人吗?

不是!所以我不习惯,我没办法习惯!如果楚缘不再是楚缘,那么,即便我们永远的生活在一起,我又和失去她有什么区别吗?

犯贱的我突然犯贱的发现——我喜欢的楚缘,竟是那个无时无刻不在琢磨我,想着怎么折磨我的坏丫头,臭妹妹...

见楚缘没说话,冬小夜以为她不相信自己呢,又是紧张又是尴尬的道:“真的没怎么,我正和你哥聊天呢。”

“是吗...”楚缘瞄了我一眼,从表白之后直到此刻,她似乎都害怕与我的目光接触,又一次飞快的闪躲,她对冬小夜笑道:“那你们继续聊吧,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冬小夜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点头说道:“嗯,晚安。”

“晚安。”楚缘快步走回了房间,那感觉,很像逃...

冬小夜的脊梁骨像是被人抽走了似的,顿时如同一滩烂泥巴,瘫靠在沙发上,嘴里连呼,“不正常,缘缘今天绝对不正常!”

我心里亦乱糟糟的,想拿桌上的水杯,却发现我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怕被冬小夜发觉,我放弃了试图喝口水来让自己平静的念头,“你说了半天不正常,可你也没说出来,她到底哪里不正常?”

“你真的没感觉到?缘缘今晚和我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是...都是有什么暗示的,我觉得她就是,她就是——”

“哥...”

冬小夜欲言又止的空当,便见楚缘从房间探出头来,再一次吓到了她,这妞赶紧换上一副微笑,却掩不住眼中的慌乱,额头豆大的汗珠沿着光滑的脸颊滚滚而落,绯红的小脸更是像被泼了血似的,又红了一层,这妞到底想说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被楚缘吓成了这副模样...

“怎么了?”相比冬小夜想说的话,更让我好奇的还是楚缘,除了我跪在地上她过来扶我的时候,这还是她回家之后,第一次主动的望着我,并和我说话。

楚缘的脸也很红,像冬小夜,但她眼中却没有冬小夜之前的朦胧与呆滞,或者此刻的慌乱与惊颤,只有羞怯与闪烁之后的坚定和勇敢,“我要睡了,但是有几句话,不说我睡不着...”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冬小夜,然后对楚缘道:“你说,哥听着。”

楚缘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呼出,好像给自己壮胆似的,连续这样吐纳了好几次,才轻声说道:“我知道我是个让你头疼的妹妹,但你一直都在忍耐我,疼着我宠着我,即便我惹你生气了,你也不会说出来,更不会告诉我...我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生我的气,但我知道,我能感觉到,你没有像过去一样烦我讨厌我,我真的很高兴,我没办法保证以后会不会继续惹你生气,但是我能保证,我今天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哥,我爱你!”

我的心脏差点爆掉——这丫头前面说的一本正经,含蓄而婉转,可最后的最后,她竟然当着冬小夜赤+裸+裸的说了一句她爱我!

我无法形容这一刹那的恐慌,但我紧接着发现,冬小夜并没有我预想中的那么惊讶,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感到惊讶,反而没有了方才的紧张与浮躁,有些感动,有些羡慕的望着我们兄妹,我这才搞明白,虎姐将楚缘的‘我爱你’,理解成妹妹爱哥哥的那种亲人之间的爱了...

这倒也难怪,也许只有我觉得楚缘说出这种肉麻的话来是不可思议的,而在其他人,包括爸妈看来,对我过度依赖、喜欢粘着我‘撒娇耍赖’的楚缘,说出如此亲密的言语,一点都不奇怪——是的,楚缘两面三刀的性格,是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

我怔怔的望着楚缘,她看出了我方才那一瞬间的慌乱,羞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狯与得意,果然,这个机灵鬼是知道冬小夜不会想歪,所以才当着她对我重复了这三个字,是故意吓我吗?

下一秒,楚缘给了我答案——她不是吓我,恰恰相反,她是想问我要一个可以让她安心入睡的答案。

“我都说我爱你了,可你还没有回答过我我吗?”

我微微一愣,然后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我笑了,好像一整晚都压在心口上的什么东西突然消失了似的,顿时感到一阵解放了的轻松,“爱,哥也爱你。”

看着可怜巴巴的楚缘露出的欣喜与欢悦,我感到无比的安慰,楚缘没有像妖精一般,问我对她的爱,到底是哪种爱,即便冬小夜不在,我想她也不会问。

因为我了解她,就像她了解我,因为她不敢问,就像我不敢答,所以,她问了一个更大胆,却由不得我不回答的问题。

爱,是不用遮遮掩掩的喜欢——楚缘,向我要了一个承诺。

...

当楚缘回了房间,冬小夜揉着沉重的脑袋站了起来,昏昏噩噩的说道:“不行了,我也得去睡觉了...”

“嗯?等会儿啊,”我亦起身,挡在她身前,道:“你刚才话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说呢,你觉得缘缘怎么不正常了?”

也许我在乎的已经不是这个问题了,而是冬小夜究竟看出了什么...

“不用说了,”原本只有五分醉意的冬小夜,现在却醉了十二分一般,“不正常的可能不是缘缘,而是我...突然觉得,今晚反常的人好像只有我,我大概是真的喝醉了。”

冬小夜是不正常,她只是怀疑自己醉了,结果她就真的醉了,茫然与迷惑让她的双眼更朦胧,顺从了自己的不自信,她的舌头也跟着变得肿大,揉着揉着太阳穴,她的身子都开始晃悠了,忽的向旁边一歪,她竟重心失衡,朝着茶几栽过去,太夸张了吧?!

我忙掺住这妞,好气又好笑道:“醉没醉你自己不知道?刚才还没事呢,突然就晕成这样儿?”

“我刚才就有点晕,现在好像更晕了,我应该就是醉了...楚南,你说,我今晚是不是很反常?”冬小夜费解道:“我这一个晚上都在干嘛?莫名其妙的换上一套自从买了之后就从来没穿过的内衣,跑到浴室里臭屁似的照镜子...我每天早上洗脸都不怎么照镜子的,大晚上的我臭美什么啊?然后又打着手电撅着屁股在你外衣上找头发...我已经从口袋里翻出了干洗店的条子,还疑神疑鬼的,这不是发神经吗?之后更离谱,被你看到光溜溜的样子我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看见缘缘穿着内衣跑到你跟前,我紧张的大呼小叫...你说我一晚上干过一件正常的事儿吗?缘缘跟我随便说两句话,我就心虚的直打磕巴,总觉得她看透了什么...这哪是缘缘反常啊,分明是我不正常!”

“...”

【第724章】有关东方怜人的噩梦(上)

冬夜与楚缘说话时会觉得紧张,这个我可以理解,我认为这是正常的,因为连我都觉得,楚缘的话是有针对性的,但大半夜的换上内衣照镜子,以及在我衣服上找头这个的确是不正常,故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肯定是醉了”虎姐绕过我,晃晃悠悠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嘴里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着,“我怎么总觉得是缘缘在吃醋?闹了半天,是我自己在吃醋天啊,冬夜,你已经不可救药了,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他们是兄妹呀,再怎么亲热,也是不可能的嘛”

我们是兄妹,所以我们不可能我坐回了沙,当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终于敢去端茶几上的那杯冰水了,即便喝的不是很急,我仍被呛的连连咳嗽,抹了一把咳出来的眼泪,我望着握杯的那只依旧颤抖剧烈的手,心情复杂的笑了

虎姐一开始就没有在开玩笑,她是真的觉得楚缘回家之后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吃她的醋,而最终让她推翻自己这种怀疑的,恰恰是楚缘最后对我说的那些露骨的话。

当‘我爱你’这三个字以一种无比自然的方式从楚缘口中蹦出来的时候,冬夜反而打消了自己的怀疑,因为,习惯于用逻辑去推理和思考问题的冬夜,不相信腼腆内向的楚缘,有胆量、好意思在她的面前对我表露出亲情以外的感情,于是,她才开始怀疑反常的人不是楚缘,而是自己,恰好,今晚的她,确实干了点不正常的事儿

将杯子贴到脑门上,试图用那一丝清凉降低大脑的温度,我需要冷静,需要思考——楚缘那丫头,为什么要当着冬夜一味的强调我们的兄妹关系?是因为我答应了她,以后不会放开她的手,所以她放弃了那禁忌的爱慕,甘心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妹妹吗?如果是,她刚刚为什么又要当着冬夜,重复了那禁忌的表白,并婉转的问我要了一个承诺?

楚缘,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以,我终于明白了——今晚,最不正常的人,即不是楚缘,也不是冬夜,而是,我。

习惯于想太多的我,惊讶的现,今晚,我什么都没想不,不是什么都没想,而是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情——握紧楚缘的

光是握紧楚缘的手就可以了吗?楚南啊楚南,这是远远不够的,你需要的,不仅仅是把楚缘保护起来,不让她收到任何伤害,你更需要的,是去搞清楚——兄妹之间产生了这样的感情,这是否一个错误?如果是,那么,谁错了?错了哪里?我们该如何修正这个错误?

这,才是最重要的,无论对我,还是楚缘。

。。

一整晚都在胡思乱想,时而为楚缘的表白莫名的笑,时而又为她的彻底坦白莫名的皱眉,时而亢奋的想要吼两嗓子,时而烦恼的甚至懒得翻身

一次次的在自我安慰之后昏昏欲睡,又一次次的在烦恼焦躁中睡意全无,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但屋里却愈的闷热,也不知是没开窗子的缘故,还是心不静的我自己出了问题,总之,不将空调设定成最低的温度,不让自己以蜷缩的姿态裹在毯子里,阶段性烦躁之后的我就找不到一丝想要入睡的**。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我那乱七八糟的脑子里终于灌满了凉气,变得安静了下来,连续几天睡眠不足和今天白天的大运量活动后,潜藏在身体里的困顿与疲惫终于喷薄而出,然后便一不可收拾,让我彻底的击昏,我睡着了,然后,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我好像醒过

所以说‘好像醒过’,是因为我觉得我这一夜睡的很沉、很香,甚至连东方一早起床之后就在我身边打扫昨晚被祸害的乱七八糟的客厅我都不知道,等她叫醒我时,唯一还没有收拾过的东西,大概就是我自己了。

这一觉随眠质量很高,但我依旧浑身乏力,主要还是因为不够睡的缘故,东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异样,“南哥哥,你脸色很差啊不会是生病了吧?”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捂在了我脑门上,“空调是我早上帮你关掉的,雨现在还没停呢,又不热,开什么空调啊?弄不好,你也缘缘前阵子一样,是吹空调着凉了,烧嗯奇怪,好像不烧啊”

看到东方如此态度,我含在嘴里的疑问怎么也问不出口了,难道我昨晚觉得自己好像醒过,真的做梦而已?

“没事,我就是这几天睡眠有些不足刚六点十分?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难怪天色还如此阴暗,一来是下雨的缘故,二来是确实有点早,要知道,无论是东方还是楚缘虎姐,平时都会睡到我去敲门才肯起床的,东方这不就是反常吗?现在才六点十分,她就已经把客厅打扫干净了,那她几点钟就爬起来了?

念及此,我的疑心又回来了,难道,昨晚不是做梦,而是真的醒过?

“可能是因为昨天想等你和缘缘回来,结果没等到就睡着了的缘故吧,心里老是惦记着,所以突然就醒了,看到缘缘就睡在我旁边,我才现,天都快亮了,哎,这一觉睡的,太不应该了”

我一直在观察东方的表情,很自然,包括说‘太不应该’时,她同样心翼翼的观察我的表情

如果昨晚不是我做梦,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吗?

“南哥哥,你和缘缘昨晚那个咳,谈的怎么样?”

东方的这个问题,让我彻底打消了对她的怀疑,看来,我昨晚真的是做梦,就像楚缘说的,虽然有时候会东方会故意表现出幼稚和任性的一面,但那只是她消遣玩乐的一种方式,其实她是个非常成熟稳重的女孩子所以,那种疯狂的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

她做了什么疯狂的事情?不,应该这么说,她在我的梦里究竟做了什么疯狂的事情?是这样的——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胸口闷,呼吸困难,而且明明开着空调,我却仍觉得胸口烫,很是难受。

我想撩被子,胳膊却抬不起来,想翻身,可身体沉重的动弹不得,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几分钟,我实在受不了了,便费力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哗啦哗啦的雨点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我想摸到枕边的一下时间,但这次抬胳膊,却惊讶的现,不是我的胳膊不听话,而是手臂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了,也许是被‘夜袭’的次数太多了,我本能的低喝了一声:“谁?!”

问完之后我觉得我问了一句废话,因为墨菲和流苏被我送回家了,会爬到我床上来的,除了冬夜,不可能有别人,可就在我打算呼出冬夜名字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我居然听到了东方的声音,“东——方——怜——人。”娘皮阴冷着声音,一字一句,让人毛骨悚然。

“东方?”

“是我,”东方冷笑着说道:“不是墨菲,也不是冬夜,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困乏异常的我脑子里混浊而沉重,没有思考,也懒得去思考,有的只是不耐烦,我想睡觉,不想说话,只觉得天塌下来都和我没关系,至于谁钻到我的被窝里只要碍不着我睡觉,谁来都无所谓,“你什么神经?回房间睡觉去。”

“不去。”

“不去?那你要睡这里?”我只想赶紧从疲惫中解脱,道:“你想睡哪都行,只要别压着我就行,难受。”

我不但对东方的讽刺毫无反应,对于她骑坐在我身上也丝毫不觉得惊讶,还不反对她睡在我旁边,现在想一想,如果那不是做梦,也未免太不现实了。

【ps:眼睛依旧不适,每半时左右用冰水投的毛巾冷敷一次,感觉比昨天有效的多了,呵呵,虽然还是没码出多少字,但凑上昨天码的那些,也够一章了,希望明天继续好转,感谢大家的体谅和支持,谢谢。】

【第725章】有关东方怜人的噩梦(中)

“谁想跟你一起睡了?”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我看不到东方的表情,不知道她是羞恼还是气愤,她仍是那副腔调,不喜不怒,不卑不亢,有点不屑一顾,但是非常的冷漠,“你说的对,我就是发神经...”

“赶紧给我滚蛋,累着呢,让我睡觉。”难得睡个好觉,被她出来捣蛋,让我很恼,所以连听她把话说完的耐性都没有,我粗鲁的将她打断。

“你想睡觉?好啊,答应我两件事情...”

“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住还供你零花钱,为了给你腾睡觉的地方我连自己睡觉的地方都让给你了,你还折腾我跟我讲条件?你屁股痒痒是吧?”

“总之你想睡觉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不然...”

“不然你怎样?”我又一次打断她,或许是一直强迫自己包容和压抑对东方的不满所致,平时在人前装惯了大度的我说了一句掏心窝子的小家子话,“现在给大款做个小三也未必有你这种待遇,还骑在我身上不让我睡觉?我让你去睡觉都是客气的,换成别人,不把你一起睡了都新鲜!”

“你说什么?”东方终于怒了,“你敢再说一遍,我就砍死你你信不信?!”

我也知道自己说的太过分了,但她这话也太拱火,“再不回房间睡觉跟我这胡闹,我就把你脱光了扔到大街上去你..信...我草,玩真的?!你疯啦?!”

东方肯定是疯了,她拿起我枕边的手机,按亮屏幕照着我的脸,微弱的光线中,却让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我的鼻梁上横着一把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我还是看不到东方的脸,一切都是这么的不现实,所以我已经确认我就是在做梦了,一个噩梦,我甚至理智的分析着,这菜刀锋利的刀刃散发到我脸上的寒气,其实是空调的冷风配合着我的想象力创造出来的效果,可是...这效果太逼真,逼真到明知是梦,我还是被吓的心惊胆战。

我不敢反抗,虽然东方和楚缘差不多的这点分量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扔出去,但我不敢动,我怕,那刀刃压的太低,低到我轻轻一动,就会割伤鼻子——吕思齐以前说过,东方毁过一个女孩的容,她手持沾满血的裁纸刀,望着一脸鲜红嚎啕大哭的女孩时,那冷漠表情,让吕思齐至今心有余悸。

我觉得,我肯定是因为吕思齐的那些话,才做了现在这样一个恐怖的梦,在梦里,我变成了那个被毁容的女孩...

“我还没疯,但我可能会疯,我以前疯过,所以如果我又疯了,理由一定还是一样的——”东方顿了顿,将那刀刃压的更低了,几乎碰触到了我的鼻梁,咬牙切齿道:“缘缘是我唯一的朋友,谁伤害了她,我就会去伤害谁!”

“嗯?”困顿依旧没能让恐惧的我脑子变得灵光些,或许这就是梦的特质吧,我的反应还是异常的迟钝,“缘缘又被人欺负了?”

“曾经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女孩...”东方没有理睬我的问题,幽幽说道:“我的父亲是个大骗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我,我恨他,所以我连他长的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因为他,我被人笑,被人欺负,‘野种’成了我从小到大听过的最多的两个字,我没有朋友,只因为我长的漂亮,我家里有钱,我讨厌那些因为我漂亮而接近我的男孩子,也不喜欢那些因为我有钱而接近我的女孩子,于是,男孩子说我傲慢,女孩子骂我嚣张,我连一个真心愿意和我的做朋友的人都遇不到,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就连我最爱的人,也不爱我,她从来不会对我笑,无论我多么努力她都不满意,因为她对我的要求太高太高,我总是达不到她期望的程度,她要我一个人生活,要我去习惯独立,我做不到,我渴望有人关心我,守护我,所以她经常对我发脾气,骂我总也长不大...终于,她要求的事情我可以做到了,她不再对我发脾气了,可她却依然要我一个人生活,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我已经长大了...”

我沉默无语,我知道,东方口中的那个‘她’,是她的妈妈,冉亦白...我对那个女人没有一丁点的好感,甚至是无比的反感,就是因为她对东方的不够重视,可我没想到,她居然可以漠视东方到如此程度——丫算什么母亲啊?!东方已经没有了父爱,她却吝啬的连母爱也不肯给予这个可怜的丫头吗?

“她不爱我,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城市里,一年也不会回来看我几次,即便回来,也只是陪我吃几顿饭,连句话也很少和我说,我知道她不喜欢和我住在一起,但我还是很期待每年的圣诞节,因为那一天,是我的生日,因为只有那一天,她才会去我的房间,搂着我一起睡...南哥哥,你说,还有比我更可怜的人吗?”东方笑了,笑的很苦涩,“我以为没有,但是我遇见了缘缘,我以为被爸爸抛弃已经是最可怜的,但她却连自己的爸爸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以为我没有朋友已经是最可怜的,但是她小的时候,不要说朋友,连一件像样的玩具都没有,我以为背地里被人骂作野种的我已经是最可怜的,原来她小的时候,人们都是在她面前这样奚落和嘲讽她的..我以为,我爱的人不爱我,已经是最可怜的,但是——她却比我更可怜,因为她爱的人太虚伪!那个人从来不会对她真诚,哪怕她故意惹那个人生气,那个人也会微笑着对她说‘没关系’,甚至连厌恶的表情都不会露出来!南哥哥,你说,缘缘是不是比我还要可怜?她居然会喜欢那么一个虚伪到冷血无情的人!”

鼻梁上的刀刃因为东方的激动而颤抖着,我无言以对,我知道,那个虚伪到冷血无情的人,是我...

“我们是多余的,我们的出现,改变了我们深爱的那个人的一生——我和缘缘被厌恶的理由,也是一样的,缘缘比我还要可怜,但是,她却比我坚强太多太多,”东方轻轻的笑了笑,口吻中多了几丝感动,几丝怜爱,和几丝仰慕,“当我已经放弃的时候,当我开始厌烦的时候,当我开始诅咒这个世界的时候,我遇见了还在坚持的她...不,她从来不觉得那是坚持,因为她从来都没想过放弃,她还是喜欢那个人,并且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想要被那个人注意的幼稚的行为,她太可爱了,其实她只要坦白的告诉那个人,说自己很爱很爱他不就好了吗?可她没有,因为她比我还要高傲,她不想用自己的可怜去换取别人给她的爱,所以她一直在想办法惹那个只会对她虚伪微笑的人生气,想要逼到他忍不住撕掉脸上的虚伪,狠狠的打她骂她,夺走她的高傲,她说这是她唯一可以放弃那份骄傲的方法...南哥哥,这样的女孩,你说有谁舍得去伤害她吗?你说有谁能不喜欢她吗?”

即便没有刀光闪闪的威胁,我也很难说否,我明白我对楚缘的伤害有多深,所以我更明白此刻爱她有多深...

东方比我更幸福,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深深的爱着那个傻瓜一样的臭丫头。

“你的两个要求是什么?”

我妥协了,理所当然的妥协。

仿佛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东方干脆的说道:“你没有理由不爱缘缘,那么,就不许你说不爱她,如果你的虚伪变成插进她的心里的刀,那我...我保证你的心脏会被我挖出来,如果它是红的,我给你偿命,如果它是黑的,那你就是活该!”

东方的话让我浑身发冷,却并不惊讶,我甚至觉得,她只是把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而已——如果我又一次让楚缘受到了伤害,那么,我自己也会很好奇,我的心脏,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第726章】有关东方怜人的噩梦(下)

“第二个要求呢?”

“第二个要求是...我们今晚的谈话,不许告诉缘缘!尤其是我用刀逼你答应的这两个要求...如果你敢提,我就告诉缘缘、小夜姐姐、波波姐、程姐姐、墨姐姐、薛姐姐、慕容阿姨、楚叔叔...告诉你身边所有的人,说我半夜出来上厕所,被你拉住聊天,你图谋不轨想强迫我,还亲口说想要睡了我,我拿刀比划你,是因为我要保护自己的贞操!”

“你有病吧?!”如此颠倒黑白的威胁,让我哭笑不得,“还保护贞操?你还有贞操吗?大半夜的主动爬到我床上,我没拿刀提放你睡了我,你还好意思反咬我一口?!”

东方奸笑道:“就算是我想睡了你,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吗?你不是总把我和缘缘当做小孩子看待吗?小孩子就是有小孩子的优势,没错,是我主动爬到你床上来的,但我可以扮天真装可爱,在程姐姐、薛姐姐、波波姐、楚叔叔和慕容阿姨他们面前说,我是受到小夜姐姐和墨姐姐的启示,我以为这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我可不知道小孩子的‘喜欢’和大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大人们表达喜欢的方式居然是那么的龌龊!”

我靠...东方小娘的歹毒果然不是盖的,墨菲和冬小夜醉酒后和我睡在一起的事情,也变成了她要挟我的把柄,她很清楚上次的吻痕事件我不想被谁知道,这一点,从她爆出了萧一可的名字即可见得——所以我相信这只是个梦,因为和妖精的关系,只有我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没错,这是一个将我的内心的秘密和恐惧,化作成东方怜人形态的噩梦!

确认了这些,我踏实了很多,“你怕缘缘知道你用刀威胁我,会生你的气?”

“是,”东方肯定的说道:“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失去她。”

想到楚缘小说中的‘可怜’,再想到楚缘对小说里的‘可怜’和现实中的东方所作出的不同的评价,我不禁问道:“你为缘缘做这么多,只因为你们是朋友?”

这是我的好奇,同样也是楚缘的好奇。

东方沉默了一小会,“对缘缘来说,我是她的朋友,但对我来说,缘缘不止是我的朋友,她还是我的希望...”

“希望?”

“对,希望,”东方的声音很轻,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仿佛这是她不愿意从心里逃出来的秘密,有仿佛,她只是在害怕我嘲笑她心里有着这样的一个秘密,“执着与坚持究竟能不能换来幸福?在我对此绝望的时候,缘缘让我看到了希望,如果她能证明她可以,那么,只要我继续坚持下去,我也可以...所以,我希望她幸福,不止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我自己,她的幸福,是我追逐未来的勇气。”

我觉得我明白东方在说什么,我用鄙夷的口吻求证道:“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勇气去自己尝试,所以懦弱的将希望寄托在了缘缘身上?”

“你觉得不可思议?你觉得平时嚣张到不可一世的东方怜人不该是这么懦弱的女孩?”东方自嘲的笑道:“那是因为你从来都不了解真正的东方怜人,你也像所有人一样都被她表面的光鲜欺骗了,南哥哥啊,我告诉你,东方怜人的骄傲,只是在掩饰她的自卑...”

“你自卑个屁!”我感到了极大的气愤,“你自卑?那别人还活不活?你有让人嫉妒的外表,你有让人眼红的家世,你有一个聪明的脑袋,注定你将来还会有让人羡慕的学历,你拥有别人命中注定就没有的,还拥有别人奋斗一生也未必能拥有的,你自卑?!”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东方激动的说道:“我说了,那只是表面的光鲜!即便拥有那些又怎么样?它改变不了我的一无是处...”

“你一无是处?”我更怒,我觉得被她侮辱了,“你才十六岁,还没到去接触社会的年龄,你的脑袋发育的就已经比身体还要成熟了,如果你一无是处,那连心里在想什么都瞒不住你的我,岂不是连活着的必要都没有了?!我居然还不如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有用,我岂不是应该比你更自卑?”

东方被我呛的没话说了,也许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袒露了对她的畏惧,她有些惊讶,但更觉得好笑,“你在我面前...会觉得自卑?”

“不会!”我道:“我会羡慕你,但我不会为此自卑,你有让我羡慕的头脑,但我有让你羡慕的妹妹,你有让我羡慕的财富,我有让你羡慕的家庭...丫头啊,人在呱呱落地时的确注定了你会拥有什么,但并没有注定你不会拥有什么,你拥有的,别人在追求着,别人拥有的,你也可以去追求,努力才会有回报,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不该将缘缘追逐幸福的努力和结果变成鼓励我自己的勇气?”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含蓄或者婉转,“难道不是吗?你不敢自己去追求,就去帮助她,甚至是纵容她,为了让她的努力有结果,成为你的勇气,你不惜放弃自己的立场,答应她所有任性的要求,哪怕是她让你去喜欢一个你并不喜欢的人,你这样的纵容不止是在害她,更是在作践自己!”

我对东方有太多太多的不满,但那些不满更多的是源于她的出色,源于她可以将我把玩在掌心的羡慕嫉妒恨...惟独她对楚缘的迁就,是我理直气壮去对她说不满的原因——她比我还要宠溺着那个丫头!

“南哥哥,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不懂的人是你,首先,我自卑,不是因为我羡慕谁,羡慕什么,而是因为我的存在,然后...”东方笑问道:“你怎么知道缘缘希望我去喜欢的人,是我不喜欢的人?”

我认为她是在习惯性的和我抬杠,“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那个人!甚至不认识那个人!”

“那你又怎么敢肯定,在我认识他了解他之后,不会喜欢上他呢?”

想说,但话到嘴边,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早就察觉到东方对我的态度变得有些反常,而从楚缘的话语中,也算得到了印证,可无论是我,楚缘,还是东方自己,都非常清楚,楚缘这个荒诞的请求是充满了矛盾与挣扎的,她希望我喜欢上东方,却并不希望东方喜欢上我...

东方挪开了横在我鼻子上的菜刀,将手机重新放回了我的枕边,摸着黑,从我身上爬了下去,“南哥哥,你知道我和缘缘为什么会成为好朋友吗?”

“为什么?”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东方怜人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但只有缘缘知道,东方怜人其实很普通,普通到,别人给她一点关心,她就会很感动,如果别人给她很多关心,那么,她可能也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因为感动而喜欢上对方,哪怕,她自己也知道这很俗套...呵呵,缘缘就是因为太了解我了,所以才希望我和你成为朋友,南哥哥啊,你自己的妹妹,你还不了解吗?那个丫头,是一个为了自己,不惜伤害朋友的人吗?我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她比我傻,但她也比我聪明,还有一点你千万千万要记住:她呀,比我要单纯善良了一百倍。”

我愣了,黑暗中,东方那平淡的语调让我想象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心情,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无法揣摩这其中的意味,她好像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因为她的声音变的有些远,“南哥哥,你是个说到就能做到的人,我相信你,所以,请你不要忘记今晚对我的承诺,即便...你此刻仍在梦里。”

“我在做梦?”

“是,你在做梦,一个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的梦。”

“等等!”我喊住了那个越走越远的声音,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身体依然沉重,好像压在我身上的那个分量从来就没有消失过一般,也不知是不是被东方压的时间太长了,一时缓不过劲的缘故,我急道:“既然是做梦,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我脖子上这个吻痕,是你留下的,还是缘缘留下的?”

那声音在沉默了片刻,发出轻轻的一笑之后,用有些调皮的口吻说道:“那是一个秘密。”

【第727章】正常还是不正常?

...

我不记得后面东方还说了什么,我能记得的,只有这么多,我貌似一直在黑暗中琢磨东方的那些话,不知什么时候,大脑就变成一片空白了,而当我睁开眼睛,我终于看到了东方的脸却是一个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东方。

昨晚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南哥哥,你发什么呆呢?我问你话呢!”东方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她用力摇了摇我的肩膀,然后挨着我,坐在了我的折叠床上,“你倒是告诉我呀,你和缘缘昨晚到底谈的怎么样?”

望着眼前这个充满了担忧与好奇的女孩,我实在很难将她与昨晚那个疯狂的小娘皮的联系到一起。

“什么怎么样?”

“别跟我装糊涂,我不吃你这一套的,”东方板起小脸,怕被没起床的冬小夜和楚缘听见似的,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我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昨天叫你去学校的人,就是小古董老师。”

“哦?”

东方认定了我在表演,皱眉道:“你再装我真的生气了!小古董早就想找你了,因为缘缘最近很没来由的讨厌她,把情绪全写在脸上,连我都觉得那丫头有点太过分了,再加上昨天小古董数落她的成绩,她表现出来的抵触态度...小古董攥住这个把柄,还会跟她客气吗?现在这么看来,缘缘那本小说,不是她发现了交给你的,就是你们两个一起发现的吧?”

哥们心里一颤,“为什么这么说?”

“小夜姐姐昨天气势汹汹的逼问你下午去干什么,可回到家之后对你的态度就变了个模样,不止是她,连程姐姐和墨姐姐也不再问了,这证明你肯定给了她们一个满意的回答,我又不傻,她们拐弯抹角的替缘缘向你说好话我也听不出来吗?就差没明说缘缘考试发挥失常是情有可原,你千万别骂她了!而缘缘烤砸了这件事情,老师当中就只有小古董斤斤计较,所以也只可能是她告诉你的!”东方小娘有理有据道:“缘缘丢了的小说在你手里,而你又见过小古董老师,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她和缘缘的小说有关系吗?而且,如果是因为缘缘成绩下滑,把你叫到学校去,根本就没必要瞒着小夜姐姐她们吧?但小古董非但不敢承认,还矢口否认...她是怕暴露了缘缘的秘密,对不对?还有,你昨晚故意灌醉了墨姐姐和流苏姐姐,其实是为了送她们回家,并把小夜姐姐留在家里而刻意制造的借口,如果你和小夜姐姐同时去送人,就等于把我和缘缘两个小孩子留在家里了,所以你们当中必须留下一个,而小夜姐姐喝了酒...哼哼,这样一来,只能由你去送人了,鉴于墨姐姐当时已经喝倒了,所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带上一个帮忙的了——南哥哥,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单独和缘缘谈这件事情吗?我猜,如果缘缘不肯去的话,你一定是打算把我拉出去的,没错吧?因为小说里面写了,慕容的好朋友可怜和萧波波,知道慕容的所有的秘密...如果昨天缘缘没跟你出去,我也不肯和你出去的话,你今天是不是打算把波波姐找出来?”

这小娘皮...

迄今为止,从来没有哪个人能让我感觉到如此的恐惧,无论是老奸巨猾的墨亦之,还是深谋远虑的张明杰,或者是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稀奇古怪的三小姐,但是惟独东方怜人,能让我从骨子里往外冒凉气——我不怕老墨小张三小姐,是因为我多少可以揣摩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而我怕东方,不止是因为我揣摩不到她在想什么,更是因为她经常能揣摩到我在想什么!

是的,我的每一个想法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包括我正在想的事情,她都可以看到一般,这女孩,将来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物啊?

我确定,我昨晚就是做梦,因为梦里的那个东方,居然说她并不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这不是扯淡吗?!

“既然你什么都猜到了,那你肯定也猜到结果了,还问我干什么?”我从枕头底下摸出钱包,趿拉上拖鞋,起身便朝朝门口走去,“再说,你昨晚逼我答应的要求,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了吗?那就是答案,因为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我不否认,我不好意思正面回答东方的问题,我也不否认,我是在试探昨晚究竟是梦,还是真正发生过的现实。

“昨晚?我逼你?南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逼你答应什么要求了?”

“诶?”我一怔,回过身来问道:“你昨晚没拿着一把菜刀爬到我床上来?”

东方愣了两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拿着菜刀爬到你一个大男人床上去?我想干嘛呀?南哥哥,你不会是做梦吧?”

哥们晕了...

难道是没睡醒的缘故?我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东方的表情很无辜,眼中流露出来的,是对我荒唐说辞的奚落与调侃,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还没来得及去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便见东方已经蹦到了我身旁,“南哥哥,你要干嘛去?”

“我?我要去买早点...”其实我是怕东方对昨晚我和楚缘的事情刨根问底,所以打着买早点的幌子想开溜,回来以吃饭为由把楚缘叫起来,也就免得东方老是缠着我了,有什么问题让她直接问楚缘去...

“外面还下雨呢,看你脸色这么差,可能真的是生病了,还是我去吧。”东方不由分说,将我推回了屋内,我尚未反应过来,我的钱包已经落到了她手里,小娘皮一副见钱眼开的得意模样,对我晃了晃到手的‘猎物’,转身抓起鞋柜旁边立着的雨伞,两步跨出门口,一溜小跑冲下了楼。

怪,很怪...

买早点只是一个借口,那么——到底是我想要开溜的借口,还是东方想要开溜的借口?

东方小娘何曾这般关心过我?还怕我淋雨?再细想一下,她何曾如此勤快过?天没亮就起床打扫房间?最怪的是...她既然不知道‘她昨晚逼我答应的要求’是什么,为何会像知道了我所谓的答案一样,不再继续的追问我了?

。。。

昨天,是不正常第一天,发生了许多的不正常的事情,昨晚,是不正常的一晚,所有人都变得不正常,但是,当今早,东方将撑着雨伞买回来的早点摆在桌上之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昨晚不正常的楚缘揉着惺忪的睡眼,依旧像平时一样极不情愿的洗脸刷牙,然后正常的喊了一声‘哥’,继而坐在了我旁边,叼起一根油条,在半昏迷状态中如同嚼蜡一般无味的啃着;而昨晚先认为楚缘不正常,后来又怀疑自己不正常的冬小夜,也像平时一样,生怕别人吃的太多她会吃不饱,一如既往的狼吞虎咽着,连话也顾不上说一句;至于刚刚还不正常的东方...我看不透,也说不清,她与平常无异,还是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观察我,在我察觉到之后就飞快的躲闪我的目光,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是这样——那么,她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呢?

这个问题恐怕是没有答案的,因为没人知道她正常的时候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她不正常的时候,又是怎样一副模样了...

但是,有一点,我是非常确定的——当发生了昨晚的不正常之后,今天所有人都表现的这么正常...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第728章】怕

“别落下什么东西,尤其是雨伞,都拿了吗?快点,咱们该走了。”我昨天又翘班半天,累得墨菲都跑出来到处找我,如此牛B的行径肯定美坏了陆好郝帅之流,这么粗的一条尾巴被他们咬住,不被他们嚼烂了才怪,所以公司里指不定有多少麻烦等着我呢,虽然想一想就觉得头疼,但躲肯定是躲不掉的,我能做的,就是今天尽量不要迟到,在不继续犯错误的情况下,去面对已经犯下的错误...

但三个丫头似乎故意和我作对,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们却依旧不紧不慢。

只是将用过的碗筷送进厨房刷洗,楚缘却磨蹭了很长时间,直到我招呼她们出门,她才从里面走出来...我觉得这与吃过饭就躺在沙发上按手机的东方是一样的,每天早上都叽叽喳喳的她们今天如此的安静,是因为她们倆都在有意的回避对方——楚缘害怕东方的八卦,而东方不知道该如何去八卦...

当然,她们最想回避的并不是对方,而是...我。

尽管努力装出一副与平日无异的自然,但是当楚缘从我手里接过她的雨伞,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了我的手心,她的小脸唰的一下子便红了个透彻,浑身一颤,或许与我心里一颤的感觉是一样的,她本能的闪躲了目光,一边将我递给她的雨伞塞进书包,一边掩饰的调侃我道:“哥,你好啰嗦诶,像妈一样。”

“让妈听见,我打赌她会抽死你...”我亦有本能反应——去观察东方与虎姐有没有察觉到楚缘的异常...当然,我也没有自信觉得我的表现是没有异常的,好在,东方仍然躺在沙发上专注于她的手机,似乎是在和谁发短信,而刚刚换好衣服的冬小夜,压根就没注意我和楚缘,正慌慌张张的在客厅里到处翻找什么东西。

我稍稍松了口气,“快点快点,哥今天不能迟到...还有你们两个,我告诉你们,如果我再迟到,别说奖金,这个月的薪水都要减半,到时候你们吃不上饭,就得自己掏腰包了!”

虽然时间尚早,但今天下雨,路上交通情况未知,而且,还要先送楚缘和东方去学校,所以我的时间一点也不富裕。

见我真的着急了,东方才从沙发上跳下来,“等等我,我要去趟洗手间!”

“懒驴上磨屎尿多,你早干嘛去了?”

“你才是懒驴!”东方抓起一个沙发垫便朝我丢过来,等我接到的时候她已经跑到洗手间门口了,朝我吐了吐小舌头,气哼哼道:“我一早就起床打扫房间了,那时候你还在呼呼大睡呢——我管你急不急呢,本小姐要上大号,你敢不等我,哼哼...这个东西就是我的啦~”

东方晃了晃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骇的我脸色大变——仙人个板板,那是我的钱包啊!

我要去抢,身子还没动,那小娘皮‘啊’的尖叫一声,像是遇见了色狼似的,反倒把我吓了一条,我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钻进了洗手间,并将门反锁,嚣张的大笑道:“有本事你进来抢,我打赌,小夜姐姐会一枪打死你~”小娘皮果然还是非常留意我和楚缘的,这话完全是模仿我啊!

“我不管你大号小号,你给我赶紧的,不然我真不等你!”

“好啊,那你先走吧,不过...你的ID出勤卡似乎在钱包里哦,不带这个东西,你去的再早好像也没有用吧?”

呃...

我有种举起沙发垫把门砸掉的欲望,但考虑到这东西不具备那样的破坏力,也就放弃了让里面的丫头坐在马桶上的羞人模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念头,不然也许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虎姐会一枪搞定我...

我才将沙发垫放回原位,就被冬小夜给丢到了一边,这妞从饭桌上下来之后就一直在翻来翻去,东方收拾过的房间很快就被她给翻乱了,我气道:“我说你怎么和东方一样,是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啊?我越着急你们越不着急,难道我迟到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不成?你到底在找什么呢?”

“枪。”

“找什么?”我怀疑我听错了。

“枪!”虎姐让我彻底的绝望了,一个配枪的刑警,而且还是一个正在执行保护任务的刑警,居然把枪丢了!

虎姐也知道自己太丢人了,红着脸冲楚缘喊道:“缘缘,你看见我的枪了吗?不会是你拿走去玩了吧?我告诉你,那可不是你能摸的东西,快点还给我!”

楚缘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忙道:“我没摸过!”

虎姐朝我一瞪眼,“那就是你...”

“我也没摸过,”不等她说完,我便打断道:“我的小夜姐姐,那玩意儿的危险程度和你的屁股是一样的,就算你让我摸我也不敢摸啊!”

“讨厌...”

冬小夜以为我是说荤笑话调侃她,羞嗔的白了我一眼,却听楚缘提醒她道:“小夜姐姐,我哥骂你。”

“骂我?”冬小夜一怔,“骂我什么?”

东方在卫生间里大声喊道:“老虎的屁股才摸不得呢,南哥哥骂你是母老虎~”

“楚——南——”虎姐恼红了俏脸,凶神恶煞的就要朝我扑过来,刚巧手机响了,这妞摸出来一看,顿时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接通电话的同时,飞快的溜回了房间,“林队...”

幸运逃过一劫的我暗呼侥幸,这玩笑稍微有点过头了,我已经察觉到,今早的我,情绪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操控着,它让我有点紧张,所以促使我尽量的去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不仅仅是楚缘,我在面对东方和冬小夜的时候,也会感到莫名的紧张。

刻意表现出轻松和自然的人不止是我,还有楚缘,当东方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冬小夜回到房间里和林志进行工作上的秘密谈话后,客厅里只剩下了我们兄妹两人,气氛顿时变了——沉默让空气有一种凝固了的沉重感,突然之间,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于是,楚缘的紧张彻底的暴露了,这丫头明明已经将雨伞塞进了背包,却还在不停的翻着背包里的东西,生怕让自己闲下来似的。

“怎么了?忘了什么东西吗?”我打破了沉默,因为我同样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我不喜欢这种紧张的感觉,这好像是在我和楚缘之间塞进了什么东西,让我们无法再像以前一样自然的相处。

有啊。”

“那你还翻什么?”

“没翻什么..楚缘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我的眼睛,忽然指着窗外,道:“哥,你看,下雨了...”

哥们的额头拉下三条黑线,“从昨晚就开始下了...不然我为什么要你带伞?”

“是,也是哦...”楚缘的小脸顿时烧的通红,默默的将书包拉好,她低着头,讪笑道:“哥,我是不是变得很奇怪啊...”

是很奇怪...但我没说,而是装糊涂道:“哪里奇怪?”

点害怕...”

“怕什么?”

缘背上书包,抬起头,又赶快低下头,随着我慢慢的向她靠近,她的头也越垂越低,似乎我的脸是长在我的脚面上,她如蚊鸣般哼唧道:“怕你像我不敢看你一样,也不敢看我...”

我明白楚缘的感觉,心里稍微有些异样,但我还是装作自然的笑道:“既然你不敢看我,又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在看你?”

“我不怕你没有看我,我是怕你正在看我,可我一看你,你就不敢看我了!”

【PS:今天比较忙,又更晚了...呃,抱歉...】

【第729章】不变

“我不怕你没有看我,我是怕你正在看我,可我一看你,你就不敢看我了!”

我怔了,然后将手摸在了这个丫头的头上,“难道你会吃人啊?我为什么不敢看你?”

楚缘小心的抬起头,见我望着她,没有转移视线,她稍稍松了口气,“你真的不怕我?”

“怕。”

楚缘闻言,反射性的向后跳开一步,仿佛自己身上带着什么有危害性的不干净的东西,怕污染了我似的,那不是对我的排斥,而是对自卑的恐惧,“怕我...什么?”

我看了看自己悬着的手,又看了看那触动我心脏的楚缘惊慌的表情,缓缓的将那只手伸到楚缘的面前,当她露出疑惑的同时,我狠狠的一指头弹在了她的脑门上。

“唔——”楚缘痛呼一声,眼泪都飚出来了,我这下子故意用上了力气,莫说她毫无防备的被我弹中了脑门,就算是弹在手背上,也够她疼上一会儿的,这丫头意料之中的发飙了,受到攻击即发动反击,这已经不再是习惯,而是她的本能了,所以她理所当然的露出了她的小獠牙,嗔道:“你干什么?!我踢死你——”

当‘踢死你’话音落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变成了平时的那个自己。

当然,她没踢我,而我又一次将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上,坦率的说道:“我也怕,怕你害怕的东西。”

楚缘呆住了,任由我抚捋她蓬松的长发,好一会,她才小声骂了一句,“讨厌...”

但她却将脑门顶在了这个讨厌的人的胸口上...

“蠢丫头,你想的太多了,”我道:“你还是你,哥还是哥,咱们一起生活,一起长大,这种羁绊,不是任何事情可以斩断的。”

“嗯,我知道...”楚缘轻声问道:“哥,我们还像昨天之前一样相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觉得有些东西会变得和过去不一样。”

我明白楚缘指的是什么,遮遮掩掩的爱和不用遮遮掩掩的喜欢,也许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但方式上去大大的不同,当楚缘已经没有了秘密的时候,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能!因为楚缘还是楚缘,因为我还是我,说不清是说服还是安慰,但毫无疑问,我的话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只有人改变了,相处的方式才会改变。”

楚缘好奇道:“人怎样才会改变?”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人怎样才会改变?

“人长大了,就会改变。”

缘点点头,“那我放心了,我还没长大呢。”

这话又让我心底流过一丝异样,若说经过昨晚,楚缘最大的改变是什么,那么莫过于此——总是希望快点长大的她,突然变得不想长大了...

“而且...就算我长大了,有些事情也是不会改变的,”楚缘有些得意的望着我,有点羞涩,但非常自信,“不管是我,还是哥你。”

这一瞬间,我那藏在肉里的心,藏在心里的想法,就像无数次被东方剖开一样,似乎也被楚缘给剖开了,我认为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但可怕的是,我觉得,她知道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咳,对了,哥问你个事...”我意在掩饰,我可不希望楚缘也变得像东方一样,可以轻松的透视我的心脏,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和东方有关的问题。

“什么事?”

我瞄了一眼洗手间,小声问道:“东方的生日...是圣诞节那一天吗?”

“是啊。”楚缘的回答很干脆,干脆的犹如一声惊雷,震的我几乎石化。

“诶?”楚缘忽然纳过闷来,“哥,我以前有告诉过你东方的生日吗?”

没有...所以我才可以如此的确定——我昨晚根本就没有做梦,东方小娘,确实拿着一把菜刀爬到过我床上来!

“呼~好舒服——”

我尚在惊愕中,东方一脸舒畅的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我没来得及阻止楚缘,这丫头已经忍不住抛出了疑问,“东方,我哥怎么知道你的生日是圣诞节的?是你告诉他的?”

东方刻意表演出来的夸张满足僵在了脸上,显然,这个心思如电的女孩明白楚缘的问题意味着什么,当我们的目光对到一起的时候,我从她眼睛里看到的,是数不清与看不懂的复杂...

“那个...我说过吗?好像说过,又好像没说过,”东方颇有些语无伦次,道:“南哥哥不会是懵的吧?不对...你看过我的身份证是不是?”

这些话已经纯粹是说给楚缘听的了,我有没有看过她的身份证,她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楚缘信以为真,让她送了口气,但我依旧狐疑,让她仍在慌乱——她为什么慌乱?

我决定试探一下,“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吗?你还说,你最期待每年的圣诞节了,因为那天...”

“南哥哥,你的钱包~”东方是撞进我怀里的,钱包塞到我手里,她的指甲却镶进了我的肉里,这小娘皮笑的要多假有多假,嘴角都在抽搐,说不清是威胁还是哀求,她道:“刚才恶作剧是我不对,磨磨蹭蹭也是我的错,我道歉,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耍你了...”

言下之意,无非是不让我往下说话啊——果然,以往她在楚缘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对她妈妈的不屑,她深爱着她妈妈的这件事情,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难怪楚缘总是和我说东方与妈妈的关系并不好呢,原来东方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连楚缘也不曾告诉过。

看来,东方昨晚是因为太激动而说走了嘴,并一直毫无察觉,否则,逼我答应要求的时候,她就应该多加一条,让我替她保守这个秘密了。

臭小娘,居然真的用菜刀吓唬我,遭报应了吧?竟然被我抓到了你的软肋...

楚缘追问道:“那天怎样啊?哥你倒是把话说完好不好?说起来,东方,咱们俩认识这么久,我好像从来没有给你过过生日诶,我都不知道你对那天有什么期待...”

“礼物,当然是期待礼物,因为那天会有很多人送给我礼物,我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第二天把人家送给我的礼物和你一起分享了,因为咱们俩是好朋友嘛!”

东方的反应是真够快的,这么讨巧的理由都能想得到,把楚缘给感动的...

“好了好了,耽误这么久了,南哥哥都快迟到了,咱们快点走吧,小夜姐姐呢?”东方岔开话题的意图很明显。

“小夜姐姐在房间里接电...”

楚缘话未说完,就见一脸说不清是阴沉还是激动的冬小夜拉开门从房间里跨了出来,不等我开口询问,她便沉声对我道:“快,咱们走吧,我必须马上回局里!”

“出事了?”我的直觉告诉我,是大事,否则虎姐不会这么焦躁不安,“好事还是坏事?”

虎姐道:“有沙之舟的消息了!他还没有离开北天!”

“好事?”我不确定,因为我看不到虎姐的兴奋。

“但是...”冬小夜语气一转,脸色也随之阴沉,“他在东城区。”

东城区?!

不止是我,便是楚缘和东方这两个小丫头,也呆住了...

东城区,那不是许恒藏匿的地方吗...

【PS:首先要和大家说声抱歉,因为是非又要请假了,而且是至少请假两天...咳,不是因为眼睛的顽症,请大家放心,是非那脆弱的眼睛近来已经无恙,这证明用冰水缓解眼疲劳的方法还是有些效果的,呵呵。

我知道有一部分细心的朋友知道是非请假的原因,是的,后天,农历五月二十二,是家母离开后的第二个月,六十天,根据我们这里的习俗,这一天要烧纸船等等,需要操办一下,届时亲戚朋友都会到家里来——大家都知道,是非家里只剩下包括是非在内的四个臭老爷们,而是非不仅是长子,也是家里目前唯一能进厨房的人...所以明天开始就要忙着采购和准备后天的饭食,恐怕倒不出时间和体力为大家更新了,希望大家谅解。

如无意外,大后天就会恢复更新,再次向大家表达歉意,龟速更新之后,最近又是连续的断更,心里着实有愧,抱歉抱歉。】

【第730章】联想,可怕,可怕,联想

沙之舟差两个马仔绑架我时,曾亲口暴露他们的动机,是从我嘴里挖到许恒的下落,亦就是说,沙之舟绑我,并非是为了报复冬夜踢爆了他的一颗卵蛋,让他落下心理病根,至今无法泡女人,而是受人指使,要干掉向警方提供了龙啸天大量犯罪证据的许恒。

指使他的人究竟是谁,目前还毫无头绪,因为在警方的层层布控中,沙之舟离奇的蒸掉了,而他的两个马仔一死一伤,伤的那位至今仍昏迷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没有度过危险期

而此时,沙之舟竟在许恒潜伏的东城区出现了——已经被警方通缉的他,居然还没有逃离北天!

无论是沙之舟,还是许恒,都是让我们无法不去在意、不去紧张、不去胡思乱想的家伙。

而让我无法不胡思乱想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东城,那是妖精她爹,萧三爷的地盘

人怕联想,但是人喜欢联想,所以联想才变得更加可怕,因为当我们硬要将两件不相干的事情或者两个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会现,我们从来都不缺少理由,也就更不要它们或者他们之间,确实存在着一些比‘微妙’多了一点‘必然’的联系了

当冬夜说沙之舟在东城区出现之后,我就忍不住开始联想了,联想沙之舟、许恒、三爷之间是否有关系。

沙之舟的目的是找到许恒,这是他们的关系,而这两个人现在都藏匿在东城区活动,这会否是三爷与他们有关系的证明?要知道,三爷可是那里的地头蛇,自己的地盘混进来两个麻烦的人物,他为何无动于衷?

我会这样联想的理由只有一个——在真正接触过三爷之后,我对他最深刻的印象,莫过于他的好面子,他是一个满身江湖气,无时无刻不想着强调自己,试图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江湖传奇的男人,因此,大量的警力介入到他的地盘,对他造成的最大影响并不是他的生意,而是他的面子,他的江湖地位!若三爷真的与许恒或者沙之舟无关,他会纵容警方在他的院子里为所欲为吗?

也许,三爷的隐忍,是为了证明自己与许恒毫无瓜葛的坦荡,毕竟,他与龙啸天的恩怨世人皆知,他是龙啸天的对头,许恒也是,所以他需要划清与许恒的界限,避免别人将他和许恒联系在一起,但这又何尝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警方已经证实,许恒劫持人质案中所使用的枪械及炸药,渠道皆来自于北天,亦就是说,许恒与北天**势力有过接触的可能性不但存在,且极高,而种种痕迹表明,他在东城区活动了很长时间

警方从来没有排除过三爷的嫌疑,而这样的怀疑也绝非毫无理由的,假设为许恒提供了枪械炸药的这个人就是三爷,那么,三爷‘借刀杀人’的动机仿佛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不会有人相信,北天市还有谁比三爷更希望龙啸天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若这个假设成立,最想干掉许恒的人,也就不局限于在许恒举报的犯罪材料中被涉及到的人了——三爷也有足够的理由将许恒抹杀。

指使沙之舟的人,会是三爷吗?如果是,那么许恒在案后躲到了东城,之后又潜伏的更深,任警察布下天罗地网也摸不到他的影子,是否可以推断为他看破了三爷想要杀人灭口的用心?三爷失去了对许恒的控制,警方自然也就无法从他身上挖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这是三爷的幸运,但不幸的是,他也为此而不得不像其他希望许恒死的人一样,将仅存的一点幻想寄托在与许恒关系极不明朗的我身

三爷与沙之舟不在同一个城市,却是同一个圈子里的同一类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不是三爷与沙之舟的关系呢?三爷借沙之舟来逼问我许恒的下落,而没有利用妖精或桑英杰这样更加便利的资源,可以解释为,他害怕我,尤其是我身边的冬夜,借此嗅到他与许恒身上有着相同的味道也许,不,是肯定的,妖精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因为三爷不是那种会破坏自己父亲形象的人

沙之舟的马仔在绑架我的时候,显然是非常清楚我和楚缘的关系的,所以才有把握利用楚缘逼我就范,这证明他们对我有着相当的了解,而这种了解,若非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便只有被别人告知的可能了——我不认为在冬夜灵敏的嗅觉下,沙之舟能够长时间观察我而不被她现,如果这种信任太过盲目的话,那么,在柳晓笙的宴会上,沙之舟见到冬夜的反应,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若他监视过我们,就早该知道冬夜与我的情侣关系,又怎会因为她出现在柳晓笙的宴会上而惊讶?更没有理由主动去招惹她吧?

沙之舟不知道冬夜与我的关系,证明他从未监视观察过我,那么,有关我的信息,就只有可能是别人传递给他的,传递信息的人,大概是不知道虎姐与沙之舟有过节的,所以在那个信息中,极有可能没有提到过虎姐的名字,只是用‘警察女朋友’这样的定义带过了,而那个传递信息的人,无疑是本就对我有了解、或者有正当理由调查过我而不会被怀疑的人,萧三爷,附和这些条件

我知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联想和擅长寻找理由的人,我也知道,为‘联想’而寻找到的‘理由’,与为‘故事’而梳理出来的‘逻辑’一样,仅仅是纸面上的‘合情合理’,而这种所谓的‘合情合理’投放在现实中,大多不会成为事实,最多是个故事,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被自己编织的故事吓了一跳。

许恒案后逃到了东城潜伏,沙之舟案后也溜到了东城,这仅仅是巧合?绝对不是!一定有什么原因!所以,从卫生间的脏衣服堆里找到了配枪的冬夜,心情才会如此的复杂、烦躁——妖精不止是楚缘和东方的朋友,也是她的朋友,若妖精的父亲真的是幕后黑手,那么,让冬夜去揭开这样一个真相,的确太过残忍了

即便,从一开始,冬夜就怀疑萧三爷与许恒是否有关系,但此时,沙之舟也溜进了东城,让假设变成事实的可能性,增加了太多太多

将楚缘和东方送到学校的时候,我也跟着下了车,车里的冬夜趁机给林志打了一个电话,我听到了电话的虎姐让林志去向柳公子了解一下,他设宴那天,是否邀请过萧三爷

虎姐已经开始怀疑,沙之舟出现在柳公子的宴会上,与三爷有关。

我想和冬夜一起去市局,却被她拒绝,理由是局里目前很敏感,上次抓捕沙之舟的消息是如何走漏的,暂时还没查清楚,故而即便我是当事人、受害人,冬夜也不好让我参与。

当然,我不傻,知道不想让我参与的人其实是冬夜,她也在害怕,怕这些事情真的和妖精她爹有干系,她并不是在保护我,而是在保护萧一可,保护一可和楚缘、东方之间的感情。

就这样,我被她扔在了公司的楼下,在心情繁乱的阴雨天气中,我很想骂上两句脏话,因为此时此刻的我实在没心情去向那些幸灾乐祸等着看我笑话的人解释,我这个‘毫无悔过之心并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昨天为什么早退,今天为什么迟到,我压根就没时间去想一个借口堵他们的嘴巴,直到现在也没有!

是的,我今天又迟到了咱们的国家,咱们的城市,道路的排水系统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这雨才下了一夜,就让半个城市淹在了水中,道路拥堵,路段禁行,绕路,绕路,七点就从家里出来了,算上去送楚缘东方,也只有半个时的车程,居然用了差不多三个钟头

可以想象,当所有人都翘以待,等着调侃你奚落你时,你却让大家多等了你一个半时,这勇者无畏的范儿,能不让大家张目结舌吗?虽然,因为天气原因,我并不是迟到的最后一个人

【ps:抱歉,因为一场大雨,从前天晚上开始断电,直到今天才恢复用电,让大家多等了一天,抱歉抱歉。】

【第731章】墨菲失言(上)

“南哥,咱妹妹没事吧?”

“啊?”如我所料,伟哥是第一个冲过来的,但他却说了一句我意料之外的话,我懵了,更让我发懵的是,他居然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拉着拖把...

我还没想好应该先将哪个疑问抛出,刘姐也从我身旁冒了出来,一脸关心的问道:“缘缘没事吧?感冒好些了吗?”

楚缘感冒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感冒请假那天还有来过公司啊,怎么过了这么久,大家突然又想起问这个来了?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就见刚站起身要凑过来的姚婉儿和秦岚忽然又坐了回去——如同在刚刚烧开的热水里丢了几块冰,综合组的气氛刚冒了个泡,就被一股子寒意压了回去,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出现在我身后的人,肯定是墨菲!

果不其然,跨进我们综合组的,正是这个神出鬼没的女人,看这妞拎着包夹着伞的样子,显然也是刚刚才赶到公司,只不知她是遇到交通情况了呢,还是因为昨晚醉酒,今天赖床了...

从这妞略显尴尬的表情来判断,我更倾向于后者...

“墨总?哎呀,看您被淋的,头发都湿了,这雨太大了,您也在路上遇到塞车了吧?”伟哥的哈巴狗姿态实在让人受不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都不会相信,前两天就是这个满脸奴才相的家伙,用强硬的态度和粗俗的言语,逼的墨菲下不了台阶...现在他倒是挺会给墨菲找台阶下的——路上塞车和墨菲的头发湿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而且...我敢打赌,墨菲头发湿和下雨都没有任何的联系...

“那个谁,还不赶紧拿条干毛巾来?宋佳还在路上堵着呢,你们就不能有点眼力见啊?墨总,快回办公室把头发擦干吧,今儿凉,您身娇体弱的,万一感冒就坏事儿了,我们综合组,不,投资部,不,是整个风畅集团,都不能没有您啊...”

伟哥连说带比划,声情并茂,却并不是单纯的阿谀献媚,而是为了把我挡在后面,将墨菲的注意力全吸引到他身上——我只比墨菲早来了一步,他是怕墨菲发现我迟到,想瞒混过去,所以才一个劲的要把墨菲送进办公室。

“感冒会死人吗?”墨菲很不满伟哥夸张的表演,向后退开一步,仿佛伟哥身上有什么病菌似的,连雨伞也不肯让他碰,“伞我自己会拿,你拿好你的拖把和水桶就可以了,这么爱打扫,你就去替楚南把整个二十七楼都扫一遍吧。”

伟哥好意被拒,还被体罚,不仅难堪,更觉得憋屈,情不自禁的低侧过头,用蚊子唱歌似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哼唧道:“冷着张脸装什么铁娘子啊,我早就知道你舍不得使唤他...”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最近天气多变,忽冷忽热的,前一分钟还是三十五六度的高温呢,后一分钟就大雨倾盆哗啦啦了,所以很容易感冒发烧,我这不是看墨总您脸色不好,担心您生病吗?刚才那话说的是有点问题,我的意思是,咱们公司,一天都不能没有您啊~”

我觉得,以伟哥拍马屁的功夫,到了哪家公司,都不怕混不上饭...

墨菲脸红肯定不是因为伟哥那句‘公司一天都不能没有您’,而是因为伟哥说她脸色不好...伟哥说墨菲头发是湿的的时候我就确定了,这妞迟到根本就不是因为大雨堵车,她那把伞上一滴水都没有,显然是没用过,证明她不是坐公交车过来的,不然现在的雨那么大,从公交车站跑进公司,怎会不打伞?除非是自己开车来的,直接将车开进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虽然她的头发湿漉漉的,但稍微细心一点的人就能看的出来,她并没有淋过雨,否则哪有只湿了头发却没湿衣服的道理?所以那肯定是洗过澡以后没来得及吹干的缘故,从头发上残留的水分就可以轻易推断出来,她很幸运的没有遇到塞车,否则头发早就干了...

至于脸色差...连续两天喝醉,换了谁,脸色恐怕也好看不了...

“稍微有点感冒,没什么大碍,谢谢你的关心了,”墨菲接过姚婉儿递来的干毛巾,对于给自己制造了台阶的杨伟也不好再冷语相对了,道:“今天的天气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没有按时打卡的也不计迟到了,刘组长,也去通知一下其他的小组吧,给那些仍堵在路上的同事打个电话,要他们不用着急,我看路上有很多人选择顶雨步行,这是没必要的,迟到也比请病假强。”

墨菲没说自己是因为塞车迟到,可听了她这话,大家就自然而然的去那样认为了...这女人,真会掩饰...

心里有鬼的墨菲自然看的出我在肚里发笑,绕过杨伟,对我说道:“楚南,我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如果你妹妹烧没退,你今天可以继续请假。”

这妞一边说,一边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墨菲昨天就替我想好了翘班的理由了...

。。。

“冬小夜没和你一起来?她不会也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吧?”

“也?”我望着像条生命枯竭的毛毛虫一样蔫萎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的墨菲,笑道:“像你现在这样?还是说,流苏现在也是这副模样?”

墨菲得意的笑道:“喝酒我喝不过她们,但我的长处在于醉酒之后第二天不会误事呦~”这妞的笑牵动了太阳穴的胀痛,直抽凉气。

“你这德行笑话别人,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我在她身旁的茶几上坐下,将刚泡的一杯热茶递给她,道:“你比流苏强的地方仅限于她躺在家里,而你躺在办公室...”

“她是躺在我家里!”墨菲眼睛瞪得圆圆,显然是很不满我昨晚将流苏留在了她的床上,伸手要接杯子,指尖一触就夸张的‘哎呀’了一声,“烫死了,怎么吃药啊?”

“那就晾一会再吃...”

“我头很痛,等不及了!”

“那我帮你去倒杯凉水...”

“我要喝温的!”

哥们一脑门的黑线...这妞比楚缘还难伺候!

“那我给你兑半杯凉的,半杯热的...”

“我就想喝茶!”此时此刻的墨菲,除了没有甩胳膊没踹腿,简直和小孩子无异,扁着嘴问我道:“你不会想用阴阳水泡茶给我吃药吧?”

无论楚缘也好,后妈也好,让我从小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生病的雌性动物,事儿都多...所以我有着常人没有的耐性,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啊?”

墨菲总算是暴露了自己的居心,红着小脸道:“你帮我吹吹...”

我就知道...

墨菲和楚缘真的有许多相同的地方,她们平时里一样的高傲,一样的孤僻,然后,她们还有着一样极端的反面性格,天真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幼稚...

没有理会墨菲的惊讶,我一边吹着杯面上冒起的热气,一边说道:“你和流苏半斤八两,喝不了酒又喜欢逞能,所以还是别跟小夜较劲比较好,人家一大早就起来了,和没事人一样,现在已经回到局里开会去了。”

说这话难免亏心,毕竟,墨菲和流苏醉酒,并非是和冬小夜较劲,而是我有意灌的...

“又开会?她最近好像总是回局里开会,是不是许恒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啊...”

“行了,把药吃了吧。”我结束了这个话题,墨菲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不希望她想的太多。

墨菲没接杯子,眼睛一闭,小嘴一张,“你喂我~”

“少得寸进尺!没听说过吃药还用喂的,怎么喂?”

“嘴对嘴...”

“去你的!”没等墨菲说完,我就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个爆栗子,这女人撒娇还撒上瘾了,这种要求都好意思提出来。

墨菲坐起身,愤愤道:“凭什么你只喂程流苏不喂我?”

“谁告诉你我喂过流苏吃药?”

墨菲摆明是胡说八道,意在试探,闻言眼睛一亮,“你没喂过她吃药?”

“没有。”

“那你喂过谁?”

墨菲的问题太快,是脱口而出,被代入了她说话节奏的我亦顺嘴答道:“我只喂过缘...缘...”

当我察觉到这话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墨菲已经呆若木鸡了,空气中的水分仿佛突然被一股凉气冻结,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嘴对嘴喂你妹妹吃药?!”

【第732章】墨菲失言(下)

“你嘴对嘴喂你妹妹吃药?!”墨菲失声惊呼,吓的我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捂她的嘴巴。

“不是!不是嘴对嘴的喂...”

“你刚才亲口说的,没听说过吃药怎么喂的!听都没听说过,你是怎么喂的?”墨菲挣开我的手,激动道:“果然,我就觉得不会是错觉,没想到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缘缘十六七了还这么粘你,果然不止是兄妹间的感情那么单纯!”

一声轰鸣在我耳边炸响,是窗外的雷,还是墨菲的话?

我能感觉到脸上像抹了一层水泥般,表情登时僵住了,“你说...什么?”

也许是因为宿醉的迷糊,也许是因为头痛的烦躁,也许是天上的乌云遮掩了光线、窗外的大雨掩盖了其他的声音,制造了一种昏暗的、特殊的环境,总之,墨菲没有了平时的冷静,她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般,未经大脑思索似的口不择言道:“难道不是吗?哪有十六岁的妹妹还这么黏着哥哥的?有哪个哥哥比起自己的女朋友,更在乎已经十六岁的妹妹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缘缘即不喜欢程流苏,也不喜欢薛紫苑!尤其是我,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一直都觉得,缘缘对她们俩的那种抵触,和我其实是一样的!”

我努力想要融化脸上的水泥,我努力不去在乎墨菲的话,又或者,我只是努力的想要为楚缘遮掩,于是我道:“缘缘的性格太内向了而已,她没有不喜欢谁...”

“有!”墨菲全然不顾我的感受,不吐不快一般,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但是我有,我觉得我和缘缘是同一类人,我觉得我们身上有很多很多的共同点,无论是性格,成长经历,还是对你的依赖程度...可我才认识你一年啊,缘缘呢?快十年了!说她比我更喜欢你,我都...信...”

墨菲总算是察觉到我的脸色了,尽管我并不知道我此刻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但墨菲终于安静了下来,或者说,是冷静了下来,回想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她花容失色,就像一个醉酒的人被泼了一盆冷水后,瞬间便清醒了似的,她忙握住我的手,慌道:“楚南,我、我、我是瞎说的!你别当真,我是胡说八道,我是满口胡诌!我、我呀,我都说了些什么啊!我肯定是没醒酒呢,脑袋里灌了浆糊似的...楚南,你别生气好吗?要不,你打我两个耳光好了!”

这妞抓着我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拍,我将手抽了回来,苦笑着问道:“大家是谁?流苏?还是紫苑?”

见我没有发脾气,墨菲反而害怕了,聪明的女人是了解我的,她知道,我越是冷静,证明我越是在乎,她目光闪烁的装傻道:“什么?流苏和紫苑怎么了?”

“是谁跟你说,我和缘缘的兄妹感情不单纯的?”我知道,我一直在掩耳盗铃般回避这个问题,但今天墨菲失言,我这个一直捂着耳朵的人才愕然发现,原来除我以外的所有人,听到了‘铃声’...

“没人说你们的感情不..的目光让墨菲受不了了,她终于坦白道:“我们只是在办公室里开玩笑的时候说过,不是很认真的...我们讨论你最喜欢谁,结果紫苑、流苏和冬小夜,都说是缘缘,我问她们理由,冬小夜说是感觉,流苏和紫苑说...说...”

“她们说什么?”

墨菲躲过了我的目光,小声道:“她们俩不约而同的提到了一个字...抢...”

“抢?”

“嗯,流苏说,她与你相处,总有一种和缘缘抢的感觉,缘缘不喜欢她,反而让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紫苑则说...说缘缘的出现,好像是抢走了她原本在你身边的那个位置...当然,大家都不是很认真的,只是在说笑,一笑而过的那一种,只有我小心眼,真的往心里去了...”墨菲自嘲的笑道:“每次谈论你喜欢谁的时候,大家都说是缘缘,其实是不想得罪人,说缘缘的话,我和流苏就绝对不会有争论了,所以,楚南,你别把我刚才说的话当真,我就是有点嫉妒你对缘缘那么好而已...是我太小女人了...”

的确是说笑,但里面也一定有认真的成分——楚缘总是对流苏充满了敌意,有所察觉的流苏怎会不去琢磨缘由?我与紫苑自小相识,堪称‘形影不离’,直到楚缘成为我妹妹的那一天,当我将超过一半的心思和时间转移到楚缘的身上时,也就难怪紫苑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了...

‘抢’,这个字,楚缘也曾说过...

人性当中总是有着某个灰暗的角落,就好像阳光下的阴影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事物一般,即便是再小的一块地方,也一定存在着——不止是我,作为旁观者的她们,从内心深处,也不相信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可以拥有纯粹的兄妹感情,或者这么说更合适,在这个思想开放、欲望横生且无需掩饰并鼓吹自由与追求的社会熏陶之下,没有人相信,一对陌生的男女在长时间的共同生活之后,孕育出来的感情,会是单纯的兄妹情...因为这是一个没有柳下惠的时代,因为这是一个挤满了潘金莲的时代。

在这个社会中,已经没有了坐怀不乱的男人,却到处都是憧憬着浪漫爱情并极力追求着的女人。

“你们平时很喜欢聊这种话题?”我的感觉很复杂,经常成为女孩子们谈论的话题,这意味着什么?作为主角的我,肯定是有些虚荣的,但同样的,有着太多秘密的我,也会觉得很不安,甚至是恐惧。

“不是...”墨菲脸蛋飞红,“只是偶尔,一般关于你的话题,谈着谈着就会变成关于缘缘的话题,所以我们谈论你的时候,远没有谈论缘缘的时候多,每次都是如此,我就开始慢慢觉得,你好像没有自己的生活,因为你缺少属于自己的话题,和你有关的话题除了我们以外,似乎就只剩下缘缘了,而你和我们谈论的最多的关于家人的话题,也差不多全是缘缘...不然我也不会乱七八糟的瞎琢磨啊,我啊,大概就是羡慕缘缘与你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而已吧?总是忍不住幻想,如果我是缘缘该有多好,那样我就会让你心里只能装下我一个人了...”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心里藏匿着阴暗,这也算是人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吧?若非没有想过,便不会有关于楚缘的话题,就不会有类似于这样的玩笑,墨菲也就不会有和楚缘对调的幻想...这个幻想的前提,就是认为我们这样的兄妹相恋是合乎情理的吧?!

“楚南,我是不是很小气?总笑话程流苏是醋坛子,结果自己却...”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茶要凉了,快把药吃了吧。”

墨菲还是不接杯子,“你生气了?”

“没有。”

“呼~”墨菲长长的松了口气,忽然又接了一句,“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行吗?”

我一怔,“问。”

底是怎么喂缘缘吃药的?”

呃...这女人还是对此耿耿于怀,这说明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那些是胡思乱想!

“用勺子喂!”哥们不厌其烦的解释道:“她小时候身子弱,容易生病,偏又怕苦不爱吃药,爸妈要工作,不可能每次吃药都看着她,所以她总是偷偷把药片丢掉,于是我就想了个办法——把药片碾成末,放在勺子里,用浓果汁溶开,然后在前面堆上半勺砂糖,这样喂她,她就肯吃了...”

“她现在也这么吃药?”

“现在?偶,偶尔吧,她已经很少生病了,再说,她也不是真的就一点药也咽不下去...”我的回答比较含糊,因为直到我从家里搬出来之前,她还一直在用那个方法吃药,至于现在,也许不需要了吧?至少上次感冒,没见她用那个方法吃...还是说,她从来都不需要用那个方法吃药?

念及此,我的心脏一阵乱跳,楚缘那丫头,不会是...

【第733章】风雨

东方让我明白,不要看女孩子,哪怕是一个女孩的心智,从此我现,我们家的臭丫头,貌似也可以把我玩儿的团团

墨菲摸着下巴,费解道:“既然有这么好的方法,那她为什么还要让你喂她吃?自己不是也能吃吗?”

“就算加了再多的甜东西,说到底还是药,主观意识上,那还是不想吃的玩意儿,所以才要别人喂才肯吃吧,而且,果汁和糖只会起到一定的心理作用,实际上把药碾成末,反而会更苦”

“我不信。”墨菲打断了我。

我顺口说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那现在就试试吧,”墨菲就等着我这句话呢,兴奋道:“你像喂缘缘那样喂我一次”

“”

见我无语,墨菲扁起嘴道:“干什么?你不愿意?”

“你当自己还是孩子吗?”

“难道缘缘还是孩子吗?”墨菲一句话戳在我心口上了,便听她道:“就算是我想当一回孩子吧,不然真让你嘴对嘴的喂我了!让你自己选择吧,你选哪个?”

“我去找个勺子”

“讨厌!”

墨菲作势要打我,我闪身而起,就听‘啪啦’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茶几的玻璃面上,尚未回头去确认,就听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吓得我赶紧跑过去抓起门口水桶里的拖把,这才和刚刚坐正身子的墨菲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假装打扫,她喊了一声‘请进’。

“菲儿,把楚借我一会儿行吗?”来者竟是龙珊,而且是冲我来的,这妞显然已经听说了我正在被体罚,且看破了这全部都是墨菲编剧并导演的事情,表情即暧昧又玩味,“楚,你打扫的蛮认真的,看这地擦的,像镜子似的。”

我刚抹了两下,地面怎么会亮的像镜子?此妞睁眼说瞎话,摆明是笑话我和墨菲做戏!

墨菲脸上一红,不好意思接她的话茬,只是羞嗔的白了她一眼,便好奇的问道:“珊姨,您找楚南干什么?”

“我找他没事,是你大伯找他。”

“大伯找楚南?”墨菲比较敏感,顿时提起了警惕。

龙珊察觉到了,但这个女人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安抚了墨菲,“嗯,这个星期有个会议,可能会让楚参加,你大伯可不希望他在会议上被某些人难为到。”

“大伯难道是要”墨菲的惊喜全部写在了脸上。

“谁知道呢,呵呵。”龙珊嫣然一笑,没回答,却比回答了更让墨菲放心。

我心中暗叹,聪明的墨菲与龙珊相比,果然还是有些距离的,又或者说,在工作方面趋近完美的墨菲,其实还是有着非常明显的弱点的,那就是对龙珊的盲目信任,以及对墨亦之的盲目崇拜,她从不怀疑龙珊会隐瞒或者欺骗她,就像她从不质疑墨亦之的能力,认为墨亦之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一般

事实是,龙珊对墨菲不仅有所保留,而且经常以误导她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和墨亦之的行为及目标,而墨亦之,也远不像在墨菲心目中那样可以只手遮天、傲视风云,与张力缠斗至今仍无可奈何,就是最好的证明——有些光鲜的让我们羡慕的牛人们,大多过着我们看不到的不光鲜的日子,成功的人生是逆风而上,越是跑在前面的人,承受的阻力就越大,当后者遥望前面的你潇洒的奔跑且越跑越远的时候,只有你自己知道,在骄傲与得意之外,更多的,是抬起来的每一步的沉重,和巩固领先位置的辛苦与疲惫。

竞争的压力在于不被对手赶,所以,越是跑在前面的人,越觉得自己输不起,因为已经成为第一名的优越感,注定你伤不起,而可悲的是,这种比赛,永远都不会有终点,所以,伤不起的人,永远都不会有喘息的机会

墨亦之,应该就是这种在前面苦苦坚持,不想失去已经得到的一切的‘第一名’,他身上寄托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掌声,嫉妒,仰慕,敬畏当然,还有墨菲的崇拜。

相比墨亦之,从未得到过什么,也从未想过去得到什么的我,活的简直太轻松了,至少,没做过‘第一名’的我,没有逞强的必要——张力处心积虑想让我参加会议,难为我的用心昭然,既然他当着墨亦之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就证明他确信墨亦之帮不了我,所以,老墨想帮我作弊,谈何容易?

龙珊的故弄玄虚,其实只是在帮墨亦之逞强罢了,为了不破坏墨菲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偶像的伟岸形象。

墨亦之找我,为的,怕是萧三爷的那份合同——他着急,表面淡然自若的他,比任何人都更着急,着急的想要看到张家垮掉的那一天。

有伟哥帮忙打扫,我的任务轻松了许多,或许是知道我刚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的缘故,今天郝帅同学安分了许多,在我打扫洗手间的时候,他没有再跑过来看热闹,大概,没人捧场也是一个比较主要的原因吧——人就是这种喜欢在情绪与思考之间来回徘徊的生物,当好奇心获得满足之后,兴趣也就随之消失,昨天他们看我笑话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回应,热脸贴了冷屁股,今天他们也就没有了再继续观察我的**,况且,人无一帆风顺,兴奋劲一过,立马就开始思考了:今天倒霉的是我姓楚的,安知明天不会轮到你姓张的姓王的?谁也不傻,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懂得为自己留条路,你今天看我笑话,明天落井下石的机会可能就是属于我的。

冬夜直到中午也没回来,奇怪的是,墨菲也从办公室里消失了,问了问迟到的宋佳,她说墨菲早就出去了,推断一下时间,居然是我前脚从她办公室离开,她后脚就走了,说是有些私事要办,却没说是什么私事。

老板就是老板,换了我,这个就叫早退吧?资本家真是不讲

墨菲和冬夜都不在,倒也省却了我很多麻烦,趁着午间有两个时左右的休息和吃饭时间,我一边祈祷路上的交通已经缓解,一边拿着合同,钻进了出租车,直奔萧三爷的公司——即为公,亦为私。

、、、

“北天至少有五六年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雨了,看看这城里乱的,哈哈,自从把公司搬到了海天一色,我还是第一次站在窗边,欣赏这样的雨景。”三爷放下了合同,溜达到窗边,点燃一颗粗粗的雪茄,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烟雾中,那双鸟瞰水城的眼睛里,像孩子一样幸灾乐祸的闪烁,不无一种上位者的傲慢。

“是啊,”我也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三爷,道:“北天至少有五六年,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风雨了,但乱的不是城,是人,就是不知道,您这海天一色,会不会跟着一起乱。”

“哦?”三爷愣了愣,旋即走回他的老板桌,靠在桌沿上,笑道:“我就说嘛,外边下着这么大的雨,你子却不请自来,事先连个招呼也没打,肯定不止是给我把这份墨亦之签了名字的合同送过来吧?呵呵,风畅是大集团,虽不缺我这三千几百万,但世界上没有傻子,他墨亦之更不是个傻子,我事情还没办,合同就放在我桌上了一我在上面把名字一签,三千几百万往他账户上一拨,也够他恶心一阵子的所以这肯定是你子擅作主张了,哈哈哈哈,不会是因为一可,不惜吃力排外讨好我这未来老丈人吧?”

呃这货说的是玩笑话,可表情口吻,却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让哥们很是无语

【第734章】坦诚?买卖?

“让我将合同送过来的的确是墨董,这是为了向您表达我们的诚意,以及对您的信任,”我咳了一声,道:“当然,墨董并不傻,若您拿了好处不办事,他将这块地以入手价贱卖于您,确实会损失一两千万,但这样的结果墨董还是承担的起的,毕竟套了现,对公司里也不是没办法交代,可反过来说,您是那种为了一两千万就舍得砸了自己信誉招牌的人吗?如果是,呵呵,我想,用一两千万的损失搞臭一个竞争对手,这样的投资,墨董还是很热衷的。”

难听的话就像难吃的果子,越是咀嚼就越不是个味道,三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话是墨亦之说的?”

“不是,是我猜的,”我道:“因为我像您一样,不认为墨董是个傻子。”

“更讽刺了,这不是证明我还不如你呢吗?也罢,长江后浪推前浪,青于蓝胜于蓝,没什么不好的,我就一个宝贝丫头,你精明点她不吃亏。”

三爷的自言自语让哥们脸皮发烫,丫说着说着就跑题,而且总是跑到妖精的话题上,好像不管我做什么,动机都是妖精似的...

“那个...”

“你小子也别绕弯子了,刚才那话里有话,我还是听的出来的,就算合同是墨老狐狸让你送过来的,你也还有别的事情找我吧?”三爷的跳跃性思维,还是让我有点捉摸不透,但他总算是自己把话题拉回来了。

我严肃了表情,道:“我有两个问题,希望三爷您如实的回答我——看在这笔买卖上,也看在我和一可的交情上。”

“看你这认真的样子,第一个问题我大概猜的到,”三爷不愧是混了大半辈子江湖的老油条,龙啸天联合了那么多人都扳不到他,并非是他运气好,这份观察力,多少可以证明他不止是一个靠着心狠手辣而有所成就的人,他更多的,还是依靠了自己的头脑,“龙啸天那老杂种挂掉之后,凶犯许恒漏网,目的不明的潜伏到了东城区这一片,所以全北天都在疯传,潜龙庄园的案子,是不是我萧战赫指使的,呵呵,你也早就有这种怀疑了吧?坦白的说,你问我,我不会吃惊,但你现在问我,我却多少有点惊讶,因为我觉得你想问的话,上次来这的时候就已经问了。”

“我的确想问,但上次一可也在,我不希望她知道疼爱自己的父亲还有着另外的一面...”

“哦?”三爷笑了,“听你这话里的意思,已经认定了我和潜龙庄园的案子,和那个许恒有些什么关系了啊。”

我没否认自己的怀疑,“那么,你们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三爷淡淡一笑,不急不怒,不恼不燥,慢悠悠的绕回到老板桌之后,大咧咧的靠坐在老板椅上,竟不答反问道:“如果我说有关系,你打算怎么做?”

我一怔,对于三爷没有直接对我说‘没有’,感到非常的意外——他的回答,让我感觉到了恐惧,一股寒意从脚心直冲脑瓜顶。

“我不是警察,对案子是否侦破没有丁点的兴趣,我只是好奇,对于和我略有关系的一部分有着无法释怀的求知欲望,毕竟,许恒的出现和漏网,让我掉进了某种身不由己的立场当中...”

“单单是许恒的出现,还不至于让你身不由己吧?关键是许恒的漏网,不是吗?”三爷将雪茄捻灭在烟灰缸里,可我却觉得,那灼热的烟灰是戳在我的心脏上,三爷讳莫如深的眼神,让我的手心里溢满了汗水,便听他笑着道:“事到如今,已经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在飞,精心的准备和精密的计划,几乎将许恒塑造成了亦正亦邪的现代侠客,明明是他+妈+的出卖伙伴,牺牲他们当诱饵,为了自己开溜,却因为抖露了他们的案底而落得一个为民除害的美名,他差一点让自己变成传奇——如果他潇洒的溜掉,没有留下什么值得人们怀疑的悬念的话。”

“我不明白三爷的意思。”哥们又习惯性的装傻了。

“我的意思是,人有好奇心,这是可以理解的,为好奇心寻找一个答案,可以说是人的一种本能,”三爷依然笑着,但笑容中的东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商品社会,讲究的是等价交换,既然你我都有好奇心,我们不妨就像桌上的这份买卖合同一样,也做个交换好了——”

“交换的前提是等价...即,我们要交换的东西,份量是相同的,至少是接近的...”我极力控制着,才没有让我的声音像我的手一样颤抖。

也许,人与人的不同,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才会显现出来,三爷异常的冷静,‘一语双关’已有些勉强,他与‘赤裸裸’的唯一区别,仅限于没有直接承认罢了,“对,我们要交换的是等价的东西——要么都没有价值,要么...呵呵,未来女婿,你很聪明,所以你懂。”

要么,就是足以要挟或牵制对方的把柄...

果然,三爷与许恒之间,真的是存在关系的,我长长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冷静,“您这算是承认了吗?”

三爷耸耸肩,“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诚意?这是相互信任的坦诚,还是相互牵制的买卖?”

“对你来说,可能是买卖,是利益交换,因为你有需求,但实际上我没有,”三爷倒了一杯茶,然后端着茶杯起身,走回窗边,递给我,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严肃与认真,“你是否故意放跑了许恒?我像所有人一样,只是对这种传言感到好奇罢了,你为什么要放他走?抓到他,你就是十全十美的英雄,在今下的商品社会,尤其是在上流群体聚集的舞台上,这样的完美英雄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懂,但你为何不惜被猜疑,也要放弃如此一个能够平步青云,甚至一步登天的好机会?所有人都对此感到费解,当然,前提是你真的故意放跑了许恒,但结果对我而言却没有任何价值,警察对此也有怀疑,派了个女警察冒充你女朋友,打着保护的幌子监视你调查你,直到今天也没能奈何你,证明你即便真的和许恒有什么关系,也并未留下任何实质性的把柄,这是一个讲‘理’的社会,讲逻辑,讲因果关系,就算全世界都怀疑是你故意放炮了许恒,你也可以用一个‘因为所以’就轻松的堵住所有人的嘴巴——因为你不是警察,所以你没有拼了命去抓贼的义务...多简单,这个社会最终最求的并不是事实,而是逻辑上的完美无瑕,无论是我的存在还是龙啸天的存在,都证明了这一点不是吗?我们都是用逻辑来掩盖事实才有所成就的人,我揭发不了他是为此,他掀翻不了我,也是为此,呵呵,讽刺吧?我说是‘相互信任’,你说‘相互牵制’,可我用什么牵制你?如果我的答案是你想要的答案,我的麻烦就大了,而且会是非常非常大的麻烦,我无法牵制你,你却可以轻松的掌握我的命运,如果是所谓的利益交换,那么我的利益在哪里?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而我能得到什么?但我愿意试一试,交换的前提是等价,这是没有错的,只不过我看中的资本不是你的那个答案,而是你是否信任我这种人,信任一可的老爸!这才是我想换,我认为值得我去交换的东西!”

我接过三爷递来的茶杯,袅袅热气飘荡在我与他之间,让我眼中的他犹在雾中一般看不清楚...

【PS:不好意思,刚刚回来,先把昨天的一更送上。

昨晚网通故障,一直断网,早上出门前试了试,还是连不上,怨念...让大家久等了,抱歉,今天的一章晚些时候送到,是非马上开始码...】

【第735章】三爷也是一颗棋(上)

信任的前提是坦诚,而坦诚是需要相互交换才能得到的东西,这我理解,但是,我的坦诚真值得他坦诚吗?三爷,不会是耍我吧?

即便是耍我,我也不会损失什么,所以我还是说道:“许恒成功逃脱之前,我们生了争斗,各中了一枪,他逃走的时候,枪在我手里,我的确可以留下他,但我没有”

三爷并不惊讶,问道:“为什么?”

“先,我不认为我能留下一个活着的许恒,而我即没有杀人的胆量,也没有殊死搏斗的胆量,我觉得人没有了刀枪不入的钢筋铁骨,也未必会有拯救世界的正义感,就别说大腿被穿了个窟窿眼,站着都打颤的我了,放他走是出于对我自己的安全负责任,做英雄的前提是要有做烈士的觉悟,我没那么伟大,用性命去搏飞黄腾达,那是赌徒,我爸从就教育我,赌博是错误的,人应该脚踏实地的活着,如果当时我身边没有那两个女人,我会毫无犹豫的做一只狗熊,老老实实的窝在人群后边,出风头?那是被逼的,不是有计划的其次,我不否认扣不动扳机,里面有同情许恒的原因,他父亲的死也许真的只是个意外,但是他的妹妹呢?和他一样,我也是个做哥哥的人,倘若他那样的悲剧生在我身当然,我不认为他这种极端报复是正确的,但我也想不到有谁在面对着一个被法律袒护的混蛋时,还会相信世界上有所谓的正义存在,就像三爷您刚才说过的,逻辑上的合理是可以掩盖住事实真相的,悲催的现实无数次的证明着,那些不真实却看起来很合理的逻辑,是可以用金钱和权力轻松得到的东西,而且”

“而且什么?”

“没什么了,您可以理解为,我既不想抓他,也不敢抓他。”我想说,许恒对老人和苦儿的态度,让我觉得他并非那种坏到不可救药的人,可对于一个犯下了十恶不赦罪行的家伙来说,这种感觉太过主观,我怕三爷笑我太天真,也许他比我更了解许恒。

“接着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我和许恒有关系?”三爷很淡定,回去又端了一杯茶,然后背靠着落地窗,悠哉悠哉的抿着,对我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也看不到丁点的反应。

“不是我觉得,是警方觉得,原因有三,”我道:“您和龙啸天有恩怨,二,许恒提供的大量举报材料,无论是官*商*勾*结、收买贿赂、不正当竞争还是涉黑犯罪,涉及到的内幕,都不是他那样一个人就可以轻易搜集到的,所以,是有其他人提供给他的这种可能性,相当的大,而谁最有可能拥有这么多龙啸天的犯罪资料?显然是您,因为您以前就和龙啸天打过类似的官司,只不过是以失败告终了而已”

“哼哼”三爷冷笑了两声,不知是自嘲,还是不屑,“第三是什么?许恒案后就藏到了东城?”

“不止,”我道:“警方经过调查已经证实,许恒在潜龙庄园使用的枪械和炸药,渠道皆来自于东城”

“先,三爷我得告诉你,无论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一可,还是为了那些追随我多年的兄弟,我都知道这条路是不能走到头,也走不到头的,所以才极尽所能的想要从这泥潭里爬出来,办公司,做正经买卖虽然现在我在确实还有着一定的关系和影响力,但远不比早些年的一手遮天了,尤其是这几年,东城分局那王二愣子盯我盯的忒紧,我的隐忍和安分,换来的就是他没有余力盯紧的那些人们的躁动,龙蛇混杂,乌烟瘴气,一直是东城区的特点,这里早就不是我萧老三一个人的地盘了,只是在这块地盘上,我萧老三比较吃得开而已,然后”三爷望着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三爷我继续混**,也不过就是打打杀杀,做些强买强卖的勾当罢了,黄赌毒我什么都干过,但惟独军火我没沾过,子,你电影看多了,是不是觉得但凡黑社会,就有枪有炮,打开保险柜,里面都放着两颗手榴弹啊?那都是他+妈扯淡的,这年头弄几把枪可了不得,不是说买不来或者卖不出去,是不敢买,不敢卖!你想想看,谁买枪是拿去干好事的?现在这个世界,连犄角旮旯都装满了摄像头,公共厕所女澡堂子保不齐都有针孔,杀人放火抢银行的,有几个没被警察逮到的?和拉瓜秧一样,一拽就一条线,那性质,和你吸了嫖了赌了能一样吗?黄赌毒干的是关起门来的事儿,枪支弹药干的那是踹门去的事儿,风险太大,折不起!所以你别以为我脑门上刻了黑社会三个字,我就什么都有,什么都敢有,我实话告诉你,老子把手底下的枪全敛起来,长的短的一共十九把,你还别觉得少,北天大大几十个黑社会团体,没人比我枪多,好多帮派打架抢地盘,还得花钱来问我‘借枪’,注意,是借‘枪’,我连子弹都不敢借,这撑门面吓唬人的玩意儿,我敢拿出一半给许恒去制造惊天大案?!你太看得起三爷了,三爷可没有那份魄力。”

“这么说,您和许恒没有关系?”

三爷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与我对视着,好半晌,他才笑着摇了摇头,“不,有关系——那些举报材料,的确是我给他的。”

“什么?!”即便早就猜到了,我还是惊的失声。

“你知道警方现在安排了多少警力来监控我和那些所谓的我的场子吗?”三爷忽然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我一怔,“我怎么会知道?我连三爷您有多少场子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场子那都是警察说了算的,呵呵,所以我以为你会知道,你家里不是住着一个女警察吗?”三爷像调侃,也像无奈,道:“警方怀疑我,无非是因为许恒留下了线索,证明他在案前就在东城区活动过,加上他案后又露出了明显的潜伏在东城的痕迹,这屎盆子自然也就悬到我脑瓜顶上,然而事实是什么?是警方将过半数的警力都聚集到了东城,将重点怀疑和监视的对象锁定为我萧战赫,却直到今天为止,连许恒的一根毛都没找到!你觉得,最希望看到这种局面的人,是谁?就像很多人觉得盯着你就能挖到许恒一样,更多更多的人觉得,通过我,找到许恒的可能性会更大,就像你说的,那份举报材料涉及到的一些人或者事,根本不是许恒那种人能够接触到的,别说这份材料本来就是我给他的,即便不是,警方也会怀疑到我头上来,因为那份材料里面的一部分内容,我当初和龙啸天打官司的时候就曾经曝光过”

我的脑子飞的运转着,额头冒出的冷汗凝集成豆大的汗珠,沿着我的脸颊滑落,那股子凉意,却像在心脏上流淌一般,我的声音终于忍不住颤抖了,“您”

“没错,”三爷明白我想说什么,点头苦笑道:“和你一样,我也被许恒耍了——在潜龙庄园,他为何只对你一个人质给予特殊照顾?也许他真的欣赏你、不想刁难你,但是,让某些人怀疑你和他是同伙,这绝对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他搞出这么大的案子,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各方面的关注,让警方在极力抓捕他的同时,也不得不去重视举报材料里的那些内容,被涉及到的人非官即商,身份敏感,有着大好的钱途或者官途,谁也不想成为许恒的殉葬品,所以在警察抓到许恒之前,将他杀了灭口,貌似成了他们自保的唯一途径,可是,怎么才能找到许恒呢?”

我的舌头都僵硬了,“您和我”

【ps:今天的一章送】

【第736章】三爷也是一颗棋(下)

“您...和我...”

“没错,因为种种错像,使得咱们俩看起来最像许恒的同伙,不同之处在于,你的出现只是个意外,并不在他的计划中,是他临时塑造出来的,而我,却是他精心设计出来的计划当中的一部分,他不离开北天,还刻意露出潜伏在东城的痕迹,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逃之夭夭的同时,怀疑我和他有着什么关系,如此一来,那些抱着将他杀人灭口幻想、生怕警察先一步抓到他的家伙们自然就坐不住了,可无论我也好,你也好,都被警方监控着,所以,无论是哪个白痴敢对你我出手,都要承担自己露出马脚的风险,一旦被警方抓了,就等同自己承认了举报材料中的问题——但即便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还是会有人按耐不住的,许恒手里还有哪些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他落网之后,警方,甚至是更上面的人会用怎样的态度来调查和审理造成如此巨大影响的案子?届时自己的‘保护伞’能否顶住这样巨大的风雨?诸如此类的担忧会给人铤而走险的勇气,犯罪的人通常都是败给了自己的贪婪之心,而贪婪的本质就是渴望得到、害怕失去,人在犯错的时候通常都不会留下太多的破绽,因为个时候他们不但小心翼翼,而且深思熟虑,但是,当他们试图弥补破绽的时候,却一定会暴露出更多的破绽的,因为在恐惧中,没有几个人能保持冷静的...这大概就是许恒的全部计划了,他打算让活着的人自己露出马脚,从而证明已经死掉的龙啸天确实死有余辜,”三爷叹道:“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心机,将所有人都变成自己的棋子玩弄于股掌,可怕,太可怕了...呵呵,未来女婿,你很聪明,但比起许恒,你也只是聪明,却太嫩太嫩了。”

原以为许恒只是把我当做诱饵,可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来三爷也是他的诱饵...不,就像三爷说的那样,他才是许恒计划当中的一部分,是彻头彻尾被他利用的一颗棋子——许恒一开始就是要制造出三爷是他同伙的假象,以便用三爷做饵,引犯罪者自露马脚,所以他才在混进庄园做园丁之前,就在东城混迹过一阵子,并利用东城的混乱环境,搞到了枪支炸药,案后又故意在东城暴露行踪,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人们将视线对准三爷,至于我...他压根不知道我会出现在潜龙庄园,更不知道我是谁,所以,对我的另眼相待,也许是他的灵机一动,将我制造成与三爷相同的角色,也许...真的是因为老人与苦儿的缘故,不想刁难于我...

我在脑中将三爷的话重新整理了一遍,然后问道:“您,和许恒是怎么认识的?”

“从来都不认识。”三爷的回答让我很是意外。

“检举材料不是您给他的吗?”

“是我给的。”

“那您怎么会不认识他?!”

“我之所以没跟警察说这些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此,你都不信,你想警察会信吗?”三爷苦哈哈道:“每次想起这码事,我都觉得自己幼稚的像个傻子——事情很简单,一年前的某个晚上...别说具体是哪天了,连大概是哪天我都记不得了,有个小子来我家敲门,一进门就给我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我说,几年前,他爸爸让龙啸天那老杂种开车撞死了,他们找姓龙的讨要说法,姓龙的却找人把他妹妹给...给轮了,他妹妹自杀了,他妈妈受不了这个打击,也病死了,好好一个家庭就这么没有了,他怕龙啸天连他也不放过,就跑到外面打了几年工,积攒了一些钱,回来想告姓龙的,找我,是想花钱雇我保护他,因为姓龙的老杂种黑白通吃,他害怕没人保护他,他连法庭都进不去就被干掉了...你刚才也提到了他的爸爸和妹妹,证明你也听他说过他家是怎么被老杂种给祸害没的,真的假的搁在一边,那是真他+妈的感人啊,你说咱有血有肉的老爷们,谁听了不来气?所以我当时就说,钱我一分不要,有我萧战赫在,你尽管去告,没人敢碰你,打官司的钱不够,我给你!”

听到这里我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抹了把额头的汗,我问道:“然后呢?您不但出钱出人,还把自己收集到的龙啸天的犯罪材料也一并给他了?”

三爷老脸一红,更萎了,讪讪道:“其实每每得到点龙啸天玩猫腻的内幕,我都会匿名送到有关部门举报他,所以那些举报材料都是现成的,我告了这么多年都告不倒他,也就没把那些玩意儿当成什么稀罕物...你想啊,那些东西在我手里又没什么用,他想告龙啸天,告得倒告不倒的也能让老家伙恶心恶心,当然是料越多越好,我何乐而不为啊?所有就把那些东西全给他了,还答应他,有必要的话,我还可以帮他出庭作证,结果...那小子就露那么一面,之后就泥牛入海,没了消息了,时间一久,我连这茬儿都给忘了...”

呃...潜龙庄园一案的复杂性,注定了所有人都不会想到,那份举报材料竟然是这么来的,来的这么简单...更可笑的是,三爷居然像个小孩子,居然处心积虑的挖龙啸天的料拿去告匿名状,明知道告不倒还是乐此不疲...

换做我是三爷,我也羞于提及啊,太丢人了,不止是告匿名状恶心龙啸天的这份幼稚,还有,他竟然这么简单的就中了许恒的圈套,让那小子给狠狠的算计了一把...

可是...

“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三爷与许恒没有直接关系,只是被他利用...不,这甚至算不上利用,当时许恒并未犯案,您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份龙啸天犯罪的举报材料,只要和警方如实解释就可以了啊,为什么三爷您反而瞒着不说呢?”我费解道:“实不相瞒,我觉得三爷和许恒有关系,很大程度上就是想不明白,三爷这样一个爱面子的人,如果没做亏心事,有什么理由让警察如此欺负却默不作声啊?”

“你为什么不抓许恒,故意放他走?真的只是害怕吗?那柳晓笙害你不成,差点把自己喂了狼的时候,你干嘛多管闲事舍命去救啊?难道柳晓笙也是美女?”三爷在隐晦的讽刺我好色不要命的同时,很骄傲的用鼻子嗤了一声,道:“当然了,你那是高尚,但我不是,我澄清自己和许恒没关系警察就会信吗?我刚才也说过,那只会更麻烦,我是什么身份?我干过的坏事比许恒多了去了,因为这个案子,北天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谁能保证那些拿着政绩换官途的家伙们在抓不到许恒的情况下,硬将潜龙庄园的事情按在我脑袋上,以缓解上面的信任危机啊?我萧战赫读书不多,却也知道,政治这东西,最大的奥妙之处就在于寻找替罪羊!合理的逻辑可以遮掩事实的真相,而事实是,我确实和许恒见过面,并且亲手将举报材料递到了他手里,所以,逻辑完全可以编造出一个合理的却并不真实的‘真相’,让我浑身长嘴也辩不清楚!玛丽隔壁的,和龙啸天斗了这么多年,我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叫官字两个口,什么叫颠倒黑白!想连根拔了我的大有人在,我会傻到自己送把铁锹给他们?再说,就算警察相信我和许恒没关系,别人也信吗?和姓龙的勾结过的,哪有半个善岔子啊?我和姓龙的有仇,但我和姓许的没仇啊,姓许的想让姓龙的身败名裂,我也想啊,所以,证明我清白,对我来说没有半点好处,我偏不解释,偏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我和姓许的有那么一点关系,却抓不到我的把柄,然后忍不住对我出手,自己露出尾巴让盯着我的警察揪住,让那群当年联合龙啸天一起整我的王八蛋全他+妈吃枪子蹲大牢去!这么好的复仇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干嘛不要?未来女婿啊,你说,是许恒利用了我,还是我利用了许恒?哈哈,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只有满意的结果才重要!”

【第737章】未来女婿

我觉得三爷一定是疯了,但转念一想,他原本就是一个疯子,你不能用一个正常人的标准去衡量他这样一个不正常的人,黑社会的通俗解释就是有悖于正常秩序的存在,倘若尊重法律、配合警察,三爷也就不是一个黑社会分子了。

“但是您想过没有?当所有人都怀疑您与许恒有关系的时候,当所有人都觉得您知道许恒的下落时,不止是您,连一可也陷入了危险当中啊!”沙之舟的绑架让我深有体会,自己置身于一个危险的境遇当中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身边的人也被你拉到了这个境遇当中,无辜的受到牵连...

“我当然想过,所以我更不能让警察排除对我的怀疑,”提到了妖精,三爷的表情一下子认真了起来,“我刚才问过你,你以为现在有多少警察在盯着我,盯着一可,盯着我手下的人?对于一可,还有什么比现在这样更安全的吗?我让桑英杰一天到晚的跟着她,然后就会有一群警察一天到晚的跟着桑英杰,这是双保险啊!不然我会放心的让一可跟你来往?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家里有个女警察,你也一直活动在警察的目光范围以内!”

原来如此...三爷不澄清与许恒的关系,即害怕警察不信,又害怕警察信了别人不信,所以干脆摆出一副暧昧的态度,吸引警察重视他的同时,也等同借助警方的力量保护着自己...看这厮五大三粗的,真让人难以相信他竟心细到如此程度,方方面面皆考虑到了,并做出了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念及此,我心里忽然一动,警察怀疑他与许恒有关系,他在不为自己澄清的前提下,还让女儿...不止是妖精,还有桑英杰,不阻止他们与我频繁的接触,这怎么想怎么都不合情理吧?感觉,就像是...

“终于反应过来了?”三爷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哈哈笑道:“没错,一可也好,桑英杰也好,包括现在我和你直接的接触,都会加深警方对你的怀疑,你以为你这两次来我这里,警察不知道吗?也许只有你身边的那个女警察不知道,不过...今天你恐怕就不得不和她做一番解释了,哈哈,因为上次一可在,可以理解为你们俩约在这里见面,但今天,这里却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哥们后脊梁骨发凉,我太大意了,居然天真的以为摆脱了冬小夜,就等于摆脱了警方的监视...让虎姐知道我和三爷有过两次直接接触,的确够我喝上一壶的,尤其是在今天...

警方刚刚收到消息,沙之舟,也在东城出现了...

“那个女警察的事情我都听一可说过了,如果警方真的相信你,就不会派她打着保护你的名号监视你了,知道我家一可怎么说吗?说你太容易相信你身边的人了,不管是那个姓墨的女人,还是这个姓冬的警察,”三爷侃侃说道:“反正警察也是怀疑你,索性就让他们多怀疑一点好了,对你多一些注意力,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而且...那些有能力和渠道从警方得到消息的人,在知道你我关系匪浅后,对你下手的可能性就会降低很多,因为和我比起来,你的分量太轻了,既然你我与许恒都有些关系,显然,对于许恒的下落,还是我比较清楚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毕竟,我与许恒更像是同一类人,你?最多是个想要泡我女儿的臭小子罢了,哈哈哈哈。”

我不明白三爷为何笑的如此得意,但我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的惭愧——来之前,我怀疑三爷与沙之舟有关系,是个暗地里耍阴险的角色,是个差点伤害了我和楚缘的混蛋,但结果却是...他一直在用他的方法保护着我...

“你千万不要感动,有一点,你必须要搞清楚,”三爷走回老板桌,将茶杯按在桌上,敛起了笑容,对我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帮你,之前甚至一直很希望你倒霉才好,潜龙庄园案发后,我所以没有禁止一可和你来往,一来是因为我这女儿不可能听我的话,再者嘛,她和你相识之后,的确变得乖巧懂事了,不再像个小太妹了,让我这当爹的很是欣慰,这世界上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她降我,你降她,你帮我教好了女儿,我不能没有一点回报...没错,是回报,不是帮助。”

帮助与回报的区别,在于前者需要表示感谢的是我,而后者,表示感谢的是他...哥们受之有愧,“无论如何,三爷的这份苦心,我还是会记住的...”

“中听的话就不用说了,”三爷边倒茶,边笑道:“将来对我闺女好点更实际,未来女婿。”

不知不觉的,‘未来女婿’成了我的代号了,我讪笑道:“三爷别开玩笑了...”

“开玩笑?”三爷一愣,“我哪句话像开玩笑?”

“未来女婿...”

“我也希望这是一句玩笑话,可惜我闺女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吊眼角的三爷本是一脸的凶相,但此刻却充满了无奈,“小子,换了你是当爹的,你真的放心把自己的闺女交给一个可以为了别的女人而不要命的臭小子吗?而且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是两个,也许还会更多...不,是一定会更多,你小子现在交往着的女朋友,好像是你的大学同学吧?草,这就三个了...”

哥们很尴尬,却没办法反驳,便听三爷接着说道:“算了,男人嘛,尤其是年轻人,风流好色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能为别的女人不要命,就能为我闺女不要命,上次你把林家那小鬼打个半死,足以证明你心里有多紧张我闺女了,男人的沉稳是需要时间的沉淀的,反正一可现在还小,再过几年,你的心收回来了,踏实了,她也长大了,受不了你,她就不要你了,受得了你,证明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想拆也拆不散你们了,我便是有多少担忧多少烦恼,也是白白糟蹋自己脑袋上的几根头发,何苦啊?知道你本质不坏,我就谢天谢地了我。”

像许多父亲一样,三爷的妥协,一部分是对任性女儿的宠溺和娇惯,更大一部分,是对女儿任性的无可奈何...三爷和我家老爷子某些方面很是相似,都是那种一旦涉及到女儿的问题,就会失去自我立场的铁面孔,软心肠。

“三爷知道沙之舟这个人吗?”

“谁?”三爷一怔,他听清了从我嘴里冒出来的这个名字,他大概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沙之舟。”我重复道。

“这阵子电视新闻里经常报的、和警察枪战并被通缉的那个沙之舟?!”三爷脸色大变,“你不是想告诉我那头牲口闹出这么大动静是因为你吧?!我草!你怎么会和那种疯子扯上关系的?!”

我尚未来得及否认,已经被冲过来的三爷扭住了脖领子,三爷人高马大,且力气惊人,居然将我原地提了起来,按靠在落地窗上,他那像老虎一样瞪圆了眼睛中,有疑惑,有愤怒,还有...一些担忧。

看三爷这个反应...显然,沙之舟与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如此说来,沙之舟出现在东城区,仅仅是为了寻找许恒喽?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不知道,三爷也不知道...

三爷不认识沙之舟,仅仅是听说过他的父亲,所以会知道沙之舟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在北天市今天的敏感局势下,他还敢搞出和警方枪战这么大动静的‘伟绩’来,而事实上,沙之舟压根就没参与过枪战,只是关于这一点,新闻里并没有详细的提及罢了,‘一死一伤一逃脱’,的确很容易让人误解为沙之舟也参与了枪战,所以从这一点更能断定,三爷与沙之舟是毫无关系的,他像大多数人一样,将沙之舟神化了。

【PS:呃,又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第738章】天平,妥协

雨势渐小,让城市的交通情况稍微转好,虽然依旧有路段因为积水而无法通行,但绕路时却没有再遇到拥堵——这样的天气,大多数人都放弃了开车出行,所以我很幸运的在午休时间结束前返回了公司。

可不幸的是,我才下出租车,就看到了守在公司门口的冬小夜——

“你干什么去了?”虎姐阴郁着一张小脸,身上散发着一种几乎可以用肉眼看到的杀气,以至于她穿着时尚的便服,也没有人敢过来搭讪。

她守在这里等我已经证明了她是明知故问,这使得我本就阴霾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加恶劣,脚下不停,我边走边道:“去外边吃了点东西。”

对于我的冷静淡定,虎姐颇感意外,但也更是来气,紧跟在我身后,恼道:“去外边吃?你们公司没有食堂吗?”

也许是我的人品真的糟糕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也许是虎姐的杀气太吓人了,几个好不容易等到了电梯的女同事,在回头看到我们俩以后,就像撞见了猫咪的老鼠,慌忙的闪到了一旁,装模作样的去等另一部电梯...

“难道我已经连在哪里吃饭的自由都没有了?”我不否认,对于诸多不解的烦躁,让我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此刻我很希望自己不要去想的太多,但偏就越想越多,我极力说服自己不要和冬小夜吵架,但还是藏不住嘴里的火药味——

“你去任何地方吃饭我都没有意见,你不接我电话我也没有意见,可是在你这个关节口去找萧战赫吃饭还故意不接我电话,我就非常非常的有意见!”

她果然是明知故问...

我笑无好笑道:“你的消息真灵通啊,我刚回来,你就知道我去了哪里,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说实话,我很反感这种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的感觉,哪怕这种监视是一种保护,可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并不是一种完全善意的保护,它是建立在怀疑的基础上的——如果冬小夜一开始就问我为什么去三爷那里,我大概也不会闹情绪,我不高兴,很大程度上是不喜欢被她试探,在我心里,警察是警察,冬小夜是冬小夜,但是当她等候在这里对我明知故问的时候,想了太多太多的我意识到了,冬小夜,始终是个警察...我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我有些气愤,有些委屈,有些...失望。

我的不惊讶,让冬小夜更加的惊讶了,“你闹什么情绪?有情绪的人应该是我!我早上才告诉你沙之舟在东城出现了,你不等我回来就擅自跑去见萧战赫,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沙之舟在东城出现有可能意味着什么!”

我望着代表楼层的红色数字闪烁跳动,淡淡道:“意味着沙之舟有可能是萧三爷指使的?因为你们警方一直怀疑潜龙庄园案是萧三爷策划的,是吗?”

“既然知道你还敢去跟他接触?而且之前你就已经瞒着我去过一次了!”冬小夜怒道:“楚南,我不明白,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管什么事情你都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今天在会议室里坐下之后,林队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你之前和萧战赫见过面!我是负责贴身保护你的,可我却是会议室里唯一不知情的人!你让我好尴尬...”

“那么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呢?”我反问道:“你不觉得你现在是在要求我配合你的任务吗?我是什么?被害人还是嫌疑人?你负责的,是保护还是监视?”

“你不要老话重提,转移重点!对,上面从没有排除过你与许恒有关系的可能性,要我贴身保护你,也不无监视你的用意,这些我从来没有对你否认过我吧?”冬小夜激动的说道:“任务是任务,但我是我!我从始至终没有怀疑过你,一直信任着你,但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信任我?”

“你所谓的信任是什么?把我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你的上司,并为我的每一个行为作出解释?”我叹了口气,苦笑道:“的确,这样你就不会在你的上司和同事们面前感到尴尬了,但我呢?小夜,你想过没有,当我必须向你汇报每一件事情的时候,我失去的是什么?并不仅仅是自己的隐私和自由,还有对你的信任...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不会强求我必须赤裸裸的,不允许有任何属于自己的秘密了。”

冬小夜沉默了,好一会,才幽幽问道:“你觉得...我不信任你?”

“你是警察,对任何事情抱有怀疑的态度是这个职业对你的最基本要求,我不习惯,但不至于气愤,我觉得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也能体谅别人在公与私之间的难处,所以在知道警方怀疑我之后,对你监视我还是没有太多的抵触,”我望着冬小夜,道:“但是将公与私区分的太清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当你对我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警察的时候,即便明知道在一端是我,一端是工作的天平上,工作的份量更重是正确的、是理所应当的,我也会很难接受的,人太自私,我也一样,如果一定要你妥协的话,我更希望你向我妥协...”

冬小夜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听不懂你所谓的妥协是什么...”

“在破案与我的安全之间,你选择了前者,这就是妥协,向你的工作妥协。”

“我没有...”

“如果你没有的话,知道我去和三爷见面,你就不会是在风畅门口等着我了,依着你的脾气,肯定会找到海天一色去...”我摇头笑道:“如果沙之舟真的是受三爷的指使来逼问我许恒的下落的,你不担心我找上门去会出事吗?”

冬小夜张开的小嘴发不出声音,却也合不上,她想否认,却无言以对,我道:“是林志怕你过去会打草惊蛇对吧?”

冬小夜的身体剧烈的一颤,一脸的慌色与羞愧证明,我说中了...

“海天一色原本就被你们警察监视着,如果三爷对我动手了,就等于证明沙之舟确实是受了他的指使,继而也可以进一步证明他与许恒有关系,这不是一件小事,有可能一举破了潜龙庄园的杀人案,林志那条狐狸不可能不对此抱有幻想的,所以他不会让你过去坏事...”我仰望着头顶,也许是因为我不忍去看冬小夜此刻那自责的表情吧,淡淡的说道:“我心情不好,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在门口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警方又把我当成诱饵了,你在我和工作之间,选择了工作...当然,这无可厚非,社会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警察,但我还是会觉得心里不痛快。”

冬小夜刚要张口,电梯在十层停住了,门页弹开,看到外面的一群脑袋,不止我,冬小夜也愣住了。

“楚少,真是巧啊。”

“楚小哥?”

叫我‘楚少’的人是张明杰,而一句‘楚小哥’叫呆了所有人的,竟是大明星吴乐峰那个开法国餐厅的铁哥们,孔建成!

“哎呀呀,我就说走运的话没准能碰到你,没想到还真碰到了,”性格豪爽的孔建成挤开张明杰,第一个走进电梯,热情的给了我一个拥抱,闻丫身上的味道,再看他红彤彤的脸,中午明显是喝酒了,“冬小姐也在呢,你好你好,还记得我吗?孔建成。”

虎姐硬生生的将自己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强笑着道:“当然记得,孔先生你好。”

“大家这么熟,别叫孔先生了,听着怪别扭的,我年长几岁,要么叫我孔哥,要么叫老孔就行。”这家伙是自来熟,旁观者恐怕不会想到,我们其实只见过一次面,吃过一顿饭而已...

张明杰显得很惊讶,“楚少与孔老板...是旧识?”

【第739章】虎姐被调戏!

“楚少与孔老板...是旧识?”

旧识?好像不算,我们认识没有多长时间,而且私下里并未有过任何联系,彼此之间甚至谈不上有任何的了解...我被张明杰问的一怔,却听孔建成抢着答道:“是啊,楚小哥是我好朋友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的好朋友。”

这话有点绕口,莫说电梯外边那金发碧眼的三个老外一脸迷茫,就是张明杰也琢磨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孔建成是不想在张明杰面前提吴乐峰的名字,心领神会的同时,也知道他们的交情并不深了。

“孔哥怎么会来我们风畅?”

“我?”孔建成嘿嘿一笑,回头朝电梯外面,站在那三个老外右侧,长的像明星一样漂亮的长发美女OL呶呶嘴,道:“受你们公司公关部唐小姐的邀请,帮你们给这仨洋鬼子充当一下临时翻译,嘿嘿。”

哥们汗...欺负仨老外不懂汉语,这货一边冲他们温柔礼貌的微笑,一边称其为洋鬼子...

这姓唐的美女我知道,叫唐辛,是公关部的新闻发言人,号称公关部的第一美女,也被外界称为我们风畅的第一美女,年龄是秘密,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至今单身,以私生活简单、检点闻名,从不参加任何性质的公司聚会,因其特立独行又孤傲单调的性格,据说(基本上都是听小宋佳同学说的),不但公司内部,就是外界也一致认为她是个拉拉...

不过,从此时孔建成的一脸贱笑,和她的含羞带臊来看...谣言果然是谣言,当我们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就很容易凭借自己的想象和猜测,主观的做出某种荒谬的判断。

唐辛在公关部的身份比较特殊,她只代表公司公关部对外发言,实际工作却与公关部毫无关系,而是直接受龙珊所代表的秘书办公室领导,众所周知,公关部被张力渗透的很厉害,所以属于公关部,却与公关部泾渭分明的唐辛,也被看做是墨派的嫡系。

小宋佳好像说过,唐辛在公司里关系最好的两个人,一个是姚婉儿的姑姑姚凌,另一个就是龙珊了...被怀疑是拉拉,大概也是为此把,姚婉儿的姑姑是单身,而龙珊,小老婆的身份一天不公开,她就单身一天...

人的八卦心理可能真的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其实我未必就有多好奇,但还是忍不住顺口问道:“孔哥和唐小姐是...”

“朋友!”孔建成见我表情暧昧,紧忙澄清,但后边又贼兮兮的压着声音补了一句,“现在还只是朋友...”

“将来就不止是朋友了呗?”

孔贱人贱笑,“承小哥吉言~”

“咳——”声音甜美的唐美女红着嫩脸咳了一声,吓的孔贱人忙不迭的将那一脸的淫荡敛起,便见美女先将一男两女三个老外请进电梯,这才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道:“楚南,我早就听说过你,投资部综合组的一个小职员,年纪轻轻,能量却大的很,在北天不止有人脉,而且有人望,我本还有些不信,但现在却由不得我不信了,莫说张少爷了,连孔老板都与你称兄道弟,可见你确实有过人之处啊...”

汗颜...我的过人之处是搞两个女朋友,且厚颜无耻的大肆炫耀吗?不晓得唐美女是否知道我与吴乐峰夫妇以及孔建成结交的原因,倘若明明知道还这么‘赞’我,显然是用反话讽刺我呢...

这妞的性格怕是并不好,否则就不会拐着弯的埋汰人了,那句‘莫说张少爷’,乍听之下是褒张贬孔,可咀嚼两遍,就不是那个味道了,尤其是‘张少爷’这个类似于二世祖的称呼,大家都是背地里叫的,这妞居然毫不避讳...

张明杰对此却毫无反应,他瞅瞅我,又瞄瞄孔建成,显然还是对我们的关系更感兴趣,从这一点来看,孔建成在他心里,可不是一个信手拈来的翻译这么简单...

即便孔建成在北天有些人脉,但说到底只是一个开饭店的,张明杰为何如此重视他呢?我更好奇的是,这三个老外是什么人?倘若是风畅的客户,唐辛为什么要让孔建成一个外人来当翻译?

“唐小姐高看我了,我哪有什么过人之处...”

“怎么没有?”唐辛眉头一挑,十分好看的笑容里,却只有三分笑意,剩下的七分是羞怯嗔怪,“嘴巴甜不就是你的过人之处吗?”

这女人说话是官腔官调,略有点嗲,也就多少显得做作,我知道她是被我调侃,有点抹不开面子,毕竟,她不止是公司圣女,也是个敏感年龄的剩女,突然被我这样一个小职员撞破恋爱关系,免不了尴尬。

我懂她的意思,她是隐晦的提醒我,不要到处乱说话。

“唐小姐放心,话不能乱说,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不是不能乱说,是不能说!”唐辛粉面一红,就像每个第一次恋爱的人一样,羞涩,慌乱,然后,跳出了一句不该说,也不该乱说的话来,“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乱传有意思吗?男人不要嘴太贱,不管是你、你、还是你!”

这话是冲我、孔建成和张明杰三个男人说的,当然,最受伤的肯定是孔建成,我和张明杰只是一愣,这小子却是一张红脸变成了白的...

唐辛否认与孔建成的关系,其实不难理解,一是不好意思承认,二是她的身份,她是公司的发言人,代表着公司的形象,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恋爱这么大的事情,公开的时机自然要慎重...这道理我懂,张明杰懂,但孔建成不懂,冬小夜也不懂...

我与虎姐的谈话在关键的地方被打断,电梯里呼啦呼啦进来一堆人,让急于和我解释的虎姐不得不把话憋在肚子里,使得她又紧张又郁闷,本就对我心存愧疚的她听唐辛‘骂’我嘴贱,登时不爱听了,从我身后闪了出来,一脸不快的冲唐辛道:“他乱传什么了你就骂他嘴贱?你怎么这么咄咄逼人啊?他都告诉你不会乱说了,你还挨那抠字眼儿,至于的吗?还‘不是那种关系’,你看看你男朋友的脸,然后问问自己,到底哪些话才是不能说、不能乱说的!”

其实唐辛已经注意到自己的话伤到孔建成了,但是被冬小夜一点不婉转的点破,觉得难堪也是情理之中的,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端庄的形象,却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冷声道:“你是谁?”

我们三个男人又是一愣,因为无论表情还是口吻,唐辛都带出了一股子醋味!而这股子醋味,把冬小夜也熏迷糊了,可就在这时,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三个老外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原本只是站在那里好奇的打量着我和冬小夜,尤其是两个男人,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冬小夜的身上,当冬小夜从我身后闪出来的时候,她刚好站在其中一个身材高大,样貌俊朗,年纪略轻的外国帅哥对面,那帅哥用惊艳的目光欣赏了她好一会,忽然变戏法似的从袖里抽出一朵玫瑰,递到了冬小夜面前,也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一句什么,就见他托起冬小夜的一只手,俯身低头就要吻!

“我***!”

“我***!”

“我***!”

三个中国男人,三句国骂,在冬小夜忘了自己的一身功夫,惊慌失措的缩回自己的手,免于被狼吻玷污的同时,张明杰揽住那外国帅哥的肩,孔建成攥住他的手,我一把推住他的脑袋,旋即撩起一脚踢向他两腿中间——玛丽隔壁的,这老外藐视咱中国人吗?居然旁若无人的调戏虎姐!

丫的,当我透明的呢!

【第740章】下流帅锅是三小姐的表兄?!

我没踢到那小子用来操作大脑的命根子,因为唐辛突然冲过来,将我推到了电梯的一角,我踢空了,但哥们刚才踩的一脚泥水,却甩了那小子一脸,这外国帅哥呆住了,挣开孔建成的手,摸了一把脸,看着手心那点点泥水,他一张白脸瞬间涨红如血。

孔建成对这厮叽里呱啦的吼着英文,语速太快,咱这英语勉强过四级的人实在是反应不过来他都说了什么,但是能够猜个大概,他应该是告诉了三个老外我和冬小夜的关系,因为那年纪稍大,体型和我差不多的戴眼镜的男人和那留着一头棕色波浪长发,皮肤比冬小夜还要深一些的漂亮女人,在将那不要脸的东西给拽到了电梯的另一角后,连续对我们说了几遍‘sorry’。

“楚南,冷静,冷静,他可是咱们风畅的贵客!”唐辛极力安抚着我,不惜用她那成熟性感的身体将我挤在墙角。

“误会,误会!”那外国帅哥用极其恶劣的态度冲着孔建成回吼了一通,孔建成忙回头给我们翻译道:“他说他不知道你和冬小姐是男女朋友,因为没看到你们俩有交流,而且彼此很生疏的样子,就以为她只是碰巧和咱们同乘一部电梯的员工而已,他说冬小姐很漂亮很迷人,所以就开了个玩笑,想和她搭个讪...”

“她是你女朋友?”唐辛的惊讶,让我和冬小夜尴尬,也让她自己很尴尬——敢情她没看出来我和冬小夜的关系,怪不得方才醋味冲天呢,一准是见虎姐漂亮,而孔建成又明显在和她套近乎了...

想一想,还真怨不得人家误会,在他们进电梯之前,我和冬小夜正在闹别扭呢,当然不会表现的太亲近...

但是——也许是中西观念的冲突,也许是哥们单纯的嫉妒,我还是不能释怀,“上来就亲女人的手,这是搭讪吗?这是性骚扰吧!”

“外国人都这样,”孔建成摇头笑道:“弄朵玫瑰花掩饰掩饰,性骚扰就变成浪漫了,要说这调调,咱跟人家真没法比。”

“是啊,楚南,咱们东方人纤细敏感,他们西方人大胆热情,方式是没有问题没有恶意的,只是观念有些冲突而已,你别那么计较,再说,冬小姐不是没吃亏吗!”

唐辛说的不无道理,对于自己的古板和自私造就出来的超强占有欲望,我还是有点自觉的,冬小夜没吃亏,我却甩了人家一脸的泥点子,说声‘sorry’也应该,毕竟,弱肉强食的阶级社会,我一个打工仔注定了惹不起资本家或者是资本家的贵客...

我转望冬小夜,这妞惊魂未定,却通情达理的对我点了点头,我平静了情绪,道:“好吧,孔哥,帮我翻译一下,就说我...”

我话没说完,眼前一道黑影扫过来,我本能的向后仰头,那黑影从唐辛的头上、我的鼻尖前面擦了过去,险一险就让我的鼻子遭殃,饶是如此,还是把我疼的够呛——慌忙闪躲的我忘了自己已经靠在墙角了,后脑勺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Comeon!”外国帅锅得意的哈哈大笑,一边做着打拳击的姿势,一边挑衅的对我喋喋不休,这厮的英语似乎带着一点‘地方’口音,听起来怪怪的,我一句话也听不懂,可听不懂也能看得懂,他是不服气我甩了他一脸的泥点子,想跟我干架啊!

大家都傻眼了,即便语言不通,帅锅的两个伙伴也知道这是个误会,并看出了我打算道歉,然而他们也没想到,帅锅居然这么卑鄙、这么幼稚的偷袭我。

“冷静,冷静!”孔建成是向着唐辛的,自然不希望把事情闹大让唐辛为难,所以极尽所能的打着圆场,对我道:“他说他,对刚才的事情感到很抱歉!正像中国的一句老话,叫...不打不成交,不打不相识,他说他改天请大家吃饭。”

不得不承认,孔建成很有急智,连那厮偷挥我一拳的行径都能解释成他在表达‘不打不相识’,可是...

“用中指向我道歉?!”我一句话也听不懂,但不至于一个词也听不懂,他说的‘法克鱿’,肯定不是赔礼道歉的一盘菜吧?用中指邀请我吃法克鱿?

“我草!”孔建成也急了,他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却被那厮用最恶意的方式给揭穿了,“死洋鬼子,**还来劲了是吧?!娘了个球的,真当我们中国男人没脾气啊!”

那稳重男人和漂亮女人也在劝阻兴起的同伴帅锅,可这一头金色短发的帅锅显然是对我刚才甩了他一脸泥点子耿耿于怀,一边指我的腿,一边做着打拳击的姿势,还一边叫嚣着,时不时会跳出一句‘ChineseKungFu’,并不屑的将大拇指朝下点,似乎是说要和我比划比划,最气人的是,明明看到冬小夜气的咬牙切齿,他个臭不要脸的还会抽空抛一个恶心人的媚眼,这不就是在挑衅我吗?!

“楚少,这小子是气人,可咱是真惹不起啊!”张明杰推开了要翻脸的孔建成,抱住那老外,挡在我们之间,急道:“这位的后台实在太硬,别说你,墨董也惹不起!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楚少,公大于私啊!”

那金毛帅锅好像看的出来我对‘法克鱿’的反应,于是来回来去的‘法克鱿’,那修长的中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让我忍无可忍,已经适应了他动作频率的我一把将他的手指攥了个正着,向下一掰,疼的那小子‘咿呀’一声,身子向一侧歪倒,差点将搂住他的张明杰挤到墙里去,“法克鱿法克鱿,不让你喊出雅蠛爹来,你真当我好欺负了!孔哥,翻译给他听,小爷管你后台是谁,你后台就是墨董他亲爹,我也要掰折你这根贱指头!大不了不要这饭碗了,也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中国男人——不蒸馒头争口气!”

“够爷们!”孔建成这会已经和我站在同一战线了,但很快他就阵亡了,还未来得及翻译,就被唐辛捂住了嘴巴。

“你别给我添乱了!”

“千万别啊!”脑袋被那帅锅夹在腋下的张明杰亦喊道:“楚少,他的指头掰不得!你知道他老板是谁?是三小姐啊!”

三小姐?!我呆住了,便听唐辛焦色满面的补充道:“这三个人,都是月之谷那边派过来的,尤其是这位,你更碰不得啊,他是那边的技术工程师,他的手指头和他的脑子一样宝贵!如果合作计划谈拢,他就是技术方面的负责人!而且他和三小姐有亲戚关系,听说是三小姐的表兄,也就是三小姐的家族成员!你伤了他,就是伤了三小姐的脸啊!快放手!”

这个后台确实够硬的...言下之意,我要是争这口气,那么我掰断的,就不止是他的一根手指头,还有风畅集团的大好前途啊...

怪不得唐辛如此紧张,她很清楚这是多么严峻的公关危机;怪不得张明杰被那个嚣张的帅锅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却依然能够以微笑应对,他的屈辱换来的是风畅和自己的未来——但我不觉得张明杰受辱了,就像帅锅的两个同伴一直在重复‘sorry’这个词一样,张明杰也在微笑中不断的重复着一个词...‘操+你+妈’...

“咳,是啊,楚小哥,不要意气用事,他一个搞研发的,你把手指头掰了,确实有点麻烦。”这孔贱人就是一颗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朝哪边倒,见我火势不旺了,他也立马冷静了,想帮着唐辛趁势浇灭我的脾气,不愧是生意人,号称交友遍天下,冲他这份飘忽不定的圆滑,就注定他朋友多敌人少了。

【PS:抱歉,又更晚了。。。】

【第741章】电梯物语

金发帅锅有着欧美人的粗犷线条,虽然只比我高了半头,可看起来却比单薄的我强壮多了,貌似一根手指就能把我给弹飞了似的,但结果竟是,我只掰了他一根手指头,就把他制服了,这小子疼的嗷嗷叫唤,眼泪都飚了出来,不止我,连他的同伴都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中看不中用...

我并不喜欢欺负人,当他哀嚎的像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了继续欺负他的快感,这和他的老板是不是三小姐没有什么关系,对于他是三小姐表兄的这个身份,我感到的是惊讶,而不是被吓住——三小姐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个谜团,除了一口流利的汉语,我对她便一无所知,小猴子老师拍下来的照片里有三个女人,虽然只有闵柔一个人被拍到了正脸,但三个人都是黑头发,可三小姐的这位表兄...

难不成,小猴子老师拍到的,根本就不是‘三位美丽的小姐’?

难不成,三小姐,是个混血儿?就像...紫苑似的?

念及此,我不由打了个冷战,又一次将‘三小姐’与紫苑联系到了一起,那丫头身上的谜团太多太多,尽管她告诉我,她心里只有一个没对我说的秘密,但我却觉得她对我隐瞒了太多太多...

她和母亲被父亲接回了家,可是,关于她家里的事情,她却对我只字不提,离开的五年,我也只知道她过的不开心,至于为何不开心,她不肯说...

如果抛开紫苑以及所有知道三小姐是谁的人们的言辞,只用肉眼去确认,得到的事实是什么?

墨亦之对她礼敬有加,闵柔待她如姐妹一般,在孔建成的餐厅遇到疑似‘三位美丽的小姐’时,她也在...

难不成,一切的一切都是混淆视听,其实,三小姐,就是紫苑?

“楚少,快放手吧,你再不放手...我也挺不住了——”张明杰的痛苦的呻吟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拽了回来,不知不觉中我的力道加大了,帅锅疼的身子歪的更夸张了,被他夹在腋下的张明杰也跟着更痛苦了。

我就是喜欢胡乱的联想——紫苑不可能是三小姐,哪怕她对我有再多再多的隐瞒,哪怕有再多再多的迹象值得我去怀疑,但她不会对我说谎。

小紫说,她回国,进风畅,做助理,和我发生关系,都是因为和某人做了一场交易,是利益交换,那个人,就是三小姐,我不知道小紫失去了贞操和尊严,最终得到了什么,但她告诉了我三小姐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对小紫的负责。

如果这一切都是小紫自编自导的,那么,她想要的结果是什么?绝不是为了愧疚与补偿,甘心做一个不在乎名分的地下情人吧?

我还真想掰断这帅锅的手指了,原因?谁让他是三小姐的表兄的...

唐辛就差哭出来给我看了,“楚南,你快放手吧,我求求了,代表公司求求你!”

我叹了口气,道:“告诉他,如果再朝我竖指头,我就真的掰断它。”

“好,好,”唐辛大喜,忙对孔建成道:“快翻译啊!”

听了孔建成的翻译,帅锅连连点头,那副孙子相让他的两个同伴都觉得没面子了,退到一边不再说话,女人的目光带着点戏谑和鄙夷,而男人则是失望与羞愧。

我这才放开帅锅的爪子,此货刚一自由,立马换了一副表情,那双也算迷人的眼睛瞪的溜圆,骂了一句‘法克’就要扑我,幸好我早有准备...不是防他,是防冬小夜!

虎姐这会已经回过神来了,见他还没完没了,能不急吗?摸出铐子就要锁他,幸好被我拦住了——让三小姐的表兄被铐到局子里,感觉着,比揍他一顿还让三小姐没面子啊...

当然,那小子也不可能碰到我,不说孔建成、张明杰、唐辛三个人挡在我们中间,单就是他的两个伙伴,也由不得他继续丢人现眼了,刚才还能说是误会,现在再碰了我,就是存心找茬了。

那年纪稍大一些的男人貌似职位更高,虽然那金发帅锅依然在顶嘴的样子,但表情中多少有些惧怯心虚之色,而那女人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还会偶尔朝我抛来一个火辣辣的眼神,很销魂...

“我觉得她爱上你了...要不要我帮你问问?”孔贱人很三八,一句话惹的两个女人脸色变难看,唐辛气他没个正经,而冬小夜则很警惕的与那长发美女放起了电波。

“算了吧,看看人家胸大屁股大,风骚又性感,我这小体格,怕吃不消,满足不了她,那可就丢了咱们中国人的脸了。”

这是男人之间的玩笑话,孔建成和张明杰皆是哈哈大笑,冬小夜吃味的一肘子砸在我胸口上,反而让这僵硬的气氛瞬间流动了起来,唐辛好气又好笑的望着我,眼中满是费解,估计是想不通,我这等庸俗粗鲁的男人,为什么会值得三小姐另眼相待吧?

“他们在说什么?”我不否认,那性感的棕发美女‘友好’的媚惑眼神对我有着一定的吸引力,毕竟,咱很少见到外国美女,所以多少有些在意他们的谈话,尽管没有语言天赋的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至少能听的出来,那帅锅和美女已经换了一种语言,不再讲英语了,以至于那年长一点的外国人,也听的云里雾里,插不上嘴了。

“年长的那个是美国人,只会说英语,那咸湿小子是法美意德四国混血,在三个国家上过学,通晓三国语言,但全都说的不伦不类,女的是法国人,英语说的很烂,不过,貌似大多数法国人英语说的都很烂,而且不太喜欢说英语,所以,她现在是在用法语和那小子交谈,”怕再次引起没必要的误会,孔建成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去看三个老外,“女的在笑话那男的,说他外强中干,白练了一身的肌肉,那男的辩解说,你是偷袭,而且会中国功夫,踢他那脚是佛山无影脚,掰手指那招是武当派的四两拨千斤...哈哈,这外国佬一句中国话听不懂,居然还知道佛山无影脚,还知道武当派和四两拨千斤,太搞了,照他这么编,咱们国家人人都是武林高手了。”

难怪我总觉得那小子的英语带着点‘地方口音’了,原来他并不是英国人或者美国人,怪不得唐辛会找孔建成当翻译了,原来是因为那美女的英语水平太烂的缘故,而孔建成不但是开法国餐厅的,为了学习法国美食,还在法国呆过很长一段时间,通晓法语...

“我怎么感觉他们快要打起来似的...”冬小夜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法国美女那副嘲讽奚落的表情,以及鼻音超重的口吻,将那帅锅刺激的面红耳赤,激动不已,语速快了很多不说,手舞足蹈的,好像随时都会给那女的一耳光似的。

“没事,”孔建成笑道:“男的说你和冬小姐只是小职员,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他老板,而得罪了他老板就是得罪了你们自己的上司...啊,指的就是唐小姐和张先生,所以饭碗是砸定了,故而没必要再跟你一般见识了,女的就笑他有气度,说他泡妞不成,不是因为冬小姐有男朋友,而是因为看透了他只会耍嘴皮子和装腔作势,最后居然用这种方法报复你们,太没种了...哈哈,楚小哥,这美女是替你打抱不平呢。”

我怎么觉得这美女更像是在拱火,想看我们干架啊,又或者...她是单纯的想要煽动那帅锅犯错误?办公室的竞争与战争,真的是没有国度之分的...

“哎呀——”张明杰忽然拍着脑门对唐辛道:“脑袋一热,什么都忘了,唐小姐,你说咱要是一开始就告诉这位菲利普先生,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员工,而是他们的三小姐都无比看重的楚少,他还敢闹吗?”

“三小姐?”孔建成一怔,“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们说了半天三小姐,这个三小姐是什么人啊?也是楚小哥的女...那个,朋友?”

孔建成的及时改口证明我的花心鬼风流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哥们讪笑,“在下可高攀不起...”

唐辛先是狠狠瞪了孔建成一眼,然后又瞪向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的张明杰,“我看,张少爷是脑袋发热了,而且还没冷却呢,说话之前,请你先过过脑子。”

张明杰被她给呛了个大红脸。

原来如此...唐辛对孔建成有所避讳,证明此次与月之谷新能源的这三位见面,并没有那些涉及到公司秘密的敏感话题和谈话内容。

可我还是不明白,公司又不是没有职业翻译,为什么非得找孔建成客串啊?

【第742章】老墨的紧张与张明杰的多疑

电梯在二十七楼停住了,在那金发帅锅不甘的怒视下,我带着一肚子疑惑走出了电梯。

孔建成挥手道:“楚小哥,有时间再到我那去坐坐,我觉得咱们俩肯定有话题,哈哈。”

“好啊,回见。”

“楚少,等等,”张明杰绕过孔建成,及时伸臂挡了一下电梯门,然后与唐辛交换了一个眼神,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这才跨出电梯对我说道:“这三个老外是来咱们公司参观的,吊郎当的这位虽然为人轻佻浮躁有点没溜儿,但肚子里确有真才实学,是月之谷那边的技术代表,年长点的这位是负责市场开发的,至于这位美女,是行政秘书,如果他我两家合作成功,到时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才交流,包括部门合并,那边会有人过来咱们公司,在咱们这里成立办公室,这三位今天来,一是对咱们的技术人员做个小考察,二就是想看一看咱们这里的办公环境...”

“那个...”我笑着打断了张明杰,“张少,你干嘛要跟我说这些?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好像不关我的事情吧?”

张明杰回头瞄了一眼电梯,然后将我拉远了几步,刚要开口,又忌惮的望了望跟过来的冬小夜...

虎姐明白了,识趣的退开几步,张明杰这才压低声音道:“是墨董上午点名要我负责配合唐小姐工作,一起招待这三位的...”

墨亦之让张明杰负责接待月之谷的人?我有点懵,老墨一向很排斥张明杰参与合作计划,现在却主动把他贴上来,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张明杰用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对我说道:“我就是想跟楚少你道一声谢谢,没有你,墨董怎会信任我啊?大恩不言谢,以后我会用实际行动回报你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墨亦之那老狐狸,敢情是在安抚张明杰,以此让张明杰觉得,我们都彻底的相信了他与张力的‘父子决裂’——战胜对手的关键在于麻痹对手,扮猪吃虎的最高境界,是要将‘猪’这个角色扮演的惟妙惟肖,在我与三爷联手,致力于扳倒张家的关键时刻,任何的大意都是足以致命的,无论是对我们来说,还是对张家而言。

如此谨小慎微,也从另一面证明了墨亦之的紧张,他害怕出现任何的破绽,所以每迈出的一步,都是看似轻松自如的他,绞尽脑汁后做出来的决定...

“张少言重了,你帮我,我帮你,这是一个需要伙伴与合作才会有所成就的社会,竞争力和实力的前提,就是你我彼此之间可以提供多大的诚意,你说,对吧?”我发现我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堂而皇之的说着大言不惭的谎话,却面不红,心不跳...

“当然,当然,我也会努力让楚少你看到我的诚意的。”

好在,我对面是个和我一样堂而皇之大言不惭、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主儿...

“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张少也别让人家等久了...”

“不不不,接下来才是正事!”张明杰忙拉住我,又回头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楚少知道唐小姐为什么找孔老板来当临时翻译吗?”

“为什么?”刚好,我正这个问题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是我们有事相求,”张明杰讪笑道:“你也看得出来,孔老板和唐小姐是郎有情妾有意,这孔老板可不简单啊,在北天市人脉很广,而且和现在娱乐潮头的大明星吴乐峰的关系很不一般,咱们公司和月之谷合作的产品,若是能请到吴乐峰做代言,那宣传效果...咳,至少以吴乐峰的影响力,如果答应给咱们的新产品代言,足以成为争取到三小姐合同的一个重要砝码!”

“不至于吧?”我道:“现在的明星一把一把的,花钱请谁请不到啊?”

“不一样,”张明杰道:“我也是今天听墨董说才知道的,那个三小姐,居然是吴乐峰的超级粉丝!”

“噗——”我差点笑出来,“什么?”

“楚少也是吴乐峰的粉丝,所以肯定知道,他和一般的明星不一样,这个人性格有点古怪,不太看重金钱,但是很重义气,现在有个国内厂商也在追他,老板是他同窗时代的好友,一旦他签了那边,就不能再为相同类型的品牌代言了,所以,墨董的意思是,利用这个孔老板,把吴乐峰打劫过来...”张明杰小声说道:“楚少也看得出来,咱们唐小姐和那个孔老板,是郎有情妾有意,但唐小姐心气太高,拉不下面子求孔老板帮忙,董事长和龙秘书亲自求她,她还是不好意思张这个嘴,也难怪,俩人正处在一个即将开始的阶段,是怕这个时候掺进公事,会对感情有影响吧,这不,好说歹说,她才答应借今天这个机会把孔老板带到公司来,就是让我寻个机会和他提一提找吴乐峰代言的事情...”

“原来如此...”嘴里如是说,我心里却更迷惑了,我早上才与墨亦之见过面,如果是想找吴乐峰代言的话,他为什么没和我提?我和吴乐峰有点交情,以墨亦之的为人,不会放着我的可利用资源而不榨取干净的...

“这是个挺棘手的活,楚少觉得呢?”张明杰的眼神发生了一点变化,瞳孔收缩,他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孔老板与吴乐峰是知心好友,证明他也是个重义气的人,不会让朋友为难的,所以...墨董交给我的,好像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不愧是墨亦之,在安抚张明杰的同时,也没忘了算计他——就像张明杰说的,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唐辛不肯亲口求孔建成,怕就是不想被他拒绝,且不说孔建成能不能做了吴乐峰的主儿,就算能,他又会让吴乐峰为难吗?

我就说老墨还是太小看张明杰了,现在张明杰摆明了是对他的用心有所怀疑啊,这也难怪,我们可以换一种角度去理解——唐辛对此都不抱任何期望的事情,他张明杰又算哪根葱啊?

老墨分明是想以此否定张明杰的工作能力...

“是有些难度,但放弃就等于没有希望,尝试就有一半的希望,不是吗?”

如果我是张明杰,我肚里肯定会骂:成功了,功劳一大半都是唐辛的,失败了,责任却全部是自己的...

我装糊涂,张明杰也装糊涂,没接我的话茬,而是笑着道:“公司风传楚少前阵子和吴乐峰结识做了朋友,这事还上了报纸,不知是不是真的?”

果然开始试探我了...我和吴乐峰是朋友,老墨却不把这‘手到擒来’的‘便宜差事’送给我,而是塞到了他张明杰怀里,让他‘连这点小事儿也干不成’,张明杰能没想法吗?

“新闻写的太夸张了,其实就是在电影首映式上,我抽中了一个幸运观众,和他有过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罢了...”我从不曾想到,和吴乐峰做了朋友,也会变成一件麻烦的事情。

“墨董也是这么说的,但他可能也没想到你与孔老板却是有交情的吧?”

我总算理解了,为啥方才我和孔建成打招呼的时候,张明杰会那么惊讶了,敢情那时他就怀疑墨亦之在耍他了...

哥们含糊道:“孔老板为人豪爽,没有架子,什么朋友都交,我是和朋友一起去他的餐厅吃饭时认识的...”

“是这么回事啊...”

“张少到底想说什么?”

见我露出些许猜疑,张明杰的些许猜疑才消失不见,他谄笑着道:“我是想说,既然楚少和孔老板有这般交情,是不是...由你来开这个口啊?当然,你是帮我,我肯定会表示重谢的。”

草,说来说去,不就是打算把球踢给我吗?

这是个合情合理的请求,举手之劳,我若拒绝,张明杰便会有所警惕了,于是我干脆道:“好啊,但现在你们还得招待客人,不太方便,等有时间,我会和他提一提的。”

“那我就谢谢楚...”

“啊——”

柳晓笙话未说完,便被一声尖叫打断...

【第743章】爱情的胜利者

柳晓笙话未说完,便被一声尖叫打断,愕然中回头去看,那叫做菲利普的帅锅不知何时也走出了电梯,正一脸虚伪歉意的向冬小夜晃着双手说着什么,而冬小夜则站在两步之外,面红耳赤的怒视着他,厉声吼道:“你想干嘛?!”

“唐辛,你躲开,这俩玩意儿太过分了,我非跟丫掰扯掰扯不行!”

电梯里面的孔建成要往外蹿,却被唐辛死死的抱住,“你冷静点,我请你来做翻译,不是请你来闹事的!”

“我不闹事,我是要跟他讲道理,不管他是什么客户,对你们公司有多么重要,做人基本的礼貌总还是要讲的吧?你外国人的幽默我们中国人接受不了,我说这个也不行吗?”

即便唐辛不抱住孔建成,我觉得他也很难从电梯里面出来,因为那深色肌肤的法国美女似乎是有意站在电梯门口,用自己性感的身体,将唐辛、孔建成,还有那个美国男人挡在了身后,我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但我看的出来,那美女望着我的一双电眼中,充满了兴奋与期待。

“小夜,怎么了?”对于帅锅的一脸挑衅,我只当做没看见。

“他、他、他...”冬小夜一看到我,身体哆嗦的更厉害了,不是怕,是气,气的都结巴了,指着那得意洋洋却装作无辜的帅哥,道:“这个流氓不声不响的摸到我身后,朝我后脖颈里吹了口气,我一转身,他居然...居然向我身上靠,想要抱我!”

“他是在开玩笑吧...”见我脸色铁青,张明杰忙又补充了一句,“但就算是玩笑,也稍微有点过了...”

我瞪向那个菲利普,他耸着肩对我说了一通法语,似乎是有意说给那个法国美女听的,孔建成翻译道:“他说,他只是想用行动告诉你,爱情是公平的,胜利者属于勇敢追求的人,他是不会向你认输的,他说他对冬小姐是一见钟情!草,别听他扯淡,刚才他们说什么我都听见了,那外国娘们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敢和这小子动手,刚才用话激了他半天,还跟了他打了赌,赌了一百美元!”

即使孔建成不翻译,我也能从那法国美女的表情中猜到一个大概了——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无聊,煽动我与这小子干起来,对两家公司来说都没有好处吧?仅仅是为了一点点的好奇心,就做出有失自己身份和公司体面的事情来,如此幼稚、脑残的女人,居然是一家跨国公司的行政秘书,难道幼稚和脑残的人不是她,而是闵柔或者三小姐不成?

帅哥又对我摆出了那个打拳的姿势,还跳起了很专业的小碎步,嘴里念念有词,孔建成翻译道:“他说他可以接受你的挑战,无论是追女人,还是搏斗!”

他追我的女人,竟厚颜无耻的要我向他挑战?!原来外国人的皮糙肉厚并不是我们的审美观问题,而是货真价实的啊!

“你怎么看?”我笑着问虎姐,但我知道笑的肯定不好看。

虎姐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在你们公司,我会狠狠揍他一顿!”

“哦...”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对那英俊的、跃跃欲试的菲利普先生诚心诚意的鞠了个躬,说道:“骚瑞——”

听我主动道歉,帅哥怔了怔,目光中随即露出了鄙夷的神采,然后便回过头去朝那失望满面的法国美女哈哈大笑,孔建成与唐辛也懵了,但从我这里吃够了亏的张明杰却反应神速,“楚少,别!”

张明杰还是慢了...

如果人有了理所当然的借口,就不需要为自己无耻的行径买单——这就是我的行为准则,身高臂长的帅哥放松了警惕的一刹那,已经足够我的拳头突破他那貌似专业的防守,去亲吻他那高挺的鼻梁了。

先道歉再打人,哥们多有风度,为‘偷袭’寻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即避免了我有可能打不过他,从而自取其辱的风险,又让张明杰、唐辛来不及阻止我。

帅哥是仰面摔进电梯的,挡在电梯门口的法国美女来不及躲闪,做了他的人肉垫子,这块香艳的豆腐算是我对打了他的一点补偿吧,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我对孔建成道:“麻烦你翻译给他听——在中国,爱情的胜利者只属于那些懂得尊重与呵护女人的男人,而不是那些将争强好胜视为浪漫,把女人当做战利品来满足自己虚荣心的人渣...还有,打疼了你,爱慕骚瑞。”

说罢,也不等目瞪口呆的几个人回过神来,我拉住冬小夜的手,转身便走。

该如何善后?关我屁事,那是墨亦之的事儿...

、、、

“楚南,你...惹大麻烦了吧?”冬小夜追在我身后,有些自责的问道。

我不以为然道:“一点也不麻烦。”

“可是你打的那个人,是三小姐的表兄,你们风畅不是正在和三小姐谈合作吗?如果他回去向三小姐告你一状...”冬小夜道:“对不起,我好像只会给你添乱,今天又是因为我,搞不好,会害你们公司丢了这笔大生意,那你在公司里的...”

“和你没关系,你想的太多了,他告我的状?怎么告?”我笑道:“说他意图性骚扰,被我揍了?还是说他和人家打赌一百美元,看我会不会揍他?是他不尊重别人在先,自己找揍,更何况这是私人私下里的私事,与工作毫无关系,就算三小姐的脾气再古怪,也不会怪到风畅头上来的,她是个商人,大里说,商业利益和个人恩怨,前者的分量更重,小里说,商人注重的是人品德行,是公司和个人的素质,因为那是信誉的基本,是实力的缩影,所以她要怪,也只会怪那个好惹事端的小子的,张明杰和唐小姐太紧张、太在乎那三位的身份了,其实揍了他也是白揍,不信你看着,老墨不但不会替我去道歉,还会趾高气昂、理直气壮的跟三小姐告那小子的状。”

“这么说...你揍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虎姐顿了顿,小声的问道:“你就...一点都不吃醋?”

哥们心中一荡,在综合组门口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虎姐赶忙低头,生怕我看到她的表情,“你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气了?”

“生什么气?”

“你和萧战赫见面,我没去‘海天一色’找你,你是不是觉得在我心里,工作比你更重要?”

坦白说,是有点,可要说生气,那就是有点较真了,其实警方怀疑萧三爷指使沙之舟来绑架我,纸面上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实际可能性,毕竟我和妖精的关系摆在这里,所以冬小夜不担心我,是非常正常的,她比警方更清楚我与妖精的关系。

我心里别扭,一是因为三爷与沙之舟毫无关系,我仍旧对谁指使了沙之舟绑架我毫无头绪,二便是警方总是把我当棋子、当傻子了,一再二再而三的把我当成诱饵,难免会对他们有抵触。

冬小夜也是警察,她刚才一上来就质问我的那股子强势,勾出了我内心挤压的不满,说白了,我闹情绪,很大程度上是迁怒于她。

哥们自觉没理,加上刚才那一闹,大部分怨气都发泄在那帅锅的鼻子上了,心情也就平静了,“没有,我去找三爷,是为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知道你们警察把我们盯的死死的,心里有点不痛快而已,和你没关系,是我有点胡乱发脾气了...哦,对了,我去找三爷谈工作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菲菲、流苏和小紫,简单的说,就是不要和公司里的任何人提,这事只有董事长知道,是秘密。”

冬小夜对三爷是相当反感的,“什么秘密?”

“合作,生意。”

“风畅打算和萧战赫合作?”

“是,但目前还在保密阶段,不到公开的时候,一旦暴露,后果很严重,所以和任何人都不要提。”

冬小夜一愣,见我表情认真,并不像骗人或者开玩笑,她才嘟起小嘴问道:“所以你才不接我电话的?”

我刚才就想问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

【PS:又更晚了,骚瑞...今天去陪老爷子看病,很晚才回来,请大家谅解。。。】

【第744章】失而复得的手机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

“诶——”冬小夜蹙眉道:“我午饭都没吃,一个中午都在给你拨电话好不好?!没有三十次也有二十九次,要不是海天一色那边的同事告诉我一切正常,我真以为你出事了呢!”

“胡说,我的手机压根就没...响...过...嗯?”我一边说着一边翻兜找手机,可我将身上的口袋翻了一个遍,却只翻到了钱包,“我手机呢?”

冬小夜气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是把手机丢了吧?”

不会吧?!我又里里外外重新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怪不得手机没响过,原来它根本就不在我身上!

天啊,如果让楚缘知道我把手机弄丢了...哥们冷汗涔涔,在外面并没有淋到几个雨点,可我却感到,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

手机不贵,但和楚缘那个却是一对儿,换做平时,丢了也就丢了,可惟独今天不能丢——楚缘刚刚向我坦白了小说的事情,患得患失,心里正敏感着呢,今天我就把手机丢了,她信吗?以那丫头容易想太多的性格,十有八九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因为那是一对儿情侣手机,因为那对儿手机有着很特殊、也很暧昧的意义...

对楚缘的保护,并不是对她的纵容,更不是纵容自己的借口,我不想伤害楚缘,也没想过去伤害楚缘,如果说,楚缘是一个‘患者’,那么,我非常清楚,我肯定也是一个‘患者’,我们俩的症状是一样的,区别仅在于谁病的重,谁病的轻——楚缘是个不爱吃药的小丫头,但我不是,我知道,生病是需要接受治疗的。

可问题是,现在,我还不知道我们病在了哪里——是因为特殊的兄妹关系注定了我们不会产生亲情?还是,我们在亲情的基础上又产生了其他的感情?

这‘病’是对还是错?我不知道,也许是不想承认,无论是对还是错,我都希望找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和楚缘接受的答案,所以在楚缘彻底的坦白了之后,我只肯定了我可以肯定的东西——我不会,也不想逃避楚缘的任何感情,因为她是我生命当中的一部分,如果恋上我是一种病,那么,我就更不能回避她、疏远她,因为,她是我的家人,我是她的哥哥,我有一辈子保护她、宠爱她的责任,我要做的是照顾‘生病’的她,并让她早日康复,而不是害怕被‘传染’,懦弱又私自的选择逃避...

我从心里喜欢着这个让我充满了愧疚感的臭丫头,她表现感情的方式是那么的天真、幼稚、愚钝,但那天真中的圆滑,幼稚中的成熟,愚钝中的狡狯,却又让人在被她琢磨的痛苦中爱得不能自拔。

楚缘古灵精怪,但她并不复杂,她是简单的,可爱的。

楚缘性格倔强,但她并不坚强,她是脆弱的,因为,从小到大,她从我这里得到的,只有强颜欢笑中的若即若离,对亲情尚且缺乏安全感,何况她期待中的那份感情?

她已经脆弱的好像用无数的碎片拼凑起来的玻璃瓶,没有人可以看到她的内心,因为那透明的颜色,已经被爬满的裂痕遮挡住了,她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敲打...所以,无论是对还是错,我都会在不伤害楚缘的前提下,慢慢去抚平那些由我制造出来的伤口,然后引领她走上一条正确的人生道路,这是我作为哥哥,应该去做,和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但很明显,现在是个最为敏感的时期,楚缘刚刚进入一个非常紧张的阶段,我在这个时候弄丢了手机,她怎会不胡思乱想?

手机是什么时候丢的?出去将近两个小时,我怎么就没察觉到?连打车掏钱包的时候都没注意到,经常和钱包放在一个口袋里的手机不见了...

都怪我这来回一路只顾得瞎琢磨了...哥们悔的肠子都青了,菲利普先生应该觉得庆幸,庆幸他遇到的不是现在的我,否则,哥们一准会将满腹的懊恼,都发泄在他那张英俊的面孔上...

下午还是要先从墨菲的办公室开始打扫,失魂落魄的哥们浑浑噩噩的像个活死人,心里的沉重似乎灌入了双腿,让我连迈步都觉得费劲,我甚至不想再说话,即使伟哥和我打招呼,我也只是无力的摆摆手,他问我中午干嘛去了,我也没回答他,反倒是冬小夜,有意要讨好我似的,帮我遮掩说,我中午是去接她了,午饭是一起在外面吃的...

宋佳正在享受她的午后甜点,看到我,老远就迎了过来,带着些许嗔色,问道:“楚南,你干什么去了?外边这么大的雨,也不能让你消停会儿啊?吃个饭的工夫你就没影儿了!”

我要是消停会儿,手机就不会丢了...哥们郁闷道:“墨总回来了吗?”

“你才走她就回来了,找你半天了,急的跟什么似的,你倒好,美人有约,你爽够了吧?接下来我看你该有的受了...”以前会幸灾乐祸的小宋佳,现在却是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将手里刚撕开包装的那块巧克力递给我,同情道:“你还没吃饭吧?给你,我还没咬过呢,你吃吧,高热量,能给你补充一下体力,免得你受不了墨总的折腾...”

宋佳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冬小夜,还连连摇头,显然是怀疑我和冬小夜约会去了,并坚信墨菲一定会为此而醋海生波似的...

墨菲再会闹,她闹得过楚缘吗?哥们心里平和的紧,想一想楚缘知道我手机丢了之后的种种可能,屋里的墨菲,简直就是天使!

“知道热量高,你就少吃点吧,用肉眼都能看出来了,佳佳,你胖了,小肚子都出来了...”

“不可能吧?!”

怎么吃都吃不胖的宋佳脸色大变,大概是因为我的表情太认真了的缘故吧,哥们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绕过她,推门进了墨菲的办公室。

此时此刻,我只希望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心里不踏实才好...麻痹的,我这是什么狭义的心理啊?

“楚南,你手机落在我办公室了。”

“嗯?”

我忘了敲门,吓了屋里的墨菲老大一跳,但这妞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也让我险些原地跳起来——那是从地狱一跃飞升到天堂的幸福,那是让人不敢相信的惊喜!

“给你,”墨菲拿在手里把玩的,正是我的手机,她还特意起身绕过办公桌,送到我手里,有点心虚,有点脸红的说道:“你检查一下,我可没有窥视你的隐私,你的电话我一个也没接,短信一条也没看。”

没看?没看你趴在桌上研究什么呢?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手机没丢,已经让我阿弥陀佛了,“我还以为丢了呢,你在哪里找到的?”

“茶几上,”墨菲道:“大概是珊姨过来的时候从你兜里掉出来的。”

细细回想,龙珊敲门的时候,我确实坐在茶几上哄墨菲吃药呢,起身的时候还听见一声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茶几上了,不过当时忙忙慌慌的,没太在意...

一翻来显,好家伙,未接电话就有二十八个,其中二十六个是冬小夜拨的,另外两个是紫苑打过来的,还有两条短信,一条是流苏的,另一条是...舒童发过来的!

幸好墨菲真的没有翻看我的信息,流苏那条也就罢了,只是对于我昨晚把她丢在墨菲家里发了发小牢骚,然后说没想到自己会在回家的路上睡着,以至于本来有些想说的话,也没机会说...问题是舒童的那条短信!这呆子一点都不婉转,竟然直接问我:证实了吗?缘缘是不是兄控...

此妞还说,她有个高中时代的好朋友,攻读的是心理学专业,目前从事心理咨询师工作,也许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没错,此妞说的是‘我们’,教师之魂或者朋友之魂燃烧了,这妞居然把自己和我绑在同一立场上了!

如果让墨菲看到这条短信...比我弄丢了手机的下场,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PS:又是这个时间才码完...对不住大家了...】

【第745章】虎姐VS墨总

心有余悸的哥们随口问了墨菲一句,“你什么时候捡到的?”

“我是...那个...”墨菲让人意外的很是墨迹,小声道:“你和珊姨刚一走我就看到了...”

我和龙珊去了董事长办公室,之后就开始打扫二十七楼的卫生,直到中午才离开,之间有一个多小时,我都在公司里啊,“那你怎么没给我送过去?”

“我...我不是出去了吗...”

“对哦,你都忘了问了,这么大的雨,你又不舒服,跑出去干什么了?”

“有,有点急事...”

“什么事那么急?”我起了疑心,“怎么没听你说过?”

墨菲期期艾艾道:“跟你说了你还能让我去吗...”

“什么?”

“没什么,那个,我是说...我出去干什么,你会知道的,不用我说...再说,这种事情...我不好意思亲口说...”墨菲歪过头,羞的不敢对视我的目光。

啥意思啊?含羞带臊的,“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我...”

“楚南,你吃不吃巧克力?”墨菲刚要开口,冬小夜叼着宋佳的那块巧克力进来了,不止于此,她手里还拎着一大袋子零食,“这里还有蛋挞,薯片,奥利奥,龟苓膏,鸭脖子,酸奶,果冻,葡萄干和真知棒...”

哥们汗,“这些不会都是宋佳的吧?”

“就是她的,”冬小夜无视墨菲,将零食往茶几上一摆,撕开一袋薯片,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上享用了起来,“你说她胖了,她掐了掐腰上的肉,然后就把所有的零食都翻出来塞给我了,她这是想毒害我啊,哼哼,楚南,你真牛,穿着衣服都能看出她的腰真的肥了一圈啊,我都不知道你是目光毒辣呢,还是对小宋佳太了解了。”

小宋佳是个舍得将薪水都花费在吃上的怪胎,她家里条件很好,父母都是在大公司就职,据说还都是高管,作为独女,可想这丫头得到了多少宠爱,别看这丫头喜欢占便宜,还很吝啬的样子,其实她从来都不心疼钱,貌似她爸妈直到今天为止还每个月都给她零用钱,所以可想她的零食档次之高了,但且不说虎姐这副得便宜卖乖的小人模样,单就说她最后这话,实在够损,自己酸溜溜就罢了,还把墨菲的醋味也勾出来了。

倒也难怪,要说宋佳和公司里的哪位男同事关系最好,无疑是我——宋佳是我在风畅认识的第一个人,我们俩的交情完全是用巧克力堆积起来的,她也是第一个知道我喜欢墨菲的人。

但我还是不喜欢冬小夜和墨菲的猜忌,哥们的人品已经受到了全公司所有同事的质疑,我可不希望连她们也来质疑我,那不是变相的证明了,她们宁可相信散播谣言的张明杰,也不肯相信我了吗?

“你别说的好像她没穿衣服时的样子我也看过似的,”我不满道:“我那是随口说说,她根本没胖。”

“没胖?”冬小夜不信,“那她怎么一摸肚子,脸都白了?”

“心理作用,外加刚吃过饭,肚子当然会比一般时候鼓一些...”宋佳那体质绝对不正常,我认识她一年多了,她天天这么吃,要胖,早就胖到我都不认识她了。

“不会吧?”冬小夜好气又好笑,“不带你这么戏弄人的,看你把人家给吓的,差点就哭出来了!”

呃...我那不是心里郁闷,开了个玩笑释放一下吗...

墨菲也笑了,但一看到冬小夜大吃特吃,一转眼就把干干净净的茶几乱七八糟的摆满了零食,她又笑不出来了,“冬警官,你不是回局里开会了吗?干嘛又回来了?”

要说怎么吃都吃不胖,虎姐可是比小宋佳还另类的存在,好歹那丫头只是偏好零食,吃的并不多,而虎姐,零食、啤酒样样离不开,饭量更是我的两到三倍,但身条却比宋佳还要苗条...

“开完会了我不回来去哪儿?”冬小夜怎会看不出墨菲对她有敌意,冷笑道:“是不是嫌我碍着你的事儿了?”

墨菲粉面一红,“你能碍着我什么事儿?”

“这办公室里门一关,孤男寡女的,能说的事儿可就多了,我哪知道我具体碍着你哪一件了,”虎姐不是墨菲肚里的蛔虫,但墨菲的每一个想法,好像都瞒不过她似的,“好不容易找到个借口让苏苏回家写检查了,盼星星盼月亮把薛紫苑的脚盼瘸了,现在该轮到我了,是吧?”

虎姐玩味的笑容落在墨菲眼里,可就不那么好看了,但墨菲并不生气,反而笑了,“冬警官,你知道吗?你在讽刺我的时候,至少犯下了两个错误。”

“哦?”冬小夜以为墨菲诈她,不屑道:“哪两个错误?”

墨菲竖起右手食指,眯眼笑道:“第一,你以为我会否认,但我不会,虽然让程流苏回家写检查和给薛紫苑放病假不是我有预谋的,但我不否认,这两个碍眼的家伙不在我的办公室里,确实是我期盼的,我很高兴...”

莫说冬小夜,听见这妞此话,连我都吓了一跳——墨菲也太坦白了!

虎姐没想到墨菲这么诚实,或者说,是厚脸皮,有些措手不及,但更多的,是来自于本能的不安,从冬小夜进门后两个人第一次目光交触就迸放敌对火花开始,俩人就已经做好相互找茬的准备了。

无论是墨菲还是冬小夜,都对我身边除了流苏之外的女孩子充满了警惕。

“第二是...什么?”虎姐有点动容了,她知道,墨菲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墨菲的笑容不见了,突然换了一张面孔似的,有提放,有鄙夷,还有一点嘲弄和调侃,“你犯下的第二个错误是,你不该犯那第一个错误——知道我烦当电灯泡的你还特意跑过来发光发亮,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像程流苏或者薛紫苑一样,把我当成敌人看待,不想给我任何的机会,所以要看紧了我和楚南?冬警官,你好像很不小心的暴露了什么...你说,你暴露了什么呢?”

冬小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个透彻!

若说洞察力,思维转换之快,应变能力之强,两个女人不分伯仲,但要说脸皮厚...人前强势的虎姐和人后闷骚的墨菲,却是有着明显的高下之分,墨菲的脸皮,可是比我还要厚上几分呢!这一点可以用一个公式来得到印证——与虎姐相处,多是我去调戏她,但与墨菲相处时,多是她在调戏我,所以当虎姐遇到了墨菲,就是乘以二倍的被调戏...

哥们收起手机,拔腿便走,“你们聊,我得去打扫了...”

“你站住!”

“你站住!”

两女异口同声,很有威慑力,但傻瓜才会留下来听她们两个斗嘴,在战争中,最受折腾的既不是胜利者也不是战败者,而是无辜的被牵连者,我可不想充当那样的角色。

、、、

老墨很生气,后果...是否严重,还暂不可知。

在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下班,挥舞着拖把忙碌了一个下午的我,正要享受冬小夜递过来的那瓶小宋佳‘上供’的酸奶时,被墨亦之差来的龙珊揪着脖领子,将我一路拖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知道那个菲利普是月之谷的人,你还照打不误,你让我怎么跟那边交代?”老墨恨铁不成钢的数落我道:“我知道你和薛小姐跟闵柔相处的很不错,她现在很向着你们说话,但你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去得罪她的人,更何况,那个菲利普可是...”

“是三小姐的表兄。”

“那你还敢碰他?!”老墨差点把茶壶丢给我。

“我没想碰他,但是他咄咄逼人,而且那女的一直在挑唆他,我不崇尚暴力解决问题的方式,但被人骑在头上拉屎还要笑着裂开大嘴在下边接着,我做不到。”

“噗——”

墨亦之刚抿了口茶,被我恶心的都喷出来了,一旁的龙珊也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小楚,你的比喻也太脏了...”

【PS:呃,最近应酬较多,连续晚归,昨天还跳更,对不住大家啊...】

【第746章】面子和水果篮子

“比喻只是想要表达出它的性质,事实如此,”我侃侃说道:“合作,说好听些,是利益结合,说难听点,是为了各取所需而彼此利用,所以并不存在谁欠谁或者谁求谁,我们也就没有在他们面前低着脑袋的理由,为什么要去阿谀奉承?为什么他们挑衅我们却要隐忍?”

“你就拳头和嘴巴厉害,”墨亦之叹了口气,拿起手帕擦抹着嘴角,道:“你说的对,那么明显的挑衅,你揍他一顿也是他活该,讲道理?你打人的时候就把打他的理由全交代清楚了,也不用我再解释什么,打架本身不是个事儿,可问题是,你们俩打架,将来就会变成一个事儿!”

“变成什么事儿?”

我这一问把墨亦之脸都气白了,坐在我身旁的龙珊不客气的照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嗔道:“你别装糊涂!唐辛没告诉过你吗?那个菲利普是技术工程师,一旦我们与月之谷在合同上面签了字,他就是新产品技术方面的总负责人,而你要去做十三城计划小组的负责人,到时候工作上必然会有很多的交流,你现在就和他闹出了矛盾,以后还怎么合作?!而且你打人的时候还当着张明杰的面,生怕他老子不知道似的,到时候张力拿出这一点来说事儿,还有谁敢支持你做十三城小组的负责人啊?本来别人就在质疑你的资历和能力...”

果不其然...

我讪笑道:“让我当那个十三城小组负责人的,不就是三小姐吗?既然都这么把她当回事,还有人敢反对她的提议吗?”

“你小子别存心气我了,”墨亦之翻白了眼睛,道:“她只是‘提议’,说到底她都是个外人,正因为是她的提议,咱们公司的人才会更忌惮,‘不能让外人做了咱们的主儿’,也是对重用你持反对意见的张力他们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三小姐这个‘提议’,即可以理解为她想表现对你的赏识,也可以理解为她的恶趣味,我琢磨着,她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有那种本事可以逆流而上,推翻一切质疑坐上这个位子,成也好,不成也好,她本人对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期待,实际上对你有期待的人,是我,我需要你用自己的成功证明我对你的推举和重用并不是毫无根据的,以此也可以证明有眼无珠、为了争权夺利而打压贤才的人是他张力——三小姐对你是信任也好兴趣也好,善加利用,你我皆可受益无穷啊。”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想的真够远...

“那您的意思是什么?”其实问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结果了。

“你和菲利普不可以交恶,所以,明天去医院,和他道个歉,化干戈为玉帛。”

“行。”

也许是我太痛快了,墨亦之和龙珊表现出来的惊讶让我看着很别扭。

“你愿意去道歉?”

“不就是个水果篮子的问题吗?”我道:“谁对谁错都在大家心里装着呢,我没必要摆那么高的架子,无论是站在个人立场还是公司立场,先表现出气度的人会赢得口碑,这是常识,得理不饶人终归是太小家子气了,而且,主动给他一个台阶下来,即顾全了三小姐的面子,也堵住了她的嘴。”

墨亦之与我对望了好一会,才意味不明的笑着摇了摇头,“盛气凌人,又沉稳老练,明道理讲分寸,冲动与理智的界限划分的很清楚,你这小子,外拙内秀,集大气婉约于一身,只是缺了一点上进心,只是缺了一点上进心啊...”

是感慨、是赞美还是惋惜,我并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更实际的问题,“水果篮子可以报公款吗?”

龙珊那种像后妈一样让我感到熟悉的欣慰目光登时变了,瞪的溜溜圆,“报公款?!”

“当然,我打那个菲利普,有一半是为了公司,是为了不让他们这些洋鬼子小看咱们中国人啊,”哥们最近财政紧张,精打细算也是被生活所迫啊,“要不这样,咱们平摊,我出一半,公司给报销一半...”

墨亦之那表情,已经说不清是好气还是好笑了,还在重复着嘟囔那句话呢,“只是缺了一点上进心啊,大气却不霸气,只蒸馒头不争气啊...”

我揍菲利普,理由就是我们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结果到了墨亦之这里,却给了我相反的评价...

老墨无力道:“水果篮子营养品什么的,明天我让你珊姨准备好,你直接拿着去就行了。”

“珊姨?”惊讶失声的不是我,是龙珊,不过我也很惊讶,而且是惊讶的没能发出声音。

我俩的目光让墨亦之老脸一红,倍感尴尬,龙珊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我不明白龙珊笑啥,但我知道墨亦之为何尴尬——老墨一直很刻意的保持着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我们并非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因为我早有离开之心,是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用墨菲的前途做饵,将我给留了下来,我们之间更像是彼此利用的伙伴,所以,我们只需要彼此信任,却不需要所谓的友情。

墨亦之总是在强调这样的关系,反对我与墨菲的他,需要在我们中间划上一条清楚的‘三八线’。

珊姨,这个称呼,有着比较特殊的含义,龙珊让我这么称呼她,是因为她想告诉我,她与墨亦之的态度不同,她认同我和墨菲的关系,所以不介意我向墨菲一样的去称呼她,而墨亦之则是宁可降下身段将我这个小职员当做合作的伙伴,甚至是身份平等的朋友,也不愿意以长辈的姿态自居——在与墨菲的关系上,他从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妥协。

但现在,他却将‘龙秘书’称呼为‘你珊姨’...

这是对我和墨菲的认同吗?不可能,我猜想,这仅仅是对我的赏识作祟,让他一时失言罢了。

墨亦之显然不会让我纠结于这个问题,于是有意的转移了话题,问我道:“我让张明杰负责接待菲利普、杰克和帕丽斯三个人,你明白是为什么吧?”

杰克和帕丽斯,应该是那个美国叔叔和法国姐姐吧?我点头,“明白,为了体现您对他的信任。”

“刻意安排他们去孔建成的餐厅吃饭,然后让唐辛找孔建成充当临时翻译来咱们风畅参观呢?”

“张明杰和我说了,您想让他通过孔建成,去接触吴乐峰,说服其为咱们的新产品代言,因为三小姐是吴乐峰的粉丝,争取到吴乐峰,也可以看做是风畅在谈判桌以外的一个可以起到主观影响作用的砝码...”

“你觉得这件事情有困难吗?”

“吴乐峰以讲义气闻名,既然有同类型的品牌在争取他,而且还是哥们弟兄的人情牌...早些年也许可以,但现在,金钱对他的吸引力已经不是绝对的了,所以不太现实,我们没有什么机会。”

“这就是为什么你认识吴乐峰,我却没让你直接去联系他,而是让张明杰去接触孔建成的原因!”老墨黑着脸道:“我就是要让张明杰办不成这件事,让他辜负我对他的信任,可你倒好,我把烫手的山药丢给他,你却给抢过来吃了...我还真不知道,你和孔建成也认识。”

“吴乐峰请我们吃饭,就是在孔建成那里吃的...”

老墨一怔,然后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现在可好,我有意要寒碜寒碜张明杰,你倒替他把围解掉了...现在孔建成就在楼下的待客室喝茶等你呢,这颗钉子只能你去撞了。”

“撞钉子无所谓,但是...”我肃起表情,道:“墨董,恕我直言,您让张明杰去完成这种不可能完成的工作,太不明智,这很容易引起他对您的猜疑,现在是个敏感时期,无论是私底下的工作还是摆在谈判桌上的工作,都进入了一个最关键的时刻,您想要安抚张明杰,能表现出来的态度只有两种,一种是完全信任他,给他甜头,一种是完全不信任他,让他吃些苦头,来考验他对您的忠诚,这些都是他可以接受的,但像今天这样,一边给他甜头一边给他出难题,想看他栽跟头,这种含糊不清的矛盾态度和意图,只会让他起疑心,一旦他觉得咱们看穿了他和他家老头子在唱对台戏,那咱们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就可能会功亏一篑,因为张明杰会从相同的态度中,察觉到同样在安抚他敷衍他的柳晓笙,是和咱们一个鼻孔出气的...柳晓笙是咱们牵制他的王牌,一旦张家怀疑柳晓笙,咱们就彻底的输了,张家有能力从柳家以外的地方拆借到钱,堵上地下钱庄的窟窿,让他们将这条尾巴藏起来,咱们就没有任何机会在与月之谷的合作谈拢之前将他们从风畅连根拔起了,以张力的能量和张明杰的能力,足够在风畅转型之后争取到比现在更大的利益、权利和发展空间——您不正是因为害怕这一点,才急于在合作正式开始之前扳倒他们吗?既然如此,就更该谨慎。”

我不过是个大学毕业才一年的生瓜蛋子,而被我数落的人,却是在北天市乃至全国都鼎鼎大名的风畅集团董事长,谁更权威,一眼便知,所以墨亦之脸上当然会有点挂不住,即便这一幕仅有龙珊一个人看到。

老狐狸寒着那张褶子脸,阴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多余的动作太多了?”

【PS:今天是缘盟‘奥利奥’同学的生日,在此送上生日祝福,嗨皮波斯得吐U~】

【第747章】失败者乃成功者之成功之佐证

“你的意思是,我多余的动作太多了?”

“不止,”我固执道:“我还是那句话——您太低估张明杰了。”

“我说过,我从不轻视任何人,我给了他足够的重视...”

“我也说过,在对待张明杰的问题上,您最大的错误就是您觉得您已经给予了他足够的重视,但事实上,他藏的很深,不是那种您觉得你没有轻视他,就足以掌握他的人,他远比您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至少,他比您想象中要更加的多疑和谨慎。”

我深信不疑的坚定态度,让墨亦之沉默了,好一会,他才轻轻的吐了口气,道:“好吧,无论他是否有你说的那么难对付,我都必须承认,这次我的动作是有些多余了。”

那是因为你太紧张,太想扳倒张家的缘故——当一个人按捺不住内心渴望的时候,就会表现在脸上,甚至是表现在行动中,这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与年龄和资历没有任何的关系,这只取决于人对欲望的渴求,有秘密的任何没有秘密的人,始终是不一样的,前者即便再是淡定,也改变不了他藏了秘密的事实,而后者,压根就没有什么可暴露的东西。

墨亦之的‘秘密’是欲望,是野心,是对未来的筹划,而我,没有一点上进心,注定了我的无欲无求,所以,即便我只是一只毛羽不齐的雏鸟,也会比墨亦之这样的老鸟更冷静,因为我不需要去掩饰任何的东西。

当我就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墨亦之喊住了我,这样问了我一句:“小楚,其实你说的那些,也仅仅是你自己的感觉吧?张明杰并没有在任何一件事情上体现出我应该比现在还要更加的去重视他的才能,不是吗?”

的确,我们至今可以从张明杰身上感觉到的,除了那颗可以编织出一个缜密而庞大的阴谋的脑子,就只有他堪称窝囊的隐忍,也许,他的隐忍比他聪明的头脑还要可怕,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一个为了达到野心可以忍辱负重的聪明人,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墨亦之对他的重视就已经足够了,但是...

“您没有比现在更重视他,就是他最可怕的地方...”我是这样回答的,“他知道您重视他,没有轻视他,还敢来设计您,这胆魄,还不能够成为您应该更重视他的理由吗?对手的可怕只需要用感觉来确定就足够了,因为当有事实可以证明他可怕的时候,最有分量的佐证,往往就是失败者的诞生,您也不希望自己成为证明他的那个牺牲品吧?要知道,他们的对手只有我们,所以失败者,不是他们,就是我们!”

墨亦之再次沉默了...

一万次的小心,好过一次的大意,这原本就是他教给我的,我记住了,他却忘了。

、、、

虽然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但既然是一份工作,就要花点心思去做到最好,我只是缺少有目的的上进心,却并不是一个很喜欢敷衍的人。

坦诚是博得人们好感的基本条件,所以在见到孔建成之后,我便将唐辛请他做临时翻译的缘由一一道出,这让同样在场的唐辛多少有些尴尬,但结果却是他们都渴望得到的——孔建成很高兴唐辛没有直接的请求他,这证明唐辛很重视与他即将开始的感情,而孔建成也承认,如果唐辛开口让他去求吴乐峰给我们的产品代言,确实会让他很为难,因为他没有把握说服吴乐峰,同时又不想让唐辛失望,这就等于婉转的告诉了唐辛,她在他心里有着多么重要的地位。

这就是我想要效果——当大家都彼此坦诚,成功或者失败的结果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毫无隐瞒,使得这件事情之中几乎没有了功利的元素,纯粹的帮助朋友或者讨好女朋友,便成了孔建成积极的愿意去询问吴乐峰意见的动力。

一边是高中时代的铁哥们,一边是情同手足的发小儿,当孔建成把唐辛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去办时,我猜,重义气的吴乐峰,有的挠头了,我没让孔建成去说,但他一定会对吴乐峰说,这件事情,关乎着他的终身幸福——这是我可以想到的最重的砝码。

至于最终能否争取到吴乐峰的结果,我倒并不是很在乎,这只是一箭双雕、顺手牵羊的伎俩罢了,争取吴乐峰,那是公司的目的,我个人纯粹是因为孔建成的那一句‘朋友’,所以想要顺水推舟的帮他撮合一下与唐辛的关系而已——法国菜太贵了,如果这俩人最后好上了,我觉得以孔建成的豪爽豁达,再去他的饭店吃饭,大概会免费,至少打折吧?要知道,综合组至今扔有不少客户需要招待,吃吃喝喝,油水很大的...

我发现,我确实是穷疯了——被家里的三个丫头给吃穷了...

。。。

紫苑给我打过两个电话,可我拨了一个下午,她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以紫苑温和的性格,不太可能是故意和我怄气,报复我之前不听她的电话才是,而且,性格内向腼腆的她,最不擅长寻找话题,若是没事的话,一般是不会和我乃至任何人主动说话的。

紫苑肯定是有事,我本想接了楚缘和东方之后一起去闵柔那里看看,顺便瞧瞧她的脚伤恢复的怎么样了,哪呈想,楚缘又感冒了——大概是昨晚淋了雨的缘故,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症状的臭丫头,从学校里走出来时,居然晃晃悠悠的,要靠东方搀扶着,她不咳嗽、不流鼻涕,但脸蛋通红,身子发软,四肢乏力。

尽管楚缘本人坚称自己没问题,但我也不是看不出来,这丫头只是在迁就我而已,即便身体没问题,她也不太愿意去和紫苑相触,要知道,紫苑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两个让她完全没辙的人之一,另一个人是谁?毫无疑问,是后妈...

若是昨天之前,楚缘肯定有无数的借口不去看紫苑,可现在,她有着最理想的理由,却依然选择迁就我,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这丫头现在很害怕,害怕我会讨厌她。

就像我想的那样,现在的楚缘,太过敏感了,所以,即便冬小夜和东方不反对,我也会放弃原计划,先将楚缘送回家再说的。

当然,回家之前要先看医生——楚缘并无大碍,只是有点热伤风,医生给开了一盒头疼药和一盒伤风胶囊。

也不知这丫头是天生的敏感还是对诊所和穿白大褂的人有本能的恐惧,医生一准是见她柔柔弱弱的,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一些的样子,就用哄孩子的口吻对她说,‘小妹妹,放心吧,没大事,吃点药就好’,结果这丫头非但没感觉到释怀,反而觉得头更疼了,眼更晕了,四肢更无力了,坐都坐不住了——臭丫头非要把‘没大事’理解为‘有小事’,于是真把自己当成重病号了,我去交个费的工夫,看她把虎姐和东方折腾的,一个给她当肉垫,一个帮她掐太阳穴,反倒把医生给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误诊了,小丫头居然病的这么严重,于是好心问道,要不要打上一针,结果...臭丫头跳起身来,拔腿就跑...

装病和小题大做,都成了这丫头的习惯了,我怀疑有些时候连她都分不清楚自己是真病还是假病,是真难受还是假难受,从诊所逃出来的时候她跑的快着呢,可一回到家里,又软成一滩烂泥了,衣服都没换,踢了鞋子就躺在沙发上不肯动弹了。

“头好疼...东方,晚饭就交给你了...”

“不要!”正要回房间换衣服的东方瞄了我一眼,眼珠骨碌骨碌的转了两圈,气哼哼的对楚缘说道:“这几天都是我在做饭,轮也该轮到我休息一天了吧?话说今天为了照顾你,我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好不好?回来这一路上都是我在搀着你耶!就我这娇小瘦弱的身躯,我容易吗我?你没看到,我现在站着腿都在发抖吗?”

这小娘皮为了增加说服力,还特意提起裤筒,露出两条笔直纤细的白嫩小腿,但我实在没看出来她在颤抖...这一路上你都坐在车里好不好?你最多是扶着楚缘爬了四层楼梯而已,你至于的吗你?!

我不笨,哪里看不出来东方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啊?对着楚缘不停的眨眼睛,那寻求默契的意图也太明显了...

【第748章】卖火柴的小女孩

天知道楚缘到底有没有猜到东方的心思,但是作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彼此连衣服都可以换着穿的同伴,她与东方的默契已经是深入骨髓的一种本能了,她很配合的露出一脸的惊奇,道:“你的腿是抖的好厉害哦,对不起,东方,真是辛苦你了...可咱们俩都不做饭,谁做啊?”

俩臭丫头很讽刺的将目光对准了虎姐,虎姐正在门口脱鞋子呢,一听这个,再一看俩丫头期待的目光,顿时僵了,“那个...要不然...我做?”

这女人真是死要面子,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不会做饭的事实!

“好啊好啊,终于可以尝到小夜姐姐的手艺了!”

“是啊是啊,我早就想尝尝小夜姐姐烧的菜了。”

这俩丫头的玩笑有点过了,无论是东方还是楚缘,其实都知道冬小夜根本就不会做饭,只是一直顾全她的面子,才从未拆穿过她,而现在故意刁难她,目的简直太明显了——这俩丫头就是为了让冬小夜向我求救!

果不其然,刚脱了一只鞋子,兀自拿在手里的虎姐都忘了先把鞋子放下了,紧张慌乱又可怜巴巴的用眼神向我求助——家务一窍不通,连洗衣服、收拾房间都需要两个丫头帮忙的她,如果再暴露了自己不会烧饭的短板,那么,她作为女性的尊严以及作为大姐姐的骄傲,就要荡然无存了。

哥们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我来吧,你们小夜姐姐今天开了一天的会,也累了。”

我是欲哭无泪啊,要说累,谁比我累?整整一个楼层的楼道、办公室、会议厅和卫生间,我拽着拖布溜了两遭啊!

“嗯?”东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和我耍心眼子,“可南哥哥你不是要去找薛姐姐吗?”

“是啊,哥,你不用担心我,咳——咳——我没事的,”刚才还只是浑身乏力头疼眼晕的臭丫头,一边说着没事,一边用力的咳嗽了两声,虚弱道:“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事情,你该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小夜姐姐和东方会照顾我的。”

真会装...你们俩绕来绕去,不就是不想我去找紫苑吗?

这俩丫头太低估冬小夜那‘天才厨艺’的致命杀伤力了,真以为刁难冬小夜就能牵制住我吗?哥哥我但凡有一点坏心眼,就故意不钻你们的套儿,让你们尝尝小夜姐姐的地狱级美食,知道知道什么叫自讨苦吃,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有了第一次,我担保你们这辈子不会让冬小夜下第二次厨房!

哥哥我不整你们,纯粹是担心你们的胃受不了...

“不用,我待会再给她打个电话试试...”

冬小夜巴不得我不去,留下来替她做饭呢,脱掉另一只鞋,光着脚丫忙不迭的跑了过来,对我道:“是啊,是啊,这种鬼天气,还是不要出去了,你不是有闵柔的电话吗?她们俩住在一起,紫苑不接,你可以打给闵柔啊。”

呃...能给闵柔打,我早就打了,哥们中午刚和她月之谷的人掐了一架,她没对我兴师问罪我就谢天谢地了,我还敢给她打电话?被打的菲利普帅锅是三小姐的表兄,闵柔能饶得了我吗?

免得冬小夜多想,我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南哥哥晚上打算给我们做什么吃?”东方也不着急回房间换衣服了,一蹦一跳的像只小兔子似的弹到冰箱前,拉开门看了看,蹙眉嘟嘴道:“啊呀呀,冰箱已经空了,什么菜都没有,还得去超市买...讨厌,雨又下大了,怎么出去啊?”

“那就去楼下的饭店买点现成的吧。”哥们在厨房里最拿手的活,就只有泡面,刚才大包大揽纯粹是为了给冬小夜解围,让我做饭,我也犯难,超市稍微有点远,而小区门口就有饭店,我这偷懒的提议也不会有人反对,反正楚缘和东方的目的只是把我留在家里,虽然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出去。

“好啊好啊,你这一天也没闲着,做饭实在太麻烦了,买点吃好,省事,”虎姐的自告奋勇,完全是极力的想要掩饰自己的无能,“我去买吧,你们想吃什么?”

“小夜姐姐,我和你一起去!”东方似乎忘了自己刚刚还说过,她的腿连站着都会打颤,得意洋洋、嬉皮笑脸的问我道:“南哥哥,你说你想吃什么就行了,缘缘想吃什么我已经知道了。”

她暧昧的话语让哥们心里一跳,楚缘更是烧红了小脸,东方小娘是在调侃我们吗?

冬小夜可不知道东方是话里有话,憨憨问道:“缘缘想吃什么?”

“她想吃——”

“东方怜人,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就...我就把你吃掉!”

“她想吃——药~”东方的玩笑适可而止,板起小脸装作严肃的对楚缘道:“生病了,难道你不想吃药?”

冬小夜只当东方在幸灾乐祸,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头,道:“好啦,你也会有生病第一天,我看到时候缘缘笑话你,你怎么办。”

“笑话就笑话呗,”东方望着我,说不清是认真还是玩笑的用一种怪异的口吻道:“要是能为所欲为,或者有人个可以供我为所欲为,我才不在乎被谁笑话呢。”

不止虎姐,我们都没听懂东方这话里的意思,“被人笑话也不在乎?为什么?”

东方耸耸肩,轻松的话语中,却让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沉重,“每个人的愿望都不一样,有些人追求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也许周围的很多人都一直理所当然的拥有着,就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的每一根火柴,看到的都是自己的愿望,暖烘烘的火炉,香喷喷的烤鹅,漂亮的圣诞树,还有慈祥的亲人...对我来说,‘为所欲为’就像她的那些愿望一样,普普通通、简简单单,或许在你们看来,这些东西再是稀松平常不过,可我们却直到死的那一刻也得不到,因此对我们来说,圣诞节的幻象,已经是最幸福的东西了...为所欲为?我哪敢想啊。”

冬小夜和楚缘都听不懂东方的话,可我隐隐能听出了些许味道——东方的生日是圣诞节,一年里最期待的那一天也是圣诞节,她是在感慨,她那天所享受到的幸福,只是她妈妈敷衍她的幻象吗?正因为知道那不是现实,所以她才将自己比作卖火柴的小女孩...

冬小夜挠挠头,道:“还是没听明白,你说的为所欲为,到底是什么?”

她所谓的为所欲为,指的是向自己喜欢的人撒娇并可以得到满足吧?这样的答案,东方自然是不会坦白的,她笑了笑,拉着冬小夜的手便往门口走,“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我都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咱们快去买东西吧,肚子好饿——缘缘,为所欲为的时间到了哦,要好好珍惜~”

“滚!”楚缘羞的面红耳赤,由此亦不难判断,楚缘已经将昨晚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东方知道了,就像她在小说中写的那样,她们的秘密,完全共享...只是不知,萧妖精是否也知道...

想到这个,我的脑袋也开始发涨了...

换上了鞋子的东方很有深意的朝我眨了眨眼睛,那调侃的目光和自信的微笑,仿佛是在告诉我,她知道我是屋里唯一听懂了她那些话语的人,所以,那又像是在警告我,不要让楚缘的幸福,也像小女孩点燃的火柴一样,成为短暂的幻象...

【PS:两天一夜没合眼了,晚上才回来,码到一半时还断了一个小时的电,我勒个去,差点又跳更...不发牢骚了,赶紧补觉去了,大家晚安。。。】

【第749章】楚缘过分的好奇心

喜欢故弄玄虚的东方小娘拉着冬小夜走了,却给我和楚缘留下了一种很尴尬的气氛,不知是否有意的想要掩饰这一点,楚缘将电视的音量调的比平时高了许多,但很明显,她并没有回房间休息的打算,她喜欢看的节目还有很长时间才会开始,她似乎是不想避开我,所以才留在了客厅——楚缘也不希望我们以后独处的时候,关系会变得怪怪的吧?

于是我进屋将她的被子抱了出来。

我默许了生病的丫头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迁就也好,体贴也好,都只是妥协的借口,楚缘心知肚明,所以在我为她盖上被子的时候,她很不自然的红了小脸,我不知道她都胡思乱想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胡思乱想,肯定让她忽略了什么——当我将一杯温水和一把药片递给她之后,她只抿了一小口水,却一仰脖,就将所有的药片都一气吞下了肚...

见我发呆,楚缘将水杯递还给我,抹抹小嘴,奇道:“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道:“我是有点惊讶,你以前吃药不是挺费劲的吗?”

如果今天墨菲吃药的时候没有跟我撒娇耍小性,我还真不会注意这样的小事...果不其然,楚缘并不是非得用砂糖和果汁才能将药送进肚子里...

臭丫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并没有掩饰,而是无视了这个话题,“你不是要给小紫姐姐打电话吗?”

“嗯,这就打。”我接过了水杯,放在茶几上,然后很自然的朝阳台走去。

楚缘小声哼道:“小气!”

“啊?”我一怔。

楚缘没理我,将被子向上拽了拽,只露出半张小脸,眼睛盯着电视,却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打个电话还要背着人,肯定是私事,怪不得留在家里这么不情愿呢...”

呃...这丫头真的神经质了,一边说服自己迁就我,一边又忍不住像往常一样的牢骚多多,与过去唯一的不同,仅仅是不再用命令的口吻和我说话,而是开始寻找一些让牢骚变得合理化的借口罢了,就像刚才,配合东方将我留在了家里一样...

其实楚缘和我一样,都了解紫苑的性格,知道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既然用打电话的方式联络,就一定不是什么需要避讳她的事情,这臭丫头,只是单纯的对我的事情感到好奇,又或者,她是在害怕,觉得我打电话的时候回避她,是一种开始疏远她的表现...

“电视的音量太大了...”

我话没说完,楚缘已经将电视静音了,这丫头不敢看我,眼睛一眨不眨的,没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过。

我叹了口气,走回来,故意坐在她旁边的茶几上,拨通了紫苑的电话。

之前怎么拨都是无人接通的电话,这次音乐才响,就传来了紫苑的声音,“抱歉抱歉,小南,我昨晚通宵看电影,从中午一直睡到现在,刚看到你给我打过那么多的电话,正要给你打过去呢,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

呃...没有活动的假日里,就躲在家里疯狂的看韩剧日剧狗血剧,紫苑还是像过去一样,说不清是性格太内向了,还是太无趣了。

“我是想问问你中午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我没接到,给你拨回去的时候你应该睡着了,呵呵,本来想过去看看你的,可是缘缘生病了,我走不开...”

“又生病了?”紫苑吓了一跳,关心道:“她没事吧?这丫头,身子还是那么弱,这两天天气不好,是不是淋雨了啊?”

“是淋了点雨...那个,已经看过医生了,放心吧,不严重,吃点药就好了,”我可不想被紫苑刨根问底追究楚缘的病因,忙道:“你中午给我打电话,有事?”

“我没事,是闵柔非要我给你打个电话,说中午有个小饭局,问你要不要一起去,顺便和你说点事情,结果你的电话没人听...”

“小饭局?能请得动她闵大老板的,会是小饭局吗?”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她干嘛要找我一起去?”

“我问她了,她说想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认识...”

介绍几个人给我认识?哥们心里一动,脑门钻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她说是什么人了吗?”

“没说,只说和这几个人打好关系,对你有好处。”

哥们的小汗珠汇集成了豆大的汗珠,“那她说去哪儿吃饭了吗?”

“去...那地方你认识...”紫苑变的有点墨迹,哼哼唧唧道:“就是...上次咱们碰见过的那家法国餐厅,‘IMissYou’...”

果然是!悲催的...闵柔想介绍给我的人,不就是三小姐的帅锅表兄菲利普,以及美国叔叔杰克和法国姐姐帕丽斯吗?!

“不过,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因为没联系到你,闵柔也没去,她给我买了午饭,和我一起在家里吃的,我看她兴致也不怎么高的样子,还不停的发牢骚。”

“发牢骚?”

“嗯,但不是发你的牢骚,而是没头没脑的埋怨咱们风畅不会办事,说咱们公司高层连一个有点眼力见的人都没有,简直是一群饭桶什么的...”紫苑道:“大概是两家公司在合作方面发生了意见分歧吧,我估计,她说找你有事,也是利用你们私底下的关系,从你口中套问一下墨董对合作计划的真实态度。”

紫苑的最后一句话,稍稍加重了一点语气,感觉像是在隐晦的提醒我,要分清公与私,千万别着了闵柔的道儿...这丫头,到底是哪边的人啊?我笑道:“要说私下里的关系,她和你更亲近吧?想知道风畅的态度,直接问你不就行了?”

“小南,你是在讽刺我吗?”紫苑自嘲的笑了笑,道:“我虽然是墨菲的助理,但我每天都在做什么,你还看不到吗?都是在处理一些投资部的琐碎事情,有关合作计划的工作,程流苏知道的也比我多啊,对墨亦之来说,我从来都不是风畅的人,也就是你这个傻瓜对我不够警惕,没往这方面想过,所以不曾发觉罢了,其实不止墨菲,连程流苏都对我提放着呢,有关合作计划方面的任何事情,她们都会回避我的,不然你以为墨菲为什么非要流苏去她家里住啊?还不就是因为有我在,办公室里有很多话题是不方便谈论的。”

的确,被三小姐推荐而来的紫苑,在风畅是不被信任的,可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我从紫苑的话语中,并没有感觉到被孤立的苦涩,恰恰相反,仿佛,这样的待遇,才是她所期待的...

“我没往那方面想过,是因为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这方面的事情,那我又有什么必要去提放你啊?”

“所以说你是个傻瓜,”紫苑轻声道:“因为只有你相信我...”

我的手机被冬小夜设置成了通话免提,声音很大,足以让楚缘听的清清楚楚,先前的内容没什么,可渐渐的有点跑题了,我谨慎的偷瞄了一眼楚缘,却被她吓了老大一跳——这丫头不知何时已经撩了被子坐了起来,两只大眼睛瞪得溜溜圆,气势汹汹的盯着我,那感觉,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

不至于吧?我打了个冷战,即是安慰紫苑,也是有意说给楚缘听,道:“咱们俩是一起长大的,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信任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上,了解建立在相处的基础上,我可是七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你了。”

“但人是会变的...”

“但有些人是不会变的。”

“例如...你?”紫苑有些感慨的笑道:“你确实没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有些简单,又有些复杂,让人说不明白,却能看的明白的一个人。”

紫苑的评价似乎引起了楚缘的共鸣,虽然面色依旧不善,但能看得出来,她在琢磨紫苑的话。

“闵柔没说除了介绍几个人给我认识外,想要顺便和我说的是什么事情吗?”我将话题拽了回来,因为一旦谈论的话题变成我,小紫的话就会很多很多...

【第750章】无缘无故的情绪

“闵柔没说除了介绍几个人给我认识外,想要顺便和我说的是什么事情吗?”

“没有,她说改天见面再和你谈,所以我才觉得她是想问你工作方面的事情,”紫苑有点得意,有点狡狯的说道:“她是个聪明人,很清楚问我也白问,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哪像你啊,董事长眼中的大红人,墨菲知道的事情,恐怕也没有你多吧?”

这个内秀的丫头早就看透了我和墨亦之有猫腻了,我没敢搭这个话茬,关心道:“你的脚没事了吧?”

我实在想不到我和小紫的哪一句话惹了楚缘不高兴,这丫头越瞪越大的眼睛和越来越外露的情绪,让我身上像长了刺似的,别扭之极,却又不知道抓哪才能好受一点。

“嗯,已经消肿了,走路也不怎么疼了,明天就可以回去上班...你刚下班回家吧?吃饭了吗?”

“还没,小夜出去买饭了。”

“买?买的东西太油腻了,还是自己做点好,你呀,心还是不够细,缘缘生病了,吃的方面要尤其注意才是啊!”

“我不会做饭,能有什么办法啊?”东方小娘厨艺好,可她罢工啊...

“你啊,是让轩轩阿姨给惯的,要不这样吧,如果缘缘的病明天还不好,我去给你们做饭...”

别看紫苑平时话不多,也不喜欢主动和人交流,但一旦找到话题,她就会变的很可怕,就像此时,她开始喋喋不休的告诉和叮嘱我应该如何照顾好脾气古怪的楚缘,简直比老爷子和后妈加在一起还要罗嗦,直到她说想去冲个澡,我们才挂了电话。

将手机丢在桌上,我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从小紫的唠叨中得到解脱了,那丫头,绝对是贤妻良母型的...

“看看,你小紫姐姐多关心你。”

“哼。”楚缘竟不理我,重新躺下,还蒙起了被子。

“你这算什么态度?”我对楚缘的纵容,仅限于她针对我的无理取闹,除此以外的任何原则性的问题,不止是我,即便是宠溺她的老爷子,眼里也是不揉沙子的,我气道:“闹情绪你总得有原因、有理由吧?你倒是说说,你小紫姐姐哪里惹到你了?”

其实楚缘心里清楚的很,紫苑一直将她视为自己的妹妹一样疼爱呵护着,毕竟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彼此有着很深的了解,而紫苑,也是对楚缘产生影响最多的人,小到穿衣打扮,大到言行举止,当然,言行举止是指暴露在人前的那一面...

或许是因为我比楚缘更加敏感的缘故,我害怕她和紫苑本就微妙的保持着平衡的关系,因为我而发生倾斜,我更害怕,这丫头是在吃醋...

楚缘藏在被子里,气哼哼道:“她没惹到我,就算惹到我了,我也不敢生她的气,谁让我欠她的!”

“那就是我惹你了?”我更晕了,哥哥我就怕哪里碰触到你的逆鳞,几乎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说句话都要提前过滤几遍,确定你不会瞎琢磨我才敢张嘴,就这样我还是惹到你了?

“你也没惹我...”

“那你蒙被子干什么?”

我要掀了她被子,她却紧紧抓着不放,“我要捂汗!不行吗?放手,放手啦!再抢我踢你!”

她已经踢到我了!突然从被子里钻出一条腿,正踹在我小腹上,差点没蹬我一跟头!

“臭丫头,你耍什么小性子?!”

“我没耍小性!我就是要捂汗!”楚缘分明是带着情绪在说话,我甚至怀疑,她蒙被子,就是不想让我看到她难看的脸色,“该耍小性子的人不是我,是谁你自己心里有数!色狼、花心鬼、臭流氓,你小心被雷劈!”

哥们这火腾一下气就上来了,“你骂我什么?!”

这丫头把腿缩了回去,整个人在被窝里大幅度的蠕动,不知道在干什么,但她却用很大的声音重复了那几个扎人的词儿:“色狼、花心鬼、臭流氓!你肯定会被雷劈!”

如果你是在吃醋,我才有可能被雷劈吧?!

“你这是在和你哥说话吗?我流氓谁了?!不就是和你小紫姐姐聊了一会儿吗?你哪句话没听到?”

“花心好色就是流氓!你是我哥,不代表你不是流氓!”

我是真让这臭丫头给气疯了,平白无故的,发的是哪门子脾气啊?骂我花心我承认,这个是事实,好色?是个男人就好色,就像没有猫儿不食腥,可哥们在这方面绝对是有选择性和自控能力的,不是所有的男人见了漂亮的女人都会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至少我还算相对理智的那一类人!当初蓝城集团李星辉的那个名媛情人张玲芳色诱我,我可是非常不屑的...

至于说流氓...这何止是冤枉和诽谤啊,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你找打!”

“你打啊!”

“哎呀!你以为我不敢?”臭丫头还真当对我表白了,我就不好意思揍她了。

我又一次拽住被角,刚要掀扯,却见臭丫头钻出头来,那张小脸因为虚弱和闷热潮红如血,冷冷的望着我,道:“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掀了被子打,你敢吗?你敢吗??你敢吗???”

这臭丫头很挑衅的连着问了我三遍,哥们颤抖的爪子差点将被子抓破十个指洞,可就是不敢往下扯——那臭丫头一边和我叫嚣,一边将从被窝里掏出来的东西一件一件的丢在我面前,哥们厚如城墙的脸皮,瞬间就烧的比水嫩的她还要红上几分...这丫头刚才在被窝里翻腾了半天,敢情是在脱衣服!

没错,她丢在我面前的,是刚刚还穿在她身上的衣服!这臭丫头脱的还真够彻底,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怕我真的揍她,她竟然连内裤和袜子都脱下来了!但她还是有自尊的,留了一件胸罩在里边,不过我估计,她仅仅是不想暴露自己可怜的尺寸...

她也知道害臊,那纯棉的蓝色水纹内裤,只是露出来给我看了一眼,都没撒手,就藏回了被窝里,“没胆子打吧?那就快走开,我要睡觉!”

外面电闪雷鸣,我要是掀了被子,会不会真的有一道闪电拐着弯的钻进来?我没胆子尝试,不是怕闪电,是怕这臭丫头算计我,闪电不一定会拐弯进来,但虎姐和东方待会却一定会回来,东方的心机和冬小夜的拳头加在一起,威力比闪电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哥们赶紧放开了抓着被子的手,“你...你这是存心气我!”

“因为你是个可气的人!”

“那你总得有个理由吧?我是招你还是惹你啦?刚才还好好的...”

“你没招我也没惹我,我就是看你不爽!”

真直白...也真够伤人的,楚缘还是第一次对我露出如此厌恶的表情。

“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楚缘露出半个肩头,伸出白嫩的几乎晃眼的手臂,指着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你自己干的事情,你还问我为什么?我真替程流苏感到悲哀!”

关流苏什么事啊?怎么又扯到流苏了?

“我不就给你小紫姐姐打了个电话吗?”哥们一头雾水,却也难免心虚,毕竟我和紫苑那关系...

但电话里应该没暴露什么啊,楚缘到底生的是哪门子气?

楚缘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我,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小紫姐姐也很悲哀...我不想理你了,不许再和我说话!”

“我到底怎么你了?!”哥们是真的糊涂。

楚缘说到做到,被子一蒙,真的不再搭理我了,剩我傻戳在沙发与茶几之间,像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

【第751章】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与残次品

虎姐和东方拎着一兜子快餐盒回来之后,看到了在沙发上蒙头大睡的楚缘,皆是一脸的费解。

冬小夜轻手轻脚的将东西放在餐桌上,小声问正在郁闷的看着无声体育新闻的我,“缘缘睡着了?”

“可能是吧...”她肯定没睡着,因为两分钟之前,我还在对着她喷洒唾沫星子,试图问出她无理取闹又蒙头生闷气的原因,可她别说哼上一声,连动都没动过。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楚缘,但毫无疑问,楚缘是在和我斗气,所以我不敢实话实说,,不然我一定会死的很难看——作为屋里唯一的男性,道理这种东西是永远不会存在于我这一边的...

东方不信,抖了抖敛起来的楚缘的衣服,满面狐疑的问我道:“南哥哥,缘缘怎么了?”

“没怎么啊...”

“没怎么她干嘛要脱了衣服睡沙发啊?”东方的目光和刀子一样,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我解剖,把我想要隐藏在心底的东西给挖出来,“她生病了,你们俩要是没发生过什么的话,你会纵容她睡沙发?”

一语中的,虎姐亦面生疑色,让哥们好一阵心慌,好在咱的反应不慢,又习惯了东方的尖锐与难缠,张口便道:“她是怕和你一起睡,会把病传染给你...”

东方一怔,“怎么会呢,上次她生病我们也是一起睡的,我不是没被她传染吗?”

说是这么说,可东方明显是相信了我的话。

我知道楚缘没睡着,在虎姐和东方回来之后继续装睡,八成是想隐瞒自己闹情绪的事情,又害怕被她们从表情中看出什么,所以我说话的时候故意没有压着声音,也算是和她串通一下吧——仅仅是感觉,我觉得楚缘亦在苦恼该如何解释她是因为和我赌气,怕我揍她,所以才脱了衣服这件事情。

“上次是着凉,这次是感冒,不一样。”

“那也应该是我睡沙发啊,怎么能让她睡这里呢...”

“这个...咳,你睡沙发,我睡哪去?”这既是借口,也是事实,东方若睡沙发,岂非是要和睡折叠床的我共处一室?

东方的小脸腾一下子就红了,“也...也是哦...”

冬小夜脱口说道:“还是我和她换...那个,好像也不合适...”东方诧异的目光让冬小夜及时的改了口,即便如此,我俩还是不约而同的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虎姐与我在一张床上都睡过,对于同处一室当然不会有任何抵触,问题是,在东方和楚缘看来,她这对我毫无防范的态度里面,内容可就太多太多了——冬小夜差点暴露了我们俩的‘奸情’...

“是不合适,”东方上下打量着冬小夜,欣赏且有点羡慕的目光从头落到脚,尤其是在她饱满的胸部,停留了相当的时间,“小夜姐姐你睡客厅,危险程度可是比我高太多了。”

我脑门拉下几条黑线,“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缘缘想的太周到了,肯定是怕我们舍不得让她睡沙发,所以才趁我们没回来,先脱了衣服睡在这里,把地方占住的...为了我和小夜姐姐,她不惜羊入虎口,错了,是狼口...”

“谁是狼?你找扁是不是?”楚缘刚无缘无故的臭骂了我一通色狼,现在东方又这么调侃我,无疑是火上浇油,让我怒气冲天。

“开个玩笑嘛,你干嘛这么认真?难道说到你心里去了?”东方知道楚缘的秘密,证明她是故意在调侃我,可她却不知道,楚缘是在装睡啊!

“小东方,你的玩笑有点过了,”虎姐蹙眉瞪着东方,道:“缘缘和咱们不一样,她睡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丫啥意思?合着你们俩睡在这里就不安全呗?哥们这般人品,就让你们如此缺乏安全感是吗?!

我跟她们掐一架的心思都有了...

东方也看出我的郁闷了,适可而止,笑问我道:“那咱们还叫不叫缘缘吃晚饭啊?”

“你叫她一下试试,看能不能叫醒她...”臭丫头忒顽固,说不理我,就肯定不理我,我叫她也是自己吃瘪。

“别!”冬小夜喝止了东方,道:“咱们这么说话她都没动静,肯定是睡着了,她头疼呢,刚吃过药,就让她睡会吧,晚饭给她留着,什么时候睡醒了,给她热一热就是了。”

有沙发背挡着,冬小夜没看到,她话音一落,沙发上那个大被窝包就动了一动,东方在望着冬小夜,也没有留意到这一点,我笑了,“也好,那就让她先睡一会吧。”

让你装睡,这回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了吧?活该,饿你一会,让你躲在被窝里好好的反省反省!

楚缘又抖了一下,估计已经被我气炸了肺吧?我一点也不心疼,谁让这臭丫头无缘无故发脾气,差点气炸了我的肺呢?

等我们吃饱喝足,不堪煎熬的楚缘已经真的睡着了,估计是药力开始发挥作用了吧,她的呼吸很均匀。

趁着虎姐冲凉,东方刷碗的空当,我溜进了房间,打开了我的电脑。

登陆上我的QQ,果不其然——已经考完试的妖精在线上挂着呢...

我马上敲了几个字发了过去——小妖精,在呢吗?

不到十秒钟,妖精就给我回复了——在呢在呢,亲爱滴大叔,视频视频!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好久?貌似没几天吧?哥们大汗,我是有事要问她,可不是为了谈情说爱打情骂俏,再者...我想问那档子事,面对面的,还真有点不好开口,就算不问那档子事,和妖精面对面的,估计我也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我回道——平时又不是见不着,就这么聊吧。

妖精发了一个抠鼻孔的表情——视频,语音,不然不理你哦,真是的,一点也不了解人家的相思之苦!生气了!

呃...哥们无奈,只能发了‘等等’二字,接上了摄像头,把耳麦夹在了耳朵上。

剪了那条酒红色马尾辫,换了一头清新短发的妖精出现在了视频窗口中,大概是刚洗过澡,她的头发湿湿的,额前的刘海还挂着几颗水珠,哥们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差点没喷出鼻血来,赶紧捂住了眼睛,“瞎闹!赶紧去穿件衣服!”

“嘿嘿~”妖精小脸绯红,却笑的很是得意,“大叔,你太虚伪了,我看得到哦,你的眼睛在手指缝之间闪闪发光~”

哥们的老脸啊,烧的快要化掉了,“不害臊,你平时也是这样上网的?”

“怎么会!”妖精鼓起香腮,气嘟嘟道:“人家刚刚去洗白白了好不好?睡衣刚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穿上好不好?本来都没想穿内衣的好不好?穿内衣是故意让你大饱眼福的好不好?人家也很害羞的好不好?是为了让你知道,和人家视频是有好处的好不好?”

“好、好、好...你赶紧把睡衣穿上好不好?你这样让我感觉到自己在犯罪好不好?待会让小东方或者你小夜姐姐看到,我就死定了好不好?”

“切~”只戴了一个白色小罩罩的妖精套上了一件印着星星和月亮图案的蓝色绸子料睡衣,好像故意挑逗我似的,就这样坐在镜头前,不紧不慢的从最下边开始一颗一颗的系扣子,一点也不急着将那不逊色于冬小夜的丰满胸脯藏匿起来,很是不屑的说道:“我愿意给大叔吃豆腐,她们管得着呢?”

我很想转移视线,可眼珠子却被妖精胸前那道深邃的沟壑给吸住了似的,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发育的啊,“她们是管不着你,但她们却管得了我,我吃你豆腐,她们能吃了我。”

“大叔你也太没出息了,”妖精总算是扣上了所有的扣子,掩住了满园春色,让我松了口气,却又说不尽的失落,“拿缘缘没辙也就算了,连冬姐姐和小东方两个借宿的你也没辙,真窝囊,她们又不是你老婆,你怕她们干什么?”

这妖精还真是理直气壮,那万一我身后站着流苏呢?我也不怕?我正想着呢,便听妖精道:“就算是程姐姐和墨菲,也管不着咱们,爱情是什么?是自由,是竞争,是手段,优胜劣汰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太让人感到遗憾了,在我这清纯耐看、聪慧可爱、美丽性感、温柔体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啤酒见到都会顶飞盖儿的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面前,条件还算不错的她们俩,也只能算是残次品。”

我终于见识到比我脸皮更厚的人了...

【第752章】妖精VS东方

妖精一大串绕口又流利的自恋宣言,绝对能和楚缘那臭屁的妹妹经有上一拼——俩丫头都是这般的厚颜无耻...

妖精是不是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我不知道,因为我从生下来就没离开过地球,甚至没出过国,但我承认她的确是个清纯耐看、聪慧可爱、美丽性感、温柔体贴的美少女,至于是‘人见人爱’还是‘人见人怕’,就有待商榷了,说流苏和墨菲两个超级大美女在她面前只能算是残次品,简直和花见花开、啤酒开盖一样,是没有道理和科学依据的,是纯粹的扯淡!我一时都忘了偷偷溜进来找她聊天的目的了,替俩妞忿忿不平道:“不带这么糟蹋人的!”

“有凭有据,怎么能是糟蹋她们呢?”

哥们咋舌,“还有凭有据?!”

“当然啦,我可不是盲目自大,”妖精一本正经的托了托自己那颤巍巍的胸脯,“程姐姐有我发育的好吗?作为一个女人,这里平平的,连点曲线都没有,和我比,她难道不是残次品吗?”

呃...哥们无言以对,虽然我本人一点也不在乎流苏的贫+乳,但不能否认,这个部位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女人的魅力值,和妖精一比,流苏确实太可怜了...

“至于墨菲,哼哼,不和我比,她也是残次品吧?”说到墨菲,妖精嘴下是一点不留情,“有争议的,也仅仅是她是性格有残缺呢,还是人格有残缺。”

呃...哥们还是无言以对,妖精是少数知道墨菲有恋父情结,且很可笑的将比她还要小两岁的我视为撒娇对象的人,墨菲的人格绝对没问题,但性格方面...即便没有恋父情结,她那性格,也实在没办法说没有残缺...

见我一脸的苦憋,妖精得意的翘起了小下巴,“我说的对吧?东方~”

“东方?”我一怔,这才发现,我的视频窗口中,多出了一个脑袋——东方怜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正在大大方方的偷听我与妖精闲扯,为了听清妖精在说什么,她还俯下身来,将耳朵贴近耳麦!

因为我一直戴着耳麦的缘故,根本没有听见她进屋之后的脚步声!这丫头都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了?哥们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但片刻之后我就恢复了冷静——她应该没看到妖精的内衣秀,也没听到妖精的肉麻话,她肯定是刚进来的,因为几秒钟之前,我的视频窗口里还没有她的影子。

果不其然,东方只听到了妖精糟蹋流苏和墨菲的几句话,这个没有眼力见的臭小娘丝毫不理会我诧异的目光,居然伸手拔掉了一根线头,保留了耳麦的话筒功能,让妖精的声音变成了公放,她一点也不避嫌,很三八的并理直气壮的介入了我与妖精的谈话,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右臂搭在我的右肩,绕过来扶住话筒,下巴垫在我的左肩,给自己找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对着话筒笑嘻嘻道:“是啊是啊,波波姐魅力无敌,不过,胸部小就是残次品...”

东方顿了顿,眼睛下瞄,虽然那两团隆起也算小有规模,但和萧妖精一比...她还是难掩自卑之色,却故作淡定道:“这话要是被缘缘听到,我想她会很伤自尊的...”

貌似是你伤到自尊了吧...哥们汗,小娘皮反感妖精的‘胸部小就是残次品’,却又不想承认自己就是个残次品,便将一直很在意身材的楚缘拿出来当盾牌了...

让哥们有点脸热的是,小娘皮好像有意要将自己无法与妖精媲美的胸脯藏起来似的,竟然紧紧的贴到了我的后背上,那微妙的触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弹性...

妖精方才的视觉挑逗,加上东方此刻的真实触感,差点让我有了生理反应!这俩丫头搞什么啊?不知道我是男人吗?!

“会吗?”妖精苦哈哈的对东方说道:“和你们俩比,我倒觉得是我更伤自尊诶...我都十九岁了,身材发育的还这么好,却总是被误会成和你们俩一般年纪...”

言下之意,妖精是不满意自己的娃娃脸啊。

“波波姐话里有话啊,你好像在变相的说,我和缘缘还是小孩子。”

天知道东方干嘛非得恶意的去理解妖精的话,可事实却让我大跌眼镜...虽然我是不戴眼镜的,便见妖精眯起眼睛,非但不否认,还笑呵呵问道:“难道你不是小孩子吗?”

东方亦笑眯眯道:“人家已经十六岁了,难道还是小孩子吗?”

“可我觉得,你就是个小孩子啊,而且大叔也是这么觉得的。”

虽然俩丫头都在笑着,可气氛明显不对劲了,稍微有点...针尖对麦芒的紧张感觉。

“是吗?”东方的左手按在我大腿上,似乎是反问妖精,但更像是在问我,仿佛我一旦点头,她就要从我腿上掐下一块肉来似的,“我哪一点像小孩子?”

“如果你不是小孩子,会毫无芥蒂的搂着一个男人的肩膀,和他这么亲昵吗?如果这个男人没有把你当做小孩子而是一个女孩子,会被你这样搂着都毫无反应吗?”妖精的微笑很甜美,但像月牙一样眯起的眼缝中绽放出的那一道光芒,却带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你说是不是啊?大叔。”

妖精吃醋了!哥们打了个冷战,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妖精露出过这样的气势了。

“哦?”东方脸蛋飘红,却一点也不慌乱,笑问我道:“是吗?南哥哥,在你眼里,我是小孩子吗?”东方没有妖精那让人战栗的气势,但她释放出来的压迫感,却一点也不输给妖精——这俩丫头,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们是两种不同的可怕,妖精外泄,东方内敛,妖精狠辣,东方阴险...就我个人而言,更忌惮东方。

“我...那个...该去洗澡了,你们俩聊。”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谁会傻到去回答?哥们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惹不起你们,我还躲不起吗?

“大叔拜拜,等缘缘考完试我就去找你玩,免得打扰她学习~”妖精很大方的放过了我,又或者,她只是不喜欢刁难我罢了,“好啦,小东方,姐姐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啊?再让你那么搂上一会,大叔真的会有反应也说不定。”

刚抬起屁股的哥们闻言,差点一脑袋栽到东方脚面上——难道妖精看出来了?我逃走,是因为东方与我贴的太紧,让我感到尴尬了?

“怎,怎么会呢!”东方本来是要拉住我的,但听妖精如此一说,拉住我衣角的手马上就松开了。

“怎么不会?大叔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好不好?还是说,你对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子所拥有的魅力,缺乏自信?”

“不是!”背对着妖精的东方满面通红,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摘掉我的耳麦,换上一脸的假笑,回头对妖精说道:“我是说,我怎么会把波波姐的玩笑当真呢?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意思就是...你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不否认我会对你有反应?哥们汗,一直都觉得东方成熟稳重,没想到她也有好强到幼稚的时候...

但我必须承认,东方确实很有魅力,那是不同于妖精的魅力。

很多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的将妖精看做与楚缘同龄的小女孩,但很多时候,我明知道东方与楚缘同龄,却还是没办法把她当成一个小女孩看待,尤其是最近,这丫头给我的压迫感太强大了,总觉得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她手心里攥着似的。

也许就是这种敬畏,让我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感的缘故吧,我才很不习惯她与我的亲昵,那恰恰是因为我从未真正的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就像...我早就知道楚缘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一样。

若承认了她们不是小孩子,我大概会不晓得该怎样与她们相处了...

【PS:回来的太晚了,所以更新的更晚了...实在对不住大家,抱歉啊...】

【第753章】糗大发了...

东方和妖精聊的起劲,我也就很难插上口了,楚缘的事情,只好改天再问妖精——我有个感觉,东方所以这么不识趣的介入我与妖精的谈话,就是在意我会不会向妖精咨询有关楚缘的问题,因此来监视我的...

尽管这两个丫头都知道楚缘的秘密,但我的脸皮也没有厚到可以同时当着她们两个人求证那些秘密的细节。

从我自己的衣柜里捡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就被东方刺人的目光从房间里撵了出来,正好,冬小夜也从浴室出来了,这妞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背心和白色的四角短裤,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打开冰箱去拿她最喜欢喝的啤酒,被撑的鼓鼓涨涨的胸前那两点若隐若现的凸起,和因为弯腰翘起而将布料绷紧的浑圆丰臀,能清楚的说明一件事情——她没穿内衣...

这美人出浴的挑逗一幕,让人欲念横生,口干舌燥,可裸+露出来的小麦色的肌肤上,那一层细细的水珠,却偏又让人感觉到一丝丝的清凉,这个女人,犹如在清晨绽放的一朵花苞,含着羞露出了嫩蕊的花瓣上,被几滴晶莹的露珠儿打湿,即便没有那么妖冶的色彩,也还是被衬显的那么娇艳...

天知道虎姐是不是像方才的妖精一样,是存心让我大饱眼福,故意向我展示自己的魅力,以便从我的反应中得到心理上的某种满足,这女人壮胆似的仰脖灌了一气啤酒,然后双颊绯红的朝我走过来,将还印着她唇印的啤酒罐递到我面前,“喝吗?”

我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沙发上熟睡的楚缘,忍住了这该死的诱惑,“不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喝酒...”

虎姐伸出嫩红的丁香小舌,媚惑的舔了舔嘴唇上粘着的啤酒沫,眨着那双个性的单眼皮大眼睛,很挑逗的小声问我道:“那你喜欢喝什么?”

哥们淫+贱的目光从她湿润的嘴唇下落到胸前有着两点凸起的饱满...

“讨厌!”虎姐嫩脸通红,一边是女人的虚荣一边是女人的矜持的天平终于打破了平衡发生了倾斜,我无法用淡然掩饰的一双色眼让她也无法再继续装作对自己的走光毫无察觉,她双臂搂抱着挡在胸前,羞嗔道:“没个正经!”

我靠...先没正经的人是谁啊?!

“我洗完了,你快去洗吧,身上都臭了!”虎姐受不了我那像爪子一样在她身上攀爬的目光,打退堂鼓了。

“你不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欲火焚身的哥们也受不了了——小楚南太亢奋了,我得赶紧去降降火,不然那难熬的干渴真的会趋势我咬住她的嘴唇,吸干净她口中所有的水分...

浴室里弥漫着的带着舒适温度的蒸汽,仿佛钻进了我的骨头缝里,将里面的酸软疲惫挤了出来,让我一阵惬意,坐久了办公室,身体变得懒惰了,突然间增加的大运动量,多少让我觉得有点吃不消,我只想赶紧冲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我的小床上去和周公约会。

洗发香波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其中似乎还混合着虎姐身上那熟悉的香味,想到刚刚还站在淋浴下的那具完美的胴体,即便已经疲惫不堪,我下面的小楚南还是不肯安分...也许就像楚缘说的那样,我真的是个花心好色的臭流氓也说不定,妖精秀了秀内衣,被东方的小胸脯蹭了蹭,就勾出了我满脑子的淫+秽,虎姐小小的诱惑,就让我兽血沸腾,压抑不住向原始退化的强烈欲+望...

哥们懊恼的摇了摇头,将脱下来的衣服揉成一团,刚要扔进放在洗手台上面的篮子里,却看到里面已经凌乱的丢着几件衣服——是虎姐刚刚换下来的!哥们愣了,然后...有点悸动...

卡其色的休闲裤下边露出来的那条黑色的带子,是昨天晚上她穿的那套性感的黑色蕾丝带着少许镂空的内衣吧...

好吧,我承认,我的好奇心是无可救药的淫+荡、下流、无耻,但我觉得,只要是个男人,就会有这样的好奇心,就会压抑不住这样的好奇心吧?于是,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撩起了扔在最上面的衣裤,去探寻压在下面的秘密...

果不其然,真的是那套性感的内衣,那柔滑的料质上,仿佛还残留着虎姐的温度...哥们面红耳赤,只觉得小腹一团热气,瞬间顶到了脑袋,烧的我面皮发烫,两眼模糊。

性感内衣上的味道是虎姐的,但陶醉的闭上眼睛,我脑子里闪现的,却是方才妖精的那两团丰满,感觉到的,是东方在我后背上留下的美妙触感,联想到的...是客厅沙发上,藏在被窝里的那光溜溜的、雪白到晃眼的娇嫩身躯...

我都说不清楚我是在意淫谁了,但我知道我的想象中肯定有着触碰到禁忌的画面,然而那种被自己的道德观谴责的负罪感,却让我体会到一种难以言明的刺激,使我更加的欲罢不能,当我越清楚什么是不该联想的画面时,那篇幅偏就越来越多...

就在我沉浸其中之时,突然听客厅响起一阵“嗡——嗡——”的声音。

哥们被吓的一激灵——那是我的手机在响!虽然我设置成了震动,但因为是放在玻璃面茶几上的缘故,噪音很大,即便在浴室里也可以清楚的听到。

“楚南,你的电话!”似乎是怕吵到楚缘,虎姐的动作很快,一转眼,就拿着我的手机冲到了浴室门外,哥们正把她的内衣拿在手里浮想联翩呢,做贼难免心虚,忙不迭的要将内衣塞回篮子下面,却不小心在手忙脚乱中,将篮子碰到了地上,虎姐的衣裤袜子全都掉了出来。

哥们这个慌啊,一边捡,还得一边装作镇定的问道:“我正洗澡呢,谁啊?”

虎姐老大不爽的哼道:“墨菲。”

墨菲?这么晚了她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你帮我接,告诉她我在洗澡。”

“哦...啊,她挂断了。”

“挂了?没事,待会我给她打回去...”

哥们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冬小夜‘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值得她惊讶的东西,然后便听她咬牙切齿的沉声问道:“楚——南——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啊!”

我尚一头雾水,就见浴室的门砰的一下被推开,虎姐破门而入,举着我的手机,一脸愤怒的质问我道:“这是什么?!”

哥们是又惊又怕又心虚,刚把虎姐的衣服都捡起来扔进筐子里,可却忘了她的内衣还一直在我手里攥着呢,身无片缕遮掩的赤+裸美男,都不知道是应该先把虎姐的内衣藏起来呢,还是先把下面凶神恶煞的小楚南藏起来,于是,头脑和身体反应向来都比较快的我,在慌乱中干了一件蠢到家的事情——我用虎姐的内衣捂住了高昂着头颅的小楚南...

虎姐目光下移,呆住了,看到她丰富的表情,我也呆住了...

“你、你、你...你干嘛呢?!”

我知道虎姐肯定想歪了!但嗅着她的内衣意+淫和用她的内衣打+飞+机,从性质上来说是没有什么可辨性的,最多是淫+荡程度的深浅或者变态病状的轻重问题罢了,所以澄清现在的状态只是虎姐的妄想,前一种状态才是事实,根本就是多余的,本来就很丢人了,解释只会让我更丢人...

“你干嘛不敲门就进来?!”人都丢干净了,也就没什么可丢的了,哥们干脆反咬一口。

“你洗澡干嘛不锁门?!”冬小夜盯着她的内衣我的胯下,却没有问出那个我以为她一定要问的问题。

“我忘了锁了!”

“我忘了敲了!”

“那我洗澡,你冲进来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

“我...我...我要问你这个是怎么回事!”虎姐总算发现我的尴尬了,这才赶紧移开了盯在我羞人部位的目光,但她显然也像我一样的不知所措,居然没有追究我的责任,而是将我的手机递到我眼前,“你手机背面贴的是什么!”

手机背面?我愣了愣,凝神一看...哥们的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手机背面的电池盖上,确实有东西,那是一张墨菲的大头贴!

【第754章】糟糕的延续

电池盖上本来有几道丑陋的划痕,是和小舒老师相亲那晚把手机摔在地上留下的,现在刚好被大头贴盖在了下面,贴纸上的墨菲没有什么表情,与其说是一如既往的冷艳,我看倒更像是一个人对着拍贴机自拍时,不晓得该摆出怎样一副表情的不自然,但美女就是美女,即便没有表情,也足以令人赏心悦目,蓝色的贴纸背景,与我手机的颜色相得益彰,贴在背面,非但没有一丁点别扭的感觉,还恰到好处的点缀了原本有些朴素的机型,让它有种焕然一新的惊艳——当然,最惊艳的还是墨菲那张绝美的俏脸。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贴上去的啊...虎姐那双被妒火点燃的双眼,让还没来得及拧开水龙头的哥们已然湿透,忽然间我心里猛地一跳,难不成,楚缘刚才发脾气,就是因为...看到了手机背面贴着的这张照片?!

越想越是,怪不得她说替流苏悲哀,替紫苑悲哀呢...

更悲哀的是哥们,压根就没发现手机后边被贴了照片,可话说回来,谁没事又会去注意手机的背面呢?

虎姐没说话,但毫无疑问,她是想问我要一个解释,可问题是,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恰在这时,手机又‘嗡嗡’的响了,一看来显,我赶忙接通了电话,“我滴墨大小姐啊...”

“楚南,那个...”墨菲不等我说话,便抢着道:“白天有件事本来想跟你说的,但后来冬警官来了,我就没好意思说...”

听墨菲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虎姐的眼神骤然凌厉,射的哥们直打冷战,“什么事啊...”

“嗯?”墨菲有些惊讶道:“你还没发现吗?”

哥们大汗,因为听见虎姐在磨牙了,明知故问道:“发现什么?”

“其实,那个...”墨菲默默唧唧的说道:“上午你的手机不是掉在我办公室里了吗?你问我为什么没马上还给你,我...对不起,其实我拿着你的手机跑出去了一趟,你的电池盖不是划花了吗?我本来是想去给你换个新的,但跑了两家手机商场都没有现成的配件,所以我就...”

“拍了一张大头贴,贴在我手机背面了?”

“你已经看到了啊!”墨菲有点小紧张,有点小期待,也有点小开心,小兴奋,“上次咱们聊天,你说不想换手机,要么换个电池盖,要么贴上点东西,所以我就...嘻嘻,这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拍大头贴呢,没想到居然会有点紧张,表情有点僵硬了,好看吗?”

“好看...”虎姐眼珠子一瞪,我赶紧又补充了半句,“是好看,可我的姑奶奶啊,你把你的照片贴在我的手机上,就不怕让别人看到吗?”

“看到就看到呗,”墨菲说了一句让我想要撞墙的话,“那是你的手机,又不是我的。”

哥们气笑道:“那你就不怕别人笑话我?!”

“别人笑你什么?”墨菲明显是在耍无赖,“你暗恋我又不是什么秘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虎姐握拳,也不知是冲着墨菲还是冲着我,指节捏的咯咯响,哥们都想哭了,“把你的照片贴在手机上,这还是暗恋吗?”

“不暗恋了?好啊好啊,那就明着恋,你追我吧~”

你个臭丫头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我的绯闻都是属实的,对不对?哥们还没答话,自己吃醋顺便也替流苏吃醋的虎姐就用双倍的力气,狠狠一脚跺在我脚面上,气的转身冲出了浴室,哥们惨呼一声,却苦于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捂着尴尬的小弟弟而无法抚慰那受伤的脚丫子,只能原地单腿跳。

墨菲看不到这边的情况,气呼呼道:“你干嘛叫的那么悲惨?追我很委屈你吗?”

“不委屈我,不委屈我...”哥们苦笑道:“也只有我不委屈...”

“那委屈谁了?我?还是程流苏?”墨菲不以为然道:“我没觉得委屈,她程流苏又凭什么觉得委屈啊?告诉你吧,本小姐已经很给她留面子了,不然你手机后面贴的就不是我的照片,而是咱们俩的合照了,楚南,如果我让你跟我一起拍大头贴,你会答应吗?应该会答应吧?你不会拒绝我吧?”

墨菲那边还说着呢,这边冬小夜又回来了,吓的我也没敢回答,虎姐红着脸狠狠的瞪了我片刻,忽然伸手抓到了我遮挡着小楚南的她的内衣,一把抢了回去,哥们一只手哪里能将那不肯低下头颅的玩意儿完全的遮挡住啊,转身或者蜷身子又太不像个老爷们,就这么被虎姐盯着看,真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变态——”虎姐从牙缝里挤出了像刀子一样锋利并直接插在我自尊心上的两个字,她拿着自己的内衣跑掉了,哥们和小楚南一并萎了...你丫说的也太直接了,就不能婉转点啊?!

结果,回到房间的虎姐再也没出来过,和墨菲煲了半个小时的电话粥,哥们郁闷的钻进了被窝,转头望了望沙发上的终于露出了潮红小脸,如同一朵睡莲般娇艳与安静的楚缘,哥们长长的叹了口气,关电视,灭灯,睡觉——这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夜晚。

糟糕的事情总是具有延续性的,翌日清晨,我成了最晚起床的一个人,叫醒我的是东方,她是倒数第二个起床的人,最早起床的两个人正坐在饭桌上吃早餐。

早餐是昨晚吃剩下的菜和包子,重新热了热,又熬了点粥,由此判断,肯定是楚缘的做的,因为冬小夜是厨房里的白痴,两个丫头显然是早就起床了,洗漱干净,衣着整齐,已经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可是却没有人叫醒我。

和我一样还睡眼惺忪的东方,脑子可是一点都不迷糊,贴着我的耳朵小声问道:“气氛不对啊,南哥哥,你是不是得罪她们两个了?她们居然都不肯叫你起床诶...”

呃...这话,说来可就长了...

楚缘直到走进校门,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正眼看过我,但这也比虎姐经常偷偷瞄我让我感到舒服点,悲催啊,难道我真的是变态,以至于她对我又是好奇又是畏惧?

好吧,我是挺变态的,仅仅是没有虎姐想象中那么变态罢了...

紫苑的脚还好利落,就真的回来上班了,当我挽起袖子走进墨菲的办公室,准备从这里开始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这丫头已经替我将办公室收拾的干干净净了,反观另外俩妞...好像还因为昨天的斗嘴而耿耿于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虽然一个靠在沙发上翻杂志,一个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貌似闲的闲忙的忙,各不相干,可实际两人之间却硝烟弥漫、杀气翻腾,有一种相互对峙的紧张感觉——至少紫苑是感觉到了,所以很好奇的坐在一边,端着一杯热茶,悠哉悠哉的抿着,期待着某些事情的发生...这丫头,有点小腹黑啊...

我不知道虎姐会不会因为手机背面那张相片而去故意找墨菲的茬儿,这妞一早上对我表现出来的冷淡情绪,让我对此很没信心,好在墨菲没提照片的事情,让我怀疑这妞只是心血来潮才玩了这么一出——她就是想强调一下,这种暧昧的小游戏发生在她与我之间是很正常的,我们俩根本就不是偷偷摸摸的关系。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哥们我和这三个女人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一旦我成为她们这台戏的主题,那就会非常非常的危险,像昨天,墨菲和冬小夜不就闹的很不愉快吗?所以哥们还是能闪就闪吧。

【PS:抱歉,这阵子实在太忙,每天都要很晚才能开始码字,更的也越来越晚了,罪过罪过...】

【第755章】会议中,请勿打扰...

体罚一周,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总结前两天的工作经验,其实只有单纯的体力支出,累是累了一点,但稍稍适应之后,竟会觉得,这种累,比在办公室里坐上一天之后那种闲出来的累,要舒服的多,大概是因为锻炼了身体的缘故,又或者,是转换工作之后有一段时间的新鲜感吧,尽管这工作于大多数人看来并不怎么体面。

我并不怎么在意别人,尤其是陆好郝帅那样的家伙奚落的目光,就像我说过的,默默的做你的事情,就总会有人们对你刮目相看的那一天,在那一天到来之前的宽容和隐忍,会成为那一天到来之后你拥有的最锋利的武器——不需要你过去捅仇人们一刀,有骨气的自己就抹脖子了,没骨气的,会主动在你面前跪倒...

对我来说,现在这工作最艰难、最有挑战性的地方,还是女厕所...倒不是说有多么的屈辱,而是...当你兢兢业业的在没有小便池的空间里作业时,突然冲进来一个捂着小腹、面色复杂到让你不知道她是憋尿、闹肚子还是被大姨妈折腾的有点难受的美女,与你面面相觑时...

不晓得是不是某个管理者的恶趣味,风畅雇佣的清洁工,清一色的都是一些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的大姨大妈,这也就导致了在细节方面,出现了很不人性化的一个漏洞——翻遍了风畅的整栋大楼,你也找不到一块类似于‘打扫中,请稍后’的牌子,不但女卫生间没有,男卫生间那边也没有,四五十岁的大姨大妈,什么没见过啊?再说,也没有几个老爷们像我一样纯情又害羞的,可关键是,我没有四五十岁,我也不是大姨大妈,而且,我还是个男的...

于是,就发生了眼前的这一幕——在外间就迫不及待的撩起那花哨到有违反公司着装规定嫌疑的、极有坠感的黑白配色波点连衣裙,试图将跑动、脱内裤、坐马桶一气呵成做到无停顿衔接的姚婉儿,在完成了整个过程二分之一的时候,在我惊诧的目光中被定格了,小姑娘与我对视了至少十秒钟,在这十秒里,她确认了两件事情:眼角余光清楚的看到,门板上确实写着这里是女卫生间,二,站在她对面双手握着拖把,撅着屁股仍保持着工作状态的,是我,不是四五十岁的大姨大妈...

而在这十秒钟里,我也确定了两件事情,一,这孩子穿的性感黑丝是高筒的,不是裤袜,二,这孩子的内裤款式可比她本人显得成熟多了...

同样的事情,打扫女卫生间的第一天遇到过一次,昨天遇到了五次,而姚婉儿,成了今天第一位见证我没有偷懒糊弄、玩忽职守的牺牲品...大概是因为前面已经有过六次经验,又或者,每天都周旋在几个女人当中的我对一定程度的视觉震撼或多或少的有了免疫,面对眼前的尴尬,我出奇的平静。

明知道我被体罚做清洁工,明明看到里外间两扇平时一定是关着的门被大大的敞开,还没心没肺往里面冲的姑娘们,这两天居然越来越多,为啥这些女人非得到实在憋不住了才肯上厕所呢?你提前两分钟就能到楼上或者楼下的卫生间里解决问题吧?哥们虽然自恋,却也不会自恋到以为她们是故意送豆腐过来给我吃的,我又不是张明杰那样有钱有权有卖相的帅哥...

接下来就不用说了,婉儿像六位前辈一样,忍住了尖叫,面红耳赤的逃离了现场,我认为,这样的沉默,是酿成悲剧的主因,倘若前面六位冒失鬼当中有任何一位说曾经在厕所里遇到了我,都会引起大家的警惕,可惜的是,公司里的女同事们都生怕和我这个‘色+魔’沾上丁点的关系,即便前面几位并没有像婉儿这孩子一样被我看到小裤裤,还是把嘴巴闭的很严实,人家都不说,我就更不能说了,不然不就是存心破坏人家名节了吗?万一跑过来让我负责,不得把我逼得去跳楼啊?话说,除了今天的婉儿,前面遇见的那几位马大哈姐姐,都是有绝对剩女潜质的,哥们可不想为她们剩余下那点有限的青春买单...

不能继续这样的悲剧了,受害者是不认识的人也就罢了,倒也不会觉得怎样尴尬,但如果是婉儿这样的熟人...于是哥们跑到会议厅,借用了那里的一块牌子挡在了女卫生间的门口——会议中,请勿打扰...

“会议中...小南,你和谁在这里开会啊?”

吓了我一跳,还当又是哪个尿急的冒失鬼呢,“你来这地方干什么?”

一脸恶搞笑容的紫苑闻言,先是一怔,旋即掩口笑道:“喂,这里可是女卫生间,不是我该来的地方,难道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么说,你是来方便的?”哥们紧麻利的擦蹭着最后的一个角落,道:“马上啊,还差一点,你急吗?不是那么急,你就再忍一会儿,一小会儿就行。”

紫苑小脸一红,“去你的,我才不是来方...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的,你不用急,慢慢打扫,要打扫干净哦。”

“呃...”哥们直起腰来,拉长一张驴脸,道:“敢情你是替菲菲过来监督我的啊...戏弄我的感觉很爽吗?”

紫苑鼓起香腮,道:“我才没有她那么无聊,再说,为什么她戏弄你你就没有一点的不愿意,我戏弄你你就摆脸色给我看啊?”

哥们叹道:“如果她让你去打扫男卫生间,你愿意吗?”

“可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啊,”紫苑指着像镜子一样反光的地面,不无吃味的说道:“不愿意你还这么卖力气?”

哥们听出点味道来了,忍不住笑道:“丫头,你是来监督我的,还是来替我鸣不平的?是不是心疼我了?”

红晕蔓延到脖颈,紫苑躲过我调侃的目光,支支吾吾道:“我有说过我是来监督你的吗?”

那就是心疼我呗...即便是如此的委婉,我还是非常的惊讶,因为紫苑是那种腼腆到连委婉也很难做到的女孩。

美眸偷偷一瞥,似乎看懂了我的眼神,这丫头忙补充道:“你别乱想,我是怕再出现婉儿那样的受害者,所以才过来帮你把风的!不过...墨菲确实不厚道,她一开始可没告诉我还要罚你打扫女厕所什么的,真够狠的,怪不得人家都说‘最毒妇人心’呢。”

最毒妇人心,这话从同样是女孩,确切的说,是女人的紫苑口中说出来,哥们的感触真不是一般的多...紫苑大概忘记了,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回国,为什么来风畅,为什么喂我喝加了料的红酒,为什么和我发生那一夜的缠绵...

于是我避重就轻的装傻笑道:“你怎么知道婉儿刚才冒冒失失的跑进来和我撞了个正着的?我觉得这么尴尬的事情,女孩子是不可能主动到处乱说的吧?”

紫苑却不上当,白了我一眼,道:“你这个人呀,看起来吊郎当的,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能忍就忍能让就让,但骨子里却塞满了傲气,我愿以为你会受不了墨菲的独断呢,没想到你真的这么配合她...也难怪啊,五年的时间,未必会改变一个人,却一定会让一个人长大,人长大了就会恋爱,恋爱了就会懂的牺牲,小南,你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墨菲啊。”

除非我是傻瓜,才听不出紫苑话语中对分别这五年的幽怨与悔恨,惋惜与失落,我没办法安慰她,因为我没办法否认对墨菲的感情,“杀鸡儆猴,我是最合适的演员,配合也罢,逆来顺受也罢,如果是你坐在她的位子上对我提出了同样的请求,我也会这么做的。”

【PS:为温州列车追尾事故中的遇难者祈福,望遭遇不幸的人们坚强。

看了新闻,说事故是由于雷击导致设备故障造成的,对此,是非心有余悸,不单单是因为去年坐在家里,被落雷打中线路,击穿过电脑硬盘,险些发生穿越事故,更因为几天前,在是非附近,发生了这样一起悲剧——某位老乡冒着雨经过一片空旷地方时接了个电话,结果被雷击身亡...

华北地区刚刚发布了未来几天的大雨和雷电黄色预警,希望大家注意防范,打雷的时候最好不要用电脑,拔掉电源线,尽可能的避免户外活动,还有,打雷的时候,千万不要打手机...】

【第756章】玩具

“杀鸡儆猴,我是最合适的演员,配合也罢,逆来顺受也罢,如果是你坐在她的位子上对我提出了同样的请求,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才不会像她一样这么过分呢,”紫苑呶呶嘴,道:“我有点受不了她这种脾气的大小姐,尤其是最近她在很多方面的独断独行和自作主张外加不计后果的无理取闹,让我觉得她越来越像一个人...”

“像谁?”

紫苑似乎不太想说,但忍了忍,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名字,“三小姐。”

我愣了愣,旋即笑道:“难得听你主动提起三小姐啊,你不是很避讳和我说这些吗?”

五年前,直到我与紫苑分别之前,我都认为紫苑是一个在我面前藏不住任何秘密的单纯的丫头,但当她不辞而别,无声无息的从我生活中消失之后,我知道了,这个丫头可能没有多少心眼儿,但她却比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更会掩藏心里的秘密,这很像她,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她,早就习惯了难耐,并在忍耐中学会了坚强,“不是避讳,是不到时候,这是我和她约定当中的一部分,我承担不起违背约定的责任...”

“你们到底有什么约定...呵,不到时候你肯定是不会告诉我的吧?继续说吧,当我没问...”我不想难为小紫,而且这丫头虽然依赖我,但并不是没有主心骨,实际上她从没有顺从过我,依赖我,顺从的仅仅是她自己的意志,她很固执,一旦下了某种决心,别人是很难去左右她的,当年的不辞而别,也是因为她的这种性格。

我害怕紫苑再一次的不辞而别,所以我不会蠢到去问她任何明知道她不可能回答的问题,紫苑是个内心敏感的人,如果让她感觉到三小姐给我带来的压力,她会将那份责任归咎在自己的身上,我感觉的到,她现在是有意的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很在意我与流苏、墨菲、冬小夜之间的关系,有时甚至会忍不住流露出吃醋的痕迹,却仍然不闻不问的保持着一个旁观者的态度,不肯介入我的感情和生活,就是最好的证明——无论她与三小姐之间做过什么约定,有过怎样的利益交换,那晚与我发生关系,肯定是其中的一部分,她已经为此背负了太多的罪恶感,所以她尽可能的放弃了自己的立场,以保护我的生活不会为此受到影响。

所以,在紫苑可以将她所有的秘密诉说之前,在她将积攒在心底的罪恶感释放之前,我不敢去主动的接近她,我害怕她以为我是为了承担责任才去关心她、渴望照顾她,害怕她以为我为此放弃了对流苏、墨菲她们的感情,如此一来,说不定哪一天的早上醒来,我就会再也见不到她。

紫苑很善良,因为她习惯了被人伤害,却从未想过去伤害任何人,她也很懦弱,总是很轻易的就会放弃。

所以,不该问的,我现在什么都不会问。

紫苑释怀的吐了口气,她果然很怕我会刨根问底,眼睛中的慌乱一闪而过,残留的只有感激,“我想说的就是,你应该像提放三小姐一样,对墨菲也有些提放才好。”

“提放墨菲?”紫苑的话让我有点惊讶。

“不是同一种提放啦,我的意思是...该怎么说呢,”紫苑怕我误会,但她显然没想过该如何具体的解释这句话,“我的意思是,像她们这种有头脑、有能力,又因为特殊的家庭条件和成长环境被惯出一身毛病的千金小姐,往往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根本不会顾及到旁人的感受,所以经常会做出一些咱们这样的平凡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来,究其原因,可能是超人一等的谋略,也可能是幼稚到家的顽劣,她们有可能是有目的的,也可能是没有目的的,总之有些事情恐怕她们自己也说不清楚想要追求的是什么,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咱们绝对是禁不住她们那么折腾的。”

紫苑的话没有什么逻辑性,我听的似懂非懂,“小紫,你到底想说什么?”

紫苑沉默了小会,才侧过脸去,幽幽说道:“一切的论调在现实面前都是苍白的,社会也好,人也好,始终是存在等级与鸿沟的,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也因为一些难以割舍的东西而沦落为某个人的玩具,无论她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

紫苑的话语中,藏着太多太多的感慨,可我还是听不明白,“你指的难以割舍的东西,是什么?”

“亲情,爱情,友情,人情,金钱,权利,美色,赌博,毒品...每一种可以将人束缚的东西,都是难以割舍的东西,落到别人的手里,就会是...把柄,被握住把柄的人,就会像提线木偶一样,从此身不由己,除非,你能自己切断那些将你束缚起来的丝线,但那又太难太难...”

紫苑的话有些深奥,幸好我的理解能力还算不错,“你的意思是,我是菲菲的玩具,你是三小姐的玩具?”我知道我被束缚了,而束缚住我的,正是我对墨菲的爱慕。

“现实远比你想象中复杂的多,我只是三小姐一个人的玩具,而你不但是玩具,还是工具,很多人眼中的工具,三小姐,墨亦之,张明杰,柳晓笙,每个人都试图利用你为自己达到某种目的,就连警察也幻想着用你钓上几条大鱼,所以才安排了冬小夜来保护你不是吗?换句话说,你也是冬小夜的工具,因为她希望你能帮她完成任务,而完成任务就是她的目的...那么,你又怎能确定,墨菲没有在无意之中,把你当成了一件玩具或者工具呢?”紫苑长长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在办公室里呆着吗?”

从紫苑酸酸的玩味中,我已经猜到一个大概了,“那俩家伙,不会是又斗嘴了吧?”

紫苑莞尔一笑,“墨菲在你手机背面划花的地方贴了一张大头贴,是吗?”

果不其然!

“看冬警官那个劲头,怕也不只是为了你的流苏她的姐妹才那么大的火气吧?”

紫苑似笑非笑的目光,让哥们心虚的撇撇冒冷汗,一直默不作声在一旁观望的她,远比几个当事者看的更加透彻,这丫头好像自言自语的继续道:“刚刚我问冬警官,缘缘的病好些了没有,她说那丫头的精神还是不太好,昨天没吃晚饭,今天早饭也没怎么吃,这症状我好像不怎么陌生啊,记得以前每次我去你家过周末,缘缘都得这种病...她是不是看见你手机背面的那张照片了?”

这丫头,太敏锐了...紫苑对楚缘的了解,放在以前,我多是当做玩笑去理解,但现在,我却异常的恐慌,好像此刻才发现紫苑是如此看待我和楚缘的关系的,真是慌的莫名其妙。

“墨菲的本意可能只是想强调你是属于她的或者她是属于你的,没想过伤害任何人,但你对她的纵容,却让她在无意当中伤害了很多人,难道你还不该重视一下吗?”紫苑幽幽道:“换做以前的我,看到你和别的女孩子这么亲近,肯定也会像缘缘那样气的吃不下饭的...”

“现在不会吗?”

紫苑那句话似乎是没经过深思的顺口感慨,而我也是一顺口就追问了出来,我俩都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的回避了对方的目光,紫苑是羞怯,我是怕她羞怯...

气氛有点尴尬,紫苑沉默了一会,小声说了一句,“你的女朋友是程流苏。”

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这句话是不能说的,否则紫苑一准认为我在强迫自己对她负责,“即便如此...我不希望你不吃饭,但我希望你会吃醋。”

紫苑粉面升霞,好笑,也好奇的问道:“你喜欢爱吃醋的女人?”

我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知道这么说有点不要脸,但是,你吃醋,我才会踏实...我没有把握一定能让你觉得幸福,可我不想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紫苑眨眨眼,问道:“小南,你是不是...怕我像五年前一样,不辞而别?”

【第757章】想你

“小南,你是不是...怕我像五年前一样,不辞而别?”

我浑身一颤...

自从那一晚发生了关系之后,我与紫苑之间若即若离,反而还没有她刚来风畅的那一天,久别的我们在办公室里重逢时那样的随意与亲昵,我们都在有意识的、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一种平衡,不去试探彼此藏在心中的那些东西,也许这是一种默契,也许,只是我们都没有勇气,也担心对方没有勇气去打破这样的平衡罢了,就像在两人中间挂起了一层薄薄的纱,我望着她,她望着我,虽然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却知道对方就在那里,如此就很有安全感,我们都不敢去触碰那层纱,因为我们都害怕,那薄纱后面的朦胧,只是一个幻影...

那层纱,就是坦诚...

“是,”我道,“我怕。”

“你觉得,你应该对我负责任?”紫苑果然很在乎这个。

我不否认这对骨子里流淌着家族遗传的古板观念的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是...

“时间不会倒退,错过的不会重来,五年前你走了,留给我的是遗憾,五年后再让你走,留给我的,就绝不仅仅是一辈子的遗憾...”

这不是表白,却与表白无异,紫苑很平静,仿佛她比我更清楚她在我心里的位置,她轻轻的说道:“小南,我相信世界上不会有另一个人比我更了解你,所以我相信你心里有一部分是属于我的,但是,程流苏呢?”

“我不知道...”我是个厚颜无耻又自不量力的人,我花心,却没有花心的资本,香车钞票高档别墅我没有,甜言蜜语巧舌如簧蜜里调油的手段我也没有,我甚至连一句能哄紫苑高兴的话都没有,当然,如果有,那一定是昧着良心的假话,我苦笑道:“我也觉得自己太自私,曾经错过的我不想再错过,现在拥有的我也不想失去,可面对诱惑,我依然没有足够的抵抗力...我可以克制欲望,却没有在你们之间找到平衡的办法,如果选择离开我是选择了幸福,三心二意的我可以在自己的心脏上干脆的切上一刀,但我不知道,不知道你的幸福到底是什么,因为你没说过,不肯说,你总是说,时候还没到...”

紫苑依旧没有回答我她的幸福到底是什么,但她也没有犹豫的回答我道:“你不让我走,我就不会走。”

是的,很干脆,就像敢作敢当的人做错了事情,大包大揽的原意承担任何责任一样,我想要补偿她,并不是觉得我应该为那一夜风流付出代价,更多的是想要弥补对那五年的愧疚,在她想着我念着我的时候,我却在极力的想要忘记她,而现在,这个理应恨死我的丫头,却总是对我怀着十分甚至是十二分的自责与内疚,这让我情何以堪?

“这话你以前说过。”

“你不信?”

我摇了摇头,“不离开是怎样的?像现在一样游离在我的生活之外,害怕我进入到你的生活之中?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向我更靠近一些,但我知道,现在这样彼此不能靠近的所谓的‘不会离开’,肯定不是你或者我想要的。”

紫苑没有否认,侧过了头去,喃喃道:“靠近你,你的生活就会被我打乱...小南,我可以是你的,但你不是我的,你觉得这是你的自私,却是我自己选的,做一次坏女人,已经用光了我所有的勇气,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懦弱,所以,我不适合坏上一辈子。”

“我听不懂...”

“没关系,你迟早会懂,”紫苑望着我,道:“不要害怕伤害我,因为您伤的比我深,不要害怕我离开,除非是你撵我走,不要害怕委屈我,因为我再也不想做坏女人,做错的一件事情,已经足够我用一辈子时间去忏悔了,你还记得吗?从小到大,选择权永远都在你那一边,还像那些时候一样,我只要默默的站在你身后就可以了...”

紫苑的话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感觉着,你的承诺,只是为了赎罪...唔——”

哥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紫苑突然冲过来,吻住了我的嘴唇,她眼中噙着泪珠,那晶莹中闪烁的,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愤怒。

“五年,你以为我在这五年里想的最多的人是谁?是你!你以为我在五年里想的最多的事是什么?还是你!因为存在我回忆当中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有你的影子!于是我终于知道这五年里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快乐,是因为这五年,我的身边没有你!”紫苑紧紧的搂住我的腰,将脸埋入我的胸口,哭的稀里哗啦,“赎罪?不是!我在继续犯罪!我不想再回到没有你的生活中去,但我又害怕我的任性会让你困扰!因为你的身边早就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

五年,因为楚缘的耿耿于怀,我极力去忘记有关紫苑的一切,忘掉那些惋惜、悲伤、遗憾、懊恼,因为流苏,我的伤口慢慢愈合,在对明天的期待中,五年像流水一般,在花开花落中悄悄然的淌过,但这五年,对紫苑来说,却是那么煎熬,痛苦到她不愿回首...

“这五年,你过的好吗...”这是姗姗来迟的一句问候,原本应该是重逢时的第一句话,现在才问,显得我是如此白痴。

紫苑狠狠一口咬在我的肩上,仿佛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我忍住没有呼痛出声,任由她释放与发泄——这就是她的回答。

紫苑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将她内心的疼痛浓缩成百分之一千分之一或者万分之一,留在了我的肩膀上,或许这也是她与三小姐约定当中的一部分——在所谓的时候到来之前,不解答我任何的疑问。

抹干净眼泪的紫苑扬起挂满了委屈的小脸,关心,却并不愧疚的柔声问道:“疼吗?”

疼,疼的撕心裂肺...

我摇了摇头,笑道:“肩膀不疼。”

紫苑不信,因为我穿的很单薄,为了干活方便,更是把外衣丢在综合组的办公室,衬衫薄薄的布料,哪里挡着住她那两排坚硬的小白牙啊,歪头一看,被她口水浸湿的肩头,慢慢的渗染出淡淡的红色,到底是被她咬破了...

紫苑吓了一跳,忙道:“流血了!快,让我看看!”

“没事...”

“还说没事?衣服都红了!”紫苑不由分说,就来解我衬衫上面的扣子,如果看到她此时此刻这副心疼慌乱的模样,谁能相信我的肩膀就是她咬的啊?

“诶?”掏出手帕,撩起我衣领,正要擦拭膀子上那两排牙印的紫苑一怔,动作顿住了。

“怎么了?”我好奇的望着死死盯着我脖颈看的紫苑。

紫苑蹙眉望着我,表情有点复杂,然后变得漠然,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没怎么。”

说罢,转身就走。

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喊住了已经走到外间的紫苑,“喂,你不管给我止血了啊?!”

紫苑闻言,又返身回来,哥们尚未叹上口气,这丫头已经将手帕塞到我手里,然后冷冰冰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自、己、擦。”

轻蔑的甩了我一眼,然后再也没回头,气冲冲的离开了卫生间,留下追到外间的我一脸的茫然困顿,这丫头,情绪变化也太快太不着调了吧?看那脚步跺的,脚腕还没好呢,别再崴伤了啊...

紫苑不是一个会轻易发脾气的人,但她现在显然是生气了,可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她?哥们百思不得其解,肩膀火辣辣的,疼的我一咧嘴,外间的镜子被擦的锃亮,扒开领子露出肩头那么一看...哥们呆住了。

不是因为我看到了牙印很深,而是因为,我看到了印在我脖颈上的另一个东西——那颜色还未消褪,依然清晰可见,鲜艳夺目的吻痕...

靠,敢情是这么回事啊!

...

【PS:临界点...俺已被睡神诱惑了几个钟头,再也坚守不住俺的矜持,分开两条粗腿,大喊一声,来吧——搂着被子,睡觉...】

【第758章】综合组四大美女

都说头上三尺有神明,也不知道飘在我头上那位到底是哪一路的,这么跟我过不去,先是楚缘,再是虎姐,现在又轮到了紫苑,像是中了什么木马病毒似的,目光扫描中都全自动的将我过滤,搞的我都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花心色+狼加变态了,不过最离谱的还是姚婉儿,哥们忙活了一上午,辛辛苦苦打扫完毕,回到综合组想泡杯茶喝,刚巧在饮水机前碰到了她,这小妮子‘咿呀’一声怪叫,杯飞水溅,半杯凉茶都扣在了我脑袋上,像见了洪水猛兽似的拔腿就跑,惹的众人观望,让哥们好不尴尬,秦岚甚至冲过来揪住我的脖领,问我是不是兽性大发,终于对姚婉儿下手了...

美女向来都是稀罕生物,综合组有四大美女,高产比例居公司之首,其中刘姐年长,虽具备美女的一切条件,可是却带了个小拖油瓶康康,加上她为人低调谦和又保守封建,身上没有一丁点的时尚感,为此拉分不少,单身的狼儿们对她更多的是尊敬与照顾,鲜有将她作为追求对象的,除了副组高大海那个不识趣的货,大家都看得出来,刘姐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对再找个男人没有多大的兴趣。

相比刘姐的古板,秦岚风骚妖媚的像条狐狸,男人调侃她反倒不如她调侃男人的时候更多一些,这种韵味的女人,够刺激,却没有安全感,会让大多数男人望而却步,除非是伟哥这类同样风骚的强人。

流苏乃综合组四大美女之首,活泼开朗却并不是没心没肺,有着自己内秀的一面,她比刘姐会打扮但不像秦岚那么浮躁,像她这种级别的美女,按说有点优越感也是正常的,可流苏却并没有那种被异性的仰慕目光惯养出来的傲娇病,平易近人的随和性格,让仰慕她的人摞起来比风畅大楼不矮,可貌似从进入综合组的那天起,她脑门上就贴了‘名花有主’的标签,以至于我这堆大粪从一开始就饱受狼儿们的排挤,遭尽了单身汉们嫉恨的白眼。

于是,姚婉儿这个闷不做声的小妮子,成为了综合组名副其实的大众情人,这孩子闷是闷了点,但楚楚可怜的小公主气质,却很容易激起大家的保护欲望,所以暗中喜欢她的人不少,却没有几个敢去向她表白,一是怕对综合组仅存的这朵雪莲花出手会犯了众怒,二来,是没有那个自信,因为婉儿给人的感觉是,腼腆又慎重,清纯的外表下是一颗贞烈的心,要么就不恋爱,要恋爱就是以结婚为最终目的,否则,别费那劲——综合组虽然都是一群打杂的,但没有一个傻子,谁看不出来婉儿才是四大美女中最难追的?投资部六个小组,学历最低的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本科生,像我和流苏这样的二流大学毕业生绝对找不出第三个,但人家姚婉儿可是大学都没毕业都坐在投资部工作最轻松的综合组,做最轻松的工作,拿上了绝对不是最低的工资...

世袭制的培养自己的接班人,是每个有成就的人自然而然的赋予自己的责任,郝帅的老子把郝帅插到融资组是为了镀金,作为墨亦之的一条手臂、那个把婉儿视作亲闺女的姑姑姚凌,又何尝没有这样的心思?

有难度才有追求的价值,有挑战才会有征服时的快感,所以对于攻略姚婉儿抱有野心的家伙们,单身的狼儿们那是有一个算一个,故而在误以为我‘先下手为强’之后,一条条粘着焦油味道的舌头立马将我拍了个平坦...

玛丽隔壁的,连紫苑都知道婉儿在我面前害羞的原因,与姚婉儿情同姐妹的秦岚会不知道?婉儿肯定和她们说过去卫生间的时候不巧碰见了我,被我看到了失态的那一幕,秦小姐那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摆明了是故意玩儿我,恐怕惹得群狼激愤,讨伐声四起,是她自己都没预料到的事情,连伟哥这有了妻室的已婚男子都叹我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锅碗瓢盆都想划拉干净,就更别说其他人了,狼儿们牙根子一泛酸,真是什么话都往外招呼,好像亲眼看见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强拉着不肯屈服的姚婉儿去酒店开了房间似的,婉儿妹妹羞的将头藏到了桌子底下,还是不好意思解释只是在卫生间里不小心被我看到了小裤裤...这丫头大脑肯定短路了,和我开房过夜与不小心露出了小裤裤被我看到,到底哪个性质更严重,对你产生的负面影响更大啊?结果她的沉默让狼儿们的想象力更加丰富并且具象化成为现实了,更多不着调的猜测火山爆发似的喷薄而出,让我在目瞪口呆中见识到了绯闻是怎样炼成的...

秦岚是管杀不管埋,惹了祸兜不住了,索性和紫苑站在一边把自己捅的篓子当热闹看,任凭激动的伟哥在那煽风点火带头审判我,连我应聘那天装大头,为姚婉儿鸣不平,险些开罪了副董张力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儿也被他们搬出来当做了我背叛流苏小草出墙的佐证,以这群哥们现在对我的理解,不管我做什么,那肯定都是有目的的...

一通口水喷的我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倒不是咱肚量小,受不了那些半真半假的调侃,而是紫苑的冷眼旁观,让哥们心里发虚,最后还是龙珊这没有名分的公司主母大驾而来,替我解了讨伐之围,不过她找我也不是啥好事,而是塞给我一精装版的水果篮子,踢着我的屁股让我去医院给三小姐的帅锅表兄赔礼道歉。

。。。

娇生惯养锦衣玉食,造就出了瓷儿一样嘎嘣脆的身体,丫不过是被我揍了一拳摔了个仰八叉,还是倒在一胸+大屁+股大,作为肉垫品质绝对超一流的美女怀里,居然还为此住进了北天市最没人性的医院,躺在了价格最昂贵的房间,草,医院只是给他鼻梁上贴了一条最廉价的创可贴,我真不明白他丫趾高气昂得意洋洋的想要向我显摆什么,是你金钱地位,还是你的脑残程度?

汉语他听不懂,英语法语意大利语葡萄牙语啥的我听不懂,没有沟通的桥梁,道歉这个公式化的任务就变的简单了很多,我微笑着骂他傻+逼,他不屑的跟我装+逼,驴唇不对马嘴的惺惺作态一番,最后大家握握手,唐辛抹抹汗,任务完成,那个刚从外国语大学毕业,年龄与我相仿的实习翻译如释重负的吐出了口气,看我的目光像看怪物似的,能把美丽的发言人唐小姐气的面目抽搐的男人,估计她还没见过吧。

小姑娘不实在,这半个钟头没少说瞎话,也可能一句实话都没说过,只是照本宣科的把提前为我和菲利普帅锅准备好的发言稿背了一遍罢了,反正我和菲利普谁也听不懂对方的话,最后都只是听她说。

唐辛没让冬小夜上楼就对了,以虎姐那火爆的脾气,肯定受不了好色帅锅那‘得理不饶人’的嚣张模样,哪怕我们并不需要低三下四。

商场上的相处并非只有你死我活,利益才是目的,交换利益的前提就是彼此顾全对方的面子,相互垫一步台阶,可以让大家的脸上都好看一些,这里面的东西虎姐是很难理解的,毕竟,她不是这个行当里的人。

菲利普帅锅的伤,恐怕还没有女人来大姨妈严重,就小题大做的住进了医院,这是为了炫富或者显摆自己的娇贵?屁,图的不就是个面子吗?我来了,他的面子就找回来了,如此而已。

下了两天的雨,云彩玩腻了,太阳也睡够了,于是总算是放晴了,十二点钟的太阳,把人晒的像烤炉里挂着的脆皮烤鸭一样,滋滋的直往外流油,六月即将结束,北天市最热的七月就快到了。

一切都会在这炎热的七月宣告结束吧?抬头凝望着那刺眼的阳光,我不禁感慨,究竟谁能熬过这烈火的淬炼,享受那秋风的清凉呢?

【第759章】小弟弟,小妹妹

唐辛还有别的事情,暂不回公司,带着翻译兼二把刀司机、那个长相中规中矩、虽然年轻可是和自己站在一起却明显不如自己娇嫩的实习生,奔向了孔建成的餐厅,用她的话说,美国叔叔和法国姐姐还在那候着呢,她是过去替我擦屁股的——这不是扯淡吗?那为啥不叫我一起去啊?假公济私,分明是奔着孔建成去的,怕我霸占了他们能黏在一起的有限的时间,刚开始恋爱的女人,都是这样喜欢穷算计的。

不知不觉,哥们在感情方面好像变得专业了一些,至少能看透那些因为恋爱而弱智的女人们那一肚子的含羞带臊的花花肠子。

仗着是警车,虎姐没去生意火爆的医院里边寻找少的可怜的车位,而是大大方方又蛮不讲理的停在了大门口的人行道上,我围着车子转了两圈也没见着她的人影,正要打她电话,却见她从医院对面门一家小超市里慢悠悠的溜达出来,还一手举着一根形状怪异的让哥们更加汗如雨下的冰棍,长的跟香蕉似的,带着点弧度,最上面也不知是草莓酱还是啥东西,粉红色,虎姐挺喜欢那味道,小嘴含着,嘬啊嘬,舔啊舔,让一肚子龌龊的哥们兽血沸腾...

“你干嘛去了?”

“热,去买两根冰棍吃。”

“这东西是冰棍?!”

“新出的牌子,香蕉草莓味的,挺好吃的,”虎姐把另一根还裹着包装袋的所谓的冰棍递给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那这根就给你吧,香蕉菠萝味的...”

靠,敢情两根都是买给自己的...原来除了吃饭,虎姐连零食也是理所当然的吃双份。

看着她一脸享受的吸吮着那冰棍,我总觉得下边某个地方在蠢蠢欲动,看她吃是一种享受,可看到她递给我的那一根,我却很是反胃,“那个,你不觉得这东西的形状有点怪吗?”

“像香蕉,是挺别扭,在棍上有点不老实,...”

“不是,我是说,除了香蕉,它还像点别的...”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赶紧的,快化了,我拿钥匙,晒死我了!”虎姐不由分说,也不知是存心的还是故意的要不就是存心加故意的,将她舔了半天的那根冰棍塞给我了。

“喂,这根好像是你的...”

“干嘛?嫌我脏?”虎姐两眼一瞪,有故意找茬的嫌疑。

“怎么会呢。”哥们讪笑,本来还好奇她和墨菲在办公室里掐了一个上午,究竟战果如何,现在有答案了...

“不会?那你怎么不吃?”虎姐开了车锁,却不急着上车,侧过身子回头看着我,有点羞赧,但更多的是对某种试探结果的期待。

老实说,你让我亲你的嘴,我可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但你让我吃这东西...有点困难,关键是这形状...

虎姐杀气渐浓,八成是被墨菲的刺激的不轻,憋了一肚子窝囊火儿打算在我身上发泄一下,哥们打了个冷战,一闭眼,吃就吃呗,喜欢看她吃香蕉,难道我以后就真的不吃香蕉了?不过我怎么看这根冰棍怎么觉得它太熟悉又太不顺眼,相比香蕉,我觉得它更是像是我的...

“小弟+弟!”

“扑——”

刚他+妈含到嘴里,还没尝出味道来呢,身后炸响一个声音,吓的我一口咬断了小弟+弟...我草,谁家的娘们这么浪荡,大街上高呼和谐词汇啊!回头一看,我愣了,一是因为我看到了一辆平时在大街上绝对很少见的红的绚丽夺目的法拉利小跑,二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眼熟的美女从小跑上优雅的跨了出来,那雪白的大腿,修长,那高跟凉鞋里的玉足,玲珑,白色的小吊带和卡其色的短裤中间露出一段晃眼的肌肤,像微风中荡漾的柳枝一样纤细,自然地撩拨轻甩那一头乌黑亮丽的柔顺长发,倾国倾城,芊芊玉指摘掉了挡住大半张脸的茶色墨镜,露出那荡着秋水般盈盈闪动的眼睛,简直是祸国殃民。

“你是...郑小姐?!”我想了半天,总算在记忆库当中搜索到了有关她的信息。

“切,干嘛那么见外,”这年龄不详气质多变的大美女从车里费力的拎出一个超大个的水果篮子,双手提着走到我跟前,让人膛目结舌的用肩膀往我怀里拱了拱,眨着那双电死人不偿命的狐狸精似的眼睛,嗲嗲道:“有了新欢忘旧人,你这个无情男子,到底想伤人家多深啊?以前明明都是叫人家雨秋妹妹的...”

我觉得肯定是天儿太热,把这穿着清凉的女人脑袋给烧坏了,要不就是头上三尺那位不知名的神仙又他+妈无聊的拿我开涮了,根本不用回头,我也能感觉到冬小夜那切割机一般的目光,“小妹妹,别闹了,哥哥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急眼了会揍你的。”

我太了解冬小夜的逻辑思维了,那是警察职业赋予她的惯病,否认等于掩饰,掩饰等于心中有鬼...

而我虽然只与这郑雨秋见过一次,且交流不多,却也知道她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一个肯定不到三十岁,就能开得起法拉利小跑的漂亮女人,要么是她家里很有钱,要么是包养她的男人很有钱,不过从她和我这样一个没钱没权没背景的小人物开着极端低俗的玩笑这一点来看,她被人包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对拜金女来说,我和大街上所有在她眼中可以自动过滤的小草儿是一样的,甚至没有任何被她记住的价值,且...上次她是陪她姐姐一起去风畅找老墨的,貌似是想走后门让老墨为她们安排工作,老墨当时可是拿出了自己都舍不得喝的极品大红袍来招待她们,可想,她们身后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在优越环境里成长起来的有着优越自身条件的女人却一点也不珍惜自己对即便不是凡人也有着难以抗拒诱惑力的优越感,不以或骄傲或雅致或清高的伪装气质来强化自己的魅力指数,反而和我这类小草根嘻嘻闹闹,只能有两种解释,一,她脑子有病,二,她无法无天,只是单纯的在平淡无聊的生活中追求她自以为是的乐趣。

显然,一脸狡猾狐狸相的郑雨秋不属于前者,横看竖看我也不觉得她这颗精致的脑袋被门缝夹过或者被驴踢过。

对这种胆大包天又无聊之极的女人,你的反抗或者慌乱辩解只会勾起她更多的兴趣,让她有更足的动力来挑战把你变成属于她的乐趣的可能性,所以,你干脆有便宜就占,反正你反抗或者不反抗都改变不了有着强大资源的她视你为消遣,那索性你也把她当成你的消遣,并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这一点好了。

于是,俩妞都怔了。

“揍我?”郑雨秋不可置信,却又大感有趣,估计这还是她生命中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词这种恐吓,她很可爱的歪着头,问道:“怎么揍?”

“扒了裤子打屁+股。”我一脸淡笑,这妞香喷喷的身体靠着我,虽然让我小心肝扑扑跳,但咱硬是没往后倒退半步,男人要面子,这是虚荣,在狼与羊这两种职业中作出一个选择,大多男人都会选狼,否则就会有一种在网络游戏中选了个女性角色,走到哪都被骂成人妖的感觉。

“你太坏了吧你!”此妞一脸的嗔态,若非双手提着一个大号的水果篮子,估计肯定会做含羞带臊状,在我手臂或者腰肋拧上一把。

我的不正经和她的浪荡,反而让冬小夜释怀,真要心里有鬼,我们就不会这么闹了,但这不代表虎姐乐意看我们俩‘打情骂俏’,要知道,不管是法拉利还是穿着暴露的美女,亦或是警车和留着飒爽短发的俏丽警花,都是非常吸引眼球的,虎姐很不适应这种目光。

但郑雨秋小姐却没有这样的自觉,特立独行的她大概是早就习惯了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并达到了将他们当做空气的非一般境界吧,她笑着对冬小夜道:“抱歉啊警花小姐,不介意我和小弟弟开了个玩笑吧?”

小弟弟,这称呼真让人别扭,我情不自禁的瞄了一眼手里那被咬掉一口的香蕉冰棍...

【第760章】郑雨秋

“抱歉啊警花小姐,不介意我和小弟弟开了个玩笑吧?”

郑雨秋的自来熟,让冬小夜有点含糊,她没办法将平凡穷困的我和一个开着法拉利的奢华时尚的女人联系到一起,但她还是摇了摇头,道:“不介意。”

别看冬小夜脾气暴虐性烈如火,其实内秀的很,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发表任何疑问都会让我难堪,所以尽可能的保持沉默,郑雨秋有点惊讶,也有点欣赏虎姐的表现,所以话里有话的对我说了一句,“小弟+弟,你很可以嘛。”

小弟+弟当然很可以,不然能跟紫苑折腾一晚上,让她第二天走路都不自然?我很荒唐的认为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郑雨秋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你来医院干什么?”郑雨秋上下打量着我,从头到脚,从脚到头,不知道在寻摸什么。

“看病人,正要回去,你呢?”

“看病人,刚来。”

我瞄了一眼那沉甸甸的水果篮,“我知道,看的出来。”

“中午有时间吗?请我吃个饭呗。”郑雨秋小姐眨巴着那双狐狸眼,里面有明显要捉弄我的韵味。

“请不起。”我又瞄了一眼她的法拉利,很实在的拒绝了她。

“那我请你。”美女没觉得丢面子,反而有些欣赏我的诚实。

“不敢去。”

“为什么?”

“怕你不吃饭,吃我。”

天太热,但笑话更冷,何止冬小夜,连路边树下乘凉的几位老少爷们姑娘阿姨小妹妹都冻上了,看我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不好色的和不要脸的估计他们都见过,但不好色加不要脸的大概是今天头一次见识到。

郑雨秋哈哈大笑,笑的有点脱相,很丧尽形象的那一种,“这都被你看穿啦?不愧是小弟弟,太了解小妹妹了。”

这话挺淫+荡的,包括冬小夜在内的所有人都让郑小姐给整迷糊了,叫我小弟弟又自称小妹妹,就已经让人觉得她挺没有逻辑感的,再这样一阵不知羞耻的淫+荡大笑,认为她不是疯子的估计没有几个。

但我是其中之一,这妞脑子不疯,性格太疯,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大智若愚的女人吧,看似幼稚的行为是她的追求,也是她最大的兴趣,可实际上她做的每件事情都是有目的性的,只是大多数人包括我,都看不透她的目的罢了。

我并不了解她,但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跟我开玩笑这一点来看,应该是不会错的——我不觉得我很会看人,但有些人不喜欢掩饰自己的恶趣味,所以即便看不透她,要下个判断也还是很容易的。

“小妹妹不是要去看病人吗?还有空请我吃饭?”这种有着非主流追求的富家小姐,嘴里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你根本分不清楚,所以我也不费那劲浪费我的脑细胞,她装傻,我就配合她一起装傻,做到不得罪不巴结就够了。

“可以一起吃嘛,这家医院最大的特点就是医术好的人不多,厨艺好的人不少,再说,我姐姐你又不是没见过,那可是超超超超级大美女~”郑雨秋不死心,有‘色诱’我的嫌疑,大概是觉得自己魅力值不够用,把她姐姐也搬出来了。

“美女?”哥们努力回忆,可残留在脑海里的只有她姐姐的沉默寡言,脸却模模糊糊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是超、超、超、超、超级大~美女!”郑小姐难得认真一次,强调的却是一件无关紧要且明显有水分的事实。

那女人的确是美女,但远不如郑雨秋编造的这么夸张,否则即便被身边一众妖娆把审美观轰到了顶儿的我,也不至于留不下太多的印象,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她的普通,典型的花瓶属性,好看,可气质上却没有任何菱角,属于那种你会觉得她漂亮却燃不起任何欲望、感觉不到丁点激情的类型,气质的平凡让她的眼耳口鼻都黯然无色,尽管在欣赏那些地方的时候你会觉得非同一般的精致,但就是模模糊糊的没办法深刻。

美女,却不惊艳,举个例子就像,我们耐着性子看完了一部二流的宫装电视剧,在结局之后关掉电视回忆一番,却发现有这样一个演员,长的漂亮却演技一般气质平平,经常会在女主角身后出现,台词不太多可露脸的戏份不算少,但她在我们的记忆中却只是一滑而过,我们最后记住的,只是剧情的冗长乏味和平淡无奇,她的存在不是点缀也不是累赘,即没有让这部无聊的戏变得更糟糕,也没有让它变的哪怕有一点点的好看,即便她长的比女主角还要漂亮,也会因为没有任何特点的表演而无法让人印象深刻,如果非要给她找出一个特点,那就是...一般,一般到让人难以记住她,哪怕稍微有些映衬,都就会让她变的模模糊糊,可有可无。

就像上次,我几乎只去注意郑雨秋,顺便把她和龙珊做比较了...

“你不会是忘了我姐姐长的什么样子了吧?”

“怎么会呢,”哥们心虚,有时候说了实话会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所以哥们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上次找墨董,是要来风畅工作吧?事情有着落了吗?”

“嗯?”郑雨秋表情一窒,似乎是有些小小的惊诧,然后很做作的板起脸孔,“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走后门进风畅?”

‘走后门’太难听,不怨人家不高兴,“你们好像把墨董叫叔叔吧,呵呵,资源利用,无可厚非,家族也是事业基础的一部分,只要做出成绩,表现出实力,就是闪闪发光的金子,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投资部的墨总就是个成功的典例,所以不在于别人怎么说,更重要的是自己怎么做。”

郑雨秋嘻嘻一笑,风情无限的瞥了我一眼,“真会说话,那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过不了几天咱们就是同事了,就当提前联络联络感情呗,方便以后彼此照顾,先说好,这可是我郑雨秋第一次主动请人吃饭,只因为和你对脾气,你要是不给我面子,我会很受伤的,而且我保证,你也会很受伤的。”

“这算威胁吗?”

郑雨秋眯起月牙眼,“随你理解。”

没否认啊...终于在这女人身上感觉到上位者的跋扈了。

“为什么非得请我吃饭呢?”

“因为你是墨董事长眼中的红人,是墨菲那小妮子中意的男人啊,前途无量,我们姐妹要在风畅混,不和你打好关系怎么行?再说,以后我们也有可能会帮到你呀。”

“呵呵,谢谢,不过如果这个原因的话,就没必要了。”

“为什么?”郑雨秋不解。

“我没打算在风畅呆一辈子,也许你们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走了。”

郑雨秋更不解,“为什么?”

“因为不想一帆风顺吧,”我一语双关道:“吃女人饭,我不习惯。”

郑雨秋愣了。

“倘若郑小姐说,只是纯粹的想要交个朋友,那么不管是你请我还是我请你,在下都乐意之极,不过掺杂了利益的东西,就算了吧,我是个懒人,活的太累已属无奈,我不想吃顿饭都那么累,”我笑道:“我还要回公司上班,领人家第一天工资就得给人家卖一天的力气,这是原则,所以,告辞了。”

说不清郑雨秋到底是怎样一副表情,仿佛若有所思,又仿佛很多感悟,直到我和冬小夜上了车,她才恍悟过来,“喂!姐姐好歹是个美女,你连我的联系方式都不问啊?我会很没面子的!”

“好吧,小妹妹,你的电话是多少?”

郑雨秋翻着白眼报了一串数字,然后还弯下腰将头探进车里,看我是否真的记在了手机上,确认无误,她又蹙着眉头问道:“你真的会给我打电话吗?”

【PS:感冒了,有点难受,所以码字慢了一点,更新又晚了,大家见谅。】

【第761章】姐姐对你有兴趣

“你真的会给我打电话吗?”

对美女的免疫力低下是男人的通病,我虽然对这个神秘又神经,与墨家肯定有不浅渊源的郑小姐敬而远之,不想扯上太多瓜葛,但这不等于我就可以否认她是个美女的事实,所以当那张祸国殃民的小脸与我近在咫尺时,我还是会忍不住面红心跳,而再迟钝的女人,在男人这方面的表现中还是会异乎寻常的敏感的,更何况,郑雨秋不迟钝,虎姐也不迟钝。

尽管我装作自然的点头,可郑雨秋还是一眼就看穿了我在毫无诚意的敷衍她,而她对此的在意,也被虎姐捕捉到了...

“算了,你把电话拨过来吧,”郑雨秋将手里提着的水果篮放在地上,从屁兜里摸出一款让人会不自觉眼前一亮的镶了钻的ipohe4手机,在我震了她一下之后,她一边将我的电话保存,一边自嘲的笑道:“没想到还有得到我的号码之后非但不高兴,甚至不想给我打电话的男人存在,更没想到我郑雨秋居然会有主动向男人要手机号的一天,加上请吃饭被拒绝,你这无情男子可是夺走了我三个第一次,小妹妹我太伤自尊了,但更伤自尊的是我居然很犯贱的开始期待下一次了,下一次,你会夺我走哪个第一次呢?”

这妞肯定是察觉到冬小夜醋味渐浓、猜疑渐重了,才故意说这种暧昧到足以让人浮想联翩的轻浮话,可能是真的伤了自尊,所以小小的报复我一下,也可能是在暗讽我的花心,对于我坐上警察没有半点疑问,证明她早就知道我与冬小夜的关系,加上我与墨菲的不清不楚,也难怪她对我的冷淡耿耿于怀,因为那可以理解我为我否认了她的魅力,至少觉得她不如虎姐墨菲...

女人总是爱慕虚荣的,且小心眼的,她在意的并不是某个男人,而是某个男人为什么对她不感冒。

好在哥们天生一副厚脸皮,嘴皮子从来不吃亏,纯情小处男的时候都没被女人调戏过,何况已经摘了纯情帽子的现在啊,于是咱纯情的笑道:“那要看你还有多少个第一次了。”

终于看到郑雨秋脸红了,“流氓!”

我很谦虚道:“谢谢夸奖。”

虎姐的小手偷偷摸到我后腰上,想掐我,闻言之后,却没有用上一丁点的力气——这妞也够虚伪的,看人家烦我了,她心里爽。

“不过姐姐就对你这样的流氓感兴趣,越捉摸不透你就越想把你琢磨透,女人的好奇心是可以把自己杀死的,这感觉我总算是有些体会到了,所以你要当心了,”郑雨秋出其不意的朝我脸上吹了口香气,眯着那双狐狸眼,媚媚的笑道:“小弟弟,姐姐还有很多的第一次,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吃的下了——记住这句话哦,你越有性格,姐姐对你越感兴趣,最后说不定...”

狐狸美女顿了顿,在我与虎姐费解的注视下,另人费解的耸了耸挺翘的琼鼻,仿佛我的头发或者脸上散发着某种奇怪的味道似的,就在哥们怀疑自己早上洗漱的是不是太糊弄了的时候,,她突然做了一件大胆到让哥们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事情——此妞竟伸出那嫩红的小舌头,自下而上,从嘴角到眼角,在我脸蛋子上用力的舔了一口!

没错,是舔!就像虎姐舔冰棍那样的舔!

莫说我,虎姐也呆了,便见那妞哈哈大笑着从车旁跳开,得意洋洋的说出了她的后半句话:“你越有性格,姐姐对你越感兴趣,最后说不定,是姐姐吃了你~小弟弟,我喜欢你的味道哦,超喜欢~,下次再请你吃饭,到时候不许你再拒绝了,放心,下次呀,咱们是作为纯粹的朋友,为了向不纯粹的朋友发展,干杯~”

这妞说罢,拎起地上的水果篮,蹦蹦跳跳的跑掉了,即便已不再是天真可爱的年纪,但你依然不会觉得她那脚步矫情做作。

我甚至忘了擦掉她留在我脸上的口水...那妞,不会真的是脑子有病吧?

、、、

郑雨秋无厘头的恶作剧,害得我不得不熬干了口水和虎姐解释,说我和那娘们真的不熟,今天才第二次见面,可虎姐一句话就把我呛回来了——一个开得起法拉利的女人,第二次见面就亲你,她图什么?

我哪知道那妞图什么?于是我说,那妞的脑袋肯定被驴踢了活着被门缝夹了,然后虎姐冷冷的看着我,说,这么蹩脚的解释,是你的脑癌被驴踢了吧?

因为昨晚那点事情,我俩今天一上午都没说过话,到医院之后,唐辛让虎姐留在外面等着,虎姐爽快的答应,也不仅仅是讨厌那个轻浮的帅锅菲利普的缘故,不愿意在人前表现出我俩的矛盾,才是主要的原因。

其实我也知道虎姐不是不想和好,而是我昨晚的行径太变态,她要原谅我,得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否则我不会叫她和我一起来医院,她也不会一言不发的就跟着我来。

好不容易装作若无其事的把自己舔了两口的冰棍让给我吃,借着发泄墨菲给她的那点怨气与我和好了,结果碰见了那个郑雨秋...

现在可好,关系比从公司里出来的时候还紧张。

这一天太难熬,冬小夜不搭理我,紫苑也不搭理我,综合组的同事们包括伟哥,都用鄙夷的目光关照我,就因为我每次回综合组打歇,姚婉儿都在偷瞄我,我猜这丫头肯定是想和我道歉,却又不好意思张嘴,结果反而让大家的误会更深了...

值得安慰的是,这糟糕的一天也不是一件顺心的事情都没有,搞定卫生之后,在综合组如坐针毡、跑到卫生间占了个马桶座和流苏煲电话粥的时候,有人打进来一个电话,竟然是刚刚得到一个短暂的假期,带着两个老婆飞到日本消遣放松泡温泉的大明星吴乐峰!

我和老吴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原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共同话题,而无论生活坏境还是社会地位都等级相差悬殊,也让我很少去主导一个话题,所以聊天的时候大多是他在八卦我的感情生活,我觉得,他与我有亲近感的原因也在于此,我没有傻+逼脑残到以为大明星真的是把我这样的小人物当做那种‘相见恨晚’的朋友,对任何人抱有一定的戒心是我的本能,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人有虚与委蛇的一面,因为那时候亲眼见过很多在老爷子面前恭恭敬敬的邻居或者同学们的家长,背过身去却毫不留情的奚落嘲讽我们的,当然,我这么说,并非以为吴乐峰与他们是同类,而是觉得吴乐峰和我这种毫无价值的小人物做朋友,未必是真的把我当做了朋友,只是单纯的对感情经历相似的我产生了好奇——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吴乐峰不过是从一个演员,变作了一个观众,想从最近的距离,见证我是否可以复制他的幸福模式吧?

但吴乐峰的这个电话,让我觉得自己太过厚黑了,这厮一如既往的闲扯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就把话题扯到了孔建成的身上,试图我从这里探到一些有关孔建成和唐辛的八卦,因为我也不甚了解,所以并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可就是在对孔建成与唐辛的关系了解的并不详细并不具体的前提下,他笑着问我,是不是有意请他为我们公司的新产品代言,我诚实说‘是’后,他毫无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这份痛快,如何不让人惊讶?

我说,你高中时代的朋友不是要请你做他品牌的代言吗?他说,可以推掉,我说,那你不是很难解释?他说没什么不好解释的,高中时代的朋友是朋友,刚认识的朋友也是朋友,朋友交的是心,不是累积的年月,更何况要累积年月的话,孔建成还是他的发小儿呢,于是我实话实说,新产品是合作项目,目前合作尚未谈成,快则三个月,慢则指日无期甚至黄掉泡汤都是有可能的,他不以为然的说没关系,如果我们的合作没谈成,他再去给他的朋友做代言就是了——这话是纯粹的扯淡,他能等我们,但他的朋友一定不会等他,这个道理就算是小学生也明白。

于是,我的脸皮被烧的险些融化...

【PS:感冒很恶心,昨晚没睡好,下午想要补个觉,结果却被拉着做了半天苦力,晚上有事,结果还是这个时间更新,估计大家也都习惯了,呃...】

【第762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要知道,无论是我、墨亦之还是张明杰,所以觉得找吴乐峰做代言是一个只能尝试却无法完成的任务,就是因为我们与三小姐的谈判还未正式展开,产品上市还是指日无期的事情,你凭什么让人家等你?人气,口碑,影响力,对于到达了吴乐峰这种高度的明星来说,一段时间的代言空白,就是利益方面的绝对损失,更何况人家刚刚演了一部小成本高票房、卖好又叫座的电影啊,这时候正是把握时机大把捞金、抬高自己身价之际。

吴乐峰的痛快与干脆,让哥们有种把脑袋扎进马桶里的欲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这个而感到惭愧和无地自容,吴乐峰一点不罗嗦,说具体细节等三天之后他回来再听我说,便挂了电话。

我坐在卫生间里发呆二十分钟,思绪万千,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吴乐峰是君子,而我呢?自卑的小人!人家为了我一小草根,不惜拒绝十几年的老朋友,图什么啊?你姓楚的有什么啊?还不就是跟他对路数的脾气!可你呢?你有一天、哪怕一分钟,觉得吴乐峰真的是你的朋友了吗?

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下贱!以金钱和名誉衡量地位,划分群体,肚子里装的除了揣摩就是怀疑,可耻!

我消化着,检讨着,然后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我直奔墨亦之的办公室,门都没敲,就推门而入。

老墨正在接电话,拿着一份档案要出门的龙珊被我吓了一跳,“小楚,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见我一言不发,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墨,龙珊后面的话郁闷的留在了口中。

“我这边有点事情,咱们回头再聊,再见...”老墨挂了电话,不急不躁的笑问我道:“怎么了小子,去医院赔礼道歉受气了?看你这模样,不像啊,倒是听说你把小唐气的够呛...”

“董事长说,这两天公司高层要开个会,张副董强烈要求我也参加,是吧?”

“是啊,”墨亦之点头,指着龙珊道:“这不,我刚叫龙秘书去找你,也是为了这事。”

龙珊将手里的那份档案塞给我,道:“拿着,关于合作计划,菲儿好像做了一份草案,但她一直不肯给我们看,她说草案完全是根据你的意见和建议拟定的,呵呵,对我们藏着戒心呢,生怕我们窃了你的想法似的,我们不知道你对合作计划到底有着怎样独特的见解,当然我们也不怀疑菲儿的能力和目光,可是,你们两个毕竟还年轻,很多方面可能考虑的并不周全,现在你手里这份草案是董事长亲自做出来的,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张力让你参加这个会议的目的无非是有针对性的刁难你,所以,把这份东西理解了,应该会对你有很大帮助。”

这不是赤+裸+裸的作弊吗?

老墨曾经很含蓄的让墨菲给我看过月之谷那边草拟的合作合同,但他本人却从未对此与我有过任何交流,大概是觉得我分量不够,资历有限,所以并未对我抱有太大期待的缘故吧,尽管他和墨菲说的好听,好像很看得起我的样子,把墨菲哄的挺高兴,可现在龙珊递到我手里的这份东西,却无异于在我脸上抽了很响亮的一个大耳瓜子,幸亏我当时没自恋到飘飘然,不然这耳光可就真打疼我了。

如果是学生时代,考场上有人递给我一张写着正确答案的纸条,我想我会很高兴,但是在靠能力混饭吃的社会上,接过这样一张纸条,就是接受羞辱与怜悯。

但我还是收下了,虽然我对墨菲的草案很有自信,但我并不自恋,老墨的成功是教科书一般的历史,而我有的,仅仅是没有实践过的理论,倘若老墨这份比我那份可行性高,我会毫不犹豫的去作弊抄袭。

我没渴望在合作计划中捞取什么利益,所以,我不用和老墨玩谦虚或者玩高深。

“我会看的。”

“这么虚心?”墨亦之稍微有点惊讶,除非傻子才看不出来,这老狐狸滴好了眼药水擦亮了眼珠子等我婉拒,从而试探或套取我和墨菲做的那份草案的底,见我一脸白开水似的自然平淡,貌似没有察觉到他的用心,他也不好将被我带过去的话题突兀的扯回来,即点到为止,笑问我道:“你找我,是想问我开这个会的具体时间吗?”

我点头。

“具体的时间还没定下来,张力提议开这个会,有两个名目,一是集思广益,将十三城计划涉及到的十三个分公司高层领导召集齐了,也别电话会议了,大家坐在一起,发表一下对于月之谷方面提出来的那份草拟合同的看法,二呢,是正式向公司内部宣布这个项目...张力的提议有些急,而我又不太着急,所以原本最迟周末要开的会,因为直到现在仍有一些人没有安排出行程而变得很不确定。”

老狐狸,怪不得一点也不着急呢,敢情早就开始用小动作在拖延会议的召开了,不用问,那些导不出行程的人,都是老墨的拥趸,而他拖延的目的,无非是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去揣摩张力的手段,以及帮助我作弊,完成现在我手里的这份作弊专用草案。

“墨董最晚可以把会议拖延到什么时候?”

“下周一吧,我不想太晚,免得张力以为我心虚,”墨亦之朝我手里那份文件呶呶嘴,摇头笑道:“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猜到我给了你这么一份东西了呢。”

“这个无所谓,您就算不给我,他也会这么想的,”我道:“我希望墨董能把会议拖延的更晚一些。”

“怎么?”老墨脸色一变,“萧家那边出问题了?进展的不顺利?”

“不是,”实际上萧三爷根本就没和我提过他那边的进展,不过以他的为人,既然没说不顺,那就可以理解为进展正常或者非常顺利,“但多给他争取几天时间总是有利无弊的,能在张力刁难我之前抓到他的把柄固然最好,抓不到也没关系,应付张力这一关,我不一定非得指望萧三爷那边的消息,让三小姐在合同上签字没有那么容易,所以时间咱们还有的是。我是忽然觉得,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非但能惹别人讨厌,甚至能让人讨厌自己,这威力实在太强大,所以...我不希望一切形势都在董事长的掌控之中,咱们要表现的更被动一些,才能让大家看的更清楚,谁才是咄咄逼人的反派。大家对我的能力以及对您是否假公济私任人唯亲的质疑声越大,反弹的效果才会更大,那才是我们最需要的,张家在风畅大树根深地基牢固,就是因为张力在各方面的小心经营,他深谐为人之道,尤其是素质、品德、教养这方面,比墨董您的口碑好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死心塌地的站在他那边,不惜和墨董您斗智斗勇,我打听过,这几年,您的人朝他那边倒过去不少,可他那边就没有一个倒过来您这边的,要说您没他本事我不信,那就只能是个人魅力的原因了。”

这话老墨不爱听,一张老脸阴的跟要下雨似的,我嘴里还含着半句话,也就没好意思说出来——你丫急着扳倒张家,不就是因为这两年看出墨菲和你是一个路子,都是实干派做人不圆滑,怕墨家人都倒去张家那边吗?

我这话正戳墨亦之心窝子上。

倒是龙珊很中肯的点点头,道:“的确,张力非常注意经营自己的形象,我们所以这么多年来都动不了他,就是因为他的拥护者太多,而死忠当中,要么是不贪财图利,只是佩服他人品的,要么就是受过他恩情的,根本无从挑拨。这家伙虚伪的很,演技绝对可以去领奥斯卡小金人,做错的事的人往往被他骂了,还会心服口服的做检讨,就说他那个助理司马洋吧,我们调他去子公司做一把手他都不去,非说要留在张力身边学东西,他还有什么可学的?张力跟他学还差不多!能让一个人把飞黄腾达的机会从手心里毫不犹豫的放掉,除了张力的个人魅力以外,我还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ps:今天很倒霉,回来晚了又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原本想打张假条来着,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也睡不着,与其躺在床上发呆,不如码一章出来,至少能哄大家一乐呵,不至于空等半天像我一样郁闷,大家乐了,我也就乐了,明天是家母百天,得打起精神才行。】

【第763章】必然是否定

张力的确虚伪,但公司却鲜有人认同,这和他的工作方法与管理态度有直接关系,严谨却不严厉,偶尔严厉也会大棒之后有甜枣,谨慎的性格让他非常注意在日常细节方面表现自己的个人魅力,以平易近人的方式赢取口碑与支持,这是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商人的追求只有利益’挂在脸上的墨亦之没法比的,墨亦之是效率和结果的追求者,这是风畅有今日之成就的原因,也是他久久扳不到张力的原因。

大家谈论到张力时,更多的是在惋惜他那个会装二世祖的儿子,‘家门不幸’无形中又为他拉去了不少同情分,所以当‘不争气’的张明杰力挺我的时候,连带着我和墨亦之被更多人厌烦,甚至是有人倒戈...

如果说墨亦之是那种大刀阔斧、直来直去、霸气外露的英雄式人物,那张力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善者,阴柔,却不至于狠辣,是个善于隐忍和伪装的阴谋家,张明杰在很多方面继承了他老子的优良传统。

我烦他,一是因为投资部总经理姓墨,所以身边人没有敢说老墨家不好的,也没有敢说老张家好的,耳濡目染听的多了,潜而默化自然而然的就不会对老张家人有好感,二来和大家一样,我挺烦张明杰的,因为平时听的最多的就是张明杰又把公司拿朵小花给采摘了,作为男人公敌,谁能待见他?也许是因为我家老爷子的缘故,我就一直觉得,儿女道德败坏是老子教的不好,所以在评价张力的时候,主观总是压倒性的抑制着客观,三...之前也说过,我来公司面试那一天,就和张力发生过冲突,那也是唯一一次和张力对话。

其实从那件事情,就足以见得张力的虚伪,事后了解到,丫平时宽厚大方的紧,慈祥温和的紧,那天却因为屁大点小事扯足了劲头子去刁难姚婉儿,摆明是熟悉姚婉儿的底细,知道她和姚凌的关系,所以有意要给她难堪,而后被我这愣头青横插一杠子,道理五五开,他完全可以叫保安把我扔出去,但他却诚恳的当中道歉,事后也没来刁难我,不就是有意在人前显摆自己的大度吗?相比老墨的眼里不揉沙子,张力这样压迫力不足的领导确实更容易得到大家的拥护。

不过放着子公司老总不做,非要留在总公司做一个小助理,这样脑残的傻+逼还真不多见,你丫上班是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升职加薪,早点买房买车吗...见我对‘司马洋’这个名字露出茫然,墨亦之笑着道:“这个司马洋不简单,年纪轻轻,比你也大不了几岁,能力却没话说,张力这些年掉进赌场,一输再输,捅了这么些的窟窿,能熬到现在都没有露出马脚,都得感谢这个八面玲珑的司马洋,张力在公司内外的所有工作,几乎都让他一手包办了,包括替张力擦屁股,有他在张力身边,连我都会觉得有点没底气,年轻一辈中,这小子的天赋和能力,都是最强的,可就是眼光差了点,人迂腐了点,以他的头脑,不可能不知道,张力从立空项目去挪用公款的那一天起,就等于在自己身上绑了一颗早晚会炸他一个尸骨无存的定时炸弹,我在这时候给了他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远离张力和那老东西撇清关系,却被他干脆的拒绝,这份忠诚,的确让我汗颜...”

墨亦之嘴里说汗颜,可我从他脸上只看到了嫉妒...

“所以说,扳倒张家,不但要攻克道理,还要攻克心理,”我道:“人心向善,死忠只有少数,多数挺张派并不知道张力的真面目,只是被他的面子功夫给忽悠了,只要能逼他摘掉面具,大家自然而然会重新作出一个选择。”

龙珊问道:“怎么摘?”

“让他自己摘,”我道:“有些事情原本就不用想的那么复杂,最有效的方法往往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他要开会,咱们就不敢去开这个会,他要刁难,咱们就怕他刁难,他再没脾气再慈和谦逊,看到压了他半辈子强势了一辈子的您比他还没脾气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狂起来的,他忍气吞声苦心经营,图的是什么啊?不就是骑在您脑袋上的那一天吗?”

“你让我向他示弱?!”老墨眼睛一瞪,偻而不直的腰突然绷的像根麻杆,锋芒闪耀披荆斩棘在人生后大半中舞出辉煌成就的墨亦之,也许之前弯过腰,但之后一定没弯过,而且,向一个跟在他屁股后边,创业未必出了多少力气,守业却对他诸多算计的小弟示弱,换了任何一个人,自尊和心理上恐怕都不会接受。

“不是示弱,是彻底对立,以一个被逼无奈的姿态,将您与张力的矛盾表面化,让人们看到他的野心,”我道:“您现在的一忍再忍,是为了让他更有力的质疑我的能力和您的任人唯亲,而当我们推翻他的质疑,人们自然就会看到是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然就会猜测揣摩他的咄咄逼人是否包藏祸心,现在就让张家人笑把,这会笑的越大声,到时候自己抽自己的那个嘴巴,才会越响亮。”

墨亦之眼中爆出一片兴奋的神采,“接着说,具体怎么去做?”老墨装孙子,有些东西就是一层窗户纸,戳破了,外面的东西便一目了然了,根本不需要我说出来,他这么一问,反而让我觉得,他那层纸早就被自己捅破了,现在他想知道,我捅破了这层纸以后,是否和他看到了同样的风景。

“唱反调,利用拖延开会这点小事儿和张力彻底的对立起来,让张派墨派的人都紧张起来,并逼那些摇摆不定立场不坚的人,彻底的做出一个选择,要么支持您,要么支持他,用一条小小的导火索,营造出一种大战在即、山雨欲来的气势,”我道:“很显然,张力打算拿我开刀,他不会让您有太多时间给我补课充电,所以才很突然、当然,只是针对您来说,是非常突然的要召开这个会,您拖延,他势必要利用舆论逼您,质疑、揣度,不好听的话一定会层出不穷,没关系,不管力挺您的人是什么反应,至少咱们要做到打不还口骂不还手,被喷了一脸唾沫也只当淋了一场小阵雨,这些铺垫都是为了在会议开始之后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前的种种摆在那里,不傻的人都能看出些什么来谁是君子谁是小人,有理有义,到时候应该站在哪一边,根本不用我们去强调。”

“可是,你怎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们手里有那样一张牌吗?”墨亦之摇头笑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可你不觉得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乐观理想吗?我们不能指望萧战赫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揪出张力那条尾巴,所以我们的准备就只有你手里的那份草案,能勉强熬过那一关也就不错了,你还奢望靠这玩意儿能给张力一个下马威?”

“乐观的是心态,而不是看待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的态度,我从不惮以最恶意的眼光看一个人,并对一件事情先做最糟糕的打算,所以我刚才也说过了,我压根就没期待过萧三爷能赶在会议之前把该查的东西查清楚,更况且,查到了又怎么样?落实到行动上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火候不到就贸贸然的把这杀招甩出去,只会打草惊蛇而已,”我抖了抖手里那份文件,笑道:“而且,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用途,即便没人问的住我,即便我能夸夸其谈舌绽莲花,张力也会说,是您帮我做了弊,我说的都是您交代,我不过是在背课文罢了,大多数人都会相信,因为年轻和资历,就足以把我这个人完全否定。”

龙珊一怔,转望墨亦之,见他没有否认,只是继续摇头,她脸色顿时变了,龙珊非常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在总公司、分公司的所有高层面前否定了我,就意味着力挺我的墨亦之,在公司的威望、信誉,都会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现在的我就是墨亦之的脸皮,打我,就是抽墨亦之耳光。

【第764章】闷气,冷战

墨亦之威望丧尽,并不是最可怕的,我想有一件事情,恐怕老墨和龙珊直到此刻都没有意识到,或者是从未朝那个方面想过——张力真正想要得到的,到底是什么?他为什么要集合公司、分公司的所有高层,非得在他们面前将我否定呢?他又为何这么突然的提出召开高层会议?这三点疑问,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我猜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只要事业心、上进心或者野心没有停滞不前,就绝对不会去想的可能性...恰好,我就是那种事业心、上进心和野心都是负数的超级人渣,凑巧,我又不算太傻,所以,我想到了那种可能性。

“让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没底了,”墨亦之叹道:“萧家那边还没信,我帮你作弊又可能不过关,这不就等于...咱们手里连一张牌都没有了吗?”

“倒也不是,这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我才告诉菲菲,她做的那份草案,没必要用我的名字,因为不会有人相信我的能力,”我笑道:“但即便如此,我手里还是有牌的。”

“哦?”墨亦之惊,但不喜,显然是不信。

“原本有一张,”我先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又立起一根,“现在有两张,如果真是运气好到可以中彩票的话,萧三爷还会再给我一张,来不及也没关系,因为前两张牌的威力虽然不大,但赢下这一局,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很自信,自信用第一张牌就足够恶心死张家父子的,可是,告诉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多么令人反感的吴乐峰,又为我送来了第二张牌,这让我更有自信,于是,小人物的自信,让大人物看晕了。

龙珊耐不住好奇心的折腾,“你那张牌是什么?”

“秘密。”恐怕会被我那第一张牌恶心的,不止是张力,还会有很多很多人都受不了,例如墨亦之,例如墨菲,例如流苏,例如紫苑,例如...三小姐。

张力也好张明杰也好,他们是墨家的的对手,我只不过是站在墨家身后罢了,而真正属于我的对手,只有一个——当甩出那张牌的时候,并不是一切的结束,而是我和三小姐的开始,是我发起反击、进攻的第一场战役!

“连我也不能透露?”老墨在试探。

我与老墨是战友,不是朋友,所以我不会没心没肺到对他交根交底,天知道他和三小姐是战友还是朋友?于是我淡笑道:“退一步,海阔天空。”

两人茫然,我不解释。

。。。

有眼无珠至今日,我才发现,东方小娘是如此的可爱,被人冷落了一天的我,总算在她这里得到了些许安慰。

车里,冬小夜和楚缘莫说搭理我了,甚至没拿正眼瞥过我,楚缘还有意坐到了副驾驶位,以示她不愿意在后边挨着我坐,和开车的冬小夜一样,板着扑克脸,没有半点表情。

只有东方怜人,叽叽喳喳的和我说个不停,问我为什么总是抱怨生活拮据,还要破费万块大洋,跑去买了个笔记本。

我嘴里说,是因为家里两台台式机都被她们占据,最近公司又忙,很多做不完的工作要回家处理,所以买了个比较方便的本本,冬小夜信,因为知道我这几天在公司光是打扫卫生就有些忙不过来,虽然有刘姐帮忙,但工作还是出现了一些积压,可我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看到和我怄气的楚缘时不时就会偷瞄一眼正在被东方摆弄的电脑,向来吝啬的我竟难得的没有感到肉疼。

楚缘很早就想买一台本本了...

其实东方小娘早就看穿我的意图了,知道这电脑根本就是打着幌子买给楚缘的,否则我一大男人,挑个啥样的款式,也不会去选一款红色外壳的电脑啊,只因为楚缘很中意这款电脑,目光在这上边停留的时间最长...

觉得小娘皮今天突然变可爱了,就是因为她不但没有拆穿我,还当着冬小夜的面,又是撒娇又是甩来,‘逼’我这老爷们买了这款很娘们的电脑,她不点破,很婉转很曲线救国的帮我向楚缘说好话,什么南哥哥真好,买了一款大家都能用的漂亮的电脑吧,什么这个电脑工作之余可不可以借给她们玩吧,回到家以后,她说亲自下厨做顿好吃的奖赏今天大放血的我,拎着一兜子蔬菜就杀进厨房,别的啥也没说,可愣是让那不擅下台阶的楚缘放弃了和我斗气的坚定立场,主动穿上围裙追了进去。

楚缘这边有转机,可冬小夜这边却一点说不上话,我估计,楚缘的态度软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出了我和冬小夜有问题,她主动进厨房,大概就是和东方去咬耳朵的,所以东方在吃饭的时候,才会有试探性和目的性的分别与我和虎姐闲扯,但这方面虎姐才是专家,笑呵呵的应付着,没和我说过话,却也没表露出和我吵过架的迹象,简直是滴水不漏,让东方即便看出我们有问题了,也不好开口问,就更别说楚缘了,臭丫头就算能不顾气氛的发问,也不好意思拉下脸问和我有关的问题啊。

这顿饭吃的,表面其乐融融,两个小丫头却吞进肚里子一大堆问号...

饭后,东方小娘趴在沙发上,玩着刚刚拷进笔记本里的游戏,楚缘抱着她的HelloKitty,并着小腿,很端庄很淑女的坐在东方脚下的位置看电视,表现出对新电脑的不屑,却又忍不住心痒,不时就会偷偷的瞄去一眼,见我在观察她,顿时小脸通红,恶狠狠的朝我瞪一眼,继续看她的电视,可不一会,又忍不住回头...

臭丫头脸皮薄,一次两次还行,如果次次偷看都被我抓到,她八成会恼羞成怒哭一鼻子,到时候别说和好了,冷战期延长个三五七天的,玩似的。

铺好了我的折叠床,将墨亦之给我的草案从档案袋里掏出来,除了文字资料,还有一个U盘,我正想问东方将笔记本要过来,冬小夜从房间里走出来道:“小东方,别玩了,去洗澡。”

东方正在兴头上,晃悠着两条细致白嫩的小腿,头也没抬,道:“等等嘛,我正和波波姐组斗地主呢,难得碰见一只大肥羊没看出我俩是伙牌,不大杀特杀一番简直是天理难容啊,让缘缘先洗吧。”

虎姐一准是看出楚缘的跃跃欲试了,不容反驳道:“就你先去,让缘缘替你玩。”

“不是吧?”东方道:“谁先洗不是洗啊?再说,你没看人家缘缘没兴趣玩电脑吗?”

楚缘不上东方的当,“是啊,我就是没兴趣...但我也不想先洗澡,我等这集演完了再去。”臭丫头小肚鸡肠,自己不好意思玩,也不让东方玩好。

哥们起身道:“还是我先洗吧...”

这绝对是最明智的选择,免得又像昨天似的,她们谁洗完了,忘了把换下来的内衣收起来,到时候就算我不偷看偷拿,恐怕虎姐也不信,这妞都认准了我是变态了,我唯有用行动证明,我只是有点小龌龊,其实还远远没到她想象的那种程度。

“小东方,就你先洗!”冬小夜不由分说,合上了笔记本。

东方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一声尖叫,从沙发上直蹦蹦的弹了起来,“我是地主!四个二两张王啊!我的飞机我的顺子我的春天啊!小夜姐姐,我跟你拼了我!”

冬小夜什么都没说,两眼一瞪,要拼命的东方乖乖的从沙发上跳下来,“我去洗澡...”

冬小夜不客气的抱起笔记本,占领了东方的位置,“缘缘,你玩吗?”

楚缘死鸭子嘴硬,“不玩。”

冬小夜一准是看见我手里拿着U盘了,老实不客气道:“那我玩一会。”

靠,存心无视我!

哥们哪敢问虎姐要电脑啊?老老实实的坐回我的小床,拿起草案翻阅了起来。

【第765章】隐私

登陆自己的账号,进入游戏大厅,冬小夜问楚缘,“小一可的游戏ID是什么?我跟她一起杀大肥羊去。”

虎姐不是东方怜人,楚缘不好爱答不理,老实回答打道:“她叫‘小波波’,你不是有她的QQ吗?直接登窗口她就可以。”

登上QQ找到妖精,然后用名字叫做‘粉嫩虎’的账号进入游戏房间,虎姐又问:“小一可让我把自己的牌截图给她,怎么截?”

估计楚缘也看出圆滑世故的冬小夜是故意装外行了,只是不好意思揭穿她,不得不靠在她身旁给她指点,但还是倔强的不肯碰电脑,冬小夜也不着急,隔一会就蹦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慢慢的,楚缘的注意力就不在电视那边了,完全是由她指挥,冬小夜操作,配合那边的萧妖精,一起杀大肥羊刷分,妖精显然是打伙牌的个中好手,充分利用了性别优势,一边卖嗲装生嫩装可爱,一边使劲质疑虎姐和大肥羊是伙牌,一边又诱惑大肥羊说,只要给她做牌,她就考虑视频一下,这边‘粉嫩虎’就毫不客气的和‘小波波’对骂,并‘无意中’暴露自己也是美女的事实,大肥羊夹在中间那叫一个清爽,以为走了左右逢源的桃花运呢,一会给小波波做牌,一会给粉嫩虎放水,看着俩美女越吵越凶,这可怜的傻兄弟还没察觉到,短短半个钟头,两只菜鸟就让他变成负资产了,兀自做梦战斗一结束就能跟俩无耻的美女视频,殊不知,屏幕后边三个没有道德心的丫头,早就笑的前仰后合了。

‘粉嫩虎’以前挺不屑丫头们这种有点不矜持有点小卖弄的坑爹式玩法的,今天玩的这么上瘾,纯粹是为了哄楚缘高兴,见臭丫头飚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欣慰的笑着,瞄了我一眼,见我笑眯眯的望着她,小老虎真的变粉嫩了,眼神凶,脸蛋却红红的。

女孩子洗澡太慢,东方洗完,虎姐又让楚缘去洗,等楚缘从浴室出来,都十点了,那边变成了乖乖女的妖精已经下线去睡觉了,我琢磨着这回总该我去了吧?却见冬小夜将电脑推给了东方,然后对我道:“你最后洗!”

啥意思?哥们有点懵,我以为虎姐会最后洗呢,免得又被我翻内衣...

虎姐更磨蹭,一个澡洗了四十多分钟,出来就轰俩丫头去睡觉,然后不冷不热的对我说了一句,“你去洗吧。”

我觉得虎姐表情有点怪,闪烁的目光好像刻意回避着我,我也没多想,拿了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刚一进门我就傻眼了——洗手台上放了个篮子,篮子里面只有两件衣物:一件是白色蕾丝绣花图案的四分之三薄杯的文胸,另一件性感程度成正比的有点小镂空的小内裤...

那尺寸,那款式,一目了然,绝非楚缘或者东方这种年龄的小丫头的——虎姐啥意思?试探我吗?

诱惑肯定是有的,但对诱惑的抵抗能力,我也是有的,以虎姐身为一个刑警的专业能力,只要我碰过她故意放在这么显眼位置的内衣,她就肯定能察觉,我才不会上她的当,再说,我昨天也仅仅是对她的内衣款式感兴趣,今天这东东没捂着没盖着的,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我也就没那么大好奇心了——我要淫就直接去淫她的身体了,还用的着对着她的内衣意+淫吗?她脱下来我偷偷的看,哪如我去给她脱下来大大方方的看来的有成就感?那妞脑袋肯定是秀逗了,你非觉得我是变态也就罢了,可也不至于当我脑残吧?

我洗澡快,前后不到十分钟就敷衍了事了,出门一看,客厅居然连灯都关了,就剩电视屏幕还在一闪一闪的,虎姐和东方都回房间了,而楚缘则抱着她的HelloKitty,坐在被我铺的非常舒服的折叠床上。

“你不睡觉?”这是今晚我和楚缘的第一句话,东方和虎姐不在,我也不怕她的无视会让我很没面子。

出人意料的是,臭丫头这次没装听不见,看了我一眼,道:“睡。”

说罢,向后一仰,被子一裹...居然在我床上躺下了!

“你...不回房间睡?”哥们不敢怒也不敢言,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感冒没好,会传染东方,我睡这里。”

“那我睡哪?”

臭丫头一条雪一般白皙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指向沙发,“那里。”

呃...

我没脾气,倒在伸不开手脚的沙发上,却也不是那么别扭,大概是先前睡惯了的缘故吧,见楚缘翻身背对着我,我笑着问道:“还在生气?”

“没有,我生什么气?”臭丫头嘴里如是说,可语气中明显带着一股子劲儿。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我不晓得该说什么,但我知道我绝对不应该解释什么,于是不再言语,新买的电脑就摆在茶几上,可感觉到疲乏的我实在懒得去看U盘里的内容了,睡觉。

拿起遥控刚要关了电视,冬小夜从房间里出来了,看都没看我一眼,直奔卫生间,哥们暗笑,那妞一准是去检查我动没动过她的内衣的。

果不其然,她进去屁大的工夫就出来了,根本不可能是去方便的,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此妞略带错愕的目光中,却并没有对我的愧疚或者赞赏,见我一派清高的等待检阅,她磨了磨牙,莫名其妙的瞪了我片刻,便快步回了房间,关门时,也没刻意轻些,啪的一声,很有情绪的样子,我没吓到,倒是楚缘被吓的一激灵。

关了电视,刚躺下,背对着我蜷成一团的楚缘忽然小声问道:“新电脑,我要了。”

“我买它可是为了工作的,我不是给你买了台式的吗?”

“上学的时候归我,放学以后归笔记本电脑是专门买给她的,按照楚缘以往的性子,肯定是要硬抢的,到时候我‘忍气吞声’就好,却没想到她这次并没有蛮横到家,居然要和我共享使用,“两个人同用一台电脑?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

“没隐私啊。”

楚缘沉默了,就在我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轻声道:“我已经没有隐私了,也不再需要那种东西。”

我愣了愣,但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她问道:“你呢?给还是不给?”

我知道,她要的不是电脑,是我的隐私。

“给。”

“我不白要你的,我用东西和你换。”虽然口气依旧是冷冰冰的,但我能听的出来她声音下面压抑的欢喜。

“哦?”我笑的有点勉强,因为始终猜不透楚缘的心思,“用什么和我换?”

楚缘似乎从枕头底下摸了出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探着身子放在了茶几上,“这个,今天中午我从学校溜出去买的。”

貌似是个小玩意,黑漆漆的我根本看不清楚,“什么东西?”

“你自己看。”楚缘麻利的钻回了被窝,蒙上了被子,不过这次,她不是背对着我,而是面对着我,我看不到,却感觉的到,蒙在被窝里的那双眼睛,在偷偷的望着我,发着光,亮着彩。

我摸到了茶几上的小玩意儿,薄薄的,轻轻的,有金属的质感,按亮手机屏幕,一看——是一块崭新的手机电池盖,当然,背面不可能有墨菲的照片...

我犹豫了片刻,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将贴着墨菲照片的电池盖卸了下来,然后将这块款式和颜色都匹配的新电池盖装上,便将手机放回了茶几上。

楚缘撩起被子,将头露了出来,我依然看不到,但我知道,她在笑,抿着嘴,偷偷的笑。

【PS:呃,感冒没好,鼻塞头疼嗓子痛,下午回来吃了点药,本来想着躺上一会就好,结果一睁眼,十一点。。。抱歉抱歉,差点又跳了更...】

【第766章】上船

七天的体罚看似煎熬,却很快就结束了,郝帅没有再找我的麻烦,但绝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短短几天时间,整个公司便陷入了一种极度敏感的状态,仿佛吹点小风就都能兴起惊涛骇浪——墨派与张派的不和谐终于从暗面上升到了明面,渐渐的表象化了,因为拖延高层会议的召开,导致了张派一系的不满,各种不利于墨亦之的传言以令人咋舌的速度飞快的流传,虽然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并未被爆出来,但风畅谋求转型的未来规划却已不再是秘密,于是,开源节流、部门压缩、裁员减支这样的‘内幕’便层出不穷,公司这半年来收紧银根本就惹起人们对公司资金链紧张的猜疑,再加上业务方面停止拓展的事实佐证,信以为真的不在少数,而墨亦之没有站出来澄清,也使得‘任人唯亲’‘排除异己’这样的谣言显得更加真实,搞得人心惶惶,就连前阵子刚从医院里爬出来回家以静养疗伤之命享受带薪休假的老黑和小孙,也忙不迭的跑回来向墨菲表示忠诚和力挺了——说白了,就是怕墨菲把自己当做开源节流的牺牲品。

下面的人心乱了,就会向上面的人求证,一层一层的反应上来,直指最高管理层,可高层会议不召开,就不能决定是否要向下面的人交代合作计划的存在,于是压力就全部集中在明显拖延着会议召开的墨亦之这边了,得民心者的天下,于是张力再逼墨亦之,就更理直气壮了,而这种理直气壮,是张力这么多年来从未表现出来过的东西,因为生性小心谨慎的他,从来不会与墨亦之硬碰硬的去激烈碰撞,更因为一手便能遮天的墨亦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软弱过——上山容易下山难,和爬山一个道理,人的骄傲也是如此,老墨不会无缘无故的软,于是张力认定了是自己突然提出召开高层会,戳到了老墨的软肋上,那根软肋,就是我...

老张一辈子都想骑在老墨头上拉次屎,这回终于蹲上去了,他能忍得住解开裤腰带的诱惑吗?难,因为嫉妒心是个很可怕的玩意儿,尤其是和胜负心成正比的时候。

老张一系逼的紧了,老墨这边就难免露怯,一进一退,一攻一守,这阵仗也就一目了然了,上面闹矛盾,下面有牵扯的人就势必要站队,现在大家都急着挑选阵营,谁还有心思八卦我打扫女厕所这样的小事情?再说,郝帅这只‘海龟’虽然水分不小,但也不是傻+逼,我和墨菲的绯闻飘的漫天飞舞,墨菲虽然不偏袒我,却也没否认没澄清过,郝帅不会二到在如此一个敏感时期过来招惹十有八九与墨菲有不纯洁友谊的我,免得被人误会他已经选定了队伍。

这是厚积,但不是薄发,而是火山式的喷薄爆发,表面上看,是突然之间张家发威,完全压制了墨家,于旁观者看来,这并不突兀,近两年老墨为扶植墨菲,为助她培养班底,渐退幕后,已这些人发挥表现的空间,便于大力的提拔,但同时,他不再事必躬亲也给了张力进一步渗透权利的机会,十数年的沉淀加上这两年的大权在握,让张力拥有了足够与墨亦之平等对话的底蕴和气场,这让墨菲开始感到紧张,她到底是个精明的女人,知道老张谨慎一生,不可能最后最后像个莽夫似的玩破釜沉舟,玩孤注一掷,但她猜不到老张发难的目的,能猜到的只是老张要朝我这根长在老墨身上的软肋下刀子,于是我的七天体罚刚一结束,她就将这段时间加班加点整理出来的所有有关合作计划的资料包括自己的一些心得和总结,一股脑的全塞给了我,并给了我两天假期,要我去专心消化——墨菲也觉得,老墨将会议一拖再拖,就是因为对我没什么信心,而本来信心十足的墨菲,因为张、墨两派日益扩散和激烈的对立,因为形势的逐渐失控,也变得心里没底了。

其实这只是墨菲掺杂了太多私人感情的偏执,老张的目的若真的是以否定我去攻击墨亦之,老墨只需一招就能让老张撞墙去——老墨自己把我否定了不就得了。

墨菲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可就是不想那么做,因为那意味着我在风畅的前途彻底毁灭——全公司恐怕只有墨菲不打算接受这样的结局,而老墨的气定神闲早就暴露了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话说回来,如此浅显的道理张力不可能不懂,由此可见,他的目的不可能单单是把我这样一个小人物给否定,我还不足以成为一盘大菜,最多是一碟子开胃菜罢了,这也是老墨执意帮我作弊的原因,倘若张力连我这样一盘小菜都吞不掉,又有什么牙口去啃他老墨这块大骨头呢?

于是,流苏闭门思过结束,带着检讨书回公司上班的这一天,我被放假了。

综合组的人对墨张大战并不怎么感冒,领导班子的新老交替革新换代不但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也是受生物规律影响的,在哪里也不能免俗,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所谓的船,我们不需要做选择也没得选择,因为从进入综合组的那天起,我们就已经站在墨家这条船上了,提申请转部门?想砸饭碗的才敢那么玩儿,所以对于局势紧张人心慌乱,我们更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观望,多半是不屑一顾的,以至于闲人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继续八卦我与姚婉儿莫须有且越来越玄乎的绯闻,婉儿还是羞于启齿去解释那个小小的误会,结果我们俩的关系被渲染的色彩斑斓五光十色,导致这几天来我彻底被人孤立,墨菲忙着工作,而紫苑和冬小夜本来就跟我玩着冷战,被三个平时会粘着我的女人冷落,不明所以的人更觉得我和姚婉儿有问题了,就秦岚一个知根知底只内幕的,却还不肯站出来替我解释,估计和我忌惮的东西是一样的——怕薄脸皮的婉儿受不了,刨根问底是所有八卦人士的本能,你说你们在厕所碰巧撞见了,可撞见了就撞见了吧,婉儿妹妹干嘛这么害羞呢?是不是被楚南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了...莫说姚婉儿,换谁估摸着也受不了。

婉儿觉得沉默是金就好,我也就只有把嘴闭严实的份了,只说大家太无聊,没事瞎得瑟,抹黑人家婉儿形象,可根本没人信我的,莫说伟哥和一众狼儿,就连刘姐和刚刚把老婆从娘家背回来的高大海都对我摇头叹气,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感慨模样,就是小宋佳,都开始对我翻白眼了,不过这姑娘的理由比较让人崩溃,说我对姚婉儿下手也没对她下手,眼光端得差劲...

好不容易流苏回来,终于能有个说话的伴儿了,结果才一天,我就被放假了,但这都不是最让人郁闷的,最最让人郁闷的是,我完全摸不到紫苑和虎姐的心思了。

我每天都找机会和紫苑说话聊天,可她就是不理睬我,苦大仇深的,却也不问我脖子上的吻痕到底是谁干的,更让人琢磨不透的是虎姐,每天晚上洗澡的顺序都是由她决定,楚缘和东方肯定是前两个,而我一定会排在最后,进去之后洗手台上一定摆放着虎姐刚换下来的内衣,虽然前几次我规规矩矩的一次都没碰过,可虎姐还是天天阴沉那张小脸不肯和我说话,昨天晚上,积压了一肚子怨气的我终于对她的内衣下手了,故意把内裤和胸罩的位置调换了一下,虎姐亦如前几天一样,我刚从浴室出来,她就跑进去检查,可让人想不通的是,她还是没搭理我,还是继续冷战...

【PS:昨晚爬起来到现在还没合过眼,一个小感冒,把时差彻底打乱了,晕啊,幸好今天这章天亮之前就码出来的,不至于今晚继续熬夜了,睡觉去...】

【第767章】冬老虎和舒呆子

大概最近唯一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便是楚缘和我的冷战结束了,牺牲品是我新买的电脑,什么分享使用权啊这种公平的事情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两个丫头一个妞霸占了三台电脑,组上不知为何异常老实窝在家里不出来的萧妖精,天天杀进地下城去刷疲劳,每晚昏天黑地的,不到零点绝不睡觉,老墨给我的那张U盘里的内容,都是我挤时间在公司里偷偷摸摸看完的。

短短一天时间,流苏甚至没看出来虎姐和紫苑对我的冷淡态度,也不知是俩妞掩饰的太好,还是我家这傻妞太迟钝,本来还指望她起一下润滑剂的作用呢,结果她只顾得和几天不见的她们交流感情了,虽然没冷落了我,却也没帮上我什么忙,倒是差点因为姚婉儿的事情把我塞进马桶里,幸好婉儿不好意思和旁人解释,却不至于连流苏也瞒着,小声咬了几分钟耳朵,我家姑奶奶才冷静下来,但白眼还是没少了我的,还开玩笑说要我对婉儿负责,结果平时总会偷瞄我的姚婉儿,趴在桌上整整半天,连脑袋都没抬起来过...

墨菲是下班前通知我放假的,我没犹豫,没拒绝,因为我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当然,都是和工作毫无关系的事情。

在应付考试的最后阶段,楚缘连周末都没有放假,不过这丫头对考试似乎自信满满,又或者是故意针对前阵子向我打小报告的舒童,她天天背着笔记本上学,示威似的,除了舒童,学校里没有其他老师敢站出来管她,以至于舒童这几天没少给我打电话,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咋还开始惯着她了,我说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在有专业人士告诉我这么做是错误的之前,我不想让楚缘感觉到她习以为常的东西发生了改变,因为她是个依赖能力超过了适应能力N多倍的脆弱型物种,超越了她生活曲线的波动,会让她很容易崩溃。

舒童每每都是叹口气,之后便不再说话,沉默个一分半分的,就挂断电话,然后再发条短信过来,一串省略号,中间一句‘我要是她,我也病了’,后面又是一串省略号,每次都是如此,每条短信都是一样,几乎变成了她的口头禅。

从墨菲的办公室出来,我马上给舒童发了一条短信,说得到两天假期,十分钟以后她将电话打了过来,就说了三句话:时间约好了,车票我去买,你摆平冬老虎。

‘冬老虎’,是舒童对冬小夜的‘昵称’,虎姐管她叫‘舒呆子’,念着都挺顺口的,当然,俩人都是背地里叫,彼此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绰号,和‘墨狐狸’‘程狐狸’当面锣对面鼓的酣畅淋漓不一样,她们俩是真不对付,而流苏和墨菲却是一边对骂一边粘糊着,瞎子都看的出来她们俩现在的感情不是一般好。

怎么摆平冬小夜,成了我两天假期到来前这一晚,最严肃也是最艰巨的一个难题。

高大海追回了老婆,老黑小孙伤愈回来上班,再加上今天程姑奶奶结束反省出关,沉闷了许久的综合组终于又热闹了起来,下班之后免不了有人鼓动要去喝上几杯,灯红酒绿的地方哪能让楚缘和东方过去?于是冬小夜PASS,难得主动和我说了一句‘别太晚回来’,便去接俩丫头放学回家了——群体活动的时候,冬小夜并不执着于贴身保护我,这就是林志所谓的在一定程度上给予我的绝对自由吧。

别以为起哄架秧子的这些人真的是想替流苏或者高大海老黑小孙他们庆祝,综合组都是一群闲着的人精,个顶个的滑头,连姚婉儿这么一只纯洁无害的小绵羊都能给墨菲当卧底眼线两年而不被任何人察觉,就可想这群货当中有没有省油的灯了,庆祝只是幌子,从他们让我试着去请墨菲一起去Happy的时候,这便不算秘密了——真要是奔着疯玩去的,谁会叫上墨菲这个不合群的冷艳老总去煞风景啊?墨张两家关系紧张,不关心归不关心,但该表忠心一定要表忠心,这个时候和墨菲套近乎,很容易博得墨菲的好感,这道理,肤浅的很,所以综合组一共十二个人,除去那个臭不要脸犯案潜逃的龚凡林,十一个人竟无一人说‘晚上没空’,巧合的一点都不像巧合,包括每次都以接康康为由开溜的刘姐,显然,大家对今晚的聚会是相当有默契的。

事实证明,这群肚子里敲小算盘的人对我的信任是正确的,墨菲很清爽干脆的答应了晚上一起去喝酒,我却知道,这个已经快要被压力和工作量击垮的女人,仅仅是怕我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然后...或多或少,有一点点私心,那就是言听计从才能让大家更八卦我们俩的关系。

不得不承认,墨菲与流苏今天之所以能够坦诚相对,和她利用了舆论对流苏进行潜移默化的催眠有着很直接的关系,流苏不笨,心里明镜似的,可就是太傻,知道墨菲的心思,可还是自己跳进去了...

加上紫苑和小宋佳,一行十四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闹市区一家蛮有小资情调的酒吧,我就一准宅男,又不好抽烟喝酒钓美眉,对这样充满了都市气息的夜生活向来不怎么感冒,所以就随波逐流,跟着大部队前进,连这地方是谁挑的都不知道,甚至进门之前也没看清楚LOGO,酒吧叫啥名都没注意,但以前肯定没来过,和以前去过的酒吧也不太一样。

以我们这样的收入条件,以前多是去一些中档酒吧厮混,虽然也有一些小资情调,但味道多少淡了一点,哄抢和喧哗更多一些,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面红耳赤的猜拳,可以放开了撒欢的那种,但今天挑这地方,层次显然更高一些,暗淡的灯光,或急或缓的音乐,端坐的人们也会大声的说笑,却拿捏着几分矜持与严肃,舞池中不缺那些浓妆艳抹争相斗艳的美女辣妹,但多的是和风细雨,并不见那种疾风骤雨般的火爆PK,我不喜欢这地方,怎么说呢,就是给人一种很刻意的感觉,无论是这情调,还是这种不真实的优雅,虽然,我也不喜欢那种不刻意的酒吧。

我们人多,坐了两张桌,位置挨着,流苏理所当然的坐在我旁边,另一边空了半天,最后是小宋佳和婉儿推着端架子的墨菲坐过来的,紫苑还在跟我斗气,故意坐在了我对面,我扫了一眼才发现,我们这张圆桌居然就坐了我一个男人,从左至右依次是流苏、刘姐、婉儿、紫苑、小宋佳和墨菲,另一桌清一色的爷们,男女分配丧尽天良的不公平,加上秦岚被伟哥拉着去跳舞了,另一桌集结的怨气就直逼我而来,那威力不亚于奥特曼虐小怪兽时的必杀光线,哥们在刺痛中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牛粪也是会被人嫉妒的,尤其是被一朵朵鲜花包围的时候...

那群本来就怨气冲天的王八蛋好不容易捉着个机会,都他+妈玩了命的灌我,划拳摇骰子,欺负哥们外行,把我虐的死去活来,红酒啤酒白兰地串着喝,也不知哪个孙子,还专门去给我调了两杯墨西哥炸弹!等流苏墨菲她们觉出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喝的坐都坐不直了。

王八蛋们灌我,就是不想我跟他们抢舞伴,哥们也不傻,觉得把他们哄的差不多而我又真的有点顶不住酒劲了,就倒在流苏怀里,装死人的同时顺便吃点久违的豆腐,这丫头两条修长的美腿,极品啊...得意洋洋中睁开眼睛,正对上紫苑那洞穿了一切的冰冷目光,吓的哥们浑身一激灵,不愧是就差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青梅竹马,忒了解我肚子里那点小花活了,知道我装孙子呢!

果不其然,见我阵亡了,狼儿们来劲了,除了伟哥被秦岚看的死死的,连高大海都瞎他+妈凑热闹跑过来请刘姐跳舞,刚把老婆追回来,伤疤还没好呢就把疼给忘了,高哥真的不可救药了,刘姐婉拒,但也没当着人把他的面子扒干净,陪他划了几拳,高大海是被伟哥直接给掺去卫生间的...一桌小美女目瞪口呆,没看出来刘姐竟然还是个中好手!刘姐谦虚的笑了笑,说她也曾青春年少,有过众星捧月的潇洒时光,甚至结婚之后还泡吧成瘾,搏了个划拳女王的彪悍称号,但有了康康以后就专心相夫教女,不再出来玩了,让一桌人唏嘘不已,感慨家庭的威力,不但改变了一个人的习惯,连性格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第763章】打架

流苏名花有主,墨菲女王气太重,懦弱腼腆的紫苑突然转了Xing子似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没从我身上移开过,吓的我不敢不老实,手摸在流苏的膝盖,一动也不敢动,忍受着裙底那两条丝袜美腿对我恶魔般的诱惑

紫苑不同以往的警惕也惹起了流苏和墨菲的注意,若非我一直躺着装睡,俩妞肯定会把我拎到个僻静地方质问一番,心里有了猜疑,三个女人之间便弥漫起一层特殊的气场,保持着一种很微妙的平静,让人有一种如履薄冰的紧张感,所以没有人敢踩过来邀请这三位跳舞,生怕冰面碎裂荡起波澜,再说,朋友妻不可戏,谁会干这么不厚道的事情?

不过我也替那帮可怜的哥们郁闷,这三位不敢请,那三位也请不动,刘姐是跳舞一概婉拒,划拳绝对奉陪,而且只赢不输,并不适应这种场合的乖乖女姚婉儿统统用一句‘我不会跳,也不想学’拒绝,只对吃喝感兴趣的小宋佳更绝,可怜巴巴的眨眨眼,“叔叔,我还没长大呢,你放过我好吗”

养眼的美女从来不缺少被当做猎物一般的关注,而我们这样的座位分配又明显犯了个错误,仅我这一朵绿叶,还是被灌躺下的绿叶,在一束鲜花中非但起不到驱逐苍蝇的作用,反而还惹来了更多的像苍蝇一样的狂蜂浪蝶,也许是看到了邻桌的全军覆没,富有挑战心且对自己的优越感信心爆棚的战士们一拨又一拨的起了冲击,又一拨又一拨的败退。

直觉告诉我,差不多该撤了,因为周围的气氛有些变了,我们渐渐成为焦点了,这就让娱乐失去了本来的意义,可就在我装作小憩醒来,坐起身想要提议散了的时候,那该死的直觉却不是时候的得到了事实的印证——一个坐在吧台前、留着短平头、穿着并不怎么显眼但绝对一身名牌、操着一口流利的北天腔、外表儒雅眼睛里闪耀着自信和一点点不羁、一看就是个地道的北天富二代的帅哥,端着一杯刚点的马爹利叉圈,拦住了从洗手间回来的姚婉儿,他显然留意婉儿很久了,很绅士的想请她喝上一杯,婉儿是个和陌生人说话都会脸红的腼腆Xing子,算上这次她来酒吧的次数用一只手也绝对能数的过来,顿时不知所措,虽然隔得有点远,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婉儿肯定是拒绝了,可那个短平头并不放她走,在酒吧里厮混久了的人都知道,被拒绝只是猎艳的开始,死缠烂打才是彰显男儿魅力以及彼此了解的重要过程,如果婉儿能像秦岚那样来者不拒,反而会让对方体验不到征服的乐趣,毕竟来酒吧的人,尤其是短平头这种已经脱离了玩闹浮躁年龄,正在日趋成熟的富二代,**的一拍即合早就没有任何刺激可言了。

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中,必须得承认,像婉儿这样纯洁的好像一朵沾着露水的百合花的女孩子,的确要比美女群里最漂亮的墨菲还有吸引力,这个时代并不缺少女强人,却很少能遇到像白纸一样,身上没有任何社会气息的单纯女孩,虽说偶然看到过婉儿Xing感的黑色吊带丝袜的我,觉得这孩子其实还是有点小闷Sao的

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替婉儿解围,可一看到紫苑的眼神,就有点抬不动屁股——综合组正在疯传我和婉儿有不纯洁友谊,我这个时候过去救场,不是等于把这个罪名坐实了吗?我这一犹豫的工夫,和婉儿一起去了洗手间,刚从后面跟上来的秦岚已经挡在了婉儿身前,我这才松了口气,却不知道,原来这才是一场无聊游戏的开始。

秦岚和那短平头说了没有几句话,就被一个貌似是短平头的朋友给纠缠上了,因为我刚才一直躺在座位上,枕着流苏的腿偷瞄紫苑,而吧台就在紫苑的背后,那一众四人来到酒吧之后就坐在那里,虽然已有半个钟头左右,但大部分时间都在打量我们,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下意识的去注意他们,他们开始的时候只是每人要了一瓶啤酒,谈笑风生,直到拦住姚婉儿之前才点了马爹利这类高档的xo,然而现在,那短平头的朋友却一副醉意盎然的模样,垂涎三尺,一脸Ying荡下流的调侃秦岚和婉儿,并试图动手动脚

没喝酒的人也会醉,这未免太扯,本以为他是开个玩笑闹一闹,可他咸湿的爪子一把抓向婉儿的胸口,婉儿大惊失色,忙向后闪开一步,那小子抓空的手忽又向内一勾,刚好摸在为了护住婉儿而挡过来的秦岚胸脯上,秦岚下意识的推了那厮一把,抱胸怒瞪着那个流氓,我听不到那个流氓说了什么,但我看到那狗+日+的东西很无耻的嗅了嗅指尖,还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自从秦岚和伟哥结婚,我对她的好感值便呈火箭冲天之势直线上升,知道这女人只是外向活泼,言行大胆,看似放荡,实际却是一个非常自爱,对感情单纯而又诚实的女人,她不但是我的朋友,还是我好哥们的媳妇,见她受辱,我怎能冷静?怒火点燃了身体里的酒精,一股子热浪直冲脑门,再也顾不得绯闻不绯闻了,我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可我快,秦岚比我更快,这个形象向来放荡的女人咬着嘴唇,突然一巴掌扇在了那纨绔的脸上,纨绔愣了片刻,和坐在后面嘲弄他的两个同伴哈哈一笑,然后毫无征兆的反手一巴掌,还了秦岚,那一脸不真实的醉意刹那间变成了十足十的煞气!

秦岚一个趔蹶,幸好被婉儿搂住才没有摔倒,婉儿骇的惊叫,我从桌上抓起一瓶还未开盖的啤酒,踩着桌子跨过沙,直接从紫苑身旁翻了过去,脚下有点没根的冲了过去,也是直到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吧台前面生的事情。

秦岚彪悍,去与那纨绔厮打,那纨绔丝毫没有怜花惜玉的风度,绷着脸下狠手,似乎相比泡妞钓马子,他更擅长打女人,倒也不是很难理解,他也没想到挨了一巴掌的秦岚居然也笑呵呵的,之后突然一把就抓花了他那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

先前拦住姚婉儿的短平头富二代只在一旁冷眼旁观,见姚婉儿上去要护着秦岚,他还抓住了婉儿的手腕,将婉儿拽到了一旁,似乎有意要把事情闹大。

那纨绔左手掐住秦岚的脖子,右手攥紧拳头,抡圆了便要朝秦岚脸上招呼,秦岚那犟种狠劲上来了,竟不带躲的,好在脚下飘的好像腾云驾雾似的哥们以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度及时杀到,人Rou炮弹一般将那纨绔撞了出去,那厮绊在吧台前的圆凳上,仰面翻倒,我又一脚蹬在那来不及反应的富二代的小腹上,踹得他连退四五步,继而顺势将婉儿拽过来,和秦岚一起挡在身后。

摔倒的纨绔骂咧咧的爬起来,推开两个过来搀扶他的同伴,抢了其中一人手里的啤酒瓶,不等他出手,我抬起一脚撩在他下巴上,扑上去将丫骑在身上,以四十五的经典度角挥劈而下,啤酒瓶在他额角灿烂绽放,那厮一声惨叫,头破血流,我也没落着好,那个被我蹬出去的富二代返身回来,一记飞踹,把我掀翻,哥们都他+妈没来及包脑袋,便被他和纨绔的另外两个同伴一通狠踢猛踩。

哥们从小就不算好孩子,和楚缘一样有点两面三刀的意思,家里装早熟装懂事,到了学校却三天两头的干架,经验丰富的我长这么大也没吃过什么大亏,因为脑子还算好使,奉行‘三不’原则——不要脸、不逞强、不打无把握之仗,能告黑状就不打架,能智取绝不武斗,打得过才打,打不过就跑,实在躲不开了不得不硬碰硬,也深谐擒贼先擒王之道,就像上次在天上人间那样,虚张声势下黑手,总能冷静的不惜用卑鄙无耻的手段以保护自己为前提,像今天这样完全不加思考的冲动,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归根结底一句话——都是酒精惹的祸!

【ps:七夕快乐~】

【第769章】司马洋

当坐在另一桌拼酒的伟哥带头冲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没办法自己站起来了,骨头散了架似的,流苏墨菲紫苑三个人合力才将我从地上连拉带拽带抱的拖起来,看到我这惨样,姚婉儿哭的梨花带雨,秦岚也强忍着泪珠,伟哥还不杀红眼?

可话说回来,综合组的战斗力真的不咋样,阴盛阳衰,像高大海这样的斯文大叔,杀伤力约等于零,可能是上次被殴留下心理阴影了,老黑小孙也是出工不出力,拉拉队员似的在后边叫嚣诈唬,却根本不往前线靠拢,以至于明明是我们人多,最后却占不到半点便宜,几乎只能看着伟哥被人家四个人围着打。

气氛和睦不代表团结,友爱未必互助,同事不一定是朋友,朋友也不是只有两肋插刀那一种,办公室特殊的相处方式说到底还是有着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的,而真正遇到考验的时候,这条丑陋的界限就会赤裸裸的展现在自己和世人的面前,就像此刻,综合组经营的向来不错的、默契的和睦、团结、友爱、互助,就因为几个人不肯往前迈出一两步,被扒的那叫一个彻底,哪怕刘姐气的在后面推搡,这些刚刚还坐在一起拼酒的家伙们还是不敢上前,因为斯文人不擅长用拳头?因为老黑小孙的前车之鉴?抑或因为浴血奋战的伟哥太悲壮,甚至悲剧?

狗屁英雄救美,那种只有在影视作品或者小说童话当中出现的场景,在冷漠自私的现实中忒他+妈罕见了,不然我们这边有这么多美人,咋就没有一个站出来帮忙的?刚才那些对美眉们献殷勤的家伙们都在哪里?

围观的顾客都觉得伟哥太傻,傻+逼似的做了出头鸟,却只有我知道他不仅是为了帮我,更是因为秦岚倔强的不肯掉下来的眼泪,男人的责任感让这打架从来都是藏在最后面的家伙彻底的疯狂,伟哥根本不理其他三个人的拳打脚踢,认准了欺负了秦岚的那个纨绔,往死里揍!

可能是忌惮那富二代的身份,赶过来救场的几个保安居然只是畏手畏脚的站在一边,并没有履行他们的职责!那富二代看着沉稳斯文,下手却他+妈不是一般的黑,一连两酒瓶砸在伟哥脑袋上,胆小些的婉儿和小宋佳都不敢看了,抱在一起发抖哭泣,要不是刘姐怕秦岚吃亏死死的拽着她,她已经冲上去跟那心狠手辣的家伙拼命了——没人帮忙,哪怕这边的女孩子已经哭的撕心裂肺,于是综合组的人都开始往后坐屁股了,在最前面的竟然是聪明‘绝顶’的高大海,当然,高哥根本不敢上去打架,他也不会打架,只是强迫自己用那没有多少自信的气势和并不魁梧的身体护住身后的几个弱女子。

流苏破口大骂,骂那几个纨绔,也骂综合组不上去帮忙的家伙,墨菲大声呼喝装聋作哑的保安,只有紫苑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从我脸上移开过,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腕,仿佛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似的,好听点说,是她的眼里只有我,难听点说,伟哥是死是活她根本就不关心...

“你别犯傻,被灌了这么多酒你站着都费劲,还想去干什么!”

紫苑的生活圈子很小,尽管腼腆内向的她可以八面玲珑,但略有一些自卑的她从不轻易让人走进她的圈子,总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就像伟哥,就像综合组的大多数人,她可以与他们友好的相处,和他们做朋友,却永远不会和他们像与我一样相处,所以在这种时候,她的眼里通常是看不到别人的,大多时候我都对这种独一无二的待遇有一种虚荣的满足甚至是骄傲,但也有些时候,我也会非常的反感,例如现在...

“你想看着伟哥被活活打死啊?!”我一把推开了紫苑,踉跄着冲向了人堆。

酒精、疼痛、愤怒,让我疯狂,但我的脑子反而清醒了,一片通明,我直奔那个为首的富二代,从后面一肘子顶在他后脑勺上,他趴在了吧台上,不等回头便警惕心十足的抓起一个烟灰缸,反手挥来,抡空了,但晕眩中的他竟顺势上撩,划出一道很诡异的弧线,紧接着如落雷般呼啸着劈了下来,看的出来,他的经验亦不是一般的丰富,换做平时我躲开这下其实并不困难,但此刻脑袋和身体的反应都比平时慢了一拍,加上刚才向后晃了半步,动作走形,重心失衡,手脚完全不听使唤了,以至于结结实实的被他砸在了脑袋上,要么是痛过了劲,要么是酒精麻痹了疼痛,就听脑瓜顶有声很诡异的闷响,好像也没什么其他的感觉,倒是人群中惊呼声起伏,连富二代都不禁愣了,一股温热从头顶流过脸颊,我伸手抹了一下,血...很多血,像泉涌一般,汩汩的冒。

不疼,但很吓人,富二代抓着烟灰缸的手都在颤抖,估计是怕出人命吧,我也怕,但我更生气,所以把一手的血都抹在他脸上了,他没躲,大概是误把我的恐惧当做冷静,把我苍白的脸色当做狰狞了,我拍了拍他那张被我抹花的脸蛋,然后一拳砸在他鼻梁上,他仰面喷出两股鲜红,就像刚才那个纨绔掐住秦岚那样,我一手掐住富二代的脖子,一手攥紧了拳头,狠狠的朝上他脸上招呼。

这种从骨头缝里往外翻腾暴戾的感觉以前也曾出现过,林云安躺进医院的事情曾让我一度怀疑自己有暴虐倾向,因为我在发狂的时候居然会有一种释放的快感,不晓得是不是从小就强迫自己压抑情绪的缘故,一旦爆发,就难以自制,那富二代连牙齿都喷出来了,我还在打,所有人都看傻了,我能感觉到周围那些望着我的目光在渐渐露出恐惧,但我停不下,反而还有一点点表演欲望。

音乐停止了,人群鸦雀无声,整个酒吧仿佛只剩下拳头敲打皮肉的声音,富二代几乎没办法发出呻吟。

“保安在干什么?!还不制止他们!”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打破了这异样的沉静,同时,声音的主人从后面抱住了我,我清醒的知道再打下去那富二代十有八九会出事,可看到被秦岚和高大海搀扶起来的伟哥脸肿的我都快不认识他了,就忍不住朝打他的那两个王八蛋扑过去,那位纨绔已经没有战斗力了,被伟哥骑着一顿胖揍,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抽搐着,咱现在这模样肯定挺恐怖,那两个正要扶他起来的混蛋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几步。

“姓楚的,楚南!你什么意思?!太过了吧?!墨总,你要看着他撒疯吗?!”

我一愣,愕然回头,望着身后那一脸怒容,却非常陌生的方脸青年,不认识啊...

“你是谁?”问着方脸青年的同时,我疑惑的望向墨菲,她的脸色很怪异,有惊讶,有深思,有慌乱,还有点愤怒。

墨菲和流苏一起过来将我拉开,冷声问那有着几分书卷气的方脸青年,“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脸青年以不逊于墨菲的冷漠,话里有话的斥道:“何止我在。”

墨菲蹙眉,“什么意思?”

方脸青年没回答,径直过去搀扶那被我打的面目全非的富二代,“没死吧?”

富二代就像见了救星似的,吐了口血水,“哥...”

这二位是兄弟?我不认识方脸青年,倒也不觉得怎样,但看到墨菲脸色骤变,却也意识到事情不怎么简单了。

“哥,那小子太他+妈狠了,我这无缘无故的被他给...”

“你给我闭嘴!”方脸青年低声一喝,那富二代顿时噤若寒蝉,看到他这模样,方脸也有些不忍,怒视着我道:“楚南,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下这么重的手?”

你丫眼瞎吗?看不到这边婉儿和秦岚两个女孩子哭的稀里哗啦啊?可没等我开口,墨菲先道:“司马洋,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在这?”

司马洋?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PS:缘盟铁杆一群欢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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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群要求:一、拥有起点账号,进群提交用户名截图和《妹妹》收藏截图。

二、每个月至少冒泡一次。

三、不吵架、能与所有群员和谐相处。

欢迎大家,也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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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颠倒黑白

“洋子,怎么了?”

人群分开,当先走出一白白胖胖面貌慈和的中年人,短发,但并不精神,大眼,却并不犀利,很内敛,属于那种没有什么特点没有什么气场,可站在人堆里,你却不由自主就会去多看两眼的角色。

他的嗓音有些嘶哑,咬字也不是很清楚,是带着一些南方味道的北天话,不伦不类,但特点鲜明,一听这口音,我们所有人都像被天雷劈焦了的鸭子,连最硬的嘴巴都麻痹的说不出话来了——张力,风畅集团的副董事长!

这个方脸青年,原来就是谢绝了墨亦之调他去子公司做一把手的那个棒槌,张力的得力助理兼头号心腹司马洋!而被我打了的那个看似富二代的家伙,竟是他的弟弟!

张力身后还跟着五六人,年纪都不小,最年轻的恐怕也在三十五岁以上,皆是西服革履,穿着整齐,却不会让人觉得与酒吧的氛围有什么不协调,他们在职场上培养出来的适应能力非常强悍,无论是否喜欢,他们都很能很容易的将自己代入到任何一种氛围中去,一眼看去,就知道他们是那种生活在紧张工作节奏中,积攒了太多压力而利用有限的夜生活释放排解的成功人士,其中有一两个颇是眼熟,但我没有太多印象,依稀记得是风畅的高层人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么另外几个也绝非泛泛。

我的感觉很不好...

面面相觑,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是墨菲,柳眉蹙着,眉宇间隐隐散发着一股煞气,原本张力身后的五六人在看到她后,还有些尴尬,有些忌惮,但看清了这场面,竟也不惧墨菲的气场,一个个的或摇头或皱眉或叹息。

“张叔,这么巧?”墨菲咬字不重,却掷地有声,不像询问,是质疑,的确,北天这么大,酒吧多如毛,此时此刻在这儿碰见,巧的不真实。

“侄女,这是怎么回事?”张力不答,就问眼前这点事,虽然对墨菲很客气,却有意走到司马洋哥俩身旁,眼睛则一直盯着我,内容很多,有一种做作的复杂,与其说问墨菲呢,不如说他就是朝我来呢。

墨菲指向那富二代,司马洋的弟弟,“您问他吧。”

“问我?”富二代牙掉了几颗,说话漏风,恼道:“我还想问你们呢!干什么揍我?”说话牵动了肌肉,他疼的捂住了腮帮子。

流苏怒道:“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清楚什么?”富二代瞪着流苏,指向婉儿,道:“我不就是想请这女的喝杯酒吗?然后你们那边就冲过来一个喝醉酒的小子,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踹我一跟头,还有你们这群女的,嗷嗷叫着让你们那几个没出息的护花使者过来扁我,我招谁惹谁了我?幸好他们胆子小不敢朝我招呼,要不我这条小命今天还不得撂在这儿了?!”

这话烧的综合组几个爷们面红耳赤,更让他们受不了的是流苏、秦岚、小宋佳鄙夷的目光,墨菲见富二代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了,怒容便不加掩饰了,“你别在这颠倒黑白!楚南为什么揍你...”

“他喝多了呗!”富二代不等墨菲说完便打断道:“这里没有人眼瞎,谁看不出来他喝高了?!”

确实,如果流苏和紫苑不搀着我,我恐怕站着都会打晃,本就不怎么会喝酒的我,哪怕稍微沾点酒精也会挂相,何况今晚被人灌了这么多酒啊,不得不承认,富二代反咬的这一口,多少还是能站住脚的,至少,大部分没有看到原委的人,现在看到我的模样,会更相信他,一来,他没醉,我醉的不轻,二来,他的伤都在脸上,而我虽然一脸的血,伤口却在脑瓜顶,并未破相,紫苑用手帕按住了伤口,流苏把我脸上的血擦干净,只剩一脸醉容外加左拥右抱,换了我是旁观者,也会更愿意相信面目全非的富二代...他充分的利用了视觉效果和人们的同情心。

“哥,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我真得让他打死,下手太黑了,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好像存心搞我似的...”

存心,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本是很随意的,可我却心里一颤,感觉到一种刻意,尤其是张力身后的几个中年人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之后...

“你闭嘴,一面之辞,忽悠谁呢?”司马洋要抽富二代,但没忍心下手,那张脸确实也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了,他叹了口气,很公平的给了我一个辩解的机会,“楚南,我愿意听一下你的解释。”

司马洋的这份大度不但赢得了张力一行人赞赏的目光,也赢得了所有围观者的好感,我现在越发的确定,我们是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过的局,而且越陷越深...

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酒精让我的头脑远不及平时灵光,我在整理思路,串联今晚发生过的一切,根本就没去在意司马洋的问题,而我的若有所思和不回答,很正常的被人们理解为了心虚——我还没想到应该说什么,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说什么都是错的!

事实证明了这一点,流苏搂着抽噎的婉儿,指着刚刚被两个同伴搀扶起来的下流纨绔,怒道:“我们有什么必要解释?你弟弟和他的狐朋狗友对我们的朋友动手动脚,一群大老爷们轻薄两个女孩子,还动手打人,不该被教训吗?!”

司马洋怒瞪富二代,“你调戏人家女孩子,还动手了?!”

“没有!”富二代不但干脆的否认,还语出惊人的对流苏吼道:“你别血口喷人!谁打女人了?是我吗?!还有,什么狐朋狗友?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三个人!”

我们这边所有人都是一愣,唯有墨菲露出了和我相同的表情,还有小紫,搀扶着我的这丫头从刚才开始便是一脸的漠然,好像此刻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我知道,这是她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一张面孔...显然,让她生气的对象并不是给我扣屎盆子的富二代,而是我...

流苏气道:“不认识?不认识你们那么默契?一起沾女人便宜,一起打架?!你骗鬼啊!”

“我占谁便宜了?!”富二代指着婉儿,道:“我不就是想她喝杯酒吗?然后那个穿西装的女的就过来了,我们没说几句话呢,这哥们就上来插话,然后占那女的便宜,两人突然动起手来,我怕伤了小姑娘,赶紧把她拉开,结果呢?好心没好报,你们那位猛人冲过来就给了我一脚!”

这话落地,鸦雀无声,我暗暗苦笑,果然是个局...

流苏也察觉到了,但小宋佳没有,质问道:“你不认识他们为什么和他们一起打楚南?!”

宋佳问的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富二代吐了口血水,反问道:“怎么?我挨了打还不能还手啊?有这个道理吗?这三位就是流氓**混混无赖,他们没打我,但你们那位可是认准了我揍啊!再说,谁下手更黑,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

扶着杨伟的秦岚驳道:“那他呢?他没打你吧?你还不是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两酒瓶!”

富二代道:“你们是一伙的,我就一个人,我知道他是不是过来揍我的?你们这群女的一直在那鼓动男的过来打人,我能不害怕吗?跑?我一大老爷们还真放不下这张脸!先下手为强,打躺下一个够本,打俩我赚一个!”

这厮并不矫情,更人觉得他说的都是实话。

司马洋和张力几乎同时开口问道:“你真的不认识这三个人?”

显然,这个问题,是关键之中的关键。

【PS:明天是10号,妹妹上传就是整整两年了,时间飞逝,一晃之间,发生了很多,长大了很多,老了很多...】

【第771章】我是反一号

“我的哥哥啊,是你说你喝了酒不能开车,让我过来接你的,顺便送张董回家,我再不懂事,也不会荒唐到带着朋友一起来吧?”富二代一脸委屈的对司马洋道:“我真的是坐在这等你,然后他们三个坐我旁边,闲扯了几句,逛酒吧的都是自来熟,他们请我喝了一瓶啤酒,我和他们唠了会嗑,连彼此姓什么叫什么都没提过,不信你问他们三个!”

纨绔被伟哥打的已经半昏迷了,但他的两个同伴很坚定的摇了摇头,连说‘不认识,真不认识’,这个时候人们普遍偏向富二代,或者说是客观冷静大气沉稳讲道理、不知不觉中主导了是非对错审判权的司马洋,反而没有谁去注意纨绔的两个伙伴在极力否认的时候,乖巧的有点过分了——一般来说,在富二代站稳了‘理’字之后,他们咬定了和他认识,才能避免自己成为这件事情当中的罪魁祸首吧?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四个人是一起进来酒吧并坐在吧台,绝非富二代所说是坐下来之后才凑到一起的...

老黑小孙等自己人都对我投来怀疑的目光,认为是我酒后冲动,我知道,已经掉进局里的我,再说什么都是多余了,纨绔一众三人的自损一千伤我八百,塑造了自己的罪恶和富二代的‘无辜’,也让我彻底看明白了这个局,所以我拦住了墨菲,然后,从张力、司马洋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丝惊讶。

果不其然,此时此刻,我的辩解只会成为狡辩,墨菲越是帮我这个‘醉鬼’说话,她在某些人眼中贬值的越是厉害——这是张力张副董和心腹助理司马洋在几位中年人面前设下这个局的目的之一吧?

张力攻击墨亦之,首先会从我开始下刀子,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我没想到他堂堂副董,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了一辈子,最后竟不惜对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使出盘外招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我没低估他,我是高估他了,既然犯了错误,我就得有吞下苦果的觉悟。

不理墨菲的不甘心,我道:“是我醉酒冲动,误会了司马助理的兄弟,不但伤人闹事,还搅了张副董和几位领导消遣娱乐的兴致,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哥,他是你们风畅集团的人?”富二代明知故问,风畅集团的名号爆出来,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司马洋点点头,表演很到位,他从不主动,总是被动的由富二代‘逼问’,才‘不得已’在众人面前暴露一些看似无关紧要,却让人浮想联翩的信息出来,“是投资部综合组的职员...他前面那位,便是投资部的总经理,也是墨董事长的亲侄女,墨小姐。”

墨亦之在北天是响当当的角色,尤其是在捐助了朱丹晨的子弟小学之后,虽然还不曾有过正式的仪式,但是在有意泄露信息的前提下,还是被无孔不入神通广大的报纸尤其是网络大肆曝光并宣传的沸沸扬扬了,无论是追捧慈善还是质疑慈善,墨亦之这个名字反正是炒火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于是‘亲侄女墨小姐’这称谓就像颗重磅的炸弹丢在了人群当中,善于挖掘八卦的人们都开始揣测起‘墨小姐’和‘职员’之间的关系。

恐怕唯一让张力等人觉得遗憾的是,在我的制止下,墨菲并没有极力替我辩解,没有失态,也就没有让这种‘揣摩’达到应有的效果,至少,墨亦之身后的几个中年人,还没有看出墨菲与我有什么过分亲密的关系。

“她是谁的侄女无所谓,这姓楚的小子总没有什么背景吧?”富二代道:“哥,张董,你们也别说我不给你们面子,我就是要出了这口恶气,什么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一类的赔偿我不要,我就要砸他饭碗!你们把他炒了,今儿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你说什么?!”

墨菲、流苏,还有张力司马洋,惊讶的同时失声,当然,后面二位肯定是在表演。

司马洋道:“公是公私是私,你们的事情不要扯到我们公司里来!”

“现在还有公和私吗?”富二代道:“你们不开除他?也行,我明儿就上你们公司,找你们墨董事长讨个理儿去!我就不信你们董事长也护着他,容他这么糟蹋你们公司的形象!”

如果老墨护着我,张力后面这几位会怎么看怎么想?公司里的人们会怎么看怎么想?

张力表面装好人,其实用心歹毒,“侄女,这事...”

墨菲整天都在想怎么把我留在风畅,开除我?这事正戳她心窝上,她哪能同意?所以当我在后面捅了捅她的腰,示意她千万不要说话之后,她回过头来,很幽怨的瞪着我...

见墨菲不答话,张力眼中除了失望,还多了一丝恼怒,再看我时,就变成了些许顾忌,大概是看到我用小动作制止了墨菲吧,他又对司马洋道:“洋子,你再劝劝你弟弟...”

“别劝!也别说我小气,张董,我哥是风畅的人,我可不是,”富二代用手指扒开嘴唇,露出里面的血肉淋淋,道:“我牙齿被他打掉了一半,以后吃饭都吃不香,我凭什么让他继续吃香喝辣?不砸他饭碗,我这口恶气出不去,我心里不平衡!你们骂我睚眦必报我也认了,谁让我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做回好人我还做错了我...你们自己看着办,他不滚蛋,我明儿就去你们公司闹!”

司马洋怒道:“你敢!”

“我怎么不敢?!”富二代飙泪道:“我不瞎,一看那几个女的现在这么护着他就知道他是个风流货,他和姓墨那女人有点什么我管不着,但张董默默唧唧的我能理解,他就一老好人,上边下边都不愿意得罪,可你呢?你是我哥!我是你亲弟弟!无缘无故的,我被他打成这副模样你都不护着我,不说给我要个说法,我还用得着给你面子吗?!明儿我就找你们董事长要说法去,不给?等着见报吧!他侄女眼瞎,我不信他也瞎,还会护着这么一个风流种!”

富二代撂下这话,撞开司马洋,晾下呆若木鸡的张力一行,径直跑出了酒吧,留给我们一个受气媳妇般委屈幽怨的身影...丫的,演技逼真的可以去当影帝了!

“你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追出去看看,别再出点什么事!”张力‘气急败坏’的喝了司马洋一句,司马洋转过身,背对着张力后面的几个人,朝我望了一眼,这一眼,不再是客观的冷静的大气的沉稳的讲道理的,而是捉狭的耐人寻味的,嘴角不易被察觉的勾起,是那般得意的挑衅——的确,他今晚导演了一出好戏,诱导我出演了赚足唾沫星子的反一号,在落幕的时候,他有骄傲与得意的资格。

张力当然是正义的主角,虽然优柔寡断,却表现了自己的善良,如我意料中的一样,他不会对我下判决书,一来,他和墨亦之方方面面的针锋相对刚刚摆到表面上来,无视墨菲插手投资部的事情,会显得急功近利,对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形象有不好影响,二来,合作计划当中,三小姐对我露骨的重视,将我摆放在了一个很微妙的位置,没有人说得清动了我是不是等于不给三小姐面子,张力不会蠢到去冒这个风险,三,便是将我的生杀大权交给老墨,由得富二代去公司闹翻天,再由见证了事情经过的几位高层宣传一下今晚的事情,这才是他更期待的发展,他做了好人,而墨亦之,和我一样,注定是他剧本里的反面角色,要么违逆众议留下我,要么,开除我去得罪三小姐。

无论怎么发展,都是张力想要的结局,他最高明之处就在于,他好像只是被动的参与,他把选择的权利,全部推给了别人...

所以,这个面目慈和却一肚子坏水的中年人只是用哀其不幸的眼神看了看墨菲,叹了口气,道了一声‘太荒唐’,也不知是说今晚的事情太荒唐,还是说她挑男人的眼光太荒唐,便带着几位同样失望满面的中年人离开了,甚至没有寒暄。

【第772章】有趣

有趣——我并不像墨菲和流苏那么气愤,像婉儿宋佳刘姐那般不安,或者像秦岚那样不甘,我竟然感到兴奋,感到欣慰...

张力终于出招了!

一个擅长忍耐的人主动的出招,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激动的?

也许张力觉得他这一招无懈可击,但他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哥们压根就不在乎丢了风畅这碗饭啊...

的确,我结结实实的中招了,但他并没有打中我的要害,我兴奋,我笑,是因为张力上了自己的当,上了他儿子的当!张明杰整天在公司里散播我和墨菲的绯闻,他张力天天拿墨亦之任人唯亲说事,结果这些东西说的多了,连他们自己都信以为真了——我和墨菲的关系的确暧昧不清,甚至早就超过了暧昧的阶段,可正因为如此,没出息的我才越想逃跑,墨亦之才更加的容不下我,那些破绯闻让哥们在风畅早已被万人唾弃,我不想留,墨亦之也巴不得我燃烧完自己的价值就赶紧滚蛋,他怎么可能愿意护着我?他现在最烦恼的事情,就是没有一个可以不用过多的去和墨菲解释的名正言顺开除我的理由!张力等于帮了他一个大忙,也帮了我一个大忙...

张力不了解我,这证明,他轻敌了,所以,他这一招,并没有伤了我,反而被我看到了许多他一直掩藏的很好的东西...

开除我,对风畅有什么好处吗?还是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这里面耐人寻味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也许就像我猜测的那样,张力的目的,未必是风畅的未来,未必是把张明杰塞进十三城计划小组,可能,他的目的会更简单,简单到,墨亦之想都不会去想的程度...

、、、

蹲在路边吐了十五分钟,我彻底坚持不住了,脑袋里守着的那丝通明,被酒精渐渐的侵蚀着,流苏又是递水又是捶背,像个体贴的小媳妇,对于我不时露出的傻笑,她会凶巴巴的瞪眼,却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紫苑一直站在我旁边,却还是那副扑克脸,好像我欺负了她似的,而墨菲则站在不远处,若有所思的望着夜空,我吐了多久,她站了多久,表情凝重,让刘姐婉儿宋佳等人不敢上前。

秦岚陪着伟哥坐在马路涯子上,现在也不再避讳别人去猜测他们两人的关系了,而伟哥已经回过神来,很幸运,被砸了两酒瓶的他并没有流血,都是些皮外伤,对肉厚抗打的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刚才失了魂儿似的,估计是被打蒙了,也难怪,他向来胆小怕事,上次在天上人间斗狠已经是个奇迹,事后虽然常把牛皮挂在嘴上,但谁都看的出来,他那是心有余悸,吹牛一大半是为了催眠自己,淡化那件事情留在自己心里的阴影。

到最后,只有我吃了大亏,无论是身体,还是所谓的前途或者钱途...

高大海在和刘姐婉儿小宋佳做深刻检讨,自责于没有出力,不像个爷们,看着我与伟哥吃了亏,结果反而得到了她们的安慰,说他敢挡在最前面就已经比某些人强多了,而她们所谓的‘某些人’,此刻躲得远远的,不言不语,脚下一地的烟屁,甚至对于我即将丢了工作这件事情,从始至终没有人过来说点什么,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安慰,所以脾气向来很好的刘姐才会忍不住揶揄他们吧。

突然之间,综合组的气氛变得微妙怪异了,彼此之间多了一道不太清晰的沟壑,划分成了两个阵营,一边是洁身自好只求问心无愧,一边是自保前程但求平安无事...

有些人是为了尊严而活着,有些人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只有对人生价值的不同理解,没有谁对谁错的绝对定论,所以反而是我这个最该被同情的人看的最开。

见我终于站起来了,墨菲道:“我送楚南去医院,你们都散了吧,早点回家休息,明天还要上班,杨伟,你不碍事吧?用不用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没事,”伟哥朝我伸拳,笑道:“南哥,谢了。”

我同样隔空伸拳,嘿嘿一笑,酒精让我对肌肉的控制有点麻痹,感觉笑的挺傻的,一点都不帅,秦岚露出了今晚的第一次笑容,也学伟哥的样子,向我伸出拳头,一切尽在不言中,真正的哥们之间不需要太多感谢的话语,都在心里装着,拳头里边攥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被我开除,他们也会离开风畅。

当然,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即便我离开,也一定不是被开除。

婉儿还是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我,却对墨菲道:“墨姐姐,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院...”

墨菲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对刚要张嘴的宋佳道:“佳佳,你送刘姐回家。”

宋佳大概是想跟我们一起去医院,闻言却不敢和阴着脸的墨菲再说什么,乖乖的点了点头。

...

墨菲开车,婉儿坐副驾驶,流苏和紫苑一左一右,把我夹在中间,路上冬小夜来了一个电话,我没敢接,之后让流苏打回去,就说我被灌醉了,现在在她家,今晚就不回去了...

冬小夜知道我和流苏好几天没见面了,小两口缠绵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便信以为真,不过车里这几位姑娘想法就多了去了。

“南南,你今晚真要去我那儿?”

借着酒劲,我有点不顾气氛,笑道:“不方便?”

流苏小脸顿时红了,含羞带臊道:“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是表姐也在家...”

“他是去睡觉的,不是去和你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你表姐在家不在家有什么关系吗?”墨菲这话不够含蓄,姚婉儿的想象力又丰富了点,顿时面红耳赤,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流苏,惊讶于她的大胆...

流苏不过是想表现的矜持一点,没想到被墨菲抓着话茬讽刺了一番,面上挂不住了,“墨菲,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墨菲道:“既然你家不方便,就去我家吧,正好,楚南,我有话想和你说。”

婉儿眼珠子差点爆出来,墨菲这话让她的想象力更加的腾飞了,便听流苏骂道:“你脸皮还真厚,要做见不得人勾当的是你吧?!有话说?什么话?情话?”

“别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那么龌龊!”换做平时墨菲肯定和流苏斗上一轮,但今天她心情欠佳,不等流苏还口,便接着道:“你们不觉得今晚的事情很奇怪吗?”

流苏话到嘴边,闻言,又吞了回去,蹙眉道:“是挺奇怪,太巧了,张力为什么也去了那家酒吧?”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你就错了,”墨菲冷笑道:“巧的并不是张力在那里,而是我们去了那里。”

流苏一怔,不解,“怎么讲?”

墨菲没回答,从后视镜中看着我与紫苑,沉默了一晚的紫苑终于开口了,淡淡道:“和张力在一起的那几个人,都是在风畅拼搏了一些年月的高层,是造就了风畅今日之光鲜的老臣、功臣,在公司里都是有些话语权的...”

墨菲补充道:“而且他们都是实干派,不喜欢参与大伯与张力之间的明争暗斗是是非非,甚至厌恶这些东西。”

紫苑继续道:“所以张力便是再牛,也不可能轻易的请动他们,也就更不可能是在知道咱们要去那家酒吧之后才将他们带过去的,所以,巧的应该是,他们早就约好了去那家酒吧消遣放松,而我们才是跟过去的人...”

流苏不笨,脸色骤变,婉儿亦失声道:“你们的意思是...”

“有人提出了聚会,还鼓动楚南叫上了我,目的是灌醉他,让他一点就着,去和司马洋的弟弟打上一架,然后司马洋的弟弟就可以在张力带去的那几位叔叔伯伯面前,颠倒黑白的狠批楚南,逼我站出来给楚南说话,坦白说,今天的事情人家设计的很精细,根本就没给我们反驳的余地,所以,我只会说多错多,当时楚南拦住我,也是为此,”墨菲已经完全的冷静了,并看透了张力的这个局,“高层现在疯传大伯任人唯亲,这个‘亲’就是楚南和我,一旦我帮楚南说话,就等于承认了我和楚南的关系不仅仅是上司与下属那么单纯,而我替他辩解,就是‘蛮不讲理’‘公私不分’...张力的目的就是在几位叔叔伯伯面前证明这些,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司马洋的弟弟一定会去公司闹事,你们想想看,到时候楚南在公司里会是怎样的境遇?”

【第773章】小绵羊和小母狼

婉儿一脸惶恐无措,“是谁提议今天聚会,把咱们带到那家酒吧去的?”

流苏又气又恼,但也无奈,“我怎么知道?一群人咋咋呼呼的,一会说庆祝我大难不死,一会说庆祝老黑小孙康复,一会又说庆祝高哥把老婆追回来,理由充足,谁会多想?”

的确,再加上公司现在微妙的气氛,大家心里都有趁机向墨菲表忠心的意思,所以邀请她,并有意的去挑一家档次高些的酒吧,并没有让任何人感到突兀,反而形成了一种默契,以至于从没有人问过为什么非得挑这家酒吧...

但我心里还是大概有个数,因为是谁带头往死里灌我喝酒,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墨菲淡淡道:“是谁阴咱们,我心里有数。”

流苏奇道:“我都不知道你知道?你好像一直在办公室里坐着来吧?”

“对,我一直在办公室里坐着,所以我八百年前就知道谁会阴我了,”墨菲卖了关子,好像故意恶心流苏,道:“这个问题可以不用纠结,我不会轻饶了他们。”

流苏还待追问,却听紫苑道:“张力这个局设的太低级,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墨菲道:“张力应该是觉得大伯和我一定会维护楚南,但如果我们不那么做呢?真的开除了楚南,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反而能证明大伯并不是任人唯亲吧?”

流苏冷冷道:“还能证明南南和你的绯闻都是子虚乌有呢,你怎么不说?干嘛?默认了啊?”

紫苑也是一脸的鄙夷,只有姚婉儿单纯,没反应过来墨菲一本正经的推论当中其实有着一个很明显的逻辑漏洞,墨菲俏脸一红,斥道:“很严肃的讨论,你那碗醋能不能待会再喝?”

流苏磨了磨牙,“你接着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就是不明白他想开除楚南的用意。”

“三小姐...”紫苑轻轻的吐出了这个名字,让三个女人的脸色同时一变,“如果董事长迫于舆论压力开除了小南,就会得罪三小姐,因为三小姐是个非常情绪化的人,最终选择与风畅合作,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小南的缘故,无论她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至少对外是这么说的,也已经众所周知,所以风畅若是挑在这个时候把小南开除了,无异于在她脸上抽了一记耳光,以她执拗乖张的性格,为了把丢掉的脸面找回来,十有八九...不,大概是百分之百不会继续与风畅谈合作了,如果说原来放话说小南在哪家公司,她就选择与哪家公司合作,还有几分玩耍的心态,那么在小南被风畅开除之后,她就绝对会认真的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了,那个女人,对尊严异乎寻常的执着,甚至到了偏执的程度。”

墨菲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等着紫苑说出来,然后好像很随意的问了一句,“那么,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才这么重视楚南的呢?”

紫苑没上当,面无表情道:“借用一下你刚才说过的话,很严肃的讨论,把你的小聪明收起来,不要拐弯抹角的想从我口中套出点什么,如果能说的话,你不问我也会说,既然不说,就一定有我的原因。”

墨菲冷哼一声,对于紫苑没有爆料太多关于三小姐的事情多少有些耿耿于怀,流苏虽然也希望紫苑上当,但嘴上绝对不会承认,看到墨菲吃瘪,她还不忘揶揄两句,像这样抱成一团一致对外的时候还彼此提放、彼此耍心机、彼此嘲讽、奚落、落井下石,如此的相处方式姚婉儿何曾见识过?一时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又是觉得有趣...流苏、墨菲、紫苑,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想不通的是,迫使董事长去得罪三小姐,张力能得到什么好处?”紫苑切回正题,很茫然。

流苏不无揶揄道:“他认准了墨董和墨总为了风畅的大好前途,不会去开罪三小姐吧。”

“程流苏,你别话里带刺,”墨菲很难强硬,毕竟老墨是什么人她心里还是有数的,“这种赌博式的押宝,不太像张力一贯小心谨慎的风格,他又不是个赌徒...”

墨菲错了,张力就是个赌徒,险一险就在赌桌上输光自己的前途,但她说的也没错,赌博似的押宝并不是张力的风格,真正的赌徒,不会轻易押上自己的全部家当,张力已经吃过一次亏,肯定长了记性,我不相信小心谨慎了一辈子的他,最后居然是去抱希望于破釜沉舟的赌一把运气...

见我一直沉默,却睁着眼睛没有睡着,墨菲忍不住道:“楚南,你也说句话啊,你怎么看?”

“你们都炒股吧?”

四女皆是一愣,答非所问,而且偏题太多,她们以为我醉了,事实上我确实醉了,脑袋发昏,如果不是流苏一直按着我脑袋上的伤口,不让我歪身子,我肯定早就睡着了。

墨菲不炒股,我知道,因为心里有痛,她妈妈伍雪晴炒,当然是用她的钱,结果不言而喻,赚钱的话也就不会去赌钱了,赢钱的话也就不会把墨菲榨取的连几十万都没有了。流苏也一样,因为梦想着买辆车,成天做发财梦,所以入迷过一阵子,但买了就跌、抛了就涨的定律差点把她折磨疯了,一气之下割肉了,赔了不少,发誓再也不进股市,这才有了后来玩命鼓动我买车,她投资...

这问题正戳俩女人伤疤上,疼的她们没有一点好脸色,“你想说什么?”

“不是我想说什么,只是那会常听你们说,‘牛市小赚便是输,熊市小亏便是赢’...”我道:“现在张家的形势,就像遭遇了熊市...”

紫苑咂出了一些味道,“怎么讲?”

“小输便是赢呗,”我实在顶不住困意,含糊不清的说道:“与高手博弈,又深知自己劣势,还坚信自己能赢的,并不是霸气,如同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泳还跳进水里去救人一般,精神可嘉,但结果十有八九不尽如人意甚至是悲剧收尾,真正的赌徒,在下注的时候,未必有赢的信心,但一定有输的觉悟,所以,只要还留着翻本的本钱,就永远不算输,因为,赢的机会,通常都是等出来的。”

几个丫头听的似懂非懂,但再向我询问时,我已经听不清楚了,脑袋一片空白,被酒精彻底的格式化了...

到医院之后怎么下的车,怎么被送到急诊室,医生是怎么缝的针,犹如雾里看花,在眼前朦朦胧胧的一闪而过,不真实的甚至差点没能在我脑子里留下任何的印象,唯一能记清楚的,只有几个女人粗重的喘息在耳边一晚不曾间断,再有就是,流苏拧着我的脸问我,今晚到底要去哪里睡觉,疼痛让我稍稍清醒了一点,所以我记得她之后又和墨菲争吵了一通,当时我们似乎已经离开医院了,俩妞冷嘲热讽,最后都急眼了,墨菲还踩了脚急刹车,俩妞大有下车决斗的意思。

徘徊在梦境与现实之间的我,感觉置身于童话故事当中,我是一只被捆绑在木桩上的小绵羊,完全没有力气挣脱,面前摆着一口锅,锅底柴火很旺,锅里热水沸腾,香料味扑鼻而来,有点像墨菲的味道,又有点像流苏的味道,锅子的另一面,穿着大灰狼布偶装的流苏和墨菲亮出架势对峙着,眼中是势不两立,嘴角是口水潺潺...

昏昏沉沉的我很有成为某只小母狼食物的危机感,于是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让小紫送我去酒店开房...”

结果第二天醒来之后,我发现我真的躺在酒店里...

【PS:总算赶出一章,马上去北京,差点又跳更...】

【第774章】床上躺着婉儿

头上是绚丽的水晶吊灯,四肢舒服的伸展开着,却摸不到柔软大床的边缘,身上的被子软软的,轻轻的,好像一片羽毛,冷气温度适宜,迷迷糊糊的我差点以为现在是一个初秋的清晨...

猛然坐起,环顾房间,哥们眼球差点从眼眶中弹出来——天啊,这是什么房间?总统套房吗?!华丽的不像样子!欧式的宫廷风格,加入了现代的时尚元素,复古与前卫的矛盾结合,造就出一种全新的视觉享受,这里仅仅是个卧室,面积就比我那塞着两个丫头和一个女人的小窝还要大上许多。

胡桃木地板和纯手工缝制的地毯,各色水晶玻璃艺术品和瓷器,精美的法式编织艺术品和奢华的丝制靠垫装饰...摆放和陈设品味高雅,奢侈华贵,将这夸张的卧室点缀的美仑美奂,坐在这张超大帝王床上,哥们有点发懵,很小市民的抹了把汗,暗忖,在这儿睡一晚上得多少钱?

其实额头没汗,只是心理作用,但想抬胳膊的时候才发现,右手居然没抬起来,哥们脸色大变,看着鼓鼓囊囊的被窝,汗珠子真的从皮肤底下钻出来了——用颤抖的左手掀起被子,果不其然,被窝里还蜷着一个人,两只小手抓着我衬衫的袖子,呼呼睡的正酣,可这与我睡在一张床上的人却并不是紫苑,而是...姚婉儿!

酒后又乱性?!哥们差点叫出声来,好在及时发现,我的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而婉儿更是连外衣都没有脱,只有鞋子不在脚上...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我又突然醒悟过来,为啥我还穿着衬衫?不,应该说,我身上穿着的这件衬衫,不可能是我自己的!

虽然颜色和款式一模一样,但我那件应该沾满了血才对,可这件却干干净净,穿在身上睡了一晚也不见什么褶皱,明显就是新买的啊!

“这么早就醒了。”

突然出现在卧室门口的紫苑吓了我老大一跳,做贼心虚,出于本能的想扯被子将婉儿盖起来,却见略带倦意的紫苑只是淡然的白了我一眼,道:“不用惊讶,那件衬衫是昨天我帮你买的,在医院里给你换上的,你那件衬衫扔了,穿着它,哪家酒店敢做你的生意?”

也对...

“还疼吗?”

我一怔,摸了摸额角,原来头上缠着绷带,指尖碰触到伤口位置,有一种紧绷绷的疼楚,我睁眼说瞎话,道:“不疼...”

“没问你脑袋,我问你脸疼不疼?”

紫苑绷着小脸,语调冷冰冰的,话说的有点没头没脑,虽说我昨晚醉的不轻,很多事情都记不真切,但我并没忘了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我身上特别疼的缘故,因为挨打的时候我只顾得护着我这张勉强还算俊俏的脸了,可紫苑这么一说,我下意识的一揉脸蛋子...酸疼!

我觉得吧,失态是作为一个帅哥的下意识反应,不丢人,所以我失态了,“我脸怎么了?!”

“没怎么,有点肿。”紫苑从不奚落人,但她现在明显是在奚落我。

“为什么会肿?”要不是婉儿在旁边熟睡,憨憨模样天真可爱惹人怜,我早叫出声来了。

“问你自己,”紫苑脸蛋一红,颇有怨气道:“谁让你醉成那样还没个正经,当着程流苏和墨菲说...说让我带你来酒店开房间的!”

这件事哥们有点印象,稍一琢磨就反应过来了,“是她们俩醋坛子掐的?”

紫苑没有直接回答,走过来,道:“换了我是她们,下手一定更狠。”

紫苑过来是想帮婉儿把被子盖上,可掀起被子一看,像小醉虾一样蜷缩起来的婉儿,穿着肉色丝袜的两条美腿夹缠着我的一条小腿,脸色登时结了一层寒霜,但瞬间即化,笑道:“我本打算随便找个宾馆开个房间把你扔下也就完事了,可这孩子非说昨晚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害你要被公司开除,自责的很,就把你拖到北天最贵的酒店开了酒店最贵的房间,这里好像是会员制,她还专门让她姑姑姚凌给酒店经理打了一个电话,人家才给了这房间的钥匙,不然有钱都住不进来,这孩子大概也乱了,不知道怎么补偿你才好了,一整晚都在床边伺候着,生怕你醒了身边没人使唤,天快亮的时候实在熬不住了,就那么趴在床边睡着了...也难怪我怎么劝这孩子她都不肯睡了,敢情一睡着了打雷都不醒,我叫了她半天她连点反应都没有,房间又这么大,我也没力气把她抱到客厅去,而且她抓着你的袖子不散手,我就把她搬到床上来了,反正床够大,被子也够大...”

紫苑说的好像蛮随意的,可除非傻瓜才看不出来,她抓着被子的两只小手指节绷的都青了,眼睛盯着婉儿溜到大腿一半位置靠上的裙摆和与我缠在一起的两条美腿,就没眨过,她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要给婉儿盖上被子了,更像是捉奸在床却又不愿面对现实的窝囊小媳妇。

哥们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确定,你没掐我脸?”

“什...什么?”紫苑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我就说吗,如果是昨晚被流苏和墨菲掐的,不可能到早上还有这么清楚的疼痛感,她说婉儿是天快亮了熬不住睡着的,九成九是因为叫不醒又抱不动,不得不把婉儿搬到我床上来,又不忍心对这善良的小姑娘下黑手,所以把怨气发泄到我脸蛋子上了。

说穿了,就是吃醋——我心里美滋滋的,却不敢拆穿她,紫苑不是流苏墨菲冬小夜,把她羞急了,她绝对会跟我继续冷战,直到我装作和她觉得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为止...

婉儿抓着我衣袖的手确实很用力,虽不至于掰不开,但肯定会弄疼她,于是我俯下身,对着她的耳根轻轻的吹了口气...

“你干嘛?!”紫苑差点发飙。

我嘿嘿一笑,不用答话,便见婉儿晃了晃头,小手松开了我的衣袖,在脸颊上挠了挠,我趁机将胳膊抽了出来。

紫苑两眼一翻,“你很内行啊,从谁那里总结出来的?程流苏,墨菲,还是冬小夜?要不就是...缘缘?雨轩阿姨?”

“去你的!”臭丫头越说越离谱了,就算我和后妈感情再好,也不能开这种玩笑啊!哥们暗骂自己无耻,默认了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我和楚缘之间,我并不会感到荒唐的事实...

我试图把脚也抽出来,但是小腿被婉儿的大腿缠着压着,感觉很暧昧,动作大了吧,好像在沾她便宜,可如果用手去分开她的腿...那不就成耍流氓了?我一边想办法,一边对紫苑笑道:“你忘了?那时候你每天早上都来我家找我一起上学,如果我还在被窝里睡觉,你都是用这种方法折磨我的。”

这种事情紫苑怎么会忘?只不过今天我对婉儿只吹了一口气,而她那时却引为乐趣一般,可不是我挠挠痒痒她就会放了我,每每都是把我吹的面红耳赤连装睡都装不下去为止才肯作罢,其实我那时就觉得她肯定早就知道我醒了,忍耐就是为了多享受一点她的‘折磨’,所以腼腆害羞的她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在我耳边一直吹个不停...

紫苑看出了我的尴尬,放下被子,迫不及待的帮我将婉儿从侧躺搬成了正躺,将我从香艳的丝袜美腿诱惑中解救了出来,这孩子绝对是个奇葩,被紫苑摸了半天的大腿,居然只是吧唧吧唧小嘴,睡的依然香甜,我与紫苑相觑一笑,给她盖好了被子。

【第775章】傻得可爱

从大的有些夸张的床上爬下来,我道:“这房间华丽的简直不是享受,是吓人,多少钱一晚?”

紫苑道:“六千。”

“睡一晚上六千?”哥们咋舌,“包一处女一晚上,把活全试过一遍才多少钱?”

“哦?”紫苑皮笑肉不笑,脸红,但肯定不是羞的,“那你说说看,包个处女一晚上,把...把活儿全试过一遍,要多少钱?”

“我哪知道,我又没包过...”哥们不过随口感慨,不想碰翻了紫苑的醋坛子,都怨伟哥那大染缸以前总在我耳边说这些不正经的东西,把我这白布一样的好青年都给染上颜色了,我忙转移话题,道:“还好,六千块钱,还在承受范围以内...洗手间在哪?”

紫苑伸手一指我背后,但看了一眼床上的婉儿,她道:“还是用客厅的洗手间吧,我带你去。”

洗手间比我家厨房还他+妈干净,真不知道如果我家那个邋遢懒惰、却只有在厨房才一丝不苟斤斤计较、打扫起来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的臭丫头,在看到这个卫生间之后会怎么想...这种无法抹杀的落差,对我们这样的小市民来说,就是现实与梦想的距离吧?

看到我两把水没洗掉脸上笑容的做作,靠在洗手台上的紫苑笑道:“你所谓的承受范围,是指你的承受范围吧?六千多块,肉疼?”

不愧是青梅竹马,一语中的,我不是小气,但花六千多块只是很单纯很单纯的睡了个觉,我相信没有几个人会不心疼...

“我要提醒你一句,小南,别那么大男子主义,如果你敢把这个钱还给婉儿,我担保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歪头,茫然问道:“啥意思?”

“你是不是真让人打傻了?”紫苑瞪眼嘟嘴,道:“婉儿本来就自责,心里想法多着呢,你要非得把钱还给她,她心里会怎么想啊?她会觉得,你不接受她的道歉和补偿,是不肯原谅她...”

我打断道:“张老狐狸和司马狼精心设了个套儿让咱们钻,司马狼那弟弟当时拦谁不拦?调戏哪个女的不是调戏?正赶上她傻丫头倒霉,她算罪魁祸首?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好不好?自责个屁,她傻,你也傻啊?”

“你——”紫苑气的一跺脚,道:“对,她傻,我也傻,因为女人都喜欢犯傻!你说的那点破道理谁不懂啊?可不是谁都能那么没心没肺!换了你是婉儿,你不自责啊?昨晚上的事情横看竖看都是张力和司马洋占了上风,结果无非两个,要么你被炒鱿鱼,得罪三小姐,要么老墨小墨保你,犯了众怒,即便得到了与三小姐的合作,以后在公司里的威望也会大打折扣,落人口实是免不了的,尤其是你!墨菲和程流苏昨晚上差点掐起来,傻瓜都看得出来,吃醋不过是借口,找茬发泄才是真的,你心里肯定有盘算,可没有谁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便只有天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程流苏和墨菲也不知道,她们俩都乱了,婉儿能不乱?她是傻,可这种傻,可爱!”

哥们被紫苑一通牢骚给数落的懵了,但也无言以对,的确,婉儿傻的可爱,如果我真的把钱还了她,她百分之一万的会以为我是迁怒了她...

紫苑叹了口气,又道:“还有,我也不认为这里一晚上的开销在你的承受范围以内...”

“啥意思?难道除了房费还有别的消费?”

“没有,只不过...”紫苑道:“六千,不是人民币,是美金。”

腮帮子发酸,我觉得是下巴脱节了,砸在了脚面上,险些咬字都咬不清楚,“啥玩意儿?美金?!”

紫苑耸耸肩,笑的戏谑,但望着卧室的眼中却流出一丝小惊讶,小忌惮,“不是跟你说了吗?女人都喜欢犯傻,犯傻的时候想法就会很天真,那孩子干嘛非得把你拉到最贵的酒店开最贵的房间?因为她心细,她观察,知道你每个月大概多少收入多少支出,有多大的承受能力,怕你不接受她的道歉,因此故意超出那个范围...想法多可爱啊,所以我才告诉你,你非要还她这个钱,就得有死无葬身之地的觉悟,你也不想想看,要不是知道那孩子的小心思,程流苏和墨菲俩醋坛子能放心把我们俩留在这,自己回家睡觉去吗?既然她们回去了,就证明她们心疼那孩子。”

我们都喜欢把婉儿叫‘孩子’,大概是受秦岚的影响,实际上婉儿只比我和流苏、宋佳小一岁,‘孩子’是因为她的天真纯洁,腼腆羞涩,更是因为她楚楚可怜的气质,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保护欲望,我要是真弄哭了她,莫说墨菲流苏放不过我,恐怕综合组里不会有人愿意轻饶了我...

我不吝啬,只是习惯于追求性价比,舒童家人来北天的时候,因为闵柔一味的胡乱参与和自作主张,不想欠她和三小姐人情的我很被动的没有任何计划的大放血,搞的现在生活拮据,知情人都看得出来。

但这个时候让我拿出几万块对我来说仍不是一个无法承担的数字,我不是大学毕业以后来到风畅才脱离啃老族的,高中时我就开始去肯德基麦当劳端盘子赚学费,大学时期课程较松,假期也比较闲,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一些中小规模、门槛较低的公司做兼职,薪水和现在不能相提并论,但肯定比端盘子洗碗多很多,更重要的是,从小就被迫圆滑处事的我并不像老爷子那么正派,我的原则底线很低,虽然不偷鸡摸狗,却也不抵触投机取巧,中小公司生存竞争激烈,因此大多是表面光鲜,其实内里并不怎么景气,再加上不够规范,内部见不得光的东西便很多很多,便利部门索取回扣捞取外水那是家常便饭,像我这样的大学生,沾染的社会气息不重,看起来憨憨傻傻,再加上会学乖卖巧,手脚勤快,很容易成为上司的小跟班,见识到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自然就能分上一小杯羹以求封嘴,几年下来,靠这种不正经的灰色收入,我攒下不少钱,但我对钱一向没有太多的概念,当时挖空心思去算计更多是因为好玩有趣好奇,其实一直都觉得只要懂得分配,合理使用,钱这东西,够用就行了,所以我不会像婉儿想的那样,为了几万块钱纠结烦恼,真若那样,我当初也不会因为舒童而大放血了...

紫苑了解我的性格,怕我不肯接受婉儿的心意,让那孩子感到受伤,所以才吓唬我...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少来,”紫苑看透了我,“拐弯抹角变着法的把钱给她就不伤她了?”

我不置可否,小姑娘一个月能领多少薪水?花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太冤,何况张老狐狸和司马狼根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啊...

“你还没睡过吧?今天不上班了?”

“你别转移话题!”

“现在几点?”

“你再转移话题我真的会生气!”

“你都和我生气好几天了...”

“我哪有!”

“怎么没有?直到昨天为止还不肯和我说话呢,现在不是还动不动就翻我白眼吗?我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是因为看到了我脖子上的吻痕,吃醋,不过这个原因紫苑不可能承认,一来是性格注定,二者,怕承认了算做食言,她曾说过她不在乎我与其她女人亲热,紫苑对承诺是非常执着和重视的...

果然,紫苑很牵强的否认道:“你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主动说话,你又没主动和我说话,咱俩话少是当然的,而且,我翻你白眼可是从昨晚才开始的,因为是你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先给了我脸色看!”

我有点发懵,“我什么时候给你脸色看了?”

【PS:仙人个板板,到底还是着凉了,鼻塞恶心,一整天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别扭死...】

【第776章】舍卒保车

“我什么时候给你脸色看了?”

“不何止给我脸色看了,你还凶我了呢!”提到这个,紫苑那股委屈劲全上来了,咬牙切齿道:“你让人打了一顿,我拦着你,不让你继续掺和,你没给我脸色看吗?你没凶我吗?你还推了我一把呢!”

这丫头也太小心眼儿了...但这种小性子才是我熟悉的紫苑,女大十八变,小时候的她,不像现在这般有东方人的美感,混血特征比较明显,鹤立鸡群,鸡看不顺眼,也就在所难免,所以常常被人无缘无故的欺负,在习惯了忍气吞声的同时,也习惯了我对她的保护,于是不知不觉中就添了一个很不好的娇气病——她谁的气都能受着,却惟独受不了我的气,性格温顺的像只小绵羊的她,可以因为一点小事就和我冷战、无理取闹很长一段时间,话说楚缘对付我的那点能耐,完全是尽得她的真传...

紫苑的脾气源自一种危机感,有些自卑有些胆怯有些懦弱的她,害怕自己不再是我心里最特殊的、唯一的存在。

我解释道:“我那不是看伟哥挨揍,心里着急吗...”

“你看他挨打着急,我看你挨打不急吗?为什么别人都不向前凑,就你爱逞能?你要是听我的,你脑袋用缝针吗?如果你没冲过去把司马洋的弟弟打成那副模样,张力的奸计能得逞吗?你至于被他们吃的死死的吗?”

的确如此,但小紫说的都是结果论,当时谁知道那是个局?

“他把谁吃的死死的了?”我笑着反问,心里即有点小甜蜜,也暗叹终于把话题从姚婉儿身上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紫苑的语气并不肯定,因为太过了解我的缘故,她知道我的淡定自若并不是装出来的,“难道你真的想到办法应对了?”

我点点头,“所以我才问你,你今天还去不去上班?”

“当然得去...”紫苑哼唧道:“无论站在三小姐还是我自己的立场,我都不希望你被风畅开除,不然...不然...不然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我不但没有帮到你,反而害你一无所有,我...我会自责一辈子!”

“所以才一晚上没睡?睡不着?”臭丫头的憔悴让人心疼。

紫苑羞气的白了我一眼,却没否认。

“那待会就去菲菲的办公室睡吧,顺便替我带一句话给她,”我擦了把脸,用手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望着镜子里那个还算自信的自己,道:“如果司马洋的弟弟今天真的去公司找老墨要说法,让老墨别理他,躲着点,先由着他闹,最好闹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才好,但有一点千万要记住——综合组必须口径一致,不管是高层下来问责,还是其他部门跑来八卦,你们就一股脑的把责任往我身上推,简单说来,就是‘舍卒保车’,尤其是墨菲,顾全大局的模样和态度一定要做足。”

紫苑怀疑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觉得我后边肯定有下文,见我不再说话,只是对着镜子整理衣服,温文尔雅的她气的像街巷里的小太妹一样,粗鲁的揪我脖领子,“这就是你所谓的应对方法?!一脸的讳莫如深,我以为你有什么好对策,说来说去还不是自己背黑锅?!”

“冷静,冷静,傻姑娘,什么叫背黑锅?姓张的能把我从风畅踢出去,我才算背了黑锅,若踢不出去,我最多是承担了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而你们则是在个人感情和公司利益之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没有落下公私不分的口实,”我安抚了暴跳如雷的紫苑,“放心吧,我虽然没什么傲气,却也不至于被人算计了还傻+逼呵呵的没什么脾气,张力司马洋这次确实算计到了我,让我有苦说不出,说了也没人信,那我干脆就什么都不说,好好陪他们玩玩,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紫苑一头雾水,手上的力气松了,“我听不懂。”

我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故作高深的笑着,“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你会看到结果的。”

紫苑扁扁嘴,“我现在能看到的结果就是墨亦之会迫于舆论压力炒你的鱿鱼!”

“让他炒,他不炒我,又怎么能把我们这些反派角色炒成正派,把张力那样的正派炒回他们的反派?”

紫苑一愣,她不傻,已经隐隐捉摸到我的想法了。

我稍微用力攥了攥她的小手,很有调戏的感觉,“老墨的确会受迫于舆论压力,但舆论的最终不是要他炒我,而是让他千万不要炒了我。”

紫苑似乎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我握着,脸蛋羞红,还待再问,我先道:“小紫,我骗过你吗?”

紫苑想了想,摇头。

“这不就行了,信我吧。”我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七点半,又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除了脑袋上的绷带有点扎眼,身上还算干净整齐,出门买个帽子遮一下就好,再买件上衣合适,戴帽子穿西服不好看...

见我径直朝门外走,紫苑才愕然回神,“你干嘛去?”

“对了,你还得再帮我一个忙,”我回头,嬉皮笑脸道:“我今天有点事,不方便让小夜跟着,下午或者晚上才能回家,可如果小夜知道我到处乱跑,一定会问长问短的来烦我,所以你帮我告诉流苏一声,如果小夜去公司找我,就让她给我圆着点,说我昨晚上喝太多了,难受了一夜,还在她家里歇着呢。”

“哦...诶?那你到底干什么去?”

“为一人和一人去见一人。”

有点绕口,紫苑一时没转过来,“什么?”

我像小时候一样,对喜欢刨根问底的紫苑没有太多解释的欲望,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照我说的做就行。”

紫苑本能的点了点头,琢磨一下,感觉不太对,再瞪眼睛,我已经溜出了门。

我不担心冬小夜会去流苏家,因为我了解冬小夜——只要流苏说‘不用’,她就肯定不会坚持去找我,那个外表彪悍泼辣的女人,内心出奇的细腻敏感,心虚的她害怕流苏会多想...

。。。

九点半的火车,我九点二十才赶到火车站的候车大厅,本以为催了我一路的舒童会劈头盖脸的骂我差点迟到,却没想到这妞根本不着急去站台赶火车,一上来就狠批我这副打扮...

“你有没有搞错?咱们是去北京找我朋友,不是去爬长城游香山逛颐和园看北京天安门的,你这叫什么打扮?皮鞋西裤衬衫领带,你穿哪门子运动夹克,还戴cup帽?大哥,你追求时尚我没意见,但你好歹有点品味好不好?款式搭配我就不说了,你看看你这颜色搭配,裤子是黄色的,外套是绿色的,帽子是红色的,你当自己是红绿灯啊?!还有,你觉得你脑袋很大吗?干嘛买这么大号的帽子?晃晃悠悠的你不别扭啊?”

这娘们喷了我一脸的唾沫星子,也不知大清早的哪来这么大火气,说话都不知道压着点声音,引得周围不少人在观望偷笑,哥们脸蛋子滚烫,却也知道自己这套打扮虽然鲜艳醒目却土的掉渣,说出来都嫌丢人,哥们从小到大就没自己买过衣服!因为身边从不缺乏有品位的女人或者女孩,后妈、紫苑、流苏,几乎我所有的衣服都是由她们或建议或监督或自作主张买下来的,平时穿什么衣服出门该怎么搭配选择,也是由楚缘拍板拿主意,她们如此过分的侵蚀我的自主权,我本来就不发达的时尚细胞能不进一步的退化吗?

但男儿的骄傲让咱没办法承认自己的无能,一半是事实一半是狡辩道:“大姐,我昨晚喝多了没回家,上衣和帽子都是我早上现买的好不好?你一个劲的打电话催,让我怎么挑怎么选怎么搭配啊?我随便买了两件还差点迟到呢!”

【PS:头疼持续中...额滴神啊,头疼超过三天,上次出现这种症状,还要追溯到初中一年级...还好,只是头疼,眼睛不疼,万幸。】

【第777章】看医生还是看老情人?

对于我的解释,舒童翻了一记白眼,“你昨晚上喝酒去没穿外衣吗?还有,我以前怎没见你戴过帽子?”

“这个...”哥们含糊了。

“喝多酒和人打架,脑袋让人开了,所以才没敢回家是吧?戴帽子是因为脑袋上缠了绷带,买大号帽子是因为太紧伤口会疼,对吗?”舒童冷哼道:“你们昨晚上碰上那点事情苏苏回家以后都跟我说过了,真能耐,英雄救美这种游戏你怎么总也玩不腻呢?我告诉你,现在的女孩子早就不吃这一套了,你这叫落伍,哪怕你当了好人还是会被人冠上傻A和傻C之间那个代号的!”

这娘们嘴巴真毒,合着我挺身而出,无论有目的没目的都是错的,就只有高高挂起当看戏才是对的?我虽然升华不到去拯救社会反抗道德现状,却也知道人心真若普及成那模样,这社会也就沉底完蛋了。

“流苏都告诉你了你还问我干嘛?就为了揶揄我两句?”

“不然你以为?”这呆子气死人不偿命,眨巴眨巴大眼睛,做可爱状,说可恨的话,“你迟到的理由虽然可以原谅,但你这身打扮真的让我很来气,你看看现在周围那些人的目光,您不怕别人笑太傻,我还怕呢!我好歹是个女人,女人都是有些虚荣心的好不好?看到你,我都不明白我昨天挑了一晚上的衣服,今天天没亮就爬起来打扮是为了什么!”

舒童一说我才注意到,今天她确实很不一样,甚至比那晚相亲打扮的还要漂亮,总是T恤配浅色休闲裤或牛仔裤穿平底鞋的她,今天不再走清纯路线,改走时尚路线了。

上白下蓝的拼色露肩T恤,一侧的肩带歪歪的自然落下,露出里面和外件相同的湖蓝色打底背心,上衣的拼色蓝下摆衔接着与拼色白同色系的紧身九分裤,使得视觉上出现一种简单的却无与伦比的对称美,而那条紧身九分裤和脚上的湖蓝色圆头高跟鞋,则巧妙地凸显出这身高挺一般的女人的性感身姿,为她加分不少,至少我从来没发现,这妞的身材这么标致,有两条这般修长型美的腿...

穿着风格与她平时相去甚远,所以基本可以断定她这身衣服是最近才买的,哥们用夸张的神情表达自己的惊讶,以掩饰刚刚看入神造成的彼此的尴尬,“你不是为了我才刻意打扮的吧?”

“呸,你也不照照镜子,难道你比柳晓笙还帅?”舒童也不太习惯这么穿衣服,尴尬只是针对我过分欣赏的目光,对我的调侃却非常不屑,“今天咱们去找的人可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好几年没见过了,当然得打扮的漂亮一点。”

也许是我敏感,我觉得舒童在提到她那位高中同学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似是心虚...

“我都忘了问了,你那位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舒童的身子明显一颤,故作清冷道:“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我道:“人家免费给咱们做咨询,我好歹得给人家买点什么见面礼吧?知道是男是女,选礼物的时候能更有针对性...”

“你什么都不用买,”舒童避过了我的眼神,说道:“我们是老同学了,用不着那么俗套。”

“什么叫俗套?这是人情...”

舒童瞪眼打断了我,“我说不用就不用,你别婆婆妈妈的了,行吗?”

我怔了怔,笑问道:“你那同学,是男的吧?”

舒童没有马上回答,表情有点怪异,“是又怎么样?”

“没有,没有,呵呵,挺好,挺好。”哥们笑的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怪不得这妞老早就问我要不要去找她这位同学咨询,还专门买了新衣服,她说她昨晚就开始挑衣服想如何搭配,证明她衣服就不是买了一两套,今天又起个大早化妆打扮,敢情,都是因为她的这位老同学啊...

舒童见我表情丰富,寒着脸道:“楚南,我警告你,你别想歪!”

我调侃道:“我想什么了?”

舒童心情很恶,“我哪知道你那比猪还蠢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也没想什么,”我笑嘻嘻道:“我这个像猪一样蠢的脑袋里就是在想,某个天然呆呆女口中的老同学,是不是她学生时代憧憬的对象,她是至今单相思呢,还是曾经告白被甩了,以至于她对今天充满了期待,却又不愿意过多的提及那位老同学...”

舒童似是恼羞成怒,眼角都憋出了泪花,我这才意识到我的玩笑开过了头,就在我打算道歉的时候,舒童冷声道:“你真的是头猪。”

呃,真的被我说中了?哥们苦笑,我的确是头猪,居然揭了人家的伤疤...

。。。

从北天到北京,动车组也需要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北方城市多是从五月开始便进入旅游旺季,加上各大院校陆续的放暑假,汽车、火车的客流量明显增大,而北天到北京这条线客量向来呈饱和状态,所以买票基本要提前预定,像舒童这样能提前一天还能买到软座票,就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过道里到处都是无票上车,然后补票站着的乘客,但凡有空位子,便会像饿狼夺食一样拎着大包小包拼抢一番。

舒童情绪不对,态度很恶劣的赶走了两个占据着我们座位,在那里旁若无人啃嘴唇的一对头发花里胡哨的大学生情侣,好在这俩货是那种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典型,惊艳也罢嫉妒也罢,反正对舒童那点不好的心思,都被后边面目狰狞的我扼杀于摇篮之中了,哥们这身鲜艳的红绿灯装不比他们的头发逊色,耳环鼻环和满爪子的地摊戒指,也远不如我额头缠着的一圈绷带更能凸显出个人的危险气息,坏孩子和坏男人的气场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这对我看了半天还没看出哪是雄性哪是雌性的非主流情侣,在我‘少废话,不然男的杀女的奸’的眼神瞪视下,乖乖的交还了本就属于我们的座位。

我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得罪女人,所以我觉得舒童心情突然转恶肯定又是我的错,大概是因为我戳到了她心里疼处的缘故吧?所以哥们极力想要弥补自己的错误,但如果话题突然转到与她那老同学毫无关系的地方去,又怕舒童察觉到我因为她而有所避讳...相识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对舒童的性格我还是颇有些了解的,这妞,自尊心还是蛮强的,否则当初也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就对家里谎称自己有个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了...

所以,我明明不敢好奇了,却还是不得不假装好奇的问一些有关她老同学的问题。

当然,我必须承认,不敢好奇,和不好奇,是两回事...

面前的桌上放了一本娱乐杂志,是刚才那对非主流忘了带走的,因为封面就是吴乐峰那张沧桑成熟帅到迷死万千女人恨死万千男人的充满了忧郁气质的脸,所以我下意识的就拿来起翻看了,典的挂羊头卖狗肉,几十页的内容里关于吴乐峰的报道连照片写真在内也不过四页,有新意的东西大概只有那几句无关痛痒找不到主题的采访,大多还是填鸭式的所谓专家对于那部票房大卖并持续走高的《三心二意爱你》的正负面评论和激辩,无聊又没营养,我一边翻找着杂志里的写真照片,本能的对那些穿着暴露的女星或女模的美腿纤足做出不及格评价,一边装作随意的问坐在里侧靠窗的那个满分参照物,道:“仔细想想,你好像从来没和我提过你那老同学的事情,只说过他是个心理咨询师...”

【PS:非常的没状态,虽然不头疼了,但总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感觉,吃不下喝不下的,心里很烦躁,难道大叔的更年期到了?是不是来的太早点了...】

【第778章】比小说还小说,比童话更童话

“仔细想想,你好像从来没和我提过你那老同学的事情,只说过他是个心理咨询师...”

舒童望着窗外,没说话,窗上映着她气鼓鼓的阴郁的脸。

气氛僵硬,感染的我脸部肌肉也跟着一起僵硬了,这样根本没办法对话啊,“那个...”

“我没说,是因为你没问。”舒童终于开口,似乎就为了打断我,恶心恶心我,当真的小性儿。

不过女人既然还会耍小性儿,就证明并没有真的生气,又或者是已经消了气,我挠头讪笑道:“那我现在问行吗?虽说北天不比首都,却也差不了太多,有几个心理学专家也算是全国知名的权威,为什么咱们非得去北京找你那个同学呢?只是预约做个咨询,不会太贵吧,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省钱的事情啊...”我后半截话说不出口,倘若真的需要治疗,在北天找个心理医生,总比一趟趟的跑北京来的方便...

“你信不过他?”

舒童一语中的,哥们心里一颤,没点头,有点发虚的低头继续翻杂志,“也不是信不过...”

其实就是信不过,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男人,怕是参加工作没几天吧?能有多少经验?

“你有这么多问题,为什么早不问晚不问,非得上了火车再问?”舒童的目光犀利的让我面皮都疼,我知道这妞虽然有点天然呆,可并不傻,却还是因为被她看透了心思而一阵心慌,“我说要帮忙,你就让我帮忙,是因为你知道我上次欠了你的人情,很想还给你,所以明明觉得我这事做的并不靠谱,甚至是多此一举,却还是什么都没说,是吧?因为你怕一旦对我那同学的年龄或者能力提出质疑,我就会放弃这次去北京,然后再去想其他的方法还你人情,总有这么一个傻女人缠着你未免太麻烦了,于是干脆牺牲一天陪我犯回傻,好把我打发了,你也落得清静,是吧?其实你压根就没对今天去北京的结果有任何的期待,只是为了让有亏欠之心的我心里能找回点平衡,以后在你面前能稍微抬起点头来说话,是吧?”

三个‘是吧’,都戳进我心窝子里了,哥们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了,很自然的翻页,掩饰内心的惊讶,装孙子装到底,道:“没有,你想太多了,当局者迷,缘缘的事儿让我心里乱糟糟的,没有一点主意,所以才什么都听你安排的,再说,我一直都觉得心理学这玩意儿和年龄啊经验啥的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专业知识是基础,感悟和理解才是实力的体现,照本宣科学一辈子最终也不过是碌碌无为的在行业里混了个吃喝,有成就的人通常都是那些敢于思考和探索的家伙,你既然这么推崇你的那位同学,就证明他肯定有过人之处,说不定就和杂志上这位一样吧...”

杂志翻了一半,刚好在最中间的一页有一章篇幅很大的花边报道,让人费解的是,主角并不是娱乐圈里的明星,而是一个年纪轻轻、样貌俊俏的和偶像派明星有一拼的医生。

在这个浮夸的年代,新闻杂志报纸的内容多是以八卦和炒作当噱头,哪有什么真实不真实、实际不实际?吹牛吹的简直没底线了,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居然顶了两个博士头衔,虽说天才还是有的,甚至有人在更年轻的时候便取得了双博士学位,但他的这两个头衔未免还是有点太夸张了——一个是美国哈佛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另一个竟然是国内某知名中医学院的中医博士!

报道的标题就是‘医界传说贵公子,纵意穿越独一人’,震撼归震撼,可你丫到底是学啥的?医界?确实够穿越,但不止是中西学科的穿越,连行业都穿越了,一个医生登哪门子娱乐杂志?!

“这位牛人叫啥...辛去疾?名字真彪悍,为啥不叫辛弃疾?‘去’疾‘弃’疾,意思差不多,还能沾沾古代名人的彩儿...”大概扫了一眼内容,这厮多半是个靠弄虚作假和炒作上位的江湖骗子,所以登上了娱乐杂志,是因为这个身世如迷的贵公子,目前从事的工作是以心理咨询和中医理疗养生为主,当代社会生活压力倍增、健康流失严重,注定了他这个行业的发展潜力,尤其是有钱人,对心理和生理健康从不吝啬甚至有着入魔般偏执的追求,广告效应下,这位辛去疾小朋友的患者群体中,不乏一些明星大腕,内地的港台的,光是活跃于一线和准一线的名字就有二十来个,而因为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与其扯上花边绯闻的女明星,竟有七八个之多...

舒童淡淡道:“‘弃’字有丢弃抛弃的意思,而‘去’字有妙手回春除疾去病的意思,在对他的介绍里不是写着吗,这名字是他祖父给他起的,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小时候身子孱弱,所以取名‘去疾’,也有祈祷祝福的寓意在里面。”

“还真是诶...”在标题照片与正文之间,确实有几行小字介绍了舒童所说的内容,哥们一怔,突然反应过来,舒童根本就没朝这杂志瞄过一眼,再说,就是看到了,以正常人的视力,也不可能看清楚这行小的连我趴着看都有点费劲的蝇头小字啊!

“你不会是他的粉丝吧?”

舒童白了我一眼,转头继续望着窗外熙攘的站台,“他就是我们要去见的心理医生。”

我像个傻瓜一样,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

辛去疾,二十五岁,自称中医世家之子,与网络上到处都是他的花边新闻不同,本人似乎是个相当的低调的人,所有的报道几乎都是媒体单方面的吆喝和推测,他似乎没有接受过哪怕一次正式的专访或者是对绯闻做出任何澄清及回应。

这个原本默默无名的双博士天才小医生,是因为香港某个深陷官司话题的张姓女星被狗仔跟踪八卦而爆出姐弟恋绯闻,继而由内地媒体深层挖掘,刨出了他为很多明星大腕做过心理咨询和中医理疗的职业秘密,这都是最近一个月左右发生的事情,所以有关他中医世家之子的身世以及两个博士头衔的含金量,都未被证实,还处在一个议论、质疑、激辩的炒作过程当中,他本人到是很淡定,只是一味的拒绝采访和回应,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大概是因为年轻有为又长的太俊的缘故,他不温不火不是不否的沉稳态度,让娱乐媒体得到了更大的造谣空间,对于‘是否接受过他治疗’的这个问题没有给予明确否认或者回应的女星,基本都被质疑与他有染...

因为他从不接受采访,所以有关他的报道几乎都是来自于女明星那边的花边新闻,而自从认识吴乐峰后,我便开始有意识的不再去关注那些可以成为茶余饭后谈资的八卦报导了,要看也只看与吴乐峰有关的报导,虽然这心态有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之嫌,但我就是不愿意去继续了解那个行业里面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可能是同情依婷,也可能是自己的浪漫作祟,我希望吴乐峰和慕睿所从事的,是一个清澈如水的行业,所以眼不见为净,看不到就当做没有。

话说回来,其实关于这个辛去疾,报道价值微妙的很,毕竟他的身份是医生不是娱乐明星,即便对他有什么质疑,那也不是娱乐报道范围内的东西,所以除非是手里这种无聊之极以八卦做主题的杂志,其他类型的娱乐版面很少能看到这个人的报导,所以只对财经新闻、体育新闻感兴趣,并有选择的去关注娱乐新闻的我,并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并崛起,哪怕他已成为网络上各大论坛的最热门的谈资。

这个身世如迷,医术几乎被张姓女星以及不少娱乐圈人士神化的人物,竟然是舒童的高中同学,而且,还极有可能是她的初恋对象!太戏剧性了,简直比小说还小说,比童话更童话啊!

【PS:晚上才回来,还未合过眼睛,困死...】

【第779章】舒童的心情

“他真是你高中同学?”手机上网查阅了有关这个辛去疾所有的新闻之后,我的好奇心不减反增,因为这家伙低调的不像话,有关他的可以确定的信息,除了病患对他医术的肯定之外,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是。”平时叽叽喳喳爱贫的舒童,自上了火车之后便惜字如金,而且一直望着窗外,也不知这一路上都有什么是值得欣赏的风景。

“不会是骗人呢吧?”

没想到我随口叹了一句,却引得舒童反应激烈,扭过头来瞪着我道:“我骗你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突然蹦出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同学,感觉太让人惊讶了,有点不像现实...”

“现实是什么?”

“现实是...存在着的事物?”哥们不太肯定,虽然对嘴皮子颇有自信,但还是不敢在舒童这个语文老师面前卖弄。

“没错,”舒童道:“所以等你确定了是否存在之后,再去说现实不现实。”

我不过八卦一下,你用得着和我谈哲学吗?今天的舒童有点怪,我们的谈话似乎永远不再一个思想层面上,她不来迁就我,我又没有那么高的精神楼层,实在爬不到她那个高度,所以明明是在谈论同一个问题,却有种驴唇对不上马嘴的荒唐感觉,往往两三句话之后,对话就进行不下去了。

我问道:“你今天心情不好?”

“本来挺好。”

“因为我碍眼,还是因为我多嘴,所以才变得不好了呢?”

舒童眨眨眼,似乎我这样的自觉程度还远远没有让她感到满意,“你的确碍眼,因为穿的太傻,但我只会觉得可笑,你也的确多嘴,而且瞎话总比实话多,但我已经习惯了。”

我费解,“那你心情为什么还这么差?”

“心情差,是因为我也在想我为什么心情差,越想不到原因,我的心情就越差!”

呃...这娘们简直不可理喻...

、、、

北天到北京,路经京华市,是个勉强算得上三线弱的小城市,夹在北天与北京中间,这样的尴尬位置注定了它实际的发展潜力与目前甚至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名气是无法成正比例的,从城市发展规划上而言,它最大的优势在于左右逢源的对接作用,虽然受益,但得到了更多好处的显然还是在它的辅助润滑下增加了各方面交流与合作的北京和北天,以至于京华市这个本来就缺少特点特色的小城市,只能在两个国际化的大城市阴影下存活。

虽然在国内鲜有人知,但京华在北天和北京却非常有名,一来是消费水平、房价地价、劳动力都远低于两大城市,市场很有吸引力,二来,则就是政府对于经济发展的急功近利、为招商引资提供种种政策上的优惠、导致了大量企业流入,由于竞争复杂化和外来人口逐渐递增而飙升的犯罪率了...

我经常路过这里,但从未真正的在这个城市逗留过哪怕一天的时间,格外的有感触,只因为沙之舟那头牲口,就是这里的人。

可能是对那人渣心有余悸的缘故,在京华停站的几分钟,我如坐针毡一般——如果冬小夜知道我今天到过京华市,她会是怎样一副表情?我猜,饿了三天的老虎看见一只绵羊是啥表情,她就会是啥表情...

其实在到达京华之前,还路过一个城市,那地方更小,动车不停站,名曰小河,是个由京华代管的县级市,辖七镇一区,可直到今天,人们仍习惯叫它‘小河县’,这个县级市的名气在北天要远远大于京华市,这完全得益于它拥有的那个经济技术开发区——开发区与北天市接壤,公路四通八达,交通方便,北天市很多企业的工厂都建在那里,当然,也包括风畅集团的生产基地,而一旦与三小姐的合作达成,那里也将成为新产品在国内的第一个生产基地...

所以,北天人口中常说的邻市,指的并非百公里外的京华,而是夹在京华与北天之间的‘小河’,虎姐的家,就在小河市。

也许察觉到了我的不踏实,舒童好奇道:“你干嘛呢?眼睛瞄来瞄去的,要做贼啊?”

“你觉得我这身打扮适合做贼吗?”

“不适合,太显眼了。”

哥们打了个冷战,“我还是脱了上衣吧,那样好点...”

舒童吓了一大跳,“你真要去做贼?不用,我带钱了!”

“啊?”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失笑道:“什么跟什么呀,我是不想太显眼,总觉得好多人都在看我。”

火车进站,下了一拨人,上了一拨人,本来漂亮的舒童就太招惹眼球了,旁边再坐着我这么一个‘红绿灯’,更有话题性,哥们以前没觉得,可现在却发现,没有冬小夜在身边,真的挺缺乏安全感的...

起身脱外衣的时候,胳膊差点打到一位刚上车的老人脑袋,这个在老伴搀扶下的老人反应奇快,伸手格挡的同时,掌心在我手肘位置轻轻那么一推...

“啊!你、你、你干什么?!”

望着我近在咫尺、呼吸可闻的脸,舒童惊慌失措,双手抵在我胸口,却忘了将我推开。

我比舒童还惊讶,虽然我及时意识到老人经过,并赶快收臂夹腋,但我确定我站的很稳当,而且身上没有一块肌肉感觉到外力的作用,可我的身体却忽然旋转了半周,在并没有晕眩感的前提下,莫名其妙的跌向了舒童,若非反应够快,一手撑住桌面,一手扶住靠背,我们俩铁定会有身体上的亲密接触。

顾不得尴尬,我愕然起身,回头望向那老人,因为他是唯一和我有过肢体接触的人。

那个黑黑瘦瘦却结实挺拔的老人同样也在打量着我,一袭唐装,白衣黑裤,很容易让人想起周星星在《功夫》那部电影中的造型,只是老人头发较短,虽然白花花的,却不影响他身上那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和我这‘红绿灯’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惹眼。

老人眼中也流露着几分不解,让哥们脸红,难不成真是昨天被砸开花的脑袋留下了什么后遗症,突然扑向小舒老师,和这老人没啥关系?

搀搂着老人另一条胳膊的阿姨和老人一样,保养的很好,甚至有点妖孽,从眼角和手背的皱纹可以判断出她即便没有六十岁,恐怕也差不了太多,但乍一看却只有四十几岁的样子,最难得的是,并非她刻意的掩饰才让人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她不但没有化妆,穿着的衣服,无论样式颜色,都是非常朴素的...

那一脸慈和的妖孽阿姨看看我,又看看自己家的老头子,小声问道:“怎么了?”

阿姨的声音很温柔,同样具有欺骗性,却非常的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从她说话的音调和态度不难看出,她那是那种性格上比较软弱、没有什么主见的类型,似乎无论老人的回答是怎样的都不重要,因为她不会替他拿主意。

老人长了一张别人都欠他钱一般的大黑脸,好像心情欠佳,冷冰冰道:“没什么。”

阿姨对他恶劣的态度不以为然,悠悠一笑,道:“那就找地方坐吧,咱们的座位是...啊,就是这里。”

“嗯。”老人的话很少,惜字如金,应过之后,却又皱眉朝我望了一眼,好像还有什么捉摸不透的。

不会是因为我刚才莫名其妙的差点跌在舒童身上,觉得无法理解吧?我对老人讪讪一笑,道:“不好意思,大爷,刚刚差点碰到您...”

老人一怔,淡淡道:“没事。”说罢,便和老伴一起,坐在了我们斜后排的座位上,那阿姨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对我友好的点了点头。

这老两口,一个像水,一个像冰,虽然性格极端,可依偎在一起,却真的很般配。

【PS:断更几天,实在抱歉,这几天躺在床上,耽误了不少事情,但唯一觉得有负罪感的,就是没给大家更新了。

现在身体已经恢复,谢谢大家的关心和体谅,俺以后也会注意身体,不会再轻易倒下了,呵呵。】

【第780章】女人,太复杂

我才坐下,就被舒童揪住了脖领子,这妞的脸还红着呢,凶神恶煞道:“姓楚的,你不是存心要占我便宜吧?!别装的和没事人一样!就算我是瞒着流苏和你一起出来的,你也不能对我为所欲为!”

“放手,这衬衫是新买的,扣子还松着呢,你别给我抓掉了!”哥们拨开舒童的手,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那老两口都饶有兴致的在观望着我们,哥们脸一红,对舒童没好气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提醒我,今天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啊?”

舒童两眼一瞪,“你说什么?!”

“你不觉得你今天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

“哪里不奇怪了?”我道:“你看啊,你穿的太时尚了,奇怪吧?你化妆了,奇怪吧?你打扮的这么漂亮,奇怪吧?你说咱俩又没搞对象,我穿的不好看你居然发这么大火,奇怪吧?咱们是去看医生,可你却不喜欢我问你有关医生的任何事情,奇怪吧?最奇怪的就是,我刚才差点亲到你,你却没推开我,现在还提醒我,我们是背着流苏出来的...我能不能理解为,你是想告诉我,今天无论发生了什么,你回去都不会和流苏讲?你说你这不是鼓励我犯罪吗?难道这还不奇怪?”

我能清楚看到舒童的脸色越发铁青,她的颤抖越发明显,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道:“小舒老师啊,你跟我说实话,你心情差,是不是因为那个辛去疾医生啊?如果你没做好准备,咱们可以不去嘛,你别勉强自己...”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我愣了,对面两个斯斯文文的女大学生愣了,周围坐着的、站着的乘客愣了,眼光余光看到,那老两口也愣了,脸蛋不疼,却火辣辣的,我知道,这不是因为舒童抽的多用力,实际她那个姿势也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而是因为当众一记耳光,让哥们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在皮下燃烧了...

舒童的眼中流过一丝慌乱和懊悔,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动手吧,但她显然拉不下脸来道歉,嗔道:“你还有完没完?!”

老实说,我其实很想一巴掌还回去,虽然之前的话不无调侃,但刚才的关心绝对是发自肺腑的,可我发自肺腑的关心换来的却是大庭广众之下的一记耳光!换了哪个爷们能受得了?尤其是,上车时遇到的那两个非主流,现在就坐在老两口对面,正拧着身子望着我,幸灾乐祸的捂着嘴巴偷笑...

“有完,有完,呵呵。”我很贱的笑着,贱到周围人无不对我投以鄙视的目光,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穿着老土的我,就是一个没骨气的小白脸,可以任凭这位时尚美女的欺辱...

人靠衣装马靠鞍,商品化的社会,人们看事物的眼光也习惯了像看待一件商品般那么市侩和直观,这个道理,爱面子的舒童最明白不过了,所以,她懂周围人的眼光,所以,她不懂我为什么隐忍。

“你干嘛不还手?”

“我为什么要还手?”我没心没肺一般对舒童笑道:“是我太三八了,你的事情本就该由你自己决定,我一个外人多什么嘴,这巴掌挨得一点也不怨。”

吵闹的车厢里因为那一记耳光而变得异常安静,我们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但一向很要面子的舒童这次却没有见好就收,而是冷冷的盯着我,大声问道:“女人的脸是脸,男人的脸就不是脸了,是吗?你不还手,不是你不想,是怕我丢人,对吧?你看看你笑的有多难看,既然你那么骄傲,为什么为了我这种不相干的女人,也能委屈自己?难道你忘了,只有我欠你的,你从不欠我什么吗?!”

我不确定,舒童是在为我澄清,还是真的想不通,在朝我咆哮,因为周围那些人眼中的鄙夷奚落嘲讽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羡慕和一点点敬佩,因为舒童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每一颗晶莹当中都藏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一个人丢脸总好过两个人一起丢脸——其实我所以隐忍,想法是很简单的,女人的脸皮没有男人厚,尤其是舒童这个骨子里比我更传统的人,对于面子的执着是相当可怕的,无论她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拉着我去北京,无论她怎样的无理取闹,都改变不了她是流苏表姐的事实,改变不了她替我保守了楚缘秘密的事实,更改变不了她是个女人的事实,所以,我可以忍。

流苏说过,紫苑说过,墨菲也说过,这叫温柔,而我将这种紧咬着后槽牙的忍耐,称之为男人的气度。

“我不打女人...”

“你放屁!”即便亲眼看到这三个字是从舒童嘴里跳出来的,我还是不敢相信,斯斯文文的呆呆女老师,竟然当众喷脏话!

“你不打的只有女人的脸!为此你可以不要自己的脸!”舒童喝罢,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坦白说,我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哭,有什么好哭,但看着她哭,我却不惊讶,甚至有点安慰,似乎,她早就应该释放或者发泄什么,只是一直在忍耐着而已...

我从未真正看透过这个天然呆,她好像很简单,又好像很复杂...

我很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周围那些鼓励的目光让我别扭之极,我像扫雷一样小心翼翼的去拍舒童的背脊,她晃了晃身子,继续哭,但对于我的安慰仿佛也不是很排斥,我不晓得我为什么要回头去看那关系似乎冷漠实际却非常恩爱的老两口,却见那不苟言笑的老人此刻竟然抿着嘴眯着眼睛对我微微颌首,示意我加油...

草,我敢说,这里所有的人都误会了我和舒童的关系!

可舒童越哭越来劲,我只得再次去拍她的后背,这次她没有抵触,哭声也小了一些,哥们长吁了口气,趴在她耳边小声求道:“姑奶奶,咱别哭了,行吗?你哭的我莫名其妙啊...”

“你闭嘴!唔——”

丫还来劲了,不安慰还好,一安慰音量反而上来了,我识趣,不言语了,只是轻拍她的后背,帮抽噎的她顺气,没想到这样她到是安静了许多。

我费解,但坐在对面的两个女大学生好像很了解舒童这奇怪的精神状态似的,她们那暧昧中透出一点点小花痴的笑脸,让哥们的脸皮更热了...

女人,太复杂,自以为最近已经开始懂女人的我,被舒童这一折腾,又变的没有自信了...

当火车驶离京华站的时候,舒童已经不哭了,但仍趴在桌上不肯抬起头来,见她的抽噎渐渐平复,我赶紧收回了按在她后背上的爪子,她是流苏的表姐,也是楚缘的老师,说不清到底是对哪一种身份的顾忌,即便我冒充过她的男朋友,肉麻的叫了她一个礼拜的‘童童’,却依然不习惯与她有太亲密的身体接触,哪怕这种程度的接触在朋友当中是很正常的。

就像此刻,隐隐觉得她又哭又闹是因为我,我便有种如坐针毡的不安,到北京还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我都不知道坐在她旁边,这一个小时该如何消磨过去,于是,当看到一对农民打扮、拎着大包小包还抱着一个婴儿的年轻夫妇从另一节车厢挤过来,试图寻找一个座位的时候,我很大方的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了女人和孩子。

我让座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襁褓中孩子的啼哭也引起了那闭目养神的黑脸老人的注意,这老人身上似乎总带着一种愤世嫉俗的悲壮情怀,周围的座位上大多是一些暑假回家的学生,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学过‘五讲四美三热爱’似的,或低头玩手机,或望着窗外装深沉,或带着耳麦翻看《公共道德》,或蜜里调油秀恩爱,默契到有些离奇的没有任何人去注意那一家三口,只有坐在老两口对面的那对非主流情侣,眼睛斜瞥,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真吵!”

冰一样的老人将对年轻人的不满情绪都写在了黑黑的一张脸上,刚要起身让座,却被水一样的妖孽阿姨拉住了,虽然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她的话,“到北京还有一个多小时,你身体还没好利落,站不了那么久...”

惜字如金的老人很固执,瞪了妖孽阿姨一眼,固执的站了起来...于是我抢先一步,对那一家三口道:“大妹子,坐这儿,人多太挤,孩子哭闹,一准儿是被你那么抱着不舒服了。”

【第781章】太极

“大妹子,坐这儿,人多太挤,孩子哭闹,一准儿是被你那么抱着不舒服了。”

一脑袋汗的小两口感激不已,貌似比我还要大上两岁的小伙儿一个劲的给我作揖,“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大哥真是好人啊。”

我笑了笑,回身将自己的上衣披在不知是否睡着了的舒童身上,便侧身给抱孩子的女人让出了座位,也不知这女人是爱子心切,还是农村女人不像城市女孩那般矫情,她才一坐下,就解开衣襟,拨开内衣,露出半个白花花的嫩+乳给孩子喂奶,虽然她的角度很考究,即便坐在对面也不会看到她走光,但偏偏从哥们这里望下去,是一丁点的遮掩都没有,婴儿含入口中之前那暴露出来的一点樱桃红,晃得我一阵晕眩,傻小子明知道媳妇走光,还憨憨的对着我傻笑,让腼腆的哥们情何以堪啊?赶忙又退了几步,却刚好站在那老两口旁边,老人已经坐下,用深邃的目光打量着我,妖孽阿姨感激的对我点点头,我友好的以微笑回应,见他们并没有说话的意思,我亦转过了身,望着另一面的窗外,说实话,那黑脸老人的目光让我有点别扭,尽管我知道他那是一种赏识,但仍有一种被解剖般不舒服的感觉。

这老人是从事哪种职业的啊,为什么眼神这么犀利,气场这么有压迫感?

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吓的我差点叫出声来——披着我上衣的舒童居然就站在我后面,用那双哭的通红的眼睛瞪着我。

“你干嘛?想吓死谁啊?!”

“能吓死你就天下太平了。”

“别说的我好像是人民公敌似的...”

“那你的资格还不够,”舒童回头看了一眼那喂奶的女人,呶呶嘴,道:“最多是女人的公敌。”

“喂,姓舒的,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哥们压低声音斥道:“你好歹是个老师,思想能不能别那么龌龊?”

“我怎么龌龊了?”舒童冷冷道:“我又没说你让座是因为那年轻小媳妇长的俏什么的,明知道走光被你看到了,现在看你的眼神还那么含情脉脉什么的,又一颗无知少女,不,是少妇的心被你逼真的演技虏获了什么的...”

草,这妞不是趴在桌上睡觉来吗?难道后脑勺上长眼睛了不成?

我老脸火烫,“你现在不是都说出来了吗?!还有,谁演戏了?你当老师的没教学生五讲四美三热爱,我老师可是教过的,做件好人好事你都能想那么歪,到底是我坏还是你坏?怪不得缘缘老是和我耍混蛋呢,教不严,师之惰,都是你这懒娘们没教好!”

舒童面红耳赤道:“你骂谁是懒娘们?要是我没教好,她怎么不和别人耍混蛋,只和你耍?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她那是耍混蛋吗?是想表现自己,想让你注意她吧?这性质和那抱孩子的小媳妇含情脉脉的看着你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我强调道:“人家那是感激,不是含情脉脉!”

“哦?”舒童玩味道:“这么说,你不否认缘缘那才是含情脉脉的性质喽?”

哥们被问的一阵心慌,却无言以对,即便这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我还是希望和舒童心照不宣,毕竟,面对兄妹恋,那种尴尬会让人畏怯,可舒童似乎只有在这方面天然呆的属性最明显——最近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她都太过直言不讳了,不含蓄,不婉转,每每都能把我问的哑口无言,无地自容...

我以为是面对面的时候不好开口才在电话里释放好奇,没想到面对面的时候这妞也没打算给我留面子...

“我懒得理你。”哥们没出息,再次回避了这个话题。

“不理就不理,谁稀罕!”这妞脸一扭,背过身去,却就站在我身后没动弹。

我回头一看,她竟然也把座位让出去了,但那憨厚的农村青年并没有去坐,而是又让给了一位面色苍白,似乎晕车的中年妇女,还从自己提着的帆布包中掏出两个梨子,热情的塞给了她,看到我,他又掏出几个梨子,笑道:“大哥,大嫂,你们真是好心人,呵呵,我没啥感谢你们的,给,吃个梨子吧,酸甜的,解渴。”

一声‘大嫂’叫的舒童面红如血,慌忙推却道:“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

小伙不敢与靓丽的舒童对视,低头看着自己没有修剪过指甲的手,“大嫂,别客气。”

“不不,是你太客气了...”

“人家给你你就收下,别不好意思。”我瞪了舒童一眼,亏这妞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居然没看出来,小伙子在都市气息十足、时尚大方、气质高贵的她面前,有着一种自卑感,她的客气让人理解成了嫌弃,很伤人自尊。

舒呆子还是没反应过来,我已经从小伙手中接过梨子,拿出一个咬了一口,果然是酸甜可口,“好吃!”

小伙憨憨的笑了,眼中有一分感激。

舒童恍悟,从我手中抢走一个,咬了一小口,亦道:“好吃,谢谢。”

小伙脸红,挠挠头,点点头,回身继续照顾媳妇孩子去了。

“到北京还得一个小时呢,你现在把座位让出去了,等站累了可不会有人再给你让座了。”我不知道舒童冒哪门子傻气,揶揄是假,试探是真。

“你不是懒得理我吗?”丫一句话差点噎死我。

“...行,站累了你别后悔。”

“后悔也是你后悔!”

“什么?”

“别理我!”死呆子咬梨吃,不鸟我。

我受不了她这多变的情绪,也不再招惹她,将剩下的两个梨子递给了那一直观察我的冰水老两口,笑道:“大爷,吃个梨子吧,呵呵,酸甜爽口儿,解渴。”

黑脸老人对着老伴儿一笑,把老伴儿给笑懵了,似乎很惊讶老人居然会笑,老人也不客气,接过两个梨子,递给老伴一个,自己拿了一个,在腿上擦了擦,咬了一大口,然后对我点头笑道:“嗯,酸甜爽口,心里都舒坦,小伙子,年纪不大,很会做人啊,难得。”

也许黑脸老人不常夸人,那妖孽阿姨的表情很丰富,不可置信的看看我,又看看老伴儿。

老爷子教我,做人要谦虚,但不要太假,所以我道:“大爷过奖了。”

“无所谓夸奖与否,我只是在客观的评价我所看到的,”黑脸老人眯眼笑道:“上车的时候对不住啊,差点推了你一个跟头。”

“嗯?”我一愣,这才想起,我当时险些莫名其妙的摔在舒童身上,“真是大爷您推了我一下?”

“是啊,”黑脸老人一脸欣赏对我说道:“我没想到你的反应那么快,我肩膀一晃,你就马上察觉到了,及时的收臂夹腋,反倒是我反应慢了半拍,还是在你手肘上推了一下。”

说起来,当时老人确实用一种很意外的眼光望着我,“可我怎么没觉得大爷您用力呢?”

“那是你自己的力道,我只是改变了它的方向而已,”大爷不无得意道:“我二十岁开始练太极,已经练了四十年了。”

“太极拳?”哥们一直以为老人家打的太极拳其实和学校里的广播体操差不多,没想到这玩意还能用在实战中。

“别吹了,”妖孽阿姨似乎很反感他的炫耀,揭穿道:“你那个也能叫太极?不就是在公园里照猫画虎的学了几个花架势吗?”

【第782章】冰一样的老人,水一样的阿姨

“什么叫花架势?我是下了功夫研究的,小伙子,别听她胡说,我和你讲,太极拳博大精深,不但可以强身健体,也是可以用在实处的,就像刚才我推你的那一下,在手肘位置一捋一顺,没用什么力道,你不就差点自己摔倒吗?太极拳是最不重那些花架势的,孙子曰: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林,太极拳的精髓就在于此,我守我疆,不卑不亢,彼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以柔克刚,是以无招胜有招,以无形导有形,以不变应万变,以其人之力还治其人之身的妙技。”

“小伙子,别理他,他呀,是个太极迷,和你们年轻人痴迷网络游戏的性质差不多,聊起这些东西来就没完没了,其实没什么真功夫,更谈不上什么实际作用,他就是个连走路都走不稳当的糟老头子,呵呵,”妖孽阿姨表面上是开玩笑,可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眉宇间对黑面老人痴迷太极拳的那一丝反感,蹙眉斜瞥着老人,道:“我们这次去北京,就是陪他去积水潭医院复查的,他上次也是这么忽悠邻居家的孩子跟他一起练太极,在楼道里摆花架势的时候失足从楼梯上滚下去了,一身老骨头差点没散了架,现在阴个天下个雨的,伤处还隐隐作痛呢。”

“我说了一百多遍了,那是我和娃娃推手的时候,他突然使出一招猴子偷桃,我一把年纪要是中了他那招还有脸在小区里出入吗?急着闪躲才不小心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滚下去的,不过断了一条骨头,是你们非要大惊小怪的逼着我检查检查再检查的,”老人一张黑脸,也看不出是红了还是没红,但偷听我们谈话的舒童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惹的老人很不高兴,“所以我才说啊,现在的孩子也好,年轻人也好,心态都太浮躁,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一颗平常心。”

一直像水一样温柔的妖孽阿姨闻言,面色一黯,轻声叹道:“浮躁,平常心...你有资格说这两个词吗?”

黑面老人脸色一变,我以为他会发怒,没想到他只是叹了口气,竟没理妖孽阿姨那明显是刺激人的话茬,继续对我道:“小伙子,有时间练练太极拳吧,强身健体,也修养心性...”

妖孽阿姨不识趣,不知进退的懦懦道:“你练了四十年,早上练,晚上练,可也未见得修养什么心性了...”

老人终于忍不住反驳道:“我已经有所改变了!年轻时练,我为健体,年纪大了练,我为修心,这么多年过来,我后悔了,放下了,接受了,豁达了,你还要我怎样?活了大半辈子养出来的棱角我都一点一点的磨平了,可除了没完没了的在我耳边唠叨,这些年,你又做过什么?”

我没想到这般配的老两口没说三句话,居然就要吵起来,顿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化解他们的紧张气氛。

或许是因为我们老楚家的男人都比较谦逊和让着女人的缘故,家庭矛盾和我家无缘,即便老爷子和后妈有啥争执,往往也是老爷子主动做出让步,第一个心平气和,这与老人一家刚好相反,妖孽阿姨知道老伴儿怒了,顿时偃旗息鼓,没了声响,不似我那宝贝后妈般,有理没理都能强势到底。

男人大度,却也要面子,若是女方据理力争,他不介意首先认错,表现自己的豁达和好男不跟女斗的风度,可若女方先承认了自己的无理取闹,却很少有男人能不先得寸进尺一番,在强调自己神圣的尊严不可侵犯,将女方狠狠打击到谷底之后再宽宏大量的,因为这世界上就没有不虚荣的男人,他会很享受女人在他面前知错悔悟、畏畏缩缩的小可怜模样。

我不禁感慨,妖孽阿姨这懦弱的性格,简直是天生的受气包...

好在黑面老人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强势下去,而是很感慨的叹道:“两口子过日子,应该相扶相持,彼此理解忍让固然重要,但该吵架还是要吵的,该争还是要争的,该坚持的,也一定要坚持,可你一辈子都是这样,我一发脾气,你就不再言语了...我多希望你能和我吵上一次,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啊,告诉我,我磨平了菱角还远远不够,我错的太多,错的太深,我应该舍弃最后一点所谓的尊严,真正的弯下腰杆和那孩子说声‘对不起’...”

“我知道你做不到,也不希望你能做到,我了解你,那孩子也了解你,所以早就原谅了你,没有恨你,因为我们都知道,你固执了一辈子,高傲了一辈子,真的弯下了腰,就等于否认了你这一辈子...”妖孽阿姨偷偷擦掉眼角的泪花,道:“孩子们要是记恨你,就不会总逼着你去医院检查了,孩子们嘴里不直说,可心里都惦记着你呢。”

老人没有吭声,但浑浊的眼中有水光在荡漾,好半晌,才轻轻说了一句,“孩子们像你。”

“不,”阿姨伤感的眼中流过一丝欣慰,几分自豪,“都像你。”

老人一怔,失笑道:“固执?犟?”

阿姨握住老人一只手,抿嘴笑道:“谁知道呢。”

和好了?我半天没敢插嘴,虽然听不太懂,却也知道,人家争执的焦点是家庭矛盾,不是外人应该过问的东西,见老两口牵手,迷迷糊糊瞎担心的我也傻乎乎的跟着笑了笑,老人这才想起我还被晾在一边似的,颇觉得不好意思,轻轻挣开老伴的手,又恢复了之前的兴奋,道:“小伙子,我看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就是身体太单薄了一点,怎么样,要不要练一练太极拳?”

“啊?我?”

“是啊,”老人指了指我的头,笑道:“大热天的带帽子,是因为和人打架,脑袋受伤了吧?”

我下意识的拉了拉帽檐,以为是没遮挡好,便听老人继续道:“试图掩饰,看来我没猜错,怪不得脸上有些青紫肿胀,果然是和人打架了吧,呵呵,上车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是个正道孩子,所以看你对我那么客气,那么谦虚礼貌,我还有点吃惊,不过现在我能肯定了,你不是那种人,和人打架,想必不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就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因由吧?”

这老人家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啊,难不成是退了休的老刑警?但他有一点说错了,哥们脸蛋青紫肿胀,不是被外人打的,而是被流苏、墨菲、紫苑三个醋坛子给掐的...

“男儿当自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呵呵,难道你还要再礼让三分?看你现在这一身的战果,想必是没有那份大度吧?那就对了,什么是男儿本色?活出尊严,活出骄傲,活出气势!人家打过来,你就应该打回去!”

妖孽阿姨打断道:“喂,你说这话不合适吧?这不是教导年轻人犯错误吗?”

“你错了,一味的隐忍退让,不是气度,那是善恶不分,是对真正犯错者的纵容和鼓励!你想想看,他今天欺负了你,你忍了让了,他就会以为你怕了他,明天可能就不只是欺负你一个人了,他固然不对,但纵容他,给了他欺负更多人胆量的你,难道就没错了吗?”老人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虽说我家老爷子的古板程度比舒童这小古董还有过之,但平时却也经常这么教育我,所以才对我从小打架闹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我早就被他虐死了。

不过老人的正气凛然风向一转,顿时变成了调侃,“再说,你学会了也能教教你的女朋友啊,现在社会治安这么乱,学会防身,你也放心不是吗?我跟你说,我有两个闺女,很小的时候就被我逼着学太极拳,所以从小到大都没受过欺负,她们不追着淘气的男生欺负就不错了...”

【第783章】公主骑着白马

背对着我们正在逗弄少妇怀中小婴儿,装作不在意却一直在偷听我们谈话的舒童好像是不满意老人误以为她是我女朋友,小声嘟囔了一句,“女孩子要那么厉害干什么?冬老虎倒是厉害着呢,结果呢?到今天都嫁不出去,哪个受虐狂敢要啊?”

呃...这娘们说话真够尖酸刻薄,暗讽虎姐是老处女,她却不知道,虎姐的凶残彪悍,到有一大半是伪装出来的,就是为了拒绝狂蜂浪蝶般的追求者,单纯的为了不恋爱而不恋爱,否则即便不掩饰自己的内里,以她出色的外表,只要想嫁,也绝对剩不下啊!

还有...我长的很像受虐狂吗?

老人没听到舒童得瑟,像是在义务弘扬中国文化似的,极力向我推销着太极拳,他确实很痴迷,难怪如此一身打扮呢,说起太极,给人感觉很少说话的他可以滔滔不绝,但并不像妖孽阿姨说的那样,老人对太极的理解绝非照猫画虎只有些表面的东西,而是真的用心钻研过,他的一些感悟,若没有千万次的实践,是不可能讲的那般通俗易懂、连我这绝对的门外汉都能一听就明白的。

即便是对太极不怎么感冒的我,也被他忽悠的想要学一学了,至少,刚才踏雪无痕般的推手肘那招‘来,则顺势捋;去,则顺势发’,就让我觉得很奇妙,试想我要是会这招,昨天还能被司马洋的弟弟开了脑袋吗?当时只要回身在他手肘轻轻那么一顺一送,他自己就飞出去了,哪还有机会出后招让我去缝针啊?

见我对那招颇感兴趣,老人更来劲了,连说带比划,最后甚至站起来指导我那一招的奥妙,腰劲、步法、导力引力的方向,若非他讲解,我真不知道那漫不经心的轻轻一推,竟藏着如此多的窍门...

简简单单的一引一推,就可以有几十种变化,老人光是教我这一招,就用了足足四十分钟,而且还是填鸭式的灌输,讲明了妙处所在,但还需要我在以后的练习中慢慢消化,我以为我是个笨学生,但老人却很惊讶,连连感叹我有天赋,竟然一点就通,一教就会,我怀疑他这么不惜赞美之词的夸奖,其实就是想把我忽悠的飘飘然,然后自信满满兴高采烈的去练太极...

估计舒童也看出了老人是‘苞藏祸心’,所以老人那推手肘的一招还没传授完,她就开始给我们捣乱了...

如果这一个小时只是和老人交流太极,倒也不会觉得漫长或者疲惫,问题是,那个说过‘后悔也是你后悔’的舒童,让我何止是疲惫那么简单,她好端端的把自己的座位让出去了,最后果然是让我后悔不已,暗骂自己真不该心软迁就这婆娘,耐着性子陪她出来这一趟...这妞体力太差,而且又穿不惯高跟鞋,才站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厚着脸皮靠在我身上了,四十分钟,恬不知耻说自己晕车,站不住了,两条胳膊勒住我脖子,也让老人的教学不得不到此为止。

为了自己的脚能够轻松一点,舒呆子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叠加到了我身上,像树袋熊一样,大热的天身上贴了这么一个烤炉,恐怕任何人也不会再有心思去感受她身体的柔软,把这认为是香艳的桃花运了,只会觉得这是无端端的惩罚和煎熬,又热又累,折磨的我到最后都没精力和老人交谈了,都是他在说我在听。

我是下车之后才知道舒呆子确实有晕车症的,都没来得及找卫生间,在站台上就口吐莲花了,还累得人家妖孽阿姨照顾她去卫生间洗脸...

和冰水老两口道了个别,我背着面无人色的舒童走出了北京站,这妞难受劲还没缓过来,不想马上打车,非要走几步,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可头晕眼花,穿着的高跟鞋就像踩着高跷似的,好像刚喝了一斤半的二锅头,于是我迫不得己在她身前下蹲,这妞假惺惺的露出一脸的不情愿,却生怕我反悔似的,麻利儿的趴在了我后背上,还不忘脱掉那双新买的还有点夹脚的高跟鞋拎在手里。

公主骑着白马...即便是在这个开放的国际大都市中,我们还是惹的路人观望。

老实说,首都的空气也不见得就比北天新鲜,在这个绿色缺失的时代,真正的新鲜空气大概只存在于还未开发过的深山老林之中了,所以步行了没多久,舒童便改变了主意,要求打车,上车之后随手丢给我一包纸巾,让我觉得,这妞其实是不忍继续摧残已满头大汗的我。

舒童报给司机师傅的地址,是中关村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我很好奇,为什么不是去医院或者诊所或者是她那老同学家里,想问,可舒童那一张比苦瓜还难看的脸,让我实在不好开口,这妞本就心情欠佳,现在连身体也欠佳了,而且她那不耐烦的凶巴巴的眼神明显是在警告我不许多问,不然给我好看...

我猜想,大概是这家五星级酒店比较有标志性,而医院或者诊所或者是她老同学的家,就在酒店附近吧,所以舒童才只是报了酒店的名字...

但是当舒童拉着我走进酒店的时候,我知道,我错了,然后,我也彻底的懵了——从来没听说过,还有来酒店找医生看病的!

我早有耳闻,医生在国内算得上是灰色收入最丰厚的行业之一,但是当走进这个比我昨晚睡过的那个房间亦不逊色多少的奢华套房时,我还是没办法不感慨——一个二十五岁的、从业时间肯定不长的家伙都能开得起这么牛+逼的房间,医生这行业到底有多赚钱啊?!

同时,我仅有的那一丝对意外惊喜的奢望,也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后飞到了九霄云外——因为开门的是个年轻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眼熟的年轻女人,我回忆了半天,直到被她请进了古香古色的会客室,接过她双手递来的一杯盖碗茶,听她用很个性的嗲嗲嗓音笑着说了声‘请用茶’,才猛然想起,这个长发披肩,虽然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却颇有几分古典韵味的美女,不正是楚缘和东方喜欢的八点档狗血剧场正在播放的一部超狗血清宫剧的女主角吗!她叫啥名字我不记得,或者说压根就没关心过,只知道她在剧中饰演的是一位格格,而这个被塑造成功的处女角色,也几乎取代了她的名字。

不知道是她,还是她饰演的格格,是我家那一大两小三个丫头最近最崇拜和仰慕的偶像...

“辛医生低血糖,有赖床的毛病,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到了,正在洗澡,真是不好意思,请两位稍等片刻...”

早?我侧头看了看窗外能把人晒干的太阳,十二点半,人家午饭都吃完了,还早?话说他没爬起来是因为低血糖吗?你照照镜子看看你兀自潮红的脸蛋,然后问问你自己信吗?!

看到舒童从‘格格’手里接过茶水时那还在惊讶中的表情,我就有种难以压抑的愤怒,想拉着这傻娘们抬屁股走人——你丫什么眼光啊?怎么会看上这么一货,明知道你今天要来,安排在酒店房间里见面这么不考究也就算了,还和一个女明星昏天黑地的瞎搞,整的大中午才起床,这不是存心让你难堪吗?!

本来在网上翻阅这辛去疾的资料时,我还对于他应付绯闻的低调和沉默很是欣赏,暗忖,难怪舒童连柳晓笙那种条件的男人都看不上,首先拼长相,脸上受伤之前的柳晓笙就已经输了半截,再比较性格,更是两个极端,柳公子实在太狂妄自大,霸气外露了...但此时此刻,我却发现,柳公子之狂妄,还不及辛帅锅之万一!

舒童真的太没有男人缘了!遇见的男人一个赛一个的操+蛋!辛帅锅若是人品过关,一介医生,哪来的钱开这么牛逼的房间,睡这么红的女明星?别告诉我他们是两口子,两口子用得着在酒店里开房间吗?!

一个没人品的医生,医德会好吗?

所以,本就没抱太大希望的我,连最后那一点点幻想都破灭了,只剩下怒火在燃烧。

就算舒童不是公主,我也不想看到她的尊严被所谓的王子践踏,即便和王子相比,我最多就是一匹为陪衬而存在的白马,我也有权利嘶叫一声:不是谁都有权利骑在老子头上唱主角的!

【第783章】公主骑着白马

背对着我们正在逗g少fù怀中xiao婴儿,装作不在意却一直在偷听我们谈话的舒童好像是不满意老人误以为她是我nv朋友,xiao声嘟囔了一句,“nv孩子要那么厉害干什么?冬老虎倒是厉害着呢,结果呢?到今天都嫁不出去,哪个受虐狂敢要啊?”

呃这娘们说话真够尖酸刻薄,暗讽虎姐是老处nv,她却不知道,虎姐的凶残彪悍,到有一大半是伪装出来的,就是为了拒绝狂蜂g蝶般的追求者,单纯的为了不恋爱而不恋爱,否则即便不掩饰自己的内里,以她出sè的外表,只要想嫁,也绝对剩不下啊!

还有我长的很像受虐狂吗?

老人没听到舒童得瑟,像是在义务弘扬中国文化似的,极力向我推销着太极拳,他确实很痴mí,难怪如此一身打扮呢,说起太极,给人感觉很少说话的他可以滔滔不绝,但并不像妖孽阿姨说的那样,老人对太极的理解绝非照猫画虎只有些表面的东西,而是真的用心钻研过,他的一些感悟,若没有千万次的实践,是不可能讲的那般通俗易懂、连我这绝对的mén外汉都能一听就明白的。

即便是对太极不怎么感冒的我,也被他忽悠的想要学一学了,至少,刚才踏雪无痕般的推手肘那招‘来,则顺势捋;去,则顺势’,就让我觉得很奇妙,试想我要是会这招,昨天还能被司马洋的弟弟开了脑袋吗?当时只要回身在他手肘轻轻那么一顺一送,他自己就飞出去了,哪还有机会出后招让我去缝针啊?

见我对那招颇感兴趣,老人更来劲了,连说带比划,最后甚至站起来指导我那一招的奥妙,腰劲、步法、导力引力的方向,若非他讲解,我真不知道那漫不经心的轻轻一推,竟藏着如此多的窍mé

简简单单的一引一推,就可以有几十种变化,老人光是教我这一招,就用了足足四十分钟,而且还是填鸭式的灌输,讲明了妙处所在,但还需要我在以后的练习中慢慢消化,我以为我是个笨学生,但老人却很惊讶,连连感叹我有天赋,竟然一点就通,一教就会,我怀疑他这么不惜赞美之词的夸奖,其实就是想把我忽悠的飘飘然,然后自信满满兴高采烈的去练太极

估计舒童也看出了老人是‘苞藏祸心’,所以老人那推手肘的一招还没传授完,她就开始给我们捣了

如果这一个xiao时只是和老人jiao流太极,倒也不会觉得漫长或者疲惫,问题是,那个说过‘后悔也是你后悔’的舒童,让我何止是疲惫那么简单,她好端端的把自己的座位让出去了,最后果然是让我后悔不已,暗骂自己真不该心软迁就这婆娘,耐着xìng子陪她出来这一趟这妞体力太差,而且又穿不惯高跟鞋,才站了不到半个xiao时,就厚着脸皮靠在我身上了十分钟,恬不知耻说自己晕车,站不住了,两条胳膊勒住我脖子,也让老人的教学不得不到此为止。

为了自己的脚能够轻松一点,舒呆子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叠加到了我身上,像树袋熊一样,大热的天身上贴了这么一个烤炉,恐怕任何人也不会再有心思去感受她身体的柔软,把这认为是香yan的桃上翻阅这辛去疾的资料时,我还对于他应付绯闻的低调和沉默很是欣赏,暗忖,难怪舒童连柳晓笙那种条件的男人都看不上,先拼长相,脸上受伤之前的柳晓笙就已经输了半截,再比较xìng格,更是两个极端,柳公子实在太狂妄自大,霸气外1ù了但此时此刻,我却现,柳公子之狂妄,还不及辛帅锅之万一!

舒童真的太没有男人缘了!遇见的男人一个赛一个的cao+蛋!辛帅锅若是人品过关,一介医生,哪来的钱开这么牛bī的房间,睡这么红的nv明星?别告诉我他们是两口子,两口子用得着在酒店里开房间吗?!

一个没人品的医生,医德会好吗?

所以,本就没抱太大希望的我,连最后那一点点幻想都破灭了,只剩下怒火在燃烧。

就算舒童不是公主,我也不想看到她的尊严被所谓的王子践踏,即便和王子相比,我最多就是一匹为陪衬而存在的白马,我也有权利嘶叫一声:不是谁都有权利骑在老子头上唱主角的!

【第784章】人生最大的意外之耻!

“你是...演员吧?”敢情舒童也不怎么看电视剧,否则不会问的这么含糊。

格格大方的有点离奇,微笑着点头,并不像一般私下里被人识破身份的明星那般遮遮掩掩,用很嗲却很自然的声音道:“是啊,演过一部戏。”

舒童惊讶道:“你是香港明星?!”

这回轮到格格惊讶了,还有点尴尬,“那个,我是台湾人...”

我差点把茶水喷这呆子脸上,这么明显的口音都没听出来?你丫再古董也应该有个限度吧?!

舒童被羞一大红脸,我被气一大红脸,这妞还有没有点尊严?不生气也就罢了,还对着情敌双眼冒星光?!但更让我恼火的事情还在后面,这呆子竟然握住格格的手,说不清是激动抑或惊喜,道:“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丫该不会以为这女的不是绯闻中的那个被官司缠身的香港女艺人,就和姓辛的医生没有什么感情上的瓜葛了吧?真的毫无瓜葛,医生和明星能扯到一起,在酒店过夜?你丫古董的没限度,不会脑残也无底线吧?!问曾经暗恋过的老同学的现任女朋友或者情人要签名?我受不了了,起身将这娘们拽过来,对那格格说道:“既然今天不太方便,我们下次再来拜访,麻烦小姐替我们转告辛医生一声,我们今天必须赶回北天,但下午还有些事情急着处理,时间太紧没什么富余,就不打扰了,告辞。”

格格一怔,舒童大急,“你发什么神经?下午有什么急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差点忍不住抽这个没出息的傻女人一巴掌,“我刚想起来的,你当然不知道。”

这呆子该呆的时候不呆,不该呆的时候居然呆的像只没脑子的企鹅,那憨傻模样让你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倒是那格格好像悟出了什么,笑眯眯道:“两位还没吃饭吧?我打电话叫些东西,两位想吃点什么?”

草,这妞二十岁不到,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居然若无其事的无视了我的态度,继续热情的客套!

“你给我坐下!”舒童凶神恶煞的把我按在沙发上,转头又变脸似的对格格笑道:“谢谢,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了。”

格格疑惑道:“是吗?”

“显然不是。”

回答她的并非我或者舒童,格格一脸花痴相的回头望向门口,柔声道:“你好慢,对客人实在太失礼了。”

门口立着一很装+逼、却没办法否认其风流倜傥的青年,所以说他装+逼,盖因炎炎夏日艳阳高照,他却整了一身黑色长袍,把自己裹的很严实,如果再带上一副墨镜,简直就是《黑客帝国》里面那位男主角的翻版,屋里冷气开的很足,而且刚刚洗过澡的他,头发都没擦干,仍湿漉漉的,却让人很无语的摇着一把纸扇,不知他究竟是怕冷还是怕热,无厘头形象不亚于周星星版《唐伯虎点秋香》那四大才子拱桥风骚亮相的一幕,只差对我们抛个媚眼了...

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这狗血形象对女人很有杀伤力,略有些紧身的长袍将他那一米八出头的身材衬显的更加挺拔,而一把纸扇又很好的中和了他眉宇间的锐气,多了几分沉稳老练的成熟魅力,他那张脸蛋比照片上还俊俏,一口京腔非常好听,明明是个男人,却偏偏让我产生了一种‘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感慨...

柳晓笙张明杰,哪怕是大明星吴乐峰,在他面前比帅,也无异于在关公门前舞大刀啊,至于我...好在没有啥攀比之心,不然直接从窗户跳出去算了,摔不死的话就去给他买一张回火星的机票,这厮,帅的简直不像地球人,怪不得美女格格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开始发花痴了呢!

我以为舒童的反应也会与那格格差不多,却没想到她比我还要冷静,“辛医...辛去疾,好久不见了。”

辛去疾很熟练的收起纸扇,直奔舒童而来,站在她面前,用那双比女人还好看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她好半晌,突然张开双臂,很夸张的笑道:“老同学,好久不见,居然出落的这么漂亮了,差点没认出你来~”

我也相信舒童是那种丑小鸭似的类型,小时候肯定没有现在漂亮,就如同现在稍微打扮一下就和平时不打扮判若两人一般,但我一直都觉得,舒童并不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美女,五官精致却不惊艳,脸蛋漂亮,却远不及与辛去疾一样同属于火星级别的我家妹子楚缘,脸蛋可爱,又比不了除了脸蛋以外就没有一丁点可爱之处的东方小娘;她的身高也没什么优势,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站在光着脚丫也有一米七九点九九九九的流苏身边自是不用说了,墨菲虎姐紫苑,也都有一米七出头的身高,就是婉儿和小宋佳,都比她的个子要高上一些,经常出现在我周围的女孩子当中,似乎就只有一个比她矮的,那就是萧一可那小妖精,可是...娃娃脸的小巨+乳,无论身材还是气质,甚至是内里的成熟,又胜了她不止一分半分...

也许是我周围的女人太多也太出色了,让我眼花缭乱中,就不自觉的将舒童看做了一个悲剧式的女人,却从不曾察觉,她的普通,只是针对那些女人而言,实际上,她也有她值得欣赏的魅力,甚至,是不逊于我周围任何一个女人的独特魅力。

当发现那种魅力存在时,那就是一种惊艳!是的,就像此刻的辛去疾一般,那是一种让男人忍不住想要去拥抱的超级魅力!

舒童的脸蛋没有楚缘东方漂亮可爱,但也不像她们那样阴险厚黑,她更阳光,更有活力。

舒童没有流苏直爽,没有墨菲的睿智,没有虎姐自信,没有紫苑温和,没有婉儿憨厚,没有一可成熟,但是,她比一可憨厚,比墨菲自信,比虎姐温和,比婉儿睿智,比紫苑直爽,比流苏成熟!

天然呆不惊艳,是因为性格没有菱角,各方面都非常平均,综合起来会发现,这妞除了一点点要面子,好像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缺点了,真的总结起来,她才是我认识的女孩或者女人当中,最现实,却又最趋近于完美的那一个...

只是她自己毫无自知又不会表现自己的优点罢了,就好像她的身材,虽然不像流苏她们那般或高挑或丰满或健美或玲珑,却是如此的匀称动人、完美无瑕,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自觉,不会用漂亮的衣服修饰自己,还总是傻+逼呵呵的在流苏墨菲虎姐甚至是还没长开的楚缘和东方面前自卑不已...

所以,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再去看那已经不像帅哥,更像只急色猴子一般欲将舒童搂起的辛去疾,‘草!流氓!’的感慨,竟然是建立在我认为他这举动非常正常的前提下的!我就站在舒童身旁,但我却没有拦阻那只好色的帅猴子,因为我努力的想了,却并没有想到任何一个去拦阻他‘猥亵’舒童的理由,毕竟,舒童比我了解他,他是舒童的朋友,无论他人品如何,接受或者不接受他拥抱的选择权,都在舒童那里。

就在我暗恼舒童居然心甘情愿被这种连欲望都不会加以掩饰的色情猴子吃豆腐时,我以为很花痴的舒童又一次让我大跌眼镜,她飞快的向后退开一步,并将我拽到了她身前,无论是辛帅哥还是我,都来不及做出第二反应,两个大老爷们结结实实的搂在了一起,因为身高差不多的缘故,我们俩的脸也撞到了一起...还有...嘴巴...

这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意外,最大的耻辱!坚强如我也差点忍不住那流泪的冲动,怒视陷害我的舒童,却见这妞和那明星格格一样,像喝了过量春+药的腐女,一脸兴奋、惊喜与情动,就像我看成人艺术片时屏幕上倒映出来的那副不堪入目表情...

【PS:抱歉,又回来晚了,呃,还好赶出了一章,也不知是非哪年才能攒点存稿出来,悲催的...好吧,俺得承认,有时间码存稿的时候,都用来睡觉或者偷懒了...墙角反省中。】

【第785章】辛去疾(上)

虽然我对此行没抱期望,但有求于人的性质不会变,出于礼貌,我硬忍着没擦嘴,辛医生比我的适应能力强太多了,不知是不是有过给男人做人工呼吸的经验,他只是初时那一点惊讶,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笑着打趣道:“楚先生,这应该不是你的初吻吧?”

我有碎了他再碎了舒呆子的冲动,但强装淡定,虚伪的笑道:“希望这也不是辛医生你的初吻。”

“哈哈,有趣,有趣,”辛去疾似乎是在回应我,但目光看着的是舒童,而之后却是对那女明星道:“格格,让酒店送些饭菜过来,老同学见面,不需要太见外,就在房间里吃些好了,也免得耽误时间,呵呵,楚先生下午还有急事要处理呢,不是吗?”

最后一句是问我的,这厮,早就站在门口偷听我们谈话了吧?我觉得挺意外,没想到辛去疾竟然也用电视剧里的角色名来称呼那不到二十岁的女明星。

“好的,”格格问,“吃什么?”

辛帅哥抛了个电眼,得有几万伏特的威力,“你做主,我相信你。”

格格顿时被电的浑身麻痹,双眼迷离,花痴百分百,乖乖点点头,脚下踩云般飘了出去。

我不禁荒谬的想到,对于这个外形完美的男人来说,**大概从来就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梦想...

“请坐,坐下聊。”辛去疾的表情变化丰富,这形象与在杂志或者网络新闻中刊登的那些照片全然不着边,人的气质真的很可怕,并且具有很强的欺骗性,从出现那一刻的装+逼神秘,到意图拥抱舒童的好色庸俗,再到吩咐格格备饭时的肉麻甜蜜,最后至此刻的正经沉稳,只不过从门口走到我们身前,他却像是换了四个人似的,使人完全没办法捉摸到他真实的性格,可见,他是个很善于伪装自己,城府与年龄绝对不成正比的家伙。

这种人,通常都是那种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类型,而这种本能的形成,可以间接的证明,他的成长环境不会是像花边小报中描述的那样优越平静,一帆风顺...

他要么是个大骗子,要么,就真的是个医生,若真的是个医生,就一定是个不简单的医生——我不由收起了之前的小觑和鄙夷。

我在胡乱的揣摩辛去疾,为什么要揣摩他,却是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失神中,我并未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舒童坐下之后见我还站着,赶紧拉了我一把,似乎觉得我这么死死的盯着辛帅哥,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我坐下,并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们还没吃过午饭?”

辛去疾很帅气的甩开纸扇,在我们对面落坐,撩起长袍的下摆,很自然的翘起了二郎腿,笑眯眯的望着舒童,仿佛欣赏不够她那张耐看的俏脸,道:“我是个中医,望闻问切是基础中的基础,只看你的面色和目光,闻你的呼吸与声音,就知道你此刻身体不适,胸闷恶心,目眩心慌,这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了很多,而男属阳,女属阴,一般来讲,女人对低温变化要比男人敏感,但你对这种温差却并无抵触,证明你身体不亏,并不是发烧感冒,那十有八九就是晕车症,你说话无力,中气不足,嗓音略带一丝嘶哑,应该是刚刚呕吐过,晕车的人胃口欠佳,所以断定你们还没吃午饭,一点也不困难,不是吗?”

这小子好像看出我有试探他深浅的意思,所以颇有卖弄的嫌疑,我和舒童一样的惊讶,但我却没有写在脸上,“真的只看脸色和眼睛,听声音与呼吸,就能如此肯定她是晕车症?她也有可能是中暑呢...”

“呵呵,望闻问切乃中医四诊,望乃观气色,闻乃听声息,都是表象,不问不切,要确定患疾,的确显得托大,有违医师缜密细致之道,但真正的治疗不该拘泥于一些死板的知识,有些东西,未必只有从患者身上才能找到答案,望闻之诊,我只能确定她胸闷恶心、头晕心慌却没感冒,认定她是晕车症,倒是从你身上得到的结果,”辛去疾摇着扇子,依旧不掩饰自己的卖弄,笑着对我说道:“首先,中暑症状表现为高热汗出或肤燥无汗,烦躁,口渴,但在你不顾茶热大饮特饮的时候,她把自己那杯茶推到了你手边,她虽化了淡妆,但肌肤水润,并无干燥的感觉,而且若有汗出,也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可她现在还披着你的外套,却仍没有一滴汗花了她的妆,证明她即没出过汗,也没因为多穿了一件衣服而觉得热,这像是中暑吗?其次,你未着外衣,但汗水还是浸透了衬衫的领口,你热,可即便你我初次见面,你却仍未摘了帽子...呵呵,一个处处呵护女人的男人绝非无礼之徒,所以只能证明,你不摘帽,是有难言之隐,年纪轻轻的不可能是谢顶掉头发吧?看你刚才没等片刻、话没说两句就想走人的冲动性格,十有八九是今天之前和人有过争执,被人开了脑袋,你有伤,而她若是一开始就身体不适,也绝不好意思让你一路上照顾她,因此你们今天也就不可能从北天赶过来了,所以,她的毛病,一定是路上才出现的,既然不是中暑,那不是晕车又是什么?”

舒童一脸的叹服,我似乎终于有点明白为啥这货如此不着调,舒呆子却仍念念不忘了,叹道:“你不当警察,浪费了。”这哪是望闻问切啊,这根本就是警察破案啊!

这货一点也不谦虚,“我觉得做医生更能发挥我的才华。”

但我的疑问也来了,“你到底是中医还是心理学专家?”

“你看我这打扮,像心理学专家吗?”这厮一句话,不但说懵了我,连舒童也愣住了。

舒呆子见我望着她,慌道:“辛...辛去疾,不带你这么开玩笑的!你不是拿到了哈佛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学位,有过很多临床经验,并且在国内主要从事心理咨询工作吗?!”

“非也,非也,”辛去疾摇头晃脑的澄清道:“我家世代中医,我去国外学心理学,其实是出于很私人的原因,博士学位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附属品,我要的只是他们的知识,并不是为了成为一个心理医生,实际上,中医也有心理学,所以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我去学西医心理学,是为了更加充实自己,而绝非为了拿一个头衔回来博取前途,我就是个中医,对心理学感兴趣纯粹个人原因,人们说我是心理学专家,主要还是因为中医没落,而我又凑巧被人挖出有个心理学博士的学位罢了,‘专家’这两个字更是纯粹意义上的炒作,博士学位不等于权威...但我不否认,找我看病的,多数是心理病比生理病多的,所以你说我有很多临床经验,这倒是事实。”

丫说的很谦虚,并连续两次强调,去国外读心理学,是出于个人原因,而非为前途或者钱途,可他越这么说,越让人听了觉得窝火,难道哈佛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和去超市买卫生纸赶上特价活动,买十卷送两卷,多送出的那两卷是一个性质的吗?为什么他可以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好像博士学位是信手拈来的一般?明明很骄傲并有意显摆自己的他,唯有在说到这个博士头衔的时候,表露出来的,是非常真实的无奈和厌烦...

这让费了半天劲才考上大学并坎坷毕业的我情何以堪啊...

“我需要的是心理咨询师,不是中医...”

“中医也懂心理学,举个例子吧,”辛去疾收起纸扇,指着我,非常自信的笑道:“你知道我一直在有意卖弄,但心里面还是忍不住对我刮目相看,认可了我的能力,你现在并非质疑我,而恰恰是因为相信了我,所以开始感到矛盾,因为你并没有完全做好对一个外人敞开心扉的准备——我说的对吗?”

哥们头皮发麻,心跳加速,这小子,完全看透了我!

【第786章】辛去疾(中)

“你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想法被看穿而觉得我恐怖或者心里不舒服,因为对你了解的越多,心里越不舒服的人是我才对,”辛去疾摇头叹道:“你从我进入这个房间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观察我,琢磨我,因此我对你了解的越多,其实得到的结果就是你对我的了解程度,对于一个心理医生来说,你这种类型是最棘手的病人,因为在我分析你的时候,你也在分析我,这会让治疗的难度成倍的叠加。”

“我想有一点你搞错了...”我道:“我不是病人。”

辛去疾笑了笑,忽然问舒童道:“前几次在电话里我教你做的事情,你都做过了,是吧?”

舒童点头,“我一直在按照你教我的那么做...”

“结果呢?是否和我说的一样?”

舒童偷偷瞥了我一眼,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啥,舒童的目光和我一触,便飞快的移开,感觉很心虚的样子,小声对辛去疾道:“一模一样。”

“这就是了...”辛去疾扭过头来,却无视了我刚才的话茬,道:“你相信我是个能在心理问题方面给予你帮助的医生,而我呢,也肯定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所以照着一般的心理治疗套路,绕起弯子来,咱俩可能会没完没了,倒不妨开诚布公,都直接点,这样吧,咱们俩彼此交换三个问题,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如实回答,然后我再来问你一个问题,你也要诚实回答,如何?”

公平交换?这叫公平交换吗?你丫还是在绕着弯子的给我下套啊!

是不是舒童没说清楚啊?姓辛的从始至终没提到过‘你妹妹’或者‘楚缘’这样的字眼,倒是一直认准了我才是来登门求医的心理病患者!彼此诚实的交换问题,不过是‘润物细无声’式的把我往他的节奏里的带罢了。

“你只问三个问题?”

“就三个,同样的,我也会回答你三个问题。”

“甚好。”我的确对他刮目相看,因为他所以提出这个建议,正是看透了我肚子里有问题想问他的缘故。

辛去疾对我的回答并不意外,刚要说话,年轻的明星格格敲门而入,对我们道:“饭菜送过来了。”

辛去疾笑道:“正好,边吃边聊。”

、、、

午餐量不大,却很精致,主食是肉排、意大利肉酱面和面包片,配玉米浓汤,麦香红茶,蔬菜沙拉,还有一大杯圣代冰激凌。

舒呆子晕车后遗症还没完全过去,胃口不怎么好,但是对冰激凌情有独钟,主动提出用自己的牛排换我的冰激凌,丢人吗?并不丢人!因为坐在餐桌对面的辛去疾,比舒呆子还乡巴佬,放着刀叉不会用,直接上筷子,把格格帮他切成小块的牛排和意大利面扒拉到一个盘子里,抱起来就往嘴里划拉,牛嚼牡丹,囫囵吞枣,这么吃西餐的,除了流苏,我就没见过第二个!这狼吞虎咽的形象与他方才长袍纸扇拿捏着书生架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从格格见怪不怪的给他倒茶,好像一早就知道他放下盘子一定会噎着似的,可以看出,他平时也是这么吃饭的...

我这边牛排还没吃一半,他那边就打饱嗝了,用餐巾抹抹嘴,道:“咱们开始吧,边吃边聊,当唠家常嘛,哈哈...你先问我先问?”

作为一个中医,他不知道细嚼慢咽才是健康的饮食方式吗?

作为一个留学博士,他真的吃过西餐吗?

食不言,寝不语,这道理他倒是挺明白的,所以自己吃饱了才开始说话...哥们额角见汗,早知道这厮也不是啥斯文人,我刚才就不端着架子一小块一小块的往嘴里送了,现在谁有吃饭的心情啊?可此时即不好给人家剩下,也不好再狼吞虎咽,免得人家说我刚才装孙子,只得煎熬似的继续嚼那七分熟的牛肉,道:“你先问吧。”

“你是客人,还是你先问吧。”此货又悠哉的品着红茶,端庄的像个绅士。

我也不客气,扫了一眼这奢华的房间,道:“你不止是个中医吧?”

“嗯,”辛去疾的确如之前承诺,诚实回答道:“如果小白脸算职业的话,我还是个地道的小白脸,呵呵,在北京的衣食住行玩乐消遣,所有开销都是格格供我的,当然,也包括这个房间,包括我们吃的这顿午饭。”

呃...哥们有点不知道说啥好的感觉,这厮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当小白脸居然当的如此理直气壮!

我偷偷瞄向舒童,见她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让我又有了抬屁股走人的冲动,便听那年纪与萧妖精相仿的俏格格笑道:“我供他,是因为我欠他的,以前我是他的病人,他治好了我的病,但我却没有付给他钱。”

这话听的我莫名其妙,舒童也不由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没有付给他钱?”

格格一脸痴迷的望着身旁的辛去疾,轻声道:“因为一旦付清诊费,医生与患者的关系就会结束,但在当时,那是我唯一可以接近他的借口,痊愈后我装病,可是在他面前是行不通,他很无情的揭穿了我,并认为我侮辱了他的医术,所以我只能耍赖皮不给他诊费——他不是小白脸,是我处心积虑死皮赖脸的纠缠着他,直到现在,他终于接受了我,让我成为了他的女人,呵呵,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不止是这个房间这顿午饭,还有我拥有的一切和我未来会拥有的一切。”

辛去疾恬不知耻道:“你老爸的财产呢?”

格格道:“只要是属于我的,都归你。”

花痴,这姓辛的太邪性了,小格格被他严重洗脑,毒害太深!我不禁再次产生疑问,这厮真的是医生吗?他更像一样的职业的女人杀手、感情骗子啊!

可我也看得出来,辛去疾只是开玩笑,这个把软饭吃的心安理得的家伙,其实对金钱并没有什么欲望,我没有任何的根据,仅仅是感觉。

“现在换我来问你了,嗯...我应该问你一个什么样的问题呢...”辛去疾装模作样的想了一番,笑道:“就问这个好了——你大老远的跑来北京找我,为的是向我咨询你妹妹是否有心理问题,你不是患者,我却把你当成了患者,还提出了和你交换三个问题的建议,我想知道,你毫不犹豫的答应我,是为什么呢?”

敢情你丫知道有心理问题的人不是我!那你还和我交换三个问题作甚?!

我没问,因为按照他的规则,现在我应该回答,可是,这个问题...我不由自主的偷瞄了一眼舒童...

从舒呆子的表情不难看出,她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所以很茫然的看着我,嘴角粘着的一小块冰激凌化成一丝细线,沿着嘴角滑落到下巴,她也毫无察觉,显然,她即便没有想到答案,至少也摸到了答案存在的方向!

“你这问题太刁钻了吧?”我汗珠子都冒出来了,这辛去疾,目光不是一般的毒辣啊,“你这问题和我们的主题有关系吗?”

“要说主题的话,你刚才的问题,和主题也没什么关系吧?”辛去疾笑道:“我刚才不是说过吗?聪明人之间,绕弯子是多余的,我知道你对什么好奇,而你也知道,我的问题只是针对你刚才的问题,至于和主题是否有关,这是我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三个问题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诊断结果,就足够了。”

舒童和小格格听的云里雾里,我却是汗如雨下,手心发凉,我的确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总不会是因为我八卦他,所以他睚眦必报的也反过来八卦我这么无聊吧?但有言在先,要实话实说,故而我犹豫了,挣扎了...

这厮心真狠,一点也不顾及女人的感受吗?舒童在他心里,原来是这么没位置的,甚至不值得他体贴一下!

辛去疾很清楚,我被他用三个问题钓上钩,是因为我要八卦他——为了确认他是否值得舒童那傻瓜、呆子、爱情白痴去喜欢!

可这话,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第787章】辛去疾(下)

“我可以诚实回答,但你不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这样做太没风度了吗?”

辛去疾很欣赏我此刻的表情,放下茶杯,又摸出他那把白纸扇,敲打着手心,道:“呵呵,我是个聪明人,你的态度已经是最好的回答,我也乐得保持沉默,用这样体贴的方式来增加你对我的信心,所以这个问题,我完全可以当做你回答了,但是——规则就是规则,你必须要如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样吧,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太刁钻了,我再换个简单点的问题好了,如何?”

我心里很清楚,这小子并不是在遵循规则或者表现他的宽容大度,恰恰相反,他是在打破规则,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答案,却利用我有所顾忌,不愿说出来,而冠冕堂皇,堂而皇之的多赚了一个问题!

他说的没错,随着对他性格上的越发厌恶,我却很矛盾的对于他在心理学方面的造诣信心倍增,因为,他完全掌握了我的心理动向,而且,还是在明知道我抓住了他心理动向的前提下!

他在想什么我知道,他也知道,但他依然能牵着我的鼻子走!

“你问。”我有些恐惧,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如同孙悟空明知道自己就在如来佛的掌心中,却使出浑身解数也翻不出去时的心情,我稍微也有点做猴子的感觉了...

辛去疾真的说到做到,问了个简单到让两个女人都膛目结舌的问题,“你和我的老同学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吗?”

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而舒童是个女人,还是个丑小鸭变凤凰的女人,所以我对这辛去疾提出这个问题的本身并不意外,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把这样一个私人性质十足却无关主题痛痒的问题用在了这里!要知道,他说过他只问三个问题啊!

我尚未答话,舒童已经急红脸道:“不是!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和他是朋友,我是他妹妹的老师,也是他女朋友的表姐!”

用得着这么激动吗?这厮都有女朋友了,你还有必要这么在乎他是否误会咱俩的关系吗?在火车上也不见你脸红脖子粗的和那黑脸老人解释啊...

辛去疾好像没听到舒童的叫嚷,只是含笑望着我,我平静道:“就是这样,她是我妹妹的老师,我女朋友的表姐,当然,抛开这两层身份,我们也会是很好的朋友。”

“哈哈,我看的出来,你的确把她视为值得珍惜的好朋友,”辛去疾满意的点点头,道:“第二个问题,换我先问吧,为什么和你一起来北京找我,或者说,为什么和你一起找心理咨询师的人是舒童,而不是你女朋友,或者你自己,或者是和其他什么人呢?”

又是一个和主题没有什么关系的问题,这厮让我完全摸不到头脑了,“因为找心理医生咨询,原本就是她的提议,是她发现了我妹妹的小说...曝光的是我妹妹的秘密,作为兄长,这种事情,即便是女朋友,也很难一起分享吧?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家人呢?也不能一起分享?我认为他们应该有知情权啊。”

我不快道:“我是来做咨询的,我还不确定我妹妹的心理是否有问题!”

“好吧,但是...”辛去疾笑道:“和舒童一起来北京找我这样一个年纪轻绯闻多资历浅的不靠谱中医做心理咨询,就没有什么其他原因了吗?”

哥们略有点尴尬的望向舒童,“有...”

我没有对北京之行抱任何期望,却还是接受舒童的帮助,是因为知道舒童迫切的想要还我人情的心思...因为这个,我在火车上还吃了她一记耳光,她大哭了一通,之后我俩都很默契的装失忆,此刻姓辛的刨根问底,我和舒呆子能不尴尬吗?

辛去疾笑道:“说来听听。”

我不想说,但有言在先,又不得不说,而舒童也扭过脸去,默认了自己的态度,我只得一一道来。

小格格看我的眼光有些变了,对辛去疾道:“他和你有些像呢,是个很温柔的男人。”

“不像我,我是个喜欢高调温柔的人,他比较低调,”辛去疾摇头苦笑,“像另一个人。”

女人的八卦细胞是与生俱来的,舒童和格格同时好奇的追问:“谁?”

“一个臭小子,”辛去疾依然笑着,但深邃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却变的复杂了许多,有点无奈,有点恼怒,有点嘲讽,但更多的,是一种怀念时的温馨,“我所以去美国学心理学,又偏重于研究情感心理学,那个很私人的原因,一大部分都是源于那个小子,这也是我为什么愿意在辞职之后继续在北京逗留,等你们来访的原因。”

这家伙辞职了?我也被俩女人传染了,下意识道:“为什么?”

其实我想问的是他为什么辞职,但他理所当然的回答成了另一个问题,“因为他和他姐姐,就像你和你妹妹,遇到的是相同的问题。”

“......”这是个意外到让我无语的回答。

辛去疾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轮到你问第二个问题了。”

丫刚才那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让我不禁犹豫了,是继续我想问的问题,还是八卦他一下呢?真矛盾...

“我要咨询的是我妹妹的问题,但你之前两个问题都没有提到过她,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只问我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真的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吗?”

“不是满意的答案,是合理的诊断结果。”辛去疾纠正道。

“你已经问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真的能得出一个合理的诊断结果?”

“能。”

“‘能’不是回答,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能’!”

面对我的咄咄逼人,辛去疾无论脸上还是眼中都没有任何波动,很淡定的伸出三根手指,笑道:“一,我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有我的原因和目的,而且已经根据你的回答做出了我认为合理的分析,二,我不是没问有关你妹妹的问题,而是还没问到,你太着急下定论了,三,我之前已经说过,你也很敏感的发觉了,你是个非常细心谨慎且善于分析思考的人,你会观察我的每一个表情,琢磨我说过的每一句话的目的,却惟独我说的那句话,你或有意,或下意识的选择了回避,既没有向我刨根问底,也没有自己去深层思考,这恰恰证明了我那句话的正确性——心理有问题的不是你妹妹,而是你,你,才是我的病人。”

我才是病人?我呆住了,想笑,但嘴角僵硬,想怒,可又说不清为什么心慌,看看辛去疾,又看看舒童,不可置信道:“我是病人?”

辛去疾笑而不语,舒童则闪过我的目光,低下头,只差将自己的脸埋进那杯圣代冰激凌中——对于辛去疾的判断,这妞没有一丁点的惊讶,证明了什么?

“为什么我是病人?”

辛去疾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着实气人,“这算是你的第三个问题吗?”

事到如今我哪还顾得原本想问的东西啊?甚至忘了我答应和他互换三个问题的初衷,放下刀叉,我咬牙道:“算!”

辛去疾并没有急着回答我,他不再掩饰对我细致入微的观察,“你很紧张,这是一种自觉的表现,从你对刀叉的使用,进食的仪态,以及对我狼吞虎咽的反应,都可以证明你是个很注重礼节礼仪,且对西餐并不陌生的人,舒童把自己的牛排推给你,至少说明了三个问题,一,这东西并不是你的忌口,二,她觉得以你的饭量,一份牛排是吃不饱的,三,你并不像她一样身体不适...但你却明显食欲不佳,你来求医,我请客吃饭,一般来讲,即便东西不合你的胃口,你也会努力吃光,来回报我的热情,但现在却是,你连自己的这份牛排都没吃完,桌上其他的东西更是动也未动,这和你初到这里时的大口喝茶,好像反差很大啊,难道我还不可以理解为,你在相信我的专业能力后,而感到精神紧张了吗?”

我依然冷静,却汗如雨下,因为我也解释不清,为何在坐上饭桌之后,从昨晚开始就粒米未进的我,面对一桌子美食,胃口会差到连口水都喝不下去,嚼肉如嚼蜡...

【PS:呃,这几天回来的都比较晚,对不住大家了...】

【第708章】第三个问题

“当然,这种因为紧张而表现出来的自觉可能是潜意识的,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并不奇怪。”

“你说我是病人,那你告诉我,我病在哪里?”我承认辛去疾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无从辩驳,但我还是不相信我有什么心理问题。

辛去疾眯眼笑道:“这就需要你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了,我说过,我要在三个问题之后才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诊断结果。”

我摘掉了即便坐上饭桌时也没有摘掉的帽子,房间里的冷气似乎失去的它应有的效果,我感觉缠在头上的绷带已经被汗水浸透,缝合的伤口如同撒盐一般,钻痛,麻痹,牵连到我的面目肌肉都随之紧皱、僵硬,“你问。”

“你的妹妹叫缘缘,是吧?如果,你听好,是如果,也就是假设,”辛去疾问道:“在现实当中,回到你依然单身的那段时间,你遇到了这样的一个女孩,她无论是名字、外表、性格、甚至是说话的声音,都与你的妹妹缘缘一模一样,和你妹妹的唯一区别就是,她与你并没有兄妹关系,那么,当这样一个女孩,像你妹妹一样喜欢上你,并对你展开追求时,我想知道,你还会选现在的那个女孩,也就是与你相识五年,舒童的表妹,程小姐,做你的女朋友吗?”

我一怔,没想到他假设出一个女孩,和楚缘比较了半天,最后竟是让我在‘她’与流苏之间做一个选择!

“你要想好再回答,”辛去疾提醒我道:“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你都没有更改的机会,我只会以你第一次的回答为准...还有,记住我所强调的前提,是‘如果’、‘假设’,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女孩,你要自己去想象,把我假设出来的情况,想象为现实。”

不止我,这次,连舒童和小格格都没有心思继续吃东西了,一个紧张,一个好奇,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辛去疾玩味了一个中午,却惟独这个强调,异乎寻常的严肃认真,让我不禁犹豫了,我觉得他的强调一定是有目的的,于是不由得重视了他这个貌似有些无聊的提问,然后我发现,我根本没有他期待中的想象力...

“一个是假设中存在的女孩,一个是现实中活生生的人,我觉得没有可比性...”

舒童与小格格的反应是截然相反的,小格格对我的回答是一脸的失望,而舒童则是比较认同。

我暗暗松了口气,却听辛去疾一针见血的说道:“你无法做出比较的原因,恰恰是因为你已经做出了比较的缘故,对吧?”

我心中一凛,“什么意思?”

“的确,假设中存在的人与现实中活生生的人没有可比性,是因为现实中不可能出现两个一模一样完全相似的人——你并没有用假设中的‘她’和你的女朋友做比较,而是用‘她’和你妹妹做了比较,对吗?”

小格格一脸的恍悟,舒童一脸的惊讶,而我,一脸的...血红。

这小子太可怕了!原来他这问题的目的,压根就不是看我会选择‘她’还是流苏,而是我能否接受他的这种‘假设’!

辛去疾肃起表情,道:“心理学中认为,所谓的情感,是对客观事物是否满足需要而产生的态度体验,何为态度体验?说白了就是自己的感觉,咱们中国人有几句老话,什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其实就是这个道理,你喜欢她,她就是独一无二的,但人是一种感性的生物,对每一个不同的人或者事物,都会产生不同的情感,例如你喜欢旅游,那么爬长城和逛故宫对你的吸引力可能是一样的,你喜欢购物,那么买衣服和买化妆品的诱惑也是差不多的,可是,若加上一个前提条件呢?例如,时间有限,长城和故宫你只能去一处,兜里的钱不够,衣服和化妆品不得不二选一...如此一来,肯定会有比较,会有取舍,这道理放在感情当中,也是一样,即便同样是友情、亲情或者爱情,也会存在着一些微妙的差异,对于两个不同的女人,你可能对某个人爱的更深,对某个人爱的浅一些,即便爱的一样深,爱上的原因和去爱的方式又未必相同,你喜欢她的原因是她的骄傲自信和她对你的温柔体贴,喜欢她的原因则是她的楚楚可怜,激起了你的保护欲望,让你想要给她温柔体贴——只要是两个不同的人,就一定在某个方面存在着可比性,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可以有另一种解释,即,两种都爱,却各自有各自爱上它的理由,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是完全没有办法做出比较的,那便只可能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独一无二’了,喜爱的理由和喜爱的程度是一样的,又怎能做出取舍?所以你无法用假设的‘她’与你的女朋友的做出比较,是因为‘她’的不存在,不成立,而‘她’所以不存在,不成立,恰恰是因为你用‘她’和你的妹妹做了比较,我说的对吗?”

辛去疾说的东西貌似深奥,却又浅显易懂,但因为语速太快,舒童和小格格的头脑显然都有些跟不上,很努力的思索和咀嚼,反应还是很迟钝,而我,多希望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啊...

我没有回答辛去疾,其实已等同默认。

“我刚才所说的‘前提条件’,就是能否做出取舍的关键,如果没有‘必须做出取舍’的限制,那么自然也就没有了将自己喜欢的人或者事物做出比较的必要,即便有所谓的‘前提条件’,人们也会尽量自欺欺人的去选择遗忘,要不就是干脆的成为打破规矩的存在,凌驾于世俗伦理之上,这是人类的本性——自认为无法避免的错误,大多是某种情感或者情绪发展的必然,”辛去疾很准确的剖析道:“你否认了‘她’的成立,便是因为情感上的不允许吧?在多元宇宙三定律中,有‘万事皆三’这样一种说法,即,事物总有三种可能、三种情况,或者三种形态,我喜欢这种说法,所以我也很钟情于‘三’这个数字,缘缘的恋兄情节已经非常明显,证据确凿,根本不需要再去做任何的求证,那么,你呢?对于她的感情,你会选择接受,还是拒绝?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在了解了你们的情况之后,这才是我首先要搞清楚的,事实上,即便不是作为医生,只是个旁观者、知情人,最先会去思考的,也会是结果,最好奇的,一定是你会用怎样的态度回应你妹妹的恋兄情结,你对你妹妹,是否也有着你妹妹对你一样的感情?恐怕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舒童当初向我咨询的时候,最担心的问题便不是缘缘那已经不需要任何求证的恋兄情结,而是你该如何去面对缘缘这样的一份感情,换言之,她担心的是缘缘的恋兄情结最终会演化成为怎样的一种结局——兄妹恋成立,或者不成立。判断这个结果并不苦难,兄妹恋是否成立,最终取决于双方的态度,你妹妹的态度已非常明朗,关键就在于你的态度了,即,你是否也有着恋妹情结?而答案无非三种可能:‘有’‘没有’,‘也许有’。”

我很庆幸我没办法看到自己的表情,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声音有些颤抖,道:“既然你已经给我定性为病人,证明你觉得我‘有’,是吗?”

“没错。”辛去疾一点也不婉转的给出了他的结论。

【PS:为生活,不得不忍受一些让人厌恶的事情,尔虞我诈的谈笑,虚与委蛇的嘴脸,风花雪月的调侃,和鬼哭狼嚎的歌声...躲在家里也不能安宁消停,快逼疯俺了...昨天跳更,今天晚更,对不住大家,检讨。】

【第789章】心理解剖

“没错,”辛去疾一点也不婉转的给出了他的结论,并进一步的解剖我道:“在思考我的第三个问题时,你的着入点并不是用假设中的‘她’去和你的女朋友做比较,而是先将‘她’和你的妹妹做了比较,并主观否定了这个假设,由此得到三种可能性,一,缘缘在你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你没办法想象出另一个她,二,你不希望世界上出现一个和缘缘一模一样的女孩,三,你完全将缘缘代入成了那个女孩,然后,没有办法在缘缘和程小姐之间做出选择,或者说,是害怕去做这样一个选择,所以才否定了假设的成立。”

我心跳如急鼓,汗如雨下,口干舌燥,颤抖的已不止是声音,仿佛身体也在颤抖,“的确,我认为我妹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所以没办法想象出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你让我用那样一个女孩去和我女朋友做比较,难免会代入成用我妹妹去和她做比较,但这样未免太荒唐了不是吗?妹妹和女朋友,一个是亲情,一个是爱情,我当然没办法去想象...”

“但你刚才的回答是:一个是假设中存在的女孩,一个是现实中活生生的人,所以没有可比性...没有可比性,是已经试图做出比较后的才会得出的答案,”辛去疾打断了我,犀利的质问道:“如果你对你妹妹的感情,是纯粹的兄妹感情,那么,即便假设中的‘她’不是你妹妹,也会因为与你妹妹有太多太多的相似甚至重叠,而被你视为妹妹,所以,倘若你对你妹妹没有亲情以外的其他感情,你根本不需要思考,就会这样回答我:太荒唐!妹妹和女朋友怎能做比较?”

我感觉得到,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我已经不敢再侧头去观察舒童的表情,辛去疾现在的每一句话,都像铁锹一样铲进我的心脏里,并一大铲一大铲的将里面的东西给挖出来,晾在舒童与小格格的面前,也晾在我的面前,让我不得不去面对...

这些,都是我以前察觉到,却不敢去想的东西...

“只要你做出了比较,就足以证明,你对你妹妹,是存在着亲情以外的其他感情的。”

“所以你的诊断结果就是...我是妹控?”说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但是虚脱中,我却感觉到了心中的某种压抑被释放而出的轻松。

“不,准确的说,你的毛病,在于你不敢承认你是妹控,”辛去疾很专业,没有因为我是妹控而对我流露出任何表情上的波动,道:“心理学貌似是一门需要有足够的经历沉淀或者独特的学术见解才会形成所谓权威的职业,但舒童无视权威、资历、经验,坚持要带你来北京找她的老同学做心理咨询,你不会不感到奇怪吧?我相信你是知道的,在一般的心理咨询机构,专家级的心理咨询师,每小时收费也就是800到1200块,主任级500块上下,一般点的咨询,也就是像我这种即非专家也非主任的,每小时最低50块,最高也不会超过300块,而像我一样的这种刚刚因为工作态度不严谨生活作风有问题不务正业整天被狗仔记者挖绯闻而被迫炒了医院鱿鱼的没素质医生,恐怕倒贴钱都没人愿意找上门来看病吧?我之前问过舒童,知道你有一份让人羡慕的工作,每个月工资就有上万块,难能可贵的是你没有任何不良嗜好,鲜有额外开销,却绝非铁公鸡雌孔雀一般的守财奴,只是帮助舒童的那件事情,你就花了几万块,所以看得出来,你为人大方,该花的钱你一毛都不会省,花在刀刃上的钱,更是绝不吝啬,故而,每个小时上千块的咨询费,你根本不会觉得贵,反而是跑到北京来找我这样一个业余的心理医生,即便是咨询免费且管吃喝包车票,你还是会觉得不划算,因为我不是刀刃,我可能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你牺牲时间来找我,完全是为了迁就舒童,那你心里就一定会感到好奇,接受过你帮助的舒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并不吝啬于金钱,那为什么还要替你省钱,非得拉着你来北京呢?她就这么相信她这个老同学的能力吗?她这个老同学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如果不是神圣,为何舒童要把他视为神圣呢?呵呵,今天早上你看到她刻意的打扮过自己,这种怀疑就更深了吧?女为悦己者容,她对她的那位老同学,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呢?之后你又在火车上看到了一本刊登着我绯闻的花边娱乐杂志,里面那张照片很帅气,是我比较满意的,呵呵,男人帅女人爱,在知道我就是她的老同学后,你对她心思的揣摩,就更加积极了吧?而站在朋友的立场,你也会理所当然的担心舒童和我这种男女关系混乱的人有太多牵扯或往来,怕她是不是被我的甜言蜜语给哄骗,证据就是在你来到酒店这种地方,见到看门的人不是我而是格格,并推断出格格与我关系亲密后,情绪上明显有抵触,而我对舒童的轻薄态度,也让你对我心生反感和警惕,你所以答应我互换三个问题,是想通过自己的三个问题,了解我,确认我是否值得舒童喜欢或者惦记,对吗?”

舒童打扮是经过辛去疾的授意?!我在火车上看到的那本刊登着辛去疾绯闻报道的杂志不是偶然,也不是当时占了我们座位的那对非主流情侣落在桌上,而是舒童故意摆在那里的?辛去疾的刻意怠慢也好,与格格的恩爱肉麻也罢,都只是表演?!

怪不得舒童一上午都透着古怪,不澄清任何问题,只说些深奥的让我听不懂的话;怪不得她并不嫉妒格格与辛去疾的关系,还厚颜无耻的索要签名...

敢情,‘女为悦己者容’是辛去疾刻意安排出来的假象,是用来误导我的,这么说来,舒童早上心情突然转恶,并不是因为我揭了她的伤疤,而是因为...我误会了她和辛去疾的关系?!

我已说不清是慌张、惊讶、抑或愤怒,看了看使劲躲避我目光的舒童,又望向辛去疾,道:“你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诱导我答应和你互换三个问题,能证明什么?”

“如同你想八卦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在用自己的方法来分析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辛去疾摇摆着纸扇,道:“第一问,‘你为什么和我互换三个问题’,其实是对我之前那些铺垫的总结,通过你对舒童的保护以及对我的反感,得到了一个结果——你是个对感情非常敏感且情绪直白的人,但并不毛躁,你理智,善于思考,讲究手段,答应与我互换三个问题,都是为了舒童而对我进行分析,但你又不想被她察觉,而是希望她根据我的回答自己做出判断,所以你才婉转的问我是否只是个中医,其实是在变相的挖我为什么住的起五星级总统套房、是包养还是被女明星包养...为此你不惜要心怀不安的诚实回答我三个问题,情绪直白却手段婉转,证明了你是个机智又果断的人,而我的第二问,则是想求证,你到底是不是一个诚实的人,会不会诚实的回答我的问题,这可以让我观察到你的原则底线在哪里,而你当时的犹豫和尴尬都很好的证明了你足够诚实,你的原则底线是‘能不说谎就绝不说谎’,你承认你不愿将你妹妹的秘密与女友甚至是家人分享,其实这个回答就已经足够,可我接下来追问还有没有其他原因,你还是非常不情愿的道出了原委,主要是因为你知道舒童想还你人情,所以即便没对我抱任何期望,还是接受了她的帮助...”

我赶忙打断道:“我也许是故意表现自己的体贴,讨舒童喜欢呢,这种在女人面前委婉表现出自己优点的事情,是个男人就会做...”

“若你真是那种男人的话,你不会等到了我这里才承认,不是吗?你来之前,甚至是几分钟之前,可都不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要是我不问,你怎么表现?”辛去疾瞄了瞄我身旁表情复杂的舒童,笑道:“你是怕你的体贴会让舒童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感到羞愧,所以才这么说的,这又一次证明了你在感情方面的敏感,并可以及时的做出正确反应的机智,你的头脑非常好,不是一般的好。”

我哑口无言,头脑不是一般好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似乎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的透彻,除了东方怜人,他是第二个让我感觉赤+裸+裸却无处可藏的家伙!

【PS:悲催的,又更晚了...】

【第790章】她没病,病的是你

“但是,这样的你,在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时,却失去了应有的机智冷静,显得惶恐无措,并在我分析和追问下,打破了自己能不说谎就决不说谎的原则底线,”辛去疾平静却字字见血的说道:“你对缘缘有着怎样的感情,你自己是最清楚的,你对她既有兄妹的亲情,也有亲情以外的其他感情,但你却不敢承认这种感情的存在,于是背负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心虚而惶恐——这就是我的诊断结果,当你觉得你心里有不可对人言的秘密,并为此而感到紧张或压力时,你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病人。”

辛去疾顿了顿,问道:“还记得吃饭之前,我问舒童,说‘前几次在电话里我教你做的事情,你都做过了,是吧?’...”

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是否有汗水,却下意识的用手背抹了抹脸颊,“记得,她说她一直按照你教她的那么做...”

“我又问,‘结果呢?是否和我说的一样?’...”

“她说‘一模一样’”我道:“你让她做的是什么事情?”

“我让她做的事情很简单,在假设心理有问题的人是的前提下,让她每天给你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询问你们兄妹的情况,看你的反应和答复是否会与我猜想的一样...”辛去疾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的眼睛,然后很准确的捕捉到了我恍悟之后试图逃避的那一丝胆怯,“没错,就是这个反应——这一个星期以来,她每天都会毫不婉转,甚至是不识趣的八卦你们的兄妹关系,问你类似于‘缘缘到底是不是有恋兄情结’‘如果有你打算怎么办’这样的问题,但你不是沉默回避,就是转移话题,从未正面回答过,这就是心虚或者紧张的一种表现。”

原来舒童每天八卦我,并不完全是她自己感到好奇的缘故,竟也是这个辛去疾交代的...

我努力保持着表面的镇定,道:“我是来咨询我妹妹的问题的,你却说我有心理病,这似乎是严重的跑题吧?”

“对你来说,是,对我来说,不是,”辛去疾气定神闲的摇着纸扇,笑道:“我说过了,从一开始,我就认为你才是我的病人,虽然现在还没有太多征兆,但放任不管的话,以后你患上抑郁症的可能性,我认为会是百分之百——拒绝了你妹妹,否认自己是个妹控,等同违背了自己的真实情感,本就承担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对于伤害了她所产生的负罪心理,也会一直折磨你,而拒绝她以后,至少有两种改变是你不太可能容易接受的,一,是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必然会发生改变,例如,她不再粘着你,不再表现出对你依赖,习以为常的相处方式将彻底消失,你能接受吗?而这种改变必然是连锁性质且具有延伸性质的,她回避你,就会回避你身边的人,尤其是你的女朋友、你未来的家庭,还有,她对你的态度发生变化,也肯定会引起你家人的敏感等等,这都是会对你的生活造成直接影响的改变,因为你们不是普通的一对男女,而是作为家人,一起生活了十年之久的亲人,‘合则来不合则去’‘不做情人就做陌生人’‘爱情不在友谊在’这种痛快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你们身上,因为‘家人’‘家庭’的枷锁会永远束缚在你们身上,一辈子无法挣脱,你有背负它一辈子的觉悟吗?第二种改变,是缘缘的心理变化,感情的挫折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在短时间以内难以接受的,而她却还要每天面对着她喜欢了十年之久,却不肯接受她这份感情的人,一个年龄和心理都不够成熟,刚刚进入青春期,对爱情和未来满怀着期待与希望的十六岁女孩,压抑在心中十年的感情在宣泄的一刹那就被如此轻易的否定...换做你是她,你又能否承受?说这对她来说是世界末日一般的摧残也不过分把?她或自暴自弃,不再相信爱情,或强颜欢笑,和你一样每天虚伪的假扮兄妹,却在内心饱受煎熬,又或者,发展成为最好的那种结果,她接受了感情挫败的现实,并因此而成长...但是她对于这段感情的遗忘,意味着你必须将内心的真实感情一辈子藏于心底,看着她恋爱,看着她成家,看着她生子...作为一个医生,我无法左右你最后的选择,我不过是一个旁观者,不关心你是接受她的感情,还是用善意的谎言去劝导她放弃这份感情,但是,我绝不希望你欺骗自己,把自己折磨成一个病人。”

“我折磨自己?”

“是的,将所有的心理压力独自承受,将紧张、焦虑、低落、苦恼、烦躁、忧伤等等负面情绪强制压抑,堵塞其宣泄的渠道,难道不是一种折磨?”辛去疾道:“抑郁症是世界上所有疾病中,给人类造成沉重负担的第二大病症,发病率之高,平均在每七个成年人中,就会出现一个抑郁症患者...”

“你说过了,我以后患上抑郁症的可能性也许是百分之百,证明我现在还不是...”

辛去疾一愣,旋儿笑道:“没错,你现在还不是——只要你肯坦白的面对自己的真实情感,然后...”说到此处,他稍稍一顿,转望着半晌沉默不语的舒童,笑呵呵道:“不需要太多,一个就足够,去找一个愿意倾听,并和你分享感受,给你安慰的朋友,呵呵,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他指舒童?

“我将来会怎样都无所谓...”我已经放弃了争辩,或者说,是狡辩,我自始至终最关心的,都只有一件事情,“我妹妹呢?你能不能治疗好她的心理病?”

“不能——”辛去疾的干脆让我一愣,也让舒童和小格格一愣,便见他蹙眉问道:“她和你不一样,她没病,我怎么治?”

那臭丫头没病?

我的眉头竖了起来...

没病她怎么会喜欢上我?没病她怎么会去写那种肉麻到和谐的、说是小说可真实的更像是日记的东西?没病她怎么会站在雨夜的大街上,流着眼泪认真的对她哥哥说‘我爱你’,然后告诉她哥哥‘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淡淡的爱’?没病她哪来的这种诗意?

她没病,我的病又是哪来的?

我是妹控!但她难道不是兄控?!不是兄控她干嘛那么痛恨流苏、抵触墨菲、排斥紫苑?!

我一直强迫自己保持着冷静,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楚缘在感情宣泄中的失控,可怎么到了最后,没有失控的我反而成了病人,那个说过‘以后乖乖做你妹妹’,却还会为了手机盖上贴了墨菲的照片而嫉妒成狂的臭丫头居然没有任何的心理问题?

我和舒童用同样一副表情望着辛去疾,这厮,果然是个水货心理医生吧...

对他盲目信任的小格格也忍不住质疑道:“小缘缘和楚哥哥不一样?”

“不一样,”辛去疾伸手抹掉格格嘴角沾着的冰激凌,然后将手指含到自己嘴里,一脸疼爱的解释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他的病症是不敢承认自己是妹控,而非他是个妹控,可小缘缘呢?她的确是个很严重的兄控,可她有不承认吗?”

“这才是问题所在吧!”

“这才是问题所在吧!”

“这才是问题所在吧!”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会异口同声,但也足以见得我们的惊讶和对辛去疾那业余诊断结果的不满!

一个大声告诉别人自己是个拥有严重恋兄情结的女孩,没有任何心理问题,这话,任谁听到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小格格哭笑不得道:“小缘缘喜欢的可是她哥哥啊!”

“那又怎么样?”辛去疾拿过格格吃了一半的冰激凌,淡淡的问道:“他们有血缘关系吗?”

【第791章】继女?养女?

“那又怎么样?”辛去疾拿过格格吃了一半的冰激凌,淡淡说道:“他们有血缘关系吗?”

舒童道:“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们是兄妹,法律上...”

“法律和感情是两码事,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法律没有感情,讲感情了就不是法律,人有感情,没有感情就不是人了,”辛去疾道:“我是个心理咨询师,不是律师,也不是卫道士,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发生感情,在这个社会上虽不常见,却也不罕见,我之前也说过,我所以愿意接受今天的这次咨询,完全是出于很个人的原因,是因为我认识的一对姐弟之间,也产生了你们兄妹之间这样的感情...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跑去美国学什么心理学吗?”

不止我和舒童不知道,小格格也茫然的摇了摇头,辛去疾挖了一大勺冰激凌,因为指尖绷力,那一勺冰激凌在很明显的抖动,他咬着后槽牙,恨恨的说道:“就是因为我想拆散他们,可除了所谓的世俗的目光,在法律上,根本没有过硬的理由支持我!”

哥们拉下一脑门的黑线——这厮好像不以为然的说了什么相当了不得的话!

“法律上将你们这种兄妹关系定义为拟制血亲,对于拟制血亲关系的兄妹或者姐弟能否结婚,法律上并没有‘允许’或者‘不允许’这样相对明确的规定,”辛去疾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冰激凌,一边气恼的说道:“目前为止,拟制血亲能否结婚,还是个比较有争议的话题,一部分人认为,法律上明确规定不允许结婚的只有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而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显然不包括其中,所以可以结婚,还有一部分人认为,法律对于拟制血亲的定义是,‘本来没有血缘关系、或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法律上确定其地位与血亲相同的亲属’,也就是说,拟制血亲的法律地位与直系血亲关系相等,所以结婚是有违法律规定的,但还有一部分人...就像我的那对朋友,当我坚持第二种观点,以拟制血亲关系也是血亲关系为由劝说他们分手的时候,那两个家伙便是以这种应对方法将我挤兑到美国去的——解除法律上定义的所谓拟制血亲关系,法律还管得着吗?哼哼,别说我,即便是再权威的心理学专家或者法学专家,也没办法说小缘缘那是心理病,有这一句话,她能把所有的专家都噎死。”

“解除?”小格格恍悟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是继子女关系,那么,若父母离婚,他们的拟制血亲关系就不存在了,若是养子女关系,只要一方解除与父母的收养关系,彼此的拟制血亲关系,就同样是不成立的了,是吗?”

辛去疾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是,只要他们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可以说就不存在任何约束或者阻碍了。”

哥们差点破口大骂,饶是如此,我也没忍住用攥着帽子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桌上,“你的意思是让我父母离婚?!”

“你的意思是,你们真的打算结婚?”辛去疾反问,问了我一个大红脸,小格格兴奋了,舒童直磨牙。

“我的意思是,你这种建议,更像是在鼓励我或者我妹妹...”

“不存在鼓励不鼓励,我只是在强调合理不合理,首先,我是想告诉你,你认为你们兄妹不能恋爱结婚的‘前提条件’其实是不存在或者是可以抵消的,故而你没必要为了那些所谓的道德啊伦理啊禁忌的东西背负上什么心理压力,至于你是诚实的接受你妹妹的感情,还是继续守护对你女朋友的承诺,这个并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我也管不着,其次...”辛去疾很费解的望着我,问道:“就算你打算接受你妹妹的感情,将来和她结婚,也用不着你父母离婚吧?有这个必要吗?”

此货一句反问,倒是把我给问懵了,疑惑的看向小格格,“刚才不是你们说,继子女关系...”

“等等,”没等我说完,辛去疾便打断道:“继子女?”

我一怔,就见辛去疾和舒童面面相觑,皆露出一脸茫然,然后异口同声问我道:“你妹妹不是养女吗?”

“什么?!”这次,一脸茫然的,换成了我...

舒童激动的揪住我的脖领,使劲的摇晃,带着哭音问辛去疾道:“他不会是被你给折磨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我拨开舒童的手,气道:“谁告诉你缘缘是养女了?”

“苏苏不是常说你和缘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吗?你不是也没否认过吗?”

“可我也没说过她是养女啊,她是我后妈的...”

“我问缘缘的班主任要过她的户口页复印件,那上面明明写着,与户主关系是养女啊。”

户口页?我猛然想起,刚刚认识冬小夜的时候,正是她来我家查户口时,当时在她的询问下,我才第一次注意到,楚缘的户口页上,与户主老爷子的关系的确不是‘继女’,而是‘养女’,而后妈与老爷子的婚姻关系,亦不太一样,老爷子是‘再婚’,而后妈是‘结婚’...

我对后妈和楚缘的过去并不了解,只知道后妈为了那个小屁丫头,在和老爷子结婚之前,吃了不少苦头,对于小屁丫头的亲生父亲,后妈从来没提过,大概是因为没见过父亲,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缘故,再加上老爷子的过度溺爱,本来性格就比较怪的楚缘也从不会对有关她亲生父亲的问题感到好奇,久而久之,我们便形成了一种默契,大家都遗忘了过去的故事,而无比珍惜现在的家庭,对于后妈与老爷子结婚之前的种种,我亦渐渐失去了兴趣。

后妈说,除了我和老爷子,她与楚缘便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后妈很漂亮,楚缘也很漂亮,我一直都坚信,只有漂亮的妈妈才能生出这么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妖孽女儿...

养女?难道楚缘不是后妈生的?

我不信,打死我我也不信!

“是继女还是养女,这个就是纯粹的家事了,我们是外人,不便再多询问什么,”辛去疾说道:“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能帮助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分析你的感情,分析你的心理,帮你了解你自己,帮你打开心扉,坦诚的面对自己,至于如何去面对这份感情,至于要为这段感情去争取什么或者牺牲什么,都在于你自己的选择,我想让你知道的是,无论你做出哪一种选择,都是合情合理的,不要给自己背负太多的枷锁,那些是没有必要也没有道理的,烦恼也好,忧伤也罢,在无力独自承受时,不妨与信得过的朋友一起分享,你的倾吐和他们的安慰,会让你的心理压力得到健康的释放与缓解,有益于身心的。”

我强笑着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辛医生果然够业余,到底是没忍住,八卦道:“关于缘缘到底是你继母生的还是老两口收养的,你不妨去问问你父母,作为一家人,我觉得你还是有知情权的...”

“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我没有理会辛去疾的八卦,而是反过来八卦他。

“问我为什么如此热心,特意在北京多留几天,接受你的心理咨询?”

我点了点头,已经习惯了他猜透我的心思,“确切的说,我是对你的分析结果感到不解,你的朋友也是这种情况,看你的态度,对他们那样的关系是十分反感的,你也说去美国学心理学,丰富自己的知识量,就是为了拆散他们,可为什么遇到了与他们情况相似的我们,你不试图让我们放弃,反而...反而告诉我这种感情的产生和发展,具备着一定的合理性呢?”

【第792章】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病人

“NO,NO,NO,有一点我想是你搞错了,我的确说过我去国外留学是因为他们,但我并没有说我去学心理学是为了拆散他们,他们并没有心理问题,法律又管不着,我早就放弃了,”辛去疾摇头叹气,道:“我觉得你这个问题的切入点并不在关键的位置上,你为什么不问我,我干嘛非得要拆散他们两个?”

这还用问?肯定是你看上那个女的了呗!我倒是不介意当着小格格问你这种问题,可就是怕你介意!

辛去疾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这个精明似鬼的家伙这次却出奇的迟钝,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不对不对,你肯定想歪了,我的确对那女的有好感,但我更有自知之明,我这种人配不上她,同样,她也不会看上我这种人,况且跟她喜欢的那个臭小子比,我差了足足十万八千里,目标太飘渺,对手太强大,凑巧我又不是一个喜欢做无谓努力的男人,在一棵树上吊死而放弃整片森林,这种愚蠢的毅力我可没有。”

辛去疾,一个拥有双博士头衔和真材实料的天才,一个比女人还俊俏的帅哥,连他都看不上的女人,连他都不敢去攀比的男人,那对姐弟,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哥们不禁又抹了一把汗,望着将格格搂在怀里的他,我暗忖,这小子的背景,可能比花边新闻里杜撰的更加了不得...

舒童和小格格也像我一样的不可置信,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辛去疾自顾自的爆料,其实更像是说给格格一个人听的,“我去学心理学,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个人——我的亲人,在十几岁的时候,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为此将自己折磨的男不男,女不女,变得沉默寡言,孤僻怪异,不伦不类,我们一家人都是医生,也不乏在中医心理学方面有造诣的所谓权威专家,却依然对此束手无策,这种病症极为罕见,在国内甚至找不到相似的病例,所以我才去了美国,去学习我不曾接触过的心理学方面的知识,也希望可以在国外找到一些类似的病例来做参考。”

这话又把我们说的五迷三道,晕晕乎乎,舒童挠挠头,讪笑道:“是我们没听明白,还是你没说明白?既然你是为了你的亲人去美国学心理学,又和那对姐弟有什么关系呢?”

辛去疾脸色一黯,旋即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无奈,叹道:“当然有关系,那孩子所以会病,就是因为喜欢上了那对姐弟当中的一个,却又深知,自己的感情不可能有结果,这也是我之前为什么豁出去做恶人也要拆散那对姐弟的原因。”

原来如此...我们三人都识趣的没有继续八卦,辛去疾此刻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们答案——即便学成归来,他还是没能解决他那个亲人的心理问题...

“喜欢却不肯坦诚的说出来,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又不肯从喜欢的人身边离开,傻傻的做一个守护者,看着他们恩爱,一边觉得能永远留在喜欢的人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一边又嫉妒的想要发狂,长久的压抑,换了谁,能不憋出个毛病来呢?”辛去疾说的他的亲人,但我知道,他也是在对我说,“喜欢就是喜欢,人不怕说谎,只怕对自己说谎,楚南,你说,这话对不对?”

人不怕说谎,只怕对自己说谎...这话颇有些耳熟,我自己,不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吗?欺骗别人可耻,欺骗自己可怕,以前我也曾对墨亦之说过类似的话啊...

真是讽刺,自以为早就明白的道理,却在不知不觉中,被自己遗忘了,或者说,排斥着...

“对,”我点了点头,这次,发自肺腑的说道:“谢谢你,辛医生。”

“不客气,相识相逢相知,都是一种缘分,你们的经历与我那对朋友相似,也是一种缘,”辛去疾将格格从怀里轻轻推开,对我摆摆手,笑呵呵,却非常认真的说道:“小缘缘那本没写完的小说,我听舒童讲过了,也许我这么说,舒童不爱听,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真实感受——仅仅作为一个读者,旁观者来说,看到这样一本溢满了像水一样纯洁感情的小说,认识了这样一个纯真的痴情的女孩,在故事写到一半的时候嘎然而止,实在太遗憾太遗憾,我希望能看到结尾,更希望,那是一个完美的结尾。”

舒童没有说话,我也没敢去看她的反应,也许,生活真的是一本小说,但是,楚缘的小说不会是我生活的全部,我的生活里有太多的矛盾——楚缘的完美,意味着我与流苏的不完美,而流苏的完美,则意味着楚缘的不完美...对我来说,完美,更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存在的结尾。

如此简单的道理,辛去疾不会不明白,就像他说的,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道出了自己的期待罢了,就像一个读者,在两本小说中做出了取舍一般,他选择了他更喜欢、更期待的那一本...

“回去之后,再和她好好的谈一谈,无论是欺骗她,让她放弃,还是帮助她继续创作那本精彩的小说,首先,你要自己做一个选择,下一个决心,然后,再去坚定不移的执行。”

如果说‘不敢承认自己是妹控’,是辛去疾的诊断结果,那么,这番话,就是给我开出的药方——一个我早就明白,却只差坚决的决定,现在,有了必须坚决的理由。

我点头,只觉得脑袋说不清的沉重,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小格格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慌慌张张的摸出手机一看,腾一下子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经纪人的电话,天啊,已经这个时间了啊!辛哥哥,我得走了,两点半有个通告,我必须去露个面。”

“嗯,去吧,”辛去疾眯着眼睛笑道:“早去早回,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台湾,去玩十天半个月。”

格格也不理我和舒童在场,捧着辛去疾的脸,在他脑门上狠狠的吻了一口,“说好了,半个月,早一天我也不会放你回来的。”

“开玩笑,我哪有时间陪你玩十天半个月啊,去和你爹妈吃顿饭我就得回来,最多留两天,”辛去疾玩味的朝我和舒童瞄了一眼,对小格格笑道:“不找工作,真的当个职业小白脸,等你赚钱养我一辈子吗?”

格格的认真简直可爱到爆,嘟着小嘴嗲嗲道:“那样不好吗?”

“好个屁,我可不是习惯被圈养的小白兔,你才是。”

“好啊,等你找到工作,我就退出娱乐圈,每天都黏在你身边。”

“...”

在两个家伙大秀恩爱的同时,我一直在偷偷的观察舒童,从这妞脸上,除了浓浓的八卦之色,就看不到其他任何的波动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告辞了,”我亦起身,道:“辛医生,以你的能力,我觉得不用再去找工作,完全可以自己开一家心理诊所的。”

“呵呵,诊所就算了,我不喜欢有约束,现在飘在外面是为了多走走,多看看,趁年轻,多逍遥些日子,将来还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辛去疾又想到自己那个患有严重心理病,已说不清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孩子了,苦哈哈道:“论天赋,那孩子强我几十倍,做事又认真专一,不像我这么轻佻浮躁,原本是最合适的继承人,但就是因为太专一了,以至于心思都拴在喜欢的那个人身上,根本不管家里面的水深火热,即为难了家里的老人们,也为难了我啊...”

也对,新闻里说辛去疾是中医世家出身,自己家就是办医院的,又何必自己开诊所呢?他今天所以简简单单就炒了医院的鱿鱼,很大程度上也是源于本就有保障的前途吧?看来,当小白脸,不过是他目前的兴趣罢了。

【第793章】是小说,不是日记

“正好,格格,你送楚南先下去吧,这地段交通不怎么好,不容易叫车,你帮他拦辆车,”辛去疾起身之后送我们往门外走,却有意将舒童挡在了身后,说道:“舒童晕车,刚才又没吃什么东西,回去两个多小时的火车,太煎熬了,我帮她针灸几针,能预防晕车,而且,老同学许久未见,也有两句闲话想说。”

我不笨,舒童也不笨,知道辛去疾留她不会是说两句‘闲话’,十有八九是有些关于我们兄妹关系的内容,却不便当着我说的,想要交代给舒童,我虽好奇,但也不至于不识趣,点了点头,便随格格一起出了门。

格格让我在客厅稍候,回了一次卧室,但并没有换衣服,依旧是那身OL职业套装,只是鼻梁上多了一副茶色墨镜,手上多了一大一小两个袋子,然后便领我一路来到楼下,酒店门口等着拉客的出租车都排成了长龙,辛去疾那蹩脚的谎话整的小格格都忍不住脸红,见我即不惊讶,也无猜疑,好像早有预料,她更无地自容,小声对我道:“对不起...”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

“不是,我是想说...你放心,辛哥哥不是那种会对女孩子乱来的男人...”

“哈?”我愣愣的看着扭捏的格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失笑道:“你比我想的还多,格格小姐,你大概是误会了,我和舒童真的只是朋友,再说,就算我们是男女朋友,她既然没留我在上面等她,我也会相信她,你是不是也应该相信你的辛哥哥呢?”

“我当然相信他!”格格很坚定的说道,气鼓鼓的强调很是可爱,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她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用那很有特点却并像一般台湾明星那样做作的嗲嗲口音道:“辛哥哥说,相识就是一种缘,意思是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所以你也不要再叫我格格小姐什么的,直接叫名字吧,格格或者苏格格都可以,我就叫你楚南了。”

怪不得辛去疾一直叫她‘格格’,原来并不是因为她在电视剧处女作中饰演的角色就是个格格,而是因为她的真名就叫苏格格啊...我当然不敢将这种恍悟表现在脸上,怎么说人家现在也是家喻户晓的明星啊,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未免太伤人自尊,“这是我的荣幸。”

“喏,楚南,这是送给舒童姐姐还有你女朋友的礼物,”苏格格先将那个小一些的蓝色袋子递给我,等我愕然接过之后,又将手里的另一个大大的红色袋子递过来,笑嘻嘻道:“这个是送给你妹妹小缘缘的,虽然我没见过她,但我觉得她一定很可爱很漂亮,希望有机会可以认识她。”

我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红色的袋子没接,将蓝色的袋子亦往回送,“我来求医,你们还送我礼物,这多不好意思...”

“谁送你礼物了?”苏格格佯装茫然,之后才笑道:“礼物是送给你女朋友和舒童姐姐还有小缘缘的,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辛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有我签名的一些小物件而已。”

“无论是什么礼物,我都不能收,”我道:“我与辛医生并非朋友,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只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

“他不是说过吗?他相信缘分,”格格道:“如果不打算和你们做朋友,今天他就不会让我出现在你们面前了,你也知道啊,我是个公众人物,年纪又小,私生活被曝光的话,会很麻烦的,既然他相信你,就是打算和你成为朋友的。”

这也是我一直感到费解的问题,“为什么?因为舒童?”

“不,辛哥哥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和某个人的朋友成为朋友的,”苏格格似乎为辛去疾的个性感到无比的骄傲,但她的话听在我耳朵中,却只会为她感到可悲,到底是个不成熟的小丫头,即便她从事的是最复杂最混乱的职业,依然像朵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这也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一般的小明星,一定有足够的家庭背景在为她保驾护航,使她不被那乌七八糟的行业规则所污染,所以,她的话听起来也就格外的天真,“例如他就从来不屑与我的朋友做朋友,即便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唱歌,他也不会去理那些人,你看他好像没什么架子,其实他是非常非常高傲的。”

当一个男人不肯去迁就自己喜欢的女人时,只能证明他的高傲已堪称顽固,是个习惯了地球围着他转的主儿,我实在想不通格格在炫耀什么,更想不通的是,这么一个眼高于顶的男人,连格格的朋友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得上我?

“我们好像彼此并不了解吧?”

“你不了解我们,但我们很了解你,”格格摘掉了墨镜,很认真的说道:“我们愿意和你做朋友,所以,我在等你收下我的礼物,在等你告诉我愿不愿意和我们做朋友...辛哥哥说过哦,你的病啊,需要和朋友诉说,他很愿意做你的倾听者呦,虽然他是有目的的。”

“有目的?什么目的?”

“好奇啊——”格格慌忙捂嘴,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说了辛去疾不许她说的话,但她捂的晚了点,‘好奇’这俩个字,已经是最清楚不过的答案了。

就如同辛去疾自己说过的,他对楚缘的‘小说’以后会如何发展,如何结尾,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朋友,不过是为了有一个更近的距离来观察我们罢了...

“我的确不了解你们,也看到出来,你们并非表面上这般仅仅是个中医或者演员这么简单,恐怕都是有些复杂的背景的,可同样的,我虽是一介草民,简简单单,却也不认为没有任何的接触,你们就可以了解我,”我道:“这话,就算是舒童,也不敢这么说吧?”

“或许以前不敢,但现在她敢哦,”格格笑问我道:“你觉得,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谁呢?”

“是...”我话到嘴边,身子猛的一颤...

“哈哈,你明白了吧?”格格很玩味的拍着我的肩,笑道:“不会有谁比你的妹妹小缘缘更了解你,她将每天对你的观察都写进了小说当中,那你说,看过了小说的我们,是不是要比你自己更了解你啊?”

“小说毕竟是小说,会有主观意识上的美化...”

“辛哥哥说,即便有美化的成分,也不会与事实偏离太多的,”格格食指点着下巴,盯着我的那眼神,破有几分辛去疾观察我时的色彩,“你和舒童姐姐所以找心理咨询师,不正是因为那本小说的真实吗?”

一句话,便噎的我哑口无言,就听格格继续说道:“辛哥哥说小缘缘没有生病,依据也是那本小说哦,既然如此真实,却依然是小说而不是日记,就表示,那不是小缘缘写给自己一个人看的,她啊,压根就没打算隐瞒自己的感情,舒童姐姐说,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可是以前非常乖巧的好学生小缘缘,现在却每天带着笔记本电脑去上学,利用自习课和课余时间写小说,辛哥哥认为,这是小缘缘在有意的暗示舒童,她写小说,并不是自我陶醉的一个爱好,而是将其看做与学习同样重要的事情,是以一种职业的态度来对待的,同时也是在变相的对舒童姐姐偷走了她的小说并向你告发而做出的回应——她根本不会因为舒童姐姐发现了她的秘密而心虚,反而会以现在这样一种坦然甚至是高调的态度来面对,这些都足以证明,她从一开始就不怕别人识破她的秘密,那本小说,极有可能是打算在将来的某一天发表的,只是在完成前,在她认为可以和你表白的那一天到来之前,你女朋友的出现和舒童姐姐偶然的发现,打乱了她原有的计划,让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她措手不及又混乱茫然,一切都来得太被动,太突然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大孩子,一时间很难调整好自己的思绪,这才有了小说的嘎然而止,和对你女朋友赤+裸+裸的憎恨,但是,她并没有放弃,也许她自己还未察觉到,可是她现在的行为却处处可以证明,她从未真正的想过要放弃,或者说,是从未想过要放弃。”

【第794章】楚缘的超级粉丝

真实,却依然是小说而不是日记...

她以和重视学习相同的态度,视为职业般的来面对写作...

小说,打算在将来的某一天发表,那才是她决定告白的时刻...

告白时刻到来前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又混乱茫然,只因一切都发生的太被动,太突然...

她只是自己还未察觉,其实她从未想过放弃...

苏格格的话,让我的心脏变成了气球,一口气一口气的被她吹大,吹涨,在前胸后背的挤压下,似乎已无法跳动,那是一种窒息感,却又通透明澈,将膨胀起来的心脏里面隐藏的东西不断的放大、放大,几倍,甚至几十倍,不但让别人看得到,也让自己无法看不到——楚缘最大的爱好的就是创作小说,我当然知道她是多么希望别人来欣赏她的故事,不久前她粘着萧一可做指导,开始创作她的新小说,不正是打算有一天发表出来,能够得到读者的热捧吗?而她的那本以兄妹恋为主线的小说,不正是被舒童发现的这一本吗?

是啊,也许,楚缘从来没有想过隐瞒自己的感情,就像,她现在也未想过要放弃一般...

格格那很有诗意的一番感慨,又让我脆弱的心脏一阵颤抖。

“感情就像一场赛跑,成功的感情有两种结果,不是征服了喜欢的人,就是被喜欢的人征服;失败的感情也无非两种结果,被喜欢的人伤害,或者被另一条跑道上的对手伤害。感情的赛跑中,不会有自己给予自己伤害,因为只有对结果有所觉悟的人才会站上那条起跑线,那么,主动放弃,就不是她在追求的东西。然而比赛还未开始,谁又能知道成功还是失败?还没有努力的奔跑过,追求过,又有什么理由轻易的放弃?小缘缘啊,现在的沉默,大概只是在酝酿或者思考那个起跑的时刻,又可能,她已经在奔跑,并默默的赶超着那些对手,她清楚自己的劣势,但更清楚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她比任何人都更接近她喜欢的人,劣势在于这种亲密的距离感太过牢固,也许很难更近一步,但优势在于,这样的距离永远都不会变得更远,因为,那个被她喜欢着的人是不会让她孤单落下的,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都是他牵着她的手不放开...成功的感情有两种结果,不是征服了喜欢的人,就是被喜欢的人征服,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不会失败,因为她太了解她喜欢的男人,他不会伤害她,更不会让她被别人伤害,在一场不会输的比赛中,她又为什么要放弃?她没有对手,如果有的话,也只是她自己,要么征服,要么被征服,她早已知道结果——就是因为小缘缘对你的这份的信心,让辛哥哥想要和你成为朋友,他说,有点小腹黑的小缘缘在感情方面是单纯的、痴情的、可爱的,如果他对结果判断错误,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小缘缘信错了你,所以,他希望那个时候,能有一个医生以外的身份,去替小缘缘狠狠的揍你一顿,又不会被你告故意伤害。”

原来,辛去疾不止分析了我,也分析了楚缘...

我不知道他的分析是否准确,因为我的脑袋和心都乱作了一团,但我承认,他的分析让我无从辩驳,比起他,我更了解那个脾气古怪的臭丫头,所以,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抖动那条随着身体一起僵硬的舌头,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在舒童姐姐口述之后,辛哥哥已经成为了小缘缘的铁杆书迷,超级粉丝了,”格格俏皮的推起鼻梁上的墨镜,眨巴着那双迷人的大眼睛,却异常认真的说道:“当然,我也是,所以,倘若她因为某个人而放弃了这本没写完的小说,从此不再写作,我也需要一个辛医生准老婆以外的身份,去抓某人一个满脸花,又不会被他告故意伤害。”

炎炎烈日,我汗如雨下,却是因为格格那长长的指甲散发的冰凉,让我内心一片凄寒——不愧是不务正业的客串心理医生,这才是你们愿意和我这种小人物做朋友的原因吗?忽然觉得,手里那两个格格送给我的袋子,变得异常的沉重啊...

曾经的一瞬间,我以为我身上有着某种特殊的魅力吸引了他们,现在,我为那一瞬间的自恋惭愧的寻找着坚硬的地上有没有一条可以把脸塞进去的缝隙...

我决定回家以后再看一遍楚缘的小说,这次,要认真的看,客观的看,勇敢的看,一字一句的看——那本小说,真的有那么好看吗?才写了一半,就足以让看过她小说的人全部成为了她疯狂的书迷,舒童是,辛去疾是,苏格格是,恐怕,东方小娘和萧妖精,也是...

。。。

大约五分钟后,舒童便出现在了楼下,速度快的有点惊人,我原以为针灸会比叙旧需要更长的时间。

格格与舒童寒暄了几句,就急急忙忙的去赶自己的通告了,五分钟里,她的电话响了四次。

没有专车来接她,她是自己打车离开的,由此可以看出,她与辛去疾的关系,果然处理的非常小心,连与艺人关系最亲密的经纪人或者私人助理亦防着呢。

我很好奇,这么短的时间,辛去疾都和舒童说了什么,本来有晕车症的她脸色一直都很苍白,可下楼之后,脸却异常的红润,我问她原因,她只说大概是针灸的效果,被辛去疾在耳朵后面扎了几针,之后便不再言语,我将信将疑,因为这妞一直在躲闪我的目光。

四点一刻的火车,原本有些时间去买些礼物带回去的,但因为舒童又变的古怪的情绪,我只得将这个提议扼杀在肚子里,陪她一起在火车站傻等,这妞买了一盒冰激凌,不一会吃完了,又去买了一盒...

“你不想说话可以不说话,不想搭理我可以不搭理我,用不着觉得沉默会成为一种尴尬,”在她对着第五次买回来的冰激凌皱眉头时,我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还有一个半小时才上火车呢,吃不下去就别吃了,我不瞎也不傻,早看出你不让嘴闲着,是不想和我说话了,可你这方法...真不怎么高明,会吃坏肚子的...”

小舒老师好不容易恢复了常色的脸刹那之间又染成了之前的那种血红,瞪了我好半晌,才狡辩道:“自作聪明,我是怕回去晕车,胃里没有东西会难受,所以才拼命的吃冰激凌,这样就算还是会吐,也比干呕来的舒服点...你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什么就问,我又没拦着你,怕你尴尬我才不主动说话的,我是瞒了你好多事情,但那都是为了你和你妹妹好,还怕你跟我算账是怎么的?但我有一点必须说清楚,你才是病人这个结果,我也是和你一起见到辛去疾以后才知道的,沉默,也是因为我和你差不多,同样很难消化这个让人意外的结果...”

“有一点我也要说清楚,”哥们尴尬道:“他说的是我将来可能变成病人,没说我现在就是个病人...”

“有什么区别吗?”舒童反问,“他怎么不说将来可能会变成病人的是楚缘?还是因为她心理没问题,你心理才有问题啊!”

你丫都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了,刚才还好意思说不主动搭理我是怕我尴尬?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太愿意承认我的心理有什么问题,人心里在想什么,说到底,只有自己是最清楚的,我不敢想,不代表我从未想过,或者从未对自己承认过,我远比辛去疾更肯定,我对楚缘有着兄妹之外的一些感情,更准确的说,是与兄妹感情掺杂在一起的复杂到说不明白的一种感情,那种感情从我见到楚缘的第一眼开始就有,随着相处的时间而逐渐的成熟,转变,深厚,从陌生到厌恶,从憎恨到怜惜,从分不清真假的喜欢和溺爱,到现在纯粹的爱和溺爱...

倘若坦然面对‘纯粹的爱和溺爱’能证明我心理没病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从此坦然一些,只因为我太讨厌‘心理有病’这四个超级难听的字了,而且,若不承认‘爱和溺爱’是对楚缘的伤害,那么,我死也不会去那么做。

我早就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我只是不确定,然后在等某个人告诉我,说,去做吧,那样做并没有错...

好吧,我承认,我不够勇敢,但只要有一点点支持,让我知道至少有人支持,那么,我就会有勇气。

【PS:原本想着请假这三天抽时间多码几个字,这样今天就能多更一点点,结果今天都险一险更不了,昨天甚至没能抽出时间上来和大家说声‘中秋节快乐’...

今天是非回来之后就被舅舅叫走了,快十点才爬回来,更新晚了,向大家请罪。

然后,呵呵,最近很多人给是非留言,问了一些和辛去疾这个角色有关的问题,怀疑他是否和三小姐有些关系,在这里,是非就浅浅的谈一谈这个角色。

原本心理医生这个角色并非一定要是辛去疾这个明显是个有故事的人担当,他与三小姐也并无任何关系,甚至,在他的故事中提到的那个最他而言最重要的亲人,以及那对和南南缘缘有着相似问题和经历的姐弟,和《妹妹》这本书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大可用‘某心理医生’或‘某心理学专家’的‘某例子’代替,之所以写‘辛去疾’,是因为是非一时蛋疼...好吧,是蛋痒痒,所以才写的。

是非之前有在‘缘盟’提过,小舒老师这个角色,原本并不在《妹妹》这本书的构思当中,当初《妹妹》成绩惨淡,又被骂的超级惨(虽然现在被骂的更惨),是非的心态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恍惚中,就写了这么个角色出来,既然写了,她就不是多余的,就要有她的作用,有她的故事,有她的感情,有对她的交代,于是,原本应该被流苏在南南家里发现的缘缘的秘密,就设定成小舒老师在学校里发现了。

俺不知道有多少人猜到了有病的是南南这样的一个结果,但辛医生没说缘缘有病,且不歧视臭丫头的这段感情还表达了支持的态度,肯定有读者会对他心生好感,继而想知道他的故事,所以不断的有朋友给是非留窗口,询问他和他的故事,但是非很悲催的说,他在《妹妹》当中,只是来客串的...

是的,辛去疾是是非一直在准备的新书当中的一个角色,戏份不重,但他的那个亲人和那对姐弟,却都是新书中的主要人物,因为妹妹当中需要一个不务正业的医生,是非在写到这个桥段的时候又实在太忙没有时间做太多的构思,所以就直接把他挪过来客串了...

所以,抱歉了,各位,关于辛医生的故事,《妹妹》后面是没有的...有的话就成新书的剧透了,所以很多留言是非都没有回,在此真诚的说声对不起。

但是苏格格后面还会出来,不过那是在南南离开北天之后的事情了,呵呵,大家对她还是可以有点期待的,当然,君子不夺人所爱,她是辛去疾的,和楚南不会有什么火花,但一份真挚的友谊是少不了的,至于这份友谊是怎么来的——那是决定了本书结尾的故事了。

连续三天没有更新,适度剧透算作对大家微不足道的一点补偿吧,也算间接给新书做了广告,至于新书,抱歉,《妹妹》的更新还是个问题,所以实在没时间去弄新书,请大家接着喷俺吧...

生活多无奈,求谅解。

最后,补一声中秋快乐,愿大家健康幸福,快乐无忧。】

【第795章】又呆又傻的笨女人

“我的心理不会有问题,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舒童质疑,嘲讽的笑道:“这么肯定?”

我淡淡一笑,“如果我病了,缘缘可能也会病。”

舒童怔了,好一会,才盯着手心里的冰激凌,小声问道:“什么意思?为了缘缘不会病,你打算让苏苏生病吗?”

舒童的反应并不激烈,她真的变成了楚缘的忠实粉丝,竟在臭丫头和表妹之间摇摆不定,犹豫不决,显得比我还要矛盾...

“我不打算伤害任何人,”我有感而发道:“只不过,坦白,是一个男人必须要去承担的责任。”

说这句话时,我想到的更多的,并不是楚缘,而是冬小夜,是紫苑。

舒童急道:“你疯了?!我承认辛去疾说的那些话都是有道理的,但是...但是有些东西即便合乎法理合乎道理,一样是不被大多数人接受的!舌头根底下压死人,兄妹恋...这是个敏感又禁忌的话题,要承担舆论和世俗目光的可能不知你和缘缘,还有你的父母,有流苏和墨菲这样与你关系亲密的女人,有冬小夜和薛紫苑这样和你暧昧不清的女人,还有你身边的亲朋好友!他们不是因为支持你,从而和你一起承受那些舆论的攻击,就是反对你,给予你那些注定难以承受的谴责,楚南,你必须要想清楚,你不会得到更多,但一定会失去很多!”

“你呢?”我没有回答舒童,而是问道:“作为朋友,你会谴责我,还是为我受到舆论攻击而忿忿不平?”

舒童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沉默了。

“站在我个人的立场,我不会谴责你,人与人的经历和彼此相处的时间决定了感情的发生和发展,我想不出一个理由去攻击你,同样也不认为大多数人有那样的理由...”言下之意,她会去反驳那些谴责我的人,因为我们是朋友,但言下还有一层意思,那是站在个人的立场,而不是站在流苏的立场,以流苏表姐的身份,她有足够的理由谴责我,至少,花心这个罪名是摘不掉的...

即便如此,我也心满意足,“谢谢。”

“不要谢我,”舒童苦笑道:“这会让我觉得对不起苏苏。”

“其实你有谴责我的理由,人没必要强迫自己太客观的去看待一件事情。”

“欠你的,总得还,”舒童转过头来,望着我,笑着,眼中去漾起一层水光,那被自己内心矛盾和挣扎的不知所措煎熬出来的复杂表情,我见犹怜,“也许,根本就是我太主观了,没办法做到你所谓的客观,楚南,不要以为我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我只是比你认识的那个舒童更自私罢了,她呆,可不傻,有些事情看到了遇到了却反应不过来,所以可以像没看到没遇到一样不用去琢磨去思考,而我傻,却不呆,有些事情看透了明白了,反而却像个傻瓜一样不知道如何应对才是正确的或者错误的,到头来,只是单纯的让别人承担了伤害,就像现在,我不知道该帮助缘缘,还是该帮助流苏,就像之前,我自以为善意的一个谎言,不但把你拖进了我的家事,还让你被那个姓闵的女人纠缠,让你欠了她最难还的人情债,这边把你推进了泥潭,家里那边又被我搅得鸡犬不宁,谎言带来的不只是更多的谎言,还有对更多人的伤害,可即便我明白这个道理,因为总是主观的考虑自己,想要解脱自己,还是忽略了别人...我说不清楚,但也许我的立场,并不是因为缘缘或者流苏,仅仅是因为我欠了你的,想要还你,所以又去天真的以为,不去谴责谩骂你们兄妹,让你的心里少了一点压力,就是还债了...”

真若是那样,你又怎么会说出来?我笑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用手指刮掉了她眼角溢出的泪珠,“你不是呆而不傻,也不是傻而不呆,你是又呆又傻,也许你真的给别人和自己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你也同样让很多人开心或者感动了,一个人做了什么,过程的好与坏只是能力的体现,而理由,也就是动机的好与坏,才是对一个人的好与坏下结论的关键,至少,我从未觉得你是个坏女人,因为一个又傻又呆的女人,通常都是那种怎么学都学不坏的大笨蛋,而笨蛋虽然总会让人头疼,但并不会让人厌恶,以为笨蛋嘛,多少都是有些可爱的。”

如果舒童连我是在骂她还是安慰她都听不懂的话,那她就真的是呆傻到不可救药的大笨蛋了,但她的反应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这妞脸蛋通红,红晕甚至爬过了耳根,在呆足了三十秒之后,她突然一把打开了我擦掉了她泪珠后就忘了收回来的咸猪爪,然后将另一只手里还未吃两口的那盒冰激凌狠狠的按在了哥们这张还算帅气的温柔笑脸上,大叫道:“不要再对我显摆你有多好!我知道你是装的!你根本就不大方,一肚子怨气也能装出一脸的微笑,只是因为你已经习惯了这样虚伪和温柔!习惯了犯贱似的哄人开心!你骗不了我!”

的确...这妞看过楚缘的小说,虚伪的笑脸和犯贱式的温柔,以及那貌似宽广的胸襟,不过是将谎言无数次重复之后,将习惯养成了本能的一种性格表现,但归根结底,这种后天形成的‘本能’,始终是不光彩的一种习惯。

想到以后在这个女人面前再也没有什么秘密,哥们心里真不是一般的郁闷,虽然是被环境逼迫养出来的滥好人性格,但老实说,我对这样的自己这样的性格,还是挺满意的,舒童说,她不清楚真实的自己到底是主观还是客观,我却很清楚,虚伪的笑脸和犯贱的温柔,就是最真实的我。

因为没有比现实更真实的东西了,现实生活中,需要有一个会虚伪微笑和犯贱温柔的产物来平衡我的家庭,于是,我这个产物就顺应需求的出现了,如果说有什么是意外的话,那就是,有人爱上了我这个喜欢虚伪微笑和犯贱温柔的产物,楚缘是,流苏是,墨菲是,冬小夜和紫苑是,萧妖精也是,也许,连那个一眼就能把我彻底看穿的东方小娘,也是...

同样,也没有真实的东西更现实的,正因为知道那是虚伪的微笑和犯贱式的温柔,她们才会欣赏和喜欢吧?如果一早知道这样的性格会带来这样幸福的麻烦,我宁愿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诚实一些的面对楚缘和后妈,避免如今这种性格的养成,但时光不会倒流,回忆早已是铭刻于人生道路上的轨迹,不会向后倒退,只会继续前进,现在已经太晚了,因为我不敢想象没有这种性格我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会如何走到今天,因为现在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哪怕我虚伪,我贱...

“被你看穿了?呵呵,那就没意思了,”我耸肩笑道:“的确,对于你和你家里撒谎,然后让流苏出面求我,将我拉进你的麻烦当中,我倒现在都有些不能释怀,但即不是因为我花了对你来说貌似很多的钱,也不是因为你的这些事情让我欠了闵柔什么人情,而只是单纯的不满你干嘛非得挑我、你表妹的男朋友去做你的男朋友,这股子别扭劲让我不太痛快,整天被身边的家伙们哪来当做笑柄谈资调侃...至于钱和人情,一来,那点钱只要能哄流苏开心,我不介意到底是花在了什么地方,何况最后感到开心的人并不是流苏一个,貌似不开心的人只有你一个,你把我拖下水,你不开心,我就又多了一个开心的理由,不是吗?再者,所谓人情...你是不是不看新闻啊?闵柔那货现在已经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和背景,她的月之谷新能源,就是三小姐与风畅洽谈合作项目的代表公司,无论有没有你这点事情,她都会过来接近我的...”

“为什么?”舒童大概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了,打断我,对我的话做出回应,不过是在含蓄的化解揭穿我时的那点尴尬,倒并非对三小姐或者闵柔感兴趣。

【第796章】我喜欢你,你信吗?

“如果她对你很好,又把微不足道的你抬到一个很高很高的位置上,让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你会不会感激她?”我轻描淡写的说道:“三小姐点名要我与她的月之谷谈合作项目,当然是有所图的,因为‘暴发户’通常是目光短浅的,容易飘飘然的,她让我一夜成名,成为所有人巴结羡慕的对象,虚荣心膨胀下,我自然会念她的好,也就理所当然的会对她做出一些回应,就好像...两个国家想要结盟,于是其中一国收买了另一国某个能在国君面前说上话,又深得国君信任的人。”

舒童奇道:“那个人为什么是你?”

“成本低呗,”我自嘲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小人物,她给我点名利我就容易虚荣心膨胀,她一句话的事儿,不需要再付出其他什么代价,而刚好,我和墨菲的关系很暧昧,老墨疼墨菲,爱屋及乌吧...嗨,有些东西我说了你也未必懂,简单的说就是,我早就欠了那三小姐一份大人情,有没有闵柔这份小人情,其实意义不大。”

舒童沉默了,反应有些迟钝的她,似乎在慢慢咀嚼我说的这些话。

擦着脸上的冰激凌,大概是可以遮挡住自己表情的缘故吧,我又忍不住小声的说了一句,“有些时候,谎言未必都是错的,有些时候,被欺骗未必不是一种幸福,虽然说谎的人必然要承受愧疚,但有愧疚,不也正说明了内心的善良吗?舒童,说谎不对,但有些谎话,却不得不说,也许只是歪打正着,但在我看来,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无情的病魔已回天乏术,舒奶奶的生命在悄悄然的走向人生的最后一站,即便只是一个谎言,信以为真的老人亦可放下心中最后的一点牵挂,带着安心的笑容去往另一个世界,不是吗?

舒童还不知道奶奶已是癌症晚期,自然也就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而是蹙紧眉头,问道:“你打算欺骗谁?缘缘还是苏苏?”

草,这妞以为我在自我安慰呢!

“坦白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我没打算欺骗流苏...”

舒童脸色微变,“你想继续骗缘缘?”

“什么叫骗啊?辛医生的话不过都是推测,你怎么知道臭丫头是不是真的那么执着的不肯放弃?如果她已经放弃了,难道你要回去就跟她说,‘嗨,兄控妹妹,其实哥哥我是妹控’吗?”

舒呆子小嘴张了半天没吭出声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恍悟道:“对哦!”

这货,果然是又傻又呆...

我叹了口气,又道:“辛医生的话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他说,如果我不想病,只要不强迫自己骗自己就可以了,至于骗不骗别人,只取决于自己如何选择。”

“你的事情,的确只能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我虽然笨,却也知道你的为难,我明白感情这种东西的复杂,所以无论我现在说了什么,对结果都是毫无意义的,也只是对你的刁难罢了,你需要的是信任,不是质疑,我想过了,以后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再多嘴了,在结果发生之前,我会做你的倾听者,不过——正因为以后不会再说,所以有句话我一定要现在说,”舒童突然伸手揪住我的脖领,很认真,也很有气势的说道:“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不想看到苏苏的眼泪,我想看到楚缘像之前一样每天都幸福快乐的成长,否则的话,我们就不再是朋友!”

世上岂有两全其美?舒童这一句话,可谓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的最难以做到的要求了,见我点头,她长吁了口气,却没发现我眼中满是自嘲,我嘴角勾起的苦涩。

这个话题结束,我们又陷入了之前的沉默,这种尴尬再次激起了舒童想要去买冰激凌的欲望,刚刚把地上的残留物收拾干净的我可不想被这情绪多变的女人再凌辱一次,丢不起那人啊,于是忙打破了沉默,对屁股底下长刺似的舒童道:“问你个问题,行不?”

“问。”

“你和辛去疾,真的是同学?”

本来屁股不老实,但表情很淡定的舒童闻言,身体很夸张的一颤,显然,刚刚将精神放松下来的她准备不足,被我一句话戳到了神经上了,这反应...

果不其然,老同学云云,也是辛去疾为了让我放松警惕而串通舒童撒的谎...

“为什么这么问?”舒童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似乎意识到这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了,她眼中的慌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是好奇还是玩味的神采,总之与她平时那呆呆憨憨的感觉很不一样。

“怎么说呢...”我所以有这样的怀疑,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辛去疾和舒童一早就开始布局设计我,让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并不真实,觉得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是谎言,不可信,更多的还是因为,那种人与人之间不协调的别扭感觉,“物以类聚,人与群分...这么说可能不太恰当,其实就是一种很直白的感觉,你和他,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舒童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哥们以为这话又惹她不高兴了,赶紧补充道:“你别误会,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说谈吐、气质、家世什么的,而是感觉,好像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共通的东西,这么说吧,老同学多年未见,可我却看不出来你们俩见面后,彼此情感上有任何波动,好像你就是你,他就是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舒童道:“我没生气,所以你也不用紧张,我只是有点惊讶你说的那句我和他,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嗯?”

舒童笑着,但我觉得那笑有些牵强,有些凄楚,尽管看上去,她是在努力表现自己的惊讶,“刚才你和格格下楼之后,辛去疾和我说了同样的话,他说,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不确定我听懂了,“你和他,还是我和你?”

“我和你。”

“这话怎么讲?”我有点愤怒,辛去疾那厮是在挑拨离间吗?他之前还说过,舒童是我可以倾吐的对象,是我可以信任的朋友,可背过脸去却说我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啥意思?!这时候我已经忘了,我刚刚也说过和辛去疾相同的话,“他把你留下就是和你说这个来着?”

“他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我将小指塞进耳朵眼,抠了抠,讪笑着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舒童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重复道:“他—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我失笑道:“怎么可能!”

且不说舒童是流苏的表姐,单就说彼此的知根知底,她就不可能对我有什么好感!哪个女人会喜欢上一个有了女朋友还和女上司暧昧不清、与青梅竹马眉来眼去、并与漂亮女警绯闻不断形影不离且同居,更是被妹妹喜欢同时也喜欢着妹妹的变态男人啊?!除了与萧妖精来往甚少,对她不够了解以外,作为流苏的表姐楚缘和东方的老师,舒童对我身边的人和事可谓了如指掌,喜欢我?除非她和我一样,也有病!

可更荒唐的是,饶是对自己的劣处有着很深刻的认知,我却依然否认的没什么底气,难道我真的自恋到以为地球上只剩下我一个男人了吗?不,仅仅是因为我被辛去疾忽悠了一个中午,对他,产生了一种我十分反感,却又确实如洗脑般的盲目信任!

辛去疾不会毫无依据的去分析一个人的心理,更不会毫无根据的给出一个诊断结果!

怪不得舒童那么快就从楼上下来,之后一直红着脸不肯吱声呢,敢情是因为辛去疾说了这样的话...

“我也不信。”舒童淡淡的说道,随即将脸转向了一边,可我却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耳根红红的。

舒童没有告诉我辛去疾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我也不敢问,因为,舒童不敢说...

【第797章】再次偶遇

没有抱任何期望的一次心理咨询,却得到了让人意外的结果,本以为至少能够装作若无其事的面对舒童,没想到最后竟是她不敢来看我的眼睛。

舒童和辛去疾不是老同学,尽管她没有说,但似乎也不需要我去求证什么了,她虽然没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让舒童耿耿于怀的,显然是辛去疾单独对她说的那句话,而她有意回避的,显然也是那句话,这让她在面对我的时候很别扭,忍不住想说出来,却又害怕我刨根问底,也许她也在迷茫,想知道答案,但又对答案心存恐惧。

我很荒谬的想着,这妞会不会是被楚缘那臭丫头的小说毒害太深了,情不自禁的将自己代入进了小说当中?

我们是踩着点上的火车,因为舒童晕车,而动车是不能开窗子的,即便有空调,对晕车的人来说,依旧会觉得闷,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我有意照顾她,上车的时候人多时间紧,我拉她的手时,她并没有挣扎或反抗,但同样的,也没有因此就化解两人之间的那种尴尬,这让哥们挺泄气的。

我还在担心回去的这一路上该如何应付这注定要僵硬又微妙的气氛,却不想,那说不清可恶还是可爱的上帝,又给我们制造了一个说不清是巧合还是命运的缘分——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后,我们惊讶的发现,坐在对面的竟然是两个熟人!

我愣了,那穿着白衣黑裤的冰一般的老人,和水一般温柔祥和的妖孽阿姨也愣了。

“小伙子,咱们真是有缘啊。”倒是那不爱说话的黑脸老人先开口打了招呼。

“大爷,您不是去积水潭看病了吗?怎么这么快...”我让舒童坐在里面靠窗的位子,这妞也不客气,可能是心情不佳,并没有和黑脸老人打招呼,只是叫了那妖孽阿姨一声,对于她照顾呕吐的自己,此妞还是心存感激的。

黑脸老人也像看不到舒童似的,对我笑道:“提前做了预约,到这里来只是拍个片子,老骨头没什么问题,就开了点药,本来就没什么大事,都是你阿姨紧张兮兮的,非得拽着我跑着一遭,以为我很闲似的,依我说,在京华的医院看看也就行了...”

一般来说,不爱说话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天性使然,少言寡语,一种则是孤傲挑剔,对交流方式或者交流环境不适应,有抵触,这黑脸老人,显然属于后面的一种,他并不是不爱说话,只是不喜欢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说话,不喜欢和没有共同话题的人说话,不喜欢和那些不配合他交流方式的人说话...

至于说这老人喜欢的交流方式...个人感觉,稍微有点霸道,即,他主导话题,他说你听,他问你答,他啰嗦你不能嫌烦,他的观点即便你不能接受,也不可以反对的太明显,要婉转...

说白了就是,这老头挺自我为中心的,是那种很喜欢将自己的观点强加于别人身上,以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和约束别人的类型,他认同的人是可以交流的,他不认同的人与空气无异,孺子不可教也,说了也是废话,不如不说。

这种老一辈人的清高思想与现代年轻人之间无疑是横了一条无法逾越的沟壑,所以舒童才对老人颇为不感冒,而老人对她也是颇为不屑吧?

作为教育工作者,舒童很清楚老人这种性格上的弊端,老人呢,对舒童身上那种年轻女孩的时尚和娇气,也看不上眼,两人对对方的看法谁也没说出来,也没写在脸上,却都更直白的表现于形式了,从这一点来说,舒呆子和黑脸老人,小古董和老古董,倒是非常的相似,只是两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罢了,妖孽阿姨发现了,所以一边和舒童闲聊,一边在那偷笑。

“来北京查,我心里边踏实,”阿姨白了老伴一眼,即便风华不在,那眼神依旧韵味十足,“真要依你,恐怕京华你都不肯去,直接在小河找家医院糊弄自己了。”

“混账话,小河怎么了?这几年发展的多好,咱们家附近新建的那所红十字医院,不比京华那些大医院差...”

小河?听到这名字,我心里一跳,“大爷,您是小河市人?”

黑脸老人很骄傲的说道:“土生土长,这辈子是看着小河一点一点发展起来的,一个穷乡僻壤,没几十年,就变成今天小有规模的一个城市了,哈哈,咱们国家的发展速度是越来越快了啊,尤其是这两年,北京,京华,北天,还有很多国内外知名的品牌企业,全都跑到我们小河来投资办厂,带动的何止是经济,劳动力的需求,也大幅提高了就业率,不说应届的学生不愁找不到工作,就连农民也是一边种地一边打工,收入翻番啊,可惜,就是房价一个劲的上涨让人有点受不了,本来五年前我就在京华买了一套百十平米的房子,不过看到小河将来的发展可能会赶超过京华,前年就把京华的房子卖掉了,果断的回小河买了两套房,打算给两个女儿做嫁妆的,你阿姨没少得瑟我,说小河不如京华,可结果呢?两年前两千七八一平米的房子,现在被炒到了八千多一平,而且我那两套房子所在的亚特兰蒂斯小区就在市中心,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反倒是京华的房价,在政府的打压下,上升的幅度已经很小了,我买的时候五千多一平,卖的时候八千多,现在也不过九千出头,你说,我是吃亏了还是占便宜了?都说现代人全是房奴,一辈子只活一套房,我多幸运啊,用一辈子的积蓄在京华买了一套小房子,卖了之后换了小河的两套大房子,将来俩闺女可就轻松喽,呵呵,嫁了有车有房有事业的好男人自然最好,真要是嫁不出去,也不用担心她们去做社会的奴隶了。”

老人的确有骄傲的资本,要知道,衣食住行,是生活的基本保障,房子,是人类,特别是中国人,在这个社会当中目前最难解决的问题之一,偏偏它还是基本生活保障中最至关重要的一节,儿女的住房问题解决了,身为人父的他就如同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人生任务,还不该骄傲吗?

说起小河市的房价,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几年前掀起的一阵购房热潮,最主要的销售群体,就在我们北天市,当时我还在念大学,同班就有好几个同学在小河买了房子,那时的房价确实低的有点不可思议,一些高档小区的房价也不过三千来块一平米,还送车位地下室,很多人当时买房都是看准了它的升值前景,作为一个发展至今仍然被习以为常的呼为‘小河县’的偏僻小城市,它的地理位置其实并不被看好,因为在当时,位于小河市的与北天接壤的经济技术开发区,还并未呈现出像现在一般强劲的发展势头,即便当时在小河买了房子的人,也不会想到在短短几年之内,房价就坐火箭似的连番了几番,而随着炒房热的逐渐升温,也就有越来越多的购房者和地产商投入到了这股热潮当中,房价的增长速度也就以越来越不规范的速度蹿升,说白了,小河的房价,就是被北天人给炒上天的。

“您是在亚特兰蒂斯买的房子啊...”

黑脸老人说的亚特兰蒂斯,我也格外的有印象,因为当时受购房热的影响,流苏那丫头对小河市的房价也非常心动,不过这丫头的爹妈似乎一早就猜到这闺女不中留,在她来北天上大学之前,就在老家城市给她买了一套大房子,免得她一出来就不打算回去了,一听她还真打算在北天买房子,当然不同意,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贵闺女,撒出来真不放心,于是那臭丫头就天天在我耳边吹风,分析小河市的发展前景,蛊惑我去建议我家老爷子在小河买房,留给我将来结婚成家用,当时我不以为然,可现在想想,那丫头这建议,其实是相当的‘苞藏祸心’的,当时她可劲向我推荐的,就是这个亚特兰蒂斯小区...

【PS:今天不太舒服,脑袋很沉,码字慢了点,更晚了,像大家说声抱歉。

可能是最近睡眠质量太差的缘故,晚上回来之后小憩片刻,起来洗了把脸,照镜子一看,吓了自己一跳,眼圈黑的像只熊猫,怨念啊,看来生存环境决定进化还是有些道理的,可惜,是非这物种,貌似怎么进化也成不了国宝,最多是走在街上,被某牵着妈妈手的小姑娘惊叫一声:啊,一只黑眼圈的大白猪跑到街上来了...】

【第798章】父与女,兄与妹

结果老爷子当然没有去小河市买房子,虽然就我个人来说,无论是对小河市这个地方,还是对让父母给我买房这件事情都不怎么感冒,但老爷子干脆的态度在当时还是让我很困惑的,而那也是我记忆中,后妈唯一一次没有站在我这边替我说话,哪怕我一再强调,现在买了是为了将来卖掉,但颇有投资目光的后妈依然不同意,坚持要在寸土寸金的北天给我买房,还和老爷子一起鄙视我,认为我看好小河市的房价升值是毫无根据的小孩子的发财梦,最让人郁闷的是他们的这句话被楚缘给记住了,那臭丫头非但半年多没给我好脸色,比之间更加频繁的找茬折腾我不说,一旦我提出某个建议,哪怕只是在明显的开玩笑,她都会用‘痴人说梦’或者‘去做你的大头梦吧’来噎我呛我,那时我只当她是无理取闹,现在看来,那丫头一准是以为我要在小河买房是想躲她躲得远远的了...

家人的干脆拒绝对我投资目光的质疑,以及楚缘三天两头的讥讽,也直接成为了我大学踢球伤腿之后,利用课余时间去疯狂打工的原因,不惜一切手段的去适应社会的各种生存法则,积累资本,都是为了在小河市买套房子,天知道从小就没有什么上进心的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憋着一口恶气想要证明自己,又好像是单纯的想要去满足流苏的期待,总之当时感觉是动力无穷,起早贪黑也不觉得疲惫。

忙忙碌碌中就大学毕业了,之后成绩并不突出的我不但踩了狗屎运一般的进入了风畅这样的大公司,还顺利的度过了实习期,领着让同龄人甚至是大多数工薪阶层都羡慕的工资,兴高采烈的哥们以为至少攒够了在亚特兰蒂斯买套房子的百分之三十的首付,并有能力按揭供房,却发现,那里的房价早就翻了两番了...

其实当时我就已经忘了买房子是为了卖房子,是为了像爹妈和楚缘证明小河市的房价一定会升值的初衷了,而是真的把那当成了人生某阶段的目标,所以后来没有实现,我失望之余,更多的却是一种庆幸,对于为什么牢牢记住流苏自己都早就忘了的那个一时兴起的愿望,压根没敢去深琢磨,因为在去风畅面试的那天,我就对墨菲一见钟情了...

“你知道亚特兰蒂斯?”黑脸老人很兴奋的样子,随便某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对炫耀和赞美的渴望,人嘛,谁不虚荣?像墨菲那样住着几千平米大别墅的千金小姐或者萧三爷那种在北天最贵的写字楼拥有好几层产业的暴发户来说,亚特兰蒂斯的两套房子真算不上什么,但对于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而言,只是其中的一套,就足够我们奋斗半生甚至是奋斗终生了,换了我,我也会忍不住使劲的显摆啊,房子女人和车,房子可是排在第一位的!

“当然知道,”我满足着老人的虚荣心,笑道:“那是小河市最有名的高档小区之一,在初建成的时候,位置稍有些偏离市中心,所以当时新楼开盘时价格并不是最高的,但随着小河经济开发区的发展,这几年城市规划逐渐向东南扩张,市中心也随着去年的两条新建成的繁华商业街而移动到了亚特兰斯蒂,附近的几条老街道目前都在改建中,其中就包括万达集团投资兴建的万达广场,这绝对是未来可以代表城市的表示性建筑,而亚特兰蒂斯小区,就紧挨着刚刚开始动工兴建的万达广场,这也是最近一年房价疯长的直接原因,如果政府再不拿出什么政策的话,亚特兰蒂斯的房价很有可能在万达广场投入使用的时候再翻一番甚至更多,据说现在去那里买房的,除了炒房的专业团队,多是一些经济开发区的高管或者老外,万八的房价早已是有价无市,实际要买,恐怕价格早就破万了。”

“是啊,炒房的人当中,还有几个娱乐圈的明星呢,上个月还有一个没什么名气却很有架子的家伙带人去看房子,见我那两套房子空着,还托人联系我,问我卖不卖,报了个价格给我,每平米差不多一万一,我说两套房子是留给我俩闺女结婚用的,他张嘴说多给十五万,还说什么把这里的房子卖了不但可以去其他地方买两套同样大小的房子,还能有很多富余,我直接把电话挂了,有钱了不起吗?我偏要让我闺女住在和他一样高档的小区里!”

老人有点自我为中心,所以没意识到这种炫耀其实有炫富的嫌疑,‘房奴’,多么沉重的一个词儿,对一个刚刚开始为生活而奋斗的一无所有的年轻人来说,他的优越感可能是对其积极性的一种打击,舒童是老师,教的又是对社会和生存已经有了模糊概念且心存期待或者畏惧的高中生,深知自身某种错误的言行可能会对他们产生不好的影响,故而在严格律己中,也就难免会变得有些敏感,尽管在自律方面她的问题怕是比黑面老人只多不少,但对于老人将我作为吹捧和炫耀自己的对象,小舒老师那是相当的不满,有点挂相了,本就对老人不分对象的穷显摆感到脸红的妖孽阿姨怎会看不出来啊,好像对于他方才打击自己,说自己没投资目光也颇有意见,开口揶揄道:“有两个女儿值得你吹,有两套房子也值得你吹,但那两套房子到现在都一直空着,你也吹?为什么两个女儿都不肯住进你买的房子?”

老人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随之变得阴郁不已,妖孽阿姨的话,毫无疑问的戳到了他的痛处。

之前在来京途中,就从言语之中听的出来,这老两口与两个闺女之间的感情并不融洽,似乎存在着很多很深的隔阂,黑脸老人对于这样的父女关系很懊恼,却因为性格所致而束手无策...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听阿姨这意思,两个女儿似乎一点面子也不给爹妈,即便给她们买了房子,她们也不回来住,再联想到老两口进京看病都没个人陪在身边...俩闺女估计也是混蛋玩意儿,纵有万般不是,爹妈还是生你养你的大恩人啊,有什么是不能迁就的?

也许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老人这种表面清高内里虚荣的人难以相处,也很反感和这样的人相处,但对我而言却没有太多的抵触,毕竟咱的免疫力高,要说装清高,他有楚缘会装?那丫头何止清高,两面三刀的她即会在长辈面前扮可爱装乖乖,又能散发出冷艳高傲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冰美人气质,让同龄的男生望而却步,让同龄的女生羡慕嫉妒恨,可实际上呢?她却是一个回到家就甩飞鞋子,四脚朝天懒在沙发上对狗血剧痴迷不已的邋遢女!是一个躲进房间里就打着为写作献身的牺牲精神,偷偷研究十+八+禁资料的超级腐女!内里虚荣?臭丫头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明明都被我发现了那见不得光的爱好,还能在人前若无其事的拿捏着架子对我呼来唤去,难道还有谁能比她更虚荣?她何止虚荣,她还虚伪呢,打死不肯和冬小夜或者萧妖精一起洗澡,只因为胸部小会自卑,可一旦别人调侃她,她就会立刻无耻的将流苏搬出来比较,为安慰自己而不惜挖空脑中极尽刻薄的词汇玩了命的诋毁加揶揄,但是当我跟她说东方的性格让人头疼的时候,她却一定会双手掐腰告诉我,背地里说人闲话是极端可耻的行为,说教时那副光明磊落的神圣表情,和圣母玛利亚似的...

与楚缘相比,黑面老人这性格实在算不上恶劣,简直是可爱太多了。

将心比心啊,我连楚缘这样的妹妹都受得了,她们却受不了生养自己的亲爹?什么玩意儿!

【PS:上线之后和一朋友多聊了两句,更新晚了,向大家请罪...】

【第799章】老师,老师,和老师

人家的家事我不便插嘴,于是打了个岔,将话题带走了,“大爷,您教我的那招‘来,则顺势捋;去,则顺势发’,下盘该如何配合,我还是不太明白...”

‘一个教一个学’,是最自然的‘一个说一个听’的相处方式,即不会显得他炫耀,也不会显得我奉承,更何况太极是老人最大的兴趣,也不会因为话不投机而失去谈性,大概是看出我有意化解他的尴尬,老人的一张脸因为发红而显得更加黑润有光泽...

回去似乎比来时的气氛更好一些,在老人教我太极的招式传授太极的心得时,慈和的妖孽阿姨也和舒童聊的不亦乐乎,我并没有注意她们都在聊些什么,但看的出来,找到了共同话题的舒童,就像此刻的黑面老人一样,渐渐忘记了之前的烦恼和不快,脸上亦是阴转晴,越发的兴奋了。

这老古董和小古董,虽然很不投机,但相似之处却真的不少,至少,他们都是那种即固执又喜欢斤斤计较,却又单纯的出乎想象的类型...

当火车进入京华站,妖孽阿姨和舒呆子甚至有点恋恋不舍了,舒童一直拽着我将两位老人送到站台上,另一只手兀自被妖孽阿姨握着,阿姨好像很喜欢舒童,一直在说,舒童和她的大女儿很像,性格像,还一样的漂亮,一样的会打扮...

黑脸老人虽然不停的和我说着话,但我看得出来,当扯到女儿的话题之后,他便一直在偷听阿姨和舒童聊天,与我的交流也变得心不在焉了,莫说我不知道他嘴里都在说些什么,好几次他回过神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而每次阿姨赞舒童,并用舒童与她的大女儿做比较的时候,黑脸老人的目光也会忍不住飘到舒童脸上,露出很复杂的神采,我不禁犯嘀咕,莫非,老人一直有意的无视舒童,漠然相待,不是因为他看不惯舒童的时尚和娇气,而是因为她和他的大女儿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难不成,他们的大女儿也是个稀有物种——天然呆?!我更同情老两口了,有这么个属性的闺女,真是难为他们了...

“姑娘,你看阿姨,和你聊了一路,都忘了问你姓什么叫什么了,连个称呼都没有...”

妖孽阿姨这话,也烧的老伴面上发烫,来去一路详谈甚欢,我大爷长大爷短的叫个不停,不知道的真以为我俩是亲戚呢,可能就是因为太亲热了,大爷反而忘了问我一些最基本的个人信息,只问了我是干什么的,答曰在公司做文职,他便烧包似的向我推荐太极,说办公室坐的时间长了,容易脊椎变形腰间盘突出啥的...

“我叫舒童,在北天市第七高中做老师,阿姨您什么时候去北天,记得联系我。”

阿姨惊讶道:“你也是高中老师?”

我和舒童都是一怔,“也?”

“我们两口子也是高中老师,现在都在京华市第一中学任教,怪不得阿姨和你特别的投缘呢,呵呵,”妖孽阿姨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摸出一叠便条纸,唰唰唰的划了几笔,然后撕下来递给舒童,“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来京华或者小河,就来找阿姨,阿姨管吃管住。”

京华一中在本市也是重点高中,但名气和实力显然都不及刚刚更新了所有硬件设施的北天第七中学,北天七中的升学率质量,在省内都是数一数二的,也就难怪妖孽阿姨对舒童另眼相待了,年纪轻轻就能在省内的重点中学任教,即便有运气或者家庭背景的成分,教学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舒童掏出手机,输入纸条上的号码拨了出去,听到阿姨包里的手机响,她笑道:“谢谢白阿姨,我的号码也发到您的手机里了,有时间就来北天玩儿哦。”

黑脸老人兀自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着舒童,好像还没有接受一个如此年轻貌美又时尚花哨的不靠谱女孩,居然是个老师,而且还是个重点中学老师的现实,喃喃的嘟囔了一句,“去北天啊...”

貌似每次提到‘北天’两个字,这老两口的眼神都会变的有些怪怪的,之前问出我是北天人,老人便是讪讪一笑,而后就跳到别的话题上去了,显得很是突兀,像是在回避什么,此刻听舒童再次邀请,就连妖孽阿姨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看起来非但不兴奋,甚至连形式上的客套就没有表现出来的苦涩微笑,道:“北天啊,是很久没去了...今年暑假如果有时间,也真的该去转转了...”

我总觉得阿姨这话,是说给自己老伴儿听的。

“好啊,”舒童拍了拍还算饱满的胸脯,豪爽道:“我们随时欢迎!”

我们?随时?这妞好像忘了,她根本就不是北天人,还有一个星期学校就差不多要放暑假了,到时候人家老两口真的去北天玩,你丫是不回家了呢,还是打算让我一个人去尽到你此刻这句‘我们’的责任?

好在阿姨只是说说,见黑脸老人没什么反应,她也没有真的提起兴致,又笑着将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问舒童道:“你男朋友呢?怎么称呼?”

舒童红着小脸澄清道:“白阿姨,您误会了,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就是朋友,普通朋友...”

阿姨不信,用调侃的腔调质疑道:“普通朋友?”

莫说人家老两口,这话连我都不信,即便舒童说的是事实。

我亲爹就是老师,所以我对这行业多少有些了解,老师的人际圈子是很小的,接触到的最多的人除了同事就是学生,之外能称得上朋友的,关系一般都不浅,白天上课晚上备课,大多数时间都消耗在工作中,这也是很多老师到了适婚年龄还在为没有对象发愁的原因,所以肯拿出来与其分享自己难得一点私人时间的‘朋友’,多少都是有些感情基础。

我一白领和你一老师,八竿子打不着的职业,却成双结对出来闲逛,说关系普通,谁信?更何况,你个娇气鬼因为晕车,当着人家的面粘在我身上一路,都是当老师的,男女授受不亲这话,你猜他们懂不懂?

舒童心虚,偷瞄我一眼,小声对阿姨道:“比普通朋友关系近一点...一点点...”

这话就更惹人误会了!我知道舒童所谓的‘近一点点’,是指作为朋友她肯帮我和楚缘保守秘密的这件事情,可老两口不知道啊,顿时露出一脸的暧昧...

舒童虽然有点呆,有点傻,有点笨,但智商并不低,见老两口那表情,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了,还待再解释,张开小嘴,却半天没跳出个词儿来,急的面红耳赤,我赶紧插话打断了她。

是的,我打断了她。

此时的澄清与进京时干脆的否认,已经不是一个感觉了,辛去疾那混蛋对舒童的诊断,不止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的有些,不,是非常的微妙,也让舒童变得异常混乱,我接过话题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是因为我打断了她,所以她才没有来得及强调我是她表妹的男朋友,她是我妹妹的老师,没错,是因为我打算了她,而不是因为她太慌张,忘记了这两层关系,所以才有了现在这种越描越黑的嫌疑...

“阿姨,我叫楚南,很高兴认识您,”我对阿姨甜甜一笑,又朝黑脸老人伸出了手,“也很感谢大爷您教我太极。”

“太极博大精深,岂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教会你的,”黑脸老人倒是无意开舒童的玩笑,对我说道:“记住,健康才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不要仗着年轻就纵意酒色或者太拼命的去工作,往大里说,将来的好身体,都是从之前的每一天一点点锻炼出来的,往小里讲,争个风啊吃个醋的,被人找茬欺负的时候,也有个好身手自保不是吗?哈哈。”

【第800章】暴女,剩女

哥们尴尬的推了一下帽檐,摸了摸额角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处,苦笑。

这大爷,说他风趣吧,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可说他古板吧,他又动不动就冒出一两句年轻人似的幽默调侃,敢情他认为我脑袋上的伤,是喝多了酒和人争风吃醋的战果,估计是当老师缘故,和我们家老爷子一样,既要懂得如何与年轻人相处,又要有着教书育人者不可缺少的威严...

就表面看来,老人猜的倒也八九不离十,估计昨天在酒吧打架的事情,任我怎么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咱真的是仗义出手,就凭咱那口碑?虽然还没去公司,但我也能猜得到,即便司马洋的弟弟没去折腾,这会儿肯定也早就传开了,而且绝非是我英雄救美的那个版本,在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们刻意主导的舆论风向中,我的见义勇为百分之九十九会被传成狼子野心,卑鄙无耻的用苦肉计去钓姚婉儿这条清纯可爱的美人鱼上钩...

莫说最近老张家的人藏在后面大肆的抹黑我以图达到攻击墨亦之‘任人唯亲’的效果,就算没有这些勾心斗角的烂事儿,我和流苏墨菲的关系也足够别人嚼舌头的了,更何况我身边还跟着一个‘远房表妹’冬小夜,以及一个在办公室里处处照顾我,也被我照顾着的青梅竹马的混血美女...感情的事情解释不清楚,而一旦人们对你的人品有了怀疑,你也就没资格再去奢望有谁能够用公平的目光和视角来看待和评价了,我甚至已经习惯了被人以最恶意与最歹毒的方式去揣测和理解。

哥们不想练太极,绝非懒惰或者看不起这门博大精深的拳术,而是单纯的怕被人骂——流氓会武术,还有谁能挡得住?

我是流氓我可耻,再修炼到天下无敌,就真没有人敢搭理我了...

当然,嘴巴上我不会这么说,火车在京华停站的时间并不长,一两分钟,即无暇解释也没必要解释,我便对老人道:“我会记住大爷的话,用心去学一学太极拳的。”

哄人一高兴,就是两句话的事儿,又不需要什么成本,我何乐而不为?我与老人不过是旅途中偶遇的人生过客,以后有没有缘分再见还说不定呢,回去之后练不练太极,他能知道?别以为哥们只是个烂好人,其实我更会装好人,至少,现在你问舒童,我是滥好人还是装好人,她肯定不选前者。

“嗯,”老人见自己多了一个同道中人,非常开心,道:“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什么时候来京华,就到一中来找我,哈哈,交流会使人进步,咱们互相学习。”

舒童和阿姨换了号码,是女性容易动情又感情丰富的体现,相比之下,男人的戒心会更强一些,因为楚缘的问题,最近我也在网上翻阅了一些有关心理学方面的东西,其中便有这样一种论理,认为女人比男人感情丰富,容易动情,但也容易有较大的起伏,而男人比女人理智,不易动情,可一旦投入,感情却比女人更平稳且持久,作者举了一个在我看来不太恰当,却也不无道理的例子,大多数女人的衣柜里通常会有很多不同款式不同颜色不同品牌的衣服,而其中的大部分在购买的时候都是相当中意和喜欢的,但却没有几件是经常穿的,因为她的审美观在随着周围的环境改变,以前不喜欢的款式、颜色、品牌,如果是时下流行的时尚,那么她就会变得非常喜欢,大多数男人则不然,他们偏执于自己喜欢的款式、颜色或者品牌,不会轻易的背叛。

作者认为,这也是为什么在感情生活中,女人专一却善变,男人花心却长情的一种佐证。

舒童和妖孽阿姨谈得来,但没有感情基础的她们在未来没有机会接触的现实中,这份对彼此的喜欢自然会很快被淡忘。

我和老人没有互换号码就是这样出于这样的一种默契,我们都知道这种彼此的热情多是旅途中一时兴起的解闷心理在作祟,和其他的乘客玩手机听歌看杂志的性质差不多,所以大家也都明白对方此时说的只是客套话,因为没人知道除了太极和女儿以外,我们还有没有其他的话题,甚至于,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知道我对太极的兴趣更多的是在迁就老人,其实兴趣远不及表现出来的这般浓厚。

我们的关系依然陌生,因为我们彼此并不了解,这道理妖孽阿姨明白,舒童也明白,只是喜欢浪漫的女人大多不愿意承认不浪漫的现实罢了,所以她们总是有着一种美好的期待,无论那现实不现实。

没有‘半斤八两彼此彼此’的自觉,看不惯我嘴里说着瞎话还一脸的认真虔诚,觉得我在欺骗老人家的舒童跨上了火车,顺便将我一把拽了进去,“快点,待会把你关在外边,你跑着回北天啊?”

黑面老人似乎看穿了舒童的心思,对于她的直爽终于露出了一点点欣赏,对我笑道:“小伙子,亏你有耐心陪我这样面目可憎又自以为是、无聊透顶的老头子闲聊一路,呵呵,像你这样既有爱心又懂礼貌,还乐意照顾别人的年轻人,现在太少太少了,如果你没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倒是真的很想借这个理由,把我闺女介绍给你呢。”

老人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可稍一琢磨就会咂出味道来——倘若他误以为是我女朋友的舒童不够漂亮呢?一句话,就把他闺女的美丽程度抬到和舒童一个高度了,再算入他谦虚的成分,显然,那意思就是,舒童跟他闺女比,也差点距离呢,若我先认识他闺女,就绝对看不上舒童...

他确实是在夸我,也的确夸了舒童,但更多的却是在借着舒童夸他闺女,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可怜教语文的小舒老师竟没听出来,兀自烧了个大红脸。

我玩笑道:“您不会打算让您闺女教我练太极拳吧?”我没违心到去否认我在迁就他,不然就真要落得一个虚伪的评价了,人家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既然看出来了,就证明我再否认反而变成得意或者炫耀,把人家当傻瓜了。

“何止会太极拳啊,擒拿、散打她样样精通,去年好像又开始练咏春了,那丫头不但脑瓜聪明,学什么都快,运动天赋也是万里挑一的,就是脾气臭了点,所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男朋友,发愁啊,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她才能看上眼,”说起宝贝闺女,老人脸上除了温柔与温馨,还有一点点落寞与无奈,看我的目光倒是更火热了,“我估计你这种性格的男孩子她会喜欢,沉稳大气,谦逊内敛,懂迁就有礼貌,又会哄人,长的还俊,哈哈,可惜已经情有所属了,不然,我还真想撮合撮合你们,我闺女若是找了你这样一个小伙子,我们也放心啊。”

言下之意,我长的就很受虐狂呗?哥们有点郁闷,想起了我家的冬老虎,暗忖老人的目光果然毒辣,看人还真准...

之前他说过,他两个女儿都够野的,是那种上学的时候就能追着坏学生打的女霸王,暴女变剩女,就非常的不难理解了。

我好奇的是,难道两个都是剩女?那就不是悲哀,而是悲剧了...

“您说的是大女儿还是小女儿啊?”我发誓,我只是好奇,但舒童却摸到我后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以为我又动了对不起流苏的心思。

老人和阿姨同时一怔,眼中闪过的是相同的神采,复杂,伤感,我尚在纳闷他们的情绪为何突然变得低落,便见老人重整精神,笑道:“我小女儿恐怕都要比你大上一两岁,当然不是大女儿了,呵呵,我开个玩笑,小楚啊,男人要专一,你女朋友挺好的,不能花心啊。”

【PS:打章节名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800章了...感谢支持和喜欢《妹妹》的朋友,也感谢那些曾经喜欢和支持过《妹妹》的朋友,是非有很多不足,无论是更新还是质量,无论是文笔还是故事,感谢你们的包容和迁就,感谢你们的支持和理解,感谢你们的建议与鼓励,这是坚持的理由,也是努力的源泉。

有你,故有我,有你们,才有负是非。】

【第801章】恭喜你泡了他闺女

“小楚啊,男人要专一,你女朋友挺好的,不能花心啊。”

哥们老脸一红,没好意思澄清我不是对他闺女有意思,而是对暴力类型的女人能否嫁出去感到好奇,或者说...我是想知道,现实里,还有没有像我一样能够忍受不温柔且武力值超高的女人,却还乐在其中的有受虐倾向的闷骚男...

“我怎么会花心呢...”说这话时我自己都差点忍不住想要探出头去看看天,会不会掉下一个闪电劈死我,想了想,觉得这话不礼貌,好像否认老人闺女没有吸引力似的,又很贱嘴的补充了一句,“再说,我也没见过您女儿不是吗?”

“你要见她倒也容易,她就在北天工作。”老人随口回答,但更像是在自己在感触什么。

刚才妖孽阿姨说有空该去北天转转了,难道就是和他们的女儿有关?看来他们的家庭关系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去看闺女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顾虑...

“是吗,呵呵,我是土生土长的北天人,虽然没什么能耐,但根在那里,大爷,如果您女儿在那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让她来找我,大忙可能帮不上,但小忙应该还是能使上一点力气的。”这年头,要饭吃的都比混饭吃的活的滋润,一个女孩子独自漂在外闯荡,不容易,也就难怪老两口每每提到她和北天这个地方,就情绪低落心神不宁了。

“哈哈,那丫头要强好胜,就算真的遇到什么困难,也会较劲似的自己扛的,”老人又露出那副骄傲得意的表情,指着我的脑袋,笑道:“倒是你,如果再被人欺负的话,可以去找她帮帮你。”

这老人认准了我是天生被人欺负的脾气了似的,真不知道他要是看到司马洋的弟弟被我蹂躏后的模样,会怎么看我了,哥们讪讪笑道:“找女孩子帮忙打架?那我宁愿打输了被人踩,也不想打赢了被人笑。”

“不是,我可不主张暴力解决问题的方式,我是说,我女儿能帮到你不被人欺负,你不是个坏小子,所以欺负你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老人认真道:“我小女儿是警察,而且是个刑警,在你们北天市局刑警队工作。”

此言一出,莫说是我,就连我身旁的舒童都不禁愣了愣——北天市局刑警队?

我敢说,和我一样,越是打量着老两口,脸上的惊讶就越难以掩饰的舒童,与我想到了同一个人!

市局有多少女警我不知道,但市局刑警队的女警算上文职却也不是很多,这里面有多少身手好的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从事这个职业的身手好长的又不比舒童这级别的美女差的女警,肯定不多!‘屈指可数’这个词恐怕都不够准确,又不是美女满世界的小说,现实里能有一两个真正意义上的警花,就足以称之为奇迹了!

然而,我和舒童都知道,北天市局刑警队,确实有着一个美丽与暴力完美结合的奇迹般的存在!但也仅仅知道有那么一个...

妖孽阿姨不老的容颜,精美的五官,扑克脸大爷顽固的脾气,还有那黝黑的皮肤...单一的去看一个人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将老两口各自鲜明的特点结合起来...

哥们的舌头有点发麻,声音有点发抖,“大爷,还没请教,您...贵姓?”

“我姓冬,叫冬——”话没说完,车门关上了,隔着窗子,大爷无奈的对着呆若木鸡的我们俩挥手告别,妖孽阿姨还焦急的向舒童比划着打电话的手势,老两口笑的那般慈和又那般不舍。

我却笑不出来,傻乎乎的像个机器人似的挥手,仿佛身体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水泥,脑子不由自主的整理着那些零七八碎的信息,渐渐的将其有逻辑的联系在一起:老两口有俩闺女,冬小夜是姐妹俩;老两口与女儿的关系处的不太好,冬小夜则因为姐姐离家出走,对父母怨气甚重;黑脸大爷是去北京积水潭看骨科的,貌似冬小夜以前提过,她那个死要面子又顽固不化的父亲,去年不小心摔伤了胳膊,她姐姐适时的给家里汇了一大笔钱,这也成为她更加确定她姐就‘潜伏’在北天的原因...

老两口每每听到‘北天’就分外别扭,也许,不仅仅是和小女儿关系僵硬那么简单的原因吧,例如,他们有个离家出走十五年的大女儿,就躲在北天不肯回家...

“巧...巧合吧...”扭脖子的时候,我觉得脸上都在往下掉水泥渣,“那大爷刚才说他姓什么?我好像没听清楚...”

我要是舒童,我肯定照顾对方的心情,说‘我也没听清楚’之类的话来安慰对方那颗颤抖的小心肝,可这妞毕竟是舒童,一个尖酸又刻薄的天然呆,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的她尽管像我一样的惊讶,但看到我这副表情,她还是忍不住冷笑着说道:“恭喜你,不用他帮你介绍了,你已经泡到了他小女儿,顺便还要恭喜你,幸好他刚才不知道他小女儿已经被你泡了,不然以他老人家在太极拳方面的造诣,你这个花心鬼刚才就会被他当场干掉...你以后是要好好练习太极了,自保需要嘛。”

我草...东方的大毒舌和楚缘的小毒舌,不会都是跟你这个老师学的吧?!

“姓冬的人多了,你怎么知道他闺女一定叫冬小夜?!”我绝对是在自我安慰。

“首先,冬并不是大姓,没有你期望中的那么常见,至少我长这么大,亲戚朋友同学老师当中就没有一个姓冬的,其次...”舒童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道:“市局刑警队里长的漂亮功夫又好还凑巧姓冬的而且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女人,你相信除了冬老虎,还有其他人吗?”

我干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的确,圈子划得那么小,有一个冬小夜就已经是奇迹,有两个的话,虎姐也就不算什么奇迹般的存在了...

小舒老师转身朝车厢走去,不忘对着手机故意大声的自言自语道:“白阿姨的电话真的要存好了,冬老虎知道我看破了她的心思,正瞧我不顺眼呢,好几次我都觉得她要动手揍我,这下好了,以后万一被她欺负了,也能找到人给我做主了,哦,对了,她要是欺负我表妹,跟我表妹抢男人,我是不是也能告她的状啊?啊,表妹,看看表姐的运气,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天,这是多么完美的邂逅啊~哎?楚南,你戳在那干什么?想回家抱老虎,这么着急下车啊?不急,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北天呢,过来,给表姐揉揉肩,掐掐头,顺便捏捏脚,这高跟鞋穿的,累死我了。”

哥们咬牙切齿,这该死的呆子...莫说冬小夜好几次忍不住想揍你,就冲你这张不饶人的小嘴,连我这么没脾气的人都有蹂躏你的冲动!

。。。

当然,舒童不过是嘴巴上逞逞威风,不可能真的让我给她揉肩掐头捏脚丫,我肯,她也要好意思才行,趾高气昂的奚落我,一来是有意的借题发挥,以淡化辛去疾那些话带给她的心理影响,以及心理影响带来的行为上的反常,二来,也确有敲山震虎的意思,她认定了我和冬小夜之间并不是纯洁的友谊,所以替流苏敲打我呢,就是不知道这妞回去之后是不是也要去敲打一下虎姐。

不过我猜,虎姐惊讶是一定的,但十有八九不会把舒童的敲打放在眼里,毕竟,她和父母的关系并不好,虽然老两口在我们面前对于做警察的女儿骄傲不已,可虎姐却说过,她是在父母的反对中报考的警校,这妞,早就习惯了和父母唱反调,你不去吓唬她也就罢了,真要是拿爹妈威胁她,估计反而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第802章】有图有真相

苏格格送给我的一大一小两个袋子里面的东西,都用精美的包装纸包裹着,送给舒童和流苏的小袋子里面是两个体积、颜色都完全一样的小礼盒,苏格格没说,礼物盒外面也没写,不知道到底哪个是舒童的哪个是流苏的,所以舒童全给打开了——她担心流苏知道我们俩今天一起去了北京,害怕礼物当中有可能透露出这个信息,故而有提前检验的必要。

两个礼物盒里面的东西是一样的,各有一张格格的签名专辑,以及一小瓶看起来非常精致的香奈儿香水!我依稀记得前阵子在东方喜欢的时尚杂志上看到过,好像是香奈儿今年新推出的一款产品,价格不菲,是很奢侈的东西。

舒童这货绝对是女人中的另类,对大多女人都不具抵抗力的名牌香水竟一点也不感冒,倒是捧着那张有苏格格签名的专辑激动不已,严格的说起来,只拍过一部剧的苏格格虽然现在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但还远远算不上真正的一线明星,她火,主要是因为那部八点档的清宫狗血剧火了,但这部戏的火,并不完全是褒奖意义上的火,它本身只是一部毫无创意的跟风之作,故事内容乏善可陈,在我看来,只是一群泪人在从头至尾的做着种种雷人的事情,看着都嫌累人,可偏就有一部分很固定的观众群盲目的追捧——有人喜欢看帅哥美女,例如虎姐这样的,从不关心演员的演技,男女牵手搂抱亲吻在床上水中草原树林或者山洞里干点见不得人的事情时,养眼就行;有人喜欢听那种能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肉麻台词,例如东方,最爱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语和雷死你不偿命的海誓山盟,信不信单说,好听就行;还有人喜欢哭的死去活来爱的撕心裂肺的典型狗血桥段,例如楚缘,现实不现实都无所谓,反正你哭她就跟着你一起哭...

说到底,这种所谓的热播剧,只是赚到了收视率,却未必赢得了口碑,就说我吧,每天都被三个丫头强迫着接受煎熬,可除了对格格留下了一点印象,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女一号身份,其他的角色我甚至连模样都没记清楚,不管主角配角,都是男的俊女的俏,我直到现在,连哪个是太子哪个是阿哥哪个是太监都分不清楚呢,除了气质稍显出众表演却仍显稚嫩的格格,其他的格格和宫女丫鬟我经常搞混...就这么一部所谓的热播剧,苏格格就算火了,又能火到哪里去?

格格给我留下的最好的印象,就是她的低调,莫说她已经是个受人追捧的小明星了,单就说,这年头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孩有几个没有优越感,不端着几分架子的?可只有十九岁的格格却相当的低调平和,谦逊有礼,这很难得,也证明,格格送专辑并不炫耀之意,只是猜到舒童一准问她要签名,所以才特别准备的,而那瓶香水,才是她所谓的礼物,更何况,单就价格而言,这张专辑恐怕还不及那瓶香水的十分之一甚至二十分之一。

舒童的爱慕虚荣也让我挺无语,她之前可是和我一样,连格格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甚至连她是香港人还是台湾人都搞错了超级伪粉丝,怎么可能是真的喜欢格格的专辑呢?她喜欢的是写在外面的那行字——‘将我的祝福送给我的新朋友舒童,苏格格’,后面还画了桃心和笑脸...

这妞,是打算去炫耀自己和一个明星做了朋友吧...

格格在送给流苏的那张专辑上也写了一句话,但用词就远不如写给舒童的那般亲热了,非常的公式化,‘祝愿你每天都有好心情,苏格格’...

也许是我太敏感,我总觉得格格是在鼓励或者安慰流苏...

怕那小姑娘也给楚缘写了什么东西,我想把她送给楚缘的那个大袋子也拆开,万一让楚缘知道我去找心理医生做咨询,她不闹死我才怪!别看这袋子比舒童和流苏的那份大了很多,但分量却差不多,应该是一件衣服或者一个包包,鉴于苏格格从来没有见过楚缘,我猜是个包包的可能性更大,可是舒童没让我拆,她觉得这是格格送给楚缘的礼物,还是应该让楚缘自己拆。

我还未说话,舒童便看穿了我的担心一般,道:“放心吧,辛去疾不是说了吗,他只是医生,对你如何选择如何处理缘缘的事情即不感兴趣,也无权干涉,所以就算格格真的在里面写了什么给缘缘,也绝不是你担心的那些话。”

舒童分析的有道理,可我却不敢认同——辛去疾是说过他对我如何选择不感兴趣,可他还说过,他对楚缘没写完的小说后续如何发展却很感兴趣,光从字面上理解好像并不矛盾,但谁都知道,那小说其实和日记的性质差不多,而日记和小说的不同在于,日记是对现实的记述,是最真实的情感记录!

苏格格亲口说的,辛去疾所以想和我做朋友,就是担心他喜欢的作者被某人伤害时,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揍人,怕被人告故意伤害...

。。。

舒童人呆却心细,从今天的行程即可见得,尽管之前留给她的准备时间并不充裕,甚至是急促,但她还是将这一天安排的井井有条,当我们回到北天之后,刚好与平时下班的时间差不多,一来一回以及心理咨询的过程,她将有限的时间以最合理的方式进行了计算和分配,从而让我们明明很紧张的一天显得并不紧凑慌乱,在马不停蹄中感觉到一种游刃有余的轻快,让沉重的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按理说送女士回家是男人的责任,但顾忌到有可能会撞见流苏,我也只能不做这一次绅士了。流苏紫苑墨菲等人只知道我今天并没有醉倒在哪里睡大觉,却并不知道我究竟去了哪里去干了什么,更不知道我是和舒童在一起,所以,我和舒童非但不能同时出现,还要彼此装作不清楚对方的情况。

我是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才将手机开机的,如意料中的一样,被蒙在鼓中、真以为我昨晚醉酒今天一整天都在流苏家里大睡特睡的冬小夜并没有联系过我,但我的手机还是差点被短信挤爆——不但墨菲流苏小紫她们,包括姚婉儿伟哥秦岚刘姐小宋佳等,公司里几乎所有我认识的人都给我发了不止一条的信息!

司马洋的弟弟真的跑到公司去闹事了!

翻阅着一条条语气激动的短信,我不禁有种皇帝不急那个啥急的感觉,且不说流苏和墨菲一个劲的追问我到底去干什么了,就连龙珊也接连发短信催我回电话,说老墨有事急着联系我。

倒也难怪,我只要紫苑带话给他们说‘舍卒保车’,若是司马洋的弟弟来公司问责,让老墨躲着不见,让其他人包括墨菲在内以顾全大局淡化影响的态度尽可将责任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来,具体原因却未解释,而司马洋的兄弟是带着酒吧的监控录像跑来公司的,漂亮的玩了一手‘有图有真相’,让大家气不过的是,那画面模糊而且没有声音,刚好隐瞒了许多至关重要的细节,例如司马洋的弟弟和三个纨绔交谈的内容,例如他们调戏秦岚时下流的表情和污秽的言语,再例如,那个流氓纨绔对秦岚动手的时候,司马洋的弟弟阻止姚婉儿去救秦岚,也被‘理所当然’的认定成他意在保护婉儿...

于是在无声与模糊的画面中,唯一得到证实的就是,的确是我先动手揍了司马洋的弟弟,而我那站都站不稳的一点都不潇洒的身姿,也让老墨和龙珊都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意酗酒闹事...

让所有人,包括老墨龙珊慌张的原因只有一个——司马洋的弟弟扬言,风畅不拿个说法给他,他就拿着‘有图有真相’去报案告我!

【第803章】矛盾的两种可能

好吧,我承认,我没想到酒吧的吧台有监控,更没想到那玩意儿角度相当‘凑巧’的把事情的经过掐头去尾的有选择性的录拍了下来,现在想想也正常,既然要给我扣上故意伤害的大帽子,他们指责我们辩解,有得一争,所以制造出过硬的证据让一方百口莫辩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有图有真相’显然是最有说服力的,这一点我没想到,但同样的,有一点他们肯定也没想到——这足以让我坐实打人罪名的铁证,非但没有打击到我,反而让我觉得很是欣慰。

既然能拿出这份‘铁打’一般的证据,也就更能说明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是巧合,而是他们精心设计我的陷阱了,对我来说,这又何尝不是铁打一般的证据呢?既然是设计,就一定有目的,他们等于自己告诉了我应该朝着哪个方向去思考去揣测,消除了之前很多因为不敢确定而衍生出来的多余的顾忌,自然也就没有了迷茫的感觉和必要。

我所以不把这份铁打的证据当回事,理由其实非常的简单,即,无论有没有这份证据,我都没打算否认我打人的事实。人家精心策划,还特意找了那么多人证,就算没有这份物证,我也是哑巴吃黄连啊,反正解释不清,最后也难免去坐实罪名,不如大方承认,还能落得一个敢作敢当、诚实坦荡的好印象。

我根本没想过要辩解,又何必在乎他们拿出什么样的证据呢?

打了就是打了,多大点屁事?墨亦之如此慌乱,也只能证明他此刻的紧张,风畅的未来和墨菲的未来,过于重视这些的他,在一面绞尽脑汁试图从与三小姐的合作中争取到最大利益的同时,还要想办法刨了张力这棵大树,两方面的压力,让他难免有患得患失的担忧,身体状况每日愈下的他心里是最清楚的,如果这一次不能扳倒或者彻底压制住张家,以后就更难找到机会了,尽管墨菲未必就斗不过张家,可站在墨亦之的角度,他当然还是更愿意在墨菲的未来当中看不到有对手的存在。

亲情束缚了墨亦之,在商场上乘风破浪披荆斩棘的他不怕输,否则不会拼出今天的一番成就,但他怕墨菲输,长辈的责任和对墨菲强烈的保护欲望,让他可能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输不起,人一旦有了顾忌,就会产生恐惧,变得犹豫,就会失去一颗平常心,这是人类的本能,就算他是墨亦之,他也不能免俗。

在这种精神状态下,墨亦之的异常敏感是在所难免的,他想的太多,就很容易带入主观情绪,过分的看大和评估一件事情的影响力,但实际上,这件事情本身可能并不复杂,就好像我和司马洋的兄弟干架,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归根结底,不过就是我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和工作以外的场合,与一个和公司无关的人发生了一点和公司无关的口角,并为此动了手而已,这样的事情在城市当中每天都在发生,要么私下了结,要么到派出所找警察解决,再不然就去打官司,但有几个人会拿到公司里来上纲上线的?公司规定当中好像并没有哪一条是强制规范员工私生活的,所以,司马洋的兄弟跑到公司来闹事,不是某些人别有用心的小题大做又是什么?所以我才乐得看到他们撒了欢的折腾,让老墨不要理睬,让墨菲和综合组的大家配合他们,装作对这点小屁事很重视很在意的样子,而不去强调这真的只是一件小屁事...

我会让大家意识到这一点,但并不是现在,我愿意看到张力司马洋他们使劲的编排我,这样在指出他们小题大做的时候,才会有更多被他们忽悠的人恍然大悟。

可我没想到的是,现在居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其实只是一件小屁事,在‘有图有真相’的威胁下,大家都担心我真的被炒鱿鱼或者被警察抓,所以都一个劲的给我发短信,有鸣不平的,有劝我为了饭碗或自由委曲求全的,而墨菲流苏小紫她们则是不明白我任由事情闹大,心里到底是怎么盘算的...

关心则乱,她们只看到张力想要整我,担心我的立场,却不曾琢磨,张力为什么非得要拿我开刀呢?散播我与墨菲的暧昧关系,编排我的种种不检点、不可靠、不能委以重任,张力从一开始似乎就认准了这一点,拼命的攻击墨亦之的‘任人唯亲’,就算这能让墨派一系对墨亦之的信心产生动摇,可张力就一定能借此从中得到利益吗?还是那句话——万一墨亦之一咬牙一跺脚,真的把我炒了,张力能得到什么?做了这么多事情出来都白白浪费了不说,反而还帮助墨亦之高大了自己正直无私任人唯贤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伟岸形象,本末倒置,最后也只是打击到了我,证明我的确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

可我只是一个打工仔,就算在风畅熬一辈子,使劲的往上爬,也摆脱不了打工的命,不可能成为他们这些大股东大老板的威胁啊,为了证明我是一滩烂泥,付出的代价却是让老墨的形象更加光辉,根基更加稳固,这也忒得不偿失了吧?我要是张力,我还巴不得有这么一个能祸害女人的种去把墨菲祸害了呢,把这种可以从敌人内部制造矛盾甚至悲剧的人才消灭掉,不是在帮助敌人吗?

司马洋的兄弟带着如山铁证来公司,要的是说法,即不是赔礼道歉也不是经济赔偿,那么他想要的究竟是怎样一个说法?没错,让公司炒我的鱿鱼。

老墨难做了,炒了我吧,那边三小姐是点名要我代表风畅去谈合作的,谈判前夕炒掉我,不是不把她老人家放在眼里吗?可不炒我吧,司马洋的弟弟真要把打人的录像往警察局里一送,虽然告的倒我告不倒我很难讲,但进局子肯定是免不了的,轻则喝杯咖啡做个笔录,重则以故意伤人拘了我,只要某些人刻意渲染一下,本来就声名狼藉的我,严重玷污公司形象的这个罪名肯定是要坐实的,再加上我是为了姚婉儿,为了一个女孩子出手打人,就更有编故事造绯闻制造舆论的空间了,届时三小姐如果还不介意和我这样的人‘套近乎’,恐怕只有两种可能,一,她真的是个特立独行的人,自我意识超强的人,不在乎任何舆论风向,二,她脑残...毕竟她是个女人,而我却是一个频频在女人方面出问题的人渣...

于是,张力整我的两种结果就跃然而出了:

一,墨亦之炒了我,证明他的大公无私,证明了我是一滩烂泥,间接否认了三小姐的眼光,驳了那个普遍认为是个非常情绪化的女人的面子——但这种结果对老张好像没有一丁点的好处,颇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荒唐感觉...

二,老墨不炒我,司马洋的弟弟去告我,搞臭我,即印证了老墨的任人唯亲和自私,又让他为公司形象被我抹黑而负起责任——这种结果貌似是最好的,老墨失去了人心,老张就有机会利用拉拢和扩充来稳固自己的根基,进一步的蚕食和取代信誉流失的老墨,可同样的,这也是需要承担很大风险的,即,达到这一效果的前提,必须是把我糟蹋的不可救药,在工作方面我尚未得到任何表现的机会,唯一可以被他们拿出来做文章诟病的,就只有男女关系方面的混乱和不检点了,而一味的在这方面攻击我,又何尝不是对抬举我的三小姐的一种讽刺呢?都知道我是个没钱没权没背景没本事,就只会沾花惹草泡女人的小白脸了,三小姐继续信任我高抬我,就免不了被人胡乱的猜度,对她的名誉造成不好的影响,再加上风畅内部墨张两大高层派系的矛盾被抬上桌面,无论于公于私,三小姐都不得重新慎重的考虑,是否要选择风畅作为自己的合作伙伴了。

倘若三小姐拒绝与风畅合作,张力就算真的架空了墨亦之,又能得到什么呢?作为风畅的老臣,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应该很清楚,风畅集团今天之所以声明远播,是因为涉足的产业领域宽广,但它一直都缺少自己的核心产业和支柱产业,随着市场竞争的愈发激烈,缺乏品牌效应发展的风畅遭遇了瓶颈危机,如果不尽快转型寻求突破,建立自己的核心产业,风畅即便不会被市场淘汰,以后恐怕也很难遇到这样的发展机遇了。

商机是可遇不可求的,把握商机,却只在人为,你错过的,会有别人抓住,所以同样的机会是不可能在你面前出现两次的——除非张力根本不在乎风畅未来的发展,只图那朝思暮想的一个位置:取代墨亦之!

这可能发生的两种结果,对张力而言是截然相反的,是两个极端,但是对风畅而言,却隐藏着一个相同点——无论发展成两个结果当中的哪一种,风畅都有极大的可能失去与三小姐合作的机会!

分析到这里,答案就简单多了,如果真的失去了与三小姐合作的机会,对张力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有!好处就是——即便无利,也绝对无害!

【第804章】唯一的破绽

哪怕老墨‘大义灭亲’炒了我,他张力只能做一辈子二当家的,只要风畅失去了与三小姐合作的机会,他就等于留下了翻本的本钱,因为,墨亦之想利用这次合作扶植墨菲上位的计划会彻底流产,错过了将风畅交到墨菲手中的这次最佳的时机,以墨亦之的健康状况,还能坚持到下一次机会的出现吗?而且,炒掉我,老墨虽然落下了一个大公无私的伟岸形象,却又无异于否认了墨菲看人用人的目光,即便她在工作方面表现出来的能力再出色再优秀,又有谁放心将公司交到这样一个容易感情用事、容易在感情方面迷失自己的年轻女人呢?和老墨斗,张力未必有胜算,但和小墨斗,无论是在公司的资历、威望,还是纯粹的心理层面,他老张都是有着绝对优势的,而最致命的是,与冷漠孤傲的外表不同,墨菲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缺点,偏偏就是她在感情方面的敏感脆弱和不顾一切!

所以我才特别交代了紫苑,倘若司马洋的弟弟去问责,一定要让墨菲以公事公办的态度把责任推给我。

与月之谷合作告吹,还有一点对张力来说也是有利的——他立空项目以投资为名挪用公款,去年公司查账,生性谨慎又直觉敏锐的他害怕假项目的事情露陷,于是从地下钱庄借回一亿填补了这个窟窿,称项目流产,以免禁不住调查,事实也证明,上一次内查报告确实不比任何一次季度抑或年度总结,分外的严格精细,老张险一险就被墨亦之抓到了尾巴,可大呼侥幸之余,却没能松上一口气,他本打算应付过这关就故技重施,再立个假项目把钱还给地下钱庄,但他没想到公司的这次细致总结和统筹,竟是为了筹备与月之谷的合作,当老墨将这个提案丢在董事会会议桌上的同时,就顺利的通过了,因为没有比坐在那张桌子上的人更了解风畅面临的瓶颈危机,于是,公司立即确定了回拢资金、暂停一切新的投资项目等等筹备工作指示,老张从地下钱庄借回来的这笔钱就这样在公司里套死了,而且一套就是半年多,那高额的利息和暴跌的股票期货一样让他吃不消,更要命的是,一旦他还不了钱,谁也不能保证那些吸血鬼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轻则身败名裂,倾家荡产,重则一命呜呼,甚至牵连家人...

老墨当初在提出与三小姐合作的预案之前所以捂着盖着瞒着老张,一是项目敏感,不想过早的走漏消息,增加竞争对手,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他冠冕堂皇的强调着第一点原因,其实是不想给老张太多准备的机会,打老张一个措手不及,就是为了不让其渗透到‘十三城计划小组’当中,如此就可以最大限度的让墨菲去发挥、去表现了。

老墨都未曾想到,这个自私自利的无心之举,居然把老张折腾的如此痛苦,被夹到的那条尾巴,到现在都没藏回去,随时有见光死的可能...

怎么才能把尾巴藏回去?毫无疑问,是还债,要么借钱还,要么自己还,若分上下之策,显然,自己还是上策。

老张自己还债的可能性只有一种——利用手里的权利继续挪用公款,而这个前提,便是风畅与月之谷的合租计划告吹。届时,已经保守了大半年的风畅定然急于新的投入,对老张而言,再立个空项目把钱挪出去,将自己从高额的利息以及每日的担惊受怕中解脱出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其实以张力的能力,早就可以从很多地方很多途径借到一笔钱去堵了地下钱庄的洞,可他依然执着于求助与他张家来往慎密交情匪浅的柳晓笙,为什么?因为只有信得过的人,嘴巴才够严实,即便如此,以后也难免被柳晓笙当做把柄,从此不能再指望在与他的合作中争取到任何利益了,因为谁都明白,这种事情一旦曝光,他张力何止是在风畅的前途会完蛋,他的人生都会跟着一起完蛋,所以,即便是信得过的柳晓笙,他老张家都摆脱不了仰人鼻息的命运,又何况其他人、其他的利益集团?故而这是下策,故而,当柳晓笙答应借钱给他之后,不管怎么拖着他,他都不得不装出一副傻+逼呵呵的笑脸,放弃所有的尊严,像条饿肚子的忠犬讨好主子赏饭吃似的,心甘情愿的乖乖等着,故而,以前只是听到某个男人与墨菲共处就会妒火中烧的张明杰,干脆的退出,并为他的‘好朋友’柳公子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也许,从一开始,张力的目的就不是在合作计划当中为自己争取到多大的利益,也许,为了摆脱目前困境的他,从一开始,就不希望风畅得到这个合作计划——这是一个盲点,一个墨亦之看不到的盲点。

很多时候,对手与对手之间即便深恶痛绝,也会因为实力相近胜负难分而产生一种惜英雄重英雄的情怀,并习惯于将对方摆放在与自己相同的高度,用平视甚至是仰视的角度去看待对方、分析对方,因为彼此都非常清楚,轻视对方就是骄傲自大,一个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墨亦之很大程度上就是被这种心理遮蔽了双眼,其实,张力与他根本就不再一个高度上,也许以前在,但现在一定不在了,他的锐气和野心,他的尊严与骄傲,大概也随着赌桌上的筹码,一把把的丢出去了,他没有打败墨亦之的信心,他甘愿退而求其次,先保住自己的位置再说,将来去欺负墨菲,欺负一个小女孩;他也没有了发展风畅的雄心壮志,只要能坐在风畅帝国中那个最高的位子上,只要能在所谓的地位上骑过墨亦之,证明他是赢家而墨亦之是输家,那么,是不是人生或者商场上的赢家,不重要,做心理上的赢家就足够了...

跟随也好,追赶也罢,张力一直都在仰视墨亦之,而墨亦之一直没有被他赶超,恰恰是因为他从不曾俯视张力——这是以前老张赢不了老墨的原因,也是他现在拟定一切计划的原点。

只有这一次,老墨高估了他,因为他自甘堕落了。

他以为除了自己便没人知道他的堕落,但他偏偏遇见了一个毫无上进心,且比他更堕落的我——一个毫无上进心、没有激情也很少从积极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人,一个比他更擅长用‘逃避’这种最简单的办法来解决复杂问题的人,一个恐怕是地球上唯一一个比他还讨厌三小姐的出现,恨不得这个自作主张搅乱了别人生活的喜欢装神秘的无聊透顶的女人赶紧从地球上消失的人...

这就是我看事情的角度,和任何人不同,乐观而懒惰的我,思考的原点不是美好而精彩的未来,而是安逸和已经足够充实的现在,所以,在厌烦被搅乱的一切时,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是没有这个合作计划该多好啊’——人会本能的寻求理解,所以在潜意识中我就会去寻找与我‘志同道合’的人,过分的期待,使我看谁都像和我一样不待见三小姐、不待见合作计划的主儿,于是拼命的替人家琢磨不待见那娘们的理由,巴不得有什么铁证证明并不是我特殊,而是那娘们确实讨人厌...虽然完全是主观情绪作祟,但巧就巧在,张力出现了,而且对我百般刁难,让我想不琢磨他都不行,偏偏,还就在他身上,让我找到了我们是同道中人的理由和依据...

我没有对权利的渴望,也缺少对财富的欲望,所以总是以一副很懒散却很平常心去看待每一件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我不会因为三小姐的青睐而飘飘然,也不会为可能失去风畅的工作而感到恐惧或者惋惜,于是不管别人怎么编排我排斥我算计我,我都不太当回事,爱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这地方呆不下去了,哥们抬起屁股挪个窝也就是了——这是张力最大的疏忽,因为我只是个小人物,而一生都在追求权利与财富的他即便堕落,也不会认为人可以堕落到我这种毫无动力毫无欲望的程度,于是,他一直都在俯视我,根本没把我当盘菜,就更谈不上来了解我了,他压根就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留在风畅的,也就自然不知道在他刁难我的时候,我是怎样看待和理解他的行为的,我的思考方式是怎样的...

他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他,这就是我的优势和他的劣势。

老墨了解我,所以相比自己,他更愿意相信我。

老墨知道,张力不会低估他,因为张力了解他,但张力绝不会高估我,因为他不了解我...

老墨还知道,他没办法低估张力,因为他了解张力,但我却绝对不会高估张力,因为我根本就不了解他...

如果说张力自以为完美的计划当中有什么是破绽的话,那么,我,就是唯一。

司马洋的兄弟这么闹,结果未必是张力预想中会出现的两种结果当中的某一种,因为,还有出现第三种结果的可能性,就像我之前和紫苑说过的那样——我这个反派会变成正派,今天所有冲老墨喊着要炒了我的人,在老墨真的要炒了我的时候,会恳求他千万别炒我,这其中,也包括张家父子。

【PS:两天一夜未合眼,更新送到,死觉去了...】

【第805章】礼物

短信还没翻阅完,有电话打进来,看到来显,我稍稍一愕,然后赶忙接通。

“喂...”

“一整天都不开手机,不会是被公司炒鱿鱼了吧?”电话那头,一个温和而有磁性的声音上来便兴师问罪,显然,这不是他今天第一次拨我的号码。

哥们讪讪一笑,玩味道:“炒鱿鱼倒不至于,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还真就有危险了。”

“哦?有什么危险?”

我苦哈哈道:“我不会说日语,看不懂日本字,也不认识日本的路,但公司非要让我去日本找你,我估计我得迷路。”

电话那边的人,正是吴乐峰。这家伙听孔建成提了我们风畅的新产品想要找他做代言的事情之后,便很痛快的答应了,带着俩媳妇在日本度假的他说三天之后回国详谈,但因为慕睿偶染风寒而迟迟未归,龙珊督促唐辛催了我好几次,说什么怕日久生变,要我趁热打铁,赶紧去日本找他草签一份合同,也好安心。我觉得这是对吴乐峰的不信任,但唐辛认为我是公私混淆,商场上的法则就是小心谨慎和雷厉风行,不该掺杂私人感情,她的这一观点也得到了龙珊的支持,两人似乎都忘了,为了尝试签吴乐峰,唐辛可是默许龙珊利用了她和孔建成的私人感情...

女人不讲理,哥们辩不过她,就提出要求,要我去也可以,必须搭个翻译同行,唐辛问原因,哥们实话实说,咱一句日语都不会说,而且除了‘雅蠛蝶’‘一苦’‘一打’,别的就啥都听不懂了,到了日本别说找老吴了,不把自己丢了就万幸了...不逞想,恼羞成怒的唐美女把我的话一字不落的反应到龙珊那里去了,龙珊特意换了一双平时不穿的十五公分高跟鞋,把我叫到她办公室,追着我一通踢踩,说是替墨菲教育我...

老吴奇道:“不会吧?我不是和你们公司的高层解释过原因了吗?”

“是啊,所以她现在完全是在针对我,让我去找你是个幌子,把我扔到日本自生自灭才是真的...”

龙珊的脾气绝不像她表面那么优雅祥和,这女人肚子里有股子狠劲儿,并不是说心狠手辣的那股劲儿,而是较劲儿,或者说,偏执,否则她今天也不会以一个小三的身份,堂而皇之的与正房平起平坐还相处的那般融洽,这肯定是和自己较劲,和别人较劲争回来的,现在她就是在和我较劲呢,其实我已经让她和吴乐峰通过电话,老吴是少有的以诚信立足于娱乐圈的人物,龙珊知道他既然答应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可她还是让人去给我办护照了,颇有点故意抢在吴乐峰回国之前,找个理由把我丢到日本去的嫌疑...

最近张力和墨亦之的矛盾以老墨迟迟拖延高层会议召开为导火索,逐渐的明朗化,两派关系相当紧张,甚至开始明目张胆的游说中立派,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支持者,大有不是朋友就是敌人的意思,闹的人心惶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老张以为老墨不开会,是为了给我争取更多的时间充电,以便应付他们在会议上的刁难,但实际上,把矛盾最大化这个主意是我出的,可至于怎么收尾怎么应对早晚都得召开的高层会议,老墨和龙珊并不知情,龙珊只看到我这个始作俑者每天都本本分分的做着清洁工的工作,准点上班,到点下班,对公司气氛不闻不问,跟看不见似的,更是压根就没下功夫去研究合作计划,对于张力的刁难,不曾做任何的准备...

龙珊想把我扔到日本,一是看我太懒散太堵心,怕我纯朴的清洁工形象影响了本方士气,二则是,找个借口把我派出去了,老张再张罗着开会,会上他难为谁去?

龙珊纯粹是想缓和一下公司的紧张气氛罢了,却忘了,我们的初衷就是让矛盾最大化,缓和它作甚啊?要不是因为我确实有事,墨菲给我这两天假我都不会要...墨菲和龙珊,何尝不是同样的一种担忧啊。

老吴哈哈大笑,道:“不至于不至于。”

我打屁道:“怎么不至于?我日语一窍不通,英语也不灵,不像你和孔哥,外语说的叽里呱啦的,而且都会两三门。”

“我是说,不至于让你去日本找我,我已经回来了,”吴乐峰笑道:“再说,日本才多大点地方,能丢了你?外语厉害的是老孔,我不灵,和你一样,日本话一句都听不懂,英语嘛,水平可能还不如你呢,哈哈。”

“慕睿姐的病好了?”

“嗯,依婷已经送她回上海了。”

我一愣,“你没一起?”吴乐峰用了个‘送’字,而不是两个女人一起回上海,这证明,慕睿的病并未痊愈。

“我现在就在北天,呵呵,晚上有空吗?来建成这里坐坐。”

从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细细的,暖暖的,一瞬间流遍全身,却让人感动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吴乐峰说的轻描淡写,可我知道,他是专门来北天找我,所以才没有亲自送生病的慕睿回家。

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即便被不得已的原因耽搁了几天,可他依然对我心存愧疚,在我眼中,无论以怎样一种平常的目光去看,他依然是个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但在他眼中,我却从来不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小人物,而是朋友。

“在慕睿姐需要照顾的时候,我觉得你应该待在她身边才对,是我们公司求你合作,你没有照顾和迁就我们的必要...”什么公是公私是私啊,我把墨亦之灌输给我的教导和信条全部抛开了,吴乐峰只将代言当做一件帮朋友的私事,而事实是,在这件事情当中,受益的人并不是我,我没有为公司争取利益的理由,但我有理由为朋友争取利益,哪怕这么做并不道德——话说,现在‘道德’这两个字和我还有关系吗?我都被确诊成妹控了我...

“其实,你越拖着,我们公司在条件方面做出的让步就越多、越大。”

“你这算不算泄露公司机密啊?”吴乐峰道:“明星代言都是狮子大张嘴的,你不想办法压我的价格,还告诉我这个?”

“公是公,私是私,坐在谈判桌上,这话我是绝不会再说的,”要是老墨知道我是这么理解‘公与私’的,估计会被气的吐血三升,“这个代言具有不确定性,即便一切顺利的话,新产品从研发到上市也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就急着签下你,风畅肯定有风畅的原因,所以,这都可以成为你为自己争取利益的砝码。”

吴乐峰沉默了小会,笑道:“这算是一份礼物吗?不要和我说你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知道你早就看破了,我之所以选择风畅,仅仅是不想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风畅无论是从知名度还是品牌信誉上,都不是我那位高中同学的公司可以比拟的,你找我谈合作,我干脆的答应,更多是因为你给了我一个婉拒他的理由而已——你一定已经调查过我同学的那家公司了,没错吧?”

“如果只是‘仅仅不想拿声誉开玩笑’,你也没有签风畅的理由,至少你对你同学公司的产品还是有了解的,可风畅的产品还没有研发上市,显然风险更大,还有...”我笑了笑,道:“只是为了声誉和利益,你就不会告诉我这些了,现在更不会在北天,而是在日本守着生病的慕睿姐——你们一年难得有几天可以毫无顾忌的团聚在一起,她病了,你就更没有理由离开她了,我说的那些道理就算你不懂,你的助理,你的经纪人也会告诉你的,可你还是回来了,如果你说坦白是送给朋友的一份礼物的话,那么,我表示赞同。”

吴乐峰失笑道:“你所谓的坦白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PS:最近眼睛又开始犯病了,而且常流鼻血,每次量都很大,差点放弃棉球,去买包护舒宝塞住鼻孔...还是上火引起来的,医生说是肺火,可能和换季有关系吧,也请大家注意,天气凉了,注意保暖防寒。】

【第806章】两百万,私了

“你所谓的坦白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所以,我对你坦白点可以,你千万不要对我太坦白,”哥们笑道:“您老要是真坦白的来个狮子大张嘴,我的立场可就尴尬了,所以,您还得嘴下留情,别咬的太狠,咱们来个双赢的结果,比您老现在预想中多出来的那部分,就当是买给慕睿姐的补品了,呵呵,让我不花钱的落个好人呗。”

“哈哈,那你这补品买的可太多太贵了,”吴乐峰大笑道:“楚子,你果然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彼此彼此吧。”

“好,彼此彼此,那晚上我做个东,一起吃顿饭,略表谢意,赏脸不?”

“我说了半天,意思是,你应该赶紧回家去陪着慕睿姐。”

“我的假期还有一个星期,这次是联系了经纪人一起过来的,所以时间很紧迫,”吴乐峰做作的正经道:“明天和你们公司谈合作,是公,和你见个面吃顿饭,是私,我这次来北天,只有这一公一私两件事情,然后就得马上飞回上海陪老婆,是先公后私,还是先私后公,可是你说了算,你要是说今天没空明天见,那我就订后天的机票,如果你今天就有空,那我就订明天晚上的机票。”

“今晚几点?”

“七点。”

看看表,已经六点半了,连回家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了,“准时到。”

“等你。”

刚挂了吴乐峰的电话,让司机师傅改道去孔建成的‘IMissYou’,手机又响了,同样是个意想不到的人打来的——郭享。

这厮因为柳晓笙在他和星雨的问题上态度转变,最近正处在蜜月一般甜美的陶醉期中,咋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也许是因为楚缘曾经对他有过一句评价,哥们只是看到来显上的名字,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楚缘说,郭享就是一瘟神,经常把厄运带给我...想想这话也挺有道理,潜龙庄园是他非要带我去的,我差点被炸上天,柳晓笙在月之谷生态园的那条狼原本是预备给他的,结果差点把我吃掉,还有,我和墨菲的关系,也是因为去投资他的公司,而演化成现在这般暧昧不清...

我挺喜欢郭享这个人,专一,痴情,有能力,又没架子,肯为朋友着想,肯为爱情牺牲,可以说,他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但楚缘那话还是在我心里留下了什么,让我潜意识中,就有点害怕老郭身上那种神奇的负面能量...

“小南,怎么一天都没开手机?联系你真不容易,我打给老师,说你工作忙,很长时间没回过家了,可是问缘小妹,又说你一点都不忙,昨晚还去喝通宵了,最后问墨总,她说你放假了,没去公司,她也联系不到你,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说一个样儿啊...”郭享连珠炮似的,上来就是一通啰嗦,让我不禁有点担忧,消失了一天,连他都这么大反应,流苏墨菲紫苑她们得急成什么样了啊?只求楚缘虎姐别生疑就好,至于东方...我脑袋都大了,想懵她,谈何容易啊?

“事实是,我连续忙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终于得到了两天休息,于是昨晚和同事一起去酒吧多喝了几杯,今天一直倒在女朋友家里睡大觉,现在刚爬起来...”我这个看似完美无瑕的谎言还没说完,就被郭享打断了。

“小南,你不跟我说实话啊。”

哥们一愣,淡定道:“这话是怎么讲的?”

那边的郭享叹了口气,道:“你最近在公司怎么样?”

“挺好的啊...”

“这句不是瞎话吗?”郭享用很严肃的声音喝道:“你最近一个星期都在做清洁工的工作,拖楼道扫厕所,这叫‘挺好’?‘挺好’你昨天会跑出去喝闷酒,会喝多了闹事打人?‘挺好’你今天会不用去公司上班,躲在女朋友家里眯着?‘挺好’你昨晚干嘛不敢回家睡觉?”

“不是,你先等等——”郭享一连串激动的反问,让我的脑子有点跟不上,“你怎么知道我做清洁工的?”

郭享不答反问:“你这是承认了呗?!”

“我没打算否认,你先回答我,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我何止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昨天被你打了的人,今儿在你们公司闹了一天,还扬言要告你呢!”郭享语气一转,平缓了许多,道:“小南,我知道你和柳公子私下里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才不得不留在风畅,也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我和星雨的原因,柳公子受伤之后,对我和星雨的关系以及对我的态度反而一百八十度急转,我们都不傻,明白肯定是你做了什么让步,毕竟,他柳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可又有谁比星雨更了解他?你已经为我们俩做了太多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性格,你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所以,退出来吧,别去管什么三小姐,也别再去掺和风畅内部以及与柳公子之间复杂的利益争斗了,我和星雨的事情,在发生感情的那一天就做好了觉悟,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没有让你来承担这些并一味做出牺牲的理由。”

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郭享这个善良纯洁的让人嫉妒的家伙显然是误会了什么——柳晓笙对他和星雨的事情态度急转,的确是因为和我私下里达成了某种协议,即,他以一个亿为饵帮我牵制住张家,为我争取时间,动用萧三爷的能量去调查张家人非法借贷的事情,若我帮墨家成功的扳倒了张家,柳晓笙这份人情大礼,足以改善柳家与墨家一直以来水火不容、相互猜忌的关系,柳氏与风畅化敌为友,对柳晓笙来说就是最大的益处,更何况,在地产业龙头龙氏集团这栋擎天大楼轰然倒坍之后,他亦非常看好郭享的恒享地产的崛起,毕竟,三小姐能捧起一个龙氏,就能再捧起一个恒享,恒享与风畅的关系,郭享与我和墨菲的友谊,就是柳晓笙的信心之源,和我们做朋友,好过与我们做敌人。

归根结底,我与柳晓笙不过是在相互利用、各取所得罢了,与其说我是顺便帮了郭享与星雨,倒不如说我和柳晓笙都彼此利用了他们的价值来的更贴切一点,所以,老郭这么内疚,这么替我愤愤不平,反而把我臊的够呛...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啦...”

老郭却当我谦虚,道:“少来,不然你留在风畅干嘛?被人这么挤兑这么欺负都能忍,以你的脾气秉性,总是有原因的吧?听我的,小南,辞职吧,你不适合跟那些人打交道,今天去你公司闹事的那位,我来摆平,他不就是要钱吗?我给,离开风畅,你愿意来我这里就过来我这里,不愿意来我这里,我帮你安排别的公司,带着你女朋友一起也没问题,再不然,咱俩合伙创业,我投资,你经营,总之,风畅那地方,你还是别呆了,事儿太多,咱没必要委曲求全,让人给咱白眼看。”

哥们苦笑,郭享是局外人,怎知这里面的诸多复杂啊,“好意我心领了,可闹事的那位可不是给钱就能打发的...”

“你不要害怕欠我什么好不好?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什么问题,用钱能还的人情,也算不上什么人情,我欠你的那些才叫人情,根本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所以你就别跟我见外了好不好?”郭享不满道:“那小子说手里有你打人的录像,开价两百万私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不就两百万吗?也叫钱?”

“什么?!”我大吃一惊,不是被两百万这个数字吓到,虽然这个数字对一贫如洗的我来说确实挺吓人的,但让我无比惊讶的却是为什么从郭享口中会跳出这样一个数字!脑中响起一阵轰鸣,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通透明亮,却带来了胀痛与惊惧,让我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这些事情你都是听谁说的?!不会是柳晓笙吧?!”

郭享亦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PS:昨晚做了个梦,半夜惊醒,一通大哭,天亮坐起,有点发懵,为啥哭?呃,一把年纪,可笑可笑...】

【第807章】张明杰的多疑

“这些事情你都是听谁说的?!不会是柳晓笙吧?!”

“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冷汗刷得一下浸透了全身,我疏忽了!

只顾得揣测和应付张力,却忘记了一直都善于隐藏自己的张明杰!墨张两派矛盾激化,作为力挺我的张派最大的‘叛徒’,张明杰的处境也是最尴尬的,甚至超过了我,所以他最近很少在公司露面,我以为他是尽量避免去引发不必要的矛盾或者冲突,但这种猜想显然过于主观了——我总是和墨亦之强调不要小看张明杰,结果自己放松了警惕却不自知,这就是张明杰最可怕的地方,你明明在提放他,却还是不知不觉的就被他主导了这种感觉,以为没有放松警惕,实际已经忽视了他...

自责懊恼之余,我的心情反而平静了,“张明杰是怎么说的?”

“也没说什么,柳公子因为沙之舟的案子,一直留在北天,和张明杰也经常见面,柳老爷子这两天身体感觉不错,柳公子上午陪着他一起去打高尔夫,张明杰也跟去了,期间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人到你们公司去闹事,细问之下才知道和你有关...”

张明杰和柳晓笙接触频繁,沙之舟的案子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在乎的还是柳晓笙那一个亿什么时候能倒下来借给他,我和柳晓笙一直有联系,他也问过我最近做清洁工的事情,所以我才肯定郭享是听他说的,而我犯下的错误就是,我并没有跟柳晓笙详细的解释这里面的原委,毕竟,墨菲‘杀鸡儆猴’,整顿综合组形象,是风畅内部的管理问题,也间接涉及到与三小姐的合作计划,我不得不对柳晓笙这样的外人捂着点嘴巴,更何况,他柳公子的人品也不值得我掏心掏肺,如果我玩不过张家,他那一个亿就会毫不犹豫的借给老张,对此我们俩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对于未来有可能成为墨菲敌人的家伙,我不可能让他从我这里套取到有关墨菲的任何情报,而正是这一点,制造了出了此刻的误会——柳晓笙误以为我被罚做清洁工,和墨张两派最近内斗明朗化有着什么关系,墨家保不住我,让我忍辱负重去打扫女厕所,显然是被张家压制,落了下风的表现,而为了试探柳晓笙合作的诚意和底线,我故意不解释并误导了他,以此来观望他的态度...

合作果然是需要诚心和信任的,我与柳晓笙的彼此防备、怀疑,险些让张明杰钻了空子!

“柳公子是不是以为我在风畅的处境很难堪?”

“你都快被人告去坐牢了,难道处境还不算难堪?小南,你也替父母想想,让老师和师母知道你打架伤人吃了官司,得多伤心?尤其是老师,如果没被你活活气死,肯定就会把你活活打死,”郭享又激动了,自己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道:“柳公子今天也试图联系过你,联系不上才给我打了电话,他的意思是他出这两百万,由我出面替你把事儿摆平,但我不想让你欠他人情,这钱我出,然后你就离开风畅,躲那些是非远远的,那闹事的家伙识趣,把钱收了也就算了,他要不识趣,没完没了的话,萧家大小姐可是比他还不讲道理呢,呵呵。”

最后一句话,就完全是在调侃我和妖精的关系了...

“这事你告诉妖...告诉一可了?!”

“是星雨,”郭享笑道:“她说,冲那小子张嘴要讹两百万,就知道你打他打的没错了,恶人还得恶人治,就给萧大小姐打了电话,听说萧大小姐最近转了性,怕影响缘小妹复习备考,不敢去找你,考完试之后就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也没再去和以前那些不正经的朋友玩乐,就是扮乖给你看的,本来就憋的难受呢,听说有人找你茬,她还能不激动?正愁没机会表现呢。”

那个喜欢在我面前扮乖的妖精手段有多狠,我还是很清楚的,一想起她指使人往墨菲身上泼粪,我就心有余悸,“千万不要让她乱来...算了,还是我亲自跟她说吧。”

莫说郭享,就算是我的话,妖精也未必会听,虽然我们俩现在和好了,但墨菲那件事情,她仍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骨子里有股傲气,有股狠劲,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霸道,和她父亲很像,当那隐藏的气场宣泄而出的时候,连我也无可奈何,甚至有些畏惧。

正因为知道她的可怕,才会更觉得她可爱。

“是张明杰亲口告诉柳公子,说闹事的人张嘴要两百万和我私了的?”

“是啊,他当着柳公子的面打电话问的。”

“问的谁?”

“他爸啊,”郭享反问道:“不是说被你打的那个人,是他爸得力助手的亲弟弟吗?他还跟柳公子说,他爸表面上一直在帮你求情,想要以大局为重,息事宁人,其实颇有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借整你打击墨董事长的意思,所以不会让你轻易过了这一关。”

张明杰那厮好深的心机!

我紧张道:“你们没接触过那个闹事的家伙吧?”

“还没呢,我想先问问你的意思,是忍一口气,由我出面和平解决呢,还是出一口气,让萧大小姐用武力解决,。”

“都不用,一可是个女孩子,就该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动不动就要杀要剐的,不像话,”我问道:“你给墨总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提这些吧?”

“能提吗?”郭享很欣赏墨菲,但也许是因为我最近在风畅‘受委屈’的缘故,他语气中带出了一丝对墨菲的不满,可能,与妖精向我表白也有着很直接的缘故吧,妖精是星雨最好的朋友,老郭肯定是站在妖精那一边的,而妖精最讨厌的女人就是墨菲了,“我一提,她肯定忙不迭的就把钱砸过去了,到时候你欠了她的,不就更离不开风畅了?”

“太好了...”哥们长长吁了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脏总算落回了原位,笑道:“郭哥,这事你就当做不知道吧,让柳公子也不要插手,我自己可以处理。”

司马洋的兄弟在公司里的态度很坚决,要么炒我鱿鱼,要么告我,没有一点和解的余地,但张明杰却告诉柳晓笙,说那厮想要两百万,这根本就是一种试探——他担心柳公子会因为郭享与星雨的关系而转变立场,站到我们这一边,那就意味着张力挪用公款和向地下钱庄借贷的事情已经曝光,而柳晓笙答应借钱却迟迟拖延着,无疑是要害张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事关生死,张明杰多疑也在情理之中。

让柳晓笙转变立场的原因只有一个——利益,他看中的是风畅与月之谷合作后的发展前景,而我在其中扮演着很关键的角色,若这个时候因为我醉酒打架惹官司而害风畅失去与月之谷的合作,未免太荒唐太可惜,两百万息事宁人,对柳公子而言,显然是很便宜的。

站在张家人的立场看来,老墨也好小墨也好包括我也好,在这个关节口,如果用钱可以摆平司马洋的兄弟,当没有任何犹豫的理由,即能摆脱可能面临的牢狱之灾,又不会对公司声誉造成影响,从而连累到与月之谷的合作,所以,这是个毫无疑问的好消息,可是——两百万可以息事宁人这件事情,却只有柳晓笙知道!

所以,莫说是有人站出来要给司马洋的兄弟两百万,恐怕就算‘罪过祸首’的我稍微露出点给钱就能摆平他的自信,疑神疑鬼的张明杰都会猜到,是柳晓笙和我通了气,这才让我有了花钱即可消灾的底气!

幸好老郭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没告诉墨菲司马洋的兄弟想要两百万这件事情,不然,以墨菲的性子,还真就得露陷,那女人,在涉及到我问题上,智商会有蹦极程度的下落...

“你打算继续留在风畅?”老郭的声音有点不高兴。

【PS:火车追尾之后,地铁也追尾了,信号故障转人工调度导致事故...无语了,看到新闻说目前无人遇难,算是唯一的安慰,所谓的相关部门不知道都是干什么吃的,总是出事以后才知道重视,要不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听上海的朋友说,地铁十号线已经不是第一次出事了,难道非得有人流血才能长记性?碎碎念啊碎碎念...

为伤者祈福。】

【第808章】觉得反常=妹控?

“你打算继续留在风畅?”

“无论你信或者不信,现在的情况,都是我乐意看到的,”我笑道:“放心吧,如果我真的觉得委屈了,会去求你赏我口饭吃的。”

郭享沉默了一会,才无奈的笑道:“龙生龙凤生凤,我当然信你,既然你享受其中,那就肯定是有你想要去做的事情,柳家父子、墨董事长、墨小姐、萧家千金且不说,神话一般的三小姐都对你青睐有加,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信不过自己,也信不过他们吗?”

墨菲和妖精可不是因为我有什么能力才看上我的,至于其他人,看中的更不是我的能力吧?而是我的利用价值...

“总之,谢谢你的关心,我真的没事,呵呵,很快你就会看到结果的。”

“嗯,那我就祝你好运...哦,对了,”郭享刚要挂电话,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道:“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你还记得李星辉吗?”郭享提到了一个让我意外的名字。

“蓝城地产的那个李星辉?”

“对,还有他那个在北天社交圈子里很吃得开的情人张玲芳,他们最近一直问我有没有时间再请你一起吃顿饭。”

张玲芳...那个妖媚放荡的美熟女在脑海中闪过,哥们忍不住打了个机灵,小腹却燃起一团火热,想到那晚一起吃饭时,她先是脱了鞋子在桌底下挑逗我,后又追到男洗手间里诱惑我,我就心有余悸,好家伙,那点勾当可是全被楚缘和冬小夜发现了...

“还请我吃饭干什么?我上次不是谢绝他们的好意了吗?”

李星辉上次请我,有两个目的,一是希望我不要把潜龙庄园劫持勒索案中他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们丢人现眼的真实情况到处宣传,二是希望我加入他或者郭享的公司,以便和三小姐蹭到关系,为此许诺私下里给我们诸多好处,头一件事我答应了,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他应该也什么好担心的,而后一件事我已经婉拒,现在月之谷新能源公司高调出现,与风畅的接触也不再藏着捂着,难道他还不死心的想要挖我跳槽?

“我也奇怪,但他说只是朋友之间联系一下友谊,呵呵,”郭享的笑声中,有几分对李星辉的鄙夷,斯文儒雅的他轻易是不会用直白的言辞去评价一个人的,“金麟岂是池中物,他大概是看到你早晚会成气候,所以先套个近乎,为以后筹划吧,他是个精明的商人,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这个道理他比咱们明白的多,所以才对咱们这样的年轻人格外的尊重和客气,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你不跟他合作,他就算心里记恨你,面上也不会得罪你的,还会很乐意与你亲近,跟你交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商人都一样,永远不会把路堵死。”

说实话,对于一个为了利益可以将自己的女人送出来的男人,我实在没啥好感,更不可能把他当做朋友,但商人的高明或者说城府,或许就在这里,“他倒是精明,知道咱们上次拒绝了他,所以再邀咱们吃顿便饭交个朋友,咱们不好意思推辞是吧?”

郭享无奈的笑道:“所以人家才事先声明嘛,绝对不是不死心,绝对不是谈公事,纯粹是联络朋友感情而已...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他的朋友了,哎,典型的倚老卖老,欺负我尊老敬老啊,不好意思揭穿他套近乎。”

郭享这话把我逗乐了,心眼多城府深还要脸皮厚,这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必不可少的三个条件,李星辉兼具,所以他是个成功的商人,我猜想着,他要请我吃饭,无非是因为上次他要张玲芳色诱我,被我拒绝,担心是投其所好不成,反而惹了我的反感,他未必是要和我做朋友,但至少不想一个被能只手遮天的三小姐重视的人厌恶,所以想化解之前的尴尬,再怎么说,一个无论是事业还是人生中都算的上前辈的成功商人,用如此龌龊的手段拉拢一个虽然抬不上桌面却救过他一条命的小辈拒绝,都未免太跌份、太掉价了,他的确有必要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当然,并不是我觉得有必要,而是他自己觉得。

“什么时候?”

“他请你,什么时候当然是你说了算,”郭享笑道:“你说今晚有空,那他今晚肯定也有空。”

郭享不说脏话,但骂起人来也够损的。

“今晚不行,我已经约了人,改天吧...”

“哪天你定就行,你要实在没那心思和他打交道,干脆就别搭理他了,我替你挡了他,那个人的人品,确实不值得深交...错了,是根本不值得交。”以前不敢得罪李星辉,是因为恒享势单力薄,在圈子里不敢树敌,但上次柳晓笙出院,邀郭享参加了聚会不说,还安排他负责招待,不傻的人都看的出来,柳家这是不拿他郭享当外人了,而柳晓笙之所以办那个聚会,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与他不仅冰释前嫌,他柳家也并未为此就被三小姐记恨,当晚闵柔与我一起出现,就是最哈的证明,柳家巴结到了闵柔,郭享也跟着水涨船高,于是再说起话来,底气就足了,现在,蓝城集团的招牌还真唬不住他了,没有了虚与委蛇的必要,他也就不愿意和不喜欢不欣赏的人来往。

从这一点来说,老郭还是很虚伪,很清高的。

“别,”我道:“人家好歹是前辈,目前和你又是同一个行业的竞争对手,在北天这块地方上有着不小的能量,至少在房地产这方面,柳家和风畅也远远逊色于他的蓝城集团,龙氏垮台,他现在就是龙头,和他做个朋友,不图他什么好处,却好过和他做个敌人,被他记恨着。”

“你说的对,”郭享叹道:“那就听你的。”

挂断了郭享的电话,我继续翻看短信,果然,不但有一条柳晓笙发来的信息,还有三条是张明杰的,内容不尽相同,都是对我惹了司马洋兄弟的事情表示关心,询问我在哪里,怎么关了手机等等,却只字未提破财可以免灾的事情...

错有错着,我一天没开手机,倒让张家父子乐开了花,以为我真拿姓司马的没辙,躲了呢。

笑吧,趁现在使劲的笑,有你们哭的时候!

、、、

解释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又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情,在与吴乐峰吃饭的这个晚上,我的手机几乎就没有消停过,不断的和打来电话的人做着各种各样的解释,或敷衍,或安抚,或甜言蜜语...可随着流苏、墨菲、紫苑等人的释怀,哥们这颗说不清是脆弱还是坚强的心,非但不觉得踏实,反而越发的忐忑——不要说电话了,自始至终,我甚至都没有收到过楚缘的任何一条短信!

那个连我平时下班不准时回家都会斤斤计较甚至大发雷霆的臭丫头,知道我喝醉酒,在她最讨厌最讨厌的那个女人家里睡了一天一夜,竟然能做到不闻不问,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兴致索然,也许误以为我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是事情多工作忙,吴乐峰不仅没有劝酒,饭后亦否决了孔建成去唱歌跳舞蒸桑拿的提议,这个小小的体贴,居然比他答应给风畅做代言还让我感动激动,可见,哥们确实是病入膏肓了——以前也常常因为楚缘的事情而心神不宁,可从来都没琢磨过为什么会心神不宁,即便明知道很多时候她是无理取闹,并没有认真,可还是不曾无视她,原因是什么?直到此刻才发现,不是因为迁就、宠溺、娇惯、纵容,而是简简单单的在乎...

哪怕以前并不喜欢脾气古怪性格恶劣懒散邋遢明明看不到付出任何努力可除了运动以外在其他方面却都能轻易把我超越的那个好像真的被不存在的上帝大叔眷顾着的、只有偶尔才会觉得有些可爱大多数时间都让人嫉妒的发狂羡慕的发疯恨得牙痒痒的她,可我还是莫名其妙的怕她以为我不在乎她,于是顺从顺从不断的顺从,习以为常,就忽略了这种被养成习惯的犯贱,其实是因为我真的在乎她,而不是因为我‘聪明的’看透了她在试探我,而不被她奸计得逞的反抗...

证据就是,她这次没有试探我是不是在乎她,我反而还没有被她威胁或者盘问时踏实呢!

我还真是犯贱啊我...

我一个成年大男人,只不过在没有交代的前提下消失了一天一夜,期间没有接到她的电话或者收到她的短信罢了,就觉得如此不正常,难道...我真的是妹控?想到这里,哥们忍不住打了个机灵...

【PS:某渣的狗眼啊...目前情况依旧别扭中,冷敷了两天,今天开始热敷,作为一个反面教材警示大家:一,一定要好好爱护眼睛,二,高质量的睡眠是很重要的,大家要注意劳逸结合,工作也好学习也好,不要让自己太辛苦,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和是非一样神经衰弱的人,更是要注意啊,三,多喝水,败火...】

【第809章】有点小变态的小甜蜜...

谢绝了吴乐峰和孔建成相送,火急火燎的打车回家,一溜小跑冲进小区爬上四楼,在门口调整了一下呼吸,一扫之前的慌态,哥们很淡定的推开门,和往常一样自然的喊道:“我回来了。”

一大两小三个丫头都在客厅,而且穿着清凉的她们都挤在一张沙发上。

东方坐在最后面,一边看电视,一边翻着大概是今天新买的时尚杂志;楚缘比较霸道,在东方的腿上垫了两个沙发垫,舒服的枕靠着,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一手搂着怀里她最爱的毛绒KITTY,另一手贴在耳边,在和谁讲着电话,两只雪白的小脚丫搭在最前面的冬小夜性感浑圆的大腿上;穿着白色低腰热裤的虎姐,则伸直了两条修长健美的美腿,搭在茶几上,玲珑秀美的玉足随着电视音乐有节奏的晃动着,更让人喷血的是,脸上都没抹过化妆品的她,十个脚趾甲却涂抹上了妖艳的红色,显得那般撩人...虎姐的视线并不在电视屏幕上,而是捧着楚缘的小脚丫,小心翼翼的帮她修剪脚趾甲。

这三个丫头,毫无例外的一心二用着,不知道作为正在播放的黄金档清宫穿越剧的女主角,苏格格见到这样一幅场景,心里会是怎样一种感受——她们不是不投入不专心,是太可怕了,每个人都有着一心可以二用的天赋,让我这努力工作才能赚钱养家的老爷们情何以堪...

看见一天一夜没回家也没联系的我微笑着和她们打招呼,她们只是扭过头来瞄了我一眼。

楚缘‘嗯’了一声,东方没吱声,只是比楚缘多看了我一眼,冬小夜是唯一说话的人,但也只说了一句话,“吃饭了吗?厨房有剩饭,没吃的话自己去热一热。”

之后,三个人看杂志的看杂志,修指甲的修指甲,讲电话的讲电话,好像我突然变空气了!

这反应也太冷淡了吧?!虽然和平时也差不太多...但我可是消失了一天一夜啊!而且她们听到的版本,应该是我在流苏家过夜!

换做以前,冬小夜对于我甩开她一定是愤怒的、火冒三丈的,东方一定是八卦的、刨根问底的,楚缘一定是找茬的、无理取闹的,可现在...她们安静的有点过分了吧?怎么比我还若无其事的样子?

哥们的冷汗立马浸透了全身,事出反常必为妖啊!

“那个...我回来了...”

三人都朝我看了一眼,然后相互看了一眼,好像不知道我这话到底是和谁说的,结果竟没人吱声,似乎都以为我只是和她们其中的某一个人打招呼。

感觉很诡异,气氛很微妙...

“小夜姐,我回来了。”

“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厨房有剩饭,你自己热一热。”冬小夜好像和我就没有别的可说的,居然重复了之前的话,语气很平常,但行为很古怪,她头垂的有点太低了,鼻子尖都快碰着楚缘的脚趾头了。

“缘缘,我回来了。”

“嗯。”楚缘也还是那个淡漠的反应,这次连看都没看我,和冬小夜一样,目光集中在某一个点上,盯着电视,貌似很投入,但她好像忘了她的手机还在通话状态,站在门口我都听到手机里萧妖精对于被她无视而发出的不满的咆哮了,可臭丫头却听不到似的...

“东方,我回来了。”

东方先看看虎姐,再瞅瞅楚缘,表情有点深奥,对我露出一个似同情似调侃又似警示的眼神,还没张口,就感觉到楚缘和虎姐的目光飘向她,她脸蛋一红,一如之前,默不作声,继续专心的看杂志,但手明显比之前抬的高了一些,因为杂志遮住了她的脸...

怎么个意思?哥们看出一点门道来了,挤在一张沙发上,看起来香艳动人...错了,是看起来亲密无间,黏黏糊糊感情要好的三个人,对我表现出来的冷漠,好像不是因为生我的气而形成默契给我下了什么圈套,更像是...她们三个人之间发生了一点什么,她们都非常的紧张、敏感,对于消失了一天一夜才回家的我,她们或想看另外两个人会有怎样的反应,或是感觉到另外两个人想观察自己的反应,于是彼此的警惕彼此的提防着——看看她们此刻挤坐在一张沙发上亲密甜腻的样子就知道,这种心理上的攻防战,是在我进门的一瞬间,也就是刚刚,才无声无息的爆发的!

旁观者清,站在我的角度,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三个丫头,都是自己做贼心虚,所以才强压着一肚子好奇却没人问我消失这一天一夜是怎么回事,连我这一身华丽丽的红绿灯打扮都佯装无视掉了。

最近虎姐已经感觉到楚缘和东方对我俩的关系有怀疑了,所以倍加小心,生怕露陷,于是此刻不敢和我发脾气,一准是担心楚缘和东方觉得她过分的紧张我了。

楚缘则是怕知道她喜欢我的东方认为她现在还会吃流苏的醋...

而一贯机灵似鬼,比老狐狸还老狐狸的小狐狸精东方小娘,这次却看走了眼,误将虎姐和楚缘的紧张,当做是对自己的观察和试探了,于是在暗示我楚缘和虎姐表面的淡然其实只是一种假象的时候,以为被她们两个发现了,赶紧心虚的用杂志挡住了脸...

本来我还发愁如何应对三个丫头的狂轰乱炸,没想到她们因为自身原因,不再有以前的默契和团结,这是幸抑或不幸?至少对我来说,是幸!

她们不问,我就不用说瞎话了——要知道,我答应不和楚缘说谎,答应不骗冬小夜,还有,我根本骗不了比我还了解我自己的东方小娘...

等我换好拖鞋走过来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楚缘刚好挂断了妖精的电话,我顺手便将苏格格交给我的那个大袋子放到了她身上,道:“我吃过饭了,先去洗个澡,缘缘,这个是给你的。”

楚缘惊喜的坐起身,一边撕破包装纸,一边兴奋又幸福的问道:“什么东西?”

“礼物,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拆开看。”

楚缘一顿,手上停下了动作,歪头盯着我,眼中的兴奋和幸福一瞬间就消失了,“你不知道?”

不止楚缘,冬小夜和东方小娘的眼神也有点不一样了,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吧啦叽道:“礼物是别人送给你的,我没问是什么。”

气氛完全变了,但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楚缘越发冷漠的表情,让我心里莫名紧张,可我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吧?

楚缘皱着眉头盯着手里拆了一半的礼物袋,秀美俏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一扬手,将袋子丢还给我,重新枕躺在东方腿上看电视,冷冰冰道:“我不要。”

这可是人家苏格格和辛医生的一片心意,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更气人的是,冬小夜和东方小娘丝毫不觉得楚缘过分——东方鄙夷的翻了我一记白眼,冬小夜则失望的摇头叹气...靠,啥意思啊?!

“为什么不要?你不觉得你这样对人家很不礼貌吗?”我摆出兄长的架子,压着火气教育她。

“对谁不礼貌?程流苏吗?”楚缘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我觉得她是不敢看着我,可偏又压不住自己的情绪,怪腔怪调的说道:“当我小孩子啊?那么好糊弄?把你藏起来一天一夜,买个礼物就把我打发了啊?”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这话酸味有点重了,反应极快的她又跟着补了一句,“小夜姐姐今天又被叫回局里开会了,那个沙之舟还没抓到呢,你就甩开小夜姐姐去和程流苏逍遥快活,难道你不知道小夜姐姐很担心你吗?”

冬小夜担心我,和你发脾气不收礼物,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听这意思,她好像是替冬小夜忿忿不平...

虎姐脸上一红,在楚缘的脚心上用力捅了一下,“臭丫头,你往我身上扯什么?”

楚缘为了掩饰,又把东方给拖下水,道:“当然,不止小夜姐姐,我和东方也很担心你...程流苏太不懂事了,我才不收她送的礼物呢!”

扯着扯着,还就真把自己发脾气的原因扯的合情合理了...哥们即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楚缘还是一如既往的敌视流苏,虽然婉转的表示过以后会接受她,不再排斥抵触她,但现在看来,那都是嘴上说的,臭丫头和过去唯一的不同,仅在于过去是毫无道理的讨厌流苏,不需要任何理由,现在,只要找到一个理由,还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讨厌她的...这不是把我当傻瓜了吗?!

笑的是,在她如此可气的时候,我却觉得她是如此的可爱...好吧,我承认,我是自嘲的笑,是笑我自己的不可救药,是苦涩与无奈的笑,但...又有一点小变态的小甜蜜...

【PS:国庆节了,放假了,祝大家玩的开心~】

【第810章】互爆的三个丫头(上)

楚缘不喜欢流苏,以虎姐的洞察力,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怎会看不出来?也许,连楚缘为什么不喜欢流苏,她亦有所察觉,只是不便点破罢了,怕我与楚缘争吵起来,她打岔问道:“你在哪儿吃的饭?和谁一起吃的?不会是流苏吧?她下班以后没回家啊,和紫苑婉儿一起去了墨菲家里,说是商量一下该怎么应付今天去公司闹事的那个人。”

说到此处,虎姐瞄了一眼我的额头,我还戴着帽子遮挡着绷带,但她的目光却很准确的盯住了我受伤的位置,果然,司马洋的弟弟到公司那么一闹,昨晚打架的事情到底是瞒不住她...不过流苏她们所谓去墨菲家里商量对策,却只是个借口,流苏是不敢回家,怕冬小夜跟回去发现我根本不在她家却又没回自己家罢了,所以才躲到了墨菲那儿去,紫苑和婉儿是被她拉着一起打掩护的。

“不会是和舒童一起吃的吧?”虎姐和舒呆子上不来,虽然这话只是调侃,但她语气中还是带出了一股子怨气,吓得我一激灵,晚饭虽然不是和舒童一起吃的,但我们俩今天却一直在一起...

“和吴乐峰一起吃的,他来北天了,我们谈了点公事,”我引开了话题,又将袋子塞给了楚缘,道:“礼物不是流苏送的,再说,要是流苏送的,你小夜姐姐白天和她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

我提吴乐峰,也是有意误导她们,让她们以为我今天是和他在一起,所以还刻意的在‘公事’这两个字上咬重了音,果不其然,楚缘扁着的小嘴立马扬起到一个让我有点发酸的角度,但她一张嘴,我因为她的欣喜而产生的一丝酸意便消失不见了,“是吴叔叔送我的?”

叔叔,一下就把距离感拉远了,变成了纯粹的粉丝与偶像的关系,我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居然在乎这种不叫事儿的小事儿...大概男人都这样儿,很不喜欢身边的女孩子对自己以外的男人露出类似于花痴的表情。

是的,女孩子,不是妹妹,更不是小屁孩...

见我摇头,楚缘又问:“那就是慕睿姐姐?”

姐姐,望着楚缘那张因为兴奋而涨的红扑扑的绝美的脸,我心里暖暖的,又有点惶恐,是受宠若惊,还是自己那点龌龊心思被确诊为妹控的缘故?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楚缘混乱的称呼至今仍让吴乐峰和孔建成郁闷不已,尤其是吴乐峰,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作为一个当下最炙手可热的明星的魅力值了,今晚吃饭被极力要促成与风畅合作的孔建成奉承‘老幼通杀’时,他还自嘲的说自己其实并不像媒体报导的那么受年轻人追捧和喜爱,理由居然就是楚缘和东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并不买他的账,不然为什么明知道他与慕睿的关系,还叫他叔叔却叫慕睿姐姐呢?他觉得这是女孩子对于他的主动热情所表现出来的一种不屑和反击...

老吴的心眼比我想的小,又或者说,光环之下,他其实和我一样的普通,所以才对这个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其实我知道,楚缘并非有意的针对吴乐峰,而是有意的在和所有不可避免接触的异性保持某种距离,至于叫慕睿姐姐却不是阿姨,大概,可能,也许,就是在有意的提醒我注意她这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了,就好像她用奶糖收买一直都喊我为‘爸爸’的康康,不让她叫自己姐姐,而是叫‘妈妈’一样,就像她永远都不愿意,也从来不会主动喊流苏‘姐姐’一样——是敏感还是幼稚只有楚缘自己才知道,但有一点我却很肯定,她对称呼,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偏执的重视...

见我又摇头,楚缘有点起急,“都不是?那到底是谁送的?”

“也是个演员,”我伸手一指电视,“就是她...”

东方反应最快,“不会吧?苏格格?!”

楚缘和虎姐兀自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东方已经抢走了楚缘手里的礼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喂,这是人家送给我的!”楚缘回过神来,抬手便抢,东方翻身从沙发上逃开了,运动神经比较迟钝的楚缘倚了个空,慌乱中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

虎姐气道:“先别闹,指甲还没修完呢,待会剪到肉怎么办?东方,你别跑,也给我看看是什么东西,真的是苏格格送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朝我问的。

我还未回答,东方已经怪叫道:“天啊,LV的包包!是真的!”

“废话,”冬小夜对女人的流行时尚抑或奢侈品一向不感冒,啐道:“不管是谁送的,总不好意思送你个山寨货吧?当然是真的。”

莫看楚缘穿衣打扮很有品位,但她是得到了紫苑的真传,讲究的是搭配而不是对奢侈时尚的追求,故而对那个款式在我看来其实挺一般的碎花包包同样不怎么兴奋,还很鄙视抢先拆开她礼物的东方,“亏你还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就是一个值点钱的挎包吗?看把你激动的。”

“我说的不是包包,当然,包包是真的,我的意思是,送你包包的人,真的是苏格格!这个包包才几万块,有什么值得我激动的?我要买的话,也不会买这么便宜的包,”东方从包包里掏出了一张和格格送给流苏、舒童一模一样的专辑,然后便将包丢给了坐起身的楚缘,并将自己刚才看的那本时尚杂志翻开,摆在茶几正中,道:“看吧,这个包,和她给LV代言的夏季新款包包不是一模一样吗?这个是限量版的,所以现在市面上多是假货,真货在国内是很难买到的。”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这么一个小破包要几万块你非但不觉得贵,还认为便宜的不配入你的法眼?怪不得在举国呼吁抵制法国货的时候,会有法国商人说,中国人都是暴发户,没品位没文化,呼吁抵制法国货的中国人都是买不起的,买得起的即便呼吁了他们也还是会买...这话固然不中听,却也正戳在咱们心窝子上不是吗?中国已经成为了奢饰品的消费大国,被诸多外国奢侈品牌视为最美味的蛋糕,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大家都盲目的追求奢侈品,意为衬显门面、品味,其实何尝不是自卑和浅薄的体现?

倘若东方是像楚缘和虎姐一样,仅仅是不屑于趋之如骛倒也罢了,可她却是嫌这个包包档次不够,嫌便宜,同样是视钱财如粪土,显然,她和楚缘虎姐不在一个境界,这让我忍不住鄙夷她,且不说你个丫头现在是这屋里最穷的人,即便你依然住着别墅使唤着管家保姆,顿顿吃着昂贵的海鲜花着你妈妈给你的那张你自己都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的信用卡,你依然是最贫穷的人——这是精神上的腐败落魄!

当然,这不是东方的错,而是她妈妈的教育有问题,于是,我更想好好的和她妈妈谈一谈了,东方的本质并不坏,错误的教导方式,会毁了她的...

“真的一样诶...不过,小东方,我知道你的家庭条件很好,但我觉得吧,钱还是应该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不应该盲目的浪费,”虎姐的视线很快就从杂志上移开了,微蹙着秀眉,对东方语重心长的说道:“时尚这种玩意儿,保质期太短了,你想啊,买个包包好几万,可能一年就过时了,到时候你为了所谓的潮流,又要买新的,那今天买包包花的几万块就这么糟蹋了,这种花钱的方式,会让你觉得幸福吗?最多也就幸福一个新鲜期吧?但如果你用这几万块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例如说,帮助那些贫困的小学生们,你买了课桌课本,买了篮球足球,看着他们在你的帮助下学习、成长,当你老了的时候回忆起来,你都是幸福的,因为很多人即便长大了,工作了,结婚生子了,都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美丽漂亮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在他们幼小而贫困的时候,充满爱心的对他们伸出了援手,从而改变了他们的一生,也许他们会以此教育自己的儿女,让他们也成为一个像你一样善良的人,这种精神上的升华,才是真正的幸福,是什么物质都无法给予你的灵魂上的满足感,你觉得呢?”

虎姐用心良苦的一番话至情至理,听的我和楚缘连连点头,甚至眼眶发热,都有要掉眼泪的冲动了,哥们心里惭愧,总觉得虎姐是个又暴力又不讲理的泼辣女人,却从没发现过她内里有着如此纯洁高尚的情操,将来她肯定能成为一个好妈妈...

可东方小娘却不为所动,怔怔的看着一脸情深的冬小夜,直到虎姐都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才冒猛子跳出一句,“小夜姐姐,你也是这么忽悠南哥哥给你和朱姐姐的子弟小学捐钱的吗?”

见冬小夜一张俏脸顿时臊的通红,我和楚缘那一腔感动就如同被人踩了脖子时的呼吸,在一声痛苦的呻吟中被硬生生的扯断了——靠,虎姐还真是诚实,您哪怕来一点点掩饰也好,别如此践踏我们兄妹方才对你燃起的崇拜与仰慕啊,这不是扼杀我们的纯情吗?!

【PS:放个假亦得不到清闲,乐观的面对这一切的无奈,在痛苦中寻找自乐的一点净土吧...】

【第811章】互爆的三个丫头(中)

“但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惜我现在没有帮助别人的能力,还要靠别人的帮助才能活下去,现在我身上只有南哥哥给我的五百块零用钱,而且还是一个月的零用钱...”东方耸耸肩,很无奈的模样,却不想想,楚缘每个月从我这里不过也是拿五百块零用钱,再说,非亲非故的,我有给你零用钱的义务或者责任吗?给你是道理,不给你也不是不讲道理好不好?

“我觉得我哥每个月给你两百块钱就足够了,毕竟你是在我们家里白吃白住而且还常常偷懒不干活啊——”楚缘的冷嘲热讽让我心里一暖,我以为她是维护我呢,没想到她语气一转,就让我掉进冰窟窿一般,从头凉到脚,“省下来的三百块给我就对了,我不但洗衣服做饭买东西,你偷懒时不干的活也都是我干的,现在雇一个保姆每个月多少钱?更何况我比保姆还要辛苦,八百块,便宜的我都忍不住鄙视我自己了,我要求涨工资!”

“你每个月不止八百块吧?”东方生怕我真的扣掉她的零用钱,忙不迭的反击楚缘,道:“你买东西报花账搞贪污以为我不知道吗?南哥哥,我告诉你哦,家里的日常开支,至少有一半都流进了她的小金库!”

“......”楚缘报花账占我便宜,我早就知道,只是因为她脸皮薄,所以我才一直没拆穿她...

“真的吗?”冬小夜惊道:“缘缘,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觉得你应该把贪污的钱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例如,捐给贫困的子弟小学...”

“......”这妞和朱丹晨以前穷怕了,巴不得所有钱都流进她和朱丹晨的小学才好,完全不觉得贪污本身就是个严重的错误,还是说,贪我的钱是天经地义的杀富济贫?

“小夜姐姐,你也太贪得无厌了吧?我哥骗来的那些钱都便宜你了,再说,他不是帮你和朱姐姐从公司争取到好几百万的捐款了吗?你怎么还虎视眈眈的盯着我这柔弱小女孩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血汗钱啊?”

“......”贪污我的钱,怎么就变成了她的血汗钱了?

“我是怕你乱花!”

“家里只有小夜姐姐你乱花钱,日常开支我是贪污了,但贪污下来的钱远没有给你买啤酒花的多!”

“我买啤酒才花多少钱?你和东方的零食开支更大吧?”

“不要冤枉我,零食都是缘缘吃的!”

“可是你买衣服和化妆品,那些比我的零食要贵多了吧?”

“我买衣服和化妆品是为了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男人一看到漂亮的女人,受伤的心情就会变的好起来,我是为了安慰被你们的贪婪伤害的南哥哥!不然你们以为我愿意每天花那么长时间打扮看杂志,还要精打细算的去买那些和流行时尚相似的山寨货啊?我以前买双袜子也比现在买件外套贵啊!本小姐已经养成如此节俭的好习惯了,变得如此无私如此会关心人了,你们不夸我还骂我?再说,化妆品又不是我一个用,你们不用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我说过洗脸之后拍点紧肤水不但能水润肌肤,还能驻颜防皱,你们俩就一直在偷偷用我那瓶!不然我一个人怎么可能用的那么快?我自己又没钱,东西用完了当然要花南哥哥的钱去买,可你们两个呢?爱美又不好意思说,蹭我的用,然后还骂我浪费,我冤枉,我要求精神损失费!我要求每个月的零用钱涨到八百块!”

“......”一个要求涨工资,一个要求涨零用钱,为什么你们斗嘴,却要我付出代价?哥们真的要崩溃了,但是被东方揭了老底的楚缘和虎姐已经崩溃了。

楚缘红着脸驳道:“东方怜人,就算我用过你的紧肤水,那一瓶才多少钱?有你买的衣服贵吗?你上次去买衣服,可是一下子就花了我哥半个月的工资,那些衣服我总没穿过吧?”

“是啊,”虎姐亦道:“况且,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说买衣服打扮是为了让男人养眼,这个有点...有点过了吧?”

“我好像没有小夜姐姐你过吧?”东方冷笑,笑的虎姐一愣,见楚缘倒戈鄙视她,她顿时恍悟,面红耳赤,便听东方怪腔怪调的说道:“我买的是外衣,可小夜姐姐为了养南哥哥的眼睛,穿的可是非常性感的名牌内衣,黑色的,还是蕾丝的,还有镂空...胸部那么丰满,臀部那么浑圆,再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挤乳,翘臀...天啊,只是想一想,连我都要流鼻血了~”

虎姐穿黑色内衣摆性感姿势那天晚上,东方早早就回房睡了,只有我和楚缘看到了,我不可能和东方聊这种话题,所以,东方知道的那么清楚,只有可能是楚缘告诉她的——如此简单的逻辑推理,身为刑警的冬小夜甚至不需要时间思考,就又羞又恼的瞪向了楚缘,而楚缘也很机敏的将两只脚丫从虎姐身上抽了回来,免得被她摧残,臭丫头两眼盯着虎姐被吊带小背心紧紧包裹的两团饱满,也不知是羡慕嫉妒,还是想到了那晚香艳的情景,总之表情很诡异,语调很耐人寻味,自言自语却是故意说给冬小夜听到,道:“小夜姐姐的身材真的是连女孩子看到都会觉得兴奋啊,那为什么知道我哥好色,还穿的那么诱人给他看呢?那套内衣便宜了也要两三千块,小夜姐姐你一个月才多少工资?都用来买漂亮的内衣和性感的背心短裤了吧?怪不得某人这么宠你了,明明自己不喝酒,却从不让冰箱里少了啤酒...”

这话已经是在赤裸裸的怀疑虎姐和我的关系了——天气越来越热,但冬小夜在家里越穿越少,的确是因为我的缘故,可楚缘和东方也一样穿的不多,不知楚缘这么说,是乱猜的,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虎姐被点中了心思,羞臊不已,“我那晚喝的有点醉,洗过澡以后忘了穿睡衣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楚缘八成是一直在乎着那晚的事情,不等虎姐音落,便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那为什么挑了那么性感的一套内衣?”

“凑巧,我随手拿的...”

“骗人!”楚缘道:“小夜姐姐你的内衣我洗衣服的时候都见过,款式和颜色都和我的差不多,平时从不见你穿过那么性感的内衣,肯定是新买的,你干嘛要买那么性感的内衣?!”

“女孩子买一两件性感的内衣很正常吧?”

“不正常,我就没有,”东方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道:“我即没有男朋友也没有想要讨好的男人,穿那么性感的内衣反而会被你们笑话的,所以就算将来买了,也肯定不是穿给你们看的,同样的道理,你平时不穿突然就穿了,肯定也不是穿给我和缘缘看的——这是波波姐说的,她的话一向是很有道理的!”

我滴姑奶奶啊,虎姐穿了一次性感内衣而已,这两个混蛋丫头居然还特意咨询了萧妖精!可见,她们是真的对我和虎姐的关系起疑心了,而妖精的回答亦表示,她认定虎姐和我之间有问题!

就像东方说的,妖精在这方面的嗅觉,不但敏感,而且准确!

虎姐的职业一向是逼问别人,何时被人逼问过啊?本来对于买性感内衣的动机就有点心虚,被楚缘颇有气势的一通逼问,她已经慌了,再听说东方还向萧妖精——一个和她‘正邪不两立’的女孩子说了那天的事情,淡定啊尊严啊什么的,都崩溃了,就好像代表正义的自己在代表罪恶的妖精面前,彻底的形象丧尽一般,她的目光因为不敢对视楚缘或者东方,而无法集中在某一点上,涣散的都变成了旋涡状,慌不择言道:“不会啊,缘缘不是也有很性感的内衣吗?比我那件还暴露好几倍呢...”

我心里一颤,楚缘反应更夸张,浑身一颤,矢口否认,“我、我、我哪有?!”说罢,还恼羞成怒,恶狠狠的朝我瞪过来,我赶紧摇头,示意我从来没说过她有一件性感的情趣内衣,楚缘松了口气,认为虎姐诈她,坦荡道:“不信你可以去翻我的内衣啊!”

虎姐侧过头,不敢看楚缘,似乎是不忍看楚缘被揭穿秘密后的尴尬表情,又似乎是为了自保而无奈的牺牲了楚缘的秘密心存愧疚,小声道:“你没和你的内衣放在一起,藏在别的地方了...”

“啊!”东方惊叫道:“南哥哥放内裤的抽屉最里面藏着的那件半透明的情趣睡裙,原来是...唔!”意识到不当的东方怜人赶紧捂嘴巴,可不该说的话她已经说完了...

【第812章】互爆的三个丫头(下)

屋里陷入了尴尬的让每个人都想把脸藏起来的气氛当中,虎姐拧着身子盯着电视,全然不理已经在加广告,搭在茶几上的两只玉足因为紧张和羞怯,不安的摩擦着,楚缘低头摆弄着包包拉链上的吊坠,最爱的KITTY猫掉在地上了都不理不睬,松散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但她修长纤细的手指在很明显的颤抖着,东方和我目光一触,捂嘴转身,装作看不清专辑上的签名,对着灯光用心分辨那根本就不缭乱的字体,扎成了一条朝天小辫,被束起来的头发,根本掩不住她红的如同血染的耳根...

作为唯一的男人,我觉得我应该打破这种尴尬的沉默,可这丝毫不能改变我才是屋里最尴尬的人这个残酷的事实——楚缘居然把那件情趣内衣藏在了我放内裤的抽屉里!经常拿放内裤的我自己都没发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聪明的丫头挑选的,的确是这个家里最安全的地方,冬小夜之所以认定那件内衣是楚缘的而不是东方的,也正是因为那地方的隐私和敏感,除我以外,也就只有与我关系最亲密的楚缘可能碰触,但是...为什么她会知道里面有一件性感的情趣内衣?为什么东方会知道那是一件半透明的情趣睡裙?!

“那个...难道你们常常擅自翻我放内裤的抽屉吗?”哥们用了很大的勇气才把这句话问出声,那种心情是复杂的,有点羞,有点恼,有点恐惧,有点...想要把三个丫头叠落在一起打屁股的冲动——我的隐私在哪里?!

“诶?小东方,你还没说,为什么这个包包是真的,所以就真的是苏格格送给缘缘的?”虎姐摆明了是打岔!

“是啊,难买也不代表别人就买不到啊,为什么是苏格格送的呢?”楚缘也不和冬小夜闹敌对了,又回归了统一战线,一起无视我...

“因为包包里有一张苏格格的签名专辑呀,你们看,这上面不是写着呢吗?‘送给可爱的妹妹小缘缘,苏格格敬上~’,格格从小练书法,不但字体漂亮,签名也是很难模仿的。”

“真的,这个字写的太漂亮了,我也练过书法,但我写的远不如她好看。”

“小夜姐姐练过书法?”

“是啊,被我父母逼着学的,不喜欢,所以才写不好。”

“不会啊,我觉得小夜姐姐的字写的很好,比我和缘缘的字好看多了,行云流水,秀气的都不像是你写出来的。”

“是啊是啊,特秀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家闺秀写出来的呢。”

“臭丫头,你们什么意思,笑我不像女人吗?”

“嘻嘻,我们可没那么说。”

“......”这三个丫头当我不存在了似的,自顾自的说笑起来,似乎忘了刚才还争吵的脸红脖子粗呢,“喂...”

“咦,南哥哥,你手里还有个袋子呢,那里面是什么?”会读心的东方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冲过来就要抢我手里的另一个袋子,“是不是苏格格送给我和小夜姐姐的礼物啊?”

“不是——”我赶紧将袋子藏到身后,免得被东方夺了去,“这是她送给别人的...”

东方被我推住了脑袋,却还是不肯罢手,难得表现出符合年龄的固执与好奇,一边抢一边问:“我看看,又不要,干嘛那么小气?送给别人的,别人是谁啊?”

“还用问吗?”沙发上的楚缘哼哼道:“肯定是程流苏呗。”

真让她说中了,而我所以不敢给她们看,不仅因为里面有格格送给流苏的那份礼物,还因为送给舒童的那份也在里面——两份礼物一模一样,舒童怕流苏生疑,好奇她怎么会和娱乐圈的明星有接触,所以才把礼物留在了我这里,我和吴乐峰认识,所以就算多认识一个苏格格,流苏也不会生疑,她让我将格格送给她的那份礼物也一并交给流苏,然后再由流苏‘转交’给她,帮女朋友索取了一份签名礼物,‘顺便’帮和女朋友住在一起的表姐索取一份,听起来是合情合理的。

但这种合情合理如果被被不喜欢流苏的楚缘和不喜欢舒童的虎姐知道,心里肯定会非常的不平衡...

冬小夜眼珠一转,不说帮我解围,反而和东方一样,反常的三八道:“是吗?真的是送给流苏的?里面是什么,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哥们不傻,怎会看不出来这三个丫头对袋子里的东西根本就没兴趣,只是以此转移话题啊?识趣了打消了和她们算账的念头,道:“我去洗澡了。”

见我主动退了一步,楚缘和虎姐都明显松了一大口气,惟独东方小娘,还嫌力度不够,‘咦’了一声,问道:“南哥哥,为什么你会认识苏格格啊?她为什么写‘送给可爱的妹妹小缘缘’,而不是‘送给可爱的缘缘小妹妹’呢?虽然句子是差不多的,但稍微琢磨一下就会发现,里面的意思可是天壤之别啊,还‘苏格格敬上’,为什么要‘敬上’?太客气了吧?”

东方不提,倒也没人觉得奇怪,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妹妹小缘缘,和缘缘小妹妹,感觉是两种不同的距离,而作为一个炙手可热的影视新星,‘敬上’两字,更是客套的太过夸张了,甚至有阿谀奉承之嫌...

东方眉头一挑,用鼻音嗤道:“该不会是你又遇到了什么桃花色的运气,和那个苏格格发生了一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感觉着,她这话,完全是在讨好缘缘,试图和缘缘套近乎啊...”

小娘皮在细微之处的洞察力不是一般的强,比冬小夜亦有过之,我和苏格格确实有‘见不得人’的关系,苏格格也确实在和楚缘套近乎,但那完全是因为楚缘的小说!她喜欢楚缘的小说,她是楚缘的粉丝,虽然她是个受人追捧的明星,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大女孩,有自己向往和追求的东西,并缺乏相应的自制力,某种意义上,也是受到了辛去疾的影响吧,那个我行我素的男人便是一个想什么就要去做什么的主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我只装作漠然无视,不屑于东方的无理取闹,表面坦然离开实际则是溜进了浴室,见我真的不再纠结于她们为什么翻过我装内裤的抽屉这件事情,心里有鬼的楚缘和虎姐总算是肯帮我说句话了。

“东方,你太敏感了吧?我哥是和吴乐峰一起吃的饭,他们是朋友,苏格格和吴乐峰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而且是个新人,讨好我就是讨好我哥,讨好我哥就是讨好吴乐峰,这比直接讨好吴乐峰来的更含蓄也更有力道不是吗?在圈子里巴结到这样一个名望兼备的前辈,对于她未来的演绎事业会有多少好处啊?这道理连我都懂,何况是她,别看她在电视里那么单纯可爱,现实里哪还有那样的女孩子啊?除了我...”

“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要比她还单纯,怎么能看透她的用心?不过,小东方,你确实想太多了,好久没见你和你南哥哥找茬了,我还以为你转了性子呢...”

“你们两个还有没有良心?你们是真的不知道我干嘛要找茬吗?还不是因为...因为...”

东方到底是不好意思说因为什么,但楚缘和冬小夜心知肚明,于是客厅安静了,关门前我偷瞄了一眼,三丫头又默契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楚缘继续让虎姐帮她修脚趾甲,而东方也坐回了沙发,继续看她的杂志...

我不禁暗忖,难道她们就一点都不好奇另外两个人为什么要翻我装内裤的抽屉吗?否则我怎么看不出来呢?女孩子的心思,还真是深奥...

不过,还是她们的行为更深奥...

楚缘是为了将不敢穿的性感内衣藏在一个虎姐和东方找不到的地方,所以还可以理解,可是虎姐和东方无缘无故的干嘛要去翻我那个抽屉呢?难道,女孩子对男人的内裤,也像男人对女孩子的内裤一样感兴趣吗?这也太幻灭了吧...虽然也有点让人兴奋。

【第813章】我是你的女神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躲我,我洗过澡出来之后,楚缘和东方已经回房间了,只剩冬小夜依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目光与我一对,她脸蛋烧红,不等我调侃她,赶紧抢先道:“沙之舟又在东城露面了...”

我一怔,打开冰箱,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可乐与啤酒之间,选择了啤酒,并丢给冬小夜一罐,笑道:“你说‘又露面了’,也就是又没抓到的意思,对吗?”

冬小夜接住啤酒,有些诧异,不答反问,“为什么喝啤酒?你不是不喜欢吗?”

“不为什么,想喝了,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是不习惯,但偶尔也会有想要去习惯的时候,因为你喜欢,”我在虎姐身旁坐下,然后顺势一倒,枕在她浑圆而结实的大腿上,仰望着她胸前的两团高耸,笑嘻嘻道:“就好像你也会为喜欢的某个人去穿你不习惯穿的衣服,做你不习惯做的事情,发出你不习惯发出的声音一样...”

“讨厌!你想死啊?”虎姐羞臊不已,举手要打我,我侧头闪躲,将脸贴在了她裸露的小腹上,她滑嫩的肌肤上仍残留着沐浴乳的馨香,灌入鼻腔,沁人肺腑,我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在她那如同漩涡一般可爱的小肚脐上舔了一口,虎姐身子一颤,发出一声媚骨呻吟,拳头落在我的背上,已是软弱无力,轻声嗔道:“别闹了,快起来,缘缘和东方还没睡呢,出来看到咱俩这个样子,我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还没看出来吗?她们俩都开始怀疑我了...”

我的确不敢胡闹,尽管虎姐香艳动人,无论声音还是身体的反应都让我兴奋难耐,但楚缘和东方的杀伤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我坐起来,在她红红的脸蛋上轻轻一吻,然后像她一样,抬起双脚搭在茶几上,用脚面勾住她涂了红色指甲油的小巧玉足,一边厮磨着她柔软的脚底,一边仔细欣赏她脚趾上那妖艳亮丽的颜色,笑道:“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所以现在才和你一起喝啤酒啊...”

虎姐的身子朝我这边靠了靠,不只脚丫,让大腿也和我贴在一起,用凉凉的啤酒罐在我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笑眯眯道:“干嘛?觉得委屈我了?好像一个见不得人的情妇似的?”

我怔怔的望着虎姐那张如花笑靥,暗暗叹了口气,这看似没心没肺的笑容下掩藏了多少凄楚委屈,怕是只有虎姐自己心里清楚,“对不起,我...”

虎姐捂住了我的嘴,表情变得很认真,慢慢的松手,拉掉了啤酒罐上的拉环,喝了一小口,才道:“别和我说对不起,这样会让我心里的负罪感更沉重...感情是自私的,我败给了自己的自私,做了对不起流苏对不起朋友的选择,得到相应的报复,反而会让我心里稍稍好过一些,你觉得别人伤害了我,但念着你想着你依偎着你的时候,我又何尝没有在伤害别人?路是我自己选的,也是我硬把你拉到了这条路上,你心疼我在乎我,我就已经足够幸福,所以,别觉得对不起我,从一开始就是我在勉强你,我没想得到你任何的承诺,也不需要那种东西,我得到的已经足够多,我很自私,所以我更应该知足。”

我轻轻的用手指擦掉她嘴角的啤酒沫,抚摸着她软软的唇,叹道:“何苦...不坐在这里,你能得到更多...”

“爱情啊生活啊,本来就像啤酒,无论你想要得到什么,首先要做好失去什么的心理准备,你想要品尝到啤酒的甘甜,就要先习惯了它的苦涩,只有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啤酒才是啤酒,才有值得我们痴迷与回味的价值,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虎姐将自己的啤酒罐递到我的唇边,喂我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我眉头微蹙,但弥留在罐口的唇香,又让我心荡神驰,虎姐轻吻着我的指尖,眯着那双单眼皮却异常好看的眼睛,喃声道:“也许不坐在这里,我可以得到很多,可得到的,都不是我想要追求的,但不坐在这里,我唯一失去的,却是我迄今为止的人生都在追求的,失去了,我去哪里找回来?”

“你会失去什么?”

虎姐将我的手指含入口中,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幸福的笑道:“一个为了我,偶尔会想要去习惯自己并不习惯的东西的傻瓜男人,一个为了保护我...不,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可以在枪口下坦然面对生死的傻瓜男人,一个即便为了我背负上沉重的罪恶感,却仍不忍心伤害我的傻瓜男人,一个...让我情不自禁爱上了的傻瓜男人...其实我不懂爱情究竟是什么,但我知道,世界上不会有另一个男人,能让我为他在脚趾上涂指甲油,世界上也只有一个男人,能让我忍不住想要更多的,哪怕一点点也好,发掘到自己身上能吸引到他目光的、有女人味儿的地方...我是不是很下贱?”

“不是...”我摇摇头,“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吗?”

虎姐被我问的一怔,“你不是无神论者吗?”

“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

“为什么?”

我没有开自己的那罐啤酒,而是抢过了虎姐的那罐,灌了一大口,然后吻住了她的唇,一半渡入她的口中,一半吞下自己的腹中,与她平分这其中的苦涩与甘甜,然后回味口齿间的余味,直吻到她的呼吸急促,我的眼睛发昏,我才放过了她那条柔软的丁香小舌,望着连在我们嘴角之间的**的银丝,我才自嘲的笑道:“它捉弄了你,却成全了我,否则还有什么理由,让你傻乎乎的扎进我怀里,任我为所欲为?”

“有!”虎姐很肯定的说道。

“什么?”

“我喜欢!”虎姐一翻身,面对面的骑坐在我大腿上,很暧昧,却又很严肃的说道:“所以你若相信有神,那么我就是你的神,你若相信神,就不要怀疑我,就不要总是妄自菲薄,楚南,你即不平凡也不普通,你自以为缺点的东西,在我眼中,恰恰是你最大的优点,是你最吸引人的地方,流苏也好,墨菲也好,薛紫苑也好,不会无缘无故的痴迷上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当然,我也是——也许你真的不是人中的龙虎,但你一定是在龙虎面前也毫无惧色、能够淡然自若的人,那就是你最特别的地方,让人中的龙虎也不敢小觑的地方。”

“对生活随遇而安,永远也积极不起来的懒散态度?”我很乐观,但我是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喜欢消极思考,没有期待,就不会有患得患失的巨大落差,于是对自己,我也更习惯如此评价,或许这真的是妄自菲薄,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知,“我没你想的那么特别,你只是不了解,或者不愿意承认我的龌龊,如果你和我是个错误,那么我仅仅是没有纠正这个错误的毅力和决心罢了,这不是害怕伤害你,而是在害怕中伤害着你...”

“这是你自己的理解,但我喜欢,因为自知的人永远不会自大,至于说随遇而安,积极不起来...”冬小夜在我脑门上弹了一指,道:“刚刚还和你说到沙之舟的事情,你现在所处的环境,真的能让你感到安心或者满足吗?你淡定,是因为你的冷静和沉稳与众不同,但你真的从未想过如何反击如何改变这种如坐针毡的处境吗?你心里到底有着怎样的盘算,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懒散,不积极?那你告诉我,你现在依然留在风畅,周旋于墨、张、柳和三小姐之间,是为了什么?这话你去骗骗流苏那傻丫头就可以了,也只有她,明知道被你骗了还怕你看出来,努力扮演着傻丫头的角色。”

我何尝不知自己是掩耳盗铃?为墨菲而留在风畅,若流苏看不出来,就不会试着与墨菲和平共处了,她不傻,却是最会装傻的女人,如果让我做出取舍会成为一种疼上一生的痛,她甘愿放弃那样的权利,然后...自己痛。

【第814章】威胁就在身边

“接着说沙之舟的事情吧...”虎姐暴露而性感的身体骑坐在我身上,虽然是一种鼓励,但更像是一种诱惑,一边内疚一边又不堪挑逗,让我更鄙视自己,还是借沙之舟来降降温,驱散一下这越发浓郁的暧昧气氛吧,没想到我话音才落,就听房门‘咔嚓’一声轻响,门把手向下一沉,反应巨快的虎姐蹭一下子从我身上翻了下去,在楚缘跨出房门的同时,她已闪到了沙发的另一头,背对着楚缘,蜷着腿,好像没事人一样,以很自然很惬意的坐姿,一边看电视,一边继续方才的话题,只有我才能看到她通红的脸和眼中的紧张与慌乱...

差一点啊,多亏了虎姐耳朵尖反应快,没回头确认就做出了反应的职业本能,否则,肯定被存心轻轻开门却飞快闪出来的楚缘捉个现行!可即便如此,见我们俩同坐一张沙发,楚缘还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沙发的面积毕竟有限,楚缘那小体积横着躺靠在沙发上,兀自免不了靠着东方搭着虎姐,更何况虎姐这样发育饱满的成年女人?再加上我刚才坐下的时候就比较靠近中间的位置,所以现在虎姐即便蜷着身子,两只玉足还是无法避免的踩着我大腿一侧,而这时候楚缘已经出来了,我再挪屁股的话,就难免会有做贼心虚之嫌了,虎姐也意识到了,可她的腿已经蜷到了极限,两团乳+球都被膝盖挤压的变了形,两只脚实在是没办法再往回收了,换姿势,又怕楚缘想得更多,那小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就像你说的,沙之舟虽然又在东城出现了,但我们还是没抓到他,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没摸到。”

“那你们警方又怎么确定他在东城出现过呢?”

楚缘那蓄意找茬般的目光已经瞄到了冬小夜踩在我大腿上的双脚,我和虎姐虽然心慌,却心照不宣的装作很正经的模样谈论着严肃的正事,做出一副是因为太投入了所以才没注意到身体有接触的样子...

事实上,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虎姐是真的进入了某种情绪,脸色也变的异常沉重,“和上次一样,是有人匿名举报,说他在繁华地段的某个超市出现过,警方赶到,人已经消失了,我们调取了超市的监控录像,虽然带着帽子稍微做了些乔装,但他买了两件外套,试穿的时候摘过帽子,确实是他,他应该就藏匿在东城。”

“就因为他两次在东城出现?”

“不,是因为他在超市里购买的东西,”虎姐表情肃重,道:“除了两件外套,和上次一样,他买的都是泡面,火腿,面包,纯净水,以及薯片一类的零食,以一个成年男人的正常饭量来计算,他上次购买的东西,刚好可以支撑到他这次出现,如果不是藏匿在东城,他有必要特意跑到东城来买这些东西吗?警方立即对超市周围的住宅区进行了排查,可是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发现...”

虎姐的话有道理,但我却总觉得哪里有问题,楚缘放慢脚步故意听我们说话,也许是见我们真的再在讨论很严肃的事情,所以她没言语,直接进了洗手间,虎姐灌了一大口啤酒,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绷紧的身体松弛了下来。

楚缘的目光让虎姐紧张、警惕,见她此刻这放松的模样,我心里一动,“沙之舟是一个人出来买东西?买的是一个人的量?”

“当然了,他的两个同伴一死一伤,伤的那位还在医院里昏迷着呢...”

“对啊,但伤的那位可能已经醒了,而且可能已经供出他来了,他为什么还敢在外边抛头露面?”

虎姐一愣,“因为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不出来买吃的,难道活活饿死自己吗?”

“那他为什么不离开北天,逃到其他地方去呢?”

“因为他还没从你嘴里问到许恒的下落,所以我才说你的处境很危险,你不能总是甩开我擅自活动...”

我不理虎姐有点要算账的意图,接着问道:“他为什么非要从我嘴里问到许恒的下落?他不是北天人,你们也调查过,他或者他那个已经被绳之以法的父亲,和龙啸天素无往来,被许恒龙啸天案牵扯进来的可能性并不大,即便真的有什么牵扯,他父亲似乎也不在乎多背一两条罪名了,他又何必非得找许恒麻烦呢?”

“所以我们一开始就说,沙之舟肯定是被和龙啸天案牵扯进来的某个人雇佣的...啊!”虎姐总算恍悟,惊道:“你的意思是...”

我点点头,淡淡道:“他是被人雇佣的,那么他就一定还有同伙,这是必然,既然有同伙,在沙之舟有可能已经暴露的前提下,为什么不放弃找许恒,让他离开北天呢?”

“那还用问吗?”虎姐道:“许恒还在北天徘徊,一旦被警方抓住,以他制造出来的影响力,上边迫于各方面压力,必然不会草草结案,且不说他还有掌握了龙啸天的哪些罪证,单就他已经捅出来的这些,就足够让很多人寝食难安了,抽丝剥茧之下,龙啸天所有见不得人的勾当都会大白天下,到时候和他狼狈为奸勾结过的那些人,即便不死,也会身败名裂啊...”

“不让沙之舟离开北天,就是因为雇佣他的那个人即不想死,也不想失去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所以他才肯冒险,既然是冒险,又怎会这么不小心呢?”我道:“让沙之舟自己跑出来买东西,万一沙之舟被抓了,他就能摆脱与沙之舟的关系了吗?他就那么相信沙之舟不会供出他来?”

冬小夜的心思并不像她大咧咧的性格,细腻而迅敏,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为什么他不掩护沙之舟呢?给他送吃的喝的,这样才更安全啊...”

“你又怎么知道他没送吃送喝呢?”我盯着虎姐手里的啤酒罐,问道:“沙之舟喝酒吗?”“喝,他以前有自己的酒吧,也常常厮混于灯红酒绿的地方,但是不是有瘾我就不知道了。”

“抽烟吗?”

“抽,他烟瘾很大。”

“那你们查看超市监控录像的时候,看到他买烟了吗?”

虎姐浑身一颤,很突然的弹身而起,沙发太软,她差点立足不稳摔下去,好在被我及时抱住双腿,才幸免于难,便听她惊道:“没买!这两次,都不见他买烟!”

抽烟与喝酒不同,会喝酒的人未必离不开酒,但抽烟的人大多离不开烟,沙之舟上次买了吃的喝的,刚好可以坚持到这次出现,那么,这次他依然买了吃的喝的,烟呢?他为什么从不买烟?

没错,他可以从其他的地方买烟,那么,泡面,面包,火腿香肠纯净水,薯片一类的小零食,以及外套,其他的地方就买不到吗?为什么他一定要去人多监控多的超市里买呢?既然吃的喝的都在超市买了,且买了足够一段时间不再出来露面的量,为什么烟没有在超市里买?

尤其是衣服,他刻意的乔装过,就是担心被人认出来,既然有着提防之心,又怎会犯下那么低级的错误,因为在超市里试穿衣服而被监控录像将脸拍的清清楚楚呢?

不合理!

“楚南,你怀疑他是故意在东城出现的?”虎姐在问我的时候,自己已经倾向于这种可能性了。

“这要你们警方自己去调查确认,我只是觉得沙之舟的出现有不合理的地方,例如,太巧...”

“巧?哪里巧?”

“他上次出来买东西,有人匿名举报,你们查到了监控,没摸到人影,这次他又出来买东西,依然有人匿名举报,依然查到了监控,没摸到人影...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上次买的食物,差不多刚好支撑到他这次出来,也就是说,他在东城前后露了两次面,就两次被人举报,难道还不算巧?”自己的推断,却让自己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我道:“我觉得,你们应该从举报人下手去调查一下...”

“你认为是沙之舟自导自演,故意在东城暴露自己?!”虎姐的反应果然够快。

我没否认,苦笑道:“如果真是那样,我就危险了...他故意把警方的视线带到东城去,证明他根本就不在东城,而是在一个随时可以观察到我的地方藏匿着...”

冬小夜吓了一跳,蹲下身来,小声问道:“为什么?”

“你们警方放出消息,说已经掌握了许恒的行踪,只待他落网,这才让指使沙之舟的人坐不住了,试图绑架我,即便我不知道许恒的下落,也可以通过威胁你得到警方所掌握到的东西,当然,前提是警方真的掌握了什么东西...反之,如果你们根本没摸到许恒的踪迹却放出这样的话来,他们再傻也会猜到这是你们警方布下的陷阱,目的就是用许恒做饵引出像他们这样与龙家有过牵扯的人,许恒迟迟没有落网,警方设套这件事大概早就穿帮了,但这并不会让那些人觉得安心,因为许恒在东城出没过确实是事实,那警方又为什么抓不到他呢?这一下子就又把他们的视线拽回到我身上来了——本来他们就怀疑我和许恒可能是同伙,而许恒案发后就藏在北天并没有逃之夭夭,也让人们不禁怀疑他在北天是否还有同党,就目前看来,最像他同党的人,并不是你们警方最怀疑的萧三爷,而是我,理由就是我和你的关系,你是警察,隶属市局刑警队,这个案子就是市局刑警队在负责,我可以利用你,通过你了解到警方掌握的一切,然后将情报与许恒共享,让他就在警察周围活动,却很难抓到他,以此持续扩大潜龙庄园案引发的舆论效果,制造透明度,迫使上面加大重视力度,扼杀敷衍结案降低社会影响的可能性...不可否认,同样是拿我做饵,论手法和实际效果,你们警方比许恒逊色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许恒计划中,用来做诱饵的人原本就是萧三爷,所以他从萧三爷那里骗到了举报龙啸天的罪证,案发后又故意在东城暴露自己,让三爷有苦难言,只得任凭警方折腾,恐怕连许恒自己都没想到,他心血来潮、临场发挥,在龙啸天的别墅里将我小小的利用一下,效果居然比三爷那边还明显,他期待中的那些无良者的目光,都转移到我身上来了,那些心里有鬼的家伙们,都觉得我才是他的同伙...

“那你说沙之舟就在一个可以随时观察到你的地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许恒在东城出现过,沙之舟他们如果认定了我知道许恒的下落,还故意去东城暴露自己,把你们警方也吸引过去,是为了什么?”

冬小夜好像突然变笨了,问道:“为什么?”

“为了告诉我,东城现在很危险,不但警察多了,他也在那儿呢,许恒碰上谁都是个死——我要真是许恒的同伙,能看着不管吗?当然得向他通风报信啊。”

虎姐终于恍悟,“他们认为你一定会和许恒接触!”

我点点头,“所以,他们一定躲在一个可以随时观察到我的位置。”

这话让虎姐毛骨悚然,打了个冷战,“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了,这感觉,太慎人了。”

我笑道:“真是这样的话,也没什么不好,他沙之舟再可怕也是个人吧?像你说的,我龙虎都不怕,我怕他?心里有了准备,有了提防,他不来则已,来了就是自投罗网!”这话多半是在逞强,他姓沙的敢拿枪和警察对射,这种亡命徒,我能不怕吗?

虎姐寒着脸道:“你别这么托大,我刚才也说了,我喜欢你自知,但不喜欢你自大!”

“我没说我多厉害,”哥们一脸媚笑道:“这不我身边还有你呢吗?”

“知道我比你厉害就好,”虎姐翻了我一记白眼,不无得意道:“那以后就别想着法的甩开我了,越危险,你越需要我,我就是你的那个啥...”

“我的那个啥?”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虎姐脸蛋一红,但还是小声的说道:“神,守护女神,你疼我,我保护你,一辈子...好不好?”

“好。”我瞄了一眼洗手间,门关着,于是飞快的在虎姐唇上亲了一口。

此时此刻的我并没有认真的面对这个似乎是誓言的誓言,仅仅当做了男女间情动时的一句情话,以至于很久很久之后,仍为了今天说过的这个‘好’字而内疚不已...

“看来,不抓到沙之舟,是没办法知道主使他的家伙到底是谁了...这感觉,还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不至于,”虎姐道:“今天林队告诉我,医生说,他躺在医院里的那个手下情况已经稳定,很快就会醒过来...”

我叹道:“他什么都不知道,醒了有个屁用,最多告诉你一句,是他老大沙之舟指使他来绑我的。”

虎姐不爱听了,“你怎么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啊?沙之舟他老子垮台以后,和他家有关系的人逃的逃抓的抓,跳槽的跳槽,反水的反水,本来公司只是接受调查,还没查封呢,结果自己就倒闭了,场所要求停业整顿,结果重新开业的时候就易主了,树倒猢狲散,恶人有恶报,他遭众叛亲离,现在应该比我还穷呢,这时候还肯跟着他的人,肯定是他的死忠心腹...”

“是不是他死忠心腹我不知道,但如果我是他,众叛亲离,前车之鉴,我肯定更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了,”我打断了冬小夜,道:“而且凡事都要有依据,道理远不及事实可靠,你想,躺在医院那位如果知道沙之舟是受了谁的指使,沙之舟还会堂而皇之的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出现吗?他,还有指使他的人,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吧?多简单一道理啊。”

我这话让虎姐脸色骤变,却又哑口无言...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凉拌...”人家在暗我们在明,警察抓不到沙之舟,就只能等着沙之舟自己出现,也就是说,作为诱饵,我随时都有可能被他袭击...

虎姐明白我的话,也听的出来我话语中对警方无能的一种感慨,所以难得的没有反击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这是无奈,也是无力,毕竟,无论是许恒案,龙啸天案,还是沙之舟案,警方目前都处在一个束手无策的状态,换了我是警察,我也会觉得惭愧。

“照我说的,试试从匿名举报电话入手吧。”

“嗯,”冬小夜点了点头,却和我一样没抱任何期待,道:“我会要求加派保护缘缘还有你父母的警力,也不许你再甩开我单独行动了,明天没事,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吧。”

“我明天有事。”

“什么事?要去公司?”虎姐自问自答,拍着脑门道:“对了,公司里还一堆烂事等着你去处理呢,那个叫司马海的快把苏苏和墨菲她们折腾疯了...”

哥们不好意思的讪笑道:“那还得继续委屈她们一天了,我明天不回公司...”

冬小夜一愣,“那你要干什么去?”

我望着冬小夜,嘿嘿笑道:“你不是说,你那晨晨姐一直想请我吃顿饭吗?我也好久没去看苦儿和奶奶了。”

【PS:难得下午没什么事,回来的早,就多码了一点,本来想留一章当存稿,想了想,还是算了,讲的是一件事情,拆开了感觉怪怪的,就当做一章发上来吧,反正《妹妹》也不在乎点击啥的,俺更一大章,大家就当咱两更了吧,呵呵。

明天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缘缘的戏...】

【第815章】恶心?

不知道楚缘跑到洗手间里到底是去做什么了,直到虎姐回房睡觉,那丫头也没从里面出来,我铺好了折叠床,垫高了枕头,看着一场让人昏昏欲睡的足球比赛,只想等她回房以后就脱衣服睡觉,不知是折腾了一天太累了,还是那罐啤酒发挥了作用,她还没出来,我倒先睡着了。

“哥,哥——”

“嗯?!”耳边小声的轻唤,让我误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脸蛋被狠狠的掐了一把,才惊然睁眼,下意识的猛起身,便听‘嘣’的一声闷响,楚缘‘哎呦’一声向后仰去,我亦捂着额头痛吟不已。

哥们额头的伤处,正好顶在楚缘的脑门上,那丫头一屁股坐在折叠床旁边的茶几上,疼的眼泪都溢出来了。

“你想吓死我啊?我看看,没事吧?”我就是贱,因为楚缘再怎么疼,也不可能比我疼,可看到她流眼泪,我自己却忘了疼。

“没事...疼,疼的厉害!”臭丫头先说没事,后又说疼,可怜巴巴的望着我,却没有像过去一样大发雷霆,本能般的发起反击,显然是装出来的,根本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改口时眼中流过的一丝狡狯,摆明是有企图的。

有所察觉的我没敢搭她的话茬,不识趣道:“疼就对了,我也疼。”

楚缘稍稍一怔,眼中恨怒之色一闪即逝,捂着脑门笑道:“吹吹就好了,我帮你吹。”说罢,起身就要抱我脑袋。

虽然拆了绷带,用头发盖住了额头的伤口,但如果贴近了看,还是很容易发现那条伤痕的,我下意识的推住了俯身过来的楚缘的双肩,并向后挪了一下身子,“不用!”

看到楚缘凝固在脸上的表情,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夸张了,“我说着玩儿的,没有那么疼...”

“你干嘛这么大反应?我有毒是吗?”楚缘不理我那蹩脚的解释,冷冷的看着我,对于我的躲闪,她非常敏感。

“没有...”

“那我帮你吹吹脑门怎么了?你躲我干什么?”

“我...”我那伶俐的口齿可不都跑到哪里去了,双手扶着她刀削一般的双肩,我居然连句整话都不会说了,只觉得接触在一起的肌肤烫烫的,似乎要溶化一般,却又不知那到底是谁的身体在发热...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啊,为什么只是碰到她的皮肤,我心里就有某种东西在翻腾,紧张?还是刺激?

他妈+的,辛去疾的诊断结果,竟然对我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影响吗?我很清楚,我躲楚缘,仅仅是怕她发现我额角的伤口,但我此刻脸上发烫,却是因为我的手按在肩头,碰触到了她裸露的肌肤...

“被我说中了?你就是躲我,是吧?不然你脸红什么?”楚缘这话就像在我燃烧的脸皮底下加了一把柴火,只会让我的脸皮燃烧的更加旺盛,便见她寒着一张俏脸,幽幽道:“你就是嫌我恶心!”

“什么?”我觉得我才恶心,所以楚缘的话让我一愣。

“不然你干嘛躲我?”

望着眼前的楚缘,我好奇,什么人能将她和‘恶心’两个字联系在一起?长的漂亮可爱无可挑剔,声音清灵纯净犹如天籁,除了胸部发育的规模有点落后,你甚至无法在她身上寻找到哪怕一丁点的瑕疵,不乱发脾气不无理取闹的时候,她就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她哪里恶心?

“就算你晚上没刷牙,或者刚才上厕所出来没洗手,我也不会觉得你恶心...”

“嗯?”楚缘一怔,旋即羞红脸道:“我刷牙了!嘴里才没有味道呢!我刚才也好好的洗手了,还拍了爽肤水呢,不信你闻!”

再邋遢的女孩子,貌似对个人卫生都非常重视,楚缘急于证明自己很干净,却完全忘记了形象,一边用手蹂躏我的鼻子,一边使劲往我脸上吹气,以至于我都分不清楚灌入鼻腔的那淡淡的馨香,到底是她嘴里的味道,还是她手上的味道了...

“你是够恶心的...”我刚刚不过向后晃了一下身子,这丫头就反应激烈,现在她使劲朝我压过来,弄的我即不敢发力推开她,又害怕她扑进我怀里,情急之下就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你——”楚缘眼圈红了,浑身发抖,却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恐惧,脸憋的通红,她拔腿便要跑掉。

“回来!”我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拽了回来,直接跌坐在茶几上。

“干嘛?我这么恶心你还理我干什么?”楚缘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倔强的想要挣开我攥紧她的手,怒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像以前那么对我了,是我自己犯贱,不愿意相信,就强迫自己不去那么想——我是一个性格扭曲的变态,不但喜欢自己的哥哥,还不敢承认,一天到晚装冷酷装很不屑你的样子,又常常因为吃醋找茬发脾气,被揭穿了,承认了,还能厚颜无耻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赖在这个家里...我都觉得这样的自己恶心,你恶心我也是应该的,你不愿意理我就别理我,我又不会怪你,我是自作自受,又干嘛让你委屈自己强迫自己来哄我啊?!你放开我!”

果然,那一晚的坦白,并不是一切的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我和楚缘都不能若无其事的像以前那样相处了,这是必然,所以从那一天到此刻为止,我们都不曾真实过,都在勉强自己去演绎着从前的那个自己,不敢,也不知该如何诚实的面对自己,面对对方,去接受现实,去迎接改变...

辛去疾说的对,长此以往,我一定会患上心理疾病——当虚假的相处方式成为习惯的时候,我也就失去了真正的自我...

楚缘也一直在压抑,所以她才敏感,她才恐惧,所以,她才在此刻爆发...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先在情绪激动的丫头脑门上弹了一个爆栗子,让她安静下来,然后才撩起额角的头发,道:“看吧。”

“看什么?你已经说过我恶心了,现在让我帮你吹,就能把说过的话收回去了吗?我才...”

“不让你吹,不是觉得你恶心,是怕你觉得恶心,看清楚,缝了很多针,一点也不好看。”

“你就是觉得我恶心,你自己说的...嗯?缝了很多针?什么地方?啊,你脑袋怎么了?!又和人打架了?!”楚缘腾一下子站了起来,注意力瞬间就集中在了我额角的那条伤口上。

“昨天晚上在酒吧和人发生了口角,被人用烟灰缸砸的,进门的时候我不是戴着帽子吗?是为了遮住绷带,线还没拆呢,怕吓着你...”

“又是因为程流苏?!”楚缘把眼角的泪珠抹掉了,为了将眼中的不满和愤怒更清晰的传达给我。

“为什么不好的事情你首先就会想让流苏背黑锅啊?”

“因为就她事儿多!你为她打架和被人打的例子难道还少吗?!那个女人比我还变态,你为她打架流血,她肯定爽死了吧?”臭丫头已经认定了我是为流苏受伤了!

“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真贱!”

“你说什么?!”我两眼一瞪,吓的楚缘浑身一哆嗦,哥们自己骂自己贱可以,但别人骂我贱我肯定不爱听,尤其是被楚缘骂,也太没大没小了!

“难...难道不是吗?”我真怒假怒楚缘还是分得清的,她怯,但还是倔强的回击道:“不就是留你过了一夜,顺便让你吃了点豆腐吗,甜言蜜语哄你两句,对你体贴点温柔点,你就被她迷晕了,脑袋被砸开了花儿你还觉得自己占便宜了,不是贱是什么?你是犯贱,她是下贱!”

“你找打!”

“你打!”

我怒气冲头,扬手要打,臭丫头居然两眼一闭,非但不躲,还将脸蛋凑过来让我打,我哪里下得去手啊?就听臭丫头带着哭腔道:“反正在你心里,她从来都比我好,你舍不得把她往坏里想,却舍得打我!打吧打吧打吧,你打死我吧!”

“你...”我气结无语,这丫头分明又在无理取闹啊。

【第816章】谁漂亮?

“姚婉儿和秦岚,你知道吧?”

楚缘偷偷睁眼,见我抬起的手放下了,暗吁了口气,估计一开始就赌我不会打她,听我提到了两个女人的名字,她又忍不住蹙了蹙眉头,“秦岚是经常和你挺要好的那个姓杨的朋友眉来眼去的轻浮女人吗?”

我的眉头也拧在了一起,“你背地里评价别人的时候,嘴里能不能别那么尖酸刻薄啊?”

楚缘‘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婉儿你也有印象吧?”

“我对经常和你眉来眼去的女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印象你怎么知道她经常和我‘眉来眼去’的?我实在懒得和这丫头澄清抑或解释,她有意去误解的事情,即便自己知道不是事实,也会硬理解为事实的,“她们两个被人欺负,我刚好看到了,所以...总之我和人打架,与流苏没有一丁点关系。”

想了想,我又补充道:“我昨晚也没在流苏家过夜,一身的血,怕回来吓到你们,就去宾馆睡了一晚,刚才也是怕你看见这伤口,所以才要推开你,明白了吗?都是你自己想的太多了。”

“真的?你昨晚没睡在程流苏家?”看她这惊喜的表情就知道,她编排流苏,果然是因为不爽我在她家过夜...

“当然,她现在又不是自己住,还有你们小舒老师呢,我一大男人,喝的醉醺醺的跑去过夜,像话吗?”

“你的意思是小舒老师没和程流苏一起住的话,你就方便去过夜了呗?”

“你是存心找茬还是故意较真儿啊?”

“我...我是想说,就算你被打了,也没必要不敢回家吧?”

“不敢回家主要是因为我喝多了,你小夜姐姐一喝酒我就数落她,还总是当着你们把自己树立成正面教材对她进行批评教育,结果我自己却喝酒打架,你想想,被她揪住这个话茬,我以后在这个家里还有地位吗?她还不天天敞开了喝啊?你刚才不还抱怨她喝酒开销大吗,再纵容了你们的恶习,我那点工资还够你们糟蹋的吗?”

“嗯,嗯,”楚缘连连点头,却巧妙的回避了自己贪污生活费的那一部分,“是不合适,小夜姐姐得理不饶人,肯定得瑟你。”

我也不揭穿楚缘,道:“所以以后不许你再说你流苏姐姐坏话了,我说过很多次了,她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她有很多优点,只是你不愿意去了解她,所以没发现罢了...”

“哥,你觉得程流苏和小夜姐姐,谁漂亮?”楚缘轻轻的帮我吹着额角的伤口,虽然有讨巧卖乖之嫌,却明显的在转移话题,不愿意承认自己冤枉了流苏。

“都漂亮。”我不笨,如果说流苏漂亮,她一准告诉冬小夜,虽然虎姐不至于生气,但心里肯定对于我说她不如流苏漂亮而感到不舒服,若我说虎姐漂亮,她则就会认定我和虎姐有什么关系——这丫头知道我和虎姐在客厅说话,有意玩了个突然袭击,不就是因为怀疑我和虎姐吗?

“我觉得小夜姐姐比程流苏漂亮,”楚缘坐在茶几上,不等我松开她的手,她反倒把我的手握住了,而且还是五指相扣的握法,我心里一颤,她小脸飘红,却故意装作自然,继续说道:“其实程流苏脸蛋一般,还算不上美女,身条像根竹竿似的,胸脯还那么凹,除了长的比小夜姐姐白一点,还有哪里比的上小夜姐姐啊?小夜姐姐的身材才叫好呢,是吧,哥?”

臭丫头眼光忒高,嘴巴忒毒,流苏那脸蛋也叫一般,那大学里猛追她和猛堵我的那N多帅哥美男风流才子花花大少,都是睁眼瞎不成?她都算不上美女,那得长成什么样的才能算美女?都像你一样妖孽吗?流苏个子高挑,但并不显单薄,是那种清爽的骨感型美女,就算胸部小了点,也不至于损她像竹竿吧?况且,胸脯再小,也不至于惨到要用‘凹’这个字来形容吧?话说你比她强多少啊?半斤八两之间吧?你这丫头也已经十六岁了,看看和你同龄的东方,还不知道自己和流苏一样是同病相怜,注定要为此烦恼一生的难姐难妹吗?难道你真以为自己身体里也拥有着像紫苑那样的潜力,只是发育的晚,过几年就能成长到让人刮目相看的程度?你该不会是忘了,人家紫苑是混血儿,身体里流动着一半欧美人的血统吧?

楚缘贬低流苏,我可以理解,因为她从来都不喜欢流苏,但她猛夸冬小夜就让我心里发虚了,平白无故的,楚缘是不会轻易表扬我身边任何一个女孩子的,“是...吧。”

楚缘扁起小嘴,道:“干嘛回答的这么含糊啊?小夜姐姐的身材好不好,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她身材好不好,我怎么会清楚?”哥们冷汗都下来了,臭丫头的话大有问题啊!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楚缘笑眯眯的盯着我的眼睛,道:“小夜姐姐在家里穿的也越来越少了,你的眼睛总是在她身上飘来飘去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身材好的话,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吗?”

我肝儿都颤了,楚缘这问题太贼了!答是,我色,答非,她会追问我其他的理由是什么...

“我经常看她吗?”

“嗯,”楚缘肯定的点点头,笑意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杀机,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意,“我和东方经常注意你们两个,小夜姐姐最近在家里穿的好看的背心啊短裤啊,都是她新买的,之前自己带来的那几件当做睡衣的队服啊运动服的,她已经不穿了,还有,小夜姐姐刚搬来的那段时间,是从来不打扮不化妆的,可这阵子呢,突然爱美了,而且晚上比早上更爱美,偶尔还会请教东方一些女性时尚方面的问题呢,就说今天把,东方今天买了几瓶指甲油,想染脚指甲,就游说我和小夜姐姐涂,说颜色很性感,哥你肯定会喜欢,换做以前,小夜姐姐肯定很不屑这种玩意儿,但今天她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爽快的答应了,都没发现东方是想拿我们当实验品,好挑一个效果最好的颜色自己用。”

楚缘啰嗦一通,无非是想说冬小夜突然爱美,肯定是有原因的,绕来绕去的,其实是在观察我的反应,这丫头,就是在试探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硬着头皮问道。

“哥,你觉得我和小夜姐姐,谁漂亮?”

“什么?”

楚缘握紧我的手,一字一句重复道:“你觉得,我和小夜姐姐,谁漂亮?”

这丫头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我被她问懵了,“都漂亮...”

“不行!”楚缘板着脸道:“必须得有一个更漂亮的!”

且不说事实如何,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说楚缘不如虎姐好看啊,否则不是赤+裸+裸的承认我和虎姐有不正当关系吗?

“你更漂亮...”

“对嘛,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臭丫头恬不知耻道:“我比她年轻,也比她白,她是单眼皮,我是双眼皮,她是短头发,我是长头发,除了身材比她差了一点...但也只是胸部比她小了一点点,小夜姐姐太结实了,一点都不柔美,所以综合起来看,明显还是我更有女孩子的味道,最重要的是,她太厉害,比男人还厉害,连你都打不过她。”

这丫头每举出一个冬小夜不如她的例子,就竖起一根手指,当拳头变成了巴掌,她适可而止,但不像是没的说了,更像是不想松开握着我的那只手,我搞不明白这丫头的心思,敷衍道:“是,是,她不如你好看,不如你有女孩子的味道...然后呢?她比流苏漂亮,你比她漂亮,所以你间接的证明了流苏远远不如你?”

“不是——”楚缘脸蛋飞红,矢口否认之后,又目光斜瞥,小声嘟囔道:“她本来就不如我,还用证明吗...”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

【第817章】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善良!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楚缘干咳一声,收回了冬小夜不如她的那一巴掌证据,按在我手背上,一脸发自肺腑的关心,道:“哥,我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程流苏好,如果你实在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那我也可以穿的和小夜姐姐一样,你不用再偷偷摸摸的看她,可以大大方方的看我。”

哥们心脏猛的一跳,撞的胸口都疼,差点把身体从折叠床上顶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呢!”楚缘脸红如血,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她斥道:“是你自己想歪了!”

“我想歪了?”

“当然,不然你以为什么?我这个心理变态的妹妹在诱惑你吗?!”楚缘的眼睛似乎想要表达内心的愤怒,但很遗憾,除了紧张和羞涩,我没有感觉到其他东西的存在,这丫头绝对的口是心非!即便我还没有听到她的理由,我也知道,那理由一定是牵强的谎言!

因为我太了解她了!楚缘是一个不会说谎的女孩!

“我没说你心理变态...”辛去疾说了,我才是病人,楚缘的心理没有任何问题,无论她是否喜欢我...

“你和小夜姐姐又不是像你和程流苏一样的男女朋友关系,而且人家两个又是好朋友,男人好色我能理解,但你总是用那么下流的目光打量人家小夜姐姐,万一有一天被她察觉了,发现了,你不尴尬,我还尴尬呢!小夜姐姐是为了保护你才住在咱们家的,还是我亲自拜托她的呢!再说,她要是跟你急了恼了,程流苏会怎么看你啊?她和小夜姐姐以后还做不做朋友啊?我完全是站在你妹妹的立场在帮你思考问题,在为你担心!”臭丫头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也合情合理,但事实如何,我和她心里有数——她真的是站在妹妹的立场帮哥哥我思考问题?她真的是担心我和流苏、以及冬小夜三人之间的关系?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善良!

楚缘既然注意到我经常‘看’冬小夜,就该发现冬小夜也常常‘看’我,这与东方小娘偷偷‘看’我是不一样的,我和冬小夜那是绝对意义上的‘眉来眼去’,但楚缘却一字不提对冬小夜的怀疑,而是‘认定’了冬小夜和我没那种暧昧关系,为啥?故意的!她知道我不敢主动承认冬小夜不怕我看,甚至突然变得爱美了,就是美给我看的!

但我不明白,说她是敲山震虎吧,她已经吓到了我,并可以促使我去警告冬小夜要含蓄点,不要再那么露骨了,如果她真的是在担心我和流苏、冬小夜之间的关系,那么到这里,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既然如此,又为什么在‘不要再偷偷摸摸看她’后面,多加一句‘可以大大方方看我’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小夜姐姐好看,我多看两眼,也算是正常反应吧?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既然你觉得不合适,我以后注意点就是了,也用不着去看你吧?好像我不看女人就会死似的...”

“你要是真管得住自己,还会招惹到墨菲姐姐吗?小紫姐姐还会对你念念不忘,到现在看你的眼神还是那么的含情脉脉吗?”臭丫头明明是强词夺理,却正打中我的命门...知兄莫若妹啊,我了解她多少,她了解我就有多少!

“你是不是认定了我色到不可救药了?”

楚缘不屑的耸肩,鄙夷道:“一个马上就二十四岁,电脑里还存满了A+片的男人,说自己不色,你信吗?”

哥们羞恼道:“我不是已经全删了吗!”再说,你发现我电脑里有片片的时候,自己还不是看的很投入,连我进屋都没发现!

“我说的是你在公司里用的那台电脑,”楚缘翻着白眼,道:“屡教不改,不敢在家里看了,就跑到公司里看,那里人多眼杂的,好像比家里还危险吧?你那么爱装正直装纯洁,从小到大苦心经营着好孩子好男人的形象,却因为克制不住这小小的一点欲望就去铤而走险,难道还不能证明你色到了不可救药?”

“你等等!”我汗如雨下,却抱着一丝侥幸,狡辩道:“诈唬我啊?谁跟你说我公司电脑里有那种片子了?”

楚缘用鼻子哼了一声,“D盘,WINDOWS系统备份...”

哥们脑中一阵轰鸣,差点羞的晕过去,我在公司里下载的那些片子,正是藏在D盘那个名曰‘WINDOWS系统备份’的文件夹里,当初墨菲想要‘杀鸡儆猴’,借我迟到为名大发雷霆,当众数落我上班时间上网聊天玩游戏看小说下黄+片时,我才发现那文件夹里的东西已经被删除干净了,只留下一个名曰‘别点开看了,删了它吧’的文本文档,我忍不住点开看了,里面只有一句被重复了无数遍的‘楚南是色魔、楚南是变态!’,因为当时我去了墨菲的办公室,流苏和紫苑查过我的电脑,所以我一直以为是她们俩删了我下载的那几部有明显意+淫嫌疑的片子,然后留下一个文档诱我点进去,嘲讽我是‘自己找骂’,又或者是墨菲发现之后删片留档,只因为害羞,所以事后才没和我算账,于是我暗呼侥幸之余,自然就没有去傻乎乎的询问到底是谁干的,甚至不敢再去想这件事情,毕竟,那几部片子,分别名曰‘一米八超靓女模下马大作’‘无内裤主义之青梅竹马’‘制服诱惑之蹂躏女警’‘办公室激情之我的痴女上司’‘让你鼻血狂流的清纯巨+乳+萝莉’,还有...‘近+亲+相+奸之午夜爬上妹妹的床’...

其实当时我就很费解,墨菲为什么会知道我用公司电脑下黄+片,而且还知道我藏在哪个文件夹里?只因为那几部片子被人发现,实在太过尴尬,所以我就有意识的回避这件事情,一直不敢去琢磨,现在看来...

“你跟我去公司的时候查过我的电脑?”我想凶,可楚缘轻蔑的表情,让我没有那个底气。

臭丫头奚落道:“我没刻意去找,但你藏片子的方法实在太差劲了。”

我想死,无地自容啊我...

“片子是你删的?那个骂我的文档也是你留的?”

“你下那种片子,难道还不欠骂吗?”楚缘的小脸立刻红的发光发亮,羞的舌头都捋不直了,“一米八的女模,程流苏多高?不穿内裤的青梅竹马,除了小紫姐姐,你还有青梅竹马的女性朋友吗?制服诱惑的女警,你好像只认识小夜姐姐一个女警察吧?痴女上司,程流苏和墨菲姐姐打嘴仗的时候我听她骂过这个词儿,巨+乳萝莉,是娃娃脸的波波姐吧?还有...还有...你想半夜爬上我的床!‘不可救药’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你好色的程度了!”

“不是你的床,是妹妹的床!”

“除了我,你还有妹妹吗?!”

“不对...不是我想爬,错了,妹妹指的也不是你!”我自杀的欲望更强烈了,狡辩道:“片子要叫那个名字,不代表我有那种想法...”

楚缘亦不好意思继续给我扣实帽子,道:“有没有那种想法,反正片子被我删了,我还告诉了墨菲姐姐,说你办公时间上网聊天看小说玩游戏下不正经的片子看,你应该谢谢我,没有告诉她你下载的都是什么片子,不然看她以后还理不理你,非炒了你的鱿鱼不可,是我保住了你的工作,所以就算我贪污了你的工资,你也应该怀着一个感恩的心装作不知道!”

果然是你...怪不得事后无论墨菲还是流苏紫苑都没有跟我算账呢,敢情是因为片子已经被楚缘删了,她们压根就没找到我的罪证!

我释怀的松了口气,但旋即又好奇自己为什么要松口气,虽然那三个丫头不知道我有如此龌龊的一面,可我不是在楚缘面前完全暴露了吗?而且这丫头还以此为要挟,将自己贪污我的钱这件事情无耻之极的合理合法化,我为什么即不慌张也不生气呢?难道,对我来说,自己最见不得人的一面,是可以和楚缘分享的?为什么?作为哥哥,无论是出于对自己形象的保护还是对她的影响,我都应该更紧张才对吧?这种依赖感与信任感是怎么回事...

“我承认我好色,承认我不可救药,咱们跳过这个话题,行吗?”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不服气,你这丫头难道没看过我收藏的那些东西?还有,你不是忘了搬来的第一天就被我发现你也收藏了类似的东西,还大半夜的敲我房门,用几本成人杂志收买我的事实了吧?可我知道,这丫头一定会说,她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创作...这臭丫头不会说谎,但非常会找借口!

“不能跳过去,因为现在咱们谈论的话题,与你的好色和不可救药有着直接关系!”

我想揍人...你也太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了吧?我道:“我看你小夜姐姐是好色,看你就不是好色了?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快听不明白了,你到底是让我改,还是想让我真的变得不可救药啊?看你不是比看她更...更那个啥吗?!”

“我和小夜姐姐不一样,我是你妹妹,妹妹关心哥哥,难道不正常吗?”楚缘眼中流过一丝黯然,她的话是正常的,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没法让人觉得正常,“我上次已经答应过你,乖乖做你的妹妹了,也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逞强扮酷了,那我当然想弥补以前对你不好的那些错误,做一个合格的、不会让你讨厌的好妹妹...”

“所以你不让我看你小夜姐姐,看你?”我脑门见汗,道:“借用你刚才说过的一句话——你觉得我是变态吗?”

“是就好了...”

“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呀,”楚缘不敢看我的眼睛,哼哼唧唧道:“每天晚上我们拉你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你都心不在焉的,每次问你电视里演过什么你都说不清楚,就是因为我们看电视的时候你一直在看小夜姐姐,你每换个姿势你都会色迷迷的欣赏老半天,那个陶醉啊...我不是怕将你晚上唯一的乐趣剥夺了,你会觉得无聊吗,反正你也只是看看而已,既然你看她会惹程流苏不高兴,那你哪如看我?你也承认我比她好看了,而且我还不会因为被你看看就发脾气,更不会揍你,再说,我也打不过你啊,从危险系数来说,也是看我更安全吧?”

【第818章】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伟大!

“我...”

我刚一张嘴,就被楚缘打断,“难道你不光是看小夜姐姐,心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成?”

“我...我呸,我有什么想法了?!”其实我和楚缘心照不宣,看冬小夜的时候,我心里确实有别的想法,例如,想亲亲她的脸,想摸摸她的腿,想把脸埋进她那傲然挺拔的双峰之中...但这话换了任何一个男人,他也不敢当众承认吧?尤其是向自己的妹妹承认那些龌龊的心思,更不可能!

楚缘分明是在堵我的嘴,不让我寻找‘欣赏’虎姐的借口!

“对嘛,你说了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只是欣赏小夜姐姐漂亮,性质和欣赏美丽的风景是一样的,我比她漂亮,那你欣赏我也是一样的嘛。”楚缘挺起小胸脯,自恋到有些臭屁,故意表现出来的清纯简单后面究竟藏了多少小心思,我们彼此清楚的很,只是我没办法,也不好意思点破,她硬要把我理解的如此纯洁高尚,难道我还要去承认我其实只是低俗下流不成?

沉默了好一会,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我看你小夜姐姐,你是怕你流苏姐姐不高兴,还是你自己不高兴?”

“我...”

“别撒谎,”这次,我打断了楚缘,“最不敢承认的事情你都承认了,还有什么撒谎的必要吗?我要听真话。”

楚缘不明白我心中所想,听我再次提及那晚禁忌表白的事情,她虽然慌张,却又有一丝欣喜,那欣喜中的含义我懂——真如辛去疾的判断,楚缘从始至终没有放弃,于是见我重提那晚的事情,而不是回避或者强迫自己遗忘,她心里感到一种喜悦,又或者,从一开始,她就在不断的提醒我,她从不曾放弃,所以才对我的手机上贴了墨菲的照片生气,所以才不喜欢我每晚‘偷看’冬小夜...

“我...当然是有一点点的不高兴,真的,就一点点,呐,就这么大的一点点...”楚缘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小小的距离,还刻意放低了声音,来强调那一点点不高兴的无足轻重,似乎怕说的稍微夸张了一点就会吓到我一般,然后又开始编理由,“我是不在乎程流苏高兴不高兴,但是,哥你也看的出来吧,东方她很不高兴...”

“说你的问题呢,你怎么又提东方?”我脸发紧,这臭丫头以前有意撮合我与东方,是因为东方知道她控兄的秘密,如果我真的和东方交往,东方不会排斥她,估计这丫头对于萧一可和我的亲昵反应迟钝,也是装出来的,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出于这种心思——一可同样知道楚缘的秘密,从她不遗余力的指导楚缘创作那本任何人一看就明白其中情感的小说这种行为看来,妖精并没有抵触或者排斥,甚至可以理解为支持或者纵容,但那究竟是因为好奇、有趣,还是像东方一样对楚缘的无条件怜爱宠溺,就不得而知了,我最近打算找妖精,也是想搞清楚这些事情...

言归正传,撮合我和东方,那是楚缘在向我坦白感情以前的事情,其实在坦白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当她怀疑东方真的对我动了感情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避讳这件事情了,为此俩人还有了些许隔阂似的,可现在,她又旧事重提,啥意思?坚决抵制流苏做她嫂子吗?

“你别和我说你没看出来啊,东方刚刚自己都承认了,最近又买衣服又化妆的,是为了让你觉得养眼,女儿悦己者容,这话你没听说过啊?”

“你快拉倒吧,东方一直爱臭美,你比我清楚吧?”你将东方正常的行为都理解为她是为我爱美了,能不去怀疑从来不爱美的冬小夜突然臭美起来,是因为我的缘故?

看出冬小夜和我有问题,你还存心不说,就是为了堵我嘴,不让我承认和她有关系,看她并与她亲密是合乎情理的,从而有所避讳是吧?不让我看她,看你,这种心思才是你所谓的‘女为悦己者容’吧...

楚缘又把脸蹦起来了,“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不让你看小夜姐姐,就是因为我吃醋,我想让你看我是吧?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我是个小变态,是吧?”

这丫头玩了一个狠招——想先一步,把我心中所想毫不婉转的丢了出来,让我怎么承认啊?我要是一点头,她一女孩子,情何以堪?死丫头,利用了我心软的弱点...

“那你就当我是吃醋好了,”臭丫头见我不吭声,大言不惭的说道:“谁让我答应做个乖妹妹了呢,以前我对你不好,你现在怀疑我对你这么好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只是想用行动告诉你,你对我的包容有多少,我就能包容你多少,不管你有多少缺点;你能宠溺我到什么程度,我就能宠溺你到什么程度,不管你有多么过分...只是打扮漂亮点给你看嘛,我又不会掉块肉,你避免了犯错误,东方还不会不高兴,小夜姐姐也没机会看穿你下流好色的真面目,一举多得,我的牺牲是值得的~”

也许我这么说未免显得太自恋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你这臭丫头到头来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吧?就是,我不看冬小夜,你就不会吃醋,心里就不会不舒服,我看你,你就不会觉得自己不如冬小夜!

什么为了我为了流苏为了东方为了虎姐啊,都是借口!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伟大!

她就是看我和虎姐眉来眼去,看我被虎姐吸引住目光,自己心里觉得不爽!否则有必要让我去看她,去和冬小夜攀比吗?

我投降了,在耍小心思方面,我远远不是楚缘的对手,在她面前,我厚如城墙的脸皮犹如一片沾了水的卫生纸,脆弱到不用撕都会破...

事实再次证明辛去疾的话是多么的准确,如果楚缘喜欢我并不悖逆道德常理,那么以她的厚脸皮,是不可能患上心理病的,她不像我,当心中那扇紧闭的门被推开之后,她便已经不知道再如何去遮掩了...

“随便你怎么说吧,你愿意打扮就打扮,我懒得管你。”

“喂,我是打扮给你看的好不好?如果你不看我还是去看小夜姐姐的话,那我打扮还有意义吗?”

“我不看你小夜姐姐了,行吗?”我和虎姐都大意了,以为楚缘和东方不吱声,就是对此没有怀疑,所以她才越来越大胆的讨我换新,越穿越少,在我面前越来越性感,而我的目光也越发的肆无忌惮...以后稍加注意也就是了,毕竟,两个贼丫头不可能每天晚上都紧盯着我不放。

“那你看我吗?”

“不看...”见楚缘脸色一变,我忙改口,“看,谁漂亮我看谁,可以了吧?”

楚缘琢磨了片刻,似乎在比较自己和虎姐与东方的优劣之势,然后才自信满满的笑道:“可以!”

太臭屁了,她这自信绝对是我们给惯出来的!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比虎姐和东方更能吸引我的眼球?你这是在小瞧我们啊!

“行了,你赶紧滚蛋...咳,你赶紧回去睡觉吧,哥也困了,明天还有事呢。”我试着把手抽回来,但楚缘握的很紧,不放。

“你嫌我烦了?”臭丫头很幽怨。

“没有...”死丫头与我紧握的手,一开始是自然垂放在自己大腿上,但随着谈话的投入,本来向前略俯着身子的她开始慢慢调整姿势,渐渐坐直,手也就随之向上滑动,当时她正情绪敏感,我不敢用力挣脱,怕她借题发挥,便只有随着她坐直而自己俯身,可是...现在我的手已经被她拉放到了一个让我非常尴尬的位置——她的小腹下三寸...

这老半天我动都不敢动,那感觉简直没办法用语言形容,纯棉热裤那薄薄且软的一层布料,似乎完美没有起到阻隔我去感觉那丫头身体温度的作用,我的身体和心脏都紧绷着,越是强迫自己不去在意,想要装作自然,越是感触敏感,越没办法自然...

楚缘在察觉到我想甩开她的手时,出于本能的用力一压,便已经发现我的手一直放在她敏感又羞人的地方了,她小脸火红,却仍没有放开我的手,大概是不想让我察觉到她的不自然吧,她只是下意识的夹紧了大腿,“让你睡觉之前,我想让你看点东西...”

我一怔,“看什么?”臭丫头两手空空,背心短裤,穿的清凉,连个兜兜都没有,身上不像带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我也涂了指甲油...”楚缘声音很小,以至于我差点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没有啊...”我借此机会,将手从楚缘的大腿上拉了回来,看她的指甲,白里透着粉红,可能是因为老爷子和后妈管教的严格,莫说染指甲,楚缘甚至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喜欢留长指甲。

“我不是说手指!”楚缘脸蛋羞红,突然抬起双腿,直接将双脚踩进我怀里,却仍然拉着我的手没放开,道:“和小夜姐姐一样,我也染了脚指甲。”

我喝下去的那罐啤酒险些被她一脚踹出来,低头一看,果然,那双小脚丫上,十个指甲都涂成了银蓝色,还点缀着金色的粉末,与雪白的肌肤相互映衬,不耀眼,却夺目,不妖艳,却性感,但我却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你刚才扎进洗手间老半天,就是干这个去了?”

估计我的冷淡反应并不在楚缘的预想以内,她有些错愕,“是啊,怎么了?不好看?”

【第819章】自知,自信,自大,自恋

“不好看?”

“不好看。”虽然回答的很干脆也很肯定,但我的眼睛却仍盯着她抵在我小腹的两只脚丫上,可能是因为紧张,她那如新鲜豆蔻般的脚趾有力的蜷着,脚面那乳白色却如水晶般透明的肌肤下,嫩绿色的脉络清晰可见,这双巧足是如此精致,犹如一件易碎的精美工艺品,美的无可挑剔,只是看着它,似乎就能明白这丫头的运动能力为什么那么差劲了——这两只脚,根本就不应该用来走路...

“颜色不好看?还是...我的脚不好看?”楚缘在乎的有点过分了,居然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满满到膨胀的自信被我一口否决,让她动摇了,她想把脚缩回去,可又不太甘心,于是想听我的理由。

我一只手被楚缘握着,用另一只手拨开了她的脚,道:“都不好看。”

楚缘恼羞成怒,又把脚踩进我怀里,“哪里不好看?!你说清楚,是不好看,还是不如小夜姐姐好看!”

“干嘛又扯小夜姐啊?”哥们脸皮一热,气道:“臭脚丫子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恋+足+癖!”

“那你回来之后干嘛一直盯着小夜姐姐的脚丫子看?刚才我出来的时候,你还故意靠她那么近,腿都碰到她的脚了!”果然,这臭丫头发现了那个小细节!但她说我一直盯着虎姐的脚看,绝对是冤枉我,其实我只是在注意到的时候多看了一眼而已,应该是她自己心理敏感,对冬小夜简简单单被东方忽悠涂了脚指甲太过在意了,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楚缘认定冬小夜爱美是为了迎逢我的喜好!

“你要说指甲油的颜色不好看我认了,但你要说我的脚不如她好看,我不服!她的脚是好看,可我不但比她白,而且还比她小一号,怎么就不如她好看了?!帮我修指甲的时候她还夸过我呢,说她羡慕我呢!还有...我的脚一点也不臭!你那才是臭脚丫子呢!”

比完脸蛋比身材,比完身材你连脚丫也要比,这么和虎姐较劲,说你不是吃醋,你自己信吗?!

我无力的叹了口气,道:“颜色呢,好看,脚呢,也好看,但你的脚上涂了这个颜色,就都不好看了。”

楚缘愣了愣,反应了片刻才费解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和你小夜姐姐不一样,”我道:“她是女人,你是女孩。”

楚缘怒道:“我不是小孩子!”

“我没说你是小孩子,但你确实不适合染指甲,”我又一次拨开了楚缘的双脚,然后在她发飙前,摸着她的头,道:“至少我觉得你不适合染指甲,或者去刻意的化妆、打扮,单单从好看不好看的层面来说,好看,只要你不是故意扮丑,那不管是描眉毛化眼影抹唇彩还是染指甲,都好看,但我却不喜欢你捯饬出来的好看,因为对我来说,你是最特别的,的确,你不是小孩子了,就算还是,以后也会长大,变成和你小夜姐姐一样的大美女,可是在我眼里,在我心里,还是希望你永远都像现在一样,纯洁,简单,自然,我说不好看,是因为我不喜欢看到你变成一个很在乎外表的女孩子,再说,染指甲虽然会变得漂亮,但不染也很漂亮,又何必多此一举?真正好看的东西,不需要点缀,也一样是好看的...”

老实说,如此夸赞妹妹,哥们是很不好意思的,掏心窝子的话往往都是需要有决心和勇气才能说出来的,也许在楚缘听来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赞美,但对我来说,却是很了不起的坦白,因为虚伪的我难得诚实了一次,道出了真实的感受,可偏偏楚缘一点都不领情,细细咂了一遍我的话,忽然露出一副让我很崩溃的欣喜表情,道:“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小夜姐姐因为知道自己不够漂亮,所以才去打扮自己,而我已经非常漂亮了,就好像游戏人物的等级上限是70级,小夜姐姐才65级,而我已经满级了,根本就没有上升的空间了,是吧?”

这孩子...已经自恋到不可救药了...

“就当...是吧。”我懒得再去教育她什么叫‘谦虚’了,否则她一定说,谦虚的本质就是否定自己,否认事实...而且,她确实有自恋的资本,为了掩饰这种资本,她上学都只穿校服,即便如此,还是拥有数不胜数的被她不屑与无视的拥簇者和追求者,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丰满了她的自信吧。

冬小夜说,人有自知,就不会自大,这话其实并不准确,所谓自知,不过是搞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足够自信的资本罢了,没有,自然就不会自大,若是有...恐怕就没办法不自大,甚至是自恋了。

我知道自己没有那种资本,就像楚缘知道自己拥有那种资本一样——一个人所以自信,源于自身性格,所以有可能是盲目膨胀,不一定有自知,但一个人所以自知,却多是从与别人的比较和周围人对你的态度观察而来的,客观而有根据,故而,在自知的基础上有自信的人,你没办法骂她自恋...

楚缘就是这种另类。

“我马上洗掉它去!”

“算了算了,”我道:“以后不染就是了,反正东方也想看看颜色和效果,你就当为她染的吧。”

楚缘盯着我的脸好一会,才嘿嘿笑道:“也行。”

我被她看的心里发虚,装作不耐烦道:“好了,赶紧睡觉去吧。”

“嗯...”楚缘终于松开了和我扣在一起的手,我尚未松口气,不想她突然俯身过来在我脑门上轻轻一吻,“晚安。”

这不是她第一次‘偷袭’我,但这却是她第一次偷袭之后没有逃走,那张因为羞涩而泛出桃红色的绝美俏脸与我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她闭紧的美眸眯开一条缝隙,偷看我的反应。

“不是晚安了吗?你干嘛还不走?”脸贴的太近,我都没办法擦脑门上的口水了。

楚缘那一脸恬静立时没了,瞪眼竖眉,嗔道:“你有点情调好不好?哪有你这样的哥哥?美丽又温柔的妹妹主动亲你一下和你说晚安,还撅着屁股在这儿干等着你亲她和她说晚安,你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礼尚往来你懂不懂啊?再说,你大我小,本来就该你哄我去睡觉,为什么好像是我在哄你啊?!”

罗里吧嗦半天,敢情是想让我也亲她一下...是否礼尚往来我不知道,但亲人之间这样的亲昵似乎在也范围以内,楚缘的要求并不算过分,何况她还先亲了我——我努力为自己寻找着释怀的理由,但嘴唇触碰到她额头的刹那,还是没能让自己超速跳动的心脏平静下来,反而让我近乎窒息。

楚缘蹦蹦跳跳的回房了,但我却因为嘴唇上残留的电流而睡意全无,决定亲吻和亲吻那刹那,我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已经忘记了,甚至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我也不曾想起那一刻的心理活动,但那时的我却已知道,我和楚缘的关系,就是在我背着所有人和小舒老师偷偷跑去北天见过辛去疾的这一天,在她狂吃冬小夜酸醋的这个晚上,在我鬼使神差的迁就了她,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的瞬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因为楚缘睡前索吻的习惯,就是从这个瞬间开始养成的,自此之后,即便她忘了刷牙忘了拍爽肤水,上厕所之后忘了洗手,她也不曾忘了睡前要我在她脑门上亲一下...

“哥——”

【第820章】女大学生

“哥——”

楚缘开门将头探了出来,小声轻唤,犹如她方才将我从梦中惊醒时,我又被吓到了一次,便见她朝我晃着那只紧握了我一晚的小手,羞涩且得意的笑道:“你紧张的时候,手心会出汗,嘿嘿~”

说罢,那张可恶的小脸飞快的缩了回去,关门,灭灯...

我紧张的时候,手心会出汗?我盯着自己的手心,果然,湿湿的,兀自残留着汗迹...我都什么时候紧张了?

从始至终——当被楚缘握到手的时候,我的手心就一直在流汗!

一般来说,和妹妹拉个手,至于吗?

我想笑,可笑不出来,我想哭,又感觉不到伤感,最后只能暗骂自己,连想哭还是想笑都拿捏不定,难怪那丫头那么高兴了...

她知道,那一晚的坦白之后,在我心中,她不只是妹妹,也是个女孩...只是握着我的手,只是吃一吃冬小夜的醋,只是秀一秀她专门为我染了颜色的脚指甲,她就知道了...

唯有面对楚缘的时候,我才会发现,我笨的就像一头猪...

。。。

虽然我和楚缘说过今天有事,但她并没有喊我起床,等我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冬小夜将两个丫头送到学校之后都回来了,见我睁眼,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她和朱丹晨打过招呼了,约好待会去她家看望老人和苦儿繁繁。

说是‘待会’,实际待了不是一小会儿...

虎姐是变得爱臭美了,我赖床起晚了,着急,就随便扯了一套衣服出来,墨绿色的多兜休闲裤,枣红色的帽衫,结果一亮相,就被这妞煞有其事的用类似专业的目光盯着打量了十五秒,最近经常讨教东方,被东方传授时尚和服饰搭配知识的她,很自以为是的摇了摇头,喷出一句‘红配绿,赛狗屁’,哥们当时就还了她一句,‘红配紫,一泡屎’,因为她穿了一条红色的七分裤,但她穿的其实是白色T恤,只不过中间有一块紫色的彩绘图案罢了,但此妞却反应激烈,羞恼的掉头冲回房间,过了足足四十分钟才换了现在这一身白衣白裤出来,吓得我也不敢再说这身款式很好看价格可能也更贵一些的休闲服其实还不如刚才那套合适,虽然紧身塑型的款式衬出了她那完美的好身材,可太过雪白的颜色也让她本来就不白的肌肤更深了一层似的,尽管显得精神健康飒爽俊俏有活力,却少了几分女孩子应有的含蓄味道...我喜欢虎姐更像女孩子时的样子。

换衣服加拌嘴,前前后后耽误了一个钟头,路上又跑去买了些见面礼,结果赶到朱丹晨家住的小区时,十二点一刻,多尴尬的时间啊,好像哥们是专门来蹭饭吃的,我不像冬小夜,到朱丹晨这串个门跟回家似的,我是第一次来,当然要注意自己留给人家的印象。

并非是留给朱丹晨的印象,而是朱丹晨的家人,让她的家人以为我和冬小夜一样没脸没皮,没大没小,不合适。

和我住的大中马小区差不多,这里也是繁华地段已经罕见的老式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小区里路窄车位少,停车不方便,而朱丹晨家就住在进了小区的第一栋楼的第一个单元,于是冬小夜直接将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的一家肯德基餐厅外面,这里有车位。

本来有个穿马甲的大妈虎虎生风的冲过来要收费,但看清楚下车的是冬小夜,都快走到跟前的欧巴桑浑身一激灵,没等冬小夜看到她,扭头就闪...

估计虎姐在这停车肯定不是一两次了,她今天开的不是警车,而是林志的马自达,身上也没穿警服,可瞧那大妈瞅见虎姐就自动闪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架势,明显是知道她的身份,而且,很可能在她身上吃过亏...

这妞不会是为了省那两块钱停车费,仗势欺人,以公徇私,吓唬过人家小老百姓吧?

这想法在我脑子里只是一闪而过,首先,虎姐是爱穷算计穷计较,但她把省下来的钱都扔到朱丹晨的子弟小学帮助贫困的学生了,可见她并不小气,其次,那大妈一脸的油相,冲过来时气势汹汹,一见情况不对就脚底抹油,典型一欺软怕硬的主儿啊...

“站住!”虎姐瞥见那大妈了,叫了一声,吓的大妈浑身一颤。

“呦,警察同志,是您啊...呵,呵呵,有日子没瞧见您了,又来找您当校长的那个朋友啊?”

“不是朋友,那是我姐,”虎姐阴着一张脸,看着缩脖子端肩,就像见了抗日英雄的汉奸一般眼贼舌头滑的大妈,冷冷道:“客气什么啊?你不就是瞧见是我,才转头就跑的吗?”

“哪能啊,哪能啊...”大妈口是心非,直抹汗。

“得了吧你,这一片儿谁不知道你‘眼耳嘴大妈’的名头啊?带着丁点儿钱味儿的东西,能从你老眼耳口鼻底下漏过去?干嘛?我的钱臭是吧,不敢收啊?”

眼耳嘴大妈?这绰号起的还真特别,我隔着窗子打量了一番,并没发现这体型偏圆的大妈脸上的眼耳口鼻有什么特殊之处,要说有,也只是那双小眼睛里有让人反感的狡狯之色。

“您瞅瞅,您说的这是哪的话?老话说的好,一回生两回熟,我跟您这都认识多长时间了,两年没有,一年半也有了吧?刚才那是没看见您,看见了,指定是要过来打个招呼的,但绝对不能收您钱啊,咱都老朋友了...”

“别!”冬小夜赶忙打断,“你这朋友我还真高攀不上,你即别当我是朋友,也别拿我当警察,这地儿也不是你的地儿,该收钱你收钱,该给钱我给钱,今儿这停车费涨到多少钱了,你说。”

我有点好奇,虽然冬小夜因为换衣服的事情一路上都绷着脸,但我知道那是一种变相的掩饰,怕我看出她对我今天陪她一起来朱丹晨家里其实是满怀欣喜的,可是当她看到这个眼耳嘴大妈的时候,她的心情明显是真的变坏了,话里话外的都带着情绪。

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尊老爱幼是道德基础,所以即便我对这个眼耳嘴大妈难有好感,但还是反对冬小夜用这种态度和一个年纪足够做她妈妈的人说话,于是推门下车。

“两块...”眼耳嘴大妈说罢,似乎才发现车里还有一个人,见我出来,她稍稍一愣,旋即便是足以让人腻味到家的八卦表情。

“两块?上次你不就说涨到十块了吗?怎么还收两块啊?”冬小夜一边揶揄大妈,一边摸兜找钱包,摸着摸着,脸色变了,“咦?我钱包呢?”

“忘了带了?没事,那就算了...”大妈见虎姐脸色不善,赶紧改口,“下次您再来这停车,一起给就是了。”

“这还带赊账的?你当我是混混无赖啊?”虎姐瞪了大妈一眼,转而对我道:“楚南,给她两块钱。”

这妞说的是‘给’,而不是‘借我两块钱给她’,这充分说明了,她不拿我当外人,不跟我分彼此,我是这么想的,显然,眼耳嘴大妈也是这么以为的,于是当她接过我递过去的两块钱之后,很三八的冲冬小夜问了一句,“男朋友?”

冬小夜脸蛋一红,说不清是羞是怒,“要你管?”

“不管不管...呵呵,我就是有点吃惊,”大妈很享受虎姐这个状态,胆子有点膨胀了,竟调侃道:“以前都是看您独来独往的,这么大的人了,身边也没有个异性,还以为...嘿嘿,前阵子听说您谈了对象,还不怎么相信呢,现在信了,信了,呵呵,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多大了?”

这大妈嘴巴是不太讨人喜欢,难怪虎姐烦她,她刚才有半句话没说——常见虎姐独来独往的身边没男朋友,以为虎姐是怎么回事,但说不说都知道,她肯定是没往好处想,后又说知道虎姐谈了对象,八成是瞎打听而来,而她最后一句‘多大了’是问我的,足以见得了,这个大妈,八卦的很,又爱打听又爱传舌头,拿这些事当一美啊...

“是我谈对象还是你招姑爷?瞎打听什么!”虎姐说罢,才从大妈恍然且惊愕的反应中察觉到自己等于承认了和我谈对象的事实,“不是...”

“不是我想打听,是有人向我打听。”大妈不知虎姐是想解释,误以为她怒了呢,畏惧虎姐威风,急着打断了虎姐,却语出惊人。

“有人跟你打听?”虎姐蹙眉,“谁?”

“一女孩,”大妈道:“二十来岁,长的挺俊的,短头发,大学生模样,这阵子天天来这家肯德基看书学习。”

“来肯德基看书学习?”透过窗子,我朝里面瞄了一眼,正值饭点,里面几乎没有空座儿,人来人往,关着门隔着窗我都能听见里面吵杂的人声和音乐,大学生来这地方看书学习?不是她脑子有病,就是眼耳嘴大妈以为我和冬小夜脑子有病!这话谁信啊?!

“真的!”大妈会看人脸色,知道我不信,急道:“她今儿上午还来了呢,刚走,给家人送饭去了,她家好像就住在附近,估计过会就能回来...天天如此。”

我觉得太扯淡,但虎姐却敏感,“你又沾花惹草了?”

我在这方面就真的这么不可靠吗?

“我沾谁惹谁了啊?大学生?我就认识一可和星雨两个人,可她们谁也不住这附近啊。”

“那住在这附近的你都认识谁?”虎姐蹭到我身边,笑的甜美,暗藏杀机啊,“不是大学生的也算上,二十来岁,短头发,漂亮的,女的。”

妖精倒是附和所有的条件,但她会吃饱了撑的跑到离家老远的这个地方来看书吗?尤其是现在这节骨眼儿?除非她和三爷都疯了。

“瞎咧咧,”我道:“大妈,您别瞎说了,行吗?”这大妈不会是肚里暗恨冬小夜,所以编了这么个人出来挑拨我俩吧?

“怎么会是瞎说呢?真的有个女孩跟我打听过您的年纪和样子。”

“那你先说说她长的什么样子?”

“白净,瓜子脸,眼睛不大,细长,特好看,学生打扮,人也文静,不怎么爱说话,整天就是抱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这阵子跟我聊的来,多是因为找她搭讪的小伙子太多,我能帮她挡挡...”大妈说的煞有其事,让虎姐又信了三分。

我问道:“她多高的个儿?”

“个不矮,比你低不了半头,得一米七左右,和冬警官差不多吧...稍微有点瘦。”

【PS:猜猜她是谁吧...】

【第821章】传说中的‘猪’姐夫

二十岁左右、学生打扮、身高一米七、不爱说话、不善言辞、短发、瓜子脸、细长眼、爱看书的白净美女,非但可以确定不是萧妖精,甚至在我的记忆中,也不曾存在过这样一个女孩啊,冬小夜也含糊了,因为我周围的女孩子她都接触过,的确没有这样的人。

“你确定她是大学生?”如果非要说我身边有人最接近那些条件,且又非常在意我和冬小夜关系的人,那就是姚婉儿了,但婉儿是湖水一般的大眼睛,而且,那孩子是不可能做学生装打扮的,因为不够时尚,再者说了,她整天都在公司里坐着,虽然没有工作的时候也喜欢抱着本书看,可没见她哪天翘过班啊...

“应该是吧,”眼耳嘴大妈回身一指餐厅拐角处一个相对清静的角落,道:“就在那把太阳伞底下,她刚才走的时候把书落在我那儿了,那本书是大学教材,不是大学生,她老捧着那本书干什么?”

冬小夜不等我说话,道:“带我们看看去。”

角落的太阳伞下放着两个马扎,一张折叠小桌,桌上放了一个保温壶,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柠檬茶,柠檬茶旁边放着大妈说的那本书——《西方哲学史》,的确是一本大学教材,我在大学里的时候选修过这门课,当时用的便是这本教材。

书本上面压着一副红框的眼镜,我拿起来看了看,平光镜,没有度数,和墨菲常戴的那种眼镜是一样的。

“书和眼镜都是她落在这里的,所以她下午肯定会回来,呵呵,”大妈证明似的说道:“那边的马扎就是我特意带过来借给她坐的,有个人唠唠嗑,我也解闷,那姑娘内向是内向了点,但性格对我脾气。”

一个内向一个外向,我真不知道这脾气是怎么对上的...

但大妈的确不像是无的放矢,我和冬小夜费解的对望了一眼,我笑道:“会不会是你朋友?”

“不可能,我在北天哪有那么多朋友?何况还是个大学生,”她转问眼耳嘴阿姨,道:“那女孩都向你打听什么了?”

大妈很费劲的回忆了一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好像也没什么,就是有一天看到朱校长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到这肯德基吃饭,我觉得奇怪,记得朱校长成家还没两年呢,怎么孩子都这么大了呢?所以就多问了几句,朱校长人随和,就和我聊上了,说孩子不是她的,是冬警官您拜托给她照顾的,我就觉得更不对了,冬警官您比朱校长小着好几岁呢,这年龄,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闺女啊,再问,她才说,孩子其实是您男朋友的,因为您和您男朋友这阵子工作都太忙,所以就把孩子先送到她这来了,我这才释怀,等朱校长走了之后,那女孩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差点惊着我,上来就问我见过冬警官您男朋友没有,长的什么样子,是不是年纪轻轻,斯斯文文的,当时我还笑呢,说怎么可能啊,孩子都那么大了,再年轻能年轻到哪去?再说了,一个年纪轻轻又斯斯文文的小伙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咳,不是,我的意思是...配得上咱冬警官这条件的,好歹得是一个才貌双全事业有成的爷们吧?当时我真不信冬警官谈了一个年轻的男朋友,那是后来又碰到朱校长,我再问,才知道您男朋友确实年纪不大,好像大学毕业才一年多点,孩子是他收养的,那我还觉得朱校长是吹牛呢,人家女孩说了,法律有规定,收养孩子是有很多限制的,首先您这年龄就不够...不过今儿这一见,我信了,果然是郎才女貌啊,小伙子年轻又斯文,冬警官眼光真好。”

冬小夜被大妈中间含糊那几句气的浑身直哆嗦,此货极力掩饰还是没盖住她的言外之意,似乎觉得冬小夜这脾气,这个岁数了还没嫁出去,将来也就是个人家做二奶的命,要不就是觉得,她所以没嫁人呢,就是给人当二奶呢...

虽然大妈是尖酸刻薄的臆想,但还是很微妙的戳到了冬小夜心里的痛处,所以她才强忍着没发表,听大妈把话说完,才冷冷道:“没了?她就问你这么两句话?”

“是啊,”大妈点点头,“不过从那天开始那女娃就天天来这家肯德基看书了,偶尔也会出来和我坐上一会,唠唠嗑,听的出来,她对冬警官您男朋友似乎有点了解,但对于你们小两口收养了那么大一个孩子,也有点质疑,那孩子,这里...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大妈用手指了自己的头,问的含蓄,却还是让我很不舒服,虎姐却脸蛋一红,显然对‘小两口’这三字比较受用,以至于没听见后边的话。

“估计她是不理解您小两口工作忙,收养了孩子却托付给朱校长照顾,所以每次朱校长带着孩子出来买东西,她都很留意的观察,却从来不过去打招呼。”

听大妈这么一说,冬小夜释怀了,白了大妈一眼,道:“你说了半天,我怎么听着她不像是对我们俩好奇,更像是对那孩子好奇啊?”

眼耳嘴大妈老脸一红,没敢答话。

公益、环境、慈善是当下社会最热门的三个话题,大学生对这些方面比较敏感不足为奇,偶尔在身边遇见这么一个例子,好奇和关注都不难理解,更何况收养儿童本来就是一个值得重视的话题啊?这大妈太能扯了,硬要把人家对苦儿的关心,说成是八卦我和冬小夜,难怪冬小夜烦她,这种曲解就是以讹传讹的源头嘛!

朱丹晨第一次提到我的时候并没说过我年轻,但那女大学生却知道我年轻斯文,为什么?我和冬小夜猜想,她可能是萧妖精或者柳星雨的同学,听她们提过我收养苦儿的事情,如此联系,就豁然开朗了。

我说在肯德基吃点东西,混过了饭点再去朱丹晨家里比较合适,否则我这第一次登门就好像是冲着午饭来的,会给朱丹晨的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虎姐干脆的拒绝了,堂而皇之曰:那老小子是个傻货,凡事都让着老婆,别说他今儿个没在家,在家呢见到老娘来找晨姐,他也得乖乖的放下饭碗,滚出去给咱们腾地方腾说话的空间,老娘不走,他不敢回家。

我纳闷,问冬小夜,朱丹晨那么厉害?不像啊...

冬小夜说了,朱丹晨不厉害,是那老小子自己紧张,怕多看本姑娘两眼,朱丹晨误会他,所以姑娘一去,他都不知道那双眼睛该往哪看,干脆就不挨家呆着,朱丹晨想留他都留不住...

我一脑门子黑线,这哥们...我是该说他天真纯洁,还是说他敏感自恋啊?问冬小夜,咱们那位姐夫是干什么的?咋这傻这天真呢?冬小夜说,美其名曰,作家,写小说的,实际,坐在家里的大龄宅男一个,人老实憨厚,不错,就是傻的冒泡,性格内向又闷骚,就是因为不爱说话不擅交流,就会自己个瞎想瞎琢磨,所以才写起了小说,和朱丹晨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自小喜欢朱丹晨,可是不好意思表白,两家人都以为大学毕业俩人结婚生子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还没等他们毕业的就和对方亲家长亲家短了,朱丹晨也傻等着那蠢猪向自己求婚,结果呢?一等就等了六年,而且辛辛苦苦等来的那句话,差点把朱丹晨给气吐了血——情人节之后的第二天,在一个天气恶劣狂风大作的午后,傻小子把朱丹晨约到了公园里结冰的湖畔,在几只嘎嘎乱叫的野鸭的见证下,拿出一束被风吹掉了一半花瓣的玫瑰,然后又掏出一张八开纸的发言稿,还没来得及念,就被风吹到天上去了,把这货急的直跳脚,憋了半天的劲,最后才羞答答的说:晨晨,今天是情人节,我把你约出来,是想和你说一句话,我喜欢你!然后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能和我交往吗?

朱丹晨当时就愣了,回过神来也没接那束玫瑰,上去就抽了那头蠢猪俩大耳瓜子,她可以原谅他在今天之前从来没送过自己玫瑰花,也可以原谅他因为少撕了两页日历而记差了情人节的日子,但她不能原谅这傻货不是来求婚的,而是问她能不能跟他交往——他以为一个女人从小到大,哪怕过了适婚年龄依然守在他身边,一有空就过来给他洗衣服做饭,一生病就在身边伺候着不眠不休,每每都堂而皇之的把他刚领到手的稿费拿过来贴补到自己那赔本的学校,是为什么?还交往?怪不得那货都不曾主动握过自己的手呢,敢情他压根就觉得自己已经在和他交往了!

于是朱丹晨打完那蠢猪就拉着他去民政局办了证,于是那宅到傻的货就觉着是朱丹晨向自己求了婚,觉得她爱自己爱到了情难自禁,刚一开始交往就迫不及待的用婚姻拴住了自己,憨厚的他为了报答朱丹晨的这份深深的感情,于是他就傻到了今天这个份儿上,不但什么都是朱丹晨说了算,还努力的向她证明着,自己的眼里只有她,他不会去看别的女人,不会主动和异性接触...

天下还有这么傻的男人?在我惊讶且羡慕的时候,冬小夜说,狗屁,那货就是嫌和人接触太麻烦了,找了一堆好听的借口而已,写书的,心理都有点问题,性格都有点怪异,何况还是个资深宅男啊...

“刚才眼耳嘴说的那个女大学生,你真没印象?”冬小夜对那宅姐夫已经麻木了,不像我这般好奇,她还是更在乎刚才收停车费的大妈说的那些话。

“真没印象,这阵子你总跟着我,连我的电话都监听着,我接触过的人里有没有那样一个女大学生,你还不清楚吗?你自己不是都说过了吗,她可能是一可的同学或者校友,听那妖精提过我的事情。”

“我刚才又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是你和流苏大学里的同学或者学妹啊?她在意的不是你收养了一个女孩,而是你和我一起收养了一个女孩...”冬小夜顿了顿,才低声补充了半句,“不是你和流苏一起收养的...”

哥们一怔,旋即懂了,冬小夜心里有鬼,胡思乱想啊,“你怕流苏知道咱俩的关系?怕有人发现之后告诉她?”

“你不怕?”冬小夜反问,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心中的不安,她俏脸血红,扭过脸去不敢再看我。

【第822章】眼耳嘴

“你怕流苏知道咱俩的关系?怕有人发现之后告诉她?”

“你不怕?”

我暗暗叹了口气,虽然冬小夜做好了一辈子不让我们的关系见光的心理准备,但那始终是女人投入感情时的大脑发热,不理智,也不现实,更可怕的是,以这个女人倔强顽固的性格,她会说到做到,然而,那还是幸福吗?一如紫苑那般,甘愿退居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中,不但无名无份,还要像个盗走了别人幸福的小偷似的,担惊受怕,自责不已,我舍得吗?看着喜欢的女人为自己牺牲、为自己委屈,即便与她厮守,我又可能快乐吗?我才是小偷吧?

为了心里的小小满足,让自己遍体鳞伤,但躺在喜欢的男人怀里,兀自笑的幸福的女人,我感动吗?我只有自责——男人的责任应该是保护,呵护,而不是偷走她的心,让她从此失去自我。

即便我不能给予她渴望得到的一切,也不该让她失去原本应有的权利——追求幸福的权利。

人应该是相互选择的,我没有隐瞒和欺骗的权利,给予她们制造出来的虚假幸福时,我得到的,其实是无法治愈的负罪感,所以,坦白,是唯一的救赎,我的救赎,也是她们的救赎。

只待那个时刻的到来——当我完成我正要完成的事情时,我会让一切有个了结。

我已经不想再欺骗和隐瞒任何人、任何事情了,我渴望回归我想要的那种生活,简简单单,平平淡淡,远离是非与谎言,至少在自己的生活圈子中,有我可以自己主宰的那一份宁静...

“我不怕。”

“你...”

不等冬小夜说话,我截断道:“你放心吧,不会是我和流苏的同学,我在学校名声不好,因为紫苑不吭不响去了美国,我在家又要忍气吞声,一肚子怨气都让我带到学校去了,天天不是找别人的事就是被别人找事,后来认识了流苏才有些收敛,但恶名在外,连同班同学都绕着我走,生怕闪的慢点被人误会和我关系亲近,跟着我一块倒血霉,也怪流苏,追她的人多,她老拿我当挡箭牌,害我改邪归正了还是三天两头的被人找茬,有几个人敢和我俩太近乎的?低年级的我们一个都不认识,同年级和高年级那些谈得来的,基本都参加工作了,剩下有数几个留在北天念书的,也没有谁附和大妈说的那些条件,你以为世界真的那么疯狂,美女满大街呢?身边能有一两个美女那都是上辈子求神拜佛积德行善修来的,我上哪认识那么多美女朋友去?”

冬小夜不无吃味道:“你不信佛也不信神,我也没见你积德行善,可你身边的美女朋友少吗?你认识的美女少吗?对你有意思的美女少吗?”

“我这辈子是不信佛,兴许上辈子信呢?一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再者,你怎么没见我积德行善了?我从张明杰那讹来的钱够你攒几十年工资了,都哪去了?没白搭给你和你晨姐啊?你换个人,看他舍得吗。”

“你自己都承认那钱是你讹来的,是不义之财!”

“你少来,我那可是留着私了协议的,合理合法,怎么不义了?不合法,我给你,你敢要吗?得便宜卖乖,你不厚道。”

虎姐做嗔怒状,“你厚道?我就没见过比你更不厚道的人!整天装那没心没肺的滥好人,那钱你要是不让我白拿,我还不至于把自己贴给你呢!墨菲不也是这么让你给泡了,还死乞白赖的要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的吗?到底是谁得便宜卖乖啊?”

“行行行,我得便宜卖乖,是我得便宜卖乖,行了吗?”我被冬小夜噎的够呛,见她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也暗松了口气,借此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干嘛管那大妈叫‘眼耳嘴’啊?这外号...不怎么好听。”

“本来就是你得便宜卖乖,讹点不义之财丢给老娘,自己一点本钱都没花,就把老娘泡到手了,你换个百万富翁亿万富翁试试,再帅再有钱你看老娘用眼皮夹他不?不攻人你攻心,明知道你是个泥坑我还跳下来等着陷死,你还好意思骂我不厚道?”虎姐扁着嘴,一脸的委屈幽怨。

哥们抹了把汗,哄道:“我错了,是我不厚道,您老看上我这么一又穷又坏,又色又花的臭小子,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您老就别生气了,行吗?”

虎姐咬牙切齿,“你再说我老我跟你急呀!”

“不老,谁说你老我先跟他急,”哥们气不忿道:“才二十六,看起来跟缘缘东方差不多,跟十六似的,哪老了?不知道的看见咋俩,都得觉着你比我还小呢,般配!”

“臭美!”冬小夜没我脸皮厚,一调侃她,她立马害臊,千娇百媚的翻了我一记白眼,不再跟我计较,重拾了我之间的问题,说道:“那个收停车费的八卦大妈,大名叫严二醉,‘眼耳嘴’是她名字的谐音,更是对她为人处事的一种讽刺,这外号可不是我给她起的,这一片的人都这么喊她,她自己不以为耻,还引以为荣呢。”

我不解,“严二醉,眼耳嘴,谐音我明白,可讽刺...好像也谈不上吧?”

“所以这绰号起的算是很委婉了,”冬小夜回头看了一眼,那严大妈正和一刚刚下车的司机大声嚷嚷着什么,有点远,她语速又快,听不真切,“看见了没?又因为一点停车费和人吵吵呢,那家伙,是这一片出了名的财迷,要多不地道就有多不地道,还好打听,好八卦,眼耳嘴,讽刺的就是这个,不管她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能闻出钱味儿来,一张嘴更是浓浓的铜臭味,还尖酸刻薄,没口德,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谣都敢造,无德无心无情无义,身上好像就只剩下眼耳嘴了,所以大家才这么称呼她。”

我对那大妈其实并不怎的好奇,之前是为了转移话题,现在冬小夜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叨叨起来,我也就顺口往下问道:“怎么讲?”

“小事,就像在那儿收费停车吧,她就从来没按标准收过,认识的名牌比咱家小东方还多,会看车看车号,衣服包包、皮鞋皮带、衬衫领带、手表手机,瞄一眼就知道是什么牌子,而且还懂察言观色,碰见有钱模样或者喜欢装有钱摸样的主儿,该收两块她收十块,偶尔看走了眼,被人计较起来,她也一堆的主意,碰见好说话的她就死咬涨价是上边决定的,她装为难装可怜,要不就说这里是记时收费的,真要是碰见难缠的,她就比你还难缠,当街哭闹给你看,有谁和她一样,为了几块钱不怕被人当猴看的?我开警车来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这地方停车收费,因为我压根就没看见过她,去年有一回放假,同事聚会,一姐们儿开着她爸的奥迪去的,结果喝高了,让我送她回家,路过这,正好我找晨姐拿点东西,碰见这主儿了,把我当成被大款包养的小蜜了,张嘴问我要十块钱停车费,以为老娘兜里装的都是白来的钱,不知道什么叫心疼呢,我一跟她较真儿,她就开始闪烁其词,跟我讨价还价,从十块降到八块再降到六块,我一听就明白了,乱收费啊,就问她哪个单位的,要找她领导,她倒好,摸准我不是被大款包养的小蜜了,居然跟我玩浑的,弄点莫须有的黑背景吓唬我,跟我盘道,我把证件亮出来给她一看,她立马怂了,当街给我打滚,又哭又闹的,以为我就会放了她呢,我确实懒得跟她计较,把她扔到派出所关了一天一夜,结果她再见着我,就变成刚才那德行了,跟个奴才似的,一把年纪了,一点都不自重。”

“你关了她一天一夜,还叫‘懒得跟她计较’?”

“我要知道她那么缺德,关她一天一夜哪出气啊?你回头看看,她那臭毛病一点都没改,照样乱收费,而且她口碑差,也不光是因为她乱收费,”冬小夜道:“这附近的人都怕她‘眼耳嘴’,为什么?因为她能造谣,卖小八卦,收封口费!那家伙记性好,又好打听,编排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假的都能造的跟真的似的,你敢跟她算账,她不但撒泼耍混,还能让你落一做贼心虚、打击报复的罪名,想让她帮你澄清或者闭上嘴巴别再胡说八道,你得给她好处,她也鬼,就贪点小便宜,知道收钱犯罪,所以,就图点油啊肉的鸡蛋啊蔬菜水果什么的,你拿她一点辙都没有,她干嘛说打听你那女大学生和她投缘啊,那是因为人家不了解她,所以愿意跟她坐一块聊上两句,真了解她的,谁不躲着她啊?”

哥们苦笑,“知道她嘴碎,都躲着她,她怎么还能打听到那么多八卦?”

“要不怎么说人都虚伪呢,”冬小夜摇头叹道:“哪个老爷们好意思和她一妇女一般见识啊,何况她浑,动不动就又哭又闹的,附近的那些大妈大姨大嫂,还有那些居家的小媳妇呢?烦她归烦她,可又跟她一样,都好八卦,她知道的多,就都找她瞎打听,这一来一往的,本来没故事也变得有故事了,刚才你看见没?她那小桌底下放着两盒松花蛋,指不定又是谁给她的封口费呢,我要没猜错,繁繁住在晨姐家的事情,早就在这片儿传开了,就是不知道在事实的基础上,还有多少东西是她编造出来的‘点缀’,她要是敢编排晨姐和繁繁,老娘非再关她几天不可!”

冬小夜只是顾忌眼耳嘴大妈的无良无德,担心她说了朱丹晨和苦儿的坏话,随口发了几句牢骚,但我心里却跳了跳,好像有某种不安蠢蠢欲动,说话间已经到了朱丹晨家门外,我便没有深想,殊不知,当我跨进这个门口,且再出来的时候,就是这种不安应验之时...

【PS:回来的晚,刚码出来,抱歉...】

【第821章】天才

苦儿并未见过我几次,但不知为何与我特别的亲近,虎姐有朱丹晨家的钥匙,不敲门不按铃,推门就进,动静不大,可知道我们今天会来的苦儿还是像条小豹子似的从房间里冲出来,一脑袋扎进我怀里,差点将我顶一跟头,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个不停,好像没看见冬小夜似的,让虎姐大为吃味。

朱丹晨扶着老人出来,见苦儿树袋熊似的在我身上挂着,脸一板,斥道:“繁繁,没看到哥哥手里拎着东西吗?我是怎么教你的?先问客人好,然后请人家进屋坐下,再去沏茶,都做完了,才可以回房间或者继续看电视。”

苦儿好像很怕朱丹晨,忙放开我,站的笔直,低着头听朱丹晨教训完了,才敢扬起小脸小声问道:“我不想看电视,也不想回房间,我想和哥哥玩,可以吗?”

“可以,”朱丹晨道:“不过,之前应该先做些什么,你知道吧?”

苦儿脸上顿时溢出笑容,使劲的点点头,继而回身接过我手里的东西,用憨憨的,好像背书一样略有些生硬的腔调说道:“哥哥好,姐姐好,请进来坐,我去给你们沏茶。”

“乖~”冬小夜对小孩子的抵抗力是负数,一句‘姐姐’就把她哄的乐开了花。

看着苦儿将对她而言有些沉重的水果篮子、零食和给老人买的营养品费劲的放到客厅的桌上,然后跑去沏茶倒水,朱丹晨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问我道:“我是不是太严厉了?”

我帮朱丹晨扶着老人坐在沙发上,回身看苦儿熟练的将茶叶放入杯中,倒水,又看了看故作轻松,却掩不住那几分紧张的朱丹晨,对她和老人笑道:“严厉点好,严厉点才能管教出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当着老人,我这话多少有点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但老人却不以为意,附和着我,笑道:“对,对,小楚说的话,肯定没错,朱老师,你就听小楚的,该怎么管苦儿,就怎么管她,她做错了或者不听话,你告诉我,我打她。”

老人家的老思想,棍棒底下出孝子,其实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从她大力支持我的态度亦看的出来,她太相信我了,甚至到了盲目的程度,也难怪,相比之前在龙家庄园里的生活,现在的环境是如此的舒适和安逸,苦儿日渐开朗,不但话说的多了,懂的事情也多了,老人看在眼里,乐在心中,又怎会在意朱丹晨对苦儿所谓的严厉?

老人身上是带着一些奴性的,许恒那心狠手辣的主儿放心不下她们老少,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了,老人太纯朴,太简单,毫无主见,太容易相信人了,龙家垮了,离开那个庄园,这老少二人恐怕连口饱饭都吃不上,所以那家伙才求我照顾她们吧?话说回来,那孙子心也够宽的,你丫就真那么相信我啊?既然信我,还他+娘+的算计我,让一群人惦记我,万一我挂了,这老少还有谁照顾?

“奶奶,南子的意思是让我严格的要求繁繁,和打骂是两回事,小孩子,不能打,要教她明白道理,”朱丹晨又对我道:“繁繁很懂事,也很听话,乖巧的很,今儿是见着你了,才有点撒娇的。”

我还未答话,苦儿已经送来一杯茶水,递到冬小夜面前,“姐姐喝茶。”

冬小夜愣了愣,才又惊又喜的接过茶杯,应道:“谢谢,繁繁真懂事。”

只有在潜龙庄园见过苦儿的人才可以体会到,她主动的一句客套话,给我和冬小夜带来的是何等程度的惊讶,虽然这看起来只是如此平常的一件事情。

苦儿不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好像一条时刻保持着警惕心的小豹子了,如果说之前朱丹晨的要求,只能证明这孩子有执行力的话,那现在,证明的就是她的理解能力,她并不是像背规则一般的按照朱丹晨的要求再做,而是自己理解了这种要求存在的必要,所以,不需要朱丹晨的提醒,她自己就将茶杯送到了冬小夜面前——她与我更亲近,但她却把第一杯水递给了‘姐姐’而不是‘哥哥’,可见,她心里是有‘女士优先’这个概念的。

朱丹晨只看我和冬小夜的表情,就猜到了我们的心思,开心的说道:“一开始我也很惊讶,这孩子很多时候都会表现出和同龄人,甚至比同龄人更高的理解能力,客人进门的时候你教她问好,客人离开的时候她就会自己跑出来和人家说再见,你教她给客人倒水,看到水喝完了,她就会主动再去倒一杯,很多东西都是你一点她就明白。”

果然,离开了龙家,为她换一个良好的环境,让她渐渐打开心扉,她因为目睹了父母在事故中惨死而遭受惊吓的心理创伤就会慢慢的愈合,从而恢复健康,从一开始,她需要的,就是一些关心与呵护,可惜,在龙家,那样的东西太过奢侈了,纵有奶奶的疼爱,也架不住龙家人的打骂与喝斥。

“她让人感到惊讶的地方还远不止于此,她的观察力、专注力、记忆力,都远超常人,”朱丹晨道:“学校施工,我要去盯着,我们家那位又扎在书堆里,所以白天繁繁基本就是坐在这里一个人看电视,她从来不换台,早上我出门时她看的是哪个台,等我回来的时候,她看的一准还是那个台,连续几天如此,害我以为她又是像你们刚把她送到我这儿时那样,经常习惯性的长时间发呆呢,但我家那位讳莫如深的跟我说,不碍事,一开始我不明白,我们那位就拉着我跟他一起观察,我这才发现,繁繁并不是发呆,而是投入,她会一边看电视,一边琢磨自己看到的内容,无论多无聊的节目,她都能发掘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有一次电视里播讲坛节目,《论语.颜渊》,大量的文言文,我看着看着都忍不住直打瞌睡,她依旧看的津津有味,我问她看得懂吗,你们猜怎么着?小丫头一张嘴,问了我一句‘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我当时就傻了,原来她并不知道这句子的意思,正因为看不懂也听不懂,为了不无聊,她居然背着玩儿,而且还背下来一大半!”

“不会吧?!”不怪冬小夜大惊小怪,一边看电视一边去背那些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句子,得需要何等的专注力和记忆力啊?话虽如此,但这种小怪物我却不是没见过,我那妖孽的问题妹妹刚来我家的那年,曾在老爷子酒酣时的一首《满江红》后,一字不落的学过一次舌,当时就把老爷子的酒惊醒了...难道苦儿也是像楚缘一样,能过目不忘的怪胎?

朱丹晨表情有些复杂,叹道:“这孩子,也许是个天才,但我也咨询过医生,说她的记忆力好,背书快,可能,也是一种心理障碍...”

冬小夜不解,蹙眉道:“记忆力好,能背书,算什么心理障碍啊?”

“自闭症...”我不自觉的吐出了这么三个字。

朱丹晨惊愕的望着我,然后点头道:“对,自闭症,因为自闭的人思维空间比较窄小,所以才会有超越常人的专注力和记忆力,她原本精神上就受过刺激,后来在龙家又经常被关起来,限制在一个有限空间里,而那些冷血败类的态度,也使得繁繁对外界更加的缺乏渴望和信任,继而造成了性格上的自闭...”

提到龙家,老人的眼眶就忍不住的红了,苦儿在龙家遭受的冷眼和虐待,都是她心里的伤和痛,冬小夜纵是不理解朱丹晨的解释,也不好再问,而朱丹晨为了将话题转移,反问我道:“我找你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这些事情,之前并没有提过,你怎么会知道繁繁专注力和记忆力好,有可能是自闭症的一种表现啊?”

冬小夜也很好奇,“我发现你好像什么都懂啊,难道你是天才?”

“我不是,但缘缘是,”我道:“后妈嫁给我家老爷子之前,日子过的很辛苦,忙工作的她没时间照顾缘缘,只能把那丫头关在家里,让她自己玩,再者,单亲家庭的孩子嘛,免不了要遭一些白眼,偶尔也会听到一些不好听的话,小孩子对这些又比较敏感,自然就会对接触外界有排斥,结果就养出了自闭的毛病,将自己愿意接触的人和事压缩在一个很小的空间以内,所以对这其中的某一件事情的专注力就上来了,很容易投入进去,并产生一种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作为动力,不分心,学习能力就会体现的特别强大...我家那个丫头到现在不还是这副德行吗?”

臭丫头一门心思栓在我身上,到现在都不肯放弃,这种偏执执着的养成,源头应该就是她的自闭症,正因为接纳了我成为她那狭小空间当中的一部分,所以才极力的保护着,害怕我被人抢走,久而久之,感情陷了进来,不能自拔了...

“但繁繁和我家缘缘不一样,缘缘是天生内向的性格,繁繁的专注力、理解力和记忆力好,应该是天赋,她就是天才,因为她并不内向,如果她自闭的话,又怎么会和我这么亲近呢?而且,她在学校里的时候,不是常和小朋友们一起踢球玩游戏吗?这证明,她在与人接触和沟通方面,是有渴望的,并没有抵触,而且她的适应能力也是相当强的。”

听我这么一说,三人都露出释怀的表情。

和老人一样,虎姐和朱丹晨,对我似乎也有点盲目的信任了...

【PS:又更晚了,罪过...这两天事情有点多,求谅解...】

【第824章】过目不忘

“哥哥喝茶。”苦儿又端来一杯茶,但没像递给冬小夜一样也送到我面前来,而是放在了茶几上,然后便迫不及待的转身坐在了我大腿上,扬起小脸,用软乎乎的脸蛋厮磨我的下巴。

看到她这么粘我,朱丹晨也像冬小夜一般有点吃味了,叹道:“这孩子是不惧与人沟通接触,但从来不会与人这么亲昵,我家那口子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让她给咬了一口,说看电视的时候知道的,女孩子只能让自己喜欢的男孩子碰,不能和其他男孩子太亲近,打那之后,她还真就不跟男孩子一起踢球了,弄得那群不知道缘由的小鬼天天追着我问繁繁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玩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繁繁不喜欢他们吧?”

这孩子...虽然理解能力非常强大,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太天真了,毕竟,自闭的几年,她的心里年龄几乎没有什么成长...

“她咬过姐夫?姐夫没生气吧?”

“生气?”朱丹晨和冬小夜对望了一眼,齐声失笑,朱丹晨摇头道:“你不知道我家那口子,脾气秉性和孩子差不多,成天的冒傻气,而且...他也天天的说,现在的社会太浮躁,物欲横生,人心都已不再纯洁,忘却了自己真正想要追求和守护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对感情的坚定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好不容易碰见一同道中人,他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生气啊?快天天给繁繁洗脑了,传授他那套忠贞思想了,也不看看繁繁才多大。”

这位姐夫,还真有意思...不过我怎么觉得朱丹晨很赞成他男人说的那套理论,而且是在变相的告诫我什么呢...

我装看不懂她有意无意的飘向冬小夜的眼神,道:“繁繁和姐夫相处的很好?”

“何止很好,现在他们俩的关系比跟我都好,每天早上一起出去晨练跑步...哦,对了,说到跑步,有个事我还要跟你商量商量呢,除了繁繁的恢复情况,我找你,最主要的,还是这个事。”

“什么事非得跟我商量?繁繁的事儿?那你直接问奶奶不就行了?”

“的确是繁繁的事情,但奶奶的意思也是让你拿主意。”

我看了一眼奶奶,见她含笑望着我,明白了,奶奶没主见...我暗叹,纯朴的老人总是习惯于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碰见龙家那样心冷的人们,苦的是她自己,但若碰到的是个有些良心的人,她这样轻易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信任,即让人心里有压力,又让人揪心啊,如此缺少算计和防范,在当下这个自私而繁琐的社会中,该如何生存下去?

想来,在龙家庄园里,她也是如此的信任和依赖着许恒,恰因为许恒对她的了解,所以才更放心不下她和苦儿,这足以证明老人毫无主见的性格会给同情她的人带来多大的心理压力了...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朱丹晨也摸透了老人本就简单到形同白纸一般的性格了,所以被眼耳嘴大妈瞎打听的时候,才随口说苦儿是被我收养的孩子吧,因为在她看来,我才是苦儿的监护人,甚至是老人的监护人...

“什么事,你说。”

“我先去炒菜,咱们待会边吃边聊吧,”朱丹晨起身说道:“肉在锅里炖着,鱼也差不多蒸熟了,菜我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们一来,下锅开炒了,呵呵,马上就好,你先和奶奶聊天,哄繁繁玩会。”

冬小夜自告奋勇,“我帮你。”

朱丹晨显然知道冬小夜厨房里那两下子,笑道:“行,但你不许给我捣乱。”

虎姐被烧一大红脸,“我有那么废物吗?”

“你不是废物,但我怕你把我的菜都变成废物。”

两人嬉闹着进了厨房,感情之好,不亚于亲姐妹。

老人的气色比之以前更好了,人也不再像过去那么悲观,但将我视为恩人一般的客套还是让我很难适应,尽管我一再强调自己只是晚辈,是在龙家庄园里常常照顾她们的那个小园丁的朋友,但老人依旧是一副天大地大唯我最大的样子,我知道这是老人对倚靠的一种渴望,对希望的一种寄托,也不好再说什么,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来慢慢改变的。

...

要说过目不忘,记性好,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并不是楚缘,而是流苏。

一边和老人扯着家常,我一边在让苦儿拿来的纸上,默写着在大学和流苏比记忆力时背过的圆周率。

我与流苏在大学里刚认识的时候,我还沉浸在紫苑离开的阴霾情绪当中,不太愿意与人接触,当时彼此还不熟悉,为了接近我,流苏常常找一些奇怪的借口,而她最常用的,就是‘打赌’,赌注是伙食费,如此一来,无论谁输谁赢,都能坐在一起吃饭,至于赌什么,堪称千奇百怪,不像后来混熟了猜钢镚,一开始的时候为了勾起我的兴趣,让我难以拒绝她,赌的东西难度基本都比较大,赌注也大,例如,背圆周率,赌注是,若我输了,那个月的每个周末都要请她去唱K喝酒,若我赢了,她给我一个拥抱,搂我十分钟...我们俩当对方是哥们,就是从那次打赌开始的。

当时我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将圆周率背到小数点后三百位,自以为很了不起了,却败的体无完肤,流苏那丫头学习成绩和我差不多,不上不下的,性格又那么大咧咧,怎么看也不像个心细的主儿,但她用了和我相同的时间,却轻轻松松的背出了三千多位,那还是因为我叫了停,她说她是可以背到五千位的...结果那个月我请她唱了四次通宵,她醉了四次,我没赢,可她也搂我了,搂了我四个晚上——哥们是君子,第一次没碰她,她放了心了,打那之后每逢周末必拉我出去玩,每次喝酒必醉,醉了就粘我,后来,不是周末不喝酒,她也开始粘我了,楚缘烦她,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后来流苏所以能被风畅录用,依仗的也是这份惊人的记忆力。

当初面试的时候,墨菲给流苏看了十组卡片,每组卡片十张,颜色各异,依序编号,每张卡片上记了一个电话号码,等流苏看过之后,墨菲随意念出十组卡片中的一个号码,问流苏这个号码出现在第几组第几号,还记不记得那张卡片的颜色,流苏不但马上给出答案,还将那一整组的号码都按照编号顺序背诵的准确无误,甚至连每张卡片的颜色都记得清清楚楚,惊呆了包括墨菲在内的所有面试官,否则,那丫头和我一样,在校成绩一般般,甚至不比我,大学时还积累了一些工作经验,长的呢,也完全不像墨菲过世的老爸,没有点过人之处,墨菲怎会收她进综合组?她要是笨,墨菲现在怕也不会耐着性子当她的老师,帮她充电补课,研究有关合作计划的那些繁琐的文件,意图拉她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了,墨菲培养她,前提便是认为她有那份实力。

说起来,楚缘在听我说过流苏超强的记忆力后,曾说自己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去记忆,圆周率可以背到八千位以后,但结果却不了了之,也不知她是没背下来,还是根本就懒得背,那件事情我差不多都要忘记了,就像现在我把圆周率也忘的差不多了...

墨迹了半天,只写出六十几位,再往后就没把握了,免得写错了误导苦儿,于是就这样将纸条递给了她,告诉她说,如果她能在吃饭之前背下来,吃饭的时候我也让她坐在我腿上,哥们只是想试一下她的记忆力是否真的有朱丹晨说的那般夸张,结果...

苦儿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但身体发育貌似比同龄人更好一些,现在个子就不输给萧一可那妖精了,坐在我腿上,一点都不像小孩子,照着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将来恐怕得比流苏长的都高。

六十多位的数字,这孩子只看了一遍,竟一字不落的全背了下来,惊的我,嘴巴到现在都没合上,天才,这孩子绝对是天才...怪不得朱丹晨天天催冬小夜约我吃饭呢,敢情就是要让我们一起来分享这天大的惊喜。

“晨姐,你刚才要说的,是什么事儿?”我将鱼肉上的刺挑干净,夹起来,苦儿很不客气的含进了口中,然后投桃报李,夹了一块她最喜欢吃的红烧肉,递到我嘴边...已经是第八块儿了,朱丹晨将这一大碗红烧肉端上来之后,这小丫头就用两条胳膊护住了碗,她来负责分配,给奶奶夹了两块,给朱丹晨和冬小夜各夹了一块,自己一口都没舍得吃,好像是打算全喂了我,哥们虽然爱吃肉,但这么个吃法也会腻,可还是装作美味的吃了,摸了摸苦儿的头,表示感谢——在潜龙庄园遇见这小丫头时,就是因为她偷了肉,被龙家的管家追打,现在胳膊上还能隐隐看到当时被肉油烫伤留下的痕迹,在苦儿看来,肉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而她将最美味的东西都让给了我,这份盛情,我怎能拒绝?

在这孩子眼中,我似乎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是恩人,也是家人。

朱丹晨望着憨笑的苦儿,说道:“这孩子身上有很多让人惊讶的潜能,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可能涉及到一些心理问题或者类似于这方面的因素,所以我也不敢太确定,但她还有一种才能,是完全可以肯定的,我觉得不应该浪费,所以我想,咱们是不是应该送她去专业的体校。”

我一怔,“体校?”

【第825章】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体校?”

“嗯,繁繁常和六年级的同学一起踢球,连班上跑的最快的男孩子都追不上她,我们几个老师出于好奇,就测了测她的百米,结果让人惊讶,”朱丹晨放下筷子,表情夸张的问道:“冬冬,你的百米成绩是多少?”

冬小夜道:“十二秒多吧。”

“南子呢?”

“十一秒。”

虎姐不信,“吹吧,你能跑十一秒?”

“我要跑不了十一秒,上次在月之谷生态园就喂了狼了。”

哥们爆发力强,但无论耐力还是耐性都差了点,反应神经很好,身体协调性也不错,可就是身体素质太一般,说白了就是硬件设施没优势,可以发掘的潜力实在有限,不适合练田径,所以大学时才被流苏拉去踢足球,球队让我踢进攻中场,就是因为我跑的快,一旦启动别人就很难追,后来受伤退队,也是因为这个,跑的太快了,看见对方正面放铲却来不及躲闪,稍一疏忽,就被一个虽然恶意却并不算太大的动作踢断了腿。

“繁繁跑了十一秒五,”朱丹晨道:“平了全国少年女子百米记录!”

“真的假的?”冬小夜对记录什么的肯定没概念,只是不相信小小的苦儿能跑的比她还快。

我也不信,“秒表计时?”

“电记时,”朱丹晨道:“秒表计时她没蹬起跑器都破了全运会记录了...我带她去北天大学做的测试,北天大学田径队的教练是我父亲的同学,他当时都傻眼了,不相信这孩子能跑那么快,要知道,苦儿并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训练或者指导,连跑鞋都是第一次穿。”

北天大学?萧妖精和柳星雨不都是北天大学的吗?听朱丹晨这么一说,我更确定,向眼耳嘴大妈打听我的女大学生的,就是妖精或者星雨的同学了,她可能听说过苦儿的事情,并在北天大学见过苦儿...

冬小夜兴奋的扑过来,搂着苦儿又亲又笑,嘴里的东西都没咽下去呢,估计她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苦儿被蹭了一脸的油腻,吓的直将脸往我怀里藏。

我惊讶,但并不像冬小夜这样盲目的欢喜,我想的比较多,也可能是因为苦儿那暴强的记忆力已经让我的情绪达到过顶点,所以对她的才能都见不不怪了,所以才显得相对冷静吧,问朱丹晨道:“晨姐的意思是,送她去学田径,练体育?”

“当然啦!”费劲的将嘴里的东西咽下肚,虎姐抢先道:“这可是天赋!繁繁也许就是中国田径场上的下一个刘翔呢!”

朱丹晨见我皱眉,知道我心中所想,看了看身旁的奶奶,才对我道:“繁繁现在的精神状态恢复的很好,医生也说,保持当前的环境,以她的学习能力,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程度,所以我才拿不定主意,找你们过来商量,因为一旦送她去练习体育,就意味着她要更换一个新的环境,谁也不能确定她是否能够适应新环境,如果不适应,是否会影响到她的恢复...”

冬小夜这才明白我为什么皱着眉头,赶紧溜回了自己的座位,不敢再吱声。

我沉思片刻,说道:“不仅仅是环境,即便换一个环境不会影响她的恢复,我们就能理所当然的送她去练体育了吗?练体育是很辛苦的,日复一日的锻炼,枯燥,乏味,繁繁是个女孩子,她喜欢那样的生活吗?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期望强加在她身上,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尊重繁繁自己的意愿。”

朱丹晨道:“我问过她,她说听你和奶奶的。”

苦儿毕竟是个孩子,自己没有主意,‘前途’或者‘未来’这样的词,对她来说还是虚无缥缈,没有什么概念的东西,我问老人,“奶奶,您觉得呢?”

“我?”奶奶感激的目光逐一从我们脸上扫过,老怀欣慰道:“看着苦儿一天天的好起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求这孩子将来能有什么大出息,只要健健康康的活着,我就能踏实的闭眼了...小楚,你们都是好心人,没有你们,我们老少早就在路边饿死了,你们是真的关心我们老少的,所以,我都听你们的。”

老人说都听我们的,冬小夜和朱丹晨就齐刷刷的望着我,绕了一圈,合着还是我说了算...

“繁繁,你喜欢跑步吗?”

苦儿端起果汁,正要喝,闻言放下,认真的想了想,“喜欢~”

“如果要你每天都跑,不想跑的时候也要跑,你还喜欢吗?”

这次没有太多思考,苦儿扁起小嘴,道:“不喜欢~”

我笑了笑,对众人道:“看见了没?答案多简单,咱们不能无视繁繁自己的喜好。”

“小孩子都不喜欢读书,难道你也由着他们吗?就没有你这么问的,”冬小夜噎了我一句,然后一脸大灰狼诱惑小肥猪开门的表情,问道:“繁繁啊,如果哥哥他喜欢你去跑步呢?那你还喜不喜欢跑步啊?”

苦儿想都没想,干脆道:“喜欢!”

虎姐得意的朝我翘起下巴,“看见了没?答案多干脆。”

“诱导加哄骗,你真的是警察?”

“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不想浪费繁繁的天赋吗?将来能为国争光,那可就是国家的大英雄!你知道刘翔一年能赚多少钱吗?!”

“你到底是希望她当民族英雄,还是希望她当了民族英雄以后赚大钱啊?”

“都希望!那叫一举两得,名利双收!难道你不想看着繁繁将来能出人头地?”

这话正戳我心窝子里,我还真没那么想过,毕竟我自己就是一个相当缺乏上进心的人,对出人头地并没有太多欲望,被冬小夜这么一问,我都不知道试图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苦儿身上的人到底是谁了,但我还是说道:“我不是不想看她出人头地,虽然我没那么想过,但如果她能出人头地,我肯定会很高兴,但出人头地的方式未必只有当运动员这一条路吧?你知道一个运动员要练出成绩,得付出多少辛苦吗?当你是英雄的人,看到的是你成功后的光鲜,但我们能看到的,只有这孩子日复一日的流汗锻炼,如果她喜欢,我绝对支持,可如果她是因为我喜欢才去强迫自己喜欢,那我很坦白的告诉你们,我不喜欢——你老拿刘翔说事儿,跟刘翔练一个项目的人多了去了,都像他一样成功吗?那些没获得成功的人呢?练体育是吃青春饭的,我可不想繁繁把青春都泡在汗水里,万一没跑出个成绩来,这么多年辛苦不都白白付出了?”

想用拳脚放倒冬小夜,一个我有点困难,但想用道理扳倒我,十个冬小夜加在一起也做不到,她弱弱道:“练不出成绩...练不出成绩至少也练出健康了不是吗?”

“健康不一定非要练体育吧?像现在这样,每天早上跑跑步,隔三差五踢场球,也一样很健康,再说,你告诉我,哪个运动员是健康的?谁身上没有伤病?北京奥运会,刘翔干嘛不跑?姚明一年能拿多少薪水,为什么退役?我不是说当运动员不好,但至少我舍不得,如果繁繁自己喜欢,自己愿意,能乐在其中,我不会反对,但如果你是让我拿她的青春去赌她的明天,我办不到,我无权规划她的人生。”

冬小夜彻底没词了,“那你说怎么办?”

朱丹晨和老人也看着我,有点逼我拿主意的意思,我道:“还是那句话,让繁繁自己决定。”

虎姐差点跟我急眼,“你不也看到了吗?繁繁还是个孩子,自己怎么拿主意?”

我淡定道:“那就等她能自己拿主意的时候再决定。”

朱丹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南子,你要想清楚,练体育光有天赋是不够的,还要有长年累月的锻炼做基础,耽误几年,即便有再高的天赋,恐怕也难练出来了...”

老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主意,所有意见和朱丹晨保持一致,苦儿则事不关已一般,专注力相当高的她,此刻只顾喂我吃东西,好像根本没注意听我们在谈论什么。

我又吃了一口苦儿喂到我嘴边的肉,然后抚着她的头,怜爱的说道:“没关系,只要她喜欢,练的出来练不出来都无所谓,带她和奶奶离开潜龙庄园的时候,我答应某人会照顾她们,如果说一开始我只是在履行一个承诺,那现在,有没有那个承诺已经不再重要了,我有义务回报这孩子对我的信任,再说,何谓‘照顾’?替她规划人生?不对吧,应该是教会她如何自己去规划自己的人生。”

老人闻言,眼圈红了,朱丹晨抽出两张纸巾,递到老人手里,眼睛却一直盯着我,含笑颌首,一语未发,但很明显,她已赞同了我的意见。

“滥好人...”冬小夜小声啐了一句,然后夹了一筷子肥嫩的鱼肉,放到了我的碗中。

我挠挠头,很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习惯了...”

【第826章】两块钱,至于吗?

我们正说着话,忽然门铃响起,朱丹晨一怔,便见冬小夜皱眉问道:“你那傻货回来了?”

虎姐这张毒辣的嘴啊,当着朱丹晨也不给人家老公留面子...

朱丹晨却不以为然,道:“不应该吧,他去上海了,说是那边有个大导演脑袋可能被驴踢了,居然看上他了,想邀他写剧本,昨天下午接的电话,晚上兴冲冲的走的,今天中午就飞回来了?难道他专门赶过去是陪人家吃早点的啊?”

“那是谁饭点子来敲门啊?要债的?”虎姐一句话,把朱丹晨的脸给烧的通红。

“滚,我现在就一个债主,坐在你旁边!”

“我?”哥们一愣,旋即恍悟,朱丹晨为了自己那个半慈善性质的民营子弟小学,亲戚朋友借了个遍,欠了一屁股的债,直到我将从张明杰那敲来的竹杠送给她,她才还掉了那些债务,所以,她说现在我是她唯一的债主。

从虎姐和朱丹晨的对话也不难猜到,被债主堵上门这种事情,在以前是经常发生的...

“我去开门。”

“我去吧,”冬小夜起身道:“你借的钱多了去了,保不齐就有一两份忘了还的,万一是个债主,还不是得我去打发吗?”

听这意思,敢情以前被债主堵上门,朱丹晨都是求冬小夜来当救兵...怪不得冬小夜是小学的名誉校长呢,这姐儿俩,不会是赖账赖出来的交情吧?!

“不可能,我肯定都还了...虽然是用南子的钱还的,但姐姐我可不是赖账的人!南子你放心,你的钱将来我也会还的。”朱丹晨见我表情有异,就知道我琢磨啥呢,赶紧强调自己并不像冬小夜说的那么过分。

“还什么还?”没等哥们大方大方,虎姐先做主了,“他给你那些钱都是白来的,空手套白狼,懂吗?你看他好像挺无私的,其实她便宜捞的比你多,你不多跟他要点都亏,还还他?”

虎姐这话只有我听得懂,意思是我装滥好人,不图回报,干干脆脆把敲诈张明杰的钱捐给了朱丹晨,在一定程度上感动了她,让她情不自禁的跳进了我这个火坑,我搭的是张明杰的钱,她却把自己都搭给我了...

朱丹晨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算我真是条贪心的蛇,现在也被大象撑死了,风畅集团给咱们的小学捐了多少钱你知道吗?一千万啊,还帮咱们疏通了所有相关的部门,咱们那学校以前有什么?除去那几排小平房,就是一片空地,土地,一下雨,除了那条红砖铺的小路能走人,学校就是一泥坑,水塘!现在呢?待会我把图纸拿给你看看,用不了多久,崭新的校舍、教学楼,操场、篮球场,还有水泥路面,就都有了,比很多正规小学还漂亮,教室多了,咱们可以招收更多适龄却没条件上学的孩子了,这是我爸一生的梦想啊,我本以为我这辈子都无法帮他实现,甚至已经守不住他留下来的这点心血了,结果,你把南子带来了,就好像天上掉下一大馅饼,砸的我直到现在都以为自己在做梦,那些在工地上忙碌的工人和机器,都是我梦里的场景...那一千万,风畅集团捐到哪里不是捐,为什么要捐给咱们啊?而且人家还说了,这笔钱只是用来改善学校硬件设施的,慈善在于长久坚持,以后每年都会捐一笔钱,用于学校维护、置办书本和改善学生伙食,我还跟南子要?要什么?把你卖给他我都替他亏得慌,我不傻,还看不出来吗?风畅给他好处他不要,才变相的把钱捐给咱们的,风畅那个漂亮的墨总经理,就差跟我直说了。”

墨菲那丫头,果然一早就看穿了墨亦之的伎俩,知道他捐款给朱丹晨的学校,目的是把我留在风畅去帮他争取三小姐的合同,所以故意向朱丹晨泄露了好一点,目的是夸大我的形象,甚至将我神化...

冬小夜又羞又气,“朱丹晨,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你还是我姐不是?老娘我无价之宝,你舍得卖吗?”

“还无价之宝呢,你今年都多大了?再过两年别说卖了,我送都未必有人要,”朱丹晨玩味的看着我俩,语气暧昧的调侃道:“再说了,我舍不舍得有用吗?女大什么来着?不中留啊...”

尽管冬小夜从来没有跟朱丹晨承认过她喜欢我的事实,但朱丹晨还是认定了我们俩是郎有情妾有意,她不拿我当外人,并不是因为我捐钱给她的学校,而是认定了我不遗余力的帮忙,是源于冬小夜...

我们这边聊得欢,门梁按的也欢,被朱丹晨调戏的没脾气的虎姐气呼呼的拉开门,‘咦’了一声,显然是敲门的人让她感到惊讶,然后便听她没好气道:“怎么是你?干嘛?找谁?”

虎姐态度恶劣,让朱丹晨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但没等她说话,便听门外响起一个让人眉头忍不住蹙的更紧的声音,低三下四的笑道:“冬警官啊,我找您,我就是找您...”

竟然是小区门口肯德基餐厅外面收停车费的眼耳嘴大妈!

“找我?”冬小夜老大不爽,“什么事?我记得我好像给你钱了,不欠你停车费啊。”

眼耳嘴大妈谄笑道:“给了,给了,您男朋友给的,我记得清楚着呢。”

就算没给停车费,大妈也没胆子追着冬小夜要吧?那她追到朱丹晨家里来找冬小夜,又是为了什么?我将苦儿抱起来,起身,然后将苦儿放在椅子上,想要去看个究竟,不想小丫头拉着我的衣角,追着我一起出来了。

眼耳嘴大妈对我点了点头,接着一脸为难的对冬小夜道:“是这么回事,有个来肯德基吃东西的人,把车停在您那辆车后边了,现在他吃完东西要走,但前面停了一辆车把他的车给挡住了,他开不出去,您看,您能不能挪一下您的车,让他从后面倒出来啊?”

“我就纳闷了,我按着位置停的车,怎么可能挡的他出不去?”

“您没挡,是前面的车主太缺德了,把车横在过道上挡住了人家...”

“那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让他按车位停车?”冬小夜寒着脸,道:“不会是没有车位了,可你又图那几块钱停车费,所以...”

“没有,哪能啊...”眼耳嘴大妈在冬小夜的怒视下心虚的很,弱弱的坦白道:“这会儿正是饭点儿,车位是紧张,那小伙子硬要停,我死活不让,可他说进去买个汉堡就出来,我看小伙子一脸憨厚相,挺实在的,这心一软,就让他把车停那儿了,我哪想到那孩子这么不地道啊,一下车就没影了,等他老半天他也没回来,幸好后边那辆车是您的,我这不就厚着脸皮过来求您来了吗,您就帮个忙,挪一下,让人家把车倒出来,行吗?”

我要是没记错,我们离开停车场时,与眼耳嘴大妈发生争执的,正是停在我们后面,现在出不来的那辆车,眼耳嘴大妈因为一两块钱的小便宜和人家吵闹了一通,现在人家要走,车子被堵在里面出不来,没理由不跟她急眼,怪不得她跑来求冬小夜帮忙呢,嘴巴再厉害,真没理的时候,她也没脾气...

“你的心也会软?”冬小夜比我更了解这大妈的不可救药,讽刺道:“那小子是不地道,可要是不多给你点停车费,你也不可能让他停吧?说,你收了他多少停车费?”

“没收...”见虎姐作势要关门,大妈讪笑道:“没多收,就两块...”

虎姐关门,大妈忙顶住门板,急道:“真的,就多收了两块,一共收了他四块钱!”

我对这大妈是彻底无语了...看来,一个人若是无法得到他人的尊重,果然应该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

“就为了多收两块钱,你让人胡乱停车,挡住别的客人出不来?该,自作自受,让你贪那点小便宜。”

“别啊,冬警官,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是自作自受,可人家现在有急事,走不了,多着急啊?你心肠好,不可能不帮忙的,是不是?”

冬小夜是不可能不帮忙,好歹她也是个警察啊,一肚子牢骚,纯属是腻味眼耳嘴大妈,饭吃一半去给她擦屁股,换了谁心里都恶心,“与人方便?谁方便了?我按着位置停车,还给了你停车费,现在却被你拉着给别人挪地方去,人家方便了,你方便了,我呢?!我给你停车费,是为了让你给我添麻烦吗?!”

“要不...我把停车费退给您?”

“我...我要不是看你比我大,勉强算个长辈,我非抽你不可!”冬小夜被大妈气的火冒三丈,“我气的是那两块钱停车费吗?”

眼耳嘴大妈怕说多错多,干脆闭嘴不敢再吱声,可瞎子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冬小夜在气什么,虽然一脸的敬畏,但那眼神分明在说:两块钱你至于吗...

真是,‘两块钱你至于吗’,大妈要是搞不明白这个道理,估计这辈子是别指望招人待见了,甚至,得不到一个人应该得到的尊重...

【第827章】虎姐被绑架了?!

我能理解虎姐那无处发泄的愤怒,说道:“钥匙给我,我去吧。”

虎姐做了两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被气的波涛汹涌的胸脯平复下来,朝拉着我衣角的苦儿呶呶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繁繁还粘着你呢,你们回去接着吃饭吧,我马上回来。”

我看了一眼拉着我衣角不放,好像怕我离开的苦儿,无奈的笑了笑,对虎姐道:“那你快去快回。”

“这不就是您和您男朋友收养的那个孩子吗?哎呀,换了一身衣服,又扎了条小辫子,我差点没认出来,”眼耳嘴大妈瞄见苦儿了,忙不迭的溜须拍马,哄我们高兴,道:“平时不怎么打扮,穿的像个小子似的,今儿套上裙子,哎呀,漂亮,小美女啊~”

“你贫不贫啊?”冬小夜烦她和苦儿套近乎,推着她走出了门口,生怕她冲进来吓着苦儿似的。

苦儿好动,在学校里的时候常常和小朋友一起玩闹,所以我从未见她穿过裙子,今天看她捯饬的挺漂亮,也有种惊艳的感觉,但只当是在家里,不能疯玩的缘故,以为这很正常,但听眼耳嘴大妈那么一说,才发现,小丫头打扮的是有点漂亮过头了,甚至显得有点拘谨。

粉红色的蝴蝶结头饰,绣着玫瑰花图案的白色公主裙,下摆的蕾丝设计凸显了整体的华丽和贵气,黑色的长筒丝袜并没有成年人的那种刻意的性感,而是小孩子的清纯可爱,白色的无跟短靴,照应了裙子的基调,在华丽与贵气之余,又添了几分素净纯白的小公主气质...

“还别说,这套衣服真是蛮有品位的,显气质,”苦儿在我面前太活泼了,以至于没能显现出与这身衣服相匹配的气质,甚至有点南辕北辙的不协调感,但刚才看见眼耳嘴大妈,怕生的她稍一安分,立刻流露出一种文文静静的腼腆气质,和楚缘小时候很像,送冬小夜出了门,我回头问朱丹晨道:“很贵吧?”

朱丹晨笑道:“衣服是你买的,我哪知道?”

“我买的?”我一怔,旋即恍悟,“这身衣服就是上次你说我让一女同事的送到你家里来的?”

“不止这一身,还有好几套的,”朱丹晨道:“有繁繁的有奶奶的,还有买给我的化妆品,都是名牌,得不少钱呢吧?”

“肯定不少钱,”奶奶心疼道:“那些衣服一摸面料就知道不便宜了,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婆,穿那么好看的衣服有什么用啊?小楚啊,有钱不是这么花的,我知道你能挣钱,但也要学会节俭着过日子,你对我和苦儿已经够好了,不要把辛苦赚来的钱,都花在我们老少身上...”

我想笑的自然点都难,首先,我没有那么富裕,朱丹晨和奶奶都误解了我的赚钱能力,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每个月领着万八千的工资,几万块几万块的买衣服对我来说是很不现实的一件事情,然后,那些东西也根本就不是我买的...

“送东西过来女人说是我买的?”

“是啊,还说你工作忙,拜托她送过来的。”

我没有拜托过任何人买东西送东西,也问过了墨亦之和龙珊,他们并不知情...

今天来朱丹晨这里,除了看苦儿,我也是想问一问这件事情,不然总觉得心里有点什么东西放不下,“那女的说她叫什么了吗?”

朱丹晨听我这么一问,隐隐察觉到我不太对劲了,“没说,就说是你让她来的,怎么了,她不是你同事?”

“她说她是我同事?”

“这...她没直说,但她说你工作忙,所以才让她把东西送过来的...难道她不是你同事?”

我没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既然不是墨亦之和龙珊安排的,那还能有谁,会这样拐弯抹角的讨好我呢?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次,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闵柔!

也可以说,是三小姐!她们干嘛要讨好我,我不知道,但她们一直在这样做,不是吗?我今天来,就是想确认这一点的。

“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

“挺年轻的,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长的很秀气很漂亮,瘦瘦的,白白的,个子不矮,和冬冬差不多,短头发,瓜子脸,眼睛不大,但又细又长,蛮有特点的,戴一副眼镜,穿着啊气质啊,都和你们墨总经理很像,显得故作老成,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些刻意去模仿墨总的感觉,所以我才觉得,她就是你同事。”

朱丹晨语速很快,但我的冷汗冒的更快,当她话音落下,我身上早就湿透了,她描述的这个女人...不,是女孩,哪里像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啊?倒是和眼耳嘴大妈提过的那个打听我的女大学生完全吻合——年龄、身高、发型、脸形,尤其是那足以成为标志性特点的漂亮的细长的眼睛!

猛的想起那女大学生与书本一起落在眼耳嘴大妈那里的眼镜,我试探性的问道:“她...戴的是一副红框眼镜吗?”

“是啊,”朱丹晨松了口气,笑道:“看吧,果然是你认识的人吧。”

我认识谁啊?!

我的大脑使劲的运转,难道是三小姐或者闵柔差别人这么做的?可能性不大啊,否则一开始,三小姐就不会让身份尊贵的闵柔放下身段来给我当‘司机’、当‘秘书’,她让闵柔接近我,就是为了在闵柔的身份公开之后,让我惊讶于她对我的重视,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她的目的,那么,她就没有理由把讨我欢心的工作再交给别人来完成,除非,那个人的身份比闵柔还尊贵——现实吗?!在北天,除了她三小姐,还有哪个女人比闵柔的身份更尊贵?总不可能是她三小姐亲自登门造访吧?她也不可能只有二十来岁吧?!

胡思乱想着,连苦儿喂到我嘴里的饭菜都没了味道,我不太相信所谓预感这类没有根据的东西,可我却从来都是一个习惯于凭感觉做事情的人,我现在的感觉很不好,仿佛进门之前的那种莫名的不安被无限放大了。

如果打听我的女大学生与冒充我同事送东西给朱丹晨的是同一个人,那她还可能是一可或者星雨的同学吗?如果她只是对苦儿有好奇,为什么要冒我名给她和奶奶买衣服,给朱丹晨买化妆品?而且还都是名牌...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富有到随便一个人都能掏出大叠大叠的钞票了?

或者,就是一可、星雨找人做的?更不可能,她们完全没有偷偷摸摸讨好我的必要啊。

朱丹晨见我半晌不语,不知我在琢磨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南子,那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啊?你们到底认不认识啊?”

如果说朱丹晨是自己好奇,不如说她是替冬小夜好奇,估计与墨菲的几次接触,已经嗅出了墨菲对我那种暧昧的味道,知道我在这男女关系方面比较复杂,所以替冬小夜觉得担心...

“嗯?那个,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实话实说吧,她肯定不安,说认识吧,她若我问我那女人姓甚名谁,和我啥关系,我又没法解释,免不了惹她多想...

正在这节骨眼儿上,我手机响了。

“咦?”看到来显,我愣了愣。

朱丹晨问道:“怎么了?”

“小夜的电话...”

朱丹晨气笑道:“臭丫头,挪个车,挪完赶紧回来不就得了,还打什么电话啊?”

奶奶道:“是不是有事儿啊?”

“没事儿...”没事儿虎姐不会给我打电话,搞不好眼耳嘴大妈又惹出什么事端了,免得给朱丹晨和奶奶添堵,接通电话的时候,我将免提功能给关了,“喂...”

“如果你是聪明人的话,先不要出声,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咱们谈一谈...”电话里的人刻意压低了声线,好像是怕惊着我,声音低沉,语速缓慢,但我听的出来,那不是冬小夜,这也不是一个恶作剧式的的电话,她的语气,隐隐透着一股子杀气。

我的心脏好像都被抽空了一般,说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我却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和口气,将苦儿从腿上抱下去,自然的起身,走向窗边,笑着问道:“什么事?你说。”

朱丹晨和奶奶只当电话是冬小夜打来的,相觑一笑,唯有苦儿还拉着我的衣角,像条小尾巴似的,我走到哪,她跟到哪。

“这么冷静?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啊。”那有意压低到嘶哑的沉闷声音中,并没有太多的惊诧,似乎我的这份冷静原本就在她意料之中...这声音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她那冷漠的腔调让我没办法不为冬小夜的安危挂心,虎姐的电话既然落在她手里,那就证明虎姐肯定出事了!

【PS:晚上回来,打开电脑,习惯性的先看新闻,小悦悦走了...

天堂没有车来车往,没有无情的司机,没有冷漠的路人,没有脏脏和泯灭的人性,她会像天使一样幸福快乐。

仍然残存于这个世界的我们呢?反思吧。】

【第828章】是她!是他!

“有什么事你快说,饭吃一半你整这个,不厚道吧?”我话里有话,笑里藏刀。

“要说不厚道,我和你不敢比...”从女人身旁传来一声轻咳,那轻易就被我挑起怒火的女人忙克制住自己的脾气,重新压低了声音,道:“你的警察女朋友现在在我们...在我手里,你出来,咱们谈谈。”

对方不止一人,至少她身旁,还有一个男人——我心里那一丝侥幸心理破灭了,一个女人能制服虎姐,我不信,但两个人就由不得我不信了,毕竟两人联手,远比一个人方法多,一个人想绑了虎姐,免不了要来硬的,两个人就未必了,就算来硬的,虎姐也很难占到便宜,更何况对方还有一个男人。

“懵我?先让我听听她的声音。”我回头笑望着朱丹晨和奶奶,还好,她们并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她不老实,现在睡着了,如果在我失去耐性挂断电话之前见不到你,她就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别和我谈条件,你没有资本,也别试探我,我知道你很狡猾,跟你打交道,不想吃亏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让你说话。”

赤+裸+裸的威胁!她说的对,如果冬小夜在她手里,我确实没有和她谈条件的资本,因为她没必要对我做出任何让步。

“你在哪?停车场?”她不让我试探,但我依然在试探,我想知道,眼耳嘴大妈是被他们利用,抑或原本就是他们的帮凶。

那女声沉默了一会,才道:“你先到停车场,之后我会告诉你我在哪里,还有,不要挂电话,请保持通话。”

这应该是那女人同党的主意,看来给我打电话的女人并非主谋,她旁边那个男的要比她聪明多了,无论言行,都非常小心,冬小夜是被眼耳嘴大妈叫出去的,他知道我对眼耳嘴大妈有所怀疑,有所警惕,但仍让我去停车场,意在告诉我,大妈并不是他们的同伙,同时也是在告诉我,他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没必要和他们耍小聪明,不让我挂断电话,则是最大限度的监控我,怕我报警,保持通话,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牵制我的集中力,使我的精神保持在一个高度警惕和疲于应对的状态,不给我动鬼心思的时间和空间。

对方忌惮我,是因为他们了解我——他们到底是谁?!

我没的选择,抱起苦儿,没等小丫头露出欣喜的表情,我便将她送到了朱丹晨怀里,“晨姐,奶奶,小夜刚接了个电话,说局里临时有急事,叫她赶紧回去,正好我下午也要去公司,就跟她一起撤了,改天再过来打扰,奶奶您多注意身体,晨姐,繁繁就拜托你照顾了,你多费心。”

奶奶闻言,道:“这么急?那也要吃完饭再回去啊...”

我笑道:“我也想,但小夜是警察,有纪律的,下次再吃吧。”

“哥哥别走,哥哥别走——”苦儿听说我要走,急的直蹬腿。

“繁繁乖,哥哥过几天再来看你,带你出去玩儿,好吗?”来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也不怪苦儿不高兴。

“繁繁,听哥哥的话,你不乖的话,哥哥会生气,他一生气,下次就不来了,”朱丹晨一句话就让苦儿安静了下来,小丫头赶紧捂住小嘴,老老实实的坐在朱丹晨腿上,可怜巴巴的望着我,眼中满是恐惧,生怕我已经认为她不乖了似的,朱丹晨能理解冬小夜工作的特殊性,但不代表她就没有牢骚,“我就说女孩子不适合当刑警,你看看,连顿饭都不让人吃消停喽,南子,我送你下楼...”

“不用!”我忙道:“小夜就在外边等着呢,这不一出门就是了吗?你们吃你们的,咱都不是外人,晨姐你跟我客气什么啊?”

我是怕朱丹晨知道冬小夜被绑架了,不想朱丹晨理解错了,忙不迭的点头,笑的那叫一个暧昧,“对,不是外人,冬冬就像我亲妹妹似的,嘿嘿,你们俩,嘿嘿,这么说,你们俩果然是在...”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还有心思和朱丹晨解释这些啊,“晨姐我告辞了,奶奶您保重,繁繁要听话哦,拜拜——”

我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冲出了门口。

和我猜想的一样,电话里的女人一直在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分散我的注意力,她听到了我与朱丹晨的对话,嘲讽道:“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不就是和这个女警察有点不干不净的关系吗,人家姐姐也没说不同意啊,你承认了怕什么?”

我淡淡道:“你绑架她,是为了勒索我啊,还是为了八卦我?我承不承认关你屁事?老子再不干净,有你不干净吗?”

“你...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那女声阴冷道:“你别忘了,姓冬的女警察还在我手里!”

“哼哼,”我冷笑道:“你是傻+逼,但老子不是,她没开警车也没穿警服,你们仍知道她是警察,证明你们肯定是查过她的底了,查过她的底你们还敢绑她,而且绑了她以后立马就给我打电话,你们的目的是我吧?目的是我,肯定也不是为了钱,因为我没钱,所以是有求于我吧?我不知道你们想求我什么,但是想求老子办事,想让老子乖乖听你们的话,你们就不敢碰老子的女人!”

“你才是傻+逼!”女人怒道:“我就碰一个给你看看!”

“你碰!不敢碰的是傻+逼!”我心里虚,但嘴上横,“你记住,你怎么碰的她,待会我就怎么碰你!傻+逼,告诉你身边那个不是傻+逼的,能做主的,冬小夜若是少了一根头发,就他+妈别指望老子跟你们配合!”

离开朱丹晨家,我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还用得着跟他们客气?他们不图财,这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优势,我可以用强硬的态度来震慑他们,确保他们至少在见到我之前,不会对冬小夜做些什么,至于惹怒了他们,他们之后会对我做些什么,我已无暇去想。

那女人被我气的抓狂,吼道:“姓楚的,有种你再骂我一句傻+逼试试!我...”

“傻+逼!”不等她把话说完,我就异常配合道:“骂一句够吗?不够我多骂几遍,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你个大傻+逼!”

“姓楚的,你才是傻+逼!你是大傻+逼,超级超级大傻+逼!”那女的彻底被我骂急了,完全忘了改变自己的声线,只顾得发泄一般向我反击。

“冷静点,他在试探你,是故意要激怒你...”那女人身旁的男人一准是没办法拦住她,才迫不得己出声讲话。

但已经晚了,等女人意识到自己因为暴怒而忘记改变声线,并暴露了身边还有同伴这个事实的时候,后悔只嫌太迟,我按耐住心中的惊讶,用平淡的语调冷冷道:“怪不得总觉得声音有点耳熟,果然是你,假小子——”

电话那边沉默了,天知道是她是紧张慌张还是懊恼,好半晌,才用微微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姓楚的,你长的像只绵羊,却是一条属狐狸的狼!”

我懒得理她,沉声道:“让你身边那位接电话,告诉他,不用刻意变声说话跟我这儿装神弄鬼了,既然我听出你是谁了,那他再怎么掩饰自己的声音,我也知道他是谁!”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但这次只有短短的两秒钟,电话里便传出了那个我不熟悉,却终身难以忘记的声音,还是那么亲切,那么镇定,那么温和,那么不紧不慢,也还是那么的坚决和狡猾,“楚先生,太聪明了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尤其是面对我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你说是吗?呵呵,既然你猜到了是我,那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你便只剩下三十秒了,如果三十秒以后你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中,那这辈子我都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中,当然,冬小姐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中。”

草+他+奶+奶+的,果然,我不是当好人的料,也不是当坏人的料,真碰上玩阴耍狠的高手,我只有被动的份儿,哥们哪还有耍嘴皮子的工夫啊?也顾不得路人的目光了,撒丫子便跑,冲出小区,来到停车场,对着电话叫道:“到了到了!你他+妈别跟小爷耍花样,小爷还不至于怕你,犯不上报警!你找小爷想干嘛,痛痛快快的招呼过来,小爷接着就是了!和冬小夜没关系,你别把她扯进来!”

【PS:今天回来的太晚,差一点发张假条上来,所以,虽然更晚了,但还是请大家原谅吧...】

【第829章】许恒!!!

我知道我应该冷静,但我更知道对方不希望看到我冷静,我越是破口大骂,越是污言秽语,越是愤怒疯狂,对方心里反而会越爽越踏实,得到那种掌控者的满足感。

“哪里哪里,”电话里的男声笑道:“我非要把冬小姐扯进来,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怕我,而且恰恰相反,是我怕你,我只是想和你坐下来聊一聊,但又怕再一次稀里糊涂的被你给制住,所以不得不加倍小心啊,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你说是吧?”

是你大爷!老子当初就该一枪崩了你!我心里暗骂,嘴里却只能道:“好好好,我跟你聊,你在哪呢?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看见眼耳嘴大妈了,正坐在伞底下喝茶呢,她也瞧见我了,而且放下水杯一溜小跑朝我过来。

“楚小哥儿,你可算来了,冬警官都等了你半天了。”

我一怔,此刻我就站在冬小夜的车前,可车里没人,“她人呢?”

我即是问眼耳嘴大妈,也是问电话里的人。

大妈伸手朝不远处停靠在机动车道上的一辆白色的帕萨特轿车,笑道:“就在那儿,哈哈,我们刚一出来,正好挡了车子的那个小伙子也回来了,敢情他是来找那个爱看书的女娃的,一直在等着那女娃回来,没想到和冬警官也是熟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那不,冬警官就是上了他们的车。”

这大妈套近乎套的太过,谁跟你是一家人了?谁又跟那对男女是一家人了?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就敢跟他们做一家人?!

机动车道是不让停车的,丫把车停那儿,摆明了是怕我这边有诈,一看事儿不对,方便逃跑,之前故意挡住客人的车,就是为了把我或者冬小夜给引出来!

大妈胳膊还未放下,那辆车的车门被推开了,从后面下来一个穿白色无袖衬衫、窄腿牛仔裤,戴着眼镜的短发女孩,虽然隔了至少三十米,但我还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那镜片后面蕴藏的怒火和怨气——这就是大妈说的,常在这里的肯德基餐厅吃饭看书,打听过我,并经常观察苦儿的‘女大学生’,应该也是以我的名义买衣服和化妆品送到朱丹晨家的‘女同事’,更是刚刚和我通电话的女绑匪!

是的,她是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而且我认识她,有过一面之‘怨’,之所以没能将大妈和朱丹晨所说的那些样貌特征与她联系在一起,纯粹是因为我压根就没当她是女人!

电话里,那个男声笑道:“看见天佑了吗?冬小姐就在她旁边的车里。”

是的,她叫天佑,那个曾经试图绑架我,却因为桑英杰和警察的出现而未遂逃脱的假小子!

她绑我,是因为有人想见我,而那个想见我的人,就是此刻与我保持着通话的家伙——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天佑的指使者,果然是他。

他真的没有离开北天,冬小夜在那辆车里,他也在!

他是许恒——制造了轰动北天甚至轰动全国的龙啸天命案,并扯出一连串行贿受贿、贪污腐败、包庇涉黑等等,将北天黑白两道搅的翻天覆地的许恒!

常言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这样的事情并未发生在我与许恒之间,即使我们曾经互射了对方一枪,即使他算计我,害我被误解为他的同伙,从而被无数人惦记,成为当下最热门的肉票候选人,即使,他绑架了冬小夜——当看到冬小夜倒在车子后排的座位上憨憨熟睡时,那一份安慰早已让我忘却了我此刻应有的愤怒。

“她没事,见到我的时候还非常的冷静,想必,连‘受到惊吓’都谈不上吧,所以我让她睡着了,呵呵,前车之鉴啊,曾经你在面对我时,也是出奇的冷静,我没有足够的重视,结果自己这条小命险些栽进你手里。”

坐在驾驶位的许恒没有化妆,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穿着很随意的便装,让人无法相信,那些忙忙碌碌的警察们居然一直都没能抓到他...

从后视镜里映出他洒脱的微笑,哪怕我就坐在他身后,他也没有刻意的回头,因为坐在后排另一侧的假小子天佑,将她那把啄木鸟小刀抵在虎姐的喉咙上,许恒不担心我敢瞎来。

“既然你让她睡着了,还用得着如此防备她吗?”我和许恒见面没眼红,但天佑瞪我却瞪红了眼,估计是因为上次绑我不成,还折了两个帮手,心里有火吧...其实上火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这假小子岁数不大,还瘦巴巴的,但身手却比虎姐还彪悍,从小到大我打架无数,都不曾吃过大亏,但这小娘们竟打的我毫无还手之力,幸亏桑英杰和警察出现,否则我连逃跑都难,男女老少全算上,我就没见过比她更能打的!

那斯斯文文,一脸憨厚相的青年自顾自的驱车使入了车流,笑眯眯的说道:“那把小刀不是防她的,是防你的,但我琢磨着那玩意儿抵在你脖子上没什么意义,所以才委屈了冬小姐,而且...你和天佑之间似乎有点误会,她脾气不太好,容易冲动,我即怕她误伤了你,也怕你误伤了她。”

白白净净的假小子嘴唇动了动,看得出来,她对许恒存有几分敬畏,所以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误伤?”我笑了,“我们之间好像不存在这个词儿吧?她伤了我那叫行凶犯罪,我伤了她那叫行侠仗义。”

“你放屁!”天佑到底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两眼一翻,“你闻见了啊?”

天佑怒道:“闻见了!臭气熏天!”

“可我没放屁,也没闻见,听说放屁臭的人自己是闻不见的,你该不会是自己放了个闷屁,以为有味儿被别人闻到了,怕别人笑话你,所以嫁祸我吧?”

动手打架我掐不过她,但动嘴打架她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比无耻比厚脸皮,女孩子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注定是弱势群体了,天佑又羞又怒,刚要抬手扎我一刀,便听许恒喝止道:“丫头,住手!”

天佑浑身一颤,委屈道:“哥,你听他说的是人话吗?!生死捏在咱手里他还这么嚣张,不给他点苦头,他真当咱们是吃素的呢!我不扎死他,我给放点血,让他老实点总可以吧?”

许恒依旧稳稳的握着方向盘,在车流中保持着匀速行驶,不紧不慢的笑道:“你的刀子只要从冬小姐的脖子上移开,那咱们俩今天就都得栽在他手里。”

我心里一沉,天佑一怔,便听许恒笑问我道:“楚先生,你还是这么狡猾,之前在电话里就故意试探天佑,知道她性子直脾气爆,禁不住挑衅,所以现在故意想要惹恼了她,逼她捅你是吧?你知道她不会捅死你,所以你肯定有反击的机会,车里这么窄,天佑的身手再好,也施展不出来,反倒是你,轻易就可以制造出一起交通事故,以现在这条路上的交通状况,我和天佑想要全身而退,难度确实很大。”

天佑晃了晃抵在冬小夜脖子上的笑道,冷笑道:“不可能!除非他不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

“他就是太在乎冬小姐的死活了,所以你才更需要冷静,以现在的车速,即便出了车祸,也不至于是致命的,能威胁到冬小姐的,只有你手里那把刀子,对楚先生来说,唯一能确保你的刀子百分之百不会威胁到冬小姐的方法,就是让你把那玩意儿扎进他的肉里了...”许恒似感慨,似敬佩的说道:“楚先生,许久未见,你还是这么有意思。”

哥们心里直敲鼓,许恒太冷静了,我的想法根本瞒不过他!我掩饰内心的慌乱,平静道:“许久未见,你比以前更小心了。”

“我说过,吃一堑长一智嘛,”说罢,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天佑,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苦笑着对我道:“上次便是楚先生手下留情,我才能全身而退,所以这次我若不多加点小心,再栽,我可真栽不起了。”

天佑不屑道:“上次是这小子运气,哥,你干嘛对他这么客气,他不就是有点小聪明吗?穷咋呼,都是唬人的,手里一点真本事都没有,和你差的远了。”话虽如此,可她握着小刀的手却攥的更紧了,紧贴着冬小夜的脖子,看我的眼神除了警惕,也多了几分忌惮,毕竟岁数小,没什么城府,不太会掩饰。

她怕我。

【PS:又回来晚了,还连续断了几次电,怨念啊...】

【第830章】化身为魔的男人

“我要是知道你这么坑我,当时就不会留情。”我无视天佑,对许恒淡淡的说道。

“楚先生是性情中人,你知道我那天并没有说谎,所以我猜你也不会真的后悔放过我,你至今仍然如此照顾老人和苦儿,应该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吧?”

天佑见我无视她的揶揄,比我噎她两句还火大,音声怪气的贬低我道:“哥,他那是怕你,你别给他脸上添金了。”

“你们也别往自己脑袋上戴那么好看的帽子,就你们那悬在刀口上的细脖子,顶的住吗?许恒,你是你,她们是她们,你是罪犯,她们不是,我照顾她们老少,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不用以此试图证明自己身上还残留着什么人性,即便真有又怎样?戴了顶好看的帽子你就不用掉脑袋了?路是你自己选的,事到如今还自欺欺人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天佑其实没听懂我说的话,一脸的茫然,但是看到许恒笑的苦涩,却也知道我这话并不中听,对许恒打击不小,其实我也没想到这话竟然戳到许恒心里去了,可见,他确实算不得十恶不赦,他确实想要做个好人,但身不由己。

他选择了一条死路,是因为在黑暗的现实中他找不到活路。

我同情他,但我不支持他。

天佑支持,所以她怒道:“姓楚的,就你有学问是吧?你以为骂人不吐脏字我就听不出来吗?”

“我要想骂你还怕你听出来吗?”我用她看我的那种不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听我就成全你,傻+逼。”

我不知道天佑和许恒的关系,但她支持许恒,和他一起犯罪,那她就是傻+逼,迷失在黑暗中无法自拔的人是许恒,你为何不成为一点光亮,为他指引正确的方向?他的堕落还有个因由,你呢?

除了傻+逼,没有别的词更适合形容天佑,于是这俩字就像丢进汽油桶的火柴,登时引爆了她,犹如自卑的人被当众嘲笑着自己身上最大的残缺,使得她不能自控的恼羞成怒,“我捅死你!”

说归说,她猛然意识到我的目的就是把她的刀子从冬小夜脖子上引开,身子晃了晃,手却没敢动,眯起那条狭长好看的眼睛,阴冷与狡猾糅合在一起闪烁,之后便是自信与窃喜,改口道:“你再骂我,我就捅她!”

我不急不怒,冷冷道:“还记得我在电话里跟你说过什么吗?你怎么碰她,我就怎么碰你...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对她做了什么,我就十倍一百倍的还给你什么,你捅她一下,我让你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丁点的好地方!”

“少吓我!小爷我是被吓大的!就你那三脚猫的两下子,小爷怕你?”

的确,天佑的蔑视是建立在实力悬殊的现实基础上的,她有足够的底气,但我也有足够的把握,不搭理她,对许恒道:“上次你让这傻+逼丫头去绑我,没绑成,这次换了这么绕弯子的一个手法,先是让这傻+逼丫头冒充我的名义去朱校长家里看苦儿,还买了那么多贵的惊人的名牌,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怀疑吧?你的目的就是让我猜到与朱校长接触的人是这个人**丫头,又因为苦儿和奶奶的缘故,我自然而然就会猜到指使她和想见我的人,是你许恒,你特意给朱校长也买了一份价格不菲的礼物,意在暗示我,你对我并无敌意,因为苦儿与奶奶的关系,还对我们心存感激,以此弱化我对你的警惕,冒充我的名义,是为了告诉我你害怕被曝光,之后你让这傻+逼丫头天天蹲小区门口守着,即是为了让她看到我就把我请过来,也是信不过我,怕我猜到送东西的人是你以后,联合警察,在这地方给你设套,没错吧?”

我张嘴闭嘴的‘傻+逼丫头’,别说天佑不爱听,许恒也不爱听,但他还是蹙眉苦笑的点了点头,“如果我对楚先生你有敌意,大可像上次那样再绑你一次,没必要这么绕圈子,其实上次我也不是想绑你,只是让天佑去请你,至于请的到请不到,我并没抱太大希望,主要还是想试探一下你对我的态度,看你是否信得过我,但这丫头做的有点过了,居然直接来硬的...”

“换言之,如果那次试探的结果是我信不过你,你这次就打算给我硬的,是吧?”

许恒没承认,也没否认,“事实证明,楚先生对我是不乏信任的,如果警方知道天佑与我有关系,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反应了,可见,你什么都没有和警方说。”

天佑插嘴道:“也许他根本就没猜到是哥你想见他!”

我继续无视天佑,对许恒道:“你这么在意我对你的态度,能请不绑,为了不伤和气,绕如此大的弯子,不惜天天蹲在朱校长家门外守着,即便现在手里有人质,还对我这么客气,果然是有事求我,对吧?”

“楚先生放心,绝非是违法犯罪的事情,也不有违道义,相反,不但可以另你摆脱现在的处境,还会给你带好莫大的好处。”许恒没否认,说的话也让我多少有些惊讶,但我并未接他的话茬——既然你果然是有求于我,无论最后怎么逼迫我就范,我现在都应该摆高自己的态度。

这和谈买卖一样,我轻易的妥协或者配合他的步调,只会让他得寸进尺,让我失去讨价还价的空间。

无论如何,我首先都要确保冬小夜的安全!所以这个态度我必须摆,这个价格我必须争!

“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但你想让我配合,不难,这傻+逼丫头说的没错,我打不过她,但她若不乖乖让我打一顿,所有条件都免谈!”

天佑的脸都青了,大概是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我这么没出息的老爷们吧,打不过女人已经够丢脸的,我却不以为耻,还不要脸的提出这种合作条件...

许恒也愣了,讪笑道:“楚先生,你这算挑拨离间吗?”

“算,”我坦白道:“除非你心疼这傻+逼丫头,舍不得我揍她,不惜放弃想要求我的事情。”

“我不是楚先生,可以为了女人做出牺牲,我没那么伟大。”

我是不待见天佑,但许恒的回答又让我忍不住同情这个我不待见的女人,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许恒这头牲口,真他+妈+的没人性!

“只要你答应我哥的条件,小爷这条命送给你又何妨?!”天佑挺起那比流苏还可怜的胸脯,虽然眼角噙着泪珠,却是一脸决绝的坚定,她委屈,却无怨无悔。

这假小子和许恒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了他竟然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许恒表面对这丫头不以为然,其实还是很紧张她的,没等我做出反应,他忙笑道:“不过,天佑没伤着冬小姐,我想像楚先生这样怜香惜玉的男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打女人发泄的,对吗?”

“那就要看她老实不老实了,动不动就以伤害我的女人威胁我,再好的脾气我也会有失控的时候,我是怜香惜玉,但那只是对自己家的婆娘,不是对那些和我不相干的女人,更不是那些比爷们还爷们的假小子!”

“你——”天佑多少还是信了我的话,所以眼睛瞪的溜圆,终是没敢顶嘴。

许恒亦松了口气,自嘲的笑道:“我自认为是个很擅长计划的人,凡事都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操之中,但惟独楚先生你是个例外,在你面前,我没有优越感,只有紧张。”

“彼此彼此。”狂妄的态度不过是掩饰,表面的谦虚更多的是故作高深,其实我比许恒更紧张,嘴皮子上是我占优势,但现实是,天佑的刀子顶在冬小夜的脖子上,我只有坐在车里听天由命的份儿...

“时代和社会决定了人们的生存方式,拳头再硬,功夫再好,却早就没有了能够承载这种生存方式的江湖,除非你舍得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以一种错误的方式见不得光的苟活...如今这个时代,头脑、知识抑或一技之长,才是生存之道,”许恒似乎是自言自语,但我听的出来,他这话是说给‘拳头硬’‘功夫好’的天佑说的,之后才是对我说的,“楚先生,你说咱俩,谁比较聪明?”

我瞄了一眼天佑手里的小刀,“我要是比你聪明,现在就不是你捏着我们俩的小命了。”

“但就是你比我聪明,”许恒叹道:“潜龙庄园也好,现在也好,我处心积虑的算计,无数次的推敲,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做出了我以为完美无瑕的计划,可你却总能成为我计划外的存在,为什么?你说的对,现在你和冬小姐的命,都捏在我手里,但上次在潜龙庄园又何尝不是如此?可为什么我每次都没有胜利者的满足感呢?因为你比我聪明,你不用处心积虑的算计,不用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推敲,就可以看透我以为是完美无瑕的计划,然后找出让我难受的对策...如果我有你的头脑,也许我就不需要用这样的方法去报复龙啸天了。”

许恒太高看我了,我并不聪明,就算我比他聪明,在社会的大背景之下,也有很多事情是无法办到的,即便你拥有再聪明的头脑,也有三层难以撞破的石门阻碍你去接近龙啸天,撕下他面具后面那副虚伪的嘴脸——金钱、权利、欲望,这三层石门,就是社会真实的黑暗,它不是某个人造成的,因此也不是某个人可以打破的,拥有这三层石门的保护,法律的利剑也很难刺穿,这就是社会的规则。

“我不比你聪明,我只是比你坦荡。”

“邪不胜正,就是因为一个‘坦荡’,所以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跪下的时候,你站着,所以你虽然平凡,却没有人能够小觑你,我曾经的愿望,就是成为像你这样的人,平凡,却有尊严,能够问心无愧的活着。”

当你的子弹穿透龙啸天的脑袋时,你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当你已经堕落成魔时,即便再一心向善,又如何去改变既成事实?我相信龙啸天是恶有恶报,我相信你本善良,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不是法律,更不是社会的规则!

我惋惜,感慨,为了这个因为找不到正义的规则,而不得已化身为魔的男人,所以我没有继续和他继续讨论这种深奥的话题,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落脚的地方,”许恒也是个喜欢故作高深的人,他知道我心中所想,笑道:“楚先生放心,到了地方,我自然会放了冬小姐,以证明我的诚意。”

“什么诚意?”

“合作?买卖?好像都不太恰当,”许恒认真的想了想,道:“应该算是恳求吧,我想求楚先生帮我一个忙,当然,这个忙肯定不会白帮,我之前也说过,只要楚先生肯帮我这个忙,你不但可以摆脱现在的处境,可能还会为你带来无法预估的好处。”

我嘲讽道:“怕被抓,终于想跑了?”

许恒摇头:“不,跑腻了,想被抓了。”

我愣了,那边的天佑也愣了。

他说什么?

【第831章】灯塔之下的请求

许恒说他跑腻了,似乎并不是一句玩笑话,当来到他落脚的地方时,我感觉我的脑袋已经彻底没办法正常的去运转了,惊讶?气愤?荒谬?可笑?不可思议?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那复杂到极致的感受。

两个通缉犯居然堂而皇之的走进一家三星级的宾馆,并与前台或者偶然经过的服务员彼此熟悉的点头打招呼!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掩饰的话,那也仅仅是天佑搂着我的胳膊,将她那把小刀顶在我腋窝下——她掩饰的是刀,是挟持我的行为,而不是她的身份!

乘电梯,到六楼,门牌号6001,向阳面,是整栋楼最东侧的一间套房,分东西两个卧室,中间是客厅,进门之后我不理天佑那把小刀,甩开她,径直冲到窗边,向马路对面望去,果然!

虽然我们是在进入十字路口前,由酒店西门直接开进了院内的停车场,从后面进入酒店大楼,但大楼坐北朝南,向阳面正好对着刚刚那个十字路口左转的街道,这个地方我虽然没有来过几次,却也记得清清楚楚,冬小夜上班的地方,就在十字路口左转后的路南,果然——从我现在的位置斜东南四十五度望去,就是北天市警察局!距离最多百米!

许恒就大大方方的住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但警察却在满世界的找他!

我庆幸,庆幸冬小夜还没有醒过来,被留在车里沉睡,否则看到眼前这副光景,我猜她一定会被气疯掉,气许恒的嚣张,气警察的无能,气嚣张的许恒让警察变得无能...

“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见我一进门就直奔窗子往下看,许恒便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先让天佑去泡茶,然后才笑着对我道:“一年,我回北天到之后就在这里开了房间,我进入潜龙庄园之后,天佑也一直住在这里,房间是用天佑的身份开的,‘天佑’是类似小名的绰号,身份证上的名字并不是‘天佑’,但警方如果真的重视她,也不是查不到她,可即便她绑架你失败以后,警察也没有找到这里,所以我才确定,你并没有把她和我的关系说出来,你对我多少还是有些信任的,至少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幸亏哥们城府够深,否则早被气吐血了——那群臭警察肯定是一门心思的抓许恒,压根就没下功夫理睬假小子这案子!不然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上面施加下来的压力太大了,让他们无暇顾及其他...

“灯塔之下最黑暗...你果然很擅长计划,一年前就开始为今天做准备了,不过你的胆子还是大到让人惊讶,竟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警察眼皮底下活动。”我舒服的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许恒那毫无掩饰之意的着装打扮,既来之,则安之。

“逆向思维,这种思考方式我相信楚先生比我更熟悉,其实你能理解我的行为,我犯了那么大的案子,所有人都觉得我会逃,我却依然在北天出没,胆大包天的程度令人发指,简直是对警方的蓄意挑衅,但这种嚣张的行径只会让警察觉得我对掩藏自己的行踪很有自信,认为我既然是故意挑衅,那么我在东城出现过,我就一定藏在东城,即便有人不这么认为,也会认定我藏的很深,不易被警方挖出来...这算是双重逆向思维吧,但说穿了,又挺简单,就是‘藏’和‘不藏’,在所有人都在低着头满世界找我的时候,我站着,反而是最安全的,因为没人抬头啊,”许恒无不得意道:“再者,倘若你的行为举止可疑,穿着打扮惹眼,再高明的伪装都是白搭,不是可疑的人,也把你当成可疑的人处理了,反不如大方一点,君子坦荡荡,我脸上又没写着‘贼’字,谁会想到我真的是个贼?这家酒店和市局有点关系,似乎也为警察提供了一些房间做临时宿舍,出来进去的,我没少和穿警服的人走过碰头,却没有一回被认出来,通缉令上的照片是N年前的,和现在判若两人,就算警察做了拼图,模样多少还是有差异,毕竟,见过我的人十分有限,姓龙的一家怎么可能记得我一个小园丁长什么样子啊?那些一起做工的同事对龙家人又都有不少怨念,加上我一直很小心,在庄园里老老实实的,并没有得罪过谁,所以他们对警方的要求多半是敷衍了事,犯不上为了一个死掉的龙啸天,来得罪我这样一个活着的杀人狂,不然谁知道我会不会报复他们啊。”

这个孙子,把什么都算计到了,照片和真人尚有区别,何况是拼图?警方的拼图我见过,确实不太像,当时警方也询问过我许恒的模样,我哪记得住啊?见到人我能认出来,但让我形容他的模样,却太模糊,太笼统...我本来就和许恒不熟悉,那晚他没戴面具的时候光线不足,光线足的时候他又戴着面具,我不是想要敷衍,是真的印象不深刻,许恒这货长的实在太大众了,根本没有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特点...

“你把我带到你藏身的地方,是想告诉我,若不答应你的请求,就只有死路一条吧?”离警局这么近,警察连警车都不用开,跑着就能过来抓人,看来许恒是不打算轻易放我走出这个门口了。

我不知道许恒的条件是什么,但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不能接受,我就玩命和他拖时间,拖到被迷晕的虎姐醒过来...

“不,”许恒笑道:“我说过,这是我的诚意,不是威胁,无论你是否答应,你都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至于你离开之后是回家还是直接去对面的警局,都由你自己决定,我听天由命。”

我摸不透许恒的心思,“你真不怕我报警?”

“不怕,”许恒自信的说道:“在我将冬小姐和车钥匙一起留在车上的时候,你就开始相信我无心伤害你们了,所以只要我的要求不过分,你是不会拒绝的。”

天佑端来两杯茶,一杯轻轻的放在了许恒手边,一边差点直接泼我脸上...

我两眼一瞪,这假小子想起许恒还有求于我,又或者怕我真的在妥协条件里加上一条蹂躏她做前提,她极不情愿的将杯子送到了我手里,我这才接着对许恒道:“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喜欢帮助人的人吗?”

许恒奉承道:“不像,你就是。”

“我脸上刻了‘滥好人’三个字了?”我不爽道:“即便我是滥好人,你又怎知道我不会拒绝你?”

“因为我没威胁你,我是在求你,”许恒道:“虽然咱们接触的不多,但你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进行这样的对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的自信没有根据。”

“那就当我是在赌运气吧,赌我的自信是正确还是错误。”

我与许恒对视着,但对于我刻意表现出来的冷漠,他只是无动于衷的微笑着,似乎并不能让他对我或者是对他自己有丝毫的怀疑...

“你输得起吗?”

“报复了龙啸天以后,我就已经没有什么可输的了,你是我计划之外的出现,所以,现在求你的这件事情,原本也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你答应了,是我捡到的运气,你不答应,是不曾与我擦肩的运气,又何来输得起输不起一说?”

他是真的不怕我拒绝并向警方举报他吗?还是故意表现出这样的信任,试图激起我的‘人质情结’,患上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里没底,胡思乱想,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冷静,“你的请求是什么,先说来听听。”

许恒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我们面前的天佑,而天佑则比我还要好奇和不解的望着许恒,看来她和我一样,并不知道许恒想求我做什么。

“我要去自首了...”

“什么?”我差点烫着舌头,含入嘴里的半口热水又吐回了杯子。

许恒很平静的说道:“我要去自首了。”

【PS:又更晚了...】

【第832章】缘分,狗粪,请求

【六千字章节。。。】

“我要去自首了...”

“什么?”

许恒很平静的说道:“我要去自首了。”

我认为他又在调侃我,但他笑的很自然,天佑的表情虽不自然,却将嘴唇咬的发青,从他们的脸上,我找不出哪怕一丝玩笑的味道——天佑显然早就知道许恒做了这样的决定,那无法理解中的无奈与茫然,不是她想装就能装出来的。

但我还是不信,将茶杯放回桌上,嘲弄道:“是我耳朵坏了,还是你脑子坏了?你该不会以为自首从宽坦白从宽,就能保住你这条命吧?”

且不说许恒是性质极端恶劣、手段极其残忍的故意杀人,单就论潜龙庄园案制造出来的社会影响,他就不得不死!因为他挑衅了法律的尊严!

许恒颇有几分玩味的说道:“楚先生不忍看我去送死?”

哥们老脸一热,“国有国法,你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你死了才是罪有应得!”天佑本就在忍耐,听了我的话,终于爆发了,红着眼睛冲我咆哮道:“我哥有什么罪?有罪的是龙啸天!国有国法?狗屁!这世界上有法吗?法是用来保护有钱人的,是用来保护有权人的!哪怕他们有罪!龙啸天做尽了坏事,害得我哥家破人亡,法律为什么不制裁他?我哥只不过是杀了一个丧尽天良的畜牲,凭什么叫罪有应得?!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瘦瘦的女孩揪住我的衣领用力的摇晃,我无言以对,以至于无力反抗。

贪婪的欲望可以腐蚀一切,法律是社会的规则,但说到底,规则是由某些人在监督和执行,但凡是人,就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欲望,但凡是欲望,就会有被利用或收买的可能,而总有那么一些人,致力于研究将那种可能变成现实的方法,用金钱,用美女,用暴力,用感情...

“住手,天佑。”许恒轻声喝止了天佑,假小子很听话,纵是千万个不服,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罪有应得了,却还是放开了我,恨恨的用手背抹掉了眼角的泪珠。

许恒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龙啸天有罪,为什么?因为他犯法,社会是有法的,也需要法,那是规则,没有了法,没有了规则,世界上会有更多像龙啸天一样的人,甚至可能都会变成像他一样的人。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规则是理论,人却活在现实之中,于是有些人开始凌驾于规则之上——有钱人有权人创造出了另一种只为他们而存在的规则,我将那称之为某种定律,一个只要有规则,就会有它存在的定律。我杀龙啸天,是因为他是这种定律的受益者,规则没有惩罚他,我杀他,我也违逆了规则,若我不接受制裁,那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如果只是为了杀他,我大可没必要整出这么多事情,我所以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让法律不得不正视那种有钱人制造出来的、凌驾于它尊严之上的定律!让法律去制裁那些和龙啸天有过勾结的人!让法律发挥它应有的作用,而不是成为有钱人有权人的保护伞!楚先生,还记得我在潜龙庄园时说过的话吗?我宁愿堕落,也坚信好人有好报,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了改变我看到的、我不满的定律!我并不凌驾于法律之上,因为我不是龙啸天!我认同法律的存在,认同社会规则的存在!我也是为此,才无法认同龙啸天的存在!”

这就是许恒的觉悟吗?我的血液在躁动,在升温,哪怕我知道他不无为自己杀了龙啸天而极力寻找高尚的借口、好听的理由,哪怕我知道,他的初衷压根就没有那么高尚和伟大,仅仅是被仇恨驱使着...

但,规则之中存在着可以使某些人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定律,的确是这个社会中真真切切存在的悲剧——规则是唯一的正义,当唯一的正义无视了某种不能被社会认同的定律时,定律也变成了法律认同的‘正义’,去挑战‘正义’的定律,结果,要么是一起堕落,要么,是玉石俱焚。

结果,永远是他+妈+的悲剧!

悲剧中的男主角,总会容易得到人们的同情,哪怕他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这就是你犯案之后还一直留在北天的原因?”

“我留在北天的目的不止于此,也是为了扩大龙啸天命案的影响力。权利这东西很奇妙,你不去挑衅它,它就不会真正努力的去还你一个公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尊严啊?呵呵,我交给警方的那些举报材料涉及到了很多大人物大事件,随便哪个人哪件事被扯出来,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在某些方面引发舆论和质疑,为了大局着想,上面的人难免有顾忌,犹豫到底是查还是不查,而那些证据又十分有限,真要查起来,也不是多容易的一件事情,那份举报材料其实是我从萧战赫手里骗来的,他早些年和龙啸天打过官司,当时递的就是这份材料,结果呢?非但谁也没告倒,还被那些家伙联起手来打压的够呛,为什么?就是因为上面有人压着,不让查,但对外的理由就是四个字:证据不足,所以我才想跟那群孙子玩上一回心理战,迫使他们主动露出马脚,给警察找一个突破口,”许恒颇有自信的说道:“做贼者心虚,我在潜龙庄园那么一闹,社会影响何其巨大?捂不住盖不住了,北天甚至更上面的人就不可能不施压力查,给社会给公众一个交代了,于是这种调查力度,与萧战赫告龙啸天时肯定不能相提并论,多少双眼睛监督着呢,谁敢不让查?谁敢不使劲查?心里有鬼的家伙们免不了就要害怕了,他们即害怕有一天查到他们头上,又不能确定我手里是否还有其他更有力道的证据,更担心我这个疯狂的杀人犯会不会让他们成为下一个龙啸天,恐怕睡觉都睡不踏实吧?因此只要我继续留在北天,他们就会日夜恐惧,于是,能让他们觉得高枕无忧的方法就只剩下一个——抢在警察抓到我之前,将我杀了灭口,我死了,警方就不会得到更多的线索了,上面的人对社会和公众也好歹算是有了个交代,他们呢,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害怕我某一天摸到他们家里去了,多好,于是,为了找到我,他们势必会做点事情出来,这样一来,就免不了要露出马脚,心里没鬼的,找我许恒干嘛?”

“你所谓的他们会做点事情出来,是什么事情?例如绑架在潜龙庄园放走了你,被怀疑成是你同伴的我?”想到沙之舟那个隐患的存在,我刚才的感动全没了,一肚子的怨气。

“这个真的是意外!”许恒亦哭笑不得,“那晚我脱身时所以选楚先生做人质,真的是怕你留在屋里被蛮子他们那群牲口杀掉,事后听说有传言你我是同谋的时候,我也很惊讶,这绝非我所愿,我确实制造了我在北天有同谋的假象,但那个人是萧战赫,当然,我之前也并不知道楚先生你和萧战赫居然也有很深的渊源,不,应该说,我利用萧战赫的时候,根本就不认识楚先生你!我从他手里骗到了他以前和龙啸天打官司时用过的材料拿去举报,是为了让人以为他是我的协助者或者指使者,从而去找他的麻烦,他一**老大,不干净的事情做的肯定比我多的多,坑他,我也不至于心里不安不是吗?据我所知,萧战赫为人霸道,还死要面子,无论是警察还是那些和龙啸天有勾结的人,都被他视为死对头,他有事没事的还喜欢主动挑衅甚至干脆去招惹一下他们呢,一旦别人主动惹到他头上,就他那脾气,能善罢甘休?肯定得闹出点动静来吧?即便不会使某些人露出马脚,也能扩大潜龙庄园的舆论影响啊,至少别人会怀疑他真的是我同党吧?不过我没想到,萧战赫居然是个外粗内细的人,察觉到了我的意图,面对警方的怀疑,竟然能忍气吞声,甚至连我曾经骗过他的事情都没有说出来,以至于怀疑他和我有关系的人都不禁犹豫了,以为他是胸怀坦荡,问心无愧呢,到底是老江湖,不容易斗,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人们不去怀疑他了,结果更肯定你才是我的协助者了。”

哥们我欲哭无泪啊...萧三爷没告诉警方许恒的举报材料是从他手里骗走的,其实和许恒的猜测恰恰相反,他是故意要让人加深对他的怀疑,目的有二,一是引那些和龙啸天有过不法勾当的人对他出手,他甘心做许恒的诱饵,以图报复那些坑过他的家伙,二,则是因为妖精的关系,对我的一种保护,人们怀疑他是许恒同伙的时候,自然就不会来怀疑我...

三爷确实外粗内细,但显然还是细的有限,他没想到这份隐忍和坦荡,非但没让人怀疑他,反而加深了对我的怀疑,估计,我和妖精的关系,也被某些人理解为是我故意把疑点往三爷身上转移吧...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啊?阴差阳错的,最无辜的我居然成了最可疑的人!

许牲口恬不知耻道:“你我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被人误会成老相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缘分?狗粪!

我不会蠢到去相信许恒的每句话都是实话,无力的问道:“说你到底想求我什么事,总不会是想让我带你去警察局自首吧?”

“正是。”许恒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啥?!”

许恒没有理睬我的惊讶,自顾自的说道:“确切的说,不是自首,而是你和冬小姐将我捉拿归案。”

“你确定你脑子没病?”那就是我脑子有病,我怎么理解不了他说的话呢?

“我非常清醒,”许恒笑道:“就像楚先生你说的那样,以我犯下的案子的性质,即便自首也是个死,那被抓和自首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无亲无故,犯不着做出一副‘迷途知返’‘幡然醒悟’的样子去安慰谁吧?老许家就我一根独苗,我死了,也就绝后了,也没必要在乎留给后代的是怎样的声誉,我没后代,况且从我开始犯罪的那一刻,或者说,是从我决定要去犯罪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什么声誉可言了,所以我离开北天七年,形形色色的生活体验了一个遍,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却惟独不曾找个女人。”

我迷惑的看了看天佑,没好意思八卦一句,难道她不是你女人?而是问道:“为什么非要我抓你归案?世事无绝对,我说归我说,但我毕竟不是法官,如果能证明龙啸天确实十恶不赦,那你的犯罪动机,你对他以及你那几个同伴的举报,再加上主动认罪和协助警方破案的态度,也不是没有保命的可能啊...”

从我见过这假小子开始,她还是第一次对我的话大加赞同,连声道:“是啊,哥,楚小子说的有道...”

“让你抓我归案,是为了证明你和我毫无瓜葛,摆脱你现在的境遇,我没想过要活命,也不怕死,”许恒根本不让天佑说话,没听见一般将她打断,继续对我说道:“潜龙庄园案发后这么久我还没有归案,上面施加下来的压力想必已经足够大了,前几天又有两个局级干部被双开了,陪葬的小鱼小虾有多少我不知道,但那晚出现在龙啸天寿宴上的,都算起来,已经进去七八个了,还有一个跳楼自杀了,一个出车祸死了,都是聪明人,一死百了,即替一些人背了黑锅抗了罪,又给父母妻儿留下了吃喝不愁的财产,不过,这种案子,就和拉瓜秧一样,只要摸着一个,一扯就能扯出一串小瓜蛋子来,跟龙啸天扯上关系的又不全是当官的,当官的死一两个,该破的案子线索也不会断,剩下那些小鱼小虾大鱼大虾的,落网也是迟早的事儿,我再藏着躲着,意义也不大了,如果我现在被抓,反而能刺激刺激上面再施加点压力,来个一鼓作气,痛痛快快的把那些可能漏网的家伙们扒出来见见光,正所谓趁热打铁嘛,呵呵,我今天为了请你,得罪了冬警官,让她抓了我这十恶不赦罪恶滔天的罪犯,也算是对她的补偿吧。”

“对她的补偿?”我不信,许恒没必要在乎冬小夜对他的看法,也不会在乎冬小夜对他的看法。

“补偿这个词确实不太恰当,”许恒笑的有点臭贱气,摆明了故意摆低自己的姿态,指了指天佑,道:“楚先生你和天佑不是有点误会吗?现在警方也在通缉天佑,我希望冬小姐能帮个忙,和上面解释一下,看能不能...”

许恒不用说后面的话,我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想让警方撤了天佑的案子!

“那个能叫误会吗?大哥,那是绑架!你知道绑架是什么罪吗?是刑事犯罪!”

“我知道,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求你不是吗?”许恒真的没有威胁我,完全没有视我为鱼肉,哀求道:“楚先生你看看她,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一旦去坐牢,就什么前途都没有了,她是不懂事,但她真的没干过什么坏事,你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哥,你求他,是为了我?!”天佑才反应过来似的,又气又急,道:“你别求他!要杀要剐,小爷不怕!哥你说过,老爷们顶天立地,敢作敢当,姓楚的,不用你告,小爷自己投案去,哥,我陪你去坐牢!”

“你陪个屁!”许恒两眼一瞪,那股子杀人犯的气势像冲决了大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老爷们?你是老爷们吗?你裤裆里长把儿啦?没长就把嘴给我闭上!我养你这么大,没让你饿死,不是为了有一天让你和我一样变成个罪犯!”

许恒这厮,骂起人来是真难听,我脸都红了,天佑却习以为常似的,一点不觉得难为情,估计不是第一次被这么骂了,她只是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不敢说话...

“你养她这么大?”我好奇,许恒不是七年前才离开的北天吗?

许恒叹了口气,却依然瞪着天佑,道:“六年前,我到了某个地方,一下火车就被人抢了手机,追进一条死胡同,发现自己中了套,让一群十二三岁到十七八岁的小毛崽子给堵了,要抢劫我,这个死丫头也是其中之一,见我掏出刀子伤了一个,那群崽子一哄而散,只有这个白痴,让人给卖了还帮着人数钱,自己留下来挡着我,我...我他+妈活这么大就没见过比你蠢的!谁对你好点你信谁,谁对你说好听的你信谁...”

“不是!”天佑否认道:“你老骂我,但我信你!”

许恒怒道:“我是杀人犯!”

“所以我可以跟你一起犯罪!”天佑坚定道:“我没亲人,你就像我亲哥,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你让我替你死都行!”

“所以我说,你让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你连对错都分不清楚!到底哪一天才能长大?”

“我早就长大了,只是你不承认!”

天佑的表情和话语,让我想到了楚缘,楚缘也常说,我不肯承认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或许就像她们说的,当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她们的话其实并不是幼稚或者逞强,而是我们这些当哥哥的人不肯放弃自己的保护欲望罢了,就如同父母眼中,儿女永远都是操心的对象。

许恒揉着太阳穴,对我道:“那群孩子都是没人管的野孩子,有些是从孤儿院里跑出来的,有些是被贩卖的儿童,逃出来以后找不到家的,还有一些,是受不了家里的打骂,从家里逃出来的,在当地聚集成群,靠欺诈、乞讨、抢劫过活,这丫头小时候家境也算不错,但妈妈是个混蛋,爸爸是个软蛋,根本没人好好教她,她妈整天就知道打麻将,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到底红杏出墙跟一个流氓地痞勾搭上了,结果吃大排档的时候被卷进街头混战,莫名其妙的被人砍了几十刀,死了,她爸为了一个给他戴绿帽的女人痛不欲生,开始吸毒逃避现实,工作都丢了,结果,还算厚实的家底没吸干净呢,他身体熬不住了,也翘辫子了,于是这倒霉丫头六七岁时就被她爸唯一的亲人,她大伯收养了,但她大伯是个财迷,平时兄弟关系就很冷淡,图的只是她爸留下的房子和钱,收养她之后甚至不再让她上学,就为了省她那点学费,送自己的孩子去更好的学校念书,十来岁的时候,她实在受不了那两口子的打骂,偷了他们几千块钱,就从家里跑出来了,辗转几个城市,最后跟那群小崽子们混到了一起,‘天佑’是我给她起的名字,意思是有老天保佑她的意思,这么多年居然没被饿死或者被人打死,她大名叫‘许小佑’,也是我给她起的,她到底姓什么叫什么,她说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天佑回避了我们的视线,可见她并没有忘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不想再用了而已——如果我有那样不负责任的爹妈,大概,我也会像她一样,给自己改个名字...

许恒在诉说天佑身世的时候,用词很直白,甚至有故意挖苦奚落之嫌,但我不是笨蛋,知道他在我这样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一个生死掌握在他手里的人质面前,还如此不顾及天佑的感受,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他越是言辞尖酸,怕是越能证明天佑在他心里的位置,丫一准儿是又跟我玩上心理战了!

果不其然,在认为我对他尖酸刻薄揭人伤疤的态度有不满故又可能为此对天佑产生同情之后,许恒这王+八+羔+子腆着那张厚如城墙的脸对我道:“楚先生,这丫头六岁以后就没有继续上过学,你看她人模狗样儿的,打扮的好像个文化人,咯吱窝底下还夹本哲学书,其实大字儿都不识几个,我这些年为了报复龙啸天,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接触的又都是蛮子青蛇他们那样的祸害,所以不敢也不能把她带在身边,难免疏于管教,你说现在这社会,光拳头硬功夫好能顶个屁用啊?总不能还去干那些鸡鸣狗盗烧杀抢掠的勾当吧?没文化没知识没有那一技之长,你活不下去啊,所以,我想拜托楚先生...”

“你给我打住!”我慌忙叫停,打断了许恒。

【PS:六千字,是平时两章的字数,是非就不分章了,算是把昨天有事没更的那章补上了,呃。。。两天未合眼,实在困了,大家晚安。。。】

【第833章】请你和她做朋友

“你给我打住!”我慌忙叫停,“许恒,我说你把我当滥好人,原来是冤枉了你,你丫当我是棒槌呢?!”哥们起身指着假小子,道:“绕来绕去的,敢情你不止是想求我帮她把那绑架罪扯呼过去啊!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替你养这么大一女人?!你丫当我是开什么慈善机构的呢?”

“小爷不用你养!”天佑也急了,“哥你什么意思啊?!你说你要承担错误去自首,去自杀,我说不过你也拦不住你,但你干嘛要把我送给这个混蛋?!”

“你骂谁混蛋呢?!”

“谁是混蛋我骂谁!”

“谁是**谁骂我!”

“你——”假小子骂不过我,本就气的浑身发抖,现在更是气的浑身抽搐,“哥,我有手有脚的,用不着你拿命去求他!我没有那么废物!这么多年我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大富大贵我没想过,端盘子洗碗扫地,就算不识字,也不至于饿死我吧?”

许恒看看面无表情的我,又看看气急败坏的天佑,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楚先生,小佑,都冷静点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小佑,我知道你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其实这几年,哥也一直不在你身边,虽然你不肯去学习,但工作向来很努力,哥很欣慰,可...哥没有亲人,你也没有亲人,我把你托付给谁啊?你我身边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真的遇到点什么事情,别说帮忙的,连个能说句话的人都找不着,你让哥怎么放心的去死...”

“那你就别去死啊,”天佑跪在许恒面前,握着他的手,哀求道:“咱们离开这里,去一个远远的地方,免得被人认不出,我工作养你,供你娶妻生子,你不是也说过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能让老许家在你这断了香火啊。”

许恒摇头,就像我常常抚摸楚缘那样,他也用相似的动作抚着天佑的头,笑道:“你养我?让我像老鼠一样躲在洞里一辈子,每天担惊受怕自己会被抓去枪毙?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我为了对爹妈负责,对祖宗负责,就可以不对自己的儿子闺女负责了?让他们的脸上一辈子都写着‘罪犯的儿子’或者‘罪犯的女儿’?小佑啊小佑,别说傻话了...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因为你爸妈的堕落,成为了别人嘲笑你鄙视你的把柄啊,你大伯一家人为什么经常打你?因为别人也嘲笑了他们,所以他们把对你父母的怨气发泄到了你身上,不是吗?”

天佑沉默了,我也沉默了...许恒利用离开北天的七年享受了所有他认为人生中应该享受的东西,却惟独没有组建家庭甚至没有去找一个他喜欢的女人,这就是原因了吧...

“不要再劝我不去投案了,小佑,我的故事你听了多少遍?你比别人更清楚我为什么这样做,不是吗?”许恒转望向我,挂着笑的脸上,有回忆的苦涩、甜蜜,还有自豪,“楚先生,记得我在潜龙庄园给你讲的故事吧?我的亲妹妹,是自杀的,在浴室里割了腕子,血染红了浴池里的水,她躺在里面,直到选择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她都想着用血洗干净被玷污的身体,洗干净留在她心里的污垢,因为她爱干净...她为什么自杀?因为没有人给她一个公道,因为伤害了她的那些畜生,那些人渣败类,不肯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我也犯罪了,可如果我也不承认,那我不也变成了畜生,变成了人渣败类?变成了和他们一样肮脏的东西?人生不过百年,早晚都有一死,死了以后,我想去见她,但若是变成了她讨厌的人,她还愿意见我吗?我爸,我妈,他们还愿意认我吗?我自首,不是去送死,而是做完了我应该做的事情,现在,该是用自己的血,把灵魂洗干净的时候了...”

天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连我的眼眶都有些发热了。

“楚先生,我不是想求你像我一样照顾天佑,我只是想求你和她做个朋友,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寂寞的时候,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手机里好歹能找到一个除了我以外,她还能信得过的人。”

这种请求相对来说,不至于像刚才那样压人,但我还是犯嘀咕,打量着大学生打扮的天佑,心里琢磨,这家伙真的大字儿都不识几个?如今这时代还有这么异类的存在?若是真的,那她以后不开心的时候,寂寞的时候,和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与她开心、不寂寞、不需要帮助的时候,哪个更多?显然是前者吧...

‘滥好人’似乎真的由被迫养成的习惯,变成了本能当中的一部分,见我的表情不再那么决绝的坚定,许恒趁热打铁道:“离开潜龙庄园的时候,我和楚先生说,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这丫头身手很好,比我都强,应该不输给冬小姐,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见的也多,更是冬小姐不能比的,就算我进去了,一段时间以内,你的处境恐怕也谈不上安全,甚至可能比现在更危险,小佑可以在暗里保护你,虽然我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相比起来,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报答,但当你和小佑彼此了解一些的时候,就会发现,这蠢丫头虽然简单、单纯,但自强、努力、能吃苦,不会让你太费心的,也肯定可以帮到你,至少在我的案子了解之前,她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我的用得着她保护?”

“我凭什么保护他?”

“你看,你们俩的反应都差不多,这不就是缘分吗?”许恒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扯淡了,说话时根本不敢看着我和天佑,但他之后试图说服我的理由,却让我很惊讶,“楚先生最近遇到不少事吧?好像挂彩就不是一两次了,多是因为冬小姐不在身旁,或者说,但凡冬小姐不在你身旁时,你总是会遇到一些事情...毕竟冬小姐是个警察,某些事情对她是要所有避讳的,但是小佑就不一样了...”

确实有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哥们,至少沙之舟那祸害就让我每天提心吊胆的,背着冬小夜去了一次北京,那种心里没底安全没保障的感觉确实不怎么样,如果身边有一个身手和冬小夜差不多的变态保镖...我是有点心动,但我更多的是不满,“你跟踪我?”

“没有,我倒是想跟踪呢,可在北天,想要接近你并不容易,你家里、你父母家、你母亲的餐厅、父亲的学校,你妹妹的学校,你的公司,你常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有不少警察蹲点,恰恰你又是个生活很有规律,没有什么特殊爱好,每天行动路线都很固定的人,越是这样,盯着你的人才越会珍惜冬小姐不在你身边,而你又跳出了这种稳定规律的时候,”许恒讪笑道:“我只是让天佑去过你的公司几次,当然,没进去过,只是在你们公司员工中午用餐时间常去的楼下的那几家咖啡厅和快餐店,楚先生在公司里似乎是个很有名气的人物,根本不需要刻意打听,基本上他们聊的都是有关你的话题...”

许恒没说是什么话题,但天佑在旁边小声啐了一句,“花花公子,龌龊的混蛋。”

我草...我知道我口碑很烂,但我不知道烂到哪种程度,也没勇气去证实,现在我知道了...

我的口碑已经烂到别人不需要接近我,就已经反感我讨厌我的程度了!甚至文盲都能很自然的吐出‘龌龊’这么高深的词汇了...

“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我和你期待的那种好人形象相去甚远,还这么信得过我?”

“人云亦云,听别人背地里的议论和自己用眼睛看到的事实,哪个更可信?”许恒笑道:“楚先生不是一直都在照顾苦儿和大娘两个人吗?这不是哪个人都愿意做,都能做到的事情。”

“他哪里照顾过她们啊?”天佑插嘴道:“哥,他和那女警察把你说的那对老少扔给了姓朱的女人以后就不闻不问了,你没看他这么久都不来看她们一次吗?这也算照顾?!”

这话让哥们脸红,我确实很少去看苦儿和奶奶,尽管这是出于对朱丹晨的信任,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原因,但关心不够,始终是我无法否认的事实。

许恒倒是很清楚我的苦衷,对天佑道:“换了是我处在楚先生的立场,也会尽可能的少与大娘和苦儿接触的,你也不想想,现在有多少人惦记着他呢?大娘和苦儿也是从潜龙庄园里出来的人,楚先生与她们接触的太多了,可能会给她们带去很多没有必要的麻烦,而且,大娘虽然是长辈,苦儿虽然还小,但毕竟男女有别,楚先生没成家,甚至连个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和她们老少生活在一起,自己方便不方便单说,大娘和苦儿会觉得方便吗?再说,老爷们总是不如女人来的心细体贴,你不是亲眼确认过了吗,那朱校长将她们老少照顾的有多好,既然把人托付给了人家,你再三天两头的往人家家里跑,不是摆明了信不过人家吗?小佑啊,你人情世故懂的太少了。”

人情世故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毕竟,我和朱丹晨并不熟络,对她的信任完全来自于冬小夜,既是如此,自然要顾忌她和虎姐的感受,免得朱丹晨误会了什么,影响了她和冬小夜的感情,但话说回来,我不常去看苦儿和奶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没时间——哥们是个朝九晚五的班族,别说去看苦儿和奶奶了,甚至好久没回家看过爹妈了。

但狗+日+的那句我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实在太伤人了,看来他也认定我很花了...

“你让假小子在朱校长家门口蹲点,不光是为了请我谈谈,更是通过观察苦儿和奶奶的现状,坚定你此刻对我提出的请求,是吗?”我不蠢,许恒绕这么大弯子请我,强调对我的毫无敌意,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我也是想知道她们过的好不好...”许恒没否认,也就是承认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假小子,问道:“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请求,你打算怎么办?”

问这话的时候,我把拳头攥紧了,不是准备和他们撕破脸皮,而是怕手心里的汗水流出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哥们连假小子都打不过,何况再加上个许恒?

【第834章】自首的理由

许恒与我对视着,平静的表情中,有一丝期待,有一丝紧张,但更多的,还是一种顺其自然听天由命的坦然,“我说过,原本我就没想到会有楚先生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我的计划中,在我做出觉悟的时候,自然已经为今天做了准备,这些年我攒了些积蓄,也够这丫头嫁人之前能够衣食无忧了,我求楚先生,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心里更踏实一点罢了,我请你来,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兑现当初你放我时,我对你的承诺——报答你,你把我抓了,你就是英雄,呵呵,求你和小佑做个朋友,才是顺带的。”

顺带的?未必吧...

“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天佑没好气道:“你管得着吗?!”

许恒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对我笑道:“非亲非故的,楚先生对大娘和苦儿也很好,又是为了什么?”

我一怔。

“有些事情不需要理由,也找不到理由,当初是可能是一时看不过眼或者心血来潮,可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习以为常,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许恒感慨的说道:“我说过,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你平凡,是因为没有人发现你的与众不同,我发现了,是因为我觉得,咱们俩在很多方面,有着相似的地方,我不熟悉你,但我和你之间似乎有着一种共鸣,不了解,却可以理解,所以我才来求你。”

我和你相似?都有滥好人特性吗?我苦笑,许恒对我的信心,来源仅仅是我在潜龙庄园放走了他,放弃了一个做英雄的机会罢了,在物欲横飞的世界里,不重名利者,总是能很轻易的得到别人的信任——或许许恒没察觉到,又或许他仅仅是没点破罢了。

我打量着天佑,这个像足了大学生的大文盲,道:“你在潜龙庄园做的那些事情,她没参与?”

“绝对没有,如果参与了,这会早被我那几个同党给供出来了,”许恒就像个极力为犯了错的孩子辩护的家长,道:“一年前我让她在这里开了这个房间,当时我还没犯罪呢,她也算不上包庇吧?等我去自首,就更谈不上了,除了...上次让她请你,她给搞砸了,被当成了绑架...”

说到这里,许恒很恼火的瞪了天佑一眼,天佑将脸扭向一旁,不知悔改的态度非常之敞亮。

“绑我那事儿,我可以当做误会,但...她不是经常干这种勾当吧?”

“你才常干这种勾当呢!”天佑就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狗,对我呲牙裂嘴,道:“姓楚的,小爷不怕告诉你,要不是我哥千叮万嘱不能伤了你,我早在你身上挖两个窟窿出来了!”

我不解,也受不了她这态度,没好气道:“我跟你有仇是吗?你妈是让我砍死的啊?你干嘛这么恨我?我跟你有仇啊?”

“有!”天佑吼道:“你打了我哥一枪!”

“他还打了我一枪呢!”哥们还嘴很快,但自己也是刚想起来有这么一档子事,暗忖,难怪这假小子从一开始就不待见我呢。

“是你先动手的!”

“我先动手的?”好像是我先动手的...哥们道:“他不拿枪指我,我干嘛要开枪打他?我要是拿枪指你,你不跟我急啊?”

天佑想都没想,“你敢!小爷不宰了你!”

我耸耸肩,“这不就完了。”

天佑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被我带进沟里了,一时语塞,气得浑身哆嗦却找不到词反击了。

许恒苦笑道:“楚先生不会还在记仇吧?”

“我打你一枪,你打我一枪,就当扯平了吧,”我斜瞥着天佑,道:“如果她以后对我的态度能稍微好一点,我想,做个朋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哥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咱小命在人家手里握着呢,许恒以自首为条件对我提出这个请求,先摆了个大义出来,我若是拒绝,倒像是逼他不去自首似的,别看他现在说的都是好听的,那是求着我呢,我若不应,天知道他会做点什么事情出来,这孙子是危险人物,性情乖张,我没那份好奇心去验证自己的猜测,如果代价是自己的生命安全,那无论输赢,对我来说都划不来,更何况楼下车里还躺着昏迷中的冬小夜啊,再者,这假小子对我的态度虽然差了点,但真若没做过坏事,我答应许恒的要求,也说不上什么伤天害理,不就多认识个人,多交一个朋友吗?

天佑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一口唾沫朝我喷过来,“我呸!”

“啪!”

我歪头闪过了天佑的唾沫,而许恒狠狠的一记耳光,也抽在假小子的脸上,假小子被打傻似的,不知所措的望着突然暴怒的许恒,“哥...”

“以后他也是你哥!”狗日的一句话,听在我耳朵里,比打在假小子脸上还他+妈疼。

你丫得寸进尺呢?不是朋友吗?怎么又兄妹了?!

我不知道许恒到底是气愤天佑对我的态度,还是欣喜我对天佑的态度,总之,在我离开酒店前剩余的时间里,他都是在对着天佑说教,反而把我这人质放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天佑不敢还嘴,不管许恒骂的多难听,她就是一个劲的哭,说舍不得许恒去自首,兄妹俩把人世间最悲切的生离死别演绎的那叫一个彻底,那叫一个精彩。

我不感动,因为我觉得我知道许恒为什么非要去自首了,在看戏的时间里,我也琢磨过来了,要我和天佑做个朋友,还真他+妈是顺便的...

、、、

“你剂量下的不小啊...”下楼之后,看到冬小夜还倒在车里昏迷着,我老大不爽的瞪着许恒,这孙子话说的好听,表面功夫做的很足,其实还是防着我呢,有冬小夜留在车里,我想不安分点都不行。

许恒也不否认,笑道:“我怕剂量小了,咱俩话没说完,冬小姐先把警察带来了,我没关系,但是小佑...”

天佑并没有跟着一起下楼,最后到底被许恒骂急了,躲回房间赌气呢,因为她无法改变许恒自首的决心。

我转身靠着车窗,与这个将北天一池静水搅的波涛汹涌的男人面对面对视着,淡淡道:“假小子不在,你能和我说句实话了吧?”

许恒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微微一窒,继而很好的掩饰着,道:“楚先生不相信我真的会去自首?”

“我信,”我道:“但我不相信你自首的理由是怕死了以后没脸见你家人,真要害怕这个,你当初就不应该去报复龙啸天,你比谁都清楚,你家人根本不希望你干这种事情,何况是以断子绝孙做代价?我不知道这是你骗那假小子的理由,还是骗你自己的理由,但我知道这不是真话,我想听真话。”

“这就是真话...”许恒这真话说的有点没底气。

我冷冷道:“许恒,你不傻,但我也不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答应以后和那假小子做个朋友,不是因为我被你骗到了,谎言总有被揭穿的一天,即便我就是个傻蛋,也没准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醒悟过来,发现我被你给骗了,到那时我若迁怒到假小子身上,你就不担心吗?”

许恒沉默着,但额头已见汗。

我知道,他还抱着一份侥幸心理,以为我在诈他。

“酒店房间是用那假小子的身份证开的,你说天佑是小名,她大名叫许小佑,但也是你给起的,那她的身份证是怎么办下来的?她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失踪了这么多年,估计她家里早就当她死了,那‘许小佑’这个身份又是怎么来的?她应该没有户口,甚至没有任何证明...”

许恒笑不出来了,好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没错,是我托关系给她办了户口...虽然身份是合法的,可一旦警方去查她的户口,还是可以发现她的户口有问题,再往下查,就能查到是我托关系给她办的户口...”

“假小子绑架我的案子,警方一直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可一旦他们对天佑展开调查,首先就会查到她的户口有可疑之处,只要和经办人了解一下情况,就会发现她和你的关系,你藏的深,是因为假小子不用藏,是因为她用她的身份掩护了你,你让她请我,她却来绑我,惊动了警察,这是你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你才格外气愤,没错吗?她的确算不上包庇,因为她对你的协助,完全可以算作你的同党了,让警察发现这一点,她这辈子就注定和你一样没办法洗干净了...所以,求我和她做个朋友,只是一个好听的借口,你真正的目的,其实还是想我去帮她把绑架的案子抹掉,免得警方查到你们俩的关系,没错吧?至于你要去自首,也是因为她吧?你不想她一辈子都跟着你做个贼?”我想了想,又道:“我可不可以这么说,如果你从来没有遇到过天佑,如果她从不曾参与到你报复龙啸天的事情中来,你根本就不会去自首...对吗?”

【第835章】悲催

许恒久久不语,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好一会,才苦苦笑道:“我没想过自己的明天,也不曾考虑过什么是未来,一个满脑子被仇恨灌满的人,大概也想不了那么多,去挑战规则,去破坏我看不惯的定律,都是一些听起来好听、又能催眠自己,坚定复仇信念的借口吧?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每一个做了坏事做了错事的人,都愿意给自己找个理由,不是吗?报复过龙啸天以后的事情,直到回来北天的那一刻,我好像都没有认真的想过,因为这几年心里装的就只有这么一件事情,我是为此而活着的,生啊死的,我真不在乎,所以怎么生或者怎么死,我也不在乎,就随波逐流呗,这些年在外面闯荡,不也是这么活着?干掉龙啸天,从此亡命天涯,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根本不用想...但谁能料到,在一切到来之前的某一年某一天,在某个城市,我遇见了那么一个小丫头,她被同伴给出卖了,抛弃了,就好像我被社会,被所谓的正义出卖和抛弃一样,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心里那么一软,就把她带走了,孤独是很可怕的玩意儿,一开始我只是同情她,可怜她,后来慢慢把她当成了我妹妹的替身,再后来,又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了亲妹妹,于是孤傲啊冷漠啊无情啊,在她面前都被剥开了,我什么话都跟她说,包括我想要报复龙啸天...原本我没打算让她参与这件事情,我也在极力的阻止,但她还是掺和进来了,比我更早一步到了北天,守株待兔似的等了我一个多月,当我知道她居然也在北天的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了,那时我刚刚从萧战赫手里骗到了举报龙啸天的材料,一边要应付青蛇蛮子他们那几头牲口,一边还要安抚这个死活都要帮我的丫头,怕她自己跑去报复龙啸天,也怕让我那几个同伙,尤其是青蛇知道小诺的存在,他真的是属蛇的,生性多疑心狠手辣,偏偏还长了一个很聪明的脑袋,只要他怀疑我对他留了一手,根本不需要太切实的证据,他都会干掉我,于是我便让小诺来这家酒店,开了那个房间,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住着,我告诉她说,她的身份和这个房间,就是对我最好的掩护...楚先生你说的没错,她绑你,是我没想到的,我是个太过自我为中心的人,一个人生活惯了,对人对事就难免过于主观,你打我那一枪,我自己没往心里去,所以就忽略了小佑的感受,其实仔细想一想,要是有人打了她一枪,管他什么理由,我也受不了啊...我之所以生气,就是气她暴露了自己,一旦警方去查她的户口,发现她的户口是我帮忙走动了关系,再联系到我犯案前后这段时间她也一直留在北天,她这辈子就完蛋了...”

“那你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走?”我道:“你为什么要找我?如果不让她来找我,她就不会暴露,警方也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查她了,那你又犯得着求我吗?在这之前,你就已经想过要自首了,不是吗?”

许恒不答反问,“楚先生知道那丫头为什么非要帮我报仇吗?”

我一愣,隐隐觉得心里有个答案是正确的,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她怕,怕我报复了龙啸天之后就去亡命天涯,那她又要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对她来说,我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和我一起变成罪犯,只是为了让我找不到一个抛开她的借口,”许恒像是羡慕,又像是在自嘲的说道:“楚先生有家人有朋友,或许,无法理解孤独这种东西真正的可怕,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是需要莫大勇气的,相比起来,死,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的确,我从不曾孤独,但我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很多时候自己都没办法了解自己,我们不懂得考虑自己的未来,却总是为别人的未来操心,”许恒感慨道:“她不怕犯罪,是因为我,我不怕掉脑袋,是因为她,我不能带着她一起亡命天涯,从此过那些见不得阳光,还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不能让她和我一样做个罪犯,我还得告诉她,我所做过的那些事情,其实都是错的,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我必须去自首,因为她是我妹妹,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她应该好好的活着,堂堂正正的活着,我仔细的回想了无数遍,当初我为什么带她离开了那个城市,答案都是一样的,是因为我想给她一个未来,而不是毁灭她的未来...”

我只知道,许恒自首是因为天佑,但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勇气,现在我知道了,是责任,做亲人,做哥哥的责任...

许恒开车将我和冬小夜送回了家,为了不被蹲点的警察遇见,车子停在距离小区稍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过话,直到下车,我将冬小夜从车里抱出来,背在背上,才对一直没有上车的许恒说道:“作秀没有什么意义,你不需要讨好我,我也不缺你这一份人情,你去自首吧,抓你的功劳,我想要的话,早就得到了,至于她...”我歪头看了看兀自昏迷的虎姐,道:“她也不会在乎的。”

许恒笑问,“楚先生不会真的以为,我自首的话,可以有一线生机吧?呵呵,这个功劳可是不要白不要的。”

我漠然的看着他,道:“自首和想死是两个概念,你究竟属于哪一种?”

许恒表情一窒,笑的不那么自然了,“有区别吗?”

“对我而言没有区别,我可以不抓你,但我不能阻止你去自首,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死活都是你的造化,我就是好奇,”我道:“你看似诚心诚意和我掏心掏肺,说的未必是假话,但也未必是全部的真话吧?”

许恒只是笑着,没有答话,但眼睛明显在闪躲着什么。

我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最近也在做一件事情,很投入的在做,几乎投入了我全部的精力,而且已经越来越接近于成功,但我并没有成就感,反而越来越觉得惶恐、茫然,原本与日俱增的期待随着结果的清晰,却忽然间一落千丈,我开始琢磨,当这个目标完成之后,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呢?就像你现在一样,完成了目标,就必须和过去的生活做一个告别,可我已经习惯了之前的生活,面对以后必然的改变,我一点自信,一点动力都没有了,每每想到这里,我都有一种想死的冲动,因为我好像找不到活着的目的了,而‘从零开始’,又太难太难...”

许恒不笑了,仿佛被点中了心里最脆弱的隐讳,他的眼中有了几丝慌乱,他的嘴角有些抽搐,似乎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很感慨的笑了笑,背着冬小夜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扬了扬手,道:“假小子是挺可怜的,爹妈不要她,亲人不要她,还被人骗来骗去,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自以为不会骗她的人,结果却是最会骗她的人...”

“楚先生!”许恒喊住了我,但当我回过头,他又不晓得该说什么了,吭唧了好一会,才问道:“你,答应和小佑做朋友了,是吗?”

“是。”我干脆的说道。

“你...能不能别把刚才的话,告诉她?”许恒这话,无异于默认了我的猜测。

果不其然,他自首的动机,不单单是为了天佑,还有一部分,是为了他自己——他自首,是因为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或者动力,他想死。

“我说过,自首还是想死虽然是两个概念,对我而言却没有任何区别,就算你不想死,你也应该为你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你愿意去承担责任的这份勇气,我很敬佩,虽然你在假小子面前堆砌了那么多好听的伟大的借口,可也无非是希望假小子以后堂堂正正的做人,你留给了她一个知错能改、敢于承担、坦荡高大的形象,我没有理由去破坏这些正面的、值得效仿的东西,即便它不完全都是真的。”

“谢谢...”许恒笑的欣慰,也笑的苦涩。

“不客气。”我笑的苦涩,也笑的欣慰。

许恒可能是个聪明的、阴险的、狠辣的人,但正如我当初的感觉,他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罪人’是这个社会对他的定义,他的罪是被社会逼出来的,可惜的是,法律无法给社会定罪,所以,只能给他定罪。

许恒是这个悲催社会的牺牲品,没有人可以说他无罪,只希望,他的罪,能让更多的人认识到,有些东西已经凌驾于法律和规则之上,那是不合理的存在,那是不应有的现象,那是社会的悲剧...

我能做的,也仅仅是给这个愿意做牺牲品的人,一点点心理上的慰藉,所以,我答应了他的请求。

许恒说的没错,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折磨的我,并不觉得他该死,所以,我也像他一样,找了个借口,掩饰了自己的懦弱——我不要那可以做英雄的功劳,我不想成为这个悲催社会的帮凶,所以,我不抓他...

在当下的时代当下我们生存的社会中,独善其身,未必可耻,但求个心里踏实...

【第836章】苍蝇,女孩(上)

不晓得许恒到底朝冬小夜脸上喷了什么玩意儿,让这妞睡的像头死猪似的,我帮她用湿毛巾擦了三次脸,她也没醒过来,吓的我差点把她送医院。

整整一个下午,流苏、墨菲、紫苑三个人的电话就没断过,说司马洋的弟弟司马海又跑公司折腾去了,但这次没有找高层领导,而是直接跑投资部来问墨菲要说法,伟哥差点和丫干起来,好在被综合组的同事制止了,但还是闹出了一些动静,现在公司里所有人都在看投资部,看综合组的热闹,秦岚和婉儿要去和他理论,现在被她们三个人死死的拦住了,仨个丫头都问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说还是那句话,由他闹,他不是问墨菲要说法吗?就按我之前说的,一推六二五,把责任都推给我,千万别和他谈妥协的条件,他态度强硬的要求公司开除我,你就得态度比他还强硬的坚持要开除我,反正我现在不在公司,就算真的要炒我鱿鱼,也得先等我回了公司,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不是吗?这是大公司应有的风度和气量,所有人都不会说什么的,到时候看他还怎么闹,现在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投资部和综合组,等着看墨菲的笑话,未必是件坏事,如果咱能不让人家看到笑话,那他们看到的,就是墨菲的公私分明,大公无私。

不是所有人都认定了我和墨菲之间有暧昧关系吗?那么,为了公司声誉,连自己喜欢的男人都不包庇的女人,还有谁会去质疑她的工作态度和公司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呢?

我就是要让张家爷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看墨菲的笑话,没那么容易,想看我的笑话?不难,但是,别忘了那句老话,真正的赢家,是能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三个丫头不能理解我的用意,但感觉到我的满满自信,还是勉强应了,同时也没忘了,让我事后给她们一个说法。

晚上。

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楚缘在厨房忙活着晚饭的最后一道菜,东方正将楚缘做好的饭菜从厨房里端出来,就听虎姐房间里一阵响动,片刻之后,她像屁股着了火一样,端着枪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嘴里大叫着:“许恒!许恒!小楚子,小楚子呢?!”

这妞刚醒过来,眼睛和脑子一样,都还不太清楚,加上她房间里太黑,客厅太亮,一明一暗的落差,对她的视线也有很大的影响,见着眼前有人,还停留在昏迷之前那种高度警备状态的她下意识的便将枪口对准了目标的脑袋,被她指着的东方小娘吓的险些将盘子摔在地上,不明所以的看看虎姐,又看看我,手指朝我这边点了点,小心翼翼道:“小夜姐姐,你是没醒酒呢,还是做噩梦了?我不是许恒,还有,你的小楚子,我的南哥哥,在那边呢,你的枪应该朝那指...”

虎姐是犯着迷糊呢,目光略显呆滞的她居然真的听了东方的话,忙不迭的转身,将枪口对准了正在沙发上抠脚丫子缝的我,幸亏小娘皮没说让她开枪,不然我这脑袋真有可能开花,气的我差点破口大骂,“危险,危险!我的姐姐,你看清楚,是我!东方怜人,我和你有仇啊?!你让她拿什么东西指我呢?!”

东方亦急道:“难道我不怕吗?!屋里就咱两个人,不让她指你,难道指我啊?你是男人好不好?怎么一点英雄救美的精神都没有?!”

“谁告诉你男人都是英雄的?我就愿意当狗熊!就算我是英雄,你也不是美人啊,我干嘛要救你?!”

“我拽你啊!本小姐哪里不美了?这身段,这脸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狗熊见了我都想当英雄!你眼睛不好使吧?!”东方摆了几个很可爱的POSE,自恋臭美之姿令人发指。

“我眼睛是不好使,就看见你脸上落了一只苍蝇!”

“苍蝇?”东方一怔,怒道:“这是爱哭痣好不好?!是本小姐引以为傲的萌点!你居然把它叫苍蝇?小夜姐姐,开枪!开枪打瞎他那双狗眼,不,是青蛙眼,蛤蟆眼!”

“别!”哥们赶紧抱脑袋。

正在这时,听见我和东方争吵的楚缘从厨房里出来看情况,见虎姐拿枪对着我,吓了一跳,可能是因为看到东方摆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架势,手里还拿着锅铲的楚缘都没注意到她那架势是冲我来的,便忙不迭的也亮出一个怯懦般奥特曼发射必杀光线的姿势,对着冬小夜喊道:“小夜姐姐,你干嘛?吵架也不能动枪吧?!我哥他怎么你了?不会是趁你醉酒的时候对你做了什么吧?!”

这丫头说着说着,自己就把话题给带歪了,顺带着姿势也跟着一起拐了个弯,貌似是要朝我发射死亡光线...

冬小夜的枪,东方怜人的盘子,再加上楚缘的铲子,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冷静,冷静,都冷静点!”

“没法冷静!”东方怜人唯恐不乱,道:“南哥哥,你就老实招了吧,是不是真的趁着小夜姐姐醉酒,对她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不然她干嘛拿枪指着你?”

是你让她拿枪指我的!

“哥,你不会真的做过那种事情吧?”楚缘很冷静,冷静的让人害怕,那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是杀气啊...

我是有口难言啊——我接两个丫头放学回来之后,冬小夜还在睡呢,俩丫头理所当然的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又不能说冬小夜是被许恒迷翻的,就谎称她中午喝多了酒,可眼贼心也贼的东方瞧见床头的桌上放着水盆和毛巾,非诬陷我趁虎姐酒醉熟睡时,以体贴照顾为幌明目张胆占她便宜,因为虎姐并无呕吐过的迹象,根本犯不着帮她擦拭什么,殊不知,我是看虎姐沉睡不醒心里担心,所以帮她擦了几次脸...我哪有心思占她便宜吃她豆腐啊?!

刚才我与东方针尖对麦芒,她让虎姐拿枪指我,我奚落她的泪痣像苍蝇,都是那时口角的延续...

“诶?”冬小夜总算恍悟过来,“许恒呢?”

“哪有什么许恒?你睡迷糊了吧?赶紧把枪放下,难道你真想崩了我啊?!”我一边责斥,一边可劲的给她使眼色,好在被枪口指着,惊恐之余,任何表情都不算可疑。

虎姐愣了好一会,那逐渐运转的大脑才慢慢恢复到正常的思维模式,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丫头,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咿呀’怪叫了一声,忙将枪收了起来。

我抢在她辩解之前说道:“告诉你少喝点,你不听,瞧瞧你现在,睡了半天酒都没醒!”

也不知冬小夜反应过来我在和她串口供了没有,急道:“现在几点?”

楚缘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七点一刻...”

虎姐顿时像漏了气的气球,飘飘忽忽的荡悠到我身旁,似躺似坐的萎靡成蔫扁的一片儿,嘴里喃喃道:“晚了,晚了...已经是晚上了,我居然昏了这么长时间...”

敢情这妞是打算去抓许恒...

“诶?不对啊...”虎姐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似的,猛得坐直身子,“我是怎么回来的?!我不是被...”

没等她说完,我忙打断道:“当然是我把你背回来的,你喝多了!”

“我没喝...是,我喝多了,但你怎么知道我在哪,怎么把我背回来的?”虎姐总算知道我顾忌什么,及时的反应过来了,没有当着楚缘和东方提许恒的名字。

我亦婉转道:“有人给我打电话,通知我去接你的。”

虎姐从刚才开始,眼睛就一直很慌张的在我身上游走,见我无事,即松了口气,又难免费解,“有人给你打电话?”

“嗯,用你的手机打给我的,你的手机里存着我的号码呢。”

虎姐没出声,但看嘴型,明显是催骂了许恒一句,继而问我道:“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呢?”

【第837章】苍蝇,女孩(中)

“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呢?”

“走了。”

“走了?”虎姐一怔,“你见着他了?”

我不敢扯谎,点头,“见着了。”

虎姐嘴角抽动,极力装作自然,但脸上僵硬的肌肉却不受控制,声音亦带出些许颤抖,“他...你...”

“他有事,先走了,说改天再联系。”我轻描淡写,安慰她的同时,也隐晦的告诉他,许恒并未对我做过什么,而且他还会再出现。

虎姐明白我的意思是回头再谈这事儿,当着楚缘和东方呢,不方便细说,虽然心里拴着疙瘩,可她还是点了点头,但始终不能释怀,“我真是太没用了...我的工作是保护你,却...却反而成了你的累赘,我...小楚子,你没事吧?”

虎姐很自责,内疚,懊恼,将嘴唇咬的发青,十指抓着大腿,好像要掐进肉里似的,如果不是强忍着,她的眼泪早就掉下来了——这是许恒永远也看不到,恐怕永远也想不到的一副表情,当他用枪指着冬小夜的头,让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同样是这个女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只是平静的告诉他:你可以开枪打死我,但你别指望碰他一根头发...

“小夜姐姐,你问他有事没事干什么?你应该先确认一下自己有事没事吧?”东方小娘还保持着要用盘子丢我的架势呢,紧张兮兮的望着我们,好像她的小夜姐姐是即将掉入虎口的羔羊,疑惑被大灰狼欺骗的小白兔。

“我有什么事?”

楚缘走近了几步,将锅铲比划在我脑袋上,问冬小夜道:“我哥没趁你醉酒,沾你便宜吧?”貌似冬小夜一点头,她的铲子就会狠狠的砸下来。

“嗯?”冬小夜闻言,下意识的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

“我是那种人吗?!”我起身照着楚缘的脑袋勺了一记爆栗子,朝着她和东方质问道:“你们俩平常就是这么看我的,是吗?”

楚缘疼的眼泪围着眼圈转,捂着脑袋,见我一脸怒容,强忍着没敢点头,习惯性的推卸责任道:“是东方说的!”

“我?”东方愣了愣,旋即不知死活道:“是...是我说的怎么了?你说你不是那种人就不是那种人吗?反正也没人看见,你真对小夜姐姐做了什么,也只有你心里清楚不是吗?我才不信呢,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睡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能不心动!”

说起来,东方最近一直在怀疑我和冬小夜,这话也颇有试探的意思,虽然是冲着我说的,但她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冬小夜,观察她的反应。

虎姐刚清醒过来,脑子还不及平时运转的那么快,听东方如此一说,羞大于怒,她当然不会相信我会趁她熟睡占她便宜,首先,我想占她便宜,根本用不着‘偷偷的’,其次,真的占了她便宜,她也不会生气...殊不知,东方就是想看她这个反应!

换了平时的冬小夜,早就察觉到东方那点心思了,就算不怀疑不生气,也会故意做出怀疑和生气的样子,可她现在的反应...

见东方小娘眼中的怀疑逐渐变成确定,哥们的养气功夫全废了,也顾不得什么温文尔雅的君子形象了,面目狰狞的朝东方走了过去,十指成爪,像午夜将小姑娘堵进死胡同的色魔一般,发出桀桀怪笑,“既然我说了你也不信,那我索性就做一回给你看看,让你知道知道,哥哥我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吗!”

东方本不信我真敢吃她豆腐,轻蔑的望着我,将盘子放在桌上之后,还故意挺起那小有规模的胸脯,做出本小姐不反抗,看你到底有没有胆子碰我的架势,见我真的毫无顾忌的双手抓了上来,少女的矜持终于让她无法保持镇定了,‘啊’的一声怪叫,向后跳开两步,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我也‘啊’的一声怪叫,楚缘以为我真敢调戏东方呢,那带着油腻的铁铲,狠狠的砸在了我后脑勺上,我吃痛向前跌去,来不及收回来的爪子,不偏不正,抓在了东方的胸脯上...

盈盈一握的柔软紧致,这手感...

我愣了,东方也愣了,我忘了把手挪开,她忘了失声尖叫,当楚缘和冬小夜回过神来,将我一通拳打脚踢打的抱头鼠窜时,她兀自愣在那里,红着脸,低着头,望着被我抓过的胸脯...

。。。

我不但没吃上晚饭,第二天连早饭都没有我的份儿,似乎是为了掩盖自己才是罪过祸首的事实,楚缘将错误全部归结到了我头上,显得比被吃了亏的东方还要气愤,极力以她的愤怒和对我恶劣的态度来显示她对东方的呵护,从而使大家遗忘,其实是因为她打了我的头,我才不小心摸到了东方的胸...

也难怪楚缘会紧张,因为东方太反常,这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丫头,何曾吃了亏却不反击过?但她这次就没有,低着头象征性的扒拉了两口晚饭,就放下碗筷,蚊鸣般哼哼了一句‘我去睡了’,就溜回了房间,别说找我算账了,连话都没再跟我说过一句,甚至整个晚上、直至现在,坐在桌上吃早饭,她也没看过我一眼。

生闷气?不像啊,听她和楚缘虎姐说话,从容自然,行为上也并没有刻意的回避我,盛粥的时候还是像往常一样,将第一碗递给我,充其量是楚缘把我的粥端走,给我换了一碗白开水以后,她没替我求情罢了,整的我也有点犯迷糊,她到底是接受还是没接受我的道歉啊?态度很含糊...

与东方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楚缘,平时话多的人不说话了,平时话少的人却闭不上嘴巴了,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数落我,说我就是她的耻辱云云,表面上她对东方没有和我翻脸很是欣慰,但我总觉得,她其实还是更希望东方不再沉默,所以才一个劲的煽风点火,总是不肯放下昨天晚上那点事儿,以至于连冬小夜都觉出异常了。

的确,东方的不怒不发,就像昨晚的虎姐在知道被我吃了豆腐或者可能被我吃了豆腐之后的那种反应...那是东方想要试探的反应,结果,却发生在了她自己身上,所以落在楚缘眼中,东方就变成和冬小夜一样可疑的存在了,所以,晚饭她让我蹲墙角,早饭只给我白开水...

臭丫头早饭只吃了一个包子,却喝了半碗醋,在校门口下车和我说再见的时候,我还能闻见那股子酸味呢...

“南哥哥...”

我刚要上车,从昨晚开始就不敢看我也不和我说话的东方,突然叫住了我。

“嗯?”我受宠若惊,贱态毕露,这丫头嘴巴毒,又早熟,时常把我玩儿的团团转,平时吵架拌嘴,从来没认过输,嘴巴上吃了亏,行动上也能马上捞回来,针锋相对习惯了,我俩也就长不长幼不幼了,突然一打冷战,我还真不适应,这才有了一种大人欺负小孩子的罪恶感,心里虚啊,所以她一叫我,我赶紧臭贱气,想着怎么让她把那口恶气出了,以平复我被良心拷问的煎熬。

你一大老爷们,摸了一未成年小丫头的胸脯,有多少理由也不能为自己辩解啊,不然还是男人吗?还是人吗?

哥们得勇于承担错误。

东方小娘有些为难的瞅了瞅楚缘,又看了看虎姐,两人会意,知道东方终于要和我算账了,虎姐钻进了车里,楚缘朝着校门走了几步,就几步,然后便侧身,假装数路上经过的车辆,耳朵竖的尖尖的,不时朝我们这边偷瞄一眼。

“那个...昨天晚上...我真不是故意的,玩笑闹大了,对不起,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只求你别生气了,好吗?”

东方俏脸一红,低头看着脚尖,道:“我...我不是要杀你剐你...我没生气,不是,我是很生气,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糊涂了,“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东方抬起头来,不等我感动她对我的信任,接着说道:“你就算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就算你有那个贼胆,在缘缘和小夜姐姐面前,你也不敢真的欺负我,除非你不要命了。”

很奇怪,按理说我应该欣慰她对我的理解,但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呢...

总觉得,我好像被她看扁了。

【PS:晚上有事,总算提前赶出了一章,不用发假条了...】

【第838章】苍蝇,女孩(下)

“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我根本就没怪你,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东方咬牙切齿道:“要怪也是怪缘缘,她要是不打你那一下,你也...你也碰不到我。”

这丫头难得恩怨分明啊,“她也是好心,怕我欺负你才给了我一铲子,还是怨我不该跟你较真斗气...”

“不是,我也认真反省过了,都怪我胡乱的怀疑你和小夜姐姐,总说那么过分的话,换了谁也受不了,”东方脸蛋更红了,但表情却自然了,大方中带着几分哀求似的羞涩,道:“我不该没凭没据的编排你,但我也...我也付出了代价,这件事情咱们就算扯平了吧,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了,行吗?你别不好意思和我说话,我也不和你冷战了,免得缘缘和小夜姐姐总是在耳边不停的叽喳,从昨天到现在她们嘴里就没别的事儿了,我知道她们是好心,但...我本来没那么在意,可她们总提,弄的我反而不好意思和你说话,连看都不敢看你一眼了,这感觉,简直太让人尴尬了...”

敢情让东方耿耿于怀的不是我,而是那两个丫头...亏她们还有脸讨伐我呢,完全没意识到东方会尴尬,是因为她们俩咬着昨天的事情不撒嘴,总是不停的提醒东方,她的胸脯被我摸过,她再怎么努力像装作自然,也做不到啊,毕竟她是个女孩子...

“当然可以,我保证以后不提!”话说回来,我提这个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变态色魔吗?东方这个提议对她自己显然是不公平的,所以我不太确信道:“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个?”言下之意是,从来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你,就没有让我出点血的条件了?

东方想了想,本就红着的小脸,颜色似乎更浓了一些,咬了咬嘴唇,酝酿了一下勇气,然后用手指轻轻的触了触眼角下的那颗爱哭痔,紧张兮兮又异常认真的问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问题,“这颗泪痣,真的很像苍蝇吗?”

东方的早熟表现在她的绝对自信,我从未见过她有任何不自信的时候,所以当她此刻像个自卑的孩子,用惶恐的目光望着我期待我的答案时,我才发现,她和楚缘是一样的,虽然有着超越了年龄的某一方面,但归根结底,始终是个十六岁的大孩子,有着她应有的天真烂漫,就如同楚缘总是为了自己的发育感到自卑一般,东方也会在意那些同龄女孩子们都会在意的东西。

“不像,像你说的,是你的萌点。”

“真的?”东方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

我点点头,肯定道:“真的。”

这丫头天真可爱的一面让我惊讶,也让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还是这个样子更适合她,因为这丫头平时城府太深了,让人觉得有点可怕。

见我笑的欣慰,东方仿佛看穿了那其中的意味,眼中羞涩更浓,却强装淡定,道:“看在你知错能改,肯坦白承认本小姐优点的份儿上,本小姐就大度的原谅你之前对我的讽刺了,以后注意——斗嘴是可以的,但不要拿女孩子的长相、身材或者...像我脸上这颗泪痣一样的特点乱开玩笑,女孩子是很在意这些的,你害我昨晚都没睡好,一闭眼就觉得脸上真的有苍蝇在爬...”

我以为东方故意夸大,笑道:“你不是对自己的美丽程度一直都很有自信吗,还会在意我那些不着调的话?”

“我...”东方欲言又止,竟出人意料的语塞了。

我一愣,下意识的去看她的眼睛,旋即不可思议道:“你不会...真的因为我那句话,一夜都没睡好吧?啊——”

话没说完,小腿被东方狠狠的踢了一脚,这丫头转身就跑,拉着偷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内容的楚缘逃进了学校大门,头也没回过,我只能听到楚缘不停的问她,“东方,你干嘛踢我哥?你都跟他说什么了?他又占你便宜了?你等着,回去我跟她算账!”

东方当然不会告诉楚缘她为什么踢我,因为她绝对不好意思承认,她因为我一句话,就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以至于失眠,因为那根本就是不需要怀疑的事情,她身边无数的追求者,早就证明了我的那句话,根本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但她还是放在心上了...

。。。

回公司之前,我先去医院检查了额头的伤口,并将昨天冬小夜昏迷以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毕竟,天佑绑我那件案子,还得求冬小夜帮忙,想办法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放屁!都是放屁!”

从医院出来,刚钻进车里,虎姐就忍无可忍的爆发了,甚至不顾淑女形象的爆了粗口,“自首就是死路一条,难道他傻啊?他不傻就是你傻,这种屁话你都信!我问你,如果咱们把他妹妹的案子给抹过去了,他们俩一起消失怎么办?!”

“那他还有必要求我抹了天佑的案子吗?”我道:“他自己的案子是抹不掉的,那么天佑和他一起跑,最后还是免不了被他牵连。”

正邪不两立,冬小夜是警,对许恒这个匪就有着与生俱来一般的抵触和抗拒,只有主观怀疑,不可能存在一丁点的信任,再加上昨天中了许恒的计,被他整的昏迷了大半天,她怒火中烧,也就没办法去客观的去分析和思考了,被我这么一问,她回答不上来了。

“就算他是真的想去自首,他凭什么和警方提条件啊?”

“他没和警方提,他是和我提的。”

虎姐气道:“和谁提都一样!他妹妹绑架你是事实,绑架是刑事犯罪,怎么能说抹就抹?当国家法律是儿戏呢?!”

“他要真觉得法律是儿戏,他就不会去自首了,”我叹了口气,道:“是不是刑事犯罪,你得看是不是绑架吧?那是不是绑架,你们警察得听我怎么说吧?我说是就是,我说不是就不是。”

“哦?”冬小夜冷笑着问道:“那你打算和我们警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说是个误会呗,我就说我和天佑其实以前就认识,发生过一些不愉快,所以那天才掐了一架,根本就不是绑架...”

“可你那天当着无数人的面说过,你根本就不认识她!”

“所以我才求你不是吗?你跟林志商量商量,别这么较真行不行,反正你们也没重视过这个案子,索性就敷衍了事得了,至于我说过的那些话,我自然有办法圆上。”

“问题是天佑找来的那两个帮忙的混混,已经被抓进去了,你改口供容易,我和林队睁一只闭一只眼就能敷衍过去,他们呢?他们现在一口咬定是天佑指使他们绑架你的!”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得把刚才你朝我说的那句话还给你了——如果不是你傻,那就是他们傻,”我不惧虎姐瞪圆的眼睛,像她刚才质问我似的反问她道:“绑架是什么罪?刑事罪!那两块料死咬天佑是主谋,就是因为责任太大,害怕,如果天佑不算绑架,他们俩自然就不算绑架,最多是打架斗殴,我记得打架斗殴致人轻伤以上才算故意伤害,才应该承担刑事责任吧?那我就说他们没伤着我,到时候给我陪个礼道个歉就可以了,这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难道他们不要,非得蹲在牢里啃窝窝头不成?我看他们俩不像那么有骨气的人,就算真有骨气,也犯不着为了一个把他们骗得团团转的女人舍弃自由吧?”

冬小夜气结,“就你聪明...但这案子是东城分局负责的,那个王猛...别说和咱们俩的过节,他平时眼里就不揉沙子,林队的话也未必好使,你现在让郑卓祥和赵世光改口,他难免起疑心...”

“没改口啊,”我道:“姓郑的和姓赵的刚被你们抓了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说他们是同情天佑,所以帮她来报复我,说我强+奸过天佑的亲姐姐要不就是亲妹妹,人家最初就没承认过自己是绑架,都是被你们给吓的,回头我就跟王猛说,说我确实认识天佑她姐,以前搞过对象,吹了,她觉得我伤害了她姐,所以才来报复我,至于那两块料举报天佑有枪什么的,就说是胡说的,有枪也是假枪,反正他们也没证据证明是真家伙。”

“那王猛要是问当初你为什么说不认识天佑,你怎么答?”

“我就说我确实不认识天佑,我认识的是她姐姐。”

【PS:今天下午出去购物,花的肉疼啊...这年头的物价啊...】

【第839章】比真的还真的瞎话

“你跟人家姐姐搞了半天对象,连有她这么个小姨子都不知道?这话谁信啊?”

“我就说我前女友是独生女,没有姐妹,但她们俩的感情胜似亲姐妹,不就完了?就说我那前女友刚听说天佑惹我惹出了事情,跑来找我说情,我这才知道天佑和她的关系,所以忙不迭的跑去跟你们警方澄清这个误会——你看这情节,多有逻辑,比真的还像真的吧?”

冬小夜不屑的看着我,问道:“逻辑是说的过去,但在现实面前一推就倒,我问你,王猛要是让你前女友亲自过来解释,你怎么办?难道你真能凭空变出一个前女友?”

“这还不容易?我昨天就想好了,”哥们笑道:“小舒老师当初是怎么凭空变出一个男朋友来的,我就能怎么凭空变出个前女友来。”

冬小夜一怔,旋即恍悟,“你要让舒呆子冒充你前女友?!”

“她欠我人情,总得还吧?所以她不会拒绝的,而且我和王猛还有的说——我把舒童甩了,和她表妹好了,她亲如妹妹的许小佑能不生气吗?我说我和舒童搞过对象,这事儿也禁得住推敲啊,她爸妈奶奶来北天那会儿,我忙前忙后,闵柔鞍前马后,托她的福,存心搞得那么高调,惟恐北天有谁不知道她帮我追女人、讨好人家家人似的,而我和流苏的关系,在公司里也是人尽皆知,王猛能查出什么来?脚踩两条船,还踩的表姐妹,别说前女友她要好的小姐妹了,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连我都忍不住想揍我自己,呵呵,张明杰背地里玩了命的糟蹋我,塑造我花心滥情的负面形象,结果反而帮到我了,你说王猛信不信我脚踩两条船?他不信,因为他肯定觉得我踩了不止两条船,不然咱俩跟他的梁子是怎么结下来的?王杰喜欢你,追你,但你呢?被我给泡走了,王猛不待见我,跟我过不去,不就因为这个吗?所以,咱们跟他说别的理由,就算是真的,他也会怀疑,但说这个,就算是假的,他也会当成真的。”

虎姐彻底无语了,只顾得对着我的脸发呆,险些和前面的车子追了尾,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也不知是被车子吓的,还是对我这无懈可击的谎言心有余悸,“小楚子,你太厉害了,说瞎话不用打草稿,便能将那么多不相干的事情有条有理的联系在一起,编成一个有凭有据的故事,连别人对你的诽谤和攻击,你都能拿过来利用,的确,别说是王队或者其他人了,就算是我,明知道你在说谎,都差点忍不住当成了真的...我好像有点可以理解了,为什么那个神神秘秘的三小姐这么看重你,为什么墨亦之要重用你,为什么张明杰柳晓笙那样的人,都不敢小觑你,你确实有点可怕,又或许...不是一点点。”

我苦笑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冬小夜没有回答,而是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也经常这么骗我?我是不是常常被你蒙在鼓里,自己都不知道?”

骗子就是这样,非但没办法得到别人的信任,还很容易失去别人对你已有的信任,我赶紧说道:“我要真是那么喜欢骗人,就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有这种恶习,还会来找你商量怎么骗人去?你真以为我眼珠子一转就是主意呢?从许恒对我提出这个请求开始,一天一夜,我满脑子都在琢磨这件事儿,为什么啊?”

“是啊,为什么啊?”冬小夜有故意找茬的嫌疑,“你为什么这么尽心尽力的要帮许恒抹了他妹妹的案子?”

这妞有点跑题,虽然说的还是和案子有关的事情,但她强调的重点明显不是许恒,而是天佑,“我是为了让许恒去自首!不然他那假小子妹妹海扁了我一顿,还张嘴闭嘴的没好话,我贱啊我?帮她抹案子,还和她做朋友,我待见她啊?”

虎姐一脸的惊讶,做作的都堪称夸张,“你这么卖力气,浪费那么多脑细胞,难道不是因为你待见她?”

“你是在讽刺我吗?冬小夜,你是怀疑我和许恒有关系,还是怀疑我跟天佑有关系?”

见我的表情认真了,听我的声音冷了,虎姐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了,掩饰道:“你别冤枉我,我没讽刺你,也没怀疑你和他妹妹有什么,我是真的好奇、担心、生气,照你说的,她对你敌意那种浓,许恒这一进去,你就不怕她迁怒你,再报复你?你还答应许恒和她做朋友,照顾她,你养狼我没意见,但你要养一头时时刻刻都想把你吃掉的狼,我就不能没意见了。”

“你这个比喻不恰当,”我道:“天佑算不上狼,许恒想去自首,是自己的决定,和我没关系,她迁怒我什么?上次许恒让她来请我,她绑我,是因为气我打了许恒一枪,想给我点教训,顺便给我一个下马威,怕我再见到许恒,又整点什么事情出来,其实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为过吧?换了缘缘或者小东方被人给揍了,你心里能不起急?你不能因为许恒是罪犯,就觉得天佑对他好是错的,在她眼里,许恒始终是兄长,是亲人一样的存在,假如有一天我犯了错,你是不是就跟我势不两立了?不可能吧?”

“就算她绑你是有情可原,可她包庇许恒这件事情怎么算?”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她和许恒的关系?许恒有罪是因为潜龙庄园的案子,那之前他可没犯过罪,所以天佑也谈不上包庇吧?”

“那之后呢?许恒藏起来她总知道吧?她为什么不举报?!”

“你得换个思路,”我说道:“没她,许恒还不愿意自首呢,这和举报有区别吗?就凭你们警方这种找法,猴年马月能抓着许恒?”

“你...”冬小夜对我质疑警方办案效率的态度很不满意,可事实却摆在眼前,尽管投入了北天几乎所有的警力,但他们还是被许恒耍的团团转,“你不信警方,也不信我,对吗?”

看着气鼓鼓的虎姐,我摇头道:“信不过你,我就不告诉你这些了。”

“你告诉我这些,是因为你需要我帮忙,否则,你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说了,却惟独不告诉我许恒藏在哪里?”

这个问题总算将我问住了,见我语塞,冬小夜的表情更幽怨了,“比起我,你更相信许恒,是不是?”

“我是相信她,但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太了解你了,现在警方压力很大,几乎成了社会舆论中最大的笑话,所以我要是告诉你许恒藏在哪里,你根本不会听我把话说完,也不可能让我把话说完,就会去向林志报告,让警方以最体面的方式抓捕许恒,你说我相信不相信你,那我反问你,在我的请求和挽救警方形象、化解大众对你们的信任危机,弘扬社会正义之间,你会选择哪一边?不可能选我吧?”

“我...”冬小夜没办法否认,急道:“不一样!你是你,他是他,他是个贼,我是警察!难道贼比警察更可信?!”

“别和我说谁是兵谁是贼,谁代表正义谁代表邪恶,我应该相信谁不应该相信谁...小夜,我相信你,但不代表我就必须要相信你所相信的东西一定是正确的,你相信法律,所以你不相信那些不尊重法律的人,这没错,可你告诉我,谁不尊重法律?是明目张胆触犯了法律的许恒,还是那些触犯了更多次法律却完美掩饰了,依旧高高在上的大商人大官人?许恒愿意自首,至少证明他还尊重着法律,没有否认这个社会的一切,但那些人呢?为了不失去今天所拥有的奢华与声誉,他们都在做什么?雇了沙之舟那样的人来对付我!许恒手里只有一条人命,龙啸天手里有几条?但直到许恒杀了龙啸天为止,你们警方都没有制裁他,不是吗?许恒只有一个,像龙啸天一样的人却有一堆,一大堆,你们放不过一个许恒,却一直纵容着那些人逍遥法外,你说我该信谁?对,我是有怨气,有个人情绪,但我就是个平头老百姓,我和你的立场不一样,我不是警察,我不用,也不想去考虑你们警察是否需要体面,我就是认为,应该得到的体面的人,不应该是警察,而是许恒!我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许恒是自首的,因为他还承认法律的存在!我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许恒为什么知法犯法!难道你不认为这样远比为了警方所谓的体面而抓了他,要更有意义吗?”

冬小夜沉默了。

【PS:悲催的线路检修,动不动就断电断网,不知要持续几天,忍耐中...】

【第840章】步步小心

虎姐最终还是向我妥协,答应不再追问许恒的下落,在将我送到公司楼下之后,她便马上赶回局里找林志沟通,并很认真的向我承诺,会努力用我的那套说辞,说服林志答应许恒自首的要求,抹掉天佑的案子,且不追究她是否协助或者包庇许恒。

林志与冬小夜不同,那是一条圆滑世故的老狐狸,对于无凭无据的事情,他纵使怀疑,也不会去白费力气,因为资源的浪费只能证明他在当前位置上的无能,在利害区分和利益取舍方面,林志远比冬小夜看得开。

冬小夜性格简单,善恶分明,非善即恶,原则性很强,林志则不然,原则是原则,规则是规则,他分的很清楚,即便同样是‘恶’,他也会有所比较,天佑是小恶,许恒是大恶,现在他眼里只有许恒这条大鱼,相较之下,像天佑这种小虾,他是愿意舍弃的,为了一条小虾而放跑了一条大鱼这种蠢事,他不会去做。

冬小夜善恶分明,是因为不屑于社会的规则,林志懂得取舍,是因为他明白,当原则与规则撞车的时候,只有原则让步规则,他才能得到更多,活的更好。

所以,在天佑这件事情上,冬小夜远比林志难对付。

林志不会拒绝,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得还人情。

且不说潜龙庄园埋下的那些炸弹,是因为我抢走了许恒的引爆器才没有爆炸,没有造成更恶劣的影响,给警方的无能留下了一块遮羞布,单就说,这孙子恩将仇报,为了破案,拿我做饵,至我于险地,我就有十足把握将他告的前程尽毁,我是看在冬小夜的面子上才不跟他计较,他等于一下子就欠了我们两份人情,他脸皮厚,我这份他可以赖,但作为一个大老爷们,而且还是领导、长辈,冬小夜那份人情,他脸皮再厚,怕也不好意思赖掉,所以,我才让冬小夜去和他谈天佑的事情,自己并不参与,林志老奸巨猾,定然懂我的意思——我把事情交给冬小夜了,你拒绝了她,让她回来怎么和我交代?她和我交代不了,就势必迁怒于你...

好是很可耻的离间计,但也是把握最大的方法,如此卑鄙的用心,估计我这辈子都不会向虎姐坦白,她说的没错,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可怕,可那真的是因为,和我打交道的这些人,都非常的可怕,而有些事情牵扯太大,想要达到目的,想要得到最好的结果,过程中,就难免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虎姐的妥协,意味着天佑的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而剩下的另一半,就是联合林志一起,去对付负责着天佑这个案子的那个比冬小夜还要善恶分明的王二愣子王猛了——只要他相信了我的故事,那么,许恒自首的日子,也就到了。

...

冬小夜送我到公司楼下时,已经比公司要求的上班时间迟到了两个小时,因为昨天告诉过流苏她们我要去医院换药,所以她们似乎对于我今天是否会来上班,根本没报任何期待,迟到这么久,也没人打个电话催一催,她们都不着急,我就更不着急了,没上楼,冬小夜前脚离开,我后脚就蹿到了公司对面商场里的肯德基餐厅,一向对这种食品不感冒的我,不理旁人惊诧的目光,破天荒的一口买了六只烤翅五个汉堡四条鸡腿三块鱼排两个鸡肉卷和一杯九珍果汁,落在一起,像座小山似的——哥们肚子里就只有一碗白开水,饿呀。

说起来,墨菲放我这两天假,我都没怎么吃东西,前天跑了一遭北京,回来后和吴乐峰孔建成凑在一起,但只顾得说话和接电话了,根本就没吃几口东西,昨天也仅仅是在朱丹晨家里,吃了苦儿夹给我的几块肉,背着虎姐回家之后,一边忙着照顾她,一边应付流苏墨菲紫苑她们的电话轰炸,挂了电话又跑去接楚缘和东方放学,回到家,眼看着就要吃饭了,结果出了东方那档子事儿...哥们因为吃了东方的豆腐而被剥夺了吃饭的权利,做贼的心虚感掩盖了肚子里的空虚感,直到早上在学校门口,知道东方并未因为我的‘误伤’生气,咱那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脏才算落回原位,这一放松,几天来都不曾消失过的饥饿感顿时像叠加一般涌泻而出,饿的我是头晕眼花四肢泛力,走路腿肚子都颤。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肯德基餐厅无疑是最方便的最快捷的,能最快让我吃上东西的地方,饥肠辘辘之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营养、热量和喜欢不喜欢啊。

当然,我不着急回公司,也不单单是为了解决饥饿问题,冬小夜去找林志了,尽管对林志的妥协十拿九稳,但毕竟不是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不是百分百,就存在着可能的变数,在等待的过程中,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司马海这两天跑到公司里闹的鸡犬不宁,我若此刻回去,同事的关心同情,领导的数落质问,对头的奚落嘲讽,还有陌生人的指指点点...我现在哪有心情去面对那些?

与许恒自首相比,司马海的事情,就像个闹剧,我甚至没有奉陪的耐性,哥们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满足许恒的请求。

司马海那孙贼今儿个不来公司折腾也就罢了,他要是敢来,我今天解决了他,然后踏踏实实的为许恒案去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许恒自首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惦记着我,并为此牵连到我的家人和朋友了,但我确定,这并不是我的动力,我的动力,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又或许,那是我与许恒的某种共鸣...

我们都装作不屑于这个社会,但我们都为之付出,因为我们都愿意相信,这个社会,还能分得清是非黑白,尽管,我们现在不信,尽管,相信,只是我们的愿望...

反之,司马海今天要是不来公司,我也犯不着去公司成为焦点,关心也好同情也罢,质问也好奚落也罢,咱现在即没心情也没时间应付,所以待会填饱肚子以后,我就到附近找个安静又舒服的茶室,泡上一壶茶,一边等冬小夜的消息,一边将我以前做过的、现在做着的、和以后必须做的事情,无论公私,全部整理一遍,以免有什么纰漏。

我从不觉得我是个头脑聪明的人,不想输,就必须认真、谨慎,就必须懂得思考和总结,懂得反省自己和否定自己,以此强迫自己做得比现在更好一些...我不喜欢这种充满了竞争与紧张的生活方式,但我别无选择,因为无论公私,无论是哪一件我正在参与着的事情,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参与的事情,我都输不起——怎么拿到手三小姐的合作计划,怎么应付张家父子的明枪暗箭,怎么化解公司高层对我能力和人品的质疑与不满,怎么在不利局势下一飞冲天,得到在十三城计划小组里的绝对话语权,怎么回应和处理流苏、墨菲和冬小夜的感情,怎么对紫苑负责,怎么才能让她愿意接受我对她负责,还有萧一可那只小妖精,我也必须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不能总是这么暧昧着,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我最想逃避却必须面对且一辈子躲不开又没办法继续以装傻充愣敷衍过去的问题...

我和楚缘的关系该如何处理?我的妹控情节和她的恋兄情结,我的心理问题和她的性格问题,都必须要重视起来了。

此外,还有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东方她妈妈答应腾出时间就和我见面聊一聊关于东方出国留学的事情,这一定意义上决定了东方的未来,为此,东方还逼着我答应了她一件事情...可问题是,我对东方她妈妈还一无所知啊。

我的事情太多,东方又刻意不提,她妈妈对她的事情貌似也真的不怎么上心,以至于我经常把这件事情忘在脑后,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儿啊,看来回去以后,我得好好和她谈谈了,至少,在见面之前,我得对她妈妈有些了解才行。

吞下第一个汉堡之后,我拨了个电话,然后抓起一个鸡肉卷,大口大口的撕咬着,如此狼吞虎咽,还没等吃完,气喘吁吁的姚婉儿便出现在了我面前,吓的哥们差点噎死过去——之前我就很费解,你说这孩子文文弱弱的,怎么跑的这么快?从这到风畅投资部,拉直了也得有八百米吧?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她就跑过来了,而且还是穿着铅笔裙、高跟鞋,搞不好,婉儿比苦儿的运动天赋还要高也说不定...

【PS:阴霾的一天...】

【第841章】白雪公主是腹黑小娘?

“南...南哥...你来...我...”小姑娘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一头总是精心打理的发型也没了样子,一张小嫩脸涨的通红,额头与鼻尖渗出细细的香汗,婉儿颤巍巍的站在我面前,又惊又喜,又羞又惧的望着我,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本来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先坐下歇会,喘口气,喝口东西,”我赶紧擦了擦油腻的爪子,将自己那杯九珍果汁递给她,道:“我还没动过,你先喝,我待会再叫一杯,你说你着什么急啊?我是让你看看能不能溜出来,好像没说让你跑过来吧?要不就是有人在后边追你?没有啊...你瞧瞧,人家都在看你呢,美女形象全没了。”

“不是,我...”婉儿以为我是在数落她,显得异常慌张,还没坐稳就又要站起来,被我制止了,她慌慌张张的解释道:“我是溜出来的,但我是从楼上下来之后才开始跑的,我怕出来的时间太长了,他们会觉出不对劲...”

“不至于,呵呵...”我笑了笑,却没解释,怕伤着婉儿的自尊,这孩子腼腆内向,虽然在投资部人气很高,但存在感却很低,不好热闹,也不怎么喜欢与人接触,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是综合组唯一一个工作时间不开小差的人,说不清是迁就还是不想自讨没趣,抑或舍不得污染了综合组这最后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鲜花,所以在工作时间不会有任何人去招惹她,渐渐地,她的存在感也就消失了,包括和她关系最要好的秦岚,话说秦岚所以和婉儿亲近,似乎就是怕婉儿觉得自己被排斥、受冷落...

消失个三五十分钟,不会有人发现什么,即便发现了,也不会对她深问的,这是作为综合组最被宠爱和呵护的公主的特权。

婉儿好像没听见我说什么,走神了,呆呆的盯着我面前小山一般的食物,饶是哥们脸皮巨厚,也不禁烫的生疼,咱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跑了过来,饿鬼投胎这样狼狈的一面没来得及掩饰,丢人啊,家里一大两小三个丫头,我却连口饱饭都吃不上,羞臊之余,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很白痴的话,“你吃饭了吗?”

十点来钟,问的算是哪顿饭啊?

“我吃了...不是,还没...那个...”婉儿果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愚蠢的问题,“我...那个...南哥,你的头...还疼吗?”

小姑娘急中生智,转移了话题,话说出口的同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一窒,眼中的慌色被愧色取代,抬头瞄了一眼我的额头,可是与我目光一对,就赶紧又把头低了下去,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反省的态度不够深刻似的,骇的瑟瑟发抖。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丫头刚才接我电话的时候就畏畏缩缩吭吭唧唧的,听我叫她出来,她便不顾形象的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见了我之后又是一副心虚怕怕的样子,捧着我递给她的杯子,叼了三次吸管,明显是渴了,却没有一次能把饮料吸入口中,战战兢兢的好像生怕做错了什么,显得异常不安,敢情就是因为这个——她百分之百以为我帮她出头,不但受了伤,还惹上了司马海那块狗皮膏药,故而又内疚又害怕,以为我肯定对她有怨气!

“跟蚊子叮了一口似的,早好了。”

“不可能,缝了那么多针,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好啊...”婉儿是个典型的悲观主义者,很容易消极,知道我在安慰她,却以为我的不以为然是勉强自己装出来的,“南哥,对不起,都怪我...”

“怪你什么?”我笑着反问。

“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才会得罪司马洋的弟弟,”婉儿自责道:“我不太聪明,但也知道张副董表面装好人摆出一副想要息事宁人的样子,可司马洋的弟弟来公司又吵又闹根本就是他的意思,不然司马洋的弟弟怎么可能敢来难为他啊,难得不管他哥哥的前程了吗?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张副董的心思,所以才没有人敢帮南哥你求情,害你会连公司都不敢回,其实咱们要是能证明他们说谎就行了,可...都怪我,呆头呆脑的,被他们给利用了,连累你中了他们的圈套...”

“你这话里有三个错误,”我笑道:“第一,我没得罪司马洋的弟弟,是他得罪了我,第二,我的脑袋是被司马洋的弟弟砸伤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负罪感极强的婉儿激动的打断道:“可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和他打架啊...”

“是你主动招惹了他吗?”

“当然不是!”婉儿否认,然后一脸厌恶的说道:“那种人,我看见都觉得恶心,怎么会去招惹他啊?我一辈子都不会去理睬那种人的。”

“这不就结了,是他主动招惹了你,所以挑事的是他,你被人欺负,秦岚被人打,我要是不管,自己都得鄙视自己,所以你用不着自责,这是老爷们的自尊心作祟,打架嘛,不可能总占便宜不吃亏的,况且,我也不认为他占了我什么便宜,”婉儿想要说话,被我摆手阻止,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就是你的第三个错误——谁告诉你我不敢回公司了?我怕什么?怕他?还是怕被公司炒了鱿鱼?”

婉儿困顿的表情很是可爱,她不解的环顾着周围,“可是...南哥你来这个地方,不可能是为了吃东西吧?”

这问题问的哥们很尴尬,“咳,那个...我真的是为了吃东西...不过叫你出来,倒是和你的第三个错误有点关系——那个叫司马海的家伙,今天去公司了吗?”

“没有,但他昨天说了,他今天肯定会来,”婉儿性情温厚,即便看不惯某个人某件事,也不会表现的太明显,但她现在却是一脸让我陌生的怨恨,咬牙切齿道:“他说如果见不到你,他就天天来公司,这种人,真不要脸,如果能出门被车撞死就好了...”

哥们打了个冷战,这天真的孩子不是在发泄心中的不快,而是真的真的很期待那种事情的发生,这是诅咒啊!

女人的怨恨真可怕,白雪公主都变成腹黑小娘了...

“真是个刺头,”我冷哼一声,将最后一口鸡肉卷塞进嘴里,又抓起一个汉堡,边嚼边道:“也罢,他今天来我就今天收拾他,没工夫陪他们继续玩下去了,行了,婉儿,你先回去吧。”

“嗯?”婉儿有点发懵,“我回去?”

“嗯,我就在附近候着,那小子什么时候去了公司,你就什么时候给我来个电话,看我怎么拾掇他。”

婉儿大惊失色,“南哥,你要干什么?不是要打人吧?”

“对,我就是要打他。”

“不行!”婉儿急道:“南哥,打人是犯法的,就算咱们有理,打了他也变成没理的了!”

“咱本来就有理来着,结果不是也变成没理的了?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反正他本来就是要告我的,”我笑道:“这次,我不但要打他,我还要让全公司的人都看着我打他,让全公司的人都变成目击者,他不是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吗?那我就让见识见识,怎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黑的给他说成白的。”

婉儿是个乖乖女,听不懂我的无赖话,但是被我的自信感染,她依旧担忧,可语气已不再是那么肯定,“可是...南哥,如果把事情闹大了,公司高层不会视而不见的...”

“那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两个汉堡一个鸡肉卷下肚,我觉得肚子已经有点胀了,大概是最近吃东西都比较敷衍的缘故吧,之前饿的天晕地转,可直到吃撑,塞进肚子里的东西还不及平时的饭量多呢,对身体来说,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我抓起第三个汉堡,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换了一块体积小点的鸡翅膀,一边皱着眉头强迫自己啃食,一边对婉儿继续说道:“公司那些高层为什么要炒了我?因为他们没有看到事情的原委,都是听一些人在胡说八道,配合一些所谓的证据,就给我定了罪了,他们最主要的依据,其实是我没有办法推翻那些诬赖我的谎言,那我这回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事情的原委重放一遍,让他们和所有人都用自己的眼睛看,到时候孰是孰非,可就不好说喽...小样儿的跟我耍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是够出其不意的,但他却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太简单的方法,是很容易被模仿的。”

我口中的‘他’,是张力。

【第842章】生气

“南哥,什么简单的方法啊?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个,把耳朵贴过来。”

婉儿拨了拨鬓角的头发,毫无防备般将身子探了过来,脸蛋凑到我面前,反而吓的我本能的向后躲了一下,哥们苦笑,这小姑娘,真是太天真,太单纯了。

附耳将我那简单到见不得人的计划,或者说是请求,向婉儿传达之后,小姑娘出人意料的没有露出为难的表情,只是即觉得好笑,又很是担忧的问道:“真的就这么简单?这能行吗?”

“肯定行,”我自信道:“这两天司马海一直在公司折腾,他张副董不是一直在帮着我说话,冒充老好人吗?你也说大家都觉得他这是玩虚的了,我这是回报他的好意,给他一个能证明自己的机会。”

婉儿失笑,“对哦,呵呵,南哥,你太狡猾了,你这是逼着他做老好人啊。”

“我没逼他,老好人是他自己愿意当的,我只是让他一装到底,没法不装罢了,呵呵。”

“可是...我能行吗?”婉儿不太自信,“南哥,我不太会演戏...要不,还是交给岚岚或者流苏她们吧,薛助理或者宋佳也行,我太笨了,万一演砸了,又要连累你了...”

“我为什么单独把你叫出来?就是因为这事不能找她们,否则,不用演就已经砸了,”我摇头笑道:“她们确实都比你会演戏,所以我才来求你帮我这个忙,而且是非你不可——咱综合组只有你和刘姐最实诚,而且你呢,内向,腼腆,斯文,乖巧,胆子也小,别的时候不敢说,今天这场合,我却敢拍胸脯子保证,就算你是在演戏,也不会有人认为你那是演戏的,甚至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即便是秦岚、流苏、菲菲和伟哥刘姐高副组他们,都绝对猜不到咱们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的玩上这么一手。”

婉儿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是多么的天真纯洁,所以不明白我为什么对她这般信任,听我这么说,她有点害羞,但也终于有了一点点自信,“南哥,你让我偷偷溜出来,别被人察觉,是不是想,连墨姐姐还有大家都一起给...骗了?”

“什么叫骗啊?是暂时瞒着,不知情,他们的反应才真实,如果事先就知道这是个计划,保不齐就会有人做作夸张,有人忌惮怯场了,”我笑道:“我说过吧,咱们的目的是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可怎么才算大?让形势无法掌握、无法预计!所以啊,你点火,我煽风,只管出了咱们胸口这口恶气,把所有委屈都一股脑的发泄在司马海身上,其他的,一概不管,任由事态发展。”

“出气啊...”婉儿喃喃自语了一句,双手捂在胸口,好一会,才抬头笑着对我道:“是呢,这两天我心里堵堵的,特别难受,特别委屈,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原来这就是生气啊,我以为以前那样就已经是生气了呢。”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脾气啊?长这么大居然连生气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愧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小公主。

我又抓起一只鸡翅,随口笑问道:“以前哪样?”

听我如此一问,婉儿马上扁起了小嘴,“墨姐姐喜欢你,但是你喜欢苏苏,这也就罢了,谁让墨姐姐认识你太晚了呢,可是你还经常和冬警官、薛助理她们两个亲亲我我,每次看到那样的你,我就觉得心里堵堵的,很不舒服,总想骂你两句或者干脆在你脸上挠两把...”

见我窘的面红耳赤,婉儿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摇手道:“但现在这种感觉和那时完全不一样,所以,我现在才是在生气,以前大概就是替墨姐姐着急吧,我没生南哥的气...”

这孩子眼神飘忽,摆明是说谎,话说在司马洋的事情发生之前,她已经很长时间不给我好脸色了,那分明就是在生气,尤其是我被体罚打扫女厕所期间,她贸贸然冲进来,被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以后,更是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

“咳,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我不保证能让张副董为此付出什么惨痛的代价,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他肯定得尝一尝,至于司马海...”我露出一个自己虽然看不见,但百分百很阴险很歹毒的微笑,“他打了我多少几拳头,踹了伟哥多少脚,骂了秦岚多少句,给了你多少委屈,今天我都加倍还给他,要怪就怪他不会挑人欺负,偏偏挑到了你——咱们综合组里唯一不会演戏的乖乖女,呵呵。”

这次,是婉儿打了冷战,但她并不害怕,眼睛中,反而是难以遮掩的兴奋。

“南哥,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行吗?”婉儿怯怯道。

“问吧。”

“你...真的没生我的气吧?”

“没有,”我想了想,又摸了摸额头的伤口,笑着补充道:“老实说,我喊了半天要出气要发泄,其实我气不过的只是他们欺负了女孩子,还打了秦岚和伟哥,我自己倒无所谓,这么说就有点不合适了,张副董为人小心谨慎,但这次却主动发难,我真觉得挺高兴的,这证明他已经开始得意了——别人不知道,但你肯定知道,公司高层因为我是否能够胜任十三城计划争论的很激烈,墨总目前处于绝对的下风...”

公司里有不少和婉儿一样与某些高层有着特殊关系,可以从私下里获悉一些超越他们职权范围的相对机密的情报,所以老墨和老张矛盾公开的真正原因婉儿不可能不知道,但让我觉得意外的是,她对此并没有太多兴趣,释怀的吐了口气,有些傻傻的笑道:“你没生我的气啊...嘿,嘿嘿,我以为你肯定会生我的气呢,之前我对你那么冷淡,你和我说句话我都给你脸色看,结果却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你都不知道,这两天我简直后悔死了,嘿嘿,你没生气就好,没生气就好,果然,南哥是好人,是大大的好人。”

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从我面前抓走了一个汉堡,相当不顾形象的咬了一口,白色的酱汁沾了一嘴,腮帮子撑的鼓鼓的,还冲着我傻笑...

“你...”

“你不生气我就放心了,一放心马上就觉得肚子饿了,”小姑娘嘬了一口饮料,费劲的将嘴里还没嚼碎的东西吞下去,噎得直捋胸口,可怜巴巴的看看我,然后便将目光对准了我面前的食物,馋涎欲滴,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似的,“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婉儿的淑女形象在我心中彻底的幻灭了,这饿急了的姑娘吃起东西来的样子,完全可以媲美虎姐的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一般啊,三个汉堡一个鸡肉卷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塞进了她那小小的肚子,鸡腿,鱼排,最后桌上只剩下我还没得及啃的几块鸡翅,她没吃,不是因为她已经吃饱了,而是不好意思将最后一点东西从貌似还没吃饱,其实已经吃撑了的我面前抢走,似乎,那骨头比肉多,根本不解饱的鸡翅膀,也没办法满足她此刻膨胀的欲望,我很识趣的又去买了四个汉堡,顺便要了两杯饮料,婉儿吃了两个喝了一杯,剩下的两个汉堡和一杯饮料带走了,她说的是,如果有人问她刚才去哪了,她就说肚子饿了,出来买点东西吃,但我怎么看,都觉得她其实是没吃饱,但又猛的意识到自己在我面前已经吃的太多太多了,不然她干嘛突然就面红耳赤的从我面前逃走呢?

【PS:抱歉,昨天晚上留在朋友家里了,今天下午才回来,没能更新,对不住大家,赶紧码了一章出来,否则都没脸睡觉了...】

【第843章】人情冷暖

我不太懂喝茶,找了间安静的茶室,从价格表上挑了一壶相对便宜的铁观音,细啜慢饮一杯,感觉嘴里不再那么油腻,胃里的饱胀感也渐渐化开,便从包里掏出了纸笔,一边涂鸦般飞快的划拉着,一边开始了坐听天命般的等待。

所以说涂鸦,是因为字迹潦草且这一堆字那一堆字的,看起来非常凌乱,但实际上,我所写的东西都是乱中有序的,我将最近遭遇的所有事情分成公与私,分别罗列在两张纸上,并按巨细轻重分出前后顺序,将脑子里装着的东西实体化,方便我进行整理,然后更有针对性的进行思考、推敲,以确定和制定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所以看起来很乱,是因为其中很多事情之间是有必然联系的,用直线或曲线勾连在一起,并做上标注,便连我自己都觉得繁琐混乱了。

画满了整整两张纸,总结,推断,揣摩,算计,但最后的得到的结果却让我非常蛋疼——无论公私巨细,我现在能做竟然只有等待。

未来需要计划,但计划不等于未来,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墨家与张家之间,好比针对着对方,各自挖了一个大大的陷阱,不是墨掉进张的陷阱,就是张掉进墨的陷阱,如同生活在同一座山里的猎人与狼,都清楚对方是自己最大的威胁,这种特殊的食物链关系注定了他们没有可以共存的未来,故而,在胜负揭晓之前,他们都只能像个猎人一般,静静的躲在暗处等待,等待着猎物掉进他们的陷阱——因为他们都觉得,对方才是那条威胁到自己的狼。

真正的猎人不会**呵呵的冲出去和没有掉进陷阱的猎物肉搏,因为风险太大,不然还挖个陷阱干什么?所以无论是老墨还是老张,都不会主动做出动作,只会精心准备自己的陷阱,等着对方先犯错,掉进来,他们最害怕的,正是惊动了对方,让对方发觉到自己的意图。

耐性,是胜负的关键,最先按耐不住的人,便会是那个掉进陷阱里的人,所以,我只能等,好在,老张在试探了老墨几次之后,已经蠢蠢欲动,并搞出一些小动作了。

至于三小姐...我不相等,想主动出击,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丫就像躲在云后的太阳,被云挡着,即便我知道她就在那里,却也看不见,摸不着,除非云散开,或者她出来...

拜托萧三爷去做的事情,是我,乃至墨亦之也没办法做到的事情,故而除了等,别无他法。

等、等、等,只能等,甚至,想对流苏坦白,对墨菲坦白,对冬小夜坦白,对紫苑坦白,我也必须等,等到三爷那边不用等,三小姐那边不用等,张力张明杰那边不用等的时候,我才能真正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至于现在...我不是我,我只是一颗棋子,一颗要对整盘棋负责的棋子。

等,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和该做的,包括现在,撕掉了两张纸,我郁闷的喝着茶,无所事事的等着放在桌上的电话响起...

我甚至无聊的和自己打起了赌,是冬小夜那边先有结果呢,还是姚婉儿那边先有情况呢?

这种输赢毫无意义,反正赢的是我,输的也是我,所以当手机来电显示的是姚婉儿的名字时,我没有一点赢的喜悦,也没有输的颓丧,有的,只是一口即将发泄的恶气——司马海又来公司了!

我说不清,胸腔中暴虐的翻动,是否也有冬小夜那边迟迟不出结果的烦躁感在作祟,总之,司马海要倒霉了——倘若冬小夜那边先来了消息,且一切如我所料,哥们心情大好,不用把心这么悬着,或许,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也说不定...

、、、

风畅集团,投资部,综合组办公区。

嘴里少了不知道多少颗牙齿的司马海大咧咧的坐在原本属于我的椅子上,像个上门要债的债主一般,用轻蔑的眼神略带仰视的望着站立在三步以外,一脸倒霉相的我,流苏站在我右边,紫苑站在我左边,两个丫头都刻意向前挪了小半步,感觉像是要将我夹挡在身后,防止司马海会突然朝我扑过来厮打似的。

怒气冲冲的伟哥看不惯司马海洋洋得意颠倒了黑白还真以为那就是事实的德性,被秦岚和刘姐拽到了人群的最后边,兀自吵着要和司马海实事求是的讲道理,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嘴里说的都是气话,真放他过来,他一准和司马海掐起来,因为大家也都看的出来,司马海根本就不打算实事求是,否则他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当然,看得出来这些的,都是综合组,以及少数接触过我,对我有些了解,并愿意相信我的投资部的同事,但现在聚集在这个办公区的人,只有极少数是投资部的职员,绝大多数,却都是其他部门的人——他们是来看热闹的。

墨菲是投资部经理,她可以责令投资部的人都回去工作,却不能轰其他部门的好事者离开,毕竟,司马海是来找我算账,找公司讨要说法的,张嘴闭嘴质疑公司善恶不分,包庇护犊,墨菲要是把看热闹的都哄走了,岂不是正印证了司马海的那些话?司马海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不断的吆喝,让所有人都帮他做个见证,看公司会如何处置我的。

有恃无恐,司马海不但有张力暗里撑腰,以及一众被蒙在鼓里的高层帮忙说话,手里还握着所谓的我打人的证据,倒也无怪他颠倒了黑白还能如此嚣张。

墨菲不避嫌的站在我身侧,旁人无法从她那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丝毫内容,我却知道,不解,疑惑,气恼...她的感受比流苏和紫苑还要复杂几倍甚至几十倍,作为公司高层之一,她很清楚现在的形势对我有多么的不利,更清楚一旦认定我有责任,等待我的将是怎样的结果。

我们都在等,等能做主处理我的高层到来,这是司马海要求的,因为墨菲不想做这个主儿,更不想替他做主。

知道来龙去脉的同事们,看我的眼光都是同情与怜悯,但似乎是认定我肯定被司马海整死,所以除了婉儿宋佳和高哥以外,包括以前承过我人情的老黑小孙,都很不够意思的躲得远远的,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最后的结果真的是司马海把白的说成黑的,把黑的说成了白的,那么现在谁替我说了话,都会被待会到来的高层认定为假话,认定是和我一个鼻孔出气的同类,继而受到牵连。

人情冷暖啊,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这难本来就是冲我一个人来的,人家犯得上把自己卷进来吗?我会宽慰自己,可是看到他们那或同情或怜悯的目光,我心里还是不舒服,看不下去你们还不帮我?!你们这哪是伤害我呢,分明是折磨你们自己呢!

紫苑对这些人的沉默很气愤,粉脸气的煞白,不时就会瞪我一眼,好像在怨我交友不慎。

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的眼神与大家是不一样的——姚婉儿。

这个温文尔雅却存在感极低的美少女,躲在墨菲身后,一直很好奇的盯着我的脑袋在看,我知道她想不通:为啥刚才在外面碰见的时候,我的脑袋还好好的,可现在却缠上了一圈绷带呢?

小姑娘天真纯洁,自然不懂,没人帮我归没人帮我,但同情分还是很重要的——司马海少了一嘴的牙齿,我要是跟个没事人似的站在这儿,俩人一比照,本来信我的恐怕也要含糊了。

现在这样就好,看到我伤的未必就比司马海轻,不少人都开始犯嘀咕了,低调的我和高调的司马海,该信谁呢?

我没奢望过所有人都信我,只要他们当中有几个人不再坚定的相信司马海,就不枉费我大热的天,将医生叮嘱了半天不要继续严捂的伤口又给包起来了。

【PS:霉运当头,倒霉的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非左爪中指,不知道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被什么东西给割了很长一条口子,离谱的是居然一直没察觉到,下午补觉,醒来之后才发现手上被子上全是红的...好在伤口不深,包裹起来虽然别扭了点,但碍不着打字,相比起来...俺的被子啊被子,床单啊床单...】

【第844章】语出惊人

或许是因为看到墨菲站在我身旁的缘故,一向像个男孩子一样大咧咧的流苏难得露出体贴小女生的一面,紧紧的握着我的爪子,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心很凉。

可见,大家表面上都对司马海不屑、鄙夷、愤恨、恼怒,可心里都异常的紧张与悲观。

看来我躲了两天,让墨亦之敷衍了两天,由着司马海闹了两天,再加上墨菲示弱了两天,想要的效果已如预料般,全出来了。

我并不是在一味的等着待会的大戏拉开序幕,我在看,在观察,看综合组的每一个人,观察他们每一个人的反应——那晚我们为什么会和张力进了同一家酒吧,使得他们的圈套不像是圈套,更像是个巧合,从而蒙蔽了与张力在一起的那几个中立派高层?答案很简单,去那家酒吧,是我们自己决定的,所以,就在我们当中,有人被张家收买了,抑或,早就被张家收买了。

我不像墨菲,早就知道被张家收买的人是谁,但我心中亦有了怀疑的对象,我想通过此刻大家的反应,来确定这一点。

但是流苏的眼神让我没办法专心的去做这件事情,人前不便说话,但她嗔怪的目光却和紫苑一般无二,不时就会瞪来一眼,显然是气我今天不该来公司,正好撞见了司马海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殊不知,我在公司外边等了半天,等的就是这个‘巧合’。

我若是提前来了公司,那一早就知道司马海今天会来公司闹事并且撞见我的张明杰,又怎么会留在公司里看热闹呢?我又怎么可能在这个‘巧合’发生的同时,‘慌慌张张’的打电话向他‘求救’,让他过来和他老子张力一起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呢?

丫要是知道我和司马海会撞车,早找理由溜掉了!因为这件事情,他不得不回避,否则他是帮我还是不帮我?

他必须帮我,若是他在这种场合不帮我说话,看着我死,无异于落井下石,岂不等于承认了当初他们父子闹翻脸,只是一场戏,他力挺我巴结我,就是不择手段的想要通过我,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故而就算我完蛋了,他也会落下一个无情无义、见风使舵、唯利是图的狼狈形象,但若是帮我说话...他老子张力为了证明酒吧冲突不是自己的刻意安排,所以在这件事情当中不停的强调自己想要息事宁人的态度,表面上极尽所能的安抚司马海,用‘卑躬屈膝’这个词都不为过了,亦是借此凸显了自己大公无私的光辉形象,从而在人望上进一步蚕食着态度敷衍含糊的墨亦之。

那么,当张明杰与张力父子,都主张息事宁人,帮我说情之后...

这岂不是让他们父子‘和好如初’的契机吗?届时墨派肯定是要借驴下坡的,赦免我的声音大了,中立派便不得不慎重一点的重新考虑了,因为,执意开除我,岂不是要当面得罪张家爷俩,而且做了他们父子言和的障碍物吗?这也太不识趣了...

所以,张明杰抑或张力,平时都会留在公司里唱好人角色,可一旦我回了公司,他们其中一个必然会‘不凑巧’的有事外出,‘凑巧’不在公司,故而我才会在外面蹲点,我要撞的不单单是司马海,还有张力与张明杰同时在公司的这个时机——在知道我来了公司,并与司马海撞见的那一刻,张力正在陪墨亦之喝茶探讨人生,张明杰则在唐辛的办公室,和龙珊一起商量有关吴乐峰代言新产品的事情...

这也是‘巧合’,就像我们在酒吧相遇的那个‘巧合’一样,有意安排的‘巧合’。

没错,司马海在等的,是能做主把我从公司开除的高层,而我在等的,是‘不想’开除我的张明杰和张力父子!

你们爷俩不是唱对台戏吗?不是在人前闹不合吗?我倒要看看,今天这台戏,你们爷俩怎么唱,才能唱成对台戏——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在我身上用了多少手段,我照猫画虎,就给你还回去多少——包括婉儿受的委屈、秦岚挨的巴掌和我与伟哥承受的那些拳打脚踢酒瓶烟灰缸!

因为墨亦之和张力两大巨头都亲自过来处理我与司马海之间的事情,故而但凡身在公司的高层,无一落下,全部来到了投资部,综合组一下子变成了高层临时聚会的场所似的,见老墨扫了一眼众多的人头,没说话,其他高层也对现场的混乱保持了沉默,那些迫于气场有意开溜的好事者见领导们默许了他们的存在,便也乐得踏踏实实的留下来看热闹。

当张力与张明杰同时出现在这里时,爷俩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一闪而过的惊讶,让我心里呼爽,这爷俩肯定是觉得,自己被缠住了,没能脱身,至少对方可以回避掉这种场合吧?很可惜,让他们失望了。

不等墨亦之开口,我一扫脸上踩了狗屎一般的阴霾晦气,抢先对张明杰道:“张少,你来了就好...”

无视众多高层,却先和张明杰这个小辈打招呼,这让很多人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其中就包括墨亦之,他倒不是嫌我对他不够尊重,因为我本来就没尊重过他,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他是觉得,我这样无视可以掌握我命运的人们,对我是非常不利的。

我却不以为然,好戏都在后边呢,打过招呼以后,我上来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张少爷见着我,嘴刚张开,一个字没吐出来呢,汗先下来了。

哥们伸手一指司马海,“张少,你信我还是信他?”

饶是张明杰奸诈似鬼,也不由得僵住了表情,“什...什么?”

所有人都愣了,高层们是来对我兴师问罪的,但谁也没想到,我竟一上来就逼着张明杰表态站队——便是张力那么深的城府,脸也不禁绿了,老奸巨猾,他比张明杰反应快,已经意识到我这招的歹毒了。

张明杰不敢说不信我,否则他之前力挺我、信任我,就都成了作秀,若是被我挺过了这一关,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拒绝他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这种风险对他或者他老子来说,都太过巨大了,他们习惯了凡事都做两手准备,以求万无一失,所以只要出现了他们计划以外的变故,他们就会立马乱了阵脚。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人是老墨,初时眼中的担忧顿时化作惊讶与狂喜,他知道,我今天渴望得到的,根本就不是成功的自保,他知道,我们的等待已经结束,从老张与小张同时出现在这里的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掉进了我挖下的陷阱,现在,是我们发起反击的时候了,而我的第一招,就够这爷俩喝上一壶的。

但老墨不知道的是,我这招,只是虚招。

我抓了抓了后腰,因为前面有流苏和紫苑挡着,旁边又站着墨菲,故而大多数人都没看见我这个动作,后面的人即便看见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突兀——除了距离我最近,有意站在我身后等着这个信号的姚婉儿。

成功的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之后,我亦无须再理装聋扮楞的张明杰,转对笑佛一般的张力问道:“副董事长,听说您一直在帮我说话,请求司马助理从中调解我与他弟弟之间的矛盾,这是否可以理解为,您相信那晚发生的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这个...”张力是条老狐狸,不会踩进这么简单的圈套,笑呵呵道:“楚南啊,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与司马海各执一词,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毕竟,我们都没有亲眼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我希望你们化干戈为玉帛,无非是两点原因,第一,事情嘛,是发生在公司以外,年轻人,冲动一点是可以理解的,公司并没有,也没有权利规范你们在公司以外的行为,我觉得,这种事情在公司以外解决就可以了,不应该闹进公司里面来,影响大家的正常工作是小,万一给公司带来一些负面的舆论,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这其实也是我想说的第二点,你应该明白,公司现在是需要你的...”

这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而且句句给我下绊,没明说,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他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不是因为相信我,而是为了顾全大局,其实他完全认定了我就是罪魁祸首。

“虽然您不相信我,但我还是要谢谢您,至少您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其实张力没让我解释,但如此场合,听我如此一说,他也不好否认,不然就显得他不够大气了。

我语出惊人,为得就是要一个说话的机会,而我所以要了这个说话的机会,就是为了更加的语出惊人。

【PS:光混们节日快乐,刚刚码完这一章,本想11点11分再更新的,11年11月11日11点11分,多么有意义的一分钟啊...但考虑到国足生死战10点开球,俺还是先更了吧,好久没看电视了,今儿给自己放个假,郁闷的日子,就给自己找点郁闷的事儿呗...

希望明年的今天,今天还是光棍的人们,身边能有个伴儿。】

【第845章】对不起

信我,还是信司马海?张明杰被我刚才的问题吓的不轻,见我并没有逼着他回答,他即松了口气,又和他老子一样,有点摸不清楚我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我承认,我那晚确实喝多了酒,也确实打人了,且不论因由是什么,也不管是谁先动的手,我都应该首先检讨自己的行为,以暴力解决问题的方式本身就是一个严重的错误,所以,我愿意为此向司马海先生做出道歉,也愿意为此承担公司给予我的任何处罚。”

听到我这番话,莫说流苏、墨菲、紫苑以及伟哥秦岚刘姐高哥等综合组的同事们,连张力都愣了,惟独他身旁的司马洋,若有所思的望着我,表情有点阴沉,但亦是捉摸不透我的行为。

当所有人都觉得我要拉张明杰为我撑腰的时候,我却放弃了辩解,向司马海道歉了,如此一来,抱着兴师问罪态度而来的高层也不由得含糊了,我认罪了,他们还问什么?我自己的检讨已经足够深刻,他们还想批评我教育我什么?此乃以柔克刚,让他们的势头打在棉花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变的微妙了。

“你...承认错误?”张力有点不太确定,或者说,是无法理解,毕竟,我有多冤枉多委屈,他是最清楚的。

年轻人容易冲动?张力的理解太自以为是了,倘若我真是个四肢快过脑袋的人,老墨又怎么对我又哄又骗呢,张力小看我,并不是有意的针对,而是年龄和经历赋予他的优越感,他有这个资格,但不等于他的理解就一定是正确的。

现在,他便开始怀疑自己了。

“承认,”我道:“无论怎么说,打人都是错误的,虽然从个人感情上,我完全不想承认这是一个错误,也没办法保证下次遇到了同样的事情,我可以说服自己不冲动,控制自己去理智的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应对和解决问题,但我很清楚,这只是性格决定的个人认知,并不能得到大多人的认同和理解,亦非常明白我的这种行为给公司所带来的恶劣影响,因此,我愿意向司马海先生道歉,并接受公司对我的任何处罚,哪怕是开除。”

这话很讨巧,我没为自己打人做任何辩解,但旁人听来,反而会觉得里面有很多故事,张力笑的不再那么自然了,眯起望着我的那双小眼睛中,流过一丝忌惮。

司马海也察觉到我这一番话之后周围气氛的转变了,同时也听的出来,我虽然承认错误,但承认的只是以暴力解决问题的方式是错误的,完全没有后悔将他揍了一顿,可这种‘不知悔改’的潇洒磊落和为顾全公司颜面而甘愿道歉受罚的顾大局、识大体,反而让不少人开始同情我,继而对他产生了质疑、反感。

要怪就怪他前两天闹的太厉害了,说到底,他都是个外人,而我,是风畅的员工。

司马海有点慌,跳起来冲我吼道:“姓楚的,你以为你认个错倒个歉就能保住饭碗?!你试试,看你和我说声对不起,我嘴里能不能长出牙齿来!长得出来我就原谅你!”

“如果我说声对不起你就能长出牙齿来,那我就不用担心失业再就业问题了,我可以去开一间牙医诊所,每天对客人说对不起...”

“噗——”流苏笑点太低,笑出了声,事实上围观的很多人见我一脸认真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都忍不住捂嘴偷笑,连墨菲的嘴角都有些抽搐,忍的很是辛苦,唯有紫苑,担心我的前途,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紫苑有紫苑的立场,她远比没心没肺的流苏和容易感情用事的墨菲更加的理性,作为三小姐那边的人,她可能比墨亦之都更加清楚,我被公司开除以后的牵扯会有多大。

司马海气的面红耳赤,“你消遣我是吧?”

“没有。”我道。

司马海怒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道:“我愿意向你道歉,对不起。”

司马海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意料之中,因为我说了‘对不起’,但他嘴里并没有长出牙齿...从一开始司马海的目的就是逼着高层炒了我,而杀手锏便是用手里的证据和那一口残缺不齐的牙齿去告我,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与我和解的打算,也许还为此演练过无数遍,但此刻真正说出这句台词的时候,效果可能与他的预期相去甚远,包括那晚同张力一起在酒吧交流感情的中立派高层,也对他这种不依不饶的态度产生了反感,他们未必相信我,也不需要相信我,只要觉得司马海是个讨厌的人就足以了,不枉我对他说了声‘对不起’。

他进我退,我退他进,就更显他的得寸进尺和咄咄逼人了,赶尽杀绝的,通常都不是好人,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扮演起了反派角色,却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我刻意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脑袋,让所有人都看到我脑袋上那缠的多少有些夸张的绷带,这也是个暗号,但这个暗号却不是打给姚婉儿看的了,婉儿在领到之前的暗号以后,就已经不在我与墨菲身后了,现在这个暗号,是打给墨亦之的。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张明杰,又有意无意的向张力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然后对司马海道:“我愿意承担司马先生的医药费,并做出你我都认为合理的...赔偿。”

我顿了顿,才说出‘赔偿’两个字,别人只当我是不甘心不服气,但张家父子却是脸色大变——张明杰为了试探我与柳晓笙的关系,故意向他透露了一个信息,说司马海这么没完没了的折腾,并不是为了砸我的饭碗,而是想要两百万‘赔偿’...

所以,当我用求助的眼神望着他,并用怪异的停顿,说出‘赔偿’这两个字的时候,听在他和他老子耳朵里,无异于晴空之下一声惊雷,他们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觉得我知道了破财即可免灾的这个信息。

现在他们的脑子里一定在想,是不是柳晓笙告诉我的?柳晓笙为了告诉我?他不是自己的盟友吗?于公于私,他不是都应该很乐意看到我被炒鱿鱼吗?他与我和解了?因为什么?因为我和郭享、星雨之间的关系吗?不会,因为柳晓笙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不可能去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那么,他是不是和我与墨家之间,在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是什么协议?是针对自己的吗?

柳晓笙自信,自信到了自负的程度,习惯于霸气外露,他从不掩饰自己对利益的渴望与追求,所以,与他共事,张家父子本来就警惕着、怀疑着,他们现在最大的短板就握在柳晓笙手里——那一个亿救命钱。

柳晓笙不借他们一个亿是小,把他们亏空了公司一个亿的事情泄露给墨家人也是小,因为他们从地下钱庄借了一个亿堵住了公司的窟窿,公司账面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如果柳公子即不打算借他们一个亿,还把他们亏空了公司一个亿的事情告诉给墨家,事儿就大了——不借还拖着他们,这证明他和墨家联手了,而墨家当下最大的敌人,就是他们张家啊!

这是张家人最忌惮的事情,如果说柳晓笙与墨家联手图的是什么的话,无非是与三小姐拉关系套近乎,所以,柳墨联手最有力的证明,就是柳晓笙会帮我渡过眼前的难关,即间接讨好了三小姐,又避免了我被公司开除而导致风畅失去这次合作的机会,所以,他一定会将张明杰泄露给他的事情转告于我!

做贼心虚,张家父子以为我从柳晓笙那里得到了这个情报,所以慌了,于是得到暗号的墨亦之适时的站出来,道:“说了半天,事情的原委究竟是怎样的,楚南,你还没有解释过啊,如何赔偿的问题先放在一边,那是你们私下里要解决的事情,现在我们要谈的,是公司应该如何处理你的问题,所以,你先讲讲,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PS:珍惜生命,远离国足...伤心伤神伤身啊,遍体鳞伤啊,没想到真被俺说中了,郁闷的日子,给自己找了件郁闷的事儿,乌鸦嘴,自掴之!】

【第846章】知错不改!

关于我的问题,老墨敷衍了两天,将意图包庇的姿态一显无疑,与他向来铁血无私的风格两迥然不同,惹起的已不光是质疑,更是所有人对我与墨菲之间是否真的有暧昧关系的猜疑和议论,故而此刻,老墨终于站出来要亲自处理这个事情了,不管是以什么心态什么目的跑来投资部综合组看热闹的人,谁能不在意?每个人都想知道他会我使出怎样的手腕,是一如既往的刚硬,对我示意铁拳政策,还是打太极装样子,保我无事,于是大家的注意力自然就都集中到了我与老墨身上,以至于谁都没有发现,不知何时从我身后消失的姚婉儿,不知怎么便突然出现在司马海身边,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也不知为什么,司马海就乖乖的跟着她走了——姚婉儿当然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教她的那句话,就真的能让嚣张傲慢的司马海乖乖的跟着她偷偷的走。

司马海不在了,解释,或者说是陈述那晚的事情,便成了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哥们做作的咳了一声,继续吸引着张家父子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我如实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包括我亲眼看到司马海和那三个混混一起走进酒吧坐在吧台饮酒言欢,而非像他说的那样,与三个二世祖是在酒吧里偶然相遇的陌生人,但对于这一点我并没有刻意的强调,只是一带而过,倒更让人觉得我并没有推卸责任的念头,被我刻意强调的是我冲过去打人的原因——几个男人污言秽语,还试图对我们两个女同事动手动脚,最后更是动手打了秦岚,我坚定的认为,司马海当时拉住姚婉儿,并非有意保护,而是不让婉儿帮忙拦架,不让婉儿保护秦岚,有意看秦岚被人欺负!

司马海手里的证据,是那晚酒吧吧台的监控录像,那份监控对他们最有利和对我最不利的地方,就在于它并没有拍到司马海和那三个人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而且只有模糊的画面,没有声音,在那三个二世祖与秦岚发生争执时,你只能看到他一直置身事外,好像真的是为了护着婉儿,并与那三人毫无瓜葛似的,如果你一边看着录像,一边听他讲故事,那么,当我突然出现在录像画面中,并率先对他施暴以后,你也会觉得我的行为是莽撞的,是好坏不分的。

但是,谁是好人?司马海是好人吗?他像好人吗?

如果我第一时间就站出来解释的话,人们也就没有时间去求证这个问题了,所以,我一点也不着急,踏踏实实的享受我的两天假期,直拖到今天才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两天里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例如,墨亦之受到的舆论压力越大,扮演老好人的张力就越得意越开心,他越得意越开心,便越是希望司马海给墨亦之的压力更大一些,墨菲向司马海妥协会炒了我,却也只是口头上的应允而没有落实在行动上,为什么呢?因为墨菲不想炒我,但形势之下她已经明白不得不炒我以平息影响了,死咬着不吵我,只会让墨家越来越没有威信。

行百步半九十,这个道理,活到了今天的张力不可能不懂,不管形势上占有多大的优势,没达到目的,一切就都是空谈,所以他对最后这十步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他害怕变故,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冲线,而这最后的十步,就是逼着已经向现实‘妥协’的墨菲将我开除,逼着墨亦之在舆论之下做出和墨菲同样‘明智’的选择,于是,他便完全忽视了一个问题——在施加压力的过程中,司马海变得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好人了,他更像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恶棍,这一点,在脑袋上缠着绷带,视觉感上未必就比他伤的轻的我出现在众人面前之后,得到了更好的映衬。

此消彼长,我的低调刺激了他的更加嚣张,既然你是好人,你干嘛这么不好说话?

在我没有出现、没有解释的前提下,人们会以为我是做贼心虚,相信他,是别无选择,但是,当我出现,并做出了一个和他不一样的解释之后,人们就有了第二种选择——不相信他,相信我。

这就是一人品问题了,谁看上去像那个人品好的,人们就会相信谁说的话,至于司马海所谓的证据...

那份监控录像的确不能证明他与那三个人是一起走进酒吧的,但同样也不能证明他们不是一起走进酒吧的,不是吗?再说,只要我能给揍他找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那么,他与那三个人到底认不认识,是不是同伴,根本就不重要!

“我没有证据证明司马先生和那三个人渣败类认识,是故意挑起事端要看秦岚被人欺负,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真的是想保护姚婉儿,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并不是姚婉儿的意愿,婉儿几次试图挣脱司马先生,去帮助秦岚,但司马先生都极力的阻止了,如果你们是姚婉儿,看着最好的朋友被人殴打,想要帮忙拦阻却被人拉住,你们会觉得这个人是个好人吗?他这根本就是一种残忍!”

听到这里,张力终于发觉到了,我之前的道歉都是在作秀,其实我压根就没打算承担任何责任,而是想在获得众人的好感之后,将所有的错误都推还给司马海!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现在讲的这个‘故事’做铺垫!

直到此刻,张家爷俩,包括张力身后那一脸深沉的司马海的哥哥司马洋,才惊然发现司马海已经不在人群之中了,另一个当事人的不反驳、沉默,也从一定意义上,让我的说辞成为了事实的真相!

他们慌了,但为时已晚,我不会给他们留下任何弥补的机会,大声说道:“也许我真的冤枉了司马海先生,也许他与那三个人渣败类真的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是我想请问各位,这就可以成为他不欠揍的理由吗?!我想请问大家,当时真正需要保护的人是谁?姚婉儿吗?不对吧?是正在被三个男人殴打的秦岚!司马先生既然这么懂得怜香惜玉,既然这么想要见义勇为,那他为什么不去保护秦岚?他还拦住了姚婉儿,这已经不是对行凶者的纵容了吧?这根本就是帮凶的行为!”

我情绪激动,指着人群后边本来是拽着伟哥,但现在却和伟哥一样楞住的秦岚,几乎是咆哮着道:“大家看看,看看秦岚是谁!那就是秦岚,一个柔柔弱弱弱的女孩子!你们看看她的嘴角,裂开的伤口还在!你们看看她的眼角,还没有消肿!你们看看她的脸,还有青有紫!你们再看看她身旁的杨伟,更是惨目忍睹!他是为了救秦岚,被那三个男人围攻殴打的,一个结实强壮的大男人尚被打成这副模样,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试想,如果放任他们殴打秦岚,秦岚会伤成什么样子?!抛开司马先生与那三个人渣败类是否友人,就算他们真的不认识,我还是会揍他!因为他实在太虚伪了!太碍事了!他比那三个人渣败类还欠揍!他想英雄救美,就不理姚婉儿本人的意愿,阻止她去帮助自己的同事、朋友,而害得一个柔弱女孩被三个野蛮粗壮的大老爷们殴打,他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请问!我请问站在这里的每一位,如果当时看到这一幕的不是我,而是在场的诸位,你们就不觉得司马先生欠揍、就不想揍他了吗?!你们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不相信姚婉儿的话,不相信秦岚的话,不相信综合组任何一位有可能包庇我的同事们的话,因为司马海先生手里有一份能证明的确是我先打了他的监控录像,但正是那份监控录像,应该也足以证明最先向姚婉儿搭讪的人就是他吧?发生冲突的起因是他,惹出了乱子他却只顾得玩他的英雄救美,不理另一个女孩子的死活,难到这种男人还他+妈不欠揍吗?!他妈的他就是欠揍!就算我丢了这份工作,找到下一份工作,碰到这样的事情,我还会这么做!即便再下一次,我要付出的代价不是去找一份新的工作,而是去监狱里啃窝窝头!为公司,我可以向他低头认错,但作为一个裤裆里长了把儿的男人,谁都别指望我知错能改!”

鸦雀无声,却又群情激昂,这是一种矛盾的气氛,但可以肯定,我激情澎湃的另类辩解,已经成功的感染到了大多数甚至是在场所有的人,因为,没被感染到的,你骂他‘不是人’应该也不过分...

【PS:昨天因为一些私事没能更新,抱歉...】

【第847章】就是放屁!

男人渴望保护女人,女人渴望被男人保护,所以,不保护女人的男人,和明知道犯错也要去保护女人的男人,谁更容易得到有力的舆论风向,一目了然。

秦岚傻了,伟哥也傻了,众人那夸张的或同情或怜悯或为其忿忿不平的目光,让站在他们身旁被波及的刘姐都跟着一起傻了,这两天,他们何曾体会到一丁点被人信任的感觉?现在却来的太突然、太奢侈。

流苏傻了,墨菲也傻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我只是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环境中,找了一个当时冲过去殴打司马海时没有想到的理由,结果就完全逆转了形势,让所有人没有办法再对我的行为作出任何指责,她们在发抖,不知是乐的,还是气的——原来事情可以如此简单的解决,但我却一直示弱、示弱、再示弱。

只有紫苑恍悟了,原来这就是我所谓的把白的唱成黑的,把黑的唱成白的...

综合组的同事们不傻,开始刻意与我保持着一定距离的他们,现在有意的以墨菲为中心的靠拢了过来,形成了抱团一般誓同生死的气场——除了一个人,表情尴尬的缩在最后边,似是在躲闪张家父子的目光...那是绰号‘老黑’的田国冲。

此时此刻,就算是不待见我的、鄙夷我在感情方面混乱复杂的人,也没办法说出一句‘你错了你就是错了’,于是,我们听到的那句打破了被压抑着的沉默气氛的,是司马海先生气急败坏的一声嚎叫:“你放屁!”

我还没放,因为如果‘栽赃陷害’是‘放屁’的话,那我之前不过是陈述了一个事实,现在才刚刚到‘放屁’的时刻,当司马海的怒吼在人群最后边响起来的时候,我笑了——我放屁?那也是跟你学的!

得到众人的信任根本就不是我的目的,哥们也不是那么厚道的人,你整了我,还将我的朋友牵扯进来,想不付出点代价?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儿!你打了谁、骂了谁,你都得还回来,包括我刚才对你说的那声‘对不起’,你也得还给我!

“啊————”一声娇呼,紧跟着司马海的怒吼响起,莫说众人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我身上,然后又被我有意引导向与司马海声音响起的地方刚好相反的秦岚和伟哥那边,就连司马海也不知道自己身后那声悲惨的尖叫是怎么回事,等人们听到声音,将目光转望过去的时候,看见的,是综合组办公区门口,背对着我们而立的司马海,以及,他面前,捂着脸坐在地上的姚婉儿。

所以,司马海困顿不解的表情,只有婉儿一个人看的到...

“司——马——海!”

司马同学回过头来,我人已腾在半空,挥出去的拳头,让他连嘴巴都没机会张开,残存的几颗牙齿直接弹进了肚子里,人仰马翻,我骑在他身上,对着他那张可憎的脸,天马流星拳滴伺候!哥们身后,尚有千军万马呼啸而来,首当其中的,竟然是谢了顶的老男人高大海!上次在酒吧他不敢帮忙,看着我和伟哥被揍,一直耿耿于怀,今天终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那猛虎下山的气势,连我都被吓了一跳,哥们都没来得及躲闪,就被淹没在了人潮之中,最后是从大腿丛林中爬出来的,抹了把额头的汗,望着数十人围殴司马海,高层大呼小叫都制止不了的壮观场景,我与同样惊愕的婉儿对望了一眼,小姑娘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在没人注意,她赶紧捂着脸,继续做抽噎状...

一如之前说过的,我俩只管挑事,不管善后,任由事态混乱发展,直到十五分钟以后,场面才在故意迟到,之后又在门口被故意阻拦的人群故意拖延了五六分钟的保安部协助下得到了控制,以墨亦之为首的高层将愤慨的人群与司马海阻隔开来,仿佛直到此时,人们的耳朵才终于恢复了功能,听到了高层们的声音。

司马洋将被围殴的面目全非的弟弟搀扶起来,向来从容淡定的面容也不禁有些抽搐,好在办公室坐久了大家都是一些花拳绣腿,场面壮观,但拳脚杀伤力有限,而且真正敢挥拳下脚的人也并不太多,尽管如此,也足够司马同学疼上十天半个月的,他都是皮肉伤,惨是惨了点,却没什么大问题,这一点可以从他瞪圆了兀自气势汹汹的眼睛里得到证实,我知道他已经反应过来中了我和姚婉儿的圈套,但他却不知道,此刻这副想要择人而噬的表情,只会被众人理解为不可理喻、不可救药的蛮横,所有即便有墨亦之和张力这样的重量级人物挡在前面,仍有受不了他眼神‘挑衅’的人想要冲过去再决一次高下,例如刚才占了不少便宜,现在有点得意忘形的高大海。

其实司马海是在找我,但他牙齿没了,嘴巴肿了,说了什么,连他亲哥司马洋都听不明白,就别说其他人了,看他还叫的这么欢,惟恐天下不乱似的,那些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场面的风畅高层都开始有些挂相了,其中更是有脾气暴躁些的,直接冲他喝道:“你还有完没完?!真当风畅是你们家的后院了,能由得你撒欢吗?!”

司马海被骂的一怔,待要反击,被司马洋及时制止了——司马洋不像他弟弟那般莽撞无脑,他听得出来,那墨派高层骂的根本就不是司马海,而是自己,是副董张力!

司马洋明白,在失去一个‘理’字之后,已经不能由着司马海折腾了,否则只会进一步激发众怒,让舆论风向彻底的偏向我这边吹。

墨派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为我撑腰,这群活成了精的老油子当然不是因为待见我才护着我,而是深知,这是一个帮助墨亦之反击张力的好机会,这是一个讨好墨亦之的好机会。

人,就是这么世故。

将综合组以外的人全部驱散,留在这里的,除了高层,便只有那一晚的当事人们。

高层们沉默着,司马海激动着,刚刚做出过陈述,此刻被流苏紫苑秦岚宋佳刘姐她们护在中间的婉儿,搂着墨菲的腰,让人羡慕的将脸埋在她怀里,像是害怕司马海的凶神恶煞一般,瑟瑟的擅抖着,惹的众女,乃至所有人,都愤恨不已的怒视着司马同学,却只有我知道,婉儿那不是害怕或者委屈,而是紧张,刚刚,也许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演了如此大胆的一场戏,说了一个如此不靠谱的瞎话。

但是,大家都相信了。

正是因为婉儿不敢,所以才不会有人怀疑她会演戏、会骗人,流苏墨菲秦岚,包括婉儿的姑姑姚凌都被欺骗了,何况别人呢?即便是串通好的,也不可能每个人的反应都是这般真实不做作的吧?

就连张力都忍不住怀疑司马海了,向婉儿求证的时候,他依然笑的像个弥勒佛,但任谁都能看的出来,那笑容有点雕刻出来的生硬,“婉儿啊,他真的打了你一巴掌?”

婉儿尚未答话,流苏急了,“张副董,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真的?难道还是假的?!你看看她的脸,还红着呢!对,我们综合组没装监控,但您总不能说今天这么多人的眼睛也都是喘气用的吧?!”

张力脸色一变,不光是因为流苏这话是在讽刺他——现在坐在这里的高层,比综合组的职员还多,哪有你一小姑娘说话的份儿?

但碍于流苏与我的关系,以及我身为当事人的立场,张力倒也不好喝斥她什么,继续扮演着他的好脾气,向婉儿道:“我是想问,他为什么要打你啊?”

婉儿没回答,是我事先交代过的,除了那个谎话,她什么都不用说,她不会演戏,免得说错了露陷,只要她沉默着,那么别人就只会当她是被司马海吓坏了,不会有人猜到,她害怕的其实是谎话被揭穿,因为她的任何反应都是合理的,可以理解的,她要做的,只是让别人看到她红红的脸蛋——那当然不是被司马海打的,而是我教她的一个小伎俩,低头擦眼泪的时候只要用手轻轻的或揉捏或摩擦脸蛋,用不了几下就会变得红红的,楚缘每次犯错以后被后妈教训,都会用上这招来搏我和老爷子的同情,以至于后妈不再打她的脸,而是改打屁股,看她是不是好意思把自己的屁股揉的红红的亮出来给我们看...楚缘哪好意思啊?所以她越来越怕后妈,所以,我知道了,楚缘怕被打屁股...

【第848章】姚凌表态

流苏与墨菲的关系,其实不亚于墨家与张家的关系,同样是水火不容,但让人搞不懂的是,她对张家人的反感和厌恶,恰恰是因为张家与墨家的敌对关系,所以很多时候,我都闹不明白,她与墨菲之间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就好像,她们俩现在整天粘糊在一起,关系比和我还要亲近,流苏甚至经常在墨菲家留宿,两人吃穿不分,还睡过一张床,但是,她们却没有一分钟不吵架不拌嘴的...

这里没有笨蛋,所以大家也都看的出来,流苏顶撞张力,不单是对婉儿的保护,更像是代表墨家的一种攻击,这也使得事情的本质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张副董,敢情不是我们眼睛有问题,而是您耳朵有问题啊。”

“什...”张力城府比流苏深,不会像她一样藏不住心中喜怒,但饶是如此,也忍的实在辛苦,差点就失了态,“小程啊,你太激动了,我是想了解事情的原委,不是想袒护谁...”

“原委?难道婉儿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流苏指着司马海,道:“在酒吧,他颠倒黑白,为了撇清楚自己,把责任都推给了他的狐朋狗友,反而冤枉南...冤枉楚南打错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指使鼓动,让他跑到公司里来没完没了的闹事,明明是私人恩怨,却非要公司拿出一个说法给他,逼着公司开除南...楚南,婉儿觉得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己,她知道以楚南的脾气,道歉归道歉,但宁可丢了这份工作,他也不会认错,怕司马海不依不饶,所以刚才就背着楚南,把他叫了出去,想要跟他私了,结果呢?司马海不满婉儿提出的条件,骂她‘放屁’,然后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

“你放屁!我没打她!”司马海嘴里漏风,喊的声音不小,但咬字不清,显得没很气势。

我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看见他打了婉儿,当时刚好情绪比较激动,所以就...对于引发的混乱,我十分抱歉,我没想到大家也会像我一样激动,也许是因为我之前不该说,对女孩子见死不救的男人,都对不起裤裆里长的那条把儿...”

“你、你...她、她...”司马海气的连话都说出来。

在场的女士听我又一次提到裤裆里的把儿,无不面红耳赤,龙珊瞪了我一眼,斥道:“小南,注意场合,注意言辞,那种荤话别总是挂在嘴上。”

龙珊没有连名带姓的叫我,而是直呼‘小南’,众人无不心头一惊,这能证明的,已经不光是她相信我这么简单的问题了,更是毫不避讳的亮明了她的立场,尽管这只能代表她的个人态度,但谁都知道,龙珊在风畅,可并非表面那般只是一个秘书,这几年墨亦之渐渐隐退,公司大小事务,无一不经她手,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权利?一定意义上,她在风畅的份量,是仅次于墨亦之的存在,甚至在张力之上。

“这算什么荤话?听着不雅,却是一句实在话,”婉儿的姑姑姚凌兀自在气头上,也像流苏一样,瞪着张力,道:“因为我和婉儿的关系,你们怎么处理楚南这件事情,我本该回避,但我现在忽然觉得,我还是有必要亮明一下我的态度——作为婉儿的长辈,我感谢楚南对婉儿的保护,不仅仅是行为上的保护,还有精神上的保护,即便不是婉儿,换了任何一个女孩子或者任何一个人,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群犹豫不决思前顾后袖手旁观的同事、朋友,我不敢想象这会对他们的心理乃至今后为人处事的方式方法产生多么巨大的影响,而作为公司的高层,我庆幸我们拥有一个楚南这样敢说敢做、敢作敢当的员工!没错,他年轻,他冲动,但他说错了吗?难得他不应该冲动吗?难道换做你们,你们就可以不冲动?他承认打人不对,就已经证明他并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年轻人,可就像他说的一样,如果在这种事情上‘知错能改’,那就不叫个男人!如果风畅容不下他这种男人,那不好意思,请恕我没办法和你们这种窝囊的男人每天朝夕相处,因为太没有安全感,太没有人情味!我不知道某一天我会不会遇到和婉儿相似的事情,但我实在没有勇气看着你们对我袖手旁观,连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能保护公司?就算保护得了公司,这种连一丁点人味儿都没有的地方,我也受不了!如果开除楚南,那就一并受理了我的辞职信吧!”

高层辞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何况姚凌手里还持有着公司的股份,她若离开风畅,舆论效应给公司带来的伤害,远远大于她辞职本身对公司造成的损失!

这个无论长相还是穿衣打扮都和婉儿有着六七分相似的女人,虽然看上去就像成熟版的姚婉儿,但是却有着与婉儿截然相反的强势,她的眼神自信、干脆、果敢,还有一丝尖酸刻薄,让人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容易冲动或者爱开玩笑的人,所以,她的话,众人不得不重视。

与三小姐合作在即,一旦公开这个利好消息,公司股票看涨,作为公司精英人才的她,如果挑在这个时候辞职,极有可能被理解为套现跳槽,届时别有用心者稍加炒作,就会演变成为风畅的信誉危机,继而对双方合作造成影响...

姚凌竟将自己的立场与我绑在一起,这是我和婉儿都始料未及的,何况老张小张司马洋?连老墨那故作淡然的脸上都流过一丝惊讶——姚凌这哪是置身之外啊?这根本就是威胁!这威胁简直...简直是最让人意外的惊喜,最让人惊喜的意外!

当然,惊喜是针对流苏墨菲紫苑她们,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其实姚凌是否表这个态,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公司都没办法炒掉我了。

张力的表情越发不自然了,“小姚,你这话太不冷静了...”

“张副董,您儿子被人欺负的时候,你能冷静吗?”姚凌鄙视道:“听说上次楚南和张小少闹不愉快,进了派出所,您在办公室里将好不容易才从一个法国客户那里淘换到手的水晶牡丹花瓶给摔了个粉碎,那款花瓶好像是限量版吧,地球上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个,价格不菲吧?那时候您冷静了吗?对,我没有的是您的这份养气功夫,出了门就能和没事人一样,我不知道您是不心疼那花瓶还是不心疼您那儿子,但我道行太浅,看着婉儿被人这么欺负,我做不到若无其事。”

“你——”老张养气的功夫再好,被姚凌这么揶揄,脸上也挂不住啊,倒是张明杰,好像没听到姚凌的话似的,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皱眉盘算着什么,我知道,他在计算形势...

姚凌看也不看张力,要挟似的转望着墨亦之。

我觉得,姚凌把话说的这么绝,其实是认准了墨亦之不会开除我,所以有意的引导着对我有利的风向——据宋佳八卦,姚凌和婉儿感情极佳,因为姚凌与婉儿的父亲年龄相差比较大,又是跟着兄长一起长大,所以她和婉儿虽然是姑侄,但关系处的更像姐妹。

爱屋及乌,姚凌这么帮我,就是因为婉儿的缘故吧...看来司马海选了婉儿当目标,果然是十分不明智的。

“张副董,我有点搞不懂您的态度了,”墨菲突然插话道:“您一向是主张息事宁人的,楚南养伤的这两天里,您处处向着他说话,但他现在回来了,解释清楚了,我怎么觉得您反而不想息事宁人了呢?好像您更希望错的是他,承担责任的是他。”

老张眉头一跳,仿佛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在流苏和姚凌的有意针对之下,有些失态了,也难怪,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是他没想到的,眼看着就差那临门一脚便能将我踢出公司,结果却像中国足球的无力前锋一样,放了空气炮、高射炮,他不甘心啊。

【第849章】唐辛的策划

墨张不合不再是公司的隐秘,已经被抬到桌面上来了,这里的人心中都明白,司马海这么闹腾,其实就是张力有意纵容,张力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所以才用了心腹助理司马洋的兄弟来扮演这样一个角色,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幕后的主使,让所有人都看到他敢挤兑墨亦之,并且可以将墨亦之挤兑的服软示弱,从而逼着大家站队。

要砸我饭碗的不是司马海,而是张力——原本无凭无据的,谁也不敢把这话挑明了说,可现在墨菲挑了,证据就是张力此刻的态度。

张力能承认吗?不能,所以,他得否认,而他心里又是最清楚的,这一否认,就是当众保我啊。

老张笑的汗都下来了,“我怎么不想息事宁人?可我不问清楚,我怎么帮小楚说话啊?”

“帮他说话?向谁说?那边那个混蛋?说什么?说不该揍他?”流苏瞥了一眼司马海,怒道:“张副董,您觉得他不欠揍吗?!”

“这...”谁也没想到,城府极深的老张能让毫无城府的程姑奶奶给连着呛了好几回。

流苏心直口快,对生活总是抱着一种得过且过的豁达态度,因此即不会顾忌张力位高权重的身份,也不会理睬高层之间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所以此时此刻,她是这里最敢说话的人,也就成了张力唯一的克星。

换做别人,同样的问题,要不是想问不敢问,要不就是想问不能问。

张力不笑了,板起脸道:“问题是,打人毕竟是不对的,如果闹到要打官司,这种负面影响是会给公司带来...”

“影响是一定有的,但我相信不会是负面的,”公司新闻发言人唐辛突然打断了张力,让所有人都感到一些意外,便见这个有这着明星一般气质的靓丽女人走出来,说道:“今天的事情,起因和经过大家是亲眼目睹的,孰对孰错,一目了然,即便一定要把楚南的个人行为和公司捆绑在一起,那么他输了官司,也未必等于输掉了公司的形象,就像姚小姐说的,我们的公司,我们的集团,需要这种人情味,公司之道,以人为本,人与人的关系体现出来的,是一家企业的人文精神和底蕴,因此无论官司是输是赢,我觉得,都应该把这件事情树立为公司的正面典型,甚至吹捧为社会的正面典型,为了保护而犯错误,和为了不犯错而冷眼旁观,这也是当下最有议论性的话题,我个人不同意息事宁人的处理方法,公司发展在即,我觉得这恰好是一个利用舆论宣传我们风畅人文精神的好机会,我刚刚想到一个策划,希望能以公司发言人的身份代表公司以支持楚南的态度参与到这个官司当中,并为任何风险承担全部责任。”

这里果然没有省油的灯,我与婉儿说,只管闹事不管善后,现在看来,就是一句大话——不是我不善后,而是我善不了,涉及到墨张两派暗斗,原本简单的事情被无限复杂化了,唐辛反对‘息事宁人’的态度,颇有点...不,根本就是得理不饶人,有意要把事情闹大!

姚凌调侃唐辛道:“唐小姐,你这话比我还绝啊,为制造舆论所产生的任何风险承担全部责任?你搭进去的可不止是工作,还有自己在业界的声誉啊,你对这个策划真的有如此大的把握?”

这俩妞真有意思,司马海就在眼前坐着,可她俩却直言不讳要把这事搞成一个‘策划’...

“说来也巧,我本来正在做另一个策划,但总觉得冲击力不够,今天这件事情刚好成为一个不错的契机,”唐辛这个女人亦很不简单,直到此刻我才闹明白,她并不是想挑事,而是在用她的方法来帮我保住饭碗,便听她笑道:“公司在为新产品物色代言,第一人选是谁?”

姚凌道:“吴乐峰啊,不过他好像已经答应为别的公司的同类产品代言了,我们想签他,不太现实,这几年他人气持续火热,但身上的代言合同却寥寥无几,可见,他对这方面的事情并不怎么热衷,不是那种为了钱什么代言都肯接的艺人。”

“但这也是咱们为什么把他列为第一人选的原因,他对代言不感冒,所以签了他,才更有话题性,而且,就在昨天...”唐辛故意顿了顿,把众人的情绪调了起来,才笑着宣布道:“吴乐峰推掉了之前答应的那份代言,正式和我们公司达成了合作意向,并且主动做出了很大让步,不但同意和我们签署一份长约,代言费用更是只有我们预算中的百分之七十。”

“不会吧?!”莫说姚凌,其他高层亦精神一振,要知道,吴乐峰正值事业巅峰,从偶像派到实力派的成功转型,从小荧幕到大荧幕的成功跨越,注定他的人气还会持续火热很多年,想得他一纸合约都难,谁还敢奢望他能主动降低代言费用,延长代言期限?这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三小姐是他的忠实粉丝,欣赏他的与众不同,所以若是风畅能签到他,定能让三小姐吃上一惊,从而成为谈判桌上对自己有利的一个无形的砝码。

唐辛要的就是众人这个反应,见最先反应过来的流苏已经在朝我挤眉弄眼的求证了,唐辛才更加惊人的笑道:“没错,吴乐峰愿意和我们签约并主动降低代言费用,都是因为他和楚南的私人交情,所以我想,如果在楚南与司马先生打官司的当口,吴乐峰以支持者的姿态出现,在推动社会话题舆论性的同时,高调宣布与我们风畅签订代言一事,这效果,绝对是爆炸性的,结果,一定是双赢。”

这妞太损了——她现在完全是以一副请求的表情望着张力和司马海,就差直接问司马海了,给你多少钱你愿意陪我们演这出戏,帮风畅完成这个策划?

这么一闹事情就大了,司马海哪里做的了主儿?他脸都青了,真要是打这种官司,他便是硬了,也会落一个口诛笔伐,这年头的明星效应是不可小觑的。

如果此刻有人像我一样去偷看张明杰的话,可以发现,张少的脸,比司马海还青...他没想到,吴乐峰真的愿意送这样一份大礼给我,事实上,我也没想到。

张力一生恐怕都不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面对唐辛的请求,他笑也不是,怒也不是,他知道唐辛是在暗讽他和司马海的主仆关系。

现在,老张想不‘息事宁人’都不行了,否则打起了官司,他老人家设计了半天,岂不是为我们做了嫁衣?

“小唐,你跑题了,”墨亦之站出来为张力化解尴尬,这让所有人都颇感意外,便听他道:“我们现在要处理的并不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而是之前楚南在酒吧打人的事情,是否打官司,是由司马助理的弟弟自己决定的,楚南是风畅的员工,咱们现在,是应当事人的要求,不,即便没有当事人的要求,他为公司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扰乱了公司的正常工作秩序,我们也应该代表公司,对楚南做出一个处理决定——是开除,还是继续留用?现在,大家都表个态吧。”

表态容易,但表态开除我,就有点难度了,唐辛刚才说的明白,吴乐峰是因为与我有私交,所以才愿意和风畅签约代言,可如果风畅开除了我,老吴还会在合同上签字吗?

唐辛所谓的策划是针对张力的挖苦讥讽嘲弄,但她在这个地方将自己的策划拿出来说事,却只有一个目的——保我。

【第850章】卷铺盖走人

姚凌第一个举手道:“我反对开除楚南,于私是情理,于公,损失太大。”

墨菲亦道:“我也反对!先前被冤枉我们解释不清楚,作为投资部总经理,为了公司利益,为了顾全影响,我不得不妥协,但现在同样是为了公司利益,别说楚南没有打错人,就算打错了也不能开除,最多给点内部处分,再说,他刚才也做过有深度的检讨了。”

“他检讨了吗?我只听到他说打人不对,但知错不改了!这叫有深度?”老墨一点面子不给留,凸显着自己的大公无私,黑着脸卡断了综合组其余人的表态,道:“你们两个没有发言权,当事人和投资部的所有人,统统没有发言权,别跟我说什么公司利益,就事论事,一码是一码,现在只说他打人,是对是错,是该走还是该留!”

如此一来,大多数能帮着我说话的人都被封了口,众人有点摸不透老墨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怎么?没人说话?”老墨来劲了,“这两天催着我处理这件事情的人不是挺多的吗?我看好像也都在这里啊,为什么不出声?我不处理,你们没完没了的敲我办公室的门,我要处理了,你们又不说话了吗?合着挤兑我半天,就是想让我当这个恶人是吧?”

一众高层被老墨烧的面红耳赤,因为催老墨的都是主张开除我的...

“张副董的意见是什么?息事宁人!可你们呢?年轻人在外边喝点酒动了点口角发生一点不愉快,算什么大事吗?犯得着上纲上线吗?可你们就是没人愿意给张副董这个面子啊,跑过来挤兑我,非要说这点破事给公司带来了多么多么恶劣的舆论影响,可这舆论是怎么来的?这影响又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你们小题大做给整出来的!”墨亦之攒了两天的火气,此刻终于爆发,怒斥道:“如果你们当时和张副董一样愿意息事宁人,肯静下心来和司马海谈一谈,至于闹到今天这个份儿上吗?至于让张副董和司马洋的处境这么尴尬吗?又至于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吗?!说年轻人冲动,难道就楚南是年轻人?你们也年轻过!即便不再年轻,你们就不爱面子,就没有男人的虚荣了?!在我看来,楚南为什么打人,就像司马海为什么想要个说法一样,都是年轻人的要强好胜,都是可以理解的,他们不懂事,是因为没经历过,你们经历过,但你们懂了吗?!司马海要说法,底气为什么这么足?就是因为有人在给他撑腰、帮他说话!这些人是谁啊?!是谁在和张副董唱反调,瞎掺合瞎咋呼?是谁在制造对公司影响不好的舆论、是谁在推波助澜,让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如此复杂,把它变成公司的一个笑柄的?!就是你们这些小题大做的人!现在你们琢磨过来啦?!所以就都变成哑巴啦?!”

老墨这一番话,等于是澄清了自己沉默两天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想要袒护我,而是不屑理睬这丁点小事儿,并以此怒斥了中立派和张派的起哄架秧子,安抚了为此而感到不安的墨派,让他们看到,他墨亦之并不是拿这些要造反的人没辙,而是懒得搭理他们,这一下便将自己伟岸的形象重新树立了起来,虽然听上去他好像是将主张息事宁人的张力给撇了出来,但实际上众人心里都明白,他骂的就是张力只说不做,自己这董事长不掺和,他便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纵容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一个笑话,连累众人挨了这样一顿臭骂。

事情好像翻转了过来,不是老张挤兑了老墨,而是老墨耐着性子看老张导演了一场闹剧,谁比谁强,立马见了高下。

老张的脸一阵白一阵红,还不得不强笑着,看在眼里,我都替他难受。

“说话啊,别让我觉得你们都是墙头草!好像谁有理你们就朝着哪边倒!”这话说的就比较露骨了,虽说是演戏,但老墨肚子里的怨气可都是真的,冲着当晚和张力一起在酒吧喝酒的一位中立派高层道:“司马海解释完了,你们就帮着司马海说话,楚南解释完了,你们又不帮着司马海说话了,怎么?想帮楚南说话了?”

那高层面色尴尬,弱弱讪笑道:“这个...我们当时对情况不够了解,不知道小楚打人是因为...”

老墨不等他说完便喝断道:“这是理由吗?对情况还不够了解,你们就要处理自己的员工?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我...对不起,董事长,是我太浮躁了...”那高层噤若寒蝉,却忍不住朝张力瞪去一眼,怨念很重。

“罢了罢了,”墨亦之大棒之后便是蜜枣,道:“我能理解,你也是为了公司着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想被人误解为咱们风畅护犊子,不讲道理。”

“董事长,我...”那高层感动的话都没说出来,竟忍不住抽噎了。

“你们的想法我都能理解,公司目前处在一个发展的关键阶段,你们紧张、谨慎,但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浮躁,以小见大,小事我们都不做好,还谈什么大事呢?”墨亦之所谓的发展啊,大事啊,综合组的大多员工都听不懂,但高层们明白,老墨这是给他们的起哄架秧子找台阶下呢啊。

墨菲和流苏依然紧张,但紫苑已经料到结果了,偷偷捅了我一下,然后甩给我一记说不清是嗔是喜的眼神,她知道,老墨现在的说辞和态度,肯定也是用了我的剧本,我们已经成功的扭转了乾坤,但接下来老墨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花容失色。

“小张,楚南特意把你叫过来,是因为你和他是朋友,与司马海呢,想必也是朋友,那就由你先表个态吧。”老墨点了张明杰,这用心,可远不止让他表个态这么简单。

张明杰是个聪明人,恐怕在唐辛的办公室里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我给他设了这样一个局,让他和他老子一起,当着众高层和司马海的面,帮我说好话,恶心归恶心,但既然掉进了陷阱里,以他的城府,就肯定会盘算厉害,然后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所以他连磕巴都没打一个,便道:“误会而已,我当然是希望楚少和司马二弟各退一步,过去就算了,原本就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也就没有复杂处理的必要吧?打官司,对双方都没有好处,要不这样算了,司马二弟,你的医药费,我出,你要多少赔偿,我给你,你就别给我们添腻味了。”

张明杰这队伍站的彻底啊,连我都差点觉得他是真的烦透了司马海。

“不用,”司马海没说话,说话的是司马洋,“司马海,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别再来公司给我丢人现眼了!”

张明杰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但司马洋的反应却在我意料之外,哥们心下一凛,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有着不逊于张明杰的睿智和果断...

老墨问道:“张副董,你的态度呢?”

“我的态度?”老张笑的有多不自然,怕是只有他自己看不见,“我的态度不是一早就很明白吗?能息事宁人,那是最好...”

“息事宁人?”老墨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冷笑着对我说道:“想要息事宁人,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让这小子卷铺盖走人!”

“什——”紫苑失声,只吐了一个字,后面便硬生生的忍住了,她知道,这个场合,以她的身份和立场,是没有话语权的,但她还是很愤怒的瞪着墨亦之,以为这种发展不可能是我剧本上的东西。

墨菲急道:“大伯...董事长,楚南是我投资部的员工,你这种处理,我不服!”

“我也不服!”流苏气道:“董事长,你这是是非不分!”

墨亦之眼睛一瞪,“小姑娘,何谓是非?你太天真了。”

中立派一高层道:“可是董事长,您开除了楚南,我们可能就会丢掉吴乐峰的合同啊...”

墨亦之反问,“难道我们开除这个员工的理由,是因为他可能无法为公司带来利益,而我们挽留这个员工,是因为他肯定可以为公司带来利益吗?你们以为我做出这个决定,是在为谁擦屁股?难道你们想让别人再一次坐到公司里来大声的吆喝,告诉所有人,我们风畅高层都是一群出尔反尔、见风使舵的势利眼吗?!”

“这...”

【第851章】卖弄

众人哑口无言,一个个面色尴尬,老墨的意思很明白,他怕司马海不服,借题发挥,继续抹黑风畅高层,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张力——之前老张针对的是我,所以对于他在幕后操控一事,高层们都可以装作不知,并不是有意要和老墨唱反调,只是按照书面规矩办事,更像是强调自己中立派的立场,但如果司马海拿风畅高层不处理我的态度继续说事儿,那被针对的,可就不是我了,而是他们,这时候再装作不知道是老张在后边捣鬼,不成了自己糊弄自己的傻蛋了?

刚才有些慌张的紫苑这才反应过来,老墨并不单单是想要顾全中立派高层的颜面,更是巧妙的将张力搁置在大家的对立面。

其实老墨的真正的目的,或者说,我的真正目的,还不止如此,我对婉儿说过,我们要把这几天受过的委屈,统统的讨要回来,无论给了我们委屈的人是谁,还有,留在风畅并不是我的目的,我至今留在风畅的目的,是为了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得到三小姐的那份合同,并帮助墨菲清理掉威胁——张家父子,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光有墨亦之的支持,是不够的,还要尽量多的争取到中立派高层的支持。

而眼前,就是个机会。

“您的意思是,炒南南的鱿鱼,为的是保护你们这些高层自己的面子,免得别人说你们是两边倒的墙头草?!”流苏鄙夷的目光扫过,竟没有一个高层不闪躲她的目光,流苏斥道:“虚伪!你们怕司马海说瞎话,就不怕南南说实话?!”

墨亦之环顾众人的脸,然后才对流苏说道:“错误已经发生了,如果结果是有利于公司的,那么也唯有将错就错,如此一来,别人就是想接着闹,想继续泼我们脏水,也不会落下什么口实——至少我是可以肯定的,即便委屈,小楚也不会发表什么对风畅集团不利的言论。”说罢,还颇有深意的朝墨菲看了一眼,不言而喻,我不会说风畅坏话,是因为风畅有墨菲,暗意为,我是因为与墨家的私交才为公司的高层们背黑锅、受委屈。

老墨的话锋,不但句句都是朝着司马海去的,也句句都在讽刺那些曾经赞同开除我,间接支持和放纵了司马海的中立派高层,将这场扑不灭的大火归咎于他们。

老张还是明白的,墨亦之针对的即不是我,也不是那些中立派高层,而是要彻底的断了他在这件事情上继续做文章的可能性,并故意将事情的严重性和复杂程度夸大,以激起中立派高层对他的不满和怨气。

这件事情若是处理得当,中立派高层都会念着老墨的好处,可若处理不当,那就都怨他张力搞内斗,连累他们背责任,连累公司形象受损,也就是说,不管是炒我还是不炒我,中立派都会在这件事情之后,微妙的偏向于老墨一边,这让精心设计了半天的老张情何以堪啊?

我及时表态,潇洒的笑道:“如果这是唯一圆满的解决方案,我接受。”

“你傻啊?!你又没做错什么...”流苏受不了这种委屈,但紫苑拉住了她。

“为什么?”连我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明白我肚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那些一直小看我、不屑我的高层又怎么猜得透?那为首的中立派高层蹙眉道:“这对你是不公平的,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什么是委屈?如果我留下,依然有人每天来公司来颠倒黑白,指着我的鼻子吵吵闹闹,即便我可以继续领着风畅发给我的工资,我就不会觉得委屈了吗?可能到时候觉得委屈,不仅只有我一个吧?被诬赖和无理指责着的我的同事们、朋友们,包括你们诸位领导,心里都不会舒服吧?不是只有诸位领导才会权衡利害,我也会,大家都是人,我没比你们脑袋里少长几个零件,凭什么你们有你们的立场,我就不能有我的立场?男人打女人不对,我打司马海不对,相信我抑或开除我,在于诸位领导的决定,是对是错,我有我的理解,诸位领导有诸位领导的理解,我觉得我没错,所以我动了手,诸位觉得我错了,所以要开除我,但现在你们又觉得委屈我了...动摇的是你们,不是我,我承认,打人的时候我没有考虑过后果,但今天回来公司,我却是做好了觉悟的——我愿意坦荡的离开,但我没想过继续留下来被人指着鼻子诬赖指责,相较之下,这才是委屈!说实话,我在乎的是我的同事我的朋友,并不是在场诸位压根就不相信我、不愿听我解释,偏听了一面之词便主张炒了我的领导同志,有一点我觉得你们搞错了,现在不是你们决定我的去留,而是我自己选择该走还是该留,然后,我刚刚决定了对我和我的朋友来说,一定意义上也是对诸位十分在乎的更年公司形象的最佳选择...”我对视着那高层的眼睛,很认真的吐出了两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字:“我走。”

将军,我是一颗棋子,但也正因为我是一颗棋子,我才能决定一盘棋的输赢——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我就可以将军!

我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都是他们曾经的理由,他们不能用自己的理由来反驳我,不然就是反驳他们自己,不用司马海借题发挥,他们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就是出尔反尔、见风使舵的势利眼。

墨菲最怕我提‘辞职’两个字,若非警惕的紫苑掐着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暗示,她险些没忍住做了第一个挽留我的人。

事情是明摆着的,谁想留我,就先得向我道歉,承认主张开除我是一个错误,这无异于当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点是必须的——谁能保证我留下,司马海不会继续闹?所以,他们必须先替我摆平这件事情,所以...所有人都望向了张力,不满已经不再是藏在面皮下边的东西了。

张力把手缩在了袖口里,大概是不想让人看到他攥紧的拳头在颤抖吧,笑呵呵道:“小楚,你这个决定,太冲动了,我的意思,还是息事宁人...”

“张副董,是您没有搞明白,董事长要我离开风畅,不正是希望能够息事宁人吗?”我笑道:“我很冷静,我考虑了自己的、朋友的、同事们的立场,还间接照顾了公司的和诸位高层的立场,这远谈不上冲动了吧?我唯一的冲动,就是两次都没忍住动手揍了司马海先生,所以,我也的确是在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一切的起因,不正是我招惹到了司马海先生吗?如果那一晚我们去了和张副董不同的酒吧,或者,那晚开车的司马助理没喝酒,又或者,他打电话喊的是咱们公司的司机而不是他的弟弟司马海先生...呵呵,可惜,世界上只有事实,没有如果,只有想尽办法去弥补错误,而没办法修正已经犯下的错误,我没办法承认我犯了错,但我向司马海先生道了歉,可他明确表示过了,不接受我的道歉,要跟我死磕...”

傻子都能听出来,我哪是在抱怨司马海啊?我就是在暗指老张设套坑我。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立派高层道:“楚南,我觉得你现在是在卖弄,我承认你很聪明,但这不代表别人都不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不客气道:“那您说说,我是怎么想的?”

络腮胡一怔,被我一个小人物当众打断,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挑衅,他怒道:“你想证明你是对的,别人是错的!你在卖弄你的聪明,逼着别人向你道歉!”

“那我是对的还是错的?”我反问,且丝毫不掩饰的狂妄的笑道:“我卖弄?对,我就是卖弄,因为我有卖弄的资本,你们没有!即便你的年龄比我长,你的资历比我多,你的工资比我高,你的权利比我大!没错,我不喜欢欠别人,更不喜欢别人欠我!众位尽可放心,我不会报复,到处和别人说风畅怎么怎么对不起我,一是因为事情有目共睹,公道自在人心,二是因为风畅是墨董的风畅,墨董没有对不起我,他至少愿意相信我,他只是站在公司决策人的立场,做出了对公司最有利的决定,我可以理解,倘若有一天我坐在了和他相同的位置,面对着相同的事情,我也会这么对待我的员工,但我也承认,我不是个不懂得记仇的男人,因为那种男人不是豁达、大度,是他+妈+的+窝囊、软蛋!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错的,我是在卖弄,卖弄我的坦荡,卖弄我的问心无愧,你气什么?气我伤着你的自尊了?你知道你为什么觉得伤自尊吗?因为在指责我年轻、我冲动,给公司添乱添麻烦的时候,你完全没有意识到,幼稚的人不只有我,你甚至比我还幼稚!难道你的所作所为没有给公司添麻烦吗?没有给墨董添麻烦吗?至少我做的是一件可以问心无愧的事情,我也可以给自己擦屁股,你呢?领着那么高的工资,却只能等着墨董帮你擦屁股,连对与错都不敢面对,我冲你卖弄,错了吗?!我就是要逼你承认你错了,我看着解气,你怎么着吧?!”

“你...”络腮胡被我呛的面红如血。

【PS1:这几章貌似写的有些啰嗦了,因为这是南南在公司立场的一个转折,他的目的不止是留在公司,而是留在公司帮助墨亦之拿到三小姐的合同,所以,他现在面对的,并不是张家父子或者司马兄弟,还有风畅所有的高层。

有人说俺是不是单纯的想要突出南南有多聪明,不是的,俺只是在写故事,写自己设计的故事,写南南设计的故事,俺码字时间有限,构思的时间有限,实在没有办法压缩这大篇大篇的对话,俺不是发牢骚,而是以第一人称写故事,想要描写第一者以外的角色,不能靠作者主观上描述的一个表情,只能通过主角的揣测和台词的引导,这也算是一种风格吧,虽然俺对这种风格的掌握堪称外行...

每一句台词俺都认真的想过,实在无可删减,写作方面是非有很多不足,请大家多担待。

后面会看到南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到底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俺知道这种尔虞我诈大家不喜欢看,喜欢看的是感情上的亲亲我我,与妹妹的暧昧相处,但俺想说...尔虞我诈其实更消耗脑细胞,看在咱也是费了脑子的份上,少骂两句吧...

PS2:推荐一本朋友的书,‘浮生是我’的《暧昧特工》,新书肉少,但题材是大家喜欢的都市暧昧流,更新应该不会比《妹妹》还让人蛋疼吧?呵呵,新书不易,大家帮忙收藏一个,不看也先养养,冲榜啥的貌似都挺麻烦的,是非很少做广告,谢谢大家给面子了。】

【第852章】羊皮下的愤怒

莫说墨菲流苏紫苑和综合组的同事们都傻眼了,张家爷俩,包括那一直讳莫如深的司马洋,也被惊的合不拢嘴,谁也没想到,在形势一片大好的前景下,我却做出了毁灭自己的行为,不但公然顶撞了公司高层,而且还是一通酣畅淋漓的讥讽怒骂,不止信任我的紫苑,就连盲目信任我的婉儿,也开始坐不住了,这么得罪高层,我以后还怎么在风畅待下去?这不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吗?

恰恰相反,我不做出一副铁了心辞职的模样,又怎么让这些人哀求我留下呢?我不借题发挥指责他们,他们对张力的怨念,又怎么会加深加厚呢?我一个小人物,如果不能站在他们脑袋上拉屎撒尿,他们又怎么会抬头看我呢?我不把他们噎的哑口无言,他们又怎能相信,我有能力和三小姐坐在一张谈判桌上胡搅蛮缠呢?

我说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要让张力恶心,我要让他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做的嫁衣!

“我原本不想说,既然你逼着我说,我也没什么不能说——酒吧打架,你们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就认定了是我的错,主张炒掉我?因为你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是吗?但你们的眼睛都看到什么了?是事实的全部吗?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和你们去了同一家的酒吧,搭讪的不是别人非得是他司马海,他搭讪的不是别人,非得是我们综合组的女孩子,你们心里真的没有怀疑吗?如果连这点智商都没有,那你们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难道你们坐在这个位子上,有的便只是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和否定别人时那毫无根据的自信吗?就像我记不住你们的脸一样,你们对我这张脸也没有什么深刻印象吧?彼此没有接触,就更谈不上了解了吧?不听我解释,是因为你们觉得我根本没必要解释,这不单单是因为你们看到我喝醉了,打人了,而是因为在那之前你们对我就没有好印象,觉得不管我做错了什么都是正常的!我说的对吗?”

没有人吱声,中立派的那些高层都在回避我的愤怒和质问,当事实已经证明了对错的时候,对的人可以趾高气昂,错的人只能低头不语,却也不会觉得对的那个人得寸进尺...坦白说,我并不喜欢这种高调,可是为了达到目的,我不得不做一次高调的人,揶揄的笑道:“我不过是个小职员、毛头小子,你们的经历、资历让你们觉得我本该一无是处,所以你们认为我得到的机会是天上掉馅饼、是歪门邪道、是靠哄女人攀关系吃软饭得来的,甚至,你们当中的大部分否定我,仅仅是因为我的运气威胁到了你们的优越感,让你们这些挥洒了无数汗水和泪水、努力奋斗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才取得今日一番成就的人心里不舒服了!你们在心里问自己:凭什么我要花费那么多时间在那么多困难与阻碍面前无数次的证明自己,他却不需要付出任何成长的代价不需要任何证明,就得到了凌驾于我们之上的机会?心理上的这种不平衡,让你们抵触我,很容易的偏信于对我不利的那些流言蜚语,也让你们更不屑于来了解我甚至是正视我,于是,在酒吧打架这件事情,就刚好成为一个让你们对我发泄不满的机会!难道不是吗?你——”

我指着刚才斥责我的络腮胡,道:“你说我在卖弄,是因为你觉得你能掌握我所有的想法是吗?你这种优越感是哪来的?就因为你比我多活了几年?就因为你是上司我是职员?你这叫自以为是你知道吗!这种主观揣度和你之前不听我解释就认为开除我是正确的选择有什么区别?!你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知错不改!我被冤枉受委屈尚能以公司职员的立场来反省自己,你作为公司高层明知道自己错了错在了哪里,却还没有审视和改正,还在相信自己的主观揣度,你凭什么就认为你比我强?!”

“你...”络腮胡浑身颤抖,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抑或恼羞成怒,“对,说你卖弄是我的主观揣度,我承认,但你刚才说的那些难道就不是主观揣度?”

“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未必是对的,也许我的确冤枉了你们,但你们有人站出来反驳我吗?没有!这不就是承认了吗?!既然你们承认了那还是我主观揣度吗?”

老张小张整天散播我的谣言,所以不是我对别人讨厌我很有把握,而是对张家父子的抹黑手段和宣传能力倍儿有把握,否则也不至于连其他部门的女同事都不敢和我说话,甚至不敢和我乘同一部电梯吧?

不止中立派高层,便是张派一系,也没人敢逞能站出来针对我,一是因为老张没说话,人家唱的是老好人的角色,自己挑了一个不能和我对掐的立场,况且我针对的又是中立派的高层,他摸不准我心里在想什么,又寄希望于眼看着对自己不利的形势因为我的自杀式行为而扭转乾坤,所以沉默是最好的选择,二来,谁都看的出来,我现在就像一条疯狗,不但会叫,还逮着谁咬谁,谁也不想像络腮胡一样,被我一个小人物呛的下不来台,丢人啊。

络腮胡憋红了脸,好半天才回击道:“你说事实说明一切,难道我们否定你,就没有事实根据了吗?!”

“你的事实根据是什么?我欺骗女人感情,勾三搭四,吃软饭攀关系?”

络腮胡没想到这话居然从我自己嘴里蹦出来了,有些意外,忌惮的瞄了一眼墨亦之,见他表情漠然,没有偏向我的意思,这才冷哼一声对我道:“吃软饭攀关系我不敢说,但勾三搭四欺骗女人感情,这总是有的吧?难道这不能归结为人品问题吗?这种人品难道不该否定吗?”这家伙也够滑的,怕指责我吃软饭攀关系等同讽刺老墨和小墨,所以特意撇出去‘不敢说’,结果却比明说了还直接。

“该!前提是我欺骗女人了,前提是我不承认我欺骗女人了!”我一手攥住流苏,一手握住墨菲,将她们两个拽到身边,在惊愕的人们还没有做出下一个反应之前,说了让他们在惊愕中无法苏醒的大胆狂妄的话,“程流苏是我女朋友,但她知道,综合组的所有人几乎都知道,在我们确定关系之前,我暗恋的人是墨菲,而那时候我与流苏只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铁哥们,对,你们可以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情,我也同意,‘好朋友’‘铁哥们’都是为了掩饰心里那点不纯粹的欲望而找出来搪塞对方搪塞自己和搪塞别人的借口,最纯洁的辩解也无非就是彼此反应迟钝,或腼腆或胆怯或不好意思承认对对方有男女之情,两个人可以像兄弟一样不分彼此的黏糊在一起,却永远也不可能真的变成兄弟,因为我不是同性恋她也不是同性恋,异性相吸是自然法则也是生物本能,这个东西没法解释也不需要什么解释吧?无论你们信还是不信,我是属于那种对感情迟钝,也不会处理感情的人,在我察觉到好朋友铁哥们是个借口之前,我遇见了墨菲,一个让我在第一眼看到时就喜欢上的女人,我相信每个男人心里都一个最理想最完美的女人,那个女人拥有他认为他最喜欢的性格、样貌、气质,其实那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不切实际的幻想突然就在现实当中出现了,我尝试着努力,并在挫折之后放弃,在这个过程中明白了一个身边的朋友不停告诫我,我却始终没有听进去的道理——幻想即便出现在现实中,对我来说也有着太遥远太遥远的距离,即便那不再是幻想,却也只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梦想,于是我把握住了身边的幸福...”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因为羞怯而显得不知所措的流苏,又看了看因为我说‘放弃’而显得有些落寞和自责的墨菲,歉意的一笑,然后才继续对所有人说道:“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不可能因为你现在有了喜欢的人,对以前喜欢的人就没了感觉,包括现在站在我身后的薛紫苑,我们是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牵着手上学放学,喝一瓶饮料分一袋零食,她被人欺负我帮她打架,我被老师责罚她帮我炒课文写作业,她出国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和我说再见,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的死去活来,酸甜苦辣的回忆是说忘了就能忘了的吗?我知道我应该放弃但我不知道我该如何遗忘,没有什么比曾经的失去更让我恐惧再一次错过!大道理谁都会说,放在你身上你又该如何抉择?你有那么豁达吗?你说我欺骗,我骗谁了?你反感了我半天却连我最招人反感的地方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最让人恶心的地方不是我骗了她们之中的哪一个,而是我没办法骗她们、骗自己!”

我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被编排的天花乱坠的感情故事,我不知道他们的沉默是因为震惊还是好奇,包括我口中的‘她们’,包括我的朋友,我的同事,包括老墨,包括张家父子,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却没有人出声。

一直以来,我给人的形象都是一只绵羊,即便有人觉得羊皮下藏着的其实是一条狼,但总是安心于我温顺的外表,而现在,我终于褪去了那层伪装。

【第853章】以退为进

“现在在这里的老爷们,成家的比没成家的人多,你可以对着你面前的妻子说,你是我最爱的人,但你敢对着她说,你现在是、以前是、以后也会是我最爱的唯一吗?!不是没有这种人,但无非两类,一类是比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还少的纯情痴情种,一种则是比苍蝇老鼠蚊子臭虫还多的所谓浪漫主义者!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说自己敢对媳妇或者女朋友说这句话的,那麻烦您先给自己归一下类,您是珍惜的野生动物还是杀不绝的四害?咱们不说以后,只说以前和现在,谁没有过初恋的对象,有过暗恋的对象,有过恋爱的对象?哪一份我们曾经认真对待过的感情能像电脑一样,在脑袋里格式化的?!我说人有感情,不是给自己花心找理由找借口,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故事,薛紫苑与我青梅竹马,我们一起慢慢长大,程流苏与我四年同窗,我们一起学习玩乐,墨菲是我梦想中最完美的女人,我们一起工作奋斗,我每天站在距离她们最近的地方,她们每天围绕在距离我最近的地方,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她们,闭上眼睛想到的是她们,没有谁是我的臆想,因为她们都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换了你们,你们能保证自己做到专一吗?!骂我花心的,有多少人是因为羡慕嫉妒恨?!别他+妈+的虚伪了!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她们不是只拥有让人惊诧的美丽外表,她们不是花瓶,她们都站在这,站在门槛如此之高的风畅集团总部大楼里,她们出色的能力是你们把的关,不用我强调吧?我说她们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你们也不会觉得我夸张吧?不然那些每天排着队给她们送花邀请她们吃饭,一次次被拒绝却屡败屡战的男人都是傻+逼啊?你们可以骂我俗,禁不住诱惑、在感情中左右为难摇摆不定,但骂我之前也劳烦您先琢磨琢磨,您为什么想骂我?是不是因为您和我一样俗?不然我就不信了,您背着媳妇搞小明星,撒着大把的钞票养小情人,买房买车送二奶,您怎么就有底气鄙视我人品有问题呢?说我欺骗女人,谁最有发言权?是你们吗?是她们!我再不是东西,我没对她们说过瞎话,你们摸摸自己的心口窝,问问你们骗没骗过自己的女人!”

没人吭声,所有人都傻了似的,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我握紧流苏和墨菲的手,大声道:“我不理那些流言蜚语,不是因为我心虚,而是我没有必要对你们坦白什么澄清什么,但如果你们有谁问过我或者现在向我求证的话,我都实话实说的告诉你:对,我就是禁不住诱惑,我就是花!不管她们喜不喜欢我,我就是喜欢她们,忘不了我也放不下!”

我一直在等,等我可以坦白的时刻,那个时刻,就是我正面回应张家父子制造出来的流言蜚语时——我要告诉所有的人,是我错,而不是她们傻!我要告诉所有的人,感情是彼此间有缘由的故事,不是旁人应该指指点点的谈资笑柄!

对我来说,保护她们的尊严,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然后,无论她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她们喜欢我,或者曾经喜欢我,是因为我有能力成为一个出色的人,所以,我要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我要帮助风畅,得到三小姐的合同,我要今天所有见证了我坦白的人,对我刮目相看!

这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喜欢和喜欢我的她们。

坦白之后,便又重新回到了我的剧本当中,收敛了那份激动,用平静的语调向那些已经不敢再用轻蔑眼光看我的高层们说道:“董事长为了顾全你们的形象,让我卷铺盖走人,并肯定我心甘情愿,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公司的言行,就是因为他知道我喜欢墨菲,就像我喜欢流苏,当初为了她,想要和墨菲划清界限并离开风畅一样,我早就交过辞职信,后来之所以留下,不是为了飞黄腾达,而是因为那个我不认识的三小姐无缘无故的器重我,她开出来的条件你们都知道,想要飞黄腾达我也没必要非留在这里,没走,是为了把她的那份合同留在风畅,正因为我留下来了,所以我再一次遇到了紫苑...对不起,这句有点跑题,我想说的是,我现在做出这个辞职的决定,并不是想显摆什么,也不是想逼着诸位领导挽留我,我的初衷始终如一,仅仅是为了将三小姐的合同留在风畅,为此我不能成为公司负面舆论的话题制造者,也不能成为别人攻击风畅高层的借口,我的理由并不伟大,‘顾全大局’这么高尚的借口撕下来其实就是狗屁,我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仅仅是因为这家公司姓墨,所以,我请你们批准我辞职,在此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承诺——月之谷的合同以及十三城计划小组,我相信你们不放心也不认为我可以胜任,所以对风畅来说我的离开也算不上什么损失,你们舍不得的应该是吴乐峰的代言合同吧?既然他已经答应为风畅代言了,那我就一定会说服他在合同上签字,如此一来,你们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不是吗?”

除非张明杰是傻蛋,不然他怎会不知我这招是以退为进?我若真的什么都不在乎,铁了心要辞职,我还特意把他叫过来问他相信我还是相信司马海干什么?他知道,我不但没想走,我还憋着更大的野心,而且知道这一点的,也不会只有他一个,可是却和他一样,没办法拆穿我。

“我没那么厚的脸皮,这个头,我点不下去,”女人是感性的,好听的话总是可以让她们很容易的感动,姚凌道:“老实说,之前我也不了解楚南,听多了那些流言蜚语,我甚至比你们更不喜欢他,因为我是个女人,女人对危险的男人总是警惕和怀疑的,所以当婉儿和我聊天的话题中不断出现‘楚南’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便不止一次的告诉她,不要和这种人走的太近,婉儿乖巧,性格也比较软弱,从小就逆来顺受,和同龄人都不会吵架,就更不要说和我顶嘴了,但她却为此和我吵了好几次,这也让我对楚南更反感,当我知道他在酒吧打架惹出了大乱子以后,我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太好了,这小子终于犯错了...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我比你们更可耻,更应该觉得羞愧,哪怕我知道他是为了婉儿才动手打了人,哪怕我知道婉儿不可能对我撒谎,哪怕我知道楚南十有八九是被人算计了,我还是选择了沉默,这两天我没有替他求过一句情,说过一句好话,今天我来综合组,也是想看墨董怎么处理他的,直到他刚刚解释了打人的原因,我出声支持他,也仅仅是因为我看司马海比看他更不顺眼,我觉得他虽然行为不够检点,但至少敢说敢说,够坦荡...楚南刚才问咱们,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否定他?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什么,但我想了想,其实我只是因为耳边每天都能听到那些他花心他骗女人他玩弄女人感情的流言蜚语,可实际上呢?我根本不了解他,也不了解他和这几个女孩子之间的故事,我只是因为婉儿为了他而顶撞我,心里对他有了怨气,又嫉妒三小姐对他的器重,羡慕他得到的机遇,不服气他年纪轻轻就能爬到和我相同甚至比我更高的位置上,所以我相信了那些流言蜚语,因为一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危机感...呵呵,现在想一想,他正在经历的,不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菲菲,墨总经理都经历过的事情吗?当我们坐在今天这个位子上的时候,我们也在渴望别人的肯定,我们也在愤怒那些始终不肯正视我们能力便否定我们的目光,可我现在却和那些人一样,毫无根据又蛮不讲理的想要淘汰他,扼杀他,甚至一丝机会都没打算给他...”

姚凌的话让众多高层低下了头,此时以无人在乎姚凌墨派的立场,只因为她的话说到了别人心里,每一个爬到今天这个位子上的人,都曾有过被怀疑被否定的经历,咒骂过那些压在他们头上自持资历自以为是的人,可现在呢?自己去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甚至比他们更加过分...

“感情的事归根结底,是他的私人问题,可以是无聊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不应该成为我们评价他的依据,一定要视为依据,我觉得,也不该是这些恶意中伤的流言蜚语,而是看菲菲,小程,薛助理这些当事人怎么说,不管她们怎么说,至少我们现在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楚南他并没有骗过这三个女孩,那我们就应该重新审视他,”姚凌举手道:“我反对开除楚南,不是为了吴乐峰的代言合同,我不管他留下或者离开的理由有多冲动多幼稚多单纯多可笑,但我可以肯定他对风畅的忠诚,而他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口才、气场,已经不逊于,甚至凌驾于我们这里的大多数人之上,让我完全相信,即便与三小姐坐在一张谈判桌上,他不会丢了我们风畅的脸!”

【PS:公布一个重新整理过的群号:153659338,欢迎经常在起点看书,拥有起点账号的朋友们加入交流,并在此特别感谢经常活跃在书评区的朋友,迷茫的野人、黑暗骑师、知宇宙大事、hh15、我爱作者...感谢你们的支持,其实大家都知道,是非是不怎么敢看书评的,怕挨骂影响心情,所以一般都是由小兵管理和转告书评动向,如果大家有什么话想直接对是非说,欢迎进群。

PS2:在此也感谢明明不用花钱看书还不断打赏是非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

PS3:谢谢所有喜欢这本书支持这本书的亲们。】

【第854章】集体辞职

姚凌的表态是我和老墨的剧本中不存在的,但是却意外的推动了我们这场戏的发展,使之效果来的更快更好,老墨表演的很逼真,朝司马海瞥了一眼,又看了看我,这才为难的说道:“可楚南毕竟打了人,这一点,总是会落下成为话柄...”

没等老墨说完,性格懦弱的副组高大海忽然站起来,以很让人意外的强势且让人意外的打断了平时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的墨亦之的话,“董事长,我刚才也打了人,您光开除楚南没有用,因为司马先生也可以冲着我来,指责风畅包庇我,所以您要是觉得只能以解雇员工来保全公司和高层形象的话,您就把我也一并解雇了吧。”

高哥话一落,伟哥亦激动的说道:“董事长,跟那姓司马的有仇的,除了楚南,我也是一个,我承认我冲动,在我眼里这不是小事,可是在旁人眼里,这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您刚才也说,我们是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工作以外的地方,做了一些年轻人可能都会做的事情,你觉得没必要拿到公司里来上纲上线...但现在,你还是上纲上线了,我知道,这不是您口是心非,我是一个小职员,高层之间那些事那种关系太复杂,我不清楚,但我也不是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打狗得看主人,我知道您也不乐意开除楚南,可没办法,他打狗的时候不知道那是谁家的狗,当然,大家都看到了,他知道那是谁家的狗以后,还是打了,他就是这种人,这让您心里有顾虑了,因为那条狗的主子就在您身边,好人装的跟真的似的,表面上和气生财,背地里却下套使绊玩阴的,其实屁大的一点事,都是他捣腾起来的,您大度,为了公司为了大局,您包容,不能开罪那种会养狗的大人物,所以只能委屈楚南这样的小人物,可我没那份肚量,也做不到置身事外袖手旁边,这事南哥要是说不跟那姓司马的计较,我以后也绝口不提,吃了亏就吃了亏,我不像南哥,少年老成,我没他那份豁达,没他那种大气,也没他看的宽看的远,我小心眼,我狭隘,但好在我还有点哥们义气,如果我兄弟能为公司能忍这口气,我就能为他忍这口气,可如果那姓司马要是得寸进尺没完没了,我还就干不了这份工作了,不用他挤兑您,吵着闹着让您砸我饭碗,用不找您为难,这饭碗,我自己砸!”

伟哥话说的一点都不含蓄,他说是老墨身边的一个大人物养了司马海这条狗,而此刻老墨身边只站着张力一个人,气的老张向上勾的嘴角都在抽搐,他还不能解释,说司马海和他没关系,一来,司马海是他心腹助理司马洋的亲弟弟,他说了别人也不信,二来...你若问心无愧,你强调这个干吗?不强调还好点,强调了等于不打自招。

“不就是道个歉吗?错我不认,但姓司马的,你要是想听我说对不起,没问题,虽然我也明白,你他+妈+的就是冲着南哥来的,根本不在乎我们其他人的态度,”综合组做的是轻松且繁琐细碎的小事,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墨菲亲自把关挑选的人才,伟哥亦不例外,也许他不知道张力针对我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绝对猜得到,这与高层,与墨张两家的明争暗斗有关,所以他虽然是冲着司马海说话,却句句都在暗讽副董张力,“如果‘息事宁人’的意思,是让南哥卷铺盖走人,那我跟他一块,不过,那词儿得改改,您所谓的息事宁人,敢情不是让大家消停,而是只为了让那条疯狗闭上嘴。”

“你骂谁呢?!”司马海受不了伟哥的讽刺,要发飙,被司马洋拦住了,对于伟哥的讥讽,他也愤怒,但更让他愤怒的,是司马海的对号入座...‘息事宁人’这句话,是张力一直挂在嘴边的,司马海没反应过来,他这一对号入座,等于是拽着张力一起,即便他并无此意,也架不住旁人联想。

秦岚和伟哥一个德行,从不怕事大,夫唱妇随,也郑重其事的说道:“事情是因我而起,但我没错,楚南更没错,公司要是开除楚南,那我也辞职。”

秦岚话音未落,综合组的同事便纷纷起身。

“董事长,刚才那个姓司马的打了姚婉儿,跟在楚南后边扑上去揍他的也有我一份,您要是解雇楚南的话,不把我一起解雇了,说不过去。”

“我也踢了他两脚,董事长,也解雇了我吧。”

“冲动是魔鬼,刚才没忍住,可我不后悔。”

“这种人,不管以后我到了哪,还是见一次打一次,不就是换一份工作吗?虽然现在找一个合适的工作不容易,但总比鄙视自己一辈子来的容易吧?”

“就是,再说,我也不信,难道哪家公司都有个会养狗的高层欺负咱们这种小职员吗?那这种公司,离开了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

听大家这么说,就连市侩的小宋佳都忍不住燃烧了,“董...董事长,我、我、我也反对您的决定,这对楚南不公平...我是女的,不喜欢暴力,但就算这样,我也觉得那个人他实在是欠揍,也有忍不住想要揍他的冲动,何况是楚南他们这样血气方刚的男孩子...他们没有错,您要是解雇他们,我...我也辞职!我不是针对您,也不是针对公司,我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向这种坏人妥协,这会让他得寸进尺的!”

我与婉儿串通痛扁司马海,想要的便是这种群情激昂一致对外的效果,但真的如愿以偿时,我却无法像紧张了半天的婉儿一样,因为进展顺利而偷偷窃喜,把脸埋在墨菲怀里不敢露出来,生怕别人看到她怎么忍都忍不住的兴奋和喜悦,我有一点愧疚,愧疚我刚刚演戏欺骗了大家...

我恨老墨老张张明杰柳晓笙三小姐把我当做一颗棋子,可我此时做的事情,又与他们有什么区别?

流苏和墨菲都是熟悉我的人,再加上紫苑方才的暗示,她们已经猜到这是我和婉儿、老墨串通好的剧本了,欣赏过司马海那比吃了死耗子还恶心的脸,她们不约而同的朝我瞪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刚好撞在一起,飞快的闪开,我没看清那一瞬间她们彼此的表情,但有一点让我欣慰——她们并没有挣开我握着的她们的手,而是比刚才更用力的抓紧了我,依然是默契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不约而同’。

墨菲道:“董事长,您若是开除了楚南,那我投资部的工作以后也没办法做了,其他五个组的资料备档和信息流动都是交给综合组处理的,如果打过司马海就得解雇,那综合组一个人都没剩下,您就是把公司精英全部填补过来,这些繁琐的工作他们短时间内也上不了手。”

墨菲这话不准确,综合组并非一人不剩,而是剩了一人——唯有老黑田国冲没有表态,而墨菲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有意无意的朝他看了一眼。

老黑脸都绿了,萎靡的伏在桌上,他不是不想表态,而是不敢表态,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表态,他是这里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和我一样,从一开始就盯着张明杰的人,或许,我们俩内心的想法是截然相反的,老黑绝望于张明杰的迟钝和慌张,认为他始终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形式对张家不利的前提下,他慌乱了,以至于没有发现自己尴尬的立场,而我则感慨于张明杰的敏感和冷静,他一准是猜到我对那晚综合组为何与张力去了同一家酒吧产生了怀疑,所以才故意引导出现在的局面,试图从综合组同事们的反应中,寻找那个与张力串通,将我们带去酒吧的人,因此,他知道我一直都在观察他或者他老子张力,所以,他不敢给老黑暗示,就像张力也装作看不到老黑一样。

如果我是老黑,我会像大家一样表态,并学伟哥一样揶揄讽刺司马海或者干脆去暗讽张力几句,如此非但可以继续在综合组潜伏下去,亦不会引起他人对他的怀疑,顺利的话,还能进一步的取信于墨菲。

可是张力的被动让不敢擅作主张,他害怕自己的支持让张力撵走我的目的落空,尽管他和所有人一样清清楚楚,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撵走了,但狗就是狗,已经习惯了对主人的畏惧,习惯于对主人的盲目听从。

他若不听话,他若有主见,他也不会变成狗,张家父子也不会选他做狗。

姚凌的话已经让中立派和张派的高层无言以对,此时大家再嚷着集体辞职,他们怎能不慌?即便大家也作出像我一样的保证,在离开公司以后不发表任何对公司不利的言辞,可办公大楼里突然少了一个部门,还用得着谁说吗?这影响,比公司里进来一条疯狗更恶劣吧?

【PS:抱歉,不知怎么回事,登陆作者专区的时候总说俺‘用户名或密码错误’,吓一跳,以为号丢了呢...捣鼓一个钟头才登上来,心脏差点崩溃。。。】

【第855章】不认命的老鼠

众人沉默中,终于轮到了龙珊的戏份,她对墨亦之道:“董事长,我也认为这种处理并不妥当,楚南走了,司马海想闹也没理由闹了,对外,咱们的确不用再担心影响,可是对内...人心会寒的,宋佳不是综合组的员工,都有了辞职的念头,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再说,刚才动手打过司马海的人,可不只有综合组的员工,难道我们都要解雇?楚南如果真的犯了错误,倒也好说,可现在的问题是,这里没有人觉得楚南错了。”

“是吗?”老墨反问,没人出声,“那我应该怎么办呢?解雇楚南,你们觉得不应该,可不解雇他,又有人会天天跑来公司吵闹,指责谁是小,万一又像刚才一样,犯了众怒,一群人喊打喊杀的扑上去,保不齐就会闹出人命来,那事情可就大发了,在公司外边的是个人行为,可如果是在公司里边出了事情,那就真是我们的责任了...”

谁都听的出来,老墨这即是讽刺,也是威胁,谁都看的出来,老墨即不是没主意,也不是真想解雇我以此来证明自己没有包庇我的那份私心,恰恰相反,他正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就是在包庇我,支持我,力挺我。

“张副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老张挤兑老墨好几天,现在老墨开始报仇了。

“这个...”张力的语言组织能力仿佛突然瘫痪了,一时只会傻笑,却不晓得该怎么接招,可见,他是真的乱了。

没乱的是张明杰,他知道老墨想听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取舍,很突然的出声说道:“董事长,我觉得您在下决心解雇楚少...咳,楚南的时候,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哦?”老墨先看了我一眼,然后才看向张明杰,对视我的一瞬间,他的眼中是惊讶,显然,他没想到张明杰会是第一个出声的人,因此看我的时候,是类似于下意识的询问——我早就告诉过他,他对张明杰的重视不够,他对张明杰的轻视,就如同张力对我的无视。

果不其然,张明杰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对他的立场茫然,“您解雇楚南,归根结底,担心的只是一件事情——司马海不依不饶,来公司接着闹,那为什么一定要解雇楚南呢?我们可以让司马海以后不来公司闹事啊。”

没错,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而老墨也是故意犯了这个常识性的错误,等着有谁先说出来‘点醒’他,他希望看到的是那时张家爷俩不甘而无奈的表情,却怎么也没想到,张明杰非但没有不甘,反而成为了‘点醒’他的那个人。

张力也愣了愣,知子莫若父,他马上就明白了张明杰的意思,对墨亦之笑道:“是啊,董事长把事情想的复杂了,事情是可以简单解决的。”

倒打一耙,张力反讽起墨亦之来,有意暗示众人,是墨亦之把问题复杂化,其实是有意在针对他,想借题发挥泼他脏水。

老墨现在的感觉,估计和玩弄老鼠的猫儿一样,被应垂的老鼠反过来咬了一口,不疼,也未必被吓了一跳,但心里肯定恶心,因为老鼠不认命,还认不清形式,试图对自己进行反击,这挑衅了老墨此时的兴致和优越感,老墨一时竟没说话,只是望着张明杰,仿佛在重新评估他在自己心里的分量。

老张小张,也是演员——老张板着脸,对一肚子无名火窝囊气的司马海道:“司马海,酒吧的事情,你们双方都有责任,既然楚南已经对你道歉了,你也差不多见好就收吧,只当给我和你哥哥一个面子,以后别再来公司闹事了。”

“张副董的面子我怎能不给...”司马海一顿,我瞧的真切,是不动声色的司马洋放在他肩上的手用了力气,还算机灵的司马海语锋立马一转,“但就算酒吧的事情是我惹出来的,他也不应该打我吧?我不就是没有拦架吗?我害怕不行啊?我也没想到搭个讪能惹出那种事儿来,再说,去酒吧的男人,有几个不搭讪的?他用的着对我下那么狠的手吗?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你有话好好说了吗?”流苏咬牙道:“他下手狠?你也没拎酒瓶砸烟灰缸吗?你看看他的头,再看看杨伟和秦岚,谁受的伤比你轻?!”

“好好好,之前的事情我不提了,”司马海摆手,然后怒道:“但刚才呢?刚才我没拎酒瓶吧?可你们那多人扑上来打我一个,拳打脚踢,不管我死活,现在您张副董站出来说让我给个面子,我就得给您个面子?行,您的面子我哥的面子我都得给,但我这顿打不能白挨吧?我刚才根本没沾过那个女的,我现在算琢磨过来了,那是她,还有那个姓楚的串通好的!演戏坑我!”

司马海说的事实,可惜没人信。

“串通好的?你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楚南刚一来公司就撞见你了,跟姚婉儿连句话都没说过,他们怎么串通?”

“就是,再说,姚婉儿怎么坑你?你没打她,难道是她自己坐在地上的?难道我们都是瞎子啊?”

“你编,你接着编。”

人群躁动,有人甚至忍不住骂了三字经。

其实婉儿真的是自己坐在地上的,但就像没人看见司马海打人一样,也没人看见婉儿是自己坐在地上的,司马海的实话在逻辑上是行不通的,因为不会有人相信在众目睽睽之下,婉儿这种简单的冤枉嫁祸是可以成功的,偏偏我们就是成功了,所以成功,就是因为方法足够简单——我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婉儿将司马海带离人们的视线范围...

司马海没办法解释的,便是婉儿为何能将他带离大家的视线范围,估计便是张家父子,现在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司马海也知道,酒吧的事情被认定为他的责任以后,他再说什么,大家都会有先入为主的怀疑他、否定他,这个亏,他只能像哑巴一样吞下去,于是道:“就算我和她谈不拢,真的打了她,也是我跟她的事情,我可以向她道歉,但你们这么多人扑上来对我一通毒打,不会也想跟我说句对不起就了事吧?”

没人会和你说对不起,因为大家都觉得你真的很欠揍...

张力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不缺那点医药费,也没脆弱到需要什么精神损失费,但赔偿是象征性的,意义大过内容,我不能让我的朋友们觉得,我来风畅讨要说法,最后却是被打回去的。”司马海也算是个人才了,能把话说的如此婉转。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要赔偿是吧?”张力道:“说个数吧,这钱,由我个人承担。”

张力和司马海配合默契,你一句我一句,根本不容旁人插口,看着看着,人们又开始含糊了,老张与司马海,真是的主子与狗腿子的关系吗?

司马海在开口前,先朝我看了一眼,然后,没有牙齿的他,用清晰的不可思议的响亮声音,吐出了一个数字:“两百万。”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数字,但老张小张司马兄弟肯定会觉得欣慰,因为我脸上并没有他们预想中的反应,对于这个由老张承担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数字,我很淡然——在司马海索要赔偿之前,我看到一直将手按在他肩上给他提示的司马洋的手很有节奏感的抓松了两次,那是司马海为何吐出这个数字的原因。

如果我一早就从柳晓笙口中听说过‘两百万’这个数字,那我多少都会有点反应。

毫无反应,证明我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数字,所以张家人可以松口气了,柳晓笙并没有和我勾结到一起。

司马海当然不是想讹张力,而张力就算应允下给他这笔钱,也仅仅是一张空头支票,他一毛钱都不用掏,两个人这场戏,只是因为张明杰的提醒,用来帮助张力挽回刚才流逝掉的形象的,墨亦之是条老狐狸,怎会看不透?所以不等众人叫骂,也不等张力出声,便痛痛快快的说道:“两百万我给你,龙秘书,待会写张支票给他。”

老墨认冤大头,是个高招,刚刚还因为张力的豪爽大气而对怀疑他产生动摇的人们,马上就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认为张力和司马海是唱双簧,目的就是让老墨放放血,恶心恶心他。

张力的目的是强调自己息事宁人的态度有多么真诚,所以当然不能让老墨出血,他刚要张口,却被我抢先道:“董事长,您这样对张副董不公平。”

【第856章】悲催的反派

“董事长,您这样对张副董不公平。”

墨亦之和张力都是一怔,我道:“虽然没人明说,但大家心里怎么想的,我估计和我差不多,司马先生是司马助理的亲弟弟,而司马助理又是张副董的得力臂膀,本来酒吧的事情就巧合的像个故事,司马先生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针对我针对风畅针对董事长,十有八九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指使,而这个人,毫无疑问,只有张副董,因为张副董这两天话没少说,但完全没有起到效果,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正因为公司发展处在这么一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张副董应该更着急把事情压下去,免得惹嫌,被人误以为是有意扯公司的后腿...”

即便大家都心中有数,可我把这话挑明了,而且还是在如此场合下,当着风畅近乎所有高层的面将话挑明了,所有人都不禁大惊失色,包括流苏墨菲紫苑这样不管事态如何发展都会站在我身边的亲近的人,也无法掩饰对我这番话的惊讶和恐惧——就算墨张不和不再是秘密,只要两人嘴上不承认,就永远也不会公然撕破脸皮,与月之谷合作在即,当下风畅两大巨头的决裂,意味着公司内部权利争斗的公开化、白热化,攘外必先安内,内部矛盾将直接对合作计划造成影响,所以当张力就高层会议时间对老墨发难时,中立派高层本就已经开始提心吊胆了,怕他们擦出火星,酒吧的事情,中立派高层急着处理我,亦非全部对我有先入为主的厌恶或者敌视,这种不能说出来的理由最多是他们对我下手决绝不心软不客观不屑于听我解释的原因,中立派高层在处理我这件事情上的意见统一,恐怕还是担心因为我,而被张力找到继续攻击墨亦之的借口,同时这也是张力生怕别人不知道司马海是受到他指使的原因,他嘴里喊着‘息事宁人最好’却怎么也说服不了司马海,除非傻子才看不出来他的口是心非,他压根就没想息事宁人,而是用这种行为要挟中立派高层,老墨不炒了我,就由着司马海闹下去,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显而易见,就是要捏老墨的把柄,就是在攻击老墨,所以中立派才不得不去挤兑老墨。

中立派的高层们心里肯定清清楚楚,老张是拿他们当枪使,只是为了维持墨张之间的平衡,不给他们彼此撕破脸皮的理由,所以才不能点破,他们才是真正一心为公司的人。

但是现在,我点破了,所以把所有高层都惊着了。

张力笑的自然,小眼睛中射出来的犀利光芒,亦终于驱散了身上的那团和气,有了上位者的气场,那种含蓄的攻击性,如同对猎物提出警示的凶猛的食肉猛兽,你看不见他的牙齿,却能闻到一股子危险的血腥味,然而汗珠却将他圆乎乎的脸映的油光闪闪,还是无法掩饰他此刻的愤怒和慌乱,尽管他一直小瞧我无视我,大概也没想到我这么没水准,竟然如此外行的说了这出了这么不顾大局的惊人之语,仿佛坐井观天的青蛙,根本就不知道虎豹豺狼的可怕,我的无所畏惧,让恨不能抓狂的张力,气场弱了七分,“小楚,话是不能乱说的,你知道你这番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会让董事长对我心生嫌隙,会让我们在以后的工作中难以互相信任,说你这话是挑拨离间亦不为过。”

“但我说的都是实话心里话,您可以问问,还有多少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说出来?当着您不说,不代表背着您也不说,您在这没听见人说,不代表在其他地方也听不见别人这么说,有些话在肚子里揣着,无异于掩耳盗铃,所谓嫌隙,其实就是这样产生的吧?那还不如有什么说什么,敞亮儿的,谁也别藏着掖着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聪明人和傻子的区别,有时候只在一线之间,我这道理不该在这说,不然就显得我是个毫无心机的二百五,但我说出来张力却没法反驳,这又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二百五...

当摸不清对手的想法,又对自己产生怀疑时,人的自信就会瓦解,张力有点乱了,“我也知道大家都会这么想,我也怕被人误会,所以才苦口婆心的劝司马小二息事宁人...”

“是啊,我现在也知道我肯定是误会了,”我这话又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尤其是张力,“张副董今天的态度已经证明了我那些想法都是错的,您是真的想息事宁人,所以才会对司马先生彻底失去了耐心,您的好脾气大家都知道,您都失去了耐心,放弃长辈的风度和架子,不再顾忌司马助理的面子,要花钱打发了司马先生,可见您是真的生气了,是吧?”

“生气谈不上,但我确实有点不耐烦了...”刁难的问题是我提出来的,但帮他解围的人也是我,张力琢磨不透我的想法,应的很小心。

“所以,我觉得董事长您这事处理的不够妥当,”我转对墨亦之道:“这话本来不该我说,但事情因我而起,我觉得我有责任把话说出来,不然真应了张副董刚才的话,公司的两根顶梁柱因为处理今天这件事情而心生嫌隙,我的罪过就太大了...董事长,司马先生那伤,最多去看看牙医买两瓶药水,却狮子大张口,问张副董要两百万,张副董还没说什么呢,您价都不还就赌气似的应着要给,您不觉得您这非但是拒绝了张副董的一片好心,还无意中扼杀他在大家面前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吗?当然,我知道您肯定不是怀疑张副董和司马先生串通好了在这唱双簧,开个刁难人的价码其实是想讹您恶心您,恰恰相反,您就是看司马先生嘴里说着给张副董和他哥哥面子,可张副董说自己掏腰包跟他了结这件事情,他还蹬鼻子上脸一点面子不给张副董留,开了这么大一个数出来,恨他人品太孬,又怕张副董折了面子,所以巴不得赶紧打发了司马先生,于是才抢着应了赔他钱,但您想过没有,这样一来,之前像我一样怀疑张副董和司马先生是串通一气的,不就正好认定了他们刚才是一唱一和的是想让您赔这两百万吗?张副董刚才也说了,他想证明自己息事宁人的态度,可您这是不给他机会啊,大家嘴巴上都不说,可心里会想,私下里也会议论,我觉得,这事虽然不大,但您这一时的义气用事,留下的隐患却不小,有可能让张董成为众矢之的啊...您说是吧?”

最后一句我是问谁的,很含糊,即看了墨亦之,也看了张力。

张力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他的袖口在抖,因为缩在袖口里的拳头再抖,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

老墨很谦虚,一脸悔意道:“老了,浮躁了,耐性越来越小了...我不是考虑的有欠周到,我是根本没想那么多啊...老张,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确实是被气昏了头了,要不你看,司马海这事...”

城府极深的张力无所谓的潇洒笑道:“我说我来解决,那我肯定是要说到做到的,这事发展成今天这样,我有责任,我想法太多顾忌也太多,即不想事情闹大了影响公司形象,又怕洋子难堪,思前顾后,对司马小二的态度就有点太温和了...这事本来就不该董事长费心,就让我来处理吧,两百万?他值吗?给脸不要脸,真当我是个没脾气的人了,”张力瞪向司马海,笑容没有了,那是一脸的狰狞,咬着后槽牙,用低沉的让人忍不住战栗的声音说道:“我保证以后他绝不会再来咱们风畅闹事,否则,我引咎辞职。”

张力的目光让司马海打了个冷战,尽管他知道,张力的杀气并不是针对他的,只是因为此刻唯有对着他,才能释放自己已经压抑不住的情绪...

老张把话说的这么狠这么绝,是迫不得己,否则他今后在风畅就真的呆不下去了,即便如此,被我插科打诨一番,他也无法通过做冤大头来挽回形象或者消除那些像我一样的普通职员对他与司马海之间关系的怀疑了,就算他真的出血两百万,刚才打了司马海的人也不会被感动,只会觉得他这是罪有应得,想要讹诈老墨恶心老墨,却反被我恶心到了,他依然会成为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只作为反派角色存在于各种各样的话题当中,无一例外的,仅仅是自作自受的悲催结局。

【PS:今天回来的有点晚,码字中又打了个瞌睡,更迟了,抱歉...

PS2:昨天把起点账号密码改了,重新设置了一个,今天把新密码给忘了...想了N久试了N遍才蒙中,一场虚惊,也是更新迟了的原因...记忆力衰退的有点早,悲催...】

【第857章】真相

一场看似闹剧的暗斗,最终以老张的完败收场,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最后并没有人理睬姚凌之前的那番话,公司高层对于留下我并无异议,对于我打了司马海为公司招惹了麻烦一事,最终处理也仅仅是公司内部通报批评,并扣发当月奖金,而实际上,我这个月的奖金早在墨菲罚我打扫女厕所时就已经被宣布剥夺了,罚了和没罚只是一句话的区别,所以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流苏也就不再和高层较真,或者说是叫板...

饭碗是没丢,但至于是否赞同我成为十三城计划小组的负责人,高层们却极为默契的持保守态度,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墨派避嫌,不能提,张派装傻,不会提,最后还是在于中立派的意见。

事实证明,像小说一样戏剧化的东西在现实当中是很难发生的,我身上并没有小说中所谓的主角光环,霸气外露一回就能让人对我刮目相看、信心倍增,站在这里的没有配角,他们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他们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不可能是感情上的一时冲动,而是抽丝剥茧一般对老树盘根错综复杂交错编织在一起各种利害关系的分析,,所以即便惊讶于我有驳倒他们的口才,在高层对话中亦能主导形式的圆滑狡狯,他们也不会草率的将如此大任寄托于我,原因便是我今天恶心了张力,让张力苦不堪言,这固然可以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同时也会让他们更加忌惮,因为我让张力吃了鳖,就注定他会成为我未来最大的阻力,中立派高层理所当然的会质疑,我有没有能力战胜张力制造出来的种种阻力,要知道,墨亦之也从不曾在张力身上讨过太大的便宜。

想要彻底打消中立派的顾虑,有两个方法,一,我再让张力吃一次瘪,不再是措手不及,而是明刀明枪在正面交锋中取得胜利,证明张力就是奈何不了我,二,张力从风畅消失,我的阻力不复存在。

山再高,只要有路,就不是翻越不了的绝顶峭壁,只在于登山的人有没有做好登山的准备,所以我对中立派高层无视姚凌的话题并不觉得失望,因为我有准备,而且是两手准备——正面交锋,再一次挫败张力,以及,让失败的他从风畅彻底消失,再无翻身的机会...

、、、

“真的是婉儿说了谎?!司马海真的没打你?”

不止流苏,就是早就猜到我和婉儿串通演戏的紫苑也吃了一惊,她来风畅时日尚短,与婉儿也不是很熟悉,可仍是不敢相信这个女孩有在众目睽睽之下骗人的胆量,她只当是婉儿故意激怒了司马海呢。

墨菲的办公室都是信得过的人,我老老实实的坦白了刚才反咬司马海的一切,并对骗人一事做了诚恳的道歉,但显然,大家并没有生气,甚至不怎么在意,倒是对婉儿的表演吃惊不已。

对于大家夸张的反应和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而感到不太适应的婉儿怯怯的点了点头,很害羞的样子,却没办法控制自己嘴角那丝丝得意的扬起,这种怯怯的又沾沾自喜的表情有着说不尽的可爱,惹的秦岚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一脸悲切的呼道:“天啊,我们的小公主居然也学会骗人了!,楚南你这个混蛋,把纯洁的婉儿还给我~”

嘴里喊的和她行为上表现出来的,根本就是截然相反的,秦岚话是冲我说的,可根本就没看我,趁婉儿不备,嘟着嘴就要去亲婉儿的脸蛋,但亲到的却是流苏的手心,站在沙发后面的流苏没好气道:“别恶心人,婉儿撒谎还不是因为你?”

“程小姐,你干脆直说嘛,”爱闹的秦岚朝我飘了一眼,同时戏弄了婉儿和流苏两个人,“婉儿撒谎整那死马害,未必是因为我,那是楚南教他的,但是楚南整司马海,有可能是因为我哦...你吃醋没?”最后一句又把墨菲和紫苑也给扯进来了,被她意味颇深的目光从脸上扫过的她们,无一例外的红了脸。

只因为我刚才当着众人的面,说过的那番话。

“你别瞎打岔行吗?”流苏装听不懂秦岚的调侃,好奇的问婉儿道:“婉儿,司马海真的没打你,是你自己坐在地上的?”

“嗯。”婉儿点点头。

“不可能吧?你自己坐下的怎么可能没人看见呢?”伟哥将问题丢给了婉儿,但眼睛却盯在我脸上,好像认准了答案会从我这边出现似的,“总不可能大家都和我一样,是因为看到别人朝司马海扑过去,所以才跟着扑过去的吧?”说罢,又看向门口站着的高哥,当时就在我旁边的高哥,是最先冲向司马海的人之一。

刚刚终于找回尊严冲动了一回的高哥很认真的想了想,道:“我还真是没看见那个司马动手...”

伟哥惊道:“你什么都没看见就扑上去打人了?”

高哥气道:“我看见楚南动了!再说,你不是也什么都没看见吗?”

伟哥道:“当时那么多人往上扑,我没看到,难道别人也没看到?打人的时候都理直气壮的,我怎么知道所有人都没看到啊!”

“真正‘看到’婉儿被欺负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把大家的情绪都煽动起来的那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墨菲冷冷的看着我,没有表情,甚至冷艳,但却让人觉得她在笑,“你一上来就语出惊人,问张明杰信你还是信司马海,目的就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你们两个身上来,尤其是张副董,司马海是受他指使,所以在那种场合下,想让他的视线离开司马海,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张明杰无疑是最好的、可能也是唯一的选择,这样一来就给了婉儿机会,将司马海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叫到外边去了,是吗?让司马海离开,是为了你之后说那段话的时候不会有人打断你,让你煽动大家情绪的目的能够得到最好的效果,最后你故意扯着嗓子喷脏话大骂司马海,即是确保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被你吸引过来,也是故意要让外边的司马海听见,同时还是传达给婉儿的信号,没错吧?如此一来,当司马海回来的时候,大家看到的,便只有他被激怒的表情,以及捂着脸坐在地上的婉儿了...那一幕,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司马海打了婉儿,司马海手脚利落,在酒吧能跟你掐的难解难分,但今天却一下子就被你给掀翻了,正因为他是唯一没反应过来婉儿为什么会捂着脸坐在地上的人,所以才被你偷袭得手,而你杀气腾腾的扑过去,也彻底的误导了大家,让大家中了你的激将法,其实多半人并不是针对司马海或者心疼婉儿,仅仅是被你之前的话戳中了心里的痛处,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只会袖手旁观的窝囊种,毕竟,在酒吧那件事情中,综合组的大多数人,都是站在一旁看着你和杨伟被打的,高副组长,你一向斯文稳重,作风保守,为什么今天一点就着?”

“我...”高大海老脸一红,没好意思回答。

墨菲一针见血,道:“上次在酒吧因为害怕而没有上前帮忙的人,并没有什么错,人对自己不在行不适应的事情有恐惧是很正常的,何况还是血腥的暴力事件?但为此而觉得内疚,也是在所难免,本就觉得对不起楚南,觉得楚南委屈,司马海这两天又常来公司里没完没了的折腾,对他的不满自然而然会被放大无数倍,楚南,你把这些东西都算计进去了,所以从一开始就不着急面对这件事情,让薛助理告诉我由着司马海撒野,把责任都推给你,司马海依旧不依不饶,即便公司里多是想看你笑话的人,心里也会渐渐反感司马海,觉得他太嚣张太不识抬举,你故意不回公司,就是为了积攒大家对司马海的愤怒和怨气,为了刚才那一刻彻底点爆大家的情绪,对吗?只要能在高层面前证明,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忍不住对司马海这种人动手,高层也就没办法再追究你的责任了...”

众人不语,都用很怪异的目光看着我。

伟哥很费力的吞下一口唾沫,“南哥,这些不会真的都是你计划好的吧?”

我能看懂大家那种目光的含义,除了流苏和紫苑,所有人都对我有了一种恐惧,即便是与我一起导演了今天这场戏的姚婉儿,放在腿上的双手亦不禁握成拳,紧张兮兮的望着我,生怕我点头似的...

【第859章】一飞冲天与一步登天

流苏和紫苑显得有些不知错所。

对于我策划的这一切,两个丫头仅仅是不惊讶而已,未必就喜欢或者支持我的这种做法,刚才秦岚开玩笑,让我把纯洁的姚婉儿还给她,流苏急着把责任推给秦岚,便不无袒护我的意思,之所以想要袒护我,就是因为心里并不认同我为了报复司马海,教婉儿骗人、利用朋友和同事的这种做法。

至于紫苑,因为对我隐瞒了太多事情,自责的她,最反感的就是说谎骗人,她维护我,只因为从来不会把自己放在与我对立的立场罢了。

她们很担心大家为此对我心生芥蒂。

办公室里,唯一没有这种担心的,或者说,唯一期待我点头承认设计了这一切的人,大概就只有墨菲了,这个女人对我有着太多太高的期待,在尔虞我诈中生活着的她,盲目的希望我能成为可以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男人,无论是谁,即便是她。

“是我计划好的,但我并不想骗你们,所以现在才向你们道歉,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们了,你们刚才的反应就不会那么逼真了,”望着墨菲,我严肃道:“煽动大家情绪这一点我承认,但‘激将’我不承认,我绝不是因为记恨那天谁没帮忙,所以用话激他们去打司马海,让大家与我同罪,我那么做确实是为了把事情闹大了,让高层不好处理,但另一个原因却与你说的恰恰相反,我那天晚上是喝多了,怎么去的医院怎么缝的针怎么睡进了酒店我都没印象了,但之前的事情我还是记得的,而且记得很清楚,是你和流苏搀着我,小紫捂着我的伤口,三个人合力,费劲巴拉的把我拖出酒吧塞进车里的,没有男同事过来帮忙,一是看我和伟哥那副惨相,他们不好意思凑过来,二是看你们几个女孩着急害怕情绪激动,他们不好意思凑过来...我上车之后还看见高哥懊恼的捶道旁的路灯柱子,秦岚撑不住伟哥了,俩人一起摔坐在地上,高哥犹豫了半天也没过去帮忙,憋的两眼通红,大家对于没敢帮我和伟哥打架的事情很自责很内疚...我今儿和婉儿串通演这场戏,一是为了让司马海也尝尝被人诬赖却没人相信的滋味,二是为自己,为伟哥,为秦岚,为婉儿出口恶气,三,就是想让高哥他们能把那点心病去了,打架不是什么好事,大家躲的越远越好,酒吧的事情,我是真的没往心里去,我估计伟哥也不会往心里去,但高哥他们肯定是往心里去了,不管我和伟哥怎么说‘没关系’,他们都没法释怀,因为那是跟自己较上劲了,所以,不如让事情重演一次...”

我对高哥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有些无奈有些不满的对墨菲道:“墨总给我扣的这顶帽子稍微有点大,高哥是不太待见我,可我也不至于记他的仇吧?”

玩笑中也确实有点生气的意思,我知道墨菲说那些话的时候并无恶意,只是因为我报复了司马海戏耍了张力又让中立派的高层哑口无言而难以遏制心底的兴奋,却没注意,她将我理想化的同时,也是在黑化我...

我是利用了大家,但那绝非报复。

墨菲此时才注意到她的话让大家的表情都变得怪异,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抱歉,我有点兴奋过头了。”

墨菲确实兴奋,表面上,张力只是奸计未遂,我也不过是自保成功,但在这场风波中,墨亦之从中得到了多少好处,墨菲是最清楚的。

换做平时,流苏不趁机落井下石噎墨菲几句我就谢天谢地了,没想到她现在反而帮墨菲解围,装得兴冲冲道:“那匹司马就不说了,张副董的表情才叫精彩呢,我也兴奋的不得了,要不是紫苑当时拉着我,我真想给他一面镜子让他照照,看看自己笑的有多难看。”

紫苑笑道:“司马海是受张副董指使,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咱们不说出来,显出的是为大局而忍让的包容,说出来反而显得咱们小气了,有些话不能点破,点破了,关系就会闹僵,一旦张副董和墨董公然翻脸,倒成了咱们的错了,小南这种明摆着装傻的处理方式是最好的,话差一点就说明了,可就是不说透了,傻乎乎的好像被骗到了,又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是在装傻,我拉住你,就是怕你做了那个不肯装傻的明白人。”

流苏蹙眉,“可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是在骂我不明白呢?”

紫苑抿嘴一笑,“好在你明白了,不然我也拉不住你啊。”

流苏亦抿嘴一笑,“我没有那么笨,我和南南认识的时间没你长,但我未必就不如你了解他,一点都不夸张的说,他眼睛一眨,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紫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那你比我更了解他,他从小主意就多,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倒是我,就算不眨眼睛,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办公室里的空气都随着流苏的表情一起凝固了,两个丫头本来是想帮墨菲岔开话题,结果却莫名其妙的制造出了比我与墨菲之间更紧张的气氛,现在看流苏与紫苑,突然有一种以前看流苏与墨菲的感觉...性格温和的紫苑什么时候也像以前的流苏一样这么有攻击性了...

“那个,咳...”伟哥收到秦岚的眼神暗示,干咳了一声,道:“我听着听着怎么糊涂了呢...不是,从一开始我就比较糊涂,司马海是受张副董指使刁难南哥,这个我看得出来,也毋庸置疑,可为什么呀?他堂堂副董,高高在上,南哥呢?虽然吧,比较受墨总那个...那个...器重,对,器重,可也远不至于威胁到他张副董什么啊,他干嘛这么跟南哥过不去呢?”

墨菲流苏紫苑婉儿,包括小宋佳,还有已经知道了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计划以及公司十三城计划的刘姐,或多或少都能猜到一些张力针对我的原因,但伟哥秦岚不知道,刚刚化解了婚姻破裂危机回到公司的高大海也不知道。

现在反倒是墨菲想办法帮化解流苏和紫苑之间的紧张气氛了,“他是想借楚南攻击董事长。”

伟哥费解,“借南哥攻击董事长?怎么攻击?”

墨菲道:“合作计划,以及十三城计划。”

“合作计划?十三城计划?”高哥茫然道:“刚才在外边也听你们提到过这两个计划,可我怎么没印象?是刚提出来的新计划吗?”

“公司酝酿了三年多,准备了半年多,但目前还没有对外公开这两个计划,对内也还在保密阶段,但不久之后就会宣布,”墨菲并没有详细解释,只是说道:“暂时可以告诉你们的是,这两个计划,公司都有意让楚南来负责...”

“让南哥负责?!”不怪伟哥惊讶,即便他不知道合作计划和十三城计划的具体内容,但公司藏着捂着一直没有公开,可想也不会是什么小动作,这么大的事情交给我一个闲散部门的小职员,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太扯淡吧?

“不用这么夸张吧?”秦岚翻了伟哥一眼,反应倒是很冷静,“婉儿的姑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这些了吗?而且还明确表示了对楚南的支持,况且,你私下里不是也常说,楚南不可能只做一辈子小职员,早晚能一飞冲天成为人上人,难道就你识货啊?”

“不是,我...我是说过他注定不是池中物,但这也来的太快太突然了吧?一飞冲天和一步登天还是有区别的,好歹也应该有个过程不是吗?”伟哥可能是太惊讶了,一时嘴快,说了一句大家心里肯定都想了却不敢说出来的话,“墨总,这算不算裙带关系啊?”

墨菲嫩脸一红,暗恼伟哥说话直接,但表情依旧控制的很好,淡淡道:“张副董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们这阵子也该听说不少张副董指责我们姓墨的任人唯...唯亲的传言,指的就是这些事情,部分高层对楚南也是持质疑态度的,可一码事是一码事,什么叫裙带关系?难道就因为楚南和我...和我的关系,我们姓墨的就必须有所避讳?杨伟,你和楚南是好朋友,他有没有能力,你应该最清楚,至少我不觉得他哪里比我差,既然我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那他为什么不能坐在和我一样高,甚至比我更高的位置上?”

【PS:昨天车子抛锚,推车推的浑身酸痛,身体缺乏锻炼,体力太差了,最后累得俺膝盖酸软不说,还蹲在路边呕吐了半天...丢人啊...】

【第859章】那句话...

之前在所有人面前坦白了自己在感情中的摇摆不定,心里其实是很忐忑的,尽管我假想过最坏的结果,并有了接受它的觉悟,所以流苏墨菲紫苑平静的态度让我着实了惊讶了一番,她们竟没有人为此而指责我。

也许是因为她们本就太了解我的缘故,即便我不说,她们心里也明白吧?但我并没有为此觉得庆幸,她们不提这件事情,反而让我更加提心吊胆,现在,这种感觉终于得到了应验。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不是因为墨菲的话将大家问的无言以对,而是墨菲居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她是董事长墨亦之的掌中宝、心头肉,她是个有野心有报复的女强人,她是争强好胜心高气傲孤僻冷傲的女上司,她有着目空一切的资本,但她却如此庇护和吹捧自己手下的一个员工,甚至不惜贬低她自己...

我想,她们对于我在感情中摇摆不定的那些话、我告诉所有人我对她们‘忘不了也放不下’的那些话,表现在脸上的平静,可能只是一个假象,她们的心中一定有波澜,我不知道她们对此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之前墨菲兴奋失言,明明对她颇有微词的流苏与紫苑帮她解围,俩人说着说着又不自觉的对立,以及墨菲此刻过分到甚至盲目的信任我吹捧我,也许,都和我的那番话有关系...

墨菲连番失言,脸上的冰霜终于耐不住火热的温度融化了,一时羞不可遏,若非不想在刘姐秦岚高哥伟哥小宋佳面前失了领导的威严,我怀疑她会忍不住藏到桌子底下去,最终还是紫苑投桃报李,知道墨菲是怕她和流苏暗斗起来所以才‘引火烧身’,在伟哥的八卦下情绪有了波动才说了这些话,引得大家像看花痴一样看着她,于是又一次帮她将话题岔开了,“有一点我始终没想明白,婉儿,为什么司马海会配合你,一声不响的偷偷溜出去呢?他是当事的另一方,即便小南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可他若不是刻意开溜,也会有人注意到他吧?一旦他出声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又或者有人看见你们两个离开,稍加询问,你和小南这个计策就很难成功啊...”

这也是大家都好奇且想不明白的,听紫苑问出来,大家的目光立刻望向婉儿,反倒是发问的紫苑,望着的是我,似乎认准了答案在我这里。

婉儿挣开秦岚的搂抱,同样一脸的茫然,“我也不知道司马海为什么那么配合我,是南哥告诉我的,他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我只管照着他教我的那么说,司马海就一定会跟着我出去,即便有人看见他和我偷偷离开也没关系,既不会有人问,也不会有人跟出来...”

“为什么啊?”流苏也朝我望过来。

“人多,”我解释道:“聚在综合组看热闹的人很多,董事长所以没有驱散他们,为的就是方便婉儿把司马海骗出去,也因为董事长没有轰人的意思,那些想看又不敢来看热闹的人也都凑了过来,那么多人聚在一起,来一两个走一两个,都不会特别显眼,而当时大家的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在我身上,所以就算有谁看见了,也不会问,更不会追出去看的。”

“我问的就是为什么,”流苏道:“婉儿和那匹死马也是当事人,他们两个一起离开,怎么可能不让人觉得好奇呢?至少我要是看见了,我肯定会问会追出去的。”

我尚未回答,却听沉思了片刻的紫苑说道:“咱们现在想这个问题,肯定会觉得自己如果看见婉儿和司马海离开,一定会问一定会追出去,一来是因为咱们此刻的好奇,二来,是出于对婉儿的关心,但想一想当时的情景,咱们...恐怕未必会那么做,这与婉儿原本就站在咱们身旁,可咱们却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何时离开的是同样的道理,想想看,咱们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婉儿?不光是因为咱们的注意力都被小南吸引了吧?”

大家蹙眉苦想,便听墨菲说道:“是因为楚南之前莫名其妙的问了张明杰一句,信他,还是信司马海...”

“没错,”紫苑道:“张副董指使司马海来公司胡搅蛮缠,挤兑墨董开除小南,不无挑拨之嫌,这两天墨董的沉默和墨总示弱,让张副董稍微有些得意忘形了,以至于人人都看得出来他和司马海的关系,不少人,包括咱们,都觉得小南已经无力回天,被炒鱿鱼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今天来看热闹的,多是想看看小南会怎么死的,但小南却突然当着张副董的面,问张副董的儿子,相信他还是司马海,最关键的是,小南这话问的,攻击性十足,根本不像垂死挣扎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而是底气十足的反击架势,一下子就让张副董变了脸色,大家当然会惊讶,而张家父子肯定比咱们更惊讶...所以,在那个时候,事情的性质就已经变了,变成了小南当众挑拨张明杰和张副董的父子关系,当事人也就自然不再是婉儿或者司马海,而是小南和张家父子,咱们又怎么可能再去注意婉儿和司马海呢?就像小南说的,即便有人看到婉儿和司马海离开,也不会询问或者跟出去,因为,这边,穷途末路的小职员对公司副董发炮的好戏,显然会更精彩...”

流苏本身也是一个擅于思考的人,只是太多时候都习惯了从我这里得到现成的答案,对于这种便利产生了依赖罢了,听过紫苑的分析,她认同的颌首,道:“没错,当时的气氛确实太紧张,南南又刚好要解释那天晚上在酒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等了他两天,都想知道他会怎么说,会不会指责张力设计咱们,如果这样指责的话,张明杰又该做出怎样的选择...现在想一想,你之前向司马海认错道歉,只是一个假象,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以便婉儿把他骗出去是吧?如果司马海知道你后边要说的都是他的坏话,他也不可能跟婉儿离开啊!死南南,你也太狡猾了吧?!”

这并不是我狡猾,我设计的一切都是有前提条件的,只是事情的发展刚好满足了我的前提条件罢了,我耐着性子坐在公司外面喝茶,知道司马海来了公司以后,又让老墨找老张畅谈人生,让龙珊和唐辛以谈吴乐峰的合同为名,把张明杰叫过去,这才回公司,‘不幸’的‘偶遇’了司马海,为的就是不让张家爷俩在知道我来了公司以后,为了回避父子同台,某一个脚下抹油开溜...倘若当时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不在公司里,那么我设计的一切也就都白搭了。

所以这并不是狡猾,我也是在撞运气。

“可我还是不明白,”紫苑把目光转向婉儿,迷惑的蹙着柳眉,道:“你究竟让婉儿对司马海说了什么,才能让他一声不响的跟着婉儿出去呢?总不可能真的是跟他说,你们要赔钱私了吧?”

“我真的是那么说的!”婉儿没什么气场,也不习惯被大家盯着看,所以紫苑话音一落,她就赶紧点头,同时也是想告诉大家,她一样觉得那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真的?”不可置信的疑问词乘以N...屋里所有的人竟然能异口同声的说出‘真的’这两个字,我觉得这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的问题整齐划一,唯一的区别在于,秦岚刘姐小宋佳,质疑的是婉儿,而流苏墨菲紫苑伟哥高哥,望着的是我,不是求证,而是想得到真正的答案。

“真的,”我笑着点头,“不过婉儿当时应该是这么说的:请你出来接个电话,有人想替楚南给你赔偿...”

秦岚问婉儿,“谁想替楚南赔偿?”

婉儿摇头,“我不知道,南哥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的...”

“你什么都没问?”秦岚看看我,又看看婉儿,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你这种信任,有点盲目了吧...”

婉儿俏脸一红,低头扣弄着手指甲,小姑娘性格内向腼腆,但非常时尚,直到现在我也没看出来,她那漂亮的带着粉红蝴蝶图案的手指甲,到底是抹的指甲油,还是贴上的假指甲,但我看出来了,她快把上面的图案抠弄掉了...

【PS:今天回来的比较早,本想多码几个字,结果码到现在,也只码出这么多,这几天骤然降温,比较冷,俺又穿的太风骚,一个不慎就中了招,今天身体呈持续发热状态,俺对药物的抵抗力又不高,吃了药就犯困,总在半昏睡状态游离徘徊着,没码几个字就开始走神...俺这懒汉懒的一点都不科学,总是懒得码存稿,其实要是码出几章存稿,俺反而会轻松很多吧?撞墙反省中...】

【第860章】就是喜欢你

“这么简单第一句话,就让那匹司马乖乖的跟着婉儿从大家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了?他这几天态度可是强硬的很,当众说了无数次拒绝道歉拒绝赔偿的,”流苏不傻,知道哪里才是问题的关键,“他以为谁要替你赔偿?”

墨菲和紫苑虽然没问,但显然,那是因为流苏问出了她们想要问的问题。

“谁知道呢...”我卖了个关子,只因为不能回答。

我在问过挑拨过张家父子关系的那句话以后,曾表示愿意道歉并给司马海赔偿,那的确是向司马海示弱,但并不是像流苏说的那样,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方便婉儿把他骗走,恰恰相反,我说愿意赔偿,是为了让他提高警惕,去琢磨,我哪来的经济条件,有底气主动提出赔偿...

当时司马海所以乖乖的跟着婉儿离开,便是因为他以为那个打来电话想要替我赔偿的人,是柳晓笙,他迫切的想要求证,但这个电话他又没办法在众人之前接听,所以,婉儿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他一样会偷偷溜出去接这个电话的,而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先向张力司马洋或者张明杰请示。

后来司马海在外边听见我的破口大骂,情绪所以那么容易失控,那么不堪挑衅,就是因为婉儿蒙了他,总是推托说电话马上就会打过来,可电话却始终没有响过,等待这个莫须有的电话过程中,又总是不肯告诉他,会打来电话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司马海所以溜出去,是因为他觉得想要替我与他私了的人是柳晓笙,但挨打之后肯定反应过来是自己上当了,让他接电话不过是婉儿把她骗出去的借口,为的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诬赖诬赖他,揍他出口恶气,至于柳晓笙到底是否与我勾结了,多疑的张家人从知道我与郭享和星雨的关系后就一直有这种怀疑,所以总是一边担心着,一边试图寻找到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忧虑,那是他们惯性的思维模式,在今天被我摆了一道之后,他们反而不会认为柳晓笙与我勾结了,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如果柳晓笙真的和我勾结了,那他肯定是不希望张家人知道的,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亲自打电话给司马海,帮我平息了这件事情呢?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好像之前所有人都会忍不住怀疑,张副董那么大的一个人物,怎么会和楚南这样的小职员过不去呢?就算过不去,也不至于设计这么简单这么无聊的一个圈套吧?然后明明觉得其实就是这么回事,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却仍然不肯相信这就是事实...

人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想象的太复杂,这是张副董教我的,现在,我用在了他身上,他让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我让他从此不再怀疑柳晓笙。

事后琢磨起来,他十有八九会怪司马海的头脑太简单,连这么明显的圈套都没有识破,居然真的以为会是柳晓笙给他打电话,只是不晓得他能不能恍悟,为什么司马海会中了这么简单的圈套?只因为他们平时对此疑心太重,恐迫不及待的想要印证或者推翻这种怀疑罢了,当时即便换成了张明杰司马海抑或是他张副董自己,也会去接这个电话的...

墨菲把我单独留下,说有事情交代,伟哥秦岚刘姐高哥面色古怪,显然是想不通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当众说的,但流苏和紫苑却意外的配合,问也不问,就离开了办公室,大概是早就知道墨菲想和我说的是什么事情了吧。

我对与墨菲单独相处有一种恐惧,单独相处意味着什么,看一看姚婉儿和小宋佳暧昧的眼神就明白了,可她们不知道,相比办公室的激情诱惑,我害怕的其实是墨菲摘掉那层冷艳的面具,展现真实的自我时,那些能把我分析透彻的话,和东方怜人一样,不,东方好歹还知道含蓄和婉转,大多时候都会点到即止,让我自己思考,可墨菲却总是直来直去的,不但会把我藏在心里的那些我觉得根本就见不得人的东西全掏出来,还会一边欣赏一边和我探讨,既让人恐惧又让人无地自容,例如,‘忘不了也放不下’,原本就是她得出来的结论,她的目的就是逼着我承认我‘放不下’她...

墨菲并没有说话,只是埋头趴在桌上写着什么,坐在沙发上的我战战兢兢的喝了两杯茶以后,她才终于扬起头,靠在舒服的皮椅上,长长的舒了口气,摘掉了那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角,朝我露出了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不曾见过的绝美的、温柔的、甜蜜的笑,道:“这两天简直太难熬了,但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给了我一个比预想中更完美的结果...”

“司马海闹腾的那么欢,我却躲在后面,确实难为你们了...”见墨菲拿着那张她涂写了半天的白纸朝我走过来,我忙向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块宽敞的地方,她怔了怔,然后眯着眼睛露出一个坏坏的笑,还是一屁股坐在了我腿上,双臂亦顺势勾住了我的脖子——每当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她都会像个孩子一样,喜欢以最亲密的方式粘着我,谁能想得到,躺在我怀里的这个女人,是一个平时连微笑都吝啬于露出来的冷艳端庄的女强人呢?

“我说难熬,不是因为司马海闹腾,”墨菲嘟起两片红红的薄唇,幽怨的腔调却无法掩饰她眼中的喜悦与欣慰,“我所难熬,是因为不知道你会不会真的借着这次机会,高高兴兴的甩开我,离开风畅...还好,我提心吊胆等来的,是你的一句‘放不下’...”

这次,我怔了怔,等我反应过来时,四片嘴唇已经紧紧的压在一起了。

墨菲潮红着那张足以媲美楚缘般无可挑剔的娇颜,羞怯道:“这是道歉,刚才我说错了话,差点让大家误会你利用了她们,但我真的是高兴过头了,总是忍不住把你想象的无所不能,只因为你现在还留在这里,我还能像现在这样,在最近的距离看着你,触碰着你,和你说话,和你接吻...我知道你留下来,除了我,不可能还有其他的理由。”

我苦笑无语,没错,我留下,除了她以外,便没有别的理由了,我得帮她得到她应该得到的东西,因为那是一个承诺,对老墨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墨菲眨巴着漂亮的眼睛,一脸做作的茫然。

“我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哪些话?”她颇有点明知故问的味道,好像很欣赏我此刻自责的表情。

“忘不了,放不下...”

“还有呢?”

我确定了,她就是在明知故问...饶是哥们的厚脸皮不亚于子弹都打不穿的野猪皮,说出这话的时候,也不禁热的有点难以承受,“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墨菲眼中的期待融化成一团让她陶醉的甜美幸福,她只是想听我重复那四个字。

“就是...喜欢。”

“喜欢谁?”这女人有点得寸进尺了。

“喜欢你,喜欢流...”

“停!”墨菲打断我,并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后边那两个名字可以不说,把刚才说过的三个字重复一遍给我听。”

“喜欢...你?”

“别这么不确定,就是这句,说的肯定点。”女人闭上眼睛,做好了享受下一秒的准备。

我失笑,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墨菲哪里可笑,也许她真的幼稚,也许她真的是自欺欺人,沉醉于虚幻的满足感当中,可我还是不忍泼上一盆冷水将她浇醒,我并没有说谎,我只是习惯性的纵容和宠溺着,“就是喜欢你。”

“嘻~”

墨菲没忍住,笑出了声音,让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滑稽,明知道我喜欢的不只是她,她依然难以压抑那种喜悦,她觉得很幸福,却让我更加的自责。

“你觉得我很可悲是吗?”尽管我脸上挂着宠溺的微笑,但睁开眼睛的墨菲还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不等我说话,她又一次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也许我真的是个花痴,但是我喜欢的人终于承认他也喜欢着我,这种兴奋与欣喜,应该不难以理解吧?”

【第862章】路是自己选的

“但我...”

“我明白,你喜欢的不只我一个人,还有程流苏,还是薛紫苑,也许还有别人,例如冬小夜...但没有办法,我只喜欢你,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个理性的人,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很认真很认真的想过,即便放弃了你,我依然会喜欢你,依然会恨你,依然会嫉妒程流苏薛紫苑,所以,我宁愿不放弃,一边喜欢着你,一边恨着你,一边嫉妒着程流苏和薛紫苑她们,放弃等于失去全部,不放弃我还可以拥有属于我的那一部分,而且我可以利用你对我的愧疚,向你索要更多更多,我可以撒娇,尽情的撒娇,无理取闹的撒娇...我是不是一个很会做生意的女人?我是不是很市侩?”

“你很傻...”商场上的取舍与感情上的取舍怎能相提并论?即便道理可以套用,你又怎会不懂,你投入了你的全部,即便可以向我索取更多更多,即便我再是宠你爱你,我付出的,也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全部,这根本就是不公平的买卖。

墨菲笑道:“如果我是个理性的女人,那程流苏和薛紫苑就是薛紫苑就是傻女人,如果我是个傻女人,那她们两个就是理性的女人。”

我没听懂,“怎么讲?”

“因为我和她们不一样,我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和出发点都是不同的,但每每想到的东西却总是一样的,”墨菲晃动着两条修长的腿,即便穿着长裤,依然无法掩饰她腿型的完美,“你一定觉得奇怪吧?为什么你刚才在外边当着那么多人说了喜欢我们的话,我们却没有人指责你...其实我们心里都是有怨气的,尤其是程流苏,就算你们的关系一直没有公开,但大家也都看得出来,她才是你的正牌女朋友,你当着她说了喜欢我和薛紫苑的话,她没有不生气的道理吧?我知道你肯定做好了道歉的准备,说不定还做好了更糟糕的准备,所以她,包括我和薛紫苑平静接受了这个现实的态度,肯定让你觉得不可思议了,对吗?”

我点点头,紧张的等着墨菲解答我心中最大的疑问。

“我以前也说过,对于程流苏,我没有任何负罪感,我承认我横刀夺爱的事实,但我觉得,感情和商场上的竞争是一样的,没有先来后到,谁抢到就是谁的,这是我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是我不怪程流苏在你我误会没有解开时趁虚而入的原因,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可程流苏不这么想,她认为感情是有先来后到的,后来者居上是可耻的,所以她有很强的罪恶感,她总是和我过不去,三句话一小吵,五句话一大吵,十句话就恨不得跟我打上一架,都是因为她自尊心太强,想掩饰对我的愧疚感,其实她知道我想要什么,知道我对你有着怎样的幻想怎样的期待,她不想输给我,所以她不排斥与我接触,甚至愿意和我有更多的接触,她渴望了解我,然后有一天能够超越我...我也知道你念大学的时候,为什么会和程流苏成为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了,因为她太像薛紫苑了,”墨菲望着我,一边在我眼中寻找答案,一边用肯定的口吻说道:“虽然她们一个内向一个外向,一个不自信一个又自信的过了头,性格好像处在两个极端,但那只是表面,其实薛紫苑未必就不自信,程流苏也未必就很自信,那都是她们故意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东西,她们都有自己不愿意被你看到的一面,而你也很清楚她们的那一面是什么,她们同样的敏感,同样的可爱,她们都很善良,比我善良,她们是那种在怨恨别人之前,首先会检讨自己的人,所以,程流苏觉得,认识你在先的是薛紫苑,你喜欢在先的,是我,她才是后来者,薛紫苑却觉得,她离开过你五年,回来之后你身边已经有了我和程流苏,她才是后来者...明白了吗?这就是她们两个保持了沉默的原因,在责怪你之前,她们先败给了自己的愧疚感。”

墨菲捏着我脸,有些吃味的叹道:“为什么你遇到的都是这么善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而我遇到的都是这么可怕这么恐怖的情敌呢?”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墨菲这个问题。

“好好哄哄程流苏吧,”墨菲在我脸上轻轻一吻,然后肃起表情,道:“闲话说完了,说点正事吧。”

“什么事?”

墨菲抖了抖手里那张写满了字的白纸,笑的有些深沉,“处理叛徒的事儿...你应该已经猜到那天把咱们带去了那家酒吧的人究竟是谁了吧?”

我点点头,但又不太确定的摇了摇头,“知道一个,但可能还有一个...”

墨菲一怔,旋儿笑着翻了我一记白眼,千娇百媚,风情无限,“你果然还记得我以前给综合组发过的那份调查表。”

墨菲说的那份调查表,其实只有三个问题:

一,如果综合组全员面临失业,只能留下一人,你选择谁;

二,如果可以留下你和另一个人,你选择谁;

三,如果只有一个人需要离开公司,你选择谁。

墨菲当时故意制造裁员舆论,发下这张调查表,目的就是试探综合组是否有人被张家收买,而当时我与张明杰为了流苏争风吃醋,所以,第一题选择自己留下,第二题选择流苏留下,第三题选择让我滚蛋,填写出这种答案的人显然是有值得怀疑的,而当时,这样的答案一共有三份。

墨菲并没有告诉过我那三个人的名字,不过其中一个肯定是负案在逃的龚凡林,另一个,应该是忽悠我们去了和张力同一家酒吧的老黑田国冲,但还有一个,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确定他填写了那个答案,是一个巧合,还是与老黑和龚凡林商量过了...

“只有一个,没有另一个,”墨菲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笑道:“当时希望自己和程流苏留下并希望你离开的人,确实有三个,但我已经确认过了,那是因为其中的一个暗恋程流苏...”

“...”

“喂,你这个表情很欠扁诶,就算我不喜欢程流苏,我也承认她是个美女好不好?有人暗恋她很奇怪吗?你至于这么惊讶吗?”

“我是惊讶竟然有人和我一样这么有眼光...”流苏确实是个美女,是传说中那种可能看上一眼就会让人一见钟情的类型,但多看几眼又一定会幻灭的类型,她在办公室里那种疯疯癫癫的状态,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是个女孩子,你见过女孩子动不动就抄起椅子砸人吗?你见过女孩子动不动就喷脏话骂大街吗?你见过女孩子经常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咬耳朵说黄笑话,并经常能把这个脸皮很厚的男人臊的面红耳赤吗?看看哥们,现在和她手拉手,见她露出害羞的表情,仍会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惊艳感觉,就可想有人暗恋这种假小子是多么离奇的事情了。

墨菲嘴巴一翘,“当着我说这话,你就不怕我吃醋?”

我赶紧岔开话题,“这么说,那天晚上忽悠咱们去酒吧的那个人,果然是田国冲...”

墨菲并不惊讶,只是笑了笑,将手里的那张纸递给我,尚未说话,便听有人敲门。

墨菲不紧不慢的从我怀里爬起来,走回办公桌后面,这才说了一声,“进来吧。”

进来的是小宋佳,这丫头先是恶习不改的用眼神扫描了一下衣着整齐的我们,失望之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八卦的毛病似的,干咳一声稍作掩饰,道:“墨总,我把田国冲叫来了。”

“让他进来吧,”墨菲转头又对我道:“楚南,你先去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你刚才说的话?我愣了愣,旋即恍悟——好好哄哄流苏。

墨菲没告诉我她会怎么处理田国冲,也许她自己也没想好,又或许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用想,她只是把她涂写了半天的那张纸递给了我,出门的时候,我又把那张纸递给了面色忐忑的老黑田国冲,看到老黑的一张黑脸失去了血色,露出不知是愧疚还是哀求的表情欲言又止时,我摇了摇头,说了这样一句话,“路是自己选的,我们都懂。”

没错,要做出选择的人,不应该是我和墨菲,而是老黑他自己。

墨菲交给我,我又交给田国冲的那张纸,是他以前填写的那份属了他自己名字的调查表,墨菲在上面写满了字,但写的却都是同一句话——路是自己选的。

【第862章】家暴危机

我大难不死,伟哥提议晚上庆祝,哥们赶紧婉拒了这份好意,众人亦心有余悸,笑骂伟哥疤还没好就已经忘了疼。

倒是刘姐觉得,大家憋屈了两天,难得今天终于扬眉吐气阴霾尽散,聚一聚开心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热闹热闹,能去去我身上的晦气,便邀请我们去她家里,说亲自下厨,给我们做些拿手好菜,还收康康最近吵着嚷着说想我们了。

估计刘姐是担心酒吧的事情多多少少会影响到我们综合组惯有的团结氛围,所以才极力主张聚会吧?听她这么一说,本就兴奋难耐的众人兴致又上来了,我也不好再推辞,可正要答应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不是我一直在等的冬小夜的电话,而是楚缘打来的。

“哥你下班了没有?!”

臭丫头一上来就是气急败坏的质问,我的手机一直被冬小夜设置成接听免提的状态,故而大家都听得一怔,这丫头来过公司两次,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是比姚婉儿还腼腆怕羞,说话都不会大声,格外的依赖我,是个乖巧的小妹妹,所以听见她这种口气,表情都有点怪异。

哥们老脸一红,臭丫头就是一两面派,人前一个样子,人后是另一个德行,平时和我说话,基本都是这种没大没小的态度...

“没呢,现在刚几点?”刚过三点,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呢,这个时间,臭丫头应该在教室上课才对,“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又惹什么事了...”

“我没惹事...”楚缘回答的比较含糊。

“那就是东方?”我都怕了这两个丫头了,要么不惹事,惹了就没小事,上次吕思齐替她们挨了一刀子,现在还躺在家里修养呢...

“不是...喂,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给你打电话就一准没好事吗?”臭丫头嗔怪的语气逗的大家无不掩口偷笑,似乎是觉得,腼腆怕羞的小女孩还有如此蛮横强势的一面,很有趣吧?唯有紫苑了解那丫头真实的一面,知道这才是楚缘的真面目,替我苦笑。

“那你就告诉我有什么好事吧。”我放心了,听这丫头还敢数落我,就知道没什么大事了。

“好事...好事...好事是,我后天要考试了,明天放假,今天会早放学一节课...”臭丫头越说越没底气,最后都没了声音。

“然后呢?”我知道后边才是她打来电话的目的,淡淡道:“你不是想告诉我,早放学一节课就是你所谓的好事吧?”

“不是,那个...妈刚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楚缘的气势全没了,有点要哭的感觉。

“嗯,怎么了?妈给你打电话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楚缘带着哭腔喊道:“她说要揍我!她还知道我今天会早放学一节课,要来学校接我,哥你赶紧过来救我!”

还真是一件好事...

死丫头昨天晚上给了我一锅铲,打得我生疼不说,还害我误抓了东方的胸脯,结果她反而将所有错误都归咎于我,扯着为东方出气的复仇大旗,晚上不让我吃饭,早上只给我一碗白开水,饿的我头昏眼花...这叫什么?现世报,还得快!后妈教训楚缘,那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行啊,我还没下班,而且下班以后还有事,让你小夜姐姐去接你吧...”我有些为难的望着刘姐,可心里确实有借此推掉晚上聚会的期待,冬小夜那边还没有消息,哥们实在没有Happy的心情。

“小夜姐姐的手机打不通,她关机了!”楚缘急道:“再说,你有什么事比我的死活更重要?!妈是真生气了,她的语气我听的出来,笑的越开心,她待会下手就会越狠,她肯定会打死我的!”

尽管楚缘说的都是一些听起来很可笑的话,但那快要哭出来的腔调却又让人相信,她并没有夸张的成分,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刘姐是当妈妈的人,即能理解孩子犯错后的惶恐,也能体会做家长的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说道:“聚会哪天都可以,楚南,还是赶紧去学校看看吧,听缘缘的口气,不像是开玩笑。”

紫苑亦道:“是啊,小南,轩轩阿姨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平时嘻嘻哈哈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可认真起来,下手是不会轻的...”说道这里,仿佛想起以前唯一一次目睹后妈教训楚缘的那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看的流苏有些不可置信。

“不会吧,轩姐不是挺和气的吗?”

紫苑怕楚缘听见,和流苏一样压着声音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轩姨发脾气时的样子,她轻易不会生气,但真生气时又会异常恐怖,笑的比平时更和气,可下手却狠的让人毛骨悚然,我以前见她教训过缘缘,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把缘缘的脸蛋打的像红苹果一样,吓得缘缘连哭都不敢哭,看得我哇哇的哭...”

流苏打了个机灵,仍有些不相信,“不可能吧...”

紫苑说的有些夸张,但勉强也算事实,后妈对楚缘确实很严格,可也仅限于原则以内的事情,例如,小紫在我家,在我的床上午睡的时候,知道她有低血糖毛病,嗜睡且睡的很沉,就故意用投湿的毛巾阴湿床单,然后再将毛巾捂在她双腿之间...这种行为如果被后妈抓了现行,那是肯定不会轻饶了她的,把脸蛋打成苹果还是因为我和小紫求情,不然后妈一准是要打出两个西瓜来的...

至于不违背原则的事情,后妈还是很宽松的,例如她可以容忍楚缘在家里的懒散邋遢,只要她不脏不臭就行,例如她会对楚缘从我和老爷子手里多领两份零花钱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不乱花就行...

也就是说,后妈今天要揍楚缘,肯定是因为这丫头又犯了什么在后妈看来有违原则的十恶不赦的事情...

碰见这种事,我求情也没用啊,哥们硬着头皮问道:“你又怎么惹妈生气了?”

“你旁边有人?!”尽管流苏和紫苑是压着声音说话的,但刘姐却没有,楚缘知道有人听见了自己丢人的话,羞不可遏,没回答我的问题,气的怪叫道:“怪你怪你怪你全怪你!我什么都没做错!是你出卖我!”

“我出卖你?”我懵了,这两天我都忙糊涂了,根本没和后妈联系过啊...

“我不管!总之你要赶紧来救我!”不等我再问,楚缘已经恼羞成怒的挂断了电话。

。。。

结果不言而喻,家暴危机当前,没人再提晚上聚会的事情,刘姐还特批我提前下班,争取在楚缘挨揍之前赶到学校,想到墨菲叮嘱我的那句‘哄哄流苏’,又想到家里还放着苏格格要我转送给流苏的礼物,我便厚着脸皮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楚缘的学校,琢磨琢磨,我也问了紫苑。

我心里的想法很简单,今天的事情,总是要给她们一个解释的。

但紫苑很尴尬的拒绝了,明显是害怕和后妈碰见,我恍悟,这丫头从国外回来以后,一直避讳着不敢去我家里见老爷子和后妈,就是怕他们问她出国这五年的事情,她一直不愿意告诉我,却又没办法对老爷子和后妈有所隐瞒...

流苏倒是很兴奋,她知道楚缘有点排斥她,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一回臭丫头的救世主,我向后妈求情,远不如她去求情来的更有效果,这丫头看上去没心没肺,其实有不少小聪明。

不好强迫紫苑,我和流苏匆匆下楼,但刚走出公司,就迎面遇见一个熟人——一个漂亮到有点耀眼的女人。

一袭红色的深V领低胸修身连衣裙,把她那纤瘦的身体包的前凸后翘、曲线婀娜,穿着跟儿很高的鞋子,兀自行走如风,那犀利的步伐流淌出来的气势,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着的内涵,她面色冷峻,却偏又透着无限的风骚,深邃的乳沟和两条修长的美腿不知道抹杀了多少男人的眼球,她旁若无人或者说目中无人更确切一些的自信和冷艳,又不知让多少女人自惭形愧,我一出门就看见她了,但我觉得气势汹汹仰着脑袋走路的她应该没有看到我,直觉告诉我和这种来历不明背景复杂性格又古怪的女人扯上关系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反应还算快的我没有做出躲闪一类的会引人注意的行为,咱这张脸虽然自我感觉良好,但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清楚着这五官的搭配始终没有脱离大众的范畴,放人堆里不显眼,故而借着身高和我差不多的流苏做掩护,我侧着半拉脸捂着半拉脸,想来个擦身而过,装没看见...

“小弟弟!”

哥们还没来得及庆幸,刚错过去的身体突然就被硬生生的拽了回来,直接撞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香气逼人,但并不刺鼻,很高档的香水味——这女人还是看到我了!

“诶?这不是雨秋姐吗?”哥们心下倒苦水,脸上却不得不装得又惊又喜。

【PS:这几天更的比较晚,未来几天恐怕也很难更的早一点,大家见谅,某渣真的很无奈,太晚的话,大家就不要等更新了,第二天再看也是一样的...

PS2:今天下雪了,虽然是小雪,但总算有了点冬天的感觉,大家记得要多穿件衣服,雪花是很好看的,青鼻涕是很不好看的...】

【第863章】爱开玩笑的郑雨秋

郑雨秋眨着那双好像会说话一般的大眼睛,很不爽的瞪着我,“少来,姐姐这么光彩照人,你不可能没看见我,我要是不拉住你,你是不是就想装着看不见我了?干嘛这么怕我?难道我会非礼你吗?”

“不会,”哥们讪笑,“雨秋姐的眼光怎么会这么差呢?”

郑雨秋怒容一散,抿嘴笑道:“也许我的眼光真这么差呢?”

我所以忌惮这个郑雨秋,就是因为她和我一样,很喜欢让别人搞不懂自己,于是经常说一些不靠谱的话,做一些不靠谱的事儿,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别人就更不明白了...一般来讲,会有女人承认自己眼光差想要非礼男人吗?我低俗,她比我还低俗,可任你怎么看她,这穿衣打扮,这气质涵养,也不像个低俗的女人啊。

刚才流苏就是因为看她漂亮又有气质,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引起了郑雨秋的注意,郑雨秋同样惊讶于流苏的美貌和让人羡慕的高挑身材,也多看了她两眼,这才发现了我...

现在,流苏还在惊愕当中,她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人和我认识,更没想到这个高贵的女人竟然能说出这么流氓的话来。

“怎么会呢,雨秋姐别开玩笑了,我刚才真的没看见你...”

“那就更气人了,”郑雨秋挺起那傲人的双峰,她本就搂着我的胳膊,如此一来,我的手臂顿时被夹在了那两团粉肉之中,软软的,让我甚至不敢再挣扎了,免得惹了故意吃豆腐的嫌疑,“我这么漂亮这么性感这么高贵这么有气质的女人从你面前经过你都没看见,你这已经不是在否认咱们之间感情的深浅了,而是从根本上否认了我作为一个美女存在的价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和你很熟吗?还感情深浅?咱俩有什么感情啊?充其量是我被你调戏过!

不得已,我把流苏拉过来当起了挡箭牌,“我这身边不是有个美女吗?我再去看别的美女,不合适...”

“你不是没看见我吗?没看见我你怎么知道我是美女?看见我了你又怎么会没认出来是我?”

我把流苏拽过来,就是在提醒郑雨秋收敛一点,不要再开这种容易惹起误会的玩笑了,但这娘们非但无视,还更来劲了,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将我的手臂搂的更紧了,一脸凄楚道:“以前小妹妹小妹妹的叫人家,和人家亲热着呢,今天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就装得不认识人家了,小弟弟,你就不怕良心被狗吃掉啊?”

流苏脸色变了,显然是把郑雨秋的话当真了,想想也是,这位可是刚刚从一辆法拉利跑车上下来的美女,走路都抬着头,目空一切似的,真要没点什么,她干嘛对我这么低三下四的,好像一个怨妇?

被漂亮的、性感的、高贵的、有气质的郑雨秋吸引过来的目光,见她与我扯上瓜葛,无不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哥们刚刚针对花心绯闻做了大胆坦白,好不容易挽回了一丁点的形象,这么快就又一次成为众矢之的,要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草,我招谁惹谁了啊?

“我的姐姐,亲姐姐,别玩了行不行?”我苦笑道:“我女朋友在这呢,你不是存心要让她误会咱们吗?”

“她是你女朋友?”郑雨秋装的挺像,赶紧松开我的手臂,向后退了一小步,连连摇手,道:“哎呀哎呀,小姐你别误会,我和他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很普通很普通的那种朋友…”

“你玩够了没有?!再玩我翻脸了啊!”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毛绒KITTY呢,我对你客气,不是因为你那貌似大有来头的背景,而是你叫墨亦之一声叔叔,我不知道你和墨亦之的关系,也没兴趣知道,但我得给墨亦之留着面子,所以你可以和我开玩笑,戏弄我也没关系,但你现在是戏弄谁呢?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耍流苏玩儿呢?

“生气了?生气就对了,”郑雨秋并不害怕我板起的脸,兀自笑着,道:“你说女人长出我这模样的,活出我这模样的,多少有些优越感虚荣心,也不算过分吧?可你呢?把姐姐我的自尊都碾成渣儿了!上次我请你吃饭,你拒绝了,说工作忙,让咱倍儿没面子,好吧,为了找回面子,咱放下女人的矜持,主动给你留了号码,琢磨着,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再拒绝了你,面子不就回来了吗?你看我,想的多好,可结果呢?别说给我打电话了,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发短信你也不回,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这种走后门找工作的女人吗?”

这和你走后门找工作没关系!我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娘们给我留电话原来是抱着这种目的,话说,我为什么不敢接你的电话回你的短信,这得问你自己啊!上次,在大街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你当着冬小夜和无数路人的面,在我脸上舔了一口,之后还厚颜无耻的喊了一句什么下次一起吃饭,是为了从纯粹的朋友向不纯粹的朋友发展...

就算冬小夜不天天防贼似的翻我手机,就算你那是一句玩笑话,又能怨我不敢招惹你吗?我知道你会不会再舔我一口啊?!男人?男人就没有贞操了吗?!

不过郑雨秋还算仗义,这么一解释,倒是让流苏释怀了,等于承认了自己刚才那些话是开玩笑,是为了报复我不与她联系,而且连原因都解释了。

“程流苏小姐是吧?呵呵,郑雨秋,幸会幸亏,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漂亮,”郑雨秋变脸似的,一转眼就恢复了她的高贵端庄,向流苏伸出了手,笑道:“不好意思,我比较记仇也比较爱开玩笑,你别介意,我和你男朋友真的没有什么,至少现在还没有什么…”

流苏本来伸出手,听见她后边那句,立马愣住了,然后不确定的笑问道:“这句也是玩笑吧?”

“谁知道呢,未来是充满可能性的,即便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机会,那也是存在的吧?”郑雨秋似玩笑似认真的说道:“我不否认,我对你男朋友有点兴趣…不,不是有点,是很有兴趣,但你放心,我应该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莫说流苏,我也摸不清这女人到底有几分是认真有几分是玩笑,说到底,还是因为不了解她,不过我也没有去了解她的欲望,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不简单,和一个不简单的人牵扯太深,会让我失去原本简单的生活。

流苏很礼貌的一笑,什么也没说,但那种自信却让郑雨秋微微一怔,郑雨秋握住流苏的手,转而对我笑道:“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想要离开风畅了。”

这话也让我一怔,“你好像很了解我的事情。”这一点从她刚刚直接叫出了流苏的名字即可见得。

“嗯,”郑雨秋没否认,“对于我感兴趣的人或者事,我都会去了解,我甚至知道,程小姐和墨菲虽然是情敌,但是关系相处的却非常融洽。”

她好像很狂妄,可偏又如此自然如此平淡,仿佛对她来说,去了解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真的只在于她有没有这份好奇心,却不存在任何困难。

这种自信到自大的态度,让人没办法将她当做一个小人物看待,我甚至怀疑,走后门来风畅找工作,会不会不是一句实话,虽然城府不等于实力或者能力,但怎么看,开着法拉利穿着名牌衣服挎着名牌包包带着名贵首饰的她,也不像一个需要找工作的女人吧?

“你来风畅干什么?”

“你怎么现在就下班了?”

我与郑雨秋同时开口抛出疑问,她笑道:“女士优先,当我先问的,你先回答。”

“我刚才说过了,我有急事。”

“公事?私事?”

“私事,”我纳闷道:“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

“我问的详细吗?好吧,那我就问的再详细一点好了,”郑雨秋的表情严肃了,“你不是被炒了鱿鱼吧?”

我和流苏面面相觑,眼中都是惊讶。

【第864章】你是三小姐?

“你不是被炒了鱿鱼吧?”

我和流苏面面相觑,眼中都是惊讶。

我讪讪笑道:“这种事情你也听说了?”

“墨亦之真把你炒了?!”郑雨秋这个反应何止吓到了我和流苏,听她这么大声的喊出墨亦之的名字,正在偷偷打量她的人也骇得不轻,没有身份没有背景,谁敢直呼墨亦之的名讳?何况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女人,不少衣冠楚楚憋着劲想要过来搭讪的人,登时望而却步。

“没有,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有人找我麻烦的?”

“这个不重要,”郑雨秋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了,紧张兮兮的确认道:“你是说,你没被炒鱿鱼,对吧?”

“没有...”

“那找你麻烦那个人呢?不了了之了?不可能吧?”

“不了了之不好吗?你干嘛这么失望?难道你很希望我被炒鱿鱼?”

“我不是失望,我是惊讶,不是说那个人很难缠吗?我就是不想你被炒鱿鱼,所以一听说你今天被他在公司堵了个正着,赶紧跑过来,想帮你向墨亦之那老头儿求情...”见我和流苏表情怪异,郑雨秋神色一窒,旋儿笑道:“我可不是不尊重墨董事长,只是背地里叫老头儿叫习惯了,有点板不住自己这张嘴,我姐你知道吧,她年纪不大,可辈分不小,其实墨亦之要叫她父亲一声长辈,但是因为年龄相差悬殊,所以我姐才叫他一声叔叔,反正两家也没什么亲戚关系,这辈分是怎么来的,这关系是怎么套的,稀里糊涂的谁也说不清楚,就乱叫呗,不然他那么大岁数,还让我姐叫他一声哥哥啊?我姐比墨菲也大不了两三岁,这不是摆明占我姐便宜吗?叫一老头儿哥哥,想一想就掉鸡皮疙瘩...”

理是歪理,但不是没有道理,你看着眼前的美女,想象着她去叫老墨一声‘哥’,确实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似乎是变相的占便宜...

可言归正传,郑雨秋这分明是打岔啊。

“我对你们姐妹和墨董的关系没兴趣,我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有麻烦?”郑雨秋来风畅的目的若真的是替我向墨亦之求情,那就太可怕了,这说明她不但对我的一举一动一清二楚,对我周围发生的一些事情也同样的了如指掌,否则她怎会知道墨亦之有可能炒我鱿鱼的?不可能是墨亦之告诉她的,因为墨亦之根本不想炒我也不会炒我,所以通知她我遇见麻烦的人肯定不是墨亦之,这就证明她在风畅肯定有着自己的眼线或者人际网络,并一直通过这种关系监视我或者观察我...话再说回来,我和她根本就不熟,我会不会被炒鱿鱼,她为何如此上心?她又哪来的底气,认为墨亦之若要开除我,她求情就一定会有效果呢?

她的背景果然不简单,与墨亦之的关系恐怕也不是该叫哥哥却叫叔叔这种程度上的复杂...

“我不是说过了吗?如果我对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感兴趣,我就会去了解,”郑雨秋故作高深,却是在回避我的问题“我告诉你我是为什么来风畅的了,你还没告诉我呢,既然你没被炒鱿鱼,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呢,你要去干什么?据我说知,你那个部门的工作,应该都是在办公室里完成的吧?”

“我要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好像也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啊,”我问道:“你干嘛对我这么有兴趣?还专程跑过来替我求情?不会就是因为我跟你开过几次玩笑吧?”

在流苏面前,我觉得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我和这个女人并不熟络的事实。

“我是女人,这个理由你觉得怎么样?”郑雨秋似乎是在调侃我,但她却是望着流苏,所以更像是在问她,“貌似很多女人都对你感兴趣,但她们知道自己对你感兴趣的原因吗?至少我还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不告诉你,”郑雨秋笑道:“想知道的话,请我吃饭。”

“其实我也不是太好奇...那你忙着,我们先告辞了,拜拜。”

“喂!”郑雨秋见我转身要走,气的抬脚便用尖尖的鞋跟戳我脚面,“我忙?我是冲你来的,你都没事了,我还忙个屁啊?!”

一个开着法拉利的气质型美女,张嘴却喷出了如此不雅观的字眼儿,让多少双眼睛被爆碎的眼镜片刺伤?多少男人理想中的完美女人,因为这一个字儿,比看着她搂紧我的胳膊还让他们幻灭...

“我都说是为你来的了,你还把我晾在这儿自己玩儿去,那我是算干嘛来的?不是和傻瓜一样了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一个美女在你女朋友面前给你机会请吃饭意味着什么!我脸上没写着‘不识趣’三个字吧?我不就是为了要个面子吗?我都知道我是白来一趟了,你就更不该让我觉得自己的热脸贴到了冷屁股才对吧?你至少也应该装出一副很感动很不好意思让我白来一趟,说忙不迭的说上一句‘好啊好啊’,然后给我一个假装大方说‘和你开玩笑的’机会吧?”死要面子的女人问一句朝我跺一脚,逼的我连连后退,最后靠撞在她顶到公司门前的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上,她再踢,我向旁边一闪,她咿呀一声怪叫,尽管以最快的反应收脚,但细细的鞋跟还是蹭到了车门,吓得她赶紧猫下腰去擦拭查看,抹了把虚汗,心有余悸道:“还好没事...臭小子,这是我新买的车耶!”

“是你自己踢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要踢的是你,不是它!它就像我刚出生的女儿一样好不好?!”郑雨秋起身还待再踢,可看见我双手抓着她爱车的外后视镜,她很聪明的把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生怕我借着躲闪故意掰掉她‘女儿’的‘耳朵’,咬牙切齿对我道:“姐姐我娇生惯养,怎么说也是众星捧月一般被人哄大的,从四岁去幼稚园开始身后边就没断过追求者,十四岁时就麻木的失去被异性追捧的虚荣心了,可怎么也没想到二十四岁时会被人把自尊心撵的粉碎,你三番两次的拒绝我,让我很没面子诶!我不管,今儿你必须给我一次拒绝你的机会!重来一次,晚上请我吃饭!”

这女人貌似很生气,但眼中闪烁的却是狡狯的光芒,“我说‘好啊’,你真的会说‘和你开玩笑的’?”

“傻瓜才说!我不挑最贵的餐厅、不点最贵的菜、不吃得你吐血才怪!”

哥们无语,流苏失笑,郑雨秋瞪了一会眼睛,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气质高雅雍容华贵性格开朗的女人虽然让人看不懂,但确实是一个非常有趣、很难让人心生厌恶的女人。

“说说,你们要干嘛去?去约会的话我不当电灯跑,但如果顺路,我可以捎你们一程。”

“不是约会...”流苏明明是个厚脸皮,但每当别人调侃我们的关系时,她又会异常的脸嫩。

“接我妹妹放学。”

“这么早就放学了?”郑雨秋挥手,干脆道:“我不顺路,你们慢走,拜~改天一起吃饭,当然,流苏妹妹也一起哦,姐姐请客。”

流苏愕然的点点头,没反应过来,我却被惊到了,“你连我妹妹读哪所学校都知道?”

不顺路,证明她知道楚缘读哪所学校,既然知道是哪所学校,就该知道楚缘已经是个高中生了,一个高中生仍然需要我去接放学,而且还是在上班时间去接她放学,这明显是有原因的吧?郑雨秋为何一点都不惊讶一点都不好奇?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种解释——她知道原因!

我寒毛倒立,这女人,到底了解了我多少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好奇心,才能驱使她将我了解到这种程度?

郑雨秋淡淡一笑,依旧故作神秘,“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情和我不想去了解的人,还从未有过我想知道却没办法知道的事情和我想了解却怎么也搞不懂的人,不巧,你就是那种我怎么也搞不懂的人,所以我知道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情。”

我脸色一沉,压着声音问道:“你是三小姐?”

【第865章】徘徊的,路过的,作壁上观的

“三小姐?”郑雨秋一怔,继而摇头笑道:“我不是。”

“你不是?这么说你知道谁是?”

“知道,”郑雨秋的回答没有一丁点的矫情,“所以我说我不是,虽然我确实有那么一点能量,但和她不能比,也不敢比。”

“她是谁?”

漆黑溜溜的眼珠狡狯的转了一圈,郑雨秋玩味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据我了解,你身边就有不少人知道那个三小姐是谁,他们为什么不告诉你?”

“我若知道也就不用问你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许就是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的原因。”

小紫,墨亦之,闵柔,柳晓笙...甚至是那个莫名其妙又要请我吃饭的蓝城集团的老总李星辉,他们都知道三小姐的身份,小紫和闵柔是用一个鼻孔喘气的,除了她们两个意外,这些人彼此之间便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了,可是他们却无一例外的三缄其口,不过就是一个名字而已,却谁也不肯说出来,所以,三小姐是谁,和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肯告诉我三小姐是谁,这两个问题对我的吸引力是同样大的。

“这个问题我倒是能回答你,”郑雨秋道:“你不知道三小姐是谁,所以才没人敢告诉你她是谁。”

我皱眉,“这算什么理由?”

“那我换一种说法——三小姐的事情是三小姐的事情,别人不敢掺和,这么说你懂了吗?”

“不懂,”我道:“我只是想知道三小姐是谁...”

“问题是你现在不知道三小姐是谁,三小姐也知道你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既然她知道你不知道她是谁却依然没有告诉你她是谁,就表示她是故意不想让你知道她是谁,如果有人明知道她不想让你知道她是谁却还是告诉了你她是谁,不就变成故意和她做对了?”郑雨秋口齿伶俐,语速快且流畅,像说绕口令似的,苦笑着道:“不是姐姐我不想告诉你她是谁,而是姐姐我实在惹不起那尊大神,别人不告诉你,无非也是这个原因,小弟弟,你以后免不了要和她打交道,姐姐就给你一个忠告,也不枉咱俩相交一场,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郑雨秋小心翼翼的左右看看,神经兮兮的,好像怕有人听见似的,很夸张,却又很认真,丝毫没有表演的成分,凑过脸来压低声音对我和流苏道:“那位三小姐,脾气很古怪,大多数人都觉得她是独一无二的天才,可实际上,她更像个脑袋里缺了一根弦的幼稚又小气的小屁孩。”

类似于三小姐脾气古怪的话,我已经听过不少,这貌似从来不是什么秘密,每个人在夸赞她是天才的时候,都多多少少有些言不由衷,只是从来没有人像郑雨秋似的说的这么直接,闵柔说,三小姐所以这么抬举我,是因为欠了我两份人情,但她安排紫苑回到我身边,并与我发生关系,却是为了报复我,因为我得罪过她三次,虽然我有点不明所以,但这话也足够证明她的幼稚和小气了,柳晓笙李星辉之流,明明知道她是谁,似乎也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抬举我的人,却死活不肯告诉我,无非也是怕她因为这点屁事就迁怒他们报复他们,这不是幼稚不是小气又是什么?

“你这么了解她?”

郑雨秋得意的扬起粉脸,“姐姐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情和我不想去了解的人,没有我想知道却没办法知道的事情和我想了解却搞不懂的人...你是唯一的例外。”

“为什么我是例外?”

“你猜呢?”郑雨秋笑嘻嘻道:“你能猜到的话,姐姐就豁出去了,告诉你三小姐是谁。”

“我对三小姐是谁已经没兴趣了,”我道:“我想知道,你是谁?”

“你好,我叫郑雨秋,和我姐姐一起来风畅走后门找工作的,不久之后咱们就是同事了,还请小弟弟你多多指教。”

“......”

。。。

“那个郑雨秋,到底是什么人啊...”估计流苏自己也说不清,她是在问我,还是在自言自语。

喜欢插科打诨装傻卖愣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没城府的,一种是城府太深的,郑雨秋绝对属于后者,她很神秘,无论是她的背景,还是她这个人,现在想一想,上次她们姐妹一起来公司找老墨,我所以对她姐姐没有什么印象,也许并不单单是因为她姐姐不起眼的缘故,更多是因为被郑雨秋那种捉摸不定的、和我有些类似的性格给吸引了吧...

‘吸引’这个词并不恰当,应该说,是一种警惕,当你觉得别人对你有警惕心的时候,你也会理所当然的提高警惕,没有为什么,仅仅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她接近你,想要看透你,却又不想让你看透她...

我不喜欢去八卦别人,懒得去了解那些和我毫不相干的人或者事,安于现状的我习惯将出现在我生活中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在我的生活中徘徊着的人,一种是在我的生活中经过的人。前者逗留于我的生活当中,抑或说,前者就是我生活当中的一部分,所以我需要去了解,而后者只是像路人一样,与我擦肩而过,彼此看清了对方的脸,却又很快便会忘记,从此无需交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去了解...当时我觉得,郑雨秋属于后者,故而即便有一瞬间的惊艳,一瞬间的警惕,一瞬间的堤防或者试探,我也不会对她感到好奇,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敢与她开玩笑的原因,因为我没打算进入她的生活,也不认为她会进入我的生活,所以找不到畏惧她的理由,但现在,我却没办法不好奇,没办法不畏惧了——我们仅仅见过两次面,而且都是偶遇,她却对我产生了兴趣,并为此掌握了我几乎所有的事情...

我想要知道原因!

的确,她不曾在我的生活中徘徊,不曾频繁的出现,但她也不再是我以为的那种擦肩而过便再无交集的路人,她作壁上观,仿佛一个好奇的观众似的,将我的生活视为一部耐观赏的电影,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窥视着,仿若身后总有一双眼睛如影随形的跟着我,这远比她介入我的生活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吧?

郑雨秋不是三小姐,但她比三小姐更可怕,因为‘幼稚’‘小气’的三小姐只不过是恶作剧一般躲在我生活当中的某个角落,或报复或报答的不停用行为提示着我的她的动机,可郑雨秋窥视我,却没有任何动机...不,不是没有动机,动机一定有,但她就是不说。

她是故意的,她让你猜她的动机,正因为你猜不到,你才会更害怕,继而没办法再把她不当回事...

草,三小姐幼稚?三小姐小气?你和她又差得了多少?!

难道娇生惯养的有钱小姐,都是这副德行?

东方怜人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而且只有十六岁,可‘幼稚’啊‘小气’啊这样的词儿,和她就一点边儿也沾不上,虽然平时也没少恶作剧整我戏弄我,可看人家,是非分明,昨天冤枉我对昏迷的冬小夜动手动脚,被我数落一通,非但没有记仇,还知错就改,即便我不小心抹了她的胸脯,她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的报复我,反而像个大人似的,帮我照顾着气氛。

见流苏和我一起从出租车上下来,身旁的楚缘立刻黑起一张小脸,东方赶紧捅了她两下,然后便热情洋溢的迎了上来,甜甜的叫了一声‘程姐姐好’。

多乖的孩子啊,怕流苏看见楚缘那张怨妇似的小脸会有想法,所以不等楚缘开口,也不等我催那臭丫头和流苏打招呼,先抢着对我道:“南哥哥,你可算来了,还好你聪明,把程姐姐也带过来了,刚才缘缘给轩阿姨打电话,说你已经在来学校接她的路上,不用轩阿姨过来了,轩阿姨只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吓的我在一边听着,寒毛都竖起来了...”

“什么话?”

东方做作的板起脸,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拿腔捏调道:“拉你哥回来给你求情也没用,你把他拽回来还正好省了我的事,我找她也有帐要算呢——天啊,轩阿姨太凶了,像吞了火药桶似的,我好像都听见她在电话那头磨刀了...还好南哥哥你聪明,把程姐姐一起带过来了,你求情没用,但程姐姐求情肯定就不一样了。”

东方这话是对我说的,但却惟独不是说给我听的,因为这明显是一句瞎话。

我太清楚后妈的性格了,越是生气,越是伤心,她越会让自己笑着,越不会让你知道她在生气、在伤心,只有你深深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的时候,她才会掉眼泪,才会哭出来...楚缘怕后妈,就是因为后妈能忍,而越能忍的人,爆发时才越可怕,我敢打赌,后妈一定是很温柔很温柔的好像开玩笑一样的告诉楚缘,让她洗干净屁股等着挨揍的,所以才把楚缘吓得六神无主精神错乱。

东方这话其实是说给流苏和楚缘听的,果不其然,流苏听了这话,立刻将楚缘那副臭臭的表情理解为惊吓过度,而楚缘则面色稍缓,虽然不完全相信流苏是我搬来的救兵,但至少给了一个自己可以这样去理解的理由,心理上的抵触就会小一些,况且,大难当头,不可否认的事实是,流苏求情,确实比我求情更有效果。

无数次经验告诉我们,我求情,对楚缘来说,只不过是多挨几下和少挨几下的区别,想不挨揍,那不可能...

东方的话更像是对楚缘一种婉转的提醒,所以,当流苏心疼的把臭丫头搂在怀里以示安慰的时候,楚缘很难得的没有从她背地里总是直呼其名的流苏怀里逃出来,还做依赖状,怕怕的搂住了流苏,这让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被排斥的流苏浑身一颤,感动的差点掉下眼泪,更用力的拍着自己那规模和怀里的女孩差不多的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不会让她挨揍。

楚缘的脸紧紧贴着流苏的胸,撒娇似的用力的蹭了蹭,若有所思般细细感悟了一番,露出一脸欣慰...

哥们大汗,东方亦知道容易自卑且极度敏感的楚缘在欣慰什么,仿佛也想到了什么,小脸蓦地一红,偷偷朝我瞄了一眼,目光一对,她赶紧左顾右盼,紧张失措的样子,不像平时的她,哥们一怔,旋即纳过闷来,也是老脸发热...

昨天晚上咱不小心碰到东方的胸脯以后,也曾下意识的体验了一下那种触感,然后露出了一个和楚缘此刻近似的表情...

【PS:昨天没码完字,没能更新,今天本想码五六千字的大章节,但事情实在太多,晚上家里还不巧还来了客人,忙活半天,也只是把昨天剩下的半章码完,对不住大家...】

【第866章】特殊原因

【网通故障,连续两天没能上网,是非是个落后于时代的网络白痴,不会用手机上网,最多用老弟手机上个QQ,拜托管理同学们在群里和大家知会一声,以至于很多亲们都不知道是非这两天消失到哪里去了,呃,抱歉,前天和昨天落下的两章今天都补上,这是第一更,马上就传后面两章,真是对不住的大家了...】

一大两小三个丫头坐在出租车的后排,我回头问楚缘,“妈干嘛要揍你?”

楚缘此刻任由流苏一脸陶醉的搂着,小鸟依人似的,绝非态度上对流苏有所改观,纯粹是把这个傻丫头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为了最大程度的利用她所以才甘愿牺牲‘色相’,把从来都觉得她很难亲近也从未像今天这样亲近过她的流苏‘迷’的神魂颠倒,像搂着个爱不释手的宝贝,两眼都泛桃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丫头是个拉拉呢。

听我一问,楚缘眼睛斜瞥,嘴巴撅起,没好气道:“因为你。”

我听着犯晕,“妈要揍你,关我什么事?”

楚缘刚才还有点强压着情绪,估计是被流苏当成小猫小狗毛绒娃娃似的摸头蹭脸给蹂躏烦了,正好借题发挥,挣开她,冲我怒道:“你出卖我!”

臭丫头这副又气又委屈的表情和又气又委屈的腔调,把开车的女师傅都逗笑了,不看路,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好奇中有几分不满,似乎已经认定我出卖了可爱的好像洋娃娃似的妹妹。

“我出卖你?”之前她在电话里也这么说过,但我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我怎么出卖你了?”

“你告我黑状!”

“我告你黑状?”我更晕了,“你干什么坏事了?”

“我还能干什么?我不就干了那么一件坏...诶?”楚缘一怔,旋即红着脸嗔道:“我什么坏事都没干!你才干坏事了呢!”

“没干坏事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不管好事坏事,你总是干了什么心里有鬼的事情吧?不然干嘛怀疑我告了你的状?要是问心无愧,也不至于怕死怕活的把我拉回来给你求情吧?”

“我...我...”楚缘瞄了一眼流苏,似乎是不好意思道出理由。

东方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轩阿姨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缘缘模拟考试考砸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后妈说,跟我也有帐要算呢,楚缘成绩一直很好,但上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却一落千丈,虽说臭丫头是故意考了低分,远不代表她的真实水平,可后妈哪里知道这种内情?只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成绩退步是因为我管教不严吧...

东方吸取了昨天冤枉我轻薄冬小夜的教训,无凭无据的,今天没敢指责就是我出卖了楚缘,但无论语气还是眼神,却都带着一种很明显的质疑。

楚缘成绩倒退的事情,流苏也听说过,瞪着我道:“南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是也说过吗,缘缘没考好,是因为考试那几天正在生病,发挥失常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那你怎么还背地里向轩姐告她的黑状啊?”

“我没给她告状...”我也想不明白,后妈是从哪里听说的?

楚缘气道:“不是你是谁?!”

“要是我,我会今天才告你的状吗?”

“你记恨我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没让你吃饭!”

“......”

我一时语塞,流苏和东方看我的目光很怪异,貌似这动机...确实成立。

“你以为我是你,那么小心眼儿?”我道:“再说,妈不是说找我也有账要算吗?难道我给你告状的时候也给自己告了一状?”

如此一说,三个丫头又茫然了。

“是啊,南南,你干了什么惹轩姐生气的事情?”

“要么是怨我这阵子没回家,要么,就是觉得这臭丫头成绩下降我应该负直接责任...所以不可能是我告的状,我会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吗?”

“那可不一定,”楚缘扁着嘴道:“说不定你就是想把责任最小化,所以坦白从宽了呢,妈怎么可能打你骂你啊?你一坦白,她最多象征性的数落你两句...”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个词,‘坦白从宽’,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用想着从宽处理吗?不管是谁告的状,你都是活该,谁让你成绩下滑的?”

“我...我...”楚缘憋了个大红脸,“我那不是有特!殊!原!因!吗!”

“我知道你的特!殊!原!因!但是在做一件事情之前你就应该先想好结果!敢做你不敢当啊?”

“我...我...”楚缘这个恨啊,她所谓的特殊原因,就是故意考砸,没错,她想找揍,但是想我揍她,而不是想后妈揍她,见我明明清楚是怎么回事还这么绝情,她两排小白牙磨的咯吱咯吱响。

“南南,你有点不讲理,缘缘生病了,没考好能有什么办法?轩姐脾气挺好的,咱们好好和她解释,她肯定能理解的。”流苏只当楚缘的‘特殊原因’是生病,让我和楚缘都暗暗松了口气,见我好奇她的做贼心虚,臭丫头赶紧装作气呼呼不屑看我的样子,移开了目光,让一旁的东方掩口偷笑。

细细想想,楚缘又不是真的成绩下降,告诉后妈是因为生病发挥失常,后妈的气自然就会消了,再说马上就期末考试了,届时臭丫头只要拿出成绩来证明自己不就行了?

“你没和妈说,你考试的时候生病了?”

楚缘一怔,“没有...”

“为什么不说?”

“...忘了。”

“...”这丫头不是忘了,而是压根就没想起来,她自己最清楚,没考好和她是否生病毫无关系,她压根就没想过以生病做为没考好的借口,所以当然也就没想起来这么和后妈解释,而她所以紧张失措、惶恐不安,马上就给我打电话求救,恐怕是担心后妈以此为由,让她搬回家去住...

看看她此刻红透的小脸就知道了,她也发现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念及此,大家都舒了口气。

但我此时此刻却怎么也没想到,后妈来找楚缘算账的事情,的确一句话就解决了,但她来找我算账,却是与楚缘的成绩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换句话说,楚缘的危机根本就不是危机,遇到危机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我才对!而且我还在无意中犯下了一个蠢的不能再蠢的错误,便是我将流苏也一起带回家了...

当我推开家门看到门口摆放着两双款式时尚的高跟凉鞋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是,后妈来了,虎姐在家,天要塌了——

我哪还有刚才那份淡定自若、胸有成竹啊?哥们鞋都没来得及换,光着脚丫子就冲进了客厅——如果后妈问虎姐,和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住在我家里,虎姐会怎么回答?她肯定不好意思说跟我有男女关系,所以一定会告诉后妈,她是警察,住在家里是为了保护我...

让后妈知道我最近遇到的那些危险的事儿,不得把她吓死啊?就算虎姐脑袋短路,没这么说,而是用第一种解释...天啊,流苏可就在我后边呢...

哥们也是紧张过度,等冲进了客厅看到了两双鞋的主人的同时,才想起来,虎姐早上出门的时候,穿的根本就不是高跟凉鞋,而且前天才大胆尝试着涂抹了脚趾甲油的她,自己低头看见脚趾头那妖艳的颜色都脸红,根本就不可能穿着那种露脚趾的高跟鞋外出,再说,她也没有那种看起来就很有品味和女人味的鞋子...

门口那两双鞋子,一双是后妈的,而另一双鞋子的主人,正端庄坐在沙发上喝茶,抬头看到我,放下茶杯,故意将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的后妈挤了个趔趄,然后蝴蝶一般飘了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南,我想死你了~”

【第867章】嫁给你哥吧

【第二更,补的是昨天的一章...】

刚才见我面色大变急冲冲的冲进客厅而好奇困惑着追进来的三个丫头看到我和一穿着得体的成熟美女搂抱在一起,无不张目结舌,见那美女嘟着红红的嘴唇朝我脸上亲过来,更是差点惊叫失声,不过最终失声惊叫的,却是美女自己。

“哎呀~我的头发~疼~”

后妈从沙发上爬起来,在后面狠狠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气道:“你抢了我的台词!还有,你个水性杨花的有夫之妇,别勾引我儿子!老牛吃嫩草啊你?!”

“你说谁水性杨花?!”美女被后妈拽着头发,疼的呲牙裂嘴,却硬是不肯松开我,委屈道:“小南,你听听,这黄脸婆说的是人话吗?我是老牛吗我?我今年才十八岁!”

“我呸!”后妈啐道:“你十八,那我就十七!”

“我十六!”

“我十五!”

看着两个虽然美貌无敌却肯定不再年轻的女人很幼稚又很认真的斗嘴,楚缘和我一样,捂着脸只想装不认识她们,流苏和东方面面相觑,没想到我家里还有这么一位不着调的客人,更没想到我那亲爱的后妈也是这么的不着调。

楚缘脸嫩,平时在背地里没少跟我和东方说流苏的坏话,什么幼稚过度活泼过头云云,结果和母亲大人一比,流苏简直就是一端庄典雅的淑女,她哪受得了啊?眼见着后妈马上就要六岁了,她赶紧打断道:“妈,我今年都十六岁了!”

后妈一怔,这才看见我身后的三个丫头,嫩脸泛红,而搂着我的美女也是才注意到除了楚缘,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丫头也在,稍稍一怔,却没有放开我,先看了看虽然穿着时尚但明显稚嫩的东方怜人,然后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年龄与我相仿的流苏身上。

衣着打扮是具有欺骗性的,白色的蝴蝶结领衬衫,外套一件裸色小西服,下着白色铅笔裙,配一双裸色高跟鞋,色调简单,搭配简洁,却又浑然一体,加上那高挑的身材和自信的身姿,流苏浑身上下透出一种知性美女的婉约。

墨菲说,流苏和紫苑虽然性格极端,但大学时我所以被她吸引,恰恰是因为她身上有着许多和紫苑相似的东西,我没好意思承认,却也没有办法否认,我说不清她们两个到底有着多少相似的地方,可当时所以被主动亲近我的流苏吸引,理由特别简单,就是她穿衣打扮的品味,和紫苑简直一模一样。

这丫头平时穿的衣服没有一件不是便宜货,不是拉着我去逛地摊侃回来的,就是强迫我帮她参考,然后由她独断独行在网上淘回来的,包括现在身上这套,说不清她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还是真的目光独到,每每我认为没什么特点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搂着我的美女表情骤然凝重,便是因为流苏这种打扮出来的气质和品味让她无法小觑,她经历过感情,怎会看不懂流苏表情中对自己流露出来的敌意?立马就意识到她和我的关系了,但她并没有放开我,反而很挑剔的打量起流苏来,“小南,这位姑娘是...”

美女这略带敌意的眼神,让流苏不爽,也让我有点尴尬,“程流苏,流苏,这位是悦...悦姨,和我妈一样,以前都是我爸的学生。”

我这一路也没琢磨明白,后妈是怎么知道楚缘考砸了的,现在终于有答案了...是悦姐告诉后妈的,而悦姐一定是从小舒老师那里听来的...

悦姐一边打量流苏,一边用手在我肚子上又掐又拧,也让我恍然大悟,后妈所谓的要跟我算账,和楚缘的成绩没有半毛钱关系,那原本就是替悦姐说的!

悦姐要跟我算什么账?毫无疑问——舒童!

“悦姐,不是悦姨!”悦姐在我脑袋上敲了一记,然后有些愕然的望向流苏,“你就是程流苏?”

悦姐肯定没少听后妈提过流苏的事情,现在也该听说了流苏和舒童的关系,所以面色稍缓,但目光依旧挑剔、犀利,好像非要在流苏身上挑出点什么缺点似的,并且很快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胸部...

流苏本就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地方非常敏感,悦姐那类似失望又似嘲讽的一声叹息,她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有点恼,但强压着不爽,道:“悦姨好。”然后又亲密的对后妈道:“轩姐好。”

两个人,两种称呼,态度上也是截然不同,即便悦姐强调了是‘姐’,她还是叫‘姨’,显然是对悦姐挑衅她的一种回击,这一下就让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连楚缘和东方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了。

后妈却非常喜欢流苏,尽管她们平时接触的并不多,但后妈很喜欢流苏的性格,觉得和她非常像,所以一直希望流苏给她做儿媳妇,不知她是感觉到悦姐对流苏有点苛刻了,还是单纯了为了气悦姐和悦姐做对,很欣喜很开心的给了流苏一个拥抱,笑道:“苏苏,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我们家这个不争气的臭丫头把你搬来当救兵,替她求情的?算她走运,你求情,我不跟她计较了,快来坐,轩姐有阵子没看见你了,特想你,咱们好好唠唠,告诉轩姐,你和小南,发展到哪种程度了?”

后妈太热情,问的也太直接,让流苏面红耳赤,见她并没有否认,后妈又惊又喜,这才相信我和流苏真的是恋爱关系。

一旁的楚缘听后妈说不跟她计较成绩的事情了,刚松了口气,可一听她后面的话,看到流苏后面的反应,一张刚要放晴的小脸又登时阴霾沉重,我猜,她现在肯定后悔了,宁可挨揍也不想看见后妈这么喜欢流苏。

悦姐对流苏的抵触,仅仅是因为她更中意于舒童,所以她不爱听也不想听我和流苏的事情,见后妈要问,立马打岔,“缘缘。”

楚缘也不想听,但不敢忤逆后妈,听悦姐喊她,不敢出声的她就像得到了什么批准似的,忙不迭的的应道:“悦姨好。”

悦姐做不快状,“说过多少次了?叫悦姐。”

楚缘乖巧改口,“悦姐好。”

“乖,一阵子不见,又漂亮了,”悦姐捏了捏楚缘的脸蛋,笑道:“小丫头一转眼就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现在跟你哥站在一起,都不像兄妹了,像一对儿,郎才女貌的,真般配~”

说罢,朝我眨眨眼睛,让哥们苦笑不已。

悦姐和后妈一样,很多时候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喜怒无常又有点幼稚,好像脑袋里缺条筋似的,性格实在让人头疼,她这话其实是故意恶心流苏的,亦是在婉转的提醒我,我和流苏不般配,我妹妹跟我站一块,都比我跟她站一块显得更般配,倒也不算有意的埋汰流苏抑或调侃我和楚缘,就是变相的吹捧舒童,但偏巧就说到楚缘心里去了,臭丫头粉脸羞红,却没有丝毫抵触,看悦姐的那激动不已的眼神,让悦姐都是一愣,仿佛她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一样,悦姐眼睛眯起,突然抿嘴一笑,好像看透了什么似的,让我心里一紧,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便拉着楚缘一起坐在了后妈和流苏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像搂着洋娃娃似的让楚缘坐在她腿上,一边抚着她的长发,一边逗趣似的对她道:“反正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缘缘啊,长大以后不如就嫁给你哥算了,老话是怎么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你要是嫁给别人,悦姐都舍不得,你说好不好?”

楚缘没说好,可也没说不好,羞得低头扣弄手指头,骇得哥们冷汗直流,傻丫头,完全没有察觉到,悦姐这可不是玩笑话,而是对她之前的反应起了好奇心,在有意的试探啊!

我玩了命的给楚缘使眼色,可她根本就看不到,因为这臭丫头现在根本就不好意思看我!

如此害羞的反应,连后妈和流苏都不禁一怔,还好东方机灵,蹭过来从后边轻轻捅了楚缘一下,楚缘抬头看她,她只是抿嘴一笑,俩丫头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早有了默契,楚缘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常让气氛变的怪异,但她抬头看了看我,回头看了看悦姐,又扭头看了看后妈和流苏,还是没说话,又把头低下去了。

这丫头,明知道悦姐在试探她,还是不甘心说‘不好’!

【第868章】如果她真的想要嫁给你...

流苏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哥们的后背全湿透了...

倒是悦姐对楚缘这出人意料的反应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还哈哈大笑着把忐忑不安的楚缘搂进怀里,对后妈道:“我觉得挺好,轩轩,你觉得呢?”

后妈也不正常,好像没看到楚缘那怪怪的样子似的,气呼呼的对悦姐道:“看见苏苏在我边上坐着你存心逗我们是吧?你那张嘴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天下哪有兄妹结婚的道理,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但你把我放哪去了?”

楚缘偷偷瞄了一眼后妈,表情有点哀怨。

“你?”悦姐扬起下巴,认真的想了想,“如果他们俩想结婚的话,我真没觉这里边能有你什么事儿诶,要不你告诉告诉我,小南娶缘缘,或者缘缘嫁小南,有你什么事?”

楚缘再偷瞄悦姐,一脸的仰慕...

悦姐是用玩笑的口吻说的这些话,但正是因为她此刻明显是玩笑的口吻,才更让人觉得她之前认真思考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又或者,那只是我太敏感了,是我的错觉?

“岳悦!”后妈真的生气了,这并不像后妈,“玩归玩,但你不要玩得太过分!有些玩笑,要适可而止。”

“是吗?呵呵,好吧,适可而止,适可而止,”悦姐笑道:“你不至于吧?还真生气了?这种玩笑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开,从你带着缘缘嫁给墨老师那天开始,咱就一直拿这个当笑话,也不见你哪次急过。”

“今天不一样!”后妈嗔道:“你别以为我知道,你那会跟我说这话就不是开玩笑,是记恨我,所以诅咒我!我不跟你计较,你说是开玩笑我就当你在开玩笑,但你跟我开玩笑可以,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德行,可人家苏苏不知道!”

悦姐板起脸,很严肃的对流苏道:“我没开玩笑,真的。”

“你还闹?!”后妈气的弹身而起。

“谁跟你闹了?”悦姐做怕怕状,藏在楚缘身后,只从她肩上探出半张脸,道:“我就是真的很好奇嘛,人家小南和缘缘结婚,关你什么事了?”

“你、你、你...姓岳的,有种跟我出来,咱俩楼道里单挑!”

“你有种你去吧,我没种我不去,拜拜,不送~,缘缘,去关门。”悦姐把楚缘推起,对后妈挥手送别

“哦...”我估计这会儿悦姐让楚缘学小猫小狗,这丫头也会照学不误,想都没想就应了一声,真要送后妈出门。

“嗯?!”后妈狠狠朝她瞪了一眼,这丫头浑身一颤,赶紧藏到东方后边,怕后妈抽她。

悦姐不满道:“你那么凶干什么?难怪人家孩子想让你赶紧走了,一张更年期似的臭脸,谁见着谁烦。”

后妈惟独拿悦姐没辙,斗嘴不是对手,打架也不是对手,这辈子就赢了她一回,把老爷子抢到手了,结果却得一辈子还账,让悦姐骑在头上欺负,自己只有生闷气的份儿,气鼓鼓的瞪着悦姐,坐回沙发,干脆不再说话,免得又被悦姐毒舌攻击,自找不痛快。

楚缘对悦姐这个崇拜啊,又蹭回悦姐身旁,讨巧的帮她揉着肩膀,好像终于找到了撑腰的,找到了知心人,把悦姐哄得格格笑,把后妈气的直咬指甲。

“这小姑娘是谁?蛮机灵的。”悦姐胜了一仗,得意之极,这才歪头望着东方,果然还是看出刚刚东方识破了她对楚缘的试探。

“悦姐好,我叫东方怜人,是缘缘的同学,也是她的好朋友,我妈妈在国外工作,把我一个人留在北天不放心,就拜托南哥哥照顾我,我现在借宿在这里。”臭小娘说瞎话不眨眼,堂而皇之的掩饰了自己离家出走躲在这里逃难的事实。

“哦?”悦姐眯起眼睛,笑问道:“这么说,阳台上晾的那些尺码明显要比缘缘大些的内衣,都是你的?”

我和流苏不约而同的朝阳台望去,脸色都是一变,那里确实晾着几条罩罩,但一看那尺寸就知道,是冬小夜的...

东方看也没看,点头道:“是我的。”

悦姐盯着东方那还算有些规模的胸脯,不太相信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挺有料的。”

悦姐太坏,摆明是故意挑拨我和流苏的关系,怪不得刚才一直盯着流苏的胸脯看呢,就是因为之前发现了阳台上晾的内衣,并确定那绝不可能是流苏的,所以想给我挖个情人出来,把我和流苏搅和黄了,再撮合我与舒童...

好在东方小娘够机灵,没提家里还住着一个女警察,自己给大包大揽了,笑眯眯道:“和悦姐比,我还是太稚嫩了。”

这话把流苏和楚缘烧的够呛,同样不能算太丰满的后妈也受不了悦姐暴露的问题和东方那太显自信的回答,忍不住斥道:“岳悦,小东方还是未成年呢,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悦姐也惊讶于东方的淡定,其实她未必是相信了阳台上晾着的几件内衣的尺码东方能穿着能合适,但她更不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将谎话说到这种程度,更值得庆幸的是,虎姐除了那两件不敢在楚缘和东方面前穿的性感内衣,其他内衣的款式都保守甚至幼稚的和高中女生没什么区别,所以悦姐的疑心也就很快被打消了,嗲嗲对后妈道:“人家也十六岁,人家也是未成年,发育中的少女彼此之间讨论一下身材,怎么了吗怎么了吗?”

后妈不理发嗲的悦姐,握着流苏的手,一本正经道:“苏苏,你要相信我,其实我不认识这个人,她不是我们家的朋友,我刚才是在精神病院门口把她捡回来的...”

悦姐一愣,旋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身而起,朝后妈扑了上去,“我发病了,我要咬死你!”

“啊——”后妈躲闪不及,被悦姐扑在身下,尖叫道:“姓岳的!你真咬?!我挠你!”

悦姐仰身闪过,急道:“我花容月貌,你敢挠我脸?!”

后妈五指成爪,“打人不打脸,我抓你!”

“呀~你往哪抓呢?!臭流氓!”

“就你这种平庸的姿色,我流氓你?”

“本姑娘姿色平庸?我帮你把眼珠子抠出来吧,你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姑娘?你姑娘都会打酱油了,你还姑娘?!装什么老处女啊!”

“我装纯也好过你装嫩吧?天天跟儿子撒娇,您老多大了?!”

“不大,比你小两岁!”

“我才十六岁!”

“那我就十四!”

“你这身材确实像十四的!胸前不够半两肉!”

“那也好过你这肉多下垂的!”

“谁下垂了?用你的爪子好好摸摸,老娘坚挺如少女!”

“我呸!软的像团棉花,一点弹性都没有!”

“你连大腿都没弹性了,全是赘肉!”

“胡说!你小腹上才全是赘肉呢!想游泳圈!”

“你捏你捏你捏!你捏的着肉吗?姐姐我肌肤紧致,你黑着灯摸还以为摸的是缘缘呢!”

“干嘛要黑着灯?你开着灯摸,也能把我当成缘缘!”

“你少臭美!”

“你才臭美!”

“我掐死你...”

“我咬死你...”

流苏早从沙发上闪开了,两个老大不小的女人抱成一团在沙发上扭打,你捏我的脸我抓你的胸,你撕我嘴巴我掐你屁股,场面之香艳,连一大两小三个丫头都看的面红耳赤,作为屋里唯一的男士,我很识趣的放弃了拉架,溜到阳台,将冬小夜晾的内衣全收了下来,交给了和我想到一起,追过来藏匿证据的东方小娘,东方小娘偷瞄了一眼在沙发上滚成团的两位熟女,听着她们的‘污言秽语’,不自觉的将冬小夜的罩罩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惊愕自嘲之余抬头看了看我,红着脸逃开了。

楚缘没看到东方为什么从我身边逃开,却看到她脸蛋红红了,气冲冲的杀过来,不分青红皂白,照我小腿就是一脚,然后也跑掉了,同样受不了拉不开那两个女人,跟着楚缘一起想到阳台来清静一下的流苏望着臭丫头逃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回过身来搀扶起蹲在地上揉腿的我,忽然问了一句,“南南,如果缘缘将来真的想要嫁给你,你怎么办?”

即便扶着流苏的肩,我依旧一个踉跄,差点亲吻了地板,“哈?”

【PS:抱歉,这几天网通不给力,故障解决的太慢,类似情况时有发生,让人蛋疼...总之,对不住大家了,这是第三更,今天的...】

【第869章】吵架

“哈?”

“别哈,不是开玩笑呢,我很认真,”流苏低着声音,严肃的望着我,道:“我问你,如果缘缘将来真的想要嫁给你,你怎么办?”

肚子里好像有两把小锤在敲打心脏似的,我只能勉强听清流苏的话,因为耳朵里‘咚咚咚咚’的都是自己的心跳声,“你有毛病吧?干嘛问这种问题?”

“我是有毛病,所以我现在才想起问这个问题...”流苏是很认真,扶我站直,靠在窗边,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道:“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察觉到,墨菲也好薛紫苑也好,都不是我最大的威胁,我最大的威胁应该是缘缘...”

姑奶奶这话吓得我小心肝都快爆掉了,“胡说什么...”

“怎么能算胡说呢?”流苏道:“你看啊,你们俩天天都黏在一起吧?比跟我在一起的时间都长吧?”

“废话,我们是兄妹,住在一起...”

“但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啊!”

“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也是兄妹...”我自己也说不清,我这话是辩解还是感慨。

“你能不能先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流苏蹙眉瞪着我。

我心虚,“你说,你说...”

流苏继续道:“你们俩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吧?兄妹关系是建立在你爸爸和她妈妈的婚姻基础上的,没错吧?”

我点头,“没错...”

流苏这大条丫头颇有点自作聪明的问道:“那你爸妈要是离婚了呢?”

“你咒我呢还是咒我爸妈呢?”

“没有,”见我要弹她脑门,流苏忙双手捂住,求饶道:“我这不是打比方吗?打比方...”嘴里说着‘打比方’,眼睛却瞄向了还在沙发上和悦姐殊死搏斗的后妈,那表情不言而喻,就后妈这幼稚脾气,我家那古板严肃的老爷子能受得了她一辈子吗?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别绕弯子。”

“我的意思是,你和缘缘的感情基础,远比我深对吧?假如,是假如啊,假如轩姐和楚叔离婚了,你和缘缘的兄妹关系也就不成立了,你们也就不存在亲属关系了,对吗?”

“从法律上来讲,是...”

“那也就是说,如果缘缘真的喜欢上了你,你们就是...就是...”明明是她自己的分析,她却被自己得到的结果吓了一跳,失声惊叫道:“就是可以结婚喽?”

“结婚?!”“结婚?!”

后妈和悦姐不约而同的弹身跳起。

悦姐急道:“谁要结婚?和谁结婚?!”

后妈则惊喜道:“小南,你要和苏苏结婚?”

“不是不是,”流苏面红如血,羞不可遏,“我们俩聊天呢,聊天...”

“聊结婚?”悦姐故作淡定,也没发现自己此刻衣冠不整发型凌乱,语重心长道:“你们还年轻,不用这么着急,婚姻虽然不是爱情的坟墓,但婚后的夫妻生活和婚前的恋爱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悦姐是过来人了,知道...”

“你知道什么?倒是我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后妈拉着悦姐便走,奔我的房间去找楚缘,“你不就是不死心,想介绍你喜欢的那个女孩给我们小南当媳妇吗?我就看苏苏好,他们想结婚就让他们结,人家年轻人谈情说爱,你瞎掺合什么?跟我找缘缘算账去!臭丫头,不揍她可以,考的那么烂,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

“你教训闺女关我什么事?放开我,小南想结婚,我就得掺和掺和!”

“是你给她告的状,怎么不关你的事儿了?再说,我教训闺女不关你什么事,我儿子结婚又关着你什么事了?”

“关我大事了!我就是要把我喜欢的姑娘介绍给小南怎么了?”两人刚才在沙发上那番厮打都没有真的动怒,但此刻却因为一句并不太认真的话,而有翻脸的倾向,悦姐一把推开后妈,挣脱她的拉扯,寒着脸,道:“你别跟我这儿逞能,儿子儿子的叫的那么亲,你冲我卖弄不着!什么你儿子关不着我的事?!小南叫我悦姐的时候,你还蹲在哪间教室的旮旯里背单词呢!当年不是我让你,他今天叫‘妈’的人指不定是谁呢!你干嘛不让我说话?凭什么不让我说话?!小南是什么性格什么脾气,我比你更清楚!你这人自私惯了,又自以为是,凡事都喜欢别人迁就你,我不跟你计较,认识你就只当我这辈子倒霉,上辈子欠了你的,但小南的事我不能由着你,你害我行,想害他,门都没有!”

“我害谁了?!”后妈听了悦姐这话,急了,“岳悦,你心里恨我我知道,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了你的,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对你我总有着很深的愧疚,所以这么多年过来,一直任由你欺负,即便这样我也对你心存感激,但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却不能这样怀疑我!我是自私,我是自以为是,但我不可能害小南!不可能害楚老师!不可能害我的家人!”

“但你已经害了!”

后妈如被雷击一般呆住了,而打断了后妈的悦姐也呆住了。

我傻了,流苏也傻了,谁也没想到,悦姐和后妈这对欢喜冤家竟会突然翻脸,听见吵闹的楚缘和东方亦开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可看到悦姐和后妈怒目相对,骇的不敢吱声。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这句话,但你也不应该否认,慕容雨轩,慕——容——雨——轩,”悦姐失望的摇着头,连着叫了两次后妈的名字,然后低沉着声音,嘶哑的问道:“你再说一遍,你不可能害谁?楚老师?小南?缘缘?还是你爹妈、你妹妹?我可以纵容你的天真幼稚,但你不可以否认你的天真幼稚,你至少应该记得你的固执你的偏执你的自以为是,伤了多少人的心!”

后妈还有妹妹?我和楚缘面面相觑,同样的茫然,我们很少听后妈说她家人的事情,每每提到她家人的话题,她都会异常低落,长叹短哀,凄楚苦笑,偶尔亦会自责感慨,说自己不是一个好女儿,却又不从细说她与家人的关系,老爷子也不许我们问,我和楚缘都以为,那是因为后妈的家人都已不健在的原因...

悦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指责后妈害人,伤了别人的心?我们都看的出来,如果之前还只是稍有一些认真的拌嘴,那么,从这句话开始,悦姐已经动了真怒。

后妈没说话,从不轻易掉眼泪的她,眼中有泪光在闪耀,我急了,“悦姐...”

“你闭嘴!如果你还信悦姐,你就闭嘴,这是我岳悦和她慕容雨轩的事情!让她回答我!她慕容雨轩没害过谁!”悦姐果然生气了,我从未见她露出过如此愤怒的表情。

我认识的悦姐,虽然活泼热情,却并不是一个强势的人,她对人温柔,又善解人意,总是很体贴的为别人着想,我被流苏墨菲紫苑虎姐妖精她们夸赞的性格,很大程度上都是小时候受了悦姐的影响,所以我不明白,悦姐为什么要逼后妈,明明已经见她落了泪,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的去质问?我对答案不感兴趣,后妈从未伤害过我,知道这个就已经足够了。

我跑过去挡在了后妈身前,“悦姐,我信你,但我也信妈,她没害过我,也不会害我...”

悦姐笑了,仰天大笑,笑声嘎然而止,她忽然指着流苏,问我道:“她是你女朋友对吗?那你就在你女朋友面前回答我,如果将来有一天,缘缘在你们面前说,说她爱上你了,爱上你这个哥哥了,你怎么办?”

这是刚刚流苏问过我的问题,她在看着我,楚缘也在看着我,她们慌张,我更慌张,我不是没想过,但我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答案...

【第870章】悦姐的期望

“现在问你这个问题,是不是感觉好像挺复杂挺可怕的?其实这并不可怕...”悦姐望着后妈,眼中也渐渐湿润,但语气依旧低沉,依旧带着浓浓的怨恨与不满,对我说道:“可怕的是,直到你真的遇见了这种情况,你才发现,问题其实一点都不复杂,不就是两个女孩子,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吗?可当你发现问题是如此简单之后,你反而会不知该如何取舍...”

我实在听不懂,也知道悦姐这些话是说给后妈,并不是说给我听的,可我还是忍不住问道:“悦姐,你在说什么啊...”

悦姐涩涩一笑,没有解释,而是望向房间门口想躲又想听,正惶恐不安着的楚缘,继续说道:“也许这种情况不会发生,但生活啊感情啊又有谁说的准呢?也许就是这么戏剧化的发生了呢?”

楚缘藏到了东方身后,不敢对视悦姐别有深意的目光。

见到楚缘这个反应,悦姐轻轻叹了口气,“悦姐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刚才也不过是随便举了一个例子,好女孩会受男孩子们追捧,同样的,好男孩呢,自然也会招女孩子们喜欢,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像小南这样的男孩子,有再多女孩子喜欢,悦姐也不会惊讶,可悦姐就是太了解你的性格了,才会忍不住担心,遇到那种情况,你会如何取舍,才能不让自己内疚...”

悦姐的目光扫过流苏,楚缘,甚至东方,她们和悦姐一样,都是那样的好奇,那样的费解...

我不知道是悦姐思想太开放,还是她与后妈吵架,吵的头脑混乱,思维不清,楚缘喜欢我,和流苏喜欢我,在旁人眼中,性质能是一样的吗?这是两个女孩喜欢同一个人这么简单的问题吗?我与楚缘可是兄妹啊!

“悦姐,我的事情,和妈没关系吧...”

“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才这样说,悦姐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妈妈,有些事情看起来很复杂,实际却很简单,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所以选择了错误的方法,而错误的方法,最后只会让原本的事情复杂到难以收尾,既然已经意识到自己有可能错了,就不应该继续逃避...”悦姐对我摇了摇头,又歉意的望了一眼和我同样听的云里雾里的流苏,这才对后妈道:“轩轩,你错了,我心里确实有恨,但恨的并不是你,而是楚老师,恨他选了你,却没有选我,恨他不会拒绝你,却宁愿活在对我的愧疚中,我恨他,是因为我爱他,也知道他爱过我,所以我不敢见他,也不敢让他看见我...你我都清楚,小南和他爸爸是一个德行,心里永远想着别人,却想不到自己...你不用对我有什么愧疚,我不讨厌你,一点都不,刚才骂你只会伤害别人,对不起,那是一句气话,有点嫉妒你,也有点心疼小南和缘缘...其实我比谁都清楚,你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女人,也许是我太好强吧,我从来都不觉得当年我是输给了你,我觉得我是输给了自己,因为我没办法讨厌你,没办法去恨你,所以才甘心退出,把楚老师让给了你,我喜欢你,即便你的善良你的率真会让所有人陪着你一起烦恼,我依然没办法不喜欢你,所以我说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你的...但也正是为此,我不希望小南找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孩,他会很快乐,但我舍不得他累...”

我听不懂悦姐在说些什么,除了沉默不语低头流泪的后妈,大概也没人能听得懂,但我们都听得出来,悦姐和后妈的恩怨涉及到了她们的友情,她们的感情,涉及到了老爷子,后妈以为悦姐为此而记恨她,悦姐却否认了,她朝着流苏走过来,让流苏有些不知所措,我们都知道,悦姐口中的那个和后妈一样的女孩子,指的就是流苏。

“对不起,程...苏苏,悦姐并不是有意要针对你,”悦姐握住流苏的手,慈和的笑着,“悦姐很喜欢你,因为你和轩轩太像太像,你们都那么活泼,那么开朗,那么简单...小南是什么样的性格,你应该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清楚吧?他善良,温柔,从还是一个小屁孩的时候,他就懂得如何去迁就身边的人,就像他爸爸一样,他们默默的想要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不忍伤害身边的每一个人,这也是你喜欢他的原因,对吗?悦姐不讨厌轩轩,也不讨厌你,可我喜欢你们,并不意味着我就必须承认你们身上的一切,你说对吗?当然,悦姐并不了解你,轩轩总说你特别像她,所以我多少会有一点点担心,你像她一样活泼开朗,要强好胜,还是像她一样没心没肺,总是让别人操心头疼?刚才故意敌视你难为你,只是在和你开玩笑,悦姐并不是相不上你,也不是非要让小南娶一个我觉得好的女孩做媳妇,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兴包办婚姻那一套了,呵呵,而且,悦姐尊重小南的选择,相信他的眼光,只要是他喜欢的女孩,我肯定喜欢,但我太清楚这臭小子的性格了,所以故意要给你制造一点点危机感,悦姐知道哪种女孩子适合小南,于是想要告诉你,悦姐希望小南找一个什么样的媳妇,我希望他娶一个不太强势的、不用太让人操心的、能够理解他、照顾他的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悦姐希望你能成为那样的女孩,好吗?”

流苏望着悦姐,咬着嘴唇,用力的点了点头,后妈搂着我的胳膊,将脸埋在我的肩头,像个孩子一样抽噎着,我心里暖暖的,因为悦姐依旧是原来的悦姐,像后妈一样,能让自幼就失去了母亲的我,感觉到伟大母爱的女人...

、、、

后妈和悦姐把我与楚缘东方两个丫头支出去逛超市,却把流苏留在家里说悄悄话,让我有点忐忑不安,更让我忐忑的是,身后总有双眼睛,如同美杜莎的诅咒似的跟着我,吓的我不敢回头,好像从一开始就只有我和东方两个人出来似的。

楚缘有怨气而且不掩饰,这并不让我意外,东方一直若有所思的沉默着,才让人不能理解,以我对她的了解,这时候多少会调侃我和楚缘两句吧?但她一直在思索着什么复杂的问题似的,柳眉紧蹙,百思不得其解,偶尔回过神来,看看我,再回头看看故意落后几步不肯靠近我的楚缘,接着又再次进入冥想状态,反反复复的,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冬小夜的手机果然打不通,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说后妈和她的朋友今晚会在家里吃饭,流苏也在,提前打声招呼,让她心里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说错了话...

可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将吃喝尽兴的后妈和悦姐送到楼下,虎姐也没回来,电话依然处在关机状态,我那一整天都悬在嗓子眼的心反而渐渐淡定了——许恒自首的条件,是抹掉天佑绑架我未遂这起案子,警方的态度无非两种:要么接受,要么拒绝,所以,若冬小夜那边一早就给了我回复,只有一半的可能是我期望的结果。

冬小夜的手机关机了,为什么?因为警方有意断绝她与我的联系!这意味着警方内部在妥协还是拒绝的问题上出现了意见分歧!这让我非常不安,所以,当迟迟没有一个结果出来的时候,我反而淡定了,释怀了,十拿九稳了——从冬小夜与我断绝联系到现在,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她那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就表示警方内部对于接受还是拒绝的争论非常激烈,谁也未能说服谁,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利的,就会渐渐变成愿意妥协的一方,因为对警方而言,没有什么比许恒落网这个前提更重要的事情,如此拖延,只会在他们内部争论的过程中,让等待结果的我和许恒感到不安,继而失去对警方的信任,对警方来说,这是很可怕的结果,可能会让一个许恒落网的大好机会就这样从眼前溜走...

对我来说,今天是非常美好的一天,即解决了司马海那个大麻烦,又对张力进行了成功的反击,悦姐亦放弃了撮合我和舒童的想法,现在,警方的妥协,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但是对楚缘来说,这一天却一点都不美好,而且,只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

【第871章】曾经...(上)

小祖宗这一晚上别提多憋屈了,向来习惯当主角的她,今天彻底沦为了配角,而且还是她最讨厌的流苏的陪衬,后妈和悦姐的焦点都是流苏,眼里根本看不到我们的小姑奶奶,后妈偶尔提到她,也只是用流苏的长处比较她的短处,把她在流苏面前埋汰的一无是处。

坦白说,作为一个女孩子而言,楚缘身上的优点是明显要多于流苏的,例如,后妈骂楚缘在家里邋遢,不像流苏这样整洁有品位,可事实上呢?流苏在家里的邋遢程度是不输给楚缘的,她能把脏衣服臭袜子堆成小山,一两个星期甚至一个月洗一次,与在家里虽然邋遢却家务事很勤快的楚缘怎么比?流苏的整洁和品味,与楚缘一样,都是走出家门以后才有的东西,后妈现在看到的,是在家里的真实的楚缘,和出门以后不怎么真实的流苏...

后妈夸流苏活泼开朗,落落大方,数落楚缘扭捏腼腆,内向自闭,这恰恰是楚缘自以为流苏不能和她比的,她觉得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矜持,像流苏那样大大咧咧的根本就不能叫女孩子...

流苏也好悦姐也好,都知道后妈这是谦虚客套,所以流苏一直夸楚缘这好那好,所以悦姐并没帮楚缘说话,还要楚缘和流苏好好相处,好好学习,楚缘未必就不知道,可小姑奶奶心胸狭隘,流苏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偏就要和后妈悦姐较这个劲,做晚饭时,不但不许东方帮忙,甚至不让她进厨房,故意显摆自己那足以让极少下厨的流苏羞愧不已的手艺,整了满满一大桌拿手好菜,色、香、味,连营养搭配都考虑进去了,可谓煞费苦心,自信满满的坐上饭桌,就是想在别人的赞美中让流苏无地自容,可但她却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除了流苏,桌上根本不会有其他人为她的手艺叫好称奇。

东方是千金小姐,山珍海味都吃腻了,何况你楚小姐的家常菜?再说,她和我一样,已经吃惯了你做的菜...

你楚小姐的手艺是打那学来的?后妈教的!虽然水准很高,但还远称不上青出于蓝,后妈没挑你的毛病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夸你?

至于臭丫头最最期待的悦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就算是后妈,也不敢在悦姐面前吹嘘自己的厨艺,要知道,悦姐那手艺,在大学时代就能拴住我和老爷子的胃了!

其实悦姐不是没想夸楚缘,而是后妈替她谦虚了,再加上悦姐也是个小小年纪时就有了一手好厨艺的怪胎,所以真没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吹嘘的,也就没再多提,让我们家小姑奶奶无比郁闷,忙活了半天,图的啥啊?

结果,饭没吃两口,筷子让她咬没了一截,看后妈悦姐和流苏有说有笑,她的不爽不敢表现在桌上面,于是都发泄到桌底下去了——踩我脚,踢我腿...

楚缘很期待流苏喝多了露出醉酒的丑态,所以把家里的红酒啤酒都倒腾出来的,却没想到大半都喝进了悦姐的肚子,悦姐的酒量好,酒品也好,醉了以后话反而少了,大多时候都含笑不语,但两眼朦胧,明显有了几分乏困,我把她搀下楼,扶进后妈的车子之后,她立马像只猫儿一样,蜷在后座上便呼呼大睡。

趁着流苏给悦姐将外套盖在身上的工夫,没喝酒的后妈把我拉到一旁,表情有些严肃的问道:“小南,你跟我说实话,除了苏苏,你是不是还和什么别的女孩交往着?”

我心里一颤,“您干吗这么问...”

后妈不答,用那双睿智的眼睛盯着我,道:“这事缘缘也知道,对吧?”

哥们脸色一变,“她告诉您的?!”臭丫头敢打我小报告?!

“你要是不和我说实话,我就只能去问她了,”后妈板起脸,双手成爪,在胸前很不雅观的比划着,道:“小东方太机灵,但糊弄糊弄悦悦苏苏还行,想糊弄我,她嫩了点,阳台上晾的那几件内衣,我这资本穿着尺寸都嫌大,能是她的吗?”

“......”

“到底是谁的?”

“...朋,朋友的...”

“什么朋友?”后妈蹙眉,“别跟我说是什么纯洁到可以忽略性别的朋友啊,你以前也是这么说你和苏苏的关系的,说什么好像兄弟一样,可你看见过哪对兄弟搂在一起亲嘴了?”

“亲...”哥们老脸一红,“是流苏告诉你们,我们俩...我们俩亲...”

“瞧你瞧你,亲个嘴而已,害什么羞啊?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比我还保守?她还告诉我你搂过她摸过她呢!”后妈两眼一翻,气道:“真没出息,交往这么久了,才只发展到这种程度,你也太极品了吧?整天面对那么漂亮一姑娘,你怎么就能忍得住没把她给推倒呢?”

后妈说话太直接,饶是我这厚脸皮,也有点受不了,“这种事情,要你情我愿...”

“不愿也是你不愿吧?”后妈道:“我看人家苏苏那态度,是时刻都有着向你献身的觉悟,这话你不能等人家女孩子说出来吧?你就不能主动一点?我刚才可问过了,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你是她初恋,送到你嘴边的天鹅肉,你不能让她飞了吧?”

“这话您也问的出口?!”

“她一小丫头哪挡得住我和你悦姐的狂轰滥炸?我们双贱合璧,天下无敌!”

“脸皮?”

“对...去你的!”后妈给了我一拳头,言归正传,“诚实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除了苏苏,你还和别的女孩子勾勾搭搭呢?”

“...”我不想骗后妈,只能默认,尽管冬小夜与我住在一起是有原因的,但那个原因不能说,而且我和她的关系也确实不够纯洁,再说,除了冬小夜,我和墨菲、紫苑,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后妈表情凝重了,瞄了一眼看到我们在说话,善解人意的没有凑过来,而是靠在车旁静静等着我们的流苏,后妈问道:“小南,苏苏是个好女孩,对吗?”

我点点头。

“你是真心喜欢她的,对吗?”

我坚定的点点头。

“那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感情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后妈拍了拍我的肩,笑道:“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我很高兴,你要是有本事多勾搭几个好女孩回来呢,我更高兴,这证明我儿子有魅力,可是如果你伤了哪个女孩的心,或者因为哪个女孩伤了自己的心,我就没办法高兴了...小南,你懂吗?”

“我知道了,妈,”我道:“我会对别人负责,也会对自己负责的。”

“嗯,我相信你,”后妈凑过来在我脸蛋上亲了一下,仿佛我依然是小时候那个喜欢故作成熟的小屁孩,但后妈已经不能在俯身看着我了,稍稍仰着脸,有些感慨的说道:“你悦姐担心你,说你和你爸一样让人操心,我不这么觉得,不管你和你爸有多像,你就是你,你们不一样,你比你爸更温柔,更聪明,根本不需要别人替你操心...你爸当年在我和你悦姐之间选择了我,他选错了,但妈知道,类似的选择摆在你面前,你是不会选错的,对吗?”

“爸没选错,换了我是爸,我也会选妈你这样的女人...”

“你爸选我,不是因为我比你悦姐好,而是因为我带着缘缘,生活的很辛苦...”后妈摇头,打断了我,道:“你悦姐主动退出,是因为缘缘,我嫁给你爸,也是因为缘缘,所以,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好女人,你悦姐刚才骂我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是有道理的...”

我呆住了,后妈从未和我们说过嫁给老爷子的原因,而老爷子也从不告诉我他和后妈恋爱的过程,我知道的,仅仅是突然有一天,他把后妈和楚缘带回了家,然后,悦姐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你知道你悦姐为什么喜欢欺负我吗?”后妈习惯性的整理着我的衣领,眼中满是愧疚,“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她根本就不恨我,可我宁愿她恨我,这样我心里的愧疚就能少一些...她说的没错,当年你爸心里喜欢的人,是她,不是我,即便现在,我也不是你爸心里那个分量最重的女人,在他眼中,我始终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人照顾的天真又幼稚的小女孩,和缘缘是差不多的,所以,即便我们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即便我们睡在同一个房间,他也一辈子都不可能把我当成一个女人看待,他最爱的女人,是你过世的妈妈,心里最放不下的女人,是你悦姐,我,不过是占据了原本就不属于我的这个位置而已,只因为他没办法对我和缘缘袖手旁观...”

“您的意思是...爸不爱您?”我的声音在颤抖,因为恐惧。

“爱,但不是男人对女人的爱,”后妈苦笑道:“你见过从不吵架的夫妻吗?你见过对妻子千依百顺的丈夫吗?你爸对我,和对缘缘的态度,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被后妈问懵了,老爷子总是像宠溺楚缘一样纵容和忍让着小孩子脾气的后妈,对于早就习惯的我而言,真的从未深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PS:晚上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晚了,抱歉抱歉...】

【第872章】曾经...(下)

“你爸这个人,看着永远都是那么潇洒从容、淡定自若,可在感情方面,一直都是瞻前顾后、摇摆不定的,不是因为他古板木讷,而是想的太多,他总是在担心别人,却常常忽视了自己,当年你悦姐对他死缠烂打,他又不是石头人,怎么会不心动?可畏手畏脚的就是不敢接受她,为什么?师生恋,话题多,又觉得你悦姐年轻漂亮,有大好的前途,他呢?小四十的老男人了,还带着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孩子,无论是你悦姐的亲人还是他们身边的朋友同事,难免会有一些异样的目光和言语,他担心你悦姐受不了,但他还没有古板到这种程度,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最怕的,是你会有想法,怕你不能接受有人取代了你妈妈的位置,等他知道你并不抵触这个的时候,我却带着缘缘出现了...”后妈的眼睛又红了,虽然没喝酒,却被悦姐传染了似的,有着几分醉意,她的语调缓慢而平静,好像在讲述着与自己无关的别人的故事,可任谁都听的出来,那回忆中刻意压抑的颤抖,“我嫁给你爸,不是贪恋安逸也不是怕吃苦受罪,可是你悦姐骂我自私、自以为是,却也没冤枉我,那时候缘缘一天天长大,别人家的孩子三四岁就去上幼儿园了,她呢?直到五岁的时候还被我关在家里面,她身体不好,体质弱,经常生病,当时又...又没有户口,根本没有幼儿园愿意收她,每次趴在窗边看窗外的孩子们和父母一起嬉戏玩耍,她都会问我,她为什么没有爸爸,每次这么问我,我都心如刀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有一个周末,工作很忙,忙到我甚至忘记了缘缘害怕打雷,很晚很晚才回家,推开门,发现屋里黑咚咚的,什么都看不见,我吓坏了,大声喊她,却听不到她回答,我到处找到处找,最后在衣柜里找到她,她裹着被子,像只小老鼠一样缩在衣柜里的一角,发着高烧,睡着了,即便睡着了,她还在哭,还在瑟瑟发抖...那天晚上我搂着她嚎啕大哭,我终于知道了,我一个人,像我这样的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根本就没办法照顾她,曾经我以为我有这个能力,独自带着她来到北天,这不就是我的自以为是吗?自信崩溃了,突然间我就觉得我没办法再坚持下去了,在北天我无亲无故,唯一相信的,只有你爸,我曾经的老师,那时候我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可我突然就想到了他,因为他也独自带着一个孩子,却可以将工作和生活都照顾的很好的缘故吧,我向他寻求帮助,求他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我记得特别清楚,你爸那天只和我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话,是在我道完苦水之后,让我带他去家里见缘缘,然后他就坐在我家的沙发上,逗着缘缘玩了整整一个下午,陪她一起看电视,堆积木,摆拼图...直到吃过晚饭离开的时候,他才跟我说了第二句话,他告诉我,这个孩子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他说,他可以帮我...”

关于楚缘的生父,我和楚缘一样,至今一无所知,后妈非但从来不提,甚至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不知楚缘那臭丫头是没心没肺,还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空缺,又或者是因为这个空缺已经被老爷子填补上的缘故,她好像从不觉得好奇似的,倒是我问过老爷子,可老爷子很严肃的给我上了一课,说,真正的男人,是不会去打听女人不愿意提及的过去的...那年我才十三,小楚南刚开始长头发,于是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是个真正的男人了——现在琢磨琢磨,原来是被老爷子给忽悠了...

老爷子肯定知道的后妈的过去,所以才选择了割舍对悦姐的感情,他们不说,只能证明,那是一段对后妈来说不堪回首的感情...

后妈那被岁月的遗忘的眼角湿润了,自责的笑着,“那时的我真的太脆弱了,我对照顾缘缘已经完全了没有自信...我不知道那时候岳悦依然没有放弃追求你爸,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介入到他们的生活中来,但你爸却对我隐瞒了岳悦的事情...岳悦是主动退出的,和你爸一样,是为了缘缘,是因为他们知道,我这种人,没有了别人的照顾,只会连累缘缘和我一起吃苦受罪...你悦姐没恨过我,甚至没有骂过我一句,她知道我心里愧疚,所以没有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她结婚了,却不是因为她忘了你爸,也不是因为她找到了她喜欢的人,她只是为了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让我知道,让你爸知道,她过的很好很幸福,为了让我们的心里少一些愧疚,可她却一直生活在愧疚中,因为她不爱她丈夫...”

仿佛有什么东西缠绕在我的心脏上,慢慢的勒紧,让我有一种难受的窒息感,我不晓得说些什么,也不晓得如何安慰后妈,我能感觉到的,似乎是悦姐压抑在心底的那种说不出道不出的苦涩、痛楚...

“她是个傻瓜,因为同情我和缘缘,放弃了已经唾手可得的感情,你爸也是个傻瓜,因为没办法对我和缘缘视而不见,就放弃了让他摇摆不定却又向往着的感情,等到错过以后,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幸福...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的自以为是,我的自不量力,我的自私,我的任性,因为我没有照顾自己和照顾缘缘的能力,才害他们错过了彼此,你悦姐刚才之所以对我生气,就是因为我又犯了那个毛病,自以为我已经做的很好、我能够做的很好,却忘记了我曾经做错的很多很多事情,忘记了我的自以为是,以前、现在和未来,还会伤害到身边多少的人...”

“妈...”

我想擦拭后妈眼角的泪珠,后妈却自己用袖子抹了两把,然后拍了拍我的胸口,笑道:“小南,知道你悦姐为什么担心了你了吗?因为和你爸太像的人,是她,她怕你像他们一样,在一味的迁就中错失自己应该得到的幸福...我希望你像你爸和岳悦一样温柔善良,但千万千万不要去重演他们身上的悲剧,不要让喜欢你的人伤心,也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能让你喜欢上的女孩,一定是好女孩,苏苏是,我相信那个把内衣晾在你家里的姑娘也是,我是个笨蛋,不知道换做是我的话,应该怎么选择怎么面对,但你那么聪明,一定懂的,对吗?”

我不懂,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妈,你...爱爸吗?”

后妈一怔,然后在我脑门上敲了一指,“你说呢?”

“爱!”这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渴望的干脆,也是第一次对期待的答案充满了恐惧。

后妈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笑着,却很认真的告诉我道:“当你对一个人充满了内疚,认为你剥夺了那个人的幸福时,你会发现,你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了,因为你不敢去爱,也不配去爱...”

“可我觉得,虽然错过了悦姐,爸依然很幸福,因为有你在身边...”

“即便幸福,也是不完整的幸福,也是有遗憾的幸福,”后妈朝着车子里的悦姐呶呶嘴,“岳悦能继续和我做朋友,却不敢见你爸,你爸总是装作自然随意的问我岳悦的近况,却从不问我要她的电话,这不就是因为心里没放下也放不下的证据吗?感情的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情不自禁的,你悦姐的婚姻并不如意,她不爱她丈夫,她丈夫也不爱她,他们的结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没两年就形同陌路各过各的了,你悦姐若是真的幸福了,还会怕见你爸吗?就是因为不幸福,才害怕自己禁不住幸福的诱惑...介绍你和舒童认识这事她也没想露面,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口水才把她说服的?见你都这么费劲,想让她和你爸见面,也不知要等到哪辈子去了...”

我失笑,“我怎么听您这话,好像要撮合爸和悦姐似的...”

后妈眨眨眼,“是啊,不行吗?”

我吓了一跳,失声道:“您不是认真的吧?!”

“当然不是,”后妈轻轻拧着我的脸,笑道:“‘曾经’已经不能改变了,但也不能总是沉溺在‘曾经’中,就不去面对以后了吧?我想让他们见面,是想让他们解开心里的那个结。”

【第873章】她是兄控

我觉得后妈没跟我说实话,她刚才自己也说过了,悦姐不敢见爸,爸故意回避悦姐,就是因为心里还有着对方,后妈明明知道这些,还想让他们见面...

我紧张的握住了后妈的手,“妈,我喜欢悦姐,但在我心里,她和你是不一样的,悦姐是悦姐,你是你,没人能取代悦姐,同样的,也没有人能取代你...”

“傻小子,你想哪去了?”后妈反握了我的手,气鼓鼓又自信满满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觉得我赢不了你悦姐?我给你讲我们的故事,只是想要告诉你,不要在流苏和那个胸脯很大的姑娘之间,做出什么错误的选择,别伤了她们,也别伤了自己,你要是真争气,就给我来个通吃,能让她们和平相处不打架,不管你娶两个,还是娶三个、四个回来,我都没意见。”

哥们叹道:“法律有意见...”

“那就不结婚,真有感情不在乎那一张结婚证,”后妈颇为不屑道:“法律保护的是财产不是感情,这性质就已经决定它不是作为感情的见证而存在的东西了,是对世俗眼光的一个交代和对个人财产的一种保障,你悦姐倒是结婚了,可夫妻感情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到时候你真心对她们好,她们真心对你好,有没有那张东西无所谓,只要她们心甘情愿的高高兴兴的给你生儿子不就好了,妈多了孩子还享福呢。”

后妈这话绝对是歪理,显然是悦姐的不幸福打击了她,让她耿耿于怀了,“流苏听见您这话,非吐血不可,亏您刚才那么卖劲的夸她,转过脸来就让我去勾搭别人...”

“所以我不是把你拉到这边说,不敢让她听见吗,”后妈强调道:“我绝不是欺负苏苏心肠好,我这个心理,怎么说呢?也是很复杂的...”

后妈有些纠结的说道:“你说你谈恋爱了,有女孩子喜欢了吧,我有点嫉妒,有点不安,总觉得你要被她们抢走了,我不是不相信你有了媳妇就忘了妈,我知道你不会这么没良心,但你想啊,你身边有了喜欢的女孩,我就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没有大人样儿了吧?我再那么腻着你,肯定让儿媳妇笑话,可不让我腻着你...你说我都已经习惯了,得多别扭啊?”

后妈理直气壮,似乎觉得她撒娇是天经地义的,是原本属于她的权利,却从不想想,她撒娇的对象不该是我,而是老爷子才对,可惜,严肃而无趣的老爷子可以包容和忍让,指着他甜言蜜语,绝对不可能...

“所以吧,我多少有点排斥她们,可是呢,如果看着那么好的女孩从你身边溜走,我又舍不得,我一边是不喜欢有人把你抢走,一边呢,又希望天下所有的好女孩都喜欢你才好,这种感觉真的是很矛盾很矛盾,就说现在吧,我已经把苏苏当成儿媳妇了,你悦姐都不再跟你提舒童了,但我还惦记着呢,多好一姑娘啊,当老师的,温文尔雅,身上那种知性美,简直和你妈我一模一样,和苏苏呢,又是两种性格两种类型,却都那么招人喜欢,一个外向一个内向,多互补啊,我都难以取舍,你就真一点想法都没有?小南,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没想过来个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嘿,嘿嘿,嘿嘿嘿嘿~”

“您别笑得这么淫荡行不行?”哥们汗都下来了,后妈笑的简直像个女色魔啊,“我和舒童是不可能的,现在就够乱的了,您就给别再给我添乱了...”

“我想想都不行啊?”

我有意要岔开话题,“您不说,我也从来不敢问,今天您既然说了,那我问您一个问题行吗?”

后妈一怔,只看我好奇的表情,便知道我想问什么似的,目光有些闪烁,不自然也不太情愿的笑道:“问什么?”

我知道后妈不愿意我问,但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和爸结婚之前,您为什么一个人带着缘缘生活啊?”

“我以前没说过吗?”后妈装傻,“缘缘他爸是个混蛋,不要我们娘俩了...”

其实后妈没说过,这话是老爷子一边警告我不许乱问后妈的过去,一边婉转而含蓄的暗示给我知道的,楚缘也知道,后妈应该和她说过,所以臭丫头才引以为耻,从来都不提吧...

“可是...”我小心翼翼的说道:“刚才在家里,悦姐和您吵架的时候,说您有父母,好像,还有个妹妹什么的...”

后妈脸色微变,红润的脸蛋亦渐渐的没有了血色,但她依然笑着,笑得伤感,笑的苦涩,“以前有,现在没有。”

“他们都...不在了?”我忽然发现我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倘若后妈的家人在世,她又怎会和楚缘孤苦伶仃的艰难过活?这么多年,又怎会没有与任何亲戚来往过?老爷子又干嘛不许我问后妈的过去?

后妈有些犹豫,有些挣扎,但是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对我道:“不在了...”

“对不起,妈,我不该问,我...”

后妈捂住了慌乱的我的嘴巴,摇摇头,道:“你没错,有些话,我应该说,但我不知道怎么说...小南,你喜欢缘缘吗?”

我这心脏啊,从内疚的要死到紧张的要爆,只用了一瞬间,“什...什么?”

“你慌什么?”后妈的手就按在我的心口上,当然能感觉到我心跳的变化,“我问你,你喜欢缘缘吗?”

“哪...咳,喜欢啊,怎么了。”我差点失言,问后妈是‘哪种喜欢’,这不就等于承认了,除了兄妹之间的喜欢,还有别的喜欢存在吗...

“哪种喜欢?”

“咳、咳、咳、咳...”我没问的后妈居然问了!而且还是如此认真的询问!哥们一口气没倒上来,连连咳嗽。

“你觉得我这个问题可笑?”后妈并不怀疑我,蹙起柳眉,继续语出惊人,“那你看没看出来,缘缘对你...好像有别的喜欢啊?”

“什...别的喜欢是什么?”

“你怎么这么笨啊?别人都看出来了,你还没看出来?”后妈照我胸口砸了三拳,“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喜欢,类似于苏苏对你的那种喜欢,上次咱们和你悦姐一起吃饭的时候是怎么说来的...兄控?控兄?反正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您说什么呢?”哥们慌了,很慌。

“我就纳闷了,你这种笨蛋是怎么泡到两个女孩的?”后妈不解道:“臭丫头跟苏苏较了一天的劲,你都没看出来?吃饭时候听我和你悦姐猛夸苏苏,她瞪着人家直磨牙,筷子都让她给咬碎了,你也没看见?”

哥们努力维持淡定,“这有什么稀奇,她好静,流苏好动,她不喜欢流苏,您不也早就知道吗...”

“她为什么不喜欢苏苏啊?”后妈瞥着我,道:“不就是嫉妒你和苏苏关系好吗?和以前她不喜欢小紫,却又处处学人家小紫不是一样的吗?她觉得你喜欢小紫那类型的,所以说话办事穿衣服,什么都模仿人家,她干嘛那么讨厌苏苏,不就是因为小紫性格内向,和她本来就有八分相似,所以她学得来,苏苏性格外向,跟她是两个极端,她学不来...”

听后妈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呃,我认同个屁啊?!这不成不打自招了吗?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看吧,臭丫头那点心思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吧,还跟我装糊涂...”后妈喃喃自语道:“看来真得听你悦姐的,好好跟那臭丫头谈谈心了。”

后妈淡定的让我无法理解,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程度,证明她绝对不是像往常一样开着无厘头的玩笑,但她怎么一点都不慌张呢?尽管眉宇间缭绕着一缕忧虑,可那与我预料中对禁忌的抵触简直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小南,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想让你和缘缘分开,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去生活,你会同意吗?”

心脏被骤然勒紧,我不知道后妈是不是在试探我,但我知道了方才悦姐问楚缘将来嫁给我好不好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肯说‘不好’了,我感觉到了一种逼迫,但逼迫我的,并不是后妈,而是自己的心,就像逼迫楚缘的,亦不是悦姐一样,无法妥协,无法撒谎,是因为不肯背叛自己,我们都承认心里隐藏的那也许并不正确的感情,但正是因为别人都无法认同,自己才渴望保护,成为那种感情切实存在的唯一的守护者,背叛了,就意味着否定了...

“不同意。”我的回答很简练,也很坚定。

【第874章】荒唐的联想

“不同意。”

后妈笑了,一点也不意外,“我也不同意,所以只要我还在她身边,她就不是孤零零的,我也不是孤零零的,将来有一天,即使没有了我,没有了你爸,在她身边,也还有你...我失去了很多东西,也得到了很多东西,所以我不后悔。”

我没听懂,便听后妈用哀求的口吻对我说道:“小南,我没有那么坚强,我很容易放弃,每次工作累了的时候,我都喜欢找你撒娇,然后听你说我这个后妈在你心目中有多么可爱多么伟大多么的被你憧憬,这样第二天我才有动力继续努力的工作,人不能没有精神寄托,否则就很难生活下去,对我来说,你和缘缘就是我的精神寄托,所以,不要再问我的过去了,我不想去回忆,因为我还不够坚强,但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坦然面对过去了,我一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我的事情,好吗?”

我愕然的点点头,脑子里却在琢磨,听后妈这话里的意思,她不愿意提及过去,似乎和楚缘有着什么关系,她不是没有家人,而是因为楚缘才不得不孤零零的生活...我就是个棒槌,刚才怎么没反应过来?如果后妈的父母、妹妹都不在人世了,那逢年过节的,我怎么从未见过后妈祭祀扫墓呢?后妈绝非那种无心之人,甚至比思想保守封建的老爷子更看重这种传统,记得我小时候清明节是不放假的,但后妈总会提前一天亲自到学校去给我请假...

“妈,您是因为缘缘和她爸爸,所以跟家人...”我猛的一怔,不是因为后妈突然凌厉的目光,而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很荒唐的联想,我记得,冬小夜的姐姐...

“小南,你不是答应我不问了吗?”后妈那让我陌生的警惕,只是一瞬即逝,摆着我的手,撒娇道:“好男人是不会问女人的过去的,你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呢?不问了行吗?行不行?行不行啊?”

“行...”我的脑袋有些混乱,我应了后妈,却只是惯性的迁就,“妈,你今年...三十六岁,是吧?”

“你什么意思?!”后妈对年龄很敏感,一脸凶巴巴的模样,“干嘛提醒我年龄?嫌我为老不尊了?我老吗?臭小子,你不会真的有了媳妇忘了妈吧?我以前也是这么和你撒娇的,你可从来没有烦过我!”

“不是,我怎么可能烦您呢...”天知道我要说什么,脑子里那一串串荒唐的联想,让我又好奇又恐惧,我当然知道后妈的年龄,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的欲罢不能。

后妈三十六岁,冬小夜二十六岁,我记得冬小夜说过,她姐姐比她大十岁,这不是和后妈的年龄正好吻合...是巧合吗?

冬小夜有姐姐,我今天才知道,后妈有妹妹...是巧合吧?

冬小夜的姐姐被男人甩了,因为带着一个小拖油瓶回家,而和家里闹翻,离家出走十五年,而楚缘,今年正好是十六岁...应该是巧合吧?

不可能不是巧合!若后妈是冬小夜的姐姐,她怎么姓慕容而不姓冬?冬小夜查过我家的户口本,后妈和楚缘的出生年月她都知道,她不是一点也没觉得奇怪吗?她不可能连她姐姐的生日都不知道,不是吗?

是我想象力太丰富了...我这么宽慰自己,可是,后妈刚才那些话,却又在我耳边不停的缭绕,她说,只要她在楚缘身边,楚缘就不是孤零零的,她说,只要楚缘在她身边,她就不是孤零零的,她说,她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所以不后悔...

后妈说她不后悔的,到底是什么?

“我就说嘛,嘿嘿,不是我贬低别人美化自己,可我和苏苏站一起,不知道的人能看出我们俩谁更年轻吗?”后妈又恢复她的嘻嘻哈哈,“走吧,别让苏苏等急了,我带你悦姐先走,待会你送苏苏回家,这一晚上了,也没给你们什么空间调调情说些悄悄话,现在还粘着你,人家姑娘心里都有怨念了,你看她那眼神,八成是嫉妒我了。”

流苏并不是嫉妒,只是好奇,好奇后妈和继子的关系居然真的可以相处的如此融洽...

我不晓得我为什么没有继续问下去,是因为后妈不愿意回忆过去,还是因为我害怕问出更多更多的巧合?我不知道,我心乱如麻。

“轩姐...”

“苏苏,让小南送你回家吧,你悦姐喝多了,我送她先回去。”后妈一边说,一边朝流苏挤眉弄眼。

我家姑奶奶脸皮再厚,也架不住后妈这么明显的暗示啊,忙红着脸道:“我搭您的车回去就行,家里只有缘缘和东方,就别让南南麻烦了,再说,悦姐醉成这样,您一个人也弄不了...”

“我没事...没事...”前一秒还呼呼大睡的悦姐,忽然就坐了起来,朦胧着睡眼,呆滞的望着站在车门外的人,道:“苏苏,让小南送你,一定要让他送!小雨送我回家就行,我还有好些话要和她说呢,小雨,小雨?走,送我回家,别给小南和苏苏当电灯泡了!姐姐我今儿非得好好跟你掰扯掰扯,缘缘长大了...长大了...小南也长大了...沙们俩要似正得@#*@#*@#你怎么办...”

悦姐舌头大了,后边的话说的含糊不清,后妈将她推躺下,气道:“走,走,但你也得先放开人家苏苏啊,你拉她干什么?”

悦姐醉的不轻,尽在咫尺,却把后妈和流苏搞混了...

“你们俩好好二人世界,缘缘和东方又不是小孩子了,小南,不用着急回家,啊~”后妈坏笑着钻进了车子,拉着兀自喋喋不休不晓得嘟囔着什么的悦姐扬长而去,剩下我与流苏傻傻的站在原地。

流苏是羞的,我却是纳闷。

今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刚才听悦姐喊后妈‘小雨’,我才想起来,上次与悦姐久别重逢,介绍我与舒童‘相亲’的时候,悦姐好像也是喊后妈‘小雨’的,可今天一整晚,悦姐对后妈的称呼都是‘轩轩’,直到醉的七荤八素,才又喊成‘小雨’...

后妈的快餐店亦是取名‘轩轩’,所以后妈的朋友都这么称呼她,听的多了,我早就习以为常,以至于悦姐叫了一晚上,我也没觉得哪里奇怪,至于‘小雨’...除了老爷子,我好像只听悦姐这样叫过。

小雨,轩轩,都是昵称,悦姐为什么还要混着叫呢...

“小南,小南?喂——”

“嗯?”流苏推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啊....”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家。”

流苏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哦,对了,你等等我,我回家拿点东西。”

“拿什么?”

我故作神秘的一笑,但着实心虚,“礼物。”

、、、

“苏格格!这是苏格格的签名吧?签的是我的名字吧?!”出租车里,流苏捧着苏格格的签名专辑欣喜若狂,“天啊!南南,你是从哪得拿到的苏格格的签名啊?!”

“是...拜托吴乐峰帮我弄来的...”我用一早和舒童串过的谎话敷衍了流苏,尽管是为了守住楚缘的秘密而不得已无奈的欺骗,但心里还是内疚不已,“顺便也给你表姐求来一份...”

其实流苏这份才是‘顺便’得来的,因为听舒童讲述过楚缘的小说,所以有些天真有点单纯的苏格格,很有代入感的对出现在书里的慕容缘缘的情敌有很强的抵触心理,而那个角色的原型正是流苏,且,苏格格又明显误会了现实中我与舒童的关系,所以在送给舒童和楚缘礼物的时候,才‘顺便’也准备了流苏的一份...

提到吴乐峰,流苏暂时压抑了自己的兴奋,“你真的说服吴大明星和咱们风畅签代言了?”

“既然唐小姐那么说了,那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吧...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流苏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脸,让我浑身不自在,好半晌,她才感慨道:“我觉得我已经很了解你了,但你还是常常做出一些让我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你怎么就这么淡定呢?你知不知道,吴乐峰签下这个代言,意味着什么?”

【PS:抱歉,晚上有事耽误了码字,更新太晚了,对不住大家...】

【第875章】离开风畅

“你知不知道,吴乐峰签下这个代言,意味着什么?”

“意味什么?”我道:“无非就是与三小姐谈判时的一个无形的筹码,客观的证明一下风畅合作的诚意,婉转的拍了拍她的马屁...”

“那些是对公司而言,和你没关系,”流苏打断我,炯炯的盯着我的眼睛,“我的意思是,你能拿下这个代言,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我?”我一怔,“意味着...帮我顺利的熬过了司马海这一劫?”

“没这档子事司马海也难为不到你吧?”流苏白了我一眼,道:“吴乐峰签约,意味着你轻描淡写的完成了一件在公司高层看来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其实墨菲也知道公司有一个找吴乐峰做新产品代言的意向,但一来,风畅和月之谷的合作还没有达成,产品推广、品牌策略、质量口碑等等不顾都是空中楼阁纸上谈兵的东西,没有任何能够实质性的打动吴乐峰的东西,二来,吴乐峰的诚信和义气在圈里又是出了名的,他既然答应了与他老同学的公司签约,就不可能出尔反尔,他是娱乐圈里的另类,低调,极度反感高曝光率,也不贪财逐利,所以后者决定的难度,甚至比前者还要大...墨菲问过我,但我也不认为你和吴乐峰的交情能达到让他对老同学老朋友出尔反尔的程度,所以才一直没和你说...不可思议的是,你轻易的就做到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你居然一点炫耀的意思都没有...”

我刚要说话,流苏晃了晃手里的专辑,截断我,继续道:“是人就有虚荣心,我并不怎么追星,但是得到苏格格的签名,也有按耐不住的想要跟谁显摆显摆的冲动,你说服吴乐峰为风畅的产品代言,而且还主动做出利益让步,竟然一点都不感到骄傲?你可以说你不爱出风头,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只这一件事,就足以让那些轻视你的人闭上嘴巴了,墨董再想提升你的话,谁还好意思反对?”

“你绕了半天,敢情就是想说,吴乐峰签约风畅,对我而言意味着升职加薪啊...”

“难道不是吗?”

“你觉得我应该很高兴很激动?”

“难道不该吗?”

“好吧,”我昂首做骄傲姿态,“我很高兴也很激动...”

“你正经点行不行?”流苏异常的严肃,这很反常,“我记得咱们俩刚过试用期,拿到正式合同的时候,你兴奋的主动拉着我庆祝了整整一个晚上,你不喜欢喝酒,每次都是我逼着你喝,可那天你却喝的酩酊大醉,我劝都劝不住你...”

我惊讶道:“你劝了我吗?”

流苏脸蛋一红,没底气道:“劝了...”

“劝了?”

“劝了...你那种劲头,我劝了也劝不住啊,你别这么较真行不行?!”

我失笑,在我记忆中,姑奶奶从来都是灌我喝酒的,那天最多是我自己把自己灌醉了罢了,因为太高兴...

“你当时那么开心,是因为你可以留在风畅,对吧?”

流苏不会掩饰自己,即便问的含蓄婉转,还是被我看出了她想说什么,所以不太敢正视她,我很含糊的点了点头。

姑奶奶吃味道:“留在风畅让你那么开心,不光是因为风畅待遇好,体面,更是因为你天天都可以见到墨菲了,对吧?”

我又点了点头,已经彻底不敢看流苏了,不管当时也好,还是现在也罢,我喜欢墨菲这一点,都骗不了她。

“但是现在,你有机会离墨菲更近了,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

流苏一句话,把我问的哑口无言。

“墨菲今天兴奋的不正常,平时话很少,今天不但话多,还接连说错话,大家都看出来了,那是因为张副董和司马海没能如愿的把你从风畅踢出去,是因为你大难不死,不但留在了风畅,还让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所以她乐得都没办法压抑了,她喜欢你!可是你呢?你人前的冷静低调我可以理解,认为那是作秀给别人看的,但在我面前你还这么冷静低调,就没有道理了,你喜欢墨菲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性格我太清楚了,怕我觉得你掩饰,如果你真的高兴,多多少少都会表现一些出来,可现在,我却什么都没看出来...”流苏顿了顿,表情有些凝重的问道:“南南,不许骗我,你和我说实话,为什么留在风畅了,为什么已经没人能阻碍你进入十三城小组了,你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打算将来要留在风畅?”

总是大大咧咧的流苏果然是个内心纤细的丫头,我没注意到,也没想到,仅仅是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兴奋,就被她看穿了我心里的盘算...

“我不兴奋是因为没有什么可兴奋的,吴乐峰签约风畅,不能说跟我毫无关系,但我在其中的影响远没有唐小姐说的或者是你们想象的那么重要,其实我没求过吴乐峰,求他的人是孔建成,他与唐小姐是那种...嗯,是那种很有发展可能的朋友关系,吴乐峰与孔建成是发小儿,为了这哥们的终身幸福,对他老同学出尔反尔也是在所不惜的吧?再者,你想想看,吴乐峰那么低调那么谨慎的人,在没签合同之前,可能到处和别人说他要签某某代言吗?现在人尽皆知,显然是他那个老同学怕他变卦,所以到处散播,利用他讲信誉重义气的性格,想逼得他没有退路,你看吴乐峰对童非非那态度还不知道吗?他死腻味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所以反悔只差一个借口而已,恐怕就是没有这个借口,他最后也会反悔,我不过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而已,他主动在代言方面做出割让,也有强调他是为义气为友情而非为利益的意思,这是一种公关手段,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最多是互相便利而已,他把这些都归功于我,帮我在风畅赚足面子。”

真正的朋友之间本就是互相便利的,真正的友情并非只有两肋插刀,非得我为你吃亏你为我挨刀才能体现出来的,吴乐峰不是那么矫情和做作的人,所以他才直言不讳的告诉我,他签约风畅,是因为他不想替他的朋友做代言,不想拿自己的信誉开玩笑...流苏并不清楚这些,听了我的解释,也就不再那么肯定了...

“而且,拉到这个代言能证明什么?”我继续道:“一个人的交际关系和一个人的工作能力不一样,你能拉到这个代言不代表你也能胜任其他的工作,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如果反对我进十三城小组,高层们照样能找出一堆的理由来,他们还拿资历和工作经验说话,咱们有脾气吗?我还没高升呢,现在乐,早了点吧?再说,我今天是打击了张副董,但我没能置他于死地,这就好像在老虎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丫子似的,踢他的时候是挺过瘾的,这胆量能让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可你把老虎踢急了,结果是什么?无异于找死啊!别人再看你,就不是刮目相看了,是好奇你会怎么死...张副董今天吃了鳖,明天能不反击?这次他没准备,轻敌了,我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明天他不轻敌了,有准备了,我怎么招架?想想这些,姑奶奶,你能高兴的起来?多少双眼睛等着看你笑话呢?就冲这份期待,吃了亏的张副董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菲菲高兴,是因为和你一样,还沉浸在占便宜的快感中,没去想明天的事情呢...”

我说的比较夸张,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不敢告诉流苏,我就是要离开风畅?或许是因为,现在的流苏,一定不会赞同我这个想法吧...

至于张力,即便是虎,也是笼中的老虎,没什么可怕的,我忌惮的人,从始至终,只有张明杰。

“你说的这些我没想到...但,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流苏没上当,执着道:“不管你为什么不兴奋,我就是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南南,你是不是想要离开风畅?”

“你想问的,应该不是我想走还是想留吧?”我叹了口气,索性不再闪避,“你已经认定我要离开了,是想问我为什么离开,对吗?”

流苏没说话,但点了点头,表情中有那么一丝不甘心,显然,她猜到了我为什么要离开。

【第876章】我敢爱,你敢吗

【作者专区昨天出了点问题,提示俺‘操作异常’,让俺联系编辑,但昨天是周末,编辑放假...这一章是补的昨天的,今天的一章随后送上,对不住大家,是非惭愧...】

“如果我想离开风畅,你觉得是为什么?”

“因为我...”流苏幽怨道:“你觉得我赢不了墨菲,所以想在我输给她之前离开风畅...”

我苦笑,这丫头未免太照顾我的感受了,“你不如直接说,我怕自己天天面对墨菲,会对你变心...”

“你已经很不错了,”流苏自卑道:“她有家世有能力,长相身材气质,哪样都胜过我不是一星半点,我以前能诋毁她的,就只有她那高人一等的孤傲冷漠和千金小姐的娇惯脾气,可最近一段时间相处过来,我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除了在公司里,在咱们这些员工面前,她总是拿着架子扳着臭脸,让人觉得她高傲自大不可一世,但是在办公室里的勤奋努力和在家里的简单随意,却让我没办法不佩服她,我一天到晚闲的无事可做,下班回到家以后还会觉得累呢,但你知道吗?在办公室里,我从没见她闲着过,大家都去午休吃饭的时候,她还趴在桌上处理文件,可是回到家里,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都是她自己打理,她家连个保姆都没有,虽然住着大别墅,她的生活却一点都不奢侈,我看过她的衣柜,除了制服就是制服,按理说,就她这身份,柜子里有几套晚礼服都不新鲜吧?她却连便装都没几件,还没睡衣多呢,女孩子喜欢的包包首饰,在她家根本找不到,要不是屋里有个梳妆台,你都没办法相信那是个女孩子的房间,我听她妈妈说,她唯一的奢侈品,就是梳妆台上的那些化妆品,可那还是在喜欢上你以后才买的,除此之外,她从不乱花钱,连厨房里的方便面,都是超市低价促销的那一种...这哪像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啊?别说你是个男人,就算我这个女人,都快忍不住爱上她了...”

墨菲生活节俭,不无她那个败家妈妈伍雪晴的缘故,但更多还是性格使然,她心思单纯,努力工作,只是为了回报墨亦之对她的期待,她的所有野心,都基于此。

当了解了这些之后,还有谁,能够不喜欢这样单纯的她呢?

“在我对她情不自禁之前离开风畅,不好吗?”

“不好!”流苏的干脆让她自己都羞红了脸,望着有些惊讶的我,懦懦道:“在你喜欢我之前,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拉你一起来风畅面试,成为正式员工的时候,你喝的是美酒,我喝的却是苦酒,所以你醉了,我也醉了...那时候我天天都在幻想,咱俩什么时候能一起辞职该多好啊,这样你就看不见墨菲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说你喜欢我之后,我却不希望你辞职了,刚才看到轩姐和悦姐吵架,我终于明白了,我是怕输,我知道我比不上墨菲,甚至比不上紫苑,但我想赢她们,如果你是为了我而离开风畅,我不会觉得高兴,我会觉得可耻,没有什么,比你觉得我赢不了她们更让我难以接受的!也没有什么,比我像个逃兵一样不战而退更让我觉得内疚的!”

流苏话落的同时,出租车亦停在了她家小区门口,固执的丫头死死的盯着我的脸,是那般坚定,我掏钱递给前面的司机师傅,拉着她下了车,站在路灯下,长长的叹了口气,才轻声对她道:“感情的事情,没有谁比谁强,也就没有谁能赢谁这样一说,也许你觉得你有一些方面不如菲菲,我也这么觉得,但同样,菲菲也有一些方面不如你,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感情没有参照物,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瑕的人,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优点,也都会有残缺,但你又怎么知道,我喜欢的一定是她身上的优点,而不是你身上的残缺?也许在你看来的残缺,却刚好是我喜欢的我认为的你的优点呢?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喜欢菲菲更多一点,甚至喜欢紫苑也比喜欢你更多一点,因为你就是这种性格,盲目的相信我却不相信你自己,总是不停的检讨自己,拿自己身上的缺点去比较人家身上的优点...我喜欢这样的你,单纯,善良,白天的时候,我说我忘不了,也放不下,就是因为我不懂得该如何比较,如何取舍,这是我的错,我喜欢你,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的经历,是因为我们彼此之间的了解,是因为我对你那种无法割舍的感觉...”

“那墨菲呢,”流苏质问我道:“为了我,你能割舍对她的感情?”

“能。”

“你能忘了她?”

“我...”我不想再对流苏撒谎,也知道这根本骗不了她,“不能...”

“那你想要离开风畅,离开她,就是逃避!”流苏生气了,居然是为了墨菲,“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为了我,不惜伤害她,伤害你喜欢的人?!南南,这不像你!我认识的楚南,我喜欢的楚南,不是这样的!”

“我没想伤害谁!我也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对自己没信心,我已经说了,这不是你们之间谁赢谁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问题,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明白,所以你不用离开风畅,”流苏平静且自信的说道:“南南,墨菲于我,就好像悦姐于轩姐,我不想看到悦姐与楚叔那样的悲剧在你和墨菲身上重演,我不想欠墨菲的,也不想你像楚叔一样,为了我,把一份割舍不了的感情藏在心里,最终让所有人都饱受煎熬...如果我赢不了她,至少输得心服口服,我不要再去做那种问心有愧的事情了!我已经受不了那样的自己了!”

果然就像墨菲说的,流苏觉得自己才是横刀夺爱的人,所以从不怨我,亦不怨墨菲,而是不断的责备自己...

我肚子里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告诉她,我不值得她这样虐待自己,但我怕,怕现在说了这些话,我便没有动力去完成那些我下了决心要去完成的事情了,那不止是为了墨菲,也是为了流苏。

“我递过一次辞职信,当初想走,的确是为了逃避,怕我最终会伤害了你和菲菲两个人,暂时留下,是为了三小姐的合作计划,说弥补,说放心不下,都是在美化自己,想为她做些事情的原因,只是因为喜欢她...可是留下之后...发生了许多许多我没有想到的事情,三小姐,闵柔,小紫...我留下的初衷依然未变,但也不再是那么单纯了...”我拨弄着流苏耳边的发丝,笑道:“我没说我要离开风畅,但假如有一天我离开了,也不会是因为我觉得你赢不了菲菲,你就是你,她就是她,我喜欢这样的你,喜欢那样的她,所以你不需要做出任何改变,而且,从我说我忘不了也放不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去选择你们的资格了,我不想再掩饰,所以我也不能再奢望什么,对我来说,你们幸福快乐,是我唯一可以期待的事情,无论我是不是还在你们身边,无论你们是不是还在我身边。”

“南...南南,我好像...没听懂你的话,”流苏俏脸煞白,“你不在我们身边...我们不在你身边...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看你这么自卑,觉得更对不起你了,”我轻轻掐了掐流苏的脸蛋,“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说了喜欢你,心里却放不下墨菲,忘不了小紫,朝三暮四的,见一个爱一个,不懂得怎么拒绝别人,那总得有被人拒绝的觉悟吧?”

流苏握住我的手,让我的手紧紧贴住她的脸,“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个女孩,你为她闷闷不乐,我知道你多情,也知道你痴情,但我偏偏就喜欢上了这样的你,你喜欢墨菲不是你的错,你今天犹豫不决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早一点承认自己的感情,如果我之前从来没有违心的鼓励过你支持过你去喜欢墨菲...”

流苏没有说完,突然探身过来,与我深深一吻,然后才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墨菲带我去过墨董家,见过龙珊和墨夫人,我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她的心思,我想赢她,不是为了让你离开她,仅仅是因为我讨厌她面对我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为什么总是她让着我?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觉得,是我在让着她,我们都有选择的权利,我选择你,她选择你,你选择我,或者她,或者我们两个,我可以选择放弃,她可以选择放弃你,但你可以选择不让我们放弃,让我们没办法放弃...南南,我敢爱,你敢吗?”

我敢爱,你敢吗——

流苏蜻蜓点水般在我嘴唇上一吻,转身跑进了小区,没再回头看我一眼,留下这句话,留下路灯下呆呆的我。

摸着余香残留的嘴唇,我苦笑。

我敢爱,你敢吗?

是啊,我敢吗?

【第877章】各种控

路上收到四条短信,接了一个电话。

第一条短信是冬小夜发来的,时间是我刚刚和流苏分开的时候,她说她已经到家了,但我不用急着回家,因为结果是我期待的那一种,所以我可以安心的和流苏多缠绵一会儿——这也算意料之中的结果吧。

剩下的三条短信都是流苏发来的,就在刚刚。

第一条的内容和冬小夜差不多,都是报个平安,告诉我她已经进了家门,要我回家路上小心。

第二条是说礼物刚刚转交给舒童,舒童很高兴,让她谢谢我。

但这两条明显都是没话找话,我在路上都溜达大半个钟头了,你怎么可能才到家?难道这大半天你都坐在家门口没进去?还有,你表姐一点都不高兴,在你发来短信之前,我已经被躲在厕所里打电话的她骂了二十分钟了,抱怨我这么久才把东西送给你,质问我今天对你做了什么,以至于你一回家就抢了她的被子把自己裹的像条毛毛虫一样躺在沙发上哼唧,她挂电话被迫停止对我的口水摧残还是托了你服,因为你突然过来敲门,把她从厕所里撵出去了...

也就是说,你在你家的沙发上滚了至少二十分钟以后,现在躲进了厕所,正坐在马桶上给我发短信...

果然,那句‘我敢爱,你敢吗’,对流苏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太大胆太大胆的表白。

我心里复杂,她又如何不复杂呢?

也许她只是在心里那样想过,也许她从未想过要把这话说出来,也许她期待的并不是这种结果,也许她还有着其他的期待,但是现在,她说出来了,我该作何反应?

我不知道,但流苏想要知道,所以我徒步游荡在回家的路上,所以她像条毛毛虫一样蜷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胡乱猜想着。

第一条短信,是没话找话,第二条短信,是试探我此刻的心情,当我回复了前两条短信,并收到流苏发来的第三条短信时,没翻开看,我就已经猜到了,了解我并知道我此刻心里肯定又内疚又感动又复杂的臭丫头,一定是要跟我开一个很恶俗的玩笑,以此调侃并扯开她的大胆表白,同时也是丢给我的无解的难题的。

结果是我猜对了,但我也被她的玩笑‘调侃’出了一身的凉汗——你还没告诉我呢,如果缘缘将来想要嫁给你,你怎么办?如果她敢爱,你敢吗...

同一个问题,之前和现在问,对我来说,是全然不同的两种冲击,之前太认真,现在太玩味。

哥们像个行为艺术者,仰天闭目沉思了五分钟,以探讨的语气回短信问流苏:如果你是缘缘,我是你哥,你敢爱我吗?

等了足足五分钟,流苏回答:如果我是她,你身边不会有程流苏,墨菲,薛紫苑。

刚才惊出来的汗还没落下去,又一层汗冒了出来,我胆战心惊的问:为什么。

姑奶奶这次回复的很麻利: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好一阵无语,还没想好怎么回,姑奶奶的又一条短信已经追过来了:如果我是你,身边同样不会有程流苏,墨菲,薛紫苑。

我一怔,再问:为什么?

姑奶奶答曰:肥水不流外人田~

“...”

我知道流苏是在开玩笑,以化解之前那大胆表白带给我的巨大冲击力,但难得聊到这个话题,我对流苏的回答真的充满了好奇。

我不是女孩,也不懂女孩的心思,所以没办法换位到楚缘的立场去思考,但流苏可以。

我问:如果你是缘缘,但我身边已经有了程流苏、墨菲、薛紫苑呢?

也不知姑奶奶是早就猜到我会这么问了,还是手指头太灵活了,我短信才发出去,她的回复就到了:抢啊!我年轻貌美学习好,乖巧懂事惹人怜,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哪个女人争得过我?

这丫头真拿自己当楚缘了...

我想了想,接着问:如果你是我呢?缘缘将来要嫁给你,你怎么办?

我觉得自己挺可耻,绕了个圈子,又把球踢还给了流苏。

不多时,流苏发来了让我比较意外的一条回复,不是回答,而是一个公式:开朗活泼的程流苏+温顺腼腆的薛紫苑+冷艳高贵的墨狐狸=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楚缘...

在家里的楚缘开朗活泼,在学校的楚缘冷艳高贵,在陌生场合的楚缘温顺腼腆...流苏这公式还挺形象挺贴切的!不过臭丫头这句‘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多少没有了玩笑的意味,散发出一股子老醋味道,那不是强调,而是质疑,是女孩子特有的敏感...

我装糊涂:什么意思?

这一次流苏没有很快的回复,过了很久才发来一条短信,依然不是回答,是反问:南南,你是妹控or萝莉控?

哥们差点一头撞在前面的电线杆子上,愣在原地想了半天,还是用哆嗦的手指诚实的敲了两个字:妹控...

显然,流苏是把我如此诚实如此认真的回答当成配合她玩笑的玩笑了,回复了一个笑脸表情,外加两个字:变态。

我深以为然,索性坦白到底:也许我真的已经超越了好色的程度,到达了变态的境界,我还控美腿、制服、巨+乳、贫+乳、女神、软妹...除了萝莉御姐重口味,我基本都控...

过了令人窒息的三分钟,流苏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气急败坏的问道:“南南,你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我深吸了口气,决定不再掩饰自己的龌龊,“认真的...”

话音未落,流苏已经急了,带着哭腔喊道:“你喜欢我和墨菲,不会是因为我们俩一个美腿一个制服,一个贫+乳一个巨+乳吧?你是不是经常偷瞄我的腿?墨菲说你在办公室里不止一次禽兽似的推倒她摸她的胸,难道不是她吹牛?你不会真的摸过她吧?!软妹是什么?薛紫苑是软妹?软妹是比较容易推倒的意思吗?婉儿算不算软妹?说起来,你和司马海打架那天晚上不敢回家,非说要和薛紫苑去酒店开房间,婉儿也跟着去了,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肯定做了吧?薛紫苑就不提了,婉儿现在看你的目光总是含羞带臊的,难道...你醉酒乱性,把她给叉叉圈圈了?!等等等等,今天悦姐问缘缘将来嫁你好不好,缘缘为什么不说话?!你这妹控不会已经把她给...她还未成年呢!南南,你不是人!

“我干什么了我就不是人了?!哎呦——”我到底还是撞在了电线杆子上...

这一路上真的不寂寞,被舒童骂了二十分钟不说,之后又不得不玩了命的和流苏做各种各样的解释。

姑奶奶根本就是有意和我胡搅蛮缠,墨菲‘兽化’我的那些故事,她未必不信,但也绝不尽信,如果不是听她说,我还真不知道,原以为墨菲凡事都会瞒着流苏,没想到她不但什么话都说,而且多会在真话的基础上,加以改编或者夸大,本来一些问心无愧的事情,被她一描述,也变了味道,例如,我喂她吃一次药,她能夸张的从我拿药倒水开始,去向流苏描绘我每一个紧张她的动作和关心她的表情,说我恨不得嘴对嘴的喂她吃药,因为舍不得看到她因为药苦而皱眉...其实我没那么做也没那么想,都是墨菲自以为是的幻想,可姑奶奶听她这么描述,能不来气吗?小事尚且如此夸张,一些本来就暧昧的事情,被她一说,也就更不堪入耳了,流苏当然不信我是那种大胆包天到敢在办公室里推倒墨菲的牛人,心知肚明墨菲是故意气她,嘴里不信,心里也不信,但还是变成一种情绪压在心底了,一听我说控制服控巨+乳,立马就爆发了。

我不觉得流苏是真的生气,而是借题发挥,套问我那些龌龊的兴趣偏好,即便我一个劲的强调我从来没有在办公室里推倒过墨菲,她还是会不停的问我,为什么会忍不住推倒墨菲?因为我喜欢她穿制服的样子?还是因为我抵抗不了她那女神一般的气质?又或者是她的身材对我的吸引力是无可抗拒的?

这丫头分明是想知道,我到底更控哪一种,身材、制服还是女神气质...

所以我很识趣的回答:我最控高挑的身材和修长的美腿...

流苏又骂了我一句变态,然后羞不可遏的挂断了电话,我长长的吁了口气,抬头一看,竟已经徒步走到家门口了,这才蓦然感觉到,脚底板生疼,膝盖酸软,也难怪,哥们走了足足两个半钟头啊...

【PS:第二更,再次致歉。。。】

【第878章】长大的证明

推开家门的时候,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害怕看见虎姐。

直到现在我也说不清楚,我溜达了一个晚上,是因为流苏那大胆的表白,还是因为现在这种微妙的恐惧,脑子里总是想起后妈和我说过的那些话。

屋里黑着灯,让我稍稍的松了口气,想想也是,已经凌晨一点了啊。

打开灯,发现我的折叠床已经被铺好了,不晓得是哪个丫头这么体贴。

蹑手蹑脚的去洗了个澡,之后便拖着酸软无力的身体倒在床上,两眼一闭,后妈的故事流苏的表白,还有楚缘这一晚上较劲的表现,一幕幕的在我脑子里乱撞,撞得我心烦意乱,又困又累,精神恍惚中,反而更容易做一些荒唐的近乎如梦的联想,但就是睡不着。

如此精神状态下,感官功能也跟着变得相当敏感,有人拉开房门,我马上就察觉到了,“谁?”

家里就只有一大两小三个丫头,出声询问不是对谁起夜上厕所感兴趣,而是我刚回来,怕出来的人突然看见我,吓一跳。

“我...”

灯亮了,刚刚适应了黑暗的我即便闭着眼睛,还是被明亮的光线刺的好一阵晕眩,是楚缘。

“这么晚还没睡?”我坐起来,望向楚缘,又是一阵晕眩,比灯光还耀眼——臭丫头抱着她的毛绒Kitty,只穿着可爱的内衣内裤就出来了,雪白的肌肤扎的我眼珠子都疼!

“尿尿...”

了然,睡迷糊了...这丫头眼睛都没睁开,回答我的问题都是下意识的。

“去吧去吧,记得完事关灯。”我赶紧把目光收回来,重新躺下,心跳扑扑的,自己都觉得奇怪,我害什么臊啊?又不是没见过她穿这么少...

“哦...”楚缘应了一声,梦游似的晃进了洗手间。

过了好一会才听见她出来,我没睁眼,又提醒了她一次,“把灯关了,快去睡吧。”

这次她没答话,灯也没关,我正纳闷呢,就觉得身上的被子被掀起来了,虽然正值盛夏,但夜晚还是有几分凉意的,刺激之下我本能的要坐起来,却没使上力气,因为有人压到了我身上!

果然,睁眼一看,就是楚缘!

臭丫头骑坐在我小腹上,双膝压住我双臂,制的我难以动弹,一张绝美的小脸苍白而冷艳,那一双漂亮的猫眼好像看见了老鼠似的闪闪发光,哪还有一丁点的睡意一丁点的朦胧?反倒是杀气腾腾!

这感觉...似曾相识啊,貌似发现她收藏成+人刊物的时候,她也给我来过这么一出。

“洗脸了?”我盯着她额前发丝上的水珠,问道。

“嗯。”臭丫头点头,回答的乖巧,但脸上依旧满是杀意。

我讪笑,“醒过神来了?”

“嗯。”臭丫头又点点头,除了杀意,又多了几重浓浓的怨念。

“醒过神来你就更不对了啊!”哥们终于绷不住了,急道:“小姑奶奶,你要跟我算账也没什么,但好歹也应该先看看你身上穿了多少衣服吧?!”

楚缘低头,看了看微微隆起的胸脯,又看了看在我眼前大大敞开的双腿,脸蛋一红,却没羞没臊道:“内衣好好的穿着呢!”

“......”哥们被惊着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脸皮变的这么厚了?”

“我脸皮再厚也没有程流苏厚!”楚缘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将她的毛绒Kitty挡在了双腿之间,“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

“等等!”楚缘慌乱的捂住我的嘴,“如果你觉得你们做了什么我接受不了的事情,你就别说!”

那你干嘛问啊?我摇头挣开楚缘的手,哭笑不得道:“我就是把她送回家而已!”

楚缘不信,“只是送她回家,会这么晚才回来吗?难道你走路回来的啊?!”

“我真是走路回来的...”

“你当我是傻瓜啊?!”小姑奶奶气道:“肯定还干什么别的事情了!”

“我们干没干别的事情你干嘛这么关心?”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是说,不管你流苏姐姐和我之间的事情了吗...”

楚缘显然是一早就想好了怎么反悔的,理直气壮道:“我没管她和你的事,现在是我和你的事!你晚回家,我有权要求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解,“为什么?”

楚缘侧过头,哼唧道:“我是你妹妹...”

“但这是我的隐私...”

“那我的隐私呢?”一听‘隐私’这两个字,楚缘脸色变了,冷冷的盯着我,“你没有打听过我的隐私吗?我有瞒着你吗?”

这话把我问的哑口无言,对我来说,楚缘确实已经没有什么隐私了,而臭丫头现在的言行,也足以证明,辛去疾的判断是正确的,她从未想过放弃,她依旧把流苏当做情敌对待。

“你...吃醋了?”问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面皮发烫。

“我...”楚缘顿时羞红了脸,“你别转移话题!我对你诚实你就应该对我诚实,我只是想知道你和程流苏做了什么,又没说我会生气什么的,我好奇,不行啊?!”

“行...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不可能!”臭丫头使劲掐住我的脖子,“说实话!”

“好吧,做了,做了很多很多事情。”

“很多很多...什么事?!”臭丫头故作平静,但小手却在颤抖。

“面红耳赤的事,少儿不宜的事,”我道:“肯定是你说的那种你接受不了的事儿,所以就不用说了吧?”

“说!”臭丫头反悔的速度和翻脸的速度是一样的,都是翻书级别的。

“我本来是不想说的,是你非要我说的啊,”我煞有其事道:“我们俩...”

“不信不信不信我不信!”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臭丫头就激动的打断了我,“你们俩什么都没做是吧?好吧,我相信你了。”

“不是,我们俩真的...”

“我都说我相信你了,你闭嘴闭嘴闭嘴!”

我本来是想逗逗臭丫头,再者也是真的被她的无理取闹折腾出了一点怨气,不想臭丫头竟然这么认真,双手使劲捂住我的嘴,以至于没办法阻止自己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我心里百种滋味,复杂,却并不难明,忙挣开臭丫头的双手和双膝,拥着她坐了起来,将她挤坐在我的大腿上,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掉眼泪,哄道:“哥跟你开玩笑呢,我真的只是把你流苏姐姐送到家,然后一边和她通着电话,一边溜达回来的,别哭,你哭什么呀?”

“不知道...唔...我知道你们做什么...做什么也不关我的事,但我就是想哭...唔...其实我知道你什么都...都没做...我...”不劝还好,这一劝,臭丫头的眼泪反而止不住了,害怕声音太大会吵醒虎姐和东方,她使劲的控制,可越是努力控制,抽噎的声音反倒越大,“本来我没想哭...唔...也没想问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我本来是想跟你说别的来着...可...可是...唔...我也不知怎么就问出来了,然后就忍不住哭了...唔...”

“问就问了,别哭,乖,听话,哭就不好看了...”

“好看有什么用?你又不喜欢!”

“喜欢,谁说不喜欢了?”

楚缘拨开我的手,揪起我的T恤,使劲擦了一把脸,把鼻涕眼泪都抹在我衣服上了,用红红的眼睛盯着我,冷冷问道:“我和程流苏,谁好看?”

那双漂亮的眼睛让我心虚,我低头,却看到了她被可爱内衣包裹的小巧隆起,一时间连朝哪看都不知道了,“你好看...”

“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她?”

“都喜...喜欢你,更喜欢你,行了吗?”

“不行!只能喜欢一个!”

我严重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借着哭闹继续无理取闹啊?

“喜欢你,满意了吗?”

“不满意!”楚缘任我擦她脸上的泪痕,面无表情道:“你喜欢她和喜欢我,不是一种喜欢!”

我手上一顿,心中苦笑,不是一种喜欢吗...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嘴角的那一抹苦涩,楚缘收敛了,低头顶住我的额头,幽幽道:“哥,我是不是...变态?”

“胡说!”我想都没想,立马否定,旋即一琢磨,苦笑,或许我才是变态...

“那我为什么喜欢你,为什么吃程流苏的醋?”

“所以我才总说,你是个小孩子,”我掐了掐她嫩滑的脸蛋,故作轻松的笑道:“小孩子都会有一个憧憬的对象,你喜欢哥,是因为你性格太内向,接触的人太少太少,而哥是你生活中出现的最频繁也是和你接触最多的人,又总是让着你宠着你...”

“如果我一辈子都长不大了呢?”楚缘不等我说完,就不耐烦的打断了我,也学我掐她那样,轻轻的掐着我的脸,“如果我一辈子都长不大,你会继续让着我宠着我,让我继续喜欢你吗?”

我一怔,心里流过的,是一丝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感觉,“傻丫头,人总会有长大的一天...”

“我不知道,”楚缘叹了口气,搂着我腰,将头枕在我肩上,就这样用一种不太雅观的姿势坐在我的腿上,呓语般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可如果不喜欢你了就是我长大的证明,那我知道,我肯定一辈子都没办法长大了...”

【PS:好吧,今天更新太晚了...晚上有些应酬,耽误了太长时间,抱歉...】

【第879章】嘴唇碰嘴唇的意外

夜晚寂静,宁静,却不平静。

我与几乎赤裸的楚缘之间,只有她那只被挤的变了形的毛绒Kitty。

她搂着我,依偎着我,不再说话,只有脖颈感受到的她暖暖的呼吸,她很安静。

我却无法平静,不知是因为她的无法长大,还是因为坐在我怀里的胴体让我无法否认她已经长大的事实,我紧张,也慌张。

“好了,别撒娇了,”我拍拍她的背,怕她就这样睡着了,“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楚缘动也没动,“我明天放假,不用早起。”

我苦笑,“但哥要早起,哥还得上班...”

“哦,对了...”楚缘还是没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小夜姐姐说,明天我和东方也要跟你一起去上班。”

我愕然,“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小夜姐姐回来以后就是这么说的,她让我带上课本,去墨菲姐姐的办公室里复习。”

“她说的?”

“她说的。”

沙之舟尚未落网,让楚缘和东方两个丫头留在家里我的确不放心,但并不代表家里不安全,自从沙之舟连续在东城出现,警方已经在我们周围加派了更多的警力,即为保护,也为守株待兔,所以没必要非得把楚缘和东方带到公司去吧?况且冬小夜又不是不知道,司马海那事在公司里折腾的有多热闹,现在高层对我的态度很不满,张家人更是无时无刻不想抓我把柄,她陪我一起去公司都有些不方便了,还让我带着楚缘和东方去,这不是存心难为我吗?

如此小心谨慎,难道是因为许恒和天佑?我无奈的笑了笑,的确,不管是站在警方的立场还是个人的立场,冬小夜都没有任何相信他们的理由,像我这样对他们缺乏警惕的,才是另类中的另类吧?

许恒一直在警方眼皮底下神出鬼没不留踪影,那么不管何时出现在楚缘身边,也不算稀奇吧?的确,无视了警方的存在,没有什么地方,比留在我身边更安全。

“既然这样,你明天也要早起,还不赶紧去睡觉。”

楚缘有些意外我爽快的态度,“你不反对带我一起去上班?”

“不反对。”

可这丫头还是不肯动,颇有点得寸进尺了,懒懒的撒娇道:“我就在这睡,不行吗?”

“你说呢?”我气笑道:“老大不小了,还穿成这样和你哥睡,像话吗?让你小夜姐姐和东方看到,心里得怎么想啊?”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呗,反正咱们是兄妹,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臭丫头是真的困了,又开始犯迷糊了,嘿嘿傻笑着,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前面,是因为挤压而从内衣中乍泄出来的春光,虽然小巧,却圆润柔软;后面,是嫩白炫目的裸背,那性感优美的弧度,如同杳无人烟的雪峰之上,被最清澈最纯净的风儿雕刻出来的一般,好似大自然最精美的杰作;鼻息之间,是缭绕在她发丝中的那浓郁的香波味,其中还夹杂中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与墨菲类似的同样好闻的却截然不同的淡淡体香,混合交融,沁入肺腑,是如此清新,却也是如此撩人。

楚缘身上很凉,是因为夜晚的清爽,我的手心很烫,是因为身体里的燥热,苦哈哈笑道:“听话,你不是小孩子了,让你小夜姐姐看到,会杀了我的。”

楚缘就坐在我的大腿上,她穿的少,我穿的也不多,一条宽松的大裤衩,应该不足以掩饰身体诚实的反应,楚缘不可能感觉不到我的丑态,将脸更紧的贴近我的脖颈,小声笑道:“我就是小孩子,你说的。”

这是赤+裸+裸的戏弄啊!明明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把她当做小孩子了...

我老脸火烫,“再闹我真的生气了,你这样让我怎么睡?”

“躺下睡。”

“......”我当然知道睡觉要躺下睡,问题是你这么搂着我,我躺下就能睡得着吗?!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楚缘也觉得把我折磨的差不多了,抬起头来,仰着泛红的小脸,很优雅的打了个哈赤,带着浓浓困意,嘻嘻笑道:“我去睡觉了,哥,晚安。”

“赶紧的!”哥们惭愧的都想死了。

“嗯。”臭丫头两眼一闭,嘟起小嘴,动也没动。

“干嘛?”

“不是说好的吗?晚安得亲一下。”

“什么时候说好的?!”我真的快要发狂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前几天是为了哄你才迁就你的好不好?”

楚缘睁开眼,装的茫然而天真,“前几天你哄我迁就我,今天你就不哄我不迁就我了?为什么?因为妈承认程流苏和你的关系了?所以你就觉得我烦人我碍事...”

“打住打住!”我赶紧喊停,免得她又来劲,像前几天一样,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道:“OK了,晚安~”

“不OK,”楚缘还是一动不动,红着脸道:“亲嘴巴,不然我不走。”

“胡说八道,”我板起脸道:“我是你哥你是我妹,亲嘴巴像话吗?!”

楚缘气道:“为什么不行?你又不是没亲过!”

“我什么时候亲过?!”

“上次一起睡的时候!”

“那次是意外,不算亲,最多算嘴唇碰嘴唇!”

“那这次你也当成嘴唇碰嘴唇的意外不就行了吗?”

“......”哥们无语,望着明明羞的要死却逞强不肯回避我目光的楚缘,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话来的。

“我把你扔回去你信不信?”软的不行,来硬的吧。

“不信,你敢扔我回去我就大声叫,说你要夜袭东方!”楚缘坏笑道:“顺便透露个秘密给你,东方,习惯裸睡的,她现在什么都没穿,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又把被子掀开了...你敢进去吗?”

我脑门见汗,且不说臭丫头的话是真的是假,但如果送她回房的时候吵醒了东方,让东方看见我抱着几乎没穿衣服的楚缘...

往好里想,她觉得我是占楚缘便宜吃楚缘豆腐的色魔哥哥,往坏里想,她非把我想象成打算连她一起吃掉的禽兽鬼畜不行!

哥们打了个冷战,正琢磨还有什么办法能打发了小姑奶奶,就听‘咔嚓’一声,又有人开门。

我和楚缘同时色变,不知这丫头是比我冷静还是比我慌乱,瞬间就做出了反应,来不及躲藏的她从我身上翻下去,顺势躺在我旁边装睡,可我身上的被子刚才让她给扯到脚底下去了,只穿着内衣的她毫无遮掩,羞的将身体蜷成虾球,双臂紧紧搂住我的腰,脸都扎到我身后去了,这让还坐着的我非但没办法躺下装睡,甚至没办法够到脚底下的被子帮她遮住身体!

“你回来了啊...”

冬小夜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我还傻乎乎的坐在床上呢——这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尴尬的一刻!

身体像石化了一样,连回头都变得异常费劲,“嗯,你怎么...”

再一次晃到了眼睛——虎姐和楚缘一样,也只穿着内衣内裤!不同的是,楚缘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抱着她的毛绒Kitty,而冬小夜手里拿的,是两个空啤酒罐。

这几个丫头当我是空气吗?!家里有个老爷们,你们能不能稍微检点一些,别穿的这么诱人犯罪啊?!

虎姐的内衣款式很保守,但这丝毫不能影响她带给我的那种堪称视觉震撼的美,前凸后翘,蜂腰长腿,她那天生的好身材经过长久的锻炼,更是别的女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小麦色的肌肤虽然没有楚缘这般白皙耀眼,但那健康匀称的光泽却另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性感,她美的妩媚妖娆,也美的活力四射。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因为冬小夜不是楚缘,我看她,不会有什么罪恶感,但看到冬小夜露出的羞怯,我的心脏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赶紧移开了目光。

“你怎么还没睡?”

虎姐脸上有倦意,却无困意,显然不是起夜上厕所,而是压根就没睡过——大意了,回家之后看到客厅黑着灯,又没听见她们房间里有动静,就以为她们都睡了,故而小心翼翼的没敢弄出声音来,以至于冬小夜并不知道我回来,这才导致了我和楚缘现在的尴尬...

【PS:又更晚了...】

【第880章】纯洁关系

“等你...咳,不是,开了一天的会,都是他们那些当领导的在争来争去,无聊之极,又没我什么事,所以大半天都在打盹,现在反而睡不着了,刚才上网,正好萧家那大小姐也在呢,就一起去玩了几局Dota,玩出一肚子火,你说,是她非要拉我一起玩的,而且我还事先强调了我是一初学者,她不教我也就算了,还没完没了骂我扯后腿,是不是太过分了?老娘一生气,不跟她玩了,什么玩意儿啊,好歹老娘也比她大着好几岁呢,她张嘴闭嘴的骂我胸大无脑,到底是谁胸大无脑啊?老娘我十九岁的时候可也没长出她胸前那么两团肉来!平时在你面前装的多乖巧啊,像个淑女似的,一扭过脸去就不是她了,原形毕露!相比起来,骂我的话就算是好听的了,刚才真应该让你看看她敲的那些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目,一串一串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对手队友都让她给骂懵了,”

“她小,你别她一般见识啊...”哥们的汗撇撇流,冬小夜被萧妖精气的够呛,怨气冲天牢骚满腹,摆明是趁机想向我多抹黑她几句,所以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了过来,刚才有沙发挡着,她看不见卧倒的楚缘,可这一绕过沙发来...

“啊——”虎姐向后跳了一步,知道自己穿的少的她,第一反应是捂胸,两个空酒罐被丢上天,她的第二反应是手忙脚乱的接住两个罐子,以免弄出动静‘吵醒’我旁边的楚缘,被看到她现在暴露的样子,“谁?!”

“缘...缘缘。”我答。

虎姐多此一问,尽管楚缘藏着脸,但虎姐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是她,“睡着了?”

虎姐也紧张,所以没发现楚缘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还好楚缘不敢睁眼回头看,否则看见虎姐穿成这样还能在我面前淡定自若,说出大天来也不会相信我们俩关系纯洁...

这不是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怎么解释,才能让虎姐相信,我和我妹妹的关系是纯洁的呢...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哥们硬着头皮道:“睡着了...”

虎姐这才松了口气,但一缓过神来,她的疑问也来了,将啤酒罐轻轻放在茶几旁边的小垃圾桶里,一边打量着穿的和她一样少的楚缘,一边用说不尽复杂的口吻问我道:“她怎么睡这儿了?说起来,你干嘛呢?又没看电视,你开着灯,傻坐着看着她干什么?”

我怎会听不出虎姐口吻中的疑问,看不出她眼中的猜忌啊?这臭女人分明是怀疑我在欣赏楚缘的身体!倒也难怪,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解释我为何不睡觉不盖被子不灭灯的坐在床上呢...

我也感觉得到,自从楚缘彻底坦白对我的感情之后,一些不再遮掩的亲昵的举止,已经惹起了虎姐的敏感,以前更粘她一些的楚缘,现在总是挡在我们俩人之间,无论是吃饭看电视,臭丫头都如同贴在我身上似的,很少再找茬和我拌嘴,乖巧的好像变了一个人,这种转变的突然,连我都有点难以适应,冬小夜怎会感觉不到呢?楚缘在与我亲昵的同时,何尝不是在警惕冬小夜?当冬小夜与我眉来眼去的机会越来越少的时候,即便我与楚缘是兄妹,她也会磕醋的...

现在虎姐的口吻,就像极了被冷落的怨妇,醋意熏熏,暗藏杀气。

好在哥们脑子转的不慢,在最关键的时刻想到了足以转危为安的绝妙之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蹙眉道:“嘘——我刚把她哄睡着,你小点声,别把她吵醒喽。”

见我煞有其事的样子,虎姐不禁一愣,“她怎么了?”

我指了指自己胸前T恤上还没干的鼻涕眼泪,“做噩梦,吓哭了...”

一句话,就让冬小夜疑心尽去,嫩脸飘红,似是内疚自己的胡思乱想,心疼的望着蜷的像个虾球似的楚缘,多是在掩饰刚才的猜疑,“怪不得这个姿势就睡着了呢...她梦见什么了,怕到要跟你一起睡?”

“嗯?”这问题我可没想过,“不知道,她没说,一出来就爬我床上来了。”

我轻拍着楚缘的后背,似是安抚,实际是提醒她,这瞎话你自己想,明天跟你小夜姐姐解释吧...

虎姐俯身,怜爱的摸着楚缘的头,叹道:“这丫头今天是有点不太对劲...”

我奇道:“怎么了?”

虎姐歪头看着我,苦恼道:“她明天放假,你明天上班,我明天还得回局里,所以晚上回来我就跟她说,明天把她和东方送回你父母那行不行,可这丫头马上就发脾气了,说死也不回家,要么让我带她去局里,要么就跟你一起上班...我正为这个头疼呢,我带她回局里也不是不行,可那地方乱糟糟的,她后天就要考试了,怎么复习啊?你们公司倒是安静,但我听苏苏说,因为上次打架那事,你麻烦不小,这个时候带她们两个丫头去公司,不方便吧?”

“诶?”怎么虎姐这话,和楚缘刚才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啊,臭丫头不是说,是冬小夜非让她跟我去公司的吗?!

“诶什么?”虎姐问道:“你到底方便不方便啊?”

“哦,打架的事情今天已经处理完了,倒也没什么不方便...可为什么非得让她跟我去公司?留在家里复习不行吗?”我既是故意说给楚缘听的,亦是在试探虎姐,楚缘搂在我腰间的小爪子果然不老实了,使劲的拧了我一把,我则在拍她后背的时候加重了力气,惩罚她对我说谎。

“你不用套我话,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冬小夜将我脚下的被子拉上来,盖住了楚缘裸露的身体,然后坐在床边,翘起一条纤美的腿,慵懒的仰着上身,对我说道:“把她们留在家里复习也没什么不行,但你放心吗?就不怕许恒找到家里来,把两个小可爱绑走,威胁你去抹掉天佑的案子?”

虎姐只当楚缘真的睡着了,颇有点肆无忌惮了,扬起的头就靠在我肩上,害得哥们小心肝扑扑乱跳,生怕楚缘偷偷睁开眼睛...

可害怕归害怕,咱却管不住自己这双不争气的眼睛,盯着虎姐胸前那两团因后仰而绷的更加挺翘的雄伟隆起,我有点心不在焉的说道:“你也不用套我的话,许恒自首,受益的是你们警方,不是我,我在里边捞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我跟他之间的信任,也不可能是建立某种利益基础上的,这你应该知道。”

“我没怀疑你,也不可能怀疑你,可就因为我是最清楚你不可能从这件事情当中得到一丁点好处,我才最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相信许恒?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要帮他?”虎姐抱怨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林队当着专案组的领导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都没办法回答,最后只能跟他们说,没有为什么,非要为什么,那就是因为他叫楚南...那些领导气的差点没撤了我的职!你以为我被迫在会议室里坐了整整一天是因为谁啊!”

“因为我?”

“废话!”虎姐气骂了一声,意识到声音有点大了,忙掩了一下口,平静了少许,继续道:“但也不全是,除了你为什么相信许恒,许恒为什么相信你以外,专案组争论的焦点,是抓许恒,还是让他自首...”

“有区别吗?”虎姐枕在我肩上的头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得使劲歪脖子才能看到她内衣里的春光。

我知道虎姐发现了我的龌龊,因为她脸红了,但她装作毫无察觉,微微侧过身,更方便我偷窥,若无其事的以一种轻蔑的口吻继续说道:“满脑子都想着坐稳了屁股下边的椅子,或者是梦想着换一张更舒服的椅子的人,都主张抓许恒,理由是许恒案不仅性质恶劣,还牵扯出了北天太多太多黑幕,上面对此很不满意,警方在破案方面的无力,也导致了现在承受的空前的舆论压力和信任危机,这种前提之下,抓到许恒,和许恒自首,你说有区别没有?不过林队还是主张接受许恒的条件,认为没有什么比给许恒戴上手铐更能平息舆论的,至于手铐是怎么铐上的,并不是最重要的,总比弄巧成拙激怒了他并被他逃脱来的保险吧?谁知道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会不会有第二次的潜龙庄园案?再说,警方的面子根本不值一提,许恒案扯出来的各种贪污腐败,已经不是抓了许恒就能遮掩的了,想要平息社会舆论,也不是惩治了许恒就能做到的...所以两边就这么争来争去的,争到大半夜,林队赢了,因为大家都怕,怕再不给你一个答复,你就把许恒放跑了。”

和我的猜测差不多,“这么说,天佑的案子,你们抹掉了?”

【第881章】上门提亲吧

“许恒是自首还是继续潜逃,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吗?现在你是爷,什么不是你说了算啊?”虎姐白了我一眼,道:“天佑找的那两个傻帽,明天就会放出来,专案组的领导已经同意了,就照你说的那样,当做一场普通纠纷处理了,你和那两个傻帽的口供也会重新做一份,警方不会再去追究天佑的责任,剩下的,就看许恒是不是真的会来自首了。”

顿了顿,虎姐又道:“楚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许恒会来自首,但你肯定想过后果吧?万一他不肯自首...”

“我就会成为协助他潜逃的犯罪嫌疑人?”

虎姐没有否认,“先前这种怀疑就从未平息过,的确,有林队故意误导舆论的因素在里边,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许恒在潜龙庄园对你的态度太特殊了,逃脱的时候他身边又只有你一个人...你不傻,应该明白,今天警方的妥协对许恒和天佑来说或许是个好消息,但对你来说却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兆头,妥协的原因是怕许恒跑掉,而这种担忧的源头,是...”

“觉得我是站在许恒这一边的?”我笑道:“警方的妥协最终是建立在对我的不信任基础上的,他们认定了我不会配合警方抓捕许恒,所以才迫不得己的接受了许恒自首的条件,是吗?”

虎姐叹道:“你明白就好...”

“你的手机关了整整一天,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是信得过我,他们还怕你和我联系吗?”我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放心吧,许恒一定会去自首的,到时候所有的怀疑都会烟消云散。”

冬小夜对许恒始终没有信心,“希望吧...滥好人。”

“呵呵,也许许恒信我,就因为我是个滥好人吧...”不理冬小夜的白眼,我问道:“小夜,如果抓他和他自己去自首,对你们警方来说真的很重要的话,那让他把这份功劳送给你,你要不要?”

这原本就是许恒想要给予虎姐的补偿,也算是送给作为感谢我不与天佑计较的谢礼,却被虎姐很干脆的拒绝了,“不要。”

我不意外,笑着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虎姐气嘟嘟道:“弄虚作假的事情,老娘才不稀罕,要自首就让他滚过来,他要是耍了你,天涯海角老娘也会把他抓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用脸蹭着虎姐的头,忍不住的笑。

虎姐坐直身子,瞪我道:“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笑你真的很可爱...啊~!”

虎姐最让我着迷的地方,就是她的诚实坦荡,看到她憨憨的模样,我一时入神,忘了下边的楚缘根本没睡着了,听我夸虎姐可爱,死丫头竟然照我后腰狠狠咬了一口。

羞红了脸的冬小夜不知道我为什么呻吟,“怎么了?”

“没怎么,好像有蚊子...你明天回局里干什么,不贴身保护我了?”

楚缘不撒嘴,似乎是怨我一直和冬小夜说话,害她提心吊胆了。

虎姐嗔道:“我不回局里去哪?跟着你方便吗?你这两天不和许恒接触了?”

心里流过暖暖的感动,是因为虎姐对我的这份信任,“谢谢...”

“谢我干嘛?这是专案组的意思,怕我继续跟着你,会让你或者许恒觉得警方诚意不够,”虎姐的脸更红了,甚至不敢与我对视,哼唧道:“他们也是在试探我,你肯定知道许恒现在藏在哪,不说,明显是忌惮警方不肯答应许恒的要求,当然,你不承认我们也拿你没办法,无凭无据的,可如果你再与许恒接触,却不避讳我在身边的话,不就是摆明了没把我当成警察看待吗?那咱俩是什么关系了?我住在这里是因为许恒的案子,许恒一旦自首,我的任务也就结束了,他们很有可能会换个人过来接替我,继续保护你,直到沙之舟也落网为止...我是不想在这时候落下什么口舌,给他们换了我的理由,所以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什么事都会迁就你,于是我就故意和他们说,我会看紧你,寻觅个机会尝试着抓了许恒的...你这是什么表情?想笑你就笑!我是不想搬走,但我可没说是因为你,我舍不得缘缘和小东方,不行吗?!”

我哪是想笑啊?我是想哭!

涉及到许恒和案子的事情,楚缘听不懂,但冬小夜不想被人取代,不想从我家搬走,她还是能听明白的,这小醋瓶子不相信虎姐舍不得离开是因为她或者东方,所以咬的更用力了,好像要把我腰上的肉扯下一块来似的,疼的我啊...

擦掉眼角的泪花,我扭曲着脸道:“我是感动的...”

“至于吗?”冬小夜只当我做作夸张,但对自己的小聪明亦是洋洋自得,所以听我这么说,还是会有一种小甜蜜,“不聊了,免得吵醒了缘缘,快点睡吧,你今天也累了。”

“嗯...”我点点头,见冬小夜起身,我又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腕,“诶...”

冬小夜茫然,“怎么了?”

我一愣,忙又松开了她的手,“没...没事。”

“没事你拉我干什么?”

我今天有点奇怪,或许,这两天我都不正常,北京之行,在火车上遇到的黑面老人和妖孽阿姨,是不是她父母?我想问,可每每面对她时,却又不晓得怎么开口,我知道我是在回避,回避冬小夜不愿意面对的那些事情,我知道我在害怕,害怕她说出来的话,与我在火车上遇见的老两口晾晒出来炫耀的幸福美满相去太远,我渴望保护和安慰冬小夜,但我不想先揭开她的伤疤再去表现我的温柔,我觉得那是可耻的,所以我一直压抑着对求证的渴望。

但是今天,今晚,此时,此刻,这种渴望却变得莫名强大,强大到让我不能自已,“你父母都是老师,是吧?”

“是啊,我好像和你说过吧?”冬小夜站在床边,茫然的望着我,笑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不是想去拜访我爸妈吧?干嘛,要娶我啊,上门提亲?”

“唔——”咬我已经不过瘾了,楚缘的手也在蹂躏我,使劲的掐拧,但我还是没管住自己这张没溜的嘴,嘻嘻哈哈道:“是啊,你要是肯嫁,我明天就去提亲,可我不知道岳父岳母住在哪里啊,找不到门儿啊...”

冬小夜当然知道我是玩笑话,所以想都没想,便道:“我家住小河市明光道亚特兰蒂斯小区中区一栋二单元三楼,三零一三零二两套房子都是我家的,三零二的户主是我,你不是没房呢吗?正好,我工资比不上苏苏,本来挺自卑的,但我爸妈要是同意我嫁你,我能替你省套房子,你就不用做房奴了,不过你现在不用去我家提亲,高考刚开始,我爸妈肯定还在学校呢,你去京华一中找他们就行,也不用太高调,就拿出给舒呆子当男朋友时的那种标准就行,还让那个天天登报纸上电视的闵小姐给你当司机扮秘书,穿着名牌开着名车,带上百八十万的见面礼,让我爹妈和他们那些同事都知道知道,老娘我...咳,本小姐我才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大龄剩女呢,咱找的老爷们,就一个字,又牛又帅!我爹妈一高兴,肯定也像舒呆子她爹妈一样,拿你当乘龙快婿了,你看多好,你人有了,房子也有了,我呢?名正言顺了,苏苏变成我的小三了,多美啊,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去提亲吧,过午不侯,过期作废啊,我等你好消息。”

“......又牛又帅,是一个字吗?”话一出口,我都想抽自己嘴巴,吐槽点太多,惊愕之余,捡了最没营养的一句...

黑面老人和妖孽阿姨果然是虎姐的父母,这天大的巧合,让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我仍是心跳了一把,虎姐的凄怨我不是听不出来,她不信我会去提亲,会把流苏丢在一边,什么过午不侯过期作废啊,都是气话,我若真想去提亲,恐怕家门都出不去就得被她给废掉,她就是在抱怨我拿这种事情调侃她了,认为这是对流苏的不尊重。

“嗯唔~”楚缘总算是撒嘴了,牙齿离开了我的肉,双臂亦不再搂着我的腰,翻身仰躺,蹙眉呻吟,吓得只穿着内衣的冬小夜差点藏到沙发后边去——小姑奶奶终于受不了我和虎姐的暧昧对话了。

【第882章】噩梦留到明晚再做

见她依然‘沉睡’,虎姐松了口气,却心有余悸,低声对我道:“不和你扯了,你今天很奇怪,困迷糊了吧?和我开这种玩笑,太没意思了,我去睡了,你也赶紧歇着吧。”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我将手搭在楚缘的肩上,尽量用自己最自然的口吻问道:“你以前和我提过你姐姐的事情,但从没告诉过我你姐姐叫什么...”

冬小夜顿时警惕了,“你问我姐姐叫什么干嘛?”

“帮你找啊,你不是说不找到你姐姐就不结婚不成家吗,我着急...”哥们迫不得己将这个算不得玩笑的玩笑进行到底,付出的代价就是冬小夜抬起长腿送到我面门的一脚,以及不得不死命的忍受楚缘的指甲慢慢镶入我大腿肉里的疼痛...

好在虎姐只是吓唬我,若真的踢到我只会‘吵醒’楚缘,继而看到她这个不雅的高抬腿动作,见我望着她胯下有瞬间的失神,她才反应过来这个大胆而暴露的走光行为个根本不会对我起到半点警示或威慑的作用,羞得拔腿就跑,溜到门口,才回头对我说道:“你好奇可以直接问,但再开这种玩笑,我真会踢你,你女朋友是程流苏,你将来要娶的女人也必须是程流苏,老娘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哥们讪讪一笑,脑子里还是刚才她撩起腿暴露在我眼前的那一幕香艳。

也许是我的表情实在太下流,虎姐又羞又嗔,钻进了房间,关门之前,用不大的声音回答了我方才的问题,“我姐叫冬小雨,如果你真能找到她,我不嫁你,但一辈子为你不嫁,无怨无悔。”

冬小雨...

楚缘的身体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显然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而冬小夜那句‘我不嫁你,但一辈子为你不嫁’,也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能够理解的。

怔怔的望着已经关上的房门,我不禁摇头笑了,笑的意义不明,笑的莫名其妙。

我有点嫉妒,嫉妒她那个本来可以很幸福很幸福的姐姐,因为虎姐爱她,胜过爱我,但我知道,即便如此,虎姐给予我的,对我来说,也已经太过奢侈了。

为我不嫁,无怨无悔...

起身下地,将灯关了,回来之后才反应过来,楚缘这臭丫头还卧在我被窝里呢,方才虚惊一场,吓得我直到现在还没落汗,要不是哥们我反应快,咱俩就真的一个变态一个禽兽了,都是因为你这臭丫头瞎胡闹!

我照她屁股就是一巴掌,“死丫头,还不给我滚回去死觉?!”

楚缘屁股被袭,浑身一颤,却不动不喊,“呼~呼~唔~呼...”

“装睡?!”我又拍了她一巴掌,气道:“赶紧死觉去,你咬我挠我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你已经计较了!”楚缘不装睡了,抓到我把柄似的,翻过身来,嘿嘿坏笑道:“我咬了你一口,挠了一下,但你刚刚还了我两巴掌,所以咱俩扯平了,想让我去睡,好啊,跟我说晚安。”

臭丫头又把嘴巴嘟起来了,气的哥们站在床边直打哆嗦。

“不亲是吧?那我就不走,挨这睡了。”臭丫头显然是对我和冬小夜的打情骂俏大为不满,故意刁难我报复我啊。

我无奈,“睡吧睡吧,你睡床,我睡沙发。”

“你睡哪我睡哪,”楚缘裹紧被子,装出一副怕怕的战栗模样,“谁让我做噩梦了,哭着喊着要跟你一起睡呢。”

“......”臭丫头是拿我的话反过来噎我啊,我放弃了,也不抢被子,就这样躺在楚缘一侧,背对着她,“你爱睡哪睡哪吧,反正明天被人笑话的不是我。”

楚缘不以为然,见我妥协,她得意非凡,坐起来,很大方的将被子展开,盖在我身上,然后重新躺下,从后面搂住我的腰,就像平时搂着她的毛绒Kitty似的,为自己找了一个最舒服的睡姿,“我不怕被人笑。”

黑暗与寂静,让人的各种感觉器官都变的异常敏感,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每一种香味,我能感觉到她呼在我脖颈上的暖暖的气息,我能感觉到她与我纠缠在一起的小腿是如何的纤细光滑,我能感觉到,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不单单是因为她身体的成熟,还有那种撩拨得我心神不宁,却又说不明道不明的诱惑力...

“姑娘家家的,真不害臊。”这就叫欲盖弥彰吧?因为我有了生理反应...

“就不害臊,”楚缘嘻嘻笑道:“你就是我的HelloKitty,你也把我当成HelloKitty不就好了?”

呃...感觉着后背那柔软的挤压,你让我如何发挥那样极致的想象力啊...

哥们无语,心里暗颂根本就不记得几句词的清心咒,试图排除杂念去烦止恶安心定神,赶紧睡着了也就是了,可不背还好,这一背,反而越背越清爽,越背越精神了...

倒是楚缘,撩得我心神不宁,她却很快就有了倦意,一阵沉默之后,再张口说话,口齿已经不是很清晰了,“哥...”

“嗯?”

“小夜姐姐刚才说许恒要去自首什么的,是怎么回事啊...”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

“哦...”

过了一会。

“哥...”

“嗯?”

“你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

“哦...”

又过了一会。

“哥...”

“嗯。”

“你永远都做我的HelloKitty,好不好...”楚缘拱拱身子,含糊不清的笑道:“我也只做你的HelloKitty,永远的...”

沉默了好一会。

“好...”当我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和楚缘一样,已经困迷糊了,尽管我很清楚,此刻,我有多么清醒...

“嘿嘿...”楚缘傻笑了两声,呼吸渐渐平缓,终于沉沉的睡了。

墙上的挂钟一秒一秒的留下脚步声,除此之外便只有楚缘平静的呼吸和我无法平静的心跳,我觉得过了很久,轻轻的扳开她搂在我腰间的手,然后慢慢的翻过身,凝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憨憨的睡脸,心里有着说不尽的复杂,也有着说不尽的怜爱,直到现在,我才敢如此认真的看她的脸。

她的睫毛很长,弯弯的上翘,可爱,却不妩媚,清纯,不添风情,动人的,是那份不曾雕琢与修饰的美。

她的脸蛋吹弹可破,像多汁的蜜桃,让人有咬上一口的冲动,美的无可挑剔,却是那么的粉嫩清秀,我曾经见证了这张脸蛋从青涩稚嫩到倾国倾城的转变,可我最近才发现,原来她已经美得让我无法正视...

那两片刚刚还固执的嘟起的嘴唇,薄薄的,没有涂抹唇彩,可依然像半透明的果冻,只是看着,就觉得软软的,甜甜的...

不晓得是不是晚饭没吃饱的原因,我为何觉得,她的嘴唇,让我这么有食欲呢?

死丫头,为什么这么喜欢戏弄我?我想掐她的脸,可触碰到她的面颊,却变成了轻轻的抚摸,我总想这样给她一些安慰,总想这样多给她一些呵护,当终于可以这样面对她时,所以情不自禁了吧?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没脸没皮的人,可唯有面对楚缘,我总是不好意思表现出对她的太过怜爱,或许是因为,以前的我对她就已经太过宠溺了吧?

我不是怕楚缘得寸进尺,是害怕自己得寸进尺,因为我也不知道,在了解了真正的楚缘之后,我对她,还有多少怜爱压抑在心底,我害怕我真的会宠坏了她。

指尖轻轻抹过她的唇,果然是软软的,我有一瞬间的失神,那是她的憨憨睡脸带给我的安逸,当倦意席卷而来,我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终于还是忍不住纵容了她,闭上眼睛,我喃喃道:“晚安。”

“嗯,晚安。”

“嗯?”我眼珠子差点顶破了眼皮爆出来,听见我说‘晚安’,楚缘竟然睁开眼睛应了我一声!

“嘻,嘻嘻,嘻嘻嘻嘻——”臭丫头笑的像条狐狸,摸着自己的嘴唇,得意洋洋的看着我。

“你...装睡?!”我的老脸啊,烫啊!我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要不干脆开窗户脑瓜朝下一跃而出算了...

楚缘不答,趁我心慌意乱羞恼不已,忽然探过小脸,在我唇上也是那般轻轻一吻,继而翻身下床,抓起她的毛绒Kitty,塞到我怀里,“今晚让‘她’陪你睡,我噩梦留到明晚再做,哥,晚安~”

抱着她的毛绒Kitty,望着她羞逃回自己的房间,我又一次像傻子一样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今晚注定又要失眠了,望着怀里笑的和楚缘一样得意的毛绒Kitty,我忍不住使劲去拧‘她’的脸,因为‘她’身上,有着和楚缘相同的味道...

【PS:平安夜快乐,圣诞节快乐~】

【第883章】东方VS康康

早上我们无一例外的赖床了,是东方小娘逐一将我们叫醒的,看来楚缘虎姐也和我差不多,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吃早饭的时候还在不断的打哈欠,惹的东方问长问短,认准了她们俩睡眠不足和我有关似的,而大小两个丫头不敢接她话题,比着拙劣的东扯西扯,也无疑只会加深小娘皮的怀疑,让她的表情更暧昧,联想更丰富罢了

上班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是房东太太打来的,我这才想起来,之前我曾拜托她将我家对门那套房子留住,因为当时我以为紫苑是住在酒店的,所以想介绍她成为新的租客,一来是方便,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生活上还能彼此照顾,二来呢,便宜,总比住酒店经济实惠,但后来知道紫苑在酒店的房间只是用来迷惑我的,实际上她是住在闵柔家里的,租房子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房东太太给我打电话,就是问我对门的房子还要不要租,如果不租的话,她就要租给别人了,这个地段的出租房本就抢手,又值暑假将至,不少半工半读的大学生也开始寻觅房子,也就难怪房东太太催我了。

紫苑有很多秘密瞒着我,刻意与我保持距离,我不是不知道,她与闵柔相处的又很好,闵大能人在她面前连点架子都没有,待紫苑如妹,所以我就更没理由去强迫她从闵柔家搬出来了,况且,搬过来,也只会被我连累,哥们现在这处境...

天晓得从哪里跳出一个沙之舟,现在还漏网蛰伏中,很可能就在我附近寻找下手的机会呢...

于是我和房东太太道了歉,人家脾气很好,没跟我计较,倒是冬小夜挺当回事,跟我说,对门的房子租不出去比租出去好,我说那让你们警方租下来好了,她又说这样会打草惊蛇,而且警方已经在小区里安排了不少人手了,转而又说,房子租出去以后,要好好查查房客的底细...典型的职业病,多疑。

虎姐当警察,只是因为这个职业更方便寻找她离家出走十五年的姐姐,虽说动机不纯,可她却是有着大多数警察都没有的正义感和责任心,她怀疑一切,却从不怀疑作为人民警察应有的正直和坦荡,就冲这性格,她就不适合在这个时代当警察...

警方想必是认定我今天会和许恒接触,所以虎姐才送我到公司,就接到了林志的电话,催她快点回局里报到,表面上是撤销对我的监视,给予我足够的活动空间,但我不是傻瓜,怎么就这么正好,我刚一到公司,冬小夜的手机就响了,不早也不晚,如此巧合的被我听见你这严肃而坚定的命令呢?你把冬小夜从我身边调离,就没有别的眼睛盯着我了?恰恰相反吧,没人监视我,你这电话能拨的这么是时候?

也许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凡事都有第二种可能,冬小夜不在我身边,我就算被人盯上了,也不会像她那样能够很敏感的立即察觉到——无论盯上我的人是居心叵测的沙之舟之流,还是和冬小夜一样专业的警察同志...

谁要是跟我说,林志相信许恒会自首,我肯定会说:不是你脑子有病,就是他姓林的脑子有病!

警察会相信犯罪者的话吗?!

我认定警方会妥协,是因为我认定了他们的迫不得己,我压根就不认为也不敢奢望他们相信我抑或许恒,不抓是因为抓不到,能抓到傻子才不抓,即便不是为了得到荣誉与地位,被许恒耍了这么长时间,谁心里还没有一口怨气啊?我丝毫不怀疑警方想要抓捕许恒的强烈欲望,所以我不会傻瓜一样认为他们真的会百分之百的配合我。

凡事都有第二种可能,所以凡事都应该做两手准备,林志放任我,只是一个态度,为了让我麻痹大意,冬小夜昨天就已经说出了他想说的话:跟紧了我,寻觅个机会,尝试着抓捕许恒...他把冬小夜从我身边调走,不是不赞同她的话,仅仅是觉得这个任务,冬小夜不合适而已...

但我却没有将这些话告诉冬小夜,她尊敬林志,看在林志这几年如此照顾她的份上,我就给丫留点面子,让他在虎姐心中的形象继续正直高大吧。

、、、

楚小姑奶奶像回事似的背着个精美时尚的白色小皮包,让我无比好奇,这小包无论是看体积还是看面积,都不像是装书本用的,她里边真的带课本了吗?

东方没带包,到是带了本书,可惜不是课本,而是一本浅色封面的法国小说,《你好,忧愁》,最近除了时尚杂志,她好像一直在看这本书,自从被家里人强制退学以后,这丫头就彻底的自暴自弃了,虽然每天都和楚缘一起去学校上课,但那八成是因为一个人在家太无聊,绝对没有‘自强少女对知识充满了无尽渴望’这么感动这么浪漫的因素在其中,至少我至今也没见她晚上写过作业,不是看杂志看小说看电视玩游戏,就是在给楚缘和虎姐传授她的种种时尚秘诀...

两个丫头都穿了浅色的衣服,一粉一白,一个腼腆一个大方,一个像害羞的百合花,一个像绽放的白玫瑰,商量好了似的,一左一右搂着我的两条胳膊,让我刚进公司的门就成为了焦点中的焦点,俩丫头还好奇呢,以前也不是没来过,怎么今儿这异样的目光还是如此强烈,甚至犹有过之呢?

她们俩哪里知道,我昨天才熬过大难,今天就‘得意忘形’,‘左拥右抱’的来上班,人家能不惊讶吗?

但我没想到,楚缘没想到,东方小娘也没想到,更让人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爸爸~”

进了综合组的办公区,我还没来得及张嘴和大家打招呼,便见一小小的影子从前面风一样的吹过来,嘴里大喊大叫,惊到了所有人,尤其东方小娘,简直目瞪口呆,望着扎进我怀里,搂紧我的腰,用那张可爱粉嫩的小脸蛋使劲蹭着我的肚子向我撒娇的小萝莉,结结巴巴道:“爸...爸爸?”

我摸着小萝莉的头,惊喜道:“康康,你怎么来了?”

小萝莉不认识东方,见她搂住我的胳膊,小腮帮气得鼓鼓的,因为我没办法像以往那样也给她一个拥抱了,我赶紧挣开东方,将小萝莉高高抱起,小萝莉这才格格大笑,奶声奶气道:“学校放暑假了,康康一个人在家好无聊,想爸爸了,可妈妈说爸爸忙,没时间来找我玩,我就求她带我来找爸爸了。”

有杀气!

一道来自身旁——惊怒交加的东方怜人!

一道来自正前方——满头大汗的高大海!

刚才应该是高哥在哄康康,显然,康康不想买他的账,所以一看见我,就把他扔在一边了...

“南哥哥,这孩子...是你的?!”东方退后两步,兰花指掩口,以表现她此刻无以复加的震惊。

我瞪了小娘皮一眼,懒得回答她这个白痴的问题。

小娘皮见我不理她,好奇心更重了,伸出一根食指,像发现了什么不明生物似的,捅了捅康康坐在我臂弯的小屁股,康康回头俯瞰她,她仰着脸打量着康康,康康不认识她,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而且多少有一种出于本能的敌视,但小娘皮却无视康康的情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好一会,才自以为是的喷出一句但凡听见了都没忍住翻个倒栽葱的话,“南哥哥,她长的还真像你啊...”

刘姐正往我们这边走呢,刚好听见东方小娘这句话,鞋跟一歪,差点崴了脚,还好被一旁的秦岚扶住了,可秦小姐已经笑的自己都快站不住了。

这是调侃我呢还是调侃刘姐呢?

我放下康康,笑眯眯的看着东方,在这臭小娘意识到危险的同时,我一个爆栗子弹在她脑门上,疼的她捂着脑门蹲倒在地,悬着泪珠冲我咆哮,“你干嘛打我?!”

“欠打。”

“我怎么欠打了?!”

小娘皮举起她那本《你好,忧愁》,要砸我,可考虑到彼此武力值的悬殊,最终也只是摆出个架势衬衬场面,但康康可不知道她不敢打我,急道:“不许打爸爸!”

东方一愣,康康已经像头小蛮牛似的抱头撞进了她怀里,我们家小娘皮哪里能料想到如此一小瓷娃娃居然也有杀伤力啊,晾那架势晾的门户大敞,这一顶上,伤害翻了何止两倍三倍——小娘居然一个屁蹲倒在地上!

【PS:俺不想总拿事情多当做更新晚的理由,所以除了对不起,啥也不说了...】

【第884章】东方小娘与萝莉康康

幸好穿的是短裤不是裙子,否则非走了光不可,饶是如此,也把东方羞的够呛,更要命的是,康康自己也没想到能推倒比她高这么多的大姐姐,惊讶之后,那个得意啊,双手掐腰,胸脯挺起,像个得胜的女将军,仰着下巴藐视着东方,娇声娇气道:“你欺负爸爸,我就欺负你!”

大人们不以为然,只当两个小孩子嬉戏打闹,无不放声大笑,哥们却是一身的冷汗,心高气傲的东方哪受过这种屈辱啊?好歹也十六岁了,居然被一六岁丫头打到在地,还被她这么戳着鼻子鄙视!

东方如果是个小孩子脾气,肯定是要给康康一点颜色看看的,可她不是,她有城府,她知道自己不能欺负康康,非但不能跟她计较,甚至不能表现出一点对康康的记恨,不然会更让人笑话,所以她强迫自己微笑,却气的浑身发抖,眼泪围着眼圈转,忍耐,忍耐,实在忍不住了,她瞪我...

哥们打了个冷战,这小娘皮,不是要把账算在我头上吧?

“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再怎么让着康康,也不用表演的这么夸张吧,还真往地上坐啊?裤子都脏了,快起来...”我赶紧给东方小娘找台阶下,哥们对她可是心有余悸啊,这丫头要是记了谁的仇,玩起狠来可是不分轻重的,吕思齐说她念初中的时候就曾用裁纸刀毁过一个女孩的容,真假且不论,她像骗傻子似的骗吕思齐一众人偷袭围殴我,我可是亲身体会,还记得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她故意把自己的指甲剪得尖尖的,就为了握手的时候在我手心划一条口子,让我在和吕思齐那群小子干架的时候吃亏...

果然,小娘皮还是迁怒到了我身上,打开我伸出的手,屈辱的眼泪没掉下来,自己擦了,等刘姐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把她扶起时,她已经恢复了平时那副笑眯眯的甜美模样,没理刘姐一个劲的赔礼道歉,而是含羞带臊的对我道:“我不是故意要摔倒的,都怪南哥哥你,昨天晚上不睡觉,欺负人家那么长时间,害人家现在还酸酸软软的,浑身没有力气呢。”

鸦雀无声,办公室里一瞬间就静到了掉根针都能听见的程度,忽听‘哎呦’一声,是刚才笑的东倒西歪,压根就没站直的秦岚,重心失衡差点跌倒...

“咳,那个,小妹妹,他昨天晚上...怎么欺负你来着?”秦岚笑里藏刀,问东方,看着我,眼中有杀意。

除了楚缘和康康,一个没反应过来一个听不懂以外,大家的眼神都不对劲,哥们又气又急,小娘皮是真急眼了,连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招狠招都用出来了,而且还只是迁怒...

“游戏,”总算哥们有点急智,哈哈笑道:“我们俩踢了一晚上实况足球,被我蹂躏了一夜,不服气,K到天亮,别说她浑身酸软,我这浑身上下也不得劲,坐的时间太久了...”

楚缘一脸茫然,我昨晚回家的时候东方就已经睡了,我们俩什么时候玩过游戏?

“我...”

东方还要说话,我抢先一步,将她从刘姐身边拉过来揽到怀里,使劲揉着她的脑瓜顶,笑的阴森恐怖,“不服气是吧?那今天晚上咱俩继续比,我让你两球,可你要是再耍赖,就别怪我不跟你玩儿了,技不如人,你不能怨我,对不对?”

东方听得懂我话里的威胁和揶揄——你被康康欺负了是你自己废物,你不能拿我撒气啊,我让着你可以,但你要是太过分了,我还是会生气的...

小娘皮抬头冲我甜甜一笑,没说话,也看不出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玩了一夜的游戏啊...”秦岚长长叹了口气,总觉得失望大过释怀,好像很期待我和东方有点什么似的,总之表情很欠抽。

刘姐亦松了口气,见我对着她和秦岚苦笑,心知我是猜到她一准是想歪了,脸上一红,教训康康道:“小混蛋,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了?乖乖的不惹事,我才带你来上班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康康仍沉浸在打败了东方小娘的胜利喜悦中,有点飘飘然,居然都不惧刘姐的瞪眼攻势了,理直气壮道:“我很乖,是因为她欺负爸爸我才欺负她的!”

我一直都很难把东方看做是一个小孩子,因为她城府深,喜怒不行于色,很会伪装自己的情绪,在面对我和冬小夜这样的成年人时,也会表现出足够的自信和优越感,可今天不晓得是怎么回事,面对康康这样一个小毛丫头,她却很难保持淡定,再次被康康鄙视,她本就白皙的一张小脸更是一丝血色都看不到了,若非现在这个场合眼睛太多,我估计她肯定会提出和康康决斗单挑...

刘姐看到东方那勉强露出来的笑,抬手就要揍康康,“再用这种态度和你小姐姐说话,我就打你。”

康康‘啊’的一声怪叫,在刘姐抓到她之前,像只敏捷的小兔子,跳到我身后,别说她没想到,连我都没想到,东方这小心眼儿竟然不露声色的将我向旁边拉开一步,等康康转过身来想要拉我衣角,却发现我人已经不见了,迎面就是追过来的凶巴巴的刘姐,小萝莉登时被吓傻了。

直到这个时候,楚缘才反应过来东方所谓的我欺负了她一个晚上是怎么回事,才反应过来东方是计较康康推倒她,所以迁怒到我身上来了,眼见着刘姐就要抓到康康,楚缘忙将康康抱住护起来,与刘姐并不怎么熟络的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哀求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刘姐,倒也让刘姐不好对康康下手了。

“姐,楚南都说了,是人家小东方哄康康玩呢,你还这么较真儿?”

“是啊心蕾,你怎么能打孩子呢?人家俩小姑娘逗着玩呢。”

秦岚和高哥这么一说,刘姐为难了,她不是看不出来,康康是很认真的敌视东方,而东方也是有怒不敢言,有火不能发。

东方小娘见有人碍事,失望之情滥于言表,那毫无气度的一声叹息还好只有我听到了,气得我在她后腰上狠狠拧了一下,疼的她凶光毕露,但终是敌不过我的凶残至极,迫于我的淫威,小娘皮不得不违心对刘姐笑道:“这位姐姐是康康的妈妈吧?对不起,我的玩笑好像有些过分了,我只是戏弄一下小丫头,您千万不要打她啊。”

康康是刘姐的心头肉,刘姐平时工作忙疏于照顾她,心里本就亏欠,康康又听话懂事,刘姐哪舍得打她啊?听东方都这么说了,亦就更下不去手了,便蹙眉对康康道:“看小姐姐人多好,不跟你计较,你还不赶紧向小姐姐道歉。”

东方是死要面子,没想到康康也是,她可没觉得自己承了东方什么人情,缩在楚缘怀里,明明怕刘姐的拳头,态度却依然强硬,“她不好,她要打爸爸,我才不向她道歉,除非...除非她先向爸爸道歉。”

别看这小丫头萌的一塌糊涂,其实和她说话时的嗲声嗲气一样,多半都是装出来的,我待见喜爱这小丫头,除了听话懂事嘴巴甜,像极了小时候的楚缘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这股子罕见的机灵劲儿,和小时候的我差不多,反应快,主意多,自尊心强,知道不向东方道歉刘姐肯定饶不了她,所以先提出了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让东方先向我道歉...

连我都无法摸清看透的小娘皮,打架吃了亏不说,连讲理都被康康这小萝莉压制着,仿佛那高傲的自尊都跑到康康脚底下去了,搂着我的手臂,她恨不能将手指头抓进我肉里,我疼,但我却更享受,享受她此刻这副表情,享受她此刻心中的愤怒,这样的东方才更像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啊...

我刚想说话替东方解围,却听身后一阵脚步声响,“怎么这么热闹?都笑什么呢?”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唯有楚缘,眉头微微一皱,因为出声询问的不是别人,正是流苏。

回头一看,果然,我身后站的不止流苏,还有墨菲,跟在墨菲身后的,是姚婉儿,一个会让我觉得奇怪却并不会觉得惊讶的组合。

【PS:困...

PS2:现在已过凌晨,是12月27了,在此祝缘盟二群‘孤独的寂寞’同学生日快乐,希望你每天都有一个好心情。】

【第885章】来自楚缘的挑衅

墨菲对于我把楚缘和东方带来公司并没有任何表态,而经过昨天的事情,冷漠高傲的墨总对我的一味纵容,大家似乎也不再感到惊讶抑或不能理解,这种接受能力,连我这当事人都觉得诧异,或许这也是绯闻效应的一种延续吧,对于我与墨菲之间有暧昧的猜疑之前就被吵的沸沸扬扬,以至于大家对绯闻的真实程度早已在张家人的蓄意炒作中深信不疑,唯一的悬念也仅剩下当事人的承认或者否认。

有暧昧,是大家‘意料之中’的结果,让他们包括张家人意外的,应该是我竟然坦白承认了吧?当答案与他们猜想的一模一样之后,他们的好奇心迅速的降温了,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议论的了,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预支了此刻才应该出现的惊讶、感叹、唏嘘、羡慕、嫉妒、恨、甚至是恶语诅咒,当然,大多负面的东西都是针对我的,而非针对墨菲的。

躲在洗手间打了一通电话,回来之后亦闲着无事可做,聊天都没有对象,墨菲给伟哥放了假,让他在家好好休养两天,而紫苑则原因不明的请了假,‘没有理由’的理由把墨菲气的够呛,综合组、投资部,乃至整栋公司大楼,敢这么请假的,除了她小紫,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紫苑对待工作的态度和她对待墨菲的态度始终没有找到平衡点,她可以很好的协助墨菲工作,完成墨菲交给她的所有事情,但是对墨菲,她却从来都没有敬畏,这与流苏是不同的,流苏表面上不喜欢墨菲,可心里十分肯定她的才能和努力,并将她视为自己奋斗和追赶的目标,而小紫,却有一种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否定墨菲的敌对情绪,尽管她从不表现出来,但明眼人还是一目了然。

不止是对墨菲,对墨亦之更甚,墨亦之至今见到紫苑,仍客气的称她为‘薛小姐’,而紫苑也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好像姓墨的都欠她钱似的,这与她平时为人处事的谦逊礼貌相去甚远,可见,她是从心里讨厌墨家人,至于原因,她不肯告诉我,还总是否认自己对老墨小墨有偏见。

秦岚健谈,可我惹不起她,这妞以前就总喜欢笑里藏刀的拿我和婉儿开玩笑,与伟哥结婚之后,亦多了含沙射影一般对我花心属性的攻击,虽然调侃性质居多,没有什么恶意,但人怕揭短儿,何况是盖不住也改不了的短儿啊。

姚婉儿还是跟着刘姐忙前忙后,现在已经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她们是在做十三城计划的准备工作,具体准备什么,刘姐和婉儿那丫头,对我亦坚守保密原则,只说让我去问墨菲,却不肯让我帮忙。

综合组最近都是一些看着繁忙其实乏味简单的资料整理工作,而我因为之前刚刚接受了一个星期的劳动体罚,接着又放了两天假,期间还惹了天大的麻烦,所以综合组安排工作的时候,根本就没把我算进去,那边刘姐和婉儿不用我帮忙,这边的高大海也找不到什么工作分配给我,偌大的综合组,就我一人闲着,即扎眼又无聊。

我本以为今天不会在公司见到老黑田国冲,却没想到,他只是迟到了一个小时,虽然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有些不自然,但除此之外,和以往无恙,这让我倍感意外,因为我以为,以墨菲的性格,肯定会炒了他,刺激刺激张力。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忍不住顶着大家戏谑的目光,溜进了墨菲的办公室。

一来,是对墨菲如何处理的老黑有疑问,二来...老实说,楚缘和流苏,东方和康康,这两对组合的相处,实在让人不放心。

果不其然,一推门,就感觉到办公室里弥漫着的异样气息了。

负责照顾康康的流苏坐在沙发正中,腿上是萝莉康康,前面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堆课本和作业,但手里抓着铅笔的小萝莉,精力却不在面前的功课上,而是咬着铅笔头,可怜巴巴的盯着一旁的楚缘。

东方小娘靠在左边的单人沙发上,优雅的翘起一条腿,低头读着那本《你好,忧愁》,但不时会抬起眼皮,偷瞄一眼康康,暴露一下凶光,显然,这小娘皮对刚才的事情还无法释怀;楚缘坐在右边那张单人沙发上,向前探着身子,趴在茶几上,不怎么认真的做着一本数学习题集。

说楚缘不怎么认真,是因为她那白色的小包包就放在习题集旁边,这丫头右手持笔,有一笔没一笔的在纸本上划拉着,左手却不断的从小包包中掏出各种小零食塞到嘴巴里,糖块,巧克力棒,果冻...康康无心做作业,就是让她给馋的,可臭丫头却看不到小萝莉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丝似的,就自顾自的吃着...

气氛之所以怪异,就在于抱着康康的流苏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墨菲,都在用一种很古怪的目光观察着三个小丫头,看到我进门之后,也不理不睬...

康康也是一样,眼里只有楚缘和她的零食,好像没看见我似的,到底忍不住出声对楚缘道:“小姐姐,你在吃什么呀...”

楚缘抬头,看了看不咬铅笔改咬手指、眨巴着水灵灵大眼睛的康康,又看了看对面翘着二郎腿看书的东方,从包包中掏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在流苏和墨菲的瞠目结舌中,含到自己嘴里,低头继续做题,“东方,康康和你说话呢。”

“嗯?”东方一怔,说不清是自嘲还是赌气,看都没看康康,“怎么可能是跟我说话啊?”

的确,屋里只有楚缘在吃东西,康康不可能是和别人说话!

臭丫头是不是吃错药了?刚才刘姐要打康康的时候,她使劲护着,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对康康爱答不理了呢?估计流苏和墨菲也是对此感到费解,一向乖巧懂事的楚缘这是怎么了?有好吃的零食也不分给小萝莉一点,馋的人家口水直流伸手问她要,她还不理睬...

我也纳闷楚缘这是唱的哪一出,开始还以为是替东方小娘出气,所以故意冷落了康康呢,但看到被冷落的康康漆黑溜溜的大眼珠骨碌那么一转,旋即露出一副恍悟的欣喜模样,我这心里一颤,暗叫不好,可没来得及制止,萝莉已经甜甜的喊出口了,“小妈妈,你在吃什么呀?”

流苏的眼珠子瞪圆了,墨菲的眼镜滑到了鼻子下边,东方的小说掉在了地上...

楚缘满脸通红,嗔怪的白了‘不懂事’的萝莉一眼,却不再冷鼻子冷眼了,“好吃的,你要吃吗?”

臭丫头!又整这套?!而且还是当着流苏和墨菲的面!

上次在刘姐家里,楚缘也曾用一把奶糖,诱骗康康叫她妈妈!

“要!”聪明的小萝莉很不矜持,兴奋的从流苏腿上爬了下来,蹭到楚缘身旁,接过她递来的布丁,贪婪的望着那神奇的好像怎么掏也掏不空的装满了零食的白色小包包。

楚缘像刚才流苏抱康康那样,让小萝莉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再将包包抓过来放在小萝莉的腿上,打开显摆着,“里边还有糖果、巧克力棒、开心果、牛肉条、小熊饼干...你想吃什么?”

“小妈妈,我要吃牛肉条!”

“给,张嘴~”

“好好吃!”

两个丫头在那上演母子亲情,我却快被流苏墨菲东方小娘给瞪死了!

流苏看看我,又看看楚缘,“爸爸,妈妈...呵,呵呵...”

程流奶奶是在笑,但笑的可一点都不开心,相反,还很警惕,八成是想起我昨晚关于‘妹控’的坦白了...

“原来只有我不是家人啊,”墨菲亦笑无笑意,耿耿于怀道:“小姨舅舅姑姑哥哥姐姐妹妹,就我没个称呼,缘缘都变成妈妈了,我还是巫婆魔女呢,这是谁教康康的?”

两人表面上是调侃,可那眼神分明是想杀人,墨菲话里话外都带出来了,认为是我教康康把楚缘叫妈妈的,还毫无道理的将自己被叫做‘巫婆魔女’的账也算到我脑袋上来了,虽然‘魔女’的确是我的说的...

楚缘不会感觉不到流苏和墨菲的敏感,可她却装做看不见听不见,自顾自的逗康康玩,让我不禁怀疑,这丫头不听冬小夜的话,非要跟我一起来公司,不会就是来给我捣乱的吧?

显而易见,就是!

昨天后妈和悦姐对流苏大夸特夸,还顺带着拿她小姑奶奶当了配衬好一通埋汰,这小心眼儿的傲气丫头哪能不记仇啊?

这就不难理解她为什么不愿意回家见后妈了——她还在生后妈的气!

这也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非要和我一起来公司了——就是来给流苏找不痛快的!

小妈妈...这是在向流苏挑衅吗?

【PS:抱歉,昨天请假早睡,今天却依然没能早点更新,实在是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更晚了,对不住大家。

PS2:今天是缘盟的瑶瑶同学过生日,在此祝生日快乐,愿事事顺心,天天开心。】

【第886章】坏妈妈

小妈妈...这是在向流苏挑衅吗?

这边楚缘出招,我还没想好怎么接,那边和康康有仇的东方怜人眼珠子一转,也来劲了。

“小丫头,你把她叫什么?”

世界上总是有这么一对人,即便彼此没有了解,即便彼此从不曾相识,可第一眼见到对方,就是不待见不喜欢,有一种源自本能的抵触和反感,就像康康与东方。

康康靠在楚缘怀里,头比楚缘还要高上一截,像只高傲的小鹰,很不爽的看着主动问她话的手下败将东方小娘,“她是小妈妈,还有,我不是小丫头!”

东方却不理康康的强调,“她是小妈妈,那小爸爸是谁?”

康康咬了一口楚缘喂到嘴边的牛肉条,伸出白白的小手朝我一指,“爸爸就是爸爸。”

流苏和墨菲的脸啊,阴云密布,电闪雷鸣...楚缘脸蛋红红的,可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得意却瞒不过我,她很欣赏流苏此刻的表情...

“哦~”东方恍然大悟,起身,走到我旁边,笑的很贼,我不知道她想干嘛,却听她又问康康:“他是爸爸,她是妈妈,那你知道你应该叫我什么吗?”

“坏姐姐!”康康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幸好东方的刘海挡住了额头,不然谁都能看到她额头暴起的青筋了,这丫头控制情绪和控制表情的能力一样的出类拔萃,对于康康的藐视,她愣是忍住了没发飙,笑道:“就算我坏,也不是坏姐姐哦。”

康康不解的眨巴眨巴大眼睛,“不是坏姐姐,那是坏什么?”

小萝莉已经给东方脑门上印上标签了,反正不管是什么,肯定不是好的是坏的...

东方气的发抖,却笑的阴险,看康康的眼神,就如同奸诈的小狐狸逮到了纯洁的小白兔,突然翘起来脚来,出乎所有人意料,当然也包括我,以飞快的让我来不及躲闪的速度,在我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然后对着康康笑着道:“我也是妈妈哦,是坏——妈——妈——”

如果目光可以将肉体切割,我可能已经碎到连渣都剩不下了...东方哪里是在和康康斗气啊?分明是在坑我!这小娘皮,到底什么意思?!

康康年纪小,对于东方亲了我一口这种亲昵的行为,反应远不及楚缘流苏墨菲来的震撼,眉头皱成可爱的‘八’字,望着脸蛋有些红润却强装淡定的东方,还是不解,“为什么你也是妈妈?”

“因为我和他亲亲了啊。”

“为什么你和爸爸亲亲了,你就是妈妈呀?”

东方小娘愣了愣,朝楚缘呶呶嘴,不答反问,“那为什么她是你妈妈?”

“东方你什么意思?!”楚缘终于听不下去了,小娘皮言外之意,康康所以叫楚缘妈妈,不就是因为楚缘也经常和我亲亲吗?我家小姑奶奶不介意当着流苏卖弄我们的亲昵,但这种程度的泄密显然超过了她的嫩脸可以承受的底线了。

“是啊,康康,为什么缘缘是妈妈?”流苏对这个问题也是充满了好奇,但她眼里充满的却是杀气。

墨菲比流苏冷静多了,但冷静的有点可怕,问题直插关键之处,一如既往的犀利,“康康,是谁教你这么叫的?”

这问题可把我吓坏了,万一康康说,是楚缘那臭丫头教她的可怎么办啊?我望向楚缘,却见这丫头淡定的很,兀自气呼呼的瞪着东方呢。

康康歪着头,认真的回答道:“没人教我哦,我看到小姐姐总是搂着爸爸的胳膊,所以我就叫她妈妈了。”

怪不得楚缘一点也不紧张了,原来真不是她教康康这么叫的,她这么喜欢康康,不会就是因为康康‘有眼光’,主动叫了她‘妈妈’的缘故吧...

流苏刨根问底道:“为什么小姐姐搂着爸爸的胳膊,就是妈妈了呢?”

其实我们都想问,只是流苏嘴快,先问了。

小萝莉表情一黯,幽幽道:“因为我家相册里面的照片,妈妈都是搂着爸爸的胳膊的...”

气氛顿时沉重了,沉重的让人窒息,流苏更是满面愧疚,面对伤感的康康,有些不知所措,她无意中触碰到了小萝莉心中的禁地——康康的父亲早已不在人世,她对爸爸的了解,只有相册中的那些照片...

墨菲狠狠瞪了流苏一眼,怨她口无遮拦,虽然大家都没有想到,康康叫楚缘‘小妈妈’,竟是这么一个简单却又哀伤的原因,楚缘忙剥开一块糖果,有些惶恐又无限怜爱的喂到康康嘴里,小萝莉立即喜笑颜开,继续得意洋洋的望着东方,“所以小姐姐才是妈妈,坏姐姐不是~”

东方并不知道康康的身世,但从方才的气氛和大家的表情中也能感觉到一二,可听小萝莉如此一说,还是忍不住跟她较真,一把搂住我的胳膊,还将头靠在我肩上,“我怎么不是了?你看,我也经常搂着他的胳膊啊!”

“那你也不是,”康康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道:“因为爸爸喜欢小姐姐,不喜欢坏姐姐,我看的出来。”

“你一个小屁孩,能看出什么来啊?”东方的嘲讽更像是恼羞成怒,我还从未见过她这么认真的和人吵过架,更没想到她是如此认真的和一个小丫头过不去,“你又没问过,你怎么知道南哥哥不喜欢我?”

康康人小鬼大,但终归不是东方小娘的对手,她不知道东方是一边和她斗嘴一边把斗嘴的负面代价都转移到我身上来呢,被这臭小娘诱导着做了她的帮凶,“爸爸,你喜欢坏姐姐吗?”

我怎么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

对这问题的感兴趣的可不止流苏墨菲,楚缘也竖着耳朵听着呢!

我要是说喜欢,流苏墨菲不爱听,恐怕口是心非总是想撮合我与东方的楚缘也不爱听,更要命的是,东方又亲又搂又较真要做康康妈妈,谁心理没有点想法啊?

可我要是说不喜欢,东方小娘下不来台阶,记恨起来,我得吃不了兜着走...

冤有头债有主,她东方怜人整我整的毫无道理啊!望着臭小娘笑眯眯的好看模样,我是真看不懂她了,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和康康较劲也就算了,怎么还一个劲的刁难我啊...

“咳,”我干咳了一声,“缘缘,好好复习,还有你东方,不参加考试也不能落下功课,不然我以后见了你妈妈不好交代,别总看小说了,也复习一下功课,知道吗?流苏,你帮忙照看一下这三个丫头,菲菲啊,我有急事,得出去一趟,请半天假,就这样,我先走了啊。”

三十六计,哥们走为上...

众女回过神来,我已经溜到了门口。

“喂,南哥哥,你还没回答呢,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哥你干什么去?等等我,我也去!”

“爸爸,你不喜欢坏姐姐,对吧?”

“南南,你给我站住!”

“楚南,你干什么去?又请假?你不给我一个理由我不批准!”

哥们有一预感,我今儿要是留在办公室里,肯定被楚缘和东方整死,流苏和墨菲谁也别想痛快!刚一进门就给我出这么一个大难题,这一天我可怎么熬啊?楚缘压根就不是来温书的,东方也不是那盏省油的灯,让她们俩这么一闹,流苏和墨菲得有一肚子问题候着我,不躲?那是我傻!

楚缘追我到门口,被我给推了回去,“你跟我干嘛去?我和人约好了去见个面,中午之前就回来,你踏踏实实在这儿温书。”

“和谁见面?”楚缘拽着我的衣角不撒手,就像康康拽着她的衣角没撒手一样,臭丫头脸色一变,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许恒?!”

听到这个名字从楚缘嘴里蹦出来,流苏墨菲东方,三人都愣住了。

“许恒?!”流苏惊道:“南南,你知道许恒藏在哪儿?!”

墨菲在潜龙庄园见识过许恒的狠辣,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心有余悸道:“你知道他藏在哪儿,报警就可以了,没必要非得自己出头充英雄吧?你真当你是超人,刀枪不入了吗?哪也不许去,你就给我留在这里!”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做英雄了?我也没当我是超人,咱不是那没记性的人,子弹穿眼儿的疼我忘不了,别说再挨一下的勇气我没有,就是内裤外穿的勇气我也没有啊。”

东方刚要说话,被我伸手打断,“我告诉你们三件事情吧,第一,我确实知道许恒藏在哪里...”

墨菲掏出手机,“我马上报警...”

“不用,”我抢过墨菲的手机,顺手丢给了正要和墨菲一样拉住我的流苏,然后在楚缘脑门上弹了一指头,继续道:“警察早就知道了,第二,许恒不会伤害我,这一点警察也知道,你们可以问缘缘,昨晚我和小夜姐的谈话内容,她全听到了...”

楚缘忙道:“可我没听懂...”说罢,小脸一红,臭丫头昨晚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些事情上,她当然没听懂。

“把你听到的告诉给你流苏姐姐和菲菲姐姐就行,有什么不懂的,我回来再解释给你们听,”我又摸了摸康康小萝莉的头,笑道:“第三,我不是去找许恒的,所以你们把心放在肚子...哦,还有第四,午饭我回来吃,记得买着我那份。”

说罢,挣开了墨菲的手,将楚缘和康康向流苏怀里一推,我顺势溜出了门口。

哥们不但成功的转移了话题,估计这一上午,也不用再担心楚缘和东方惹乱子了,光是应付流苏和墨菲的种种问题,就足够楚缘忙活的了。

【第887章】没大没小...

如我所料,林志不是个厚道的人,抑或说,但凡明白做事留一手的聪明人,都算不得厚道人,无所谓对与错,换了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

才离开公司,我就觉得被人盯上了。

我不是冬小夜,没有那种专业的嗅觉,可带着先入为主的怀疑去试探和观察,是否被人跟踪了,还是很容易就能发现的,尽管如此简单的发现被跟踪,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惊讶,不晓得是不是林志自信过头了,以为我真的像个傻子似的对他的话还有着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跟踪的方法都这么胸有成竹,直来直去,甚至不考究一下细节——我离开公司之后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在三环路上兜了一段,之后下桥,盘桥,上桥,绕上三环又原路回了公司,不停留,老路重走,司机师傅都觉得我有病,可我们后边却一直跟着一辆不怎么起眼的墨蓝色的宝来,难不成他和我一样有病?稍微有心的人只要偶尔留意,都会发现他吧?

如此业余的跟踪方式,也就不难理解北天警方为何成为被社会抨击的对象了,怪不得他们一直抓不到许恒呢...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我确实对此表示费解,按理说,林志把冬小夜调回局里,给我制造出空间自由的假象,就是出于某种意义上的谨慎小心,既然如此,怎么又会在跟踪的方式上如此的简单草率呢?

如此绕了个圈子,兴许是发现我有所察觉了,再次行驶上三环路的时候,那辆宝来慢慢和我们拉开了距离,我借此时机,要司机师傅提速,在那辆宝来愣头愣脑的追上我们时,我又要求司机师傅减速把他放到前边去,在他冲过辅路出口之后,我们提前下到了辅路。

我并不怕被跟踪,因为我压根就没打算和许恒碰面,再者,也没敢想出来溜一圈就真的能发现警方是否跟踪监视我,我的小心谨慎原本只是在故弄玄虚,以防万一罢了,如果警方真的在后边跟着我,就会误以为我今天的所作所为,是因为发现了他们的真正意图,给他们一个警示,告诉他们,我即不是傻瓜也不是白痴,对他们留着戒心呢,所以别和我耍小聪明,在确认绝对安全之前,我是不会与许恒接触的...

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如此袒护许恒,或许,就像我在潜龙庄园,为了冬小夜而不得不当出头鸟时的理由一样,仅仅是为了所谓的‘尊严’吧,即便最终逃不过那一颗子弹的制裁,我也坚持认为,许恒这种人,应该有一个体面的结局,这是龙啸天欠他的,这是社会欠他的。

他不是好人,却是身不由己,也许我只是在同情他的凄惨过去,也许我只是在可怜他的孤独寂寞,但我欣赏他的那份真实,无论是堕落成魔的勇气,还是面对生死的淡然,他活得明明白白坦坦荡荡,这已经足够成为我帮他争取一个体面结局的理由。

男人的尊严,好听里说,是说一不二的承诺,可看透了再说,不就是一个体面吗?是一种不算虚荣的虚荣。

、、、

尽管大学已经结束考试开始了漫长的暑假,但仍有不少大学生滞留在校,以至于学校周围那些以学生为主要消费群体的店铺依旧生意兴隆。

北天大学西校门所在的街道,因为不算城市的主要干道,多少缺乏了一点规范,虽然整洁却稍显狭窄的道路因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而显得格外拥挤,距离校门不到两百米,有一家门面很不起眼的饺子馆,名曰‘大白菜’,才早上十点,就已经开始营业了。

这个点儿,吃饭的客人寥寥无几,所以一进门,我就看到了正对门口位置坐着的格外耀眼的萧一可。

红黑格子衬衫,配一条黑色带红色翻边的中腰呢子短裤,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磨砂面小马靴,时尚,利落,妖精坐在这简单朴素的餐厅里,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协调,显得格格不入,是她太绚丽夺目,还是背景太苍白暗淡?抑或,是她的绚丽夺目苍白暗淡了背景?

当然,有一点一定要事先强调,她的绚丽绝不包括她的吃相,她的吃相仅仅是夺目...

有数的几桌客人,包括店里闲着的服务员,目光都被她吸引,不单是因为她的漂亮时尚,更不可能是因为那至今还让我觉得有点不太适应的新发型,而是她那与美轮美奂的外表截然相反的糟糕吃相...狼吞虎咽啊,触目惊心啊,这孩子多久没吃过饭了?!

我进门的时候,服务员刚刚给她端上一盘新出锅的大饺子,没等人家把盘子放下,也没等自己把嘴里的东西先咽下去,腮帮子还撑的鼓鼓的妖精就迫不及待的夹了一个塞到嘴里,我正犹豫要不要和这个饿鬼投胎一般的非主流女孩打招呼,不巧手机响了,掏出手机查看来显的工夫,妖精发现我了,一准是见我侧身低头,以为我没看见她,‘唰’一下子跳了起来,险些将身旁的女服务员吓个跟头,妖精竟然站到了椅子上,我猜她是想朝我摆手示意她的位置,结果却听她一通‘呲呀哎呦’的怪叫——嘴里刚塞进去一个热饺子,一着急说话,烫舌头了!

妖精疼的呲牙裂嘴,在椅子上手舞足蹈的,好像发了病的神经病,险一险的栽下来!

好在勉强站稳了,惊出我一身冷汗,离的太远,她真要是栽了下来,我想扑过去当肉垫都来不及,这妖精,凡事都没个正型,看她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哥们都想扭头出门,装不认识她,免得别人把看她的那种怪异目光也转移到我身上来...

电话是张明杰打来的,刚才看见妖精没站稳,一紧张,让我给按了。

妖精费力的咽下嘴里的东西,烫得小脸通红,眼角还挂着泪珠,却不说赶紧从椅子上下来,还对我伸开双臂,一脸陶醉的似乎是以为我会把她抱下来,我翻了她一记白眼,没理她,在她对面坐下,赶紧又将张明杰的电话拨了回去。

昨天的事情,张家吃了暗亏,所以张明杰的电话我不能拒听,否则他会有想法,对我来说,目前依然要稳住他,让他觉得我信他,多过我怀疑他。

他打来电话的目的,想必也在于此,无非是强调和澄清,他与司马海整我的事情毫无关系,我要是没猜错,他还会‘出卖’他老爹,告诉我,司马海的事情,极有可能是他老爹一手策划的...

因为这他+妈根本就不是秘密,但我却不能不当这傻子,所以我得给张明杰机会解释。

妖精哪里知道这个电话的重要性,见我不理不睬冷落了她,她气的鼓起了腮帮子。

“小姐,请您不要站在椅子上...”

“一边去,”妖精白鹤亮翅,瞪着一旁要拉她下来的女服务员,嗷嗷叫道:“今儿要是没人抱本小姐下来,本小姐还就不下来了!”

“别别别,”看妖精居然还抬起一条腿,玩上了金鸡独立,身子左摆右晃摇摇欲坠,小服务员急道:“您这样太危险了,我抱您下来...”

“躲开!”妖精虚踢一腿,吓退了服务员,转而瞪我道:“该谁抱谁抱,谁要是不心疼我,我宁愿摔死!”

哥们一边等着张明杰接电话,一边淡淡的对妖精道:“开玩笑,才这么高,不管你用哪个姿势掉下来也摔不死。”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妖精弯下腰,做预备跳水状,威胁我道:“那就让我摔死好了,我跳了,真跳了!脑瓜朝下的跳!我用脸着地哦!摔不死也会毁容的!我毁容了亏本的可是你哦!我后半辈子可是睡在你旁边的人,你想想,你每天睁开眼看到的不是漂亮的我,而是毁了容的我,你会吓到的!你想想看,你晚上起床尿尿,一开灯,看到枕边有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哥们起身将妖精抱了下来,不是挨不过小服务员哀求的目光,也不是真得被妖精的话吓到了,而是单纯的怕这妖精没完没了的往下编,情感剧让她编着编着都成惊悚血腥恐怖片了...

妖精格格大笑,还不忘向小服务员炫耀,“看吧,他心疼我吧?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越说不稀罕,其实心里越稀罕。”

小服务员莞尔,我则照这妖精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别以为装傻卖萌扮可爱我就不会骂你了,那种没大没小还满嘴脏话的小太妹,摔死也没人心疼!”

“大叔~人家为了你已经不做大姐很多年...很多天了,”妖精搂着我的腰,扬起可怜兮兮的小脸,哀怨着嗲嗲道:“都好几天没见面了,你别一上来就给人家脸色看嘛,再说,人家哪里没大没小了?这不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吗?你再不满意,就是得便宜卖乖了。”

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一旁自惭形愧的小服务员偷瞄妖精的蜂腰巨+乳,再感觉到坏笑着的妖精使劲的贴住我的身体,我才恍然大悟,一张老脸烧的火红火红——这只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小妖精啊!

【PS:晚上家里来了客人,兴致颇高,凌晨才载兴而归,额滴个神。。。就没办法早点更新了,太悲催。。。】

【第888章】解释

我刚把死皮赖脸的妖精推开,电话里便传来张明杰的声音。

“楚少,怎么,刚才不方便听电话?”

“不好意思啊张少,你刚刚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和人打招呼,”我对妖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旋即坐下,并示意妖精别胡闹,继续吃她的饺子,“张少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楚少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张明杰笑道:“我刚才去投资部找你,不凑巧,说你被墨总派出去办事了,呵呵,刚才楚少按断了我的电话,我还以为,楚少是故意躲着我呢。”

‘躲’这个字,听起来像调侃,实际是丫的在试探我。

服务员又拿了一套餐具过来,妖精卖抢过来,给我倒了一叠醋,然后夹了几个饺子,不再继续调皮了,刚才还像饿鬼投胎似的,此刻却突然就没了食欲一般,双臂支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就那么静静的,笑眯眯的看着我打电话。

我瞪了妖精一眼,若不是她在椅子上跳舞,我方才也不至于手一哆嗦挂了张明杰的电话,“张少想多了,我何故躲你?呵呵,但你请我吃饭,怕也不是闲来无事吧?于公于私,这都太敏感了,你说对吗?”

张明杰苦笑道:“楚少这话是不是带着情绪?”

我笑问道:“张少此话怎讲?”

“楚少觉得,司马海的事情,有我一份?”

张明杰不饶弯子,在我意料之中,我反问:“张少想告诉我,司马海的事情,没你那份?”

张明杰沉默了一会,“楚少到现在还怀疑我与你合作的诚意?”

我要是不怀疑你,你还会有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的优越感吗?对于张明杰,我若是表现的毫无戒心,他反而会疑心重重,人对太容易到手的东西总是怀有警惕的,这是心理战,我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他通过证明来打消我对他的警惕,谁胜谁负,就在于谁被谁骗到,抑或谁先演砸了这场戏。

“老实说我以前真的没怀疑过你张少,但是...司马海的事情,让我有很多想法,我觉得我并不是个蠢蛋,张少你说呢?”

“楚少当然不蠢,否则我也不会把前途押在你身上啊,你要是蠢蛋,那我岂不是连蠢蛋都不如?”张明杰装傻,“不过我不太理解楚少这话的意思,你说你有很多想法,什么想法?”

“张少是真不理解,还是装不理解?”我表现出一些不满,冷笑道:“换了谁都会想吧?我怎么偏巧就和张副董去了同一家酒吧、张副董怎么偏巧就在请公司的中立派高层在那儿喝酒跳舞、招惹事端的怎么偏巧就是他司马海、他招谁惹谁不行非得招惹我们综合组的女同事?对,我是打了人,可如此是非分明的一件事,我怎么就成了反角?我没回公司的这两天,他司马海趾高气昂撒泼耍横,闹的鸡犬不宁怨声载道,可怎么就没人帮我说句公道话?”

“怎么会没人帮楚少说话...”

我打断张明杰,笑道:“张少不是想告诉我,令尊张副董一直在帮我说话吧?”

这招还算不上将军,如果我连张力说一套做一套都看不出来,他张明杰就不信!所以他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一方面是试探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一方面,是为了撇清自己与这件事的关系,因此,我把枪口对准他老子,根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他也肯定早就想好了对策——‘出卖’他老子。

果不其然。

“楚少别耍我了,”张明杰叹道:“你我心里都清楚,当一个巧合与另一个巧合撞到一起的时候,就不能按照巧合加巧合等于两个巧合这样简单的方式去理解了,更何况是这么多个巧合叠加在一起...楚少也不用说反话讽刺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酒吧的事情极有可能...不,肯定是我家那老头一手设计的...”

“既然张少早就知道是令尊设计我,为什么不帮我说句公道话?”我又一次打断张明杰,为了配合此刻应该表现出来的强势和愤怒,我狠狠一拍桌子,吓得对面的小妖精浑身一哆嗦,敢情这丫头根本就没听我讲电话,而是真的在看着我发呆,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就我这副尊荣,你也能看入神?是我长出了传说中的花容月貌,还是你这小花痴的审美观实在太低太低了啊?

我一走神,差点接不上之前的情绪,“令尊口是心非,嘴上喊着息事宁人,大包大揽的却又说不服他一个小小的司马海,但凡不眼瞎不脑残的谁看不出来他那是有意纵容司马海往大里闹呢?为什么?除了把我从公司里踢出去,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其他的理由了吧?那恕我看不懂了,张少你为什么沉默?我被炒鱿鱼,对张少你有什么好处吗?张副董反对我进十三城小组,可炒了我,你张少又怎么进十三城小组?墨董墨总不可能对你的沉默没有想法吧?”

“楚少冤枉我了,我没沉默啊,”张明杰急道:“这两天我和司马海谈了不知多少遍,连私了的条件我都开出来了,可他不答应啊,他丫死咬着这件事和我家老头儿没关系,我家老头儿也不承认他指使了司马海,楚少你说,我能怎么办啊?莫说你我,就是那天晚上在酒吧里看到你和司马海殴斗的高层们,心里肯定也明白是我家那老头主导了一切,可咱们不是直到现在都无凭无据吗?我承认,我没替楚少你把这些话挑明了,是存了私心的,可楚少你也替我想想,我这立场,好多话我没法说呀,百善孝为先,我到底是做儿子的,父子关系已经闹的这么僵了,再毫无凭证的去指责他,被他矢口否认,这可就不是家丑或者笑话了,兄弟的人品口碑都得被唾沫星子给淹喽,别说在风畅混不下去了,我到哪恐怕都没得混啊...”

我没仔细听张明杰在说什么,而是捂着话筒低头吃妖精夹给我的饺子,一来是因为咱实在受不了妖精那花痴一样的深情凝望,二来是确信如此程度的质疑,不会难倒他张明杰,他一定能做出合情合理的解释,如果事前没有考虑过可能发生的各种后果并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张明杰就不是张明杰了,张家也不会在风畅逍遥这么长时间,仍然根基牢固。

让张明杰在沉默中煎熬了足足一分钟,我才放下筷子抹抹嘴,长长叹了口气,带着些许愧疚道:“抱歉,张少,你知道,我不是针对你,只是心里太憋屈了,而且,合作计划也好,十三城小组也好,对我而言都太过重要了,我不得不多想一些...”

“我明白,”张明杰见我转变了口风,语气中顿时流露出一种轻松和欣喜,“楚少昨天的危机应对很漂亮,不,是太漂亮了,不但澄清了公司流传的那些对你不利的八卦舆论,你的应变能力和坦荡胸怀,也让高层们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我本还担心你会得意的飘飘然,现在听你发脾气,我反而放心了,这证明你依然冷静,哈哈,是好事,楚少到底是楚少啊。”

不得不承认,张明杰博取信任的手段很高明,和他平时的为人处事一样,高调直接,却不显做作,溜须拍马的奉承自然而受用,如果不是因为我先入为主的将他认定为对手,并将他所有的行为理解为他精心计划的一部分,恐怕我早就被他这样给蒙骗和拉拢了。

“惭愧...”

“哪里话,楚少,我坦白说,请你吃饭,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会有想法,所以想好好和你解释一下,然后还有一件事,想看看我是否能帮上你的忙...”

“哦?”我一怔,“什么事?”

张明杰依然笑着,声音却低了几分,“如果司马海在酒吧和你打架的事情真的是我家那老头子的策划,那楚少不会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们综合组当晚的聚会,会和我家老头子去了同一家酒吧?”

我暗吃了一惊,没想到张明杰竟然主动提到了这个话题,但想到上午在办公室里看到了老黑田国冲,我马上恍悟,张明杰这厮又在套我的话了,和我一样,他一准也是纳闷,为什么墨菲没炒了老黑?是暂时还未发现当晚是老黑诱导我们去了那家酒吧,还是说,老黑已经向墨菲坦白投诚了?后者显然是张明杰所忌惮的。

我觉得我猜到了老黑留在风畅的缘由,也猜到了墨菲的意图,但早上并未来得及向墨菲求证就匆匆溜出来了,现在张明杰问起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仔细想想,这小子到综合组没找到我就马上给我打来电话,恐怕就是因为在综合组里见到了老黑吧?从昨天他和张力对老黑的无视态度可以看出,他们已经不对老黑暴露有任何侥幸心理了,老黑的安然无恙,显然在他意料之外,他担心里面有鬼,所以先来试探我的口风!

“毫无疑问,我们综合组里肯定有人与令尊是一条心的,不瞒张少,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查到究竟是谁和令尊串通,但已经圈定了几个怀疑的对象,我敢确定,无论是一个还是几个,肯定都在这个怀疑的范围以内,也许他们都是,但墨总怕冤枉了无辜,所以暂时没对他们有什么动作,还在一边观察一边搜集证据,毕竟,我们综合组就这么十几个人,一棒子全打死,对综合组的人事安排影响太大...”

实际上墨菲十分确定,综合组的内奸就只有老黑一人,而老黑之所以仍然留在风畅,向墨菲的投诚的可能性是极大的,我故意说也许有几个内鬼,不过是在麻痹张明杰,让他以为我们的怀疑面积很大,并不局限在某一个人身上,这样一来,即便老黑就在我们的怀疑范围以内,张明杰也会认为他暂时仍然没有暴露,仅仅是有随时暴露的可能而已。

“楚少方便告诉我你们怀疑的对象吗?”张明杰小心翼翼的问道:“也许利用我的立场,可以比你和墨总更容易从中找到那一个或者几个人。”

我婉言拒绝,“我也想过请张少帮忙,但墨总反对,认为这是投资部的事情,不便外人插手。”

这么说,依然是为了表现出一种小心谨慎的态度,如果我请张明杰帮忙,等于给他出了一个难题——要不要把老黑交代出来?

不交代,万一我们自己查到老黑是内鬼,他张明杰懵我算计我的事情就会暴露,可若交代了老黑,他就会损失埋在综合组的仅剩的一颗棋子了,同样的,张明杰交代了老黑,也会让墨菲留下老黑失去意义,这是对谁都没有好处的结果。

反之,我捂着盖着,张明杰更容易相信我们暂时还没有把握把内鬼的帽子扣给具体某一个人。

“那好吧,如果楚少觉得有什么事情兄弟能帮得上忙,尽管开口,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我就谢谢张少了。”

“哈哈哈,哪里话,咱们是互相帮助,共谋前程嘛。”

“没错,互相帮助,哈哈。”

“既然这样,楚少什么时候有空,赏兄弟个面子,一起吃顿饭呗?”

“这几天恐怕不行,小妹明儿就开始考试了,我这当哥哥的,得尽一尽兄长的责任才行,晚上饭不能再劳烦她了,她学习紧张,精神也紧张,咱这两天得好好伺候她,张少能理解吧?”

“理解理解,当然理解,哈哈,我差点忘了,楚少可是个相当称职的好哥哥,刚才去综合组,还听说你把妹妹带到公司里来温书复习了呢,都怪那个沙之舟没落网,不仅让楚少有了诸多不便,还牵连了身边的家人...”

“想找我麻烦的何止沙之舟一人,还有那个龚凡林,不也负案在逃呢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报复我一下...”

“是啊,这些人,真他+妈让人捉摸不透...”张明杰城府之深,从他对‘龚凡林’这个名字的平淡反应即可见一斑,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既然如此,我也不难为楚少了,等令妹考完了试,我再请你们一起吃饭,呵呵,到时候楚少可不能再推辞了。”

“好,那就一言为定。”

“哈哈,一言为定。”

我与张明杰比着违心,比着热情,但无论是他还是我,此刻都未曾想到,这顿表面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所谓联系感情的饭局,原本没有什么搪塞抑或回避的必要,可知道最后竟然也没能坐在一起,只因为墨家与张家的胜负来的太突然,突然到一手导演了一切的我,自己都觉得意外的程度...

【第889章】萧三爷的两句话

挂了电话,见妖精依然用那副夸张到明显是装出来的花痴表情盯着我看,我更觉得身上不自在了。

“看什么?饺子都凉了,赶紧吃,吃完说事儿。”

妖精笑眯眯道:“你喂我吃。”

“我疼你啊?”我用筷子敲在她头上。

“疼~”妖精捂着脑瓜顶,也不知是说我疼她,还是说我敲疼了她。

“不吃算了,说事儿。”

“吃,为什么不吃呀?”妖精赶忙抓起筷子,一边往嘴里塞饺子,一边翻白眼睛望着我,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考完试了,缘缘却还没考试呢,你不来找我玩,我又不好意思打着找缘缘玩的幌子去找你,和原来那些朋友出去玩呢,又怕你不高兴,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闲也要闲死了,你却连喂人家吃个饺子都这么吝啬,太让人失望了。”

我见她吃的急,给她倒了杯茶,推到她手边,但嘴上依旧冷淡,“你又不是刚断奶的孩子,还用我喂你?”

“我是因为你才饿肚子的,你喂我不应该吗?”

我费解了,“你饿肚子关我什么事?”

妖精咽下嘴里的食物,理直气壮道:“我是因为你才当乖乖女的吧?乖乖女不能出去疯玩吧?所以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了吧?因为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所以我才很闲的吧?因为我很闲所以我才上网的吧?可上网也很无聊所以我才玩游戏的吧?玩游戏就会上瘾的吧?上瘾了就会熬夜的吧?那我熬了一夜没吃东西当然会饿肚子的吧?这怎么和你就没关系了呢?我可是没睡觉没吃饭就被你喊出来了,你先想想看,没睡觉没吃饭啊,你看看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耶,然后你再看看我,打扮的这么漂亮,就不难理解我为什么没吃饭了吧?因为我把吃饭的时间用来打扮了,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是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做美梦的,但我此刻却兴高采烈的坐在你面前,可见我是抱着怎样的期待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的,结果却热脸贴了你的冷屁股,不心疼我哄哄我也就算了,我撒个娇还被你泼了好几盆凉水...啊,这茶太热了,先帮人家吹凉一点点嘛!”

妖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立刻像怕烫的猫儿一样吐出了舌头,将杯子推还给我。

“...你到底是想要热水还是想要凉水?”我彻底气结,一边吹散杯中茶的热气,一边瞪眼说道:“我没让你做乖乖女,你就做你自己,挺好,我也没让你把自己关在家里,只是建议你别再和那些不正经的朋友去做一些你自己都不喜欢做的事情了,我更没让你通宵玩游戏,你打扮的是挺漂亮但就跟我约了这么一个见面的地方?我真没看出来你是在期待什么有情调的事情,我就知道我一进门就看见一疯丫头狼吞虎咽,然后还跳到椅子上手舞足蹈,像个精神病患者,让我有一种想装不认识她的冲动...”

妖精脸红,含羞带臊,“人家那不是看见你高兴吗!”

“可我看见你却不怎么高兴,”我拉着脸,道:“我是憋着一肚子火来的...”

妖精做作的摔了筷子,一脸心疼道:“大叔,谁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看我不揍扁他!”

“是得揍扁她,”我笑望着跟我装糊涂的妖精,“你小夜姐姐昨天晚上也玩游戏来着,可是被一个平时特别会装乖乖女的臭丫头骂得狗血淋头,被她那些污言秽语气得七窍生烟,你说这种女孩,是不是欠揍?”

“大叔你...不是在说我吧?”妖精咬着手指,做可爱无辜状。

我伸手掐住她的脸蛋,“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有没有搞错!那个女人也太没素质了,游戏玩的那么垃圾还不许人说,说她两句她还给我告黑状!大叔我跟你说,爱嚼舌根子的女人最是信不过的了...哎呦,疼疼疼,大叔你轻点~”

我使上三分力气,气道:“那算告黑状吗?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拉她一起玩游戏,敢说不是故意找她茬,让她不痛快?”

“不敢说,...”妖精倒是诚实,“谁让她是警察的,是警察我就看着不顺眼!话说回来,大叔,你就不想骂他们吗?那些臭警察一个个的好像狗皮膏药似的,天天跟在人家后边,害我上厕所都没有安全感,总怕他们偷窥,最气人的就是这个冬小夜,你说我当人一面背人一面,我承认,难道她就不是了吗?”

妖精话里有话啊,“你什么意思?”

妖精扁着小嘴,道:“她喜欢你,假公济私还不承认!”

我松手,不再掐她的脸,倒也不是因为心虚,皱眉问道:“谁告诉你的?缘缘还是东方?”

这是显而易见的,妖精对虎姐的了解并不多,因为很少和她接触,就算有这种怀疑,亦没有理由如此的肯定,而对此异常肯定的,也只有我家里那两个与虎姐朝夕相处的丫头了。

一准是那两个丫头背地里和妖精嚼舌根子了!

妖精意识到自己走漏了口风,掩饰道:“她不喜欢你为什么向你告我的状啊?我喜欢你可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亲,她埋汰我就是最好的证据,这是打击我排挤我呀!当然了,我也不否认我讨厌她,谁让我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讨厌警察这个职业了呢?而且她还让我羡慕嫉妒恨,凭什么她就能冠冕堂皇堂堂正正的住在你家里,我就不行呀?她这是鸠占鹊巢!”

“占你个头!”我夹起一个饺子塞到妖精嘴里。

妖精气呼呼道:“没占我头,但她占我地盘占我男人了!”

我气笑道:“我和我家什么时候都变成你的了?”

“我爸说的,成功的基础是自信!”妖精道:“他跟我说,抢男人和抢地盘的道理是一样的,你得从一开始就把别人的地盘当成你自己的,这样才能理直气壮的去抢,偷偷摸摸肯定干不成大事,所以同理,我要抢你,从一开始就得把你当成我的。”

“......”我抹了把汗,“这是你爸你教你的?”

“嗯,”妖精又夹了个饺子,边吃边嘿嘿笑道:“我听你的话,最近和我爸有了很多交流,没想到还是挺有收获的。”

这是收获吗?那个脑残的萧三爷都教了自己的女儿什么呀?!

“咳,说正事吧...”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以平复内心的激荡,却听妖精含羞带臊道:“讨厌啦大叔,就算我说茶热,你也不用嘴对嘴喂人家喝啦,但你一定要坚持的话,人家也不会拒绝啦~”

我一怔,才反应过来,这茶是我要吹凉了给妖精喝的...

“说正事!”

我强调了一遍,同时拿起茶壶重新给妖精倒了一杯,可没来得及递给她,她已经把我喝过的那杯茶抢走了,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然后将空杯又推回到我面前,嘿嘿笑道:“温度正好~再来一杯~”

我无语,却听妖精主动问道:“大叔,刚才和你通电话的,就是张培文那个堂哥,叫什么张明杰的吧?”

“嗯?”我愣了愣,“是啊,怎么了?”

妖精耸耸肩,道:“也没怎么,我出门的时候,我爸让我给你带两句话,其中就提到了这个张明杰。”

三爷让妖精给我带话了?这让我多少有些意外,更期待这意外能成为一个惊喜,“什么话?”

妖精可能是缺觉缺迷糊了,蹙眉想了半天,才掰着手指头道:“他说,姓张的知道姓墨的要卖那块地了,也知道我们姓萧要买那块地了,还知道我们姓萧的要问姓柳的借钱去买那块地了,所以我们姓萧的要请姓柳的吃饭了,所以姓柳的说姓张的到时候肯定也会去的...太绕口了,大叔,我爸到底想说什么呀?”

不怪一可这妖精听不懂,其实三爷的意思很简单,就一句话——张家人咬钩了!

风畅要卖地变现的事情暂时并未公开,但老墨已经放出了风,张力肯定有所耳闻,萧三爷现在表面光鲜,但谁都知道他最近有多倒霉,因为龙啸天的排挤压制,这么多年公司营生的都异常艰苦,漂白漂白,结果却是要靠着倚黑养白勉强维持,自打许恒一枪爆了龙啸天的脑袋,又在东城留下了线索以后,三爷的那些赖以吃饭的**买卖都没法做了,在东城活动的警察,吓的妓女都不敢接客了,生存危机当前,饿红了眼睛的三爷想捡便宜吃下风畅那块地,理所当然,谁都不会怀疑。

可三爷没钱,他与柳家颇有一些交情,但柳家的资金链绷得很紧,勉勉强强能挤出一个亿,若是借给了萧家,张家就有麻烦了,因为张家也等着那一个亿救命呢。

于是,张家要阻止萧家从柳家借钱,萧三爷和柳晓笙就设计这样一个饭局,为的便是给张家人这样一个机会,这就是我所期待的发展——你不想让萧家从柳家借钱,那就得给萧家指一条别的路走吧?例如,张力是从哪里借到了一个亿...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问。”

“大叔,你别把我也当成缘缘或者东方好不好?我就快二十岁了...”

看你这张娃娃脸,真不像快二十的,像十二的...

“接着说,还有一句话呢?”

妖精现在是真吃饱了,拍着小肚子,说道:“这句就是关于张明杰的了,我爸说他最近一直让人盯着这家伙,发现他和蓝城集团的董事长李星辉有很多私人性质的接触,尤其这两天,非常频繁...我还是不明白我爸想说什么,姓张的和姓李的接触,关咱们什么事情啊?”

三爷让人盯着张明杰的意思我能明白,即是出于谨慎的态度,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能在监视他的过程中,依靠这种最原始最简单的办法,查到与地下钱庄有关的线索。

但李星辉是线索吗?难道他就是张家的大债主?不可能!首先一点就是,他总想着巴结三小姐,盼着能和三小姐搭上一点点关系,现在三小姐与风畅合作的意图已经大白天下,而张家依然有在风畅夺权的实力,如果张家是欠了他的一个亿,他没理由在这个时候扯张家人的后腿吧?先帮张家人夺了权,才能牟取到更大的利益,不是吗?可张家现在却像个苦孙子一样求着柳晓笙借钱救命,可见,借给他们这一个亿的人,根本不理睬什么三小姐什么合作计划...

三爷告诉我张明杰和李星辉接触频繁,显然是因为他有这种怀疑,虽然毫无可能,但我也觉得,这确实有一点点奇怪...

我不知道张李两家原本的关系如何,但现在北天几乎无人不知,柳家和李家的关系闹的很僵——柳晓笙被李家千金李颂甩了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北天上流一个茶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柳公子因为沙之舟的案子一直没能离开北天去疗伤静养,而他当初所以要离开北天一段时间,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李家人的现实和薄情,让他丢尽了颜面,虽然他肯定没对李颂动什么感情,但李颂那么干净利索的甩了他柳公子,还是给要强好胜的柳公子以刻骨铭心的痛和恨。

柳公子这会儿有多恶心姓李的一家,张明杰不可能不知道,那他怎么还敢去接触李星辉呢?

话再说回来,李星辉那么急于和柳公子撇清关系,就是因为柳公子放狼咬我的事情惹恼了闵柔,他担心三小姐也会为此而动怒,可见他依然抱着和三小姐搭关系的幻想,他也就更不可能是张家人的大债主了。

我心里一动,难道...张明杰压根就没打算在柳家这一棵树上吊死,因此留了条后路,即是这李星辉?

念及此,我有点慌了,李星辉要是借给了柳家一个亿,那我这精心策划的剧本,可就全他+妈+的白忙活了!

我赶紧摸出手机拨通了老墨的电话...

【PS:。。。这个更新的时间。。。啥也不说了。。。】

【第890章】妖精的不以为然

我向老墨求证了两件事情,但是得到的答案让我有点犯迷糊。

一,张家与李家鲜有往来,以前并未听说过他们有什么特别深入的交情,倒是因为风畅近些年把手伸进了房地产行业,曾引发过与蓝城集团的口水战,当时面对李星辉在多种场合以多种方式进行的抨击嘲讽,与之互喷的正是风畅副董张力,虽然张力本着一贯‘息事宁人’的态度,最后急流勇退,秀了一把大家风度,没有撕破脸皮,但双方还是闹的很不愉快,李星辉亦不是个蠢蛋,当时挑起骂战是一时脑热,但为此而得罪风畅给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显然是不划算的,因此便有意将矛盾的源头归结为与张力的私人恩怨,以至于两人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积怨颇深。

二,风畅与蓝城并无任何合作往来——老墨不屑与李星辉打交道。

对于李星辉,老墨的评价很极端,认为他是一个为达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商人,虽然老墨自己也常常把‘商人应该有为达目而不择手段的觉悟’挂在嘴边,但他坚称这两者是有区别的,老墨说,他是商人,但在作为一个商人之前,他首先是个人,所以凡事不会超过做人的那条底线,但李星辉不然,他就是个商人,为此常常忘了自己还是个人...

这话我多少可以理解,我与李星辉接触的不多,可他身上没有‘人味儿’,我却深以为同,且不说他为了拉拢柳家,上赶着撮合闺女与柳晓笙交往,之后又干净利落的和柳晓笙撇清关系这件事忒不厚道,单就说他为挖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跳槽,便不惜着他的女人张玲芳色诱我那点勾当,就让我心有余悸,这哪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因此,这两个答案,充满了矛盾。

私交甚恶又无合作往来,那张明杰和李星辉怎么会凑到一起了呢?总不会张向李借钱吧?以他李星辉的人品,张明杰不可能不加着八倍小心,万一李星辉不借,还故意把张家借钱的事给抖露出来,姓张的不就变成自己找死了吗?

百思不得其解,不管怎样,先给柳公子发条短信,把张明杰和李星辉最近来往甚密的事情通告了一声,明里是向他咨询,看他是否知道一些情况,实则为放把小火,加深一下柳公子对付张明杰的决心——柳公子和李家闹崩了脸,正在气头上呢,张明杰一边巴结着他,一边和李家套近乎,怎能不让柳公子觉得恶心?

短信发出去,端起茶杯喝口水的工夫,柳公子就回信了,言简意赅,仨字:我去查。

小心驶得万年船,是应该查一查,虽然我没有柳公子那种人脉和能力,但前两天郭享倒是和我提过,李星辉一直想找机会请我吃饭...

看来这顿饭,我是必须去吃了。

妖精不是我身边性格最温柔的女孩,但绝对是最善解人意的那一个,见我打电话发短信,她马上会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等着,不捣乱也不八卦,见我将手机塞回口袋,她才笑嘻嘻的说道:“正事谈完了,我也吃饱了,大叔,接下来干嘛?去约会吗?”

“哪有时间约会?你是放假了,但我还要上班,再说,正事还没谈呢...”我又倒了一杯茶,抿了抿,却也只是湿了湿嘴唇,根本喝不下去,放下杯子,我伸手入怀,从里兜摸出一个笔记本,丢在桌上,用尽量自然的表情望着妖精,以尽量自然的口吻问妖精道:“告诉我,这是什么?”

妖精瞄了一眼那笔记本,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惊喜交加道:“你说要上班,没时间约会,那我是不是能这么理解——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会和我约会啊?”

我觉得这丫头是故意要挑开话题!

“我跟你说正事呢你能不能别老跟我这儿抠字眼?”我抓起那本笔记拍在妖精脑门上,然后又将笔记放在她面前,叹了口气,道:“好,如果你诚实的和我解释一下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的话,我就答应你,和你约会。”

“真的?”妖精不可置信,拍桌而起,“大叔,我说的可是男女之间的约会!”

我瞪眼,“难到我是女的?还是说你是男的?”

“不不不,”妖精连连摆手,见寥寥无几的客人都在看她,她蔫溜溜的坐下,压低了声音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大叔,我不是小孩...”

“废话...”

“不是,我是想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口齿伶俐的妖精此刻却异常笨拙,不晓得为啥这么激动,想了半天,才道:“你得保证,约会的时候不能把我当成小孩子,要把我当成女人对待!”

说来说去,就是怕我敷衍她糊弄她...

“行,”我道:“只要你跟我说实话。”

“一言为定!”妖精兴奋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你问吧。”

“我已经问过了,”我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妖精又瞄了一眼,却还是没有拿起来,讪讪笑道:“大叔,你这是明知故问啊,缘缘不是已经和你坦白了吗,你怎么还问我呀?难道我看起来真的那么不诚实吗?”

“你知道这本东西是什么?”

“是缘缘新写的小说嘛,”妖精不以为然的捧起茶杯,杯沿抵着下唇,吹着热气,眨巴着大眼睛,对我道:“这本子她拿给我看过无数遍了,我当然知道,好多地方还是我指点她的呢。”

没错,桌上的笔记本,正是楚缘那类似日记的小说!

之前妖精也有说过,正在指教楚缘创作新的小说,我也猜到,八成就是这本包含了楚缘所有秘密的小说了,所以她会承认,我并不意外,但她这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的态度,就让我太意外了。

“这本小说被我发现了,你就不觉得惊讶?”

“惊讶什么?”萧妖精嫌茶热,只是抿湿了嘴唇,然后用舌尖舔了舔上唇,嘟着小嘴道:“小说写出来,不就是给别人看的?她刚开始写的时候我就和你提过,她在写一本兄妹恋题材的小说,可是被她打岔给拦了,她不让我告诉你...也可以理解啦,她又不是我,脸皮这么厚,嘿嘿,她那张小脸皮嫩嫩的好像吹口气都会破似的,里面的内容写的那么肉麻,不好意思给你看也是正常的,前几天她哭着告诉我小说被你发现了,我还安慰了她好半天呢。”

“......”我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觉得...这就是一本小说?单纯的小说?”

“是,也不是,”妖精眯眼笑道:“这是小说,但不是单纯的小说,我早就和她说过,喜欢就是喜欢,直说呗,干嘛要绕这么大的弯子?绕了半天,最后还不是一句‘喜欢’?可她就是不敢说,因为不敢说,所以才写成了小说,怎么说呢——楚缘的心事不敢说,但慕容缘缘的故事可以与所有人分享,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果然!哥们老脸发烫,妖精果然知道楚缘所有的秘密!

“你早就知道...她有这种倾向?”

“倾向?”妖精一怔,旋即哈哈笑道:“大叔,你别用这个词好不好?说的缘缘喜欢你好像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一样。”

“笑什么?”我气道:“妹妹喜欢哥哥,正常吗?”

“你们不是没有血缘关系吗?”

“没有血缘关系就不是兄妹了?就正常了?”

“嗯...”妖精柳眉颦起,认真的想了想,“可能别人会觉得不正常吧,但我觉得很正常。”

“为什么?”

“因为我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她喜欢你呀,”妖精笑道:“大叔你别忘了,在认识你之前,我和缘缘就做了很长时间的网友了,网络和现实不一样,当初我们没想到会有见面的一天,所以什么话都会和对方说的。”

妖精的讳莫如深,让哥们汗如雨下,她那表情分明是在告诉我,楚缘的秘密,她知道的比我多的多...

【第891章】理解万岁?

“缘缘什么话都会和你说?”我向妖精求证道:“从你们在网上认识开始?”

“也不是啦,”萧妖精说道:“虽然网络是一块遮羞布,但缘缘脸皮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还是会很婉转的,只说有个女孩喜欢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问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却从不承认那个女孩就是她自己,我一问她她就说那个控兄的女孩是她一朋友...难道我傻呀?从来不提自己的恋爱,却天天为朋友的恋爱烦恼?世界上有这种人吗?再说,人家的哥哥你怎么会了解的那么清楚?他每天都在干什么你不仅了如指掌,连他心里在想什么你都能猜个七七八八,那他还有可能是你朋友的哥哥吗?就算是亲妹妹,都不见得这么在乎她哥哥吧?”

楚缘在掩饰这方面向来是异常笨拙的,况且,她也从未想过对妖精掩饰这些吧?就像妖精说的,她们在网络上认识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过会有见面的一天,不承认那个喜欢哥哥的女孩就是她自己,只是因为她脸皮太嫩了,并非欲盖弥彰,仅仅是和妖精‘心照不宣’罢了。

“大叔,你是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从家里搬出去自己住的吧?”

我一怔,不知妖精为什么突然扯到了这个话题上,但还是点头应道:“差不多吧,不过之前就很少回家了,大学最后一年以实习为主,我基本是住在打工的公司,但我确实是去年夏天领到毕业证,还踩了狗屎似的被风畅录取之后,才从家里搬出去自己租房住的,怎么了?”

“我和缘缘就是去年夏天在网上认识的,我以前和你说过,我们加了同一个文学交流群对吧?当时我所以会对她好奇,就是因为她那个网名,‘我想杀我哥’,”妖精失笑道:“从看到她这个名字开始,我就知道她和她哥的关系肯定不简单了,真的那么讨厌她哥,恨不得杀了她哥,她也就不屑用她哥当网名了,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先入为主的认定她喜欢她哥了,她之后再说控兄的女孩是她朋友什么的,我怎么可能相信啊?我和她那么聊得来,一方面是因为我喜欢她的这份天真、纯情,还有一方面,就是因为你从家里搬出去,让她很不安,迫切的想要找个人聊天宣泄,恰好,我出现了。”

我总觉得我此刻脸皮发烫,是在替楚缘觉得害臊,“这么说,她从来没有跟你坦白承认过?那这本小说是怎么回事?书里的主角就叫慕容缘缘,她总不会跟你说,原型不是她,而是她那个朋友,她那个朋友凑巧也叫缘缘吧?”

“大叔,你是小看我的智商呢还是把缘缘当傻子了?”妖精不满的嘟起小嘴,道:“以前呢,我只是一个倾听者,我对她感兴趣,但她喜欢谁却和我没关系,所以她说恋兄的女孩是她朋友不是她,我就当做真的,即不揭穿也不八卦,可我们俩见面以后,我知道她是你妹妹,你是她哥哥了,我就不能不问了,因为你和我有关系啊!是她喜欢你还是她朋友喜欢她哥,对我来说就很重要了!”

“她承认了?”

“还是没直说,”妖精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笔记本,笑道:“但是她以求教为名,把这个给我看了。”

还是承认了...敢情她求妖精指导她的新小说,是这么回事!

我看不懂妖精,她的不以为然让我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不要说嫉妒,她的脸上,她的眼睛中,甚至看不到半点波动,“你...没什么想法?”

“我应该有什么想法?”妖精憨憨的反问,可我知道她是明知故问。

“不...吃醋?”

妖精终于露出了怨气,掰着手指头对我道:“我要吃的醋多了,墨菲,程流苏,薛紫苑,冬小夜...连那个让人看不透的小东方我都得提防着,哪就轮到缘缘了?况且目前,缘缘是我最给力的盟友,我们得一致对外才行——爱情是靠抢的,但抢也是要有战略和战术的,劲敌太多,现在可不是我们闹内讧的时候,再说...”

妖精坏坏一笑,起身绕过来,坐到我旁边,在我躲闪之前,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道:“虽然缘缘提放着我呢,但是大叔,我却不介意和她共侍一夫哦,我真心认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缘缘是你的,那她就是我的,我可舍不得把她让给别人...”

“扯淡,什么‘共侍一夫’?你从哪学来的这种词?”我推开妖精那张小脸,明知她是开玩笑,心跳却还是止不住的一阵乱跳,黑着一张老脸,问道:“你又说她是盟友,又说她提放你,什么意思?”

“大叔,你可不能小看缘缘,”妖精拿起桌上的本本,严肃的表情有些做作,但至少也有七分认真,“她脸皮那么薄,拐弯抹角一年多也没承认她经常说的喜欢哥哥的女孩就是她自己,现在承认,不是也等于承认了她一直都在骗我吗?可我一向她求证,她还是把这本小说给我看了,为什么?不就是看出我喜欢你了,想让我知难而退吗?”

“你们俩都有病。”楚缘的小聪明,我太了解了...

“有病也是你害的,”妖精搂住我的胳膊,仰起娇颜,痴痴的道:“本来我不至于陷得这么深,知道你就是缘缘喜欢的人,我才不能自拔的,认识你之前,她每天都在跟我说,有这么一个男人,他怎么好怎么好,我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那么好那么完美的人,但我确实有些羡慕,有点憧憬,所以后来遇见你,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帅气,正直,善良,心肠好,脾气也好,能任由我撒娇耍赖,但我真的做了错事,你又不会纵容我,你会骂我,甚至打我...当时我就想,小妹妹你说的那种男人是存在于幻想中的,而姐姐我遇见的这个家伙虽然没有你幻想中的那位那么完美,但绝对是现实中最不真实的好男人了,可当我知道你就是她说的那个人时,当我真正接触了缘缘,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会说谎的女孩以后,以前对她的怀疑都没有了,所以我相信了,我相信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我相信你就像缘缘说的那样好,哪怕缘缘就是在盲目的夸大你,我也信...南哥哥,我是不是很花痴啊?”

当妖精叫我‘南哥哥’而不是‘大叔’的时候,我知道她是在强调她的认真,在她小巧而挺翘的琼鼻上刮了一指,我道:“是...”

妖精耸耸肩,“花痴就花痴吧,反正我本来就是个很奇怪的人。”

我苦笑,“你确实很怪,居然会喜欢我这种花心的男人。”

妖精是除了流苏以外,最清楚我对墨菲感情的人,也是最了解我在感情中挣扎煎熬的人。

“花心不是你的错,”妖精一本正经却又语出惊人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你身边的那几个女人,我和缘缘的那几个劲敌,都太出色了,换了我是男人,我也得花,因为太难取舍了啊!作为女孩子,我也能理解,譬如你就算想舍掉我,我也不会干啊,死皮赖脸我也得缠着你,使出浑身解数把你给迷翻喽,那几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心里都这么想,都这么做,你要是还能狠得下心来,只能证明,你根本就不是男人,要么就是,你根本不喜欢女人...那不是更悲催吗!”

我不愿意承认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高呼‘理解万岁’,因为我明白那不过是花心的借口,但妖精的话确实让我感动,不是因为她给了我一个能够安慰自己的花心的理由,而是她的善解人意。

妖精真的有站在我的立场去思索问题,无论这个怎么看怎么都是迁就了我纵容了我的结果是否正确,都已足够成为我感动的原因了。

她总是先想到我,之后才会想到她自己。

【第892章】楚缘小说诞生之谜

“我这么喜欢你,你有没有觉得特别感动?”

“有,”望着笑眯眯的妖精,我诚实坦白,但是叹了口气,还是把后半句煞气氛的话也说了出来,“但我知道,这也是你所谓的战略或者战术吧?”

妖精吐了吐小舌头,“嘿嘿,我就知道大叔你最了解我了。”

“古灵精怪。”我在妖精脑门上轻轻弹了一指,笑的颇多无奈。

善解人意的另一种解释,就是对观察对象的心理洞悉吧,想让莫个人感受到你的理解与体贴,首先你要知道那个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在某个特定的场合或者某个特定的时间,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渴望什么、避讳什么...这与东方小娘那种超强到变态的洞察力不同,,洞察力是善解人意的前提,但绝不等于善解人意,例如东方小娘貌似对我的心理和我的思维模式了如指掌,但她却从来没有让我觉得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我甚至觉得她很可怕,因为从她身上我感觉到了一种控制欲,一种掌控了我的优越感,对我来说,那也是一种压迫感。

妖精则不然,她对我的了解程度未必就少于东方怜人,可即便我知道这些,依然喜欢和她相处在一起,因为她让我感觉到的,并非压迫,而是理解。

话虽如此,我却心知肚明,某种意义上,妖精其实比东方更可怕。

“什么缘缘是盟友吧,什么不介意共...共什么的吧,什么一致对外吧,都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我将楚缘的小说收回怀中,淡淡说道:“潜台词就是,你知道了缘缘的秘密,却不排斥她,不但帮她隐瞒,还持支持的态度,可流苏她们却未必,十有八九会把缘缘当做小变态的,而我呢?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做伤害缘缘的事情,所以结果已经既定——亲人没得选,但恋人可以选,因此我不会接受一个对我妹妹有抵触甚至是排斥她的女人...”

妖精这次没办法不惊讶了,赶紧回避我的目光,装作口渴喝茶,眼神飘忽不定,“呵,呵呵,大叔你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懂耶...”

“听不懂才怪,”我摇了摇头,道:“缘缘把这本小说给你看的时候,你就猜到她早晚会把自己这个秘密公开了,是不是?”

辛去疾说,楚缘把自己的感情写成小说而不是日记,就是基于心理上有了不愿再压抑和隐藏的觉悟,坦白说,我并不是很了解楚缘的烦恼,女孩子的心事我不懂,故而直到求助辛去疾之前,我都没想过楚缘为什么把秘密写成了小说而不是日记这个问题,更不要说这其中的意义了...但有两个人一定早就知道!

一个是永远都会和楚缘共享秘密的东方怜人,另一个,就是一年来总会在网络上倾听楚缘的烦恼,为她排忧解难的萧一可!

“还是说...这个馊主意原本就是你想出来的?”

“扑——咳咳咳、咳咳咳咳——”妖精手一抖,还有些烫舌头的茶水都灌进鼻子里去了,呛的她面红耳赤,眼泪鼻涕齐流。

“果然是你...”

物以类聚,楚缘和妖精是因为有着写小说这样的共同爱好,所以才有缘相识,当时她们的交流,肯定也是围绕着小说这个话题展开的,我猜的没错,萧妖精就是这本小说所以诞生的罪魁祸首。

“你这阵子不敢来找我,天天闷在家里上网玩游戏,不光是因为缘缘要考试,怕打扰了她复习的缘故吧?”我阴着脸,继续问道:“是因为缘缘告诉你了,她的秘密被我发现了,而这本小说你也有份,你怕我和缘缘的关系处理不好,会迁怒到你身上,所以干脆回避,对吗?”

“咳咳咳,咳咳咳咳——”妖精现在的咳嗽,就明显是装出来的了,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八成是想怎么糊弄我呢!

“我今天一叫你你就出来了,是因为你知道我和缘缘的关系并没为此发生什么变化,所以我把这本小说丢到你面前时,你也没觉得慌张,反而还敢大着胆子调侃我,是不是?”

“啊咳啊咳咳——”对策没想出来,所以妖精咳的直往桌底下钻...

“你吃的是鸡毛馅的饺子?”

“不是...”妖精坐直身子,搂紧我的胳膊,咳得实在太累,装不下去了,索性一脸懊悔的坦白道:“南哥哥,我亲爱滴南哥哥,我承认,写本小说当做将来表白感情的方法,这主意是我出的,可是我也很蛋疼...很胸疼的,我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哪知道她哥哥就是我将来喜欢的人啊?!不然说什么我也不可能支持她...不,是支持她的朋友去恋兄啊!我肯定得说,兄妹恋是有违伦常什么什么的,不然我吃饱了撑的,没事给自己制造出一个这么强劲的对手啊?!”

我气结,“那你现在怎么不这么跟她说?”

“现在我还能说吗?”妖精憋屈的眼泪围着眼圈转,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凄凄楚楚道:“我都支持她那位恋兄的朋友一年多了,连以换校址为名搬去和她哥一起住,都是我出的主意,要不是因为这招颇有成效,缘缘能那么感动激动以及冲动的想要和我见面吗?现在她告诉我,那位恋兄的朋友就是她自己,我再说你不能喜欢你哥?这不明摆着告诉她,我喜欢你哥,所以她不能喜欢他吗?这可不是出尔反尔的问题了,她要知道我想跟她抢,她敢和我绝交,以后都不让我进她家的门!我滴南哥哥啊,她要是防着我,我恐怕想接近你都困难!”

“她搬来和我同居也是你出的主意?!”

妖精害羞道:“也不算啦,她有那个想法但没有那个决心,我只是帮她坚定了一下而已...”

“......”

因为家人的宠溺,楚缘自小就缺乏主见,她有想法有自信,可就是不喜欢自己拿主意,所以我一直好奇,她怎么就有勇气提出要搬来和我同居呢?敢情是得到了萧妖精的支持和鼓励...

我就知道,楚缘的小说不可能是百分之百的现实,看来我的猜测都是正确的——既然是妖精在指导楚缘写作,那么有可能对妖精不利的内容,果然都被隐藏了。

辛去疾下定论,说我是妹控,有心理病隐患的是我而不是楚缘,老实说,我是抱有怀疑态度的,要我相信辛去疾的诊断,首先得证明他是专业的、准确的,这就是我把妖精叫出来的目的——我不是想得到什么结果,只是想搞清楚原委,楚缘,到底为什么写了这本小说?

辛去疾说,楚缘写的是小说而非日记,是为了将来的告白,从楚缘那里我得不到答案,也不知道该怎么张口询问,所以我来找妖精求证,如果证明辛去疾对楚缘心理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就足以证明他的专业和准确了,既然如此,对我的诊断,也十有八九不会错...

好吧,我就是妹控,我有心理隐患...

妖精见我并不气恼,长长的吐了口气,旋即又没了正型,像个女色狼似的,嘿嘿笑道:“大叔,我吃饱了喝足了也坦白从宽了,正事谈完了吧?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去约会了?”

我愕然,“约会?约什么会?”

“诶?!”妖精不干了,跳起身,瞪大了眼珠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呀!”

“我没说话不算话,对,我是说和你约会,但我没说今天就去约会吧?”无赖就无赖了,我今儿把妖精约出来,纯属顺便,主要还是为了确认一下警方有没有监视我,给他们一点警示而已,把记恨着流苏的楚缘丢在公司我本来就不放心,再加上一个莫名其妙不断找茬的东方,我哪有心情哄着妖精去玩啊?

“耍赖!”妖精跺脚,小马靴踩的啪啪响,惹的所有人都在看她。

“大叔是上着班偷偷溜出来的,这个月奖金已经被扣干净了,再被上司发现我翘班,工资都得打了水漂,我吃饭都得成问题,拿什么和你约会去?改天,改天大叔有时间,肯定好好陪你玩一天,你昨天不是通宵吗?正好回家补补觉...”

“不行!”妖精嗔道:“首先,陪我玩是陪我玩,约会是约会,这是两个概念!哄孩子和哄女人不一样!其次,我不困!下次约会我没意见,但今天你得陪我玩!不陪我玩也没关系,我跟你一起去上班!”

“胡闹...”

“怎么胡闹了?缘缘和东方不是也跟你去公司了吗?她们俩能去我就能去!你上司是墨菲,她肯定没意见,有意见她也不敢说!”

“......”

妖精摇着我的胳膊,楚楚可怜的撒娇道:“大叔~我保证乖乖的不给你捣乱,我就想在你身边呆着,行不行嘛?人家都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想你了嘛,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嘛?”

“行行行——”我实在受不了妖精卖嗲的功夫了,客人们和服务员的偷笑,烧的哥们面皮滚烫,真不知妖精的脸皮是怎么磨练出来的,“但你得保证不跟墨菲甩脸子。”

妖精很没诚意的敬了个礼,“保证不给她脸色看!”

【第893章】没想骂你,我想抽你

“保证不给她脸色看!”

妖精对墨菲成见颇深,我知道她也就是嘴巴上说说,等见到墨菲,她能不主动找茬我就谢天谢地了。

哥们现在的心理大概就是所谓的虱子多了不痒,楚缘和东方已经让我束手无策,再加个小妖精去添乱,也觉不出是疼是痒痒了。

今天毕竟是我把妖精喊出来的,她不愿意回家,我硬赶她回去,未免不近人情,再者,就算继续和她争辩下去,最终妥协的人也只会是我,妖精只要威胁我说,她会告诉楚缘我们今天见面的目的...

从把她叫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失去了选择权,“服务员,买单!”

“耶!”妖精见我同意,兴奋的举手欢呼,然后便像只小兔子一样跳回我身旁,挽住我的手臂,将我的手臂都抱进了她的怀中,那丰满而柔软的挤压,又让哥们好一阵脸红,好在这丫头今天穿的不太萝莉,让我尴尬羞臊之余,总算少了一些做怪叔叔的罪恶感。

见我打量她的衣着,妖精好奇而紧张的问道:“大叔,你觉得我今天的打扮好看吗?”“嗯,好看。”和妖精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我总会异常的坦白。

妖精蹙起柳眉,“那你说说,怎么好看了?”

我以为妖精是不满我的评价太过模糊笼统,觉得我并非真心夸奖,而是在敷衍她,便很行家似的说道:“合适,合适就好看,今天这样的打扮更适合你,不像你剪发之前那么前卫另类了,也不像剪发之后那么简单朴素了,你是个很好的衣服架子,可就是不懂得怎么打扮自己,前卫也好朴素也好,多少都带着一些不自然,怎么说呢,好像是刻意的掩盖身上的某种气质,做作,别扭,但现在就不一样了,简单随意,这种轻快可爱又清纯有活力的感觉,和你的气质很配。”

“是吗?”听我这么难得的夸奖她,她居然一点也没觉得高兴,说不清是质疑还是揶揄道:“大叔,你倒是很专业啊。”

“略懂略懂,”哥们苦笑,“东方那丫头才是专业的,一天到晚给缘缘和小夜上课,教她们怎么化妆怎么打扮怎么搭配衣服,耳濡目染,我想不略懂都难。”

“哼,反正我就是不会打扮啦,”妖精低头瞄了瞄身上的衣服,哼哼唧唧的说道:“这身衣服就是东方帮我在网上挑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妖精被我夸奖了也是闷闷不乐的呢,敢情是因为我夸了半天,夸赞的是人家东方的品味,反而把她给完全否定了...

还好服务员及时的过来结账,化解了一点点尴尬。我要掏钱,妖精死活不让,吃东西的时候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点形象都不顾及,可吃饱喝足了却怕我知道她吃了多少,起身给钱的时候还背对着我,故意挡住找钱的服务员,生怕我从找零上判断出她刚才要了几斤饺子...这丫头的行为和思维模式,总是这么古怪。

妖精将零钱攥成一把塞进口袋,便迫不及待的转身拉我,“走吧大叔,我真的想有些想缘缘了呢,咱赶紧回去吧。”

想楚缘?可你眼里那种不怀好意的狡狯,让我觉得你想的不可能是楚缘,而是墨菲呀...

“你们不是每天都网聊吗?”

“网聊能一样吗?搂不着抱不着也亲不着,你说是吧?”

妖精这话说的好像依然不是楚缘...

不知不觉,饺子馆里已经变得很热闹了,进门的客人多是一些暑假留校无所事事,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大学生们,或成群或组对儿的出来吃‘早饭’的,这也就不难理解这家饺子馆为什么才上午十点就已经在开门营业了。

警方本来就怀疑三爷与许恒有什么关系,避免将更多的麻烦扯到他身上,所以我并没有去三爷家里找妖精,而是让妖精挑个地方,我过来找她,她便约在了这里,提前赶到的她为了方便看到我,故意挑了正对门口的一张桌,后面是墙壁,一侧是吧台,这个位置没有死角,倚墙而坐的话,抬头就能看到整个大堂,出来进去的人都会从视线中经过,虽然是个不清静的位置,但因为是角落,却很少有客人会靠近这张桌子,因此,当我见到一个穿着蓝色露脐印花T恤、白色塑身仔裤,踩着一双至少十公分高跟鞋的短发女生径直朝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我本能的感觉到不太对劲。

这女孩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眉毛细细的,鼻子翘翘的嘴巴小小的,可除了那一头和冬小夜酷似的精干的漆黑短碎发,她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我看着顺眼的地方,本来俊俏的脸盘不但抹了浓妆,还带着一股子桀骜不驯的**气,耳朵上挂着俩沉甸甸亮银银的大环子不说,连鼻子和肚脐眼上都各穿了一个钉儿,十个脚趾头染了十种颜色,左手拎着蓝色的单肩挎包,右手则夹着一根刚点燃的香烟——我所以觉得她不对劲,是因为下意识的认为,像她这种太妹打扮的姑娘,大多挑剔,在餐厅还有空位子的情况下,她不太可能去选一张客人刚刚买完单但抬起屁股还没走、服务员也未来得及收拾的饭桌来坐。

有了先入为主的警惕,立刻就感觉到这女孩身上散发的敌意了,距离越来越近,她的脚步竟越来越快,故意要撞妖精的意图一显无疑,从那双眼睛里四溢而出的恶毒可不会让我觉得她是想开个玩笑,果不其然,看到本来背对着她的妖精将我从座位上拉起来之后,马上就要转身,她紧赶了两步,‘啊’的一声,装作脚下一绊,朝妖精跌撞过来——这个歹毒的小太妹,竟然将夹在指间的香烟戳向妖精的后脑!

即便我早有防备,也没想到她出手如此阴损狠辣,根本来不及细想,我一手将妖精揽进怀中,一手张开伸出,将那小妞的烟连带她的爪子,一起攥到了手心里。

“啊!”挨烫的不止是我,小太妹亦自作自受,疼的‘嗷’一声惊叫,甩开我的手,怒道:“你干嘛?!”

我手心朝上,将手摊开,亮出已经被攥灭断裂的香烟,沉声喝道:“这话该我问,你想干嘛?”

不明所以的萧一可回头看到那小太妹,脸色亦是骤然阴沉,“王小萌?!”

叫做王小萌的太妹揉着被烫疼的手,冷哼一声,继而冷笑着打量着我,“萧一可,这就是你传说中那个英俊潇洒成熟稳重、特有男人味的大叔男朋友?这位小白脸哥哥,你今年有二十五岁吗?”

小白脸哥哥?我确实犯贱,没觉得生气,因为我一直认为,从样貌上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小白脸,和他的英俊程度是直接挂钩的...

但是妖精很生气。

“你他+妈找抽是吗?”妖精挡到我身前,面无表情的对视着那个王小萌,语调平淡,却爆了粗口,“王小萌,你是昨儿晚上被人轮了,还是今儿早上吃的避孕药是过期变质的?是神经错乱还是属狗的不长记性?以前给你的教训全忘了?现在马上对南哥哥说‘对不起’,你烫伤他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不然...你得罪的可不是他,而是我萧一可!”

妖精现在的气场,一如我们初次见面时,很有压迫感,这时的妖精不可爱,因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因为咄咄逼人的霸道,我愣了,以至于忘了说话。

“唷?不是说一可姐已经为了爱情改邪归正浪女回头了吗?看你把封雪她们那群跟屁虫全解散了,我还当是真的呢,敢情又是谣传,”王小萌轻蔑的嘲讽道:“大叔是个小白脸,一可姐也还是一可姐...”

“我去+你+妈的!”

听她又叫我‘小白脸’,妖精抬手就是一巴掌,但王小萌早有准备,非但不闪不躲,还后发先至,出手如电,竟一把攥住了妖精的手腕,让我小吃了一惊,这反应,这准劲...面前的王小萌绝非一般的小太妹,除了冬小夜和天佑,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女人有这种身手,更何况,还是一个年龄和妖精相仿的大学女生啊!

相比王小萌的利落,更让我惊讶的,是妖精的反应——无论何时都能淡定自若的妖精,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恐惧!

妖精怕她?

“萧一可,不长记性的是你吧?你打得过我吗?忘了在你所谓的‘以前’的以前,我是怎么教训你的了?你不过就是仗着家里那点黑背景,拉帮结伙摆个阵仗唬唬人,你人多我怕你,你家养的狗多我怕你,现在?我怕不着你了!”王小萌轻蔑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哈哈笑道:“别人不知道,当你姓萧的依然了不起,但我可是清清楚楚,你那牛逼哄哄的老子马上就要去蹲牢房了,萧家大小姐?狗屁!树倒猢狲散,你老子完蛋,他养的狗也会跟着一起完蛋,到时候还有谁会护着你?没有了他们,你连个臭要饭的都比不了,还敢跟我耍横?”

“你放屁!”妖精试图甩开王小萌的手,但两人力气上的差别就如同她们的身高一样明显,高了妖精将近一头的王小萌在力气上也占尽了优势。

“我放屁?你爸爸现在被多少警察监视着,你比我清楚,连他每次上厕所是大号小号,上大号用多少卫生纸,警察都了如指掌,就他干那点脏事儿,还能瞒得了多久?”王小萌微翘着下巴俯视着妖精,仿佛她说的那些已经成为了现实似的,让她倍儿有优越感,这种有感觉转而变成一种气势,一种完全压倒了妖精的气势,“萧一可,以前的教训我没忘,桑英杰砸过我妈的店,剃过我的头,你的那些小弟小妹打过我骂过我,以至于咱们俩初中一个学校,高中一个学校,大学也同一个学校,我都必须躲着你走,但我就是一条咸鱼我也有翻身的那一天吧?现在我终于等到了,老天有眼,要收拾你爸了,哈哈,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一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是个臭乞丐,你呢?你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将来注定也是个臭乞丐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觉得自己这话很幽默,王小萌竟失声大笑。

若是其他侮辱,妖精或许早就反击了,可王小萌这话,却偏偏击中了妖精心里最脆弱的部分,妖精眼泪围着眼圈转,光是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一个每次和父亲怄气都会边看母女题材的电影边哭鼻子的女孩,本就没有她平时表演出来的那么坚强。

见妖精这副模样,王小萌更得意了,“对不起,我说错了——你老子得罪过多少人,结了多少仇,有多少死对头,怕是数都数不清,你就是想当个乞丐都难!萧一可,以前的事情,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从现在开始,你要是乖乖的听我的话,我就答应罩着你,你知道我家里的背景,低头叫我一声萌姐,我保你不会被人卖到窑子里接客。”

王小萌同学有意无视我,却又不时偷看我的反应,无非是一种刻意的强调,存心在我面前挖妖精家的丑事,扒妖精的脸,由此可见,她并不知道我与萧三爷的关系,想以此离间我与妖精的关系。

但我却听出点门道来了,也大概猜到了这位王小萌同学的身份...

干咳一声,我问道:“一可,她是你朋友?”

妖精又一次试图甩开王小萌的手,这次王小萌放开了她,妖精恨恨的等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高攀不起。”

王小萌不愧是北天大学的高材生,倒是颇会给自己找台阶下,“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也低贱不得。”言下之意,她也没把妖精当朋友。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果不尽然,”我叹道:“今天正好见识了两个反例。”

王小萌没听懂,笑问:“什么反例?”

我搂紧妖精,答道:“一可她爸不良,但一可是个好女孩,令尊虽然刚正不阿,却不幸生了一个只会给他脸上抹黑的败家丫头。”

王小萌脸色骤变,“你骂谁呢!”

“你别误会,我没想骂你,”我笑容一敛,“我想抽你。”

话音未落,我扬手便一记耳光甩了出去,知道这丫头反应快,我出手亦快,她还没得及抬手,我那一巴掌已经从她脸上刮过去了,等她把手抬起来,我反手一耳光都抽在了她另一边的脸蛋子上了,‘啪啪’两声,她傻了似的连点反应都没有,或许是太过惊讶了吧。

响亮的俩巴掌,抽的整个餐馆都鸦雀无声,我不以为然,笑吟吟的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王小萌道:“我告诉你三件事情,第一,你乐得太早,而且乐的毫无根据,一可她爸没犯罪,警察盯着他,最大的发现也就是他每天去几次厕所拉几次屎,每次擦屁股用多长的卫生纸,就算他一次用一卷,也就是落一个不够环保的骂名,还不至于去坐牢,因为警察管天管地,却管不着拉+屎+放屁,第二,我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人,所以我妈没教过我不能打女人,就像你妈没教过你别嘲去嘲笑那些不幸失去父母或者没有无亲无故的孩子一样,第三,刚才那两巴掌,一巴掌是替一可打的,一巴掌是替你爹妈打的,你再不从我面前滚蛋,我就要替我自己教训你了,因为你不但烫了我的手,还骂了我的女朋友,我这个人不会说狠话,因为强+奸+你是难为我自己,找人轮你是难为我朋友,扒光你把你塞垃圾桶,都难为了人家环保工人,所以别逼我费事,滚,以前是怎么躲着一可走的,以后还给我怎么躲着走,今天是看你爸的面子,我就抽你两嘴巴,以后再让我知道你跟一可找茬,我当着你爸的面抽死你!”

【PS:烧没退,感冒更厉害了,本想码两章,把昨天落下的一章补上,但差了一点,就并成一章发上来了,大家恕罪,这些字,是非哆哆嗦嗦敲了一天...

PS2:今天收到不少留言,痛骂是非更新龟速还经常断更,指责某渣不厚道、懒...

是非常说《妹妹》是本扑书,所以至今仍有这么多亲们喜欢、支持,俺感激,感动,但大家都知道,《妹妹》并不是是非生活中的全部,因为光码字是吃不饱肚子的,您骂我懒我承认,您骂我不厚道我也承认,但您为此脏话连篇的问候我,我就有点意见了...某渣不是机器人,可以不吃饭不生病不睡觉,‘忙’或者‘病’是请假的原因,不是借口,真的犯懒不想码字的话,俺也会直接告诉大家,求大家谅解的,所以俺没必要去找借口。

熟悉是非的朋友都知道,是非没有存稿,每天要坐在电脑前一边构思一边码字,QQ闪烁点开一看,原来是您发表了揣度某渣的通篇大论,然后一个感叹号一个感叹号的提醒俺看,文笔犀利,挖苦讽刺无所不用其极,之后提出的要求一条追着一条,俺不回,您损俺是大腕,俺回,说您的要求对俺来说真的有点困难,您损俺是大腕...说实话,俺真的没见过比俺还扑的‘大腕’...

是非很少拒绝大家的话题,诸如更新慢、请假多、注水、拖沓这样经常被人诟病谩骂的话题,俺也有问必答,并一直深刻检讨,这种话题俺不反感,尤其是对写作方面的意见建议,甚至喜欢,人总要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哪里不足,才知道如何去学习去改正,但再此俺还是要做一次声明——只为骂而骂的留言,是非以后不会再回,连着发几十次标点符号提醒俺自己‘来找骂’的,俺会直接拉黑,因为俺在敲了四十分钟键盘,喝了一肚子白开水以后,终于明白,对于故意来找茬的朋友,俺花多少口水解答您的疑问,最后得到的依然不会是满意和理解,还不如把这个时间省下来多码两个字...

PS3:补充PS2,俺知道这几天故意找茬的朋友并不是《妹妹》的读者,但俺不知道俺怎么得罪了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俺只想安静的码字,彼此自重吧...】

【第894章】女朋友

妖精的眼泪就挂在眼角,如同一颗晶莹剔透的水钻,映射着眼中那些复杂的光芒,每一个切面闪烁的流彩,都是一种心情的写照,惊讶,感动,痴迷,喜悦...等等等等,所有的心情综合起来,变成身体的一种反应——傻不愣登,被雷轰了似的,全身麻痹不会动弹...

‘女朋友’这三个字,是我攻击王小萌的借口,不想这杀伤力竟然完全体现在妖精身上了,她任由我搂着她,那花痴的表情,分明是已经陶醉到遗忘了整个世界的程度,刚刚还差点气哭了她的王小萌,顿时化作飘过她眼角的一粒可以忽略不计的空气中的尘埃了...

但王小萌可不认为自己是别人眼中的一粒尘埃,她要脸,所以她捂着被我抽疼的脸,咆哮道:“你敢打我?!”

“别叫,再冲我叫我会打死你。”

我并不介意成为焦点,尽管我并不喜欢成为焦点,男人打女人不光彩,可我真不怎么在乎旁人对我的鄙视,我不是不懂‘怜香惜玉’这个词,只是很不凑巧,她王小萌同学并不在我圈定的‘怜香惜玉’的范围以内,当然,对她来说还有一件更不凑巧的事情——我很不愿意看到妖精眼角那两滴眼泪掉下来。

“你知道我家里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她家里是干什么的吗?打死我?你吓到我了!”王小萌不退反进,向前跨出小半步,抬手照我脸上打还回来。

冲动是魔鬼,愤怒也是魔鬼,大脑燃烧的王小萌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问题有多么的白痴,我刚才在列举反例的时候,已经给了她答案——我知道妖精她爹不良,也知道你爹不阿,所以离间我动摇我抑或威胁我震慑我,毫无意义,此时此刻,我也被魔鬼附体,我不介意抽你的脸,但你抽的我脸我却非常介意。

“啪啪”

王小萌的手蹲在了空中,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已经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

“我草...”

“啪啪”

没让她骂出下边的话,我又是两巴掌抡出去,没有因为她是女孩就手下留情。

“你他+妈...”

“啪啪”

还是正手扇反手抽,她想躲,但我更快。

“我...”见我又一次抬手,王小萌到底是不敢接着骂了,麻利的用双手护住了已经开始红肿的脸,“你有种!有种你就别走!”

这丫头倒是硬气,被我抽了这么多个嘴巴,竟然没哭,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根本就没看她的妖精,转身便跑出了饺子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王小萌同学从进门找茬到挨揍出门,前后只有短短的两三分钟,很多客人直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打破了沉默的人,是妖精。

“大叔,你承认我是你女朋友了?”

我两眼一翻,没好气道:“我要是跟她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还活吗?”

妖精嫩脸泛红,嘿嘿笑道:“活不了...我牛皮都吹出去了,你要是翻脸不认帐,我非被人笑话死...”

“所以请你以后少吹两句牛...唔?!”

嘴唇感觉到的是柔软,鼻腔灌入的是从那白里透红的脸蛋里渗透出的馨香,只是一个措不及防的瞬间,那双荡漾着狡狯与羞涩的灵动美眸,便与我近在咫尺,于是我听到了餐馆里那齐刷刷的一声轻呼,听到了那一声轻呼之后,餐厅里面起哄般响起的此起彼伏的充满了善意的笑声、掌声、口哨声——我一留神,妖精竟踮起脚尖,吻住了我的嘴唇!

“以前是吹牛,但现在不是了,”妖精有种偷袭得手一般的小得意,双臂勾住我的脖子,整个身体向前倾斜着贴在我怀中,仰着那张俏丽得说不清是可爱还是可恨的小脸,努力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说道:“大叔...不,南哥哥,你刚才亲口承认的,我是你的女朋友,在所有人面前承认的,你们都听见了吧?”

妖精最后一句话,竟是大声的询问所有的客人!

“听见了!”

妖精没羞没臊的继续问,“也看见我们接吻了吧?”

“看见了!”

虽说客人们大多都是北天大学的学生,认识萧一可也并不奇怪,但如此整齐划一又嘹亮高亢的回答,还是让我不由得一愣,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南哥哥,你看,这么多证人,还包括了我那个刚刚跑出去的死对头,都听见你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了,你要是反了悔,不要我了,我可就真的没办法活了。”

这是婉转的威胁吗...

妖精话落,靠窗位置立刻有个挺拔俊秀的男生站起来,喊道:“喂,那边的兄弟,男人大丈夫,对女人可要一言九鼎啊,萧一可是我们北天大学最漂亮的一朵花,负了她,我保证,排队报复你的哥们,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

“那你算说少了,”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生笑哈哈的接话道:“一可姐伤心,我们女生也不干啊,想替她出气的人,还要再加上八千一万的,姐妹们,是不是啊?”

“是~!”

纯属放屁,你北天大学一共才多少学生?男女加在一起,也不到四千人...

这分明是提前找好的托儿,提前准备好的词儿!

我方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豁然明朗——你们这么护着妖精,刚才她和王小萌起冲突,你们怎么没人说话?!

我老脸阴沉了,俯视着妖精,冷声道:“你别告诉我,这是你导演的一场戏。”

哥们我现在最腻味的就是被人当做棋盘上一颗可以被随意摆弄的棋子,无论这个人是谁。

“不是!绝对不是!”妖精知道我厌恶什么,赶紧摇头,凶巴巴的瞪了一眼说话的两人,斥道:“你们瞎起什么哄?吃你们的东西!”一转眼,她似乎就忘了,最先起哄的人根本就是她自己。

那八成是托儿的女生对我笑道:“这位哥哥你别误会,我们都是听说了一可姐在这等男朋友,所以好奇跑过来瞧一瞧的,嘿嘿,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嘛,林云安林大少软硬兼施纠缠我们一可姐,也没能让我们一可姐多看他哪怕一眼,不就是因为一可姐的芳心早有归属?听说那林大少撒泼耍混,就是被哥哥你狠狠收拾了一顿送进医院的,我们就更想见识见识了,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就一个字——帅!三个字,太帅了!你冲冠一怒为红颜时,那种淡定的姿态和犀利的谈吐,实在让人着迷,明明是满嘴脏话,明明是动手打女人,可非但不会让人觉得粗暴低俗,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儒雅飘逸、潇洒磊落,虽然你长的不怎么帅,但作为一个男人,你真的是太帅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强调我长的不怎么帅?通篇褒赞,却因为说到这句话时口吻中流露出的一丝真心遗憾,让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说,反还无比郁闷...我长的就那么对不起你们的期待?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什么审美标准啊?!

方才我觉得有些怪怪的,是因为突然反应过来,这里的客人既然大多都认识一可,方才一可与王小萌起摩擦的时候,却为什么没人说话,现在我明白了,首先,王小萌来去匆匆,他们未必反应得过来,其次,即便反应过来,他们也不可能帮忙,一如那女生给出的答案——她们是来看萧一可的男朋友的...

我相信了,这不是妖精导演的一场戏,但绝非说妖精就是完全无辜的——她如果什么都没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等‘男朋友’?王小萌是个意外,但想让别人见证我和她约会,绝对是她的算计!

我估计,王小萌一准也是听说妖精在这里和男朋友约会了,所以才故意跑过来捣乱的,妖精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差点自己给自己添了堵...

说‘差点’,这话有些早,因为事情还没完呢,刚刚给妖精找了零钱的服务员便即紧张又惶恐的提醒我们道:“小姐,先生,那女孩好像跑出去喊人了,你们还是快走吧...”

王小萌说‘你等着’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去搬救兵的,但咱事都惹了,也就怂不得了,更何况刚被一女孩捧到天上去,一片或崇拜或仰慕的目光正盯着我啊?我只能强忍着问服务员后门怎么走的冲动,嘴硬道:“我怕她什么?”

“不,”妖精颇让我意外的说道:“大叔,咱们还是快走吧。”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妖精居然知道怕了,我没法不惊讶,“为什么?”

【PS:呃,码了一半字,家里来了客人,抱歉,又更晚了...】

【第895章】萧一可与王小萌

“我和王小萌初中时念的是同一所学校,她家里人都是当警察的,我爸呢...大叔你知道的啦,所以她爸和我爸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这个王小萌,从入学第一天开始就看我不顺眼,经常找茬欺负我,那时我就像现在在大叔你面前一样,是个乖巧活泼又开朗可爱到宇宙无敌的淑女...”

我礼貌的打断了她一下,“你不吹牛会死吗?”

“是真的啦!人家的本质真的是淑女~!”妖精不满的跺跺脚,继续道:“可王小萌不一样,她家世好,又是老王家最小的一个孩子,身边的家人和朋友都捧着她,所以理所当然的把她宠坏了,染发抽烟搞对象不说,还拉帮结伙仗势欺人,那嚣张的模样,大叔你都没法想象啦...”

“不会,”我望着妖精,叹道:“我好像认识一个这样的人,只不过她刚剪了酒红色的马尾辫...”

“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别老是针对我好不好?”妖精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我的胸口,红着脸道:“我和她可不一样,我现在都是大学生了,她可是从小学时就开始堕落了,再说...我去做太妹头子,完全是被她给逼出来的...”

关于这一点,我以前倒是听桑英杰提到过一些...

妖精严肃了表情,怕被旁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对我道:“她爸爸绰号叫王楞子,因为他办事一条筋,爱较劲爱钻牛角尖,虽然处处和我家过不去,可我爸却常说,他王楞子是北天警界里为数不多的好警察,除了有点护犊子,其他方面都是干干净净的,这个王小萌啊,哪都不随她爸爸,但惟独那股子楞劲儿,那叫一个像啊,我甚至都是佩服她的...”

果然,王小萌是东城分局刑侦支队长王猛的姑娘。

知道妖精和‘男朋友’在这里约会,就立刻单枪匹马的赶过来闹事砸场子,这丫头看起来是够楞的,不愧是父女,上次她爸也干过类似的事情,不过当时她爸带着一队人马,从这一点来看,她比她爸还楞...

“大叔,我说她楞,但你可不要以为她傻呀,她比她爸可聪明多了,”妖精像是看懂了我的表情似的,忙解释道:“她老王家男男女女都是当警察的,环境熏陶,她的性格从小就比较强势,又学过功夫,打架可厉害了,别说是我,一对一的情况下,男孩子都只有挨揍的份儿,不然你以为她白痴呀?林云安在我们学校就是一恶霸级的存在,人见人怕,不就是打架打出来的?你和她为了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把他送进医院里的事情,被我传的全世界都知道了,王小萌既然是冲你来的,当然也是因为听说了那些故事,林云安是体育特长生,她知道你比林云安厉害的多,还特意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你抽她几个大嘴巴子?”

“难道不是?”我问过之后才反应过来,“谁为你争风吃醋了?你还传的全世界都知道了?!”

“王小萌当然不是来找揍的!”妖精自动过滤了我后边的质问,“她那是自信!林云安上次住院,就是王小萌给他送进去的,那还是大学刚入学时的事情,他知道我和王小萌不对付,为了讨好我,臭显摆似的,故意挑上课的时间去教室里堵王小萌撂狠话,王小萌知道我也烦他,揍他也不算打我脸,当时就给了他一脚丫子,就一脚啊,还提前打了招呼,可林云安愣是没躲开,踢脑袋上了,直接休克,倒在地上直吐白沫,跟快要死了似的,吓得他那帮小弟都报警了,结果来的警察不是王小萌家的亲戚就是她亲戚的朋友同事,最后赔礼道歉的反而是他林云安,自那之后,林云安见了她,就像她见了我一样,都躲着走...”

妖精这话有些夸张,刚才看王小萌抓她手那一下,确实够快够准,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但也只是相对一般人而言,和冬小夜那种受过专业训练的洪水猛兽根本没得比,不然也不至于被我抽了那么多记耳光却毫无招架之力了,林云安没躲开八成是因为男女有别,太轻敌了,直接休克大概是踢在了脑袋上的缘故,至于后来躲着她走...这不废话吗?是林小子找茬恐吓在先,有多少人证?事后打击报复,他好意思的吗?况且王小萌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呀?除非林小子是医院去烦了,想去牢房里坐坐...

“她比我厉害,所以初中我被她欺负了整整三年,那时候我简直恨死我爸了,总觉得我是因为他才会被王小萌欺负的,谁让他是坏人,人家的爸爸却是警察呢?所以我就想,我将来绝对不能变成像我爸一样的坏人,所以我就特努力特用功的学习,不管王小萌怎么欺负我,我都忍,我心想,我考进一个重点高中,你就欺负不到我了吧?我将来有了大出息,做个成功的好人,你就没理由欺负我了吧?可我却没想到,初一的时候她的成绩还排在年级最下游呢,初二一下子就跃进到中上游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初三毕业,她竟然只比我低了三分,是全校的第二名!”

“就她?刚才那个小太妹?初升高全校第二名?!”我惊讶,尽管我觉得我不应该惊讶——北天大学虽然不比清华北大这些知名学府,但台阶之高,亦在国内颇有些名气,至少对我来说,那条录取线是遥不可及到虚无缥缈的...王小萌能成为这里的学生,其实已经证明她是一个很擅于学习的孩子了。

“这就是她楞的地方了,她并不喜欢学习,那么努力的学习,就是不想在任何方面输给我!这就是她刻苦用功的动力,”妖精一脸郁闷的说道:“我不知道她干么这么恨我,但我知道,因为她学习上进步飞快,所以学校才对她欺负我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跟我考进了同一所高中,就为了继续欺负我!”

“......”哥们实在无语,无论是妖精努力学习的动机,还是王小萌努力学习的动机...

“那时我真的被她欺负怕了,又甩不开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每天最害怕的是去上学,最期待的是赶紧放学,最恐惧的事情是她在学校门口堵我...我爸觉得我不对劲,就让桑英杰...桑叔偷偷跟着我,结果王小萌欺负我的时候被桑叔撞了个正着,其实也不是多大点事,那时候我们刚入学,王小萌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就是拽了拽我的辫子,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可桑叔和她爸本来就有很深的积怨,一怒之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王小萌剃了个大光头...”

这事我听桑英杰说过,似乎就是从那之后,妖精一改之前老实乖巧的形象,变成了太妹头子...

“那时我们刚进高中,连同班同学的名字都还没记全呢,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以前是经常被王小萌欺负的,所以当时就谣言四起,说我和王小萌不过是发生了一点小口角,我就让人给她剃了光头,有些男生和社会上人有来往,听说过桑叔的名字,我那不怎么光彩的家庭背景也就被彻底曝光了,我本以为这是一场灾难,却没想到,这竟然变成了一个我扭转被王小萌欺负的命运的机会,”妖精笑的并不得意,反倒有点哭笑不得的苦涩,“当时我是万念俱灰啊,自杀的心思都有了,心想,同学们都知道我爸是黑社会了,那以后谁还敢和我做朋友?王小萌被桑叔打击的够呛,都去接受心理治疗了,等她回来之后能饶得了我吗?得怎么报复我啊?但我没想到,第二天我提心吊胆的刚出现在学校里,就有一群人跑过来和我套近乎,有男生有女生,都是那种看上去不三不四的类型,就好像以前围绕在王小萌身边的那种人,大多是求我罩着他们的,还有几个高年级的前辈,主动过来说以后会罩着我的,我当时就灵机一动——以前经常给王小萌当跟屁虫的混混太妹,成绩惨目忍睹,没有一个跟她一起考进我们高中的,而我们又是刚入学,王小萌还没来得及去拉帮结伙收拢新的跟班呢,如果我抢先一步...嘿嘿...”

妖精没好意思往下说,也没必要继续往下说了,我叹道:“结果你就染了头发,借机收拢了这些人,做了太妹头子?”

“我也没想做这种坏人啊,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嘛!王小萌她实在太厉害了,你没看到吗?就算高中换了我去欺负她,吓得她一直绕着我走,可她还是和我考进了同一所大学,我们的分数也还是只差三分,她本来应该是去念警校的!可她不但没去念警校,还和我一样,主动放弃了清华北大!天啊,清华啊,北大啊,我是怕被她欺负才不敢离开北天的,她却不怕被我欺负,放弃了清华北大,追着我进了北天大学!大叔,你说她这种人可怕不可怕?!”

可怕...

尽管现在仗势欺人的是妖精,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在心理上却没有一丁点的优势可言,甚至对王小萌的畏惧尤胜从前。

这王小萌是够楞的,妖精学习好,她就要学习好,妖精考重点高中,她就考重点高中,妖精放弃去清华北大,她也放弃去清华北大...可她到底图什么呢?真的就是为了欺负妖精吗?

现在看来,是的——她今天敢来找妖精的茬,无外乎从王猛抑或当警察的亲戚们那里听说了许恒案和萧三爷那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及萧三爷已经被警方严密监控的事实,萧家要完蛋不是她的推测,而是警方得出来的结论,偏巧,妖精又在这当口,把赖以自保的‘势力’给解散了,和太妹不良们划清了界线,变回了以前的乖乖女...

刚才听王小萌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怎么相信妖精的‘浪女回头’是因为我因为爱情云云,十有八九认为她和三爷一样,是做贼心虚,见警方要对付自己,所以赶紧的装良民,故而小萌同学对萧家要完蛋这个结论更是深信不疑,她终于等到翻身的机会了,可惜这时候大学考试已经结束,妖精根本不在学校了,她想欺负妖精,却找不着人了——于是,今天听说妖精在这里和男朋友约会,便迫不及待的跑过来砸场子...

现在,王小萌已经不需要再害怕妖精了,她不相信妖精在萧家生死存亡的这个节骨眼上还敢整一群小太妹群殴她,所以她来找茬了,所以妖精才说,她楞,她却不傻。

【PS:晚上才赶回来。。。更晚了,抱歉。。。】

【第895章】萧一可与王小萌

“我和王小萌初中时念的是同一所学校,她家里人都是当警察的,我爸呢大叔你知道的啦,所以她爸和我爸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这个王小萌,从入学第一天开始就看我不顺眼,经常找茬欺负我,那时我就像现在在大叔你面前一样,是个乖巧活泼又开朗可爱到宇宙无敌的淑女”

我礼貌的打断了她一下,“你不吹牛会死吗?”

“是真的啦!人家的本质真的是淑女~!”妖精不满的跺跺脚,继续道:“可王小萌不一样,她家世好,又是老王家最小的一个孩子,身边的家人和朋友都捧着她,所以理所当然的把她宠坏了,染发抽烟搞对象不说,还拉帮结伙仗势欺人,那嚣张的模样,大叔你都没法想象啦”

“不会,”我望着妖精,叹道:“我好像认识一个这样的人,只不过她刚剪了酒红色的马尾辫”

“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别老是针对我好不好?”妖精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我的胸口,红着脸道:“我和她可不一样,我现在都是大学生了,她可是从小学时就开始堕落了,再说我去做太妹头子,完全是被她给逼出来的”

关于这一点,我以前倒是听桑英杰提到过一些

妖精严肃了表情,怕被旁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对我道:“她爸爸绰号叫王楞子,因为他办事一条筋,爱较劲爱钻牛角尖,虽然处处和我家过不去,可我爸却常说,他王楞子是北天警界里为数不多的好警察,除了有点护犊子,其他方面都是干干净净的,这个王小萌啊,哪都不随她爸爸,但惟独那股子楞劲儿,那叫一个像啊,我甚至都是佩服她的”

果然,王小萌是东城分局刑侦支队长王猛的姑娘。三五中文网

知道妖精和‘男朋友’在这里约会,就立刻单枪匹马的赶过来闹事砸场子,这丫头看起来是够楞的,不愧是父女,上次她爸也干过类似的事情,不过当时她爸带着一队人马,从这一点来看,她比她爸还楞

“大叔,我说她楞,但你可不要以为她傻呀,她比她爸可聪明多了,”妖精像是看懂了我的表情似的,忙解释道:“她老王家男男女女都是当警察的,环境熏陶,她的性格从小就比较强势,又学过功夫,打架可厉害了,别说是我,一对一的情况下,男孩子都只有挨揍的份儿,不然你以为她白痴呀?林云安在我们学校就是一恶霸级的存在,人见人怕,不就是打架打出来的?你和她为了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把他送进医院里的事情,被我传的全世界都知道了,王小萌既然是冲你来的,当然也是因为听说了那些故事,林云安是体育特长生,她知道你比林云安厉害的多,还特意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你抽她几个大嘴巴子?”

“难道不是?”我问过之后才反应过来,“谁为你争风吃醋了?你还传的全世界都知道了?!”

“王小萌当然不是来找揍的!”妖精自动过滤了我后边的质问,“她那是自信!林云安上次住院,就是王小萌给他送进去的,那还是大学刚入学时的事情,他知道我和王小萌不对付,为了讨好我,臭显摆似的,故意挑上课的时间去教室里堵王小萌撂狠话,王小萌知道我也烦他,揍他也不算打我脸,当时就给了他一脚丫子,就一脚啊,还提前打了招呼,可林云安愣是没躲开,踢脑袋上了,直接休克,倒在地上直吐白沫,跟快要死了似的,吓得他那帮小弟都报警了,结果来的警察不是王小萌家的亲戚就是她亲戚的朋友同事,最后赔礼道歉的反而是他林云安,自那之后,林云安见了她,就像她见了我一样,都躲着走”

妖精这话有些夸张,刚才看王小萌抓她手那一下,确实够快够准,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但也只是相对一般人而言,和冬小夜那种受过专业训练的洪水猛兽根本没得比,不然也不至于被我抽了那么多记耳光却毫无招架之力了,林云安没躲开八成是因为男女有别,太轻敌了,直接休克大概是踢在了脑袋上的缘故,至于后来躲着她走这不废话吗?是林小子找茬恐吓在先,有多少人证?事后打击报复,他好意思的吗?况且王小萌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呀?除非林小子是医院去烦了,想去牢房里坐坐

“她比我厉害,所以初中我被她欺负了整整三年,那时候我简直恨死我爸了,总觉得我是因为他才会被王小萌欺负的,谁让他是坏人,人家的爸爸却是警察呢?所以我就想,我将来绝对不能变成像我爸一样的坏人,所以我就特努力特用功的学习,不管王小萌怎么欺负我,我都忍,我心想,我考进一个重点高中,你就欺负不到我了吧?我将来有了大出息,做个成功的好人,你就没理由欺负我了吧?可我却没想到,初一的时候她的成绩还排在年级最下游呢,初二一下子就跃进到中上游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初三毕业,她竟然只比我低了三分,是全校的第二名!”

“就她?刚才那个小太妹?初升高全校第二名?!”我惊讶,尽管我觉得我不应该惊讶——北天大学虽然不比清华北大这些知名学府,但台阶之高,亦在国内颇有些名气,至少对我来说,那条录取线是遥不可及到虚无缥缈的王小萌能成为这里的学生,其实已经证明她是一个很擅于学习的孩子了。三五中文网

“这就是她楞的地方了,她并不喜欢学习,那么努力的学习,就是不想在任何方面输给我!这就是她刻苦用功的动力,”妖精一脸郁闷的说道:“我不知道她干么这么恨我,但我知道,因为她学习上进步飞快,所以学校才对她欺负我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跟我考进了同一所高中,就为了继续欺负我!”

“”哥们实在无语,无论是妖精努力学习的动机,还是王小萌努力学习的动机

“那时我真的被她欺负怕了,又甩不开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每天最害怕的是去上学,最期待的是赶紧放学,最恐惧的事情是她在学校门口堵我我爸觉得我不对劲,就让桑英杰桑叔偷偷跟着我,结果王小萌欺负我的时候被桑叔撞了个正着,其实也不是多大点事,那时候我们刚入学,王小萌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就是拽了拽我的辫子,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可桑叔和她爸本来就有很深的积怨,一怒之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王小萌剃了个大光头”

这事我听桑英杰说过,似乎就是从那之后,妖精一改之前老实乖巧的形象,变成了太妹头

“那时我们刚进高中,连同班同学的名字都还没记全呢,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以前是经常被王小萌欺负的,所以当时就谣言四起,说我和王小萌不过是发生了一点小口角,我就让人给她剃了光头,有些男生和社会上人有来往,听说过桑叔的名字,我那不怎么光彩的家庭背景也就被彻底曝光了,我本以为这是一场灾难,却没想到,这竟然变成了一个我扭转被王小萌欺负的命运的机会,”妖精笑的并不得意,反倒有点哭笑不得的苦涩,“当时我是万念俱灰啊,自杀的心思都有了,心想,同学们都知道我爸是黑社会了,那以后谁还敢和我做朋友?王小萌被桑叔打击的够呛,都去接受心理治疗了,等她回来之后能饶得了我吗?得怎么报复我啊?但我没想到,第二天我提心吊胆的刚出现在学校里,就有一群人跑过来和我套近乎,有男生有女生,都是那种看上去不三不四的类型,就好像以前围绕在王小萌身边的那种人,大多是求我罩着他们的,还有几个高年级的前辈,主动过来说以后会罩着我的,我当时就灵机一动——以前经常给王小萌当跟屁虫的混混太妹,成绩惨目忍睹,没有一个跟她一起考进我们高中的,而我们又是刚入学,王小萌还没来得及去拉帮结伙收拢新的跟班呢,如果我抢先一步嘿嘿”

妖精没好意思往下说,也没必要继续往下说了,我叹道:“结果你就染了头发,借机收拢了这些人,做了太妹头子?”

“我也没想做这种坏人啊,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嘛!王小萌她实在太厉害了,你没看到吗?就算高中换了我去欺负她,吓得她一直绕着我走,可她还是和我考进了同一所大学,我们的分数也还是只差三分,她本来应该是去念警校的!可她不但没去念警校,还和我一样,主动放弃了清华北大!天啊,清华啊,北大啊,我是怕被她欺负才不敢离开北天的,她却不怕被我欺负,放弃了清华北大,追着我进了北天大学!大叔,你说她这种人可怕不可怕?!”

可怕

尽管现在仗势欺人的是妖精,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在心理上却没有一丁点的优势可言,甚至对王小萌的畏惧尤胜从前。

这王小萌是够楞的,妖精学习好,她就要学习好,妖精考重点高中,她就考重点高中,妖精放弃去清华北大,她也放弃去清华北大可她到底图什么呢?真的就是为了欺负妖精吗?

现在看来,是的——她今天敢来找妖精的茬,无外乎从王猛抑或当警察的亲戚们那里听说了许恒案和萧三爷那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及萧三爷已经被警方严密监控的事实,萧家要完蛋不是她的推测,而是警方得出来的结论,偏巧,妖精又在这当口,把赖以自保的‘势力’给解散了,和太妹不良们划清了界线,变回了以前的乖乖女

刚才听王小萌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怎么相信妖精的‘浪女回头’是因为我因为爱情云云,十有八九认为她和三爷一样,是做贼心虚,见警方要对付自己,所以赶紧的装良民,故而小萌同学对萧家要完蛋这个结论更是深信不疑,她终于等到翻身的机会了,可惜这时候大学考试已经结束,妖精根本不在学校了,她想欺负妖精,却找不着人了——于是,今天听说妖精在这里和男朋友约会,便迫不及待的跑过来砸场

现在,王小萌已经不需要再害怕妖精了,她不相信妖精在萧家生死存亡的这个节骨眼上还敢整一群小太妹群殴她,所以她来找茬了,所以妖精才说,她楞,她却不傻。

【PS:晚上才赶回来。。。更晚了,抱歉。。。】

【第896章】救兵

“你说了半天,到底想说什么?”

王小萌吃了亏撂下话,跑出去肯定是找帮手了,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我的不屑与淡定都是装出来撑脸面的,实际脚底抹油的冲动是很强烈的,可明确告知我应该开溜的妖精,不安与慌张都写在脸上,却没有付诸于任何行动,只是和我讲了她与王小萌的恩恩怨怨...

妖精尴尬的笑了笑,终于挪动了脚步,拉着我朝门口走去,我感觉到她抓紧了我的手臂,这明显是一种紧张的表现,没羞没臊的她,从刚才开始就变得很在意周围人的眼光,怕被别人听到似的,她的声音越压越低,“我想说,以王小萌的头脑,纵使今天冲动了、仓促了、迫不及待了,但她既然是来触我霉头的,就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咱们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是趁她搬来救兵之前快点溜掉,不过...我猜她一定不会给咱们这样的机会...”

我们推门而出,一条影子斜里窜出来挡在我们面前,不是别人,正是脸蛋红肿的王小萌!

哥们欲哭无泪,你个臭妖精啊,明知道王小萌一定会在门口堵着,干嘛不早说?咱们从后门溜走不就结了?!

王小萌眼珠子瞪的溜圆,展开一臂拦住妖精,另一只手则将手机贴在耳边,与什么人保持着通话,没有办法阻挡我,她便将那颇为壮观的饱满胸脯挺起,几乎压在我胸口上,这招太有效果,逼得我连门口的台阶都下不去。

台阶并不高,而王小萌却有着傲人的身高,再加上穿了高跟鞋的缘故,虽然她下我上,但仰起脸,她的鼻子还是差点顶到我的下巴。

“总之你赶紧过来!我好心约你出来逛街吃饭安慰你,就因为你默默唧唧的玩迟到,我才被萧一可的野男人当众抽了八个大耳瓜子!连妹妹受了委屈你都管不了,活该你被人抢女人!”王小萌不等电话另一边的人应声,便将电话按断,冲我冷笑道:“想溜?哪有那么容易!”

妖精哈哈大笑,“开玩笑,知道前门有狗,想溜我还不懂得走后门吗?”

“嗯?”我一愣,瞪向妖精,敢情你知道饭馆是有后门的...

妖精当然懂我的眼神,小脸一红,继续对王小萌道:“但是我为什么要溜啊?我怕你?还是我家大...还是我家南哥哥怕你?臭屁什么呀,本小姐是吃饱喝足了,现在和南哥哥去逛街约会!好狗不挡路,躲开!”

敢情妖精和我一样,是怕走后门丢面子,但她又知道王小萌一定堵在这里...嘴巴上牛气冲天,可任谁都看的出来,妖精是怕王小萌的。

怕王小萌的厉害,怕王小萌的难缠,怕王小萌如影随形,紧紧追赶着她的压迫感。

“你想得美!”王小萌竟然双手抓在我的衣角,桀桀笑道:“萧一可,你会找野男人动我,我就不会找比他更厉害的男人动他了吗?想走可以,打赢了他再说,光欺负女人算什么能耐啊!”

激将法...

“欺负你?那是教训你!知道为什么教训你吗?因为你欺负我!”妖精不爽王小萌现在这个好像搂着我的亲昵姿势,想推开她,可手都抬起来了,见王小萌两眼一瞪,平时凶起来气场犹如一只小豹子的妖精顿时浑身一颤,竟是不敢去碰王小萌的身体...

一物降一物,这王小萌就是她萧妖精的克星啊!

妖精是输人不输嘴,我算发现了,她跟我还真是绝配——就嘴皮子厉害!

“王小萌我纠正你一个错误——‘野男人’是天天趴在你肚皮上的那种来路不明的货色,我和南哥哥是相识相知相恋的男女朋友,你再‘野男人’‘野男人’的乱叫,我就抽你!还有,赶紧把你的脏爪子给我挪开!别碰我南哥哥!”

“我要是不挪呢?”王小萌根本就不怵妖精,“我非要碰他,你能把我怎样?”

“我...我...”

“你真敢抽我吗?”王小萌侧脸凑过去,是赤+裸+裸的挑衅。

妖精真想抽,可她真不敢——只是看妖精扬起的手一直止不住的颤抖,就能明白,她脸上的凶悍与愤怒,其实都是在掩饰她内心的恐惧罢了。

王小萌自小就欺负她,导致她对王小萌的恐惧早已根深蒂固,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兔子见了老虎一样,成为了一种本能,即便她高中之后仗着人多势众给过王小萌一些颜色,但这又何尝不是畏惧王小萌的一种表现?而且以妖精的本性,那些行为多是会点到为止,只为威慑,目的还是在于自保,能井水不犯河水就已足够,所以那压根就算不上是欺负,更算不上咸鱼翻身,妖精依旧是以前的妖精,害怕被欺负的妖精,她就像一个演员,为了自保,而不得不扮演了一个太妹头子。

话再说回来,妖精会打人吗?至少我没见过...她当太妹头子的时候,范儿是很足,但她打过架吗?

**公主也是公主,娇生惯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与警察世家出身的王小萌不一样,身边以萧三爷为首的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对她的溺爱与呵护,让她变成了一只笼子里的金丝雀,真若会玩狠卖横,她也不至于让王小萌欺负,王小萌就是知道妖精即不会打架也不敢打架,所以才故意要揭她的底...

“她不会抽你,但我会。”我没有给妖精露怯的机会,我希望她做一辈子的金丝雀,这没什么不好,因为她是个女孩子。

妖精感激的眼泪都要荡出来了,却听王小萌没脸没皮道:“我信,但你敢打我我就喊你昨天晚上强+奸了我!”

我还没说话,妖精急了,“傻+逼才信!你也不照照镜子,瞧你那模样,像个妓女似的,南哥哥要强+奸也不可能强+奸你这样的!”

你别说的我好像真的干过或者很有倾向去干一干那种勾当似的好不好?

“对,我像妓女,那我就说她昨儿晚上嫖了我没给钱!”这个王小萌真是警察世家出身?说起话来比妖精还像女流氓,“这街上总会有几个**相信吧?那就够了,到时候咱们三个人谁脸上都不好看,反正她是你男朋友,你一可姐的脸比我王小萌金贵多了,看咱俩谁受得起吧。”

“你...”碰上这么一个楞种,别说妖精,我都犯怵,只要能让妖精不痛快,她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啊。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姑娘,你犯得上连自己也一起作践吗?”

“你管不着,本姑娘乐意!”王小萌冷笑道:“怎么,怕了?吓得尿裤子了?”

“那倒不至于,”我原本是有点怕,但刚才听她通了那个电话,提到了‘安慰’‘妹妹’‘抢女人’这几个词,哥们心里马上就踏实了,“我是担心,你现在这么嚣张,已经彻底惹恼了我,等你那救兵到了,要是不敢把我怎么地,而我又非要把你怎么地的时候,你会不会吓得尿了裤子呢?”

“你做梦!你以为我叫来的是什么人?不敢把你怎...”

“如果你叫来的是流氓,我自认倒霉,但如果你叫来的是警察,你自认倒霉。”

王小萌表情一窒,旋即露出慌色,“你怎么知道我叫来的是警察?!”

“我何止知道他是个警察,还知道他是个被降了职的刑警,”望着从刚刚停靠在路边的一辆北京吉普上下来的胡子拉碴的颓废青年,我笑道:“他情场失意,在工作中犯了错误惹了大麻烦,不止被降了职,还记了大过处分,目前表面上是停职在家反省,实际却是因为有人认为这个处罚结果太轻,对此不满,三天两头跑到市局闹事,警队看在你老王家混在警界里的那一张张老脸,为了在保他的前提下将影响最小化,才让他回避在家的,没错吧?”

王小萌脸都绿了,虽然不晓得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但我猜,她肯定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找一群流氓来收拾我了。

“小萌...”

王小萌猛然回过神来,那颓废青年已经站到了她旁边。

“哥,就是他打...”

“果然是你啊,楚南。”颓废青年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不再理王小萌。

我颌首一笑,“王警官,近来可好?”

这颓废青年,正是王杰。

【PS:最近晚上回来也不清闲,在整理一些文档,所以又更晚了...

PS2:下一章,会发生一点有趣的事情...】

PS3:是非希望缘盟的朋友能够和睦相处,彼此能够理解包容忍让,即便有什么不可避免的摩擦,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也希望大家就事论事,不要张嘴就问候对方的父母,百善孝为先,你问候了人家的父母,人家就会问候你的父母,人,首先从反省自己开始做起。

【第897章】这个玩笑太大了

“王警官,近来可好?”

“不好,”王杰摸了摸脸上短硬的胡茬,笑无好笑的反问我道:“你看我这模样,像最近过的很好吗?再说,别人不知道我过的好不好,你姓楚的不会不知道吧?”

火药味十足,让王小萌欣喜,让妖精心慌,这也难怪,王杰虽然样子邋遢颓废,可体型挨那摆着呢,衬衫上面的三颗扣子没有系,似乎是因为胸肌太过宽阔,袖口挽起到臂弯,那比我上臂还要粗壮的小臂青筋鼓鼓,显得健硕而有力,尽管我俩身高差不多,可他的拳头却大了我不止一号,像个小砂锅似的,粗糙的充满了视觉破坏力。

刑警的眼神本就是凶悍的,有杀气的,更何况他对面站着的,是害苦了他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啊,莫说萧妖精被他的气势吓的脸白腿软,就是王小萌也没想到,不用自己废话,她哥的敌对情绪已经激涨到爆了。

“哦?”我却不以为然,现在我谁都怕,就是不怕警察,“王警官是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好?”

“我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好,因为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无处发泄,但是...”王杰瞥了一眼妖精,转而桀桀笑着对我道:“现在我心情很好,身体也很好,因为我这一肚子憋屈火终于能发泄出去了。”

“是吗?”我笑道:“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对我来说是,对你来说...就未必了,”王杰攥紧砂钵大的拳头,指节间的软骨‘咯咯’的响,让人不寒而栗,估么着他要是给我来上一拳,就我这单薄的身子骨,不散架也得烂成一滩,“因为你的心情马上会变的很不好,你的身体马上也会变的很不好。”

妖精又怕又怒,“你这是威胁!恐吓!”

“错!”王小萌放开抓着我衣角的手,跳下台阶,站到王杰身后,哈哈笑道:“因为这马上就会变成现实!”

妖精当然看得出来,王杰与我有很深的积怨,也感觉得到,王杰身上那股子掩盖不住也没想掩盖的杀气,急道:“你是不是警察?!”

王杰不答反问,“你是不是他女朋友?”

妖精一怔,十分肯定道:“是!”

呃...这只妖精啊,你好歹也注意一下我的眼神提醒啊,干嘛回答的这么干脆?

“那我是不是警察就不重要了,”王杰等的就是妖精这句话,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尽管站在我下面的一级台阶上,但他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将我提的双脚离地了,这强大到变态的臂力,绝非我能力敌的,“楚南,你可别说我这是蓄意报复,老子今天揍你与你我个人恩怨无关,是你欠揍!”

“你放手!”

“你少碍事!”

妖精见王杰要动手,想要护我,上前就要推开王杰,却被王小萌一把拽开,王小萌一准是学过擒拿,我都没看清她怎么一闪一晃,就飘逸的将妖精拽到了三步以外的地方,同时将妖精的双手反拧背到身后,妖精‘啊’的一声痛吟,身体向后绷成了弓形,疼的眼泪差点溢出来。

我看的心里一揪,面上却依然淡定,笑问王杰,“哦?王警官倒是说说,我怎么欠揍了?你有什么理由揍我?”

“两个理由,”王杰狞笑,估计这几天都没怎么刷牙洗脸,除了烟味,还有一股浓浓的口臭,喷在我脸上,熏得我忍不住皱眉头,“第一,你揍了我妹妹...”

“她欠揍,谁让她找茬在先?”我打断王杰,用他瞥妖精的眼神瞥向王小萌,“包括现在,臭丫头我告诉你,你最好赶紧放开一可,记得我刚才是怎么说的吗?你已经惹恼了我,如果你再弄疼了一可,就算待会尿裤子我也不会饶了你。”

“呸!”王小萌啐道:“吹吧你,待会屎都被打出来的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吹!”

“哼哼,”我冷笑两声,对王杰道:“你妹妹什么德行你心里有数,事后掰扯起来,可就不是孰对孰错这么简单了,王警官,我就不信,你再犯了错误,还能只是降职记过这么简单。”

“那我就用第二个理由,”王杰又看了看妖精,眼中闪烁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欢喜得意,“姓楚的,她刚才说你们俩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你对得起小夜吗?再说,你泡谁不行你泡萧老三的闺女,你知道萧老三是干什么的吗?我打你是犯纪律,但你犯的是众怒!别说我,换了刑警队里任何一个人,不打你才叫新鲜!”

妖精这才听明白,王杰揍我最理直气壮的原因,居然是她刚才的那句话,她想把那句话收回去,但王小萌使劲拧她的手臂,疼的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笑了,被王小萌的狠手给气笑的。

“你这话才叫新鲜!我和萧一可冬小夜是什么关系,你们管得着吗?警察什么时候连搞对象都要管了?还他+妈理直气壮的跟我这叫唤呢,你先给冬小夜打个电话,问问她用得着你替她教训我吗!你他+妈自作多情什么呢?我都替你脸红!”

“你...”

王杰被我一番话噎的面红耳赤,我根本不理他,恶狠狠的瞪着王小萌,“小婊子,别说我没给你机会,马上放开一可跟她说对不起,不然...别说你和你哥,我让你老王家都下不来台!”

王小萌怒道:“你吹什么牛逼!”

我冷冷一笑,“我是不是吹,你应该先打电话给你爸,问问他,你问问他我楚南今天在干什么,想干什么,然后再告诉他,我现在被你纠缠上了,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王小萌不明所以,王杰却是脸色骤变——这个人虽然心胸狭隘,但头脑却还是很好用的,听我扯到了王猛,马上察觉到不妥了。

我动动口型,给了他一个提示。

王杰虎躯一震,被我那口型惊到了——许恒。

“你诈我?”

“诈你?”趁王杰犹豫力松,我一把拨开他揪着我领口的双手,看也不多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妖精和王小萌,“你打个电话回局里问问吧。”

事关重大,王杰哪里担当的起?忙不迭的掏出电话,趁他拨号的工夫,我照着王小萌的脸就是狠狠的两记耳光——

王小萌没想到我敢当着王杰的面抽她,直到我扇完她,她兀自不可置信的望着王杰——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王杰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我打。

王杰不是不想护着王小萌,只因为电话打通了...

“南哥哥...”妖精总算是喘过气来了,揉着酸痛的肩膀,眼泪终是掉了下来。

我板着脸,问妖精:“疼吗?”

“疼...”

“去揍她。”

“什...什么?”

妖精和王小萌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让你去揍她,狠狠的揍,她是怎么欺负你的,你就怎么给我还回去,照她脸上抽,使劲抽,我不说停,不许你停!”

我并不希望妖精和‘暴力’抑或‘恩怨’这样的字眼扯上关系,但我突然发现了,对王小萌,妖精实在是太窝囊,合着不去做那个太妹头子,她就拿王小萌一点辙都没有了...

就是因为恐惧,就是因为软弱,就是因为不懂得如何反击,妖精才会一直被王小萌欺负,她太善良,也太温柔,我教她的,并不是以暴制暴,而是如何战胜恐惧——她王小萌有什么了不起?怎么就只有她欺负你的份儿呢?你得用行动告诉她,不管你是不是萧家的公主,不管你是不是太妹头子,你萧一可都不会怕她王小萌,她敢欺负你,你就敢抽她!

“南哥哥,我...”

“去!”我怒道:“你要是连这点出息都没有,以后就别再跟我说话!”

妖精骇的小脸煞白,因为我这句绝情的话,“可是南哥哥,我...我打不过她...”

“你没打过她,你怎么知道你打不过她?”其实我知道妖精不可能打得过王小萌,就如同我深知我不可能打得过王杰一样,这都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所以我转过头去,凶神恶煞的对王小萌道:“你他+妈+的要是敢还手,我就弄死你!”

王小萌捂着火辣辣的脸蛋子,气得都笑了,“姓楚的,你会被我哥弄死好不好?萧一可,有种你就碰我一个试试,看我不废了你!”

妖精是那种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的类型,但她傲气,赤裸裸的挑衅只会让她下不来台阶,所以她虽然害怕,却还是朝王小萌跨出去一步,趁着被我吓出来的那股勇气,扬手就是一巴掌。

王小萌就是个楞种,太过相信自己了,一如刚才以为我不会打她一样,她又没躲,这巴掌抽的如此瓷实,连妖精都觉得惊讶。

饺子馆里的学生全都将脸贴在了玻璃窗上,见证了妖精威武的一刻,也让王小萌恼羞成怒。

妖精没有听我的话去继续教训王小萌,而是傻乎乎的望着自己的掌心发呆,以至于没看到王小萌抡圆了胳膊挥过来的一拳,但根本不用我出手,已经有人替妖精挡下了这一拳——是王杰。

“哥你干什...”

“啪——”

这耳刮子抽的比妖精那个还瓷实,王小萌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我前前后后打了她十个嘴巴,她的脸蛋也就是红肿了一些而已,可王杰这一下,就让她半张脸都肿起来了。

王杰气急败坏,指着被他打懵了的王小萌,怒不可遏,“你、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枉二叔那么疼你,你说你除了学习好点你还给他干过什么露脸的事儿?骂人家是黑社会是太妹,可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倒是警察的女儿,可你浑身上下哪一点不像个太妹?大清早的把我喊出来,什么逛街吃饭安慰我啊,都是瞎话,就为了把我叫过来给你当打手是吧?你要惹祸你自己惹,你扯上我干什么?!地上的祸你不惹非惹天上的祸,现在让人揪住辫子了我看你怎么办!”

王小萌被骂傻了,我忽然又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居然有这么一个不敢承担责任却勇于推卸责任的哥哥...

“王警官,通完电话了?”

王杰顿时石化,僵硬的转过身,脸上是硬挤出来的笑容,“楚先生,你未免不太厚道吧?你早就察觉到被警察跟踪了,今天根本就不可能去和许恒见面,却把这个责任推给我妹小萌...”

我拍手以示赞扬,“不愧是干刑警的,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我打算怎么整你们了。”

听我不否认自己的无耻,王杰的脸色更难看了,“楚先生,小孩子之间的矛盾,多大点事啊,你这么干有点过了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过吗?”我笑问,“你兴高采烈的跑过来要揍我,还给了我两个欠揍的理由,怎么没说这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做人留一线?你们家的小姑奶奶给我们一可留过那一线吗?毫无道理的欺负她,逼得她不得不去做太妹头子,现在她不和那群人混在一起了,身边没人护着她了,你们家小姑奶奶赶紧跑过来欺负她,你告诉我,你他+妈+说的那条线在哪呢?”

王杰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被我问的哑口无言,偏在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看号码...果然,是刑警队的林志。

“有话说有屁放!”哥们正在气头上,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一条成了精的狐狸,无非是替王猛打的这个电话来求情。

“哈哈,小楚,什么事啊这么大火气。”

“没事,我挂了啊。”

“别别别,有事,我知道你有事,我找你也有事,别挂,”林志口吻立马变了,苦哈哈道:“小楚啊,我是替老王跟你求个情...”

我冷笑,“替王队求情?”

“不,不,给我自己求情,”林志讪笑道:“我知道,我们警方的心思又让你给看破了,你发现我们安排了人手跟踪你,这会正闹着情绪呢吧?王家那个小丫头找茬找的太不是时候...不不不,她就不应该去找萧家姑娘的茬,更不该把王杰那小子喊过去难为你,但一码事是一码事,小楚你说对吧?咱大人有情绪,不能牵连到孩子身上去,我们今天调动了这么多人手,白忙活了一个上午也就算了,你原本就没打算去见许恒,现在要是非把这个责任推到老王他闺女身上,你让他以后在警队里还怎么混啊...”

“呦,敢情您跟我说了瞎话啊?原来你们警方压根就不信我呀?还派了人跟踪我呢?我都没发现诶,您看我多相信您呐...我是怕身边的人起疑心,才跟他们说我约了萧家姑娘,本打算和她碰一面就去见许恒的,哪呈想被王家的小大姐给缠住了,我跟许恒约的是几点来着...十点半,现在几点?十点二十九,原本只有十分钟的车程,但是被王大小姐缠了十五分钟,还差一分钟就是约定的时间,我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到了啊,不知道许恒会不会因为我爽约而胡思乱想,继而质疑你们警方的诚意...林队你说呢?”

“小楚,你别玩我了行吗...”

“谁玩谁呢?”我怒笑道:“你+他+妈上次玩我,我看在小夜的面子上没跟你计较,这次你还他+妈玩我,你是耍我呢还是耍小夜呢?要玩你就玩的专业点,别让我看出来,被我看出来了你还指望我不给你找点麻烦?什么大人的事不应该牵连到孩子身上,谁是孩子?孩子嘴里能喷出我昨儿晚上嫖了她这种话?你也别跟我说王猛无辜,跟踪我这事,王猛也有份吧?该着她闺女侄子来触我霉头,我还就非得跟你们领导这么说,我是因为被他闺女侄子缠上,才没来得及赴约许恒的。”

我这话把王杰吓的够呛,但林志却有恃无恐,他知道我并非那种赶尽杀绝的人,所以有意的避重就轻,打哈哈道:“我是专业的,只是没想到你比我还专业罢了,这么隐蔽的跟踪都被你看出来了,还被你给轻松摆脱了...”

“隐蔽?”我一愣,旋即失笑,“隐蔽个屁,我才离开公司,你们那辆墨蓝色的宝来就跟在我屁股后边,一跟就跟了我二十公里,这我都看不出来,我不成棒槌了?!”

“墨蓝色的宝来?”林志的反应有些意外,“你等等,你说你发现的跟踪你的车,是墨蓝色的宝来?”

我不知道林志为什么这么惊讶,“干嘛?装糊涂啊?”

“不可能啊,”林志的语气严肃了,“我安排了八辆车交替跟踪你,但其中没有你说的墨蓝色的宝来啊...”

“嗯?”这次轮到我惊讶了,“你安排了八辆车?不是只有一辆?”

“开玩笑,为了确保你和许恒见面后的安全以及能做好在第一时间把他抓捕的准备,光是跟踪你的人手我就安排了三十二个,一辆车里塞得下吗?”

听林志这么一说,也有道理,一辆车,最多挤五六个人,在明知道许恒身上持有武器的前提下,警方不太可能以如此少的人手进行抓捕,而且,一辆车自始至终跟在我后边,这种笨拙到几乎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的跟踪方式,对警察来说,确实外行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既然如此,那辆一直跟着我的墨蓝色宝来,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的疑问尚未抛给林志,便听见一阵急促而刺耳的刹车声从面前响起并划过,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震耳的巨响,抬眼望去,在距离我们不远的狭窄而拥挤的公路上,两辆对向行驶的轿车发生了正面碰撞,正常行驶的是一辆黑色奥迪,从上面跳下一个黑衣黑裤、五大三粗的光头大汉,看上去就那么彪悍,下车之后并不急着和逆向行驶顶了他的肇事司机理论,而是骂骂咧咧的打开后备箱,拽出一根金属球棒...

我在意的并不是即将开始的热闹,而是那辆迟迟没有司机下来的逆行肇事车,一是因为我不明白,他前方并没有阻挡他的车辆,他为什么要突然变道逆行,二是因为...那是一辆墨蓝色的宝来轿车。

两辆车亲吻在一起,宝来前面的车牌被挡住了,所以我没办法确定那是不是跟踪我的同一辆车,但我的预感一向很准,心中骤然涌起的不安,让我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我忽然觉得,如果那就是跟踪我的车,他突然变道逆行,就只有一个原因——为了朝我撞过来,因为他车头正对着的,是站在饺子馆门口的我,因为车辆碰撞的损伤程度,证明了他当时的车速...

这种不安很快得到了验证,但即便我早有警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是让我措不及防——宝来车驾驶位一侧的车门开了,几乎是被从里面踹开的,司机以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跳下车,根本没有去理靠近他的手里拎着球棒的光头大汉,而是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疾驰了几步,在那光头大汉伸手去拉拽他的同时,他撩起衣摆,从腰后摸出什么东西,朝我们便扬起手臂...

“沙之舟!”

那货一扬脸,我就认出了他,尽管他带着针织帽白口罩,尽管我对那双眼睛并没有太深的印象,但那扑面而来的杀气,还是让我下意识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那人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叫出他的名字,抑或是因为光头大汉抓了他肩膀的缘故,他手一抖,‘砰砰’两枪失去了准星,否则以区区十几米的距离,目标又是傻乎乎的戳在这里,他打偏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王杰爆吼一声,“快跑!”

废话,你不说我也知道!

他奶奶的,敢情开着墨蓝色宝来跟了我一路的并不是警察,而是沙之舟这个疯子!我压根就没发现跟踪我的警察,就像跟踪我的警察没发现我被沙之舟跟踪一样,这玩笑开的也忒他+妈+大了!

【PS:六千字章节...因为俺要出差两天,所以明天没时间码字更新,今天紧赶慢赶的多码了一些,当做提前更新了,望大家谅解,咳,俺明天不算断更,而是并在今天这一章里,提前更了...】

【第898章】疯子,孙子,傻子

“快跑!”

“用你说!”

在王杰叫喊之前,我便已经拽着妖精连跌带爬的撞进了饺子馆,狼狈不堪,王杰扯着兀自尖叫的王小萌随后扑了进来,两颗子弹紧追着他,其中一颗打在了厚厚的不锈钢玻璃门上,好在玻璃没碎,但另一颗却不太幸运的打在摇晃门页内侧,流弹折射进来,先弹在地上,然后上了屋顶,打碎了其中一盏吊灯的灯罩,碎片摔落下来,虽然没有伤到人,却也足以让整间餐厅瞬间混乱,顿时,男人的呼喝女人的尖叫,震的人耳膜几欲破裂。

沙之舟连开了四枪,这哪里是要绑架啊?这分明是要杀人!

王杰为躲子弹,向前扑倒,动作很帅很专业,却他娘的刚好顶在我屁股上,若非我及时松开了妖精,她非跟我一起摔个狗啃食不可,哥们亲吻了地面,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回头就骂,“你他+妈跑什么?打他啊!”

王杰也摔的不轻,怒道:“你怎么不去打他?!”

“废话,他有枪!”情急之下我把王杰被停职的事情都给忘了,急道:“你枪呢?崩了他丫的!”

“不用你教我!”老王家的人在警界还真有点特权,王杰虽然被停职了,枪居然没有上交,可我根本没来得及庆幸,就见半蹲在地伸手入怀的他老脸一木,旋即骂道:“草,枪在车里!”

我张嘴就喷:“**没毛病吧?!警队给你配枪你不揣身上你放车里?!你怎么不锁在你们家的保险柜里!”

“我他妈跟你打架身上揣枪,怕你不咬我啊?!”王杰没枪,立马慌了,拽起坐在地上嗷嗷尖叫的王小萌,一把拨开挡在前面的妖精,拔腿就跑!

妖精那娇小的身体才多少份量,哪受得住王杰慌乱中不留余力的这一拨一甩?倒退中双脚几乎离开地面,直朝着我旁边的一张桌子撞过来,我来不及爬起,合身扑过去做了她的肉垫,妖精没事,我的后腰却刚好顶在桌角上,那一阵刺骨剧痛,让我甚至没有办法马上站起来来,可我却连呻吟的时间都没有,忍着疼,冲王杰吼道:“你干什么!”

“跑!”王杰的回答干净利落。

我一肚子脏话还没从嘴里喷出来,又是两声枪响,沙之舟见玻璃门厚,子弹打不碎,竟然隔窗向餐厅里面的我们射击,碎落的玻璃砸在靠窗而坐的几个小女生头上,也让客人们的恐惧彻底达到了顶点,胆小的腿动不了,只能用喊叫发泄恐惧,胆大的则想逃命,却像没头苍蝇一样在不足四十平米的空间里到处乱撞,干扰了沙之舟的视线,最终招来的是又一梭子子弹,好在沙之舟只为震慑,并没有伤人,而是全部打向了屋顶。

“蹲下蹲下,全都蹲下!”不用沙之舟吆喝,我替他喊了,然后对要跑的王杰吼道:“你跑了这些孩子怎么办?!”

王杰已经躲在了吧台一侧,怒道:“你瞎啊?!那疯子刚才朝我开了四枪!是朝我开的!他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不知道!丫是冲你来的,误把我当做和你一伙的了,就朝我开了四枪!丫已经看清楚我的脸了,你觉得他会听我解释吗?那头畜生一进来就会给我几个大窟窿,我不跑,难道站着让他打啊?!”

“**是警察!”

“我他妈是警察,但我他妈不是你的避弹衣、陪葬品!丫的敢当街开枪行凶,你觉得他不敢杀警察?我他妈也是被你连累的,自身难保了都,我还顾得了别人...服务员,后门在哪?姓楚的,你顶住,老子出去给你搬救兵!”

“我顶住?草你妈的,我拿什么顶?!”

“**不是英雄吗?那就再逞一回呗!”

“我草你大爷!”哥们腰疼,爬都爬不起来,赤手空拳,我能挡住亡命的沙之舟?

王杰落在车里的不仅仅是他的枪,还有他的勇气和尊严,小服务员吓的浑身瘫软,捂着耳朵缩在桌下直念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哪能听见王杰的问题,王杰也没指望她能回答,拉着同样在向耶稣如来圣母玛利亚套近乎的王小萌,转身跑进了餐厅工作人员进出的那扇小门。

小门就在吧台与妖精刚才坐的那张桌子中间,是除了正门以外,这个小餐厅里唯一的一扇门。

“大叔,快跑!那家伙是冲你来的!”妖精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生死时刻,她还在想着我,尽管她怕的声音和双腿都在颤抖,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都费了老大的力气,可她还是要拽着我一起跑。

“傻丫头,冲我来的你跑什么?找个地方藏起来!”王杰算是指望不上了,我忍着后腰锥心的疼,起身将妖精抱起,不等她反应过来,将她丢到了吧台里面,顺手从吧台上抓起两个酒瓶,一半命令一半威胁的对她和缩在里面的收银员喝道:“抱着脑袋蹲在下边不许出声!”

妖精急道:“我不!”

“啪嚓”

我将其中一个酒瓶砸碎,吓得妖精没敢起身,“我说让你蹲着又没说让你守寡!不什么不?!不听话的娘们我不要,你自己看着办!”

“我...”

“等我把沙之舟引走,你就报警!警察都在附近,很快就能赶过来,我不会有事!”我不让妖精说话,也没时间再让她说话,沙之舟踹门而入,趁他寻找目标的瞬间,我将另一只手里的酒瓶狠狠拽了过去。

沙之舟反应极快,退出门躲闪的同时还朝我放了一枪,好在没瞄准也没准星,看来沙之舟并不是一个善于用枪的人,两次近在咫尺的射击,他都因为自己的慌乱而偏的离谱,倒是我那酒瓶砸在门上,炸裂的碎片划伤了他的脸,他是很狼狈的跌出去的,似乎是踩空了门口的台阶,我趁此机会推着一张空桌冲向正门,堵住了门口,同时用压过所有尖叫的声音喊道:“都抱着脑袋蹲到桌子底下!别乱跑别乱动别乱叫!”

惊慌失措的人们只是缺少一个人来指挥抑或命令,听到我的话,餐厅里立刻安静了下来,我又隔着玻璃门冲跌倒在地的沙之舟挑衅的叫嚷道:“孙贼!我草你妈,小爷后门等你,有种过来单挑!”

沙之舟恼羞成怒,抬手就是一枪,虽然有厚实的玻璃门挡着,还是把哥们吓的够呛,我转身就跑,沙之舟则起身就追,正门被我用桌子顶住,他丫居然从被他打碎了玻璃的窗子翻了进来,我顺手抄起一把椅子拽了过去,他低头闪过,却狼狈的从窗台上摔了下来,砸翻了靠窗的那张桌子,那张桌坐了四个女学生,惊吓过度,再次放声尖叫。

“叫什么?!再叫我弄死你们!”沙之舟明明带着口罩,可是见到四个女生望着他,他还是本能的用一只手捂住嘴巴,由此可见,他也算不上什么行家,紧张慌乱的很,可越是这样,他越有可能伤及无辜,为了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在我身上,我没有离开逃跑,在吧台上又抓了两个酒瓶,第一个丢高了,怕伤到几个女孩,直接从窗子飞到马路上去了,第二个举起来还没丢,就在我手里炸碎了——我快,沙之舟的子弹更快!

哥们抱头就跑,追着王杰那孙子钻进了吧台一侧的小门。

沙之舟是个疯子,王杰是个孙子,而我...像个傻子...

英雄?哥突然发现,哥的梦想,其实是当一头狗熊!

沙之舟的子弹在飞,我的眼泪在飚,后门,真的存在吗?

【PS:晚上才到家,昨晚换床失眠,两天没合眼,悲催。。。】

【第899章】一颗子弹

门后是厨房重地,别看店面不大,内容还是蛮讲究的,玻璃窗里是完全透明的厨房,现场制作的饺子工艺,干净卫生,怪不得妖精特别中意这家小店呢,左右是延伸的走廊,右边比较短,但尽头的墙上贴了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上书‘洗手间’三个大字,哥们果断左转,走廊两旁堆满了东西,餐具、餐车、清洁工具和摔在地上坐着饺子哎呦哎呦惨叫的服务员,王杰那孙子太不厚道,八成是故意制造路障,也不知他是想阻挡沙之舟还是怕我不被沙之舟追上打死,抑或是生怕沙之舟不知道我们向哪边逃窜,特意给他留下路标。

哥们灵机一动,我要是溜进反方向的洗手间,沙之舟会不会顺着这一路痕迹,就追着王杰去了?可惜我反应过来的太慢,都没等我回头,沙疯子已经追进来了!

好在我已经跑到了拐角,在枪响之前转了过来,侧面是厨房入口,正面就是传说中的后门!整间厨房的墙壁都是落地的玻璃窗,我躲进去也会被沙之舟看到,没有选择,我撞后门而出...坑爹啊!后面竟不是街道,而是夹在餐厅与住宅小区高墙之间的一条冷清的小巷!除了靠墙停泊的几辆汽车,便毫无遮挡物了。

往左跑,距离前面的拐角至少八十米,往右跑,是一个丁字路口,只有不到二十米,沙之舟就紧追在我后面,我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显然,我往左跑,那么长的距离,完全是给他当靶子,躲在某辆车的后边更是无异于等死,往右跑是唯一的选择,可要命的却是,右边不远处,王小萌跌在地上哭的好像杀猪一般!

“起来!别出声!起来!你想死啊你!”离丁字路口的拐角只有五六米的距离,王杰见我从餐厅里跑出来,知道沙之舟就追在后边,更急眼了,我隔了这么远都能清楚的看到王小萌的脚踝肿的像个包子,他王杰竟看不到似的,拽着王小萌的胳膊就这样拖着她往前跑,想赶紧转过那个拐角,只要转过去,沙之舟就看不到他了,当然,前提是我向相反的方向跑,给沙之舟当靶子...

王小萌是因为跑丢了一只高跟鞋,所以才扭伤了脚,王杰那头畜生空有一身蛮力,却被沙之舟吓的大脑短路,不说抱起他妹,竟就这样拖着她跑,任由她的细皮嫩肉与粗糙的地面摩擦,王小萌哪里受得住?那杀猪似的哭喊怕根本就不是因为脚疼,而是手臂腰腿都被磨破了的缘故!我看根本不用沙之舟动手,这样扯着王小萌跑上几米,王小萌就能生生疼死!

我气得大骂:“王+八+蛋!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啊?!抱她!抱着她跑!”

我嘴里叫骂,脚下却是鬼使神差的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倒退,尽管我明明知道这是一条当活靶子的死路...

也许我是同情心泛滥,看不了王小萌受那活罪,也许是因为我觉得沙之舟是冲我来的,没理由连累虽然可恨却无辜的王小萌,也许那些高尚的理由只是在我反应过来自己选了一条死路之后才想起来安慰和美化自己的,也许我压根就没想到任何东西,只是单纯的犯贱,总之,我选错了方向。

八十米,除非我能在三秒钟以内跑完这八十米,否则沙之舟的子弹一定会把我撂倒在这条巷子里。

我挑战的不是子弹,是牛顿...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壮举,这是悲催的犯贱...

别说八十米,我他+妈才退了十几步,沙之舟就已经冲出来了!

他左右看看,一边是倒退着不要说转身,甚至来不及寻找遮掩物的我,一边是拽着王小萌已经跑到了丁字路口的王杰。

带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沙之舟明显有些慌张,抬手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他的手在抖,我全身都在抖,可荒唐的是,我脑子里竟然还理智的做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分析——他神色慌张握枪的手在颤抖,不外乎三个原因,一,他没杀过人,所以在扣动扳机之前无比的恐惧,二,他杀过人,但没做过当街开枪杀人这么疯狂的事情,所以紧张,三,他没想到自己捂的这么严实还是被我认出来了,原本是绑架未遂,现在变成故意杀人了,他心里有点乱...

哥们跑不掉了,对于王杰人畜行为的那一个愣神,让我将寄托于沙之舟枪法不好、我能侥幸逃跑的唯一希望和时机都错过了,以现在的距离,不要说沙之舟枪法不好,他就算合着眼也打不偏,不要说他的手在抖,他就是跳着舞,也能轻轻松松的在我身上打出几个窟窿。

冰冷的枪口下,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不是第一次面对生死,无论是在潜龙庄园面对许恒时,还是在月之谷生态园面对那条凶狠的饿狼时,我都想过自己可能会死,但唯有这次,我觉得我一定会死。

喉结动了动,我没想到什么遗言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精彩人生,我本想一贱到底,给王杰争取点时间带着王小萌逃命,顺便骂两句过过嘴瘾赚点是点,但我高估了自己的勇气,问候沙之舟家人的污言秽语和着一口吐沫,被我吞下了肚子,我根本没有那个胆量。

不知道是不是看在我没骂他份上,沙之舟对准我的枪口突然随着身体一起转动!

‘砰’

“啊”

枪声与王杰的惨叫声同时回响在小巷中,沙之舟竟然没有杀我,而是朝王杰扣动了扳机!枪声未落,沙之舟已经飞快的朝王杰扑了过去!

我不知道王杰为什么没有趁沙之舟瞄准我的时候逃跑,我希望在我被沙之舟瞄准并已经认命时,他流露出的那一半是庆幸一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仅仅是我因为恐惧而产生的错觉,但他确实是因为没有立即离开,才被沙之舟的子弹打中。

沙之舟的枪法确实很烂,这一枪只打中了王杰的手臂,我不确定王杰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恐惧而松开了王小萌的手腕,但我确定我看懂了他眼中和我一样的不可思议——枪法并不怎么样的沙之舟在朝王杰冲过去的同时,异常熟练的退掉弹夹并从口袋中摸出一个新弹夹插入,他刚才瞄准我却没有开枪,原来是犹豫着将最后一颗子弹送进谁的身体里!然后,他毫无道理的放弃了我而选择了王杰!

不可思议!不可理解!

我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做出反应。

王杰捂着受伤的胳膊退了两步,看了一眼一边换子弹一边朝他追上来的沙之舟,又看了一眼因为惊吓和疼痛的双重过度,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听不清自己再喊什么的王小萌,他挣扎了,但他做出的选择却是干脆的——他丢下了王小萌,跑了,跑向了餐厅正门前的那条人来人往的街道!

畜生...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沙之舟追到王小萌身旁,对着王杰消失的方向连着开了四枪,路人受到惊吓,尖叫声四起,不晓得是否有人受伤,但我猜,即便有人倒下,那个人也肯定不是王杰,因为我看到沙之舟气急败坏将王小萌踹了个滚儿,破口骂道:“妈+了+个+逼+的!”

“喂...”王小萌本来就伤的不轻,沙之舟那一脚竟然踢得她哭喊声都没有了,可见多狠,我下意识的呼了一声,呼完我就后悔了。

沙疯子没追上王杰,暴怒之余好像把我忘了,我这一出声,反倒提醒他了,他愣了愣,对着我就是一梭子连射!

准星依旧很烂,除了第一颗子弹差点打到我,其他几颗都不知道飞哪去了,我锁着脖子抱着头,往前赶了几步,又连滚带爬的钻回了饺子馆。

“出来!姓楚的,你给我出来!”

他知道我是楚南?!

我与沙之舟只是在柳晓笙的宴会上见过一次,我没记清他的长相,只是记住了他那比较有特点的声音,所以我方才以为,他开枪打王杰,是因为和我一样没记清长相而搞错了人,但他这一喊,却表示,他是认得我的,细细一想,确实啊,他来北天就是为了绑我,在柳晓笙的宴会上与冬小夜发生摩擦时,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是谁而做出了引人注目的事情,之后派人又绑架未遂,连番下来,他怎可能再忘了我的长相?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顾不上我而对王杰痛下杀手呢?

绑架——这两字划过脑海,我瞬间一片通明!

草,不会是因为...

【PS:明天是小年了,要开始准备过春节了,呃,一大堆的事情...】

【第900章】生与死的一瞬间

“出来!姓楚的,你敢跑,我就一枪崩了这个小妞儿!”

探头出去,我看到沙之舟用枪顶住了抱腹呕吐的王小萌的脑袋,鼻涕眼泪模糊了王小萌的浓妆,我几乎认不出那就是她。

“我不跑!沙之舟,有话好说!”

拖时间,王杰之前和王猛通过电话,一定告诉过他我们现在的位置,警方上午安排了那么多人手跟踪我,即便被我甩开,距离我也不会太远,而知道我与王杰王小萌发生了争执,他们没理由不马上赶过来,只要我能拖住沙之舟一时片刻,撑到警察赶到,王小萌就不会有危险。

“你出来,你出来咱们俩说话。”沙之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带杀气,但已经引起恐慌场面的他,面对无法控制的形势,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慌张和想要马上干掉我的强烈欲望。

我隔着门喊道:“你把枪扔了我就出去跟你说话!”

沙之舟恼了,一把揪住王小萌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吼道:“你他+妈当老子是傻子!”

我回骂道:“是你先他+妈先把我当傻子的!我出去你能不开枪打我?!”

沙之舟撕破脸皮,不理王小萌的哭喊和她受伤的脚,勒着她的脖子朝我这边走回来,“那咱们就开诚布公,你出来,你死,你不出来...她死!老子没时间跟你这儿墨迹!”

“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女孩,你拿她威胁我,不觉得自己有点蠢吗?”

“是吗?”沙之舟狰狞一笑,继而低下枪口扣动了扳机。

“砰”

“啊——”王小萌惊声尖叫,两腿一软,白色的仔裤湿漉漉的,竟是吓的失禁了...

那一枪是擦着王小萌的大腿开的,并没有伤到她,但我丝毫不怀疑沙之舟有伤害她的胆量,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姓沙的急了发疯也不新鲜,我忙叫道:“别开枪,别开枪!”

“那你就给我滚出来!”沙之舟喝道:“我数三声,你不出来,就给这女孩收尸吧!一,二...”

王小萌一听这孙子数数比秒针跳的还快,哭的更大声了,似乎是在喊救命,但很遗憾我根本听不懂那是哪一国的语言。

“让我出去也不是不行,但你总得让我死得明白吧?你为什么要杀我?咱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谁让你来杀我的?”我不出去是死一个,我出去了是死一双,我没有出去送死的勇气,但我也没有眼睁睁看着王小萌被我连累致死的勇气...我着急,是北天的交通不好还是警察的速度太慢?

“我跟你那姓冬的婆娘有仇你不是不知道吧?我宰了你能让她一辈子不痛快,这个理由怎么样?”

“操+你+妈!”我怒了,如果我今天真死在他手里,这个理由被传进冬小夜的耳朵,背着一辈子的愧疚,她还活得下去吗?沙之舟动我与冬小夜根本就毫无关系,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我没枪,我要是有枪,我现在就出去跟他拼命!

“哼哼,你再不出来,我就在你面前操+了这个小妞!然后,我再去+操+冬小夜!”

“你大爷!”

沙之舟是个颇有头脑的人,他察觉到了我对冬小夜的在乎,故意要以此激怒我,我心知肚明,可偏就还是如此简单的失去了冷静——这疯子今天敢当街开枪杀人,谁知道他明天会不会去对虎姐不利?

这已经不是我要不要逃命的问题了——无论如何,我今天也不能放走了这个疯子!

闭上眼睛,一边让自己冷静,一边沉思盘算,将我觉得怪异和不解的事情默默捋了一遍,心中有了计较,我睁开眼睛四下寻望,除了门口的两个木把拖布,就没有别的顺手的东西了,我一脚将棍把踩断,断茬不够锋利,长短也不太合适,即戳不死人,也不好藏在身上,正急得挠头抓脑,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叔!”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妖精,“你干嘛来了?!”

气喘吁吁累得都直不起腰的妖精亦是满脸的不快,气哼哼道:“我来救你!”

“救我?”我又气又急,“添乱!你拿什么救我?!”

妖精深吸了口气,站直起腰,很帅气的举起双臂,亮出手里一把黑漆漆的家伙,“用这个!”

哥们惊得目瞪口呆,妖精手里拿的,竟是一把七七式手枪!

这枪我并不陌生,因为冬小夜也有一把,虽然不怎么让我碰,但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还是教过我一些最基础的知识,例如拆卸组装上弹开保险,就是没教过我怎么开枪。

“你哪来的这玩意儿?!”我检查了一下,弹夹里真有子弹!

妖精有些接不上气,喘喘道:“在那个臭警察的车里找到的,他不是说把枪落在车里了吗?刚才我跑出去找,他车没锁,枪就丢在座位上,我就给拿过来了...”

“宝贝儿,我爱死你了!”我装弹上膛,欢喜之下,做出了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搂住妖精,狠狠的吻了她一口。

我不知道妖精是惊愕了,还是本就缺氧,体力不支,这一吻之后,我并没怎么用力的将她推开,她却还是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倒也正好,不等她反应过来,我已经将手枪揣进口袋,推门而出。

“大叔!”

“回去!”我将那半条拖布把别在了玻璃门的把手上,不让妖精追着我一起出来,不再看妖精那张小脸上的惊怒与怨恨,我举起双手,做无害状,一边走向沙之舟,一边笑问他道:“你杀我之前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了?”

“有...”沙之舟顿住前行的脚步,虽然警惕我的接近,但还是费解道:“你是傻+逼吗?”

不止沙之舟,王小萌亦忘了哭,不能理解我为何要出来送死。

“是你拿这女孩的命威胁我出来的,如果我是傻+逼,那你不是比我更傻+逼?既然认定我不会出来,你还威胁我干嘛?”说话间,我离沙之舟已不足七八米。

沙之舟知道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距离,唰的将枪口对准了我,“你站住!站住!”

我仍然向他逼近,因为我知道他并不是来杀我的,现在要杀我,不过是想向指使他的人有个交代而已,他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但他的目标却逃脱了,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无能,他需要做点事情当做此行的收获...我只是他那个目标的代替品,所以他即便有杀了我以证明自己并非一事无成的想法,却依然犹豫。

沙之舟疯狂而凶悍,但我有足够的把握确信,他的胆子并不大,更何况,杀人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敢赌!赌他这一瞬间的犹豫!

沙之舟慌了,让我有机会向他多走了两步,我的咄咄逼人,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你找死!”

生死一发之际,我冲着沙之舟的身后大喊:“许恒!你他+妈还知道回来?!”

沙之舟猛的一颤,飞快的持枪回身,当看到身后空空如也,意识到被我诳了的时候,再转回身来想要射我,已经迟了,五六米的距离我只用了两三步,如离弦之箭般冲到跟前一记右摆拳闷在他眉宇之间,沙之舟吃痛后退,我则借机将王小萌从他怀里拽了出来,对着他的肚子又是一脚,并顺势搂着王小萌后仰卧倒。

沙之舟身体之强壮,不逊于王杰,我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一拳一脚,竟然还是未能将他掀倒,被我一拳打中面门的他疼的睁不开眼睛,可他却一边后退一边开枪乱射,我抱着王小萌滚到路边,用后背将她压挡在身后,就躺在地上掏出王杰的手枪,也对着沙之舟连连扣动扳机,但离谱的是,距离这么近,我居然只有第一枪命中了目标,且沙之舟中枪的部位,与方才的王杰一般无二,都是右臂。

沙之舟没想到我有枪,再加上手臂中弹,转身拔腿就跑,等我意识到准星太差是因为我太着急扣动扳机,连续射击的后坐力所导致时,弹夹里的子弹都被我打光了,沙之舟逃的就像条丧家犬,让我勇气倍增,我爬起身来就要去追,但后腰一阵钻心的疼痛,像是脊椎骨被人抽走了似的,我顿时又萎靡倒地,他+奶+奶+的,方才在餐厅里给妖精做了肉垫,果然是撞伤了我的老腰...

好在沙之舟并没有看到我的窘状,呼啸而至的警鸣声,吓得他慌乱不已,在逃到丁字路口的时候,选择了与王杰相反的方向逃窜,甚至没有再回头看过我一眼。

我彻底绝望了——玛丽隔壁的,这群笨警察啊,警鸣那么响,是提醒沙之舟赶紧跑、往哪边跑吗?!

“扭没剩吧...”王小萌爬过来,将躺在地上疼的直抽搐的我扶坐起来。

这丫头吓的舌头都肿了似的,我还是听不清她到底说的哪国语言,“什么?”

王小萌也顾不得形象了,撩起T恤露出肚皮,只为抹把脸,借着鼻涕眼泪和口水,倒也擦掉了那花了的浓妆,露出了原本清秀标致的小脸,费劲巴拉的重复道:“你...没...事...吧?”

“你觉得呢?”我没好气的啐了一句,吓得本就还在止不住颤抖的她差点又哭出来,抬手擦眼泪时,看到她被擦的血肉模糊的一条手臂,我心里一软,又道:“没事...警察来了,咱们都没事了。”

正说着,就看到一队便衣从丁字路口冲了出来,分成两路,一路径直去追沙之舟,另一路则朝我们跑了过来,领头的是个满脸煞气的女警,好吧,是我们家虎姐,而紧跟在她后面的,就是刚才独自落跑的王杰...

我不敢看虎姐那张阴冷的脸,一转头,却看到了王小萌望着王杰的那张阴冷的脸...

这个倒霉的孩子与我不同,刚刚经历的,不止是一次生死,还有一次比死更可怕的背叛...

那是生与死的一瞬间,却是永远无法愈合的痛。

【第901章】走光...

王杰俯身要扶坐在地上的王小萌起来,王小萌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刮子,让王杰好不尴尬。

坐在地上的我对虎姐伸出双手,她却扬起手要甩我一个耳刮子,但我还没来得及尴尬,她的手也还没来得及落下,却被人抢了先,我被人一巴掌抽的七荤八素,若非旁边的王小萌扶住我,我一准亲吻了地面,尚未看清是谁打我,那犯人已经哇哇大哭着扑进了我怀里——是妖精。

妖精这一哭,王小萌也忍不住了,只是不知,她的哭,是庆幸自己的大难不死,还是怨恨王杰对她的冷血无情。

没人劝她们不要哭,因为大多数人都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冬小夜发现王杰就站在她旁边,如避蛆虫一般闪开了两步,用同情的目光看看王小萌,又用厌恶之极的眼神斜瞥着王杰,毫无掩饰的情绪外露,完全可以理解为故意的挑衅,我敢说,王杰若对冬小夜的挑衅稍有微词,此妞一定会毫无犹豫的上去给他三拳两脚,可惜,王杰不敢,当然,他绝不是没注意到虎姐表现出来的那夸张的厌恶,只是他现在好像又恢复了他原有的智商和观察能力,所以尽管王小萌甩了他一个嘴巴让他很是下不来台,甚至是恼羞成怒,可他依然隐忍,因为他注意到了,想揍他的人,远不止冬小夜一个。

就这样,在狭窄的小巷里,一个男人坐在地上,两个原本水火不容的女孩,一前一后的挤着这个男人,嗷嗷大哭,周围,是一圈持枪的便衣,集体怒视着那个没枪的便衣...

、、、

担心新闻媒体比救护车来的更快,所以我和王小萌是被警车送进医院的。

而现在,哥们正面临着一个比被妖精或者冬小夜当众抽嘴巴更难堪的问题——我并不雪白也并不性感的屁股,赤裸裸的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如果周围都是男人,哥们倒也无所谓,毕竟是在接受治疗中嘛,但围在我身边的,却是三大三小六个丫头,更让哥们无地自容的是,那个站在最前面害我的赤裸走光并为此羞红了脸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亲爱的妹妹,楚缘!

我刚刚做完全面的身体检查,确定并没有伤到肾脏或者骨头,于是就将我送到了中医科的一间诊室,安排了一位四五十岁的女中医按摩师帮我推拿活血,同时,警方也确认,被沙之舟跑掉了...

林志这狗+日+的一点也不让我消停,居然追进诊室向我了解情况,因为事情闹的太大,他需要赶紧给上面一个详细的解释,而上面也需要向新闻媒体有一个解释,偏偏这面无表情淡定过头却八成出于更年期的女中医,理也不理林志和他带进来的那个貌似与冬小夜私交不错的笔录文员,旁若无人的对我说了一句:“把衣服脱了。”

哥们大惊,“按摩脱哪家子衣服?大夫,这是性骚扰吧?!”

女中医冷幽默了一把,一边往手上涂抹着什么药水,一边对我淡淡说道:“小伙子有点姿色,不过就算我想,这里这么多警察,我也不敢啊。”

我一脸黑线,“您真是医生?”

“我有执照,要拿给你看看吗?”

“...不用了...”

其实我很想一赌气,说我不治了,可冬小夜和萧妖精四只眼睛瞪得溜溜圆,本就还在气我逞能一事,别说我现在下不了床,就是爬下来,也会被她们再给抬上来,强行扒了我的衣服,所以还是哥们自己主动点吧,“女士们...不回避一下?”

“用不着!”冬小夜一挥手,将床边的白布帘子给拽上了。

你想想看,就这么一层布,貌似风一吹就会撩起来,我光着屁股趴在里边,多没有安全感啊?果不其然,不知是虎姐还是妖精通风报信,我正和林志有问有答说到一半的时候,墨菲流苏带着楚缘和东方很突然的推门而入,偏巧当时包括虎姐和妖精在内的所有人,都沉浸在我之前一句话带给他们的惊愕中,全无反应的望着白布帘子里边的我。

天晓得看到这一幕的楚缘想哪去了,‘哇’的一声哭着扑了过来,“哥你不能死!你别死!”

半天没敢使劲的中医大姐见我好不容易闭上了嘴巴,终于能放开手脚了,在我腰眼上狠狠揉了一把,差点没把我疼死,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等听见楚缘的声音再想喊她千万别撩帘子的时候,已经晚了,结果...就演变成现在这让人无比尴尬无比难堪的一幕了,哥们的屁股暴露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位中年大妈正‘抚摸’着我的后背...

虎姐烧红了脸,捂住了妖精的眼,妖精差点和虎姐翻了脸,使劲要挣开她,无奈力气不如她;流苏和墨菲不约而同的拉住了紧跟在楚缘身后的东方,一人一只手,也蒙住了她的眼,却捂住不她红红的脸。

但三个成年女人却盯着我的屁股,目不转睛!

最过分的还是楚缘,一脸错愕的问道:“哥,你没死?”

我气的老脸火红,“你冲哪问呢?!我的脸长在屁股上吗?!”

楚缘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目光从我的屁股转移到我的脸上,重新问道:“哥,你没死?”

“我没死,但你要死了!”我抓起床单盖住走光的部位,怒火冲天道:“谁告诉你我死了?!”

妖精终于挣开了冬小夜,起身就朝门外走,“我去看看王小萌...”

“萧——一——可!”

妖精抱头就跑,“我没说你死了,我就说有个叫沙之舟的人追着你开枪,你受伤了,被送到医院来了,但我没说完,缘缘就把电话挂了,我再给她打,就怎么也打不通了!大叔,没说清楚是我的错,可你走光真的不是我的错!”

妖精一边跑一边解释,声音消失在楼道尽头,也不知兀自喋喋不休,是解释给谁听呢。

“楚南你中枪了?伤哪了?我看看...”

“你给我回来!”流苏放开了东方,一把搂住朝我走过来的墨菲,急道:“他没穿衣服!你过去干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种小节?程流苏,你真是他女朋友吗?!”

“你知道我是他女朋友,那你激动什么?要看也是我看,你给我滚一边去!”

“我关心她,我怎么就不能看?那个冬警官不也一直盯着看呢,你干嘛只拦着我不拦她啊?!”

墨菲冤枉了冬小夜,其实虎姐还在纳闷萧妖精为什么落跑,但见到流苏望过来,做贼心虚的她还是一阵脸红,忙摆手道:“我没看...”

双手捂脸但手指缝里的眼睛却闪闪发光的东方半开玩笑半挑事的接道:“小夜姐姐早就看过了。”

这一句话,就让虎姐成了众矢之的,看到后面包括林志在内的一众警察掩口偷笑,哥们这张脸啊...

这是一群醋女还是一群痴女啊?!

“不用看,老子没事,全给我滚蛋!别挨这儿添乱!”

几女明明针锋相对,可一扭脸,又变成了默契而团结的一个整体,非但异口同声,连那愤怒的表情都如出一辙,“你说什么?!”

哥们顿时萎了,“我说...我没中枪,就是碰了一下腰,这位大夫正帮我做推拿按摩呢,林警官他们也在向我了解情况,你们先回避一下,可以吗?等回去我再跟你们解释...”

几女的表情这才松缓,我趁机对楚缘道:“拉帘子。”

“哦。”楚缘应声,顺手将帘子重新拉挡上。

我气的直哆嗦,歪头看着立在床边的楚缘,“你干嘛呢?”

楚缘憨憨道:“我把帘子拉上了啊...”

“我问你站在里边干什么?!”对这臭丫头我可就没那么客气了,照她屁股就是一巴掌,“滚蛋!”

楚缘连闪带躲,钻了帘子的另一边,我抽到了她的屁股,却也因为这个动作弄疼了自己的老腰,臭丫头又羞又气,刚刚还急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我不要死呢,一翻脸就不是她了,连自己平时在人前一贯的乖乖腼腆女形象都忽略了,捂着屁股隔着帘子冲我啐道:“疼死你!疼死你!活该疼死你!”

等臭丫头意识到一屋子人都望着她发呆时,她红透了小脸,清咳了一声,用小到别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去看看波波姐...”

...

【第902章】错认

尽管我说我之后会告诉她们今天事情的原委,但流苏和墨菲两个聪明过头的女人显然是认定了之后我给出的解释百分之百是避重就轻的,亦不觉得冬小夜或者萧一可会违逆我的授意而对她们说实话,于是再三保证,即不会插嘴,也不会把警方和我的谈话传出去,坚持要留在这里旁听。

冬小夜和林志都不傻,谁看不出来,这两位姑奶奶表面上好言好语,甚至软语相求,其实是憋着一肚子火气怨气呢?所以冬小夜把难题丢给了林志,林志则只以‘少儿不宜’为由,将未成年的东方给撵出去找楚缘和妖精了,自始至终就没敢多看流苏和墨菲一眼!

警方办事诸多不利,已经成为林志的心魔了,他为此羞愧,也为此自卑,怕被流苏墨菲指责,以至于都不敢行使他人民警察的权利了。

冬小夜和林志的妥协,让我只有无奈,我不得不当着流苏和墨菲,继续方才的话题。

“你是说,沙之舟误将王杰当成了许恒?”虽然发生了楚缘制造的那样一个小插曲,但林志对我得出的这个结论,似乎还是没办法消化,惊讶程度只升不减,重提这个话题,仍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知道,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愿意相信,他不是没用他那颗聪明的脑袋去思考我这个结论的由来,而是思考之后得到了自己不愿接受却又无法推翻的答案。

“是...哎呦呦...”面无表情的大夫大姐貌似是很看不惯我这种桃花缠身的男人,下手比之前更狠了三分,不但更年期还将婚姻不幸福的商标刻在脑门上的女人咱惹不起,我不敢抱怨,只能忍着疼,问林志道:“不然你给我一个解释——且不说那个疯子在我周围徘徊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今天跟了我一路,要杀我,动手的机会不是没有吧?可我误以为是你们警方在跟踪我,故意绕了两圈路,他发现我是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对我下手,为什么?当时道路上的交通并不拥堵,他只要与我乘坐的出租车发生一点剐蹭,司机师傅就会停车,他下来给我两枪,然后开车逃走,远比在餐厅门口那种环境下更容易得手和逃走吧?可他没有,他选择了超车来解除我对他的怀疑,他显得很有耐心,但是当看到我和王杰在一起的时候,他却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一般,疯狂的朝我们射击,这足以证明他的目标不是我吧?如果他的目标是我,为什么一路上都不动手,非得在条件明显不利于他的情况下开枪?当他枪膛里只剩你一颗子弹并且枪口就顶着我脑门的情况下,他为什么不杀了我,而是舍近求远的去追王杰?他的目标是王杰吗?难道王杰和他有什么过节?”

“没有,”林志摇了摇头,道:“但即便如此,你说沙之舟误将王杰错认成许恒,也有点牵强吧?许恒的通缉令上是有照片的,王杰长的像许恒吗?”

“通缉令上那张拼图算照片吗?”我嘲弄道:“好吧,算它是照片,那照片上的人像许恒吗?像的话,为什么许恒就大摇大摆的走在北天的大街上,你们警方却抓不到他,甚至连一个举报电话都没接到过?北天没有热心好市民?还是说所有市民都是包庇他的同党?扯淡,相比过去,许恒的样子变化很大,见过他现在长什么样子的人有几个?沙之舟是来杀人的,总不能走到近处捧着王杰的脸辨认清楚再决定开不开枪吧?再说,当时他恰好发生车祸,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林志无语,一直沉思的冬小夜忽然说道:“沙之舟一路上没有对你动手,会不会是察觉到警方也在跟踪你了?”说到这儿,她不自觉的朝林志瞪了一眼,显然,林志又一次诳她,已经让她彻底失去了对林志的信任和尊重。

我苦哈哈道:“我压根就没发现你们警方跟踪我,是误将沙之舟当做了你们警方,就好像你们跟得那么隐蔽,却没发现有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为什么?因为我们的眼里都只有一个目标,我只注意沙之舟了,所以没注意到你们的存在,你们只留意我了,所以没去留意跟紧我的沙之舟,我想沙之舟也是一样,如果发现我身后有警察,我想他早就跑了,不会寻着我可能走的路线瞎猫撞耗子似的追赶我...其实说这个都算扯远了,完全冷静下来之后我仔细想了想,他沙之舟就没有必须要杀我的动机,更别说王杰了,在他之前绑架我时,你们警方不也得出过这样一个推论吗?他来北天的目的,是受雇于被潜龙庄园一案牵连的某人或某集团,来找出许恒并杀他灭口的,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许恒。”

林志还是抬杠,“他就不能是为他的同伴来报仇的?”

“他找我报得着吗?”我很不爽,即不爽医生大姐越来越重的按摩手法,也不爽林志这种说法,“他的同伴是栽在你们警方手里的,又不是我打死的!”

林志忙道:“我的意思就是,他朝王杰开枪,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扯淡!王杰是个被停职的便衣,沙之舟知不知道他是警察都放在一边,王杰他根本就没参与那次的行动吧?”

林志又被我噎的面色一窒。

冬小夜皱眉道:“那个疯子,说不定是想随便杀个警察报复报复我们,羞辱一下我们警队的威严。”

冬小夜这么说,是因为她与沙之舟之间有很深的个人恩怨,林志不可能听不出来冬小夜语气中带出来的主观情绪,但他还是宁愿相信冬小夜是对的,“有这种可能...吧?”

最后一个‘吧’字,已经暴露了林志对这种推测的否定,也证明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你们以为这是看电影呢?就算是拍电影写剧本,这里边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吧?首先,他要想杀个警察羞辱你们,就不怕你们知道这是他沙之舟干的,还会生怕你们不知到这是他沙之舟干的,那他行凶的时候戴什么帽子口罩?今天三十几度的高温,他不嫌热啊?然后...现在东城满大街都是穿制服的警察,他吃饱了撑的,大清早的在公司门口蹲点,跟了我一路,就为了在我面前杀一个便衣?”我叹道:“我终于知道现在的舆论为什么如此抨击你们了,就你们这智商...”

冬小夜羞了个大红脸,“就你聪明行了吧?”

“不是我聪明,也不是你们蠢,其实事情很简单,林队心里早就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承认罢了...”

冬小夜与流苏墨菲都看到林志的表情明显一变,但茫然相觑,三女都是一脸的迷茫,冬小夜费解的望着我道:“不是你们聪明,就一定是我蠢,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听不明白不是因为你蠢,而是因为我的关系,警队这次的行动,只有你一个人被蒙在了鼓里,”我歉意的对虎姐笑了笑,然后又问林志道:“林队,今天跟踪我的行动,又是你的自作主张吧?”

流苏和墨菲并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可闻言还是用诅咒的目光瞪向林志,也许是受不了这种目光的质问,林志并没有马上否认,强装镇定掩饰心下的慌乱,笑问我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今天若真的和许恒见了面,你们却没抓到他,反而惹恼他的话,这责任没有人能承担的起,所以你的上司不会冒这个险,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我讨厌林志,但我现在却毫无奚落讽刺他的意思,尽管他三番两次陷我于死地,尽管我此时此刻还有压抑不住的想要扑上去,像按摩师大姐对我这样也给他一通惨无人道的蹂躏,可愤怒中,我却有着发自肺腑的尊敬,“我得承认,我小看了你,我觉得你是个圆滑的人,我认为北天没有把职责看的比权位更重的警察,这是错的,我好像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和永远都升不了职的王猛王队长是很好的朋友,他是个楞子,你是个王八蛋,但你们都对得起穿在身上的那套衣服。”

林志久久不语,最后才苦涩的从两片干裂的嘴唇之间,挤出两个字来,“谢谢...”

【第903章】男人二十、三十、四十

林志苦涩,不高兴,不是因为我骂他王八蛋,他是个明白人,所以他肯定有这点自知,因此他不会介意,当然,他也不可能是因为我赞他对得起他身上的那套制服,因为那是他的骄傲。

林志苦涩,不高兴,是因为他知道,有人对不起自己身上穿的这套制服,而且,这个败类,身居高位,至少,职位一定不比林志低——林志既然是瞒着上司擅自组织了这次跟踪我的行动,即表示他不可能将这次行动上报给比自己职位更高的人,同样的,他也会向那些不支持对这次行动的同级别同事隐瞒,以免遭到反对甚至‘出卖’。

林志一副赞同妥协的态度,并将冬小夜从我身边抽调回去,无不是掩人耳目之举,他要迷惑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他的上司和那些反对抓捕许恒的同事,因为这个案子是由他负责的,他比谁都清楚,倘若自己坚持要抓捕许恒,他就会失去领导权力...

我必须承认,我自信过头了,我没想到林志是如此在意警方的尊严,过于理性过于现实的思考,并不适用于对某些东西过于执着的人,林志是这样的人,王猛也是,所以当林志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说服了因为对某些东西过于执着而被绑在东城分局刑侦支队至今也没能往上再爬哪怕一丁点的王猛时,我就该怀疑、该警惕,王猛一辈子都不曾妥协,他这次怎会如此轻易的向犯下了惊天大案、将国家法律和警队尊严踩在脚下肆意蹂躏的许恒轻易妥协呢?

再回头去想一想,林志不择手段的拿我做诱饵,不也是因为他对破案的执着吗?

在许恒有意自首的前提下,为了警队的尊严而对许恒进行抓捕,是要承担极大风险和责任的,尤其是现在,北天市的治安问题饱受质疑,方方面面的口诛笔伐,使得周围是一双双擦得雪亮又充满了期待的眼睛,上面下来的是足以压垮任何人脊椎骨的一道道催破案件的死命令,任何一点闪失造成的结果,都不会是几个人砸掉饭碗就足以交差抵过的,因此,林志这个决定,绝非上层授意,多半是他和王猛的擅作主张——这是非常简单的一个推理。

沙之舟误将王杰错认成许恒,原因也很简单,同样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推理,抑或说,是假设——他知道我今天会和许恒见面...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可能吗?没有!

那么,沙之舟是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和许恒见面的呢?且抛开这个疑问,无论沙之舟是从哪里知道我今天会和许恒见面的,有一点已经可以确定:我和许恒见面的消息,一定是从警察局内部走漏的!而且,走漏了消息的人,一定是林志的上级,而非参与了今天行动的重案组成员!

我有两点佐证,能证明警方内部有问题,一,林志赞同妥协的态度是假的,而知道他其实并不赞同接受许恒自首条件,一心要抓了他维护警队尊严的,便只有参与了今天行动的重案组成员,故而,沙之舟得到的情报,不可能是从重案组走漏的,否则知道警察会跟踪我,他又怎么会来凑这个热闹?这岂非自投罗网吗?反过来分析,沙之舟那么放心大胆的跟踪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他确定警方不会参与我今天与许恒的碰面?那么,他这份自信是从哪里来的?要知道,即便是我,也不敢肯定警方到底是不是真心妥协,所以我才要试探...

是否真心妥协,只有警方自己最清楚!而确定警方不会参与我与许恒见面的,除了参加了会议讨论的内部高层,还有别人吗?

佐证二,林志之前曾组织过一次对沙之舟的抓捕行动,手伤未愈的虎姐也曾亲身参与,并百思不得其解,沙之舟是怎么察觉到自己被警方包围,并在警方实施抓捕之前金蝉脱壳溜之大吉的?

同理,若是重案组内部有问题,那么在这两次行动发起的同时,沙之舟就应该收到消息并有所警觉了,第一次他不会那么慌张那么狼狈还牺牲了两个马仔,今天这次也不会自投罗网差点栽到警方手里...

我觉得,是谁泄露了情报,林志心里是有数的,所以他才不愿意相信我的推论,所以他才迫使自己不用大脑思考,或者自己欺骗自己。

林志知道,答案远比我这个简单的推理还要简单——既然警察局里有人想要沙之舟在今天干掉许恒,那么,这个人一定和他一样,是对许恒自首持妥协态度的,并且,这个人的妥协态度,也和自己一样,都是他+妈装出来的...

林志临走只说了一句话——请求你们,不要把今天的话,带出这个房间...

或许是因为冬小夜的缘故,他很放心,没等录完笔录,他便匆匆离开了,说是去看看王家受伤的丫头,可我和冬小夜都清楚,他是去找王猛了。

笔录做完,我这边也做完了按摩,别说,这更年期加婚姻不幸的冷幽默女医生,对我的蹂躏不留情,但咬牙挺过来,发现后腰疼的厉害的地方真的不怎么疼了,虽然原本不疼的地方有点疼了,但这并不妨碍我一身脱胎换骨般的轻松。

我提起裤子穿上鞋,起身撩开那白色的帘布,没看看到流苏墨菲冬小夜,倒是差点被女大夫那样树皮一样干硬褶皱的脸吓得叫出声来,她还是那副不会哭不会笑的模样,将刚才用了一些抹在手上给我按摩的药酒小瓶递给我,没礼貌且不耐烦的说道:“外用,擦患处,用手按揉,由轻至重...”

“由轻至重?”我对这句话有疑问,这大姐刚才蹂躏我的时候,可没有一下让我觉得‘轻’,非说有的话,也是由重至轻,看她满头大汗,我真心觉得,她那是因为没有力气再继续重下去了...

大夫对我的质疑不以为然,继续道:“每天按揉三到五次,每次十五到二十分钟,痊愈为止。”

“擦哪?”

“患处,哪疼擦哪。”

“后腰疼...”

“那就擦后腰。”

“可我按不着...大夫,有没有外敷的药或者口服的药?打针也行。”我嫌麻烦,一天脱三五回裤子倒没啥,关键是谁给我按啊?难道要我一天求三五次人?我累不累且不说,一次按揉十五到二十分钟,人家累啊!

“什么药都有,”大夫回头扫了一眼三女,释放着杀气对我道:“但你用的着吗?小伙子,别不识好人心,得了便宜卖乖啊。”

我一怔,这才发现,三个痴女都是一脸的跃跃欲试!

大夫转身,用很复杂的目光又一次打量了三女,摇头叹气,出门前嘴里絮叨有声,“男人二十岁花痴,三十岁花心,四十岁活成一朵花,身边多得是二十几岁的花瓶,可四十岁的女人又是什么呢?女人二十一枝花,三十变豆腐渣,四十就会被叫欧巴桑,哎...二十岁的时候都迷不住本该被你迷晕的男人,等到四十岁,你又用什么栓住他的心?一群可怜的傻孩子啊...”

这大夫...真幽默,也真狠...她这话明显是说给流苏墨菲冬小夜听的!

但我承认,她这即狠又幽默的话,很有一些道理,所以,三个女人都愣了。

当女人认真的去思考一件事情的时候,最后倒霉的通常都是男人,于是我干咳一声,道:“走吧...”

“站住!”三女同时转身伸手在我胸口一推,又将我推坐回床上,然后皆像那树皮脸的女大夫一样,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的脸。

哥们后背渗出一层冷汗,讪笑着问道:“三位小姐不是把那大夫大姐的话当真了吧?我虽然是有点花,但我对花瓶真的没什么兴趣...”

流苏皮笑肉不笑,“嘻嘻,当然没当真,因为...”

墨菲肉笑皮不笑,很有默契的接着流苏的话说道,“当真了才是傻孩子,因为...”

墨菲的话也只说一半,留了一半给冬小夜,虎姐皮也不笑肉也不笑的说道:“因为我们都不相信你能活到四十岁。”

我一怔,“你们什么意思?”

三女相互一望,继而对我异口同声,面色狰狞的反问我道:“你什么意思?!”

我又是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流苏墨菲一左一右两记耳光抽懵了我,在她们鼓励的目光下,站在我正前方的虎姐撩起就是一脚,踢中了我的命根子...

我脸朝下蜷缩栽倒,今天第二次亲吻了地面,三女二话没有,对着我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惨无人道啊,比沙之舟还狠啊...

【PS:拜年拜年,大家过年好~】

【第904章】我要死了...

三个女人的意思很明白——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点用脚踹...

如此理解虽然颇有发扬阿Q精神寻求自我安慰的嫌疑,但事实想来不会偏离太远,只是要她们在彼此面前承认打我是因为爱我,太难太难,尽管她们的默契就是来自于彼此的心照不宣...

女人,大多时候都是男人看不懂的生物。

“想走?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会给我们一个交代,你交代了吗?”流苏与冬小夜的角色似乎是搞反了,刚才对我下了狠脚的虎姐搬来一把椅子,流苏大咧咧的坐下,虎姐却侧翼而立一言不发,好像流苏才是审讯犯人的警察一般,冷冰冰的对我发问。

“我还交代什么呀?!”如果这就是她们袭击我的理由,那我不服,若非我用夸张的表演形式来表现腰疼外加虎姐刚才那记撩阴腿的威力,估计这顿打还在持续过程中呢,饶是如此,也够我一呛,“让你们回避你们又不回避,我该说的你们不是全听见了吗?我还有什么可交代的?!再说,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啊?!我是因为什么进医院的?我在床上趴了半天是因为什么呀?我是伤员!你们还群殴我?!有没有人性啊你们?!”

“你少来,”坐在我旁边的墨菲一边帮我整理衣领,一边盯着我红红的脸蛋,没好气道:“除了那一巴掌我使劲了,打你那几拳踢你那几脚,我都是做做样子,只为了表现出我愤怒的态度,你准是真疼吗?”

“不疼?”我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块青紫,气道:“你做做样子我这块东西是哪来的?!大姐,你那是踢吗?!是踩!是跺!你穿的是高跟鞋啊!”

墨菲还委屈上了,“程流苏穿的不是高跟鞋吗?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是我踩的?”

“姓墨的你什么意思?我也是就那巴掌使劲了,还有,我压根就没上脚,只在他背上捶了两拳,然后就被你挤开了!还有...就你我穿了高跟鞋吗?”流苏朝身旁虎姐的脚上瞥了一眼,“小夜姐穿的不是高跟鞋吗?”

虎姐脸上一红,不自觉的两脚并紧,脚尖向内,稍稍偻身,似乎是想蹲低裤腿把脚上那双最近在东方的建议下新买的即时尚又不失稳重的黑色小圆头高跟鞋藏起来...虎姐是干哪行的?怎会看不出流苏表情中的古怪和口吻中的质疑啊——她以前根本就不穿高跟鞋,甚至充满了抵触和排斥!但她最近却突然变的爱美了,而这个转变的过程,发生在与我同居的这段时间...

瞧墨菲看冬小夜那眼神,八成是和流苏想到一起去了——女为悦己者容...团结气氛土崩瓦解,女人,你就是看不懂...

其实我身上的疼十有八九都是流苏和墨菲的杰作,莫看虎姐最能打,但她也最会打,下手下脚都有分寸,不像流苏,从我认识她那天起,她就是个疯小子,气急了抄桌子抡椅子没轻没重,墨菲就更不用说了,打人恐怕都是第一次,她能知道轻重?流苏说没下脚,那我身上被高跟鞋踩出来的淤痕,就都是墨菲的战果,可流苏说只打了我两拳,却肯定不是实话,就两拳,能捶得我五脏六腑波涛澎湃?

这俩妞就是怕我真被打急了,要追究她们的责任,所以才有意去针对虎姐,以转移话题重点...我太了解这俩妞了...

虎姐亦不笨,深谐解释就是掩饰的道理,所以有意不理流苏的话茬和墨菲的眼神,我也实在受不了三个女人之间瞬息万变的微妙关系,摇头叹道:“算了算了,要问什么你们赶紧问,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要杀你剐你的不是我们,是沙之舟,”三女一听我这话,又站在同一战线了,流苏皱眉问道:“你刚才的交代,是给警察的,却不是给我的,我想知道的也不是警察问过的那些。”

我奇道:“那你想问什么?”

流苏见我一脸茫然,顿时火起,眼睛都红了,“我想问什么?!我想问什么你不知道吗?!我就想问你,你为什么总是喜欢逞能!我就想问你,你知道你今天离死有多远吗?我就想问你,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你到底要折磨我多少次你才肯罢休!我就想问你,你逞能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想到过我,有没有想到过你爸妈,有没有想到过缘缘,有没有想到过任何一个会为你伤心为你难过的人!我就想问你,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担心多难受吗?!”

眼泪浇不灭的怒火,是心伤...流苏哭了,我愣了。

没想过...真正面对生与死的那一刻,我如同没有了良心,忘却了所有,望着流苏哭红的眼睛,望着墨菲的黯然失落,望着冬小夜漠然中那无法掩饰的一丝苦涩,我明白了两件事情——萧妖精为什么抽了我一个嘴巴,自己却哭的一塌糊涂;三个女人为何如此默契,对我一通拳打脚踢...

我身上的疼,远不及她们心里的疼,哪怕万分之一...

面对选择,我忘了她们...

解释不是为了掩饰,而是为了让心爱的人释怀。

我安慰她们,说如果我并不是逞能,我以为沙之舟是冲我来的,如果为此殃及了王杰和王小萌,我以后都会睡不着觉,王杰丢下王小萌跑了,我出去用脑门顶沙之舟的枪口,一是觉得王小萌受了我的牵连,我该救她,二是觉得这可恨的丫头确实够可怜的,那可怜的王杰确实够可恨的,我要是跑了,我不是比王杰还要可怜加可恨?三吧,我也不是因为血液沸腾全无算计,我觉得我有八成胜算,所以才敢锁了妖精,跑出去和沙之舟单挑的...

三女不信,问我算计何来?八成的胜算何来?

我说,沙之舟恶狠凶残却无胆无谋,之前绑架我,来的只有他的马仔,其实多多少少就已经可以证明这一点了,今天,他先是用业余的跟踪技术暴露他的无谋,之后因为发现我而引发车祸让我心生警惕,蒙头盖脸跳下车被我叫破身份后的慌张,又无不证明了他的无胆,而看他换子弹的时候动作娴熟,对枪械显然是非常熟悉的,可开枪的时候却和我一样急于撂倒对方,不等瞄准便连连扣动扳机,以至于毫无准星可言,从这样低级的错误,也可以判定,他的无胆无谋让他对自己当时所造成的混乱形式充满了无措,在这种情况下,我是很有可乘之机的...

三女还是不信,说我狡辩,尤其是冬小夜,怎么也不肯相信沙之舟这种人会胆小,我问她,沙之舟和许恒,谁更可怕?冬小夜这才恍然大悟——沙之舟为什么害怕?因为他要杀的人,是制造了潜龙庄园案的许恒,一个被以讹传讹为神话般的大恶人!他干嘛要蒙头盖脸?干嘛急着开枪?就是怕自己万一没得手,被‘许恒’记住了长相,遭到灭绝人寰的打击报复!

莫说沙之舟,换了谁,能不怕许恒?

所以当被沙之舟误以为是许恒的王猛逃走后,在他即将对我开枪时,我高喊一声“许恒你他+妈还知道回来’,沙之舟立马慌了,那句话,就是我的杀手锏...

有理有据,三女终于信了,但对我冒险行为依旧耿耿于怀,于是我趁热打铁的说,“走吧,去看看王家那个小丫头,缘缘东方和一可应该也在那边呢。”

我知道这三个丫头耿耿于怀的,只是我不够珍惜自己这条小命,忽视了她们的感受,而非我救了王小萌,但我觉得,如果看到王小萌,她们便会理解我当时的选择了。

在三女点头之前,我的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来显,不禁皱了皱眉头——又是张明杰。

“喂...”

“楚少,你没事吧?!”电话才一接通,张明杰就慌慌张张的问道,手机是免提状态,听见是张明杰的声音,流苏和墨菲都不禁露出厌恶的表情。

我一怔,继而笑问:“我能有什么事啊?”

“真没事?”

“真没事,怎么了?你很希望我有事?”

“不是不是,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张明杰长长的松了口气,笑道:“虚惊一场啊...我现在在市局呢。”

“你去市局干嘛?”

张明杰骂咧咧道:“刑警队那个王杰不是触了咱们兄弟的眉头吗?知道丫家里有点后台,所以我天天来市局施压,可丫还是没被处理,只是记过停职在家反省,连他+妈薪水都没扣,反正兄弟我最近闲的很,就接着来找他们局长谈心呗,我这口气出不去,我也不让他们顺气,好歹也得把他办公室里那点好茶叶全糟蹋了吧?呵呵,刚才在车里突然接到我家老头儿打来的电话,说咱们公司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出了大事了...”

“公司出事了?!”我望向墨菲和流苏,惊道:“出了什么事儿?”

这话其实是问她们两个的,却是张明杰笑着答道:“蛋事都没有,误会!也不知道是谁,在造谣说你今天上午遇到了枪击,受了重伤被送进医院里抢救呢,命在旦夕,我家老头向我求证,我说那是纯他+娘+的扯淡,之前咱俩不是还通过电话吗?可老头儿说就是刚才发生的事儿,说公司里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你两个妹妹还有墨总程小姐急匆匆的离开了公司,两个女人花容失色,两个女孩哭哭啼啼的,说的跟真的似的,我这心里就有点含糊了,一下车,还就看见市局里面也乱成了一锅粥,我去找局长,局长张嘴就告诉我,今儿没空陪我喝茶,说你和那个王杰被沙之舟袭击了...楚少,不是真的吧?应该不是真的,要是真的你怎么还能接我电话啊?哈哈...”

我用身体挡住歪头扭脸要开溜的墨菲,用手拉住低头转身要逃跑的流苏,问张明杰,“张少,你家老爷子有没有告诉你,是谁说我重伤被送进医院抢救呢?”

“姚婉儿吧,”张明杰笑道:“我家老头说,高层都赶到你们综合组了,姚婉儿哭的泣不成声,说是墨总和程小姐亲口告诉她的,哦,听说你们刘组当时就昏过去了,把她女儿吓得哇哇哭,现在还有一群人哄她呢,可怎么哄都没用,小丫头哭的神志都不清楚了,一个劲的喊爸爸,她爸爸不是早就死了吗...”

“那个,张少,我没事,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报平安,谢谢惦记,我先挂了...”不跟张明杰多说,我按断了电话,一边翻找姚婉儿的号码,一边冷腔冷调的点名道:“程流苏——墨菲——看看你们俩干了什么好事!”

两个臭女人还没答话,就见房门被人撞开,又有两个女人慌慌张张的冲进房间。

“小南你没事吧?!”

“楚南,你还活着呢吧?!”

是小紫和闵柔...

得,不用问,三小姐也听说我快要死了...

【PS:晚上有个聚会,本想之前赶出一章,但没能码完,回来晚了,所以更新也晚了,呃,对不住大家...】

【第905章】心中的愤怒

我们被送来医院之前,我便看见眼泪都没抹干净的妖精用手机一个劲的拍王小萌,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欢喜雀跃,所以她说去看王小萌,我心里就敲着小鼓——说妖精同情王小萌,是去安慰她的,谁信?反正我不信。

果不其然,还离得老远,就看见妖精和一众男女在楼道里对峙争吵。

“不让我进?我是来探病的,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医生不是说已经治疗完了吗?”妖精指着挡在门口的一众面色阴沉的警察,丝毫不惧对方的人多势众,“滥用职权?医院是你们家开的?还是想扮白衣天使啊?看看你们身上的皮,颜色对吗?颜色对了你们也应该照照镜子吧?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长得丑不是你们的错,但长成这样还板着一张凶巴巴的脸扮天使,你们就错的罪大恶极了,以后还有小朋友敢来医院看病吗?!”

这众男女少说有十几个人,并且有至少一半穿着警服,显然都是王小萌的家里人,其中年少气盛的亦不是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妖精这痛奚落嘲讽,却没有吱声的,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股无形的硝烟盖住了消毒水的气味,仿佛只需一点火星,那些额头上被气的鼓胀胀的一条条青筋就会爆炸一般。

莫说楚缘,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东方,看见妖精单挑这么多警察,也有点胆战心惊,俩丫头一左一右的拉住她,却是连句话都不敢说——成年人的愤怒本就是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更何况还有身上那套代表着正义与威严的制服啊,那是何等的气场?她们的对面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一群这样的人。

偏偏这只奇怪的妖精只怕王小萌一个人,除此之外,莫说警察,就是天王老子,她也不放在眼里...

“干嘛?你瞪我?你凭什么瞪我?”我怀疑妖精是故意找茬,刚好挡在门口的那个小女警年轻气盛,城府不深,藏不住情绪,被妖精抓到了把柄。

年轻女警冷哼一声,压着火,道:“我不管你说什么,总之,无关的人,我有权不让你进去。”

“无关的人?!”妖精哈哈一笑,一把将楚缘拉到身旁,翘着下巴洋洋得意道:“王小萌的命是谁救的?是南哥哥救的!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南哥哥的妹妹!你知道她是我什么人吗?她是我的小姑子,那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楚缘一愣,东方一愣,我能感觉到,我身旁的身后的几个女人同样一愣...哥们大汗...

那眉宇间与王小萌有着几分相似,面目还算清秀的年轻女警反应不过来妖精那一串拗口的谁谁是谁谁的谁,冷冷道:“我知道你姓萧,是东城黑老大萧战赫的女儿!”

妖精最自卑的就是她爹的黑社会背景,气骂道:“你才是黑老大,你全家都是黑老大!”

这话难听啊!就算往小里理解,也是骂了王家所有的人,门口站的显然都是王家的小辈,年纪最大的怕也没超过三十,之前能忍能耐住性子是因为三个丫头岁数更小,但妖精这话骂出来,多好的脾气怕也忍不住了,那清秀女警一把揪住妖精的脖领,怒道:“你再说一遍!”

东方胆子稍微大些还好,我家妹妹差点被吓哭,可妖精倒是淡定,做了个深呼吸平静了一下情绪,接着又没脸没皮的笑道:“再说十遍我也敢,但我懒得说,你脑子慢我就告诉你好了,她是我小姑子,我当然是她嫂子,而你们家王小萌的救命恩人是她哥哥,那你说,我算不算无关的人?再说了,我和王小萌虽然不算朋友,却是多年的同学吧?我看看她有什么不应该吗?更何况案发时我也在现场啊...你不让我进,怕不是因为觉得我是无关的人,而是家丑不可外扬吧?”

王家人刚要失控的情绪,因为被妖精戳破了心思而再次萎靡——敢情妖精也知道里面有热闹,所以才非要进去掺和掺和,欣赏王家的家丑啊...

看那女警的岁数,怕是当上警察还没几天,不太会掩饰,目光闪烁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你赶紧离开这里。”

“好啊,是你让我走的,你可别后悔,”妖精亮出自己的手机,将屏幕逐一从王家人面前移过,最后停留在那女警鼻尖之前,一脸惋惜的说道:“如果这几张照片流传到网络上,你们可不要怪我...”

我不知道妖精给他们看了什么,但王家人的脸色瞬间就变的异常难看,那女警抓着妖精衣领的手都在颤抖,她的声音也一样在颤抖,气急败坏道:“你敢威胁警察?!”

“狗屁!还警察呢,警察是干什么的?王小萌尿裤子不就是因为你们警察见死不救!我南哥哥差点被打死不就是因为你们警察见死不救!你还好意思冲我凶?!”萧妖精也爆发了,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是来寻求发泄的,“我打不过你们,不然我才懒得威胁你们,我直接揍你们!臭不要脸,现在假惺惺的维护王小萌,遇到危险的时候却丢下她不管,让一个普通老百姓去舍命救人,你们穿着这身衣服,除了领工资开公车花公款和炫耀你们永远是对的正义的不可能是错的邪恶的优越感以外,还会干嘛?!”

我终于明白了,妖精并不是来探王小萌的,而是来找王杰的,她一直在忍耐,在压抑心底的愤怒,因为被这群王家的小辈挡在门外,所以才将怒火发泄到了他们的身上。

王家的小辈被妖精骂的面红耳赤——付出与回报只有成为正比的时候才会心安理得,也许他们并不像妖精说的那般不堪,但长辈庇护下的安逸,却足以让他们为此羞愧,年轻的资历注定他们还没有过证明自己的机会,妖精盛怒之下的这番话其实破不讲理,可即便是问心无愧的冬小夜,又何尝没有脸红?

那不是因为自己,而是穿上警服后的集体荣誉感——王杰也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他丢掉的不是自己的尊严与骄傲...

意识到不妥的冬小夜在我耳边轻声提醒道:“那个女孩是王杰的亲妹妹...”

我一怔,果然看到那面目清秀的女警恼羞成怒,要抢萧妖精的手机,“王家的事是王家的事,用不着你管!把手机给我!”

妖精趁她松开自己的领口,连退了三步,躲到了楚缘和东方身后,“我的手机我凭什么给你?警察抢东西啦——警察抢东西啦——”

其实早有医生护士看到了这边吵吵闹闹的状况,可那是一群警察,谁敢过来啊?妖精求救,只会引起王家人的慌张罢了。

“你再喊我对你不客气了!”清秀女警急着抓妖精,不可避免的挤开了楚缘和东方,这俩丫头虽然成天的练瑜伽,还跟着冬小夜学一些防身术,但运动神经却一般般,楚缘甚至连连‘一般般’都算不上,属于那种走路不小心都会自己跌倒的类型。

还在念书的王小萌都练过功夫,可见在王家的教育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姑娘有多厉害了,体质本来就很弱的楚缘被身高和王小萌一样出众的女警这一推,登时像张纸片一样飞了出去。

“喂!”“喂!”“喂!”

我喊了一声,冬小夜喊了一声,还有一声我没听清是谁喊的,但肯定是我身后的其中一个女人,都是看到那清秀女警的鲁莽动作,急的,东方及时调整的脚步,倒退着踉跄了两步,用后背靠住了墙壁,虽然狼狈,却勉强没有摔倒,楚缘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牵连了她的萧妖精及时的抱住了她,无奈娇小的身体根本就没什么力气,两个人一起摔倒在楼道里...

冬小夜和流苏去搀扶楚缘与妖精,墨菲和小紫护住了东方,我则一把揪住了那女警的脖领,就像她刚才揪住妖精一样,好在楚缘和妖精都没有受伤,不然我非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不可。

王杰的妹妹终是年轻,被我揪住脖领的时候就已经吓傻了似的,望着我,面色惶恐,眼中亦满是慌乱,甚至忘记了反抗,倒也让我不好再动粗,我正想放手,忽然从侧面晃出一个人影,挥掌便朝着小女警的脸上甩来,我下意识的抓住了那只手,“你干什么?!”

被我攥住左手的闵柔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抽她。”

说罢,抬起右手,又是一巴掌挥向小女警的脸蛋...

【第906章】我怕他们欺负你

“你有病啊?!”我侧转身将王杰的妹妹挡在身后,又抓住了闵柔挥过来的另一只手,对她瞪圆了眼睛,“想干嘛?”

“我没病,她有病,她打了你妹妹,我不该打她吗?”闵柔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好像一只无害的温顺绵羊,但眯起的眼睛中,却寒光闪现,“这位萧家小妹妹说的好,警察了不起吗?我倒非要打一个试试,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这妞挣开我的手,还真有不打不罢休的意思。

“你别添乱了行吗?!”我怒了,“就事论事,对她哥的怨气别往她身上撒,她并没做错什么,只是想抢一可的手机,又不是故意推倒了她们,萧一可是孩子,不懂事,你也是孩子啊?”

我心里也有火,但我明白,王杰的妹妹不是有意要推倒楚缘和东方,起因其实在萧妖精身上,所以我的怒,并非针对闵柔,而是胡乱发泄怒火的萧妖精——错的是王杰,不是他妹妹,更不是王小萌。

“你是...闵柔!月之谷新能源的那个闵柔!”

闵姑娘最近曝光率奇高,电视报纸网络,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有关她的报道,这妞遮遮掩掩的神秘背景已经成为时下人们讨论最热的话题,王家人中马上就有人认出了她。

在场的人当中,最不清楚闵柔影响力的人,大概就是我了,因为我从来不看有关她的报道,对我来说,只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就足够了——闵柔是三小姐的代言人,所以即便我再怎么关注她,也不可能知道那些我想要知道,而三小姐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那我又何必多费力气?

看着王家人尤其是王杰的妹妹面露畏色,老实说,我比他们还要惊讶,闵柔今天是强势的有些反常,但她的样子怎么看也不会让人觉得可怕吧?这个女人即便生气的时候,也会笑的让人很有安全感的...

王杰的妹妹回过神来,有些手足无措的对我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鲁莽。”得寸进尺不是我的风格,仗势欺人更不是我的做派,控制住愤怒的前提下,我绝不会做不讲理的事情,而且越是对方理亏的事情,我越喜欢表现我的大度,不是因为高尚抑或虚荣,而是因为这样的处理方式,得到的麻烦最少,得到的赞誉最多。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并不是这么实诚的人,我只是权衡过利害之后,做出了对自己最有益处的选择。

墨亦之说我适合做个商人,或许就是因为我在某些方面是个标准的功利主义者。

王杰的事情让王家人颜面扫地,如果我趁机奚落嘲讽,反而会让他们忘记我救了王小萌的恩德,我不怕得罪他们也不怕被他们记恨,但妖精呢?冬小夜呢?

我变脸一般,穷凶极恶转瞬就变成了慈眉善目,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王杰的妹妹一张清秀的小脸莫名其妙的涨成了红色,连连摆手摇头,“没关系没关系...那个,你就是楚南?”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对她意外的礼貌客气表示纳闷,“我可以进去看看王小萌吗?”

虽然王杰的妹妹是门外这些人当中最年轻的,但我知道,她却是最有话语权和决定权的,我记得冬小夜好像说过,老王家指望着传宗接代的就王杰这一颗独苗,即表示,这里的男同志没有姓王的...

王杰的妹妹很痛快的点了点头,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让我有点不适应外加不可理解,难道她不知道我和王杰的过节,只当我是她老王家的恩人了?

显然不是...

我道了声‘谢谢’,她侧身放我过去,却马上又闪回来拦住了跟在我后面的冬小夜,“冬冬姐,你不能进去。”

虽然称呼冬小夜为‘冬冬姐’,但这丫头的语气却异常恶劣。

冬小夜皱眉问道:“为什么?”语气同样不善,看来颇有些积怨。

小女警冷哼一声,道:“我哥的笑话你看的已经够多了,他追你,你瞧不上他,我不怨你,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活该自己撞墙碰壁丢人现眼,但请你给他留点尊严,行吗?他好歹是个男人。”

冬小夜冷笑,“他是男人?笑死我了,你说这话不脸红吗?我穿着和他一样的制服,我都觉得丢人!男人...他是人吗?人都不是他还要尊严?他把和他一样穿着你身上这套制服的人的尊严都丢尽了,我还应该给他尊严?!”

这话噎得小女警满面羞红,却哑口无言。

不瞎的都看的出来,冬小夜也憋着一肚子火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要起,我赶紧压下这个势头,“小夜,你在外边等我吧,流苏,菲儿,小紫,你们也不要进去了,一可,你跟我进去看看王小萌。”

名字能起错,但绰号绝对错不了,‘妖精’就是最好的例子,萧妖精听出我吼闵柔那几句话其实是冲她的火气,一早就藏到流苏和楚缘身后去了,见我没生气,还叫她一起进去看王小萌,即感惊讶,又喜出望外,但看到我的脸色,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唰的一下将手机藏到了身后,就这空当,不想被楚缘抢了先,有萧妖精做肉垫,臭丫头并没摔疼,刚才不见她怎么灵敏,现在却像只蝴蝶似的,小女警都没反应过来,楚缘已经从她身旁闪晃过来,紧紧的搂住我一条胳膊。

“你干嘛?”

“跟你一起去。”

我怕王家人以为楚缘是想去看笑话,没好气道:“你跟我干嘛去?你又不认识人家。”

楚缘扬起小脸,蹙眉冷目,牛气冲冲的说了一句让我们哭笑不得的话,“你总吃亏,他们人又多,我怕他们欺负你!”

流苏墨菲紫苑虎姐,闻言无不一怔,旋即失笑,便是被我骂得一脸委屈的闵柔,见到楚缘这副弱弱却好强装老成的小大人模样,也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王家这些警察,却羞得无地自容,在一个小女孩的眼中,穿着警服代表着正义的他们,已经变成了什么形象啊?

...

说实话,我并不待见王小萌,来看她,除了同情以外,还有三个原因。

一,是借王小萌的可怜来转移几个女人对我针对性极强的人身攻击,否则她们会没完没了的数落我不该冒险,冤枉我心里没有她们,尤其是流苏和楚缘,搞不好还会捅到老爷子和后妈那里去,看到了王小萌,心软的她们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要冒险了。

二,我想借此缓和与王家人的关系。王杰被处分,成为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王家人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会迁怒于我和虎姐,王杰妹妹对虎姐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我倒无所谓,但王家人的态度,对虎姐会有一些无形的影响。

王猛升不了职不足以证明王家人在警界的地位和影响力,一件事情可以有很多个观察的角度,从不同的角度去看,看到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就王猛那软硬不吃的犟脾气,这么多年来竟然没降过一次职并一直待在自己喜欢的工作岗位上(貌似只有这个工作岗位是可以直接针对萧三爷的),还不能证明王家在警界是有些能量的吗?

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个朋友多条路,这道理浅显易懂,让王家欠实了我一个人情,我却不讨要,他们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迁怒我和虎姐了吧?虽然我不喜欢虎姐干警察这行,但既然她喜欢,我总不好帮她树敌吧?

三,我是怕萧妖精来闹事,这个小妖精和楚缘一样,当着我一面,背着我一面,她气的都敢抽我耳光了,说她会来捅王杰两刀,我觉得我也会信...再者,我觉得今天是个不错的机会,看王小萌这一路上对我客客气气的感恩态度,我觉得,有戏化解她和妖精之间的恩怨...

方才因为王杰的妹妹推了楚缘和东方,我脑袋一热,差点忘了初衷,坏了大事,让我感慨,冲动,真的是魔鬼,所以当进屋看到就站在门口两眼通红,并在惊讶中赶紧抹了一把鼻涕眼泪,不说感恩戴德或者愧疚自责,却怨恨的瞪向我的王杰,我竟然很理智的忍住了一脚踢碎这个王八蛋两颗卵蛋的强烈欲望,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便拉着楚缘和妖精,朝着靠躺坐在窗边病床上,用和他同样的眼神,却是瞪着他的王小萌走去。

屋里除了林志,都是王家的人,除了王猛,还有男男女女十几号,还算宽敞的病房被塞的满满当当,我没想到屋里有这么多人,而且一个个的都有着当领导的范儿,我惊讶,但他们似乎更惊讶,一个个的面色古怪,好像很费解,我是怎么进来的...

哥们直奔王小萌,不是因为淡定,而是被领导们那诧异的目光,盯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刚刚大言不惭说怕别人欺负我所以才非要跟着我一起进来的楚缘,显然也没想到屋里真的人很多,早就忘了刚才的大话,所有的目光都是在打量我的,她却已经藏到我身后,恨不得将脸藏进我的胳肢窝了...

【第907章】目中无狗

屋里面除了林志和王小萌,大概都是王家的长辈,一个个的面色阴郁,或愤慨或叹息或失望或怜悯,复杂表情未散,见我堂而皇之的走进来,又无不添了一层厚厚的惊讶,估计由惊讶到愤怒的转变,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了——见王家小辈在外面看门,我就知道屋里在开批判大会,但我没想到王杰除了挨骂,还挨了打,更没想到,这个没脸没皮的人,还会哭泣,还有眼泪...

但我不认为那是因为懊悔,那是因为惭愧,否则他不会在我看到他红肿的腮帮子之后,对我露出怨恨的凶光,倘若没有我,他的错误将无法弥补更没有机会‘下次改正’,所以,他依然是那个心胸狭隘的王杰,或许对王小萌,他怀有歉意,但对我,却肯定没有感激。

老王家没有什么懂得体谅的人,即便敞着窗子,屋里还是云山雾罩,仿佛只有尼古丁和焦油才能宣泄出他们被压抑的情绪,王小萌这个伤员病患倒还算收敛,心里最烦躁的她,没有和长辈们一起吞云吐雾,让我在同情的基础上,多少增加了一点好感——主要还是因为参照物太多,把她给显出来了,那一点好感纯粹是建立在相对论的基础上。

“楚南,你怎么进来了?!”林志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上前拉住我,面色有些慌张,生怕我是来找茬抑或落井下石似的,低声哀求道:“要算账你找我算就行,咱俩改时间单聊,捶我几拳踹我几脚还是泼我几杯茶水,我都受着就是了,你好歹也看看场合,你心里不痛快,人家心里也不痛快,相互体谅,别闹事...”

王家人脸色难看,八成是和林志想到一起去了,王杰身旁站着的那个身材高大魁梧却挺出一些将军肚影响了整体美观的中年男人,调整了些许不畅顺的气息,努力装作淡然,却难掩三分羞愧七分恼怒的问道:“你就是楚南?谁让你进来的?”

虽然我毫无炫耀之心,是抱着化干戈为玉帛的心态进来的,但这位大叔盛气凌人高人一等的问话方式还是让我很不舒服,好歹我也是王小萌的救命恩人吧?你丫就不能稍微客气一点?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问:“你是王警官的父亲?呵呵,虎父无犬子啊...”

“你说什么?!”

这大叔穿的是西装,不像别人穿着警服,能看看肩膀上的警衔,官腔官调,我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官,可看他这魁梧的身材和那张很有特点的国字脸,再加上现在这暴跳如雷的反应,显然,我没猜错,他就是王杰亲爹。

“楚南!”林志瞬间没了血色的脸,证明王杰他爹官不小,要不就是觉得我这话实在太损,知道我倔脾气上来说什么都没用,他转过头去赔笑道:“王厅,这小子就这臭脾气,其实不是冲您,是冲我,怨我擅作主张,组织了今天这次行动...”

厅长?啥厅?不管啥厅,只要不是客厅,官就不小...我知道王杰他爹在期待我的反应,所以我毫无反应,不巧,兄弟我就一小老百姓,只买客厅的账!

“行啊,小萌说你对着枪口都不害怕,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果然狂妄。”儿子丢人现眼,当老子的面上无光,我能理解王杰他爹对我的怨气,毕竟得救的不是他闺女,这辈子再难抬头的却是他儿子。

“狂妄和不怕死是两回事,”我淡淡道:“你觉得我狂妄,是因为你明白自己失去了在我面前狂妄的资本,所以不是我狂妄,而是你想狂妄,却心虚羞愧。”

老王被我气的脑袋都涨大三圈,舌头都打了结,“你...”

“还有,”我打断他,淡淡说道:“别这么埋汰自己,虽然你嘴里喷出一股子火药味,但你长得确实不像枪口,王小萌抬举我了,北天太多太多人都抬举我了,对着枪口我也害怕,因为我也怕死,不怕死的人我只见过一个,他叫许恒,他是个让社会让你们这些当官的逼疯了的人,只有疯子才不怕死,所以怕死不丢人...”

我转望怒视着我的王杰,眯眼笑道:“但比起死,我更怕没脸没皮的活着。”

“好,说的好!”妖精才是来找茬的,见我将老王噎的面红耳赤,让一屋子人哑口无言,她使劲鼓掌,“没脸没皮的活着才叫丢人!”

搂紧我胳膊的楚缘,亦扬起小脸,用有些朦胧的目光望着我因为那凛然的正气而增加了几分英俊度的脸...

说的好?废话,就是说给你们俩听的!出去学学舌,将这牛+逼又帅气的台词说给那几个女人听,看她们还好意思骂我不珍惜生命不在乎她们给我去打小报告不...

“你丫有话直接说!少他+妈的骂人不吐脏字!”

王杰恼羞成怒,要窜上来和我单挑,妖精亮开架势护在我身前,让我有点感动也有点头疼,这臭妖精是真不怕得罪人啊。

王杰高抬自己了,我已经懒得骂他,狗朝你叫,难道你也冲狗叫?看透他的本质,我真舍不得埋汰自己,转身走到王小萌床边,很友善对坐在她身旁,打扮时髦却哭花了脸的妇人笑了笑,然后对洗掉了浓妆恢复了清秀面容看起来顺眼不少的、有些不知错所的望着我的王小萌道:“好了点吗?”

王小萌点头,然后又摇头,然后又点头...她扭伤的不是脚踝吗?怎么颈椎还出了问题了...

王杰叫嚣道:“姓楚的,你太目中无人了吧?!”

妖精不屑的冷笑道:“目中有人,但目中无狗。”

妖精纯属添乱来的,话里带刺不说,还总是故意歪曲我的行为,一骂就捎带着一群人,王杰最不冷静,举手就要打人,“你嘴欠!”

“你住手!”一直黑着脸站在窗边抽烟的王猛终于开口,将烟头直接用手指捻灭,怒视着王杰,低声喝道:“还嫌人丢的不够吗?!”

王杰委屈道:“二叔,小萌受伤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我都心服口服,可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你再看看这丫头是谁,是萧战赫的女儿!他带着萧战赫的女儿闯进来,分明是想...”

“想什么?”王猛腻味我,是因为王杰,由此亦可见得他对王杰的溺爱,而王杰今日如此对他女儿,他怎能不心寒?更何况此时他还在气头上,“你妹妹就在门外,她不同意,楚南想闯就能闯进来?你的脑子真得被吓糊涂了?我听,我听什么?我只听见他问小萌好点了吗,没听见他说一句不讲道理的话,倒是你,张嘴闭嘴的喷脏话!我看,我看什么?她是萧战赫的女儿,但她不是萧战赫!萧战赫是黑社会,她女儿就是黑社会吗?我倒是个警察,可我这闺女呢?就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女流氓!你们...你们...你们...”

王猛气的说不出话来,坐在王小萌身边的夫人赶忙起身去安抚他,帮他拍背顺气,王小萌被骂的瑟瑟发抖,不敢吱声,但也很意外的没有迁怒于我与妖精,似乎真的在很认真的反省自己,王杰他爹虽是厅长,虽是兄长,却很怕王猛似的,瞪了还要反驳的王杰一眼,软语说道:“二弟,是我教子无妨,这混账东西也确实辜负了你从小对他的疼爱...”

王猛顺过气来,摇头摆手,道:“罢了罢了,面对生死,我不怪谁,楚南救了小萌,就是我王家的恩人,大哥,在这屋里,你就把当官的架子放下吧...”

王杰他爹眼中闪过一丝羞愧,让我对王猛彻底改变了看法,这人,活得够坦白!

【第908章】因为我叫萧一可

倘若王猛也和我拿捏官腔,或者因为我带着妖精一起进来的缘故,就不给我好脸色,我肯定不会给他留面子,化干戈为玉帛是我的初衷却不是我坚持要得到的结果,我可以不嚣张,前提是王家人不要骑到我脑袋上来,所以我欣赏王猛的坦白,实事求是,心平气和,对大家都好。

“王队,我来这里,没有奚落谁的意思,也没有让你们感谢我的意思,事情因我而起,连累了令爱,我是来道歉的,‘恩人’两字,我不敢当,也当不起,刚才心里有点情绪,出言多有冒犯,还希望各位多多担待,别和我这样一个年轻人一般见识...这丫头也是,岁数小,不懂事,说话没大没小,回去我会教训她。”

我把妖精拽到身旁,拍了拍她的头。

林志见我没犯脾气,长长松了口气,好像心脏刚刚坐了一次过山车似的,王家人的脸色亦松缓下来,和善了许多,除了不解,亦不无对刚才的警惕和猜疑而感到羞愧的,王猛便是其中之一,我俩有些过节,且他和萧妖精的爹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所以他没想到,我带着妖精进来,态度却如此友好。

妖精纵然不爽,但不敢违逆我的意思,见我使了个眼色,指着王杰解释道:“我是看他对你不客气,才说了那些难听的话的,我没有针对其他人的意思。”

王小萌看妖精的眼神,有点复杂,她不相信妖精有这么大度,但她没说话。

“谢谢。”王猛不善言辞,只说两个字,倒也真诚。

“叔你谢他干什么?他自己都承认了,沙之舟就是冲他去的,是他连累了我和小萌!”

“啪!”响亮的耳光在王杰的脸上璀璨的绽放,老王气红了老脸,骂道:“你不要脸,姓王的还要脸!你不要脸,当警察的还要脸!许恒也好沙之舟也好,为什么至今逍遥自在?!你姓王的穿着警服配着枪,还觉得自己无辜,他姓楚的一个平头百姓,招谁惹谁了被这两个疯子纠缠着?人家给你台阶你还不下,你...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没种又没用的东西!”

哥们的谦虚和王杰的狭隘,鲜明的比照,终于让王家人自己都受不了了,他们的脸皮所以燃烧,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王杰,王杰他爹未必就相信我与许恒半点关系都没有,但无凭无据,谁又能像王杰一样理直气壮的质疑我?

我只当没看见身后的笑话,再一次给王家人留了面子,然后又对王小萌重复了刚才的问题,“好点了吗?”

王小萌总算能开口说话了,“嗯,扭了脚,要养几天才能下地,其他的...”姑娘抬起缠满了绷带的手臂,又看了一眼被老爹打懵了的王杰,苦笑道:“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说到‘皮外伤’三个字,王家人几乎同时用羞恼埋怨的目光瞪向王杰——王小萌只挨了沙之舟一脚,身上的伤,倒有九成以上是王杰造成的...

哥们适时的表现了我豁达的胸襟,没有落井下石,唠嗑似的对王小萌道:“没事就好,身体也好,心理也好,都好好养一养,经历过一次生死,我相信你能明白许多你以前不太明白的东西,呵呵,我这些话不光是对你说的,我自己也是一样,觉得马上就要死掉的时候,心里除了恐惧,就只剩下懊悔了,对吗?”

王小萌陷入沉思,似在回忆那一刻的心境,她这认真的态度,莫说我和妖精,便是她的家人们都感到意外,以至于屋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好一会,王小萌才十分确定的重重点了点头,我笑了,继续道:“恐惧是因为不想死,懊悔是因为突然发现,自己以前活的毫无意义,还有太多太多想做的和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去做,对吗?”

王小萌又点头,很使劲,好像很有共鸣似的。

“那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我抚着身旁两个丫头的头,笑着,像个看透了人生意境的慈和老人,语重心长道:“不要再将你的执着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了,执着于一件你不会为此而感到快乐的事情,让这成为你人生的全部内容,你会觉得有趣吗?”

王小萌沉默,妖精沉默,楚缘也沉默了,然后,王小萌摇了摇头,妖精也摇了摇头...但我家妹妹却点了点头!

这臭丫头,在执着于什么不会感到快乐的事情?!

哥们大汗,只因知道楚缘这臭丫头心里在想什么,好在,大家的焦点都集中在我和王小萌身上,包括妖精,没人注意到臭丫头这明显拆我台的反应...

王小萌和妖精都懂我的意思。

“我以后不会再找萧一可的麻烦了。”当王小萌痛快而诚恳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最惊讶的人却不是萧妖精,而是她的父母,王猛望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感激,而他夫人,更是满眼的泪光——不懂事的姑娘终于长大,当父母的怎会不欣慰?

我没想到王小萌会如此给面子,看来在生与死的界限上徘徊一回,对于她的冲击和心理的成长都超过了我原本的估计,见妖精望着我,我对她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是将王小萌引上另一条人生道路的最好时机。

心领神会的妖精掏出了藏在兜里的手机,翻出那几张我虽然没看过,却也知道是她偷拍王小萌狼狈时的照片,一边亮给王小萌看,一边说道:“王小萌,我不知道你说话算不算话,但我肯定是说话算话的,这是我刚才拍下来的你尿湿裤子和哭花脸的照片,原本是打算威胁你以后不要再欺负我用的,可我真要这么做了,大...南哥哥肯定会抽死我的,而且我也真的不想再跟你斗了,不,从一开始我就不想和你斗,因为我承认你比我厉害,无论是打架还是学习...”

王小萌插口道:“学习还是你更厉害,我没赢过你。”

“那是因为你的朋友多,你的生活更丰富,你几乎没有占用过课外的时间来学习,而我怕被你赶超,经常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学习的缘故,”妖精道:“我不是奉承你,有意说些好听的话哄你与我和解什么的,你厉害,你牛+逼,我承认,我只是实话实说,既然是实话实说,那好听的话说完了,现在就该说不好听的了,我很讨厌你,不光是因为你比我脑瓜聪明,你个子比我高,而是因为你从小就喜欢欺负我,我一直忍一直忍,直到忍无可忍,但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上了高中以后,我虽然咸鱼翻身,欺负过你,却并不是因为我喜欢欺负人,如果我记仇我想要报复你的话,我甚至可以天天欺负你,让你再也不敢追着我,和我念同一所学校,可我没有,我没有像你以前欺负我那样去欺负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没想过能和你做朋友,因为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但我也不想和你做敌人,我们原本就应该是不相干的两个人,所以在删掉这些照片之前,我想和你说一句话——我爸爸是黑社会,不管你们是不是相信他已经改邪归正了,就算他会一条路走到黑,我都是他的女儿,但是...我不会成为像他一样的人,因为我叫萧、一、可!”

说罢,妖精并没有删除照片,而是弯腰将手机放在地上,对着我微微一笑,大有卖乖嫌疑,接着抬起就是一脚,狠狠的跺了下去...几千块的手机啊...

我替妖精心疼,虽然我知道这败家女自己是不心疼的,但我得承认她干的漂亮,不将手机带走,更足以证明她的诚意。

王小萌呆了,不知是因为妖精跺碎了手机,还是因为她的那句‘我叫萧一可’。

屋里没有人能否认,这一刻的妖精,很帅...

楚缘的眼中满是星星在闪烁,我好像终于理解她为什么会将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倾吐给妖精知道了...

这臭妖精和我简直一模一样,真会耍帅,真会忽悠人啊...

【第909章】好哥哥

望着妖精脚下被踩碎的手机,回过神来的王小萌显得很平静。

“萧一可,我今天才真正的明白,我为什么喜欢欺负你,不想输给你...没错,我们俩原本应该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就像生活在不同环境里的两条鱼,你不停的游,是在寻找和追求着游进大海的溪流,那是你活着的目标,而我却生活在安逸的浴缸里,习惯了娇生惯养,习惯了众星捧月,习惯了外人的欣赏与赞美,也习惯了由饲养者安排和规划的人生,于是,也习惯了无所事事漫无目的的生活方式,直到今天被子弹追着跑,被枪口顶在脑袋上,我才突然发现,我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我欺负你,是因为在这个浴缸里,人们为我制造的优越感,只让我学会了爱慕虚荣,我不想输给你,是因为你比我出色,威胁到了我的优越感和我的虚荣心...明白了这些,我对自己很失望...”

王猛低下头,抽出一支烟,却被他的夫人抢过来,在手心里碾成一团,王杰的父亲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摇了摇头,王家人,除了王杰依旧恶狠狠的瞪着我,无不沉默着,但凡智商在正常值以上的,都听得出来,王小萌不止是在检讨自己,更是在指责他们。

“还好,我并非一无是处,不可救药,”王小萌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很爽朗,很乐观,继续对妖精说道:“今天你的男朋友告诉我,原来我还有个优点,叫执着,他应该很讨厌我,却依然肯定我,所以我想,这应该不是谎话吧?”

我摇头,妖精也摇头,“我家南哥哥从来不说谎。”

楚缘也摇头,却和妖精一样,偷偷用一只手掐我的腰...这俩丫头倒是夸我还是骂我?

“那我就当真了哦...”王小萌起身要下床,她妈妈宝贝她,赶紧过来要搀扶,王小萌蹙眉,很抵触,“妈,我没事。”

“怎么没事,你看你这身上...”

“她没事,”王猛拉开了妻子,低沉着声音,却老怀安慰道:“闺女长大了...”

王妈一怔,眼泪又润湿了眼角——气氛不允许,否则我一准感慨,才这点小小的坚强,就把你们感动成这副模样,你们对自己教育方式上的错误,认知的到底还是不够深刻啊...

王小萌起身走到我们面前,对妖精伸出了手,笑容不见了,她很严肃的说道:“萧一可,我也和你说实话,我讨厌你,以前是,以后也是,因为我骂你的那些话收不回来,你骂我的那些话同样也收不回去,女人心眼小,天生的,更何况咱们俩都不是那么大度的人,不管嘴巴上怎么说,心里肯定会记恨着,所以也就没有虚情假意的必要,我这条命是欠他的,不是欠你的,对你,我会一如既往的厌恶,但是...我不会再刻意的针对你,我不会比你差,我也一定会赢过你,你说你是个说到做到的人,难道我不是吗?以后,咱们各活各的,我们不是朋友,也不再是敌人。”

妖精特没出息,赶紧握住王小萌的手,把话拍死,“一言为定!”

我都替她害臊,刚才那么帅气,现在却这么没骨气...

“是有前提的——”王小萌语气一转,笑道:“不要走你爸爸走过的路,不然我会抓你,因为,我一定会当警察!”

王家人都呆住了,因为王小萌的志向,因为王小萌说这句话时的那种坚定,妖精却不懂照顾气氛,很不以为然道:“才不会,我将来只想当一居家的小媳妇,与老公和小姑子一起恩恩爱爱平平静静快快乐乐的白头偕老。”

哥们的表情有点扭曲,因为楚缘加重了掐我的力道...

妖精这话明显是有问题的,‘与老公一起恩恩爱爱平平静静快快乐乐的白头偕老’,乍听之下倒也没什么,可为啥要刻意加上一句与老公‘和小姑子一起’啊?而且,加上‘小姑子’以后再听她后边那句‘平平静静’,期待依旧,但憧憬的味道就淡了些,忧虑的成分好像重了不少...

不晓得王小萌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目光转向楚缘,似乎才发现这一直藏着半张脸的臭丫头长的是如此俊俏,稍稍失神,是几乎所有女孩看清她的脸后,都会流露出的自惭形愧,然后对妖精眯眼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

妖精的脸立刻就阴了,搂紧我的胳膊,质问道:“什么意思?你还打算跟我抢是怎么着?!”

王小萌脸一红,朝妖精瞪了一眼,没理她这无厘头的反应,转而对我道:“楚大哥...萧一可叫你南哥哥,那我也叫你南哥哥吧,行吗?”

我还没答话,妖精急了,“凭什么呀?我还叫他老公呢,难道你也叫他老公?王小萌我告诉你,不带你这样的,你刚才怎么说的?咱们不是朋友也成不了朋友!你少套近乎!”

“我又没跟你说话,你闭上嘴!懂不懂礼貌啊?!”

“呀!你居然跟我谈礼貌?!”不记仇的妖精其实很记仇,“现在楚大哥啊南哥哥了,在饺子馆你怎么叫他的?小白脸哥哥!”

王小萌嗔道:“那时候我不认识他,又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知道了,所以你想泡他?!”

“我什么时候说要泡他了?!”

“那你套什么近乎?!”

“他是我救命恩人好不好?!”

“你照照镜子,瞧瞧你那发春的模样,你不亏心啊?!”

“你以为我是你,每天都像只发春的母猫吗?!”

“你知道我是发春的母猫,就别朝我的公猫叫唤!逼急了我,我挠你!”

“我怕你呀?你看看你那身高,看看你那体型...”

“你这是人身攻击!”

“是你先攻击我的!”

呃...

这俩货,绝对是天生的死对头...

这一屋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哥们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他们多少相信了妖精的无理取闹,毕竟,即便是不了解王小萌性格的我,见她对我这么礼貌,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啊...

王家人的眼光倒也没什么,要命的是,我后腰上的肉快被楚缘拧下一块来了...

两个丫头险险没有动起手来,好在妖精知道打不过王小萌,王小萌亦不想在长辈面前太过暴露自己野蛮的性格,所以一个说‘看你身上有伤不跟你一般见识’,一个说‘给楚大哥面子我懒得理你’,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唯有王杰一脸的失望,他巴不得王小萌和萧妖精掐起来,他讨厌我,所以不希望我和王家关系太好,这样会不方便他以后报复我,不巧的是,他想到的,我也想到了。

我一半是虚伪的和善,抱着自己的目的,一半是真心的劝导,毕竟王小萌和妖精一样,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大女孩,道:“王小姐...”

“哥哥就叫我王小萌或者小萌吧,”王小萌讪讪笑道:“‘小姐’这称呼,不太好听...”

她瞥了一眼妖精,妖精翻了个白眼,再联想到王小萌同学穿衣打扮的风格,显然,俩人对骂的时候经常用到‘小姐’这个称呼...

“好吧,小萌,”我想了想,没在名字前边加姓氏,结果惹的楚缘和妖精又是一阵不满的拧掐,忍着疼,我问了一个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问题,“今天的事情,你害怕吗?”

王小萌低头瞄了瞄妖精踩碎的手机,羞臊的点了点头,不怕能吓得尿了裤子吗?

“所以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在那种威胁之下,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其实都在情理之中,对吗?”

所有人都怔了怔,因为我明显是在帮王杰说话,却只有王杰觉得,我这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事实也确实如此。

王小萌不太情愿的点头,证明她对王杰当时的失态以及最后抛下她的自私行径,还是耿耿于怀的。

这种事情换了谁,谁心里也想不开,豁达到毫不在意就不叫豁达了,叫没心没肺,我不是真的想帮王杰说话,只是想让王家人没办法不承我这份人情,反正装高尚装豁达也不需要什么本钱,“你说,你将来也要像你爸爸一样当一名警察,那么今天这样的事情,你有可能会再次遇见,到时候...”

我没说完,王小萌就激动的打断道:“到时候,我会像你一样勇敢!我不会再害怕,也不会抛下任何人!”

这一次,轮到我怔了怔,经历过生死,她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开始的不屑,变成了现在的钦佩,或许这与她从小接受的英雄主义至上的教育思想有关吧,无论是对我的崇拜,还是对王杰的鄙夷。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继续喂糖道:“你是个坚强的姑娘,看来已经不需要安慰或者鼓励了,呵呵,虎父无犬女啊...”

刚才我说‘虎父无犬子’,是讽刺王杰爷俩,现在我说‘虎父无犬女’,却是对王猛王小萌来说最受用的夸赞,让王小萌迅速的振作,不但让王家人觉得欣慰,也让他们觉得倍儿有面子,将门子女,岂非泛泛?饶是不苟言笑的王猛,亦被兄弟们的目光调侃的一阵脸红,林志更是带头鼓掌,哈哈大笑,便是王杰他爹,见我如此谦虚低调,如此照顾王家人的感受,也忘却了刚才的些许不快,对我连连点头。

哥们的目的全达到了,人家的家庭会议还要继续,我识趣又适时的提出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王杰父子站在这里。

“百闻不如一见,名副其实,何止少年英雄?人中之龙,不为过,”老王对我微笑颌首,一顶顶高帽之后,看他儿子却是越发的不顺眼了,“说话,还用我教你不成?”

王杰老大个不服,却不敢违拗他爹,像个幼稚的小孩在赌气似的,斜眼瞥着窗外,道:“谢了...”

他爹一脚蹬在他大腿上,“畜生!你就是这副态度吗?!和人家比一比,你的肚量在哪?”

我含笑不语,王家人虽然都有护犊子的毛病,但除了王杰,还都算有气度,明事理。

王杰见老爹真怒,不敢再敷衍,重新对我说道:“姓楚的,小萌的事我谢谢你,今天的事情...我当时没带枪,慌了,也...也怕了,如果我带着枪呢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们不管,总之,对不起...”

“谢我就不必了,我刚才说过,沙之舟是冲我来的,你妹妹为此受到牵连,我救她应该应分,”我依然微笑,却笑的不再那么亲切和善,“至于你慌了怕了自己跑了,也别冲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你的妹妹,对不起的是你身上那套衣服,那套衣服是你家人们的骄傲,所以,你还是跟他们说吧。”

王杰面红耳赤,那副羞恼却不得不忍耐的表情,实在好看,我不再理他,对他父亲礼貌的点了点头,开门欲走,却听因为脚伤而不能亲自送我们的王小萌喊道:“那位小姑娘!”

楚缘一愣,我身边只有她和萧一可,王小萌当然不是在喊萧妖精,愕然回头,便听王小萌问道:“你就是南哥哥的妹妹吗?”

楚缘在人前比较怕羞,不敢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王小萌浅浅一笑,“我羡慕你,你有一个好哥哥。”

我不知道她是夸我还是变相的骂王杰,看到王杰的脸憋的更红,浑身都在发抖,我姑且当她是在夸我了。

我没好意思说谢谢,但楚缘却很不客气的又点了点头,这次,点的很重,好像小鸡啄米一般...

【第910章】英雄主义崇拜

王猛与林志一直将我送到医院门口,两个人自出门以后就谁也不说话,很默契的拉长了一张驴脸,以至于众女都不由自主的与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知道这二位是有话要与我说,而她们同样也有话要问楚缘和妖精...

“行了,二位少送,”我对两人笑道:“王厅长公务繁忙,恐怕不光是来教训儿子和看望侄女的吧?两位既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快些回去吧,别耽误了王厅长的宝贵时间。”

林志与王猛对望一眼,苦笑,“小楚,你如果能傻点就好了,哪怕装傻。”

“我装过傻,你却当我真傻,饶是我不再装傻,你不一样拿我当个傻子戏耍?”我无奈道:“我喜欢做个傻子,但不敢再傻,却是被你们给逼的。”

林志知道我表面释怀,心里对他蒙骗冬小夜和跟踪我想抓许恒这些事情仍耿耿于怀,不敢接我这话茬,而是表情严肃的问道:“你既然知道王厅不单是来教训儿子和看望侄女的,就是说,你已经猜到他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了?”

“猜,谁都会,我不知道他是哪个厅的,不知道他是在北天还是在别的地方当厅长,不知道他有多大权力管多大的面积,但今儿一出事他就能在第一时间出现,证明许恒这案子,他是参与者吧?我可不信哪个厅长天天闲的蛋疼,有个风吹草动的就能抽出工夫常回家看看,一个厅长参与进来,即便不是主管领导,也是主管领导之一吧...搞不好,您二位有胆子冒大不韪跟踪我,要抓了许恒维护警队的颜面,就是依仗他在后边撑腰吧?”

林志讪笑不语,害怕与我对视一般,转移了目光,王猛耿直,即不否认也不回避,直言不讳道:“许恒该抓,你不该帮他。”

我道:“你们有你们的尊严,许恒有许恒的故事,我不过是机缘巧合的站在了你们的中间,并且无法否认在感情和道义之间有了偏颇,可‘坦白从宽’是你们喊出来的口号吧?现在不容他从宽的还是你们,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不说你们没事找事,立场不同,你们有你们的顾虑,想抓他,我没意见,就像我帮他,和你们谈自首的条件一样,老实说他压根就不在乎是自首还是被抓,他做好了接受结果的打算,根本就不在乎过程,但正因为这样,我才更愿意看到他有一个体面的结局...”

王猛张口要说话,我挥手打断,“我知道我这么做有诸多不妥,但咱们谁也没有资格对对方指手画脚,大家犯的都是原则性的错误,所以谁也别讲大道理,说多少好听的高尚的话,你们不肯让他‘坦白从宽’,我偏要让他‘坦白从宽’,就这么简单的一点事儿,只看最后谁对谁妥协就完了呗,所以今天的事儿,我不跟你们计较,你们也可以继续跟我耍心眼儿玩手段,但容我先撂下一句话——林队王队,你们有你们的固执,我有我的固执,下次,我不会再给任何人留面子了。”

林志沉默了片刻,“小楚,许恒是个杀人犯,你这么做,不值得...”

“他是杀人犯,但至少他把他的帮凶都送进了监狱,龙啸天也是个杀人犯,但他的帮凶呢?”我寒了表情,问道:“是你们,还是这个社会?”

林志无言以对。

“人心是肉长的,我没有铁石心肠,龙啸天死的惨,但死得不冤,许恒罪不可赦,但他妹妹何罪之有?”我敛起了那份自信那份嚣张,我质问着林志和王猛,“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和我妹妹一般大小,正值青春年少,对未来满是憧憬,却被一群畜生糟蹋了身子,你们这么有责任心,这么在乎警队面子,在当时还不是罪不可赦的许恒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们在哪?你们说,没有证据证明他妹妹被人糟蹋过...小姑娘死了,死无对证,我不天真,所以我可以不相信许恒怨恨你们警察和仇视这个社会的理由,但也正因为我不够天真,所以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除了对这个世界彻底的绝望,还有什么能让他妹妹有勇气在自己的手腕子上割下那一刀,然后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尽,欣慰于生命慢慢流失的过程,并期望着那种解脱...我不同情许恒,因为换做是我,也会一样会被逼疯,然后堕落成魔,我也不信人鬼神魔,所以我帮他争取一个体面的结局,也不是想让他能体面的去见他妹妹,见他父母...”

林志不解,“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我淡淡一笑,“因为他是个人,但还有很多不是人的东西在等着看他的结局。”

林志与王猛又沉默了。

王猛忽然道:“让许恒自首吧,我不会再干涉。”

林志一惊,“老王...”

“许恒和楚南,谁更难斗?”王猛盯着我的脸,似是在问林志,又似自言自语,旋儿仰天望云,感慨的叹道:“斗他,我已经没了底气...”

我不知道王猛口中的‘他’是许恒还是我,也不知他所谓‘没了底气’是因为斗不过我或者许恒,还是因为龙啸天的‘帮凶’依旧逍遥,但林志知道,所以一声叹息,“也罢,也罢,但求一个问心无愧,对得起身上这套衣服,足矣,足矣...”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自我安慰。

林志还是不甘,所以我道:“谢谢...”

王猛忙补充道:“不干涉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我一怔,“什么条件?”

王猛那抹了水泥一样看不到喜怒哀乐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些不自然的尴尬,连林志都觉得莫名其妙外加不可思议,见他吭吭唧唧半天没吱声,林志急道:“老王,你倒是说呀。”

王猛咬了半天的后槽牙,总算是吐出几个字,却让我和林志呆了老半天。

“别泡我闺女!”

“噗——”林志笑喷了。

哥们老脸火烫,若非知道打不过王猛,早和丫决一死战了,“你当我什么人啊?!”

难道哥们的人品口碑真的恶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这边话音未落,便见一穿着制服的小女警快步而来,“楚南,你要回去了?”

林志和王猛,还有不远处的楚缘等人,都愣了一愣,来的竟然是王杰的亲妹妹!

“啊...”我与王杰关系恶劣,矛盾重重,刚才出门时还狠狠揶揄了他几句,所以见他妹妹追出来,本能的以为她是来替他哥出气的——让冬小夜给折腾的,下意识的认为穿警服的女人都是野蛮的不讲道理的...

“还好赶上了,去买瓶饮料的工夫,差点让你给跑了...”

果然是来报复的!哥们心生警惕,可看她气喘喘却洋溢着微笑的一张俏脸,我感觉不到半点杀气...

“小梦,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听说过,今天是第一次见面,”王杰妹妹回答了王猛的问题,然后笑望着我,突然伸出右手,“所以想来认识一下,楚南,你好,我叫王小梦,就是那个经常找你麻烦说你坏话的王杰的妹妹。”

这姑娘倒是实诚,我喜欢实诚性格的人,所以礼貌的和她握了握手,但我很快就后悔了,因为这姑娘实诚到了让我意想不到的程度!

她居然双手攥住我的爪子,一脸花痴般仰慕的说道:“我在市局工作,还是个实习警员,你是我的偶像!”

“偶...偶像?”哥们的脑子有点犯迷糊,一边试图将右爪抽回来,一边用左爪指着王猛笑道:“王小姐,你搞错了吧?我不是警察,你的偶像应该是你叔叔或者你爸爸吧?”

这个继承了老王家优秀血统的清秀小女警有着完全不同于她哥的直爽性格,肯定的点了点头,却丝毫不顾忌王猛的面子,两眼冒着星光道:“我爸不行,一身官僚主义味道,二叔很好,是个不折不挠的好警察,但他是我以前的偶像,我现在的偶像是你——我有几个朋友亲眼见证了你在潜龙庄园的英雄事迹,执意的一命换两命,顶着枪口酣畅淋漓的痛骂悍匪,死要面子不要命,宁死不肯委屈求全的傲气,连悍匪都忍不住对你刮目相看...天啊,你简直太帅了!我们市局有不少年轻的警员都把你视为偶像和我们学习的榜样、追赶的目标呢!”

死要面子不要命,这话是夸我吗...

“那个,王小姐,我不是警察...”

“今天你不但救了我家小萌,也让我更确定你在我心里的偶像地位,我决定了,一定以你为目标,做一个像你一样出色和勇敢的警察...”

“不是,王小姐,我真的不是警察,我是一普普通通的小白领...”

“楚南,我叫你楚南是不是不合适?你多大?肯定没有我哥大,我看你的样子,最多二十四吧?我二十二,咱俩谁大?”

“我年长两岁...”

“那我叫你楚哥吧,你叫我小梦就行,楚哥,我得谢谢你救了我家小萌,也得替我哥向你道歉,让你看了笑话是小,差点连累你丢了性命...你别误会,我不想替他说好话,你要看他不顺眼,以后随你收拾他,他敢跟你犯浑,你告诉我,看我治他,他那个人,就嘴巴厉害,四肢发达,胆儿却特小,活脱脱的窝囊废,追个女人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来,整点歪的斜的,让这个领导帮忙说好话让那个领导帮他施点压力什么的,不怪冬冬姐看不上他,我是他亲妹妹我都瞧不起他,就会显摆我爸那点官威,自己却没一丁点本事,长辈们把他给惯坏了,谁让我们这辈儿人就他一个小子呢?还指望他能成才继承老王家在警队的荣誉呢,结果简直成了王家的污点、警队的耻辱,看他活着喘气我都觉得他污染了北天的新鲜空气,还是你厉害,你要是我亲哥就好了...”这姑娘有点兴奋,兴冲冲的好像连珠炮似的,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摇晃,根本不让我说话,而她却什么话都敢往外招呼。

王猛一张水泥面的脸都涨成了紫红色,林志装作啥也没听见,对着大街吹着口哨...

这丫头直爽过头,简直到了恶毒的程度,饶是我腻味王杰,听他妹妹这么糟蹋他,也不禁同情。

到底是英雄主义至上的家庭,这王小梦崇拜的是英雄,所以对于狗熊的亲哥,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少,而这种失望完全是累积下来的,刚好今天是个爆发的好日子——今儿丫能把王小萌丢下不管,谁敢保证明儿他不会把王小梦丢下不管?

见王小梦掏出手机要跟我交换电话号码,王猛赶紧打断,斥道:“小梦,小萌口渴,你赶紧把饮料给她送过去,我和林队还有事要和楚南说呢,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有点眼力见儿?”

王小梦扁嘴,“等换完手机号,不差这点工夫吧?”

“我有他的手机号,回头我告诉你,赶紧的,我们这有很重要的事情还没谈完呢。”

“那好吧...”王小梦也察觉到自己的热情吓到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楚哥,你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请你吃饭,正式感谢你,以后常联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向你学习呢。”

哥们仍然讪笑,不敢答话,因为我觉得,我要是应了或者点头,我就离不开医院了...楚缘流苏墨菲紫苑四个丫头已经凑到我身前,都在用杀人一样的眼光盯着我...

王小萌才离开,王猛便拍了拍我的肩,我以为他要掩饰几句,还报以理解的微笑,哪呈想,他居然蹦了一句,“也别泡小梦...”

哥们终于没忍住,喷道:“我草!”

忽听众丫头异口同声喝道:“你敢!”

我愣了,一旁的林志已经笑到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PS:春节过去了,开始忙了,虽然春节时也没觉得怎么闲着...呵呵,昨天实在累了,又头疼的厉害,没更新,今天就多码了一点,所以更的有点晚,抱歉。

PS2:昨天忙里偷闲,溜到书店逛了逛,买了几本书,晚上躺在床上,头疼睡不着,就随手拿了一本出来翻翻,《花田半亩》,原本是两年前想买的一本书,记得还特意去了两次书店,但没买到,后来就忘记了,昨天偶然在书架里看到,就买了回来。

忘了看了多少页,但记得咀嚼那些文字时的感觉,心里似乎平静,又似乎很不平静,结果竟然忘了头疼...没看过的同学们可以看看,是本不错的书,相信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悟,虽然注定会有些伤感...】

【第911章】妖精的愤怒

“小夜和闵柔呢?”目送林志和王猛离开,一回身,我发现人数不对,少了几个。

“去开车了,”流苏搂着楚缘,兀自用猜疑的目光看着我,“闵小姐贵人事多,看你没事,还得回去工作,我们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心慌不定,没敢开车,是打车过来的,小夜姐说她送咱们回公司。”

“回公司?”我揉揉腰,可怜巴巴的问墨菲道:“我见义勇为光荣负伤,还不让我回家休息休息啊?我这个月全勤不是也没奖金吗?”

“有也扣干净了,”墨菲也板着一张扑克脸,“再说,你是见义勇为,抑或见色不要命,还难界定呢。”

楚缘和紫苑一个脾气,不好听的话,一律用眼睛说...

“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哥们颇感不满,“是那个王小梦主动过来和我套近乎的,我又没勾引过她...呸呸呸,我勾引过谁啊?你们干嘛用这种看色狼的眼神看我?”

王小梦是王杰的亲妹,王杰因为我和冬小夜的关系,曾经醉酒追到我们公司去闹事,结果吃了亏不说,还挨了处分...莫说这几个丫头不信我,就是我自己,都觉得王小梦方才对我的态度忒个离谱...

“喂喂喂喂喂!”一直缩在后面的妖精忽然挤到前面来,护着我,怒不可遏的斥责几个丫头,道:“有没有搞错,你们的眼睛除了瞪人,难道就是用来喘气的吗?你们什么意思呀?难道我家大叔见义勇为的前提是先看性别再看脸蛋吗?这话真让人寒心!就算大叔再怎么坚强乐观,刚从死神爷爷他家门口转了一圈回来,也需要几句安慰需要一点体贴关怀吧?他是男人怕你们担心,所以要强好胜不让你们看出来,可作为一个女人,你们看不出来吗?瞧瞧你们这股子醋味,熏得我都头晕,大叔心里得是什么滋味?!退一万步说,就算大叔真的是个见色不要命的人,也得有色可见吧?就王小萌那姿色,也值得我家大叔不要命?再退一万步,你们觉得大叔不是见义勇为,也不许别人这样认为啊?王小梦感激大叔,崇拜大叔,怎么了?有什么不正常吗?她是警察,她本来就崇拜英雄,更何况大叔今天救的是她妹妹!而且明明和他家有过节,可大叔非但不图回报,还给她家人留足了面子,这份以德报怨的气度,是一般人能有的吗?她崇拜大叔不应该吗?你们倒好,还怀疑起大叔和那个王小梦有什么苟且来了,就算大叔再没眼光,也不至于看上那个老年版的王小萌吧?真不知道你们是故意恶心大叔,还是对自己太没自信,要是对自己没自信,以后别照镜子就是了,要是故意恶心大叔...我萧一可就跟你们急!”

妖精突然暴怒,那平时藏起来的气场完全释放,在几个丫头眼里看来,就如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谁没被她吓到?尤其墨菲,也被妖精一通臭骂卷得面红耳赤。

哥们暗叹,这只妖精,看起来天真无邪,其实心眼贼多,她要真是这么维护我,方才四个丫头见王小梦握住我的手大套近乎的时候,就会拦住她们,不让她们凑过来了,至少,以她萧家和王家天敌一般的关系,见王小梦和我亲近,她心里不可能痛快,甚至一定会比楚缘流苏墨菲紫苑更不痛快,这几个丫头兀自猜疑、飚醋,她能毫不在意?除非故意!

这臭妖精,就是看出楚缘流苏墨菲紫苑不高兴了,猜到她们一定会质问我,所以才灵机一动,计上心头,等我受不了几个丫头的无理取闹时,她突然跳出来替我说话,那我心里得多么的感动啊...

所以,妖精现在的怒不可遏,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当然,妖精绝非单纯的卖乖讨巧于我,八成是有意要针对她最讨厌的墨菲,所以故意挑在墨菲吃味时大发雷霆...

墨菲不幸中招了,流苏楚缘和紫苑虽然怀疑我了,却没来得及说什么,这让迫于妖精‘凛然正气’的她们很是庆幸,于是她们很不仗义的齐刷刷的鄙视起墨菲,以轻蔑嘲讽的眼神来否认和掩饰自己方才与墨菲持共同态度的事实...

遭到背叛和有意针对的墨菲憋屈啊,又气又急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妖精这话像赌气时的随口追问,可我一见她眼中闪过的那丝狡狯,便马上察觉,这一问是个大坑啊!

但我没来得及打岔,急于辩解的墨菲已经摔进了坑里,“楚南,我真的没有怀疑你和那个姓王的女警察有什么,我就是气你不爱惜自己,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冒险的时候,心里根本没有想过我...”

“诶?”妖精一脸逼真的茫然困顿,“好奇怪哦,墨姐姐,你为什么要怀疑南哥哥啊?要怀疑,也该是流苏姐姐怀疑吧?流苏姐姐才是南哥哥的正牌女朋友,不是吗?那他心里没有想过你,不是很正常吗?他要想,也该是想流苏姐姐吧,为什么要想你呢?”

靠!妖精太狠了!果不其然,流苏的脸色难看了,看墨菲的目光非常不善,不过比她更不善的,却是楚缘和紫苑!而且,这俩丫头是一边瞪墨菲,一边用或诅咒或幽怨的目光偷瞥流苏!

楚缘早就知道了我与流苏的关系,但对于墨菲与我的关系,却一直是猜疑着的,且对于流苏,她也一直有抵触;至于紫苑...对墨家人的反感,一直都很直白的表露在情绪里,虽然对流苏表现的心无芥蒂,但谁都看得出来,她与流苏的关系从不亲近,而流苏与她亦总是有意的保持着距离和警惕,原因为何?显然是我...

妖精太损了,她从像流苏或者墨菲那样,对我身边的女孩表露出怀疑或者警惕,对我的感情不闻不问,表现的毫不在乎,可心中却对我与众女以及众女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

从她三言两语便挑拨了众女的关系,即可见一斑!

四个丫头各怀鬼胎,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被妖精离间了的事实,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她们你瞪我我怀疑你的时候,早就忘了自己刚刚被妖精臭骂了一顿的事情,妖精即突出了自己才是最体贴我的人,又没有成为众矢之的!

墨菲倒不怕被流苏瞪,可苦于楚缘在场,不好承认与我的亲昵关系,以免在楚缘心里落下坏印象,一时急的眼泪围着眼圈转,妖精得意啊,她就喜欢看墨菲难堪...

“你玩够了没有?”我照妖精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帮墨菲解了围,也算帮自己解了围,“我今儿是太冒失了,你们心里有情绪我能理解,可沙之舟跑了,今儿这样的事情,明儿也许还会发生,你们说我想的少,不珍惜自己这条小命,但你们想过没,今天的事情再重演一次,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如果你们是我,你们会怎么办?所以我心里也有情绪...的确是我应该说对不起的,呵呵,别人觉得我当了英雄,我自己却明白,我当的,其实是他+妈的冤大头,但当个冤大头,也比当一头自己都会鄙视自己的畜生强吧?”

几个丫头都不出声了,她们方才已经从楚缘和妖精那里听说了我与王家人的对话,所以能够明白我救王小萌,是出于一种愧疚感和一种责任感,我相信,这也是她们至今仍愿意留在我身边的原因。

“好了,既然已经过去了,这事就不再提了,我向你们保证,不会再有下次,如果一定会有,我也绝不会再这么冒失了,你们也别想那么多了,其实今儿这事未必就是坏事,至少我搞明白了一件事情。”

几女异口同声问道:“什么事情?”

我笑道:“沙之舟枪里有一颗子弹的时候,打了错认成是许恒的王杰,为啥?因为他的目标是许恒,不是我,所以说,只要许恒自首了,沙之舟也就没有目标了,那我不就安全了吗?”

流苏扁嘴,“警方不是不想让许恒自首吗?”

“不想让许恒自首,一心要抓他的,是林志和王猛,警方高层巴不得他赶紧自首呢,刚才林志和王猛已经答应我不再搞小动作了,所以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一手拉着楚缘,一手握住妖精,道:“走吧,回家...”

“先回公司!”墨菲白了我一眼,见我面露痛楚,又于心不忍,软道:“听说你出了事,刘姐吓得都昏过去了,婉儿和康康一个劲的哭,综合组的同事一个个的提心吊胆,你总该回去露个面,报个平安吧?”

我差点把这些事都给忘了,赶忙点头,“应该,应该。”

正说着,冬小夜已经开车过来了,车子停稳,忽然听楚缘‘咦’了一声,臭丫头探窗朝车里看了一眼,然后不开车门,却左右张望,奇道:“东方呢?”

我和众女都是一怔,是啊,东方呢?

【第912章】东方的激将法

【两章并一章发了...】

我以为东方是与冬小夜一起去取车了,可她却并不在冬小夜的车里,虎姐亦是一脸的茫然,说自己离开的时候,东方还是和我们在一起的,偏偏几个丫头谁也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摸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第一遍没人接听,待要再拨,她却打了回来。

“死丫头,你一声不响的死哪去了?!”我对自己的危险处境不以为然,是因为有理有据,可以掌控事情的发展,但这不表示我百分之百是安全的,至少,在许恒自首之前,我非但不安全,反而会更危险。

许恒要自首的事情已从警方内部泄密而出,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与许恒有接触的事情,也一并被泄露了,早就对我有所怀疑的人,会更加坚定,通过我,一定可以找出许恒,将之杀了灭口!

这个时候,距离我身边最近的人,也是最有可能被我牵连的人,尤其是楚缘虎姐和东方怜人这样与我住在一起的女孩,虎姐倒也让人放心,但楚缘和东方还是年弱的高中生,手无缚鸡之力,显然是绑架目标的首选,这样的事情早在楚缘身上发生过一次了,所以东方毫无自觉的不声不响的从我身边离开,且还是在我上午刚刚遭到沙之舟狗急跳墙般的袭击之后,我这肚子里的火气就格外的大。

我的淡定是装给几个丫头看的,许恒自首之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以为然也是建立在倍加小心的基础上,真出了意外状况,我若还能保持淡定,我就是没心没肺的傻帽了!

东方大概没想到我火气这么大,但聪颖狡狯的她马上就知道我为何生气了,“南哥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放屁,我能不担心...”哥们情急之下有点失态,见几个丫头面露古怪,分明是在质疑我方才的那信誓旦旦安慰她们的话,于是赶忙敛起慌乱,改口啐道:“我担心你什么?我是怕把你落下,你兜里连打车回家的钱都没有,赶紧给我回来!”

东方笑道:“南哥哥,我兜里有钱,你早上才给我的零用钱,你忘了啊?虽然少了一点,但是打车回家还是够的...”

“有车你打什么车啊?你小夜姐姐送咱们回家,快点过来。”

“回家啊...”东方的声音听起来很怪,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开朗,也没有了平时的尖酸刻薄,“是啊,我都好久没回家了...因为我没有家。”

我的手机开着免提功能,东方的话大家都听得到,见她方才还好好的,现在却突然玩消失,且通电话时,情绪明显低落,都不禁面露忧色,同时又疑惑不解。

“扯淡,你没家?那把你那个大别墅送给我吧。”

“好啊,”东方苦笑道:“对我来说,那是房子,不是家,家应该是像南哥哥那样,虽然没有自己的房子,却有亲人或者恋人陪在身边的地方,哪怕那个地方无一瓦遮顶,只要可以和珍爱的人依偎在一起,就是家,那种地方,我没有,因为我是个没人要也没人疼的孩子,所以我的名字叫‘怜人’,所以他们都叫我‘可怜’。”

妖精回头瞄了一眼医院,喃喃道:“这孩子怎么了?逛了一圈医院,被传染了吗?可这也不是精神病院啊...”

我狠瞪妖精一眼,她捂口噤声。

楚缘扒着我的胳膊,对着话筒喊道:“东方,你在说什么呀?我家不就是你家吗!你现在到底在哪?赶紧回来,哥要生气了!”

“我在哪里?我在哪里?”东方凄楚的笑道:“我在车里...”

“车里?”楚缘急道:“在什么车里?在谁的车里?你要去哪啊?”

冬小夜亦从车里跳下来,举目四顾,众女无不一脸惊慌,以为东方被绑架了似的,墨菲掏出手机,慌慌张张的问流苏道:“110报警电话是多少来着...”

流苏骂道:“你不都说了是110吗!快点叫警察...诶?小夜姐不就是警察吗?咱们不是刚和一群警察分开吗?快,快去叫他们!”

这俩丫头都吓坏了,还是紫苑镇定,对她们道:“你们别慌,听小东方说话,她像是被绑架了吗?”

就是...真要是被绑架了,东方还有心情多愁善感吗?我拨开楚缘,淡淡问道:“东方,你身边坐的是谁?是那个叫甄诺的保姆,还是你妈妈本人?”

众女闻言,都是一怔。

东方沉默了一会,叹道:“南哥哥就是南哥哥,好像永远都比我聪明了一点点...是我妈妈,她回来了,也许她早就回来了,只是今天才想起我来,所以来接我了。”

“来哪接你?医院?”

“嗯...”

我眉头一挑,“然后呢?”

东方笑,“她说要带我回‘家’,回她的家,她的那栋别墅。”

我接着问,“然后呢?”

东方不笑了,“她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了,说把我留在你身边会很危险...”

我还是问,“然后呢?”

东方的腔调有些颤抖了,但她极力的压抑着,“她说...”

“我要听你说!”我打断了东方,怒道:“她说她说她说,我认识她是谁啊?!把闺女逼得离家出走,之后就不理不睬,现在回来又她说她说她说,她说个屁!她有什么资格说?!东方怜人,你说!你是想跟她回家还是想跟我们回家!既然心里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就别在那边忍着眼泪跟我说话,我听着别扭!我认识的东方怜人没这么扭捏!有话还不敢说了?别让你妈鄙视我,我替她养你这么久,反倒把你养的没了原来的锐气和脾气,我也不屑你在你妈面前装乖巧卖温顺,向她证明我没把你教坏了!你就是你,你给我有话直说!我不怕得罪那娘们!”

紫苑急道:“小南你说什么呢?”

流苏亦上来抢我的手机,斥道:“她妈妈就在边上听着呢,你别耍脾气了!那是人家的女儿!”

“我呸!是她女儿她怎么不管?”我没躲闪,因为墨菲拉住了流苏,楚缘挡住了小紫,墨菲作为女儿,忍受任性妈妈时的委屈和苦楚,她比谁都清楚,而楚缘则了解东方,和我一样,知道东方是被‘囚禁’了...

我对着电话骂道:“东方妈你给我听着!我知道你有钱了不起,但我告诉你,我不图你那俩臭钱!你要接东方回家我没意见,但你偷偷摸摸接她走我就很有意见!你给我把她送回来,先跟我说声谢谢,谢谢我替你照顾闺女,然后再让东方跟我说,说她想跟你回家!”

“南南,你这是干什么呀?!”

“小南,少说两句吧!”

“我想回家,和南哥哥缘缘还有小夜姐姐一起回家!”东方怜人嚎啕大哭,让紫苑和流苏不禁安静了下来。

果然,东方是不情愿的上了她妈妈的车...

我沉声道:“想丢给我就丢给我,想接走就接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把电话给你妈妈,我要和她说话。”

东方的哭声嘎然而止,强忍着抽噎,惊骇道:“不...不行,南哥哥,我妈妈她...她也在生气,让你们俩说话,你们会吵架的...”

“吵架?”我哈哈一笑,故意大声喊道:“我是够不着她,我要够得着,我先给她一大嘴巴!”

“楚南,算了,那到底是东方的妈妈,咱们才是外人,”冬小夜小声劝道:“再说,换我是她,这当口,我也不放心把闺女留在你这...”

我骂道:“我抽那混蛋老娘们就是因为这个!她现在要把东方带走,是因为知道上午发生的事情了,丫这么能耐,能不知道潜龙庄园那案子?在我身边不安全,她不可能是今天才知道的吧?既然早就知道,还把闺女丢给我,不闻不问的,什么意思?之前那么放心,现在又不放心了?她丫还真是心情左右一切啊?!有这么当妈的吗?你我都会这么想,东方可能不这么想吗?她根本就不在乎东方的感受!”

我对这个女人早就有颇多不满,以前还当她不知道我的麻烦缠身,故而对于她把东方丢给我且不闻不问,还能强迫自己释怀,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冬小夜无言以对,只能摇头叹气,东方不止一次的感慨过,她妈妈对她态度的好坏,完全是由自己的心情决定的...

东方表面不屑,心里却是那样的爱着她妈妈,然而那个女人呢?我无意抢回东方,我就是恼她妈妈的虚伪,恼那个女人以自己的心情来决定对东方是疏远还是关爱!东方说她妈妈是心血来潮要送她出国,完全是一时兴起,并非为她的长远考虑,起初我们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当事实得到验证,这岂不可悲?那个臭娘们根本就不在乎东方珍惜的生活,只凭自己的心情和喜好,便要破坏了她的全部幸福!

我气的,是东方的妈妈根本就不知道,她偶尔这样心血来潮似的关心,反而更伤东方的心。

这比一直的冷漠更残忍!

“再说,”我又对冬小夜道:“她是东方妈又怎么了?东方跟缘缘情同姐妹,那就是我妹!是我家人!不是我家人我让她白吃白喝白住?再说,我也没要求别的啊,那姓冉的混蛋老娘们要接走东方,和我打声招呼不应该吗?”

“南哥哥...”东方轻声唤道。

“嗯?”怒不可遏的我一出气都带着火药味。

兀自抽噎的东方忽然失笑道:“你居然骂我妈妈...骂我妈妈是混蛋...混蛋老娘们,哈哈,哈哈哈,我妈妈被你气得...气得不止浑身发抖,都哭了!哈哈,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敢这么骂她,而且能把她骂哭的...哎呦!”

一声惨叫,又哭又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东方显然是遭了毒手,话筒里再出声时,已经不是东方了,而是一个气得变了调的低沉女声,“王八蛋,你敢再说一遍吗?你敢再说一遍,我一定让你...”

“混蛋老娘们!”我懒得听她说完,骂道:“别以为你是东方妈就怎怎的了不起!是你把她丢给我的,她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花我的,你就没资格跟我说这个!她现在是我的家人,我就有权关心她照顾她!她现在不想跟你回家,你赶紧把她给我送回来!”

我先堵了她的嘴,免得她说那是她的家事我管不着,流苏墨菲紫苑萧妖精,都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针对她,冬小夜和楚缘却知道,这都是源于我与东方有个承诺——东方不愿出国留学,为此不惜离家出走,逃到我家不说,还害怕我将她送回去,我说我可以替她去和她妈妈交涉一番,东方为此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应了...

男人大丈夫,就该说到做到,更何况那是对一个小丫头的承诺,我还没与她妈妈交涉呢,怎能容那女人把闺女带走?若在此事上我都软弱了,妥协了,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去与那个女人交涉?

东方妈妈也真够没出息的,和楚缘一样爱哭,“姓楚的,你骂谁老?!”

这话倒将我问的一愣,都说女人很在乎自己的年龄,可她未免也太在乎了吧?我跟她抢闺女她不急,因为我骂她‘老’,她倒急了,这也更证明东方在她心里的位置了,“闺女都十六了,你还不服老是怎么地?瞧瞧您这脾气...伯母,更年期了吧?”

倘若这番话让后妈听见...估计我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后妈最爱装嫩,但她闺女今年也是十六岁...

“楚南!我知道你嘴损,但你留点口德,惹恼了我...”

“您知道我为什么嘴损?就是因为我不怕得罪人!你少威胁我,我是让人吓大的!损你,那是因为你没站在我面前,不然我还懒得说话呢,我直接抽你!”

“你敢!”

“不信你过来试试!看我豁得出去豁不出去这不敬老的罪名!”我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更何况今儿我就没碰见过一件顺心的事儿,反还差点丢了小命,为了安慰几个丫头,我才故意压着情绪,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乐观,其实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正因为这样,再知道一直无视我的东方妈回国之后依旧不拿我当回事,强行带走了她闺女,我才这般难以自控,她若好说好道也就罢了,可她非但没有一句感谢我帮她照顾女儿的话,还在无形中继续刺痛着她女儿的心!更可气的还是她这种自以为是的傲慢态度,好像我还不如一只蚂蚁似的,她想无视我就无视我,想碾死我就能碾死我...

玛丽隔壁的,难道我长的真像一只蚂蚁?难道别人的生命和尊严,真的是如此微不足道的存在,只要稍有一些优越感,就可以随意轻视甚至蹂躏那些他们自以为不如他们的人吗?

我讨厌这种人,我觉得,这种人,与龙啸天沙之舟之流无异。

东方妈真哭了,估计是活得太尊贵了,没遇见过我这种混蛋,“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碰我!”

“好啊,我擦干净手,恭候大驾!”

东方忙在一旁喊道:“妈你别去,南哥哥真会打你的!”

东方妈怒道:“我怕他?!”

“我不知道你怕不怕他,但我知道,他不怕你。”

东方这哪是帮她妈妈呢?完全是对她妈妈的讽刺啊!仿佛她也很看不惯她妈妈那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她话音才落,就听那边又响起一个女人的笑声,隐约有些耳熟,似乎是那个怎么看怎么不像保姆的保姆,甄诺,“冉总,小姐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我也觉得没有什么是那个楚先生不敢做的,用脑门顶枪口这么疯狂的事儿他都可以当成游戏玩耍,而且还是不止一次,打女人,就更不在话下了吧?我上次去他家找小姐,带着两个保镖呢,他都差点揍我...听说,常与小姐和楚小姐在一起的萧家大小姐,老爸是混**的,他都不夸,萧家大小姐就是被他给打服的...”

“胡说八道!”妖精气道:“大叔才没家暴过我呢!”

死妖精,张嘴就来,‘家暴’,这词在众女听来,是多么的刺耳啊,于是她们的目光刺得我浑身都疼...

东方妈的嗓音压的更低沉了,却不是针对我了,“你们两个想激我过去,看他到底敢不敢...你们想看我出丑,是吗?”

言下之意,她信我会揍她...

东方不接她妈妈冉亦白的话茬,却道:“我赌他敢,如果我赢了,你不能让我出国留学。”

甄诺没敢吱声,但忍不住失笑,她知道东方是将激将法一用到底,而且故意让我听见这个赌约,如此一来,我即便不想打女人,为了她的未来,也不得不打了。

东方的脑瓜,转的忒快,连她妈妈都算计,不过我反而心情大好了,因为这才是平时的东方。

“你想的美,这种当我不会上,”冉亦白似是擤了一把鼻涕,终于平复了语调,用有些呜咽但总算恢复了正常的声音,对我道:“楚南,今儿我不方便见你,但改天我一定会见你,从来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什么,更何况是我女儿!而我冉亦白想要的,也没有得不到的!可现在你不但抢走了我的女儿,还让我得不到我想要得到的...你就是不想见我,我也会去见你的,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是真得那么了不起,还是装的那么了不起!”

我没答话,因为我总觉得这冉亦白的声音有点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不过...还蛮好听的,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中年大妈的声音,我倒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和东方差不多大的女孩才会拥有的声音的口吻,因为...这婆娘实在太幼稚了,这也是因为她那用金钱塑造出来的无与伦比的优越感吗?

没等我回过神来,冉亦白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婆娘,有点意思,因为我没听懂她最后的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PS:昨天吓坏了。。。下午腰肋两侧突然有些疼痛,好像岔气了似的,不以为然,到了晚上,疼痛骤然加剧,甚至坐不住了。。。情况依旧不明,今天情况好转,疼痛的地方似乎下沉到腰腹两侧了,也不再那么厉害,虚惊一场。。。

PS2:昨天落下的一章,今天补上,没有分章,并成一大章发了。

PS3:已过零点,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913章】紫苑与三小姐的约会

“喂,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呢?”闵柔将她那辆奢华惹眼的劳斯莱斯停在冬小夜的警车后面,见我们都戳在路边,将头探出车窗,招呼道:“你们是要回风畅吧?我顺路,载你们一程。”

“你顺路?”我收起手机,蹙眉问道:“我记得你家也好你的公司也好,都不顺路才对吧?”

“楚英雄,你明知道小女子不顺路,就不要揭穿人家了嘛,我不是怕被你拒绝才故意这么说的吗?你这样不解风情,会让人家很难堪的...”闵柔做娇羞状,嗲声嗲气的做作,让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她这话流苏和墨菲不爱听,可现在她闵姑娘的身份已经不再是秘密,她俨然就是三小姐在北天的代言人,是风畅集团极力要抱的那条大腿的女主人,纵有再多不满,她们也不敢得罪她啊。

但紫苑却不夸闵柔,“你别玩的太过分了,小南不是你的玩具。”

闵柔吐吐舌头,竟怕了紫苑,看来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知道性格温顺的紫苑,什么时候是真的动了气,笑道:“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们要是真的吃醋了,那我就真的要笑了,呵呵。”

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闵柔又道:“时间快到了,赶紧上车吧,我和紫苑中午要去赴个约会,真的路过你们公司,别害我俩迟到好不?”

说起来,紫苑今天确实请假了,我好奇道:“赴什么约会?”

男人都是有占有欲望的,我差一点没忍住,把后半句也问出来——和男人约会还是和女人约会...

虽然没问出口,但从小就在一起,与我心有灵犀的紫苑还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俏脸一红,装作轻描淡写般说道:“是闵柔的几个女性朋友请客吃饭。”

妖精就是个人精,低头踢着地面上的石头子,小声嘟囔,却又故意让所有人都听见,“和朋友吃饭就说和朋友吃饭呗,干嘛还要刻意强调是和女性朋友一起吃饭啊,好像怕谁吃醋似的...”

流苏眉头一挑,楚缘下意识的搂紧了我的胳膊,冬小夜则怀疑的看着我...这只臭妖精啊!

墨菲倒是不以为然,与我和紫苑的暧昧相比,她更不满紫苑对她的态度,“薛紫苑,你不是吧?吃顿饭你也要请一天的假?还是陪别人的朋友吃饭?”

紫苑对墨家人总带着一种抵触情绪,装作没听到墨菲的话,走过来,像个贤惠的小媳妇似的,帮我正了正领带,“小南,你到公司转一圈露个面,证明自己没事,就赶紧回家歇着,记得让缘缘帮你擦药...”

紫苑虽然有着绵羊一样温和的脾气,但耍起小性子来,也是很要命的,因为她会装作无视你,而这种无视,会让你觉得很别扭,很难堪,当然,她绝非恶意,通常只会在两种情况下耍这种小性儿,一是和你生气的时候,二...是自己没理,又不愿意认错,或者想要逃避什么事情的时候...

我估计,现在是属于第二种——即便再怎么抵触墨菲,在墨菲没有主动招惹她的前提下,她也不可能有意让墨菲难堪。

这也是她天真性格的一部分吧。

“薛紫苑,我在和你说话好不好?”墨菲不了解紫苑,真的有些动气了,私下里她并不是一个强势且自信的人,但在工作上,她却有着极强的自尊心和极大的抱负,紫苑是她的助理,所以她不能容忍紫苑在工作上的消极敷衍,和对她的不够尊重...

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弥漫起了火药味,我对闵柔使了个颜色,闵柔忙道:“墨小姐,是我非要拉紫苑一起去的,因为我那几个朋友也想见见她。”

闵柔开口了,墨菲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哼了一声,有点凄怨有点委屈的瞪着紫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对自己这般抵触。

事实上,我也不明白...紫苑这丫头,性格像只绵羊,但倔强的像头毛驴,她不愿意说的话,你怎么问,她也不会说,五年前自以为是的沉默告别,就是个例子...

我不想墨菲误会了紫苑,于是问紫苑道:“请吃饭的人,是谁?不方便说,对吗?”

紫苑眼中闪过一丝慌色,垂下头,脚尖向内,搓着手心,道:“没...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啊,是闵柔的朋友嘛...”

我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学会怎么说谎,她紧张的时候,只要低头看她的脚尖,就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是三小姐还是三位美丽的小姐?”我这话一出口,众女无色面色大变。

唯有闵柔,将胳膊伸出窗外,脑袋枕在胳膊上,歪仰着脸,冲我嘻嘻笑着,对我猜到这个结果毫不惊讶,对我不问紫苑而问她,也不觉得意外,“紫苑喜欢你,所以永远都骗不了你。”

紫苑大羞,“闵柔,你说什么呢...”

“不能说吗?没什么不能说的吧?”闵柔很欣赏紫苑脸红的样子,对我笑道:“刚认识紫苑的时候,我觉得她是个很坚强很勇敢的女孩,但这种坚强和勇敢,不适合她,一看就知道,她那是被逼出来的,是强迫自己装出来的,所以总让人觉得不够自然,累,我还是喜欢在你面前时的这个紫苑,诚实,懦弱,天真,容易慌乱,甚至不懂得掩饰,嘻嘻,这才是真实的她...没错,中午请吃饭的人,不止是你们所谓的三小姐,三位美丽的小姐都会到,因为月之谷和风畅的第一次谈判马上就要开始了,所以我家小姐才要我拽着紫苑一起去,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呵呵,墨小姐,明白了吧?紫苑不告诉你她为什么请假,是因为她不会说谎,也不想说谎,但如果说了实话...呵呵,其实呢,我们心里都明白,风畅在合作计划方面的态度,紫苑知之甚少,至于是为什么...不止是你墨总,就是她亲亲的小南南,也对她留着一个心眼儿呢,她若是跟你们说了实话,无异会捅破这层窗户纸,到时候大家都会觉得不是滋味的,不是吗?”

确实,说了不如不说,紫苑是三小姐那边的人,三小姐把她安插进入风畅,便不无以她为耳目之嫌,公是公,私是私,风畅与月之谷在利益方面毕竟都有着各自的目的,故而于公,我们对紫苑都是有所避讳的,大家心照不宣,却从不点破,便是害怕这样的尴尬...

可对于楚缘和妖精来说,什么合作计划,什么三小姐,都与她们毫无关系,她们就听懂闵柔那句‘紫苑喜欢你’了,所以又在掐我的腰...

。。。

流苏今天也给我太多好气,只是不晓得,她是气我冒险救王小萌,差点丢了小命,还是和楚缘妖精一样,因为紫苑没有否认喜欢我而磕醋,抑或...是因为我刚一踏进投资部,姚婉儿和康康就扑进我怀里嚎啕大哭的缘故?

当然,流苏不会吃康康萝莉的醋,但婉儿就不一样了,好歹也是个大姑娘了,却哭的像个孩子似的...

公司果然乱成了一团,八成又是张副董迫不及待的将我遇袭的事情传播开来,丫是痴人做梦,巴不得美梦成真,所以可劲的造谣,虽然我事先就已经给龙珊打过电话报了平安,但投资部里依旧挤满了来求证或者八卦的人,康康和婉儿这一哭不碍事,好不容易粉碎了一个谣言,却又有N个谣言瞬间蔓延到了公司的每一个角落,什么我和姚婉儿果然有一腿吧,不然她为什么哭的这么夸张吧,什么康康其实是我的亲骨肉吧,不然刘姐怎么一听我出事就晕倒了吧,不然康康怎么叫我‘爸爸’吧...

全他+妈是好事者瞎扯淡——刘姐有脑供血不足的毛病,莫说一着急或者受刺激容易昏倒,太累的时候都会昏倒,所以综合组的同事们才经常替她的班,怕她生活工作两头忙,太劳累!至于康康叫我爸爸...她还叫小宋佳妹妹呢!小萝莉喜欢玩过家家,给综合组每个人都起了绰号,甚至还将楚缘叫‘妈妈’呢!康康马上就七岁了,七年前我才多大?!

至于说我和姚婉儿有一腿...这个我倒不好否认,与司马海打架的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与她和紫苑在酒店度了一晚,倒确实有过‘一腿’——她睡着了,被紫苑抱上床,把大腿压在我身上了...

不过这事除了我和紫苑,就没人知道了啊,估计姚婉儿自己都不知道,这群八卦胡咧咧什么?小宋佳和秦岚也哭的稀里哗啦的,怎么没人说她们俩和我也有一腿?特意从家里赶过来的伟哥亦搂着我给了我一点安慰,难道我跟他还有基情不成?

说到底,还是因为司马海那点事,我在酒吧和公司揍了他两次,究其原因,都是婉儿,我要是张家人,那天见婉儿她姑姑姚凌如此帮我,我也会制造点绯闻出来,让她姑姑反感我,腻味我...

结果姚凌还真就来了,虽然没说是听到了什么绯闻,但搂着婉儿看我那眼神,确实有点像护着小虎崽的母老虎...

得,公司咱是呆不下去了,请假早退,墨菲批准,可还没离开投资部,又被龙珊抓了个正着,说,董事长有请...

又把上午的倒霉事和老墨念叨了一遍,老墨看出我不耐烦了,安慰了我两句,便不留我,只是放我离开之前,让龙珊塞给我厚厚一堆资料,说,在张力的坚持下,后天,召开高层会议,会议召开的目的不言而喻,表面是商讨与月之谷的合作,实则,是对我能否胜任谈判以及十三城计划小组的一次考核,这些资料,依然是他整理好的作弊工具,他说此事并非儿戏,不容我胸有成竹,否则便是盲目自大,要我务必利用这两天时间将这些资料全部看完并理解领会...

恐怕这才是老墨叫我来的目的,董事长亲自批我两天假期养伤...

【第914章】堵上门的邀请

墨菲与流苏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流苏最近很反常,对工作的投入态度,甚至让人觉得陌生,要知道,她以前和我一样,都是那种没有大志向,得过且过的类型,现在却每天和墨菲黏在一起,陪着她一起废寝忘食...大家都觉得,比起紫苑,她更像是墨菲的助理。

原本我以为,培养流苏是墨菲的小战略,我想要离开风畅,便是因为在她们两人之间摇摆不定,害怕伤害了流苏,所以墨菲才有意与流苏亲近,两女感情稳定,我心中的顾忌自然就会少一些...当然,墨菲与流苏亲近,也可以不着痕迹的疏远真正的助理紫苑,不让她接触到与合作计划有关的东西,又不会让她觉得是一种刻意...

墨菲很精明,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至少,不单单是这么回事...

我嫌老墨啰嗦,所以才收下了他帮我准备的作弊材料,其实没打算看。我并非胸有成竹,也非盲目自大,只是对于如何在高层会议上应对张力,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较。不是说老墨的作弊材料毫无价值,相反,董事长亲自准备的作弊材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他老墨的见解和主张,怎会没有价值?但这就好比是网络游戏里面,一本属于魔法师职业的上古卷轴,即便里面记载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强大魔法,我这文盲战士也看不懂呀,职业不对头,没有那么高的智力值和MP做基础,即便学会了三招两式,使用出来,也定是不伦不类,明眼人一看这就知道,这不可能是属于我的技能,我不是更给了张力攻击我的理由?

老墨以前也给我类似的作弊材料,我翻过,对于他缜密的心思长远的眼光和庞大而细致的发展战略构思,都心悦诚服、五体投体,这不是光有一颗天才的头脑就能拥有的学识,还需要深厚的阅历和经年的积累做基础,也正因如此,这东西,我一点都用不上,倒是张力,一定巴不得我临时抱佛脚,以此露马脚...

不懂不可耻,不懂装懂,就太可耻了...

于是墨亦之给我准备的这份作弊材料,只能作为学习和研究的范本,于是,对我而言就没有了一丁点的用途,我即没有学习的心情,也没打算利用这次的合作计划,在风畅飞黄腾达,因为我必然会离开风畅,就在三小姐在合同上签下名字之后...

但这东西对正在刻苦用功的流苏而言,却大有益处,于是我从墨亦之的办公室一出来,便回了综合组,想将这份资料交给她,却撞了个空,等在综合组的冬小夜告诉我,就在我进门之前,流苏刚刚接到龙珊的电话,被叫去了墨亦之的办公室。

亦就是说,我前脚刚离开墨亦之的办公室,那老头儿就立马召唤了流苏,流苏不过是综合组的一个小小文员啊,墨亦之找她干什么?

我去问墨菲,墨菲居然跟我装糊涂,说不知道流苏去哪了,可冬小夜楚缘和萧妖精都说,龙珊那个电话,就是打进了墨菲的办公室,也是墨菲接的...

所以我觉得,墨菲和流苏,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

送妖精回家的路上,我给萧三爷打了电话,将上午遇到沙之舟袭击的事情讲了一遍,并对牵连了妖精一事道了歉,没想到爱女如命的三爷倒是大度,竟没有发飙,只是不晓得他说话声音颤抖,是我手机出了问题,还是我耳朵出了问题...

我是第一次当着冬小夜的面,与萧三爷联系,不无有意澄清三爷与沙之舟也好许恒也好并无关系的这个事实,也是希望在妖精的安全问题上,警方与三爷不会出现没有必要的矛盾,可妖精却对我和她老爹的担忧不以为然,她更在乎的,还是我与她订下的那个约会的承诺,直到走进家门之前,还在一遍一遍的提醒我不要忘了...

即便不用眼睛去看,我也能感觉到身后楚缘和冬小夜那充满了杀气的目光,因为我的脊梁骨,滋滋的冒凉气...

回到车里,楚缘一个劲的问我,和妖精约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闭目养神,只装作疲惫的听不到声音,疲惫的不愿说话...我敢说,妖精对我有意思,楚缘比我知道的都清楚!所以她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我确实很累,车里只剩下楚缘和冬小夜,我也没必要再继续逞强,就像妖精说的,我刚从死神爷爷家门口转了一圈回来,光是忍着不让自己发抖,就已经累得我精疲力尽了,更何况还要强迫自己笑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啊?本以为终于能松口气了,在楚缘的唾沫星子轰炸中,装睡装的差点真睡过去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楚缘手快,抢走了手机,看到来显,她一张小脸登时阴云密布,我还当是那个美女打来的呢,没想到,却是郭享...

就是因为这小子非要拉我到潜龙庄园攀枝附贵,才害我遇见了许恒,继而被一连串的麻烦纠缠上,所以楚缘对郭享之厌恶,犹胜流苏三分...

老郭找我,不会是听说了我上午遇袭的事情吧?应该不会,就算消息流传的速度再快,媒体还未来得及报道呢,宣传途径也是极有限的,那么,郭享找我,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的心脏又缩紧了,推开楚缘贴过来偷听的脸,我接通了电话,“喂...”

“小南,晚上有空吗?”郭享问罢,不等我回答,又快速接上一句,“是吗,没空啊,你小子回绝的倒是干脆,晚上已经有约会了?能推吗?不好推?这样啊...呵呵...”

这几句自问自答,让楚缘和开车的冬小夜听的云里雾里,我示意两人开车的开车,噤声的噤声,然后小声问道:“老郭,是不是李星辉要请客吃饭?他就在你边上吧?”

郭享装模作样道:“有事?也没什么事,蓝城集团的李董一家,顺路经过我公司,上来坐了坐,正喝茶唠嗑呢,提到你了,让我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大家一起坐坐...”

顺路经过?还一家三口?傻子才信!哪有带着一家三口去人家公司串门喝茶唠闲嗑的!若他的目的不是请我吃饭,有必要在一旁听着郭享给我打电话吗?李星辉多次要郭享邀请我,但都被郭享推脱了,这次是亲自上门来请了...

郭享这态度不难理解,龙家垮了以后,最有潜力成为北天地产业新龙头的,俨然就是他李星辉的蓝城集团,虽然郭享的恒享地产已经慢慢将发展方向转移,但毕竟没有完全脱离地产行业,得罪了李星辉这样的行业老大,显然是极不明智的,更何况恒享虽挺过一劫,却元气未复,过渡阶段只求平稳,更不宜树敌,李星辉就是捏准了这点,才稳吃老郭的,不然与柳家关系缓和的老郭,还真没必要夸他,可亏就亏在,柳氏在地产行业里,也是插不进手的...

我原以为,李星辉挖我跳槽不成,还继续与我套近乎,是为了巴结三小姐,所以我懒得搭理他,也不屑搭理他,但今天却听三爷说,李星辉最近与张明杰交往甚密,这就让我不得不重视了。

李星辉为何一边与张明杰接触,一边又和我套近乎呢?他到底有着怎样的目的?

对付张家的机会只有一次,不容有失,所以即便李星辉不来找我,我也想请郭享安排与他一见,套套他与张明杰的关系,今儿个正好...

我这刚要答话,却不想,楚缘忽然对着话筒大声喊道:“我哥晚上的约会推不掉!因为是和医生约会,他伤了腰,走不动,在床上躺着呢!”

“你扯什么淡...”我小声斥喝楚缘,赶紧抢回了手机,这丫头,八成是听说李星辉一家都在,又想起那个妖艳魅惑的美熟女张玲芳了...

不料虎姐也想到了那个女人上次对我的动手动脚挑拨诱惑,居然狠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子停靠路边,转身趴过来拉着我的手,沉着嗓音屏着鼻息改变声线,对着话筒说道:“楚先生,我晚上再来,你切记,躺在床上,不要乱动,应酬什么的,还是养好身体以后再说吧。”

丫的还借着楚缘的毛驴下坡,装起医生来了!

【第915章】房子与不共存

我推开冬小夜,捂着话筒骂道:“你们两个捣什么乱啊?”

冬小夜瞪圆双眼,“干嘛?你还真想那个张玲芳了?”

楚缘露出一脸的恶心,“你要敢去,我就告诉妈,说你泡了一个比她还大的女人!”

“谁泡她了?!”我抓狂道:“你们没长耳朵啊?是李星辉要请我吃饭!不是张玲芳!”

“上次也是李星辉请你,张玲芳没去吗?他不止是请你吃饭,还想请你吃了张玲芳呢!”冬小夜掏出自己的手机,威胁道:“我现在就告诉苏苏和墨菲,还有紫苑...诶?我没有紫苑的手机号,缘缘,你有吗?”

“有!”楚缘道:“我也给妈打电话,还要告诉悦姐!波波姐!东方!对了,还有小舒老师,她肯定不会再让程流...程姐姐接近你了!”

臭丫头仿佛觉得给舒童打电话很可行,两眼都冒精光了...

“你们两个是白痴吗?”我怒斥道:“我也不想去,可装病的话,我是不用去了,但你们不是给了他们来探病的理由吗?!”

大小丫头听我这么一说,全呆住了。

“笨蛋,白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嘴上骂的无可奈何又理直气壮,心里却暗自庆幸,两个傻丫头弄巧成拙,我倒免得费心思去想怎么搪塞他们,赴李星辉的饭局了。

果不其然,郭享惊道:“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床都下不来了,伤得这么重?你在家里是吧?我马上过去...”

大小丫头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惭愧懊悔无地自容——人家要来探病,你总不能拦着吧?

我忙道:“没有那么夸张,就是摔了个跟头撞了一下腰,一时半会疼得厉害,休息一天半天的,抹点药水,按揉几次,估计明儿就不碍事了,别听缘缘大惊小怪的,这丫头胆子小,医生又喜欢危言耸听,夸大其辞,没事,真没事。”

“是吗?那就好...”老郭松了口气,继而又道:“你等等,李董要和你说两句...”

“好啊。”我嘴里客气,眼睛狠瞪楚缘和冬小夜,以此表现我虚与委蛇的无奈,并将之归咎与她俩多嘴的结果,她们俩果然不敢再吱声了。

电话里传来李星辉热情到有点刻意奉承的声音,“楚老弟,好久不见,老哥哥可是很想你啊。”

我差点被他的热情带到沟里去,一张嘴,险些真呼他‘老哥哥’,还好及时扳住了嘴,“李董客气了...”

“哪里话,你我一见投缘,说‘客气’这词,未免做作,哈哈,”李星辉道:“我刚在边儿上,听小郭说,你受伤了?方便我过去探望吗?”

楚缘和冬小夜闻言,两张嫩脸更红了——李星辉请我吃饭只是寻一个见面的理由和形式,却不是他的目的,所以,怎样的理由和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见面这个目的。

当着两个丫头,我当然得推脱一番,以表明我真的不想和李星辉打交道,免得她们认准我对那个风骚的张玲芳有企图,便道:“皮外小伤,不值得李董这般牵挂,我哪里受得起啊...”

“什么话,楚老弟,你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

李星辉脸皮之厚,我望尘莫及——你我本来就是外人,我不跟你见外我跟谁见外?

“李董关切之意,楚南心领,些许小恙,真的不敢劳李董大驾,何况这家里乱七八糟,实在见不得人,改日伤好了,我定然摆桌饭菜,招待李董。”我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李星辉爱听,楚缘和冬小夜也挑不出毛病来,毕竟,这怎么看,怎么是在为她们犯下的错误买单。

如李星辉一般,我现在的目的,也是与他见上一面。

李星辉讪笑,“让你请客,老哥哥我哪里敢当啊...”

我笑道:“李董说我客气,自己不是比我更客气吗?”

李星辉叹了口气,“老弟是有所不知啊,老哥哥我今儿拉着一家三口来小郭这里,可不是顺路过来喝茶闲唠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乃有求而来。”

“哦?”我一怔,没想到李星辉自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难道与我有关?”

“不然老哥哥会让小郭给老弟你打这个电话吗?”李星辉严肃了口吻,道:“老哥哥是有事求你啊。”

“有事求我?”我赶紧把话堵死,“李董,我一个拿死工资的小白领,有什么本事能帮到您这北天市地产行业的新龙头大亨啊?您玩笑了。”

“不玩笑,不玩笑,”李星辉谦逊道:“说我是北天地产行业的新龙头,这才是玩笑,龙氏集团未垮,垮了的是姓龙的一家子,龙氏现在不是被三小姐收购了吗?我哪里敢称这‘龙头’二字啊?再说,蓝城与你们风畅也是不敢攀比的,我姓李的也就是在北天混的有些声色,离开北天,算个屁啊,就算是个屁,也是个不响不臭的屁,听不见声,闻不见味。”

李星辉的低调自嘲,让我有点糊涂了,蓝城的背景我多少有些了解,不似龙氏,专攻一线城市的城市化发展,走精品化高档化路线,因为不具备那种强大的竞争力,蓝城多是在二三线城市发展,但近几年,随着一线城市的城市化发展进入成熟期,二三线城市异军突起,让蓝城这样的地产集团受益匪浅,虽然一线城市的总体市场容量仍有很大投入空间,可增长速度却无法与中小城市相提并论,因此可以这样说,尽管龙氏拥有强大的品牌效应和市场号召力,但近几年的实际收益,却远不如李星辉的蓝城集团。

地产开发向中小城市转移,是国家调控政策,李星辉的蓝城集团适逢天时地利人和,俨如暴发户一般骤然膨胀,再加上发展策略的不同,他根本不需要巴结三小姐,更没必要在涉足了地产行业却闹了个灰头土脸的风畅面前自惭形愧,甚至,他完全拥有傲视我们的资本,那又为何这般妄自菲薄呢?

“楚老弟,我跟你,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李星辉干咳了一声,道:“我有两件私事求你,求别人没用,是非你不可啊。”

求我两件事?还非我不可?我真有点好奇了,“李董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能帮,只要你愿意帮的话,”李星辉哈哈笑道:“楚老弟,这两件事情,与你而言,就是两句话的事儿,但于我而言,却有莫大的益处,所以啊,只要你点头,我定然重礼表谢。”

说到这里,李星辉话锋一转,“听说老弟你现在还租房子住?呵呵,正好我名下有两处房产空置着,恰好都在你们公司附近,上下班倒也算方便,昨天我已经嘱人开始精装了,你什么时间有空,我带你过去转转,看你中意哪套。”

李星辉不愧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上次送我车,我不要,他定以为那东西华而不实,故而不对我的喜好,转头就去调查了我,知道我还没有买房子,便用房子来勾引我...不得不承认,在当今时代,这诱惑,远比香车美女来的更给力,房子,俨然就是走进婚姻殿堂的门票啊!

但我不是个傻瓜,公司在什么位置?市中心,那里是寸土寸金啊,李星辉如此下本,想来他求我的事情,也不会有他说的那般简单,如果真有他说的那么简单,这房子我就更不能要了...

“李董这份礼太重了,我可受不起...”

我正婉拒,楚缘忽然翻身骑到我腿上,急道:“有空!我们现在就有空!”

臭丫头双手揪住我的脖领子,两眼通红,像饿了三天的猫,看见了饭桌上的一盘鱼,欲抢之...

我愣了,便听电话那边的李星辉笑道:“还是令妹直爽干脆啊。”

我草,这何止是讽刺啊,丫还想趁机把话砸死!

“李董误会了,家妹是在和同学讲电话...”说罢,我捂住话筒,瞪眼竖眉,气急败坏的喝道:“你有病啊?下去,坐好了,别出声!”

“不!我要房子!”楚缘也顾不得冬小夜在一旁看她了,摇着我的肩膀,撒娇道:“哥,我想要房子!”

“我一等着结婚的大龄青年都不着急,你一未成年的小姑娘急个屁啊?”

“等你为了结婚买房的时候,房子就是买给你媳妇的了,到时房间怎么分配,就是你媳妇说了算,现在有人要送你房子,我先占了它,房子就有我一份,等你结婚,就是我分房间给你媳妇住,能一样吗?一个是她轰我,一个是我轰她,不一样!”

“等等等等...”我这还算不慢的脑子都差点没转过弯来,“不是她轰你就是你轰她?合着不管我娶谁做你嫂子,你都不打算与她共存是吧?!”

听我得到如此结论,冬小夜亦是骤然变色,望着楚缘的目光,露出一丝慌乱和忌惮,仿佛...楚缘要轰的人,是她一般...

臭丫头,未雨绸缪的太早了点吧?!

楚缘转头望着窗外,小嘴嘟起‘呼呼’的吹着根本就不会吹也吹不响的口哨,竟然默认了!

【第916章】无底线的和有底线的

冬小夜可以当楚缘是在和我开玩笑,反正楚缘喜欢占便宜且守财奴的性格,在生活中早就暴露无遗,买米买菜的小零头她都贪,李星辉要送我一套房子,天上掉下这么大一块馅饼,她不张大了嘴巴在下边接着,那才叫新鲜呢,就算明知道馅饼会掉在地上,接不到也吃不着,会觉得心动和惋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我可不会这么认为,倘若冬小夜也看过我怀里藏着的这本楚缘类似日记一般的小说,她也不会这么认为——臭丫头是认真的!我结婚,是她最担忧且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人会为自己担忧或不能接受的事情做出未雨绸缪的准备和算计,完全是一种心理本能,而所谓本能,不就是人最诚实的反应吗?!

看来,这丫头以前说过要一辈子赖着我,要我向她保证我家里永远会有一个属于她的房间,都是认真的,而且为了确保自己在我家里的稳固地位,她一直为此烦恼着...

我有些慌乱,不理坐在我腿上的楚缘,似要逃避心中对未来的种种忧虑臆想般,重新对着电话说道:“李董,让您见笑了,家妹的朋友刚才来了电话,约她下午去逛街,她兴奋过头,立马忘了她哥受伤需要人照顾,也忘了她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满口答应,呵呵,我刚教训了她两句...”

“哈哈,小孩子,总是喜欢玩的。”李星辉的语气中不无遗憾,但就如同他知道我说的是谎话一样,我也听得出他的做作,他是很欣喜的,因为他觉得,房子这个诱惑,已经让我动心了,只是我会装矜持,而楚缘年纪小,不懂世故,暴露了欲望,所以我才极力帮她掩饰,退一步说,即便我不动心,只要楚缘动心,我的家人动心,他们自然会成为最有力的说客,他老李不愁房子送不出去。

“李董说说看,要我帮什么忙?如果是与三小姐有关的事情...呵呵,我真的帮不上您,不怕您笑话,至今我仍不知道三小姐的身份...”

“不不不,与三小姐毫无关系,”李星辉赶紧打断我,生怕我流露出不想帮忙的态度似的,“我不是说过了吗?是两件私事,也可以说,是家务事。”

“家务事?”我茫然,“李董说笑了,您的家务事,我哪里帮得上忙啊?”

“帮得上,帮得上,”李星辉道:“我想请老弟替老哥哥我,分别对两个人,说上几句好话,对老弟你来说,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但对老哥哥我而言,却是生死攸关啊,只要老弟肯帮哥哥我张这个嘴,无论结果如何,哥哥都会记下你这份人情的。”

冬小夜皱起眉头,小声嘟囔道:“说两句话就送你一套房子?忽悠人呢吧?”

我也觉得这是在忽悠人,“李董有话不妨直说。”

李星辉苦哈哈的一笑,将自己苦恼到无可奈何的情绪完全铺垫出来,才道:“楚老弟应该知道我女儿李颂和柳公子的事情吧?他们俩前阵子,分手了...”

这问题多少让我觉得意外,也让我尴尬,说起来,李颂甩了柳晓笙,跟我是有些关系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柳公子也不会被狼咬破了相,咬瘸了腿...

我含糊的嗯了一声,且先探探李星辉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是我闺女甩了柳公子,想必楚老弟也是知道的吧?”

“略有耳闻...”草,何止我知道啊,全北天还有不知道的吗?

“哎...”李星辉长叹了口气,即委屈又苦恼的说道:“实不相瞒啊楚老弟,蓝城集团和柳氏集团本来正谈着几个合作发展项目,其中一两个项目已经进入了实质化的筹备阶段,毕竟,得不到三小姐的项目,我们也得生存不是吗?可柳公子这个人...能力非凡,但心气儿太高,用在抱负上,当然是好事,但用来较劲,就是毁人毁己啊...”

我奇道:“此话怎讲?”

李星辉憋屈道:“还不是因为和小女这点破事!柳公子本来就要强好胜,被小女甩了以后,自觉伤了面子,竟然拒绝与蓝城合作,这不是太儿戏了吗?楚老弟啊,蓝城为了这几个合作项目,已经投入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和精力,他一句不玩儿了,我几个亿就打了水漂了啊!”

楚缘和冬小夜本就不待见这个李星辉,闻言更是幸灾乐祸,若非我瞪圆了眼睛,她俩非故意笑出声来不可...怪不得这老家伙这么大方,张嘴就送我一套房子呢,与几个亿的损失相比,一套房子,真是九牛一毛...

“既然是合作,总是有合同的吧?柳少违约,李董大可按合同办事啊...”

“老弟啊,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李星辉都带出哭腔来了,“他柳公子是什么人啊?北天的青年才俊多是被吹捧起来的纨绔,但唯有他柳公子,那是真材实料,实至名归的人精啊,青出于蓝胜于蓝,不然他父亲也不会把偌大的家业交到他手里,合作项目无法继续的理由他一堆一堆的,光是市场调查的不可行资料,他就给我送来两车,美其名曰,到此为止,是为了将双方的损失都降到最低,其实就是要跟我两败俱伤啊!他怎么可能违背合同,留下尾巴让我抓啊?他自己也烧了几个亿,老弟,你说,你与人合作的时候,会想到对方的目的是和你一起烧钱吗?这与常识不符啊,提出合作的人是我,我去告他,他十有八九会反咬我一口,拿自己的损失找我说事儿,这种官司没法打,打起来也只会没完没了,还会让俩家彻底撕破脸皮,没有了和解的可能,犯不上啊...能一起赚钱的美事,为什么非得抱着一起死呢?这柳公子,实在太要面子了...”

我亦有些忍俊不禁了,狠掐了大腿一把,才能让自己的声音里听不出笑意,惋惜道:“李董,恕我直言,柳少爱面子胜于爱生命,当初李小姐真不该那么的高调的宣布和他分手...”

“哎呀,怪就怪小女是个性情直爽、心直口快的人,”李星辉厚颜无耻的替闺女辩解道:“那晚在月之谷生态园,柳公子的所作所为,让小女着实失望,老弟你更是差点命丧狼吻,小女一气之下,没跟我商量,就...哎,现如今,任我怎么解释,他柳公子就是听不进去啊,我让小女去道歉,可他见都不见,若不是实在没辙了,我也真拉不下这张老脸,来求老弟你和小郭帮忙啊,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言下之意,那套房子,也算封口费呗?

张明杰与柳晓笙私交甚好,如此说来,李星辉最近与张明杰频繁接触,也是为此?我想确认,但又怕惹起李星辉的疑心,便道:“李董,我与柳少那关系...怕是我不说话,你们还有缓解的余地,我这一张了嘴,您那几个亿就算彻底烧了。”

我怎知道李星辉不是替张明杰在试探我和柳晓笙的关系啊?小心驶得万年船,他那套房,哥还真不稀罕,但楚缘不干啊,直掐我脖子...

李星辉说的好听,什么她女儿性情直爽心直口快,她早不甩柳晓笙,晚不甩柳晓笙,怎得闵柔刚一亮明与三小姐的关系,她李颂立马就高调的做出了反应?那是吓得!

柳晓笙放狼咬我那晚,闵柔也在场,而李颂是柳晓笙的女朋友!闵柔这货忒不厚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也算推波助澜的凶手之一,可事后却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态度,摆明了要找柳家人的麻烦,李星辉当时一准是觉得,宁可烧了这几个亿,也比得罪了三小姐强,于是才赶紧让女儿和柳公子撇清了关系,并公开对柳晓笙的行径表示不屑,这也算是一种很果断的公关危机应对吧。

其实换了我是李星辉,我恐怕也会这么做,龙氏作为北天地产业的龙头老大,尚被三小姐一口给吞了,他蓝城也好,柳氏也好,谁比龙氏还难啃啊?三小姐和闵柔要是真的迁怒了柳家,这合作项目一样得完蛋,李星辉犯不着即赔了钱又得罪了三小姐吧?可谁能想到,就在他亮明态度后不久,我与柳晓笙就在公开场合和解了,且,闵柔也亲自赴约,和我一起参加了柳晓笙的宴会,并明言是因为我而不再与柳家计较...

也可以这么说,老李,是被我给坑惨了...

我太佩服他了,丫心里肯定恨不得碎了我,表面上却能如此谦卑的向我求助,还愿意送我一套房子...

老墨说的对,李星辉这种人,为了达到目的,是可以放弃一切,让一切都变得没有底线的...

也正因为他没有那条底线,所以他得罪了柳晓笙,而恰恰因为柳晓笙有那条底线,所以宁可陪着他,烧掉那几个亿...

妈呀,这俩家伙,都够可怕的。

【PS:今天收到一个窗口,问俺最近怎么很少PS了。。。呃,少吗?感觉不少啊。。。呵呵,这几天没怎么PS,是因为腰肋两侧有些异痛,查不出毛病,长时间坐着会很难受,所以码完字就赶紧歇了,不过今天感觉已经好多了。】

【PS2:给大家讲一个刚刚正要更新时发生的事,为此耽误了几分钟时间,特意码了这个‘PS2’,缘盟不少朋友都知道,‘负是非’这个名字,也是一个字谜,谜底是某渣的姓氏,年前,某渣在缘盟认识的一个小妹(貌似因为长期潜水,进入缘盟后不久便成为第一批被清洗的成员),和我订下一个小小赌约,说,倘若在二月十号之前猜到字谜的谜底,我就要在二月十号更新的章节PS里,加上一段内容,作为我们认识一周年的见证,因为更新这段PS,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也就是说,现在,就是我们认识整整一周年。

俺觉得有趣的,小妹猜到了答案,而且还给了俺一个很特殊的答案:我是你的绝对值...

某渣丢掉数学课本很多年,当时便是一愣,之后觉得颇有些意思,有兴趣又无聊的朋友不妨猜猜看,某渣姓啥,小妹又姓啥,下一章的PS揭晓答案。】

【第917章】另一份礼物

“老弟,我说句话,希望你别不爱听啊...”李星辉的笑,是没有廉耻和尊严的狡狯,且洋洋自得于自己有颗精明灵活的脑袋,并沾沾自喜的笑,“要说柳公子在北天最恨谁,可能是你老弟,但要说柳公子在北天最惹不起谁,最不敢不卖谁的面子,却一定是你老弟了。”

“哦?”我不识趣道:“李董,我怎么觉得,柳公子最恨的人一定就是我呢?”

“老弟这话怎讲?”

“因为他最惹不起的人,最不敢不买面子的人,是三小姐,是闵柔,我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我道:“郭享就在您边儿上,我也不瞒您,我这倚仗虎威的狐狸,之所以不跟柳公子计较,并在公开场合与他和解,是有条件的,即,他不可以再干涉郭享与他妹妹星雨的交往,他柳公子害怕得罪闵柔得罪三小姐,这才不得不接受了我的条件,您说,以他的性格,他会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了,还是吃了大亏了?所以您的话有点问题,应该这么说,若柳公子以前最恨的人,有可能是我,那现在,就一定是我...”

在搞清楚李星辉与张明杰的频繁接触的缘由之前,我必须做到滴水不漏的小心谨慎。

意外的是,李星辉没有否认我的结论,而是不无尴尬道:“老弟,这就是哥哥求你的理由了,他固然恨你,但他也不敢不卖给你面子,不是吗?”

“他是不敢不卖给闵柔和三小姐的面子...”

李星辉笑道:“这不是一回事吗?”

“这怎么能是一回事呢?”

“是一回事,老弟你听我把话说完,”李星辉咳了一声,似乎还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这死要面子的人啊,有两种,一种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或高尚或傻+逼咱就不讨论了,还有一种,就是太虚荣太精于算计的人,你觉得,柳公子他算哪种人?”

我未答话,李星辉自问自答了,“他算第二种,他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不会害怕得罪了三小姐,从而向你楚老弟妥协,所以他虽然高傲,却更精明,该做取舍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含糊,他分得清钱与前途的区别,他不怕跟我烧钱,是因为柳氏青山在,他总是有柴烧的,但三小姐能一把火烧了他的青山,我却没这本事...”

李星辉这话,无不些道理,柳公子虽然性情偏激了一些,却并是那种舍得玉石俱焚的人。

“老弟啊,你不要以为他柳公子真的是因为小女甩了他,或者我指责他行径卑劣自作自受,所以才跟我过不去,他是因为在三小姐面前示了弱,所以忙不迭的要在我身上把脸面找回来啊!他拉着我一起烧了那几个亿,即显示了他柳公子的可杀不可辱,显示了他的狂妄与骄傲,又不会让人觉得他在三小姐面前做出退让是因为怕了三小姐,或者是想巴结讨好三小姐,他就是想让别人觉得,他不在乎钱,这么一整,好像他与你和解,是因为他真的反省了自己,并且敢于承担过错,所以我骂了他两句,他就跟我势不两立,你让他毁容瘸腿,他却与你言归于好...那柳公子烧几个亿,是为了贴补自己的声誉损失啊,我这几个亿才真是白烧啊,我说了实话,小女也说了实话,可最后我们却落得一个反复无常违强陵弱的骂名,枉我比他多活了二三十年,真是白活了...”

哥们无语,起初我也觉得柳公子跟李家过不去,是逞一时之气,现在听李星辉这么一说...我又低估了他柳公子,这货确实精明,烧了几个亿,即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又最大程度的弥补了自己损失的声誉,还落得与闵柔三小姐套上了近乎...

亏丫当初装的与我和解,是多么委屈了自己似的...

“既然柳公子拒绝与李董继续合作是有如此目的的,那就算我去说情...”

“管用,一定管用!”李星辉激动道:“老弟与三小姐闵小姐的关系,众人皆知,柳晓笙现在巴不得卖老弟几个人情,即讨好了三小姐和闵小姐,又证明自己真的诚心悔过敢作敢当,与老弟你前嫌不计啊,再说,他真舍得把那几个亿全烧了吗?未必,他就是作秀,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有台阶,他当然会下来,他柳公子是何其虚荣何其精明的人啊?怎么可能和钱过不去,经此一番,我们两家的合作关系也就有了主被之分,他肯定会在合同上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到时候,他还要重礼感谢你楚老弟呢。”

“那李董不是亏了?”

“亏什么呀?让出些许利益,也比烧了已经砸进去的几个亿强...”李星辉话里不在意,语气却相当的肉疼。

蓝城与柳氏都非吃素的,精心筹备,并都做好了第二手准备,待发现没有可能争取到与三小姐的合作之后,立马一拍即合,将两家合作推进到实质化的投入阶段,只是柳晓笙更精明,月之谷一事,抓住了李星辉的错误估计,竟将公关危机应对的如此完美,我估计,那货早就料到李星辉会通过郭享,来找我求情了,现在只待等着下台阶,拿取更多的利益了。

都他+妈是人精,精得不是人!

我忽然又觉得,李星辉求我帮这个忙,送我一套房子,未免太小气了...

“既然李董这么说,我就和柳公子去说说看吧。”

李星辉欢喜道:“那老哥哥我就谢谢楚老弟了,你我是投缘的忘年交,客气话都不要说了,你今天行动不便,改在明天如何?我先带你去挑选一套房子,然后,让玲芳和小颂亲自下厨,请老弟尝尝她们的手艺,呵呵,山珍海味哪里都有,但这样的家常便饭,北天可未曾有人享受过啊。”

我还没答话,坐在我腿上的楚缘攥住了话筒,一个劲的扭屁股撒娇,“去,去,去!挑房子,带我一起去!”

冬小夜亦道:“我也去,帮你参谋参谋,白给的房子干嘛不要?”此妞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显然是别有用心,看来楚缘财迷心窍,两耳只能听到‘房子’二字,冬小夜却没漏听了让张玲芳亲自下厨这话...

我弹了楚缘的脑门一指头,“你明天不用考试了吗?”

楚缘兴奋的脸都红了,满眼金灿灿的光芒,“不考了,我要去挑房子!大不了补考嘛!”

“胡闹!”

“反正我要去!我必须去!我挑的房子才是我的!”臭丫头突然松开了捂着电话的小爪,对着话筒喊道:“我明天下午只考一科,四点钟交卷,哥你带我一起去嘛~”

这话哪是说给我的?分明是说给李星辉听的!

李星辉马上把话拍死,“这样吧,明天下午四点,我和老弟一起接了令妹,咱们去看房子。”

楚缘赶紧捂住我的嘴,对着话筒喊道:“谢谢叔叔!”

“不客气,不客气,哈哈,女孩子的眼光和直觉,总是比男人更准确一些的,叔叔就等着你来挑房子了。”话已经砸死了,李星辉高兴啊。

“我一定会去的!”楚缘美呀,嘴都笑歪了,下巴翘起,一脸的大无畏,用口型对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房子我是要定了~”

没羞没臊啊!平时的腼腆都跑哪去了?!我亦用口型回道:“好啊,回家之后你就先把屁股洗干净吧!”

楚缘小脸一红,却依旧得意,从我腿上翻了下去,和冬小夜分享喜悦般,突然探头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小夜姐姐,我们有房子了!”说罢,还挑衅似的望着我笑。

冬小夜对这丫头是相当没有抵抗力的,愣了片刻,顿然喜不胜喜,却不是因为房子,而是被楚缘这亲昵的一吻甜汤给灌迷糊了,见楚缘欣喜雀跃,她也被传染了似的,亦在楚缘脸蛋上回吻了一口,大小两个丫头,立刻笑成一团,我却知道,冬小夜是着了楚缘的道儿了。

拉着冬小夜共同为马上到手的房子庆祝,冬小夜就变成了索要房子的共犯之一,那她还会允许我揍楚缘吗?

臭丫头,比我还会占便宜!得了房子调戏了冬小夜不说,还保住了自己的屁股!

“李董,房子就算了,无功不受禄,几句话的事儿,也不值得您下这么大的本儿,呵呵,您还是说说第二件事情吧。”

楚缘听我不要房子,立马急了,这次我快,伸臂一揽,将她搂进怀里,以便更严实的捂住她的小嘴。

“老弟,于你而言是件小事,可于老哥哥我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一套房子,我都羞于出手啊,所以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而这份礼物,我相信你绝对会感兴趣的...”李星辉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贵公司张副董的公子张明杰,最近可是勤往我这儿跑啊...”

冬小夜脸色骤变,我亦心中猛地一颤,却不动声色道:“哦?难道我们风畅,与李董的蓝城有合作吗?”

李星辉似乎没想到我的反应如此茫然淡定,摸不准我是真对张明杰与他接触没有想法,还是装的毫无兴趣,愣了片刻才哈哈笑道:“没有没有,风畅与蓝城并无合作,但张明杰找我,确有合作之意,众所周知,墨张两家素来是貌合神离,而老弟你与墨家渊源不浅,所以我觉得,你一定会对他找我的目的,有些兴趣。”

如果是李星辉主动接触了张明杰,我可以理解为他想求张明杰向柳晓笙说情,但如果是张明杰主动接触了李星辉...这里边就一定有些故事!否则,李星辉也不会故意提到了墨张两家的不合...

我迫使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既然李星辉存心勾我的好奇心,我便没必要继续装傻充愣的必要了,又或者说,我表达好奇,才是最完美的装傻充愣,所以我不掩饰忌惮与猜疑的问道:“不知张少找李董,是要合作些什么事情啊?”

“呵呵,电话里说不太方便,还是待明日见面详谈吧。”李星辉挖了这个坑,倒是让我不得不跳了。

“也好,”我适当收起好奇,表示出对此事虽然在意却也并不是十分在乎的态度,以免被丫牵着鼻子走,“李董还是先说说您的第二件事情吧。”

“这第二件事情啊...呵呵,呵呵,”李星辉讪笑两声,不好意思道:“也不太方便在电话里说,不然到让一旁的小郭笑话了,还是待明天咱哥儿碰面再说吧。”

言下之意,这第二件事情,不方便让郭享知晓,是要他回避的...

【PS:呃。。。今日诸多窗口,猜是非姓啥的,还以为‘负是非’的谜底在缘盟早就不是秘密了呢...

转了转妹吧,也是答案不一,但有人猜中,能人啊能人。

现在公布答案:

‘负’,在数学里,以‘—’表示,‘负’是‘非’,所以‘非’也是‘—’,‘是’与‘非’是反义词,所以‘负是非’,用‘—’代表‘非’,那么,‘是’就是‘正’,‘正’为‘+’,即‘负是非’等于‘负正负’,等于‘—+—’,谜底就出来了吧...

小妹的姓氏是某渣姓氏的绝对值,在数学里如何表示?因此,小妹姓田,恭喜猜到谜底的朋友,呵呵。

PS2:逛妹吧时看到有朋友猜,小妹即缘盟的‘听雪’萝莉,非也,听雪萝莉是称呼某渣为‘大叔’的,且,雪丫头并不姓田,莫要张冠李戴啊...

PS3:小妹貌似是缘盟第一批被清理的潜水员,因此从未在缘盟活动过,经常游逛妹吧,貌似依然是个超级潜水员...】

【第918章】烦恼的选择

楚缘这没良心的小东西,仿佛忘了她老哥我上午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忘了当时被她抹在袖子上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此时像屁股底下长了针似的,在后排座位上翻过来爬过去不得半点消停,即便像小猫一般可爱却着实不太雅观的趴在我大腿上,脱了鞋子翘起来的两只脚丫也要一摆一摆的在我眼前晃悠,被我捉住使劲打了两下脚心,还能笑嘻嘻的翻过身来,搂着我的脖子撒娇似的拱拱身子,笑得像个傻瓜一样,完全不在意自己平时极度自卑的胸脯挤压着我胸口的亲密接触,反倒把我臊的面红耳赤,惹得开车的冬小夜一阵娇笑之后,她又这样大大方方的坐在我怀里,让我搂着她,自己则翘起二郎腿,继续一脸憧憬的掰着自己嫩白纤细的手指头——臭丫头非常兴奋且非常认真的在盘算新房子的房间应该如何分配...

尽管我一再强调我不会要李星辉的房子,尽管她连李星辉想要送给我的那套房子是什么样子有几个房间都不清楚,但她已经把那当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无限美好的期待着,好像压根就没有我什么事,房子原本就是李星辉送给她的一般...

估计老李也是这么想的,楚缘收下了这套房,和我收下了这套房,有区别吗?就结果而言,显然是毫无区别的,区别在于过程——让我收下这套房子,很难,让楚缘收下这套房子,很容易...

望着孩子般依偎在我怀里,时不时还会因为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而一边乱叫一边摇头晃臂蹬腿的臭丫头,我唯有苦笑连连。

我的心情可远不及楚缘这般舒畅美好,一是因为猜不到李星辉要求我的第二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二是摸不准他和张明杰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三...看了看同样想要装出一脸轻松,眉宇间却愁云不散的正在开车的冬小夜,我这心里着实烦乱。

五分钟前,虎姐接到了林志的电话,在确认我就在虎姐身边之后,要求虎姐打开免提功能,对我们说了几句话,内容简短又简单——鉴于沙之舟今天的疯狂之举,要求冬小夜再一次对我实行贴身保护。

林志很无奈的解释说,对我的保护是必须的,因为我若有了闪失,许恒极有可能会放弃自首,可如果换了别人来保护我,我又一定会持怀疑和抵触态度,所以,这任务非冬小夜不可。

乍听之下,合情合理,细一琢磨,这孙子,阴、损、坏算是玩儿到家了!

林志想抓许恒,但知道上面一定不会支持,所以为了将指挥权继续攥在自己手里,他玩了招阴奉阳违,表面上对许恒自首持妥协态度,并马上帮天佑翻案,将绑架当做打架处理,放了被天佑利用的两个傻蛋...而冬小夜为了继续留在我身边,不让局里领导以公私不分为由取消她现在的保护任务,则自作聪明的对许恒自首持不妥协的态度,故意和我唱反调,故而,今天林志将冬小夜调回局里,从表面上来看,本该是对冬小夜职业操守的一种信任,怕她会执意抓捕许恒...可之后发生的一切,却证明事实恰恰相反,林志就是因为识破了冬小夜的不妥协态度是装出来的,所以才对虎姐隐瞒了自己坚决要抓捕许恒的决心和计划,生怕虎姐给我通风报信...

虎姐俨然成为了警队里最不被信任的人!至少,林志是不信任她的。

可现在,他却依然让虎姐继续保护我!

是自欺欺人的想要证明自己并未怀疑过虎姐的职业操守?还是别有用心?

显然,虎姐与我一般,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虎姐早先便亮明了自己不愿妥协、必抓许恒的决心,在林志怀疑过她之后,依然让她来保护,或者说是监视我,怎么看怎么都有一些试探抑或给虎姐机会证明自己的意思,虎姐若由着我与许恒接触,并最终放许恒自首,不就等同承认了当初表决心时的口是心非?

虽然不抓许恒并未违反纪律,但事后却免不了流言蜚语,一如我在潜龙庄园救了许多人的性命,可其中一些人非但不心存感激,反而怀疑我与许恒是同伙一般,蒙羞的人总是要想办法为自己找一些得以开脱的理由或借口的。

虎姐是最有可能接触到许恒的警察,她若不抓许恒,结果只有一个:许恒自首,警队蒙羞,然后一些恼羞成怒的人,会将其归结为虎姐的食言——这与纪律无关,只是舆论,一定会有人指责她,议论她与我的关系。

以虎姐的性格,可能不会在乎这些舆论,但我在乎,很在乎!许恒自首之后,虎姐很有可能成为最后那个背负舆论黑锅的人!这种被人无端猜忌无端指责的滋味我已品尝过,我不想让虎姐也来体会一番...

而林志也应该明白,虎姐抓许恒,可能会有两种结果——成功了,她就是警队的英雄,失败了,她就是千古的罪人,一成一败、一功一过、一喜一悲,是两个极端的结果。

狗+日+的太会算计,知道我肯定也想到了这些后果,所以,他算计的压根就不是冬小夜,而是我,林志在逼我做一道选择题——对我来说,许恒和冬小夜,谁更重要?

如果答案是冬小夜,那么,我别无选择,只能帮助冬小夜抓了许恒,抑或,说服许恒,被冬小夜抓捕。

或许也可以这么说,林志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只是不愿放弃,依然极力的想要维护警队的尊严,于是他期望英雄的出现,于是,他希望冬小夜成为这样的英雄。

他不怕冬小夜猜到他的心思,因为他知道,即便冬小夜猜到了他的目的,也一定会站在我的立场考虑,而不是她自己的立场,所以她不在乎承担起一切舆论后果,她还会怕我猜到林志的心思,从而选择沉默,林志怕的,是我猜不到他的心思,所以,他打来电话之后,先确定了我是不是就在冬小夜身边,然后让冬小夜打开手机的免提功能,表面是解释,其实是暗示。

最终做出选择的人,只能是我。

林志确信,即便我知道了他的目的,也一定不会揭穿他,让他换掉冬小夜,因为冬小夜嚷着喊着要抓许恒,就是缘于她不想被人换掉,不想离开我那小小的,却已经有了她一部分的家,我无法亲手破坏她苦苦想要守护的东西。

林志视冬小夜如妹妹,如女儿,他是舍不得害冬小夜的,但他做了一个大胆的赌博,他一把将冬小夜推向火坑,只赌挡在她身前的我,是抱住她,还是闪开一步,任由她跌进去。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跟林志说,‘许恒并不介意被抓还是自首’这句话,林志定然是觉得,反正他许恒都不在乎,你楚南还会为此豁出去你的冬小夜不成?难道你就不想成全她,让她成为一个英雄,甚至是一个传奇吗?

林志却不知道,就如同他执着于警队的声誉一般,我也有我所执着的东西,尽管,我自己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就是不愿妥协。

林志也不知道,这种成全,这种英雄,或者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一个传奇,都是冬小夜极为不屑的。

所以,我很烦恼。

所以,冬小夜也很烦恼——因为她知道我的烦恼,也知道,她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即便她多么的不愿意抓许恒,我也一定会用她的手铐,锁住许恒的双手,背弃自己的执着,保护她,成全她。

除非...有什么方法,能让冬小夜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却又完全察觉不到我与许恒接触,如此一来,便没有人能说得出什么了吧?

可是,这样的方法,存在吗?

此刻我恨不能抓破头皮,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无解的难题,我根本无需烦恼,因为这早已被人解决了,就在早上上班路上,房东太太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

【PS:今晚争取两更,把昨天落下的一章补上,刚码完这一章,现在开始码下一章,是非码字龟速,大家别抱太大期待,即便能更恐怕也早不了,不要耽误了自己休息,明天再看也是一样的...】

【第919章】怪物...

一路烦恼到了家。

小区的街坊四邻,似乎已经习惯了我有个当警察且关系暧昧的‘表妹’这个‘事实’,因此对我们兄妹经常坐她的警车出入,也见怪不怪了,虽然我们这里没有像眼耳嘴大妈一样八卦且善于制造八卦的人,但只要有家庭主妇扎堆的地方,似乎就从不缺少茶余饭后的扯淡主题,所以小区里到处流传着我与冬小夜的故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成为这些扯淡话题的频率,总是相当的高。

门口蔬菜水果店的四姑娘告诉我,经常有阿姨大妈去她店里‘善意’的编排我,说我坏话,以此安慰她‘受伤’的心,因为在此之前,和我传绯闻的人,是她,理由仅仅是因为我俩年龄相仿,且她单身,我经常去她店里买蔬菜水果...

所以说,阿姨大妈们的嘴巴,都是不容小视的,当然,我也不否认,哥们这张嘴有点油,经常口头上占人家四姑娘一点便宜,为此才落了人家的口实,但也怪四姑娘性格太随和,时不时也会在口头上占我一点便宜...

而四姑娘之后,便是冬小夜遭殃,因为精灵秀气的四姑娘深谐为人处世之道,在小区里人缘相当的好,故而那些买菜买水果经常被抹零的阿姨大妈们糟蹋起‘横刀夺爱’的虎姐时,那叫一个格外的卖力气,以至于虎姐都成了小区里人家人怕的女魔头了,本来以讹传讹的话大家最多就是一听一笑,一笑而过,谁也不会真的相信,让这一切成为‘事实’的,是一个停车位。

我们居住的大中马小区,是个老旧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而小区设计也颇不合理,住户多,车多,路窄,车位却很少,因此关于住户停车位的问题,一直都不规范,多是抢占甚至霸占临时车位的,这其中就包括冬小夜——自从虎姐搬来之后,就长期霸占着我家楼下的一个临时车位。

原本虎姐也非霸占,只是觉得停在这里最方便,换了别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小区里的阿姨大妈非要觉得我对四姑娘‘始乱终弃’是因为她,所以有意的针对她,多次跑到物业去举报虎姐,久攻未果,小区里便都知道这个临时停车位已经成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女警的专用车位了。

实际上是阿姨大妈们误会了冬小夜,物业说管不了,其实是压根就没搭理这茬,想想也对,物业要是管了冬小夜,那他们管不管别人?长期占用临时停车位的,小区里可是大有人在的...大家误会冬小夜,只因为这妞不善搞人际关系,本来长的就黑,天天一出门还喜欢黑着一张脸,晨练,人家做操练太极,她在树杈子上吊了个沙袋,绕着小区跑一圈,就开始连打带踹,杀气腾腾,晚上,人家遛狗散步,她把我当成沙包,在地上揪起来扔下去...于是小区的住户们见她依然霸占着那个车位,对阿姨大妈们编排她的坏话,就信以为真了,久而久之,即便那个停车位平时是空着的,也没有人敢在这里停车,虎姐慢慢习以为常,亦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小区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似乎也习惯了每天回来便将车子停放在这里,可今天,却有人占了虎姐的车位。

虎姐脸色骤变,却不单单是因为有人冒犯了她的‘虎威’,而是因为,停在公认的只属于她的车位里的,是一辆白色的帕萨特轿车...

虎姐二话没说,从包里掏出手枪,打开保险,子弹上膛,揣入怀中,接着推门便下了车,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兀自坐在我腿上赖在我怀里掰手指的楚缘都看的呆了,我猛然反应过来,赶紧丢下楚缘,追着冬小夜下了车。

“喂,你要干嘛?!”我一把拉住了冬小夜。

虎姐站在白色的帕萨特车后,先瞄了一眼车牌,然后猫腰隔窗打量着车内,不太确定的问我道:“车牌号对吗?是不是这辆车?”

我装糊涂,“哪辆车?”

冬小夜瞪了我一眼,“许恒的车!”

“我哪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冬小夜被许恒算计过,心有余悸,左右张望,很是警惕,“你没坐过他的车吗?”

“我是坐过他的车,但我哪知道是不是这俩?我连他那辆是什么车都没注意过...”

“帕萨特,和这辆车一模一样,”车里没人,冬小夜贴着窗子观察车内,语气却弱了几分,“车里的装饰好像不太一样,我记得...他车里什么都没有,这辆车...像女人的车...你还记得他的车牌号吗?”

此时我也发现了,车里从方向盘套,到坐垫装饰,都和后妈那辆车有一拼,充满了童话卡通一般的幼稚气息,很女性化,哥们暗松了一口气,可一看那车牌,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你不记得他的车牌号吗?”

“废话!”冬小夜俏脸一红,“我要记得还问你啊?我当时是出去让人挪车的,我哪知道车里是谁,记车牌号干什么?等我知道车里的人是许恒,我不就晕了吗?事后我也问过严二醉,可那家伙眼里只有钱,收了钱以后就没看车牌号,但你肯定记得吧?”

哥们心里暗呼幸运,嘴里却一本正经道:“他那辆是新车,好像根本就没上牌照,要不就是前面上了后面没上,我没看见前面...”

许恒那辆车当时后面确实没挂牌照,但前面挂了,而且我看到了,和眼前这辆车的号码,一模一样——没错的,这辆帕萨特,正是当时许恒开的那辆!不同之处仅在于,现在它后面挂上了牌照,且车内精心的装饰过了。

只不过...这装饰的风格,有点让人不可思议,许恒是个臭老爷们,天佑虽然是个女的,可小爷长小爷短的,却比许恒还像个爷们,看着车后窗挤满的那些毛绒玩偶,总觉得,无论是按照他俩谁的品味装饰的,感觉都是乖乖的...

草,现在哪是想这种无聊事情的时候?!许恒的车在这里,证明他果然是来找我了!

这货,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自首了吗?这可难住我了,小区里埋伏了很多警察,从我进入小区的一瞬间,他们的视线便已经锁定在我身上了,若许恒这时候突然出现,怕话都说不了两句,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丫逮捕,还谈什么自首啊?

“说起来,他那辆车好像是没上牌照...”冬小夜紧绷的神经松缓了许多,她对许恒始终缺乏信任,所以才会紧张兮兮,担心许恒想要害我。

“就是,这款车在北天可不少见,只是碰巧在这里看见一辆吧,再说,许恒那种人,也不太可能开着一辆这么有女人味的车。”我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话,只求许恒听得见,然后躲得远远的——虽然林志和王猛已经放了帮助天佑绑架我的两个傻蛋,但我,甚至冬小夜,也并不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处理了以前的那份口供,并重新做了笔录,若是没有的话,警方是随时都可以反悔的。

原本我想弄虚作假,让林志帮忙一起骗主管这个案子的王猛,说天佑是我前女友的妹妹,是因为我甩了前女友,所以替她来报复我的,因为我不知道前女友有这么一个没有血缘却情深意重的姐妹,所以才闹出了绑架这样一场误会,而这个前女友就让舒童来冒充,结果不愿意放过许恒自首的林志以事情太大不敢独断独行为名,非但把我给卖了,还上报了局里,在确定上面不愿意冒风险抓捕许恒并选择妥协之后,他便伙同王猛一起,给我下了个套...

前车之鉴啊,我就是再傻,我也不能再一次上当!所以,除非林志彻底向我证明抹掉了天佑的绑架案,并以纠纷将此案了结,否则我是坚决不会相信他了——至少,翻案之后,我的那份口供,我还没有签上名字按上手印呢。

冬小夜有些失望车子不是许恒的,不死心道:“但这辆车明显也是新车吧?许恒是不太可能开这么有女人味的车,但他不是还有个妹妹吗?”

“妹妹?”我不是装笑,我是真笑,“弟弟还差不多,就那假小子,比我还爷们呢,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天天把壮阳药当饭吃。”

虎姐不禁莞尔,“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啊?”

虽然那天着了许恒的道,可冬小夜并未见着天佑的面,故而不相信我说的话。

“她不爷们能三拳两脚把我打得吐血?”打不过女人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耿耿于怀道:“我宁愿相信许恒是个女的,我也不愿意相信她是个女的。”

正说着,就听一旁传来一个熟悉的笑声,“小楚啊小楚,你这又是在开谁的玩笑呢?”

转身一看,竟然是富态的房东太太从楼里走了出来,哥们讪讪一笑,道:“哪里是什么玩笑啊,我前阵子真的被一雌雄同体的怪物打得吐了血...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哥们一口气没倒上来,连连咳嗽,房东太太哈哈大笑,冬小夜则翻白了眼睛在我背上捶了两拳,道:“行了,装什么呀,人家到底是女孩子,你留点口德行不行?我也能把你打吐血,你是不是背着我也跟别人说我把壮...把那种东西当饭吃?”

我哪有那种胆子啊?就是因为我没有那种胆子,所以当看到房东太太身后还跟着一个斯斯文文的戴眼镜的短发女孩后,被吓的差点把胆子给咳出来——

那气得俏脸煞白,有着一双细长眼睛的秀气女孩,不正是能三拳两脚把我打吐血的天佑吗!!!

【PS:某渣码字真的龟速吧。。。呃。。。第二更送上,还在熬夜等的亲们,看完赶紧睡觉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第920章】土气学生妹,楚小花?

一看就是地摊货的廉价帽衫,洗的脱了色的牛仔裤,穿了很久已经显得很旧的白色运动鞋,朴素,朴素到了她身上仿佛带着一种大自然的气息,她不绚丽,却美丽,犹如山涧里,开在小溪边,被溪水打湿的那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儿,给以人清晰到清香肺腑的感觉,可那副架在鼻梁上的笨拙的学究眼镜,却又让她多了一点点泥土的味道...土气!

与上次见面相比,天佑在形象上下的功夫显然更足了一些。

“哪一家的姑娘又惹着我们小楚了,让你这么糟蹋人家啊?还雌雄同体呢,哈哈,是不是让女孩子给揍了?”房东太太觉得这个词很有意思,全然看不到她身后的天佑脸色是何其的难看。

“玩笑,玩笑,世界上哪有什么雌雄同体的怪物啊,再说就我这身手,谁能揍得了我呀?”哥们捶着胸口自信满满豪气干云,只因为怕了那个面无血色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随时有可能变身怪物的天佑。

“是啊是啊,”房东太太占便宜似的在我胸口上拍了两巴掌,笑道:“你这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是一身的能耐啊,呵呵,上次要不是你帮忙抓了那个周天,我都不知道,我那套房子已经变成了贼窝了。”

“您客气了,这不是应该应分的吗,为人民除害,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心不在焉的谦虚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胡说些什么,我不敢看天佑,怕被冬小夜瞧出什么破绽,可天佑似乎是因为那句‘为民除害’,一直不太友善的看着我!她看我到也不要紧,问题是,身为女人兼警察,有着双倍警惕心的冬小夜,也开始打量她了...哥们心慌啊!

天佑为啥会在这里?而且还是与房东太太在一起?!

“我就喜欢你这性格,幽默,低调,不像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的,不是假正经就是穷显摆,”房东太太夸了我两句,转而回头对天佑笑道:“姑娘,这下你放心了吧?我那房子虽然出过事情,但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现在安全的很,这不,他就是帮忙抓了坏人的小楚,他叫楚南,呵呵,也许你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至于他旁边这位是...”

房东太太怔了怔,然后对我们使劲的眨眨眼睛呶呶嘴,道:“这位姑娘是他女朋友,冬小姐,是咱们北天市刑警队的警官,喏,那辆警车就是她的,呵呵。”

上次我与流苏虎姐三人约会的时候,曾经碰见过房东太太,那时候便向房东太太介绍过,流苏才是我女朋友,而房东太太亦因为错将冬小夜误认为我的女友而倍感尴尬,所以此刻听她明知故错,有意如此介绍,虎姐不禁羞红了脸。

房东太太虽然在这里拥有两套房子,但从未在这里住过,所以没有什么人际关系,也就并不知道我和冬小夜的那些流言蜚语,甚至并不知道虎姐就住在我家,故而见她和我一起回来,十有八九是想偏了...

语气里的暧昧我懂,但她那明显是求我配合的眼神我看不懂,我更不懂的是,我和天佑怎么五百年前可能会是一家啊?我不明白房东太太的意思,所以没敢说话,心里却暗道,您身后那位姑娘,对我和冬小夜的关系,可是比您了解的还要多呢...

我正感慨着,便听房东太太对天佑笑道:“你看,你对门住了这样两个邻居,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对门?邻居?我心下一惊,顽强控制住几欲变色的脸,尽量装做自然,却仍难掩口吻中的惊讶,道:“王姐,您早上打电话说,对门的房子租出去了,就是...”

“对啊,就是租给这位姑娘了,”房东太太语气一转,“不过还不知道这位姑娘到底要不要租呢,她是大学生,现在学校不是放暑假了吗?三四个同乡,都不回家了,一起合租个地方住,打工赚学费,哎,人家农村出来的孩子就是和咱城里的娃娃不一样,懂得为父母分担,小楚啊,你看这姑娘,多老实,多乖巧,她要是搬到你对门住,你可得帮王姐多照顾照顾。”

她老实?她乖巧?她张嘴闭嘴的爷爷奶奶,伸胳膊抬腿就能要人命啊!哥们的眼泪直往肚里流,天佑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像足了披着羊皮的狼!冬小夜听说她还是个学生,再上下一打量她的衣着打扮,竟真的信了似的,脸上的警惕和怀疑都没有了。

“三四个人合租?”我觉得这句话才是冬小夜彻底打消了疑心的关键。

“是啊,”房东太太又对我使眼色了,继而叹道:“不是我说啊,小楚,你们真是捡了大便宜的,两室一厅,精装,家具齐全,还包宽带,在这个地段,最便宜的房租也要每个月两千五到三千块吧?我才租你们两千块...”

呃...因为周天那档子事,房东太太这套房子的租金一降再降,却始终租不出去,怪不得今天一大清早的就给我打电话,紧接着就忙不迭的拉人来看房子了呢,敢情是因为可以月租两千块啊...

其实我的房租只有一千八,她一个劲的跟我使眼色发暗号,就是想让我帮她当托儿!可她却不晓得,本来住在这里是很安全的,但我要是哄了天佑住下来,就变得极不安全了...

可我也知道,天佑既然来了,就不会理房租多少,多贵她都是要租的,我犯不上得罪了房东太太,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啊,这地段真的没有比王姐您家的房租更低的房子了...”

房东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又回头对天佑道:“怎么样啊姑娘,考虑的差不多了吧?呵呵,你要是满意呢,咱们现在就签了合同,你马上就搬进来住,要是还需要再考虑一下呢...”房东太太假装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有些为难的说道:“哎呀,我下午还约了另一拨来看房子的人,我怕人家...”

天佑就是个白痴,还真当房东太太的房子有多抢手了,忙道:“我租,阿姨,这套房子我们租了。”

房东太太大喜,对我挤咕挤咕眼,表示感谢和夸赞,然后才装作矜持的对天佑道:“那咱们就把合同签了吧...”

“好啊...可是...”天佑不好意思道:“阿姨,房子我们是合租的,得一起签字才可以,但她们明天才会过来...”

房东太太一怔,“你不能代表她们吗?”

冬小夜只当天佑真的是个家境贫寒的大学生了,亦对房东太太睁眼说瞎话的办事方法不太看的过去,插嘴道:“她签了字,万一她那几个伙伴到时候反悔不租房子了该怎么办?她一个学生,月租两千块,她哪里承担的起啊?”

房东太太恍然大悟,“也对,也对,那就这样吧,你先交一部分定金,我把钥匙给你,明天早上我再过来和你们签合同,成吗?”

房东太太生怕天佑改变主意,所以才肯如此大方,天佑点点头,道:“好。”

就当着我们的面,天佑掏出五百块钱,给了房东太太,房东太太趴在冬小夜的警车上写收条的时候,楚缘却趴着那辆白色的帕萨特车窗,瞄里面的装饰,“哥,这车里面的装饰,和妈那辆车,简直一模一样啊,这辆车的车主怎么和咱妈一样没品位啊。”

哥们偷瞥了一眼天佑,斥道:“什么叫没品位呀?女孩子的车不都是这样的吗?我觉得挺可爱的。”

我也不知道‘女孩子’和‘可爱’这两个词,能不能挽救我的小命,但总比继续激怒天佑这怪物好些吧?

心情极好的楚缘蹦蹦跳跳的回到我身边,很自然的搂着我的胳膊,也同样很自然的噎了我一句,“万一车主是个男的呢?你还会觉得可爱吗?”

我滴小祖宗啊~~~~哥们吓得差点哭出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你不见那位小姐姐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吗?!

冬小夜的好奇,更是让我有种魂飞魄散的虚脱感,她忽然问天佑道:“这辆车是你的吗?”

天佑仿佛没听到似的,居然无视了冬小夜!想想也不难理解,冬小夜是警察,而天佑最恨警察,因为他们都是许恒的敌人,也是马上就会要了许恒性命的人!

好在写完了收据的房东太太适时的替天佑回答道:“她还是个学生,哪有钱买车啊?再说,有钱养车的学生,也不用发愁打工赚学费了,不是吗?呵呵,我们来的时候,这辆车就停在这里了,估计是谁家新买的吧?”

房东和天佑来的时候,车子就已经停在这里了?这么说,许恒果然也来了?!

哥们大惊,房东太太却将收条和钥匙一并交给了天佑,跟我们挥手说拜拜了,挥一挥衣袖,她没带走一片云彩,却把天佑这只怪物留在了我家对门,还拜托我多多照顾!

妈啊,许恒在北天的帮凶,不会是房东太太吧?!

“我叫楚小花,清圆大学的学生,以后请你们多多关照。”

“啥?”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天佑重新做了一次自我介绍,“我叫楚小花,是清圆大学的学生,以后请楚大哥你多多关照。”

清圆大学?!那是老爷子的学校啊!

还有...

天佑的真名不是叫许小佑吗?咋又变成楚小花了?!

哥们真的有点晕了...

【PS:今天是二月十三号,祝缘盟一群的委委同学生日快乐~在此送上生日祝福,愿你每天开心,天天快乐。】

【第921章】奖励,惩罚

天佑对楚缘似乎很感兴趣,一直盯着臭丫头看个不停,臭丫头被看的羞了,便抱着老墨给我的那袋子文件,屁颠屁颠的跑上楼,说是嫌天热,太阳太晒,先回家去开空调。

我倒是很感谢这午后的炎热,不然我这一脑袋汗水,还真不好解释。

冬小夜并不怕热,但最近开始臭美的她,忽然变的娇气了似的,楚缘那一句‘太阳太晒’,让皮肤不够白皙的她后知后觉的惶然色变,赶紧追着楚缘躲进了楼里,就是趁着冬小夜背对着我们的一瞬间,经过我身边的天佑,将一个小物件隐蔽的塞到了我手里,然后便跟在虎姐后面上了楼。

我没敢看她塞给我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生怕有人瞧见,顺手就踹进了裤子口袋,感觉着,好像是一把钥匙...什么钥匙?难道是我家对门的钥匙?她好歹是个姑娘,把她家的钥匙塞给我干什么?我当然不会天真且自恋的以为天佑小姐对我能有什么好感,丫的不会是想传递给我‘你丫要是识趣,就主动过来受死’这个信息吧...

怀疑是警察的天性,冬小夜目送着背了一个小包进了对门的天佑,即便她并不觉得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楚小花’同学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推着我进了家门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小楚子,你爸这会儿应该还没下班呢吧?”

“干嘛?”

好在冬小夜低头换鞋子,并没有看到我有些失色的脸,仅仅是出于谨慎态度,却也不是很上心的说道:“如果他还在学校,让他问一问呗,清圆大学到底有没有一个叫楚小花的女学生。”

“不用吧...”哥们惶恐之极。

虎姐换上拖鞋,将刚脱下来的高跟鞋摆上鞋架,见我低头看着她,不由脸蛋一红,误以为一脸想笑的自然却怎么也笑的不够自然的我,是因为看到了她的高跟鞋和涂了颜色的脚趾头呢,觉得我是想笑她臭美,又不敢笑她臭美,忙装作不以为然的起身转头,一边嫌热的抖着衣领,一边说道:“问一问又不费事,图个心里踏实嘛...缘缘,你开空调了没有?”

“开了,”楚缘将空调遥控和我的文件袋子一起丢在茶几上,就迫不及待的跑回了房间,“太热了,出了一身的汗,我要换衣服,哥你不许偷看!”

“你还打算在我眼前换是怎么的?不会关门啊!”这丫头心情好过了头,居然都敢来调侃我了。

楚缘开门对我吐了吐舌头,见我作势要用手机丢她,忙缩头回去把门关上了,我这才继续对冬小夜道:“难道你还怀疑那个楚小花是沙之舟的同伙不成?”

哥们心里很挣扎,我不敢确定,天佑冒险来租我家对门的房子,会不会是许恒对我的一种试探,也无法保证,我若告诉了冬小夜,对门那位就是曾经对我绑架未遂的假小子天佑,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要知道,虎姐压根就不相信许恒和天佑,即便她会依顺着我,不去抓天佑,也一定会对天佑有所警戒,而如此一来,就极有可能被潜藏在这个小区的其他警察看出破绽。

警方如果抓了天佑,我这个‘中间人’就变得微不足道了,因为警方可以以此来逼迫许恒露面,然后将他抓捕。

“我的工作是保护你,我没有怀疑谁,我只是在完成工作中我应该完成的内容而已,”冬小夜误解了我不太情愿的理由,道:“你是怕你爸问长问短吧?那我还是让局里的同事帮忙确认一下好了。”

“不用!”我忙道:“还是我问吧。”

哥们心里暗道,让你同事去查,天佑马上就会穿帮,还不如我硬着头皮,请老爷子帮忙圆了这个谎呢。

“嗯,那你问吧,我也换件衣服,”冬小夜也回了房间,并学楚缘一样,将头探出房门,煞有其事的对我道:“你不许偷看。”

“我人品真的那么次吗?!”

冬小夜嘿嘿一笑,瞥了一眼隔壁楚缘的房门,神秘兮兮对我道:“你不偷看的话,我就给你一点奖励~”

我奇道:“什么奖励?”

虎姐不答,甩给我一个千娇百媚的眼神,将门关上了。

哥们现在哪有心思要什么奖励啊?见门一关,就忙不迭的跑进了洗手间,从口袋里掏出了天佑塞给我的东西,果然是一把钥匙,但并不是房门的钥匙,而是...一把车钥匙!

额头的汗水已经彻底止不住了,这车钥匙,不会是停在楼下的那辆帕萨特的车钥匙吧?!

天佑把这东西塞给我是什么意思?车不是许恒开了吗?把钥匙给了我,那许恒去了哪里?

我的脑子尚未来得及思考,便听冬小夜在客厅里喊我,“小楚子,你死哪去了?”

草,不是吧?!放个屁的功夫,这妞就换完衣服了?!哥们下意识的将车钥匙塞回口袋,“洗手间,我洗把脸...”

慌忙打开水龙头,撩了几把水,打湿了脸,出来一看,丫居然真的就是那么神速!已经换好了背心短裤,正赤着脚盘腿坐在沙发上,拧着一瓶冰红茶,见我出来,问道:“你打电话了吗?”

我本来想等她换好衣服出来,骗她说已经打完电话,确认清圆大学有‘楚小花’这么个人,可怎么也没想到,此妞换衣服的速度竟然如此离谱!

“没有呢...不是,我说,你这衣服是怎么换的?”

“嗯?”虎姐低头看看身上白色的紧身小背心,和性感的纯棉印花小热裤,不解道:“衣服还能怎么换?把刚才穿的衣服脱掉,再穿上现在这套...是不是不好看啊?”

“不是不好看...我的意思是,你换衣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哥们悻悻的在她身旁坐下,叹道:“我觉得女孩子换衣服应该很慢才对吧?缘缘这会怕是还在柜子里翻找内衣呢,你却已经换好了...”

虎姐将拧下来的冰红茶的瓶盖按在我手心里,红着脸,小声道:“我没穿内衣,当然会比她快。”

“怪不得...啥?!”心不在焉的我猛然回过神来,转头去看冬小夜,这妞佯作很口渴的样子,抬头灌着柠檬茶,借此故意绷直了那健美的上身,挺耸的胸脯上,果然有两点清晰的凸起...

天热容易上火,所以我和冬小夜都烧了个大红脸——

人说,赤裸的,是艺术,不是性感,性感,应该是半遮半掩的,留下的那一片遐想的空间,才是欲望横生的源泉。

半遮半掩的性感,比赤条条的裸露,更具诱惑力。

“看够了没有?”虎姐终是受不了我那被欲望焚烧的火辣辣的直勾勾的目光,用手臂挡住了胸口的春光,同时将她喝掉了一些的冰红茶贴在我脸上,帮我降了降温,“这就是给你的奖励,你别得寸进尺啊。”

“哪个是奖励我的?”我吞了口唾沫,晃了晃冰红茶,又指了指虎姐的胸口,“这个,还是这个?”

虎姐探身,用额头撞了我的脑门,羞道:“都是,行了吧?你赶紧给你爸打电话,我去冲凉了,让缘缘看见我这样子,我就没脸活了。”

哥们恋恋不舍,“不让看了?这叫什么奖励啊?你这不是摧残我吗?”

“活该,”冬小夜跳下沙发,我这才瞧见,她的内衣都在屁股底下藏着,抓起内衣,她坏坏笑道:“谁让你冒险的时候脑子里什么都不想的?现在想法多了吧?嘻嘻,欲火焚身吧你~”

我这才算明白,虎姐走光给我看,即是奖励,也是惩罚。

奖励,是因为她觉得我今天冒险救了王小萌,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她为此自豪,为此骄傲,但她并不为此而感到高兴,因为我险些丢掉自己的性命,害她们伤心难过,所以,她给了我一点点惩罚——她撩拨起我的欲望,却不让我得到任何满足。

欲望与善恶一般,是人性当中的一部分,在善与恶的抉择中,我忘了她们,但是在欲望的选择中,我却会忘记善与恶,满脑子只有她们。

就如同这一刻,我甚至忘了许恒天佑,满脑子都是虎姐性感的身体,娇媚的眼神,是她身上的芬芳,是她口齿间的馨香...

怪不得她那么快就换好了衣服,原来是故意要赶在楚缘之前,给我来上这么一点点刺激,看着她溜进洗手间,关门前露出的那个可爱的鬼脸,我哭笑不得。

冰红茶的瓶口兀自残留着她嘴唇的味道,我慢慢品尝着,回味着那冰凉甜腻的液体中,夹杂着的那一缕幽香,仿佛那就是幸福的味道。

什么是爱情?我不知道,但是能让人傻笑着回忆着的甜蜜,似乎就是爱情的一种吧?

我正陶醉其中,楚缘突然开门跳了出来,吓的我差点呛着,同样是白色的紧身小背心,纯棉的印花小热裤,穿在楚缘身上,却有着与虎姐截然不同的清爽感觉,臭丫头做贼般左顾右盼一番,确认冬小夜不在客厅之后,二话没说,一把抢过了我手里半瓶冰红茶,仰脖就是一气狂饮,啥美女气质啊,全然不顾,喝了个底朝天,打了个饱嗝,还回味似的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红着小脸看着目瞪口呆的我,却说了一句冬小夜还没羞没臊的话,“把裤子脱了。”

“啥?!”哥们的下巴颏子差点砸了她的脚面。

【第922章】爱情传奇...

“哥...”分开双腿跪坐在我身上的楚缘,双手在我裸露的肌肤上缓缓游走,有些喘喘的轻声唤我。

“嗯?”她的手软软的,暖暖的,她的抚摸似乎随意,又似乎有着一些规律,我闭着眼睛,沉浸在这舒服的感觉中,身体里的血液就如同她的小手一样,软软的,暖暖的,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或者修饰的惬意,让我懒懒的,连声音都没有了力气。

楚缘的笑声中,有些快乐,也有些羞涩,“我像不像是在吃你豆腐啊?”

尽管她压在我身上,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她的重量,仿若整个人都裹在棉花糖一般的云里,在温和的阳光下慢慢的漂浮着,连时间都变的迟缓,脑子里便只有一片空白,完全没反应过来楚缘在说些什么,只是不想马上就从这快乐的云端跌落回现实之中,于是连眼皮都没抬,便随口敷衍道:“像...”

“啪——”

“哎呦——”

“讨厌!”楚缘狠狠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背上,疼的我一声惨叫,“我是在帮你按摩好不好?!”

“轻点轻点!轻点!”如同美梦惊醒,美好的东西永远都是昙花一现般短暂,我撑起上身,回过头去,一半斥责一半哀求的对跪坐在我腿上,使劲用拳头顶着我后腰的楚缘喊道:“小姑奶奶,你这么按是想帮我痊愈,还是想让我一辈子趴在床上起不来啊?”

楚缘红着小脸瞪眼道:“谁让你说我是在吃你豆腐的?”

“是你自己说的行不行?”

“我是问你‘像不像’!你说‘不像’不就好了?!”

哥们可不好意思承认是被她伺候的太舒服了,对她的话没过脑子,狡辩道:“谁让你刚才让我脱裤子的!”

楚缘羞愤的在我腰上捶了一通流星拳,“上午我看那个医生是这么给你治的,我又不知道你到底伤了哪,还以为你屁股也疼呢,当然是有样学样了!你以为我喜欢看你的大屁股啊?!”

在浴室冲凉的冬小夜听到了我们兄妹的争吵,惊问道:“怎么了?你们俩干嘛呢?”

哥们知道冬小夜一准是想入非非了,气的面红耳赤,骂楚缘道:“别说的我好像真的脱了裤子似的!”

“哼!”楚缘不屑的扭头,“你脱了我也不会看!”

“我也不可能脱!”

虎姐从浴室出来,“脱什么?谁光着屁股呢?”

“谁也没光着屁股!”哥们要从折叠床上爬起来,可楚缘压在我腿上,“臭丫头帮我擦药按摩呢。”

“谁是臭丫头?你才臭呢!”楚缘双手用力,将我撑起来的上身压趴,继续揉按我的痛处,但手法已远不及刚才那般温柔了,“又臭又讨厌,你就是一个臭讨厌!按死你,按死你!”

和那更年期的女医生相比,楚缘这点力气还不够给我抓痒痒的呢,“力道刚好,这才像按摩嘛,继续,就这么按。”

楚缘恼羞成怒,“我踩死你!”她说罢,还真的站了起来,抬脚就要踩我。

床小,楚缘的平衡感又很差,我让她跺了一脚还没来得及惨叫,她倒是先‘啊’的一声悲鸣,身体歪扭着跌向了床边的茶几。

“小心!”幸好正站在茶几另一边擦拭头发的虎姐眼疾手快,丢了毛巾,及时探身将从楚缘抱在了怀中,顺势退了一步卸去了力道,两人一起跌坐在了长沙发上,虎姐长舒了口气,心有余悸道:“你这孩子真是胡闹,摔着可怎么办?”

楚缘吓的小脸苍白,瞪着我道:“怨他!谁让他又臭又讨厌的!”

我亦惊出一身冷汗,尚未回过神来,便听虎姐调侃楚缘,“他又臭又讨厌?那你怎么做个噩梦,就要钻进他被窝里,和他一起睡啊?”

楚缘登时红了脸,皮肤似要滴出血来一般,“他...他...我...”

臭丫头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赶忙坐起来,打岔道:“你们俩没事吧?”

“没事,”虎姐搂着楚缘,笑道:“这丫头才多点分量?”

楚缘不好意思答话,甚至不好意思看我了,佯作不屑理我,从虎姐身上翻了下去,抓起遥控打开了电视...这丫头是心虚,没法解释为什么嫌我臭还要钻我被窝。

虎姐对我笑了笑,或许是我也心虚的缘故,总觉得她笑的有些暧昧,有些吃味,哥们不敢对视她的眼睛,于是目光自然降低...傲耸的双峰,已经没有了那两点凸起...

哥们失望之色滥于言表,虎姐怔了一下,猛然恍悟,不禁羞嗔的翻了我一记白眼,旋儿问道:“电话打了吗?”

我这才想起这码事来,搪塞道:“还没呢,缘缘不是给我按摩来着吗...估计这会我爸已经下班了,还是晚上再打吧。”

“不会吧?”虎姐抬头看表,“刚几点就下班了啊?”

其实虎姐对‘楚小花’没有任何怀疑,只是出于小心谨慎的工作态度才去确认她的底细,她并不在乎我什么时候去向老爷子求证,所以我很识趣的没有再接这个话茬,打算到了晚上,扯谎说确认过了也就罢了,却不想,虎姐话音还未落地,我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楚缘反应极快,一把抓起来瞄了瞄来显,但随意就像见了快要爆炸的定时炸弹似的,赶忙将手机丢给了我,“是爸的电话。”

虎姐没看到我蜡黄的脸色,搂着楚缘躺进自己怀里,从她手里拿过遥控器,一边将电视静音,一边对我道:“正好,顺便问问呗。”

空调的丝丝凉风,也没能止住哥们唰唰的汗啊...老爷子向来是主张独立自主的,所以平时很少主动联系我,即便有事也是让后妈给我打电话,怎么专挑今儿个用自己的手机打过来啊?而且还挑了这么巧的一个时间点...

“喂,”哥们战战兢兢的接通了电话,“爸...”

“小南,你在哪呢?”老爷子严肃的声音只是从话筒里传出来,就足以让我家客厅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威严,仿佛所有听到他声音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将自己当做他课堂里的学生,明明是在一旁偷听的虎姐,也不由得放开了楚缘,正襟危坐,好像老爷子就坐在对面一般,她恭敬聆听。

“我?”我刚要回答‘在家’,就见楚缘从沙发上跪起来,一手指着墙上的挂钟,一手使劲的摇晃,小嘴做出各种古怪的形状,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好在我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忙改口答道:“我在公司呢,还没下班...怎么了?”

老爷子不答,又问,“缘缘呢?”

“她?”我见楚缘拿起茶几上墨亦之给我的那些文件,做认真阅读状,道:“她今天倒是放假了,明天考试,所以留在家里复习...您找她有事?”

“哦,没事,”老爷子道:“我知道她明天考试,本来想打个电话鼓励鼓励她的...”

“那就打呗。”我有点幸灾乐祸,因为楚缘上次的模拟考试成绩很烂,已经惹了后妈发飙,老爷子十有八九也会问一问的,到时候看这臭丫头怎么回答。

楚缘骇得小脸煞白,急得直朝我挥空气拳。

“还是算了,”老爷子的话让楚缘松了口气,“她上次模拟考试发挥失常,已经被你妈妈狠狠骂了一顿吧?我这个时候再跟她提考试的事情,她会有压力的。”

楚缘可得意了,冲我又扬下巴又挺胸脯的,老爷子对她的疼爱,远胜于我,他对我可从不曾这般宽容体贴...

“哎...最近和这丫头通电话,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总觉得闺女一天天长大了,不喜欢撒娇了,和我的话题就一天天的变少了似的,不像对你,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撒不玩的娇,她想向我证明她长大了,却又想让你永远都觉得她长不大,哎...”

老爷子笑的玩味,也笑的落寞,好像有点嫉妒楚缘对他这当爹的和对我这当哥的,态度待遇不一样似的,“女生向外,缘缘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这话我没听懂,“爸,您这么说不恰当吧?怎么我觉得我好像是外人了...”

“是吗?是有点不恰当,呵呵,”老爷子打了个哈哈,咳了咳,肃了肃口吻,又问,“小南,你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网上的新闻,”老爷子道:“说是上午在北天大学附近的一家饺子馆,发生了枪击事件,被袭击的是两男两女,饺子馆里有个目击者,是北天大学的学生吧,恰好用手机拍到了事发时的全过程,虽然画面不怎么清晰,镜头晃得人眼晕,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其中一个人像你,他叫喊的声音也像你,而且,好像被袭击的另一个男人,呼他是...‘姓楚的’。”

这回可不止是我一个人冒汗了,楚缘和虎姐亦大汗淋漓,我们谁也没想到,饺子馆里居然还有个不怕死的学生偷拍了视频!

不能让老爷子担心,所以我铁了心,打死我也不承认那个是我,“像我?不可能吧...”

“确实像你,”电话那边的老爷子似乎是一边重复着看视频,一边给我打来的电话,“你在电脑边上吧?你打开看看,这视频已经成了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了,你瞧瞧,里面将一个女孩抱起来藏到吧台里面,然后就轮着酒瓶冲枪击犯大喊大叫的傻小子像不像你?”

哥们大汗,楚缘和冬小夜只是听妖精说过,却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情形,俩丫头对望一眼,一起跑回房间,将笔记本电脑抱了出来,开始上网翻找老爷子所说的新闻和视频。

哥们继续装糊涂,“我没看见有什么新闻啊...”

“怎么没有啊?你搜标题,‘烈火试真情,患难见英雄——饺子馆惊魂一分半见证的爱情传奇’。”

这破标题是谁起的啊?!

哥们老脸通红,因为楚缘和冬小夜,因为老爷子那句‘爱情传奇’,而瞪的眼睛通红...

【PS:抱歉,今天又回来晚了,只码出了一章,昨天欠下的一章,只能来日有空再补了,大家暂且记下吧,某渣绝不食言...】

【第923章】楚小花

因为手机配置并不高档,再加上拍摄手法的业余,本就不够清晰的视频画面在镜头的摇摆中只让人觉得一阵头晕眼花,似乎偷拍视频的同学是藏在桌子底下,只靠听觉来判断我当时大概的位置,所以根本看不清楚只是有数几次出现在画面里的我的脸,老爷子说‘他’像我,多半是因为‘他’的声音‘像’我,继而才越看那个人越觉得像我,毕竟,‘我们’的身高体型等等都是差不多...或者说,本来就是一般无二的...

说起来,迫不及待将视频曝光,并起了‘烈火试真情,患难见英雄——饺子馆惊魂一分半见证的爱情传奇’这么狗血名字的女同学,动机并非完全是因为感动,到有一多半是怒不可遏的愤然,在记者的采访中,她说,当时坐在靠窗位置的她原本是在拍窗外发生的一起车祸,没想到肇事司机下车之后,竟演变为了枪击事件。视频画面虽然因为她当时的恐惧和慌乱而一塌糊涂,可当时饺子馆里的声音却被清晰的收录了下来,尽管嘈杂,可仍能隐约分辨出我与王杰、萧一可之间的对话,尤其是我与王杰,因为争吵的缘故,声音都比较洪亮,完全压过了周围的惊叫,于是,王杰弃警察职责和在场学生客人的生命安全于不顾,丢下所有人独自逃命的自私宣言和丑态被一览无余,巧合的是,这摇晃不定的画面唯一还算稳定的片段,恰好是他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将挡路的妖精甩开时的丧尽天良...

自龙啸天案以后,北天的治安问题就受到方方面面的质疑,北天警方亦因为迟迟不能破案而深陷负面舆论的漩涡,引得怨声载道、民愤四起,偏巧这当口,王杰玩儿了这么一出,也就难怪这女生如此义愤填膺了...

一分半钟的视频里,所谓见证的爱情传奇,仅仅是我把妖精抱起来丢到吧台里面,警告她不许出来时说过的那句‘我说让你蹲着又没说让你守寡,不听话的娘们我不要,你自己看着办’...其实这些都是陪衬,是为了反应身为警察的王杰有多么的不负责任,表面是在歌颂我与妖精的生死不离,实则是在讽刺这种爱情考验是被残酷的现实逼迫出来的无奈之举...

我看了看跟帖网友的评论,说不出心里是惋惜怜悯更多一些,还是幸灾乐祸更多一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欣慰而庆幸。

我没和王杰计较,给王家人留足了面子,这是为人处世之道,老实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快的,觉得这是纵容了王杰,但现在就结果看来,我的选择无疑是最好的——我非但没有得罪王家,还让他们觉得欠下了我天大的人情,而王杰...即便我没有痛打落水狗,他也一样死定了,这视频在网络上传播开来,莫说王家,就是天王老子,怕是也保不住他了。

虽然这段视频有个刺激而浪漫的标题,但有关评论,十之八九都是在骂警察,警方为了平息影响,怕是一定会将王杰开除,并声称他只是警方雇来的临时工,网友错当他是警察实属误会一类的社交辞令了。

我身旁,两张精致的粉嫩小脸贴在一起,各抓着一个耳麦,反复听着我对妖精说的那几句话,表情各不相同,但眼睛里却是同样的内容,让我冷汗不止,而电话那边,老爷子的疑心亦让我感觉不到半点轻松。

“小南,那真的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我将否认坚持到底,“我一直都在公司,上午十点来钟翘班去吃饺子?那我得多饿啊?真要那么饿,我就更不可能跑那么远去吃了吧,北天大学,离我们公司可不近呢...爸,您是不是太神经质了?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声音像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啊,不然电视里哪来那么多的模仿秀啊?更何况,您儿子我这长相,这声音,都比较大众,没能继承您老那些优秀的遗传基因...”

“行行行,别贫嘴,你妈吃你这套,我可不吃,少给我戴高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老爷子道:“我是担心,那个傻小子要真的是你,身边那个小姑娘会不会是缘缘,她没跟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你从小就是一祸事篓子,我怕你连累缘缘...”

“不是,您先打住,”换我打断了老爷子,气急败坏的问道:“合着您不是担心我,是担心您闺女啊?”

老爷子不答反问,“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河里,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我知道,这是老爷子喜欢的现实主义说教方式,莫看老爷子为人古板,但他讲道理的方式却很灵活生动,所以楚缘和虎姐都很好奇的看着我,想知道我会如何抉择。

“救妈,”我早已习惯了与老爷子之间这样的交流方式,不加思索道:“您会游泳,不用救。”

“那如果是我自己掉进了河里呢?”老爷子又问:“难道因为我会游泳,你就站在岸边看着吗?”

我一怔,“当然不会!”

“所以啊,”老爷子道:“人在不同的情况下,会有不同的反应和选择,如果视频里的人是你,且只是你而没有缘缘的话,我肯定是会担心你的,但如果是你和缘缘两个人,我就只会理所当然的担心缘缘,你知道为什么吗?责任——担心你是我的责任,但假如因为你的关系,让缘缘遇到了危险,我为什么还要担心你?我只会痛心,然后亲手拍死你...小南,你是我儿子,但你也是缘缘的哥哥,更是一个应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果你连缘缘都照顾不好,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去担心你吗?”

老爷子是不说谎的,他对每一件事情都是非常认真的,从不敷衍,也不会违心说一句能哄你开心的话,后妈常说,这是他最大的缺点,也是他最大的优点。

责任,如此简单又沉重的两个字,却诉尽了他对楚缘的疼爱和对我的期待。

冬小夜肃然起敬,楚缘亦感动的眼圈泛红,老爷子的人格魅力,果然是我远远比不了的,我为此而骄傲。

但是...

我讪笑道:“爸,我觉得您这话很没道理啊...”

“你说什么?!”老爷子登时怒了,楚缘和虎姐亦极其默契的抓起自己的拖鞋欲拍之,吓得我赶忙起身逃了茶几另一边,重新坐回了我的小床。

“我不是说您讲的道理有问题,我是说...您觉得视频的人如果是我,那女孩就一定是缘缘,这话很没道理。”

楚缘虎姐皆是一怔,她们都被老爷子的大道理给忽悠傻了,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个常识性的错误。

“为什么?”老爷子奇道:“我听这声音,和闺女很像啊...”

妖精的声音确实和楚缘有些相似,再加上那种情况下不可能用平时的语调说话,也就不怪老爷子听不出来,可问题并不在于声音的相似度上,我苦哈哈道:“就算您看不清她的长相,听不出她的声音,也该听得清她是怎么称呼那傻小子的吧?她管那傻小子叫‘大叔’...缘缘如果叫我大叔,咱爷俩不是乱了辈分了?再说...”哥们有些面烫,很别扭的说道:“那傻小子跟那女孩儿说,让她蹲下,不是让她守寡...他们俩这关系您还看不出来吗?那能是我和缘缘吗...”

电话里是一阵沉默,屋里也是一阵沉默,冬小夜放下了手里的拖鞋,不由莞尔失笑,楚缘却依然举着拖鞋,有些幽怨的看着我,不知是气我和妖精说了那话,还是气我绝不会和她说那话,总之让我心跳的异常混乱。

“哈...哈哈...哈哈哈...”老爷子尴尬的笑了几声,给人感觉怪怪的,虽说‘关心则乱’,可按理说,这么常识性的问题,老爷子不至于忽视吧?可更怪的是,他居然无视我的纠正,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小南,我上次是不是让你妈问过你?暑假,我们大学组织了老师们去海南旅游,可以携带家属,咱们家也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过了,你能不能请到几天假?”

“妈是说过,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请到假...”我总觉得老爷子是故意支开话题,但一提这事,我心里着实沉重。

公司后天就要召开高层会议,完全可以将之视为高层们对我的一次能力考核,过了那一关,也就意味着马上便要展开与月之谷的合作谈判,一拍即合的事情在谈判桌上是鲜有的,谁也不能保证这场谈判会否成为一场拉锯战,至少在拿下三小姐的合同之前,公司肯定不会再给我放假了,而拿下了三小姐的合同...那时,我将彻底坦白,对流苏,对墨菲,对紫苑,对冬小夜,分别有个交代。

我的未来并不存在完美,只有命中注定的残缺。

“没关系,反正旅游是七月底的事情,到时候看你情况再定吧,缘缘明天考试,你晚上回家以后,带她去饭店吃顿好的,让她早点休息,精神放松,比多温一两遍书更重要,没事了,我挂了。”

老爷子好像巴不得赶紧挂了这个电话似的,我也巴不得他赶紧挂断,可虎姐在对面手舞足蹈的,我又不能装看不见,只得硬着头皮道:“爸您等等再挂...”

老爷子问道:“怎么了?”

“那个...也没什么事,”哥们在虎姐的注视下,不得不问,道:“我对门不是有套空房子吗?今儿搬来了几个租客,说是清圆大学的学生...”

老爷子不解道:“这又什么奇怪?有些科系已经考完了试,开始放暑假了,一些学生不回家,留在北天打工,找地方租房子,很正常啊,你不是知道吗?清圆大学的宿舍,暑假是不许留宿的...你一提这个,我想起个事儿来,呵呵,昨天晚上有个女学生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看在大家都姓楚的份上,让她破例,暑假继续在学校留宿,这理由,真不知是可爱还是可笑了,那孩子叫什么来着?楚小花...一个偏远山区出来的孩子,家境不富裕,确实不容易啊,你妈妈还有意让她到咱家的店里来打工呢...”

“您说她叫什么?!”我又惊又喜,只觉得不可思议,反倒是虎姐,虽然有些惊讶,却并不觉得怎样奇怪。

“楚小花,”老爷子听我语气异常,奇道:“怎么了?”

【第924章】奇怪

“楚小花?”我忙压抑住心里的各种复杂,笑道:“太巧了,搬到对门的几个女孩里,就有一个叫楚小花的...”

“是吗,”老爷子道:“上午我帮她问过学校,学校在这方面确实是有些困难的,毕竟,如果暑假期间让学生留在学校,出了事情的话,责任问题很难说的清楚...这样也好,那个孩子家里挺困难的,一个人来北天念书,还懂得打工帮家里分担压力,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在生活上,你能照顾,就帮忙照顾一下,哦,顺便问问她,找到了工作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就介绍她去你妈妈的店吧,待遇还是不错的。”

老爷子是滥好人,后妈也是滥好人,后妈已经同意楚缘东方萧妖精三个人去店里打工,哪还有名额再招人啊?摆明是同情‘楚小花’,不过老爷子这话,却无异于是当着冬小夜的面,给了我一个去对门找天佑的理由,于是我道:“我知道了。”

“嗯,”老爷子道:“有空就回家吃顿饭,我挂了。”

“好。”

将手机放回茶几,哥们总算能长长吐口气了,我不是傻瓜,已经猜到,这一定是许恒的算计,丫定然是查过我的底细,知道我家老爷子是清圆大学的教师,于是故意让天佑冒充清圆大学的学生,给老爷子打了那样一通电话,他早就料到冬小夜会查实‘楚小花’的学生身份,而我为了帮天佑掩饰‘楚小花’的身份,也一定会求助于我家老爷子...

许恒的精明细致,着实让人忌惮,丫这是对我的试探吗?我不确定,但他让天佑来到我身边,却一定有他的用意和目的,只是我不知道,丫把车停在我家楼下,并让天佑将钥匙给我,是何用意...

暂不去想这些想不通的问题,虚惊一场,哥们的心脏像是刚坐了一圈过山车,可恨的是,虎姐却不以为然,老爷子说楚小花同学家境贫寒,再加上虎姐刚才亲眼看到了天佑朴素的有些寒酸的衣着打扮,早就信以为真,反倒是对另一个无聊的问题更感兴趣似的,见我放下手机,她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了我,指着视频定格的模糊画面中的萧妖精,问道:“小楚子,我知道这个人是萧一可,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她就是萧一可啊,如果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萧一可,你告诉我说她是缘缘的话,我肯定会信以为真的,因为我听了好几遍,怎么越听越觉得萧一可这声音,比缘缘还更像缘缘。”

比楚缘还像楚缘?这叫什么话啊...

我知道冬小夜是故意不理‘大叔’这个称呼的决定性佐证,此女的职业嗅觉和洞察力是很可怕的,八成是隐约感觉到楚缘对我的异样感情了,所以宠溺一般,替举着拖鞋不肯放下、无法释怀的对我释放着杀人光线又无法掩饰眼中那一丝失落的楚缘发问,“手机像素低,人动的又快,镜头也晃的厉害,别说没拍到她的正脸了,连她是长头发短头发都看不清楚,她为什么就不可能是缘缘呢?”

因为妹妹是不可能替哥哥守寡的...这话在楚缘的注视下,我实在是说不出来,总觉得我要是这么说了,就会伤到她似的,而且...我忽然又觉得冬小夜不是替楚缘‘鸣不平’了,而是想挖一挖我和妖精的关系!我若如此回答,不就等于承认了我和妖精之间有不纯洁友谊?!

于是我随口便举了另一个比称呼还具有决定性的佐证,“镜头晃的厉害,那你就没看到还有个东西比镜头晃的还厉害吗?”

冬小夜和楚缘同时一愣,虎姐问道:“什么东西?”

我看了看她傲耸的胸脯,又瞄了瞄楚缘的飞机场...

虎姐恍然大悟,将电脑转过去确认此话时,两只拖鞋亦随着一声羞怒的爆喝,直朝我面门袭来,好在我早有防备,左晃又闪,敏捷的躲过,却不想,第三件暗器却是怎么也躲不开了——运动能力弱爆的楚缘,像只被摸了屁股的小老虎,踩着茶几合身朝我扑了上来...

“我跟你拼了!”

我到底还是伤了她的自尊...

这丫头,好像比以前更在乎她的发育问题了...

我又琢磨,老爷子,是不是该配一副眼镜了呢?按理说不至于啊,他就是因为视频里的傻小子与我身材差不多,才觉得那就是我,可又为什么没能分辨出,那女孩的身材,绝对不可能是他闺女呢?

不...这都是其次,老爷子明明听到了傻小子与女孩彼此的称呼,为啥还要觉得那就是我和楚缘?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吧?‘大叔’可以当做是昵称或者绰号,但‘守寡’这个词,绝非兄妹间可以开的出来的玩笑话吧?而当我对此表示疑问的时候,老爷子却连个解释都没有,便华丽的无视了我的困惑...

这不像性格耿直,有问必答的老爷子啊...

我没觉得被楚缘撕咬的耳朵有多么的疼痛,我只是心里感觉怪怪的,自从楚缘搬来与我同居之后,家里的气氛似乎就有了某种微妙的改变...

抑或说,自从看过了楚缘的小说以后,因为心虚而变得敏感的我,才渐渐察觉到了这种家庭气氛的微妙...

或许,只是我想的太多了,我忽然有了一个疑问,一个早就该有,却一直没有意识到的疑问——视楚缘为掌中宝心头肉的老爷子,为什么放心的让楚缘搬来和我同居?

我从家里搬出来,是因为我有了自己的人际交往和生活方式,这种独立空间中的环境,与家里是截然不同的,而十六岁的楚缘正处在学业最关键的时期,也是对学习环境要求最高,最需要家人监督的时期,作为教师的老爷子怎会不懂呢?那他为何还能放心的让楚缘搬到我这里来?我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应酬,老爷子就不怕这样的环境会影响到楚缘的学业,就不怕我没办法很好的照顾她吗?

后妈亦是如此,她很心疼我,就担心楚缘的到来会给我添麻烦吗?

尽管实践证明,我与楚缘的同居成为了一种完美的互补,可是现在回过头去想一想,老爷子和后妈当初应该是对我和楚缘的同居持怀疑与担忧态度的,而楚缘的‘小说’,亦可证明,‘学校迁至,上学不方便’这个理由,根本就是楚缘自己提出来的,老爷子和后妈只是没有反对而已。

那么...他们为什么没有反对?

即便我与楚缘的关系再怎样融洽,我们毕竟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啊,也正是因为楚缘太过粘我,爸妈才更应该对此有些警惕吧...

老爷子和后妈,可不是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啊...

、、、

视频的事情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有些‘喧宾夺主’,人们对王杰在枪击事件过程中的表现,关注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枪击事件本身。整整一个下午,冬小夜都躲在房间里,密切的关注着网络上愈演愈烈的舆论连锁反应,并为被王杰连累的警方形象苦苦烦恼着,不断有各行各业的名人加入讨论,使得北天的这个下午,变得异常的不平静。

但是楚缘很平静,平静的让我心慌,她故意不回房间,一直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温书,以至于我看电视都不得不静音,三四个小时里,她只对我说过三句话,而且都在百无聊赖的我每每快要睡着的时候,‘给我倒杯水’,‘再倒一杯’‘水’...

由此确定,臭丫头还在因为我说她身材和萧妖精差远了而生气,晚上带她去小区外面的饭店吃火锅,她也不愿意和我说话,与冬小夜有说有笑的,好像我只是来买单的随从...

填饱肚子离开饭店时,天已经暗了,到楼下我特意抬头看了一眼四楼的窗子,亮着灯呢,天佑还在,就是不知道许恒是不是也在...

相比许恒,我其实更怕天佑,一想到对门住了这么一头怪兽,心里着实的踏实不下来,明明困的厉害,可夜深人静了,反而睡不着了,打开电视,正好在重播苏格格主演的那部收视率奇高的清宫剧,可除了苏格格以外,我实在没觉得这部戏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不是瞎胡闹就是抹眼泪,捱了两集半,总算是有了困意,索性关了电视睡觉,可刚闭上眼睛,便听一阵轻巧的脚步直朝我走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翻身而起,那人已经钻进了我的被窝,双手搂住了我的腰,是楚缘——从身上的香味就能判断的出来。

“又做噩梦?”

“昨天就说了,今天做噩梦。”楚缘不理我的调侃,拱了拱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话有气无力的,睡意很重的样子。

【PS:呃。。。欠下的那一章还是没能码出来,继续记账。。。但凡有时间,一定会码出来的,大家谅解。。。】

【第925章】住在你心里,睡在你怀里

我知道楚缘没睡着,可她不再动弹,又半晌不语,让空气都有些凝固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还在生气?”

“没有,”楚缘矢口否认,淡淡说道:“波波姐喜欢你,我又不是不知道,她长的比我好学习比我好性格比我好,身材也比我好,好的太多太多,你喜欢她,不是很正常吗?再说,就算你现在还不喜欢她,只要她喜欢你,你喜欢上她,也只是早些晚些的问题,谁让她是波波姐呢。”

“咳...”楚缘一点也不含蓄,直接把话点透了,反而让我很是尴尬,她说的不以为然,可话里浓浓的醋意,可并不像她的口吻这般轻松平和,尤其是提到身材不及妖精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她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愤怒,那一句‘谁让她是波波姐’,更是有着说不尽的羡慕、不甘、甚至是嫉妒...仿佛若不紧咬着牙齿,她就会忍不住咬我似的。

其实我特想吐槽,问楚缘,为什么我喜不喜欢妖精的参照物,一定要是她呢?好像没有妖精的话,我就会自然而然的喜欢她了...

“缘缘,你是不是误会我和你波波姐...”

我话还没说完,楚缘便不耐烦的打断道:“那是程流苏的事情,我是你妹妹,又不是你太太或者女朋友,在我看来,你真的出轨了才好呢,波波姐做了我嫂子,至少我就不用担心将来会被扫地出门了。”

呃...这死丫头,怪不得今天一直没有质问我为何翘班去和萧一可见面呢,敢情她是不想听我解释,巴不得我真的是背叛了流苏,去和妖精约会的,所以,她现在也不想听我解释...

东方和妖精都知道楚缘的秘密,就如同楚缘曾经极力的想要撮合我与东方一般,她对妖精,也并不抵触,所以她早就看出妖精对我有好感,却从来都是装作不知道的,还依然以请教为名,将妖精招惹过来,一如她在小说里写到的那样...

我似乎有些明白东方为什么不太喜欢与萧一可亲近了,某种意义上,比楚缘更加孤僻的她,将楚缘视为自己最珍贵的也是唯一的朋友,于是自然而然的希望自己在楚缘心里也是最特别的唯一的存在,为此她可以牺牲一切,然而楚缘对她的依赖,与对萧妖精的依赖,却是一样多的,萧妖精的出现,让东方失去了那种‘唯一’的骄傲与自豪...

或许东方从一开始就讨厌我,也是因为楚缘太在乎我的缘故吧?

感觉着楚缘呼在我脖颈间的均匀的鼻息,我轻声说道:“萧波波知道慕容缘缘的秘密,我今天将一可叫出来,就是去问她,萧一可,是不是也知道楚缘的秘密,而且,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楚缘没有反应,但鼻息的频率明显加快了。

我叹了口气,问道:“缘缘,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楚缘搂着我腰的手臂更用力了,“像东方说的那样,有家就是幸福。”

我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我在很认真很认真的和你谈话,你能不能先不想明天的房子?”

“我没想房子...”楚缘先否认,然后又补充道:“但那套房子我是一定要的!”

“...”我气的一阵无语。

楚缘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似撒娇似讨好般又拱了拱身子,将软软的身体与我贴的更紧了,“哥,你记得东方是怎么说的吗?家并不是房子,而是有亲人或者恋人陪在身边的地方,哪怕那个地方无一瓦遮顶,只要可以和珍爱的人依偎在一起,就是家...你很认真很认真的问我幸福是什么,那么我就很认真很认真的回答你——现在这样,就是我的幸福。”

我一怔,“哪样?”

楚缘从我身上翻过来,依然搂着我的腰,却是面对面的挤进我怀里,她好像害怕被我看到她害羞的脸,将头紧紧的贴住我的胸口,回答我道:“这样,这样我就觉得很幸福。”

低头嗅着她柔顺发丝间的馨香,我为她的天真的失笑,我为她的痴情苦笑,“你不是说,有家才是幸福吗?”

“嗯...”楚缘倾听着我的心跳,呓语般轻轻的说道:“住在你心里,睡在你怀里,少一样,都不是我想要的家,少一样,我都不会觉得幸福。”

当楚缘的话语进入我心房的一瞬间,我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尽管我很清楚我在担心,担心楚缘听见它飞速的跳动,只是在这一刻,我感觉不到了它的存在,抑或,是回荡在脑中,身体中,心中的楚缘的那句话,代替了我身体所有的感觉...

“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楚缘幽幽道:“我撮合你与东方,故意制造波波姐与你接触的机会,想尽办法让你喜欢上她们中的某一个,或者让她们中的某一个喜欢上你,是因为我胆小又自私,我在追求自己的幸福时,忽略了她们的感受,只懂得一味的撒娇和依赖...我知道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做了。”

我‘嗯’了一声,抚摸着她的长发,说不清是怜还是爱,只欣慰于她的知错能改,却听臭丫头坏坏一笑,抬起潮红的小脸,很有兴趣的问我道:“哥,波波姐是不是很难缠啊?”

我面皮发烫,翻身躺正,楚缘则顺势趴到了我身上来,“没你难缠,至少她不会往我被窝里钻。”

“那是因为她没有这种机会,”楚缘扁嘴道:“波波姐的脸皮厚着呢,你没见她白天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人说我是她小姑子吗?明知道我...我...我那个你,她还在我面前这么说,换做是东方,就绝对办不到。”

楚缘没说‘那个’就是‘喜欢’或者‘爱’,但我还是好一阵心慌意乱,避重就轻道:“东方当然办不到,因为人家就不可能有这种想法。”

“算了吧,你一点都不了解东方,”楚缘蹙起了眉头,很像喫醋的小女生忍不住在背后讲情敌的坏话,不可恨,倒是很显可爱,“东方可闷骚了...”

“东方闷骚?”我不信,“别瞎说,她是你的好朋友。”

“我才不是瞎说呢,”楚缘翻了个白眼,道:“你在家的时候,她一天至少要换三套衣服,每次换好衣服之后都坐到你看得见的地方,很淑女似的翻杂志看外国小说,她买指甲油,洗发香波,自己却先不用,让我和小夜姐姐做实验品,就是想看看你更喜欢哪种颜色闻哪种味道,然后自己才用,而且用的一定是你说喜欢的那一种...哥,东方爱美,可是从来不臭美的,在学校,哪个男生要是多看了她一眼,她都会生气,但是在家里,她却像那些偷偷看她的男生一样偷偷的看你,难道这还不叫闷骚?”

东方经常偷偷看我,除了她自己没发现,在楚缘和冬小夜眼里却早就不是秘密了,“是你太敏感了...”

“是你太迟钝了!”楚缘道:“那我问你,你还记得那次在天上人间吃饭...就是后来演变成打架的那次吗?”

我点头,“记得...”

“你亲了东方对吧?”

“啥?!”我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别装蒜,我亲眼看见的,你们俩玩‘两只小蜜蜂’的时候,”楚缘不无吃味道:“还是因为我撞了东方,你们才亲到一起的呢,都怪那个姓杨的和姓龚的打架...”

哥们冷汗直流,这丫头,怎么突然提起那件事情来了?

楚缘突然起身,吓得心虚的我本能的护住脸蛋子,却听她道:“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茫然坐起,见楚缘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抹着黑,一溜小跑回了房间,正纳闷她要拿什么东西给我看,她已经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跑了回来,跳上床,向我怀里一靠,将已经开机的电脑放在盘起的腿上,一边用手指敲点着文件夹,一边喃喃自语似的窃笑道:“我看看我看看,她把秘密藏在哪了...”

东方也有秘密?!我不由得的向前探头,显示屏的光映在我们的脸上,眼角余光瞥到了楚缘泄密时的兴奋表情,我又不禁一怔,偷看别人的隐私...这不太道德吧?

心里正挣扎着,便听楚缘‘啪’的小手一拍,“找到了!喏,这就是她的秘密!”

我心里想着‘不能看’‘不能看’,可眼睛却下意识的转向了屏幕,但就这一眼,我如遭雷轰,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腾’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屏幕,从颤抖的唇齿间挤出一句说不清是做贼心虚还是气急败坏的质问,“你还拍了照片当证据?!”

偌大的屏幕上是被楚缘放大的照片,那照片中,一个眼里带着似水柔情般的男子,正深情的俯身吻着那眼角挂着一颗可爱泪痣的漂亮女孩——这不正是我与东方吗?!

【PS:刚码完,更新的太晚了,蹲墙角谢罪...】

【第926章】嗯,嗯,嗯,嗯?!

“照片?证据?”因为我突然跳起来,猝不及防而倚空的楚缘,后脑勺重重磕在床板上,抱着脑袋呻吟了好一会,才噙着恨恨的泪珠,仰头瞪着我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清楚,这是照片吗?!还证据呢...难道你真的是用这副表情亲的她?”

“嗯?”被楚缘这么一说,我的确觉得不太对劲,重新坐下,抢过楚缘的笔记本,再细细一看,“这是...画的?!”

楚缘哼道:“你才看出来啊?笨蛋!”

你骂谁是笨蛋呢——我没好意思质问楚缘,因为我自己都没办法否认这个事实。

虽然我惊讶于画中那与我和东方惟妙惟肖的两个人,但稍微多看一眼,就应该发现,这绝不可能是一张照片了——当时我和东方正在玩‘两只小蜜蜂’,嘴唇碰在一起,完全是个意外,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我哪来的时间去酝酿画中男子那般温柔的我想演都演不出来的情绪啊!我们当时应该是很狼狈的,哪来的这种童话般的氛围?

再者...虽然哥们不是很想承认,但画中那温柔多情的男子,的确要比我帅了许多,并不是说他的长相多么的俊美,而是从那双栩栩如生的眼睛,仿佛比我这个活人还要灵动,从那双眼睛中流露出来的贵族气质,更是我这市侩的小市民不可能拥有的,话说...被亲吻的泪痣女孩,眼睛也像是活的似的,可惊讶中只见羞涩与文弱,却看不出慌乱与无措,没有了平时的强势与警惕,也着实不像心狠手辣的东方小娘啊。

形似,神不似,画中的两人,明显是经过理想化,甚至是幻想化处理的产物!

“男的挺像我,但女的不太像东方。”我违心点评,虽然不知道东方为什么画了这么一副东西,但与事实出入甚大,我也就放下心来了。

“哥...”

“嗯?”

“你真不要脸。”

“你找打是不是?”

“本来就是,你有这么帅吗?”楚缘以铁一般的事实做根据,揶揄嘲讽道:“他如果是个花瓶,你最多就是一尿壶...哎呦~”

我到底没忍住,狠狠掐拧着她的脸蛋,“你这是说我呢吗?我是尿壶你还往我怀里扎,那你成什么了?”

见楚缘一怔,我自己都被气笑了,臭丫头臊的面红耳赤,辩解道:“我的意思是...你虽然没他好看,但你比他有用,你理解成什么了?”

我道:“我是尿壶,你是...”

“啊——”楚缘翻身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往下说,“你看人家,多斯文多有气质,像能说出这种恶心话的人吗?你还说他像你?”

我挣开楚缘的手,笑道:“我说这人画得像我,没说这气质像我,你看他那眼神,像个琼瑶小生似的,我哪玩的了?我要是有这种眼神,还用每天辛辛苦苦的上班吗?寻个富家千金我电她两眼,做个专业小白脸,多轻松多滋润啊?”

楚缘不爱听了,从我手里夺回笔记本,没好气道:“波波姐不是富家千金吗?墨菲姐姐不是富家千金吗?东方也是富家千金吧?没有这气质这眼神,你怎么也做到了专业小白脸才能做到的事情?”

这丫头分明是在吃醋...

“咳...没想到东方还会画画,画的还真不错,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是不是请过专业的家教学过啊?”

楚缘见我转移话题,不屑的哼了一声,将电脑关了,放在茶几上,然后躺下,踹了我一脚,示意我妨碍她躺着了,我忙向旁边挪了挪屁股,她伸直了腿,还是不满意,见我仍坐着,又故意翘起二郎腿,将一只脚丫悬在我嘴边,我知道她的意思,摇头一笑,也躺了下来,这丫头果然一翻身,搂住我的腰,回到了她习惯的且她认为最舒服的睡姿,这才说道:“东方家那个叫甄诺的保姆姐姐,是留过学的高材生,什么都会,所以东方才不用请家教呢,她也从没刻意的学过画画,她那是天赋,我记得她好像和我说过一次,说她爸爸是个旅行画家,小时候她耳濡目染的,所以多多少少懂一些吧,以前我见她对着杂志随手涂鸦过一些模特的素描,很有水平,但从来没见她认真的画过一幅画,我问过她,想让她帮我的小说画插画,她却告诉我,她一辈子都不会画画,因为她妈妈最讨厌会画画的人...”

“嗯?”我好奇道:“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东方她爸就是个画家吗?”

我对东方的父亲是一无所知的,东方也从来不会谈及关于她父亲的任何事情,我仅有一次听她提到她爸,还是她抽疯而我处在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下,她用菜刀悬在我鼻梁上时说过的三句两句——她恨她父亲,甚至忘记了她父亲的样子,因为那个男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她,害她从小就被人唤做‘野种’,被嘲笑,被欺负...

她妈妈讨厌会画画的,大概就是因为她是被会画画的人抛弃的吧...

“我也不明白,”楚缘费解道:“东方说她妈妈最讨厌会画画的人,可是我第一次去她家见到她妈妈,她妈妈当时就是在画画啊,而且她妈妈应该是很喜欢画画的,油画,水墨画,不管是西洋画还是国画,画的都特别好,她家墙壁上挂着的画,都是她妈妈自己画的。”

“她是不是嫉妒别人画的比她好?”我今天和东方妈通过电话,感觉着,那女的人如其声——幼稚!她不讲理,还霸道,说话也是异常的狂妄,像个没长大的小毛丫头,“把自己的作品全挂在墙上,可见,她是个超级自恋又极度喜欢炫耀的女人,这种女人,自尊心通常都比较强,心眼通常都比较小,而且善于嫉妒...”

“你干嘛这么糟蹋人家?”楚缘蹙眉道:“哥,心眼小的人是你吧?你把人家闺女抢走了,人家当然要嫉妒你,再说看,今天也是你先说要抽人家一个大嘴巴,人家才急眼的,怎么你反而倒记上仇了?不会是因为...她把东方给抢回去了吧?”

“嗯,”我认真道:“我气她干嘛抢走的是东方,不是你。”

“你讨厌——”楚缘在我腰上掐了一般,笑骂之后,忽然问我道:“哥,你还记得上次你电脑中毒的事情吗?”

“记得...”提起这茬我就来气,“你和东方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上那种不三不四的网站下那种不三不四的电影,中了木马,害我电脑里的文件全都没有了。”

“不是啦!”楚缘羞嗔道:“我们...不对,什么‘我们’啊,本来就和我没关系,是东方,东方根本就没下载过那种电影,虽然她那时候确实对那种东西很感兴趣,之前还死皮赖脸的拉我去男生们说的那条地下人行道,想买那种影碟,但后来不是被你撞见,把我们俩臭骂了一通吗?那之后她就再也不敢了...”

我不信,“当时可是你们亲口承认的,说用我的电脑下那种东西的时候不小心中了毒...”

楚缘笑嘻嘻道:“你再想想,当时是你先入为主这么理解的,东方只是顺着你的话承认了而已,其实她压根就没下过电影,她会画画,可是她不会用电脑软件画画,那时候她每天半夜偷偷爬起来,就是在画这张接吻的画儿的,电脑之所以瘫痪,是因为她向别人请教软件应用的时候,那个家伙发给她的视频教程里面竟然是木马病毒。”

“你等等...”我有点晕了,“电脑中毒,是因为画画儿?”

楚缘点头,“是啊。”

“那你们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啊?”我气道:“女孩子家家的,说自己下毛+片中毒,我都替你们害臊!”

楚缘吃味道:“我要是她,我也宁愿承认下那种不三不四的片子了,也绝不承认我画了那样一幅画...哪个更羞人啊?”

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当时我已经先入为主,即便东方说她是为了画画才中毒的,我也一定不信,定然要对她画了什么刨根问底,想想这幅画...到时候最尴尬的恐怕不是东方,而是我!

“她为什么...画这个东东?”

“不知道...”楚缘的干脆更像是一种不满,不满我的明知故问,沉默了一会,她又异想天开的蹦出一句,“哥,如果东方和波波姐真的喜欢上了你,想要嫁给你做老婆,你怎么办?”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这种问题,这不就好比是问‘程流苏和墨菲都喜欢你,你只能娶一个做老婆,你会娶谁’一样吗?

“我拒绝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是不好回答吧?”楚缘一语中的,“好吧,那我再换一种问法,如果东方和波波姐愿意同时嫁给你做老婆,你是选她们两个呢,还是选程流苏一个呢?”

“你没完了是不是?”我觉得楚缘是在消遣我。

楚缘还真就没完了,“那我再换个问题问你——哥,程流苏现在很喜欢我,因为我是你妹妹,但如果她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觉得,她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这一问,我哑口无言了...

是啊,倘若流苏知道了楚缘的秘密,她依然能够像现在这样爱惜楚缘吗?

楚缘并不期待我的答案,因为她明白,就是流苏,也未必能有一个答案。

我也终于明白了,楚缘对房子的异常执着,并不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而是基于一种恐惧...

她向我怀里挤了挤,用手指点着我的心口,轻轻的问道:“哥...不管是东方,波波姐,还是程流苏,不管是小夜姐姐,墨菲姐姐,还是小紫姐姐,都抢不走我的家,对吗?”

沉默中,我的心脏,竟像秒针的步调一样,平静的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自觉的搂紧怀里这柔软的身体,我亦轻轻的‘嗯’了一声。

很坚定。

楚缘又拱了拱身子,将脸埋的更深了,“哥...”

“嗯。”

“如果我期末考试得了年级第一名,你就像吻东方那样,也吻我一下,行吗?”

“嗯...嗯?!”

我被夜的寂静和楚缘轻而缓的语调代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当中,只去好奇自己的心跳为什么在本该不平静的时候却异常的平静了,以至于第一反应仍是个下意识的并有些惯性的‘嗯’,当我猛然恍悟楚缘都说了什么,再惊讶的‘嗯?!’时,楚缘已经发出‘格格’一阵娇笑,不等我再说话,做作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睡着了睡着了我睡着了~睡得好考得好,我睡着的好好哦,所以一定能考的好好哦~”

这丫头分明是不给我反悔的机会!

“我也睡着了,刚才那句是梦话...”

楚缘半晌不语,在我胆战心惊的以为她生气了时候,她忽而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明天我就告诉所有人,我哥在梦里想吻我~”

我登时大汗淋漓,脑子在一分钟里运转了三百遍之后,我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年级第一,哪是那么容易拿的啊?

我悲催的发现,我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了...

【PS:继续蹲墙角。。。上次欠的一章没补上,今天又差点打了假条。。。悲催...】

【第927章】打赌

冬小夜非常矛盾,源于她的两种身份——女,警。

她首先是女人,然后才是警察。

凉凉的清晨,蜷在被窝里搂着暖暖的楚缘,酣睡正甜,却被冬小夜的声音惊醒,睁眼看看,窗外灰蒙蒙的,小雨淅沥,天还未亮呢,虎姐是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似乎和谁通着电话争执着什么,语气很激动,雨点淋在窗上,‘嗒嗒嗒嗒’的响着,以至于听得不太真切,只隐约听到了‘不能说一套做一套’‘警察怎能不守信用’这样的一两句话,但已经足够了——虎姐是在和林志讲电话,而凌晨五点就给虎姐打电话,证明林志他们这群王+八+蛋十有八九一夜未睡,在抓掉了一把头发挠破了一片头皮之后,彻底向冬小夜摊牌了,抓许恒。

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至少我昨天就预见了这个结果——换了我是林志,我也只能这么做。

王杰视频事件,使得警方又一次陷入了铺天盖地的舆论质问中,谁都明白,即便警方将王杰以‘临时工’的身份开除,也难以平息民愤,警方更是最清楚的,真的这么干了,一定是火上浇油,免不了要落下一个愚弄大众的罪名,可受迫于形势,此举又无可避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方方面面对警方的不满对北天官商腐败的质疑,自潜龙庄园案以后就从未平息过,王杰不过是点燃众怒的一条导火索,他只代表了其中的一种现象,却代表不了被怀疑的本质,现如今就算召开个批判大会将丫当众杀了剐了,也无足轻重,改变不了任何东西,想要挽回形象,警方唯有自己为自己正名,而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抓捕许恒,无疑是应对这次公关危机的最佳手段,毕竟,一切的起源,就是许恒,是他刻意的制造了这种舆论影响力,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所以,林志迫不得己的来为难冬小夜了,所以,虎姐挣扎了——作为女人,她无法说服自己算计我或者刁难我,可作为警察,她又无法拒绝命令...

林志所以天没亮就急着给虎姐打电话,无非是警方的智囊团在经过一夜讨论之后,没有想到其他的办法,而今天又必须给领导们一个交代,拿出一个应对的措施或者计划,所以只能强迫虎姐做出抉择,要么服从命令,找机会抓了许恒,要么不肯妥协,然后被撤销保护我的任务,警方再另派他人。

林志的优势,在于虎姐的作茧自缚——谁让这妞之前为了证明自己的公私分明,当众和林志唱反调,扬言非抓许恒不可的?

别看王杰惹了一堆的麻烦,但在我看来,他这次另类的‘以身殉职’,倒是帮了林志的大忙——迫于这势不可挡的信任危机,上面反而无所顾忌了,因为此时若让许恒自首,岂非更加衬显了警方的无能?倒不如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抓了许恒,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挽救形象,重新赢得社会信任...

我不知道林志和王猛昨天是否真心接受许恒自首,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出尔反尔,是否被命令强迫,但有一定可以肯定——这的确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他们只会反感上面的见风使舵罢了。

真正会感到为难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虎姐,她大概早就料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昨天才一直坐在电脑前面打电话,密切关注着事态发展,她不想离开我这小小的家。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局面我早已料到,所以,心中早就有了计较。

离天亮还有些时间,难得雨天凉爽,舒服宜人,继续睡。

我欲翻身换个姿势,可楚缘却八爪鱼一样将我缠的紧紧的,感觉到我动弹,睡梦中的她很不满意的拱了拱身子蹙了蹙眉头,我到底是没敢动,低头看了看她,再想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挂着口水的憨憨的睡脸和肩带滑落,胸前乍泄的那一片春光,让我本来沉重的眼皮登时没有了分量。

楚缘这丫头,又没穿内衣...

楚缘平时六点半起床,我知道她六点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可她动也没动,保持睡姿,睁着眼睛盯着我的下巴,一直赖到七点,才假装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怕吵醒我似的,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去洗漱,可能是因为我装睡的时间更长,所以更累,她刚进洗手间,我便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半个小时以后,冬小夜将我叫醒,这时楚缘已经将早饭买回来了,虎姐似乎并不知道臭丫头在我床上赖了一个晚上,只是催我快些洗脸刷牙,然后送楚缘去学校参加考试——以往我不用去上班的时候,知道我喜欢赖床的虎姐是从不喊我一起送楚缘上学的。

虎姐确实很挣扎,因为她有点害怕我趁她离开之后会与许恒联系。

吃饭的时候,虎姐只顾掩饰自己内心的矛盾,以至于食欲不振,只吃了半根油条,楚缘见她总是偷偷看我,还当是昨晚我们兄妹睡在一起的事情被察觉了呢,更不敢问虎姐为何反常,只装作没发觉她的异样,闷头吃过饭,便自信满满又兴高采烈的拉着我们一起下楼了,一般学生考试之前必然的紧张或忐忑,从她身上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于是我很紧张忐忑...

这丫头对于考年级第一,真的这么有把握?她连书本都没带,小背包里,除了一堆零食,就只有一个文具盒!

“哥,下午来接我,千万记得要来接我!四点,四点哦~”楚缘站在学校门口不肯进去,惦记着她的房子,对我千叮万嘱。

“记得记得,这一路上你提醒我多少遍了?烦不烦啊?”我心里盼着,她考试的时候如果也这么惦记着看房子的事情就好了...

“还有,”楚缘微微侧身,很巧妙的用自己那把kitty猫图案的小雨伞挡住了冬小夜的视线,伸出一根指头压住自己的嘴唇,害羞却没臊的说道:“这个赌约你也不能忘哦,忘了的话,要你好看!”

哥们老脸一红,斥道:“等你有那本事再说,考不好,我要你好看!”

楚缘嘻嘻笑道:“原来你是希望我考好的啊...”

我差点没把脑袋扎进路边的水坑里,“赶紧滚蛋。”

冬小夜撩膝顶了我屁股一下,没好气道:“干嘛骂缘缘?好好说话!”

“没关系的,小夜姐姐,我哥是害羞,因为他跟我打了一个赌...”

“打赌?”

“去考试!”哥们赶忙拉着驴脸打断。

“好,好,我去考试,”楚缘自信爆棚,“你们就等着我胜利的好消息吧~”说罢,又是得意洋洋的嘻嘻一笑,转身跑进了学校。

呃...尽管楚缘还没进考场,可我为什么毫无根据的觉得,这臭丫头一定会考到第一名呢?

回家的路上,冬小夜没说过话,我知道,她这种沉默,是对我的一种暗示,暗示我,她有心事,但我可能让她稍稍失望了,因为我也一路无话。

车到楼下,见白色的帕萨特依然停在我们习惯的位置上,冬小夜才终于开口嘟囔了一句,“这辆车到底是谁的...”

这句话明显是带着情绪的,从这妞下车的气势,会让你觉得,她抄着雨伞是要去砸了那辆车的。

我亦下车,快赶了两步,追上虎姐。

雨势渐大,虎姐撑开雨伞,却不进楼,站在帕萨特的后面,又转头问我:“这辆车到底是谁的?干嘛停在这里占着我的位置?”

这妞心里有火,烦恼无解,又见我‘迟钝’,迟迟没有察觉到她的委屈,一点都不体贴,所以有点压不住这股子火气了,说不清是想要拿这辆车的车主撒气,还是想拿我撒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她是想拿谁撒气,她都没搞错对象,因为这辆车的车钥匙,此刻就揣在我口袋里...

“我也和你打个赌吧。”我钻到了虎姐伞下,笑望着她,答非所问道。

虎姐一怔,“打赌?什么赌?赌什么?”

“赌什么过会再说,我先打个电话,你不许出声。”

“你要给谁打电话?”

我不答,直接掏出手机,当着冬小夜的面,拨通了林志的电话。

“喂,林队吗?绕弯子的话就不说了,大清早的谁也别给谁添恶心,开诚布公吧,王杰的事情你们摆不平了,对吗?”

此话一出,冬小夜愣了,电话那头的林志也愣了,丫琢磨了好一会,才试探性的问道:“是小夜告诉你的?”

【第928章】谢谢你

【六千字章节,还债...前阵子请假,许诺大家之后会补上,但一直没时间码出来,还差点又请了假,总是欠着心里也不踏实,今儿一发狠,多熬两钟头码出来,免得一天到晚惦记了...刚码完,两章的字数,并在一起发了,这点更新实在太晚了,对不住熬夜等更的朋友,抱歉了。】

我讨厌林志一上来就质疑虎姐的反应,这证明他果然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虎姐要抓许恒的强硬是自己的真实态度,我冷冷道:“林队,你是在骂我傻+逼还是在骂你自己傻+逼?铺天盖地的新闻我看不到啊?昨天你我不知道有那段视频,你说你不抓许恒了,我信,可从那段视频被人在网上曝光开始,你我就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吧?当时我就在琢磨了,你们警方这次该怎么应对呢?想了他+妈三十秒我就知道了,除了抓许恒,没别的招,因为他是你们被质疑被抨击的源头。”

“小楚你千万别多心啊...”林志到底还是相信冬小夜的职业操守的,听我如此一说,以为虎姐并没有将早上的电话内容告诉我,而事实上,虎姐确实没告诉我,她想说,但不敢说,于是希望我问,可我没问...

林志这厮又开始糊弄我了,道:“视频的事情,我们今天就会给公众一个交代,哎...昨天我们局里的领导市里的领导坐在一起,开了整整一夜的会,这个决定,也是今天早上刚刚才做出来的,我们会将王杰开除警队...”

“林队,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再跟你装傻子,所以您也省省吧,别忽悠我了,你以为我干嘛要一大清早就给你打这通电话——上次抓沙之舟,你们就闹的轰轰烈烈,又是追车又是枪战,这才过去几天啊?沙之舟又在大街上撞车开枪,你们的压力肯定很大吧?这也没啥,可要命的是,偏偏王杰那点光荣事迹被人给拍成视频发到网络上了,要说原本对你们的质疑,还是公众不讲道理的猜测,这回算是被抓到真凭实据了吧?要怎么处理他,还值得你们这些领导们通宵研究吗?扯淡,这点事都要商量的话,你们还当什么领导?回猪圈里啃粪算了,你们和猪还有区别吗?”我骂街不分对象,急的冬小夜直拉我的胳膊,我的口吻这才缓和了一些,继续道:“开除王杰,是对公众的交代,你们开会研究的,是怎么给上面的人一个交代吧?而且,只是处理王杰,公众也一定不会买账的,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所以,无论是你们这些局里市里的领导,还是更上面的人,烦恼的,应该是怎么平息现在的这种影响,我说错了吗?”

林志苦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林队,人应该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为此可以自私,可以有些手段,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所以即便我多么的讨厌你,我仍然愿意承认你是个好警察,但是,我看不起你,”我淡淡道:“因为我若掉进了尿缸里,我想的是怎么爬出来,把自己洗干净,而不是像你这样,幻想着把尿喝干净,再把缸擦干净,然后尿缸就变成了花池,长出了你这朵莲花...我不肯喝尿擦尿缸,不是因为我肚量没你大,而是因为你有理想有抱负,我们彼此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并非你比我高尚,相反,我觉得你还不如我高尚,因为我从始至终就不相信尿缸里能长出莲花,即便长得出来,泡在尿里的莲花,咱也实在不能觉得赏心悦目。”

冬小夜听我说的恶心,试图开口打断,被我捂住了嘴巴,这妞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但深谐厚黑之道的林志却一定懂,只是装作不懂的问道:“小楚,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我直接点破,“你希望小夜抓到许恒,或者让小夜求我,说服许恒,给小夜抓。”

冬小夜不再试图挣脱我捂住她嘴巴的手,呆住了,她这才知道,我早已明白她在烦恼什么。

林志曾经阴过我一次,昨天又出尔反尔耍了我一次,倒也不好意思再说谎诓我,或者说,他是知道再也骗不过不肯装傻的我,于是沉默了片刻,算是默认。

“尿缸终归是尿缸,擦干净了也还是尿缸,这次遮了丑,也只是方便了别人下次再尿,不砸了这个尿缸,摆在这里的,就永远是个尿缸,不管你今儿把它喝的多干净,擦的多干净,它都是个尿缸,但砸了它,替代它的,有可能就是个花盆或者花池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不破不立’吧,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屁,就算你是一朵莲花,长在尿缸里,也只剩一股子尿骚味!”我顿了顿,又道:“但人各有志,谁也不能勉强谁,所以,林队,我不怪你再一次出尔反尔,你要喝尿擦缸那是你的事,我要砸烂了这个又臊又臭的尿缸是我的事,但在那之前,也就是现在,我心平气和的跟你商量一件事,看在我昨天不跟王杰计较,不跟你们警方计较,给你们警方和王家都留足了面子的份上,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哦?”林志被我一番话奚落的够呛,说话时声音都有些不能自控的颤抖,却又难耐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我先确认捂紧了冬小夜的嘴巴,又吹口型强调了噤声的重要性,然后才沉声对林志道:“你马上将冬小夜撤回去,保护我也好,监视我也好,你另换个人过来。”

其实我的小心谨慎有些多余了,听见我这要求,虎姐即没喊也没闹——她不可置信的瞪着我,委屈,愤怒,已经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我对她眨眨眼睛,狡狯的一笑,她尚未明白我的意思,便听林志那边哈哈笑道:“小楚,你这话是怎说的?你不信我,还不信小夜吗?”

我佯怒道:“我信冬小夜,但我不信冬警官,林志,你明白我的意思,别跟我装糊涂!我退了几步,换你让这一步,你还觉得吃亏是怎的?你应该知道,我要学你出尔反尔,拿昨天的事情大做文章,你们的处境得惨成什么模样!”

冬小夜见我表情与气急败坏的口吻几乎就是两个极端,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小楚,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人...”林志的口吻很无奈,但任谁都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欣喜,“你要我换了小夜,也不是不行,可你家里还住了两个小妹妹吧?你说,我要是给你换个男同志过去,住在你家里,方便吗?”

“那你不能换个女的过来啊?”我道:“我看王杰那个妹妹,王小梦,她就挺合的,我没见过她的身手,但我见过王小萌的,小屁丫头能轻松撩躺下几个大老爷们,那王小梦比王小萌还要大着几岁,身手肯定也比王小萌好上许多吧...”

冬小夜照我肚子就是一拳,以为我是色心大动呢,吃醋的女人都是不会动脑子的,她哪里明白我的苦心啊——林志不可能派王小梦过来!

果不其然,林志笑道:“老王家的姑娘,身手是有,可小梦那孩子当上警察才几天啊?一点经验都没有,不成,她保护不了你,小楚啊,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北天有几个女警,不,连男的也算上,身手能及得上小夜的?我不说没说,可就算有,也是凤毛麟角,比她强,也强不到哪里去...还有,我说句实话你可别生气,就你在男女方面的那点事迹,有女警我也不敢送到你家里去啊,现在的姑娘哪有小夜这样的,二十六七了还没处过对象的?我放心,姑娘的对象也没办法放心不是吗?”

“你丫什么意思啊?!”这句哥们可是真急了,绝不是装的。

林志不接我的话茬,继续道:“再者说了,你也不好好想想,我这个时候把小夜撤回来,局里的同事们背地里会怎么议论她啊?还不误以为这是我对她的不信任啊?”

冬小夜越听越惊讶,没想到我要求林志换了她,林志反而推推拖拖的老大个不情愿了。

“姓林的,你他+妈以为你不换冬小夜,我就没辙和许恒联系了是吧?我...”

“呦,我这有电话打进来,”林志不等我说完,打断我道:“小楚,你也知道市里局里现在乱成一团,我已经焦头烂额了,咱们就相互体谅一下行不?许恒我说我不抓,我就绝对不抓,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小夜留在你那,真的是为了保护你,你就别多想了...”

“我他+妈信你才怪!”

“随你信不信吧,哎呀,小楚,我这实在太忙了,这事咱们有空再聊,有空再聊啊,我挂了。”

“喂?喂?喂!”

林志真把电话挂了。

我将手机收起,见冬小夜仍是一脸费解的望着我,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冬小夜还没有理清楚思路呢,急道:“你笑什么啊?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干嘛让林队撤了我?嫌我烦你直接说,我自己走!”

我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笑道:“傻不傻啊你?我要想你走,就不跟林志这么说了,你要真想走,还至于大清早的开始就拉拉着一张脸啊?昨天一晚上没睡着吧?看你这黑眼圈,熊猫似的...”

虎姐脸上一红,“你听见我早上接电话了?”

“没听清楚,但猜也猜得到,”我用手指拨弄着她耳边的发丝,道:“我刚才不是跟林志说了吗?视频曝光,若说以前方方面面对你们警方的质疑是编排,那现在就变成铁一般的事实了,这种前提下,许恒若是自首,简直是火上浇油,更显得你们警方没用了,想挽救形象,你们唯一的机会就是抓了许恒,所以从视频曝光的那一刻,我就预料到了,林志一定会要求你盯紧我,争取探到许恒的藏身处,对他实施抓捕的,如果你不肯接受命令,他宁可和我撕破脸皮,也是要把你调回去的,然后换别人来彻底的监控我,这是无可奈何的下下策。”

虎姐又羞又气,“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你还让林队撤了我?”

我嘿嘿一笑,“这就是我要和你打的赌了,我赌你的电话马上就响,林志非但不会再提撤掉你的事情,还会彻底打消对你的怀疑...”

正说着,虎姐的手机真的响了,见她掏出手机后微微一愕,我就知道,正是林志拨过来的。

我又笑了笑,道:“这个电话不方便被我听见,他一准是要给你布置具体任务的,让我知道了,就是你的失职了,所以我还是回避一下吧,今儿天气不错,我去补个回笼觉。”

不等虎姐留我,我钻出雨伞,跑进了楼。

上楼前,我听到虎姐半信半疑的接通了电话,“喂,林队...”

...

钻回被窝刚要睡着,冬小夜兴冲冲的杀了进来,一屁股差点坐在我脸上,照我肚子就是一巴掌,欢喜道:“小楚子,真让你说中了,林队突然变得很相信我似的,不但对我说了一大堆推心置腹的话,还让我...”

“打住!”弹坐起来捂着被虎姐拍疼了肚子的我忙道:“你好歹是个警察,他给你的命令,你不能告诉我...况且,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无非就是对我全天候无死角的监视,并随时向他汇报情况,他那边已经做好抓捕许恒的准备,只待时机出现...”

冬小夜也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不太妥当,听我猜透了林志交给她的任务,不禁大吃一惊,旋即有些欣慰,又有些惭愧,黯然道:“我对不起身上的制服...”

轻轻一句话,却是如此的情意深重,为了我,冬小夜宁愿背弃自己的信仰...

“小夜,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用很认真的表情望着她,道:“我和你打赌,说林志一定不会把你撤回去,可不是为了让你留在这里配合我什么。”

“嗯?”虎姐一愣。

我重新躺下,却不垫枕头,而是枕着虎姐的大腿,得意洋洋道:“谁说凡事不能两全其美?我就说能——你不想走,所以我就能让你留下,你不想违背命令...”

虎姐插口道:“我可以!”说罢,脸更红了。

“但你不想,不是吗?”我抬手抚摸着虎姐那坚定而可爱的漂亮的脸,望着她深情却难掩内疚的漂亮的双眼,柔声说道:“我不用你去违背命令,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信仰,林志要求你做什么,你觉得作为一个警察,你应该做些什么,那你就去做什么。”

虎姐又挣扎了,“可你不是希望让许恒自首吗?而且我也觉得...林队他们拒绝许恒自首,目的太龌龊了,不说国家有坦白从宽的政策,这么做,也失了警方的风度啊,我觉得这才是玷污警队和国家的形象,即便许恒十恶不赦,他如果真的想要自首,也意味着悔过,我们应该给他这样一个机会,这是属于他的权利...”

我苦笑道:“维护了你心中的那份形象,却失去了在大多数人心中的形象,孰轻孰重?当理想主义遇到现实主义,理想往往会向现实妥协,也只能向现实妥协,这就是所谓的规则,是生存法则。于理想,市里局里的领导要维护你所谓的警队形象国家形象,于现实...他们得证明自己不是吃闲饭的,就说林志吧,重案组是他负责的吧?如果许恒自首了,他算干嘛的?从始至终,连许恒的一根头发都没揪着,被人家像猴子一样耍的团团转,就这工作能力,他还想升职?他能不能保住现在的饭碗都很难说,最近北天出了这么多事儿,没一件他摆得平的...可反之,他抓了许恒,那就功德无量了,有一群贪官奸商的倒台为他做陪衬,他的前途会是一片光明,因为尿缸里就他这一朵圣洁的莲花啊——理想会向现实妥协,是因为所有人都希望早一点将理想变成现实,基于此,又哪里来的龌龊不龌龊?”

冬小夜抓住我抚摸她脸颊的手,然后轻轻的压在我的心口,浅浅笑着,道:“大道理你总是一套一套的,却又一点不会让人觉得你清高虚伪,因为皱皱眉头撇撇嘴角,我就知道你肚子里肯定是污言秽语骂得没完没了的...你讲这些大道理,只是为了安慰我,对不对?你心疼我?”

我不明白,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将戳穿男人帅气的伪装视为浪漫,“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就不是...可有一点我要事先说清楚,小夜,我说让你公事公办,但我可没说过要配合你。”

冬小夜一怔,“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依然坚持要许恒自首,林志是想维护警队的尊严也好,是为了保自己的饭碗也好,还是为了他的大好前途也好,那些跟我都没关系,许恒自首才能刺激民愤的最大化,才能让龙啸天案和潜龙庄园案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并且被迫透明化,继而将北天这个大尿缸彻底的砸个稀巴烂——这是许恒制造潜龙庄园案和龙啸天案的最初目的,也是我想看到的最后结局。”

冬小夜柳眉微颦,“可我真要公事公办,你还怎么和许恒接触?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身边的所有人,以及所有接触你或者你接触过的人,都会被警方密切的监控起来,林队说,这是连夜开会讨论之后,商量出来并已经获得上面批准的最终决定,为此全北天的警力将集中在一起,协力办这件案子,这在北天的历史上,也是头一次!”

我依然不急不躁,胸有成竹道:“这你不用管,你就公事公办,我自有办法与许恒接触,现在是持久战,我会一边安抚许恒,一边逼林志尽早抹干净天佑的绑架案,然后让许恒去自首的。”

“你怎么和许恒接触?”冬小夜道:“林队刚才在电话里告诉我,你要求把我调回去,换王小梦来保护你监视你,已经在无意中暴露了一个信息——你与许恒之间,不存在电话或者网络这样高隐蔽性的联系方式,这应该是出于许恒的谨慎,害怕你的电话或者电脑被我们监控,所以你们之间应该只有一种接触方式,就是见面。许恒肯定将自己一个藏身地点告诉给了你,你会去那里见他,当然,许恒肯定不会躲在那里,只有在确认你未被跟踪之后,他才会出现在那里...这个先不提,林队的结论是,你把我退回去,就是因为你没办法没把握甩掉我去和许恒见面,而你不露声色的提出王小梦这个人选,也是大有算计的——王小梦视你为英雄为偶像,为此连她亲生哥哥与你的个人恩怨都可以忽视掉,而你昨天不但救了她妹妹王小萌,还卖给王家那天大的一份人情,更加深了她对你原本就不曾盲目的个人崇拜...林队说,你挑王小梦来代替我,就是因为你这披着道德君子外衣的花丛老手,自信凭着那条三寸不烂之舌,轻而易举的让王小梦对你言听计从,你有足够的能力甩开她,或者干脆让她配合你甩开警方监视,去和许恒见面...”

林志果然中计了,冬小夜见我笑的淫荡,恍然大悟道:“小楚子,你不是真的一早就猜到林队会这么想,所以才故意提到让王小梦来替代我吧?”

我很是得意,“不止,我建议他用王小梦换你,他只要这般一琢磨,反而是打死他,他也不肯换你了,道理很简单,如果你会帮我,我还有必要处心积虑的让王小梦来替代你吗?”

冬小夜低头望着我,好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林队英明了半辈子,被我们这批警员视为学习的榜样追赶的目标,可认识你才几天?你就将他在我心里的光辉形象彻底摧毁了,现在他不但没有撤我回去,还对我深信不疑,推心置腹,只因为你的一个电话...我好像有点明白王小梦为什么那么崇拜你了,小楚子,你还是人不是?”

我皱了皱眉头,“你是骂人不是?”

虎姐不答,低头在我额头轻轻一吻,羞羞笑道:“你不是人,因为你太会骗女人感动...”

我未答,因为虎姐吻住了我的嘴唇。

许久许久,才吻的尽情,因缺氧而有些喘息的虎姐懒洋洋的趴在我身上,侧头枕着我的胸口,忽然紧紧的搂住我的腰,轻轻道:“谢谢你,让我继续留在这里。”

唇齿间残留着她的馨香,让我依然回味,她幽幽的一句话,却让我彻底的醉了,我亦搂紧身上那平时不太像女人的漂亮女人,轻轻回道:“谢谢你,依然愿意留在这里...”

【第929章】不是人妻

虎姐帮我擦了药酒,按揉中,我舒舒服服的睡着了,再睁眼时,已近正午,门外楼道里吵吵闹闹,扰了我的好梦,我喊了虎姐两声,却没听她应声。

窗外,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天色仿佛比清晨的时候还要暗了一些,虽然没有电闪雷鸣,但给人感觉,会转成一场持久的大雨。

不知虎姐干什么去了,她不在家里,我洗了把脸,推门出来,想看看楼道里谁在谈笑嬉闹,可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地上倒是留下不少湿脚印,杂乱而密集,都是出入我家对门的——天佑扮演的‘楚小花’说,她是和几个女伴一起合租的房子,难不成她还真找了几个帮手过来?看地上的小脚印,确实都像是女孩子...

有没有搞错!‘楚小花’的身份虽然勉强的核实过了,但你又找来这么多人,万一虎姐再要我去找老爷子一一确认,我可怎么办啊?

我正犹豫要不要敲门进去,痛骂那脑残的假小子一顿,然后让她趁虎姐未起疑心,赶紧轰走几个帮凶,免得画蛇添足,忽听有人哼着小曲,从楼下爬上来。

“南哥哥,你怎么没去上班啊?”楼脚拐上来的丫头见我站在上面,吓了一跳,旋儿恍悟道:“哦,对了,你伤了腰,请病假了是吧?出来的正好,接我一下,好重啊,累死我了~”

“东方?”我愕然望着楼梯下的臭小娘,“你怎么回来了?”

背着一个鼓鼓的背包,手里还拎着两个大袋子,脸色红润,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的东方鼓起香腮,佯作不满的白了我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呀?昨天你还要把我从我妈妈手里抢回来呢,现在我好不容易逃回来了,你却一脸的嫌弃,南哥哥,难道你昨天在电话里和我妈妈吵架,只是在演戏啊?你的虚伪严重伤害了我天真而纯洁的心...”

“你天真纯洁?外边可正在下雨,你睁眼说瞎话,小心挨雷劈,”我嘴里如是说,可还是下了楼梯,接过了她手里的两个袋子,“这里边是什么玩意儿啊?这么重?”

“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肉,海鲜,和调味料什么的,我今儿心情特好,打算晚上亲自下厨,给你...和缘缘还有小夜姐姐做一顿地道的法国大餐,嘿嘿,这些材料都是从法国带回来的,在北天是很难买到的,你们应该感到荣幸,因为有机会见识一下我真正的手艺了,”东方甩着被袋子勒得酸疼的小手,像只快乐的小鸟一般,笑嘻嘻道:“里面还有一些火腿啊熏鱼啊什么的,也是我妈妈从国外带回来的,咱们吃不了,南哥哥你给楚叔叔和轩轩阿姨送些回去,对了,还有几瓶酒,哎,我妈妈不许我喝酒,我只能用偷的,本来是想去酒窖偷两瓶我妈妈最喜欢的红酒的,可惜钥匙在甄诺身上,不易得手,只好从酒柜上随便抓了几瓶,昨天我妈妈和她的几个朋友把酒柜里的红酒都喝光了,只剩下白兰地威士忌伏特加一类的烈酒,南哥哥你不喝酒,小夜姐姐又喝不惯这种洋酒,就送给楚叔叔吧,喏,我背包里还有一大堆化妆品,我妈妈说是分给她那几个朋友的,可她们从昨天中午一直醉到今天早上,我就一顺手,也给划拉过来了,送给轩轩阿姨。”

“你干脆把冰箱和保险柜一起搬过来不是更好...”我一脑门的冷汗,家贼难防啊,这小娘皮也太败家了,“你不会真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吧?”

“怎么可能啊?”东方在后面推着我爬楼梯,笑道:“我开玩笑的,你还真信啊?别说公交车了,我家门前都不过出租车的,拎这么多东西,我怎么逃啊?”

我不信,“不可能,我昨天把你妈妈气成那样,她能放你回来?”

“喂,你什么意思?”东方跳到我身前,气鼓鼓道:“难道你骂哭我妈妈,不是想把我抢回来,而是想气得我妈妈不肯放我回来?”

“你这么说可太伤人了,我是那种人吗?”我多少有些心虚,好在演技逼真。

“这才对嘛,南哥哥一向是说话算话的,答应过我的事情,当然不会反悔的。”东方给我戴了个高帽,其实是提醒我要‘言而有信’,让我好一阵苦笑。

“真是你妈妈放你回来的?”

东方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也不说让让我,跳进门就猫腰脱鞋子,不管被她挡在后面,手里还拎着两个大袋子的我,嘻嘻笑道:“外面那么大的雨,我头发都没湿,你还不明白啊?”

“有人送你回来的?”老实说,王杰视频曝光之后,我倒觉得,东方还是不回来比较好,因为回来,不仅意味着要被警方监视,还意味着随时有发生危险的可能...

东方换上拖鞋,蹦蹦跳跳进了客厅,将背包丢在茶几上,就跑去开冰箱,拿了罐可乐出来,大大方方的倒在了沙发上,抬起两条腿,脚心对着房顶,很怀念这种感觉似的,闭着眼睛,似享受似回味,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我道:“嗯,我妈妈一直送我到楼下。”

“你妈妈也来了?!”我猛吃一惊,下意识的回头,“你怎么不早说?”

“安啦,她没上来,”东方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怪笑道:“她怕你揍她。”

“没上来啊...”我舒了口气。

“你干嘛这么失望?”东方坐起身来,警惕的望着我,道:“南哥哥,你不是对我妈妈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吧?”

“呸,我这叫失望啊?我是松了口气,”我关上门,对东方道:“你没见我这副打扮啊?背心短裤,你妈妈真的一起上来了,见我这样子,还像话吗?”

东方质疑太伤哥们的自尊了,“你对我妈妈没企图,干嘛这么在乎自己的样子够不够帅?”

我对东方妈着实没啥好感,“我对她能有什么企图?”

“那谁知道...”东方拉开罐子,抿了一小口可乐,又很良心的补了半句,“你这么好色...”

我差点没忍住,把两个沉沉的袋子直接砸在这小娘皮脑袋上,“我再好色也不至于去色一个更年期的欧巴桑!”

东方也急了,“我妈妈才不是欧巴桑呢!她比轩轩阿姨还要年轻呢!”

“再年轻也年轻不到哪里去,你都这么大了,”我将袋子放在餐桌上,走到沙发后面,在东方脑门上轻轻的弹了一指头,道:“放心吧,南哥哥我对人妻或者熟女是一丁点兴趣都没有的。”

东方捂着脑门,翘着小嘴,凶巴巴的看着我,我耸肩一笑,绕过去收拾我的折叠床,便听东方在我后面嘟囔道:“我妈妈不是熟女...也不是人妻。”

“扯淡,”我头也没回,边叠被子边道:“她不是人妻你哪来的?”

半晌没听东方答话,好奇的转头一看,不禁心头一震——小娘皮眼角噙泪,紧紧咬着下唇,即委屈又怨恨的瞪着我。

“反正我妈妈不是人妻!她没结过婚!南哥哥,你是臭讨厌,臭讨厌!”骂完,东方跳下沙发,抱起我放在餐桌上的袋子跑进了厨房。

被骂愣的我过了老半天才猛然醒过昧来——如果冉亦白是未婚妈妈,那她当然不是人妻...我这张臭嘴啊,这不刚好戳在东方心里的伤疤上吗?

我直抽自己耳光,东方总是一副很不屑她妈妈的样子,可她心里却爱极了那个并不称职的妈妈,我张嘴闭嘴的更年期啊欧巴桑啊,她听了能不来气吗?!

自我感觉,我从来都是一个小心翼翼的人,‘打人不打脸’我做不到,但‘揭人不揭短’绝对是我为人处事的底线,我一直都觉得,苍蝇才专门往缝儿上扑,故而,当我犯下这个错误的时候,我非但内疚,而且惶恐,从来没有犯下过类似错误的我,甚至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弥补。

甜言蜜语我向来不缺台词,可道歉不同于哄骗,是极有难度的,我生怕自己的态度不够端正,又惹东方不高兴,所以走向厨房的时候,两腿居然有些打软...

“南哥哥——”

“嗯?!”东方突然抱着一块火腿肉从厨房里走出来,吓得我差点瘫在地上,“怎...怎么了?”

东方好像忘了刚才的不快,换了个人似的,将火腿肉塞进冰箱,问道:“缘缘今天考试我知道,可小夜姐姐怎么也不在啊?”

我这才想起虎姐来,“我刚睡醒,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哦,对了,你说今晚要显显厨艺是吧?不用了,今晚有人请客,咱们不在家里吃。”

“请客?”东方和楚缘不愧是好姐妹,颇有些相似的地方,例如,她们同样的青春时尚,脾气秉性都好像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可套上围裙,却又都有几分贤惠小媳妇的模样,“谁请客?”

我遂将李星辉求我帮忙的事情讲了一遍,包括他要送我一套房子以及楚缘死皮赖脸非要收他一套房子等等。

东方靠着冰箱,眉头越蹙越紧,听我说完,才有些担忧的说道:“南哥哥,这姓李的心机很深,你还是小心点好,这顿饭,怕是不那么好吃。”

【PS:比昨天还晚...呃,晚上没顶住,本来只想眯一小会,结果在沙发上睡着了,扒眼已经是快凌晨你一点了,抱歉,罪过...】

【第930章】离间?

上次李星辉请客吃饭,东方没去,她从未见过李星辉,故而对那货应该是没有什么了解的,但一句‘心机很深’,却与我对李星辉的评价不谋而合。

我并不觉得她是信口胡诌,东方素来给人的感觉都是极为深沉老练的,既然得出这样的结论,就肯定有她的道理,“为什么这么说?”

东方耸耸肩,又进了厨房,“他求你两件事情,却只说了一件,对吧?”

我跟在东方后面,看她将从家里带回来的袋子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答道:“他求我帮他向柳晓笙说几句好话,我答应了。”

“只这一件事情,就已经值他一套房子了,南哥哥,你够聪明,但是脸皮太薄,心肠也太软,所以有些时候难免会妇人之仁,以至于看不清楚一些人的险恶用心,”东方递给我一串香肠,示意我帮她一起将东西放进冰箱,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说几句话就换他一套房子,他太吃亏你太心黑?错了,你应该这么想,你这几句话,可不单单是替他省了几个亿,他即便在与柳家的合作中失去了主动权,占不到柳家太大的便宜,可双方既然合作,他肯定是有收益的,否则他也不至于放下身段来求你啊,由此可见,他的收益还是极为可观的,但如果你不肯替他向柳晓笙求情呢?他非但没有这可观的收益,已经投入的几个亿,还无异于打了水漂,所以,你这句话的价值,保守估计,也应该等同于他目前的投入,即那几个亿,可他给你的好处,才区区一套房子,最多千八百万,你还觉得他吃亏你心黑吗?”

“一开始我真觉得收了他的房子,他太亏我太黑,所以我才骂缘缘贪,可后来他跟我细说了原委,我倒反觉得是他太黑我太亏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他可能会欺负你经验少,不懂讨价还价,但绝不可能当着郭享的面欺负你吧?趁火打劫也是所谓的商机,郭享是个出类拔萃的商人,又是你的好朋友,你帮了他那么多,他没理由看着你吃亏吧?如果我是郭享,下午四点之前肯定会给你打个电话,探探你的口风,看你是否有意收李星辉的好处,若有意,就会教你狮子大张嘴,狠狠咬下他一块肉来...所以如果我是李星辉,我就绝对不会当着郭享的面,许诺给你什么好处,”东方语气一转,又道:“然后就是他说求你的第二件事情,同样的是当着郭享的面,却直言这件事情不方便让郭享知道,对吗?”

我本来就觉得李星辉求我这事,哪里怪怪的,听东方这一问语气有异,我就更觉得怪怪的了,“说不清楚为什么,他这话让我觉得有点别扭...”

“所以我说,这顿饭,怕不是那么好吃,”东方淡淡道:“除了我刚才说过的那一点,他求你的第一件事,不但涉及到了他与柳晓笙的恩怨,还涉及到了商业机密。郭享和柳星雨是恋爱关系,算半个柳家人,恒享集团与他的蓝城集团又同样在地产行业发展,南哥哥,你不觉得,他于公于私,都应该避讳着郭享才对吗?”

一句惊醒梦中人,我恍然大悟——东方说的没错,这些话都不怕当着郭享说,还有啥话是不能当着郭享说的?这就是我所以觉得别扭的地方了。

东方将需要冷藏的昂贵食物一样一样摆放进冰箱,自然而然的说着与她年龄不相符合的话,“他当着郭享的面,说他有两套闲置的房子,让你挑一套自己喜欢的,那另一套是不是给郭享的?如果是也就罢了,如果不是...我觉得他就是在故意离间你和郭享的关系,反正如果我是郭享的话,我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

“为什么?”

“因为我也有份帮忙,可是却没有我的好处啊,并不是说我图这点好处,而是一个面子问题,你只说了两句话,就落了一套房子,我呢?”东方推上冰箱门,代入了郭享的角色一般,质问我道:“横着看竖着看,都是我与柳家的关系更近一些吧?我可是柳晓笙的准妹夫,你不过是个外人,可为什么李星辉只重视你却不重视我?他第二件事情当着我的面说需要我回避,让我很没面子,而你是我的朋友,当时为什么没有反对?”

我被东方逼问的哑口无言,当时李星辉用张明杰为饵诱我,我虽装傻卖愣,却还是咬了钩,只想着怎么套李星辉的话了,确实忽略了郭享的感受——涉及到了墨张两家的利害,我潜意识中就不希望郭享掺和进来。

“你言过其实了,”我笑道:“老郭不是这种心胸狭隘的人...”

“心胸不狭隘就不懂得猜忌了吗?”东方叹了口气,道:“南哥哥,你还是没明白我为什么说李星辉请你吃的这顿饭,恐怕好吃不着,他如果真有这第二件事情求你也就罢了,若是没有...事后郭享问起来,你这么答,他信吗?”

我的笑登时僵在了脸上...

张明杰与柳晓笙交往甚密,但他近来却频繁接触柳公子极其厌恶的李星辉,李星辉不肯当着郭享的面告诉我原委,显然可以理解为一种避讳,避讳郭享这个柳公子准妹夫的身份,那么郭享怎能不上心?再加上李星辉请求我的第二件事情,也有意的回避他,他理所当然会感到好奇,所以,事后肯定会来找我询问...若我告诉他,李星辉今天只是请我吃饭,根本没再提这两件事情...郭享会信才怪!毕竟李星辉之前那般煞有其事...

“你说这些不是没有道理,可一切都是建立在李星辉想要离间我与郭享的假设基础上...”

东方道:“因为他的言行给我的感觉,就是想要离间你和郭享。”

“可他离间我和郭享有什么意义吗?对他又没有什么好处...”

“那我就不知道了,”东方耸耸肩,道:“我也只是猜猜,或许他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想要求你也说不定啊。”

我极力的反驳东方,可心里却很清楚,东方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准确的——否则李星辉何必扯出张明杰接触他的事情,又不肯在郭享面前讲清楚呢?他是一条在商场上闯荡了几十年的老狐狸,不可能连这点人情世故都照顾不到啊,如果觉得这是不该在郭享面前提的事情,他就绝不可能提起。

“小东方回来了啊。”

“小夜姐姐,你干什么去了?我正要做饭呢,你再晚点回来,我就不做你那份了。”

“别啊,我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刚才又忙活了半天,肚子饿着呢,你听听,都叫了。”

外面下着雨,很是凉快,可刚进门的虎姐却香汗淋漓,脸蛋潮红,白色的衬衫下摆系成一个单结,露出她那让东方都羡慕不来的平坦小腹和性感的小蛮腰,袖子亦挽到臂弯,利落的模样,显然是为了方便活动。

东方还真就不客气的将手摸在虎姐的肚子上,很陶醉于那光滑而又紧致的手感,让我不禁怀疑,这小娘皮说自己绝非拉拉,到底是不是真的...

虎姐好像没意识到东方是在吃她豆腐,可怜巴巴道:“是不是,都饿瘪了...”

东方却叹道:“小夜姐姐,为什么你这么能吃,却就是吃不胖呢?我每天练瑜伽,都没你身材好...”

“听你这意思,好像很希望我吃成胖子啊,臭丫头,我招你惹你了?”

“没有啦,我就是羡慕,”东方贪婪的揉着虎姐的小肚子,“我如果像你这样吃东西,肯定早就变成胖子了。”

女孩子一旦聊起这种话题,就定然会没完没了,我插嘴道:“小夜,你干嘛去了?怎么还出了一身的汗?”

虎姐并不排斥东方越来越大胆的抚摸,只是觉得痒,忍不住格格娇笑,道:“我哪也没去,就在对门来着。”

虎姐说的不以为然,却吓了我老大一跳,“你去哪了?对门?!”

“对啊,”虎姐终于受不了痒,捉住了东方作恶的小手,对我道:“楚小花的四个伙伴搬过来了,带了三张折叠床,可是地方小,没地方摆放,楚小花过来问我房东让不让挪家具,我说可以,然后就跟她一起过去帮忙了,做了个彻底的大扫除,毕竟之前的房客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各方面都不太干净的男人,几个女孩都挺在乎的。”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冬小夜道:“然后房东太太就来了啊,她们签了合同,我就跟房东太太一起出来了,她下楼,我回家...”

“你...没确认一下那几个女孩的身份?”我很是忐忑。

“当然确认了,不然我过去是干嘛的?”冬小夜很不淑女的倒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说道:“房东太太在这片的派出所有些关系,问她们要了相片和身份证的复印件,说下午去给她们办暂住证,我偷偷把几个人的名字和身份证号记下来,发给局里的同事查实过了,她们都是清圆大学的学生。”

我不可置信,“都是清圆大学的学生?!”

“你干嘛这么惊讶?”冬小夜调侃道:“昨天还嫌我多疑呢,我怎么觉得,倒是你更多疑啊?我都确认过了,难道还有错吗?就算有错,对门几个小姑娘,还能把你吃了啊?”

别人我不知道,但如果是天佑的话...我丝毫不怀疑她能吃了我...

假小子到底是想唱哪一出啊?

【第931章】未婚夫妻

东方说,她妈妈很严厉,自小就培养她一个人生活,还有着很多很高的要求,我不知道这‘很多很高的要求’具体都是些什么,但我知道,那肯定就是她少年老成的原因了。

对于一件事情的理解和分析,东方往往比我层次更深,我之所以反感她妈妈,也是为此——这绝非天赋上的她高我低,而明显是由经验和阅历直接决定的,她小小年纪就比我经验多阅历广,可见,她是在怎样的坏境中成长起来的,我不认为这样的成长过程中能有什么值得回味的甜蜜与美好,因为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她应该拥有的,不是尔虞我诈的经验,而是一段无忧无虑的童年,和能够回味一生的青春年华。

怜人怜人,她妈妈唯一正确的,大概就是给她起了一个很恰当的名字,在东方的身上,我看不到童真,这是冉亦白的错,所以即便东方的猜测被逐一印证的时候,我也没有感到惊讶或者羡慕,只有对冉亦白的更加不满。

正要吃午饭的时候,我接到了郭享打来的电话——一如东方之前所言,郭享很婉转的试探了我,下午会否赴李星辉之约。

因为之前有了东方的提醒,我放弃了出于本能的小心谨慎,如实告诉郭享,我对张明杰与李星辉频繁接触一事颇为在意,因为这有可能关系到墨张两家在风畅的利益争夺,故而想去探探他的口风。以郭享与我的私交,加之他与柳家的关系,我即便告诉他一些内情,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之后果然像东方说的那样,郭享在确认我会去赴约之后,笑言教我要懂得漫天要价,没理由便宜了李星辉,既然那厮开口便许给我一套房子,证明他能够接受的底线,远非一套房子,我可以趁他求我第二件事情的时候,故作为难,诱他拿出他能够拿出来的一切为止,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不吃,就是暴殄天物了——做人,郭享够憨厚,可作为商人,他着实够奸诈,难怪常言道无商不奸,无奸不商了呢。

可李星辉到底有没有这第二件事情求我呢?

我将东方猜测李星辉刻意离间我俩的分析对郭享坦白道出,郭享与我当时的反应一般无二,也是惊讶之后恍然大悟,说,以李星辉在商场上的八面玲珑,若非存心为之,还真的没理由照顾不到他的感受,犯下如此厚此薄彼的错误。

但话说回来,郭享也想不通,李星辉若是离间他与柳晓笙,还说得过去,但离间我俩,却着实的没有来由,因为我与郭享之间,郭享与李星辉之间,并不存在利益关系啊。

百思不得其解,让老郭觉得很是不安,于是千叮万嘱,要我千万提放着李星辉。

知道晚上这顿饭肯定不好吃了,我中午的胃口都变得差了,只喝了两口蛋花汤,便什么都吃不下去了,虎姐以为我是刚睡醒的缘故,东方却知道我胃口差,是因为心里不踏实。

其实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既然我知道李星辉的目的是离间我与郭享,无论目的为何,心里有准备不就行了?可我就是觉得烦躁,压抑,心里压抑的就像外面阴霾的天空,这是一种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

预感这种东西毫无根据,我不相信预感,可偏偏,我的预感一向很准确...

饭后,东方在厨房收拾餐具,冬小夜回房间向林志汇报我上午的情况,我趁机躺在沙发上,和流苏煲了会电话粥,我没问她昨天被墨亦之叫去是因为什么事情,倘若想说,流苏自然会说,而看墨菲跟我装傻的态度,显然俩丫头是有意要隐瞒我,我问了,反而会让流苏为难。

东拉西扯再讨两句口头上的小便宜,逗得流苏羞嗔不已,我心情转好,正聊在兴头上,萧妖精很不是时候的将电话打了进来。

“大叔!看新闻了没有?”没等我开口骂她这电灯泡亮的太不是时候,她倒是一上来就把我吓了一跳,兴冲冲的对我喊道:“咱俩的爱情故事已经变成家喻户晓的新闻了!连国家领导人都知道了!”

“啥?!”我起身过猛,下巴颏子撞在了膝盖上,疼的眼泪直流,“什么新闻?!”

“视频!”妖精又惊又喜,急于与我分享快乐一般,声音都激动的颤抖了,“昨天有人将饺子馆里发生的事情拍成了视频上传到网络上...”

“这个我知道,说重点,什么国家领导人都知道了?”

“咱俩的爱情故事啊,”妖精哈哈笑道:“你上网一看就知道了,我也是刚刚才看到的,没想到一起床就有惊喜,我亲爱滴大叔...不,我亲爱滴南哥哥,事情闹的这么大,你要是不娶我,我这辈子可就嫁不出了啊,你得对人家负责哦~”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见楚缘的笔记本电脑就放在茶几上,我赶紧开机。

“我没胡说,真的是连国家领导人都听说了你我的爱情故事,还要亲自来北天了解情况呢~哎呀呀,了不得了,怎么一不留神,我就变成名人了呢?”妖精说她刚起床,所以我觉得她是没睡醒呢,因为她一直说梦话,“南哥哥,你说他们要是请咱俩吃饭,咱俩是去还是不去啊?要是去的话,是不是应该专门定做一套情侣装呢?我个子比较矮,和你站在一起,要穿高跟鞋才比较配,老公,你下午有空吗?陪我去买一双高跟鞋吧...哎呀呀,刚才我叫你什么了?‘老公’,羞死人家了啦~可是叫着还蛮顺口滴呀,你说四不四啊,老公~”

我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嗲嗲的你学谁呢?骚包似的...”

妖精没羞没臊道:“你讨厌了啦~人家就是在向你发骚了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妖精自己把自己逗的大笑不止,“大叔,你现在是不是脸红了?”

我觉得,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即不是老爷子和后妈,也不是楚缘或者流苏,而是这只臭妖精——我已经伪装的很好,可是她只听声音,就如同能看到我的表情一般。

电脑开机后,我立刻敲开网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妖精说的还真不是瞎话!昨天的事情,真的惊动了国家领导人!

当然,不是指‘爱情故事’...

视频事件造成的影响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国务院某领导亲自发话,要求北天有关部门彻查此次事件以及核实此事件中警务人员的身份是否属实,如实,严惩。

哥们暗叹,王杰这次,是真的完了...

相比这句‘如实,严惩’,我更在乎的,甚至让我瞠目结舌的,是其中对于‘受害人’的称呼——‘一对恩爱的未婚夫妻’...

流苏肯定是没看到这条新闻呢,否则的话,刚才不会有心情和我说笑...

我正暗自庆幸,又有电话打进来,哥们的汗立马就下来了,正是流苏,这铃声就带着杀气,酸酸的杀气...

哥们接通电话之前,忽然灵机一动,很荒唐的想到,如果我让楚缘看一看这条新闻,她还能考第一名吗...

但我随即将这个念头从脑袋里摇了出去——她会吃醋,但她并不讨厌妖精,这甚至是她愿意看到的发展,她十有八九还会将这条新闻推荐给流苏墨菲和小紫,然后心情之美好,不亚于今天下午得到她梦寐以求的房子...

流苏和墨菲是在一起的,事情的原委她们都是清楚的,只不过女人吃起醋来,往往是无理取闹的,无非就是酸溜溜的揶揄嘲讽,发泄一下心中的苦闷,之后再耍耍小性子,诱你哄她几句,强调一下她在你心中无法取代的地位,继而化哀怨为甜蜜,变回幸福的小白痴...

我一切照做,哄美了两位美人儿之后,电话又响。

我以为这回是紫苑打过来的呢,可看到来显,却意外的愣了愣,竟是萧三爷。

接通电话,刚说了一个‘喂’字,就听三爷用极其谄媚的笑声甜甜的唤了一声,“贤婿啊...”

哥们没应声,直接将电话挂了...

‘未婚夫妻’才不到半天,萧老大就忙不迭的承认我是他女婿了!

【PS今天又忙到大半夜才有时间码字...昨天落下的一章争取明天补上,对不住大家了,今儿实在是码不出来了...】

【第932章】你只讨厌我

萧战赫打这通电话,对我来说,是屁大的事儿都没有,但是对北天市里局里的领导来说,可能却是天大的事儿。

烧包的妖精恨不能全世界都看到领导人的那句‘恩爱的未婚夫妻’,放下我的电话即开始照着电话本逐一宣传。萧老大没文化,不代表他没智商,他的商业头脑还是很发达的,正当生意经营不善,一多半倒是商场以外的竞争造成的,漂白之前他跟警察过不去,漂白之后警察跟他过不去,更让他觉得憋屈的是,龙啸天比他还黑,警察却帮着龙啸天跟他过不去,所以在萧三爷看来,警察其实比龙啸天还黑,江湖出身的他,身上有着洗不褪的江湖气,‘以德报怨’的肚量他没有,他信奉的是‘有仇不报非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耐性他没有,他只会唱‘人生短短几个秋啊’...

所以现在被他捉到反击的机会了,他又怎会错过。

先是潜龙庄园案,后是沙之舟枪击案,最终因为王杰那一个短短的视频,将社会影响扩大到了恐怕许恒当初也未曾想到的地步——竟然惊动了国家领导人!

而作为两次重大事件中的受害人以及‘见义勇为’者,‘楚南’这个名字,肯定已经放在了领导人办公桌的一角上,故而三爷忙不迭的成为了‘受害人家属’...

三爷知道官方一定要想办法消弱舆论影响,所以理直气壮的指责和炮轰,对他来说就成为了最大的财富——你想让他闭嘴,你就得想办法满足他的条件,因为他是受害人的岳父大人...

三爷叫我一声‘贤婿’,要的就是一个话语权——我的话语权,去趁火打劫的话语权。

我一直认为,三爷是个大智慧与小聪明兼具的人精,所以才生的出萧一可这样的妖精,他问我要话语权,就是因为他知道以我的性格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个话语权,甚至多半会因为嫌麻烦而放弃这个权利,而了解我并垂涎于这个权利的人,也绝非他萧战赫一个,所以他才急匆匆的打来这个电话——墨亦之的电话仅比他晚来了五分钟...

的确,对于小小草民的我来说,这个话语权的价值是极其有限的,政府最多根据我现在的生活条件,给我一笔他们认为我一定会觉得很可观的、以奖金或者精神补偿金为名义的封口费,但是这个话语权给了萧三爷或者老墨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为自己的公司或者集团争取到几百倍几千倍甚至几万倍于我的利益,不过那些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所以这个话语权给谁,我也不是很在乎。

正所谓先来后到,三爷的电话早来了五分钟,且我与老墨都有求于他,沙之舟枪击案发生时,妖精又受害者之一,所以将这个权利交给三爷,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老墨并不怎的失望,他笑曰:于私,你可以是萧战赫的准女婿,但于公,你却是风畅集团不可或缺的精英人才,是海外投资集团月之谷新能源点名的我公司谈判代表,是我公司十三城计划小组的主要负责人,损失了你,无异于损失了风畅成百上千亿的大合同...

墨亦之这老狐狸,早就想好怎么去给我讨要说法,为自己争取利益了,并将之视为我成为十三城计划小组负责人的重要筹码,我估计,副董张力这会恐怕已经将办公室里能看见的一切易碎品全摔烂了...

我才放下墨亦之的电话,移动着鼠标想继续看几条新闻,就听‘啊’的一声尖叫,下意我识的转头,只觉眼前一黑,扯下来一看,是东方的围裙,还没来得及做出第二反应,东方已经以百米冲刺一般的速度飞扑过来,撞进了我怀里,居然是用脑袋顶的!

犹如被炮弹击中,我胸口闷痛,身体后仰,生生从沙发扶手一侧翻了下去,脑袋着地,身体倒立而起,是标准的倒栽葱!脖子承受不住体重,差点没‘咔嚓’一下子断掉,也不知该说幸运还是倒霉,剧痛中,我脑袋一歪,身体重重的拍在了地板上,本来咱的老腰就受了伤,再这么一摔,浑身的骨头便如同散了架了似的,疼的我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除了手指,就没有能动的地方了,东方比我强点,还能动,能出声。

“天啊——你们俩干什么呢?!”虎姐慌慌张张出来查看情况,骇的脸色都变了——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东方蜷缩着身体,抱着脑袋在沙发与茶几之间来回打滚...

各种各样的疼痛转瞬即缓,我翻坐起身,一手捂着酸疼的脖子,一手揉着依然窒闷的胸口,张嘴就骂:“东方怜人,你他+妈有病啊?!我差点死过去!”

“你才有病!”东方亦够受的,她直接用脑袋撞了我的胸口,虽然把我顶飞了,自己也撞的七荤八素,身体失去平衡,侧着摔在了茶几上,又着脸着地拍在了地板上,鼻血长流还不算完,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掉下来,正好砸了她脑袋上,后脑勺肿起老大一个包...

小娘皮疼的眼泪横飞,小巧的琼鼻红红的,两条鼻血滑过嘴唇都不擦,只顾得检查被楚缘当成宝贝的电脑有没有摔坏,见她这副可怜相,我本来心都软了,还觉得自己的话太冲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敢顶嘴,我这火气登时又旺了,“我有病?我招你惹你了,你撞我干什么?!”

东方一脸煞气的冲我喊道:“谁让你偷看缘缘的电脑!”

“偷看?!”我道:“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东方骂道:“你无耻!”

我急道:“我怎么就无耻了?”

“你擅自打开她的电脑就是无耻!”

“我上网看看新闻而已,又不是看黄+书下黄+片,怎么无耻了?再说我就是看黄+书下黄+片,我就无耻了又怎么了?我妹妹的电脑我还不能用了啊?要急也应该是她跟我急!你急的着吗?!”

我和东方语速奇快,似乎谁要是说的慢了,就是谁理亏一般,以至于虎姐想要劝架都插不上嘴。

“电脑里有个人隐私,偷看别人的隐私,何止是无耻,是赤+裸+裸的犯罪!”

“新鲜了,你不无耻你没犯罪,那你是怎么知道缘缘的电脑里有个人隐私的?!凭什么你能看我就不能看啊?!”这话说出口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开电脑,可不是为了发掘楚缘的隐私啊...

虎姐脸色一变,显然误以为我刚才真的干了那种龌龊的勾当呢,本来是要就近先扶我起来的,结果腰一挺,闪了过去,把东方拽了起来。

反倒是东方没发现我的措辞不当,又气又急,还有些慌乱道:“我没看过!”

“那你怎么知道她电脑里有个人隐私的?”

“我没说有她的个人隐私!”

“她的电脑,没有她的隐私难道有你的隐私啊?”

东方语速依然快,但语气减弱,我这一问,完全是在咄咄逼人的气势下顺口带出来的,不想东方亦顺口答道:“就是我的,电脑里面有我画的一副...唔——”

猛然意识到什么的东方慌忙捂住了嘴巴,坐在地板上的我却已经愣住了——东方发疯似的将我撞飞,原来是因为...怕我看到电脑里的那副画!那副大半脱离了事实,充满了少女童话般幻想的羞怯的画...

东方的脸蛋越来越红,突然一把推开了身旁的冬小夜,虎姐跌倒在沙发上,东方也不去找撞我时自己甩飞了的拖鞋,抱着电脑,赤着脚跑到我面前,低头瞪了我足足三秒,我昨晚确实看过她的隐私,本就心虚,被她这样一瞪,就更不敢看她的眼睛了,没想到这一晃神,臭小娘抬起一脚就踹在我脸上,虽然她的脚丫小小的软软的,可还是足以让我摔个仰面朝天,鼻血喷薄,我后脑勺撞击地板的声音,吓的虎姐都不禁惊叫出声,“我的宝贝儿,你这是干什么呀?”

东方趁虎姐起身过来阻止之前,又狠狠在我小腹上跺了一脚,这才飚着眼泪骂道:“我看错你了!你只对别人温柔!你就只讨厌我!”

“我——唔!”

疼得弹坐起来的我刚一张嘴,啥都没说出来呢,恰好东方又是一脚抡过来,我疼,她也疼,我没叫出声,她‘哎呦’一声惨叫,只因为她这一脚要多巧有多巧的踢进了我嘴里!

我又一次仰面栽倒,剧痛中,我不知道牙齿掉了没有,可嘴里确实有一股子很清晰的血腥味四溢开来。

“楚南!我讨厌你,讨厌你!”

【PS:落下那一章还得欠着...抱歉了...

PS2:《妹妹》又多了一位盟主,感激。

PS3:回复‘mylnj’同学在书评区的‘心情很沉重’一贴:

首先还是感谢,感谢mylnj同学对妹妹的喜欢和支持,然后我想说,关于十七岁少女毁容的报道,我相信无论谁看了,心中都会觉得遗憾、沉重、愤怒、同情、惋惜...这是悲剧,不止是两个家庭的悲剧,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个悲剧,因为这是现实,而我们都生活在这样的现实当中,所以这样的悲剧还会让我们觉得不安,甚至绝望...

我觉得,这个时候,任何的情绪都是合理的,但我还觉得,人不应该沉浸在某一种情绪中不断的消极。犯了错的人,会得到法律制裁,会接受道德谴责,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深以为然。

生活应该是乐观和积极的,无论是对你我这样的旁观者,还是悲剧中可怜的女孩,太伟大的话某渣说不出来,说出来也未免虚伪做作,所以我只说:我能引以为戒,你呢?

如果人人能够引以为戒,社会会否为此改变?谁也不知道,但‘从我做起’,总是没错的。

没有了漂亮的外表,依然能够看到这个漂亮的世界,失去了一部分的幸福,也未必得不到更多的幸福,生活原本充满希望,生活中原本有很多的快乐与美好,只在于你是否发觉。

生命之外,除了已经泯灭的人性,失去的,都可以再找到,至于那些泯灭人性者,老鼠罢了,猫抓了,吃掉,人见了,喊打,打完了,喂猫,猫不吃,唾沫淹死,连猫一起...

从我做起,一起去发觉生活中的美好与希望,比陪着她一起伤心落泪要更有意义。

倘若缘缘哭了,南南会擦掉她的眼泪,逗她微笑,然后陪着她一起微笑——很多道理,如此简单而已。

所以,朋友,不要沉重,因为女孩剩余的人生,该是治愈伤痛和发现希望,寻找快乐,而非永远弥留在噩梦之中,梦想与希望存在于明天,不在流泪的今天,也不在已经过去的昨天。

PS4:依然回复‘mylnj’同学,今天这章本来两点半左右就码完了,因为给你回帖子,外加某渣拉肚子,所以晚了一个多钟头,如果你又熬夜了...哦呵呵...

PS5:致所有熬夜等更的亲们:某渣近来很长一段时间,未来也许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会生活在颠倒混乱的作息中,所以尽量不要熬夜等更,对身体不好。

PS6:今天的PS真多...】

【第933章】东方的秘密

冬小夜没想到平时还算很淑女很乖巧的东方,发起飙来居然这么疯狂,第一脚就朝人脸上踹,凶残程度让她都觉得惨不忍睹,从而直接导致了她没有及时制止东方对我惨绝人寰的第二脚和第三脚,等她将捂在脸上的双手移开时,东方已经一瘸一拐的哭着跑回了房间,好像被蹂躏的人是她似的,而实际上被狠狠蹂躏的我...捂着小腹跪在地上,脑袋点地,咳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和口水,鼻涕是红色的,口水也是红色的...

“小楚子,你没事吧?”

没事?我这样子像没事吗?牙齿虽然没掉,可东方的脚趾甲却戳破了我的口腔上颚,那火辣辣的疼痛让我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娘皮,下手...不,下脚也太狠了!根本不理我的死活啊!

我现在有点相信吕思齐那小子讲过的故事了——也许她以前真的曾用一把裁纸刀,划伤过一个女孩的脸...

当然,若真的是事实的话,一定有个前提——那个女孩,肯定也像我一样,对东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我疼,但我不恨,也许我又是犯贱,可我就是觉得,错了的人并不是东方,而是我。

东方只是想保护她心中的那个秘密,我却在无意中,毁掉了她对我那种童话般完美的幻想。

东方是幼稚的,但女孩子,不就应该幼稚一些吗?

东方很可怕,东方很可爱,因为她是东方,你永远也看不透的东方怜人。

...

家里有医用酒精,可这玩意儿不能往嘴里灌,家里除了虎姐的啤酒,就只有楚缘的料酒,无奈之下,我开了一瓶东方带回来的威士忌,也不管它有没有消毒的功效,抬头便朝嘴里灌了一大口,足有半杯之多,本来是想含个三秒五秒就吐出来的,未呈想,这酒太烈了,刺激的伤口剧痛,我不自觉的倒抽一口凉气,竟‘咕咚’一口给吞进了肚子里,呛的我连连咳嗽——何止嘴里疼,连嗓子都疼!这酒就好似一团火似的,点着了我的喉咙!

我本就不懂喝酒,酒量也是极差,这一口下去难受了半天不说,还立马就有了反应,只觉得天地都开始慢慢的旋转了,好在上颚的伤口疼的都麻痹了,嘴里的血腥味也没有了,烈酒上头太快,我脑袋发懵,一时没反应过来,血腥味之所以消失,是因为酒味太重了,还当用这酒消毒亦有止血的功效呢,于是又将剩下的小半杯灌进了嘴里,这次没吞,死忍着疼痛,一直含着,直到虎姐从东方的房间里出来,我才因为急着开口说话,又给咽了下去,“@#¥@¥@#@...”

“什么?”虎姐蹙眉,将家用医疗箱放在桌上,瞥了一眼我面前的威士忌,问道:“你能不能说中文?喝了两口洋酒,还跟我拽起外国话来了,显摆你的学问呢?欺负我英语不好是吧?”

“我是疼的,”我含糊不清的费劲重复道:“东方没事吧?”

“没事,”虎姐如是说,却很是心疼的瞪着我,没好气道:“脚趾被你啃破了一小块,我给她消了毒,贴了创可贴,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疤。”

“那是我啃的吗?”我一巴掌拍在虎姐摸酒瓶的手背上,道:“是她踢的我,她脚趾破了一小块,我嘴里可是破了一大块,你怎么不担心我会不会落疤?下午还有应酬呢,我倒好,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说这小东方也真怪,怎么突然就发起脾气来了呢?”虎姐一边说着,一边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我,“我问了她老半天,可她什么都不肯说,小楚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哪里敢说我知道啊?又在虎姐手背上拍了一巴掌。

虎姐有点恼羞成怒,“干什么?我就看看是什么酒,又没说我想喝!”

“你看就证明你想喝。”

“我不喝...最多尝尝。”

“尝也不行,”我揉着太阳穴,难受的直撇嘴,“这酒太烈,都烧嗓子,我不小心吞了两口,现在胃里像着了火似的,已经开始上头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虎姐嘴里不信,可心里已经信了,因为我脸色确实变得很难看,“你中午没吃东西,胃里空的缘故,我给你拿点东西吃...”顿了一顿,想到我嘴里有伤,又改口道:“还是给你倒杯水吧。”

“嗯...”我没想到这酒威力如此了得,虽然我原本就是一杯倒的量,可这劲头着实让人难受,虎姐倒水的工夫,我便倒在沙发上起不来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天花板好似漂浮的云彩一般,离我越来越高,还不断变换着形态,腹中如同有岩浆在翻滚,让我一时都忘了嘴里的疼。

喝了四五杯冰水,这股子难受劲才平缓了些许,冬小夜一边奚落我,一边用冰水投了一条毛巾敷在我脑门上,说与李星辉的约定还有些时间,趁此赶紧缓缓,最好能小睡一会。

睡我是睡不着了,上午已经睡了半天了,但这样躺着确实很舒服,待额头上的毛巾不够凉了,我喊虎姐,“小夜,再把毛巾重新投一下...小夜?小夜!”

脚步声响,有人走到我身旁,可忽然听见冬小夜的声音从洗手间响起,又羞又气道:“上厕所呢,你急什么?”

虎姐在大号,那我身旁是谁?我忙抓掉额头的毛巾,却吓了立在我旁边的人老大一跳——东方!

我也吓了一跳,要不是惊讶过度,张嘴时牵动了嘴里的伤口,说不定就叫出来了,盖因这心狠手辣的小娘皮,手就伸在我眼前,等她下意识的跳开一步,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听见了我的喊声,又不见虎姐回话,故而出来帮我投毛巾的。

面面相觑,我俩都觉得异常尴尬。

“那个...”“那个...”异口同声,我俩皆是一怔。

“你先说...”“你先说...”又是异口同声,我俩都红了脸。

“咳,我先说吧...”我坐起身来,后腰疼,小腹也疼,‘咝’的吸了口气,讪讪笑道:“对不起...”

东方没想到我会道歉似的,不好意思道:“是我不好,又无理取闹的乱发脾气了...南哥哥,对不起,你没事吧?我那几脚,踢的太狠了...”

东方只以为我不知道她为何生气,见我面色憔悴的歪在沙发上,本就红红的眼睛又荡了一层泪光,让我更是愧疚,“没事,嘴里破了个小口,刚才想用酒漱漱口,不小心咽下去了,酒太烈,而你南哥哥这酒量...呵呵。”

东方看见了放在桌上的威士忌,又情不自禁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红着脸道:“用这种东西漱口能管些什么用啊?我是用脚踢的,脚趾甲...多脏啊,走,我陪你去医院,你听听你,说话咬字都不清楚了。”说罢,便要拉我起来。

“不用...”我笑道:“就破了一层皮儿,用不着小题大做的,呵呵,你不知道,以前在家里住的时候,每每晚上看电视,缘缘都要和我抢沙发,抢不过,就对我又踢又踹,又掐又咬的,常常让我见红,如果每次都去医院,累也累死我了,哪一次都是用酒精擦擦就好的。”

“真的?”

“真的,”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有多不讲道理,发飙的时候比你还厉害呢,像只小疯狗似的,爪子和牙齿一起招呼,所以,你这几下太小意思了...”

“我是问,你真的没事?”东方白了我一眼,忍不住失笑道:“缘缘才没有我这么野蛮呢,不过让她知道你骂她是小疯狗,我倒相信她真的会用爪子和牙齿一起招呼你。”

我哈哈一笑,对楚缘的狂化形态不置可否,道:“我真的没事。”

“我不信,你张开嘴巴,让我看看,”东方不再试图拽我起来,放开了我的手,却一脸执拗道:“如果真的只是破了一小块,我就不拉你去医院。”

我没照过镜子,不知道嘴里到底伤的怎样,但用舌尖舔一舔上颚,却也知道,肯定不是我说的‘只破了一小块’,“不用吧...”

东方坚持道:“必须的!”或许是觉得这语气的坚定暴露了对我的过分关心,她脸上浮起两抹红晕。

我实在拗不过她,只好将嘴巴张开,“啊——看清楚了吧?确实是一小块...”

“你低着头我哪里看得到?!”东方气道:“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张嘴!”

我怕越掩饰,东方越没完没了,不得已,仰脸看她,可嘴巴才张开一点点,忽然见东方俯身下来,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四片嘴唇已经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我愣了,然后我欲躲闪,向来可以洞悉我内心一般的东方却用双手捧住了我的脸,一味香甜仿佛沁入了我的大脑一般,她竟笨拙的将小舌头探入了我的口腔!

她站着,我坐着,她捧着我的脸,我想推开她,可能碰到的都是不敢碰的地方,且浑身疼痛的我以现在这个姿势,根本就用不上任何力气,即便用的上力,我也不敢去推瘸着一只脚的东方——堂堂一个大男人,此刻竟无计可施,只能这样任由一个十六岁少女以如此强势的姿势亲吻着,这种事情,也未免太荒唐,太好笑了吧?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东方害羞,却不害怕,就这样对视着我,可当我的味蕾渐渐沉醉于她生疏而努力的柔嫩渡过来的甜美滋味时,当我不再惊讶转而困顿不解时,她反而怕了似的,终于站直了身子,双手捂在剧烈起伏的胸口,似乎想这样来压制住那狂乱的心跳,她两颊的火红仿佛在燃烧着一般,不等我开口,她又一次后发先至,用手指压住了我的嘴唇,用紧张所以微弱而颤抖的声音道:“这就是我藏在缘缘电脑里面的隐私,是缘缘也不知道秘密...南哥哥...我喜欢你。”

啥?

压在我嘴唇上的纤纤玉指缩了回去,东方逃似的跑回了房间,留下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兀自惊愕着,无法回神。

东方说了什么?她说...她喜欢我?是的,她说,她喜欢我。

东方怜人喜欢我?那个让人看不穿摸不透的东方怜人,她喜欢我?是的,的确是那个东方怜人。

那个刚刚还差点打死我的东方怜人,她喜欢我?!是的,就是那个让我嘴里依然残留着疼痛与馨香的东方怜人...

她喜欢我?!

【PS:呃,这一章,从零点码到了现在...欠债继续,有时间再补,大家记着点就好,今天原本是可以码出来的,但修改这一章用掉的时间多了点,亲们谅解,看在亲亲的小东方告白了的份上...

PS2:零点左右发了一篇作品相关,有关爱心捐款的,希望大家看一看,是非呼吁大家有爱心,但强烈建议大家,在奉献爱心时,要根据自己的情况,量力而为,且,一份心意,并非是以金钱的多少来衡量的,类似的社会事件,懂得反思,意义更大,引以为戒,从我做起,亦是有爱心的令一种体现。

如条件允许,捐款时也一定要走正确的、正规的渠道。】

【第934章】东方的艺术

恍若梦中,不知是因为那一杯烈酒,还是那生疏却火辣的一吻。

其实我不应该这般惊讶,东方对我的情意,不是一直都有点滴的流露吗?而就在昨晚,楚缘还有理有据的对我碎碎念着她这好友的‘闷骚’...

我忽然发现我很好笑,我竟毫无根据的认为,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我永远也无法看透的,那这个人肯定就是东方——她不是拉拉吗?她不是最喜欢缘缘吗?她不是嫉妒缘缘喜欢我吗?她不是为了让我接受缘缘的心意,大半夜爬上我的床,将一把菜刀横在我的鼻梁上吗?既然如此,她又怎会来喜欢我呢?

我胡思乱想着,直到李星辉打来电话——约定的时间到了。

我得换衣服,可我的衣服都在房间里,东方的房间里...

冬小夜不知道东方刚才出来过,更不知道我俩之间发生的那段故事,换好衣服出来见我还坐在沙发上发呆,以为我束手束脚磨磨唧唧的不敢进去换衣服,是担心东方还在生气的缘故,于是催着我推着我开门而入,有意借机当和事老,化解我俩的矛盾。

翘起两条小腿,支着双臂趴在床上,将身体撑出一条诱人弧线的东方被我们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将摆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压上,旋即便恢复了镇定,“小夜姐姐,南哥哥,有事吗?”

除了我们进门时那一瞬间的慌乱,东方面色如常,语调平和,让冬小夜不禁怔了怔,没想到之前哭哭闹闹的东方此刻居然没事人一样,看见了我也没有丁点脾气,撑着双臂,微微仰着上半身,可爱的缩肩抬头,对我们笑的很是爽朗,两只脚丫晃来晃去的,一如往常心情很不错时的样子,若非右脚拇指上缠着一条创可贴,虎姐都要怀疑刚才发生的事情是不是真实的了,“没...没事,晚上不是有个约会吗,我帮你南哥哥挑一套衣服...”

“挑衣服?这个还是我来吧,我比较在行,”东方说罢,从床上翻了下来,径直奔到衣柜前,道:“是去人家家里吃饭吧?那穿的太正式了不好,古板,拘束,过于刻意的话,还会让人觉得虚伪...”

冬小夜刚将我的西服提出来,闻言又挂了回去,“那就别穿西装了,休闲装怎么样?”

“不好,太随意了也不行,”东方道:“为什么说人靠衣装?因为衣服可以衬显人的一种气质,太随意了,显得这个人不够可靠,他求你办事,如果你没有那种令人信服的气质,反而会让人家在心里小瞧了你。”

这话很有道理,我都忍不住点了点头,冬小夜更是忘了去惊讶东方的好心情,甚至忘了给我挑衣服的初衷,一脸恭谨的学习态度,“太正式了不好,太随意了也不好,那...休闲正装最合适,对吗?”

东方弹了个指响,“回答正确~”

听东方认同,虎姐就如同小学生在课堂上回答问题正确,得到了老师的夸赞一般,将满心的欢喜都写在了脸上,便听翻衣柜的东方继续道:“可是穿休闲正装也是有讲究的,要考虑约会的场合、约会的对象、约会的目的等等等...请南哥哥去家里吃饭的人岁数比南哥哥大多了,勉强算得上长辈,对吧?所以挑衣服的时候,就要挑那种款式和颜色谦逊内敛一些的,显得有礼貌,不过呢,是他有求于你,咱们也不能失了自然大气...我看这件蓝灰色的V领T恤,套这件塑身款的黑色小西装就很好。”

“穿这两件?”我不禁皱眉,我衣柜里有不少衣服,虽然没有特别贵的,但大多还算有个牌子,穿到什么场合去,也不至于丢人现眼,偏偏东方挑的这两件,都是和流苏一起逛街的时候,从路边淘回来的便宜货,尤其是那件蓝灰色的V领T恤,面料虽然是物超所值,但因为颜色老气款式却时尚,即不能敞穿也不好搭配外套,所以连很会捯饬的流苏都连呼自己看走了眼,于是自买来以后就一直被我压在柜底,甚至没上过身,不想此刻却被东方翻了出来。

“嗯,”东方自信道:“黑色西裤,再配一双系带的休闲皮鞋,帅气却不光鲜,最合适了,如果打扮的太耀眼了,人家还当你是有意在情人和女儿面前显摆呢。”

不晓得我是不是又想多了,总觉得东方说到李星辉的情人和女儿时,语气中有些小小的吃味。

从上到下照了一遍镜子,我终于明白楚缘与虎姐为何视东方为穿衣打扮的老师了,如此廉价和不起眼的一套衣服,被她如此搭配一番,竟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惊艳感觉,甚至称之为震撼亦不为过——虎姐都不相信她面前站着的是我了,连呼这就是艺术。

“天啊,小楚子,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你比吴乐峰还帅,还有明星的气质?!”虎姐拨了拨我额前的刘海,将我乱糟糟的碎发梳理整齐,夸张的感慨之后,又转头问东方,“这还不叫耀眼?小东方,他这一捯饬,可比柳晓笙还要俊俏啊,你就不怕他被那个李颂勾搭去?不是都说,那李颂最喜欢帅哥了吗?”

吴乐峰的帅,不单单是脸蛋好看,更多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自信气场,而柳晓笙的帅,才是精致到极限的俊美,我一小小草民,气场肯定远不如大明星吴乐峰,俊美更是望柳公子之项背却拍马而不可及——哥们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这么一捯饬,确实和平时的感觉不太一样,可也没有虎姐形容的那么夸张,她根本不是赞我,而是借题发挥,大拍东方的马屁,以哄她开心。

东方望着我有点走神,虎姐这一说话,吓她浑身一激灵,旋儿红着小脸道:“一般般啦...”

“一般般?”虎姐一愣,敢情东方压根就没听清楚虎姐说了什么。

东方也从冬小夜的反应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了,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倦倦的说道:“南哥哥,小夜姐姐,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在家里补觉。”

“你不去?”虎姐小吃一惊,到不是不放心将东方自己留在家里,而是误以为她还在生气。

“不去了,”东方低头指了指翘起来的脚丫,幽怨的瞥着我,扁嘴道:“我怎么去呀?缘缘要看房子,免不了到处走动,我哪里走的了?脚趾头疼疼的...”

虎姐忙道:“不去就不去吧,那个李星辉不是什么正经人,能不去的话,我也不想去呢...”虎姐故意岔开话题,“小东方,你说你要补觉,怎么回事?昨儿晚上没睡好吗?”

东方爬回床上,笑嘻嘻道:“不是,我睡的很好,但没睡着。”

这话可让我和冬小夜犯迷糊了,虎姐奇道:“睡的很好,却没睡着?宝贝儿,姐姐怎么听不懂你的话了啊,你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

东方盘腿坐好,将电脑屏幕打开,头也没抬,道:“南哥哥听得懂。”

“我听得懂?”我哪里听得懂了?

东方这才抬头看我,笑嘻嘻道:“昨晚我和我妈妈一起睡的,她搂着我,跟我说了整整一夜的话,快天亮的时候我才睡着的。”

冬小夜依旧听的云里雾里,但我却是真的听懂了——怪不得东方回来的时候那么高兴呢,她妈妈对她向来冷漠,不要说母女同床夜话了,平时甚至鲜有说话的机会,东方最期待的便是每年的圣诞节,因为这一天是她的生日,也只有这一天,她妈妈才会陪她一起完整的度过,可昨晚,却如同圣诞节早早的到来了...

看东方这欢喜得意的样子,母女昨晚肯定是相处的非常融洽,我笑问东方,“聊了整整一夜?都聊了什么?”

“聊你...还有缘缘,小夜姐姐,波波姐,墨姐姐,流苏姐姐,薛姐姐...好多好多,”东方幸福的口吻一转,又嘿嘿笑道:“南哥哥,你把我妈妈气坏了,她昨天拉着几个朋友从中午一直喝到大半夜,喝了多久就骂了你多久,她平时很少说话更很少会喝醉的,可昨天气得都跳到桌子上骂脏话了,亏我还一直帮你说好话呢,没想到你这么没良心,不念我的好也就罢了,还咬我的脚...”

“那是我咬...好吧,是我咬的,是我不对,我没良心...”我想强调事实,可虎姐伸手就在我屁股上拧了一把,眼珠子都瞪出火苗子了,我只得改口认罪,心里却大感奇怪——难道东方小娘刚才亲吻我,说她喜欢我,不过是我的一个梦?否则,为何不见她有任何的羞涩或者尴尬,不但很自然的帮我挑选衣服,还依然斤斤计较着之前的矛盾?

“你知道你没良心就好,”东方的眸子里闪烁着狡狯,道:“那你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我尚未答话,虎姐倒耐不住好奇了,“看什么东西?”

“小夜姐姐不能看!”东方忙将电脑屏再次压上,“只能给南哥哥看,这是秘密,是隐私,我就是要告诉南哥哥,我刚才发脾气,是有道理的。”

冬小夜只知道东方对我发火,和我动手,是因为我动了楚缘的笔记本电脑,听她如此一说,不由问道:“你该不会是要给他看缘缘的隐私吧?”

东方就是个鬼灵精,顺着虎姐的话道:“所以只能给南哥哥看,却不能给小夜姐姐看。”

冬小夜自律性极强,挖别人隐私的事情,她非但不热衷,还引以为耻,“好吧,我不看...但是,小东方,你可不能告诉缘缘,说你把她的隐私给你南哥哥看了,不然,她那个薄脸皮...非把咱们全杀了不可...”

“放心吧小夜姐姐,不会的,”东方一语双关的问我道:“南哥哥当然也不会说的,对吧?”

哥们苦笑,我已经猜到东方想要给我看的是什么了...

【PS:不好意思,这章本来早已经码完,正在检查稿子时突然接到朋友电话求助,刚从医院回来,天亮还要回去,欠大家的那一章继续记账,抱歉了...】

【第935章】东方的两个请求(上)

冬小夜以为东方要给我看所谓的‘缘缘的秘密’,意在与我和好,所以虽然觉得不太妥当,却什么都没说,先出了门去。

“你要给我看什么?”

“那个...我...我又不想给你看了!”

冬小夜一离开,东方的淡定自若也忽然消失不见了似的,甚至不敢与我对视,撩起被子,将自己与笔记本电脑一并藏了起来,“南哥哥你快走吧,人家来接你,你迟到了不礼貌。”

“好吧,那我走了...”我叹了口气,可到底还是捱不过内心的谴责,道:“你说缘缘不知道你的秘密...其实她知道,而且,之前还给我看过你画的画...”

东方‘霍’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连被子都没来得及掀起,“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却没将被子从脑袋上扯下来,显然,惊讶之余,她还是更害怕看见我此刻的表情,抑或被我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于是就这样不伦不类的站在床上,让我有种白天见到幽灵的感觉...

“咳...”我也是很尴尬的,“我看过你的画,昨天,缘缘给我看的...”

‘幽灵’颤抖着,只有雨点像撒豆粒一样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良久之后,才听脑袋上顶着一床被子的东方恨恨的道:“上次电脑中毒,我骗她说存在你电脑里的那张画了一半的画也丢掉了,她前阵子还经常问过我为什么不重新再画一张...臭丫头,原来早就知道我有备份,偷偷存进了她的笔记本里,我越是不好意思承认,她就越问,存心消遣本小姐呢!我前天才画完,她昨天就拿给你看...臭丫头!臭丫头!!臭丫头!!!”

东方骂一句‘臭丫头’,就跳起来跺一脚,骂了三句,跺了三脚,最后一脚刚好跳落在床边,蒙着被子的她看不到脚下的情况,右脚踩在床沿,稍稍一滑,她的身体便是一个趔趄,重心失衡,“啊”的一声从床上跌了下来,好在我离得近,忙窜上一步,将裹在被子的她横着抱入怀里,她没事,我却有事——动作太快太急,发力又太狠太猛,我这可怜的腰啊...

“干什么?羞愤自杀啊?”我腰疼的声音都哆嗦,床就在面前,可我却没办法弯腰将东方放下。

“呸!”东方看不到我的状况,只知道此刻被我抱在怀里,舒了口气,继续抱怨道:“那臭丫头都不知道羞,我有什么可羞的?我是气的!说好了姐妹之间不藏秘密不许骗人的,她却这么耍我!”

我暗叹,还不是因为你先骗她说不会重新再画,却又被她在自己的电脑里发现了这幅画的缘故...

我不好意思说话,东方说楚缘不知羞,指的便是那丫头喜欢我的事情...

“哼,她以为自己的小说暴露了,就没有什么羞人的秘密了吗?”东方冷笑道:“没记性的小混蛋,你忘了,我可没忘,本小姐还替你背着黑锅呢...南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哈...”

心理敏感的我对楚缘的事情异常上心,“什么秘密?缘缘的?”

“没错,你还记得吗?以前有过几次,你睡醒之后身上会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东方话说一半,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了。

“多出莫名其妙的什么?”

“没什么...嘿嘿,”东方被我抱着,被子裹的就更严实了,虽然外面下雨,可也不至于到了那种蒙在被子里也不会觉得热的程度,她已经有些上不来气了,“我要是就这么说出来,岂不是没意思了?我得先吓唬吓唬她,让她向我赔礼道歉,然后再出卖她,这样耍她一回,才能让她体会到我此时此刻的感受!”

哥们大汗...

东方不重,被子也不重,可不知道为什么,东方裹了被子,就变得很重,我胳膊都酸了,“大小姐,请问您此时此刻是何感受啊?”

“我?”东方的呼吸越发困难了,被我明显有异的口吻一问,才发现自己快要别憋死的状况,难受的直踹腿,“我热,快放我下来!我要窒息了!”

“别乱动!”她不老实,牵动我的身体,我腰更疼了,急道:“我要是动得了,我早把你扔出去了——床就在你手边,你翻身下去。”

“哦...”东方应了,旋儿又道:“你不许抓着被子不放!”

我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为啥?”

东方羞道:“总之你不许抓着被子不放!”

“好好好,不抓...”我还是不懂,我抓着被子有什么用,“一,二...走。”

东方一翻身,掉在了床上,却依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面不出来,紧麻利的向里面爬了爬,“安全着陆,南哥哥,小夜姐姐等你呢,你去吧。”

“哦...”我活动了一下,腰的感觉好多了,“你不是热的都快要窒息了吗?那干嘛还盖着被子?”

东方半晌不语,然后才小声啐道:“明知故问...”

“嗯?”

“赶紧走啦!你走了我就出来,你再不走我真的会被热死憋死!”

我这才恍然大悟,小娘皮躲在被窝里骂了半天楚缘,却依然因为自己的秘密被曝光而害羞不已,不敢掀被子见我!

我哑然失笑,没想到这心狠手辣的东方小娘,竟是如此的怕羞。

我不忍拆穿她,装做糊里糊涂的说道:“行行行,我走,我走,把门锁好,不要给生人开门...对门搬来了几个女大学生,咱没接触过,不知道她们人品如何,你也不要乱开门,记住了吗?”我尚不知天佑搬到我家对门的目的,小心点总是不会错的。

“你好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这话的口吻像足了楚缘,东方没好气道:“你是狼,我才不会放无惹无辜的羔羊进来,白白便宜了你。”

这话,又说的酸溜溜的...

其实东方不肯掀起被子,是让我感到庆幸的,因为我同样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她。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我走到门口,东方忽然喊道:“南哥哥——”

“嗯?”我转身,不知她为何叫住我,却也一点不觉得意外,好像自己早就知道她肯定会叫住我似的。

东方裹着被子,蜷身侧躺,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说道:“你以前答应过我一件事情,记得吗?”

“记得。”那是我与东方的一个约定。

东方问道:“你会说到做到吧?”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难道是因为昨晚她妈妈又和她提了出国留学的事情?那冉亦白不愧是东方的妈妈,女儿让人看不懂,她更让人看不懂,强迫闺女出国留学,逼得她离家出走,好不容易把她接回去了,却又给我送回来了...对于东方不愿出国的态度,她到底是妥协了,还是不肯接受啊?

“南哥哥说话算话,”我道:“既然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的。”

“我相信你...”东方道:“那我今天再求你两件事情,可以吗?”

还求?!哥们心里一颤,苦笑不迭,这小娘皮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上次求我这件事情,就着实让我为难,我最后能点头应下来,倒有一大半是被楚缘和虎姐强迫的,至今都觉得后悔呢,你今儿一张嘴,就又求我两件事情?如果每一件都像之前的请求那么难,我这辈子还用活吗...

可我偏就鬼使神差般的说道:“什么事情?”

东方也不与我客气,道:“一,我喜欢你...但我求你答应我,你永远也不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我顿时呆住了...

【PS:今天这章总算是在零点之前送到了...苦笑,清晨五点更了昨天的章节,七点出门,中午回来,两天未合眼,困的已经迷糊了,不知倒下之后几点才能爬起来,所以硬熬着精神把今天这章先码出来了,好睡的踏实...】

【第936章】东方的两个请求(下)

“一,我喜欢你...但我求你答应我,你永远也不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我顿时呆住了,没想到东方竟提出了这样一个请求,‘为什么’三字在嗓子眼里卡了一下,还没能出口,便听东方用平淡的语调继续说道:“也许...也许我以后会忍不住问你,也许会像所有恋爱中的女孩子一样,为此撒娇耍赖发脾气,但你一定、一定不要回答我,即便...即便将来真的像缘缘小说里期望的那样,我嫁给你,做了你的妻子,你也不要告诉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否喜欢东方怜人。”

“为什么?”这三个字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东方却不答,继续道:“二...我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的,也不知道是自己就这样慢慢的喜欢上了你,还是因为她们...因为她们才开始渐渐的喜欢上了你,但我肯定,我确实喜欢上了你,南哥哥,我求你,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世界上只有你知道就可以了,知道东方怜人喜欢你,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可以吗?”

我还是问,“为什么?”

因为我真的不懂,不懂东方说的‘她们’是谁,不懂她为何不愿别人知道她喜欢我。

东方还是不答,一如第一个请求时那样的说道:“即便将来我嫁给你,做了你的妻子,你也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说东方怜人喜欢你。”

我第三次问道:“为什么?”

这次,我的口吻有些急了,因为东方的两个请求可以归结为一句话:永远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是否喜欢她,包括她本人,以及,永远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喜欢我!

东方终于回答了,依然是躺在床上,依然是裹在被子里,依然是背对着我一动不动,依然是语调平淡,“因为东方喜欢你就足够了,你只需要喜欢缘缘。”

我愣了,因为那平淡的声音中,有什么不平淡的东西,流进了我心里...

“我希望缘缘喜欢的人,永远是一心一意的喜欢着她,因为这是她应该得到的,她相信我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所以她一天没有告诉我说,我可以喜欢你,我就一天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喜欢你...”

我知道了,流进我心里的,是感动。

当我拧开房门的一刹那,我猛然发现,若以前我只当东方怜人是个从古怪脾气到精灵可爱都与楚缘有得上一拼的小女孩,只当她是个摸不透看不穿的腹黑厚黑的小怪物,那么这一刻,我爱上了她。

是的,也许我只是一时的冲动,但我确定,此时的感动,是爱。

淅淅沥沥的雨声,急而无律的心跳,这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深刻,一如当初,那个让我揪心的臭丫头站在雨中,流着眼泪,固执的向我强调:“是爱,不再是喜欢!”

所以,是爱,所以,我拉开了房门,却没有跨出去,而是情不自禁的转身,回到了床边。

我知道,她也一定像那时的那个臭丫头一样,正在流泪,只是,她的眼泪,不愿被我看到。

东方知道我就站在她身旁,翻躺过身,依然蒙着被子,却好像看得到我的表情,很安静,只是露出来的抓住被角的两只小手,在微微的颤抖。

她很用力的抓着被子,纤嫩的手指都泛出了青色,可我轻轻的抻动,被子即滑落而下,但只露出了额头,东方便不肯由我了,紧张的轻呼了一声,我放开了手,摸了摸她的头,旋儿拨开她的刘海,俯身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如鬼使神差,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

我没说话,因为脑中和心中是同样的一片空白,东方也没有说话,对于我亲吻了她的额头,她亦毫无反应,我又抚了抚她的头,转身走了,又是行到门口,东方开口道:“南哥哥...”

“嗯。”

东方沉默了一会,就这样躲在被子里面说道:“如果将来我嫁了你,我不是因为缘缘,如果将来你娶了我,也不会是因为缘缘。”

我怔了怔,莞尔笑道:“我相信,我眼中的东方怜人,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还因为东方怜人眼中的南哥哥,也是独一无二的。”

我待要再笑,却听东方厚着脸皮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道:“我妈妈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属于我的,没有人能抢走;我想要的,也没有得不到的——南哥哥,你和缘缘,都是我的。”

我再想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东方小娘,很认真,很自信。

、、、

我与李星辉约了在楚缘的学校门口碰面,还担心虎姐在路上对东方的事情问长问短,却不想,这一路上尽听她骂人发牢骚了。

虎姐骂的是王杰,一通牢骚,却是针对市里局里的领导,起因是下午三点钟,即一个小时之前,警方发表的一份公开声明。

在沙之舟枪击案惊动了国家领导之后,北天官方不敢再试图推脱敷衍,当即发表声明,称视频里的‘不称职警务人员’为聘用人员,非在编警察,故而不具备警察应有的职业素质,有关部门已于事发之后将其当即开除。

警方这一招没什么新意,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实用,毕竟视频模糊,看不清那位‘非在编警察’的脸,虽然有声音,却没点名道姓,如此一来,警方只要死不承认视频里的人是真正的警务人员,任何人的抨击就都是没凭没据的,其中最大的硬伤,无非是我与王杰对骂时,提到了他的枪,不是在编警察,怎会有配枪?于是林志这狗+日+的又对我玩了一招先斩后奏的把戏——警方声明中强调,此‘非在编警察’最爱吹牛,因与另一当事人‘楚某’有个人恩怨,常谎称自己是有配枪的刑警,楚某信以为真,故而事件发生时,才有了那样的一段对话...

意思是,我也不知道王杰是个假警察...

林志是认准了我会帮他圆这个谎,的确,我也并不介意帮他圆这个谎,但警方在作出这个声明的时候,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拍摄视频的,以及当时在饺子馆里的大多数客人,都是北天大学的学生,他们不认识王杰,可是认识王小萌,知道她一家都是警察,在先入为主的认定王杰就是警察,却被警方否认以后,这些学生当即发帖,煽动了人肉搜索,在警方发表声明后不到半个小时,便将王杰给挖了出来...

就在刚刚,王杰的身份资料被完全被曝光于网络上,警方承认他就是视频里的那个‘非在编警察’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正焦头烂额中,林志方才给虎姐来了电话,便是担心网友人肉过王杰之后,下一步就是人肉我...

冬小夜来气,便是为此,视频流露出来也就算了,警方在作出这份声明之前,居然没有沟通过目击者,确认他们不会跳出来拆穿谎言...

我脑袋也有点发胀,既然那些目击者可以通过王小萌人肉到王杰,那么通过萧妖精人肉到我,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为了扒出事情的真相,肯定有不少人等着将我曝光出来呢——只求警方在我被挖出来之前,赶紧补救,让所有目击者闭上嘴巴...

老爷子现在对这桩新闻颇为留意,我刚骗他说没我的事,转而就被证实我是视频里的主角之一,老爷子非打死我不可...

这声明实在是太蠢了,仿佛北天的官爷们脑袋齐齐被驴踢了似的,冬小夜骂归骂,却也将他们犯下这个低级错误的原因道了出来——因为视频是在案发后立刻被上传到网络的,其主题亦是‘爱情传奇’而非对警方的直接批判或质疑,有关方面准备不足,在舆论形成初期没有及时的采取遏制措施,导致了视频的广泛宣传与流传,之后察觉到其恶劣影响,又马上在网站和论坛上封杀这段视频,难免被理解为一种心虚的表现,所以虽然他们的反应不算太慢,可不但没能阻止视频传播,反而使这段视频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新闻...北天正值多事之秋,形势敏感异常,市里局里生怕再惹出什么事端,精神都绷的紧紧的,结果真的出了事情,急于应对,反而忙中出错,继而便是一步错,步步都错...

估计林志现在更坚定的想要抓到许恒了,目前也只有如此,才能转移人们的视线,看来,想让他抹了天佑的案子,我必须得使点手腕出来了。

重新整理了一遍思路,我忽然发现,警方现在的糟糕处境,对我而言,不正是一件大有利处的事情吗?

【PS:今天也只码出一章,某渣马上要去北京,抱歉了,还得欠着...】

【第937章】再遇明星

我们的车子才停稳,李星辉便也到了,堂堂蓝城集团董事长,竟亲自开车,足见这人城府之深,任何可以博得我好感的细节都算无遗漏,却也更见得,他在郭享面前与我通电话,却不顾忌我与郭享二人的交情,不可能是他的疏忽了。

“哎呀,楚老弟,抱歉抱歉,老哥哥来得晚了,让你久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哈,经年不开车,北天的路都不太认识了,绕了点远,见谅见谅。”

不等我迎上去,李星辉已经快步上前,握住我了的手,好似一对老友许久不见,想念之情滥于言表。

白色的Polo衫,湛蓝色的西裤,一双牛皮亮面的尖头皮鞋,李星辉穿着简单随意,乍一看,任谁也不会觉得这模样有些猥亵的黑瘦小老头儿,会是北天数一数二的大富豪,除非是识货的人,认得出他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名表,才能猜到他有着极厚的身家。

东方说,衣着打扮,可以体现出人的某一种气质,我估计李星辉如此低调的捯饬,大概就是在有意的突出自己的平易近人吧?毕竟,论地位,他尊我卑,论年龄,他长我幼,若排场或气势上再压我一头,就显得自己放不下架子,缺了求人的诚意吧?

若不是听了东方那番话,我可能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看来穿衣打扮,果然是大有学问的,她整天捧着那些时尚杂志,做的也非是无用功啊。

“李董客气,我也刚到。”我心话说,你丫就跟在我后面,不可能没看见我们的车子也是刚刚停稳,故意说让我‘久等’了,就是为了解释自己‘经年不开车’,提醒我,你是亲自驾车过来接我妹妹放学的吧?这老头儿,心眼端得不少,八成是早就到了,在不远处候着,故意慢我一拍过来的...

李星辉大笑,“那可真是巧的很,巧的很。”

他话音未落,便见从他车中又推门下来一人,紫粉色的高跟凉鞋,映的一双小脚雪白性感,再往上看,是两条白皙修长的美腿,美腿的主人穿着一袭粉红的蓬蓬裙,留着芭比娃娃一样的发型,冰凉的雨点掉落在肌肤上,让她打了个机灵,本能的缩肩扭身,我只是一瞥,没能看清楚她的样貌,却也确定,那是个年轻女孩,并非李星辉的老相好,那个让我心里犯怵的北天名媛张玲芳。

我初以为那是李星辉的女儿李颂,却见副驾驶位的车门也被推开,一穿着白色小碎花长衫、黑色百褶短裙、和高帮无跟凉鞋、歪歪戴着一圆顶小礼帽的女孩,撑开雨伞快步跑了过来,“爸,下雨呢,你怎么伞也不打啊,小心着凉...楚哥哥,你好,还记得我吗?”

女孩与李星辉共撑一把伞,旋即笑容可掬的对我伸来一只白白的小手,我一握即松,笑道:“当然记得,李小姐好。”

这女孩,正是李星辉的千金,甩了柳晓笙的李颂!

既然如此,后面那个年轻的女孩,又是谁啊?看身高身材,就绝不可能是张玲芳,却又不是李颂,难不成,是李星辉的新欢?哥们对这老色鬼倒有些羡慕了,如此年纪还能沾花惹草...

李颂一张小嘴极甜,“楚哥哥太见外了,什么李小姐李大姐的,叫我小讼就好了。”

李星辉道:“就是,小楚,你啊,哪都好,就是太喜欢客气了。”

李颂一句‘楚哥哥’,李星辉也不叫我‘楚老弟’了,直接给我降格成‘小楚’...真他+妈会拉近乎。

“是二位太客气了,我楚南虽年少轻狂,却还颇有自知,哪敢高攀啊,莫要让人笑话了我不知天高地厚,呵呵。”

刚才一瞥之下总觉得有些眼熟,可李家父女挡着我,我也不好歪头去看后面那跟雨伞较劲的年轻女人,却忽然听撑伞到我身边的冬小夜轻声惊呼道:“童非非?”

我一怔,但见李家父母侧身一让,后面那被冬小夜叫了名字的女孩浑身一颤,雨伞张开,笑容颇有些复杂的转过身,缓步走上前来,对我道:“楚...你好。”

楚?这算啥称呼啊...我知道她是尴尬的不知叫我什么才好,叫楚先生?她之前贬我骂我的时候,可不曾跟我客气过,现在客客气气,倒显得虚伪了;叫楚南?我们本就没那么熟。

只是一个称呼,就足以看出,童非非比李家父女有原则的多了,见这妞并没有和我握手的意思,我反而对她有了些许好感,但前提却是建立在百分之九十九的轻蔑鄙视基础上——小明星为了上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竟愿意被李星辉这样的小糟老头子包养,也难怪吴乐峰厌恶你了,你丫都对不起慕睿那般维护你!

当然,我不会把心里的情绪写在脸上,淡淡笑道:“童小姐,你好。”

童非非见我客气,本就有些意外,虽然没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可冬小夜却没有掩饰,童非非脸色微微一变,却只是苦笑一下,没说什么。

李星辉怎会察觉不到气氛的变化,但他偏要明知故问,“小楚认得童小姐?”

“火得不能再火的那部《三心二意》的女主角,谁不认得?”

听我这么说,童非非下意识的将伞檐又向下压了压,似乎是怕路人认出她来,其实这样的雨天,哪有几个路人?即便有,也未必看过《三心二意爱你》,未必认得她,毕竟她只是娱乐圈里的一个新人,仅有这一部电影而已。

显然,她是心虚。

李星辉哈哈笑道:“那便好,那便好。”至于好在哪里,李星辉却没往下说,只是目光一一扫过我、冬小夜以及童非非,目光暧昧。

我心里一颤,这老小子不是要故技重施,再对我玩一次美人计吧?!

“童小姐怎么和李董...”冬小夜显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口吻很是警惕。

“我...”童非非欲言又止,表情复杂。

“呵呵,说起来,这与我求小楚你的第二件事情,就大有关系了,”李星辉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人品口碑,有意的婉转澄清了一下,道:“童小姐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辗转求助到我这里,可我也爱莫能助,这不,就带她一起来求楚老弟你帮这个忙了。”

“李董都爱莫能助的事情,我能帮得上忙?”李星辉这是给我戴高帽呢,还是存心寒碜我呢?

“当然能帮,”李星辉看了一眼童非非,目光中一闪而过的,除了下流,还有几分惋惜与不甘,这货城府极深,却唯有色欲难掩,原本奉承的话,也变成了一声叹息,“我们算是同病相怜,都是得罪了人,而且...得罪的,可能还是同一个人。”

我一怔,“柳晓笙?”

听到这个名字,童非非望着我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怨恨,旋即低头垂下眼帘,生怕被我注意到,我也只装作没看到,好奇道:“童小姐怎么得罪了柳公子?”

童非非低着头道:“我不知道...也许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我又是一怔。

冬小夜不爱听了,“童小姐,你有话直说好吗?我们跟你好像不是很熟,听不懂你这么高深的话,只觉得你好像在骂我们和柳晓笙用一只鼻孔出气似的。”

童非非也是火爆脾气,能忍到现在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于是爆发也算情理之中的事情了,“你们是不是和柳晓笙一只鼻孔出气我不知道,但你们和吴乐峰慕睿很熟,这总没错吧?”

吴乐峰一直被‘一夫二妻’的‘绯闻’缠身,他与慕睿的关系是关乎他演绎生涯的大秘密,童非非当着李星辉的面,将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说,让我不由得心下火起,沉声道:“我与吴哥夫妇和慕睿姐是都有些交情,可这与柳公子扯不上关系吧?”

我故意将吴乐峰夫妇与慕睿分开来说,意在提醒童非非,说话要注意分寸。

童非非似乎真是有求于我,见我眼中有怒色,略露胆怯,但还是小声嘟囔了一句,“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明白...”

我想说我不明白,李星辉却忽然打岔圆场道:“我想其中肯定是有些误会,童小姐,你这态度可不对...”

李星辉眼中精芒一闪,童非非骇得浑身一颤,我不由蹙了蹙眉头——这里面肯定有事!

“小楚啊,你不知道,童小姐最近受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冤枉气,心情不好,绝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啊,她其实是很愿意和你交朋友的,是不是啊,童小姐?”

童非非极不情愿的点头,但眼中的霸道已经没了,委屈道:“是...楚...对不起,我自己情绪不好,希望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一句软话,却已让童非非的眼圈红了。

【第938章】天地苑与铂金湾

她是娱乐圈一夜爆红的超新星,我是职场里默默无名的小员工,一个炙手可热于名利场,一个平淡如水于人群中,她放下尊荣向我低头,本就极大不情愿,更何况,我还是她因爱成恨的那个男人的朋友,这简直就是一种屈辱了...

男人最见不得的,是女人的眼泪,无论她是你的朋友还是敌人,我忽然有些心软,“童小姐,我确实听不懂你的话,你确定是柳公子难为你吗?”

“不确定,”童非非盯着我的眼睛,道:“但自从我受邀参加过他的Party之后,在我身上就发生了一连串的倒霉事,唱片录了一半被腰斩搁浅,新片还未进组就被临时换角,公司取消了我所有的通告,还禁止我上任何性质的节目,甚至不允许我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

“为什么?”我不解,《三心二意爱你》依然持续火热,随着假期到来,票房后劲十足,翻了翻儿的往上蹿,保守估计,一个暑期档下来,票房至少也能过三亿,甚至有望突破四亿,虽然童非非演技一般,却胜在惊艳,又是这部作品的女一号,其巨大的升值潜力是不可估计的,公司岂有不趁机热捧反而雪藏封杀的道理?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所以我才来求你。”嘴里说的是‘求’,但眼睛里射出来的,却是愤怒。

我讪讪笑道:“童小姐,我想你搞错了两件事情,第一,我没有,柳公子应该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让你的公司全面封杀你,据我所知,贵公司在国内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娱乐传媒集团,即便底子不及柳氏雄厚,却也不至于要看柳氏的脸色到如此程度吧?毕竟,贵公司与柳氏所在的,是两个不同的领域啊,第二...我没有,柳公子应该也没有整你的理由。”

童非非质疑道:“你没有整我的理由吗?”

我道:“即便有,你觉得我求得动柳晓笙吗?为这种无聊的小事要动辄多大的资本?未免太儿戏了吧?我即没这能量,也没这么幼稚,柳公子他更不是傻子,你稍微打听打听,便该知道我和柳公子之间有多少恩怨,纵是他想卖我个人情,我也不想欠他个人情,而且,童小姐,恕我直言,为你...不值。”

童非非听我如此说,并未生气,可见她还算是个有些头脑的女孩,被我如此一点,马上察觉到其中的不合理了,却听李星辉道:“小楚,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童小姐参演的这部新片,柳氏是幕后最大的投资商,是一部总投资超过五亿的大制作,已经筹备了两年多,早不换角晚不换角,偏偏在童小姐大火之后要求换了她,着实没有道理啊。”

李星辉如此一说,我和冬小夜都不禁一愣,我不知道柳氏竟然还涉足了电影投资,童非非因为我的话而露出的一点茫然,也为此消失不见了,继续委屈而幽怨的瞪我。

“好啦,这些事情等咱们坐下来慢慢再说,”李星辉缓和气氛道:“小楚啊,你那小妹,可真是有趣可爱啊。”

他话题扯到楚缘身上,我老脸免不得有些发烫。

此时学校里静的很,从门口望进去,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楼里也不见有走动的人,臭丫头要我们这个时间来接她,敢情考试还未结束!李星辉那笑,分明是笑楚缘的急不可耐,他笑的欣慰,是不担心我不收他的重礼!

“小妹年幼不懂事,让李董笑话了。”

“哪里话,哪里话,”李星辉一语双关道:“机会不曾属于任何人,只是偶尔会从身边经过时,谁抓住了,那就是谁的了,莫看只是这伸手一抓,却是能终身受益啊,哈哈,这一点,小楚你不如令妹啊,可见,她不是年幼不懂事,而是前途无量呀,哈哈哈哈。”

我只是装傻,笑道:“谢谢李董谬赞了,但这丫头确实不怎么懂事,以后我会好好教训她。”

我对李星辉有一种本能的厌恶和排斥,若非他用张明杰诱我,我根本不屑吃他这顿饭,就更别说与他打交道了,纵可终身受益,我也不愿交他这种朋友。

正说着,便听冬小夜道:“缘缘出来了。”

我转头一看,果然,一把小伞一颠一颠的跑出教学楼,绕着地上的小水洼,歪歪曲曲的跑了过来,偶尔跳一下,动作可爱而笨拙,显示出非一般差劲的运动神经...可不正是楚缘。

这丫头,还未响铃就交了卷子,看学校里除她以外依旧不见半个人影,恐怕她交卷还不是一般的早呢。

“哥...”别看臭丫头忙不迭的跑过来,很兴奋的样子,可到了跟前却立马变了个人似的,拽着我的衣角,缩到了我身后,尽管不是第一见李星辉,却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叫人了吗?”我并不将楚缘拽出来,只是抚着她的头,教她道:“这位是李叔叔,你以前见过的,这位是李颂姐姐,你也见过的...”

我介绍谁,楚缘就叫谁,待介绍到童非非,我有些含糊了,“这位是...童姐姐,你应该也见过...在电视里。”

意外的是,楚缘见到了大明星,虽然惊讶,却并不兴奋,语调口吻与称呼李星辉父女一般无二,“童姐姐好。”

这让童非非颇感意外,她从楚缘的表情便看得出,这丫头是认识她的,可这丫头在她这样的大明星面前,却如此的冷静淡定。童非非柳眉微蹙,目光又变了,好似楚缘的这份涵养很是深不可测一般,继而觉得我们兄妹肯定不像我们说的这般平凡,认为我口口声声的强调自己没身份没背景,是扮猪吃虎,对我更多了几分敬畏的同时,也更多了几分的怨恨。

我却知道,臭丫头只是看到我对面站了两个美女,心里不爽而已,否则她不会使劲掐我的腰...

我事先不知道李星辉请我吃饭,会带着美女明星陪坐,楚缘肯定以为我是故意隐瞒这一点,且不愿意带她一起了,又或者,是见我今天穿的太帅,以为我不怀好意了...

这丫头,想法总是很多。

“雨有些紧了,咱们也别在站在路边寒暄了,让人认出了童小姐,只怕会引起轰动,到时候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哈哈,”李星辉这话说的很是聪明,即是奉承童非非的,也是有意缓和楚缘见到童非非后造成的冷场,给大明星做了个台阶下来,“童小姐的事情,咱们车上聊,小讼啊,你陪小妹妹坐冬小姐的车,在前面带路,我跟着,咱们先去看天地苑雅湖居的房子,然后再去铂金湾空中花园那里,呵呵,到时你玲芳阿姨,应该也将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

听到李星辉嘴里爆出的两个地名,楚缘双目放出的光芒差点晃瞎了我的眼睛,臭丫头仿佛连鼻息都粗重了——天地苑雅湖居与铂金湾空中花园,相邻不远,却都是北天大有名气的高层居住区,尤其是铂金湾空中花园,更是位居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与风畅集团总公司相距不过两三里,是附近最具标志性的建筑之一,也是北天最多名流集结的地方,据说那里最小的户型也超过了两百四十平,房价堪称北天之首!

“直接去铂金湾吧!”楚缘情不自禁的蹦出一句,旋即羞的小脸通红,遮羞道:“让人久等了,不好...”

李星辉父女皆是一怔,李颂不如李星辉懂得掩饰,脸上闪过一丝肉疼,李星辉却是哈哈大笑,“好,好,小楚啊,我就说吧,你这妹妹,非但有趣可爱,也绝对的前途无量啊。”

哥们面皮火烫,我不知道楚缘对北天房价的了如指掌,是因为整天与东方和萧一可这两只信息妖孽厮混在一起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那写小说的职业病,查阅过这方面的资料,但看她默算了片刻便喊出这句话,显然是得出了肯定的结论——天地苑雅湖居的房子再贵,也不可能贵得过铂金湾空中花园!

李星辉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一点,“好,那就直接去铂金湾吧。”以李星辉的身份,若天地苑的房子好过了铂金湾,他是不会不说出来的。

随即,李星辉又重新强调道:“小讼,你和小妹妹坐冬小姐的车在前面带路,小楚与童小姐坐我的车,呵呵,童小姐,你的事情,在车里跟小楚细说一番吧。”

这话李星辉说了两遍,又见他对童非非使了个眼色,我与冬小夜相觑一望,都只当他是暗示童非非和我们,以她明星的身份,这些事情不便当太多人详说,因此谁也没有多想,却不知,这危险的一顿晚餐,便在这时,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939章】美女童非非

尽管有李颂坐在车里,冬小夜还是很小心的将车速控制的不急不缓,我知道,她是为了确保跟在后面的我们一直出现在她的后视镜里。

李星辉开车,按理说,我应该坐副驾驶位比较礼貌,更何况后面还坐着个美女童非非,然而上车的时候,李星辉却将自己的手包放在了副驾驶位,旋即帮我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并别有意味的暧昧一笑...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手包属于私人物品,我不便去碰,而李星辉贵为蓝城集团董事长,北天的上流名人,亲自给我这小人物拉门做请,我诚惶诚恐的两句‘不敢’被他一再坚持之后,再推脱,就等于扒他的面子了——让我不舒服的,便是李星辉执意要我坐在后面的用心。

与美女明星并肩而坐,当然是一件很美的事情,但凡男人,大多会雀跃动心,若李星辉无求于我,给我制造这样一个机会,我即便心领,也肯定会心存感激,然而此时此刻此种情况下,他却明显是别有用心——童非非先有求于他,再托他一起求助于我,李星辉那暧昧的只要是男人就可以看懂的眼神,分明是在暗示我可以趁机做点什么...

哥们自知自己在男女关系方面的口碑声誉有多糟糕,李星辉此举,着实有点过了,然而坐在里面的童非非,却默许了似的,没有做声,这让我开始觉得不安了,我觉得,李星辉与童非非之间,似乎是形成了某种默契,抑或...达成了某种协议。

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我忐忑的坐在右侧,童非非倚窗靠在左侧,中间空出老大一块地方,倒也没发生我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期待的事情,李星辉亦再没有什么暗示的言行,专心开车,让童非非将自己最近的遭遇向我详细讲了一遍。

怪不得那天童非非会出现在柳晓笙的聚会上,原来,自柳晓笙从柳老爷子手里接管了柳氏之后,就一直有投资电影制作的想法,恰好当时有家传媒集团来北天寻求影视作品合资项目,两家一拍即合,而这家传媒集团,便是今天童非非所属公司。

柳公子为人极其自负,却又有真才实学,为人处事讲究的便是一个高调,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于是双方便有了这部马上即将开拍的总投资超过五亿的大制作,可这件事情,却被童非非的公司拖了后腿。

柳公子年少轻狂又财大气粗,人家理所当然将他视为肥羊一只,听柳晓笙有意投资大制作,人家还不口若悬河的忽悠你?于是凭借一个精彩的剧本就敲定了这个项目,他们看准了柳晓笙急于求成的心态,为了哄他在合同上签字,放大话说,筹备期四个月,拍摄期五个月,后期制作三个月,只要资金到位,最多一年的制作周期。

柳公子毕竟是门外汉,竟信以为真,哪里想得到,挑导演,选演员,勘景点,搭场景...这部大片光是筹备期,就拖了两年多。

其实这两年里,随着柳公子渐渐熟悉了这个行业,倒也等的颇有耐心,很少催促,在资金方面也从不掉链子,这就让童非非的公司感恩之余也倍觉得愧疚。

半年前,柳晓笙的不满到底还是发作了——三小姐欲在北天寻求合作的风声走露出来,对此项目感兴趣的各大集团都开始集拢资金,养精蓄锐,以图在竞争三小姐的合作项目中占得先机,柳氏却因为柳公子近年拓展了太多新的市场项目而在资金回拢方面犯了难,这些项目大多已见成效,利于公司未来发展,硬是为此抽调资金,无异于在自己身上剜肉,于公司未来发展大有损害,惟独投给童非非公司的那五个亿,屁大点响动都没听见,柳公子要把钱抽调回一部分,对方哪肯同意?两家闹的很不痛快,但对方毕竟理亏,如此一来,就欠下了柳公子一个还不起的人情...

我暗忖,难怪柳家对三小姐的项目虽有奢望,却不怎么上心,倒是老大的闲情雅致,来帮张家在风畅夺权...原来是清楚知道以柳氏目前的状况,不可能竞争得过风畅,于是不如帮助张家得到风畅,做张家的幕后推手,同样可以受益于三小姐。

柳公子很清楚,北天最有实力成为三小姐合作伙伴的,无非就是近年来以逸待劳,寻求新的发展机会的风畅集团,即便张家扳不到墨家,闹风畅一个乌烟瘴气,让风畅因内乱错失与三小姐合作的机会,也总是好的。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自己得不到发展壮大的机会,当然也不愿意看到对手发展壮大,柳公子,倒也真够损的...

言归正传,柳家投资的这部大片,打的就是国际化的旗号,童非非在这部戏中并非主演,仅仅是个女三号,戏份并不多,但因为男一号和女一号都是得到过奥斯卡提名的好莱坞大腕儿,女二号也是在国际上创出了一片名堂的华人演员、大陆当仁不让的影视一姐儿,所以,即便只是个女三号,也足以见得这角色对童非非的重要,《三心二意》让她火,大概只是个意外,但这部大片之后,却能让这个意外变为永恒。

因为是主打海外市场,又有外籍演员参与,因此大量的英文对白,要求国内演员的英文水平必须达到一定的标准,童非非当年即是为了这部戏而被公司着重培养的新人之一,她处心积虑的得到《三心二意》的角色,完全是因为吴乐峰,并没想到自己会火,公司捧她亦只是抱有侥幸心理,而当她大火之后,也自然就理所当然将这部大片的女三号角色交给了她,可没想到这一把火红到了天上不慢,掉在地上却更快,柳晓笙一句话,公司便要换角...

不知不觉,靠窗而坐的童非非已经挪到了中间原本空出来的位置上,用复杂的目光盯着我的眼睛,幽幽道:“片子是柳氏投资的,我们公司即欠着柳氏的人情,也不想失去这个未来的合作伙伴,当然是不敢开罪他的,而且...这片子并不缺少明星号召力,与他们相比,我算什么?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即便参演,最多也就是国内媒体报导时的一点噱头罢了,可有可无,公司换一个生面孔来演这部戏,一样可以火,所以又怎会为了我而得罪柳公子?对他们来说,只要旗下的演员火了就可以,无所谓她叫童非非,还是叫其他什么名字...你说是不是,楚...”

我心下盘算着柳公子在墨张两家之间挑拨的因由,对于童非非靠到我身边,虽然有所察觉,却并未怎么在意,只当童非非是有感而发,越说越激动的缘故,她对于怎么称呼我,始终有些犹豫,不想太尊重我,又不敢不尊重我,所以还是只叫我一个姓氏,‘楚’,用复杂的口吻念出来,不禁让人心中一荡。

我对童非非并无好感,却也不得不承认,童非非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与一般的明星‘只可远观’不同,我们几乎鼻息可闻,便是脸上的毛孔亦可看得真切,却无法看到她皮肤上有任何的瑕疵,她的漂亮是赤裸裸的,尽管我始终觉得,她也只是漂亮,可被她在这样近的距离盯着看,我多少有些慌乱,不知道眼睛该瞄向哪里才好,以至于并未反应过来,她为何向我发问,还傻乎乎的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童非非见我点头,忙不迭的又道:“所以,只要柳公子不难为我了,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公司就会将角色还给我,楚...我求你帮帮我。”

“若真是柳公子有意难为你,我当然不介意帮你说些好话...”我想说,吴乐峰肯定是不愿意我帮你的,但他最后一定会听慕睿的,而慕睿却又一定是希望我帮你的,所以这份人情,你其实是欠了慕睿的,可顾忌到李星辉也在车里,我这后半句话就没说,及时的把住了嘴巴。

我绝没想到,我这一犹豫,却让童非非不知理解到哪里去了,只觉得一只小手按在我大腿上,便听她声如蚊鸣般哼哼说道:“只要你肯帮我,不再跟我计较,我...我...我...我...”

我吓了一跳,生怕被李星辉看到这一幕,小声急道:“童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我跟你计较什么了?”

我去搬童非非的手,她反而双手攥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拉过去按在了她的大腿上,“只要你不再跟我计较,帮我向柳公子求情,你要我怎样感谢你,我就怎样感谢你。”

草!你这话不是骂我吗?!姓楚的愿意帮你,是看在吴乐峰夫妇的面子上,你丫当我是见色起意趁火打劫呢啊?!

我心中怒火雄起,愤恼之极,瞪向童非非,看到她的表情,却不禁一怔——童非非满面羞红,眼中盈满泪光,即窝囊屈辱,又无奈伤感,还有几分厌恶怨恨,但她看着的却不是我,而是前面。

我微微一愣,随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后视镜中,映出李星辉嘴角一抹充满了邪气的笑...

【PS:某渣落下一章,一直没补上,先是因为忙,后又出了一点私事,再然后,悲催的病了...待病情好转,一定会补上的,请大家谅解,谢谢。】

【第941章】楚缘的厚脸皮

铂金湾空中花园,名副其实,北天并无江景海景,故而以高为最,一片繁华耸立当中,抬眼一望,鹤立鸡群般直入云霄的屹立,壮观雄伟,让我这种过日子都需要精打细算的小人物叹为观止之余,又不由得自轻自贱了起来,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这里的奢华贵气,莫名其妙的自卑感让我甚至很认真的担心粘在鞋底的泥土会不会弄脏了这里的地面,诚惶诚恐,异常拘谨。

偷瞥一眼身旁的童非非,心里才稍感安慰,她这样的大明星,竟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羡,看来并非是我太土太穷酸,而是这里确实太华丽。

李星辉下车之后,先是颇有兴致的欣赏了一下我与童非非的表情,旋儿左顾右盼,嘟囔道:“小讼这丫头是怎么搞的,让她在前面领路,却把路领到哪里去了?我还告诉过她,直接将车子停在楼下就好,怎一不留神,就没影儿了,难道是开进低下停车场啦?可我好像没看见她们的车子进小区啊...”

说来惭愧,冬小夜的车本来一直稳稳的在前面领路,我是进了小区之后才发现她的车子已经没了踪影,方才还以为她们是去地下停车场停车了,而李星辉是因为有意要让我见识一番这小区的景貌,所以才没继续跟着她们,绕个圈子将我们直接载到楼下,可现在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明显不是这么回事啊。

许恒想要自首的消息走漏了出来,使我目前的处境即危险又敏感,沙之舟的事情之后,神经更是难免绷得紧紧地,甚至有些疑神疑鬼了,冬小夜与楚缘突然无缘无故的消失在我视线里,让我又是心慌又是自责——若非在车里,童非非主动与我亲近,害得我心猿意马,我又如何会走神,连什么时候跟丢了虎姐楚缘都不知道?

即便现在,我也搞不懂李星辉与童非非这两人,到底想整些什么把戏,童非非与我从同一侧车门下车,我未带伞,她竟撑着自己的雨伞罩在我头上,我待要推辞,却又看到了她那副奇怪的表情,窝囊屈辱,无奈伤感,厌恶怨恨,眼睛依然不是看着我,而是不时的朝李星辉扫去,似是在观察他的表情,又似赤+裸+裸的诅咒他...

我话到嘴边,偏就说不出来——现在如此,在车里也是如此。

我即不贪图童非非的美色,也不贪恋什么虚荣,没有抵触童非非的亲近,是有百般无奈的。

若没看出童非非是极不情愿的来亲近我,没看出她这种行为是授意于李星辉,甚至有可能是被姓李的逼迫要挟,我肯定不会给这女人留半点面子,可既然看出来了,我就不好发作了,原因有二。

其一,我与童非非,她尊我贱,她这般纡尊降贵,我拒绝她轻视她,让她情何以堪?好歹她也是个女人吧?虽说我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君子,并不在乎童非非脸上好不好看,但吴乐峰慕睿夫妇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慕睿视童非非如同亲妹,吴乐峰虽然不齿童非非的为人,却总是要迁就慕睿的,这是人情,抛开不提,市侩的说,吴乐峰看在与我的交情上,可以不计较利益,答应与风畅签下代言合同,那么,慕睿吹一吹枕边风,又怎能保证老吴不会反悔,不签这份合同了啊...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若翻脸,恼怒童非非轻贱自己,以这妞的要强性格和火爆脾气,保不齐就会拆穿这是李星辉的意图(即便现在我并未揭穿她,她也一直处在发作的边缘苦苦忍耐,否则也不至于挂相被我看出来了),届时我与李星辉之间便难免会尴尬,今天这顿饭,表面上是因为姓李的有求于我没错,可实际上,却是我有‘求’于他,我想知道张明杰与他频繁接触的原因,所以在哄他说出来之前,非但不能和他撕破脸皮,还得虚与委蛇的敷衍应酬着...

故而童非非向我靠过来,我即不能说,又不能躲,心里还能不慌乱?一半是因为她漂亮,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美女,却有一大半,是因为我猜不透李星辉的意图了。

李星辉说求我两件事情,第一件我已经答应,第二件他不肯当着郭享说,可现在看来,这第二件事却是童非非有求于我,跟他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既然如此,他当初又有什么不能说的?若说童非非身份敏感,故而他李星辉觉得在郭享面前提及有所不妥,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我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若是为了童非非的事情,他有必要以张明杰的秘密做饵,特摆家宴来招待我吗?李星辉是个好色之徒,如果做这一切是因为他对童非非有什么企图,也还算解释的通,可他现在非但没有向童非非取巧卖乖,反而让童非非来讨好于我,把这秀色可餐的美女明星向我怀里推,这未免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似乎人们对我的评价,亦是个危险好色之人,与狼无异,那么,他李星辉此举,到底是想帮童非非,还是想害童非非?他又为什么这样做呢?

我正胡乱的想着,便看见冬小夜的警车缓缓开了过来,不由长长吐了口气,惹得童非非不解的望向我,我皮下有点发烫,只装作没看到,忙迎着下车的大小丫头走了过去。

“哥,我刚才...诶?”

楚缘兴冲冲的跑过来,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可见到我与童非非共撑一把雨伞,后半截话就吞回了肚子,脚丫忽然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地上似的,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童非非举伞跟着我,大概也是个惯性反应,见到楚缘这奇怪的反应,她才突然意识到这举止暧昧的有些不符自己明星的身份,小脸瞬间羞红...她若大大方方的倒也没什么,这一心虚,反而让楚缘更不舒服了,恶狠狠的朝我瞪过来。

“你说你刚才怎么了?”哥们装作不懂楚缘的眼神,却在肚里苦笑,常以为兄控这物种,只存在与小说或动漫当中,偏不巧,我家里竟出了这么一个怪胎,从她身上溢出来的那股酸溜溜的味道,在雨中都别样清晰,呛得人鼻子痒痒的。

楚缘好像没听见我问话似的,依然瞪着我,但是将自己的小伞举高了一些,我很识趣,假装用袖子给她擦汗,其实只为自然一些的钻到她伞下——就这凉爽的天气,她怎么可能出汗啊?这丫头是属橡皮泥的,想看她的笑脸,得自己去捏,你一哄她,她就笑了,常言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可不想身上再多两块青紫的掐痕或者深能见血的整齐的牙印了...

楚缘果然笑了,让我都开始怀疑我的爪子是不是有什么魔法了,为啥一抹她的脸,她就会笑呢?是她太单纯,还是我太狡猾?

臭丫头尚未回答我的话呢,后面的冬小夜和李颂也过来了,便听李星辉有些不快的质问李颂道:“你这孩子是怎么带的路?为什么反而落在我们后面去了?”

一听这问题,不止李颂,冬小夜的表情也变得很是奇怪,两女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我身前的楚缘,让我大是不解——虎姐笑的极不自然,脸蛋微红,尴尬之极,又忍俊不禁,而李颂,则表情凝重的盯着楚缘的后脑勺,眼睛里面说不清是忌惮还是气愤,是心疼还是鄙夷,我只看到她嘴角抽搐,似乎是想回答她爸的问话,却又担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不敢开口说话一般。

我正纳闷楚缘到底干了什么的时候,便听臭丫头笑嘻嘻的对我道:“我刚才让小夜姐姐和李姐姐带我在小区门口转了一圈,然后才进来的,所以比哥你们慢了一点点到。”

我与李星辉皆是一怔,我奇道:“在小区门口转了一圈?转什么?”

楚缘雀跃的拉着我的手,忘了自己腼腆怕羞的性格一般,恬不知耻的笑道:“哥,小区门口就有公车站和地铁站,我去公车站看了站牌,如果咱们住在这里的话,早上就可以坐一班车出门了,到你公司只有一站地,到我们学校也不过四站地,交通很便利的。”

我依然保持着给楚缘擦汗的姿势,虽然她并没有出汗,因为天气很凉爽,但是...我脑门却见汗了!

难怪冬小夜表情尴尬,笑的那么古怪呢,难怪李颂脸色阴郁,连话都不敢说,生怕带出情绪来呢。

这臭丫头,我也不晓得该夸她性格天真纯朴,故而不懂得人心叵测,还是骂她贪心市侩,咬着肉就不撒嘴了...

看李颂那表情也该知道,她压根就不相信,只是帮忙去说两句话罢了,我们便真能厚着脸皮收下铂金湾这套昂贵的吓死人的房子,估计李星辉亦是为此才拿出这样的两套房子作为谢礼,以为我们一定会谢绝了,但楚缘偏就老实不客气的笑纳了。

看房子之前先看小区门外的公车站站牌,这臭丫头,当真是损到家了...的确,她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了...

莫说李颂了,连我都觉得,楚缘这臭丫头,忒可怕了...这脸皮,真厚。

【PS:今天测了两次体温,上午37.5,下午37.8,浑浑噩噩的躺了好几天,身体里面灌了铅水似的,恶心作呕,难受之极。。。都是前几天忽然降温所致,低烧时没怎么在意,突然就严重了,在此提醒大家多多注意,这季节容易生病,多注意身体锻炼,提高免疫力,有什么症状要及时吃药看医生,莫要硬扛...】

【第941章】新房

铂金湾小区位于北天市中心黄金地段,环境却静雅优美,从李星辉位于三十六楼的房子俯瞰下去,是一片大到让人不可置信的绿化面积,人工湖,青草地,假山景,花团锦簇,更显闹中取静之可贵,景观以外,便是北天最繁华的一条商业大街,贯穿东西,楚缘所说的公交车站,便在人工湖对岸,仅一墙之隔,向西不足两里,便是风畅集团总公司的大楼。

人工湖被包裹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趴窗望下去,我才发现,树林一侧,就是我们进入小区时的那条长长的板油路,只因为树木旺盛,枝繁叶茂,竟没发现相隔不远,便是可以挥浆荡舟的人工美景。

钢铁丛林一般的闹市区中,去哪里寻这一片美景?空中花园,再听这名字,也就少了许多浮夸的味道——并非空中有个花园,而是位于花园之空。

如此美景一览眼底,谁能不爱?至少楚缘这小混蛋是越看越爱,趴在落地窗前,竟不晕高,不似我与虎姐,早就头昏眼花了,臭丫头喜欢窗外的景观,更喜欢身后的房子。

三百六十平的面积,四室两厅三卫,欧美风格的装修,大气,奢华,以最保守的市价来估算,也要三千万以上,就目前的升值行市推算,未来还会有极大的增值空间...郭享真是小瞧了李星辉啊,他这本钱,下得哪里小了?

李星辉昨天说,他有两套房子空置着,这话不假,尽管张玲芳一早便过来准备,从拖鞋毛巾到茶水点心一应俱全,但明眼人还是很容易便能察觉到,这里并没人住。可李星辉说这两天开始找人精装,却是瞎话——这房子非但已经装修的富丽堂皇,甚至连家具电器,也是一应俱全。

我相信这房子一直空置着,便是因为这里连家具都是新的,且看不到家里一般会必备的日常用品,例如,有一个房间作为书房,摆放了办公桌与书架,然而办公桌上没有电脑,书架上也未摆放任何书籍;有一间卧室摆放了梳妆台,可我转遍了所有的房间,莫说化妆品了,连把梳子都没看见;三个卫生间里都放了毛巾、洗手液与卫生纸,却不见牙膏牙刷洗发液等等,而毛巾、卫生纸与洗手液,也明显都是新买的,与此刻我穿在脚上的拖鞋一般无二...

我对这房子毫无兴趣,自然也就不在乎它是否住过人,可对楚缘来说,这个发现,却是一个不小的惊喜——住过人的房子,是二手房,没住过人的房子,是新房...

参观之后,李星辉请我们在客厅落座,笑呵呵的问我道:“怎么样,这房子还过得去吧?”

沙发也是欧式的,又大又软,坐下来,感觉便如同坐在云彩上一般,虎姐还饶有兴致的颠了颠屁股,我知道她是惊讶于这沙发舒适的弹性,但另一旁的李颂和童非非却不这样觉得,误以为她与仍在到处乱看的楚缘一样,是在‘验货’,不由得面露轻蔑之色,李颂更是偷瞥了一眼楚缘,说不尽的气恼,旋儿自以为笑的还算自然的向我告了声失陪,进厨房去帮张玲芳准备晚餐了,我知道,她是心疼这房子即将落入楚缘手里,怕自己控制不住,将情绪在脸上表现出来。

这一点,哥们就比李颂做的好多了,我表面装的自然淡定,心里却着实替楚缘和虎姐羞愧,尤其是楚缘那臭丫头,装作惊讶于家具的精致做工,可傻瓜都看的出来,她这摸摸那看看,是在检查家具是否完好无损,从衣柜里有没有衣服、鞋柜里有没有鞋子、酒柜里有没有酒、书柜里有没有书、电视柜里有没有碟,来判断这房子有没有住过人...臭丫头俨然将这房子当做是属于自己的财产了,容不得别人来亵渎这个地方,于是每每看到柜里空荡荡的,她就会忍不住偷笑,自以为别人看不到,却只有她自己没看到自己笑的有多贪婪多市侩...

我是装看不到,不卑不亢不喜不乐的回答李星辉道:“很好。”

这两字一出口,童非非的眼神不轻蔑了,李星辉的笑容也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们看得出楚缘对这房子的喜欢,看得出虎姐对这房子的心动,可是却看不透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要我不说喜欢,我不表现出心动,他们就觉得不安。

“喝茶,喝茶,”李星辉从精美的玻璃壶中斟出五杯红茶,第一杯推给我,第二杯推给了冬小夜,第三杯推倒我旁边,想必是给不肯踏踏实实坐下来的楚缘的,第四杯才推给与我之间隔了一个空位的童非非,他自己端起最后一杯,吹了吹袅袅的热气,笑道:“要说北天最好最贵的房子,当属龙氏集团开发的潜龙山庄,那里的别墅依山傍水,景色天成,不是这里的假山假水可以比拟的,山林之中不但有鸟语花香,还有泥土的芬芳,有新鲜的空气,不似这里,楼虽高,可打开窗子,听到的就是城市里的嘈杂,花草虽多,却盖不住城市里的汽油味。”

我抿了口茶,香不香没品出来,只觉得很烫,不敢喝,怕口腔上颚被东方踢破的伤口会疼,于是只得放下了杯子,笑道:“有利有弊,有弊有利,世上并无两全其美。”

“这话对,”李星辉道:“凡事都有利弊,只在于需求与选择,潜龙山庄的别墅虽好,风景虽美,却太过偏僻,说到底,人毕竟是生活在都市里的,越是有钱人,越是离不开这片弥漫着汽车尾气的钢铁丛林,整日忙于工作应酬,时间何止是金钱啊,是生命!不但是自己的生命,更是手底下百千员工的生命,在现下这个掐着分针秒针过活的社会里,生活其实更讲究实用价值,而这里的房子,唯一强过潜龙山庄别墅的,便是这个实用价值了,可‘实用’两字,也是因人而异的,我住在这里,就不实用,可小楚你住在这里,就太实用了,哈哈,对不对啊,冬小姐?小妹妹?”

李星辉问冬小夜,显然是觉得冬小夜与我的关系不一般,将她也捧成了这里未来的主人之一,虎姐顿时红了脸,没好意思作答,楚缘却一反常态,脸皮奇厚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没搭理楚缘,只在肚里自嘲,这地方实用吗?却也未必,还不一样都是有钱人炫耀身份财富的资本?我一个领工资的小白领,怕是养都养不起吧?

同行是冤家,这话果真不错,提起龙氏,李星辉就有点难以自控的幸灾乐祸,继续笑道:“龙氏为什么垮?就是因为潜龙山庄的别墅好是好,贵是贵,可惜就是卖不出去,龙啸天这是已经被许恒一枪打死了,若没死,回想一番,当初掏空了老底来做这个项目,名捞到了,利却没看到,还双手将龙氏送给了三小姐,想必也会被自己这一步昏招气得一命呜呼,三小姐可是赚足了,投给龙氏的钱没糟蹋,现如今,潜龙山庄是她的,龙氏集团也饶给了她,龙家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究其根本,龙啸天就是忘了这‘实用’二字,为名而忘利了,而三小姐当初所以选了与他合作,便是洞悉了他的这种心态吧?所以她成了最后的胜利者,亏我当初还自作聪明的去提醒三小姐,政府提出来的这个开发潜龙山庄的计划,太过华而不实,莫让龙啸天给忽悠了,全然没想到,人家不但看透了这一点,而且早就算计到了今天来,哈哈,可笑的是,我当时还觉得这小女孩忒得幼稚顽固,甚至不可理喻呢。”

只怕你丫当初提醒三小姐说潜龙山庄华而不实,也并不是真的这样以为,而是没抢到这个项目,也不想这项目被龙氏夺去,所以乱嚼舌根子吧?

话题扯到三小姐身上,我就希望李星辉能多说一点,因为我对三小姐一无所知,而李星辉却是见过三小姐的,于是我不露声色道:“小女孩?潜龙山庄开发是五年前定下来的事情,五年前还是个小女孩?这么说,三小姐到今天,年纪也不是很大喽?”

李星辉先是一怔,随即放下透明的玻璃茶杯,摇头笑道:“我这一时疏忽,倒差点说走了嘴,险些忘了,老弟你和三小姐还未正式见过面,不知道她芳龄几何...老哥哥我还是那句话,三小姐的事情,你别问我,问了也是白问,我是什么都不敢说的。”

“我听不懂了,既然她是个小女孩,怎么李董还如此忌惮她,甚至是怕她呢?”

李星辉哈哈大笑,“小楚啊小楚,你这激将法用的可不怎么高明。”

我不置可否,微微一笑,李星辉毕竟有求于我,不直接涉及到三小姐的话题,他果然还是会回答的,“我不愿得罪她,并非完全是怕她什么,我想大多数人都是和我一样的,未来不可预测,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次会选谁合作,也没有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求于她...怎么说呢,我这么问吧,小楚,你看过武侠小说吗?”

【PS:家里来了客人,喝酒到凌晨才散,更晚了,对不住大家。】

【第942章】品茶

“小楚,你看过武侠小说吗?”

我一怔,“看过许多。”

“在很多武侠小说中,都有举世闻名的神医,武功不见得怎样高明,有些甚至根本就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可混迹江湖,无论是英雄好汉还是歪魔邪道,却都不会开罪于他,还礼敬有加,为什么?”李星辉人虽猥琐,但口才极佳,抑扬顿挫,颇能吸引人,想来他有今天的成就,这也是必不可缺又引以为傲的一门技能,此刻不但冬小夜与童非非两个美女听着有趣,楚缘亦坐到我身边来了,只是看她的样子,仅仅是完成了检验房子的任务,过来打个歇喝口水而已,眼皮也没朝李星辉抬上一下,好像并不是很在意李星辉的话,这让李星辉脸上多少有些失望之色。

童非非与虎姐都是美女,虎姐没有童非非漂亮,可童非非不如虎姐有气质,一静一动,一个好看,一个耐看,便是一天到晚看惯了虎姐且从心底就腻味童非非的我,也忍不住时而看她一眼再时而瞄她一下,就更不要说李星辉这样的好色之徒了,然而当楚缘坐在两位美女之间后,李星辉的目光却不再忽左忽右了...

我整天对着楚缘的脸,虽然觉得她漂亮,却也是最说不清她到底哪里漂亮的人,但我觉得,她不见得就比童非非漂亮,反倒可以肯定,她又腼腆又胆怯又贪婪又市侩又吝啬又小性儿又娇蛮又霸道又...总之,她的气质和英姿飒爽却不失温柔妩媚的虎姐相比,也该是大大的不如,可不知道为什么,当臭丫头坐在她们中间的时候,反而却成了最吸引人目光的那一个。

童非非是一身明星打扮,从上到下的时尚名牌,其温婉可爱自是不用多说,便是虎姐,在穿衣打扮上得了东方小娘的指点,也颇有点味道,黑色短款外套内搭白色印花T恤,简约干练,配上一条黑色窄腿裤及一双黑色的圆头高跟鞋,性感高挑,尤其是右耳边还被东方夹了一个银色的发卡,束起小半边刘海,露出额角一片,更是堪称点睛之笔,使这一身装束虽然中性却丝毫掩盖不住虎姐身上应有的女人味...

俩大美女一左一右,将我与楚缘夹在中间,陪衬之下,便只剩楚缘的邋遢了,臭丫头身上,还是那套说不清到底是啥颜色的浅色校服,因为故意定做了大一号的,肥肥大大,以至于两只小手永远缩在袖子里面,连捧着杯子喝茶,都显得那般小家子气。

可她偏偏就比童非非和虎姐更吸引人的目光。

李星辉方才虽是与我说话,可又卖关子又举例子,无非是想将两个美女的视线拉到自己脸上,满足一下男人那种无聊的虚荣,他的目的原本已经达到了,可此刻见楚缘这不懂事的小丫头紧紧靠着我,低头抿茶,他那得意登时便没了,盯着楚缘,竟有些失神。

这让我心里莫名不快。

“慢点喝,别烫着...”见楚缘皱眉,似乎是喝的太急,烫疼了舌头,我借关心呵护,侧身隔断了李星辉那令人厌恶的目光。

“不烫,”楚缘盯着手里的杯子,扁扁嘴,道:“只是觉得这茶味道有点怪,不好喝。”

这臭丫头...喝了一小口,觉得不好喝,你把杯子放回桌上也就是了,干嘛还非要说出来啊?见李星辉脸色稍稍一变后旋即勉强讪笑,我斥楚缘道:“喝不惯就说喝不惯,什么不好喝?没礼貌。”

楚缘是兴奋过头了,所以才比平时在人前时相对放松,自己也知道不小心失言,但还是习惯性的跟我狡辩道:“你怎么知道我喝不惯啊?”

“你喝得惯?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茶?”

“红茶,”楚缘又将透明的玻璃小茶杯端起,吹着热气,道:“而且还是品质很好的大吉岭红茶。”

这话一出口,我们全愣了。

楚缘并不喜欢喝茶,甚至饮料也很少喝,我以为她连壶里泡的是红茶还是花茶都不知道,不想她非但知道,还一口道出是大吉岭红茶,这却是我都不知道的了。

冬小夜喝酒还行,喝茶比我还外行,看童非非的反应,想来也不是此道中人,于是我们不约而同的望向李星辉。

李星辉亦惊讶不已,“小妹妹,你很厉害啊。”此言无异于肯定了楚缘的答案。

我奇道:“你什么时候喝过红茶了?还这么在行?”老爷子虽然好茶,却并不喜红茶,家里没那玩意儿,楚缘怎能接触的到?

楚缘却笑道:“我以前常常喝的,直到东方离家出走,才喝不到了。”

我与冬小夜愣了愣,齐声问道:“为什么?”

“以前放假的时候,我常和东方一起去咖啡厅写小...咳,看书学习,东方都是请我喝红茶的,她说喝咖啡不好,会有依赖性,而且我们一坐就是一天半天,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总是叫些点心甜品,泡上一壶红茶,东方其实也很不喜欢喝茶,但她却很懂,说是她妈妈硬逼着她学的,我跟她在一起久了,自然也就懂了。”

原来如此...所以楚缘才说,以前常喝,东方离家出走以后就喝不到了——那位大小姐被她妈断了花不完的零用钱,冻了刷不净的信用卡,从此身无分文,寄人篱下,拿什么再去请楚缘享受啊?

怪不得东方在我家又吃又住,楚缘这臭丫头也不知道替我心疼呢,敢情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

“不过...”楚缘接着说道:“我也不太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大吉岭红茶,闻茶香看茶色,还有喝起来的口感,都很像,而且还是五六月份次摘的上品,但是...总觉得味道有点怪怪的。”

“听你这么一说,这确实像大吉岭红茶,”楚缘说话的时候,童非非一直在细细品茶,此时发问道:“可我不觉得这茶味道哪里怪啊,蛮香甜的。”

楚缘对童非非有一种出于本能般的警惕和敌意,本来以她的性格,是不会和生人说话的,而且童非非这话,也不过是在帮李星辉下台阶,毕竟我们都是客人,即便不是好茶,也该说好喝才是,何况这原本就是好茶呢?再挑三拣四的,未免失了客道,偏偏楚缘不理这套,只与童非非叫板道:“你看这茶色,橙黄明亮,再嗅这味道,带着一股馥郁的芬芳,好似麝香葡萄的味道,这是五六月第二次采摘时的上品茶独有的特点,既然是上品的好茶,那喝起来的时候,口感就应该是细致柔和的,有一种水果般的甘甜,似果肉一般美味,但你品一品,这茶只是嗅着很香,喝到嘴里,虽然也有水果的甘甜和果肉的美味,却不是那么饱满浓郁,好像被一种其他的什么味道给盖住了似的...”

虎姐是地道的大外行,喝了一杯,也没品出什么门道来,但童非非却不一样,听楚缘说的头头是道,她也忘了自己的初衷是给李星辉做台阶下了,闭着眼睛品了一小口,细细回味了片刻,又抿了一小口,再回味,眉头渐渐蹙起,周而复始,直到将剩下的半杯茶喝了干净,她的眉头也皱得几乎拴在了一起,忽然睁开眼睛,惊愕道:“真的,这茶乍一喝,确实甘甜美味,可也确实被什么味道给盖住了似的,偏又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味道,越品越觉得味道怪怪的,越喝越觉得难喝...”

她话一出溜,就把‘难喝’两个字给说出来了,等意识到自己这话会让李星辉难堪的时候,便已经晚了,我去看李星辉的脸色,果然难看。

“对吧?所以我才说,这茶一点也不好喝,”楚缘压根就没抬眼看过李星辉,见童非非认同了自己,对她好感倍增的同时,也转过头来,一脸委屈的瞪我,将自己那杯已经吹凉的茶送到我嘴边,道:“不信你也尝一尝。”

我要尝也不可能尝你这杯啊,这又不是在家里,就算是兄妹,你可也老大不小了...

哥们老脸一红,打了个哈哈,对李星辉道:“小妹年幼,李董别跟她一般见识,女孩子大多细腻较真,这不是咱们老爷们能比得了的,呵呵。”我这话也算是替童非非解围,她感激的朝我点了点头。

“哪里哪里,令妹虽然年幼,可懂的确实比我这老头子多的多了,让我自愧不如啊,”李星辉自嘲的笑道:“枉我喝了几十年的茶,自诩道中高手,却叫一个卖茶叶的贩子给骗了,无地自容啊。”

他话虽如此,可自己那杯茶却还是一口未动,倒是盯着楚缘送到我嘴边的那杯目不转睛,让我心里又是一阵恶心。

难不成你还想我妹妹将这杯茶送到你嘴边不成?我心里冒出一个很荒唐却很认真的想法——离开之前,我得‘不小心’碰碎了楚缘用过的杯子...

“李董方才问我,为何小说中的江湖人物都不会得罪举世闻名的神医,还礼敬有加,是吧?”我言归正传,道:“那是因为没有人可以保证永远健康,尤其是江湖中人,恶疾病患不说,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意外多发,免不了便会有求助神医救命的一天。”

李星辉两只狗眼依依不舍的离开楚缘的小脸,想了片刻才将我的话与之前的话题联系起来,笑道:“没错,三小姐就无异于这样的神医——商场也是江湖,甚至比江湖更加险恶,三小姐性格乖张,但背景雄厚,现下又有意在北天投资,谁不盼着捞到这样一个发展壮大的机会?平白无故的,谁会去得罪她啊?再者说了,大家都巴不得讨好她,盼着和她搭上一点关系,我李星辉要是惹了她不高兴,免不了会有些阿谀奉承的谄媚小人,借打击我来讨好于她,呵呵,我们常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哪有谁会傻乎乎的为自己树敌啊?老弟啊,我大胆的做个推测,柳晓笙明知道我与他准妹夫相识,而他准妹夫与你交情深厚,今天还这样刁难于我,就是在等我来求你老弟跟他说个情,然后他再卖你个人情,哄三小姐一个高兴,你信不信?”

我见他那双讨厌的眼睛依旧不时的朝楚缘飘上一飘,只在心里暗骂:柳晓笙就该整死你才好...竟忘了答他的话...

【PS:昨晚回来很倦很累,吃了药躺了会,睡过头了...抱歉,又这么晚才更。】

【第943章】漫天要价

李星辉婉转的将柳晓笙归于‘阿谀奉承的谄媚小人’,并更婉转的表示,他怕的不是三小姐,而是这些急于去‘阿谀奉承’三小姐的‘谄媚小人’,如此一说,倒显得他并非这类人了。

李星辉口吻中,也不无暗讽三小姐仗势凌人之意,可见,他对于巴结不到三小姐,反而为此被柳晓笙抓住机会狠咬一口的事情,心里怨气极盛,只是不敢表露出来罢了,由此也可见得,他对我这个夹在众人之间左右逢源的幸运小瘪三,应该是更加嫉恨的。

我并不了解李星辉,与他接触的亦不多,但只从我丝毫看不出他恨我这一点,却也可以肯定,这模样猥琐、色相毕露的小老头子,其实是个城府极深的可怕角色。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张力整我不成,反而被我倒打一耙捞足了便宜,便是因为他犯了轻敌的错误,以貌取人、以表象取人,致使自己吃了大亏,我可不会犯与他同样的错误,所以,我忙敛起心中对李星辉的种种厌恶鄙夷,免得因反感积聚而失去冷静的判断力,于是对他偷瞄楚缘和虎姐,只装作不见。

东方说,这顿饭注定好吃不着,言之凿凿。李星辉老奸巨猾,我心机阅历都不及他,更是得全力应付,分心不得。

“李董说,商场也是江湖,何谓江湖?亦如战场。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商场也是如此,嘴里说的‘诚信为本’,多是在做道貌岸然的表面功夫,大家心知肚明,商场上的存活之本,其实更多还是内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竞争,即无所不用其极,李董之前不是也说过吗?机会在身边经过,谁抓住了就是谁的,”我淡淡笑道:“柳公子或许只是觉得,他此时伸手这一抓,能够受益终身吧。”

李星辉脸色未变,但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快。

楚缘虎姐童非非听不懂我的话,李星辉却听得明白,我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是暗讽他先行了诡道,却落了下风,被柳晓笙抓到了反客为主的机会,继而嘲弄他的道貌岸然——他撮合李颂与柳公子,未必就是存了好心,见柳公子得罪了我,惹的三小姐不快,就立马与柳家划清界限,相比柳公子,谁更像个阿谀奉承的谄媚小人?此时你又凭什么在我面前卖弄高尚,装作委屈?

李星辉城府虽深,听明我这意思,是更偏于站在柳晓笙一边,也就免不了要挂相了。

我如此吓他,一是要他知道,别把我当了傻瓜,以为他说什么我就会信什么,二,则是婉转的告诉他,想要我帮他向柳晓笙求情,只拿出这一套房子,还不足以让我动心。

我不似楚缘虎姐那般单纯,即便我真想收了这套房子,我也不可能让李星辉看出来,就像郭享说的,李星辉的底线,绝非一套房子而已,你不逼他,他是不会全部拿出来的,即便你逼他,他也只会一样一样的往外掏。

当然,我挤兑李星辉,并不是图他更多好处——我只想知道张明杰最近为何频繁与他接触!

这话苦于我不能主动去问,免得让李星辉觉得我十分在意,如此一来,我就被动了,所以我要变相的逼他主动来告诉我,他既然以此为饵来诱我,必然是觉得,我对这情报一定十分看重,抑或,这情报对墨家对风畅颇有价值。

从见面到现在,李星辉只字不提张明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与张明杰串通一气,存心试探我,看我会不会沉不住气,先开口询问,但我一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招数——我不知道除了这套房子,你姓李的还有多少东西来收买我,但我就是不心动,我让你一样一样的掏,直到掏得你不得不告诉我张明杰为什么接触你为止!

“老弟这话有道理,有道理,”李星辉笑道:“商者,诡道,柳公子以此争夺柳氏与蓝城合作当中的主动权,抢取利益最大化,也在情理之中。”

李星辉够狡猾的,想把这话拍死,若柳晓笙比着跟他烧钱只是一种抢夺主动权的阴谋手段,即表示,无论我说不说这个人情,柳晓笙迟早都是会给他姓李的一个台阶下的,我的作用便微不足道了,只不过是被柳公子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我不动声色,依然淡淡笑着,道:“以柳公子的脾气,只怕未必像李董您想的这般复杂,例如说我,我与他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我碍着与郭享的交情,在郭享与星雨小姐的事情上多了两句嘴,结果柳公子就记恨上了我,不惜与我生死相搏,呵呵,可见在他眼里,面子比生命贵重多了,相比之下,命和钱,又孰轻孰重?我觉得,柳公子烧一两个亿只图出口闷气,非但没有什么不难理解,反而是最容易理解的一件事情了,否则,李董又何必特意来找我去说个人情呢?是不是?”

李星辉笑道:“正是,正是...”丫肚里肯定已经骂翻了,他昨天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张明杰最近与他接触频繁,那我自然就该知道,我与柳晓笙的恩怨,他十有八九已经从张明杰那里清楚的了解过了,柳晓笙跟我过不去,可不光是因为我在郭享与星雨的事情上多了嘴,星雨与张培文的婚约,便是被我给扯黄的,柳张两家对彼此的不信任,怕就是因此而生,但这并非最主要的原因,柳晓笙恨我,主要还是因为我在墨菲与舒童面前拆穿了他的虚伪,舒童把他甩了,而本就不用眼皮夹他的墨菲,更是对他嗤之以鼻...别说柳公子这般高傲的人了,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只这夺爱之恨,就足够跟我以命相搏了。

我不怕李星辉拆穿我,因为拆穿我,就意味着他必须要提到张明杰。

我也不怕他不拆穿我,因为这就等于承认了柳晓笙是个要脸不要命的偏激的主儿,如此一来,我帮忙说的这一两句好话,就大大的值钱了。

莫说见过我敲竹杠的冬小夜了,便是楚缘这小屁孩都看出来了,我这几句话,是在自抬身价,为狮子大张口做铺垫。

童非非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虽然是炙手可热的明星,但本钱远不及李星辉雄厚,见我这般‘贪婪’,她心里发慌了。

李星辉端起面前的茶杯,对我举了举,似乎是想借此平静一下被我挑乱的心神,重新整理思路,见我并不端杯,他稍稍一怔...楚缘吹凉的是她自己那杯茶,我这杯可依然冒着热气,虽然已经不烫,但这温度喝到嘴里,上颚依然会疼,倒不是我存心不给李星辉面子,抑或刻意的端着架子暗示他什么,但李星辉显然是误会了,尴尬的一笑,又放下了自己那杯茶,问我道:“不知老弟是否已经给柳公子打过电话了?”

丫一准是怀疑我今天口风转变,是与柳晓笙串通过的缘故。

“还没,”我微微笑着,道:“礼下于人,我觉得打电话欠妥,登门拜访才显诚意,但一来昨天身体不适,实在动弹不得,二来...李董说有两件事情希望我帮忙,却只说了一件,呵呵,所以我还是先来叨扰您了。”

“‘叨扰’可不敢当,大驾光临才是,哈哈,”聪明人说话,往往是只绕弯子却不装糊涂的,李星辉不问我,而是问楚缘道:“小妹妹,这房子,你还满意吗?”

“满...”楚缘刚一张口,我已轻轻搂住她的肩头,臭丫头眼珠骨碌一转,漠然道:“蛮不错的...”

‘满意’和‘蛮不错的’,绝对是两种不同的态度,楚缘方才的欢喜雀跃有目共睹,可现在却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李星辉眼中有了凝重之色。

童非非原本对我的人品便有颇多质疑,无奈有求于我,本就心怀惴惴,她在车里主动亲近我,我却没有拒绝她,更加深了她对我的忌惮,生怕我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在这种先入为主的前提下,再细心观察,当然看到楚缘的态度之所以一百八十度急转,是因为我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三下,一张粉脸不知不觉中就彻底没了血色。

我与李星辉无冤无仇,趁火打劫起来还如此不留情面,何况是得罪过我的她啊——童非非哪里知道,我真正想敲诈李星辉的,即非房子亦非钱财,仅仅是几句话罢了,对她童非非,我可是没有一丁点想法的。

李颂从厨房出来,恰好听见了楚缘那句勉勉强强的‘蛮不错的’,气得嘴角一阵抽搐,见她老爸脸色多少有些尴尬,过来打圆场似的扯开话题道:“楚哥哥,你怎么不喝茶?”

“嗯?”

我一怔的工夫,李颂已经端起了她爸李星辉的那杯红茶,对我笑道:“来,开饭之前,我先敬你一杯茶水,然后大家就洗手就坐吧,嘻嘻,张姨已经将饭菜都准备好了。”

说罢,仰脖将温茶一饮而尽,见我仍未端杯,她有些愕然。

哥们可不好意思说嘴里破了一块,沾不得温热的东西,否则楚缘一准要看,嘴里破了那么大一片,她肯定要问缘由,我咋解释?总不能当众说是被东方一脚丫子给踢的吧?可不说实话,我也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能伤到嘴里这个地方...

于是我信口胡诌道:“妹子见谅,我这肠胃,喝不得红茶...”

“不是吧?!”

李颂惊讶的反应有些夸张,反把我吓了一跳,我也觉得自己这理由未免荒唐,故而对李颂的反应并未多想,却见李星辉霍得起身抢过了李颂手里的空杯,斥道:“你大惊小怪什么?”

这倒让我不禁一愣,李颂的确大惊小怪,但李星辉这起身、夺杯、怒斥,又何尝不算大惊小怪呢?我只是没喝这杯红茶罢了,至于这般小题大做吗...

心里突地一跳,李星辉,不是也一口茶水都未喝过吗?

心里又是突地一跳,李颂干嘛要敬我喝茶?既然马上就要开饭,她要敬我,也该是敬我喝酒才对啊...

回想楚缘方才品茶时说过的话...但愿只是我想的多了...

【第944章】我的大胃口?

无论是张明杰与李星辉频繁接触的事情,还是沙之舟枪袭后却依然法外逍遥的事情,包括在车里童非非不情愿却又主动亲近我的事情,都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我神经的警惕性,所以李家父女突兀的反应,让我不自觉的疑神疑鬼了起来。

李星辉设家宴招待我的目的尚不明朗,他又不肯把话挑明,或许这就是我胡思乱想的主要原因——这厮刚才问我有没有看过武侠小说,并将三小姐比喻成武侠小说里的人物,此刻见他不喝茶,李颂却莫名其妙的敬我茶,且见我不喝,爷俩那惊愕的反应,让我自然而然的也联想到了武侠小说中经常会出现的一种情景,下药...

楚缘说这茶味道乖乖的,童非非亦表赞同,难不成,这茶里真的加了什么东西?

可茶是我们亲眼看着李星辉从一个茶壶里斟出来的,李颂更是一口便将李星辉那杯茶喝了个底朝天啊,楚缘只抿了一口,但冬小夜与童非非也都是喝了满满的一杯,也不见她们谁有什么反应...

或许就是我太敏感了吧...下药?现在想一想,我都觉得自己可笑,还真把自己代入到武侠世界里去了...

“小妹妹,尝尝看,我的手艺怎么样?小讼,你干什么呢,招呼冬小姐吃菜啊,童小姐也别客气,呵呵,当做在自己家里吃饭就好。”张玲芳不愧北天名媛,对于气氛的理解和掌控,把握的相当到位,只可惜,大家并没有兴致捧她的场。

楚缘的目的始终是这套房子,见李星辉又绝口不提这个话茬了,怎还会有心思吃东西啊?童非非亦有心事,显得心不在焉,好像压根就没听见张玲芳说话,冬小夜见没人夹菜,自己也不好意思动筷子。

我虽然客套了两句,但因为伤口疼的厉害,只夹了菜,放在碗里,却没往嘴里送,见没人给面子,张玲芳不免有些悻悻然。

李星辉开了两瓶酒,均价格不菲,一瓶是法国红酒,一瓶是陈酿茅台,尤其那茅台,才一开盖,屋里便酒香四溢,我甚至听见馋酒的虎姐吞口水的声音了。

“来,女士喝红酒,男士喝白酒。”李星辉也不管楚缘是未成年,先给她倒了一杯红酒。

“我也喝红的吧...”我闻得出这瓶茅台是上品好酒,不代表我喜欢这味道,我是一闻见白酒味儿,胃里就翻腾,干呕欲望特别强烈——这都是拜我家那程姑奶奶所赐,此妞最大的爱好便是拉我一起去喝酒,而且沾酒必醉,每醉必吐,每次吐得一身狼狈,都是我帮她收拾,那味道啊...所以我是看见白酒就犯怵,除非遇见特别高兴或者值得庆祝的事情,否则我坚决不沾那玩意儿。

今天更不想沾,出门前我用威士忌漱口清洗伤口消毒止血,不小心吞了两口,之后胃里就一直烧烧的不太舒服...

“楚哥哥,这可就不对了,你没听我爸说吗?男士喝白酒,女士喝红酒,难道你是女士?”李颂笑的好看,这话却明显是在激我。

“小讼,你这话可不太礼貌,”李星辉斥了李颂一句,旋儿将一杯白酒递到我面前,笑道:“难得高兴,小楚,少喝也是要喝的,无酒不成宴嘛,来来来,各位...”李星辉也不等我说话,举杯起身,道:“客套话我就不说了,生分,咱们先碰一个,热热气氛,然后我有话说。”

丫如此一说,我也不好再推辞了,只得同样起身举杯。

李星辉一仰脖,闷了整整一杯,少说也有二两,晾出杯底,以显诚意,我没他这好酒量,一口一杯我非当场喷在桌子上不可,但也不好意思只是湿湿嘴唇,于是皱着眉头灌了一大口,不止辛辣,更是烧的我口腔上颚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憋得眼泪都出来了。

只有冬小夜知道我这夸张的表情是因为嘴里破了老大一块的缘故,李颂似乎真当我不会喝酒了,竟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模样,而童非非则是一脸的轻蔑,优雅的抿了一小口红酒。

楚缘和冬小夜也是浅尝即止,楚缘这臭丫头,估计背着我没少喝酒,居然像模像样的!

“李董有话请说。”我还是只动筷子夹菜,却不吃菜,只盼李星辉赶紧说说张明杰接触他的事情。

李星辉笑了笑,对李颂道:“去,把东西拿来。”

李颂一怔,但稍显做作,“什么东西?”

李星辉眉头一蹙,却不回答,沉声道:“去拿过来。”

李颂方才显然是装糊涂,见她老爸面色不善,这才起身,进了其中一间卧室,李星辉又举杯道:“来,再干一杯,哈哈。”

楚缘和冬小夜从李颂不大情愿的表情,便已隐约猜到李星辉是去要她拿什么东西了,暗暗欣喜之下,也不体谅体谅以我这可怜的酒量哪禁得起这么勤的碰杯子,她们都喝了,我也不好不喝,又皱眉憋气吞了一口,胃里翻腾的厉害...

杯还未放下,李颂已经拿着几张纸回来了。

童非非坐在楚缘与李颂之间,见楚缘歪头想看纸张上面的字,她亦本能的微微侧身,并念出声道:“赠与房产合同...”

楚缘这小财迷脸上登时有了掩盖不住的喜悦。

“正是,”李星辉将合同递给我,笑道:“老弟,你且看看满不满意,满意的话,就先在上面签个名字,明天便去做公证和过户的手续,我已经打过了招呼,走个过场罢了,最多明天下午,这房子的主人,就是你了。”

不止楚缘,冬小夜也巴不得我赶紧在上面签下名字。

但我却将合同推还给了李星辉,道:“李董,无功不受禄,这是家父自小对我的教诲。”

“哥...”楚缘急的拽我衣袖,冬小夜也是直朝我甩眼神,李颂不可置信的望着我,而童非非,似乎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又重新开始打量我。

我对李星辉的这套房子确实不动心,我觉得,这也确实与老爷子的教诲有关。

我家老爷子为人古板木讷,又正直无私,我总说,我这滥好人的毛病,也许全是遗传自他。老爷子对人生的追求便是简单而平淡的,他讨厌现代人复杂的生活方式,只是因为喜欢站在课堂里的感觉,他便不知多少次拒绝了别人可遇不可求的升职机会。清圆大学的教授和名誉教授着实不少,可浪得虚名名不副实甚至滥竽充数的却占了绝大多数,没有几个教授将心思完全放在教书育人之上的,其中有些人更是只将学生当做帮助自己赚钱的廉价劳动力...专心于学术与教学的,大概只有老爷子一人,为此他最讨厌学生叫他‘楚教授’,总强调自己只是‘楚老师’,他也是非工作日外,清圆大学里唯一一个每天都会出现在学校里和讲台上的老师。

老爷子也喜欢炫耀,偶尔也会吹牛,但他没有功利心,喜欢管闲事,帮助人,所以他的朋友很多,他教出来的学生,也有不少都成了大气,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很尊重他,信任他,所以他的人际关系极为广泛也极为深厚,为此常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求助于他,并不能免俗的以重金重礼作为酬谢,可老爷子无一例外的谢绝,只帮人解忧,却从不取一分一文,他常对我说,教师做出表率的地方,不应该只有学校里或者讲台上,不应该只在领导面前或者学生面前——对此我都是表面受教,心里却颇为不屑的,认为老爷子太假正经了,因为常来家里与他喝酒的同事,都是这么说的,记得那时候,悦姐也常跟我说,老爷子太笨,别的讲师教授,学识与能力不如他,职位与权利不如他,却轻轻松松就能赚到高于工资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灰色收入,可老爷子呢?只会每天对我说‘不义之财,非吾有也,不孝之子,非吾子也’,想把我也教育成圣贤而穷酸的小古董...

其实我知道,悦姐就是喜欢老爷子的圣贤和穷酸,就像我,即便到今天也依然不屑老爷子的假正经,可让我收取这些‘不义之财’,我却又实在伸不出手,所以,当初我帮墨菲以投机的手法投资郭享的公司,赚到的几十万好处,我一分未取,所以,我先后讹诈了张明杰张培文几百万,都给了朱丹晨与苦儿,分文未留,所以,墨亦之给我开了几百万的支票让我从风畅消失,我可以让他看到小人物的大骨气,所以,李星辉想用金钱美女诱我跳槽,我对此嗤之以鼻...

房子亦是如此,非吾有也,我便不要,我要的,仅仅是李星辉口中的一个答案罢了。

“无功不受禄...”李星辉苦笑道:“言下之意,老弟你是不愿意帮哥哥这个忙喽?”

我知道,想要李星辉吐出这个答案,那么之前,我就得逼得他直到吐出自己的底限为止,“不是不肯,是没有把握,柳公子何许人也?为了面子,不惜与我生死相搏的狂人、疯子,他若真是为了面子与您李董为难,我就是跪在他面前求情,也徒劳无功,届时忙没帮上我却白白得了您的房子,于心何安啊?呵呵,话再说回来,李董,柳公子若为了给自己找找面子,真让我跪下求他,我这膝盖,也绝对弯不下去。”

李星辉听我如此说,低眉沉吟了半晌,旋儿道:“小讼,把天地苑雅湖居那套房子的赠与合同,也拿过来...”

此言一出,李颂与楚缘的表情登时对调了,童非非手一抖,用筷子夹起的几根青菜落在桌上,亦不自知,脸色一片死灰...

似乎他们都觉得,我没动筷子吃饭,恰恰是因为我胃口太大了...

【第945章】‘月下美人’

从李颂的表现看来,她虽年轻娇惯,却像楚缘一样,并不是个败家丫头,铂金湾空中花园这一套房子她都舍不得白白送给我,再搭一套天地苑雅湖居,便可想她的不情愿了。

倒也难怪,我不过帮忙去说几句话罢了,张张嘴的事情,却如此的‘大胃口’,人家心里没个平衡得了,更何况,我还是如此一个小人物,按理说,她李家肯低三下四的跟我说话,还设宴在家里款待我,我就已该感激涕零、诚惶诚恐了,但我却只当他们是肥羊...

但纵有千百个不服、不愿、不甘,李颂也不敢违背了李星辉的意思,只得起身去拿另一份房产赠与合同,李星辉生怕我察觉到李颂难堪的脸色,举杯对我道:“来,小楚,走一个,三口你总要喝下这一杯吧?”

“不好意思,李董,我酒量实在太差,两口下肚,已经晕了,”我不摸杯子,转而回头对李颂说道:“李小姐,请回来坐吧...李董,您如此看得起我,请我来吃一顿您的家宴,对我来说已经是最贵重的礼物了,房子我真是不能收,也不敢收,您的心意我心领了,这样吧,我现在当着您的面给柳公子打电话,您就在这听着,他应了,咱们再接着喝,他若是不应...我也没脸继续叨扰您了。”

倘若李星辉像李颂一样,听见我这话,立刻又惊又喜的话,他就不是李星辉了,他是有惊无喜,一如楚缘,又在桌底下拽我衣角了,可同样的‘有惊无喜’,李星辉与楚缘的理解,却是大相径庭。

楚缘以为我真的不图回报,而李星辉则知道,此刻让我把这个电话拨出去,他接下来要做的,便只有送客了...

我之前对他说过,我还未给柳晓笙打过电话,因为礼下于人,该当登门造访才有诚意——为他姓李的考虑的多周到啊。但我现在却说要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柳晓笙,这不就明显失了礼数吗?于是在李星辉看来,我这么说,就是对帮他这件事,已经变得不上心了...

我说我没给柳晓笙打过电话,李星辉如果相信了,那他就是傻+逼——我要是没和柳公子通过气,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我敢来吃他李星辉这顿饭吗?既然我来了,我自然就有十足把握,既然我有十足的把握,却依然不吃他这顿饭,便只能证明,我是不想吃...

柳公子可不是傻瓜,他认准了李星辉舍不得陪他烧这个亿;李星辉也不是傻瓜,但他却摸不准,要强好胜、狂妄自大的柳晓笙,会不会真的为了面子、为了出一口恶气,白白烧掉几个亿?此消彼长,李星辉是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的——从他的角度观察过来,我有十足的把握却不帮他,有恃无恐,证明柳公子果然是可以狠下心来烧掉那几个亿的...

我俩对话不多,但其中的弯弯绕却着实不少,哪是楚缘或者李颂这样的小丫头能听得懂的,虎姐也不懂,可她对这种尔虞我诈的事情向来没兴趣,只以我马首是瞻,所以见我不摸杯子,她亦撂下筷子,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到了桌下。

童非非既不为李星辉大出血而心疼,也不为他不用大出血而欣喜,见我掏出了手机,她只盼着我赶紧给柳晓笙打电话,顺便替她求个人情,可是见我迟迟不拨号,马上便察觉到这是因为李星辉一脸凝重的并未接我这句话下茬的缘故了,于是这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大对劲。

张玲芳不愧为北天交际圈里的名媛,一看李星辉的反应,便猛然恍悟,我依然是在索要更高的报酬,也不知是从哪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三张金色的卡片,按在桌上,推到了旁边虎姐的面前,笑道:“看我这记性,小冬啊,张姐给你准备了一点小礼物,你看看中意吗?”

这三张薄薄的却极有质感的金色卡片,似乎是金属制作,遍布着精致的镂空印花,中间留下的实体部分,是一个拇指印大小的‘月’字,冬小夜没见我点头,便也没去碰那三张卡片,却听童非非轻呼道:“这个是...‘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VIP金卡!”

张玲芳显得比童非非还要惊讶,“你居然认识这张卡?”

“我虽然不认识几个像李董张女士这样的商界名流,但同行前辈还是认识几个的,我来北天时间不长,对北天也不够了解,可在一起工作过的前辈当中,却不乏在北天交际甚广的,”童非非对张玲芳看扁她颇感不满,虽然口吻冷淡,但望着冬小夜面前的三张卡片,眼神却炙热羡慕的很,“这家月下美人女子会所,并不对外开放,他们的客户不是阔绰太太就是权贵夫人,不是千金小姐就是明星大腕儿,听说单单一个会员身份,最便宜的,每年也要几十万...”

“最便宜的也要几十万?”冬小夜惊道:“就这么一张小卡片,几十万?!”

“是每年几十万,月下美人的会员卡都是年费性质的,不要小看这么一张小卡片,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童非非道:“冬小姐,你不妨拿起来看看,那三张卡片,都是纯金的。”

此言一出,冬小夜没动,楚缘这财迷却要伸手,好在手还在桌下的时候便被我抓到了。

“我公司有位前辈...”说到此处,童非非忽然很别扭的朝我瞄了一眼,我马上就明白了,她这位前辈,多半就是慕睿了...

“我公司有位前辈,前阵子收到一份礼物,其中便有这样一张一模一样的卡片,用这张金卡,每年可以做八十次免费的美容护理,这还只是月下美人档次最低的会员卡,她另外收到的是一张白金卡,造型和这张金卡如出一辙,但材料是用白金做的,美容护理、健身畅游,每年都可以无次数限制的使用,据说在这之上还有一种白金镶钻卡,能尽情享受月下美人会所里所有的服务项目,但是在北天,拥有这张卡的人加起来,怕也超不过一巴掌...”

看来童非非与李星辉的关系并不那么和谐,不然这丫头不会故意装做看不到张玲芳的眼神,直言不讳的说这三张金卡是‘月下美人’档次最低的会员卡,兀自侃侃而谈道:“听说你们北天有一个很神秘的月之谷娱乐休闲俱乐部,就是与最近经常在新闻里出现的那家月之谷新能源公司同名的,好像这家月下美人女子会所,原本就是附属于月之谷俱乐部的。”

不会吧...难道‘月下美人’,是闵柔的产业?

“童小姐这可搞错了,”张玲芳恼恨童非非揭穿了这张黄金会员卡的底,以至于这三张卡片虽然近百万的市价,却难免掉了份量,于是不太友善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月下美人’的老板是何许人也,但与月之谷俱乐部绝没有任何关系,你有所不知,月之谷俱乐部的老板,与月之谷新能源的老板,是同一人,而那位闵小姐,与楚小弟的交情,可是非同一般的,我若送他闵小姐旗下会所的会员卡,这成什么了?呵呵,自取其辱吗?你未免也太小瞧了我张玲芳。”这话说的颇有霸气,张玲芳这骚货,确有些过人之处。

童非非年少气盛,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似乎看张玲芳也不是很顺眼,偏要叫板道:“既然楚与那位闵小姐老板认识,那打个电话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这货似乎从小就没学过怎么称呼人,叫我‘楚’,叫闵柔‘闵小姐老板’,听起来颇有点可笑,但那个‘楚’,却是越叫越顺口了。

李星辉还在揣测我的心思,好像没听见张玲芳与童非非较真儿,张玲芳亦自持年长几岁,顾及风度,没说什么,可同样年少气盛的李颂却道:“打就打,楚哥哥,那你就问一问闵小姐呗。”

李颂性格简单,又喜欢自作聪明,于是很容易被人看破她的想法,她是想求证一下,我与闵柔的关系是否真得那么亲近,毕竟,她老子与柳晓笙撕破脸,追溯起来,便是狼园事件后闵柔的态度。

我倒觉得无所谓,月下美人是不是附属于月之谷的,和我有毛关系啊?是也好,不是也好,张玲芳和童非非免不了有一个会尴尬,继而冲突更甚,那正是我想看到的——直到现在,我都没看出来童非非与李家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有这样一个由头,不是刚刚好吗?

于是我马上拨通了闵柔的电话。

才响了两声,话筒里就传来了闵柔的声音,“亲爱的,找我有事啊?”

楚缘和冬小夜脸上登时集满了煞气,张玲芳和李颂则是惊的目瞪口呆,唯有童非非,露出的是一副‘果然如此’‘意料之中’的表情。

只是不知道,童小姐‘果然如此’和‘意料之中’的,是我的‘无需怀疑的小白脸身份’,还是我‘值得怀疑的小白领身份’...

“滚蛋,你存心的是吧?小紫在你旁边,对吗?”

“格格格格,你还真是聪明,这都能猜得到,小紫刚刚下班回来,正好进门。”听闵柔如此说,楚缘和冬小夜才表情稍缓。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闵柔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抢先道:“先说好啊,我昨天的确拉着紫苑和小...三小姐吃了饭,但你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任何事情来,我虽然比紫苑嘴贫,但你也应该知道,不该说的话,我的嘴巴,可是和紫苑一样紧的。”

听到‘三小姐’这名字,李星辉仿佛也回过神来了。

“你们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问,也懒得问,”我道:“我要问的是一件无聊小事,北天有个‘月下美人’女子会所,你知道吧?那是你月之谷俱乐部下面的产业吗?”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对女子会所也感兴趣啊?”闵柔不知道我身边有人,所以说话像平时一样,随意又不正经,让李星辉大是惊奇,貌似闵柔在人前的时候还是很冷艳很有威严的,“难道你的本性终于觉醒了,想勾搭几个富婆?不至于啊,你身边不是就有墨菲这样的小富婆吗?再说,你嫌一个富婆不够,要再勾搭一个两个的,何必去女子会所找啊,我比她们富多了,你来勾搭勾搭我呗,姑娘我活了二十几年,还没被人勾搭过呢,难得对你有好感,你不是也比较容易得手吗?再不然你去勾搭勾搭我们家小姐吧,哈哈,有点难度才有乐趣,你说是吧?”

这妞胡说八道起来,当真是什么玩笑都敢开,我忙打断道:“你胡扯够了没有?赶紧回答我的问题,我这边还有事呢!”

“你身边有人?!”闵柔吓了一跳,敢情也知道寒碜...

“没人。”也不知这算不算善意的谎言。

闵柔舒了口气,这才道:“月下美人不是月之谷俱乐部旗下的产业...”

没等张玲芳得意,便听闵柔接着说道:“不过对你来说却没多大分别,可以算一码事。”

“一码事?什么意思?”

想来童非非也不知道‘一码事’是怎么回事,但她却也不肯示弱的用得意的眼神去瞥张玲芳了。

“一码事的意思就是,我的月之谷俱乐部,老兄你可以当做是你自己家,吃喝玩乐随你高兴,那位老姐家的月下美人...嘻嘻,老兄你要觉得你去女子会所消遣合适的话,也大可当做是你自己家开的,她肯定是欢迎之至的。”

莫说李星辉一家、楚缘、虎姐、童非非了,我自己都是一怔,“她?谁啊?”

“月下美人的美人儿老板呀...”

【PS:之前落下两章,今天本想码两章,先补上一章,结果还是没码出来...】

【第946章】红颜知己...们

“她?谁啊?”

“月下美人的美人儿老板呀,”闵柔笑道:“她与我的性格恰恰相反,我平时说话做事,好像一丝不苟很严肃的样子,实际上只有三分认真,倒有七分玩笑,她看起来活泼幽默没个正经,可凡事最多三分玩笑,至少会拿出七分认真,所以我说我对你有好感,最多有三分认真,但她说她对你有好感,却至少有七分是认真的了。”

莫说三分认真,闵姑娘你就是对我有一分的好感,也足够让我受宠若惊、避之不及了...

我每天的活动范围是固定的,行动方式是有规律的,如此的局限性,注定我接触到的人是有限的,楚缘和冬小夜几乎认识我身边所有的人,‘月下美人女子会所’这名字我们都是今天才第一次听说,我又哪里会认识其美人儿老板呢?楚缘和虎姐平时便很在意从我身边出没的‘美人儿’,深知不曾出现过这样一位富姐儿,故而反倒对我没有怀疑,只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月下美人的老板是谁,我好像不认识...”

“你认识,只不过不知道她是月下美人的老板罢了,就好像你明明见过我家小姐,听过她说话,却不知道她是谁,或者想不起来她是谁...可话说回来,北天又有几个人知道那位老姐就是月下美人的幕后老板啊?又有几个人见过她呀?我本就好静,也算是比较喜欢低调的人了,她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却比我还要低调着呢,”闵柔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她’到底是谁,自顾自的笑呵呵道:“前几天她那儿有个金卡客户,就是你们风畅集团的,好像是姓唐的,挺漂亮的一位小姐,带了个叫做什么慕睿的女演员,嘻嘻,就是老兄你领着两个女朋友一起去看的那部电影的其中一个女主角,来做spa,俩人泡在温泉池里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你了,姓唐的女人跟你有仇似的,一直说你坏话,但姓慕的女演员却不停的说你好话,夸你不骄不躁讲义气有诚信什么的,还说她和你是很好的朋友,恰好当时那位美人儿姐姐也在一旁泡温泉,全给听去了,事后立马叫人给姓慕的送去了两张会员卡...其实是先送了一张金卡,她使唤的是个新换的小助理,小姑娘人机灵,办事却没什么经验,那位姐姐自己又没说清楚,只说给姓慕的送张卡片,小助理听她称呼姓慕的不是那么礼貌恭敬,又知道姓慕的只是个演戏的,就拿了一张黄金会员卡送过去了,可把这位姐姐给气坏了,把小助理狠狠骂了一顿,又让她赶紧补送了一张白金卡,琢磨着这事儿办的不够干脆,不够漂亮,也就没不好意思和姓慕的报名字,没好意思说和你是什么关系,免得姓慕的告诉你以后,你得笑话她,所以姓慕的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两张月下美人的会员卡是谁送给她的,哈哈,有意思吧?”

除了楚缘听得似懂非懂,其余人无不骇然色变,包括我自己...只因为慕睿自称是我的朋友,且说了我几句好话,那月下美人的老板便以金卡送之,这已经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了,可她却嫌礼物太轻,又马上补送一张白金卡,还因为先黄后白,觉得事情办的不够干脆好看,生怕被我知道,以至于都不肯告诉慕睿这两张卡是谁送的...

这证明什么?对方并非刻意讨好我,只是单纯的重视与我的交情。

可这人是谁啊?听闵柔话里的意思,肯定不是三小姐,可除了她与三小姐,我又哪里还认识这般有钱又烧包的怪女人啊!

闵柔既然对这种趣事都了如指掌,可见,她的月之谷与月下美人虽然毫无关系,但她本人与月下美人的神秘老板,却是交情匪浅,故而张玲芳与童非非都算不得输,这应该是最理想的结局,可在这当口,她们似乎也不怎么在乎输赢了,包括李家父女在内,他们都在惊讶——这穷酸小子,非但与闵柔关系亲密,与月下美人的老板竟也有如此深厚的交情...

“你们公司那姓唐的女人为什么总说你坏话?难不成,你对人家始乱终弃了?”闵柔这话绝对是替身旁的紫苑问的。

“估计是因为她在公司里总装的像个圣女吧,对所有男人都不假以辞色,傲慢尊贵,可背地里谈的男朋友,不巧却和我是朋友...自己藏起来的那一面被人撞破了,也就难免羞恼记恨了。”我问心无愧,淡淡答道,姓唐的小姐,肯定就是风畅集团的发言人唐辛,她所以请慕睿去月下美人女子会所消遣,十之八九是为了吴乐峰广告代言的事情,由此看来,她与孔建成进展不错,否则,孔建成不会告诉她吴乐峰与慕睿的关系,她也不会从慕睿身上下功夫了。

闵柔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想起问我‘月下美人’的事情来了?”

我看了看李家三口,道:“有朋友送了我三张月下美人的VIP金卡,说是不对外开放的会所,我见卡上面有个‘月’字,就以为和你的月之谷有什么关系呢,你那个俱乐部不是也不对外开放吗...”

“月之谷也好,月下美人也好,你直接报名字就可以了,会员卡那是给客人用的东西,你是好朋友,不是客人,用不着那种玩意儿,”闵柔不知道我身旁有人,也就不用顾忌谁的面子,直言不讳,这几句话说的让我老大感动,可李家三口听起来,未免就太不是个滋味了,“送你金卡的这朋友未免太小气了,既然他有月下美人的会员卡,那他肯定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女子会所的会员卡,自然也不可能是送给你这个大男人的,一准是送给你身旁的那些红颜知己的吧?连你身边的人都要讨好,九成九是遇到了不小的难题,有求于你,我说的没错吧?”

闵柔思维敏捷,道头知尾,猜得丝毫不差,李家三人表情尴尬自是不用多说,便是与她打过交道的楚缘和虎姐,都没想到这女人竟精明至此,若非这里是三十几楼,她们甚至要怀疑闵柔是不是就趴在窗外了。

我没趴在闵柔家窗户外面,却也想象得到,这妞此刻定然是无所事事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握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着台,一边打发着无聊时间,饶有兴致对我碎碎念,道:“既然是有求于你,为你准备了什么谢礼暂且不说,就冲他送给你的红颜知己三张黄金会员卡...嘿嘿,亏你有闲心搭理这种小气鬼。黄金卡太不上档次了不说,只给三张就不对,你家里就住着三个姑娘吧?两个妹妹兼情人外加一个保镖兼情人,公司里有正牌女友程小姐,名不正却言顺的墨小姐,从小就两情相悦此生不渝的薛小姐,与你关系不清不楚却人尽皆知的婉儿姑娘,除此之外还有对你死缠烂打的萧家小妹妹,再加上芳心暗许的小舒老师...这就多少个了?”

哥们又是羞臊,又是惊讶,闵柔对我的事情知道的未免也太清楚了!还有,形容虎姐墨菲小紫一可甚至是婉儿舒童的话也就罢了,可她说楚缘是我的‘妹妹兼情人’...这话问题可就大了!

闵柔是因为将楚缘与东方放在一起说,所以顺口溜了嘴,还是因为...她知道我与楚缘的关系,并不是完全纯洁的兄妹了?我情不自禁的瞄了楚缘一眼,臭丫头显然也听清这句话了,两颊红晕浮现,对于后面那一溜与我关系暧昧的人名,也没跟我计较...

“啊,还有还有,”闵柔贫嘴道:“我跟你的关系这么好,北天还有人不知道吗?柳晓笙放狼咬你,姑娘我怒气冲冠,只差泼妇骂街,拿刀去砍了柳晓笙替你出气啦,柳家一群人跪在我面前求饶我都不应,你一句不让我跟柳晓笙计较,我却连我家那难伺候的小姐的话都没听,屁颠屁颠的跟着你去参加了姓柳的宴会,咱俩这关系,怕是比你那些捕风捉影的情人还要来的证据确凿吧?要讨好你的红颜知己,就没算我一份?他这是小瞧你呢还是小瞧我呢?你说,就送你三张破卡,你给谁不给谁?这哪是讨好你呢,这简直是最恶毒的挑拨离间!这种又小气又阴险的人,你少搭理,明天我去帮你问她要十张八张的钻卡,你拿去哄女朋友们高兴。”

闵柔说的轻巧,但李星辉却相信,她说得出就做得到,毕竟是在李家做客,我不想闵柔这货再多说什么刺激主人家的话,也不好当着李家人的面去问月下美人的老板究竟是谁,便草草挂了电话。

闵姑娘几句闲扯淡,就让那三张用黄金做的卡片,瞬间变成了桌上最廉价的东西,就是楚缘这财迷,也没兴趣伸手去碰那玩意儿了,好像要是摸一摸那玩意儿,自己就掉价了似的。

张玲芳与李颂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紫,即羞愧又尴尬,童非非盯着我的脸,感觉像饿了十天八天的狼,恨不得扑上来咬我一口,又好像我才是饿了十天八天的狼,吓得她瑟瑟发抖...

还是李星辉,言行城府极深,自嘲的笑道:“听说闵小姐与三小姐情同姐妹,果然,果然,闵小姐也是非常人啊,玲芳,这糗,出大发了吧?哈哈,楚老弟,还望你别见怪,我们确实不知你与月下美人的老板也是故交,不怕你笑话,以我李某人在北天的道行,竟然连月下美人的老板是男是女、多大年岁都未听说过,老弟你真是深藏不漏啊...”

李星辉这最后一句‘深藏不漏’,用的极不恰当,与前面的话衔接生硬,好像月下美人的老板是我一般...可见,他心里远不像他脸上这般平静淡定。

“李董谦虚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月下美人的老板究竟是谁。”我不说我不认识,我只说我不知道,可即便如此,李家三口与童非非也必然不信。

“玲芳,收起这三张卡片吧,你觉得这三张卡片稀罕难得,却也不想想,以小楚和闵小姐的关系,以闵小姐月之谷俱乐部的能量,这三张卡片算得了什么?”李星辉一句奚落一个高帽,便巧妙的化解了尴尬的气氛,但他这第三份礼物,却注定没办法打动我了。

李星辉已经两口灌了满满两杯白酒,便是酒量再深,也难免酒劲冲头,一张黑脸透出深深的红色,眼睛里也起了一层雾气,李颂给他倒了一杯冰水,他一饮而尽,李颂给他满上,他又是一饮而尽,就这样连喝了三杯冰水,他才放下杯子,对我说道:“小楚,你们风畅张副董的公子,最近往我这里跑的很勤,你有没有兴趣知道这是为什么啊?”

我心里一动,暗叫‘总算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李董若有兴趣告诉我,我自然也有兴趣听一听。”

李星辉端起酒杯,“来,先走一个。”

我毫不犹豫,举杯与之隔空虚碰,仰头便将剩下的大半杯酒一饮而尽,仿佛吞进一口烈火,烧的口腔喉咙无处不痛,却逞强忍住胃里的翻腾,晾出空空的杯底给李星辉看了看。

李星辉眯眼一笑,似是长吁了口气,继而仰头喝酒,这次,却只是浅浅的抿了一口...

“不好意思,我先去个洗手间。”

【第947章】说好的

我是一杯倒的酒量,之前在家里已经喝了一杯威士忌,与现在相隔的时间并不太长,酒力未退,此时又是一杯陈酿茅台下肚,便可想这胃里的感觉了,直冲上头的是翻江倒海般的晕眩感,呕吐的欲望好像波澜壮阔的滔天巨浪,一股一股的冲击着我的喉咙,莫说吃东西了,我连张口说话都不敢,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暗下里却是不停的吞气咽唾沫,想压住并赶紧挺过此时这种恶心的感觉。

桌上唯有楚缘知道我此刻的难受,因为痛苦忍耐中,我握着她手腕的爪子不自觉的用上了力气。

见李颂起身来给我倒酒,哥们苦于张不开嘴,幸好楚缘心疼我,“哥,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看...不会喝你就不要逞能嘛...”

也不知道李颂是真不懂楚缘的意思,还是装作不懂楚缘的意思,一边将我的空杯满上,一边笑着说道:“通常说自己不会喝酒的,酒量都是大得很的,楚妹妹,你看你哥的脸色,不是红润如常吗?怎的不好看了?楚哥哥不但脸色好看,近处细看,脸也生的好看啊,嘻嘻~你说是不是呀,童小姐?”

这哪里是恭维啊?简直是赤+裸+裸的调戏!不过她这话说的实在没什么水平,除了张玲芳,桌上的人倒是让她得罪了一遍——明眼人一看便知,冬小夜和我关系亲昵,我长的好不好看,她不问冬小夜‘是不是’,却去问人家童非非,显然是不怀好意啊,故而两女一怔之后,脸色都阴霾了起来,冬小夜冷哼一声,童非非虽未做声,却很不快的瞪了李颂一眼,倒是比冬小夜更挂相。

不管单独相处时我多么油腔滑调,但人前与众女相处,我却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颇有老爷子的君子风范,尤其是当着楚缘的时候,即便流苏是我女友,我也未曾在楚缘面前轻薄过她,甚至连过分亲昵的话也没说过,可楚缘还是恨透了她,可见这丫头醋性有多大了,听李颂这样调侃我,她还不来气?好在这怕生的丫头胆子不大,脑瓜聪明之极,猜到李颂如此不怀好意,多半是嫌我们胃口太大了,她虽然贪婪,如此一套豪宅她都可以收的心安理得,但两套豪宅,也难免会有‘不劳而获’的罪恶感,所以才忍住了不快,没有对李颂恶语相向,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哥沾了酒本来是不上脸的,上脸当然就不正常了...”

李星辉这茅台够烈,我又不从来没喝得这么豪爽过,酒劲起来,浑身发烫,脸红了也不新鲜,可楚缘见了,却难免担忧,毕竟我是很不喜欢喝酒的。

我想摸摸她的头以示夸奖,便见楚缘抬头望着站在我身侧的李颂,大着胆子抬高了说话的声音,道:“而且,我哥离远了看也不难看,用不着在近处细看。”

我不知楚缘是在维护我,还是在暗示李颂赶紧从我身边滚蛋,但我心里却舒服了很多,李颂方才那话说的确实太损了,我还没残缺到需要在近处细看,从局部来发掘优点的程度吧...

哥们自始至终没说话,反而紧咬着嘴唇,冬小夜也看出我是酒喝的太猛,在强忍硬撑了,道:“你不会喝酒,还是别逞强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这时候我已经熬过了酒气上滚的那股劲儿,开口说道:“客随主便,又难得高兴,酒还是要喝的,不喝未免不够尽兴,咱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但我量浅,确实不太舒服,你帮我也倒杯冰水吧。”口腔上颚的痛处被酒精刺激的越发厉害,我口齿又像出门之前那样不太清楚了,好在除了冬小夜以外,都以为我是喝酒肿舌头。

李颂就站在我旁边,道:“冬小姐不用动,你是客人,吃好喝好就行,倒水还是让我去吧。”

冬小夜还是站了起来,尚未说话,便听张玲芳笑道:“老李慢腾腾的,咱们也别空等着他,小楚,向柳公子说情的事情,我们就拜托给你了,成也好,不成也好,我们都念着你的情,你如果肯给姐姐这个面子,来,在这两份合同上把名字签了,收下我们的一点小意思。”

我既然喝了李星辉的酒,张玲芳自然也就知道,李星辉拿出来的‘礼物’,终于足够打动我了,剩下的,便是给我个台阶,让我‘勉强’收下这些东西,我肚里苦笑,他们如果知道我其实只是冲着张明杰这一件事情而来,只要告诉我这件事情,送不送我房子我都不在乎,不晓得会不会懊悔的从这三十几楼开窗跳下去...

李颂似乎是不忍看到两套房子就这么落在我这个趁火打劫的小人物手里,转身去给我倒水了,冬小夜见状,也只好坐下。

“张姐客气了,几句话的事情,我怎能收您和李董这么贵重的东西。”

楚缘一个劲的暗示我‘不要白不要’,又使眼神又在桌下掐我腿,就连冬小夜都挤眉弄眼要我签字,我只当没看到没感觉。

我是真客气,但张玲芳非当我是假客气,眨了眨那双会放电的媚眼,一脸真诚的说道:“小楚,有些话,有些事,说出来,做出来,太直接了,未免会显得功利市侩,尤其是以星辉今时今日的地位与成就,再加上他年长于你,就更不好说,更不好做,免得太显趋奉,反而被你小觑,所以只能婉转含蓄的说,冠冕堂皇的做,但你张姐是个女人,不像他那样在乎男人的脸面尊严,我是有话直说的——向柳公子求情当然只是你张口说几句话的事情,我们这般小题大做,又是房子又是支票,却绝不是以为你贪图这些玩意儿。请你向柳晓笙求情是真,但说这是个借口也是真,送你房子才是真正的目的,因为我们是真的想交上你这个朋友啊,星辉以前说过,你不会是池中之物,刚才与闵柔闵小姐那一通电话,更是证明了这一点,你现在的能量便已经像你的前途一样,强悍到不可预估了,我说一句不要脸的话,北天想巴结你的,又何止我们一家?可与你交朋友,总得有个由头吧?咱们认识时日尚短,平时又没有什么机会交往接触,我们这种一身铜臭的商人,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送你一些还能用得上的东西聊表心意了,我话已经挑明白了,你再不收,就是不肯与我们交朋友。”

张玲芳能说会道,这台阶不但让我下着舒服,亦不得不下,我倒不怕他们觉得我就是不想和他们交朋友,而是怕他们察觉到,我只是为了张明杰与李星辉接触的事情才来的。

楚缘与冬小夜只觉的张玲芳这台阶做的太体贴人了,欣慰喜悦之余,全然忘了这妖媚的女人上次是怎么勾引我来着,更没有察觉到张玲芳话里无意中露出来的一个小错误,我笑道:“两套房子已经如此贵重,这支票,是说什么也不敢收了...”

张玲芳这才发现自己说走了嘴,露出了‘支票’二字,恰好李颂给我倒水回来,见我果真抓到了这个口误,不太会掩饰的她狠狠朝张玲芳瞪了一眼,恼恨她的粗心大意,可这妞自己却也足够粗心大意的,我要的是冰水,她却给我倒了杯茶水回来,而且还是刚才那壶已经凉透的红茶...

张玲芳是覆水难收,既然我已经表态愿意收下两套房子了,她若再说没有支票给我,不就变成戏耍我了?于是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摸出一个红色的支票夹子,将早已填好的一张支票取出来,却没递给我,而是递到了楚缘面前,“这支票可不是给弟弟你的,而是给小妹妹和冬小姐她们的,方才姐姐我拿出三张金卡,却出了老大的洋相,你总得让我找回面子吧?你神通广大,月之谷和月下美人的门路比我还要熟络,我就不丢人现眼了,支票一张,小小意思,全当给小妹妹和冬小姐买身衣服了,呵呵。”

在冬小夜面前,张玲芳不提流苏墨菲她们的名字,可见其圆滑程度是不亚于李星辉的,我既然要装大胃口,当然不能去看支票上面的数字,见楚缘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只待我点头同意她接过那张支票,我又怎舍得让她失望?臭丫头欣喜若狂,免不了又惹得李颂不爽,待数清楚支票上的圈圈,楚缘脸色骤变,想来那数字用来买衣服,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果不其然,张玲芳说道:“听说令尊每天仍骑自行车上下班,虽说有益健康,但难免会有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呵呵,若是买衣服有剩的话,不妨给老爷子买辆汽车,在天气不好的时候代步用。”

楚缘忙道:“有剩,有剩,这么多钱,买衣服哪里花得了啊,买车也是有富余的...”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好像是怕张玲芳把富余的钱要回去似的,臭丫头马上对冬小夜道:“小夜姐姐,富余的钱,你也买辆车吧。”

这贼丫头...是属铁公鸡还是瓷凤凰的?!莫说给冬小夜买车了,我估计,这钱她连给自己买衣服都舍不得,一准会马上存进自己的户头,就更不要说分给流苏她们了...

冬小夜亦压抑不住好奇,两块料就像看不到李颂难看的脸色般,旁若无人的在我身后交头接耳,一起数着支票上的圈圈,我琢磨着,这张支票原本就是送给我家老爷子买车的,只因为那三张月下美人的会员卡没送出来,所以才变成了给众女买衣服的,数额当然会显得巨大。

我对这种钱财始终是有些排斥,只因为张玲芳说漏了嘴,我这‘大胃口’听不见未免太说不过去,这才不得不提,或许他们的底线不止如此,还准备了其他的东西,但我即没兴趣,也没法收的心安理得,便装作心满意足的适可而止,拿起了压在合同上面的笔,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过李董张姐的心意了。”

“就该如此,就该如此。”从张玲芳脸上,我看不出她是真高兴,还是装高兴。

“等等!”楚缘突然叫了一声。

张玲芳一怔,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小妹妹,怎么了?”

李颂差点没骂出声来,以为楚缘还不满足呢,就算事不关己的童非非,也觉得这长的像天使的丫头简直比恶魔还要贪婪一百倍了。

楚缘见所有人都在看她,小脸一红,不敢去瞧别人,低下头,抢过我手里的笔,小声道:“说好的,签我的名字。”

这一句‘说好的’,让哥们是种种尴尬啊!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好要签你的名字了?!臭丫头分明就是算计我,故意在这个我绝对无法与她讨价还价的时候‘说好的’!

我知道楚缘执意要做房子主人的目的,所以尴尬,别人不知道她要做房子主人的目的,所以我更尴尬——好像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打定注意要收李星辉两套房子了!

李颂的脸色啊...童非非的眼神啊...我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楚缘这小混蛋、精明鬼、醋坛子、超级兄控...我绝不相信,将来的某一天,她会把任何一套房子让给我作为与流苏结婚的新房!

怪不得这小混蛋不理考试也坚持要与我一起来看房子呢,敢情是早就想到这一步了!

大笔一挥,楚缘已是身家几千万的小富婆,而我忙活了半天,目的还未达到,却已注定一无所有了...

【第948章】美女连线题(上)

房产赠与合同是一式两份,两套房产便是四份合同,楚缘总共按了四个手印,每一个手印都是站起身子卯足了力气按下去的,生怕指纹不够清晰似的,让李颂又是一阵气苦。

以李星辉张玲芳在社会上的身份地位,想来不会在合同上耍什么小聪明,我也就没必要‘先小人后君子’了,故而压根就没看过那份合同,所以直到现在才总算搞明白,为什么李颂的不情愿会这般挂相,如此舍不得铂金湾与天地苑的两套房子——在‘赠与人’一栏上签下名字的人,竟然是她。

张玲芳接过四份合同,看了看,夸赞楚缘道:“小妹妹不但人长的漂亮,字写得也漂亮,连手印都按的这么漂亮,呵呵,将来一定比你哥哥更有出息。”

楚缘极有自知之明,一来听不出人家这话是褒还是贬,二来,觉得这话就算没有贬义,也无非是陈述了一个不争的事实罢了,也就没必要谦虚客套,所以没接张玲芳的话茬。

张玲芳微微一怔,又赞:“果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呵呵。”

这话就绝对是贬了,楚缘脸上一红,羞赧之余,却很是受用...

张玲芳拿起笔,在‘见证人’一栏工工整整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旋儿将合同递给了冬小夜,“冬小姐,你也在这签个名字吧。”

冬小夜一时没反应过来,“见证人?”

张玲芳笑道:“你与楚弟,如同我与星辉,现在还并未有法律上认同的亲属关系,不是吗?”

虎姐这才醒悟,嫩脸飞红——张玲芳与李星辉虽然出双入对,如同夫妻,可他们并没有婚姻关系,她显然觉得,我与冬小夜也是这样的关系。

第三方见证人一栏上签张玲芳的名字,虽无不可却难免有嫌,故而她才让冬小夜也签了名字,如此一来,便更显他们的诚意,毕竟,冬小夜非但与我关系亲密,且还是个警察,就算求我的事情我未办妥,他们也不好违约再撤销赠与。

羞归羞,冬小夜却像楚缘一样老实不客气的签了名字,按了手印,然后将两套房产合同各捡出一份还给了张玲芳。

在冬小夜签名的时候,张玲芳写下了天地苑雅湖居的详细地址和单元门牌,连同两串钥匙一起交到了楚缘手里,告诉楚缘,考完试后带她去看房子,楚缘满口答应,将钥匙、合同以及支票一起,小心翼翼的收进了自己的小背包。

“来,大家喝杯酒,庆祝小妹妹喜获新宅,”张玲芳带头举杯,对楚缘道:“如果觉得这两套房子的风格不合适,赶明儿只管和姐姐我说,我再安排人给你重新装修,呵呵,你哥哥帮了我们的大忙,所以有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能跟我们客气啊。”

楚缘哪里听得出张玲芳这话实际是冲我说的,‘赶明儿’的意思是,‘把事儿办成了以后’,亦是婉转的告诉我,事成之后,还有更多好处给我。

楚缘只觉得张玲芳送房又保管装修,实在是大大的好人,她不爱说话,所以见张玲芳敬她喝酒,她便一口气将杯里的红酒喝了干净,臭丫头是不会喝酒的,这一口气灌得相当勉强,放下杯子,皱着眉头,强笑着抹抹嘴角,一张小脸已经是红扑扑的了,煞是惹人怜爱,张玲芳道了声好,也是一口一杯。

李颂对冬小夜举举杯子,咕咚咕咚一气,同样喝了个底朝天,冬小夜自然陪着,唯有一旁若有所思的童非非,依旧望着我,蹙眉沉思,时而挣扎时而无奈,时而痛苦时而叹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别人不在意她,她也不在意别人,仿佛李家人的事儿是李家人的事儿,她自己的事儿是她自己的事儿,不但李家人拿她当了空气,她也拿李家人当了空气一般。

除了事不关己的童非非,桌上的女人也好女孩也罢,都是一口干杯,我这大老爷们如果只喝一小口,面子上肯定是下不来的,唯有舍命陪女子了...但胃里翻江倒海实在难受,方才好不容易才稍稍压住了那种恶心的感觉,嘴唇一碰杯沿,酒尚未入口,那浓郁的酒味涌入鼻腔,立时呛得我又想干呕了,我强提了一口气,想硬灌下去,可酒入口腔,上颚的伤口登时又火烧火燎的疼起来,这口气登时乱了,气息一岔,呛得我连连咳嗽,酒在喉咙里转了半圈,又从口鼻喷了出来,我手一抖,杯子便掉在桌上。

酒液洒溅出来,我原本是可以起身躲闪的,但不知怎的,屁股都抬了起来,腿却一软,又跌坐了回来,再想躲却是来不及了,从桌上流下来的酒已经淋湿了我的裤子,头晕目眩四肢发软,这酒劲来的实在太凶猛。

一桌人手忙脚乱,冬小夜用餐巾擦拭我裤子上的酒,楚缘帮我拍背顺气,李颂忙着擦桌子...哥们以前从没觉得酒量差是一件丢人的事儿,现在却真的引以为耻了,一个大男人,竟在一群女人面前丢了丑...

“楚...喝杯凉茶解解酒吧,酒量差不丢人,没必要逞...不能喝也没必要非得勉强自己。”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抬眼一看,竟是童非非端着李颂给我倒的那杯凉茶,站在我旁边,刻意讨好的意图很是明显,但表情依旧是极不情愿,话也说的不太客气,虽然拗口的改了些措辞,但口吻却敷衍的很。

“谢了...”嘴里疼的厉害,胃里翻腾的更厉害,一张嘴就想吐,以至于口齿更不清楚了,我头脑明明很清晰,却好像真的醉的很厉害似的,不敢多说话,将童非非递来的红茶一饮而尽。

酒,我是真喝不了了,一连喝了两杯红茶,胃里非但没觉得消停,酒劲也慢慢的上来了,我额头见汗,浑身发热,四肢无力,渐渐地,觉得坐着都快要坐不住了,只想找个地方躺上一会才好...自从下午喝了那杯威士忌以后,我就一直不怎么舒服,老是有种呕吐的欲望,现在这种欲望则是更加的强烈了。

李星辉这厮当真是磨蹭,去个洗手间也要这么老半天,老王八也不知是便秘还是怎的,我越等越难受,越难受心里就越乱,心里越乱我就越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而越不说些什么,屋里的气氛就越不对劲...因为桌上就我一个男人,李颂又一直在朝我一个人不停的发问。

楚缘怕生,人前不爱说话,别人就算问她什么,她也很少答话;冬小夜是直性子,不擅于这种场面应酬,大家都看得出来,也就没人问她什么;童非非依然是花瓶一样摆设般的存在,对谁都不理不睬...所以基本都是李颂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问我一些诸如‘楚哥哥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楚哥哥你的初恋是谁’‘楚哥哥你的初吻对象是谁’‘楚哥哥你还是处男吗’‘楚哥哥你觉得这屋里最漂亮的女人是谁’这类即让我不好回答,却又让她们充满了好奇的问题。

我觉得我不管回答了哪个问题,都会有性命危险,东方小娘撒起泼来固然可怕,但我身边这一大一小,未必就不可怕...

然而这些与李颂问的最后的一个问题相比,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楚哥哥,咱们做一道连线题吧,美女连线题哦,如果让你在我们五个人中选一个老婆、一个女友、一个情人、一个知己、一个一夜情的对象,你会分别选谁?”

我不好回答,不代表我对这个问题就不会感到好奇,但凡男人,意+淫细胞大多发达,就好像面对着这一桌美女,心里难免会做一个比较,谁最漂亮,谁最性感等等等等...李颂这问题一出来,心里当然也会瞎琢磨:我会选谁做老婆,选谁做女友...

一边是对我情根深种的妹妹,一边是对我痴情不移的虎姐,再旁边是即漂亮又有名气的大明星,对面还有一条成熟性感、搔首弄姿、一双媚眼对我不停放电的淫荡狐狸精!一一对号入座,我若说我没他+妈的心驰神摇,谁信?!

见一桌美女都或好奇或期待的望着我,我脸皮更烫了,感觉血液都在沸腾,我知道那是潜藏在男人本性中的淫+邪的欲望在燃烧...

“如果我是你啊,我觉得吧,老婆我肯定是会选楚妹妹的...”

【PS:家中来客,通宵搓麻,吵吵闹闹,不得清净,更新晚了,恕罪恕罪...】

【第949章】美女连线题(下)

“如果我是你啊,我觉得吧,老婆我肯定是会选楚妹妹的...”

“为什么?”这话却不是我问的,而是童非非。

“漂亮呀,”李颂道:“你看看她,虽然穿的是不太合身的校服,可坐在咱们几个人当中,有谁敢说比她漂亮的?更何况,咱们这里她最年轻,一张俊美小脸非但百看不厌,也是最耐看的,因为她老得最慢嘛,保质期当然就是最长的了,不过这倒都在其次,你们说,夫妻生活在一起,最怕什么?最怕相处的时间长了,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爱情的新鲜感就没有了,两个人之间太熟悉了,对方身上的优点就会慢慢地淡化,而对方身上的缺点却会被渐渐地放大,彼此还能不能包容,就是一个很大很淡的问题了,感情这东西,一旦变得疲惫了,这夫妻的缘分也就算到头了,所以才有七年之痒这一说不是吗?可楚妹妹不一样,她与楚哥哥已经相处了多长时间?七年?两个七年也不止了吧?对方身上有什么缺点是自己不知道的?但是他们的感情依然这么好,可见,他们已经包容了对方所有的缺点,那么再过多少年,这份感情也是不会变淡了,只会越来越深厚,如果不选她做老婆,那不便成了天下第一的大瞎子、大傻子了吗?”

漂亮、好看、耐看,这都是李颂个人的择偶标准,她喜欢柳晓笙是为此,不喜欢柳晓笙也是为此,故而非但做不得准,还显露了她在感情方面的肤浅轻佻,但后面这‘七年之痒’一说,却让人无可辩驳。她不知楚缘与我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拿我们俩配对成夫妻,其实是拐弯抹角的骂人,发泄她送出两套房子以后的郁闷之气,她更不知道我与楚缘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到两个七年,可是屈指一算,十年有余,也是不短的时间了,每天朝夕相处,我非但没有烦厌楚缘,反而还...

斜瞥身侧,楚缘也在看我,目光一触,她立即转开,但眼中的羞涩与欣慰,却好似什么东西撞击了我的胸口,说不清是暖还是痛,是苦还是甜,但...这感觉并不坏。

李颂继续道:“女友我选冬小姐,独立自强,又温柔体贴,事业与感情兼重,最适合做女朋友了。”

冬小夜红着脸问道:“为什么不适...为什么最适合做...做女友?”

我猜虎姐想问的是‘为什么不适合做老婆’,但这话未免太暴露她对我的感情,所以才及时改口,免得楚缘多想。

李颂笑道:“因为我觉得以楚哥哥的性格,将来娶老婆的话,会更喜欢这个女人能够全心全意的照顾家庭、经营感情,而冬姐姐你的性格...呵呵,让你做个居家女人,可能有点困难吧?”

李颂这话其实暴露了一个信息——他们之前非但调查过我,肯定也调查过冬小夜了,否则怎么会知道冬小夜是怎样的脾气秉性?

但这话却说到点儿上了,且不说虎姐那绝对踏实不住的脾气秉性,单是把她放进厨房,我的健康指数恐怕就会直接跌破底线...她做出来的饭菜,杀伤力怕是不亚于手榴弹的...

让虎姐做居家女人,确实困难了一点,她照顾自己都费劲,怎么照顾家?

我蓦地一怔:我为什么如此认同李颂的话?如果冬小夜不适合做老婆,那流苏、墨菲呢?她们俩也是不懂得照顾家,且需要人照顾的类型啊...

“楚哥哥顾家,顾家的男人通常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李颂句句话都戳进我心里,好像她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似的,“情人的话,我肯定是要选芳姨的...”

张玲芳与李星辉的关系,一目了然,李颂当众拿她与我配对儿,众人无不蹙眉,偏偏这二位不以为然,张玲芳对我抛了个媚眼儿,还饶有兴致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芳姨成熟啊,有自己的事业,即不用人养,还懂得照顾人,不但女人味十足,男女间的事儿...嘻嘻,经验多,乐趣自然就多,你说是不是啊?”

谁也不知道李颂这句‘是不是’,问的是我还是张玲芳,我虽然和紫苑有过一夜的缠绵,毕竟是迷迷糊糊中发生的事情,纵使我其他方面再老成,男女间的事情,终究经验太少,被李颂这样调侃,可远不及张玲芳应对的自然,老脸火烫,便听张玲芳骂道:“死丫头,敢开芳姨的玩笑,找打。”

说着要打李颂,却没动作,一双狐狸眼,对着我眨了眨,风情无限,欲色不掩,让我心里一阵乱跳,这贱货,不是又对我起了什么不歹之心吧?!我不自觉的加紧了双腿,生怕她又从桌下伸脚过来调戏我...尽管这桌子的长度注定她的脚不可能够得到我...

李颂当着楚缘这虽未成年、但是对男女之事已经似懂非懂的小孩子说这种荤话,极不妥当,碍于主客关系,我和冬小夜才忍着没说话,童非非却不理这套,轻蔑的瞥着李颂,问道:“这么说来,李小姐若是楚,就会选自己做他一夜情的对象喽?”

童非非摆明了是讽刺李颂轻浮,这倒让我有些意外,因为吴乐峰总是对我说,‘童非非是给很轻浮很不自重的女人’,可她此时却明显很看不惯、看不起李颂的言行,好像很是厌恶这种女人似的,仔细回想一番,她在车里亲近我时,也是百般不愿,与吴乐峰说的‘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颇有些出入啊...

“我可不配...”李颂答道:“我美貌远不及楚妹妹,独立自强温柔体贴不如冬小姐,性感成熟更是没法和芳姨比较,我老大不小的一个人了,赚钱的本事一点没学到,花钱玩乐的本事倒是大得很,到现在还要家里人养着宠着哄着,所以说,这屋里最一无是处的女人就是我了,我也就是嘴巴甜一点,会哄人开心罢了。”

童非非冷哼了一声,似乎是在说:你到有些自知之明。

不想李颂却接着说道:“但嘴巴甜,会玩会哄人开心,也未必就是缺点,所以我觉得,我最适合做知己,朋友有烦恼的时候,可以跟我说,我会陪他玩,哄他高兴,逗他开心,朋友不烦恼的时候,也可以跟我一起玩,因为我玩乐的本事最大,会让大家更高兴,更开心,这不是更好?”

童非非不置可否,可转瞬便反应过来,怒道:“你什么意思?!”

这可是一道连线题,老婆连楚缘,女友连冬小夜,情人连张玲芳,知己连李颂...而剩下的题目和选项,便只有一个了!

李颂耸耸肩,非但毫不畏惧,还笑着对童非非道:“我觉得,我若是楚哥哥的话,这一夜情的对象,是非你童小姐莫属了。”

此言一出,童非非拍桌而起,怒瞪李颂,“你敢再说一遍?!”

莫说懂得察言观色的冬小夜了,便是楚缘也嗅出了空气中那毫无玩笑味道的紧张感觉,下意识的握住了我的手。

李颂似说笑般出了个题目,绕了个大圈子,最后竟是朝着童非非发难,这是我们谁都没有料到的,张玲芳含笑不语,兀自对我挤眉弄眼,并不意外李颂对童非非的挑衅,显然,是早有默契,或者早有预谋的。

我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些故事,心下不由得升起警惕,自然而然的想要握紧楚缘的小手,却发现,手指好像不太听话,软软的,竟使不出丝毫力气...

【第950章】卫生间与马桶,童非非与我

【还债...之前请假落下过两章,今天先补一章,合在一起发了,加上PS的闲扯淡,八千字,还欠着大家一章,有时间就还上。】

身体燥热,四肢无力,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这些都是醉酒的症状,我起身道:“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张玲芳道:“你还记得洗手间的位置吗?还是我领你去吧。”

“不用,不用,我记得,记得很清楚。”先不说李颂与童非非正火药味十足的僵持,好像随时都有大打出手的可能,桌上离不开张玲芳,单说这娘们两眼含春、骚气四溢,就让哥们我很没有安全感。

上次这骚货便对我施展过种种色诱的手段,冬小夜和楚缘都是知道的,此时我若不干脆的拒绝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两个丫头还不打翻了醋瓶子,给我好看啊?上次我未喝酒,还被张玲芳这荡妇挑拨的欲火横生,现在...我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却偏又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美色当前,酒既壮了胆,又乱了人的心性,我可没把握她扑到我怀里,我不会对她动手动脚。

“好吧,那你小心一点,听你说话,确实有点醉了,别摔着。”张玲芳并不坚持,微微一笑,倒显得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从说话判断我已经醉了,大概是因为我咬字不清楚,哥们暗暗苦笑,我确实醉了,但咬字不清,却是拜东方小娘所赐,上颚的伤口被酒精刺激后的疼痛所导致的。

对张玲芳点了点头,转身,不知是忽然那一阵晕眩的缘故,还是膝盖软了一下,我有点站不稳,险些晃个趔趄,幸好被人扶住了——竟然是童非非。

这妞方才被李颂激怒,拍桌站起,虽然中间隔着楚缘,却仍能及时的扶我一把,我还未道声谢谢,便听她没好气的对李颂和张玲芳说道:“我也去洗手间。”

我心里一颤,想起童非非在车里握我手摸她腿的种种...

心虚之下偷瞄了一眼楚缘虎姐,却发现她们两个并没怎的在意,冬小夜盯着张玲芳,蹙着柳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像她警惕的对象便只有张玲芳一个人,而楚缘,则懒懒的靠在椅子上,脸蛋微红,目光有些呆滞,这丫头不会喝酒还要逞能,看来是已经醉了...

客厅与餐厅相通,这房子一共有三个卫生间,主卧次卧各一个,还有一个,在客厅餐厅之间通往玄关的拐角处,这个卫生间的门敞开着,李星辉对于自己上大号的磨叽劲似乎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并未占用这个卫生间,可如此一来,也就不知道他到底是用着主卧的那个,还是用着次卧的那个了。

童非非毕竟是个女人,总不好让她进卧室找那个空着的卫生间,万一李星辉蹲在里边,多少会让她感到尴尬,所以我道:“童小姐,你请...喂——”

我话还没说完,姓童的突然将我一把推进了卫生间,好在里面空间够宽敞,如果换做是在我家,我十有八九会一脑袋扎进马桶里面,饶是如此,我几步踉跄,还是没能站稳,正好跪在了马桶前,双膝磕在地上,疼得我差点叫出声来,翻身坐到,我张口就要骂,却正好看到童非非一个箭步跟进来,‘咔嚓’一声将门反锁,哥们这小心惊得肝扑扑得跳,“你、你想干什么?!”

童非非俏脸一红,紧紧靠在门板上,好像她才是即将落入狼口的小绵羊,“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我以为你想干...咳,你有话想和我说,是吧?”稍微一冷静,忙将那句差点顺出来的‘我以为你想干我’吞回了肚子——童非非在桌上却闷不吭声,显然是不好意思在人前低三下四的求我,我说上洗手间,她便刚好借着回避与李颂闹僵的气氛跟过来了。

童非非果然变得扭捏,“你...你既然知道,那咱们就开诚布公,也免得绕弯子了,你说条件吧...但我先声明,《三心二意》虽然把我捧红了,但我可不是什么富翁,我没有赚到一分钱片酬,为了演这部电影,我还...借了很多的钱...”

“借钱?”

“嗯,”童非非尴尬又懊恼的说道:“我不花钱去疏通关系,人家凭什么把角色给我这个新人来演?这部电影的片酬,全给了制片人做好处费,我现在不但是个穷光蛋,还欠了一百多万的债...能不能演柳氏投资的大制作电影不要紧,我只要签下一份广告,就可以还清那些债务,可是现在...公司将我全面雪藏了,我一点收入都没有,总不能让我父母帮我偿还这笔债务吧?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班族...哦,对不起,我忘了,你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班族。”

“呵呵...你是在讽刺我吗?”我想站起来,但手脚无力,头晕的厉害的,胃里的翻腾,让我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不敢,我现在有求于你,哪敢讽刺你啊,你讽刺我还差不多,你没看见刚才姓李的小贱人是怎么拐弯抹角的损我吗?”童非非即委屈,又无奈,苦笑道:“我爸妈本来就不同意我入这一行,我好不容红了,火了,不孝敬他们已经是大大的罪过,我又怎么开口问他们要钱还债?他们辛苦半生,给我买了房子,现在每个月还偿还着银行贷款,我...我...我...”

连说了三个‘我’字,童非非话没说下去,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

说实话,我并不是真正的了解童非非,对她有先入为主的厌恶,仅仅是那次在世纪影城的休息室门外,偷听到了她与吴乐峰吵架,被她撞见后,她还给了我一句‘一丘之貉’的评价,其余的,便都是从吴乐峰嘴里听说的了。我不知道老吴骂她不要脸、骂她贱、骂她做事不择手段,到底有没有切实的根据,但我觉得,吴乐峰既然这么骂了,总不可能一点原因都没有吧?再加上童非非对慕睿的态度与慕睿对她的态度恰恰相反,我便自然而然的厌恶她了,可现在看着她哭的稀里哗啦,我不禁怀疑起吴乐峰的那些话了——她真的是那种差劲的女人吗?恐怕未必吧,如果她真的那么差劲,慕睿为何还要如此的维护她呢...

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童非非道:“李董说,柳公子肯给面子的人不多,在北天这块地面上,除了那个什么三小姐和闵小姐,也就只有你了,但那两位小姐除了你以外,却又不会给其他任何人面子,都不要说给面子了,想结识她们都异常困难,所以想要柳公子放过我,也就只有来求你了,毕竟他所以看我不顺眼,就是因为你的缘故...”

“因为我?”我一怔,旋即明白,她还是怀疑柳晓笙整她,是授意于我,因为我与吴乐峰是好朋友。

童非非不置可否,继续道:“我原本不信,可是看李董为了自己的事情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求你,也由不得我不信了...你问我要房子我肯定是没有,要钱的话,我的经纪人陈姐说,如果你真能帮到我的话,她可以先借给我一些,但是...算了,也没有什么但是,你开个价码吧,要多少好处你才肯帮我,我现在没有,可以给你打欠条,以后签了广告赚了片酬,我肯定会补给你的...”

我胃里痛的厉害,似乎是威士忌与茅台酒混合在一起的副作用,胸口窒闷,身体越发的燥热,呼吸都变得沉重了,我要吐,又不想让童非非看了笑话,于是强忍着,笑道:“谁问你要钱了...”

“那你要什么?”童非非本就靠在门上,闻言更是紧张的缩起了身子,又害怕又愤怒道:“姓楚的我告诉你,我不要以为我童非非真的是李颂说的那种轻浮的人!出卖自己身...出卖自己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做!也做不到!你...你别看不起人!你再用这种...这种讨厌的眼神看我,我...我不求你了,大不了不当演员就是了,我才二十出头,我有的是时间赚钱还债!”

草...我说这妞推了我一个跟头,见我半天怕不起来,为什么也不肯过来扶我一把呢,敢情是把我当成那种下流**了...可也难怪,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这含糊不清的口吻,加上粗粗的喘息,像极了酒后色欲膨胀的淫+魔。

但是童非非这一喝骂,倒也真的吓了我一跳,因为我猛然发觉到,我的目光确实是在她身上上下飘动,这让哥们不禁老脸一红——秀色可餐,这话确实不错,美女当前,想管住自己的眼珠子,可是走神不得的,我脑袋发晕,迷迷糊糊中,便忘了把持自己,的确失礼。

“我不要钱,也不要...不用你出卖自己什么的,如果真是柳公子有意刁难你,我帮你求这个人情就是了,他不给我面子,那个闵姑娘的面子他还是会给的,大不了我去求闵姑娘帮你这个忙...我就是好奇,你来求我帮忙,又害怕我向你提这样那样的条件,那为什么不去找吴乐峰或者慕睿姐?你应该知道我与他们是朋友吧...呼——呼——”勉强顶住开口后那翻滚上来的呕吐欲望,几句话说完,我喘息的更加厉害。

“吴乐峰那么看不起我,我怎么去求他?”提到吴乐峰,童非非的表情颇是复杂,又爱又恨。

“但慕睿姐肯定会帮你的...”

“我知道她一定会帮我,所以...我更不能去跟他们说...”童非非眼中闪过一丝愧色,没解释为什么,脸色一肃,道:“你别问这些没用的,如果肯帮我,尽管把条件开出来,不用去考虑吴乐峰和慕睿姐,我才不要欠他们的人情。”

“呵呵...”我笑得有些无力,道:“说跟你说,我对你,原本是一丁点好感都没有的,但现在却觉得,你和吴乐峰说的,有些不太一样,你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救药啊...”

童非非两颊一红,道:“他当然不会说我好话,我对他那么死缠烂打,还不讲道理的忌恨慕睿姐...”

敢情这货也知道自己恨慕睿是‘不讲道理的’,我摇头道:“他说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小小年纪,很多心机,让人觉得可怕...可看看你现在,不是很有做人的原则吗?哈哈。”

“他说的没错,我...我是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童非非低下头,喃喃道:“我从小就很仰慕他,我当演员,就是幻想着有一天我出名了,便有机会跟他合作,那样就可以认识他了...我进入公司以后,知道慕睿姐和吴乐峰是一届的同学,所以才主动的去接近她,我俩每次聊起那个男人,都会没完没了的忘记了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吴乐峰从学校一毕业就结婚了,所以我以为,慕睿姐也和我一样是个单相思呢,我们投缘,是因为同病相怜,直到有一天,她说介绍她老公给我认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现实里的、真真正正的吴乐峰...”

“你觉得慕睿欺骗了你,于是就散播了吴乐峰有两个妻子的消息?”

“吴乐峰有两个妻子的传闻,是很久以前就有的,只是无凭无据的,从来没有被炒起来罢了,但另一个妻子是慕睿的绯闻,确实是我散播出来的...”

我觉得,童非非对我的毫不隐瞒,与有求于我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因为我与吴乐峰慕睿是朋友,所以想要借我之口澄清什么,又或者是单纯的不服气吴乐峰对她的诸多意见,不想受这种委屈,道:“如果他对他妻子一心一意,我也就死了这条心了,可他既然能接受慕睿,那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都不在乎他有两个老婆,他干嘛还要拒绝我?如果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也就罢了,可是他...他就是个伪君子!他跟你说我不好,说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绝不单单是因为我威胁他参演了《三心二意爱你》,多少...或许多少是有些吃醋吧...”

说到‘吃醋’二字,童非非脸上即有点羞涩,又不无得意。

“他吃醋?”

“他觉得制片方指定我做女主演,是因为我用了什么...用了什么不爱惜自己的手段,例如...出卖...出卖肉体什么的,实际上我可没有!”童非非赶紧强调道:“我才不是那种女人呢!”

这话我信,她若真是那种可以轻易出卖肉体的女人,刚才在车里亲近我的时候,便不会那般不情愿不自然了,但我也为此更加好奇,“那你是怎么说服制片方用你的?”

“我们公司为了柳氏投资的大制作,专门挑选和培养了一批新人演员,我就是其中之一,《三心二意爱你》的女主演,公司原本就是决定在我们这些新人里挑选一个出来的,毕竟这只是一部小成本电影,没有请明星大腕的预算,所以我就花钱打通关系,找到了制片方的负责人,说我愿意零片酬出演,原本属于我的片酬,全部归他所有,其实这么干的并不止我一个新人,有些不自爱的家伙甚至脱光了衣服爬到了人家的床上,那种事情我做不出来,但我有比这更厉害的招数...我跟制片方的负责人说,如果你肯让我当女主演,我就帮你请到吴乐峰来做男主演,而且是低片酬出演,保准不超出原有的预算...”

说到这,哥们就听明白了,“所以你就用吴乐峰和慕睿姐的关系去威胁他就范了?”

童非非自我辩解道:“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和他一起演戏...再说,他来演这部戏,主要还是因为慕睿姐也是主演之一。”

我道:“慕睿姐做主演,怕也是你向制片人提出来的吧?”

童非非一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没想到会一猜就中,可既然猜中了,理由想必也就顺理成章了,“慕睿姐洁身自好,一直不被公司重用,突然就被选中成为女主角之一,想想也知道是有原因的...我与吴乐峰相交时日不多,却也知道他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格,吃软不吃硬,你一味的威胁怕是不太好用,反而容易起到反效果,但如果慕睿姐也出演了主角的话就不一样了,你即便不威胁他,他也巴不得来演,可是以慕睿姐的性格,肯定是不愿意他自降身价来帮自己的,所以你真正想要威胁的人压根就不是吴乐峰,而是慕睿姐,你威胁到了吴乐峰的前途,威胁到了他与依婷姐的家庭幸福,慕睿姐当然就不会阻止吴乐峰来演这部电影了...”

童非非脸色大变,无比惊恐的望着我,结结巴巴道:“你...你...”

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继续自己的推测,道:“制片方启用你当女主角的前提,是你能请来吴乐峰低片酬参演,而让吴乐峰妥协的前提,便是想办法使慕睿姐成为女主角之一了,所以我猜,是你让制片方将角色送给慕睿姐的...这招倒真是高明。”

听我感慨称赞,童非非仿佛在求证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说看,这招怎么高明了?”

“慕睿姐与吴乐峰的关系没人知道,而你能请来吴乐峰,无论是你身边的人还是吴乐峰身边的人,肯定就会觉得,你们俩之间有点什么,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吧?用舆论向吴乐峰施压,迫使他接受你...照你说的,吴乐峰一夫二妻的绯闻很久以前就存在的话,人们也会自然而然的觉得他另一个妻子就是你了,对吗?以他今时今日的成就,为什么参演这样一部小成本电影,且导演还是与他恩怨颇深的胡言,这肯定会成为媒体大众热议的话题,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话,为了说服制片方以及你们公司启用慕睿姐,我就会跟他们说,电影上映之前,不妨就热炒一下吴乐峰一夫二妻的新闻,让人们往慕睿姐身上联系,反正她对你们公司来说并不重要,慕睿姐向来洁身自好,没有任何绯闻,突然就爆出了负面新闻,还有依有据的,作为炒作对象简直再合适不过了,况且不肯随波逐流的她,平时肯定得罪过不少高层领导,有个机会泼脏她,想必会有不少人附和,所以让她当上这个女主角,其实一点难度都没有,看透了这之间的利益关系,你一分钱本钱都不用出,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没错吧?但这还不是最高明的地方,最高明的地方在于,这绯闻一炒起来,慕睿姐作为‘小三’,肯定会遭到舆论抨击,吴乐峰低片酬参演《三心二意》的原因,任何官方理由都是惨白无力的,于是,为了保护慕睿姐,不让人们将慕睿姐与‘小三’‘地下情人’这样的字眼儿联系起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人们的视线从慕睿姐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而你又坑他又害慕睿姐,显然就成了他最有可能选择的对象...童小姐,我请问一下,如果老吴真的报复你,让大众觉得你才是那个‘小三’,你是不是真的会大大方方的承认啊?”

我热,一脑袋汗,童非非好像更热,汗出的比我还多,似乎想要说话,但嘴巴张了张,只是吞了口唾沫。

她没反驳,便已经是回答了,我叹道:“你若真的承认了,老吴还真就没办法否认了,你一旦承认,即维护了慕睿姐,又将自己大好的前途搭给了老吴,以他那滥好人的性格,肯定是要对你负责任的...你小小年纪,倒真是够可怕的,这心机,这计谋...”

“我呸!”童非非颤声骂道:“你年龄比我大吗?但你比我可怕了一千倍、一万倍!我冥思苦想精心算计的方法,不是被你一猜就全猜中了吗?!你、你还是人类吗你?!”

“你别抬举我,我可没有你这本事,”我道:“老吴最后没能如你所愿的报复你,是因为慕睿姐心疼你,不肯让他伤害你的缘故吧?所以你才像现在这样,这么讨厌慕睿姐,是吗?”

童非非没说话,但是却点了点头...

“你明知道慕睿姐与我是朋友,也不去求她,是因为恨她,还是因为心里有愧?”

童非非道:“都有。”

“呵呵,你这么干脆的承认了,证明你确实不像老吴说的那么不可救药,至少你还算坦白,如果一切都像你计划的那样,你最后非但没有害了慕睿姐,反而是在事业上帮助了她,你心地并不坏,只是用的方法太极端了一点,你自始自终不说你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帮助慕睿,在我看来,这可比李星辉的房子和支票可贵的多了,”我道:“我帮你向柳晓笙求情,但你要如实的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童非非对我又惧又怕,战战兢兢道:“你、你问...”

我皱眉道:“你在车里...在车里对我那种态度,是李星辉威胁你的吗?”

童非非登时粉面通红,“是...不是...不是威胁,但...是他告诉我的,你这个人非常的好色...不是,他说你非常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你让柳晓笙整我,可能就是因为我以前给过你脸色,你心里记恨我,他说如果我...如果我表现的软弱一些,亲近你一些,满足了你的虚荣心,你一高兴,说不定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你就愿意帮我向柳晓笙求情了,就算你还是会索要好处,至少也不会趁火打劫似的,像讹他一样讹我...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所以才...但那种低三下四讨好人的事情,我真的做不来,要我卖笑,比杀了我还难...”

哥们讪笑,“我真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吗?”

童非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可是你有两个女朋友,总不是假的,还有...这套房子至少也值两三千万吧?另一套房子我虽然没见过,但肯定不比这套差多少,加起来就是五六千万,再加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我说你不黑,你自己信吗?”

我反问:“我说我想要的其实只是他一句话,你信吗?”

童非非一怔,“一句话?什么话?”

酒劲上头,我脑子犯迷糊,顺口说露了,“没什么...他是他,你是你,我帮他是一回事,帮你是另一回事,麻烦你扶我一下,我现在就给柳晓笙打电话替你求情,完事你就赶紧回家吧,以后少跟李星辉这种人来往。”

童非非喜形于色,赶紧过来扶我,嘴里却嘟嘟囔囔的说道:“我才不想跟他这种人来往呢,可张姐托了很多关系都不管用,只有姓李的说有办法,不然冲他看我那色迷迷的眼神,我早一个大耳瓜子抽过去了,嘻嘻。”

我也想陪着童非非笑一笑,但嘴尚未咧开,胃里一股热浪顶上喉咙,我忙将她推开,转身掀起马桶盖,‘哇’的喷出一口酒水,那刺鼻的味道让呕吐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直吐到胃里已经空空如也,依然干呕不止。

我中午便没吃过东西,胃里除了酒便是刚才喝的茶水,吐过之后,脑子虽然清醒了些许,但身上燥热不减,四肢依旧乏力,而且...这情况似乎有增无减,我起身之后,想去洗把脸漱漱口,腿上一软,险些瘫倒,幸好童非非搀扶着我,水龙头都是她帮我拨开的,我手上竟丝毫力气都使不出来,捧起清水淋湿了脸,那冰凉非但没有让我觉得舒服,肌肤的燥热感反而更加明显了,只觉得小腹好像有一团火焰,熊熊的燃烧着。

身体乏力,却血液沸腾,这感觉,似曾相识啊...

我抬起头,正好看到镜中的自己,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润,眼中那不正常的朦胧,让我心里猛得一颤。

“你醉的太厉害了,电话迟些再打也无所谓,我先开门,扶你到沙发上躺会吧。”童非非递给我一条毛巾,转身便去开门。

“等等...”我伸手要扶她,可才一拧身,直觉天旋地转,摔在地上,竟连疼痛都未感觉到。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童非非吓了一跳,过来要将我扶起。

我刚要答话,忽然听到门外一人说道:“这个破药,终于起效果了。”

是李星辉!

【PS:闲扯几句,有些朋友可能还记得,在很久以前在某个章节PS里,是非说,《三心二意爱你》原本是与《妹妹》同时期的一个构思,后来写了《妹妹》,《三心二意爱你》就成了《妹妹》里的一部电影。

所以实际上,吴乐峰、慕睿、童非非这几位主演了《三心二意爱你》这部电影的人,还有吴乐峰青梅竹马的妻子依婷,原本是从某渣构思的另一部书里面提取并改编过的人物,就好像之前写过的一个人物‘辛去疾’,不同的是,辛去疾是某渣新书里的一个配角,而吴、慕、童、依婷,非但是《三心二意爱你》那本书当中的主角,在《妹妹》里也有影响主线的戏份,当然,在那部书里,吴乐峰和慕睿都不是大明星,而是小白领与女贼。

《三心二意》那本书以后是不打算写了,所以在写到吴、慕、童、依婷的时候,是非总是会忍不住多描几笔,其实于故事发展无关紧要,有时候大可一笔带过,这是某渣自己的一点心理问题,请大家谅解。

我知道大家未必喜欢童非非这个角色,但当时在构思《三心二意》的时候,某渣对这个人物和专门为她设计的一些故事,还是很满意的,可以说,童非非是《三心二意》当中,某渣最喜欢的一个女角,尽管在那本书当中,她即不是‘大小姐’,也不是‘妻子’或者‘女贼’,她只是一个痴恋着那时已经飞黄腾达的小白领,最后却没有开花结果依旧痴痴苦恋着的豪门公主。童非非设计吴乐峰,想让他没办法不接受自己的感情这一段,原本就是《三心二意》里面的一个故事,在《妹妹》当中做了一些改动,更换了人物和故事的背景,并假楚南之口写出来,也算了却某渣一桩心事,于大家看来,这个故事可能没什么意义,但于某渣而言,笔下的一个原本注定被慢慢遗忘的人物,总算是活了一次,甚感欣慰。

再扯一句,忘了以前是否说过了,南南与吴乐峰及吴乐峰饰演的小白领的性格模板,原本是一样的,呵呵,滥好人,想必大家都看得出来,他们的性格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只不过,南南到了后期,脑瓜子明显要比吴乐峰或者小白领聪明多了。】

【第951章】下药

药?什么药?

“你小点声,这药跟放在女警察和小丫头杯里的强力安眠药可不一样,他没睡着,能听见咱们说话。”李颂也在门口,压低的声音中,有一丝忌惮。

“他喝到肚子里的药虽然没有安眠效果,但他喝到肚子里的酒呢?”张玲芳那贱人走了进来,笑道:“你没见他刚才在桌上时就强忍着酒劲儿怕咱们看出来啊?一张嘴,舌头都大了,这小子的酒量真不是一般的差,比张明杰说的还有不如,难怪上次张力阴他,他才喝了一点酒,就跟那个司马海大打出手了呢...你瞧他,眼睛都睁不开,已经不省人事了,真麻烦,他睡着了也不行啊,待会还得弄醒他。”

这贱+婊+子一边说着,一边用穿着高跟鞋的脚踢捅着我的脸蛋——我浑身无力,但头脑却非常清醒,心思一转,我顺着张玲芳的话,便装作醉酒熟睡了过去。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楚缘与虎姐的杯里被放了强力安眠药,此刻他们既然都站在我面前,便证明那两个丫头已经睡死过去了,此刻我毫无反抗能力,又投鼠忌器,先不说童非非是不是与他们串通一气的同伙,即便不是,她又帮得了我吗?张玲芳提到了张明杰,看来今儿这事儿和那个王八蛋不无关系,我索性装死,一边想对策,一边试着能否从他们的话里听出些因由。

“你干什么?!”童非非似乎才回过神来,一把将张玲芳从我身前推开,怒道:“你们在说什么?药?什么药?他为什么会昏过去?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李星辉冷笑了一声,却不说话,李颂也不理童非非,而是对张玲芳道:“芳姨,你是有些过分了,干嘛用脚踢他?”

“呦,小颂,我没听错吧?你是在心疼这小鬼吗?”张玲芳笑无好笑道:“刚才这小鬼狮子大张口,你不是恨的都挂了相了吗?怎么出气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又舍不得了?”

“什么舍得舍不得!”李颂没好气道:“冤有头债有主,狮子大张嘴的不是他,是他那个小贱货妹妹,我就是有气,也跟他出不着,这楚南如果真是贪财的人,上次你们挖他跳槽的时候,也不至于讨了个老大没趣,芳姨,你这一肚子气,怕也不是替我心疼这两套房子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心里记恨他,是因为你上次出卖色相勾引他,他不拿你当回事...”

“是又怎么样?哪个女人没自尊?”张玲芳冷笑道:“我勾引他,他不心动,就是否认我的魅力,我记恨他,不应该吗?倒是你,男朋友被他整的毁了容,瘸了腿,你不恨,你男朋友不敢报复他,迁怒到咱们一家身上,你还是不恨,怎么?见他长的俊,春心动了?”

“呸——”李颂啐道:“谁是我男朋友?是你们硬要撮合我跟那姓柳的,我认识那姓柳的才几天,有个屁感情,我犯得着为他去记恨谁吗?他毁容瘸腿是因为害人在先,从头到尾都是我亲眼目睹的,最后倒是这姓楚的冒死救了他,柳晓笙那么心高气傲的人,都知道是自作自受,我替他去记恨这姓楚的?凭什么!就凭他柳晓笙现在把咱们往死里逼吗?”

张玲芳语气有些虚,“柳晓笙想逼死咱们,还不是因为这姓楚的...”

“我李颂自认为已经是个很不要脸的女人了,但和芳姨你比起来...哼哼,真是差的远哩,柳晓笙记恨咱们,和姓楚的有半毛钱关系吗?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见风使舵,为了拍三小姐和闵小姐的马屁,大骂柳晓笙,惹恼了那家伙,拒绝合作项目,好像也是你们先提出来的吧?柳晓笙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张玲芳恼羞成怒,“难道你没自作主张的甩了柳晓笙吗?!”

“难道我应该跟他这种心胸狭隘手段狠毒的人过一辈子吗?!”

“别说的这么好听,我还不知道你吗?你甩他,只因为他那张俊脸毁了!”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长的俊的男人,也好过你,为了钱,跟什么样的男人上床都无所谓!”

“你...”

“够了!”李星辉喝断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李星辉这一劝阻,张玲芳反倒更来劲了,骂道:“你爸有今天,就是我陪男人睡出来的!不然你这没良心的小贱种能活的这么滋润?!”

李颂亦越来越激动,“烂+婊+子,你陪哪个臭男人睡觉我李家没分你好处?!哪次好处你少要了?!北天名媛?北天名妓吧你!”

李星辉都插不上嘴,童非非就更加的插不上嘴了,敢情方才在饭桌上,李颂与张玲芳的和睦关系都是装出来的,现在看来,当时李颂称张玲芳适合做情人,与讽刺童非非适合做一夜情的对象一般无二,都是在拐弯抹角的骂人,只是童非非没有张玲芳那样的城府罢了。

张玲芳被骂急了,嗓音尖锐道:“小贱种,你和我有什么区别?我水性杨花,你不是吗?!我再烂再贱,至少对你爸还有情有义,你李家今天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也没弃你们而去,我要再傍个男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我还不是留下来帮你们下药坑人!但是你呢?!见这姓楚的长的有些模样,把他当成自己人了,还是把自己当成他的人了?我踢他两脚你还不乐意了...你别忘了,我们今天朝夕不保,全是被这小子害得!”

我大是不解,柳晓笙跟李星辉斗气,李星辉若不想低这个头,大不了就是赔掉已经投入的几个亿罢了,虽然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但李星辉也不是奉陪不起,否则当时他就不会为了讨好闵柔而主动攻击柳晓笙了,这说明他是有过与柳晓笙决裂的觉悟的,现在他发现柳晓笙与我并未反目,还似乎巴结到了闵柔,有意继续与他的柳氏合作,虽然窝囊气是一定要受些的,可他最后得到的肯定远远超出他原本应该失去的,以他的身份,又何必为了两套房子一张支票,对我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几个亿都舍得扔,几千万反而舍不得了?

不可能,这厮肯定还有别的图谋!

细想一番,李星辉求我两件事情却留着一件坚持要当面说,为此还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张明杰最近与他频繁接触这个信息引诱我,并以看房子为由将我约到他家里来,显然就是为了下药整我啊...

因为刚才已经将胃里的酒水呕吐了出去,酒意减退,我的头脑渐渐恢复到了平时的清醒状态,但身体的燥热却越发强烈,四肢也依旧使不出任何力道...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惶恐不安,我几乎可以确定他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

“有情有义就未必,走不了才是真的,如果我爸和龙啸天之间那点破事被挖出来,你也跑不了...”

“小颂!”李星辉再次沉声爆喝,这次显然是动了真怒。

我心下猛颤,李星辉设计这个圈套,竟然是为了龙啸天案,如此说来...他的目的是许恒?!

草,我也太蠢了!天真的以为同行是冤家,再加上第一次吃饭的时候,李星辉对龙啸天的为人表现出诸多不屑,就以为李星辉与龙啸天是一山不容二虎的死对头,我就从未想过,这厮会与龙啸天有过什么勾结...麻痹的,这两个祸害要是不认识没交情,龙啸天大寿那天晚上,他李星辉又怎么会在潜龙庄园里啊!

恐怕李星辉上次挖我跳槽也是假的,他的目的压根就不是三小姐的合作计划,而是要通过我挖出许恒,杀人灭口!

果不其然,便听李星辉道:“小颂,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别是你药的剂量下大了,死过去了,咱们还得指着他去找柳晓笙求情,指着他把姓许的引出来呢。”

我感觉到李颂蹲在我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横在我鼻子下边,过了片刻,说道:“呼吸有点重,鼻息热,这是药的效果,但呼吸频率稳定,肯定是睡着了,如果还醒着的话,只是闻见我们身上的香水味,他就会喘的很厉害...”

我还未来得及松口气,李颂忽然伸手搭住我的手腕...草,这娘们太专业了,竟要试我脉搏!

呼吸我可以控制,但心跳脉搏我怎么控制的了?老子又不是专业的间谍!

就在我觉得必然要穿帮的时候,童非非突然将李颂一把推开,“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姓李的,你给他下了什么药?!为什么他会躺在地上睡着了?!他女朋友和妹妹呢?!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是犯罪你们知道吗?!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我会...我会报警的!”

我暗呼庆幸,但旋即醒悟,童非非知道我是在装睡,害怕李颂从脉搏中察觉到这一点,所以才赶紧推开了她——童非非知道我是‘摔’在地上的,可她在质问李家人的时候,却用了一个‘躺’字,显然是在替我掩饰。

这妞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她的演技在演员当中不是最优秀的,但用在现实当中欺骗李家三口,却是绰绰有余了,就是不晓得,她若知道我装睡仅仅是无力反抗的无奈之举,她还敢不敢帮我...

【第952章】因由

【6000+章节,补齐之前请假欠下的两章,更新晚了,大家见谅。】

“报警?”张玲芳冷笑着对童非非道:“大明星,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都有求于这姓楚的,报警对你有什么好处?再说,我们三个若死咬你也是同谋,你跟警察能解释得清楚?警察最多相信你是事到临头觉得懊悔,才报警自首的,注意,是‘自首’,哼哼,别说你撇不清责任,就算你撇清了责任,这声誉上的损失,你承受得起吗?你这辈子还想不想演戏了?”

童非非又怕又怒,“你威胁我?!”

张玲芳道:“不是威胁,是彼此方便,童小姐,你没瞧见这小子多大的胃口吗?想求他帮您向柳晓笙说情,你求得起吗?我们这是在帮你,抓到他的把柄,你还怕他跟你讨价还价?”

童非非道:“抓他的把柄?他有什么把柄?”

张玲芳哈哈笑道:“没有把柄,我们不会制造一个把柄出来吗?不然费劲巴拉的让这位医科大学的高材生下药迷翻了他们干嘛?”

草...哥们这才知道,李颂竟然是学医的,怪不得又懂下药又会切脉呢...

“你们什么时候下的药?把药下在哪里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童非非这话貌似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以证明她确实不是李星辉一伙,便听李颂答道:“茶和酒里都有。”

“红茶里面下了药?”莫说童非非,我也是一怔。

楚缘说那茶味道有些不对,李星辉自始至终没喝过一口...原来不是我想的多了,而是茶里真的放了别的东西,以至于变了味道,被楚缘尝了出来!

只听张玲芳心有余悸道:“险一险被那小丫头觉察到,嘴巴还真够刁的,楚小鬼没喝茶,我还当他起了警惕心呢,幸好是虚惊一场...”

我的确起了警惕心,但除了李星辉,其他人都喝了茶,不见谁有问题,我反而为此放松了该有的警惕...

童非非不解道:“那我为什么没事?你们不也都喝了茶吗!”

“楚南没喝,我爸也没喝,所以楚南要水,我给他倒了杯茶,直到你递给他,他才喝了,”李颂哪知道童非非是在帮我套话,如实说道:“下在红茶里和白酒里的药是同一种,与下在红酒里的强力安眠药不一样,是...是一种很厉害的催情迷药,对女人没什么效果,但男人喝了,就会...就会像他现在这样,先是四肢无力,浑身发热,头脑昏沉,再过上一会儿...再过上一会儿...”

我不敢睁眼去看李颂的表情,却也知道她是不好意思往下说,童非非紧张道:“再过一会儿会怎么样?”

张玲芳替李颂回答道:“再过一会,他不但会慢慢恢复力气,而且,比平时的力气还要大上一两倍,像头凶猛的野兽似的,到时如果你把他妹子推倒他怀里,那他可就真的会变成一只猪狗不如的乱+伦禽兽了~哈哈哈哈。”

我日+他老李家的祖宗!身体这乏力燥热的感觉似曾相识,果然与以前紫苑偷偷给我下的是一类东西!是他+妈+的专门用来**男人的催情药!

不可置信的童非非声音都在颤抖,“你...你们想要他和他妹妹...你们还是不是人?!”

张玲芳啐道:“他妹妹是他后妈带来的,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看看小颂说这姓楚的应该娶那小丫头做老婆时,那小丫头含羞带臊含情脉脉的骚包相,真做了那种苟且的事儿怕也只是帮她圆了心思,是好事是坏事,怕是不好说呢。”

幸亏哥们本就红着脸,不然这烙烫的肌肤就会拆穿我装睡的事实...李颂那道美女连线题,除了讽刺张玲芳与童非非之外,竟也是在试探楚缘,如此说来,八成也是在试探冬小夜和我的关系了。

李颂插口道:“小贱货喜欢她哥哥的事儿,在她们学校里传的很热闹,几乎人人都知道,这小贱货也从来没否认过,不少人还亲眼见过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她哥亲热...这小贱货不和她爸妈住,跑去跟她哥同居,说他们兄妹没故事,怕是没人相信。”

...靠,所谓众目睽睽之下的亲热,应该是楚缘和东方曾经在篮球场边上亲了我的事情,而学校里的传言一准儿是吕思齐他们几个小子走漏的,只是没想到李颂竟然专门去楚缘的学校里摸过底,看来今天这事儿,他们真是处心积虑啊。

在学校里暗中保护楚缘的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有人打听楚缘的事情,他们居然毫无察觉...

“所以不能指望着用小贱货来威胁他,还不得不委屈一下我们的大小姐,牺牲色相,陪他风流一夜了,”张玲芳口中如是说,但语气却恰恰相反,好像在讽刺李颂巴不得牺牲色相一般,又似乎在嘲弄她吃楚缘的醋,不等李颂发作,便继续说道:“拍上几张香艳的合照,分别给柳晓笙和墨家的大小姐寄过去,哈哈,妙,真是妙,张明杰那小子的头脑太好使了,这种点子都能想得出来,柳晓笙心高气傲爱面子,小颂甩了他,跟了这姓楚的小鬼,他柳大公子脸上怎么挂得住?还道是楚小鬼欺人太甚,故意向他示威羞辱他呢,势必要恨透了楚小鬼,而墨家大小姐见这姓楚的又有了别的女人,心里肯定也好受不着,再加上这小鬼跟她妹妹都做了那种道德沦丧的苟且之事,爱他越深就会恨得越深了,墨亦之更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宝贝疙瘩跟了这种人渣...柳晓笙跟他翻了脸,墨家又将他踢出了风畅,咱们再‘请~’他来蓝城做个高层,三小姐的合作项目自然也就是咱们的了,到时候,谁还在乎陪着柳晓笙烧了那几个亿啊?”

哥们虽浑身发烫,却也感觉得到后背上溢出了一层凉凉的冷汗...张明杰那厮,好谨慎的手段,好狠毒的计策!

李星辉声音低沉,但其中亦有掩饰不住的得意,道:“张明杰那小子比他老子深谋远虑,也要聪明的多了,他给我出这点子,一是怀疑柳晓笙和姓楚的私下里有什么勾结,转而去和墨家搭关系,所以对柳晓笙答应借给他老子张力一个亿还债堵窟窿这件事情不太放心,这才想要挑起这两人的事端,即为试探,也是图个保险,二嘛,风畅高层现在出现了内斗,张、墨两家争权夺利,矛盾彻底公开,其关键就在这个姓楚的小子身上,只要墨家与姓楚的翻脸,那便等同让风畅丢了与三小姐合作的机会,届时姓张的大可把责任全推到姓墨的身上...张家人虽有野心,但最想得到的还是风畅集团,倒并不是三小姐的合作项目,所以张明杰表面上才甘愿舍得将姓楚的连同三小姐的项目一起送给我...”

“表面上?”张玲芳注意到了这个敏感的字眼儿。

“哼哼,你若全信了张明杰,那你就真的太小看那小子了,”李星辉冷笑道:“那小兔崽子即担心柳晓笙不借他钱,又担心柳晓笙跟咱们这一斗气烧钱,最后落得没钱借给他,所以来找我求借这一个亿,貌似是被催债太紧,急着用钱,迫不得已才给我出了这个绝妙的主意,实际上...嘿嘿,他是想连老子我一起算计。刚才楚小鬼打电话的时候,你们没听见闵小姐跟这楚小鬼说话时的态度吗?整个儿一发春的母猫,显然是对他有意思,墨家的小丫头会因为他男女关系不检点把他踢出风畅,闵小姐知道了原因,就不会恼他恨他了?再说那三小姐,北天有多少人知道她为何对这小鬼如此青睐,却谁也不敢提,以至于这小鬼到今天都被蒙在鼓里,连‘三小姐’是谁名谁长的什么样子都不清楚?还不就是因为知情人心里都明白,三小姐这般那般的,不单单是因为她欠了楚小鬼天大的人情,十有八九是动了凡心,看上这小子了,否则以她的权势财富,想还这份人情,让楚小鬼出人头地飞黄腾达,还不是动几下嘴皮子的事情,至于跟他如此磨磨唧唧的纠缠不清吗?楚小鬼越是想知道却偏又不知道她三小姐是谁,她三小姐就越是藏着躲着不肯出来,她性格虽怪,却又什么时候对一个男人感过兴趣,这么不厌其烦的陪他玩耍?这分明就是小女孩的腼腆怕羞嘛,既然她不好意思捅破这层窗户纸,谁又敢替她去捅?她名头虽响,本事虽大,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一个娇生惯养,被人捧在天上傲慢成性的千金小姐,恼羞成怒起来,说不准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说起逞强要面子,柳晓笙已经是极致了,可跟她三小姐比起来,却还是差得远了,那小娘们就是只怪物!十八岁开始在家族里夺权,明枪暗箭阴谋阳谋,在那么复杂那么庞大的家族里,竟然只用了不到五年时间就清理了所有的对手,稳稳得坐上了家族之主的位子,厉害吗?可传说她去抢家主的动机,却是幼稚之极的,即不是为了权利也不是为了财富,而是十八岁生日那天,因为一个外人,与家族的几位长辈吵了几句,然后许愿吹蜡烛的时候,撂了一句气话...虽说外人都不知道她究竟为谁吵架又说了一句怎样的气话,但既然时至今日仍被家族引以为耻,连失败者都绝口不提,想来肯定是荒唐之极的,她三小姐今天所以成为神话一般的人物,除了年纪轻轻,在商场上翻云覆雨的真本事以外,这倔强任性的脾气和迁怒于人的能耐,倒是占了绝大部分...”

李星辉在说到三小姐的时候,虽言语不敬,却颇为忌惮,我很希望他能露出三小姐的姓名或者纠缠我的原因,但他好像害怕隔墙有耳一般,又似回避童非非,偏就不提。

他说三小姐看上了我,这话太扯淡,我不信,就像他说三小姐十八岁夺权,几年时间便当上家主一般,我也不信——她是家主,这一点毋庸置疑,但真是凭自己的本事,斗一口恶气,还是依仗家长的庇护,这就很难说了,神话神话,就是因为不切实际,所以才叫神话,三小姐是很懂得神话自己的,我觉得和明星炒作没啥两样,神秘的本质大多时候都在于‘包装’,而包装除了刻意的表演,便是以讹传讹的扯淡了。

但李星辉这话与我听来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至少我知道三小姐大概的年龄了——五年前,三小姐投资龙氏开发潜龙山庄,那是她刚刚在家族掌权时的事情,以此推断,她到今天也不过就是二十七八岁的年龄...我认识这个年龄段的有钱女人吗?而且还是欠过我什么不小的人情的...

一点印象都有!

便听李星辉继续道:“如果三小姐真的是对这姓楚的小子有意思,咱们今天用这样的手段让小颂和他好上了,三小姐非但不会把合作项目给咱们,迁怒于咱们倒是大有可能,所以今天这件事情,咱们非但不能暴露,还得瞒的紧紧的,固然不能让三小姐知道,也同样不能让张明杰知道咱们真的用了他的这个法子...妈+的,若被他知道了,想堵住他的嘴巴可就难喽,他姓张的想要玩的,和咱们现在干得,那是同一种勾当,都是要制造个把柄抓在手里,然后去漫天要价!他丫想兵不血刃,借刀杀人,让咱们帮他除了楚小鬼和墨家,还想白白攥了我的把柄,到时候别说一个亿,他问我借八个亿十个亿,我也不能不借,否则他把这点儿事给捅出去,不说别人,单是一个三小姐,就能让咱们生不如死...”

洗手间里一阵沉默,也不知他们是被李星辉的话吓到了,还是被张明杰的精心算计吓到了。

好一会,张玲芳才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整他离开风畅,来咱们蓝城,不要三小姐的合作项目,而是继续跟柳晓笙合作?”

“与柳晓笙合作的项目,我钱都投进去了,干嘛要扔?”李星辉道:“我常说,人想有出息,必须够贪心,但再贪也要有自知之明,巨蛇吞象,撑死的是自己...咱们蓝城没有能力吃下月之谷的新能源项目,我犯不上舍近求远,张明杰出了这个点子我用上了,不是为他,而是为我自己,我就俩目的,一,让这姓楚的小鬼去向柳晓笙求个人情,继续跟我合作,用闵小姐的面子威胁那杂种别他+妈的在利益上敲诈我,二...我闺女清白的身体都被他给糟蹋了,他总不好看着我这便宜老丈人被那姓龙的死老鬼连累吧?把姓许的给我引出来...对这楚小鬼,我是真的很欣赏的,我说他绝非池中之物,倒也不是奉承,所以...嘿嘿,你虽然有把柄在我手里攥着,我却不威胁你,我不但成全了你和你妹的好事,还把独生女儿给你做小情人儿,把姓许的交给我,事后你想要多少好处,我统统给你,想灭了姓许的人多了去了,等我把姓许的捏在手里,还怕捞不着好处吗?届时,龙啸天以前有的,我全有了,龙啸天到死都没能得到的,我唾手可得!你们想想看,墨亦之无儿无女,就一宝贝疙瘩的侄女,楚小子娶了墨大小姐,风畅集团将来就是他的,这多情种子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放不下一个,三小姐既然对他动了情,那就等同羊入狼口,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等他再泡了三小姐,我想不沾光都难啊,哈哈,哈哈哈哈。”

童非非揶揄道:“沾光的该是李大小姐才对吧?”

李星辉恬不知耻道:“一样的,一样的,小颂虽然有些娇惯气,但怎么也是个黄花大闺女,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这小子,只要以后不逼他要个名分,踏踏实实做他的地下情人,这小子心里有愧,自然就会对她千依百顺。”

老东西,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方才那句‘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放不下一个’,很像是我在公司对付司马海时,当众说过的一番话,姓李的八成是从张明杰那里打听来的,枉张明杰自诩聪明了,跟这老狐狸打交道,终究是嫩了一点...

童非非道:“他占了便宜,你也占了便宜,吃亏的倒只有李大小姐喽?李小姐,你不觉得委屈吗?”

李星辉道:“她有什么委屈?这小子虽然长的不如柳晓笙好看,但也算俊得很了,千里挑一不敢说,百里挑一总是有的,难得的是,这傻小子不爱江山只爱美人,现如今上哪找这种男人去?不然怎会有这么多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不爱江山,就是很爱房子和支票,尤其是豪宅和不低于七位数的支票...”童非非这话却是在讽刺我呢。

“呵呵,童小姐错了,大错特错,他今天肯来这里喝我一杯酒,可不是为了房子或者支票,而是为了我嘴里的一句话...”

事到如今,李星辉猜到我是冲着张明杰接触他的目的而来,也不足为奇了。

童非非知道我并不图房子支票,不接李星辉的话,转问李颂道:“李小姐,你真不觉得委屈?”

李颂没回答,我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却听童非非冷冷道:“有模样有价值就行,李小姐不愧是李董的千金,有其父必有其女,佩服,佩服。”

这话不但是损李星辉李颂父女,连张玲芳也一起捎带上了。

李颂淡淡道:“你我有区别吗?装什么高尚纯洁,我出卖自己换我一家一生富贵前途,你出卖自己难道为的就不是这些?”

童非非的话没错,有李星辉这样的爹,有爹身边张玲芳这样的女人,李颂的价值观也就难免被塞满了虚荣与铜臭。

童非非怒道:“谁出卖自己了?!”

李颂哼哼冷笑,不言自明,气得童非非张嘴要骂,却被李松辉截断,“童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一五一十的如实相告,没有一句话瞒你吗?”

童非非看着像个花瓶,除了漂亮便一无是处,但实际上她的智商出人意料的高,“你嘴上想说信得过我,绝对不会把这些话告诉楚,哄我说这事我不需要担任何风险任何责任,你自会让楚帮我去和柳公子说情,而我也不用再付出任何代价...可你心里想的却是,‘先安抚住这个女人,别让他捣乱坏了我的大事,等生米煮成熟饭,做了他的便宜老丈人,这姓童的小妞再跟他说什么也都没用了’...对吗?你说了半天那个三小姐怎么厉害怎么喜欢迁怒人,就是想吓唬我,让不把今天看到的事情烂在肚子里面,免得她也迁怒到我身上来,对吗?”

李星辉虽未出声,我也能清楚的感觉到,童非非的两句‘对吗’,让他吃了老大一惊。

童非非这话其实也有一部分是对我说的,提醒我千万要把持住自己,别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

都说漂亮的女人不聪明,但是童非非很聪明,可是她也有不聪明的地方,便是她经常会聪明的过了头,一如她设计吴乐峰,样样都算计到了,却忽视了慕睿对她的庇护,现在亦是如此...如果我是她,我一定会虚与委蛇,先顺着李星辉说话,以图脱身求援,而不是揭破他的心思,如此一来,只会逼得他狗急跳墙,对自己不利,可童非非偏就要质问,似乎是觉得,将李星辉的企图全部拆穿,他就会恐惧会害怕,会悬崖勒马...

“姓李的,你骗我讨好楚,就是因为他人聪明,警惕性高,又不轻易喝酒,所以想让我敬他酒,是吧?”

童非非不但是美女,还是炙手可热的明星,只是和她坐在一起,便已足够让人心跳加速想入非非了,她若主动亲近我,再敬我喝酒,我魂儿都没了,还真没有不喝的道理...

李星辉不答,似乎是默认了,童非非又问:“我那杯红酒里面,是不是也混了强力的安眠药?如果我喝了那杯酒,这个时候,我是不是也会像外面的冬小姐和楚小妹一样,睡得死死的了?”

李星辉还是不答,童非非怒极而笑,“看来你也想对我做点是吧?!哈哈,哈哈,可惜我只是抿了一小口,没能如你所愿,对不对?所以我现在成了你们眼中的麻烦,你们不得已,才想说服我哄骗我上你们的贼船,是不是?!”

李星辉依旧不答,我听到耳边有鞋跟敲踏地面的声音,似乎是李颂或者张玲芳被点破了心思,紧张的挪动了脚步。

童非非笑声一敛,“但我不明白了,酒是从同一个瓶子里倒出来的,为什么你们喝了没事,他们喝了却有事...”

李星辉终于说话了,“红酒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她们杯子里的冰块,那冬小夜是刑警出身,想骗过她,那是一点都马虎不得的,至于白酒...呵呵,我和楚小鬼喝的都是一样的。”

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若药是下在红茶里的,我方才喝了,李星辉却从未喝过,现在我乏力倒下了,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可药既然也下在了白酒里,为啥我躺下了,李星辉却依然站着呢?

童非非也想不通,“你喝得比楚还多,为什么你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没事?”李星辉哈哈大笑道:“我没事,是因为多喝了几杯冰水,忙不迭的跑进洗手间,将胃里的东西全吐到马桶里去了,否则...童小姐,你就危险了。”

最后一句话,口吻相当的轻佻下流。

童非非立刻紧张了起来,“我现在也很危险吧?”

忽听李星辉大喝道:“楚南,你要干什么?!”

我一愣,尚未反应过来,便听童非非‘啊’的一声闷呼,旋即软软的倒在了我身上...

“楚...救...”最后一个‘我’字只说到一半,童非非便昏了过去。

这狗+娘养的李星辉,使诈骗了童非非,他下药不成,干脆就来粗的了!

【第953章】处女的等价交换

“他+奶+奶+的,我本以为楚小鬼让柳晓笙整这个童非非,是因为看上她了,这才哄她卖些色相讨好楚小鬼,方便我灌躺下他,没想到这两块料都不是那么回事,一个不会卖笑,一个坐怀不乱...他+妈+的,当自己是圣女吗?他妈的,你小子是柳下惠还是太监啊?”

李星辉分别在童非非和我身上踹了一脚,力道不大,似乎是怕疼醒了我们。

张玲芳嘟囔道:“你就多余叫上这童非非...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想在她身上也制造个什么把柄攥在自己手里吧?这小妞,又年轻又漂亮又有名气...给她拍几张和楚小鬼的**,责任都是楚小鬼的,便宜却全让你占了...”

“你说的是什么屁话,我姓李的好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那么下作吗?”李星辉骂骂咧咧,可任谁都听得出他的心虚,“小颂捣鼓来的那破药不下在酒里盖不住味道,容易被人察觉出来,你们非放在红茶里,不就差点被那小丫头识破吗?跟她哥一样,精细的很啊,倒真是兄妹,这楚小鬼心眼多城府深,再加上前阵子刚被张力算计过,吃了醉酒的亏,拿还会轻易的碰酒杯?你如果有本事迷得他晕头转向,让他一口气把酒喝进肚子里,我还用得着骗这小明星过来捣乱吗?妈+的,老子一口一杯的敬他,这小子就愣好意思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等不到他药力发作,老子反先躺在地上欲火焚身了,那成什么事儿了?不让他先喝了酒,我就跑进洗手间吐他+娘+的一通,这小鬼更有理由不喝酒了...若非如此,张明杰的事情我真不想提,这小鬼精明的很,万一我提了,他却还是不肯喝酒,我到底往下说不往下说?说真话还是说假话?说真话,他心里一慌,更没心思喝酒了,说假话,他敢一抬屁股就走人,幸好我押对了宝,他把酒喝了...他+妈+的,你们俩还戳在这里干嘛?赶紧把这小明星抬走啊,丢到客厅去,用胶带把她手脚绑了,嘴巴也堵上。”

张玲芳和李颂一个抱头一个抱腿,将童非非从我身上抬起来,便听张玲芳嘴里依旧嘟嘟囔囔,“你是自持身份,不屑做这粗活累活,还是被我捅破了心思,不好意思趁机对这小明星大下其手啊?”

李星辉淡淡道:“咱俩换换也行,女的我抬,你去把楚小鬼抱到卧室里。”

张玲芳自讨没趣,李颂则没好气的催道:“芳姨,你少说两句废话行不行?赶紧的...我还得把小贱货收起来的两份合同取回来。”

张玲芳被李星辉噎了一句,正满腹怨气呢,闻言便道:“你骂我眼里只有钱,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废话,这两套房子是我的,万一你们和龙啸天那些勾结被扯出来了,财产被没收了,这两套房子又便宜了楚家那小贱货,你让我去喝西北风啊?”

“我们要是完蛋了,财产被没收了,你这两套房子也留不住!”

“从法律上说,我跟李家可没有任何关系,我爸妈协议离婚的时候,我是跟我妈的...你就是看我不顺眼,生怕我以后过的比你好,所以才非要拿我的财产送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知道个屁!”张玲芳骂道:“许恒交给警察的举报材料里面也有你爸和龙啸天一起做过的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公司财务和他的个人财产都被警察盯得紧紧的,这个时候将名下房产赠与旁人?别人都把尾巴夹在裤裆里,生怕别敲出点什么,你却让你爸摇着尾巴招摇过市?你想害死他啊?你做女儿的,为你爸牺牲两套房子算得了什么?这两套房子难道不是他买给你的,你有什么不服气的?我还没说什么呢,那五百万,可是我的私房钱,是我一分一毛赚回来的!再说,当初应跟你解释得很明白,咱们今天这计策不成,房子才会送出去,不然最多就是哄哄楚小鬼高兴罢了,现在一帆风顺,如意大吉,你还抱怨什么?只签了赠与协议,即没公证又没过户的,合同一撕不就完了吗...”

这一大一小两个贱人嘴里斗的热闹,半天也没挪上几步,好像将所有力气都用在嘴上了,李星辉一语中的,道:“瞧你们俩这点出息,害怕就说害怕,贫来贫去的,逞什么逞?事到如今,也没有回头路了,更不能慌!”

这李大能耐嘴里说得斩钉截铁,散发着破釜沉舟般勇往直前一干到底的霸气,结果却还不如两个娘们,他原本还算镇定,估计是因为打晕了童非非的缘故,他才变得紧张了起来,以至于都忘记了我所以‘睡倒’,并非那催情药的效果,而是‘醉倒’,所以远不及楚缘虎姐她们睡的沉,他竟然像拖死猪似的,拽着我两条腿便往外扯...好歹那俩紧张到不停斗嘴的婆娘,在抬童非非的时候,还知道彼此合作,小心翼翼呢。

也难怪,虽说他身材单薄瘦小我也并不健硕粗壮,他有把子蛮力而我打飘了秤砣也就一百三十斤不到,但若不懂得一些用力的技巧,便想将一个软软的浑身不使丝毫力道的大活人扛抱起来走上个十几米,着实不太容易...李星辉这样的富豪,总不可能有很多这样的经验,于是我也就只能咬牙忍着后背和脑袋摩擦地面的疼痛,免得不慎哼出声来了。

从洗手间出来一拐,便是两厅,我先将头歪向餐厅一面,不由得暗吁了口气——冬小夜叠着双臂,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而楚缘则还是我离开饭桌时的那个姿势,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只是闭上了眼睛,从嘴角流下一丝口水...

这三个人渣只是让她们睡了过去,并没有伤害她们...或者该说,是还没得及伤害她们...

“爸,那姓冬的怎么办?她是警察,事后我们不会有麻烦吧...”

李星辉闻言脚步一顿,我借此很自然的脑袋一晃,又将脸转向了客厅,童非非被丢在沙发上,两个贱人各拿着一卷胶带,李颂缠手,张玲芳缠腿,将她绑了。

“怎么招待那小明星,就怎么招待她,也绑了,等你和楚小鬼完了事,再把她丢到床上去,”李星辉桀桀笑道:“扣丫一个强+奸+女警的罪名,就算时候他们知道是咱们捣的鬼,又能说出去吗?现在警察把楚小鬼盯的死死的,这冬小夜保护他是假,监视他才是真,一旦许恒和他接触,这娘们立马就会抓人,咱们攥她一个把柄,不让她对许恒下手,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心中大惊——李星辉竟然知道冬小夜留在我身边的目的,是为了寻机会抓许恒!这件事情可是林志今天早上才决定的啊!

转念一想我便明白了,这又是林志的手段!昨天沙之舟袭击我,已经证明警局高层当中有人走漏了消息,林志定然圈出了一些值得怀疑的对象,所以今天又将冬小夜负责保护我,目的在于抓捕许恒的事情故意透露给了他所怀疑的这些人——一旦其中有人坚持要求撤换冬小夜,那么这个人十有八九便是之前泄露消息、害怕许恒被捕的罪魁祸首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即,将消息再次泄露出去,自然会有人对冬小夜下手,或利诱或威胁,或干脆除掉她...

林志那混蛋,未免太信任我家虎姐了,你相信她不会被利诱也就罢了,她一个女人家,你竟真的相信她能应对所有的危险,甚至给你抓个舌头供出警局内部的败类吗?!

李星辉既然知道冬小夜在我身边的目的,且消息如此灵通,即证明,他与警察局里泄露情报的那位,关系匪浅...

李星辉将我拖进主卧室后,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实在没有力气再将我抬上床,于是便喊张玲芳与李颂进来帮忙,自己则虚脱一般坐在一旁,与之相反的是我,我感觉到四肢已经渐渐的开始恢复了力气。

李星辉缓过气来,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上了窗帘,回身说道:“小颂,脱了那小子的衣服,玲芳,你去把摄像机架好。”

李颂虽不自爱,到底还是个处女,羞臊道:“现在就...就开始?”

张玲芳道:“怎么,不好意思了?想敲退堂鼓?”

李星辉也怕李颂反悔,沉声道:“药力一过,再想制住这小子寻现在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让他过了这关,他想整死咱们,却太容易太容易,小颂,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能这时候在你老爸心窝上戳一刀啊,我和你芳姨的命,还有你...和你妈,咱们的富贵前途,可就都在你一念之间了。”

张玲芳似乎也意识到李颂是点头还是摇头关乎着自己的未来了,口吻便不再尖酸刻薄,倒有些做红娘似的苦口婆心,“小颂,跟了这小子也不算委屈啊,你看芳姨我,跟了你爸这多年,无名无份的,不也照样快快乐乐的?再说,这小子又年轻又帅气,比你爸强了不知多少倍,你福气可是比我大多了...你之前觉得柳晓笙好,可柳晓笙跟他比呢?就像脚下的一坨屎,简直让人恶心!这楚南不是一般人啊,潜龙庄园里,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变态魔王吆五喝六,那些平日里牛气冲天的大人物,谁没吓得两腿打软?只有他站的直直的!谁不委曲求全,摇尾乞怜?可他高谈阔论,面不改色!谁不自求多福,只盼苟且偷生?他居然为一命换两命大笑不止...笑他傻笑他痴的大有人在,但柳晓笙想要害他,他拼死杀狼反救了柳晓笙,却是你亲眼目睹的吧?难道你心里就没觉得,他虽然不如柳晓笙英俊,却比柳晓笙帅气了百倍千倍?”

张玲芳对我真是不吝啬赞美之词,换做平时我必然要飘飘然了,但一想到她吹捧我的目的,我就想吐...

“光帅有个屁用,又不能当饭吃,又帅又有钱才是我的择偶标准!”

这小婊子的价值观...真他+妈让人无语,俗,但也叫现实,更可悲的是,这是当下这个社会里,绝大多数女人的择偶标准,我似乎也没必要为此觉得惊讶、疑惑、不可置信...

张玲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等他娶了墨菲泡了三小姐,你还怕他没钱给你花吗?再说,咱们熬过了这一关,你想花钱,你爸就供你花个够。”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说眼前的事情,”李颂道:“爸,你答应过我,我帮了你这件事情,你就给我蓝城集团百分之五的股权,你的保险受益人和遗嘱继承人的名字,也都必须换成我的,且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李星辉道:“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张玲芳道:“放心吧,你爸的财产最后都是你的,我不要。”

我草...我还以为这小婊子愿意以处女之身迷+奸+我,对我至少真的有那么两三分意思呢,原来‘两三分’都是我太自恋的证明,最主要的,可能也是唯一的原因,还是李星辉许诺给她的种种!

我没听见李颂应声,但我却感觉到有个香喷喷的身体爬到床上来,开始扒我的外衣!

“我一个人弄不动他,爸,你过来帮帮忙。”

他妈的,让个男人给我脱衣服?!而且还是个猥琐的小老头儿?!哥们心中大急,虽然手脚能感觉到一些力气,但一个一个收拾他们的把握我有,一下子收拾两个的把握就有点吃不准了,一下子收拾三个人...那是一丁点把握都没有,楚缘和虎姐,还有童非非,都在外面昏迷着,若李家人跑出去要对他们不利,我可怎么应付?!

我就不信,脱我衣服的时候你们在旁边看着,等李颂开始脱衣服的时候,你们还能站在旁边看着!

所以暂时我只能忍着恶心,任由李星辉帮李颂扒掉我的上衣,我分不清是谁的手碰触到我的肌肤,但无论是谁的手,我都觉得反胃,忍住了激灵,却忍不住那一股透心彻骨的凉意...我得谢谢李星辉,他让这催情药都变得没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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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4章】绝地反击

李星辉的呼吸比我还要粗重,也不知是累的,还是看见了哥们赤裸的上身,兴奋的...这无聊又荒唐想法让我忍不住一声干呕,我吓了一跳,更是将李星辉李颂父女吓得不轻。

两人同时从我身边弹开,李颂惊道:“他、他、他醒了?!”

哥们急中生智,闭眼不睁,吧唧吧唧嘴,含糊不清的哼哼道:“小夜...水...热死了...”

“没事,酒烧的,药劲儿也上来了,口渴是正常现象,正好再给他一杯加了药的红茶,趁着他似醒非醒迷迷糊糊又欲火焚身的这股劲,把你当成了那女警察,再好不过了,也免得咱们担心叫醒他以后有什么抵触,这小子到底是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咱还真不敢说...”李星辉话音未落,紧接着便‘呸’了一声,“睡得迷迷糊糊的张嘴就喊那女警察给他倒水,他是什么柳下惠了?明显是经常睡在一起养成的习惯,不然他怎不喊程流苏给他倒水?怎么不喊墨菲给他倒水?”

“小颂没嫉妒,你倒先嫉妒起来了,羡慕他有艳福吗?难到我还比不上那几个小毛丫头?”

李星辉不理张玲芳磕醋,“我去给他倒水...诶?那女警察你们绑了没有?”

张玲芳道:“没呢,不是你喊我们进来帮忙吗?哦,那小明星的嘴巴也还没堵上呢...”

“不绑起来,等她醒了还了得?那娘们可是刑警,自由搏击拿过冠军的!”李星辉语气严厉,却也不怎的着恼,我甚至感觉到他口吻中有些刻意压抑着的兴奋...这老鬼不是对虎姐起了什么歹意吧?

果不其然,便听老王八蛋道:“你们麻利些,我去绑了那个女警察。”

我可不信他这老流氓不会借此机会对虎姐动手动脚!一时间心下大急,好在李颂与张玲芳都深知这货的品性,异口同声道:“先倒水送过来。”

我松了口气,暗定主意,只要李星辉离开房间,我立马动手,料理了李颂与张玲芳...没弄出声响,李星辉去给我倒水,肯定会回来,弄出点声响也不怕,把李星辉吸引回来,我一样可以躲在门后,给丫一记闷棍...关键是要麻利,必须一击即中,不能放李颂和张玲芳任何一个跑出去,也不能给她们出声呼喊的机会!

李家人以为我醉了,是因为我口齿不清的缘故,实际上我酒量虽然不好,却也不至于真的一杯就倒,口齿不清完全是被东方小娘伤了口腔上颚的缘故,再加上刚才呕吐,我已经将胃里的东西吐出去大半,便是那催情药的效果,也必然大打了折扣,所以,缓到此时,我不但头脑完全恢复了清醒,力气也恢复了七八成,把握自然大增。

“哼哼,小颂,你那药还真是厉害,你爸灌水洗胃,也不见得就有什么效果,看他那急色的德性...”

李颂见李星辉走了,又重新爬到床上来,要解我的皮带,似乎张玲芳在一旁看着,她多少觉得不好意思,道:“芳姨,你弄好了没有?弄好了就去把那个童非非的嘴巴贴上,免得她醒过来大喊大叫。”

“你还真当他是你老公了?舍不得给我看啊?”似乎已经架好了摄像机的张玲芳啐骂了一句,却还是挪动了脚步。

我哪能放她出去?趁李颂俯身解我皮带,我睁开眼睛猛然坐起,抡圆了胳膊便是一记手刀切向她脖子,却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我坐起来的同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女声尖叫:“救命啊——非礼呀——”

是虎姐?!还是楚缘?!

我心一慌,力道难免弱了,身子一颤,动作自然有些走形,又恰好李颂听见外面的尖叫,下意识的仰身回头,我这手刀竟刚好从她耳边滑过!

李颂骇然大惊,这小娘们儿的反应神经和运动神经都出人意料的好,一弹而起,拔身而跃,动作一气呵成,竟不转身,倒退着便从床上跳了出去。

让她跑了还了得?我来不及起身,狼狈得向前一扑,右手抓空,按在床上,借力一撑,同时腰腹发劲,向前再纵一下身子,左手横着一扫,终于打到了李颂的脚踝,就听她‘哎呀’一声惊呼,旋即‘啪嗵’一声闷响,因为身体在空中失去平衡,她头下脚上,后脑勺狠狠砸在了地板上,直接疼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外面也‘哐啷啪嚓’的一阵乱响,好似碗盘杯碟摔在地上的响声,可张玲芳还是被距离自己更近的声音吸引,转过头来,正好看到我从床上滚下来,而李颂双脚搭在床上,上半身却躺在地板上...

我出师不利,虽然搞定了李颂,却也失了先机,好在屋里屋外都出了变故,让张玲芳惊讶过度,脑子一时短路,傻傻的戳在原地,没喊叫也没逃跑,我暗叫侥幸,待要爬起来扑上去制伏她,忽听听外面李星辉颤声道:“你怎么...你怎么...”

似乎惊吓过度,李星辉的声音抖的厉害,难道是虎姐或者楚缘反抗争执,被他给伤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张玲芳却借此回神,转身便跑,“星辉,不好...哎呦!”

这婊子惊慌失措,脚丫子绊在了摄像机的三角支架上,踉跄了几步,自己扑爬在了地上,但距离敞开的房门只有不足半步远,我亦慌了,赶忙窜过去要捂她的嘴巴,免得李星辉警觉起来,挟持楚缘她们再来威胁我,可不想张玲芳翻身见我扑过来,本能的抬起一脚,那尖尖的鞋跟正踹在我小腹上,我缓了老半天才运足的一口气登时便泄了,她待要爬起再跑,我忍痛抱住她双腿,和她扭打在一起,她又抓又挠,几下便让我赤着的上身到处血痕,我非但没力气马上将她制服,还只能听着她大喊大叫,“星辉!快来帮忙!你+他+妈+的!赶紧过来帮老娘...还有你闺女!这小子...这小子要弄死我们啦!唔——”

我怕总算是压住了她的胳膊,捂住了她的嘴,也没工夫笑这娘们气喘吁吁的吼这几句话,好似正在被我强+暴似的,脑中灵光一闪,先伸手将门关了,然后凶神恶煞的小声对张玲芳道:“叫床!”

张玲芳两眼瞪圆,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叫床!”我依旧单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将腰间的皮带扯了下来。

张玲芳满面通红,不过很快就知道自己想歪了,我将皮带在她脖子上绕了一圈,旋即便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将皮带稍稍拉紧,张玲芳倒是聪明,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没敢趁机叫嚷。

“叫床,平时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你敢乱叫,我就使劲勒你脖子,让人出不得声,至于会不会勒死你,就不好说了,倘若姓李的碰了外面任何人一根头发,你就别想活了,我杀你全家!”

张玲芳在潜龙庄园亲眼见识过我的嚣张,再加上我此刻又急又怒,面目异常狰狞,当下深信不疑我敢弄死她,于是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啊...死了...死了...要死了...轻...轻点...李星辉你个狗+娘+养的,你个老乌龟...快...快来救老娘...这小子连老娘也不过...他疯了,他强+奸老娘了...啊...”

这贱女人真是淫荡到家了...明明一脸的恐惧,可一张嘴,偏能叫的如此逼真妖媚,听得我面红耳赤,心跳加速,难怪李星辉拿她当宝了,让这浪货去讨好男人,只这叫床的本领,就足够迷死大多数人了。

拽起张玲芳,将她推贴在门侧的墙壁上,用膝盖顶住她的屁股,一边扯下她的腰带将她的手反绑,一边继续要挟她叫床求救,只等李星辉推门进来,我便将他制住,可张玲芳浪叫了足足两分钟,外面反而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李星辉那畜生,不在乎张玲芳给她戴绿帽也就罢了,难道老婆女儿一起被我给...给那个啥喽,他也毫不在乎?!又或者...他只听见张玲芳浪叫,却没听见他闺女出声,所以起了疑心?

我惦记楚缘虎姐,哪还沉得住气?拉开房门,便推着张玲芳一起出来,只听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一声是张玲芳,一声却在门外,我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便见张玲芳忽然向一侧闪避,旋即有个拳头结结实实的招呼在了我脸上!

我只当是李星辉,但忍痛抬头一看,竟是虎姐...

虎姐身后还站着一人,却是在洗手间里被李星辉打昏了的童非非。

虎姐不是被强力安眠药迷晕了吗?怎会这么快就醒过来?是童非非救醒了她?不对,我刚刚亲眼看到童非非的手脚都被李颂和张玲芳绑起来的...我待要发问,却是一阵晕眩,向前跌进虎姐怀里。

虎姐突然与张玲芳撞了个脸对脸,也是惊魂未定,慌忙中伸手扶住我的肩头,我看到,她右手自腕处直至小臂内侧,多了一条三寸长、约一小指宽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少了一层皮肉,却端得触目惊心,兀自渗出血液,这伤口离我甚近,我呼吸之间,没闻到血腥味,倒是闻见一股浓浓的酒香...

【第955章】鬼使神差的一吻

童非非要用纸巾帮我擦鼻血,我说自己来便可以,这话其实是客套,本就不在状态的我,跟张玲芳一番扭打,早就没了力气,靠在沙发上有一会了,兀自呼呼的喘息着,任谁一看都知道我此刻的虚弱,可童非非却老实的将纸巾盒递给我,旋即红着脸退开了三步,我好心出来救她,她竟连句谢谢都没有,甚至不敢多看我一眼,听我没再说话,她便赶紧转身走到虎姐旁,问道:“冬小...冬警...冬姐姐,你的手臂得赶紧包扎一下。”

虎姐用手铐将李星辉与张玲芳铐在一起,拍拍手,对右臂那条怪异的伤口颇不以为然,先瞪了一眼萎靡在地上浑身发抖的李张二人,又回头看了看被她一拳打的鼻血长流的我,竟与童非非一般,忙不迭的红着脸转开,啐道:“不要脸...”

我不知这句‘不要脸’骂得是李张二人还是我,可哥们很有点自知之明,觉得便是骂我也没啥不能理解的,谁让我多此一举,想出了逼张玲芳叫床这样的缺德招数呢...看冬小夜将张玲芳铐上之后,又撕了一条胶带贴在她嘴上,‘不要脸’三字,便多半是针对这件事的,其实当张玲芳见到冬小夜安然无恙,而李星辉与童非非却颠倒了角色,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骇得万念俱灰,只剩浑身发抖的份了,大气都不敢出,哪还敢说话?冬小夜堵她嘴巴,着实有些多余...

刚才喊‘救命’和‘非礼’的人,是童非非,李星辉撕胶带要贴住她嘴巴的时候,她恰好转醒过来,以为姓李的要对她不规矩,故而失声尖叫,撞翻了茶几,额角青肿老大一块,险些疼的又昏过去,但李星辉之后吓得魂不附体,颤声连道“你怎么...你怎么...”,却与童非非受伤没关系,而是本该昏迷沉睡的虎姐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用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虎姐让李星辉解开了童非非手脚上的胶带,又让童非非反绑了李星辉的手脚,并堵上了他的嘴,之后便要来救我,却先听见了张玲芳的叫床和求救,说我强+奸+她,两人到了门外却因为害羞而迟迟不敢冲进来,生怕见到里面那不堪入目的淫秽景象,正犹豫着,突然见房门拉开,虎姐这才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就是一记帅毙了的右摆拳...

童非非因虎姐而得救,见自己好意关心她,她却不理自己,也丝毫的不以为意,全然没了大明星的优越感,拉过她的手臂,便用手帕帮她包扎伤口。

“你胳膊怎么伤了?姓李的干的?”我一肚子怨气,力气稍稍回复,便起身要过去踹那人渣两脚。

“我巴不得他有胆子反抗,我好一枪打爆他的脑袋!”虎姐轻蔑的俯视着李星辉,便是明知她说的不过气话而已,李星辉仍被吓的面无人色,身体抖如筛糠,虎姐不屑再瞪他,这才对童非非点头表示谢意,两人也算正式揭过了曾经那小小的不愉快,“这伤是我自己用指甲抓出来的。”

不止我与童非非,连同李张二人,也大惊失色。

“你自己抓的?!”我与童非非异口同声,童非非又追问一句,道:“这么深的伤口,你自己用指甲抓的?为什么?”

说‘抓’实际不太恰当,那伤口虽然不怎么深,却已见肉,而且极宽极长,像是在小臂上生生剜了一条血沟出来,只是看着都觉得疼痛,虎姐却一脸的不在意,好像既无感觉,也不担心这条手臂将来必然会落下一条丑陋的疤痕...

“你说去洗手间,童小姐也说去洗手间,显然她是要私下里向你求情,我跟过去不合适,可这个女的...”虎姐指着张玲芳,道:“...还有屋里那个李颂,说话实在太无聊,我跟她们既没什么话题也不想有什么话题,见缘缘装醉...”

“缘缘装醉?!”我惊讶的打断道。

“我觉得她是装醉,”冬小夜道:“这几个人求你办事,你答应了,那丫头想要的房子合同也到手了,一口气喝了一大杯红酒,我自然以为她是要装醉催你走人...她的脾气你比我更清楚,这位张大姐对你不停的抛媚眼,咱们的小姑奶奶不烦才怪。”

“...”虎姐这话很是耐人寻味,她好像知道楚缘是个小醋坛子似的,只是没有点透罢了...的确,不仅仅是针对有过前科的荡妇张玲芳,怕是童非非和李颂,这丫头心里也毫无道理的提防着呢,既然她想要的东西到手了,她当然该琢磨怎么走人了,我竟没想到她是装醉...可话说回来,我以为她醉了的时候,还真想过,从李星辉嘴里套出我想知道的事情以后,便借口告辞。

楚缘这混球儿,可真是把我摸透了...

“我见她装醉,索性就学她一起装醉,趴在桌上,倒也没想假睡,这张玲芳和那个李颂不主动叫我跟我说话,我就乐得不吱声,没想到这俩人聊着聊着,不但声音越来越小,对话也变得驴唇不对马嘴,她说‘今天这雨看来是不会停了’,那个却说‘嗯,应该多放些盐,少放些糖’,然后那位又心不在焉的接着说‘明天雨停了再放也不迟’...我越听越觉得奇怪,不知道她们俩到底在说什么,两人古古怪怪的哼唧了一会就没了声音,又过了一会,这姓张的就小声叫我,我没吱声,又听李颂叫了缘缘几声‘小妹妹’,缘缘也没吱声,然后就听张玲芳笑着跟李颂说,‘你这强力安眠药真管用啊,才喝到肚子里就起效果了’,李颂则说,‘我也没想到这么管用,还以为要多等上十分八分的才会见效,按理说,应该是楚南喝下的那种药,效果来的更快才对’...我一听她们给我下了药,当时就要跳起来,趁药力发作之前制伏她们,忽然就听见李星辉问她们俩,‘楚小鬼呢’,我这才知道李星辉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却就站在一旁不声不响,张玲芳告诉他,你和童非非都去了洗手间,李颂则说,你们喝进肚子里的药差不多也应该见效了,可话没说完,李星辉‘咦’了一声,问,‘你们的杯子都是空着的,怎么只有童非非的杯子是满的?’这两个女人‘啊’的一声,说,‘坏了,童非非只抿了一小口,压根就没喝酒’,李星辉骂了一句,就赶紧跑到洗手间外面趴门缝去了,两个女人也跟着过去,居然没顾得先把我绑起来...”

冬小夜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她为什么自己伤了手臂,童非非依旧不解,我却大概猜到了,“你想知道他们给我下了什么药,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下药,所以他们既然没绑你,你也就不急着动手了,想多听一些,可又怕喝进肚子里的安眠药起效果,于是就伤了自己的手臂,疼得厉害,自然就睡不着了...我被他们抬过来的时候,看见你叠着手臂趴在桌上,那地方我洒过酒...”

“嗯,”冬小夜抬起已经被童非非用手帕包住的手臂,晃了晃,道:“伤口沾到酒水,疼上加疼,睡得再死也醒过来了,又怎么能睡得着?我总不能再犯许恒喷晕我那样的低级错误了...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单是将想害你的人打跑是不够的,搞清楚他们为什么想害你,是受谁的指使,才是最佳的选择,如果他们真是受人指使,却死咬着不说,后面的人抓不到,说不定就还会再指使其他人来害你。”

我心下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我从未想过,许恒劫走我的事情,竟让冬小夜如此内疚与不甘...我嘴里被东方踢破了一点,沾到酒水仍疼的要死要活,她下如此重的手伤害自己,还将伤口按在酒水上面,岂不比我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这个臭女人,装作若无其事,只因为心里太在乎我的感受...

她一副不疼不痒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我又不瞎,怎会看不到她额头的汗珠,看不到她因为强忍着疼痛而颤抖的右手啊。

我走到这妞身前,道:“手伸过来,给我看看...”

冬小夜将手臂藏到身后,“有什么可看的,童小姐刚帮我包扎好...”

“你疼,我...”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只感到喉头的哽咽。

冬小夜仍在逞强,“谁告诉你我疼?”

我怒瞪了一眼李张二人,道:“他们下在你杯里的是强力安眠药,不疼的话你早睡着了。”

冬小夜一脸的费解,道:“可怪就怪在...怪在...怪在...”

“怪在什么?”

冬小夜蹙眉道:“那个安眠药如果真的管用,我就是再疼,也应该能感觉到困意吧?可怪就怪在,我压根没有这种感觉啊,难道是药还没有起效果的缘故?我现在还是觉得,我就是不伤手臂,也一样不会睡着啊...你们确定真的在我的杯里下了吗?”

我与童非非一怔,李星辉与张玲芳也是一怔。

李张二人就算真下了药当然也愿意承认,童非非忙道:“绝对下了,是他们亲口说的,给咱们下的药,是混在冰块...里...的...”

童非非话未说完,便恍然大悟,我们亦齐刷刷的随她一起将目光转向饭厅餐桌上的红酒杯——

三人哑言失笑,两人面红耳赤,那两人,自然就是李星辉与张玲芳了——冬小夜与楚缘的酒杯里,兀自堆着几块冰,那混了强力安眠药的冰块,压根就没化开!

李星辉一家也忒二百五了!冰块还未化开,虎姐与楚缘便睡着了,他们竟也没觉得奇怪,这疏忽简直太过离谱了!

可是看到依然靠在椅子上的楚缘,我的笑声嘎然而止,“不对!”

虎姐与童非非奇道:“什么不对?”

“药没效果,缘缘怎么还在睡?!”

虎姐也是脸色大变,她与李家人一样,也极其离谱的疏忽了一件事情!楚缘若是装睡,早该醒了才是!

我三步两步冲到楚缘跟前,使劲晃她的肩,“缘缘,缘缘?缘缘?!”

“唔...”楚缘茫茫然睁开双眼,憨憨道:“哥...怎么了?哦,该回家了是吧...嗯?已经到家了吗?”

敢情这丫头装睡想回家是真的,‘一杯倒’也是真的...

我长松了一口气,顺口便接道:“嗯,到家了...”

楚缘刚刚醒来,还有些迷糊,点点头,伸手扶我,想我拉她起来,我还未发力,忽然见她脸色大变,旋即满面羞红,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颤声道:“你、你、你...哥你想干嘛?!”

“什么?”

我还在纳闷这丫头怎么不抬头看着我说话,便见一旁的虎姐与童非非亦是涨红了脸,眼睛却和楚缘一样,都盯着我的下身在看,与我目光一对,俩妞赶紧转过了头,虎姐啐骂道:“丑死了!”

什么丑死了?我茫然低头...

哥们的脸啊,瞬间便化了似的!

难怪童非非不愿帮我擦鼻血,还总是退得远远的,不敢看我;难怪虎姐刚才转过头去骂我一句‘不要脸’;难怪楚缘质问我想要干嘛...我此刻赤裸着上身不说,下面的裤裆,更是支起一个大大的帐篷!离谱的是,一柱擎天,我竟毫无感觉!

我还未来得及遮丑,只觉一阵香风袭面,‘啪’的一声脆响,楚缘已一巴掌抽在我脸上。

声音虽响,却没什么力道,换做平时,我恐怕身子都不会颤一下,可此刻我居然如同没根的树叶一般,轻飘飘的便摔了出去,紧接着是一声轻呼,楚缘虽然扬起一巴掌打我,另一只手却仍拉着我的腕子,我这一倒,她便跟着倒了,这丫头运动反应神经相当的迟钝,等想起撒手的时候,已经摔在我身上了。

我下体一阵剧痛,也不知是被楚缘的哪个部位砸到了,身体本能的蜷缩,可身上有个楚缘,自然而然便变成抱紧她了,右手不巧也巧的刚好按在了她的臀上。

楚缘“嘤咛”一声娇呼,俏脸就在我眼前,一口如兰如麝并混着红酒香的热气喷在我脸上,我登时昏醉了一般,脑子登时混沌了,那软软的身体依偎在我怀中,让我说不尽的舒服,那熟悉的香味沁入我的肺腑,让我身体里的燥热骤然加剧,十倍,二十倍,一百倍...

身体里犹如燃烧一般的感觉,让我口干舌燥的几欲死去,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绝美俏丽的红润娇颜,望着那薄薄的两片嫩唇,我鬼使神差一般,迷里迷糊的便吻了过去...

“小楚子,不行!”

“楚,那是你妹!”

当我愕然惊醒时,我与楚缘已经调换了位置,她在下,我在上,我们的嘴唇,紧紧的贴在一起...天啊,我干了什么?!

我又惊又怕,宛如天雷轰顶,登时像傻了似的。

我不知道在被冬小夜与童非非拉开之前,我是没来得及看,还是压根就没敢看楚缘的表情,我只知道,当冬小夜与童非非抽了我不下二十记耳光想要唤我清醒的时候,楚缘兀自躺在地上,愣愣的望着天花板,那并不怎么丰满的胸脯,急促的起伏着...

该死,我的眼睛又在看些什么啊...

【第956章】被窝里的女人

渐渐地,我听不清了冬小夜与童非非的声音,只看到张开闭合的两张小嘴,似乎在吼叫着什么。

浅浅地,我看不清了冬小夜与童非非的样子,只看到四只又或无数的嫩手,在我眼前挥来挥去。

渐渐地,我感觉不到了脸颊肿胀的火辣疼痛,只觉得身体如掉进熔炉一般,几乎化作一滩汤水。

我能听到的,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让我似曾相识的粗重的呼吸。

我拼了命的忍耐,忍耐那好似要涨爆我身体的火热,这很难受,但我知道,倘若我不肯努力的忍耐,我就会是一辈子的难受,所以这忍耐几乎耗尽了我的全部的精力和体力,使我无心去听任何声音,不敢仔细去看任何一个女孩子。

后来,童非非与冬小夜好像发生了什么争吵,两个人不在冲着我无声的叫喊,也不在轮番抽我的耳光,她们红着脸,吵得很凶,我好像知道她们在吵什么,却又不记得她们当时在吵些什么了,我唯一记得清楚的是,楚缘一直躺在地上没动...

吵着吵着,虎姐的气势就弱了,看看我,又看看楚缘,最终扭捏的点点头,童非非便不和她吵了,然后两人合力将我搀扶起来,我记得我当时对虎姐说了两句话,但说的到底是哪两句话我一点也记不得了,我只依稀记得,在说那两句话之前,我脑子里模模糊糊的闪过了几个人,有李星辉,有许恒,有张明杰,有流苏,有墨菲,有紫苑,有萧妖精,有东方,有后妈...

虎姐的脸色刹那间变的煞白——这到底是我的记忆,还是我以为那两句话出口之后虎姐的必然反应,仅仅是我的幻想错觉,我也记不得了,说过那两句话之后,我便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在回忆这些之前,我仿佛做了个梦,一个好像很累又好像很舒服的梦,似乎有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缠绕,是那样的荡人心弦,让我如同飘在空中,枕在云间,说不出的畅快惬意,又慵懒舒适。

当悦耳的声音平息,我突感一阵疲惫,似裹在云里憨憨入睡,待到各种各样的感觉流出身体,四肢百骸只剩轻快舒爽之后,我才悠悠转醒,开始慢慢回忆我鬼使神差般亲吻了楚缘之后的事情,然而越想越累,越累就越是模糊,越是模糊就是越是想不起来,待到身上一沉,耳边又是一声‘嘤咛’,好似楚缘跌入我怀里时那样,我身体巨震,猛然睁开了眼睛...

原来回忆竟是梦里的梦。

我不是躺在云端,而是好好的躺在床上,因为头上不是蓝蓝的天,而是一块我没见过的天花板,悬着一盏我没见过的华丽的吊灯,灯亮着,虽然光芒柔和,却依然刺得我眯起了眼睛,天也亮着,只不过窗帘拉着,窗外亦没有阳光,但听得到雨点敲打在窗上的声音,雨未停,没办法去猜测大概的时间,只觉得屋里似乎比外面还要明亮许多,大概是清晨吧?

我贪睡赖床,想翻身接着睡,突然觉得不对——这不是我家!这是哪?!在脑中猛地闪过这个疑问的同时,我也惊然发现,我没能翻动身子!

有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

伸手一摸,我登时一头的冷汗,昨天的种种闪过脑海,我竟不敢低头去看——触手处是火热而滑嫩的肌肤,压在我身上的是个女人,是谁?楚缘?冬小夜?童非非?李颂?或者是...张玲芳那贱人?!

似乎是嫌空气太过凉爽,被子里的女人搂着我的腰,压在我身上,以这样亲密的接触来寻找温暖,我们的胸口紧紧相贴,我一只手扶在她的圆润的肩头,一只手按在她纤细的腰肢,我可以确定,她不是楚缘,因为我太熟悉楚缘依偎在我怀里的感觉,其次...楚缘那丫头身上,可从不曾有哪个部位,给过我如此丰满的感觉...

我不由长长吐了口气,胸口感觉到的柔软饱满的压迫,岂是楚缘那稚嫩女孩能拥有的成熟性感?便是李颂与童非非也差得远呢,是虎姐还差不多...这念头冒出来的同时,我心里猛地一颤,身上又打湿了一层冷汗,一瞬间,我脑子里忽地闪过一个无比荒唐的想法:我怀里的赤裸女人,是楚缘,也不要是虎姐...

我不晓得这一瞬间的恐惧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虎姐与我早有暧昧,我们俩心里都明白,若非有楚缘和东方这两个小小电灯泡,若非没有太多单独相处的机会,我俩这对名副其实的‘狗男女’肯定干柴烈火的难以把持了,虽然一直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但差的却不是感情的深度,而仅仅是个空间罢了。

背负着对流苏的愧疚而情不自禁到如此程度的感情,发展到巫山云雨,原本不该是多么惊讶的事情,何况我被下了那种药,发生这种事情,更是刚好给了我们一个可以安慰自己说服自己去放纵的理由...仔细回想,当时童非非与冬小夜争吵,好像就是为了这事,童非非见我被那破药折腾的生不如死,便要虎姐帮我泄欲,而虎姐最后貌似是妥协了...

然而现在,我竟莫名恐惧,我为什么恐惧?是不知道,还是不敢想?

扶在她肩头的手一哆嗦,便滑到了她的脖颈,我又是一怔——被窝里的女人,即不是楚缘,也不是冬小夜!虎姐是利落的短发,而被窝里的女人,是一头柔软的长丝...不会真的是张玲芳这贱人吧?!

哥们冷汗更甚,我已经认出来了,我仍在李星辉家里,这正是昨晚他们抬我进来的那间主卧室——长发过肩,胸部丰满,昨晚的饭桌上,同时附和这两个条件的女人,除了张玲芳,还有其他吗?!没有!

我悲愤交加,也不及去想别的了,猛一撩被子,就要推她起来将她一脚丫子踹下床去,恰好她再次翻身拱动,从我身上滑落下来,侧躺着,下巴垫在我的肩头,一张粉面正对着我,我顿时怔了——柳眉藏春,双颊绯红,便是闭着一对美眸,也有说不尽的似水柔情;琼鼻薄唇,肤若凝脂,俏丽中带着一丝弱弱病态,惹人怜惜,标致的瓜子脸,微高的鼻梁,和那有异于常人的白皙肌肤,清新、唯美、俏皮、可爱,是混血儿独有的美感...

这人不是紫苑是谁?!

紫苑怎会在这里?怎会赤裸裸的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我的记忆朦朦胧胧,好像有点什么印象,却又如同碎片一般拼凑不到一起,我正在脑中拼命的搜罗这些碎片,忽听枕边响起‘嗡嗡’的声音,摸出来一看,却是紫苑的手机。

电话只是震了两下便挂断了,来电号码是一串数字,没有编辑姓名,我只当是打错了或者无聊的骚扰电话,可刚要将手机放下,同样的号码又一次拨了进来,还是只震了两下就挂断,出于好奇,我碰了紫苑的手机,翻了一下未接电话,发现这一晚的未接电话有二十六个之多,其中十八个是方才的号码,其余八个,则都是闵柔打来的...

我心底一动,明知不妥,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又翻了‘已拨电话’和‘已接听电话’,发现所有接过的和拨出的号码都是编辑了名字的,唯有一个例外,便是一晚上震了十八次的这个号码,而偏偏,这个号码也是紫苑拨出和接听次数最多的,之后是与她同居的闵柔,再之后才是我...

这个号码是谁的——显而易见,我心里是有答案的。

紫苑性格内向腼腆,与楚缘一般无二,堪称孤僻,所以朋友很少,电话薄里的号码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我全都认识,因为几乎都是我身边的朋友或同事。紫苑是个很细心的人,即便是在公司里也很少说上一两句话的同事,她也存了名字,可偏偏这个联系次数比我还多的家伙,却只有一串号码...

毫无疑问,这个号码,是属于三小姐的,紫苑故意没有编辑姓名,就是怕有人或有意或无意的翻看她的手机。

“不拨一个试试吗?”

紫苑醒了,眨着有些惺忪的大眼睛,笑吟吟的望着我,脸上却掩不住羞怯。

“不拨,”我看了时间之后,便将手机放回了枕边,还以为是清晨呢,竟快中午了,“我拨了会让你为难。”

“嗯,”紫苑既不否认也不隐瞒,将被子向上抻了一下,遮住了裸露在空气的香肩,道:“那是三小姐的电话,她知道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所以很想知道我和你在干什么。”

哥们老脸一红,虽然明知故问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可我确实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所以求证似的问道:“我和你干了什么?”

紫苑似是嫌灯光太亮,实则羞不可遏的借此掩饰,头一缩,将脸藏进了被子,却在我腰上用力掐了一把,“你说呢?我...我是被你害惨了,缘缘和小夜姐都在外面,你让我怎么出去见她们啊?你...你这白痴,怎么会中了人家这样的圈套!中了这样圈套也就罢了,你干嘛非要叫我过来?叫程流苏和墨菲就不行吗?”

“是我叫你过来的?”我本想问紫苑为何会来这里,她自己先说了出来。

紫苑闻言一怔,愕然仰起头来,胸前春光暴泄,“你忘了?!你不但让小夜姐叫我过来,还...还...还跟她和缘缘,说了咱们...说了咱们俩的事情...”

哥们冷汗涔涔,“我说了...咱们俩的事情?什么事情?我怎么说的?”

紫苑粉面羞红,嗔道:“我哪知道你怎么说的!我一到这里,小夜姐就将姓李的给你下药的事情跟我讲了,然后...然后就把我推进来了。”

紫苑这般一说,我隐隐记起,我失去神智之前,的确曾对虎姐交代了两件事情,其中一件,好像便是将紫苑喊过来...

紧张的吞了口唾沫,但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盯着紫苑那雪白而丰满的隆起,惹的紫苑一声羞叫,缩回了被子,“是小夜姐推你进来的?她...她没说什么吗?”

紫苑表情一黯,似嗔似怨,“她倒没说什么,只是缘缘问了我一句...”

“缘缘?!”我心中立刻乱作一团,说不清是恐惧还是紧张,颤声道:“她问你什么?”

紫苑瞪了我一眼,旋即是一脸的复杂,“她问我...咱们俩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我只觉脑袋里‘轰隆’一声巨响,天地又开始旋转了...

【PS:早晚不得闲,后半夜才开始码字,更晚了,对不住大家...】

【第957章】各自烦恼

再次发生了这样的关系,紫苑的烦恼多过于害羞,她原本想将我们的事情隐瞒一辈子,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暴露了出来,尽管流苏还不知道,但楚缘和冬小夜既然知道了,那么自然是想瞒也瞒不住了——紫苑曾发誓说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再也不离开我,只求我永远不要把我俩的关系说出来,只要偷偷摸摸做我的小情人就心满意足了,这样的条件,对任何男人来说,无疑都是最有诱惑力的,可这丫头兀自对我百般不信任,每日提心吊胆,生怕我对流苏坦白了,生怕为此伤害了流苏,所以在人前,她总是刻意保持着与我的距离,一为避嫌,二来,怕就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我,我俩该如何相处...在投资部,与她最亲近的人是流苏,但她却与腼腆的婉儿和性子并不相投的秦岚关系要更好一些,便是因为流苏若不是黏在我身旁,就是和墨菲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时,她不相信自己,担心别人看出她对我有情,和墨菲在一起时,她总是忍不住给这位痴情于我的领导脸色看,担心这样也会惹人怀疑,所以她总是尽量保持着与我和墨菲的距离...除了她自己,投资部里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这掩饰太过多余,甚至只起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效果,可她自己却毫无察觉似的,始终自我约束,直到我公开承认对她有情,她才不像过去那样刻意的躲避我,但也不会刻意的亲近我,就怕情不自禁,暴露了我俩亲密的关系。

她连自己都信不过,又怎会信得过楚缘和冬小夜?

我的烦恼与紫苑差不多,却又有着很大的差别,我本就没想一辈子隐瞒着与紫苑的事情,这是对紫苑负责任,又何尝不是对流苏负责任,对墨菲、对虎姐、对萧妖精、对东方这些喜欢着我的女孩负责任?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月之谷的合作项目触手可及,将张家人踢出风畅也只差临门一脚,内忧既无,又得到了发展壮大的机会,风畅的前景一片光明,墨菲以大功服众,不但能够成功上位,早已培养了自己班底的她,亦将彻底掌控风畅,地位不可动摇,流苏有了施展才能的空间,亦就有了一个光明的前途...若在这个紧要时刻,两个丫头为我所伤,心灰意懒,我岂非苦心尽废?这都在其次,若我为情伤分神,不慎被张家人起死回生,我更是万死难辞其咎...今天我中了李星辉的圈套,而这货对付我的计策正是来自于张明杰那厮,千防万防我都险些没防住,稍有差池,万劫不复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啊...

偌大的干系,我怎能不烦恼?

可我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地方便在这里,我竟觉得我最最烦恼的事情不是这个,而是...我该怎么和楚缘那丫头解释...

“啊~啊~啊~呀~呀~呀~”

我正靠在床头胡思乱想,就听缩在被窝里蜷成一团的紫苑怪声连连,像极了无病呻吟,刚想问她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被她连推带踹的从床上顶了下来,哥们措不及防,赤+身+裸+体的滚到了地上,急道:“你干什么?!”

紫苑裹着被子坐起,眼中虽有一丝歉意,却很快被羞恼取代,“你答应我不把咱俩的事情说出来,你不守信用!现在你怎么办?程流苏怎么办?墨菲怎么办?你...你在风畅的前途怎么办?!”

性格温顺,很少发脾气的紫苑,此刻就像一只愤怒的小鸟,气得满脸通红不说,还不断的将手边能抓到的东西一一朝我丢过来,打得我好不狼狈。她气骂了半天,想到的却全是别人,惟独没想到自己该怎么办,该如何面对这件尴尬的事情,让我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动,又是怜爱,所以她丢我,我也不躲,就抱着脑袋当靶子给她出气。

床上能丢下来的东西有限,除了两个枕头就只有她的手机了,全丢完了,她气还没消,随手又抓起自己的衣服扔过来,帽衫,卫裤,这是居家的穿着,显然,她昨晚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甚至没来得及换衣服...抓起内衣的时候,小紫只是晃了一个胳膊,总算是及时的反应过来了,脸红的欲滴出血来,将内裤藏到身后,嗔道:“光溜溜的坐在地上也不怕羞,赶紧把衣服穿上!”

“哦...”

紫苑抓东西丢我的时候,被子滑落,虽未走光,但雪颈香肩,藕臂美腿,半遮半掩的,反而更显性感撩人,我看得失神,傻呵呵的便抖开她丢过来的那件紫色帽衫要套在身上,忽然发现,这帽衫竟是坏的,从领口到胸下,被撕了老长一条口子,我微微一愕,抬头问紫苑道:“这是...我撕的?”

紫苑羞瞪我一眼,不答而道:“你穿上衣服,出去和小夜姐、缘缘说清楚咱俩的关系...给我一点时间,我以后会亲口向流苏道歉。”

言下之意,她是想要虎姐和楚缘暂时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我太了解紫苑,只看她目光闪烁,不敢看我,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俩的关系已经曝光,所以这丫头打算对我食言了,一旦完成三小姐交给她的任务,她就会去向流苏坦白、道歉,自己承担了所有责任,然后便悄悄离我而去,从此不再见我与流苏...

为什么我遇到的,都是这般善良、这般痴傻的女孩?

我常常琢磨,幸福是什么?为什么人总是觉得自己是不幸的?慢慢的,我得到了一个答案——如果人像一个杯子似的容器,那么幸福就是水,即便杯子里只有一点点水,那也是值得珍惜的幸福,可是,当太多太多的幸福涌入杯中,我们可以承载的,最多也不过一杯而已,于是,人反而不觉得幸福了...

世上有几人知足?在拥有了满满一杯的幸福之后,我们更多的,是在为溢出杯外的幸福而不舍、惋惜、痛苦...

大多数人说,这是因为人性的贪婪,还有些人说,人本就应该贪婪。

我不知道哪一种说法是对的,但我知道,我是那种即便拥有了一整杯的幸福,却依然会为那些因为我无法承载而流逝掉的幸福感到不舍、惋惜、痛苦的人,我不贪婪,我只是觉得,那些我无法承载的幸福,原本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从天上掉下来的,就好像,紫苑将自己杯里的幸福,倒入我的杯中,却溢到了杯外...

这种感觉,就叫做内疚,就叫做谴责,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品味自己这满满的一杯幸福?自己杯中的幸福该当珍惜,那些因为我无法承载而流到杯外的幸福,我就不该珍惜?对于别人因我而流失的幸福,我就没有责任了吗?

如果将这种责任背负在肩上是一种贪婪,我真想做个贪婪的人。

我心里有自己的主意,也就不点破紫苑的心思,我昨晚似乎很疯狂,自己的衣服都丢在地上,捡起来穿好,惴惴不安的走到门口,却不敢开门出去。

“等等!”

我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将爪子摸到门把手上,紫苑这一唤我,我登时像触了电似的又把爪子缩了回来,“怎...怎么了?”

紫苑已穿好了内衣和裤子,却又钻回了床上,红着脸道:“衣服...帮我去买一件上衣回来...不然我没办法出去...”

的确...紫苑的上衣被我撕破了,没办法再穿...

开门出来,却没看到那张我预想中阴沉的可怕的小脸,楚缘不在,只有冬小夜自己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估计这份报纸也是听见我开门才赶紧抓起来的,因为她拿倒了...

“小夜...姐...”

“醒了?没事了吧?”冬小夜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东西,有饮料,水果,零食,可基本都没有动过,她放下报纸,拧开了一瓶纯净水,对我道:“喝点水吧...干净的。”

说罢,也觉得‘干净的’这三个字的补充有些多余,双颊飘红,眼中闪过几许复杂,不再看我,抓起报纸继续阅览,这次没拿反。

我确实口干,拿起瓶子喝了两口,想说话,可看到虎姐有意用报纸挡住脸,我话在嘴里却挤不出来——虎姐很想装出一副很自然的表情,但她发现这很难,所以才不想我看到。

屋里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那个...”

“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喝光了一瓶纯净水,好不容易大着胆子张开嘴巴,虎姐却有意打断,问了我这样一句。

我当然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情,低声歉意道:“她刚回来的时候...”

“有一段时间了啊...”报纸挡在我们之间,我看不到虎姐脸上的表情,她语气平淡,我也听不出喜怒哀乐。

【PS:颈椎疼,在电脑前边坐了四个多小时,倒趴了一个多钟头,呃...】

【第958章】自作自受的猪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是...”我想说我和小紫上次发生关系,也是因为误食了这种破药,但转念又想,上次的药可不是旁人下的,而正是小紫本人,这话便没说出口——宁做真小人,不当伪君子,我扪心自问,那一晚不食催+情+药,紫苑靠进我怀里,我一样会兽血沸腾,将她推倒...问题的本质在于感情,不在于事情。

虎姐听我住口不说,也不多问,道:“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与薛紫苑有感情,我一早就知道,你们俩成天眉来眼去的,我不瞎,也看的到,我若是在乎的话,就不会来...来喜欢你了,再说,我和薛紫苑又有什么不一样了?我们都对不起流苏。”

“小夜...”

“行了,你和薛紫苑是怎么好上的,我不想知道,你也别告诉我,不然我以前和你说过的那些不要名分不在乎你有几个女人什么的话,就都要反悔了...跟你好之前我心里就敞亮着呢,你身边这几位红颜知己和你的关系十有八九会纠缠一辈子,所以我既然说了我喜欢你,开口之前对此就早有觉悟了...可心里明白和亲眼看到,终归是两回事,就好像我说,只要你疼我关心我,我就会很满足一样,我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贪心的多,我好像没有自诩的那般豁达潇洒...”

“你...吃醋了?”

“对,我吃醋了,嫉妒了,现在正醋海翻腾妒火中烧,所以你最好别解释,别编什么好听的瞎话哄我,不然我忍不住揍你,你后果自负。”

这妞倒真是诚实...

我苦笑道:“我和紫苑的事,昨晚不是当着你和缘缘都说了吗?再编些好听的瞎话解释哄你,就真是欠揍了,不过现在也很欠揍,你心里不舒服,就揍我好了...”

冬小夜淡淡道:“你昨晚只让我叫紫苑过来,其他的什么都没说过,我可不知道你们俩有多少故事。”

我奇道:“我昨晚什么都没说?”

“你兽化之后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叫紫苑来’,第二句是,‘先别报警抓人’,两件事情,只说了这十个字,我问你为什么,你也没答。”

“兽化...”哥们讪笑,“这俩字...忒好不听了...”

“把妹妹压倒在地上又摸又...又亲...咳,我少说了一个‘禽’字,已经很给你留面子了,你嫌不好听,就别干那种不好看的事儿啊。”虎姐一双小手将报纸攥的‘嚓嚓’响,嗓音压的太过低沉,直抖,也不知是羞是气还是此刻回忆起来兀自感到不可置信。

我老脸烧的红如烙铁,‘兽化’这词难听就难听吧,好歹是比‘禽兽化’好听了一些,“可紫苑说,她来了之后你把李星辉下药的事情讲了一遍,就推她进屋了,显然是什么都知道了,如果我昨天晚上什么都没跟你说,你怎么可能送羊入狼口啊?”

“明摆着的事儿还用说吗?”冬小夜道:“她又不是医生,你那个时候叫她来,总不是来给你治病的吧?再说,她真是羊的话,我送她入狼口,她叫都不叫一声?我刚才问你,‘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不是我想知道,而是替缘缘问的,你的小紫昨儿晚上自己就将你们俩的关系全写在脸上了,缘缘都看得出来,难道我看不出来?”

紫苑那丫头,太实诚,太容易被人看透了,恐怕自己就没想过要掩饰什么...可话说回来,我那时叫她过来,她便是想掩饰,又掩饰的住吗?

“李星辉呢?”

“你说先不要报警抓人,我就把他铐在洗手间里了。”冬小夜的口吻中带出困顿疑惑,显然是想问我为何不让她报警抓了这人渣,“我昨天装昏睡的时候,用手机录了音,他们在客厅里说让你强...说的那些对付咱俩的不堪入耳的混账话,还有他们设计害咱们,目的是为了找许恒的那些话,都录得清清楚楚,证据确凿,足够让他在牢里住上几年的了,而且...他既然能从我们专案组里得到内部严格要求保密的情报,不但可以确定他与我们局里出现的内鬼有关系,说不定,与沙之舟袭击你的事情也有什么关系呢。”

我微微一愣,这一点我倒从未想过,但无论李星辉还是沙之舟,都是从专案组内部得到的第一手信息,那么‘李星辉便是指使沙之舟的幕后黑手’,这种假设自然就是成立的。

“你还没审过李星辉?”

“审他...还是你去审吧,他...恶有恶报,比你惨多了...”便是看不到虎姐的脸,也能从她的声音中猜到她此刻的扭捏表情。

我惊道:“你不会是用刑折磨他了吧?!”

“呸!”虎姐一激动,将报纸扯成了两半,露出了一张羞怒的红脸,“我折磨他?我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是他折磨我们还差不多,嗷嗷叫了一晚上,害我们陪着他一夜没合眼!我听见他的声音就想吐,你还让我跟他说话?你让老娘多活两年不好吗?”

“干嘛说的这么夸张...”我不知虎姐干嘛这么来气,“他叫了一晚上?叫什么?”

“叫...”冬小夜一顿,没往下说,好气又好笑道:“你去看了就明白了,害人害己,他那是活该,现在不叫了,估计是那股劲已经过去了。”

我仍是不解,冬小夜已起身带我走向了洗手间。

“小楚子...”

“嗯?”

虎姐走在前面,没回头,道:“说了不问,可...我还是问一个问题吧,你不许骗我。”

我道:“你问。”

“为什么昨晚...你要叫薛紫苑过来?”虎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跟你做的事情...我也能做,你心里是知道的吧?”

我心中一颤...

“知道,但是...我和紫苑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做了我的女人,对你太不公平。”

虎姐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我心里仍是乱乱的,当时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我记不得了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了,但我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推开洗手间的门,冬小夜立即闪身让开,好像里关着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会跳出来咬她一口似的,我走进去一看,顿时被惊呆了——洪水猛兽当然没有,但泡在水里的人却有一个!

地面全是湿的,李星辉躺在放满水的浴缸里,一只手被铐在里侧的水龙头上,另一只手无力的悬在浴缸外边,他大半个身子都浸在水中,仰着头,两眼无神的望着屋顶,连我进来都毫无察觉一般,只是粗声喘息着,黑黝黝的一张脸此刻紫里透红,颜色颇为怪异。

怪不得冬小夜不愿意进来——李星辉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与赤身裸体已没有太大分别,浑身上下都是被指甲抓伤的血痕,一条条的,犹如刚刚被人用长鞭抽打过一番,尤其铐着手铐的那只腕子,勒得血肉模糊,破皮卷起,血水涔涔,让人看了便不禁头皮发麻。

我回头对门外的冬小夜急道:“你还说没用刑折磨他?!你瞧瞧他这副样子...”

冬小夜又退开一步,道:“我不看!他爱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反正跟我没关系,我没打过他一拳踢过他一脚,是他自己要求我把他铐在这里的,他折腾成什么样子都是他自找的...不,是那个张玲芳害得,谁让她不听李颂的话,把整整一瓶药都倒进酒里的...呸,他们下药就不对,害了自己难道还不是活该吗?”

我不可置信道:“你是说...他昨晚跟我一样,也...”

冬小夜红着脸点点头,旋儿又摇摇头,“你有薛紫苑,他只有浴缸和凉水...”

我好笑又好气,也不理虎姐语气中的吃味,问道:“他昨天不是把酒全吐出去了吗?”

“你也吐出去了,还不是一样...咳,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酒里的药是张玲芳下的,她没听李颂的,下过了量,尽管姓李的全给吐出去了,可胃里多少还是有些残留,只是他吐出去的比你早一些,胃里残留的比你少一些,所以药效发作的也就比你稍微晚了一些,”虎姐骂道:“三个白痴,比猪还笨。”

【第959章】敛财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与李星辉都不是好人,所以我们都没有好报,只是我无害人之心,他有伤人之意,故而他的报应比我惨得多了。

在浴缸里折腾了一夜半天,无论身体还是精神,皆已虚弱至极,李星辉哪还有力气说话?若非一直泡在冷水中,他早就睡过去了,我向冬小夜要了钥匙,给他打开手铐,扛到了一间次卧,才倒在床上,这厮便人事不省了。

“这货不会有事吧?我看还是送医院吧...”

“他没事,”冬小夜说她看一眼李星辉都觉得恶心,这话果然不假,我忙来忙去的,她却回到客厅继续看她的报纸,淡淡道:“他闺女是学医的,还能害他不成?”

“李颂说的?”

“依我的,早叫几个兄弟过来把他扔医院去了,”虎姐指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牢骚道:“难道大晚上的我不想睡觉,喜欢听他嗷嗷叫唤吗?”

李颂就是怕警察来抓,所以才非要说李星辉没事吧,人在绝境中总会怀有一丝侥幸心理,李颂定是觉得,只要不惊动别人,这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你怨我不让你抓他?”

“难道他不该抓?”

我讪讪笑道:“该抓,可一旦他现在被抓了,就打草惊蛇了,我也是没办法...”

“打草惊蛇?”虎姐一愣,她这一夜半天,又是生气又是磕醋,怨气满腹,无处宣泄,自然就无心冷静思考,直到此刻听见我这‘打草惊蛇’四字,才恍然大悟,拍腿而起,惊道:“对啊!沙之舟不是北天人,在北天也没有什么人际关系,他不太可能直接从我们专案组高层那里获得情报,中间肯定另有个人转达,这个人就是指使他对付你的幕后黑手,而李星辉极有可能就是这个人!因为表面上,我已经被停职,和你在一起,只因为咱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可李星辉不但知道我在保护你,还知道我现在保护你的目的,是为了寻机会抓许恒,这件事情是昨天早上才由林队决定下来的,姓李的却在下午就已经知道了,所以他与专案组高层有勾结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李星辉真的就是指使沙之舟的人,即便我们抓捕他的事情再怎么保密,专案组的内鬼还是可以将这个情报泄露出来,沙之舟闻讯必跑,我们就更难抓到他了!小楚子,我真服了你了,昨晚你都那样儿了,还能想到这么多,顾虑得这么周全!”

虎姐这话羞的我老脸发热,我哪想到这些了啊?我所谓的‘打草惊蛇’,压根就不是沙之舟这条蛇...

“咳,沙之舟是否受李星辉的指使还不好说,可既然有这种可能,咱们小心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我不让你现在抓李星辉,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昨晚上这条歹计,是张明杰的主意,张明杰目的有三,一为挑拨我与柳晓笙的关系,二为把我踢出风畅,破坏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三嘛,是为了从李星辉这里借钱...”

冬小夜是我身边人当中,最清楚我与张明杰暗中斗法的人,尽管我从不与她细说,可她聪明机灵,往往是道头知尾,知道的颇为详尽,听我如此一说,顿时一头冷汗,“是了是了,如果李星辉被抓了,张明杰就会知道他对付你的事情失败了、暴露了,但是空口无凭,李星辉就算再怎么咬他,咱们也拿他无可奈何...”

“没错,”我点头道:“他老子从地下钱庄借了一个亿高息,堵了他亏空公款的窟窿,我正在托人查这个地下钱庄的底细...”

虎姐柳眉一蹙,道:“你托的人是萧战赫吧?”

这妞外憨内细,不但聪明,心思也敏捷着呢,我笑了笑,没否认,道:“张家已经快承担不起这份高息了,所以去找柳晓笙借钱,将地下钱庄的债还了,现在柳晓笙帮我拖着他,答应借,却又迟迟不借...”

虎姐嘟囔道:“你和柳晓笙之间果然有猫腻。”

我不理她插嘴,继续道:“倘若现在打草惊蛇,以张力的谨慎性格,肯定会从别处借钱,连本带息的还了地下钱庄,擦掉自己唯一的尾巴,那时候我就是查到这个地下钱庄也是徒劳,抓不到他的把柄了,而失了这次机会,再想扳倒他,就太难太难了...”

虎姐吃味道:“你对墨菲真好...”

我本要说,‘我对你不好吗’,可想到屋里的紫苑,觉得这话未免太亏心太轻浮太不负责任,便没说出来。

虎姐见我默认,醋劲更浓,“你为了你们公司里面的竞争就不让我抓李星辉,未免说不过去吧?”

“别这么说,我要是把那个地下钱庄给你挖出来,那还不是大功一件吗?李星辉这厮,不过是早抓几天晚抓几天的事情。”

“那你能保证,现在不抓他,他就不会去和张明杰通气了?”

“不会,”我笑道:“他非但不会和张明杰通气,还会尽力配合咱们,你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冬小夜道:“戴罪立功?”

“是,也不是,”我道:“人性吧,他和张明杰,还有你们警局里的那个内鬼,是一路的货色,没理由自己倒霉,却不让这些人陪着他一起倒霉。”

冬小夜沉思了片刻,凝视着我道:“小楚子,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可怕。”

我愣了愣,失笑道:“我可怕?为什么?因为我了解他们这种人,把他们看的透了?”

“不是,是因为我了解你,却看不透你。”

既然了解,又怎么是看不透呢?我不明白虎姐的话。

虎姐朝紫苑所在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幽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喃喃说道:“因为了解你,所以喜欢你,因为看不透你,所以离不开你...或好奇或不甘,欲罢不能,明知是错,还会为此与你纠缠一辈子的女人,将来怕也不止一个我,一个薛紫苑,一个墨菲,或者一个萧一可...”

我咀嚼着她的话,不得其解,也不敢接口,更不敢问,便听她道:“咱们去审一下张玲芳吧,她也该睡醒了。”

“嗯,”我应了一声,忽又想起一件事情,忙道:“还是待会再审吧,那个...小夜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干嘛?”

“那个...那个...”哥们扭捏道:“紫苑的上衣被我撕坏了,你能不能...”

“帮她去买件衣服?”虎姐笑无笑意,揶揄道:“衣服都撕坏了,昨晚真是热情狂野啊。”

哥们老脸顿红,虎姐亦觉得这话太过露骨了,站起转身,道:“紫苑昨晚来的时候衣服被雨淋湿了,缘缘和童非非已经给她买了换穿的衣服,应该快回来了吧?嗯,说是差不多中午就能回来的...”

我出来之后没看见楚缘和童非非,只当楚缘回学校了,童非非回去休息了,此刻听冬小夜如此一说,童非非竟与她在一起,惊道:“童非非陪楚缘去学校考试啦?”学校里绯闻漫天,什么我与舒童交往呢吧,我是个超级有钱人吧,楚缘是个千金大小姐吧...昨晚听李颂说,学生当中亦在疯传我和楚缘兄妹热恋,此刻若再看见童非非这样的大明星陪她一起上学,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来呢,舒呆子早就被各种各样绯闻折腾的苦不堪言,几乎天天打电话骂我出气了,我再给她添乱,她不跟我拼命才怪!

“缘缘没去考试,”冬小夜道:“童非非陪着她一起,和李颂去公证和过户房子了,十点钟的时候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已经办了一张新的银行卡,张玲芳送给她的五百万,她全存进去了,顺便还抱怨了一下,说什么未满十八岁,不许办信用卡,现在...房子应该已经办完公证和过户手续了。”

靠...那个小混蛋!

我又急又怒,对冬小夜吼道:“你有没有搞错?!不考试去干这种事情,你干嘛不拦着她?!这种钱这种东西,咱们能要吗?!”

冬小夜回吼我道:“我是没拦过吗?可她说这是她该得的精神损失费,你让我还说什么?!我还没说什么呢,她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这种心情,这种状态,换了你,你还能坐在教室里考试吗?你脸皮厚如墙,不怕别人笑话,缘缘可只是个小姑娘,当着我们被你给...给...两套房子和几百万的臭钱,也治愈不了留在她心里的伤吧?她才十六岁!”

我被质问的哑口无言,可心里却觉得,虎姐这番理直气壮的抢白,未必就是真的义愤填膺,倒更像是为楚缘收下这份重礼寻的借口...

楚缘不等我起床,就急急忙忙的去办过户手续,显然是知道我不会同意她收房收钱,冬小夜表面马虎,心里却端得细腻,明白其中的利害,若不赞同楚缘这么干,任楚缘再怎么哭闹,她也会劝那丫头至少等到我起床再说的...

然而虎姐张口闭口提我昨晚强吻楚缘的事情,羞得哥们无地自容,纵是心里百般怀疑,又哪敢顶嘴求证啊...

显而易见,虎姐在权衡了利害之后,得到的结论是——有便宜不占大傻蛋...

我俩正僵持着,就听门口一阵响动,楚缘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小夜...姐...”

喊了一半,见到我也在,笑容立马僵在脸上,旋即冰寒的像张扑克牌,从背上摘下小包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先瞪了我一眼,旋即恨恨的‘哼’了一声,气呼呼的扭过脸去。

我压根就不相信楚缘会因为我吻了她而真的和我生气,毕竟,这个超级厚脸皮和我打赌能考年级第一名,赌注就是一个吻...我尴尬,我恐惧,我担忧,仅仅是因为我与小紫的关系被她知道了...

故而此刻见她这副模样,我这心里终于不再唱‘忐忑’了,别人看不出来,我却太了解她,真若生了我的气,她根本不会理我,更不可能故意朝我‘哼’那一声了。

“缘缘...”在冬小夜的示意,或者说威胁下,我凑上去,将手轻轻按在楚缘肩上,还没想到后面要说些什么才好,忽然就见一瓶纯净水直朝我面门砸过来,我躲闪不及,正中鼻梁,身子向后一仰,还未来得及退步,楚缘跳起来便是一脚,跺在我脚面上,继而合身撞进我怀里。

我本就重心后倾,脚又被她踩着,再被她这一撞,哪有不倒的道理?一个仰八叉,摔得我差点晕过去,臭丫头骑在我身上,朝我脸上就是两爪子,“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混蛋混蛋!”

我欲张口说话,她忽然一俯身,小嘴咬住我的下唇,‘咔嚓’就是一口,我‘嗷’的一声惨叫,疼的翻身打滚,楚缘身轻力弱,也摔了出去,直到此时,冬小夜与刚刚进门的童非非和李颂才猛然回过神来,惊呼着过来扶我们。

我下唇火辣辣的疼,疼的几乎不能说话,却关心楚缘,赶紧朝她看过去,只见她盘腿坐在地板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不出的古怪表情,嘴角鲜血淋淋,却不是她的血,而是我的...

我嘴唇险些被她咬下一块肉来!伸手一抹,满掌的鲜红...

【第960章】审

我说嘴唇差点被咬下一块肉来,绝非危言耸听,便是冬小夜这般宠溺楚缘,见了我的伤口,也不禁面露愠色,若非楚缘一声不吭的坐在地上,怨恨的瞪着我不肯起来,虎姐定要忍不住数落她两句了——我下唇内外的两排牙齿印几乎咬个对穿,李颂说,伤口太深,虽然不用缝针,可将来肯定是要落疤的...

楚缘一口将我咬的破了相,就算虎姐觉得我是‘罪有应得’,心里也难免要怪楚缘没轻没重。

还有两个觉得我是罪有应得的人,一个是童非非,另一个自然是心虚的紫苑,虽然她们心里想的完全是两回事,一个怨的是我,一个怨的是‘我们’,却同样迁怒到了李家三口身上。紫苑性格腼腆温和,又见李颂是个年轻女孩,所以没有恶语相向,可童非非却长了一张尖酸刻薄的嘴,只不过我始终觉得,她这颇有溜须拍马嫌疑的恶损指责,倒不是给我出气,其实是在给她自己出气,昨天李颂大小姐在她面前又摆架子又挑衅,现在终于给了她一个报复的机会,她还不使劲的糟蹋李颂?

李颂也是颐指气使惯了的人,性子高傲,被童非非这般损骂,却无可辩驳,只有屈辱流眼泪的份儿,一边哭一边给我处理好了伤口——虎姐要看守李星辉与张玲芳,所以不肯去医院治疗手臂上的伤,恰好李颂是学医的,便买了个家用医药箱回来,却先给我用上了。

我看李颂可怜,本想让童非非安静一会,可想起她昨晚的所作所为,心里又实在反感,也就由着童非非教训她了,再说,我的嘴巴现在是里外都疼,上颚烂了,嘴唇肿了,说话着实费劲。

楚缘一直坐在地上,虎姐与童非非几次要扶她起来,她都不肯,紫苑红着脸去哄她央求她,也被她无视,让紫苑好不尴尬,虎姐与童非非只当这丫头是在计较昨晚我药力发作后强吻她的事情,所以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咬破了我的嘴唇,还劝慰紫苑不要和楚缘计较,殊不知这话在楚缘听来有多拱火——我知道,从小看着楚缘长大的紫苑也知道,臭丫头就是在气我俩的亲密关系。

紫苑对我连连使眼色,要我去拉楚缘起来,就已经证明她是知道楚缘在气什么的。

果不其然,我伸手要拉这臭丫头起来,她不睬我,我俯身将她横着抱起,她却也不反抗,虎姐与童非非松了口气,以为楚缘这是原谅我了,谁会想到,这小心眼的丫头不过是在告诉紫苑,她讨厌得并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女人,所以,任哪个女人想要她起来她都不肯...

讨厌一个人,和生一个人的气,完全是两码事,楚缘不讨厌我,但确实是在生我的气,不然就不会狠狠咬我一口,咬重了,听说将来会落疤,她心里也后悔,这才肯让我抱,给了我一个台阶下来。

其实我没觉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可心里偏偏犯贱似的感激刚把我咬破相的臭丫头...

童非非有求于我,当然要帮我说好话,就一个劲的向楚缘数落李家人的不是,把我昨晚强吻她的事情全推到了李家人身上,紫苑即害羞又惭愧,知道楚缘郁郁不快是在吃她的醋,便不多说话,跟着我与冬小夜,去审了张玲芳。

张明杰接触李星辉的目的,我昨晚装睡的时候,便已经从他们嘴里听到了七七八八,而那些也是张玲芳知道的全部,她说,她与李星辉与其说是表面上的夫妻,倒不如说是彼此利用的合作伙伴,故而之间颇有提防,并不会真的坦诚相待,所以,各有各的秘密,李星辉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和她讲...我们不是傻子,知道张玲芳是在推卸责任,李星辉不会对她完全坦诚是真的,但李星辉不告诉她的事情,她不知道,就未必是真的了,她不过是很清楚,自己知道的越少,责任就越小罢了。

但有两件事情,张玲芳没办法装不知道。

第一件,是张明杰与李星辉最近频繁接触的原因。柳公子答应借给张家一亿去还债,却总以周转不易推托搪塞,再加上萧三爷忽然横插一刀,问柳氏借几千万去来买风畅因急于套现而准备出售的一块地,让张明杰感到了不安,他以为柳晓笙迟迟不肯借钱给张家,是仍在观望和评估张家的投资价值,张家一天不显露出可以扳倒墨家、掌管风畅的潜力和势头,柳公子就会托一天不借钱给他,故而最后很可能捱不过人情和面子,将钱借给三爷...再者,柳公子最近与李星辉怄气,大有拼个两败俱伤也要把面子找回来的倾向,若柳氏将几个亿的投资打了水漂,损失之下,别说周转出一个亿来借给张家,就是还拿得出拿不出几千万借给三爷,都实在难讲得很,所以柳李二人矛盾才公开,情急之下的张明杰,就想了这么一条毒计出来——借李星辉之手,彻底将我抹杀,不但断了柳晓笙与我合谋的可能,亦可离间我与墨家人的关系,继而将我从风畅踢出去,三小姐既然以言出必行而闻名,那么我离开了风畅,她的合作项目自然也就不能再给风畅,将这责任推给老墨小墨,老张小张可就前程似锦了,即便老墨小墨为了合作项目忍了我,张明杰也可以反过去从李星辉那里得到一个亿,甚至是更多好处,即便李星辉豁出去不借钱给他,我睡了柳公子的前女友,要面子的柳公子为出一口恶气,也会借钱给他张明杰,来恶心恶心我...尽管这条计策被李星辉看透了,但不可否认,若李星辉真的照实做了,且我真的掉进了这个陷阱,那么,张明杰也就真的立于不败之地了...

二,是李星辉找许恒的原因。我对房地产这个行业甚是生疏,而冬小夜的工作主要针对刑事犯罪,对经济犯罪亦不太了解,所以张玲芳的话,我们只听明白了一个大概——在三小姐幕后投资龙氏集团开发潜龙山庄之前,龙氏与李星辉的蓝城非但不是冤家,还是狼狈为奸的一对好伙伴,两家集团联手打压北天业内的竞争者,炒作房价哄抬房价,利用房产交易洗黑钱等等,李星辉更是借助龙啸天在**上的关系,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张玲芳还说,业内没有一家公司,在拍地举牌之前是不行贿的,地方政府与开发商之间普遍存在利益分成现象,李星辉与龙啸天都是既贪心又胆大的坏种,官商之间的不法勾当简直太多太多了,两人表面亲近热乎,其实都防着对方,各自握着对方很多把柄,后来龙啸天以行贿手段,经政府牵桥搭线得到了三小姐的投资,撇开了李星辉,独自去开发潜龙山庄,龙李两家关系彻底闹崩,而李星辉敢气却不敢言,即是为此,大家各有把柄,真的翻脸也无非是两败俱伤,得不偿失。而现在,龙啸天死于非命,以前做过的坏事正一件一件的被扯出来并得到印证,许恒案不结,上面迫于舆论,便会不断施压彻查,眼见着栽进去的官员越来越多,李星辉怎能不怕?他知道,这样顺藤摸瓜,早晚会把他拉出来,所以听说许恒要自首,且这个消息来自于我,他便毫不犹豫的对我下手了,因为他很清楚,除非许恒‘畏罪自杀’,否则这案子没完。

正因为下手太急太仓促,李星辉准备不足,又惊恐紧张,这才犯下一连串低级错误,竟被我侥幸逃过了大难...

至于李星辉到底是怎么从警方专案组里得到的情报,张玲芳坚称自己不知道。

张玲芳所以被牵扯其中,则是因为受李星辉和龙啸天指使,给一些人行过贿,陪一些人睡过觉——张玲芳艳名在外,却偏还最在乎自己的名声,担心这些丑事曝光,甚至胜过怕吃官司,不晓得这算不算自欺欺人...

冬小夜将张玲芳的话全部录音,之后又审问了李颂,但李颂知道的又远不如张玲芳多,且不像张玲芳一样,有故意的隐瞒,她是真的不清不楚,这个拜金女还在念书,对李星辉公司的事情知之甚少,她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受利益驱使,虽然还是处女之身,但此妞思想开放,基本没有贞操观念...

楚缘下午也没去考试,李星辉嗷嗷叫了一夜,吵得她没合过眼睛,估计李星辉就是没嗷嗷叫,她也睡不着...中午随便吃了点零食,便在沙发上呼呼的睡了,我不敢吵她,给小舒老师打了个电话,请她帮忙给楚缘请病假。自从北京回来之后,小舒老师对我就没有过丁点好脾气,此时免不了又是一通数落,骂我连妹妹都照顾不好,将来怎么照顾流苏?一个流苏都照顾不好,还好意思整天的沾花惹草?就因为整天将心思用在沾花惹草上,所以才照顾不好妹妹,为什么连妹妹都照顾不好,妹妹反而成了严重的兄控呢?就是因为太喜欢沾花惹草骗女孩子喜欢了,所以妹妹病了十有八九是假的,吃醋装病才是真的,为了不让她哥去沾花惹草...

舒童有点天然呆,所以说话总有点呆气傻气,可偏偏每次说的呆话傻话,都能说到点子上,戳到人心里,我吓得哪敢言语?好好好是是是的由着她臭骂了一顿,她骂爽了,这才说,会替楚缘写张假条,和班主任一起到教务处报批,按学校规定,是要有监护人签名的,她代签了我的名字。

学校里谣传的绯闻倒也颇有点用途,班主任配合不说,年纪组长和教务处主任也一点不为难,批了楚缘一天假。

下午三点,楚缘依旧酣睡,李星辉却总算是醒了...

【PS:后半夜才回来,这个时间才更新,对不住大家了...】

【第961章】有分量的内鬼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浅显易懂,我们在开口之前,先将冬小夜昨晚偷录到的,以及方才审问张玲芳与李颂时的录音播放一遍,李星辉当即面如死灰,完全放弃了抵赖,有问必答,以求宽大处理。

李星辉交代的作案动机,与张玲芳所云颇有些不同,他怕的并不是和龙啸天交好时一起做的坏事曝光,毕竟两人的关系早在五年前就已经闹崩,之后便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虽然面子上还过得去,可实际上却形同陌路,越走越远,就算有人要挖他曾经与龙啸天做过的伤天害理之事,也很难找到人证物证了,再说,龙啸天被许恒杀了,死无对证,就算有什么人证物证,李星辉也大可将责任尽推到他身上。

他真正的怕的,不是被龙啸天连累,而是被龙啸天贿赂过的那些政府官员,贪心的人大多是软骨头,一旦别抓起来,就绝对不会只交代自己与龙啸天之间的问题,权利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因此贿赂过他们的人,既不止一个龙啸天,也不止他一个李星辉...

根据法律规定,犯有行贿罪的人,在被诉前主动交代,并有重大立功表现,可以不被追究刑事责任,即便没有立功表现,只要主动交代,也可以减轻处罚甚至是免除处罚,故而我们对李星辉这种破釜沉舟的行为颇感不解。

李星辉苦笑说,只因虚荣,只因贪婪。

他在乎今时今日的地位、名声,所以他必须和犯罪撇清关系,只要那些贪官不倒,他在生意场上便依然能够得到很多便利,继而为他带来财富,所以他甘愿冒险。

人性果然如此贪婪吗?

“我不是他女朋友,也没被停职,而是负责保护他,以图伺机抓捕许恒,这些事情你都清楚?”

“我不...那个...”李星辉略显犹豫,见冬小夜表情严厉,他点头叹道:“我清楚...所以我昨晚设局,才将冬警官你也算计进去了,我想,你们既然不是真的男女朋友,那么楚老弟...不,楚先生,楚先生和你发生了关系,你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冬小夜脸上一红,怒色却更重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他强...他强迫我发生了关系,就是强...强+奸,于是你就能同时攥住我们两个人的把柄了,是这个意思吧?”

李星辉谄媚道:“是我眼拙,两位郎才女貌,情投意合,简直天生一对,我那手段实在太多余...”

“啪——”

“哎呦——”李星辉痛呼捂嘴,被冬小夜抽了老大一个耳刮子。

虎姐羞怒道:“合着你还是好心啦?!我应该谢谢你是不是?!”

紫苑与童非非留在客厅,并没进来,故而李星辉压根就不知道房子里多了一个人,昨晚我药效发作,欲火焚身时,童非非说服虎姐救我,李星辉是听到的,所以见我此刻好端端的坐在他面前,理所当然的以为,我和虎姐是发生了关系的,所以才说这些话来讨好虎姐,安慰虎姐,不想却正好打翻了虎姐的醋坛子。

我不敢吱声,虎姐对李星辉发飙,只是迁怒,她心里气的,其实是我——她已下决心献身于我,我却‘不识趣’的让她将紫苑叫了过来...换了我是她,我也得生气。

李星辉捂着脸痛吟了半天,见虎姐没有再打他的意思,才战战兢兢的将手放下,虎姐冷冷瞪着他,问道:“我假冒他女朋友的事情,专案组里人人皆知,也就不用说了,但让我伺机抓许恒,却是昨天上午,才由刑警队林志大队长决定并下达的命令,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是...”

“你最好别说瞎话,”冬小夜故意打断了李星辉,故弄玄虚道:“你知道什么叫坦白从宽吧?咱们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录音,若你的话核实后完全属实,才能称之为坦白,才可以从宽处理,但只要有一句假的,坦白便是不成立的,你也就不用指望从宽处理了...好了,你继续说吧。”

我不禁佩服起冬小夜来了,李星辉因为慌乱而闪烁的眼神证明,他刚才想要干脆出口的,十有八九不是真话!他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是想从冬小夜脸上看出什么,可冬小夜面无表情,别说他看不出来,天天和这妞形景不离,自诩对这妞了如指掌的我都没办法看出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这就是工作中的冬小夜。

李星辉笑着叹了口气,道:“冬警官这话,似乎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啊...”

我暗呼糟糕,姓李的这话看似随意,其实是句试探,他脸上似无奈似敬畏,眼中却藏着狡狯的精芒,他是在观察冬小夜的反应,推断她是真的心里有数,还是纯粹的诈唬!

冬小夜当然是纯诈唬!她若顺着李星辉的话,说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李星辉反而不信了——要知道,林志命令冬小夜伺机抓许恒,有违法理道义,关乎着警队荣耀,真若确定了内鬼是谁,怎会将这个消息露给他知道啊?

虽然李星辉并不知道林志是故意将这个消息泄露给内鬼,可话说回来,林志正是因为没法确定谁是内鬼,所以才圈出了不止一个的嫌疑对象,以泄露消息来逐一试探的啊...

李星辉这厮老奸巨猾,像条成了精的狐狸,此刻竟还在动心思,他极力想要包庇那个内鬼,显然是没断了杀许恒灭口的心思,只要那个内鬼不暴露,警方就没有秘密可言,那杀许恒就总是有机会的!

我有意提醒冬小夜,可一旦被李星辉察觉,无疑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他嘴里岂能再说实话?

我心急如焚,却听冬小夜淡淡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从谁那里得到的信息,所以我才要问你,我知道的仅仅是这个信息只可能是从专案组内部,且是极为有限的几个高层那里泄露出来的,因为旁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而泄露这个消息的人,也不会将这种要求严格保密的信息随随便便的告诉一个人,否则便容易暴露了自己...如果你觉得说谎可以为你带来什么好处的话,你尽可说谎敷衍我,反正我已有言在先,你敢说谎,我就不承认你的坦白——李星辉,你觉得,我要想查一查你与专案组领导班子里的哪位人物有交情,难吗?”

我险忍不住拍手叫绝,更对冬小夜刮目相看了,这妞的心思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细腻,李星辉脑子里的那点玩意儿完全在她预料当中,那最后一问,更是让李星辉彻底断了所有的期望与幻想。

李星辉摇了摇头,心灰意冷道:“没错,一点都不难查...他大舅哥在我一家子公司做部门经理,他小姨子开店我去剪过彩,店面都是我送的,他老婆隔三差五约玲芳打麻将...”

冬小夜不耐烦道:“你直接说,他是谁?”

李星辉长叹了口气,道:“牛程锦...”

冬小夜豁然站起,脸上是掩不住的惊讶与愤怒,她握紧的拳头在发抖,极力用自然的语调,道:“你再说一遍,市局专案组里,泄露机密给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李星辉也懒得去在乎冬小夜夸张的反应了,一字一顿的重复道:“牛、程、锦。”

冬小夜身子一晃,我起身将她扶住,见她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嘴角虽然笑着,却笑的凄苦绝望,即关心又好奇道:“这姓牛的是干什么的?”

冬小夜消化了好一会,才苦笑着答了我两个字,“局长...”

我心中一动,旋而又觉得莫名其妙,我没见过这个牛局长,之前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冬小夜吐出‘局长’两个字的时候,我偏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单单是熟悉,似乎还觉得这名字好像和我有什么关系,但仔细想了想,我和一个素未谋面、素不相识的人能有什么关系啊?这不太舒服的感觉当真没来由...

“最后一个问题,”冬小夜沉着脸道:“是你指使沙之舟袭击楚南的,对吗?”

“沙之舟?”李星辉一脸的茫然,“沙之舟是谁?哦,前阵子被你们警方通缉的要犯,昨天...不,是前天,前天新闻里报的那个在北天大学附近开枪射击的疯子...诶?”李星辉一怔,惊问我道:“这么说...新闻里说的那个被袭击的人,是你?!”

我不置可否,看李星辉这样子,不能说一点都不做作,但对于沙之舟这个名字的反应,确实很陌生,这种陌生,不是想装就装的出来的——一次绑架未遂,一次街头火拼,这两件事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警方都算在他脑袋上了,如此穷凶极恶的人,前天又当街开枪伤人,更惹出了视频事件,惊动了国家领导人...若那厮真是受李星辉的指使,李星辉再怎么想掩饰,也难免会露出些许破绽的,可是在冬小夜问题出口之前,我就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观察,听到沙之舟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眼中确实没有丁点波动...

指使沙之舟的不是李星辉,便另有其人,可李星辉是从公安局长牛程锦那里得到的专案组的信息,指使沙之舟的人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难道牛程锦不止将情报泄露给了李星辉一个人?抑或...警队里还有其他的败类存在?!

冬小夜表情更严肃,更沉重了...

【第962章】四季.春

在某种意义上,‘坦白’与‘隐瞒’其实并不矛盾,李星辉只坦白了无法隐瞒的一部分,至于他可以隐瞒的部分有多少没坦白的,就不是我与冬小夜可以知道的了,至少我们不会天真的相信,他所以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匆匆忙忙的对我下手,仅仅是害怕自己行贿的丑事曝光,仅仅是舍不得他原本就破破烂烂的口碑...倘若他犯过的错误只有他现在交代的这么多,那么最多定个行贿罪,坦白从宽,立功从宽,他的罪责不会太重,远不止于倾家荡产,何必提着脑袋去杀许恒?

一个人的行为与动机之间必然存在的等号,称之为逻辑,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大多是不成立的,以此推之,名声也好利益也罢,这样的动机与此刻的行为所必须承担的风险,始终让人觉得难以画上一个等号,所以,李星辉肯定是将可以给自己定重罪的一部分事情隐瞒了,他依然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不说的事情,警方未必就查得到,查到了,也未必就有证据,有证据,也未必就不能抵赖,赖不了,未必就不能推到龙啸天身上去,推不掉...既然推不掉,那么这些事情坦白和不坦白的下场,怕也差不了多少....

其实就我的立场而言,我反而不希望李星辉太坦白且不隐瞒,否则罪名太大,不可从宽轻饶,他岂不绝望?我承认我被逼到了一个不得不畏首畏尾的尴尬角落里,担心打了李星辉这丛草,惊了张明杰那条蛇,于是不想现在便将姓李的送进局子,可如果他要跑,我放任他,不就是在给他时间与机会买机票吗?所以李星辉坦白时的避重就轻,和急于立功减罪的大力举报,正中我的下怀。

李星辉觉得自己不至于破产吃牢饭,自然就不会舍弃一切的跑路,反而会‘积极’配合警方破案;冬小夜知道了谁是内鬼,知道了李星辉行贿过的对象,亦足以促进案件的侦破;而我,则可以将李星辉作为一颗棋子,反过来去对付张明杰——李星辉当然很乐意将昨晚对我做过的事情归咎为张明杰的教唆蛊惑,而我也很乐意相信他绝不是‘嫁祸’张明杰...

虎姐当然不甘心放过李星辉,也不满意我‘教唆蛊惑’李星辉去‘嫁祸’张明杰的阴险做法,但她很清楚,继续审下去,李星辉也不可能再交代什么了,严刑逼供,只会徒增他的危机感,还不如就这样适当的表现出对他坦白态度的信任,让他暗觉侥幸,像我这般与他有些利益上的交易,效果自然就更好了,让这厮心里踏实,安抚了他,虎姐也好在不惊动牛程锦的前提下,进一步的搜集这内鬼的犯罪证据。

老牛毕竟是公安局长,此时仅有李星辉一面之词,还不足以成为决定性的证据,若是现在抓了李星辉,老牛大可反咬一口,说李星辉是诬赖诽谤,说不定还会找个人顶缸,届时,他需要解释的问题,也就仅有他大舅哥为啥在李星辉的子公司吃闲饭,他小姨子的店面为什么是李星辉送的,他老婆为什么与李星辉的姘头是牌友...就算解释不清楚这些问题,与他是不是警队内鬼,与他是不是想杀许恒灭口,也很难扯上关系。

况且警队里面,专案组之中,未必就只有牛程锦这一个内鬼,抓了牛程锦,搞不好也是‘打草惊蛇’,依我说,就是林志那狗+日+的都不能说百分之百的没有嫌疑,冬小夜虽然不爱听,心里却也真的犯嘀咕,左思右想,还是暂时不抓李星辉最为妥当,但她坚持要与林志商量,并将录音证据交给林志,我知道她告诉我这些,是想听我的意见,希望我给她拿个主意,我同意了,但提出了两条建议——第一条是录音要留备份,万一林志那狗+日+的真与牛程锦穿一条裤子怎么办?即便不是穿一条裤子的,也难保与领导穿一条裤子的机会摆在面前他能不动心,帮住牛程锦渡过这次难关,升官发财还少得了他的?诱惑摆在眼前,保不准就有挺而走险的‘勇士’诞生...第二条建议是,录音也好内鬼的事情也好,不要只告诉林志一个人,内鬼既然出现在市局,那无妨告诉东城分局的王猛。我虽不耻王杰的为人,对王猛却很信得过,他大半辈子和萧三爷对着干,不求功名前程,是其一,够执着够有原则,王小萌的事情,他不记恨我、迁怒我,而是真心感谢我,是其二,够坦诚,恩怨分明。

我的用意在于让林志与王猛互相协作互相监督,可说到底,这两条建议都是以质疑林志的人格品行为前提的,冬小夜骂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却还是将录音拷贝了两份,分别存在我与紫苑的手机里,但她说这是为了防止证据遗失,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对林志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这丫头敬林志如兄如父,这份无凭无据的信任,让我好没来由的嫉妒...

警方的专案组根据专业领域又下分若干的任务小组,以刑警队为主要成员的小组主要负责刑事案件侦破,即所谓的‘潜龙庄园绑架案’,亦称‘许恒案’,而有关龙啸天涉嫌的非法竞争、行贿洗钱等等经济犯罪,和市内官员领导贪污受贿徇私枉法等等腐败问题的‘龙啸天案’,则另有其他的小组负责,这便是为什么冬小夜压根就不知道李星辉被警方盯上的原因,她属‘许恒案小组’(因为保护我的任务具有特殊性,她最多勉强算个编外人员),李星辉与龙啸天的牵扯,是属于经济犯罪调查小组的,因为案件性质恶劣,牵扯众多,故而专案组相当强调保密性,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负责人,各个小组之间的案情进展和情报收集,并不是完全共享的——但我建议林志以李星辉谄媚的讨好我并送以诸多好处为名,着经济犯罪调查小组重点关照一下他,以防这老小子卷钱跑路,想来也不至于惹起牛程锦的怀疑,只要让李星辉拿求我向柳晓笙说情的事出来便足以释怀他的疑心。

当然,这个情我是真的替李星辉求了,不但求了,我还求柳晓笙不要占便宜占得太狠,在合同上玩命的欺负李星辉...柳公子给不给我这个面子是一回事,李星辉是真的感激涕零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虽然我知道他心里肯定在骂我**...他哪里知道,我替他多说的这几句好话,仅仅是因为楚缘那臭丫头已经收了他的两套房子和五百万花花钞票,哥们深以为这有悖于老爷子平日里的淳淳教诲,心里亏得慌...

楚缘这小混蛋果然不是老爷子亲生的,不然怎会一点都没有老爷子的风骨?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后妈亲生的...要知道,后妈这般喜欢撒娇耍赖,却一毛钱都不肯花老爷子的,连我孝敬给她的钱,她都存起来了,而且还给我另存了一笔钱买房娶媳妇用,哪像楚缘这般无耻,白吃白喝我的也就算了,不但日常家用这样的小钱她要贪污,连几千万的房子几百万的支票她也敢贪,而且贪得心安理得...

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打冷战,暗暗下了个决心,我将来绝对不让她经商或者当官,不然一准儿出事,下场不是‘李星辉’,就是‘牛程锦’...可再一想,以这丫头的容貌气质,头脑能力,将来嫁出去,进的也大有可能不是官邸就是豪宅,即便未来的老公是个儒商或者清官,娶了她这样贪心胆大的媳妇,变成贪官奸商也是迟早的事情,下场免不了又是个‘李星辉’或者‘牛程锦’...

我越想越怕,但隐隐又觉得,我是在自己给自己找寻着什么借口,本来我是要叫醒楚缘回家的,结果见她一睁眼,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的我神魂未归,长长叹了口气,既无奈又坚决的把心里正好想到的话顺口便说了出来,“你以后什么都不用做,踏踏实实留在家里给我烧饭就好,我养你一辈子...”

我察觉到自己不小心将心里想到的话说溜了嘴,是在话音落下后至少半分钟以后,因为这半分钟里,除了我自己长吁短叹,屋里一群大活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似的,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提前几十年出现了质量问题...

“诶?”其实‘诶’这一声之前,我就被刀子似的目光刺得醒过味来了,老脸通红,却假装糊涂的问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四女皆是满面通红,冬小夜气得说不出话,紫苑羞得说不出话,童非非双手挤着脸蛋,不可置信的惊呼着,“天啊,你要负责吗?难道你真要负责吗?妈啊~这是剧本吧?这是在拍电影吗?神呀,我昨晚看到了什么?我刚才听见了什么?”

我是又羞又气又不可置信,“你刚才听见什么了?”

我瞪的是童非非,这话自然也是问她呢,却见楚缘双手捂着胸口,小胸脯急急的起伏着,脸儿醉红,一对眸子似惺忪似朦胧,颤声答道:“我听见...你向我求婚了...”

屋里又是一阵寂静,这次远远超过了三十秒,这次...屋里只能听到楚缘缺氧一般重重的喘促...

然后我听到,有人将指节捏得‘格格’脆响,屋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冬小夜...

再然后,我被人一脚踹在了后脑上,不疼,屋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紫苑,因为虎姐能一脚踢死我,而童非非穿着高跟鞋...

我被一脚踢进了楚缘怀里,原以为楚缘会赏我两个大嘴巴,没想到,她双臂一展,却是紧紧的将我搂住,喝道:“小紫姐姐,你干嘛踹我哥?!”

口吻虽冲,可是却完全听不出哪怕一丝的愤怒,甚至不觉得她是在质问,她的语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与得意,似鸟儿婉转着歌唱,似轻风诉说着心事,似溪流饱含着柔情,似鲜花洋溢着微笑...

我的脸紧紧的贴在她胸口,软软的,是我熟悉的感觉,香香的,是我熟悉的味道,扑扑扑,却不是我熟悉的心跳...

楚缘的心跳很快,如她质问紫苑的口吻一样,像一支曲子,一只轻快愉悦的小提琴协奏曲...

听着她的心跳,我耳中似乎响起了维瓦尔第的《四季.春》...

【PS:写到缘缘语调和心跳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支曲子的名字了,在网上找了两个多小时...没听过且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听一听,闭上眼睛,似乎可以想象到缘缘当时那副气呼呼却掩不住满心欢喜的小得意模样...】

【第963章】击掌为约

我很难判断楚缘的心情到底是很好还是很不好。

若说很好,她虽然护着我,使我免遭虎姐的铁拳或者紫苑的绵腿,但对我却依旧冷漠,没有只言片语,也没有一丁点的好脸色。

若说很不好...她一转眼就与紫苑和好,拉着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好像对我与紫苑的亲密关系丝毫不在意,让紫苑受宠若惊,别说我俩被‘捉奸在床’,就是以前光明正大的时候,楚缘也没对她这么亲热过啊...

见臭丫头炫耀银行卡的存款,按着手机免提倾听着账户余额时的陶醉模样,心下惴惴的紫苑也不禁笑出声来。

楚缘贪心且贪得无厌吗?也难说得紧,童非非甘愿做一只大肥羊,问楚缘想要些什么的时候,这丫头居然又有了老爷子清高的风骨,很坚决的说自己什么都不要,害我白白担心了一场——童非非表面光鲜,其实负债累累,日子过得比我还拮据,莫说狮子大张口,以楚缘的胃口,就是小小的咬一口,童非非也够呛能满足她。

但童非非自己可不这么觉得。

我相信我心里对童非非的评价,与她心里对我的评价是差不多的——年纪不大,心机太深,城府过重。

对她有些了解之后,我确定吴乐峰对她的那些评价,既有捕风捉影,也有主观揣度,实在做不得准,所以对她少些厌恶,多了些欣赏,可也免不了有了几分忌惮。

被公司封杀雪藏这件事情,童非非实在是有些冤枉,虽然的确是柳家人有意刁难,但这人却并不是柳晓笙,而是他妹妹星雨,至于星雨为何这般针对童非非,与我不能说没关系,可关系确实不大,最多是‘干哥哥’三字而已...

星雨一直很感激我的帮助最终成全了她与郭享的事情,那天我携闵柔一起参加柳公子的宴会,柳公子当众将我介绍给他母亲认识的时候,信口说星雨认我做了干哥哥,其实只是为了让众人觉得我与他柳家交情不浅罢了,亦是嘲讽和自讽,星雨待我敬我,远远超过了他这个亲哥哥,本来这事我与柳晓笙都只当成玩笑,一扭头就忘记了,没想到星雨却当了真——她整童非非的其中一个原因,便是那晚童非非对我的态度不怎么友好。

但另一个原因显然才是最主要的。

在柳晓笙出院之前,闵柔公开了月之谷新能源公司与三小姐之间的关系,她更是因为狼园事件,代我出头,向柳家兴师问罪,使柳家瞬间成为众矢之的。虽然宴会当天李星辉也到场祝贺,但当时李颂已经甩了柳公子,柳公子与李星辉私底下更是闹得很不愉快,与其说李星辉是去道喜,不如说是趾高气昂的去奚落柳公子,看他笑话的。

当时柳晓笙忍气吞声,与后来李星辉再一次见风使舵,原因是一样的——他们都没想到,不但我来了,闵柔竟也陪我一起来了,并且与柳家握手言和。

这也是后来柳晓笙变本加厉跟李星辉过不去的原因...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们参加宴会之前,柳晓笙被李星辉欺负的有多惨,星雨是看在眼里的,柳晓笙受伤虽因我而起,但也是他咎由自取,星雨气他,可看着心高气傲的他生理心理均惨遭重创,心里怎能不替他难过?那毕竟是她亲哥哥,所以李星辉的落井下石和李颂的负心薄幸,就让她异常愤怒,而童非非之所以倒霉,就是为此...

童非非直到现在才彻底搞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遭到公司的雪藏封杀——那晚她不该对我不太礼貌,但更不该对李星辉太有礼貌...

童非非作为当下最火的一部电影的女主角,被公司高层特意带来北天参加柳晓笙的宴会,为当晚添色不少,他们公司此举本意是讨好柳公子,顺便也能借此机会结识一些北天上流社会的人物。龙氏集团垮台被收购,蓝城集团一跃成为北天房地产行业的龙头老大,自然也成为了童非非公司渴望巴结到的目标,不逞想,李颂甩了柳公子这件事情,被柳公子引以为耻,他当然不会到处宣传,而知悉内情的人又都知道柳公子骄傲且易迁怒人的性格,不敢胡乱传舌,童非非的公司在北天这个圈子里只能算是个客人,自然不可能知道这里面的故事,见到李星辉,只当他是柳晓笙的未来岳父,心里还在偷笑有个借口可以和他搭上话呢...

李星辉见我与闵柔出现在柳晓笙的宴会上,本来忧心忡忡甚是不安,让星雨觉得好不解气,可童非非能说会道,加上有意在领导面前显摆其社交方面的天赋才华,几顶大高帽,硬是将李星辉哄得哈哈大笑...星雨不气才叫新鲜。

也可以说,童非非是替公司背了黑锅,星雨存心跟他们找茬,柳晓笙是知道的,但一来,柳氏投资拍电影,这群人拿了钱却迟迟不办事,他肚子里就憋着一股子火,二来,妹妹是替他出气,他嘴上不说,心里可是美滋滋的,于是也就没拦着。但要柳晓笙承认他们兄妹是看童非非与李星辉套近乎,所以心里才老大不爽,却比杀了他还难,那不等于承认了自己是因为失恋而迁怒吗?所以他才一口咬定,星雨是在给她干哥哥,也就是我,出气呢...

这话童非非的公司当然不会信,因为柳公子已经与李星辉公然翻脸,可这种低级错误谁好意思承认?于是将错就错,把童非非推出来背黑锅,以消柳公子的气,又生怕童非非知道自己是替公司被了黑锅的,死活不告诉她被雪藏封杀的原因,问急了,就告诉她说,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童非非聪明之极,一想便想到了柳公子,继而将病根归结于我,又放不下脸去求慕睿,便有病乱投医,最后竟求到了真正的病根李星辉这里...

李星辉这色老头早就垂涎童非非的年轻美貌,又正要对付我,便灵机一动,将童非非也算计了进来,布为了一颗棋子...

但千万不要以为童非非此刻向楚缘示好,是转危为安后的狂喜欢悦,这小娘们儿之前才跟我说过她没钱没房,没有酬谢我的资本,像个无赖一样跟我讨价还价,现在却不怕楚缘狮子大张嘴,岂不前后矛盾吗?唯一的解释便是,她巴不得楚缘狠狠讹诈她——现在没有,她以后补上,那么,在她补上之前,我们就得继续打交道,她没工作就没钱赚,没钱赚也就补不上欠楚缘的好处,怎么办?不难,有个靠山就好办了,例如柳氏集团,一句话就可以让公司封杀她,一句话又能让她成为公司的至宝...

童非非性格高傲,知道我与吴乐峰慕睿是好朋友,就不屑和我交朋友,她明明想占我便宜,又假清高怕我看出来,于是便想了这样一个绕弯子的招数出来,却不料,楚缘这只胃口奇大的小狮子,竟不肯张嘴咬她。

莫说童非非费解,我与紫苑、虎姐亦无不惊奇。

送童非非回了下榻的酒店,她的经纪人陈姐拎着一个水果篮子已等在楼下,对我千恩万谢,说公司董事长刚刚亲自给她打来电话,通知她带着童非非马上回去,重新安排档期,她已经订好了明早的机票,晚上说什么都要请我们吃一顿饭。

我们几位现在对‘请吃饭’这三个字绝对是心有余悸,忙不迭的谢绝,她见我们坚持,便说改日重礼酬谢,我收了她的水果篮,说这就足够,她再挽留,被童非非拦了。

“楚,我欠你一个...不,是两个,我欠你两个人情,将来有机会,一定会还给你。”

“两个人情?”我怔了怔。

童非非伸出两根手指,“求情是其一,救我是其二。”

“救你的是小夜姐,不是我...”

童非非嘻嘻一笑,“不一样吗?”

哥们老脸一红,偷瞄虎姐,她背着身正在看街上的雨景,假装没听见童非非的话,因为能感觉到楚缘和紫苑也在看她。

我瞪了童非非一眼,知道她是故意逗两个丫头吃醋,“你嘴下留情,就算还了我一个人情,还欠一个,等你将来真的火了,成了超级大明星,我会找你去要,到时候你别赖账就行。”

“像吴乐峰一样,找我做广告代言人?”这妞竟然知道我找吴乐峰给风畅代言新产品的事情!转而一想,定然是慕睿告诉她的...

“免费的,你干不干?”

“一言为定,谁让我欠了你的?”童非非深出右掌,笑道:“借你吉言,我将来一定会火,也一定不会赖账。”

我愣了愣才明白她的意思,与她击掌为约。

此时我说要她以后还我人情,只是为了谢绝她经纪人陈姐的热情邀请,其实没怎么当真,更没想到现在这个演技并不怎么出色的童非非,短短几年以后就成为了国内数一数二,甚至在国际上都颇有人气的超级大明星。

这样的大明星,无疑是广告商们眼中的宠儿,然而在众多时尚品牌拿着天价合同哀求她时,她却与国内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一下子签了十年的卖身契,让全世界碎了一地的眼镜片,从而迅速成就了这家时尚品牌公司与这家公司里的两位充满了话题性的天才——一个是才华横溢的美少女设计师,一个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老板娘...

童非非今天这一巴掌的许诺,可远比李星辉的两套房子值钱多了,几倍,甚至几十倍也不止吧...

直到那时,童非非才知道,最难还的不是房子和支票,是他+妈+的人情,最昂贵的也不是房子和支票,还是他+妈+的人情...

【PS:作息彻底混乱了...】

【第964章】楚缘与东方的异常

冬小夜手臂上的伤之前只是由李颂简单的消毒包扎,与童非非分开后,才到医院做了真正的治疗,也是在医院,将李星辉一家三口供认不讳的录音交给了林志和王猛。

听到‘牛程锦’这个名字时,我没看到预想中林志会出现的惊讶表情,想来这位牛局早已是他心里怀疑的对象,又或者,不管内鬼是谁都已不值得他惊讶了,因为被怀疑的对象中,就没有一个身份简单的...

冬小夜保护我,是为了伺机抓捕许恒,在件事情已经在李星辉的供认中被‘曝光’,但我没像昨天一样用话激林志换掉冬小夜,另派一个人来保护我,林志见我不吭声,也识趣的不提这码事,还偷偷嘱咐虎姐盯紧了我,不要因为我知道了她的任务目的,就放松了警惕,让虎姐心中窃喜的同时也不禁大惑不解,但她生怕林志换别人来接替她的任务,林志不主动解释,她便不敢问。

事后冬小夜洋洋得意,却来怪我不言不语,说林志险些就换了她,我说,我是故意不屑吭声的,不然还像昨天一样挤兑你们林队换了你,他就真的会另派人来保护我。

冬小夜问我为什么,我说,他现在相信你是公私分明的,所以我大没必要画蛇添足,既然我知道他是不死心的想要抓许恒了,那我心里自然就很明白,再怎么要求他换人,换来的,也必然和你一样,都是执意要抓许恒的,我防别人是防,防你也是防,那我何必非要把你退回去呢?咱俩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交往了这么久,站在我的角度来说,肯定是防你比防别人容易,你们林队当了半辈子的警察,这点逻辑心理学还是懂的,而站在他的角度来看,我以为最容易提防的你,恰恰是最难提放的,因为你能公私分明,我却未必做得到,他换个人过来,没私,只剩下公了,我也就只会用警惕作为招待了...

冬小夜这才恍然大悟,免不了又骂我心眼太多,算计林志...我看得出来,她欣喜之余,也有几分惭愧和自责,因为林志是相信她,才将她继续留在我身边,但她却不是真的想抓许恒。

我笑着对她说,她不需要责怪自己什么,因为她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在许恒自首之前抓到他,冬小夜笑我吹牛,以为我只是哄她,却不知,我这话可没有一丁点玩笑的意思。

其实现在换别人来保护我,对虎姐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保护我的是谁,抓不到许恒的责任就得由谁来背,可虎姐明知道要承担责任,还是舍不得离开我,担心换个人过来就会坏了我的事情,她这一片痴心一片苦心,我又怎硬的下心肠推却?好在,不让虎姐承担责任的办法并不是没有,而且一点都不难——只要让林志知道,就算你把警察局都搬到我家里来,也没办法抓到许恒,也阻止不了他主动自首,不就行了?

当我、虎姐、林志、王猛四个人在交流案情的时候,楚缘仍缠着紫苑亲热的聊天,这与平时她对冬小夜的态度没什么两样,虎姐看在眼里,虽然有些吃味,倒并不觉得奇怪,她了解楚缘,知道楚缘的性格虽然内向腼腆、含蓄胆怯,可是对熟悉的、亲近的人,还是十分健谈的,可我见楚缘与紫苑越聊越开心,却是越来越惊讶了。

要知道,楚缘与紫苑之间,可是有一道很深的隔阂的——楚缘撕了小紫写给我的信,致使我与小紫五年来没有任何联系,使我们的关系停滞了五年之久...

楚缘虽然承认自己错了,但心里更怪紫苑不辞而别,怪她没有再写一封信给我;紫苑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怨楚缘不该撕了她的信...

尽管楚缘的言行举止无不模仿紫苑,可是与她却并不亲近,而紫苑也觉得,楚缘的出现,使得依赖我,不再是她唯一的专利,所以,两丫头自小就不怎么来电,楚缘对紫苑一直冷冰冰的,紫苑对楚缘,也多是因为我而爱屋及乌,绝非冬小夜这样,喜欢我是喜欢我,喜欢楚缘是喜欢楚缘,并不混淆。

两人从来都是这样,更何况发生了五年前的事情?更何况发生了昨晚的事情?

楚缘今天与紫苑亲近,一开始我不觉得很奇怪,是以为楚缘得了两套房子,账户里多了五百万存款,贪财丫头一夜之间变成了小富婆,高兴的过了头...可兴奋劲过了,亲热劲却延续到了现在,我就不能不好奇了——紫苑要打车回闵柔那里,楚缘居然死缠着她不放,非要她一起回家不可,说东方下厨做了一桌子法国大餐,要她一起去吃,还说之前她来家里吃饭,因为自己胡乱发脾气,不欢而散,说什么也要弥补,紫苑若不肯去,就是不肯原谅自己。

楚缘居然会主动认错!这次可是连冬小夜都惊得合不拢嘴了,若不是乌云挡住了天空,我都怀疑太阳是不是要从东边落山...

因为与我的亲密关系曝光,紫苑一直惴惴不安,虽然楚缘的亲热态度和虎姐的知而不问让她很是困惑,但心里还是有些窃喜有些小甜蜜的,觉得和我在一起,原来也不用那么偷偷摸摸提心吊胆的...昨晚一夜缠绵,她本就舍不得这么快便和我分开,又想知道楚缘和虎姐对我俩的关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再听楚缘这般邀请她回家,她哪里还会拒绝?含羞带臊的应了...

东方昨天从家里带来一大堆食材,今天果然像模像样的做了一桌法国大餐,估计是与楚缘确认过时间的缘故,我们进门的时候,她的最后一道菜刚好出锅。

不止小紫心里敲小鼓,我心里也敲着小鼓——以楚缘和东方的关系,昨晚的事情东方一准儿是全知道了,我下唇贴着胶布,她问都不问一句,就是最好的证明,包括我们昨天一夜未归,留她自己在家,她也绝口不提,更不问紫苑为什么会和我们一起...

我看不出东方心里的想法,她装得一无所知,偏又让你觉得她无所不知,对我也好,对紫苑也好,没有一丁点情绪的外露,一丝吃醋的迹象都没有,以至于我都不禁开始怀疑,她昨天对我的表白,会不会是我梦里的事情...

我一整天粒米未进,再加上昨晚和紫苑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早就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了,莫说东方手艺很好,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就算是虎姐那地狱级别的手艺,此刻放在我面前,我可能也会当成世上罕有的美味往肚子里面划拉了,所以我迫不及待的上桌,坐在了平时习惯坐的位子上,也不管盘子里面是什么,下筷子就夹,紫苑避嫌,要坐我对面,却被楚缘抢先坐了,臭丫头笑嘻嘻的对紫苑道:“小紫姐姐,你坐我哥旁边。”

紫苑脸蛋一红,不好意思,可也不好推辞,便挨在我右边坐了,楚缘又道:“小夜姐姐坐我哥左边吧。”

平时吃饭,坐在我左右的往往是楚缘和东方,坐对面的一般是冬小夜,正所谓习惯成自然,楚缘突然打破了这个习惯,尽管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却还是不免好奇,尤其是东方——她知道楚缘的秘密,更知道楚缘是个小醋坛子,即便撮合她与我好,都会忍不住吃她的醋,怎么突然这么大方,竟将我放在两个成熟美女中间呢?

就是紫苑都觉得楚缘是有什么目的的,可臭丫头居然什么都没做,只是和东方说着自己发横财的事情,给她讲铂金湾空中花园的房子多么大多么好...

紫苑见楚缘真的是因为占了大便宜而心情美好,就慢慢得放开了,尤其是冬小夜加入了话题,给她们讲我制伏了张玲芳,逼着她假装叫床诱李星辉,却误中了她一拳头的趣事时,气氛火热到了顶点,并不怎么爱说话的紫苑也开始有说有笑了,有时甚至笑到前仰后合的程度,要靠在我身上才不会出溜到桌子底下去,冬小夜也是一般无二,浑然忘掉了男女有别,楚缘却仍看不出吃醋的样子,倒是东方忍不住有些挂相了,几次伸脚过来踢我,开始我还当是楚缘桌上一套桌下一套,后来抓住那只作恶的小脚,摸到脚趾上缠着胶布,再看到东方一脸慌张羞涩,才知道是她...

虽然没喝酒,但说笑中,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十点半才算尽兴。

冬小夜回房间,打电话向专案组汇报我这一晚上的活动内容,紫苑帮楚缘一起收拾餐具,到厨房刷洗,我到洗手间小解,解开裤带,刚将小楚南掏出来,突然有人推门而入,竟是东方——我尿急,忘了锁门。

我赶紧将小楚南塞回裆里,也不知道东方看见了没有,急道:“你干嘛不敲门?!”

东方淡淡道:“尿急。”

女孩子说这么直接也不嫌害臊,我气道:“先来后到,我也尿急,你先出去,我尿完了你再进来。”

“哦。”东方嘴里应着,却一步未挪,反手将门关上,‘咔嚓’一声上了锁...

哥们的汗登时就下来了,“你什么意思?”

“该我问你,你什么意思?”东方那双时而狡狯时而忧郁的眼睛中,此刻溢出的是森森寒意,让人毛骨悚然,“为什么没跟我说过你和薛紫苑的事情?!”

“诶?”我一怔。

“诶什么?!”东方知道我‘诶’什么,苍白的脸蛋蓦地羞红,两步跨到我面前,我以为她是恼羞成怒要动手揍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后脚跟磕在马桶座上,我一屁股坐到了马桶上,却没想到,东方并不是要打我出气,见我坐倒,她微微一愣,旋儿慢慢蹲下,双臂枕在我大腿上,将脸埋进双臂之间,轻声抽噎道:“南哥哥,对不起...”

我懵了,“什么?”

东方扬起小脸,眼中哪还有什么寒意啊?似两潭清泉荡漾着柔波,溢在眼角的泪珠滑落下来,打湿了眼角下那颗褐色的泪痣,鼻翼抽噎,她倔强的扁着小嘴,怕忍不住哭出来似的,道:“对不起,南哥哥...”

【第965章】原谅

“什么对不起?你干什么了?”我云里雾气,完全搞不懂东方小娘这是怎么了,见她哗啦啦的掉眼泪,顿时手足无措,因为东方不像一般的女孩子,从小就被要求独立生活的她,性格倔强坚韧,轻易是不会哭的。

“南哥哥,你的嘴唇是被缘缘咬伤的吧?”东方答非所问,抽了抽小鼻子,好像她的眼泪是因为心疼我嘴巴上的伤。

“啊...”我含糊的点了一下头,很尴尬,楚缘既然告诉东方我的嘴巴是被她咬的,那自然也说了她为什么咬我...

东方又问:“南哥哥,缘缘今天有点反常,你觉出来了吗?”

“反常?没有吧...她不是很开心吗?”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楚缘的反常就在于她很开心而没有不开心!

“就是因为她开心,所以我才说她反常,”东方抹干眼泪,但眼睛已经擦红了,“她喜欢吃醋,程姐姐和你好,她平时对程姐姐是什么态度呀?知道薛姐姐和你的关系,比程姐姐和你还要好,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吃醋呢?可你看她现在,跟薛姐姐有说有笑的...”

我老脸发烫,不自觉的躲闪着东方的目光,“她心情好,跟你薛姐姐有说有笑,不好吗?”

“如果真的是心情好,和薛姐姐有说有笑,当然没什么不好,”东方道:“但如果她心情很不好,却和薛姐姐有说有笑,我怕你就要大大的不好了。”

我心里‘突’的一跳,感觉心里隐隐担忧却不敢去深想的东西,被东方戳到了,“什么意思?”

东方将额前一撮刘海绕在指上,轻轻的拉扯着,似沉思,似苦恼,柳眉紧蹙,半晌不答,再张口时,却又一次换了话题,“南哥哥,缘缘如果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会原谅她吗?”

我一怔,“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

“不管什么事情,”东方道:“如果她做了一件让你很生气很生气的事情,别人也都觉得她这件事情做错了,你会原谅她吗?我的意思不是说表面上的原谅,她做错了事情,你教训她,打她,骂她,甚至是很长时间都不理她,不和她说话,不见她...这些都是应该的,但也都是表面上的,你心里会不会原谅她?会真的生她的气吗?”

东方这问题怎么听怎么有点矛盾不清,但我勉强算是听懂了,“谁都会犯错,有无心犯错,也有明知故错,如果是前者,我肯定不会真的气她,如果是后者...”

“是后者会怎么样?”东方紧张的问道,让我不解,她干嘛如此在意这些?

我道:“如果是后者,关键要看她知不知错,改不改错,如果她知错肯改...她是我妹妹,我是她哥哥,即便她犯下的是全世界都不会原谅她的错误,我也会原谅她的。”

“如果是我犯了错呢?”东方眨巴着大眼睛,问道:“我不是你妹妹,如果我犯了错,你会原谅我吗?哦,虽然是犯了错误,但远远到不了让全世界都不会原谅我的程度...”

我笑着抚摸着她的头,道:“在我眼里,你和缘缘是一样的,就算全世界都不原谅你,我也会原谅你的。”我说完这话就后悔了,这一刻我只把东方当成了小孩子,但见她两眼放光,我才猛地想起来,这‘小孩子’可是爱慕着我的,我这话只可能被她当成情话...

“我和缘缘是一样的?”东方握住我的手,眼中闪烁着我熟悉的狡狯,“那在你眼里,我和她一样,都是你妹妹,还是她和我一样,是没有亲人这层关系束缚的女孩?”

臭小娘...饶是我脸皮厚得像楼板,也不禁想要扎进马桶里面降降温了,“调侃我很有意思是吧?赶紧出去,我要尿尿。”

“我也要尿尿,但我还有两个问题,问完了我就出去,”东方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开,颇有些萧妖精厚颜无耻的劲头,道:“如果你的回答让我觉得非常满意,那我先尿尿,却不用你出去,好不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无论东方还是楚缘,都被妖精带坏了,这厚脸皮调侃人的功夫,都已臻入化境了,让人着实无语...

“赶紧问。”

东方两颊绯红,惊道:“你还真想看我尿尿呀?!”

我七窍生烟,骂道:“谁要看啊?赶紧问,问完滚蛋!你还是不是女孩子啊,怎么什么话都好意思往外招呼?亏你还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波波姐也是大小姐,她敢说的话,十句里有九句半是我不敢说的,也不见你骂过她...”

小娘皮果然是在学萧一可调侃我,我与萧妖精的事情,东方可是比楚缘还要清楚的多,我佯作不耐烦,道:“你不问就算了,我出去,你先方便吧。”

“问,问,”东方压住我的腿,不让我起来,道:“第一个问题,缘缘咬了你,听说会落疤,你气她吗?”

我张嘴欲答,可突然发现,我居然不知该怎么回答——要说一点不气那是假的,一想到嘴唇下边那几个牙齿印将一辈子留在这里,我心里多少是有些恐慌的,虽然今天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心底深处却也忍不住暗怪楚缘没轻没重,我现在不生她的气,是因为心里有鬼,但以后呢?与楚缘和好以后,渐渐忘了今天的事情以后,照镜子时看到自己嘴唇下的疤痕,我会不会记恨楚缘?

“不会。”我回答的很肯定,言出必行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我其实是在约束自己,并让东方做了见证,以后绝对不会因为这事跟楚缘置气。

东方点点头,并不意外,眼睛直勾勾的瞄着我的嘴巴,一脸想往道:“第二个问题,如果是我咬你呢?”

“什么?!”尽管我看不透这个机灵古怪的东方小娘,却也敢自诩是相对来说比较了解她的人,右手被她握着,一抽之下没抽回来,我便确信这小娘皮果然没憋什么好心眼子了,她肩膀一晃,似要起身,我赶忙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逞想,直勾勾的盯着我嘴巴也好,晃肩欲要起身也罢,都是她的虚招,趁我将防备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嘴巴上,她忽然拽起我的右手,照着我的手臂狠狠就是一口!

“哎呦——”我惨叫出声,用力缩回胳膊,但东方也跟着被我拉进了怀里,就是不肯松口,洗手间里太窄,我若使劲推她,挣脱她原本不难,可却怕伤了她,急中生智,我站起身,左臂一揽,托在她屁股下边,将她抱了起来,放坐在洗手池的边沿上,然后拧开了水龙头,放水入池,急道:“赶紧撒嘴,不然我给你洗屁股了,就说你尿了裤子,看你怎么出去见人!”

这招管用,东方立马松开了小嘴,红着脸啐骂道:“缺德!”

她一松口,我立刻后退了两步,胳膊疼的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见袖子上湿了老大一片,有血水有口水,挽起袖子一看,小臂上两排整齐而对称的弧形齿印深得入肉,鲜血淋淋,虽然与虎姐手臂上的伤全然不同,却一样的触目惊心,将来非但一定会落下伤疤,而且一定比虎姐手臂上的和我嘴唇下的伤疤都要清晰——小娘皮下嘴之恨,比楚缘、虎姐犹有过之!

“我和缘缘是最好的朋友,情同姐妹,她在你身上做了记号,那又怎么能少了我的?”东方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嘻嘻笑着,说不尽的得意。

我又疼又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将别人的身体当什么了?在电线杆上划记号都是不道德的,你在我身上咬记号?!电线杆能换,我这条胳膊也能换吗?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臭小娘就歹毒的给我掌心割了一条口子,我更是来气,骂道:“小混蛋,你找打!”

我伸手一把没抓住她,她朝我做了个鬼脸,转身开门跑了出去,我拔腿边追,只听她哭着大喊大叫道:“小夜姐姐,南哥哥欺负我!我不活了~!”

我欺负她?哥们这一愣,东方已经躲到了冬小夜身后,我探过去的一爪俨然成了抓向虎姐胸口的!虽说平时我没少碰她这地方,但都是两人独处的时候,虎姐自愿让我碰的,她若是不想被我碰,便是三个我也别想近了她的身,例如现在...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着胸口即将落入我的魔爪,一旁的楚缘与紫苑已惊呼出声,虎姐却只是脸蛋微微一红,不见半点慌乱,退也不退,仅仅是上身侧转,然后抬起一条手臂护在胸前,挡开了我的手臂,我便从她身前掠过,这感觉甚至熟悉,我扑空之后紧忙收劲,但虎姐翻手在我肩上轻轻一推,我重心下俯,竟收不住前冲的势头,踉踉跄跄好几步,最后一头扎在了沙发上。

“太极拳?!”我猛的跳起身来,脱口喊道:“来则顺势捋,去则顺势发!”

【第966章】留宿

“来则顺势捋,去则顺势发!”

这句话是我和舒童去北京拜访辛去疾和苏格格时,在火车上遇到的黑脸老人教我的,是一招不露痕迹的借力发力,因为遇到老人之前我刚与司马海干了一架,掐的头破血流,悲壮至极,故而对毫无技巧的一味拼狠斗勇深以为戒,所以见老人露了那一手巧妙的功夫之后,就格外的有感触,老人教我,我学得也很卖力气,但后来越是揣摩,越发现这看似浅显易懂的一招里面有很多的学问,尤其是借力发力的时机,若没有临敌时那份举重若轻的冷静淡定,根本就拿捏不准,可临敌时这份泰山崩于前而不慌不乱的冷静淡定,却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并领悟到的,少说也要下几年的功夫。

冬小夜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手便是这招,可见,她果真是练过太极拳的,而且造诣不浅,是以我脱口而出。

尽管我早就确信,那天在火车上遇到的黑脸老人与妖孽阿姨,就是虎姐的父母,可不知为什么,每每更确信一点,我就更惊讶一分,又或者...不是惊讶,而是其他的什么感觉,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知道自己的反应未免夸张,多少会让她们感到意外,但事实却是,她们的反应,让我很是意外——我这话又不是什么荤笑话,四女却无一例外的羞红了脸。

“流氓...”虎姐骂了我一句,旋儿又道:“你还挺识货的。”

楚缘正双手拉着紫苑,看见我胳膊在流血,忙跑过来,“哥你手臂怎么了?还有...裤子。”

“裤子?”我愣了愣。

紫苑好笑又好气道:“裤子掉了...”

我低头一看,顿时无地自容——东方进洗手间的时候,我解开了裤带正要方便,却忘了系上了,此刻虽然没有走光,但露着里面的内裤,也着实的不雅...

“小东方,他怎么欺负你了,告诉姐姐,我帮你出气。”

东方见我摔得狼狈,本在偷笑,可冬小夜目光一转的工夫,她便挤出了一脸的委屈,变脸之快,犹如翻书!她刚才哭过,眼睛还红着,此刻虽然是假装抹眼泪,却也像极了真哭,用强过童非非不知多少倍的演技,哭诉道:“我尿急,去尿尿,没想到南哥哥在里边,上厕所不锁门,害我看见了...看见了他的丑东西!哇——小夜姐姐,我不活了~!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虎姐、楚缘、紫苑闻言,无不脸儿更红,又羞又恨的瞪我,我张口结舌,却是有词难辨——东方小娘肯定不是因为这个而哭闹,从洗手间跑出来之前她还笑的异常得意呢,但她说的却又都是事实...

我尿急没锁门不假,可你尿急就未必是真的了吧?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尿急是真的,我没锁门固然不对,你不敲门难道就没错?!但偏偏遇到这种事情,男人往往只有吃哑巴亏的份儿,如此一来,人家最多嘴上骂你两句,若是一辩解,让女孩子感到难堪,人家便心里都要骂你了...东方小娘就是看准了这点,才肆无忌惮的冤枉我!

冬小夜瞄了一眼我手臂上的牙齿印,问东方道:“所以你就咬了他?”

“嗯,”东方点点头,表演的火候控制的恰到好处,即有气恼,又有愧疚,还有一点点害怕,“我又羞又气,就咬了他一口,他生气了,追着要打我,骂我不该不敲门就进去...”

东方怜人绕了个弯子,竟都是在为她咬了我找借口!

“他敢打你,我就揍他!”冬小夜瞪着我道:“家里都是女孩子,你去洗手间怎么能不锁门?小东方,你别怕,你咬他,是他活该,有小夜姐姐在,他不敢欺负你...再说,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生活在一起,谁也保不准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别太往心里去了,好吗?”

虎姐八成是想到自己以前也有过洗澡忘了锁门,被我误闯进去一览无遗的前科,朝我瞪了一眼,羞涩多于气恼,虽然骂我活该,实际上却是在替我说话。

东方目的已经达到,当即见好就收,乖乖的点点头,抹着红红的眼睛,对我道:“南哥哥,对不起,都怪我没敲门就进去了,你原谅我好吗?你以前说过的,无论我做错什么,你都不会真的生我的气的。”

我靠...小娘皮在洗手间里莫名其妙的哭着向我道歉,敢情就是为了咬我这一口!

“好...啊——”我疼的呼出声来,低头一看,楚缘的手按在东方咬出来的牙齿印上,故意用力掐了我一把!

显然,东方的小伎俩已经被楚缘识破了!我稍一琢磨,便知道东方哪里露了馅——小娘皮的娇蛮任性和楚缘是一模一样的,岂有这么痛快就认错的道理?!即便真的错了,也会玩命抵赖的,东方弄巧成拙,全然忘了,她了解楚缘多少,楚缘就了解她多少!

我下意识的望向东方,发现她正盯着楚缘,明明看穿了楚缘的吃味,她却没有半点慌张...我心下一凛,难不成,小娘皮是故意让楚缘识破她的?!

更奇怪的是,楚缘掐我出气的同时,却并不理这个话题,而是依依不舍的对紫苑道:“小紫姐姐,已经很晚了,你别回去了,今晚就留下来睡吧。”

我这才注意到,紫苑套上了一件冬小夜的外衣,看来是打算回去了,她朝我看了一眼,眼中有些不舍,转而对楚缘笑道:“不了,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我留下来睡在哪啊?难道和你哥一样打地铺吗?”

“我哥是睡床的,虽然是折叠床,但很宽敞的,”楚缘笑靥如花,却语出惊人道:“你可以和我哥睡一起啊,你们昨晚不也是一起睡的吗?”

此言一出,屋里的空气登时凝固了...

紫苑涨红了俏脸,羞得立时就要遁走,“我回去了,小南,你早点休息,明天上午就要开高层会议了,别迟到...”

“小紫姐姐——”东方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紫苑身前,搂住她道:“外面的雨大着呢,再说又这么晚了,那个闵柔姐姐说不定已经睡了,你就听缘缘的,别回去了。”

是楚缘的暗示,还是两丫头与生俱来般的默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楚缘心里肯定是在打什么主意,而且,东方怜人在帮她!

紫苑脸皮薄,忙不迭的掏出手机,道:“她不会这么早就睡的,我打个电话给她...”

“不用打,”东方一把抢过紫苑的手机,藏到了自己身后,跳开两步,道:“我说她睡了,她肯定就是睡了,是不是啊,小夜姐姐?”

“啊?”冬小夜被问的一怔,见东方挤眉弄眼,她恍然大悟,笑着劝道:“是啊,紫苑,这么晚了,就留下来吧,难道你真的不懂小东方的意思吗?她怕你走了,她南哥哥揍她。”

哥们背心一凉,冷汗浸湿了衣服...我家这一大两小三个丫头,没有一个是吃素的!

楚缘与紫苑亲热了一天,现在突然发难,留她住宿,虽话里带刺笑里藏刀,明显有什么阴谋,却也让紫苑不好拒绝,臭丫头演了一天的戏,目的,恐怕就是现在这一刻!

但说到演戏,楚缘又远不如东方,小娘皮的演技绝对是影后级别的,她明明是想帮楚缘胡闹,却完全骗到了虎姐,让虎姐以为她是怕紫苑离开以后,我和她算胳膊被咬伤的账!

虎姐被东方骗到了不假,但出言挽留紫苑,却未必是因为东方!以虎姐的机灵和敏感,必然察觉到了楚缘此刻的反常,猜到了她挽留紫苑,肚子里十有八九没憋什么好主意,若是怕不留紫苑会惹楚缘不高兴,她大可寻一个容易被紫苑婉拒的理由,也算给紫苑找了台阶下,但她偏偏拿东方说事儿,挑了这个紫苑最难拒绝的理由...

虎姐也是很会吃醋的,但她却极力留紫苑住下,为什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因为虎姐和东方一样,都是因为心里吃着紫苑的醋,所以巴不得楚缘整出点什么事情来难为难为紫苑!反正责任是楚缘的,而楚缘就是犯了再大的错误,我也不会真的和她计较...

果不其然,我和紫苑的亲密关系曝光,她们心里都有老大的情绪,之前的风平浪静,都不过是刻意压抑下的假象幻象,现在才是真正的爆发!

紫苑也不是笨人,哪可能看不透三个丫头的心思?一阵气苦,只因为看透了也没用,三对一,她们坚持挽留,自己却执意要走,即不识趣、得罪人,又显得自己虚伪做作,敢做不敢当...

可最为难的人不是紫苑,而是我,因为我连嘴巴都不能张——我留紫苑,虽然趁了楚缘的心思,可她非但不会觉得高兴,心里还会更气苦,更记恨紫苑,虎姐与东方怕也会醋意更浓...可我不留紫苑,三个丫头觉得我庇护她,偏心眼儿,醋意也只会更浓,最要命的是,紫苑心里也不会舒服,毕竟真的很晚了,外面还下着大雨,她会怨我不心疼她不体贴她...

我和紫苑一起长大,太清楚她那些因为过分依赖我而喜欢斤斤计较的小性子了。

世界上最酸的醋,是女人的嫉妒心,泡在这样的醋里,任你再会游泳也没用,熏不死,也会泡软了骨头活活淹死,所以,枉我自诩有些应变得急智,此刻也是束手无策。

思来想去,不吭声是最好的选择——既不得罪家里的三个丫头,紫苑亦会觉得,我不想她走,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挽留而已。

心里稍稍有些安慰,紫苑便硬着头皮说道:“好吧,我留下...”

【PS:清明节了,六点钟去扫墓,睡了,大家晚安。】

【第967章】四女一夜之紫苑

“好吧,我留下...”紫苑应是应了,但马上红着脸补充道:“我和小夜姐挤一张床就行,小夜姐,可以吧?”

冬小夜当然不希望紫苑真的和我睡在一起,正要点头,东方却抢着说道:“小夜姐姐现在睡的是缘缘以前的房间,那张床很小,睡不开两个人的,以前我和小夜姐姐挤过一张床,真的很累。”

东方如此一说,虎姐便发现她是在帮楚缘刁难紫苑了,虽然她不反感两个丫头整点小恶作剧戏弄一下紫苑,但这么开紫苑的玩笑,显然是有点过了,于是对紫苑说道:“我睡沙发就好,紫苑,你睡我的房间吧。”

“不不不,”紫苑摇手道:“还是我睡沙...”

“不好!”东方大叫一声,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是楚缘给东方甩了个眼神!

东方说道:“沙发在客厅,南哥哥也在客厅,不安全...”

我正暗恼东方陪着楚缘一起胡闹,闻言正好发作,“东方怜人,你什么意思?!”

东方扮可爱,吐了吐舌头,竟学会了以柔克刚,“我说错了,不是不安全,是不合适,男女有别嘛。”一句话,便将我的气势化于无形,让我一肚子邪火却发泄不得。

紫苑想说自己睡沙发,可东方用‘男女有别’反驳了冬小夜的同时,也让她没办法再张口说这句话。

“缘缘和我睡客厅,小紫睡小夜姐的房间,小夜姐,你和东方睡大床。”这是最合理的分配,冬小夜连忙点头,紫苑亦长吁了一口气,她看得出来,东方是有意针对她。

楚缘让东方去拿医药箱,然后对我嘻嘻笑道:“哥,其实我和东方睡客厅就可以。”

臭丫头的意思很明白,主卧让给我与紫苑...

我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头,一语双关道:“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楚缘两眼眯成弯弯的月牙,嘴角勾得高高,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笑得很是好看,但我相信,屋里只有我看得出来,她其实毫无笑意,因为眼缝中闪动的,是化不开的哀怨,“我记得以前听爸说过,你和小紫姐姐小的时候不但经常一起睡,还经常一起洗澡呢。”

“什么?!”“什么?!”

虎姐与东方同时失声,吓到了我们不说,也吓到了对方,两人相觑对望,都是两颊绯红,转而看向紫苑,目光里很有内容,紫苑羞不可遏,忙解释道:“是小时候!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妈妈经常加夜班,就拜托楚叔叔照顾我...”

东方问道:“有多小?”

紫苑含糊道:“六七岁,七八岁,八九岁...十一二岁以后就没有再一起洗过澡了。”

冬小夜吁了口气,东方却嘟囔道:“十一二岁...那可不算小孩子了吧?我六岁时,就被那个我叫做‘爸爸’的混蛋抛弃了,十岁妈妈带我搬来了北天,十一二岁的时候,她就开始要求我独立生活了...”

东方很少讲有关自己和家人的事情,我们也有意的不去询问,一来是觉得,有钱人家不同于一般人家,背景敏感,关系复杂,好像问什么都有窥探人家秘密的嫌疑,二来,我们都知道东方和她妈妈的关系处的不好,东方很讨厌她妈妈(知道她其实很爱她妈妈的人,似乎只有我,而东方好像也只对我不会刻意的掩饰这一点),我们问了,倒像是有意的揭她伤疤了。

东方说不太清楚自己家里是做什么的,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想一想,她十一二岁就被妈妈要求独立生活,她妈妈一年里也没有几天陪在她身边,倒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我唯一确定的是,她家里是搞餐饮娱乐的,因为郊区有个垂钓度假村的老板,称东方为大小姐,而东方从家里捣腾过来的一些高档食材,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只有少数的高档酒店或者外国餐馆里才能搞到,我问过东方,她说她家里好像是干这行的,但更具体的她就不清楚了,这不是谎话,她对这些确实很不在乎,甚至毫无兴趣。

言归正传,紫苑听东方这般说,脸蛋红的像两团火,低头搓弄手心,不敢去接东方的话,我虽然也觉得害臊,可回忆起小时候的种种,心里还是甜美更多一些。我与紫苑的感情深厚,关系特殊,很大程度上,就是源于在已经似懂非懂的年龄时,依旧亲密无间的相处...这与监护人的‘教育不当’有很直接的关系。

我母亲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紫苑的爸爸更是在她出生之前就离开了她妈妈,很少回来探望她们母女一次,我们两家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关系近的亲人都不太多,且老爷子与薛阿姨都是那种性格独立、骄傲要强的人,不愿求助于人,不愿受人怜悯,所以甘愿又当爹又当妈的吃苦受罪,后来因为我替紫苑打架,被学校叫了家长,他们二位一见如故,很快成为彼此信任的好朋友,大概就是为此——既有同病相怜的共鸣,又需要家庭教育方面的交流,我与紫苑的关系,就是因为老爷子与薛阿姨的相识,才从一开始就变得很不一般。

我和紫苑都是独生子女,又各自成长在单亲家庭,家长心里难免觉得歉疚,而对方孩子的出现,宛若自家孩子多了个哥哥妹妹,于是老爷子视紫苑为自家闺女,薛阿姨也当我是半个儿子...那时我与紫苑不过六七岁,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大人根本不当回事,还生怕我们俩感情不要好,恨不能将我俩用胶水粘在一起才好,看到我们俩相处的开心,他们会比我们还要开心几倍几十倍。虽然那时大多是薛阿姨太忙,将紫苑拜托给老爷子照顾,但偶尔也有老爷子出差学习,将我托付给薛阿姨的时候,所以我与紫苑总有很长时间要在一起生活,慢慢地,我们长大了,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开始有了些许了解,再一起洗澡的时候会觉得有些害羞了,但老爷子和薛阿姨反而习惯了我俩的亲密,非但不觉得孩子大了还在一起洗澡睡觉不合适,若是偶尔分前后去洗澡,反而会被怀疑我俩闹别扭!

两位家长嘴里常开玩笑,称对方的孩子为未来的‘儿媳’和‘女婿’,怕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其实在他们心里,是将对方的孩子当做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将我们的亲密视为兄妹感情的深厚,并为此感到欣慰,殊不知,我与紫苑压根就没有兄妹情,我保护紫苑,只因将自己幻想为英雄,将她幻想为公主,而紫苑也是一般无二,所以从一开始就似懂非懂的我们,在老爷子与薛阿姨这样的宠溺下,自然而然的就认定了对方为自己未来的另一半,所以很多当时在别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亲密举动,我们自己只觉得是稀松平常的,例如一起洗澡,一起睡觉,手拉手上学,吃一根雪糕,喝一瓶汽水...

直到分别五年以后,再回过头去回忆两小无猜时,才发现甜蜜中,有着许多的不可思议,是那般羞人,又那般可贵。

倘若不是因为十二岁时,我真的有了自己的妹妹,估计我和紫苑还会继续一起洗澡,直到老爷子和薛阿姨察觉到这已经不太妥当了为止...

现在想想,那时我常能面不改色的帮后妈给萝莉楚缘洗澡,倒真不是像后妈想的那样,接受了楚缘这个小妹妹,仅仅是因为之前还常与紫苑一起洗澡,对这种接触的底线没有什么太清晰概念的缘故,十二岁的紫苑身体已经开始发育,与之相比,五六岁的楚缘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东方说的没错,十一二岁就不算是小孩子了,因为楚缘八岁那年就坚决不再让我给她洗澡了,十一二岁的时候,她就已经懂得吃醋了...

以前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我的童年充满了甜甜的味道,相对的,楚缘的童年就只剩下了酸酸的味道。

见我与紫苑不知不觉中对望着,情意绵绵,楚缘‘很不小心’的手一抖,将酒精洒在了我手臂的伤口上,疼的我猛然回神,她却依然笑的像只无害的小绵羊,“但我记得,直到读高中的时候,小紫姐姐来留宿的时候,你们偶尔也是睡一个房间的,怎么今天...小紫姐姐你却不好意思了呢?”

“高中的时候还睡在一起?”东方用古怪的眼神盯着紫苑,“小紫姐姐那时候岂不是和我现在一样大了?不对,我才读高一,如果小紫姐姐读高三,那不是比我还要大上一两岁,十七八岁...缘缘你还记得吗?上届高三有个女生被开除,就是因为去医院打胎,被老师撞到了...”

“我和小南没有...高中时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你们不要乱想!”紫苑羞急了,浑然没发现东方是信口胡说——她们今年才高一,上一届高三没毕业的时候,她们还在念初三,根本就没考进第七中学呢!再说,即便真有女生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学校开除,学校也绝对不会用‘打胎’作为罪名,如此丑事,谁不遮着掩着,怎会传得人尽皆知啊?

楚缘的话也忒不讲理,我们读高中时,臭丫头对紫苑的反感抵触,已经不亚于今天厌恶流苏的程度了,原本紫苑留宿,是和她睡一个房间的,可她不喜欢紫苑,不愿意和她一起睡,便每每都装病,她本来身子就弱,隔三差五便有小病,所以老爷子和后妈也不会觉得奇怪,怕她传染给紫苑,这才让紫苑睡我的房间,而那时,我们也只是睡在一个房间,紫苑睡床,我打地铺...当然,天气冷的时候,紫苑心疼我,也会让我上床去睡,但绝对是和衣而卧,守规矩的很。

紫苑不善说谎,本来是问心无愧的事情,但她觉得‘我和小南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这话不是事实,便加上了‘高中时’三字,意思就完全变了,无异于承认了我们现在有了‘那种关系’,虽然这已经不是个秘密,但听她亲口承认,我家里三个丫头的脸色还是明显有了些许变化。

【PS:凌晨一点才回来...作息已经没办法正常了吗...】

【第968章】四女一夜之爆发

楚缘依旧笑着,可委屈幽怨却再也藏不住,裹在泪珠里,悬于眼角,强忍着才没有让它掉下来。

冬小夜瞪着我,眼中有埋怨有忧虑,却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流苏,这也难怪,她喜欢我,却为此愧疚于流苏,所以不奢望与流苏竞争,但她没有任何理由相信紫苑亦无横刀夺爱之心。

东方最会掩饰,脸色只是微微一变,继而便看不出任何异常,但说出来的话,貌似天真无邪,实际尖酸刻薄道了极致,“小紫姐姐,你肚子里现在有没有小孩子啊?”

紫苑羞得都快哭出来了,我再也看不下去,气血冲头,哈哈笑道:“现在有没有还不知道,但以后肯定会有,东方,今天你也睡客厅吧。”

众女同时一怔。

东方知道我动了真怒,笑得虽甜,但已掩不住脸上的惧色,声音略有些抖,不晓得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嫉妒而生气,“我睡客厅,你睡哪?”

“我和你小紫姐姐睡卧室。”

“小南!”紫苑急了,因为她看到东方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紫苑知道,楚缘也好,东方也好,甚至是冬小夜,都因为嫉妒她而有意要给她一点点难堪,她本性善良,又心怀愧疚,答应留下时便做好了被羞辱的觉悟,她就是这样,心里想的永远是别人,不是她自己,而想到自己时,往往是在检讨和反省错误,她觉得给我下药是不对的,有事情瞒着我、瞒着大家是不对的,明知道我已经有了女朋友,还喜欢着我是不对的,所以,别人吃她的醋,对她发泄怨气,就是对的...

这丫头为什么就不想想,我沾花惹草,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便舍不得一个,才是最大的不对!

我已然不对,如果还要紫苑因为我而受气,我就更加不对,所以,我发火了——保护紫苑,是我从懵懂少年时便觉得理所当然的责任,那时我便认定,这责任的时限,是一辈子。

“小东方,你别听你南哥哥胡说,他跟你开玩笑呢...”

“他没开玩笑,”东方不再嬉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道:“他是认真的,因为他生气了。”

“他没生气,他怎么可能对你生气呢...”

我喝道:“薛紫苑,你给我闭嘴!”

紫苑浑身一颤,目光与我一对,她欲言又止,果然不敢出声。

我挣开正在给我处理伤口的楚缘的手,目光逐一扫过她、虎姐和东方,最后停留在紫苑的脸上,怒道:“好就好了,我敢承认,你干嘛不敢承认?喜欢我就这么丢人这么难以启齿吗?!对不起流苏的是我又不是你!我六七岁的时候就决定这辈子非你不娶,五年,不过五年而已,我就变了心,暗恋着墨菲,又爱上了流苏,还喜欢着身边的许多女孩子,人家爱我多少,我就爱人家多少,每个人都一心一意的对我,我却三心二意的待她们,舍不得、放不下...你觉得心里愧疚?为什么?因为你喜欢我?那你错了,因为我也喜欢你!因为你有事情瞒着我?那你又错了,还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不问你,是宠你,是不想你为难,难道你不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这样待你,什么时候勉强过你?!难道我不知道吗?真的逼你说出来,根本就不难,只要我发发脾气,你就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同时喜欢着不止一个人!所以从始至终,错的就是我,你低三下四的干什么?!嫌我心里的愧疚不够多吗?!”

我没有觉得委屈的资格,但紫苑却让我委屈的红了眼圈。

“我...”紫苑哽咽,瞪着我,眼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不知是羞是气,惟独不像感动。

我也并不奢求紫苑的感动,做了两个深呼吸,平缓了口吻,对家里的三个丫头说道:“你们心里的想法,我都知道,但你们应该冲着我来,如果...你们不是刻意要惹恼我,想要我记恨你们的话...我愿意被你们恨着,可我不想心里对你们有一丝一毫的恨。”

众女不再做声。

冬小夜走到紫苑与东方之间,拍了拍她们的肩,东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搂住了哭得像个孩子的紫苑,而楚缘好像没看到那边的情况,将我的手拽过去,继续为我处理着伤口,但她已经不再笑了。

自中午至晚上的欢乐气氛,此刻荡然无存,然而也没了那种不和谐的感觉,我们心里都明白,现在,才是正常的...

紫苑去洗澡了,楚缘处理好我被东方咬伤的手臂之后,便靠在我怀里,像平时一样将我当做人肉枕头,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冬小夜帮楚缘铺好了折叠床,东方却不客气的盘腿坐上去,不看电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她是记仇还是不服气?这小娘皮心里在想什么,永远让人看不透。我被逼急了说了那样一番话,虽然维护了紫苑,但也伤到了她们,她们没有无视我,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别说盯着我看,东方现在就是扑上来打我骂我,或者把我全身上下咬满了牙齿印,我都心甘情愿的忍着受着,何况她只是盯着我看啊?

虎姐昨晚没睡过,担心东方找茬针对我,所以强撑着困意,留在客厅陪楚缘看电视,我有意打破这沉闷的快要凝固的氛围,便向她请教刚才推我的那招太极拳的技巧,虎姐一开始心不在焉,回答的很是敷衍,但听我几个问题都问在关键之处,惊讶于我的‘天赋’,立时有了兴趣,讲不清楚的地方,甚至起身比划起了架势。

虎姐功夫好,虽然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但比划出来,行云流水一般,说不出的漂亮,楚缘不看电视了,东方也不看我了,都被冬小夜吸引了,虎姐得意之余,便偶尔反问我们几个问题,见我答的准确,‘悟性’奇佳,她教得更是来劲,最后还拉着东方跟她一起拆招,验证招数的实用效果。

虎姐哪里知道,我既无天赋,悟性也很是一般,只因为之前在火车上巧遇了她爸妈,这招‘来则顺势捋,去则顺势发’,她爸教了我整整一路,所以我才知道哪里是关键所在...她果然是跟她爸那儿学来的太极拳,讲解的方法和套路都是一般无二的...

舒呆子和妖孽阿姨交换了电话号码,听那老两口的意思,暑假可能会来北天看虎姐,万一到时候妖孽阿姨联系了舒呆子...那我们俩偷偷摸摸去北京的事情岂不是就要曝光了吗?!

想到这里,我一阵头大,虎姐教得起劲,我反而心不在焉了,好在此时紫苑洗完澡出来,也听得津津有味,虎姐已经是为了缓和彼此之间的紧张关系侃侃而谈了,也就不怎么在意我。

东方性格虽怪,终归有着小孩心性,她颇有运动天赋,悟性也是奇高,和虎姐学了几招之后,便忍不住想要实践一番,与人比划比划,楚缘脑袋聪明,理解能力甚至强于东方,故而也觉得技痒,但她却忘了自己的运动神经可是比刚出生的小猪还要迟钝的,一上来就被东方推了两个趔趄,第三次更是绊在茶几上,直接栽进了对面的沙发,好不狼狈,自己老大没趣不说,东方也是很不过瘾,于是虎姐便趁机撺掇紫苑陪她拆招。

紫苑没有东方和楚缘那样一听便懂的超强理解能力,而且虎姐之前教那招‘来则顺势捋,去则顺势发’的时候,她在洗澡,她根本就没听到,东方这个小心眼有心也推紫苑两个跟头,便非要试这一招不可。

东方未免低估了紫苑,自小就看着我打架的她,掌握的实用小技巧远多于刚学了三招两式的东方,结果一上手,信心满满的东方就吃了亏。

紫苑去攻东方的胸口,东方原本只需看准时机,侧转上身,然后手臂一挡一推,便能将紫苑从自己身前送出去,让她扑个空,但紫苑每天坚持练瑜伽,身体的柔韧性很强,东方又憋劲要看紫苑的笑话,得意之极难免大意,闪身稍微早了些许,紫苑只是下意识的调整腰腿的发力,便及时改变了方向,等到东方手臂抬起格挡的时候,紫苑的手已经按在她胸口上了。

东方羞得满脸通红,楚缘刚才被她摔的狼狈,此时竟忍不住哈哈大笑,拍手叫好,给紫苑加油助威,如此一来,要强好胜的东方还有完?非拉着紫苑再来不可。

两人不停的拆招,紫苑知道自己若有意让她,被她识破,反而会适得其反,也不放水,一次一次的按在东方的胸脯上,前几次都是她赢,因为从不发力,后来东方抓准时机好不容易成功推开紫苑的时候,也不好意思使劲了。

两人从一开始的互有胜负,到后来五次里东方至少能赢上四次,期间从互相交流到说说笑笑,渐渐忘了刚才的芥蒂,直到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了,出了一身大汗,要再去冲一遍澡,刚才的尴尬才算彻底的揭了过去——东方与紫苑是手拉手一起走进浴室的。

冬小夜实在扛不住睡意,等不到紫苑与东方洗澡出来,便回房睡了,客厅里只剩下我与楚缘。

“哥...”楚缘仍枕在我怀里看电视,两只雪白的小脚丫搭在一起,轻轻的摆动着...

【第969章】四女一夜之楚缘的提示

“哥...”

“干嘛?”

“把被子拿过来,我有点冷,脚凉凉的。”

“被子在床上,你压着我,我怎么拿?”尽管外面下着雨,但我并没觉得冷,因为楚缘挤在我怀里,热乎乎的,比被子还要暖和,软绵绵的,比被子还要舒服,“你冷了就上床睡觉去,明天还要考试呢。”

楚缘跳下沙发,从折叠床上拽了一条厚毯子,回来又躺进了我怀里,“我再看会电视就睡。”

“躺在床上不能看吗?”

“没有躺在你怀里舒服...哥,你今晚睡沙发?”

“不然我睡哪?”

“咱们可以一起睡床啊,又不是没睡过。”

我一阵沉默,楚缘扬起小脸,笑望着我,道:“你是不是又在想刚才的不愉快了?怪我不该开你和小紫姐姐的玩笑?”

我没否认,“我说过了,你应该冲着我来...”

楚缘扁着小嘴,很认真的说道:“我承认我嫉妒小紫姐姐,但是,哥你相信吗?我说你和小紫姐姐小的时候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什么的,真的是没有恶意的,我知道小紫姐姐心里紧张,以为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事情,既能让她觉得轻松一点,也能让小夜姐姐和东方对她的敌意少一些,可是东方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越是对她使眼色,她越去刁难小紫姐姐...也不怪她,谁让我平时对小紫姐姐的态度就比较冷淡呢,突然对她这么好,东方误解了,也是很正常的,怕是小紫姐姐也觉得我是故意针对她呢,可是哥我向你保证,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想过要给小紫姐姐难堪。”

我怔了怔,细想起来,楚缘虽然对紫苑亲热的反常,但除了提及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以外,确实没有特别‘针对’紫苑的言行,而所谓的‘针对’,也仅仅是我、东方、虎姐的主观感觉,认为‘针对’才比较符合楚缘的性格,但这其实是毫无事实根据的...

“你没想过?”我加重了疑问的口吻,“真的、真的、真的没想过?”

“没想过,我用我的良心向你发誓,”楚缘摸着自己的心口,一字一顿道:“我、绝、对、没、想、过、要、给、小、紫、姐、姐、难、堪。”

我长长叹了口气,“你没想过给她难堪,也就是说,你想过别的?”

楚缘微微一愕,旋儿吐了吐小舌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我又长叹了口气,这丫头的性格,我实在太了解了,她若没有什么想法,绝不可能与紫苑如此亲近,更不会留她住宿——仅仅是她的这个想法并非是要紫苑难堪罢了。

“缘缘,如果别人有意的针对你,我会生那个人的气,不管那个人是谁,可同样的,如果你故意针对你小紫姐姐...”

“你也会生我的气,我明白,”楚缘道:“你就是这种人,可以委屈自己,却绝对不会让别人因为你而受委屈,这个我懂,你放心,我不会做让你生气的事情的。”

我一怔,没想到楚缘居然不耍小性子。

“哥,如果我没做错事,你会生气吗?”

“你没做错事,我怎么会生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楚缘入神的看着电视,似乎只是随口问道:“你刚才说,小紫姐姐喜欢你,不是她的错,那...我喜欢你,我有错吗?”

“嗯?”我没想到楚缘竟问了我这样一个看似简单,却也是最难回答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甚至是不止千遍万遍的想过,每每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有错。

你喜欢我,有错,我喜欢你,也有错,因为我们是兄妹!

可这个答案又被我否认了千遍万遍——辛去疾说,我们没错,苏格格说,我们没错,连小舒老师都觉得,我们没错...我知道这些都是借口,关键还是在于我自己不想承认这是个错。

若是错了,就是否定了楚缘的过去,否认了我曾经用微笑对她造成的种种伤害!

“喜欢一个人,没错...”

“对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楚缘牵着我的手,搂在她的腰上,用有些冰凉的手指抚摸着我的手背,喃喃道:“小紫姐姐遇见你、然后喜欢上你的时候,只有六七岁,我也是呀,记得小时候,常听爸开玩笑说,小紫姐姐嫁给你做老婆最合适了,于是小紫姐姐就当了真,可妈也常说啊,说等我长大了嫁给你才是最合适的,这样你就可以照顾我一辈子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当真呢?因为我们是兄妹吗?但我和你明明就不是真正的兄妹啊,我和小紫姐姐都是五六岁、六七岁的时候认识你的,她是怎样依赖你的,我就是怎样依赖你的,你是怎样宠她照顾她的,就是怎样宠我照顾我...不,你对我,比对她更好,既然她喜欢你,不是她的错,那我喜欢你,又为什么会错呢?所以我肯定是没错的了...”

“缘缘...”

“你听我说完好吗?”楚缘拱了拱身子,似撒娇耍赖,又似只是想躺的更舒服一点,“哥你刚才承认了,你喜欢小紫姐姐,但你也告诉过我的,说你爱我喜欢我,会一辈子宠我照顾我...如果我说我一点都不嫉妒小紫姐姐,一点都不讨厌她,你一定是不信的,因为你知道,我从小就不怎么喜欢她的,我讨厌你和别的女孩子关系好,更讨厌别的女孩子亲近你、喜欢你,我一天天的长大了,这种感觉也越来越难压抑了,我知道爱吃醋,最近连小夜姐姐和东方的醋都会吃,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所以我知道,我肯定是瞒不过你的...今天我和小紫姐姐亲近,就是为了留她住下来。”

“为什么?”

楚缘不答反问,“哥,小紫姐姐喜欢你,被我们发现了,但你说她没有错,我们不应该生她的气,你更不会生她的气,是这样没错吧?”

“嗯...”我道:“错的是我,不是她...”

楚缘不等我说完,又问道:“我喜欢你,也没有错,对吧?”

“嗯...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留小紫姐姐住下吗?”

“为什么?”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楚缘吊着我的胃口,狡狯的笑道:“但我可以给你一点点提示,如果你猜到了,那么结果就是你想要的,如果你猜不到...那么结果就是我想要的——小紫姐姐出来后,我会和她说一件事情,提示就在我们的谈话中。”

我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提示?什么谈话?”

楚缘还未答话,东方开门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咦?小夜姐姐呢?”

楚缘答道:“睡了。”

东方见楚缘盖着毯子靠在我怀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继而对着头上的吊灯夸张的打了个哈欠,“唔~,好困,我也去睡了,南哥哥晚安~”

楚缘粉颊飘红,知道东方是在拐弯抹角的调侃自己,啐了一声,却也默赞了东方不愿做电灯泡的自觉。

“东方...”我喊住了她。

“怎么了?”

“那个...刚才,对不起,我对你发火了。”

东方耸耸肩,笑道:“很正常呀,我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了,所以刚才我向薛姐姐道了歉。”

“嗯,”我道:“你这样...很好。”

东方摇头,道:“我知道我的性格很不好,因为以前即便我做错了什么,也不会有人告诉我,他们只会想尽办法去弥补我犯下的错误,却不会教导我不要再犯错误...南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我用指甲划破了你的手,挑拨吕思齐他们那群小混混揍你,我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你却简简单单的原谅了我,那不是因为你有气度,而是你根本不在乎我,也就不屑于打我骂我生我的气了,现在你因为一点小事对我发脾气,教训我,证明你已经不当我是外人了,我心里其实是很高兴很开心的。”

‘一点小事’吗?我苦笑,东方的话虽然有着发自肺腑的真诚,但‘一点小事’四个字,还是显露了她心里的一点点不甘。

“南哥哥,你说话算不算话?”

“当然算,人无信不立。”

“我相信你,”东方一脸严肃道:“我知错认错,知错改错,你就不能再生我的气了哦。”

“我不是已经原谅你了...不对,刚才是我在向你道歉好不好?你不是故意说反话讽刺我吧?”

东方嘻嘻一笑,没有答话,见紫苑也从浴室里出来,她道:“薛姐姐晚安~”

“啊,晚安。”从紫苑的态度看来,两人之间的那点小尴尬确实已经揭过。

我的心思却不在东方与紫苑身上,而是楚缘,她到底想和紫苑说什么,又想暗示我些什么?

时间已经不早,紫苑先叮嘱了明天有考试的楚缘要注意休息,然后又提醒了我一次明天公司召开高层会议的事情,我应了,楚缘却什么都没说,好像已经忘了之前对我说过的那些话,直到紫苑开门要进屋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了什么,但与我听来,却也仅仅是无关紧要的一句废话,“对了,小紫姐姐,如果明天你起得早些,记得叫醒我,我给我哥做早饭。”

紫苑知道我们都有赖床的毛病,便点头应了,“恩,我会的,晚安。”

楚缘挥手,“晚安。”

紫苑关上门后,楚缘便继续看她的电视,我等了半晌,见她好像还是没想起来,忍不住提醒道:“缘缘,你不是说...有事情和你小紫姐姐说吗?”

“是啊。”

“那你怎么没说?”

“我说过了啊。”

“说过了?”我惊讶道:“你说什么了?”

楚缘关掉了电视,跳下沙发,爬到了折叠床上,故弄玄虚的笑着回答我道:“我说,要她明天叫我起床给你做早饭。”

就是这句话?

这句话里有所谓的提示吗?我懵了,楚缘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第970章】像她一样没错

翌日清晨,当紫苑将我从梦中唤醒的时候,我终于知道楚缘昨晚睡前对紫苑说的那句话,到底有着怎样的用意了...

在沙发上睡觉总会觉得很累,被紫苑拍了几下脸蛋,我惺忪的睁开眼睛,看到她立在身旁,昏昏沉沉的我差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哦,小紫...已经早上了吗?”

紫苑点点头,没说话,虽然雨停了,但天还阴着,屋里略显昏暗,我直到此时才渐渐适应,继而看清楚紫苑的俏脸——她的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

紫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小南,你看见...缘缘了吗?”

“缘缘?”我一怔,正要回答,可目光下意识的瞄向茶几的另一面,我干张着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床呢?!莫说楚缘,对面的床都消失不见了!

难道楚缘已经起床了?我欲反问紫苑,可突然从被窝里伸出两条雪白藕臂,勾住了我的脖子...我被吓了一跳,此时才察觉到我身上压着个大活人!反倒是紫苑并不意外,敢情她表情古怪,便是看出了楚缘睡在我被窝里面。

在买那张折叠床之前,我们兄妹没少挤过一张床,这丫头睡相太差,喜欢抱东西,睡到我身上来也不是一次两次,此刻被紫苑撞见,尴尬多少是有一些的,但她毕竟不是外人,又知道楚缘从小就很粘我,故而我倒也不觉得怎么丢人,对她讪讪一笑,道:“这不吗,在我被窝里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撩起了被窝——我刚刚睡醒,脑子运转迟钝,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这个行为是极其不妥当的!

若我完全清醒的话,撩被子之前,我至少会先琢磨一下,为什么茶几另一面的折叠床不见了,楚缘却睡在我的被窝里,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说是习惯了和我一起睡,也没必要在钻进我被窝之前,先将自己的床收拾起来吧?退一万步说,我什么都不想,也不该忘了楚缘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睡相很差的女孩子,如此鲁莽的撩起被子,将她丑丑的样子暴露给紫苑看到,未免不太合适吧?再退一万步说,尽管我和紫苑有最亲密的男女关系,尽管我几次坦白了对她的感情,可她却始终没有给过我明确的答复,我们还不是恋爱关系抑或更近一层的关系,我睡觉只穿了一条裤衩子,贸贸然的撩被窝,也实在太显轻佻太不妥当了吧?

然而不要说这样的细节了,楚缘伸出来的手臂勾着我的脖子,这样的亲昵明明已经使我感觉到了被子下面那紧紧贴在一起的肌肤如火一样烙烫,我仍莫名其妙的没有任何警觉,似乎是因为这感觉太熟悉太不陌生,我隐隐觉得不妥当,却没去细想到底是哪里不妥当,便掀起了被子...

没有口水横流的憨傻睡脸,也没有八爪鱼一样的糟糕睡姿,楚缘像小猫一样蜷伏在我的身上,我只能看到她乌黑亮泽的柔顺长发和玲珑曼妙的雪白肌肤...

我忙将被子掩住,残留在脑子里的睡意,登时被驱散的干干净净——楚缘光着身子!没错,她身上片缕没有!

我此刻才反应过来我方才到底为什么隐隐觉得不妥当——今天与昨天我醒来时的感觉是何等的相似!

楚缘若是穿着衣服,我怎会有昨天醒来时搂着紫苑的感觉?!

尽管我的动作很快,但我知道,紫苑还是看得清清楚楚,也是她用目光提醒了我,楚缘的衣服,包括内衣裤,都搭在沙发背上...

一股凉意从里之外的渗出,我却仍是一头的雾水。

“她经常和你一起睡吗?”紫苑声音不大,不晓得是怕吵醒了楚缘,还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惊愕中,我茫然的点点头。

紫苑蹙眉,“她也是裸睡的?”

“不是...是...那个...”我不知道说‘是’好还是说‘不是’好,不晓得应该掩饰还是应该解释——说‘是’便是‘掩饰’,说‘不是’就必须‘解释’,可我能解释清楚吗?

紫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也是...经常裸睡的?”

“我?!”我被紫苑问的一愣,将手缩进被子,自腰至大腿滑过,我一张厚厚的脸皮瞬间像一块烧红烧透的烙铁——在楚缘、虎姐、东方搬来之前,我是有裸睡的习惯,但我可不记得我有睡熟以后脱裤衩的习惯!

紫苑见我脸色一变,眼圈就红了,“小南,你...你不要脸!”

“不是,小紫,你听我说,我...我...我...”平日里巧舌如簧的我,此刻连说了三个‘我’字,竟不知后面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我的脑子乱成一团,只是不停的想: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什么?!”紫苑抓起我的裤子,拽在我脸上,气苦道:“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脖子上有些什么吧!”

“我脖子上有什么?”我摸了,可摸到的是楚缘的手。

我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但这动作却更显与楚缘的亲昵,紫苑气得浑身发抖,待要说话,却听被窝里的楚缘‘唔’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没等我俩反应过来,她双手按撑着我的胸口,已然坐起,旋儿扬起双臂,用力伸了个懒腰...

被子滑落,不丰满、却盈盈一握的可爱玉+乳,因为绷力伸懒腰,显得比平时更挺翘了一些,两粒粉红色的娇艳蓓蕾也随着身体微微的颤抖,似果实一般,鲜嫩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咬上一口,纤细柔软的楚腰好像可以随风摇摆的柳枝,弱弱无力,惹人怜惜...楚缘赤+裸的上身,就这样被我一览无余,甚至是平坦的小腹下,那与我肌肤紧紧贴在一起的神秘私+处,也若隐若现...

一时之间,我竟忘了要替她遮掩,她揉着水光盈盈的大眼睛,似毫无察觉,又似若无其事,对紫苑憨憨一笑,“小紫姐姐,早上好。”

紫苑木讷的点了点头,盯着楚缘的裸+体,她居然比我还要入神...

紫苑离开的北天的时候,楚缘十一岁,还是个小屁丫头,十六岁的今天,虽依旧有些青涩的味道,但她却已经出落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了,紫苑的目光中,有惊讶,有欣赏,有感慨,也有一点点羡慕...

“早,哥...”楚缘俯身,就在紫苑的面前,亲吻了我的嘴角——这是‘早安的吻’,虽然不像‘晚安的吻’一样已经被楚缘当做习惯培养着,却她也能吻的驾轻就熟,看不出一丁点做作的痕迹,熟练自然的好似日常一般...哪怕我明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一旁的紫苑见我们如此亲昵,惊得花容失色。

这就是楚缘的目的吗?!她天性腼腆爱羞,‘晚安的吻’她虽然当做习惯培养,可平时若有虎姐或东方在旁,她也不好意思这般坦荡露骨,多半是假装嬉闹,偷袭似的亲我脸蛋,而我必须要默契的配合她,故作大意,被她亲到,我若敢躲闪,她事后肯定是要找茬发脾气的;也有时,她会假装撒娇卖萌不肯睡觉,我‘拗不过’她,哄孩子似的香一下她的脑门或脸蛋,‘骗’她去睡觉...只有虎姐和东方都看不见的时候,她才会亲我的嘴角,或者要我亲她的嘴角,若是实在没有机会‘晚安的吻’,第二天早上她一定要补,这才是‘早安的吻’。

昨晚有机会,她没要‘晚安的吻’,今天紫苑站在身旁,她却给了我‘早安的吻’,而且吻的是我的嘴角,这还不足以说明她是故意的吗?!

我脑中闪过她昨晚说过的那些话,霎时间,全明白了——原来她处心积虑留紫苑住宿的目的,是这个,她所谓的‘提示’,是这个,她要紫苑叫她起床给我做早饭的目的,是这个...

她只是要重演昨天我与紫苑的故事!

楚缘早就醒了,她灵动的大眼睛中,有羞赧,有笑意,有狡狯,独独没有刚睡醒时的混沌,她一直在等紫苑来叫她起床,然后发现她不见了,床不见了,然后发现她的衣服和内衣都在沙发上,最后发现她裸着身子睡在我的被窝里!

‘小紫姐姐,如果明天你起得早些,记得叫醒我,我给我哥做早饭’——这果然是一句提示!楚缘说,她留紫苑住宿,并不是想要给她什么难堪,却不否认她的确是想要做点什么,只要我稍微动动脑子,也该猜到,她想要做点什么,但她又一直没做,极有可能是因为当着虎姐与东方不能做!她说这句话里有个提示,而提示的内容便是,早上,当紫苑来叫她起床的时候,虎姐与东方是不可能出现在客厅里的,原因有两个,一,她们赖床,闹钟不响,她们是不会从床上爬起来的,二...楚缘貌似随口一说,但做客的紫苑一定会很认真的对待,紫苑起床早,虎姐和东方就更不可能出现在客厅里了。

楚缘是想要用这样的行为告诉紫苑,她与我的关系,同紫苑与我的关系,是一样的,甚至,她与我的关系,要更亲昵更自然一些,因为我们不但一起长大,而且一直生活在一起,与紫苑相比,孰近孰远,一目了然...

紫苑什么都没说,她显然无法立即消化这有悖伦理的现实带来的冲击,飞快的跑回了房间,重重的关上了房门,我以为楚缘会很得意,但她只有羞涩——羞愧欲死于自己的‘色’。

紫苑关上的门的同时,楚缘也飞快的藏进了被子里,哪里还有刚才的大方与自然?

她羞的浑身发抖,我气的浑身发抖,“臭丫头,你...”

“你不能骂我!”楚缘不等我发飙,抢先道:“你说过的,我喜欢你不是我的错,就像小紫姐姐喜欢你不是她的错!”

我一怔,一时竟有些语塞,“那你也不该这么气她!你这么做,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

“我怎么过分了?”楚缘钻出被子,露出红红的俏脸,瞪着我,似蛮不讲理,却又让我无可辩解,“你们俩昨天这样在一起的时候,对我就不算过分了吗?凭什么她可以这样,我就不可以这样?”

我想说‘我们是兄妹’,可这句话卡在喉头,就是说不出来——即便说了,也会被楚缘反驳到没词儿的,这丫头,准备充足,昨天便已经堵死了我的嘴巴...

但我不明白,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PS:回来了,因为今儿发生了一件很悲催的巧事,可笑之极...

某渣在写南南口腔上颚被东方踢伤的桥段时,自己也很不确定,口腔上颚受伤真的会口齿不清吗?今儿居然拿自己做了回人体试验,当然,咱绝对是没有自残这个魄力的,也不建议大家培养这方面的魄力,俺这废柴是因为犯了个超低级的错误,伤了口腔上颚——中午,俺一手端着饭,一手拿着筷子,回房间,要开门,天晓得脑子怎么短路了,将筷子叼在嘴里,腾出手去开门,天又晓得那破门怎么一下子没拧开,俺往前一迈步,自己撞门板上了...结果可想而知,现在一想起来,身上都起鸡皮疙瘩,筷子戳到嘴里,捅破了上膛,疼死了某渣...

实践证明,伤到了口腔上颚,果然是可以疼到让人口齿不清的,所以俺这废柴就提前回来了,让人哭笑不得...

如若结果不能更改,俺倒情愿和南南一样,被东方小娘踢上一脚,也好过自己叼着筷子撞门板,应了一句话:真他+妈+的是‘蠢到家了’...】

【第971章】宣战...吗

楚缘早起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给我做早饭,将我从沙发上踹下来,要我到楼下去买米粥和油条,动机也是很明显的——不支开我,她没办法穿衣服...

小混蛋竟然还知道害羞——紫苑说我脖子有东西,我照了镜子,是口红印,不止脖子上有,肩膀、胸口、手臂上也有,无论那唇印的大小、形状,还是唇彩的颜色,都是如此的眼熟...

分明就是以前莫名其妙在我身上出现过的东西!记得当时楚缘、东方、妖精三人还彼此猜疑,最后东方自认是犯人,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是替楚缘背了黑锅!臭丫头才是真正的犯人!

她为啥做这种事情?以前我不明白,现在却能恍然大悟,答案都在她的小说当中——她喜欢我,又知道兄妹肯定是不能在一起的,便想撮合我与知道她秘密的东方或者妖精成为一对儿,如此一来,她至少不用担心未来的嫂子会排斥她了,只不过,我当时对东方并不感冒,楚缘亦不知道妖精早就认识我,亲近她倒有大半原因是冲着我来的,于是就故意误导我,让我误以为两个丫头当中,有人喜欢我...那时候的我怎么可能会怀疑自己的妹妹啊?!

楚缘不担心东方和妖精之间会彼此猜疑,因为她喜欢我,对东方和妖精来说,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秘密,东方主动站出来背黑锅,就是最好的证明,她若非知道,便是猜到了楚缘的意图!

东方如此,妖精也是如此,她们都替楚缘保守着秘密,并像过去的我一样,毫无道理的宠溺与纵容着她。

我费了半天劲,才将唇膏印洗下去,有心去找臭丫头算账,可转念一想,她既然有意暴露这个秘密,便是因为没必要再瞒着我了,这已经是主动坦白,我又何必再让她难堪?难道就是为了逼她承认她做这些,是因为喜欢我吗?

尽管有些过分,却是一片情意...那天流苏与墨菲醉酒留宿,我脖子上多了个吻痕,惹得两女互相猜疑,事后我单独问她们,她们也只是一味指责对方,不肯承认是自己所为,我当时便觉得奇怪,现在看来...也是楚缘的杰作吧。

臭丫头的小动作真是不少,可看她缩在被子里,好像在瑟瑟发抖的样子,我却没办法真的生气...无论是之前,还是今早的事情,归根结底,都是因我而起,我气她什么?

、、、

许恒那辆白色的帕萨特依然停在楼下,出门时,我将之前天佑塞给我的车钥匙找出来揣在了兜里。

若我猜得不错,原本潜伏在小区里的虎姐的同事,此时是不在的,林志很可能以降低我的反感和警惕、为虎姐抓捕许恒创造条件为名,将他们暂时撤走了——既然已经确定局长牛程锦有问题,那么,就极有必要针对专案组成员做一次彻底排查,以确定其中是否有牛程锦的人,否则,那些名曰保护我的警员当中,说不定就藏着想要我命的家伙,林志断然不敢冒这个风险,即便他敢,王猛也未必会赞同,尽管他们俩都不是那种喜欢按照规则出牌的人,但姓林的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王猛却是恩怨分明的,我救了他闺女王小萌,他绝不会昧着良心置我于险地。

趁着时间尚早,小区里走动的人少,且虎姐又不在身旁,机会难得,我试了试,钥匙果然是这辆帕萨特轿车的!

天佑给我这把钥匙,有什么用意?我觉得,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用脚趾头想出答案——车里有许恒留给我的东西...

我跟自己打赌,猜许恒留在车里的是个手机,用来和他联系的...之后我又庆幸,还好没下什么赌注。莫说手机了,我翻遍了车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坐垫的夹缝都仔细的找过,哪有什么手机啊,连一根头发都没发现!

许恒是个心思缜密、做事目的性极强的人,将这么大个玩意儿弄到我家楼下,还给了我这把钥匙,不可能没有什么用意啊...我百思不得其解,此时小区里出入的人已经渐渐多了,我不便再搜,下车上锁,去买了早饭,心里兀自犯嘀咕。

当我回到楼上的时候,虎姐与东方刚刚起床,幸在楚缘已经穿着整齐、洗漱完毕,正在摆放碗筷,总算没惹起那两个丫头的怀疑,至于紫苑...也从房间里出来了,若无其事般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看起来并没有要揭穿我和楚缘的意思,让我既松了口气,又不禁提了口气...她既不对我发作,也不说教楚缘,更不向虎姐和东方告状,将所有情绪都憋在自己心里,只会让她更觉得委屈和难受。

我心疼。

楚缘见紫苑这般隐忍,也觉得歉疚,非但没有再故意的亲近我去气她,还主动给她盛了一碗粥。紫苑饭量本就不大,心里有事,更是胃口不佳,只吃了小半根油条便要放筷子,楚缘忙不迭的又抓了一根油条递给她,紫苑待要摇头,见臭丫头一脸的惶恐,祈求的目光像极了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心下一软,接过了油条,强迫自己吃了。

我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这俩丫头,性格中相似的地方真是不少——俩人从小就面和心不合,彼此嫉妒,又彼此羡慕,五年前的事情,更是另她们心中的隔阂撕裂到这辈子都难以再修复的程度,可一如小时候很难将敌视对方的态度彻底表现出来一般,她们现在也是如此。

楚缘与紫苑的关系,复杂,却又简单,因为太像,倘若没有我的话,她们或许会非常非常投缘。

楚缘对紫苑无法决绝的态度,也不难理解,尽管她心里并不喜欢紫苑,可从小到大,从性格到言行举止的每一个细节,不是都在一味的模仿她吗?可见,紫苑从来都是她理解中的完美存在。

我也认为紫苑是完美的,因为她甚至没办法狠下心来告诉楚缘,她吃醋了,她生气了...她是个善良的傻丫头。

东方陪楚缘一起去了学校,我与紫苑、虎姐回了公司,碍于虎姐,我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和紫苑解释,不过我觉得,紫苑不想听我解释,才是我始终找不到机会的原因。

送楚缘去学校以及来公司的这一路上,我片刻清闲都没有,先后接到了流苏、墨菲、龙珊、刘姐、姚婉儿、唐辛,甚至是姚婉儿的姑姑姚凌的电话,都是提醒我今天上午公司高层会议的事情,紫苑见我不停的接到电话,表情亦紧张而凝重,虽然她几次欲言又止,到底是没说什么,可我还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她若真的生了我的气,就不会这么在乎我了。

大家心里都明白,今天这所谓的高层会议,其实是以张力为首的高层针对我这非高层的小人物而设的‘考场’,我能否进入公司的十三城计划小组,全在于今天过得了过不了张力这一关,显而易见的是,缺少干劲和上进心的我,并不被任何人看好,哪怕是对我有着盲目信任的流苏、墨菲、姚婉儿...

我不紧张,而最紧张的人,恐怕也不是紫苑、流苏或者墨菲,不是老墨、龙珊或者姚凌,而是看起来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的张家那爷儿俩——我进不了十三城小组,固然大好,纵使阻止不了我进入十三城小组,张力舍身给他儿子做了炮灰,他儿子作为力挺我的最大功臣,进十三城小组,也是顺理成章。

他们紧张,绝不是因为今天的高层会议。

“楚少——”

我们刚进公司,便看到了张明杰,这货迎上来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亲热的让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单是看他这态度,很难相信,李星辉对付我的歹毒计谋,都是这货琢磨出来教他的。

“张少你好,呵呵,这么巧,你也刚到?”我为自己喜怒不行于色的城府感到羞耻,但也不自觉的有些小得意,我心里恨不得将这厮千刀万剐剁碎了丢去喂狗,偏偏能笑脸相应有着不逊于他表现出来的兄弟一般的热情,惹得虎姐紫苑好不鄙视于我。

“不是巧,兄弟我一早就来了,一直坐在这前台大厅喝茶等你,”张明杰指着自己的眼角,讪讪笑道:“瞧我这眼睛肿的...”

“哎呦,我说见了张少怎么觉得哪有点别扭呢,还真是,怎么眼睛肿的这么厉害啊...”我不掩饰自己的做作,用自己都觉得肉麻的关心讨好着张明杰——讲求于人,则先下之,我要进十三城小组,离不开张明杰的支持,所以这是我应该表现出来的态度。

果然,张明杰眉宇之间的愁色散去了不少,释怀了许多。

其实他眼睛周围虽略显肿胀,却并不明显,不细看是很难察觉到的,只因为他是个帅哥,比较在乎自己的脸,所以才小题大做,当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也是借此来试探我的态度,丫叹了口气,道:“紧张啊,昨儿晚上失眠了,今儿这高层会议,决定着你我兄弟的前程,我哪里睡的着觉啊...”

睡不着觉是因为你亏心事干得太多了——张明杰此时应该已经知道,李星辉下套设计我的事情,并未得手...确切的说,他知道的结果应该是:李星辉压根就没采用他的点子,因为我嘴巴意外受伤,不能喝酒,所以李星辉没能找到下药的机会,不得已采取了谨慎保守的第二套方案,即,用两套房子和五百万的支票,求我拜托闵柔向柳晓笙说了情,柳公子哪敢不给闵柔面子?况且,闵柔向他讨要人情,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于是他甚至没有趁火打劫去逼李星辉在合作中做出太大的利益让步,三方皆大欢喜...这恐怕才是张少爷昨晚失眠的原因。

换了别人,未必相信我是贪图便宜的人,即便是李星辉也知道,金钱对我其实没有什么诱惑力,可唯独张明杰不会这么看,因为我前后敲了他和他弟弟张培文几百万,故而我为钱而替李星辉向柳公子求人情,张明杰还不至于生疑。

他如果怀疑,也只会怀疑,会不会那么巧,我的嘴刚好受伤,喝不了酒...所以,在我‘心疼的’观察他眼睛的时候,他也在‘心疼的’观察我的嘴...原本我伤的是口腔上颚,若不刻意张嘴给他看,他是看不到的,偏偏他又不能无缘无故的问我嘴巴是不是受伤了,我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告诉他我嘴巴里有伤,而看不到,他心里的怀疑自然就会被放大,继而衍生为警惕,这对我来说,是个小小的难题,可巧就巧在,他现在不仅能看到,而且还是一目了然——他看到的并不是被东方踢伤的口腔上颚,而是被楚缘咬伤的下唇!

“楚少嘴上怎么...贴着胶布?”这胶布给了他求证的借口,他继承了他老子小心谨慎的性格,怎能不问?

我抻拉下唇,露出里面被咬破的牙齿印,倒真不好意思说是被楚缘咬的。

张明杰一见那伤口,目光当即转向虎姐与紫苑,俩丫头都知道我这伤是怎么回事,虎姐替我觉得羞臊,紫苑却是一阵气苦,二女的反应落在张明杰眼里,他怔了一怔,旋即失笑,“原来如此,楚少真是不容易啊...”

这货自作聪明,竟将我这伤口当做是虎姐或者紫苑争风吃醋的产物了,颇有些同情我和因为气苦而楚楚可怜的紫苑!

我是挺不容易的...我只是给他看看伤口,他便一眼就认定这是女孩子咬的,待会流苏和墨菲问起来,我可怎么回答?!

我苦笑,毫不做作的苦笑——张明杰当我的嘴唇是被紫苑或虎姐咬的,不以为然,流苏和墨菲却绝对不会不以为然;紫苑和虎姐被张明杰误会,不屑也不觉得有向他解释或者澄清的必要,但如果是被流苏和墨菲误会呢?她们也不屑解释吗?

楚缘那小混蛋咬我,不会也像她今天早上在紫苑面前,赤身裸体从我被窝里爬出来一样,都是处心积虑设计好的吧?

哥们一身冷汗,望着眼前的张明杰,只觉得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远不如我那腼腆可爱的妹妹可怕...

我好像有点明白楚缘为什么要设计今早的事情了...她不是吃醋,而是在宣战,不单单是向紫苑宣战...

她要告诉所有的人,她,是我的,我,是她的...

【第972章】解散综合组!

虎姐腻味张明杰自是不用说了,紫苑对他的反感更比虎姐犹有过之,若不是张明杰教唆李星辉整我,怎会发生前晚的事情?没有前晚的事情,又怎会发生昨晚和今早的事情?她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不满,不对我发泄,不对楚缘发泄,但没理由不对张明杰发泄——两女极有默契的不肯与张明杰同乘一部电梯。

好在张明杰将两女挂了相的不快误以为是彼此间争风吃醋的情绪后遗症,以为她们在电梯前驻足,即是和我生闷气,亦是有意为我和他制造单独相处的空间,这个对自己的气质样貌自信而充满了优越感的男人,非但丝毫没察觉到俩妞是在针对他,闭合电梯门之前,还可笑之极的对她俩说了声谢谢...

“我有时很羡慕楚少你的艳福,可也只是羡慕,这样的艳福,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起的,所以,楚少你乃非常人啊...”张明杰这褒赞的本质,其实还是同情,“这条胶布下面,怕是要落疤的吧?”

对一个帅哥来说,脸上像柳晓笙一样被狼咬上一口,与像我这样被女孩子咬上一口,就结果而言,怕也没什么分别,都是难以接受的,我笑了笑,不理他这开场白似的调侃,道:“张少特意在楼下等我,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张明杰道:“就是想问问楚少,对于今天的高层会议,准备的怎么样?”

“不瞒张少,墨董亲自批了两天假给我,让我养伤是假,养神才是真,准备功课我真没少做,但到底改变不了临阵磨枪的事实,兄弟毕竟年轻,又才疏学浅,即没念过名校,也没留过学渡过金,更不是名门出身,自小就有什么所谓的环境熏陶...不怕张少你笑话,我现在这感觉,就像小时候考试进考场似的,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昨晚上填鸭似的硬塞进肚子里的东西到底派得上派不上用场,所以令尊若是在会上刁难兄弟,还望张少你多多照顾,能不能熬过这一关,我可就全仰仗墨董墨总和张少你了。”我这番话不但没底气,而且没出息,若是当着紫苑虎姐,即便是演戏,怕也张不开这个嘴,她们恶心张明杰,躲得远远的,倒正好成全了我,让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无耻一番。

张明杰素知我有些小聪明,心里肯定不信我真的毫无准备,但我寄希望于他人的态度,他还是很欣慰的——这证明我没有百分之百熬过这一关的把握。

“楚少过谦了,年轻又如何?且不说墨总,就说说兄弟我吧,咱们这总公司大楼里,年长于我的,不在少数吧?论资历,我和他们没得比,可论能力,能管着我的,远没有被我管着的多,再说学历,你们投资部那个郝帅,绝对的海归,但丫肚里那点货...嘿,他也就是摊上了一个好爹,才不至于饿死,”张明杰笑道:“人的能力不等于资历或者学历,楚少何必妄自菲薄呢?墨总、墨董的眼光断然不会错,三小姐、闵小姐的眼光更是错不了的,就是柳公子,私下里也表示过对你的欣赏呢。”

这王八蛋又在不露痕迹的试探我,眼中虽然满满笑意,却一直盯在我脸上,摆明是要看我反应。

我摇头笑道:“墨董是明知故错,只因为墨总错爱于我,他不得不爱屋及乌,至于三小姐...就是个神经病,那闵小姐也是个半神经,不是正常人,也就不干正常事,了解我都未必,又谈何欣赏?无非是消遣娱乐,视我为玩物罢了,再说那柳公子...呵呵,张少这话未免不尽不实,就算他真的表示过欣赏我,怕也是表示给闵柔听的吧?倘若有一天闵柔和我撕破脸皮,他柳公子怕是第一个要来整死我的人。”

“楚少言重了,”张明杰就是想从我对柳公子的态度,试探我与他的关系,听我这么说,他心下释然,笑道:“柳公子性格高傲,他朋友很多,敌人也不少,但都算不上他欣赏的人,能被他欣赏的人,通常只有两种:一种是他想要巴结的人,一种是他想要得罪的人。”

“那我肯定是后者。”

张明杰哈哈一笑,不置可否。这厮生性多疑,见李星辉未得手,心里有些不安,所以才来试探我一番,我嘴巴上这一条胶布,彻底安了他的心,他也就不再多说。

婉拒了到他市场部办公室喝茶的邀请,我回了投资部综合组。

相比另外五组,综合组的气氛明显要另类许多,我今天明明没迟到,而且比往常来的还要更早了一点,可貌似仍是最后一个刷卡签到的——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如楚缘一般,像个刚刚坐进考场等待发卷的学生似的,表情拘谨,异常紧张,与平日里叽叽喳喳的热闹随和相比,今儿这办公区安静的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怎么了各位?干嘛呢,一个个的脸上像抹了胶水似的...”

“南哥,你来的正好——”伟哥快步凑上来,脚步却轻的像猫,生怕惊动了谁似的,说话也压着声音,一直将我拽到角落,才道:“你们家墨总这又是要唱哪一出大戏啊?”

“啥?”我没听懂伟哥的话,却发现几乎所有的同事都在望着我们这个角落,目光里闪烁的东西与伟哥一般无二,疑问,不安,焦虑...

伟哥蹙眉道:“是兄弟不?是兄弟就别跟我装傻,好歹给我交个底,让我心里有个数。”

“交什么底?”我听得稀里糊涂。

“还装傻?”

“不是,你至少让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才能回答你,对不对?墨总怎么了?她要唱什么大戏?”

伟哥奇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气笑道:“我知道什么呀?”

伟哥一字一顿,字字惊人,道:“墨总说,要、解、散、综、合、组——她没告诉过你吗?”

“啥玩意儿?!”我失声道:“综合组要解散?谁说的?!”

“当然是墨总说的,”伟哥见躲到角落,我也无可避免的成为了焦点,索性不再遮遮掩掩,朗声道:“墨总刚刚来了之后就说要找咱们综合组的同事逐一谈话,先喊了刘姐和程姑奶奶进到她的办公室,没多一会,小宋佳就过来喊走了老黑...”说到这里,伟哥的目光自然而然的飘向了绰号老黑的田国冲。

田国冲朝我笑了笑,不太自然,但也不是很勉强,说不出的一种味道。

我小声问伟哥道:“老黑告诉你,墨总说要解散综合组的?”

我问的是伟哥,但同时也是向刚刚凑过来的副组高哥与婉儿求证。

伟哥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叹了口气,道:“墨总给了老黑两个选择,一是转到投资部其他五个组去,再不然,就调到分公司做个部门主管。”

“好事啊,”我道:“做主管,那不是升职了吗?”

“好个屁,”伟哥哭丧着一张帅帅的脸,道:“去分公司做个主管,一个月能多领几个子儿,却得多干多少活儿?综合组好歹是咱风畅总公司的直属部门,上司又是风畅未来的大当家墨总,既体面又有前途,咱们放着清福不享,出去受苦?”

“那就转到其他五组啊...”

“更是扯淡!”伟哥急道:“我滴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个组平时看咱们综合组的人有多么的不顺眼,谁不骂咱们是混吃等死的主儿?咱们转去了他们的组,他们能让咱们活下去吗?老黑丫的就是怕受气,才选了去分公司做主管...刚才宋佳把岚岚叫去了,你说,岚岚愿意留还是愿意走,不都是让我为难吗?我是打死不会去那几个组当孙子的!”

你丫也不愿意离开总公司,到分公司吃苦受罪...我好像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和伟哥成为好朋友了,因为我俩一样没野心没大志没出息...

听伟哥这般一说,我便差不多搞明白了墨菲解散综合组的用意——破釜沉舟,她对十三城计划小组是势在必得啊...

只要我或者她,得到了十三城计划小组的领导权,那么综合组存在的使命便可以宣布结束,她培养的班底,也就是混吃等死般轻轻松松领了她一两年高薪的我们这班人,将进入十三城小组,回报她,为她卖命...

在高层会议开始之前,墨菲便先一步宣告了解散综合组的决定,我不知道她是相信我,还是单纯的赌博,将赌注全部押在了我身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们没有了退路。

十三城,顾名思义,是国内的十三个城市,而十三城计划,即改造、完善、健全风畅在这十三个大城市的市场及其运作,从基础设施、营销策略、服务体系、部门调整、人事变动到品牌推广等等等等,为合作产品的上市打下坚实基础。

老墨曾说调我到外地工作,指的便是十三城计划——除了北天,还有十二个城市需要人手...

伟哥便是为此而误解了,他以为老黑被调到外地分公司,是因为十三城计划的需要,殊不知,墨菲给老黑这两条路,与十三城计划其实毫无关系,而是另有用意的...我估计,这也是被张家人收买的老黑在身份被墨菲识破之后,却依然可以留在风畅的原因...

言归正传,伟哥新婚燕尔,当然不愿意与秦岚分开,见老黑‘高升’分公司主管,心里怎能不慌?这厮结了婚也没什么长进,并没有为了妻子去追逐名利的责任感,可也不止是他,高哥与婉儿也同样忧心忡忡。

婉儿扁着小嘴问我道:“南哥,墨姐...墨总不会调我去分公司吧?”

“不会,”我笑道:“她哪舍得你啊。”

婉儿单纯的可爱,喜道:“真的?!”

我点点头,暗忖,这孩子天真可爱,毫无城府,派谁去分公司,也不能派她去啊,太不让人放心了...

“那你呢?”婉儿红着小脸问道:“墨总会不会调你去分公司啊?”

“嗯?”我先是一怔,旋即心中一凛,却是因为婉儿的问题,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上——墨菲最近这么卖力气的指导流苏,难道...是为了调她去分公司独挑大梁,将我俩分开?!

想到此处,我又不禁摇头苦笑,就算墨菲真是那么打算的,又怎样呢?我何必去想那么遥远的事情,我之所以留在风畅,只为两件事情:扳倒张家,得到三小姐的合作项目...两件事完成之后,十三城计划才可以进行,届时跟我还有毛关系啊?

婉儿见我苦笑,似乎是误会了什么,“难道墨总要调你去分公司?!”

小姑娘话音未落,眼圈先红了...

【第973章】首先,其次

投资部综合组,在风畅总公司大楼里面,素来有着N多别称,其中认可率最高的是‘混吃等死组’,除此之外还有‘堕落懒汉的休息室’‘幼稚园型养老院’‘型男靓女陈列室’...等等,即是因为工作轻松,薪水、分红却与其他小组一般无二,故而遭人嫉妒,也是别有用心者有意的讥讽和抨击一手成立了这个部门的墨菲,其中‘型男靓女陈列室’这个称谓听起来最悦耳,但琢磨起来,却也是最恶毒的。

众所周知,综合组是墨菲为了培养自己班底而成立的预备队,所谓‘预备’,即,还不到我们发挥用途的时候,所以,对我们来说,综合组不是战场,因此办公室里普遍存在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综合组里是没有的,我们缺少竞争,也就缺少摩擦的机会,而外人对我们的羡慕嫉妒恨,对我们的嘲讽和排挤,不但使我们憋了口气想要证明自己,也使我们同病相怜、同仇敌忾,继而越发的团结...

这就是墨菲的御人之术,这个女人在商场上的天赋与才华,是与生俱来的。

除了伟哥与龚凡林水火不容,综合组的同事们之间关系都是非常融洽的,如此的工作氛围,在当下这个不算计就要被算计的社会里,尤其可贵,所以,当知道综合组要解散的消息之后,大家才会异常的不舍与不安。

莫说姚婉儿了,便是高哥伟哥这样的大老爷们,眼中也噙着泪光,不过我知道,他们一个是舍不得刘姐,一个是舍不得混吃等死赚工资的轻松日子...

“我觉得你这么做是不妥当的...”等秦岚离开办公室,我才在沙发上挨着流苏坐下来,对办公桌后面的墨菲说道:“首先,十三城计划小组的负责人还未确定,墨董提议是你,但张力却一定反对,即便张力退了一步,赞同你做负责人,他也一定会安插自己的人进来,不会将权力集中在你一个人手上,如此一来,你想将综合组的十几个人全部转入十三城小组,就势必会有阻力,张力不可能允许你安插进太多自己人的,那时候综合组已经解散了,你让大家伙怎么办?这不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吗?”

流苏正在填补一份表格,补充的是刚刚秦岚回答墨菲的几个问题,这些问题若在平时看来,显得无关紧要,诸如家里有没有需要照顾的老人或者孩子啊,对现在的工作坏境和待遇是否满意或者有什么想说的啊等等,可置放一个前提为‘综合组解散’,再来看这些问题,就分明是在试探和考察综合组成员对于工作调整的态度和意向了。

表格上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一道多选题:在以下十三个选项中,选择一个或几个你喜欢并愿意到那里去工作的城市...这分明就是针对十三城计划的。

流苏正在补充的,便是秦岚的最后一题,又或者说,是对秦岚回答过所有问题后的一个总结:如果是公司需要或者墨总需要,在不降薪的前提下,可以去十三个城市当中的任何一个,职位高低是无所谓的,但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希望留在北天,跟随墨总,和好朋友们在一起工作,那么适当降薪也是可以接受的...

同样的表格,刘姐手里还有十几份,听我反对墨菲的做法,她有些含糊要不要让宋佳继续到综合组去喊人,用目光向墨菲请示着,墨菲摇摇头,示意刘姐不急,我继续道:“其次...”

“等等,”墨菲打断我,笑道:“我先反驳你的‘首先’,然后你再考虑要不要说你的‘其次’。”

我怔了怔,点头道:“你说。”

墨菲起身,绕过办公桌,不理流苏小狗护食一般的凶恶目光,在我另一边紧挨着坐下,她身上那特有的奇异体香钻入鼻腔,让我不自觉的脸上发烫。

“你的‘首先’当中,首先就犯了一个错误——大伯...不,董事长提议的十三城计划小组负责人,不是我,而是你,高层争议不断的根本就在于此。我问你们,张副董主张召集了所有高层,一起开这个会,会议的目的是什么?”

刘姐见墨菲的目光对着自己,忙道:“表面上是就月之谷方面提出的合作条件,商讨具体的谈判事宜,但这明显是个借口,与月之谷方面的谈判是公司核心高层的事情,大没必要特意将子公司分公司的高层们全部聚到一起,与他们有关,且他们具备话语权的,仅有十三城计划而已,所以,会议的内容和最终的目的,都不外乎十三城计划,而十三城计划当前最大的问题,就是项目小组的建立,而建立小组的首要问题,是负责人的敲定。”

墨菲轻笑颌首,转问流苏,“程小姐,你说呢?”

流苏一直瞪着墨菲,不答反问,而且与墨菲的问题毫无关系,“墨小姐,办公室这么大,你干嘛非得和我们挤一张沙发?你的老板椅坐着不舒服吗?”

墨菲眯起眼睛,笑得很是挑衅,“很舒服,所以我让给你了,你去坐吧,这沙发坐三个人是有点挤。”

其实一点都不挤,俩丫头分明是在吃对方的醋...

流苏也眯起了眼睛,“谢谢墨小姐的好意,但不是我的位子,我坐了会觉得心虚,不像坐在这里一般心安理得...墨小姐你坐在这儿,不会觉得心虚吗?”

墨菲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可她笑的越甜,越让人觉得身上冷,“程小姐这话问的好没道理,你坐了别人的位子,真的会觉得心虚吗?你现在坐在这里,真的心安理得吗?不见得吧?”

流苏的眼睛亦眯成一条缝,也是越笑越甜,越甜越冷,“名正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

“‘名’是‘有名无实’的‘名’吗?”

“你...”

墨菲这话正好戳在流苏的痛处上,我家姑奶奶的笑脸登时看不见了——流苏虽然是我的女朋友,但我俩确实是‘有名无实’,直到现在,也就是牵牵小手亲亲小嘴的程度,尤其最近,她整天和墨菲黏在一起,我俩连牵手亲嘴的机会都鲜有了...

“‘有名无实’的‘名正言顺’我可不需要,我宁可要‘名不正言不顺’的‘有实无名’。”墨菲这话,气得流苏浑身发抖。

综合组里都说程姑奶奶脸皮厚,可是和墨菲比起来,程姑奶奶显然是嫩了一点...

尽管两女‘程小姐’‘墨小姐’的很是客气,每句话说的亦婉转含蓄,但知道我们关系的刘姐,还是很容易便能听出她们藏在话里的意思,一时之间,竟比我还要尴尬——她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墨菲啊?‘有实无名’四个字,更是让她误以为我和墨菲已经有了什么亲密越界的关系,虽已为人母,刘姐还是红了脸。

“咳,咱先说正事行吗?”我小心翼翼的请示,也算替斗嘴败下阵来的流苏解围,心下暗暗奇怪,这俩妞三句一小吵,五句一大吵,是怎么黏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的?

“我是在说正事啊,”墨菲装委屈,扁着小嘴道:“是她不回答我的问题,扯到别的事情上面去了。”

墨菲与流苏,性格上一冷一热,墨菲内向,流苏外向,但面对感情时,却又恰恰相反,墨菲大胆,而流苏含蓄。生活中、工作中总是一板一眼的墨菲,面对我时,会撒娇耍小性儿,反倒是平时大大咧咧的流苏,在感情中面对我时,会显得一板一眼...所以,两人因为我而拌嘴的时候,多半是墨菲赢,流苏输。

就像现在,流苏一败涂地,气的差点撕坏了秦岚的那份表格,若不是怕让刘姐看了笑话,我估计她得跟墨菲打上一架,斗嘴赢不了,打架却一定不会输,可惜的是,墨菲早就猜到了似的,故意没让刘姐回避,又或者说,刘姐若不在这里的话,她十有八九也不敢挑衅流苏,因此流苏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了,一边掐我大腿发泄,一边没好气的回答了墨菲之前的问题,“高层今天开会的目的和刘姐说的差不多,是为了十三城计划,再详细点,也可以归结为一句话——权利的归属。”

“没错,权利的归属,”墨菲拍手以示褒奖,流苏对此嗤之以鼻,还是狠狠的瞪她,墨菲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对我说道:“大伯提议你成为十三城小组的负责人,就是为了确保权利最终是属于我们的,将咱们置于不败之地。”

刘姐奇道:“不败之地?”

我问道:“怎么不败?”

墨菲详解道:“提议你做十三城小组的负责人,不外乎两种结果,且都对咱们有利,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你能够在今天的会议上排除众议,当上这个计划的负责人,我作为副手来辅佐你,咱们两人的话语权加在一起,你说,十三城小组还有别人说话的份儿吗?张副董就是担心如此,才要极力反对你做负责人,而第二种结果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今天的会议上,没能排除众议,你最终做不了十三城小组的负责人,大伯再推荐我时,旁人也就不好意思继续反对了...”

“为什么?”流苏不解的问道,看刘姐一脸的茫然,显然也是想不明白。

“因为我的背景,”墨菲道:“这个合作项目是大伯拉过来的,十三城计划也是大伯拟定的,即便明知道大伯推荐我,是要扶持我上位,旁人也很难反对,再加上他们才极力否定了大伯推荐的楚南,为了照顾他的面子,即便是张副董,也不好再来反对我做十三城计划小组的负责人了,但谁来辅佐我,这个位置,张副董却一定是要插手的,所以这种结果远不如第一种理想,楚南你做负责人,我辅佐你,当然,结果也一定会是这样的...”

墨菲笑容敛起,眼中精芒一闪,声音低沉,却十分肯定的说道:“因为,第二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流苏吃味道:“你对南南倒是很有信心。”

“她不是对我有信心,”我叹道:“她是对自己有信心...她没办法帮我排除众议,得到话语权,但是她有办法让张副董失去话语权。”

墨菲笑道:“你已经猜到了?”

我点点头,“田。”

“聪明。”墨菲对我竖起拇指。

“什么甜啊苦的?”流苏听不懂,有点起急,“你们别打哑谜行吗?”

田,指的是卧底身份暴露却没有被墨菲开除的田国冲,综合组尚未有人知道司马海那件事情,他才是罪魁祸首,所以我也不好当着刘姐的面将这事儿点破,老黑马上就要调到外地的分公司了,以后不会再有几乎经常见面,曾经的相处是愉快而美好的,我又何必去破坏他留给大家的那些原本值得珍惜的回忆?

墨菲知道我的心思,于是不理流苏的疑问,继续对我说道:“你的‘首先’当中还有一个错误——即便我没有办法将综合组全部转入十三城小组,综合组就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综合组的使命,到今天,已经完成了,或许这么说有些悲壮,但事实如此,综合组的存在原本就饱受争议,现在这个时候,包括以后,我都不能再让它成为别人攻击我质疑我的口舌所在...楚南,现在你觉得你还有必要说你的‘其次’吗?”

“有,”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如果与月之谷的合作项目都没谈拢,十三城计划就是梦幻一场,这样你也敢说综合组的使命已经完成?说它已经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吗?你有对付张副董,让他失去话语权的手段,难道你也有对付三小姐,让她在合同上签字的手段?”

“我没有,”墨菲的干脆让我与流苏、刘姐皆是一怔,不等我们做出表情,她便接着道:“但你有。”

【PS:已过零点,已经是农历三月二十二,今天,是家母去世整整一年的日子,按习俗,要大祭,某渣还要请假一天,对不起大家了,前前后后欠了大家三章,不知哪天能还上,抱歉。】

【第974章】谈判企划书

“我有让三小姐在合同上签字的手段?”我哑然失笑,“墨总,你实在太幽默了。”

刘姐和我一样,以为墨菲是在发花痴,正担心流苏打翻了醋坛子,不想刚刚还和墨菲拌嘴的她,一扭脸的功夫,又帮着墨菲说话了,“南南,是你太幽默了,我们之所以相信三小姐会在合同上签字,还是被你说服的呢,你忘了?”

我一怔,然后摇头苦笑,“我是说过,但没有见到结果之前,自信与自大是没有什么分别的,无论我说过什么,也不过是句空话,我有我的手段,三小姐有三小姐的手段,我自信,她又何尝不自信?好比两人博弈,第一颗子还未落下,谁能知道这局棋最后的输赢?我对你们说的那些手段,确实是对付三小姐的,但我也没指望能对付得了她,最主要还是用来对付咱们风畅高层的,当然,如果真的对付得了三小姐,那是最好不过了。”

“对付咱们公司高层的?”墨菲与流苏相觑一笑,俩丫头笑得一样的坏,一样的得意,墨菲对刘姐道:“刘组长,我办公桌右手边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个档案袋,麻烦你拿给我。”

刘姐应了,快步过去,拉开墨菲说的第二个抽屉,却稍稍一怔,“墨总,这个抽屉里面有几十个档案袋,拿哪一个?”

墨菲未答,流苏先道:“刘姐,你随便拿哪个都行,里面的东西是一样的。”

刘姐拿了一个档案袋交给墨菲,墨菲晃了晃,笑问我道:“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档案袋很轻,里面应该是薄薄的一叠纸张,我道:“与月之谷合作的谈判企划书...但你最好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们俩用我的名义做的,我说过,我不需要这玩意儿。”

墨菲嘻嘻笑道:“一猜就中,凭这个,就没人敢说你是庸才蠢才...你怎么猜到的?”

我不是很了解女人的心思,却也知道,当女人真正的爱上了一个男人,就会心甘情愿的站到他背后,极尽所能的帮助他成为一个成功的男人...这种事情还用猜?看看你们花痴的样子就知道了。

“复印了几十份,你打算在今天的会议上发给所有的高层们看?”

墨菲不否认,“你不同意?”

“如果是以你们俩的名义发表,我同意,”我接过墨菲手里的档案袋,但并没有像不知内里乾坤的刘姐期待的那样打开来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风畅高层新旧交替,现在正是你展示才华、树立威信的时候,这东西即便最后用在三小姐身上不管用,却也足够让集团高层不敢小觑你,继而认同你了,动摇张派的同时,还能坚固墨派对你的支持,博得中立派对你的好感...”

我转过头,又对流苏道:“倘若这东西真的派上了用场,让三小姐在合同上签了字,凭借这份功绩,你作为谈判策略的企划人之一,直接‘坐电梯’升入公司管理层,也不会有人不服气、有异议。”

“我进管理层干什么?”流苏登时急了,抬起手,手指尖差点戳在墨菲的鼻子上,“至于她,也不需要再证明什么了吧?投资部这两年的业绩有目共睹,该认同她的人早就认同她了,不肯认同她的都是支持张副董的,她越出色,那些人就越不可能认同她,这份企划书她用不用,效果也是差不多的,倒是你,压根就没有过什么证明自己的机会,今天绝对是千载难逢——”

流苏用手指着墨菲,其实是为了吸引视线,掩饰她探到我身后的另一只手,她一边说,一边使劲儿掐我后腰,给我暗示——典型的小女人心态,程姑奶奶压根就没想这份企划书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只在乎它能给我带来什么,她生怕墨菲被我说服,以她们俩的名字将这份企划书递到众高层手中,然后欣赏他们瞠目结舌的表情,于是就像个聪慧的小媳妇一个劲的提醒蠢笨的丈夫不要做这种吃亏的傻事似的。

然而墨菲和流苏却想到一起去了,她又将档案袋从我手里抢了回去,一边摇晃着吸引刘姐和流苏的视线,一边将另一只手也探到我身后用力的掐,“程小姐说的没错,我用不上这份企划书,她也不需要,再说,这份企划书,我俩最多算是替你整理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完全是你提出来的,别说我们俩了,公司那个所谓的智囊团都不可能想得出这样的手段,程小姐就算说这东西是她想出来的,谁有肯信?”

我一身的冷汗,即是疼的,也是吓的...流苏信不过墨菲,墨菲也信不过流苏,幸好俩人掐我的位置一上一下,手没碰在一起,彼此不知对方也在暗示我,不然的话,怕是真要打上一架了。

“我有我的用意,你们俩照做就好...”我疼得声音打颤,话都不敢多说,不得已,将垂在自己腿上的双手向两边一挪,分别按在了俩妞的大腿上,果然立见成效,两女皆是浑身一颤,继而羞红了脸,不但手上不敢再使劲了,甚至身子都石化了一般,动也不敢动——如我所料,这种事情,组长刘心蕾明明看见了,也会装做没看见,俩丫头以为我的轻佻没被刘姐发现,担心因为自己躲闪抑或抗拒被刘姐察觉,继而令我难堪,所以哪怕不爽我另一只手摸在对方的腿上,也硬是忍住了没发作。

刘姐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无论是两个丫头在我身后的小动作,还是我摸她们的大腿,就发生在虎姐的眼皮子底下,她怎么可能看不到?但她的表情没有过一丝变化,她怕流苏与墨菲尴尬,流苏倒还好说,像个妹妹,墨菲却是她的顶头上司,顶头上司被下属调戏,同时被调戏的还有她的情敌,自己把这这种事情当成笑话来看,那是跟前途过不去啊...

刘姐是个很内敛的女人,深谐为人处世之道,否则墨菲也不会让她来做综合组的组长,要知道,综合组饱受争议,组长既要安内又要攘外,难度可比做其他部门的领导难度大多了,然而两年以来,综合组纵是落了个懒散的骂名,但工作效率之高,办公室气氛之和谐,却是投资部,乃至整栋公司大楼之最,与其他五组之间,也从未发生过大的摩擦,由此可见刘姐在办公室里面的手腕,一如她本人,不显山不露水,明明是个极有魅力的美女,给人的感觉却只有低调和朴素,将自己很巧妙也很完美的藏了起来。

刘姐根本不需要刻意的打扮自己,她只需不刻意的掩藏自己,虽然已经三十四岁,但追她的人肯定不会比追流苏的人少,而绝非现在这样,身边只有副组高大海这样不具备丝毫竞争力的追求者...我意识到刘姐是美女,是去年八月底的事情,我与流苏顺利度过了试用期,在学校开学之前,想给康康买几件新衣服,以感谢刘姐平日里对我们的照顾,于是约了刘姐和小萝莉一起去逛商场。流苏逛得兴起,心血来潮,非要给刘姐也搭配一套衣服,就拉着她去挑选,我则在休息区逗康康玩,等刘姐换上流苏为她挑选的衣服回来后,自己闺女都差点没认出来她来,就更别说我了,当时就看傻了眼,那家店的女售货员见康康粘我,又叫刘姐妈妈,更是离谱的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大夸特夸我们‘夫妻般配’,说什么女儿继承了我们俩的优秀基因——康康问刘姐,为什么我们成了‘夫妻’,刘姐没办法和她解释清楚这是大人之间的误会,就告诉她说,我们是在‘过家家’,于是从那天开始,康康就迷上了过家家,不再叫我‘大哥哥’,而改口叫‘爸爸’了,我也是那天才知道,情圣伟哥看女人的眼光真的很准,三十四岁但穿着打扮却像四十二岁的刘姐,稍微捯饬一下,嫩得就好像二十四岁...

刘姐是真的不会打扮,还是故意不打扮?其实有心人只要看看康康小萝莉,估计会和我有同样的看法——康康是个很潮的小姑娘,在同龄人当中,穿衣风格绝对不逊色于现在的东方怜人...康康虽然早熟,却也没成熟到可以自己挑选和搭配衣服的程度。

无论刘姐故意不打扮的原因是什么,像她这样一个天生丽质的美女,能将自己淡化到如此程度,都足以见得,她不一般,她不简单,她和墨菲一样,在事业上有野心,所以,作为组长的她,对墨菲解散综合组的决定,竟然没有任何异议,因为机遇与挑战来临前的兴奋,甚至忽略了综合组的大家是否该留条退路,直到被我提及,才醒悟过来,见两女只顾得害羞,忘了继续说企划书的事情,为了避免气氛尴尬,她赶紧扯回到之前的话题,“墨总,楚南方才的话,很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合作计划没谈拢,十三城小组成为纸上谈兵,咱们综合组却是真的没有了...要不,咱们再重新考虑一下?”

“没必要,”对这件事情,墨菲的态度很坚定,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档案袋里面的企划书逃出来递给刘姐,才继续说道:“商场有时更像赌场,输赢要看运气,但楚南这份企划书,就好像是庄家手里握了一副可以通杀的最大的牌,就算我们不知道闲家的底牌也不要紧了,因为已经没有牌可以大过我们,哪怕坐在闲家的是三小姐...综合组并不是真的解散,而是换了个名字,叫做十三城计划小组罢了。”

“那继续叫人进来做意向调查吗?”刘姐并不急着看企划书,她不需要看,因为她更相信墨菲。

“让宋佳喊杨伟进来。”

刘姐点点头,开门去让宋佳叫人。

我知道墨菲不会改变主意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起身道:“那我先撤了,咱小职员一个,还是回避点好。”

“等等!”流苏拉住我,犀利的目光盯在我脸上,让哥们好不心虚,“你嘴唇是怎么回事?干嘛贴着胶布?”

哥们苦苦一笑,到底还是躲不开这个问题...

楚缘那小混蛋,竟给我出了这么一个大大的难题...

【PS:抱歉,昨天请假,今天又更新晚了,两天一夜没合眼,快要码完字的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这一章没检查稿子,可能会有错别字,大家谅解,某渣实在熬不住了...】

【第975章】紫苑的谎话

我不怕如实告诉流苏与墨菲姓李的那一家三口设计我的事情,尽管冬小夜一再要求我们保密,说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北天警察系统里存在的腐败与黑暗;我甚至做好了觉悟,坦白自己被催情药迷昏了脑子,推倒并强吻了楚缘的事实,并彻底交代清楚我与紫苑的关系...但让我犯难的问题不在这里!

流苏墨菲,与虎姐紫苑不一样。虎姐和紫苑,前者与我们同居,朝夕相处生活在一起,后者与我们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好像一家人,她们俩都在距离楚缘很近的位置,看得出来楚缘对我有着兄妹亲情之外的其他感情,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或没有点破,或不愿意点破罢了,但流苏和墨菲就不一样了,她们与楚缘接触的少,并不真正的了解那个丫头,对楚缘,即没有虎姐那种姐姐对妹妹一样的娇宠溺爱,也没有紫苑那种分不清是家人还是仇人的纠结复杂,所以,她们一定会觉得奇怪——楚缘咬我,如果是为了报复我的话,只能证明她无法接受被我亲吻的事实,那她又怎么会主动来咬我的嘴巴呢?当然,流苏与墨菲完全可以将这理解为楚缘气昏了头,但如此一来却更可怕了,因为她们肯定会去开解和安慰那个臭丫头...想一想臭丫头早上对紫苑做过的事情,我就不寒而栗。

楚缘若非故意,绝不会咬我嘴唇,既然是故意,那就肯定有她的目的,她已经向紫苑宣战,接下来,还不该轮到流苏和墨菲吗?

我有勇气坦白我与紫苑的事情,因为这是做男人应有的担当,可我却没勇气坦白楚缘喜欢我的事情...世俗的眼光,她可以不在乎,我也可以不在乎,但是,当有人用那样的眼光去看她的时候,我没有办法不在乎!那是我最在乎的事情——我不能再让她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伤害。

我不喜欢对相信我的人说谎,但现在不得不为了喜欢着我的楚缘而说谎,更何况嘴上落疤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不与臭丫头计较,程姑奶奶和墨大小姐却未必不跟她计较,于是,我打算用事先想好的瞎话,让那条骚狐狸张玲芳来背这个黑锅,就说是我制伏她的过程中,被她给咬的,虽然争斗中咬嘴巴听起来多少有些扯,但我身上到处是她当时留下的抓痕,应该还是可以取信流苏与墨菲的,如果她们将信将疑,我就让张玲芳来给我‘认错赔礼’,谅她也不敢不听话。

其实这黑锅让李颂来背也是可以的,与贱货张玲芳不同,李颂还是个干干净净的黄花大闺女,我如此说,心理上也会更舒服一点,但李颂年轻貌美,弄不好流苏和墨菲反倒要怀疑是我侵犯她,才被她给咬伤了...

“这个是...被人咬的...”

“被人咬的?!”流苏与墨菲果然大惊失色,旋即满脸的猜忌,异口同声问道:“被谁咬的?”

“被...”

“被我咬的。”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突然的将我打断,我愕然望去,是紫苑。

刘姐去吩咐小宋佳喊伟哥来办公室,并未关门,刚刚从楼下上来的紫苑与虎姐正好在门外听见了流苏问我的问题,我没想到,她竟会替楚缘来背这个黑锅。

“你咬的?”墨菲寒着绝美的一张俏脸,冷冷的看着走进来的紫苑,“你干嘛咬他?”

一早上对我不理不睬的紫苑站到我身旁,淡淡一笑,反问墨菲道:“这个问题我有权不回答,对吗,墨总?”

“你...”墨菲气得差点咬到舌头,她是一何其聪明的女人,哪会听不懂紫苑话里的意思?‘墨总’,是在提醒她的身份,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之间应该只有雇佣关系,而下属员工之间的私事,她总经理是管不着的。

小紫一句话,让办公室瞬间变成了火药库,见火就炸,而那火,此刻就在墨菲眼睛里,马上就要喷出来的样子...

如果问墨菲,她最讨厌的女人是谁,我猜她肯定不会选整天吵架拌嘴的流苏,爱屋及乌,也不会选那个常对她冷嘲热讽的流苏的表姐舒童,而是此刻站在她面前,一脸无害的微笑,即不会跟她吵架拌嘴,也不会对她冷嘲热讽的混血助理,紫苑,只因为紫苑从不将她当回事。

流苏和她吵架拌嘴,是因为知道自己比不上她,所以要找她的茬,挑她的刺,否定她的优秀;舒童对她冷嘲热讽,是因为清楚的看到了她强于流苏的地方,认定她是流苏的威胁...紫苑则不然,只是单纯的不将她当回事,不否认她,却也不承认她,就如同上班的态度,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但不想来的时候肯定会请假,至于墨菲批准还是不批准,紫苑却又一点都不在乎。

紫苑只是让墨菲知道自己对她有看法,不喜欢她,可又从来不让墨菲看出自己对她有什么看法、为什么不喜欢她,墨菲越是看不透她,就越觉得她将自己看的很透,于是对她就越是忌惮,而忌惮到了最后,与厌恶就没什么区别了——面对紫苑,墨菲没有任何优越感。

墨菲没发飙,她是冰山美女,眼里真若喷出火来,就太失态了,她不愿意在紫苑面前出丑,“流苏,你问她。”说罢,朝紫苑翻了一眼,眼神便将意思带出来了:你咬伤了程小姐的男朋友,我没资格问,程小姐总有资格问了吧?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超级大醋坛的程小姐,竟有些慌乱,“我问?问什么?”

流苏是明知故问,她想装糊涂,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频率很高的偷瞄我的嘴唇。

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原来墨菲以前评价流苏的那些话,并非信口胡言,明明她才是我的正牌女友,可不止对墨菲,就是对紫苑,这丫头也是心怀歉疚,觉得自己横刀夺爱,像小偷,像强盗...

流苏性格外向,但面对感情,却属于那种想爱不敢爱的类型,甚至胆怯到自欺欺人的地步,在知道我喜欢墨菲以后,以为巨大的身份落差注定让这份感情无疾而终,所以就说了很多违心支持我的话,而这些话,成为了她今天无比自责的原因——她没想到墨菲这样的天鹅竟真的看上了我这只癞蛤蟆...

也许流苏自己都不知道,她对紫苑的愧疚,多半是面对墨菲时,那种强烈的自责制造出来的衍生物,她并不是真的觉得有愧于紫苑,而是首先单纯的认定了自己是个横刀夺爱的卑鄙的女人,然后再看我与紫苑之间的感情,找到了‘紫苑先她认识我’和‘我先她爱上紫苑’这样的因素,便‘理所当然’的心虚起来了...

所以,紫苑说咬伤了我的嘴唇,流苏只装作没听见,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理直气壮去质问紫苑的权利,偏偏墨菲与她截然相反,墨大小姐性格内向,对感情却诚实主动,紫苑噎住她,她立刻提示流苏,而流苏则顿时为难了。

“你气糊涂啦?”墨菲道:“问什么?你男朋友被别的女人咬伤了,你说你应该问什么”

“这没什么可问的啊,闹着玩,很正常的...南南以前就常被缘缘误伤,是吧?”尽管紫苑平时总是有意的保持着与流苏之间的距离,但性格外向的流苏跟谁都是自来熟,与紫苑的关系并不差,再顾及我的立场和感受,她不太愿意当众为难紫苑,所以主动替紫苑找起了借口。

“闹着玩有朝人嘴巴上咬的吗?”墨菲已经看破了流苏的心思,又气又无奈,“程小姐,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流苏脸上一红,不理她的话,转而向紫苑后面的虎姐打招呼,“小夜姐,你怎么也傻站着啊?过来坐...诶~你胳膊怎么了?”

虎姐从进门以后就没敢出声,不知道紫苑是要唱哪出戏,气氛剑拔弩张,她比我还要紧张,没想到也没反应过来流苏拉她的手,她虽然刻意穿了件长袖T恤,但流苏这一拽,她手臂抬起,袖口缩回些许,露出手腕,被流苏看到了里面缠了绷带,流苏下意识的撸起她的袖子,见小臂几乎都被包裹着,哪能不惊?

虎姐断不会提李星辉的事情,正发愁该如何掩饰,就听紫苑说道:“和小南一样,也是被我伤的...误伤。”

“嗯?”流苏一愣,这回却可以问上一问了,“紫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和虎姐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苑为啥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啊?是不是楚缘早上整出来的事情给她的刺激太大了,所以她自暴自弃似的要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万人恨的反面角色?想到这,我心里一痛,抓住她的手腕,道:“小紫...”

“你敢做还不敢承认了是不是?”紫苑这话将我呛的哑口无言,我下以为她指的是早上的事情...

她似嗔似怨的看了我一眼,旋儿对流苏说道:“蓝城集团与柳氏集团有个合作,因为李星辉私下里得罪了柳晓笙,柳晓笙现在不干了,李星辉求着郭享找到小南,拜托小南让闵柔帮忙向柳晓笙说个情,这两天,我们都在忙这件事情。”

紫苑这话不具体,但也算是事实,所以流苏与墨菲用求证的目光看向我和冬小夜时,我们忙不迭的点头,也没觉得怎么心虚。

墨菲没好气的问道:“薛助理,你倒真是忙,先陪着神龙不见首不见尾的三小姐吃饭,然后又陪着真人不露相的闵小姐去管闲事...你到底是谁的助理?”

紫苑不理墨菲的揶揄,好像没听见她说话似的,让墨菲险些抓狂,继续向流苏说道:“柳晓笙巴不得有机会巴结闵柔,当然愿意卖这个人情,所以事情倒也简单,李星辉送了两套房子做谢礼,昨天已经过户到缘缘名下了,我们当然要好好庆祝了一下,结果他...”紫苑指着我道:“小南喝多了,我想扶他休息,他却将我当成了你,抱着我叫你的名字不算,还亲我,他力气大,我挣不开,情急之下就咬了他,他身上也被我挠破了不少地方,小夜姐的手臂,就是过来帮忙的时候,被我误伤的。”

紫苑这谎话说的太厉害了——流苏听说我搂抱亲吻紫苑,是因为醉酒后将紫苑误认成她,虽然气呼呼的瞪着我,可她眼中的羞涩与欢喜,却是想藏也藏不住,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墨菲那嫉妒成狂的目光了...

她们俩居然深信不疑!

【第976章】谎言与欺骗

伟哥来的很是时候,没给流苏,或者应该说,是没给墨菲跟我算账的机会,看流苏的样子,对于我嘴巴上的伤,倒是羞怯喜悦、心疼怜惜更多一些。

我和冬小夜不方便留在墨菲的办公室,趁机溜了出来,而紫苑却留下了,一方面,她毕竟是墨菲的助理,另一方面...我觉得她还是有意的躲着我。

流苏与墨菲只是不了解紫苑罢了,不然刚才轻易就能识破她在说谎——如果真的是她将我的嘴唇咬伤,以她的性格,自责内疚还嫌不够呢,又怎会来指责我?再者...她平时说话都容易打磕巴,说这么羞人的事情却如此流利,不奇怪吗?

而且,紫苑心虚和紧张的时候,有一个很明显并从小到大都改不了的好习惯:抠手指、并脚尖...当然,这是因为她很少说谎的缘故,所以没有什么实践的机会去改正,我也衷心希望她这个习惯一辈子都改不了。

综合组的大家被逐一叫去墨菲的办公室,除了伟哥秦岚婉儿高哥这几人,因为知道十三城计划的事情,故而明白墨菲要他们填写那份表格的目的,其余众人纵是察觉到了些许用意,也并不确定,从墨菲的办公室回来,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知道墨菲是不是给了秦岚伟哥婉儿高哥四个人什么承诺,他们明显没有其他人那样的不安,也不像进去之前那样心怀惴惴,四个人回来之后,无一例外的过来,或拍拍我的肩,或朝我攥拳鼓劲,却又无一例外的啥话没说,搞得我一头雾水。

伟哥和秦岚躲到角落里打情骂俏去了,这俩人已经结婚的事情仍然瞒的死死的,但人前却不再刻意保持距离了。婉儿跟虎姐说,她最近迷上了DOTA,但水平很烂,问虎姐懂不懂,能不能教教她——这正是虎姐极为痴迷的两款游戏之一,这位姑奶奶在家里只有求教楚缘和东方的份,难得指导别人,她还能不来神?浑然忘了自己也是个初学者,坐在婉儿的电脑前,俨然以师傅自居,殊不知婉儿是在扮猪吃虎。

婉儿在投资部之所以被大家喜欢和宠爱,除了长的漂亮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好听点说,是她的性格腼腆乖巧,可再直白点说...她是个超级宅女!

二十二岁,白领高薪,正是在挥霍中享受青春的大好年龄段,可姚婉儿的生活却始终是两点一线,讨厌夜生活,也不喜欢逛街消费,不但没有男朋友,连朋友也没有几个,她唯一的爱好,就是玩游戏,听秦岚说,姚婉儿在家里专门腾出一个房间做陈列室,里面收藏了八九十台游戏机,数千款游戏,数百套游戏攻略,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游戏周边,别看她年纪轻轻,可绝对是骨灰级的玩家!

女人的心思总是栓在家里最让男人放心,所以姚婉儿绝对是大多数男人心目中最理性的老婆,冬小夜居然相信这样一个游戏达人的游戏水平烂,岂不是班门弄斧,在关老爷的门前耍大刀?

显然,姚婉儿是故作谦虚,是有意将冬小夜从我身边拽走,百分之百是墨菲的授意...我离开她的办公室之前,她又从抽屉里拿了一份谈判企划书给我,要我在会议开始之前看完,有她的交代,综合组的同事谁敢来打扰我?我去打扰他们,他们都借口太忙,不肯搭理我!但虎姐就不一样了,她不是风畅的员工,墨菲根本管不着她,所以才让姚婉儿以请教游戏为名,将和我聊得不亦乐乎的她诱开。

借口八成是流苏想出来的,因为墨菲可不知道虎姐痴迷游戏,更不知道她痴迷哪一款游戏...

果不其然,姚婉儿很快就暴露了自己是游戏高手的底子,原因是冬小夜登上自己的ID,本想叫上几个在网上认识的‘战友’,去菜鸟房里显摆一下自己虐菜鸟的风骚技术,不想又碰巧遇见了玩通宵直到现在还没睡觉的萧妖精!

妖精对虐菜鸟没什么兴趣,但是对虐冬小夜这只菜鸟却相当上劲,估计是因为上次在游戏里对虎姐出言不敬,被我数落了一顿的缘故,妖精记上仇了,虽然没敢再骂脏话,但挑衅言词之尖酸刻薄,还不如骂脏话来的痛快些呢,她将虎姐的技术贬得一文不值,让虎姐在姚婉儿面前很下不来台,明知道自己不是妖精的对手,还是怒火三丈的接受了妖精提出来的单挑挑战,全然忘了,自己所以想叫上‘战友’去虐菜鸟,就是因为自诩风骚的技术,倒有大半是建立在抱队友大腿的基础上的...

单挑?那不是纯粹的找虐吗?

结果毫无悬念,虎姐完败。

再战,又败,再战,三连败...姚婉儿在一旁看的频频摇头。

连续三场,妖精都胜得游刃有余,虎姐被气的浑身发抖,输了也就罢了,她更受不了的是妖精的嘲讽揶揄,可别说她了,就是性格温婉的姚婉儿都有些看不惯妖精的嚣张了,所以第四场,她终于忍不住出言指点。

虎姐这会已经输迷糊、气糊涂了,早忘了坐在电脑前的初衷,姚婉儿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虽然每次照做之后都觉得不可理解,但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她还是输了,可这次失败,完全是自己的操作失误所致,在战术上的优势简直是压倒性的,以至于妖精质疑坐在电脑前的人根本就不是虎姐,完全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好像输掉的人是她一般,坚称自己轻敌了,要求再战。

见妖精失态,虎姐笑了,师徒换位,她立刻变成了求教的一方,对婉儿的技术完全没有了怀疑之后,她的操作也流畅了许多,果然以较大的优势赢了妖精,这次可轮到虎姐得意了,嘲讽揶揄一股脑的还了回去,妖精连输三场之后,情知再比还是个输,以三比三战平,改日再战为名,没出息的遁走。

虎姐乐坏了,没羞没臊的向婉儿讨教了起来,婉儿是将她拴住了,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萧妖精下线之后,却将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向我求证虎姐是否找了枪手。

我不好意思拆虎姐的台,心想借这次机会给妖精上一课也好,让她知道,社会上有的是扮猪吃虎的厉害角色,做人如果太嚣张,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便没将婉儿指点虎姐的事情说出来,坚称虎姐就是个中高手,只是平时让着她而已,刚才是真的被她激怒了,才会露点能耐教训她一下,妖精心里信了,可嘴上却始终怀疑,不知道这丫头的胜负心是天生的,还是只针对虎姐一个人,直到综合组的所有同事都到墨菲的办公室转了一圈回来,我才劝服,或者说是命令她挂了电话去睡觉。

我才将手机收起,宋佳就过来了,“楚南哥哥,墨总又传你去她的办公室呢,嘻嘻,才分开多大一会呀。”这妮子的口吻和表情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更可气的是,她毫无顾忌,旁若无人一般,声音大到综合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像刀子一样的目光立刻将我戳成了刺猬。

墨菲在风畅集团,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冷艳高贵的气质,让人即便站在她的面前,也会觉得她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如果谁能被她多看一眼,都会觉得那是一份莫大的荣誉,继而笑上好几天,北天多少名门公子官家少爷,为邀她共进晚餐而每天捧着鲜花在风畅大楼下边蹲点?又有多少人为博她一笑而不惜挥金如土?然而,她却看上了我这样一个要啥没啥的小人物。

人的嫉妒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综合组的男同胞们,未必都对墨菲有想法,即便有想法的,也仅仅是想法,即便有一天墨菲被哪个名门公子或者官家大少追到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失落,反而觉得那是很正常的,可‘追’到墨菲的人是我,结果就截然不同了——自从我当众承认喜欢墨菲,且墨菲亦默认我们的绯闻都是真的之后,我能明显感觉到周围人对我的敌视与怨恨,感觉到他们的不甘与不忿。

只因为我不是名门公子,也不是官家大少,我只是个平凡的人,普通的人,和他们一样平凡,和他们一样普通...

人家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如我...

其实...我比他们还想不通。

我才进门,墨菲便问我道:“企划书看完了吗?”

“嗯?嗯。”我含糊的应了,目光偷瞄正在和流苏一起整理表格的紫苑,她看都没看我一眼...

“大伯刚刚给我来了电话,因为飞机晚点,路上堵车,半路抛锚什么的,有几位分公司的高层上午赶不到了,原定上午十点的会议,推到了下午两点...”

我打断道:“迟到的那几位恐怕都是墨董的死忠吧?”

墨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大伯并不是对你没信心,而是故意示弱,麻痹张副董那些人,他说这叫‘先抑后扬’,张副董以为咱们是没底气,可事后回过头来想一想,所有人都会觉得,咱们只是在忍让,如此一来也容易得到中立派的好感,继而把他们争取过来。”

墨亦之不愧是老狐狸,但墨菲还是高估了他,老墨其实就是对我没信心...张力最近气势太盛,尤其是在司马海这件事情上,我们的隐忍已经是有目共睹,何必再整这样的小动作?他此举,不过是在给我争取临阵磨枪的时间的同时,也给我造成一种凡事都在他的算计和掌控之中的假象,如此可以使我的心态放松许多罢了。

我没揭穿老墨,是免得墨菲本来轻松的心态变得没办法轻松。

“然后呢?”

“然后?”墨菲朝紫苑看了一眼,不太友善,但只是一闪即逝,转而对我笑道:“现在才九点,离会议开始还早着呢,薛助理说昨晚在你家留宿,害你睡了一晚上沙发,结果休息的很不好,腰酸背痛的,虽然我办公室里也只有沙发,但肯定比你家那张要舒服一些,你将就着睡会吧,免得熬到下午,你反而没精神了,嘻嘻。”

若不是哥们脸皮够厚,这会肯定已经烧红了——我昨晚是睡的沙发,可我睡的很好,紫苑为什么说我休息的不好,还腰酸背痛的?

昨晚睡觉的时候已经很晚,今天又很早被叫醒,然后从我被窝里爬出一个赤+裸+着身体的小美女,而我身上到处都是小美女留下的吻痕...

换做我是紫苑,我也不会认为我昨晚休息的很好,因为...我又不是柳下惠,我哪有时间休息啊?!

靠!紫苑果然想歪了,彻底被楚缘误导...不,是彻底被楚缘欺骗了!

【第977章】剪刀与拳头

我本就嗜睡如命,又怕紫苑一离开办公室,程姑奶奶墨大小姐便要跟我秋后算账,岂有睁着两只眼睛等她们来找茬的道理?再者,冬小夜屁股底下像坐了针毡似的,目光切切,就等着我睡着了,她好偷闲跑出去接着向姚婉儿讨教游戏心得,我估计,我再不睡,她就得过来帮我一下,照我脖子砍上一记手刀了。

躺了不多一会,我便沉沉入梦,再醒来时,阴霾的天空已经放晴,透过窗子泼洒进来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我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想要遮住,同时向里侧翻身,“几点...了...咦?”我的脸贴在了什么东西上,有点软,有点香,那让人心弦一荡的触感和味道,绝非沙发的靠背!因为脸已经贴到了东西,所以我抬起来要挡住眼睛的右手自然落不到目标上面,但也没有落空,入手处,相较鼻尖的感觉更软了许多...好奇是人的天性,我出于本能的抓了抓,盈盈一握,从弹性到这弹性面积的大小,真是一点都不陌生啊...

“咿呀——”

我脊梁骨冒出来的凉气都将后背上的冷汗冻成了冰渣,这迟钝的羞叫声才惊然响起,哥们微微转过来脸来,抬头望着仍被我那只爪子按在胸口的流苏,讪讪笑道:“呦,早上好...”

流苏满面血红,笑得嘴角抽搐,“呦,中午好...你给我去死吧!”

“哎呦——”

“啊——”

程姑奶奶一拳头砸在我脑门上,我躲闪不急,吃痛之下,五指自然收拢,抓的程姑奶奶也是痛呼出声,我翻落在地上打滚,流苏捂着胸口趴在沙发上呻吟...

难怪楚缘总是鄙视流苏,一旦自己的身材被东方或者虎姐打击到,就立刻拿流苏与自己比较,借此自我安慰呢——十六岁的楚缘与二十三岁的流苏,胸脯的发育程度几乎是一样的,不过程姑奶奶因为有一米八出头的身高,所以显得比楚缘还要可怜一些,但闭着眼睛乍一摸上去,感觉竟然是差不多的...

“你的宝贝儿没事吧...不是,宝贝儿你没事吧?”

“滚——”

我伸手是为了撑沙发,好爬起来,程姑奶奶却误以为我又要去袭击她的胸口,本来嘛,我俩是情侣,被我碰一碰又有什么关系?可程姑奶奶脸皮薄呀,忙不迭的挥手拨了我一下,我一爪子按控,身体重心前倾,立时栽进了她怀里,脸扎入了她并不丰满,但触感却一样让人如痴如醉的双+乳之间。

流苏羞的差点哭出来,“你...死南南,你有完没完?你再闹我真的生气了!”

我哪是在闹啊...程姑奶奶真的冤枉我了,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给我当膝枕的!也正因如此,我感动的眼眶发热...想一想,这丫头要多么小心的坐下,多么小心的搬起我的头垫在她的腿上,她又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坐了多长的时间才能不惊醒我?

“我没闹,真没闹,”我赔笑,这姑奶奶就不讲道理,平时怎么调戏我都可以,恨不能像只树袋熊一样每天挂在我身上都不知道羞,可若是我主动,去摸摸她的小手她都会脸红,就更别说被我揉了胸脯了,我一扭身,坐上了沙发,揽肩将她搂紧,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傻丫头,腿都麻了吧?谢谢你。”

“滚。”流苏推开我,还是这个字,但俏目含春,已是羞多于怒。

“肉麻,做作,”墨菲很不识趣的破坏了这刚刚变得温馨而美好的氛围,前一个词是对我说的,后一个词是送给流苏的,“程小姐,你死皮赖脸跟我抢那个地方坐,还不惜跟我动了拳头,为的不就是等他醒了之后跟你说这么两句肉麻的情话吗?他说了,你又让他滚,你未免也太虚伪了吧?你平时那么不要脸,现在有假装矜持,你恶心不恶心?”

我直到此时才发现墨菲就坐在我们旁边那张单人沙发上,刚刚我和流苏咬耳朵,声音虽小,却还是被她听了去,冷嘲热讽,全是因为嫉妒,却也将我吓了老大一跳,“你们俩打架了?!”

流苏红着脸道:“谁跟她打架了?”

“那你怎么跟她动拳头啊?”我问的是流苏,眼睛却在墨菲脸上打量,虽说两个女人为我而大打出手,男人的虚荣心免不了是要爆棚的,但心里还是害怕居多。

可我横看竖看,墨菲也不像挨过打的样子,此妞翘着一条腿,有些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随意,却仍能给人一种高贵优雅的韵味,鼻梁上架着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手里捧着一本《女人心计之套牢男人的三百六十招》,很厚,像本辞典,还是精装的,书名后面有个括弧——上...还他+妈是成套的!这是三百六十招吗?三万六千招都有了吧?!

墨菲见我盯着她手里的书,猛然恍悟,忙将书倒放在腿上,却知道已经被我看清了书名,羞得无地自容,脸儿垂下,让我脑中忽然想到了徐志摩的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墨菲好看,但流苏却不像我一样喜欢看,没好气道:“你听她胡说八道,我是跟她动了拳头——那是因为我俩猜拳,她出了剪刀!如果我出了布,我是不是也能说你给我一巴掌?”

“哼。”墨菲似是不屑,但显然是理亏辩不过流苏。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又忍不住觉得好笑,也不知她俩这样吵架,到底是争风吃醋,还是闲来无事的嬉闹。

“这里是办公室,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俩要亲热,等下了班离开公司行不行?”

流苏怪就怪在这里了,刚才羞的不行,现在却厚着脸皮将大半个身子靠在我身上,很挑衅的冲墨菲道:“你嫉妒是吧?看不惯是吧?那就直说嘛,亏你还好意思骂我做作,你这又是摆总经理的架子给谁看呢?”

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墨菲便毫无平时的伪装,两眼直勾勾的瞪着我们,“我就是嫉妒,就是看不惯,我摆架子就是给你看的,怎么样?在办公室里、在上班时间,我就有权利剥夺你这些让我看不惯的行为,你不服气吗?”

“仗势欺人,不算本事!”

“我就欺负你,我就欺负你!你有本事也仗势欺我呀!”墨菲像个赌气的小孩子,哪还是半点冷艳如冰、孤傲自信、让人不敢正视,偷瞄一眼都会忍不住敬畏的干练总经理模样?

“乖,不哭,姐姐给你买糖吃。”

“少来,买糖吃就不用了,你不让我吃醋就行,赶紧离楚南远着点!”

“他是我男朋友好不好?”

“不好!”

墨菲的干脆让流苏愣了愣,“不好又怎样?你还想抢吗?”

“我就是要抢,不行吗?”

“不行!”

“不行我也要抢!”

眼见两女越说越急,似乎真的要吵红脸,我忙插口道:“二位,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闭嘴!”“你闭嘴!”

二女异口同声,将我喝得一怔,见我模样尴尬,两女不禁相觑一笑。

墨菲漱漱嗓子,敛起表情,道:“我让食堂给你做了一份牛肉盖饭,待会让宋佳给你捎回来,你先去洗把脸吧。”

流苏道:“如果没胃口的话,还可以再睡一会,离开会还有一个多小时呢,现在正是午休时间...我腿麻了,墨小姐,你过来替我吧。”

墨菲摇了摇头,“算了吧,吃醋是真的,但其他都是说笑呢,在你程小姐面前我可以不摆总经理的架子,在别人面前可不行,尤其是现在,我和楚南更需要避嫌,即便在我的办公室里,也该加倍小心,毕竟是公司...宋佳那张管不住的嘴巴,你们比我更了解,让她看见楚南枕着我的腿睡觉,不出半个小时,公司里恐怕就没人不知道了。”

流苏莞尔,“有道理。”

我心里暖暖的,只觉得亏欠这两个女人太多太多,她们是怕我为难,才住口不吵,我怎会看不出来?她们是担心会议开始之前,影响了我的心情...

“我不睡了,醒了也就睡不着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

墨菲的办公室里就有洗手间,但我还是出来了,我并不想方便,只是觉得,继续留在那里,继续坐在那两个丫头之间,我会受不了,受不了那种感动,受不了那种自责,我出来是为了透透气,将憋在心里的复杂感受释放一下。

综合组没人,包括虎姐与紫苑,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

我无所事事,还是溜溜达达的到了卫生间,没想到,却在门口遇见一个并不熟悉,却又认识的人。

“这不是司马助理吗?好巧,你也是来方便的?”我心里觉得纳闷,但脸上不露声色,友好的向对方打招呼。

站在卫生间门口的人,身材修长,长方脸形,眼睛不大,但目光炯炯,说不上很英俊,可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很独特的气质,很飘逸、很斯文的书卷气质,非常吸引人。他没穿外套,右手两指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左手摆弄着一个相当精致的便携式烟灰缸,普普通通的站在那里,却说不尽的潇洒飘逸,礼貌的对我笑着。

白衬衫,红领带,黑西裤,看起来简单随意,但用心观察,会发现,他细致到领口、袖口,甚至是束进裤腰中的衬衫下摆的褶子,都是整整齐齐的,可见他是个相当仔细的人,烟灰稍微燃出一些,他便要抖进便携式的烟缸中,生怕不小心掉落在干净的地面上似的...我当然不认为他有洁癖,因为一个有洁癖的人不太可能站在卫生间门口吸烟,所以这只能证明他是个非常在乎细节的人,而通常过于在细节的人,都是那种精细谨慎到极难对付的角色。

这个人,便是连墨亦之都颇有些忌惮的张力张副董的助理——司马洋。

“楚兄真的觉得在这里碰到我,是巧合吗?”

【第978章】司马洋

“楚兄真的觉得在这里碰到我,是巧合吗?”直到我走近,司马洋才掐灭了香烟,指了指头上,对我笑道:“我的办公室在上面,二十七楼的投资部是墨小姐的地盘,我们没有工作上的接触,所以除非是火灾或者地震,我不得不从那边的安全楼梯跑下来,否则,这一年到头,我也没什么机会踩上这层楼的。”

丫这是话里有话啊,我笑道:“司马助理特意来这里等我,不会就是想告诉我,你是张副董的人,不屑与墨总擦上一丁点的关系吧?这可是挑衅啊,当下这个社会,生存之道的精髓,就在于‘圆滑’这二字,尤其是咱们这些给人打工的,狗屁的忠诚,能当饭吃吗?谁能给咱发工资,谁才是咱的老板,像你这样一上来就亮明‘势不两立’的态度,好听点说,是牛+逼,难听点说...嘿嘿,未免就是二+逼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马洋也不生气,素来给我感觉很阴沉的他大笑鼓掌,赞道:“楚兄这一句话,就足以证明三小姐的眼光确实高人一等,金麟岂是池中物?楚兄来咱们风畅也有一年之久了吧?墨董张董却视而不见,到底还是墨小姐慧眼识珠,这才让墨董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我笑而不语,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显而易见的是,他这个一年到头不踩二十七楼的人,现在之所以站在我面前,肯定是有原因的。

司马洋忽然笑容一敛,开门见山的问道:“楚兄,若要你站到张副董这边来,你有什么条件?”

我依然笑着,不让脸上有一丝波澜,“司马助理是来收买我的?”

司马洋不置可否,盯着我的眼睛,道:“楚兄不妨说说看,我相信,一个深谐圆滑之道的聪明人,应该很明白,我现在的话,就好比是摆在你面前的一张可以随意填写的空白支票。”

“司马助理还是没听懂我的话呀...”我迎着他的目光,笑道:“我的确说了忠诚如同狗屁,但我也说了,谁能给我发工资,谁才是我老板...怎么我劝司马助理的话,司马助理却反过来劝我了呢?”

司马洋一怔,面色有些不快,“楚兄此话怎讲?”

我眯起眼睛,淡淡说道:“既然想要做一个圆滑的人,当然要先搞清楚,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张空白支票,还是一张空头支票,司马助理给我的这张支票,我不敢说,但我知道,墨董曾经摆在你面前的,却是一张实实在在的空白支票...大势所趋,墨董也好,张副董也好,其中总有一个的许诺会成为真的,一个会成为空的。”

司马洋身上有一种气场,那是在商场上久经历练出来的自信,也是城府,“楚兄的意思是,张副董没有胜算?”

他并不惶恐,没有被我打到要害的慌乱,问这话的口吻,也不像反讽揶揄,故弄玄虚的诈唬我目光短浅天真,但也不是那种认真到让人觉得做作的求教——平淡如水,就如同老师在课堂上提问一个不可救药的学生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你确定一加一真的等于三吗?这学生无论是真的确定还是故意装作确定的点头,老师都不屑于纠正并和他计较什么了。

司马洋是这位老师,而我,就是不可救药到被他认定了只会点头不会摇头的学生。他知道我的答案,却又一定不会跟我计较,如此平淡如水的态度,反而会让我忍不住质疑自己,我是太笨,还是太儿戏?

总之,我还没张嘴,他就已经让我觉得,我对自己不够负责任了。

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只因为不着痕迹的表情和口吻,就能让对方动摇自信,司马洋果然是个人才,也难怪老墨总惦记着将他争取过来。

当然,我的信心不会动摇,因为我留在风畅不是为了生存,而是心甘情愿的被墨亦之利用,司马洋是牛+逼还是二+逼有待考证,我是个傻+逼却已是毫无争论的了,一个傻+逼还谈什么‘圆滑之道’?我心无二,不胜即败,司马洋不纠正不说教是对的,因为说什么也是徒劳。

“都说世事无常,胜负原也难说的很,但司马兄代张副董这一来拉拢我...嘿嘿,司马兄,谁的胜算更大,就立时见了高下吧?”

司马洋眼中闪过一丝惊色,我轻轻挤开他,进了洗手间。

“楚兄这话,是否高估了自己?争取你,与胜负何干?张副董爱才,而墨董对楚兄,不过是爱屋及乌,恕兄弟直言,楚兄与墨小姐,门不当户不对,墨董膝下无子无女,就这么一个宝贝侄女,将万千宠爱与无数厚望都寄予在她身上,而楚兄你...门户且放一边,单是感情方面就有很多让人不放心的问题吧?墨董肯将墨小姐许给你吗?他并非爱才,而是在利用你罢了,想想那些当初死心塌地为他出生入死才铸成风畅今日辉煌的老臣们,现在一个个落得何等下场,难道这些凄凉的结局,还不足以被楚兄引为前车之鉴吗?”司马洋追着我进来,说话也不再绕弯子。

他说的对,老墨心狠独断,不如张力伪善谦和,所以老墨夺得走消得弱其他人手里的权利,却动不了张力丝毫,人们敬畏他的手腕,却折服于张力的为人,两条老狐狸一刚一柔,一攘外一安内,属性互补,双剑合璧绝对是最佳组合,但这一翻脸,就变成了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老墨的战略眼光和实干魄力,非保守谨慎、生性小心的张力能比,但张力强于经营管理,知人善用,所以两人矛盾公开之后,位高权重的墨亦之反而占不到丁点便宜,盖因口碑人望,都输给张力半截,中立派老成持重,所以更多是倾向于偏帮张力的,现在支持老墨的,多是一些年轻的激进派,像婉儿的姑姑姚凌。

以老墨的为人,他会过河拆桥,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更确切的说,他若不对我心狠,我还真不敢留下来帮他,所以司马洋的话对我毫无吸引力,我站在便池前,边解裤带边笑着说道:“墨张斗法,胜负真的与我毫无关系?司马兄,我不狂妄自大,却也不妄自菲薄,如果我是那块材料,张副董看得上我,墨董自然也看得上我,如果我不是那块材料,墨董看不上我,张副董也没道理能看得上我,既然墨董觉得我有利用价值,那张副董争取我,又何尝不是因为我的这点价值?所以对我来说,到了哪边,要承担的风险都是一样的,我是人才,到哪边都有饭吃,我不是人才,到哪边都会被过河拆桥,但是我渴望在墨董这边得到的,在张副董那边是没有的,所以,我站在哪一边,就完全不同了。”

“哦?”司马洋傲然道:“楚兄大可说来听听,张副董愿意给你的,也许是你远远想不到的。”

“他愿意给我多少都没用,因为我想要的他没有,就算有,他也舍不得给我,”我道:“别说张副董没生个闺女喜欢我,就算生了个闺女喜欢我,将来继承他家业的,也是张少爷吧?坏就坏在他有儿子,墨董没有了。”

司马洋掏出小+弟+弟,正要发射,闻言不禁扭过头来,怔怔的望着站在隔壁的我,水流射出,差点尿在自己手上,“看来,我是低估了楚兄的野心啊。”

我点了点头,“所以咱俩是尿不到一个便池里的。”

司马洋扶稳了小司马,目光下移,盯着我的小楚南,问道:“倘若我将楚兄这野心告诉给墨董呢?是不是就可以逼你和我尿到一个便池里了?”

“你也太小看他了,你以为你不告诉他,他就没防着我吗?话说你老盯着我下边看什么?让你看的我都尿不出来了!”我本来就不想尿,但被他盯着看,却又有了一种憋尿的感觉,别扭的很...没听说这司马洋有女朋友,丫的不会是好这口儿的吧?

司马洋脸上一红,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丫那含羞带臊的模样,像足了娘们儿!这回轮到我差点尿在自己手上。

“楚兄果然有本钱啊,难怪三四个女朋友可以和平共处。”

“你在厕所门口守着,就是来看这个的?!”

“那倒不是,兄弟有点自卑,有感而发罢了,”司马洋这样的调侃让我实在受不了,却听他语气一转,道:“今天的会议,楚兄想必是准备充分,胸有成竹吧?”

我指了指小楚南,“你从这儿看出来的?”

没想到司马洋竟然点头,“没错。”

“你忽悠我?”

“不敢,”司马洋道:“实不相瞒,今天我来找楚兄,并非张副董的意思,张副董确实爱才,兄弟我没什么背景,能爬到今天这个位子,也算是个证明吧?但正如楚兄说的,张副董没闺女,就是有闺女,怕也难比那惊为天人的墨小姐,潜龙庄园一事之后,楚兄风流痴情之名,在北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多次劝张副董将你拉过来,他只是不允,盖因没有拉拢你的本钱,注定徒劳不说,反而还示了弱,自古以来,用人之道都是如此,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为对手所用,于是就有了家弟司马海那场事端...楚兄是聪明人,那场事端真相如何,想来是心中有数...”

“我心中没数,”我笑道:“司马兄可否祥告?”

“聪明人说话,心照不宣,楚兄又何必装傻卖愣?”司马洋抖了抖小弟弟,提裤系带,道:“那件事情对我们而言是个教训,虽然张副董依旧信心满满,我却始终惴惴不安,所以今早来了公司之后,就一直这洗手间斜对门的清洁工休息室里坐着,将门留了一条缝,二十七楼只有一个投资部,员工多是用这个卫生间,我闲来无事,就透过门缝,数一数一个人这一天下来,一般要上几次厕所...”

“司马兄这爱好很奇怪,也很有创意,下次我闲得慌时,也试试用这个方法来打发时间,想必是有趣的很。”我嘴上乱赞,心里却揣测着他这么做的用意,守在清洁工的休息室里数别人上几次厕所,司马洋还没闲到这个份上,即便他每天都很闲,今天也不会闲啊...

“都说人紧张了就容易上厕所,可我坐了整整一个上午,也没见楚兄你来过一次,可见,即便今天有一个如此重要的会议要你参加,你也依旧淡定的很...”司马洋没等我答话,语气一转,忽然又道:“我等不到楚兄,却另外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贵投资部有位同事,短短几个小时,居然跑了二十七趟洗手间,这么高的频率,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啊?”

我心下一动,笑道:“司马兄问我,我又哪里知道?”

“哦?楚兄不知道啊,呵呵...”司马洋系好了裤子,整了整下摆的褶子,转身便走,到了门口,冷不丁的回身说道:“那人好像和楚兄一样都是综合组的,我记得似乎是叫做田国冲的,楚兄应该认识吧?”

【第979章】拉拢

“司马兄这话问的有些玩笑了,综合组一共才十几个人,谁不认识谁?老黑,哦,就是你说的那个田国冲,我们不但认识,而且很熟,那货前列腺有点毛病,本来就尿频,心眼还小,容不下事,一紧张就更尿频,尿得出来尿不出来是一回事,不在便池前边站一会他心里就没法踏实,早上我们几个同事还在打赌他今儿能上多少次厕所,我赌他至少五十次,照目前这频率看,我赢面很大呢。”

“哦?”司马洋笑问:“不知道什么事让他这么紧张啊?”

司马洋果然是怀疑田国冲的身份已经曝光,觉得墨菲没有趁机将他清理,是别有用心,所以司马洋才来观察,才来试探——田国冲对墨菲而言有什么价值?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这人渣出卖了墨菲,墨菲非但不予计较,还升了他的职...除非那丫头脑袋坏掉了,不然,就是田国冲向她妥协了某种条件,而以老黑那点能耐,演无间道的本事肯定是没有的,像他这样的小角色,根本接近不了张力,所以,他最多本色出演,演一条狗,一条‘忘恩负义’的狗。

这是司马洋与张力最害怕的事情。

“何止他紧张,综合组现在人人自危,谁不紧张?”我用玩味的表情望着司马洋,道:“墨总今早很认真的宣布了一条消息——解散综合组,我们这些综合组的职员将会有新的工作安排,至于今后干什么,墨总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逐一找我们谈话,给了我们十三个城市的名字,问我们喜欢哪里...司马兄,你说,工作了一两年的部门突然就要解散了,前途未卜,墨总这般故弄玄虚,我们能不紧张吗?恐怕就是张副董听到墨总的这个决定,也难免会紧张到想要尿尿吧?”

司马洋大吃一惊,连我对张力的揶揄也充耳不闻,他很清楚墨菲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想要笑的自然,却控制不住嘴角的颤抖,“十三城计划由谁来负责,暂时还不好说,希望墨小姐对楚兄的这份信任,不是盲目的。”

我谦虚道:“希望张副董对十三城计划志在必得的信心,是完全盲目的。”

“楚兄够坦白,却未免不够大气。”

“你死我活的事情,谁大气谁就是装出来的,小弟不才,宁做真小人,不当伪君子。”

司马洋脸色几次变化,似揶揄似感慨道:“好一个真小人,好一句伪君子,人有自知是好的,但无凭无据的评价别人,就不厚道了。”

“厚不厚道,取决于我是不是君子,”我道:“我不是君子,所以我不讲厚道,虽然我不厚道,但好在我不虚伪,如果谁得罪了我,我会加倍奉还,可人家若是敬我一尺,我一定会敬人家一丈。司马兄不计较我与令弟的过节,愿意说服张副董给我一条前途,这并非看不起我,而是对我的认可与尊重,我谢过司马兄的美意,所以我收回之前一些不太礼貌的话,并真心邀请你来墨董这边,司马兄大才,未来不可限量,但你的前途,绝不在张副董那边。”

司马洋淡淡一笑,“楚兄自己的前途尚无保障,又怎能保证我的前途在墨董一边呢?”

“我只是邀请你来墨董这边,但我没说过你的前途一定在墨董这边,”我同样淡淡一笑,“只要司马兄你点点头,就算风畅容不下你,月之谷也一定有让你发挥的空间。”

听到‘月之谷’三个字,司马洋眼神一变,很好的掩饰了,“风畅与月之谷,谈拢了,是合作关系,谈不拢,就一拍两散,合,两家就是一家,墨董容不下我,月之谷又容得下我吗?不合...月之谷似乎也没有继续卖给楚兄面子的必要了,不是吗?楚兄是在消遣我。”

“非也,合,墨董的手也伸不进月之谷,不合,一拍两散的是风畅与月之谷,不是我与月之谷。”

司马洋眉头一挑,“怎么讲?”

我道:“墨董与闵小姐是合作关系,而我与闵小姐,是朋友关系,俗语有云,买卖不成仁义在,风畅与月之谷一拍两散,不影响我与闵小姐的友情。”

“哈哈哈哈哈哈...”司马洋再次大笑,不同于之前,他的笑声中夹带着赤+裸+裸+的讥讽,“之前圆滑之道论,让我对楚兄着实的刮目相看,但现在我却又忍不住觉得楚兄实在是幼稚的可爱、可笑了,在物欲横生的当下社会里面,在交错攀缠的利益勾结之中,你竟相信友情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信,但不盲目尽信,所以我只说闵小姐是我朋友,没说过三小姐是我朋友。”

“闵小姐做得了三小姐的主吗?”

“做不了,但我做得了三小姐的主。”

司马洋一怔,“哦?”

“我不当三小姐是我朋友,三小姐却不得不当我是她朋友,因为她是三小姐,她说过的话,必须算话,所以我以朋友的身份提出的请求,她一定不会拒绝。”

司马洋用轻蔑的眼神表现着他的不屑,“就算如此,我又凭什么相信楚兄的承诺?”

“凭三小姐的眼光,她看得起我,总有她看得起我的理由。”这话相当的无耻,幸亏我脸皮够厚,那个无论能力还是心理都极其变态的怪女人是因为看得起我才这般捧我的吗?鬼才知道,想起李星辉说,三小姐捧我,是因为春心动了,看上了我,我脸皮底下更烫了,哪怕我明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男人,在否定自己魅力的时候,总会自欺欺人的催眠自己说,这不过是谦虚罢了...

司马洋面无表情,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道:“知恩图报,人之根本,张副董于我有知遇之恩,楚兄的美意我谢过了,可惜我们终是尿不到一个便池。”说罢,转身便走。

“司马兄,”我叫住了他,他驻足回身,畅快的撒了一泡尿的我不紧不慢的抖抖小楚南,系上裤腰带,这才笑问他道:“口说无凭,你信不过我?”

司马洋冷声道:“楚兄也忒小看了我,我说了,张副董于我有知遇之恩...”

“扯淡,忠臣不事二主,合着他去烤羊肉串,你就去帮他卖扎啤?”

“你...”司马洋被我呛的无法辩驳,“话不投机,多说无益,我告辞了。”

“司马兄,”我又叫住了他,“如果我给你一纸合同,你来是不来?”

司马洋哼了一声,不理我,快步而去,我追出卫生间,又喊:“司马兄...”

“我说了,多说无益,楚兄你未免太矫情了吧?”

“不是,”我指了指里面的洗手池,“饭前便后要洗手,何况你刚才尿手上了,不洗洗吗?”

司马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老脸一红,又哼了一声,转身去了,等他转过拐角,我才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货,嘴上强硬,心却动了。

像他这样的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择自己的未来——他来试探我,已经证明,他对张力的胜利,缺少信心...

虽然司马洋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但他却是张力最信任的人,如果能将他争取过来,在士气上对张派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而且...作为最接近张力的一个人,司马洋手里,应该掌握着张力不少的秘密,即便不是致命的,想来也能给张力添不少麻烦。

司马洋已经动摇,这是个很好的信号,他不愿与我深谈,只因为仍对今天的会议怀有几分期望——十三城小组是谁的,风畅集团的未来就是谁的。

我已经给司马洋推开了一扇门,只要我赢到了风畅的未来,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走进来。

。。。

我没回投资部,而是去了墨亦之的办公室,老墨不肯点头盖章,我对司马洋的许诺,就是一张空头支票,当然,他就是点了头盖了章,也不排除他事后反悔、过河拆桥的可能,这老东西说话一向形同放屁来着。

快两点时我才回到投资部,免不了被众女一通絮叨,墨菲和流苏是因为会议将至,为我紧张,冬小夜则是怨我又玩消失,其实我在墨亦之的办公室里灌了一肚子茶水,谈事倒在其次,故意不回综合组才是真的——流苏和墨菲凑在一起就够让我心惊肉跳的了,再加上一个紫苑...

紫苑帮我掩饰了嘴唇受伤的真正原因,替楚缘背了黑锅,让我更不明白她心里的想法,而流苏与墨菲信以为真,这三个人共处一室,可想气氛的尴尬了,虎姐今儿一个劲的缠着婉儿请教游戏,就是有意的要躲开她们,免得流苏墨菲问长问短,怕这俩丫头吃紫苑的醋,她也不敢跟紫苑凑得太近,否则会有被迁怒的危险,流苏还好说,墨菲对她,可是很猜忌的...

墨菲与紫苑不和,因为我被咬伤的事情耿耿于怀,对紫苑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流苏这傻丫头却一直在安慰紫苑,数落我的酒后无德,要紫苑别跟我计较,还说什么我以前被她灌醉的时候,也会‘菲菲’啊‘小紫’啊‘小夜姐’啊的乱喊一通...臭丫头竟是觉得,紫苑耿耿于怀,对我不理不睬,气的并不是我抱她吻她,而是抱她吻她的时候,喊的不是她的名字...

紫苑澄清也不是,不澄清也不是,流苏误会的越深,紫苑越是无地自容,羞愤的目光刺在我身上,让我哪里还吃得下饭去?墨菲特意让食堂给我做了份牛肉盖饭,见我不吃,以为我终于开始紧张了,忙一个劲的宽慰我,说她早就做好了种种准备什么的,要我放松放松再放松...

流苏开解紫苑,墨菲开解我,冬小夜置身事外,越看越迷糊,大家是驴唇不对马嘴,原本挺简单的事情,倒是越描越复杂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好在不多一会,龙珊打来电话——通知墨菲,上楼开会。

【第980章】你让我觉得陌生,觉得害怕

名义上,紫苑是墨菲的助理,但实际上,总经理助理的工作基本都是由流苏来完成的,而墨菲交给紫苑去做的,则是原本属于流苏的工作,两人完全颠倒了位置——流苏之所以觉得亏欠紫苑,除了感情方面的原因,大概跟这个也脱不了干系。

因为墨菲是今天高层会议的主角之一,所以被允许携带一名助理参与,可是跟她一起上楼的人却不是紫苑,而是综合组的普通文员,流苏。

紫苑是三小姐的人,涉及到风畅与月之谷的谈判,涉及到十三城计划,墨菲自然不会让她参与,可是旁人并不知道这些内幕,于是他们能够想到的紫苑权利被架空的原因,仅剩余墨菲与流苏在情场上的联手打击,这种风言风语传得多了,自然也会传到高层们的耳朵里,所以,当流苏跟随墨菲一起进入会议室后,立刻便有不少异样的目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我能明显感觉到流苏对此的不适应。

这是一个大到有些夸张的会议室,面积超过三百平米,以至于显得有些空旷,古香古色的中式风格,凸显着一份历史沉淀的庄严,室内的装饰设计简单、简约,却壮观而凝重,一如正面墙壁上悬挂的那副书法横幅上的八个大字:淡泊明志,宁静致远...这大概是整个会议室里唯一算得上装饰品的玩意儿,但这八个字结构简单,但笔法精湛,乍看之下觉得清秀飘逸,细看之后又觉得苍劲有力,看上去很一般,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字。

会议桌也是大的惊人,我感觉桌面的面积已经超过我家客厅了,桌前清一色质感沉重的红木座椅,提示着座位上的人们身份的尊贵,含蓄中透显出王者的气派,这里,是权利与地位的象征,公司里多少人辛辛苦苦的工作,费劲心机的往上爬,就是为了得到进入这房间的一张门票?这里没有任何风景,却是无数人梦想的天堂。

我与流苏都是第一次进入这个会议室,我们没有权利也没有地位,所以,我们惹眼,尽管我不觉得我们身上的廉价西装与他们身上的名牌西装在视觉效果上有什么差距,但偏偏我们就像没穿衣服一样,立刻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我与墨菲、流苏、紫苑的事情,在总公司大楼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今天来了不少分公司与子公司的高层,他们却并不认识我们,见本公司的高层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不禁小声像知情人询问,继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流苏的厚脸皮在这个时候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光是那些成功人士犀利的目光就让她没办法抬起自己的头,更何况自己还成了会议开始前他们彼此联络感情和打发时间的谈资。

我却不以为然,作为备受争议的焦点人物,他们对我不感兴趣我才会觉得不安,因为那是别人压根没拿你当盘菜的证明,好奇和议论,证明他们关注,这是好事,虽然...人家好奇和议论的,可能仅仅是我与墨大小姐的绯闻。

老墨通知我们上来开会,自己却没到,婉儿的姑姑姚凌正在陪一对中年男女聊天,看见我们进来,忙丢下他们,迎了过来,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道:“菲儿,去跟那几位分公司和子公司过来的长辈打个招呼,楚南,你也去认识一下,我给你们介绍,今天咱们能不能争到十三城计划的负责权,全在他们的支持,可是一点也马虎不得。”

“菲菲去打招呼吧,我就算了。”

“你不去?”“你不去?”

墨菲与姚凌同时发问,但口吻不同,前者是恳求是失望,后者是惊讶与愠怒。

我朝流苏望了一眼,将文件夹紧紧搂在怀里的臭丫头好像没听见我们的对话一般,心神不定的左顾右盼,俏脸煞白,局促不安的咬着下唇,就算穿了长裤,我也能看到她的腿肚子在打颤——虽然已经参加工作一年之久,但我们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合?不久之前,我们就是站在墨菲面前,都会觉得战战兢兢,连口大气也不敢喘,此时身处风畅众多高层之中,也就难怪流苏无法适应了,不少高层是带了助理进来的,他们又何尝不是像流苏一样感到压抑与紧张呢?就好像小白兔掉进了老虎洞,当这些拥有强大气场的家伙们同时将目光集中在某一个人身上,那滋味确实很不好受。

他们的目光,好像可以洞悉人心。

这大概也是张副董执意召集所有分公司和子公司的高层们于一堂的原因之一,像我这样的草根小人物,在如此气场下,在如此的瞩目中,恐怕会自卑到连正常思考的能力都会丧失,又如何应对他的刁难?就如同一个怯场的学生,即便平时成绩再好,坐在考场中,也只有发挥失常的份儿了...

会议还未开始,但胜负的较量,却早已拉开了序幕。

流苏现在的感觉,大概就像考试的学生或者面试的求职者,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与不自信,在精神没有放松的情况下,我担心她走路都分不清先迈哪条腿才好,哪舍得将她留在一边不管?

“认识他们也不急在这个时候,倒像是我很没自信所以去求他们挺我似的,想要别人承认我,最终还是看我有没有被他们认同的能力,你们没看见张副董一派和中立派的那些人都在盯着咱们看吗?我何必多此一举,做些可能被他们轻视的事情。”其实我哪里知道谁是支持老张的,谁是支持老墨的,谁是中立派的?但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们,我这么说倒也不能算错。

墨菲颌首道:“有道理。”

姚凌则转怒为喜,“楚南,你真的这么有自信?”

我耸耸肩,朝墨菲呶呶嘴,道:“我没有,她有。”

“我有自信,是因为他有能力,”见姚凌望向自己,墨菲笑着拍了拍流苏怀里的文件夹,“您瞧好吧,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墨菲在人前很少有笑脸,她此刻这一笑,更是吸引众人眼球。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姚凌似笑非笑的对我道:“婉儿总是在我面前夸你,她很少这样崇拜一个人,你不要让她失望才好...”说罢,看了看墨菲与流苏,又苦笑道:“虽然站在个人立场,我更愿意看到婉儿对你失望透顶...”

姚凌的话很直接,让哥们颇有一点尴尬,最近我和婉儿之间确实发生了一些小暧昧,今天早上她还因为我们以后可能会分开工作哭了一鼻子,尽管我觉得这是类似兄妹的感情,但是...我可不觉得兄妹感情就有多么的纯洁,像我和楚缘这样...总之,妹系角色已经让我觉得恐惧了,楚缘,东方,萧妖精,三个妹妹的先后向我表白,害我现在一想到‘妹妹’这个词,就满脑子的邪念。

婉儿是不是兄控我不知道,但我是妹控已经毫无争议,姚凌表示担忧,我就本能的感到心虚,弄得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好像我真得想过要泡婉儿似的...我最多就是发呆时偶尔会意+淫一下,那个清纯的小公主今天又穿了怎样成熟性感的内衣罢了...

墨菲善解人意,只当没听见姚凌后边的话,道:“凌姨,咱们去打招呼吧,我记得有两家公司前不久换了一把手,我还没见过,你帮我介绍一下...楚南,你和流苏找个地方先坐。”

“嗯?哦...好啊。”

看着墨菲冷艳而自信的与年长于她的人们寒暄,流苏又是羡慕又是自卑,“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难道有些才华真的是天生的?南南,你跟我说实话,你紧张吗?”

“怎么可能不紧张啊?”有人说,女人是男人的港湾,男人是女人的大山,所以我老实不客气的揽住流苏的细腰,我避入她这个港湾,让她靠住我这座大山,“咱俩上学时学的东西是一样的,上班时做的工作是一样的,你是菜鸟我也是菜鸟,你二十三岁我也二十三岁,那你紧张我怎么可能不紧张?只是没有你表现的这么明显罢了,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得要面子不是吗?”

流苏被我搂住,我们的亲昵落入众人眼中,她羞得已经想不到要挣开我了,反而向我怀里挤了挤,恨不得将脸藏进我胳肢窝,“骗人,你是在安慰我,真要面子,紧张你也会说你不紧张。”

果然,靠着我这座大山,她的感觉好多了,至少看出我骗她了,证明她已经恢复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好吧,我一点都不紧张。”

“你不用这么做作,我知道你就是一点都不紧张,因为你紧张的时候,不会是现在这副表情。”

我一边摸自己的脸,一边揽着她,想去寻个地方坐,“我现在是什么表情?难道不是紧张吗?”

“是紧张,但明显是装出来的,”流苏红着俏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眼睛,道:“我在你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紧张,也看不到兴奋,看不到自信,也看不到迷茫...南南,你心里,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你的冷静,让我觉得陌生,让我觉得害怕...”

【PS:今天车子坏在半路了,轮胎轧进路面一个井盖里,磕了一下车底,之后刹车就完全失灵了,龟速开回来的,欠债太多,不敢再请假,免得越积越多,终于码完一章,睡觉,明天去修车...】

【第981章】心照不宣的公平竞争

“你对菲菲怎么看?”我不答反问,“你喜欢她?讨厌她?还是既不喜欢她,也不讨厌她?”

流苏眼中流过一丝慌乱,“干嘛问这个?”

“因为我看不出来,”我道:“我觉得你并不讨厌她,可你们几乎总是在吵架,我觉得你不可能喜欢她,但你们俩却天天黏在一起...你知道我喜欢她,却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流苏,你觉得,你心里的想法,我知道吗?”

“你知道,”流苏肯定的说道:“我笨,你聪明,所以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你说了,我也未必能理解你心里的想法。”

呃...流苏向来是行动派,心里想到的事情,敢做,却未必敢说,我俩认识这么多年,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通常她不不愿意说、不好意思说的事情,我看懂了,只会配合,不会揭穿,不想今儿要装个傻,还被她识破了...

我望着远处的墨菲,苦笑着问流苏道:“你是打算纵容我吗?”

“不是,”流苏轻声道:“这样赢了她,一点都不光彩,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欠她一辈子,所以,我们要堂堂正正的分一个胜负。”

“怎么分?”我讪笑道:“不会是拿我当做赌注吧?”

“是啊,我们剪刀石头布,谁赢了,你就是谁的。”

“不会吧?!”

“当然不会,”流苏见我的下意识反应竟然是当真了,忍不住失笑道:“就算我同意,墨大小姐也不会同意啊,人家可骄傲着呢,即便她赢了,赢得也只是猜拳,不是感情,我被迫退出了又怎么样?只要你心里还想着我记着我,我们就不算分不出了胜负,反过来也是一样,南南,咱们离开风畅,以后看不见墨菲,也不再和她联系,你心里就能忘了她吗?和我在一起时,你心里就不会再想到她了吗?”

我的沉默不语,是无言以对——我想否认,可是没有办法否认,善意的谎言是为了给予被欺骗的人幸福与希望,但如果一张嘴就被识破是瞎话,给予对方的怕也就只剩下伤害与失望了...以流苏的脾气,我若瞪着俩眼珠子跟她说瞎话,她非戳瞎了我不可,替墨菲戳的...

流苏扭过红透的俏脸,喃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灌醉了你,你也抱我亲我,嘴里却喊着‘菲菲’‘菲菲’,我八成会被气死...”

“咳,咳咳...”没等流苏气死,我差点被口水呛死,“怎么会呢...”

“不会?那你嘴唇上怎么贴着胶布?”流苏翻了我一记白眼,“如果我是紫苑,我才不咬你的嘴,我直接咬你脖子,一口咬死你算了。”

如果被我抱被我亲的人真是紫苑,她根本就不可能咬我,那丫头身体里虽然流着一半外国人的血,但骨子里却是个相当传统的中国女人——善良,软弱,逆来顺受...

楚缘那小混蛋什么都学紫苑,怎么这样的优点她不学?

“你今儿一个劲的安慰紫苑,也是因为这个?”

流苏瞪圆了双眼,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紫苑太可怜了吗?”

“那...如果我抱她亲她的时候,喊的是她的名字,不是你的名字呢?”

程姑奶奶显然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认真的想了想,道:“我咬死你。”

“......”

“问题不在于你喊了谁的名字,而是你为什么非要抱人家亲人家?”

“紫苑不是说了吗?我喝多了...酒后乱性。”

“你醉酒乱性吗?”流苏蹙眉道:“以前你经常被我灌醉,也没见你对我不规矩过啊?”

“那只能证明你比小紫脸皮厚,我滴姑奶奶,你老人家回回喝得不省人事,吐得一塌糊涂,我背着你抱着你,给你脱衣服擦身子,你身上还有我没碰过的地方吗?只是你自己不当回事而已...”

“滚!”摆了一会贫,流苏已经适应了会议室里的气氛,或者说,是适应了旁人打量我们的目光,腿不软了,第一件事就是踢我,若非及时意识到场合不对,恐怕已经秀出了从虎姐那里学来的鞭腿功夫,又羞又嗔道:“谁不当回事了?我哪有那么没羞没臊?”

这话太没底气了,程姑奶奶自己心知肚明,她没羞没臊的程度何止如此?以前存在我电脑里的岛国成+人+片种子,倒有一大半是她传给我的!不然我也不至于真把这丫头当哥们...念大学时,满脑袋精+虫的闷骚男们只有在熄灯以后才会谈论的话题,有多龌龊,相信大家都是深有体会的,这样的话题其实也存在于女生宿舍,但程姑奶奶却可以大白天的将我拉到墙角,脸不红心不跳的跟我神侃。这丫头懒,住校时也不喜欢洗衣服,所以每到周末就将自己的衣服打包,让我带回家帮她洗,甚至内衣裤袜都不例外,记得楚缘刚搬来与我同居时,我很邪恶的偷偷嗅过她换下来的内衣,这毛病就是大学时被流苏给惯出来的,也正是因为流苏的信任和对自己的谴责,每每这丫头醉得不省人事时,我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对她做些什么,否则现在,我俩的孩子应该都会打酱油了...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你现在知道害臊了...”

“你只是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害臊而已!”

“这么说,你每次灌醉我,自己也喝得酩酊大醉,就是因为你期待我酒后乱性?”

“怎么可能!”流苏脸蛋更红,但闪烁的目光,给人的感觉却是——怎么不可能...

“下次想喝酒了,记得叫上我...”

“也叫上墨大小姐,我灌醉你,你去抱她,然后大叫我或者紫苑的名字...嘻嘻。”流苏的目的是转移话题,但是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点子很好很可行,越想越得意,不由笑得像只小狐狸,表情甚是可爱。

“我可不敢,万一她也咬我怎么办?”口中如是说,我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楚缘吃醋时的模样...我与紫苑发生了关系,臭丫头便狠招不断,若是与墨菲亲热也被她捉到...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天晓得我干嘛有种会被捉奸的恐惧。

“她舍得吗?”流苏戏谑的看着我,不无吃味。

我干咳了一声,扯开了话题,“你还没说,你们俩到底打算怎么分胜负?”

墨菲与姚凌正在与两个青年攀谈,又或者说,是那两个青年在纠缠着墨菲——墨菲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艳,像张扑克牌一样死板,但我还是看得出来她的不厌其烦,没有根据,仅仅是一种感觉。

尽管我与流苏已经走出了很远,但墨菲似乎还是能感应到我的目光,很突然的朝着我们这边望了过来,见我旁若无人一般亲昵的搂着流苏的纤腰,她那古井无波的表情霎时有了一丝变化,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不止有我,还有流苏,流苏绝对是故意的,向我怀里贴了贴,将头一歪,枕在我肩上,欣赏着墨菲脸色变化的同时,笑着回答我道:“很简单,我们...也包括紫苑,我们三个人与你的关系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错并不在你的‘忘不了’‘放不下’,而是我们三个人当初的不坦白,如果紫苑出国之前就告诉你,她喜欢你,那你也许就不会遇见我,如果我上学的时候就跟你说了,我压根就没想和你做哥们,而是...而是...你或许就不会对墨菲一见钟情了,墨菲那个白痴如果在搞清楚自己喜欢上你的时候就大大方方的承认,而不是做那些多余的事情让你觉得被欺骗被伤害,现在成为你女朋友的人,可能也就不是我了...她们两个失意,不是因为你更喜欢我——你想向紫苑告白的时候,她不辞而别了,你向墨菲告白的时候,她一直躲躲闪闪,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你的时候,却被我抢了先,我呢?是因为直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有勇气承认...所以我们决定了,我们要坦白,不但对你坦白,也对彼此坦白,大家开诚布公,站在同一个起点,公平的来一次竞争,这样无论最后你选择了谁,我们都无怨无悔。我去求墨大小姐教我本事,墨大小姐肯教我本事,都是为此,我要帮你,所以必须充实自己,而墨大小姐认为,她帮了我,你会很高兴,继而更喜欢她。”

我一直觉得三个丫头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紫苑与流苏,流苏与墨菲,中间都有着一个平衡点,原来这个平衡点,便是所谓的‘公平竞争’。

“你说你们决定了,啥意思?小紫也知道这个竟争吗?”

“不知道,确切的说,墨菲也不知道,”流苏说道:“但我们心照不宣。”

呃...心照不宣的是你与墨菲,紫苑那傻丫头只会自责,是不可能跟你竟争的...

“我问你个问题,你别生气...”我抑制不住好奇,问道:“三选一,如果我这辈子都做不出选择,你们怎么办?”

流苏眨眨美眸,道:“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她们吧。”

我一怔,旋即从心中流出一股暖暖的感觉,充斥到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流苏从没想过会离开我,所以,这个问题,她不需要回答。

一种强烈的冲动支配着我,让我忍不住便要去吻她那张红润的小嘴,却听耳边响起了那熟悉的冷若冰霜偏又像风铃一样悦耳动听的声音,“你们俩在聊什么?什么问题,楚南,你要去问谁?”

哥们战战兢兢的扭过脸来,刚刚还在很远的地方与人寒暄的墨菲,一转眼的工夫,已经站在了我与流苏身前,这妞会瞬移不成?!

她身后,有两个样貌俊俏到让我感觉很有压力的青年紧追而来。

长得这么帅不是他们的错,长得帅还这么有气质也不是他们的错,长得帅气质佳还有钱有地位,仍不是他们的错,但这么帅这么有气质这么有钱有地位,还追在墨菲身后,并朝我怀里的流苏抛媚眼,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我不是自卑,肯定不是自卑...我就是想抽他们俩,丫的,居然用鼻孔打量我,害我脸都红了,你们不就比我‘高富帅’吗...

【PS:早上睡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将车子丢进车行,等了一天才修上,回到家之后与几位同学具体商量了一下五一的丫丫活动,之后实在扛不住,睡了一会,这才起来码字,这个时间更新,抱歉了...

关于丫丫活动的具体内容会有后续报道,呵呵,届时欢迎大家的参与,五月一日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第982章】牛粪与鲜花

在进入这个会议室之前,我就知道,除了我与流苏两个说不清是幸运还是倒霉的孩子,若会议室里还有其他的年轻人,那么,不是像墨菲、张明杰这样有深着厚家世的天之骄子,便是像司马洋一样凭借真才实学刻苦努力飞上了枝头的凤凰男,虽然富家的公子少爷或者才学无双的凤凰男并不等于‘帅哥’,但上位者和成功者的光环,却一样的耀眼,让女人迷醉,让男人有压迫感,甚至是危机感,例如,当他们站在你面前,并对你的女朋友献殷勤抛媚眼的时候...

站在墨菲左手边的男人,年纪稍大一些的,三十岁左右,眉直鼻挺,戴了一副金边眼镜,显得儒雅斯文,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深邃而内敛,不时闪现的一丝精芒,透显出了智慧以外的一些东西。他的视线只是从流苏脸上一扫而过,旋即便打量起我来。

不得不说,他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不同于这个会议室里大多数人身上散发着的或自信或骄傲或狡狯或精干的强大气场,从他身上流出来的,是一种暖暖的亲和感,温柔,慈爱,只是看着他,你就会有种很愿意相信他的感觉...可是我很抵触这样的感觉,看着他的脸,我就觉得我就像是在照镜子——我们长的一点都不像,但是他的眼神,他的微笑,却让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这货很危险,相当的危险!

他看似自然的顿住脚步,但刚好驻足在墨菲身前半步,他并没有挡到墨菲,可墨菲若想再朝我走近,却又不得不绕开一步,以免与他擦肩,擦肩而过不礼貌,刻意绕开也不礼貌,所以,墨菲才不得不停在现在的位置,不远,却不是我们习惯的距离——这个眼镜男城府很深,在他的脸上、眼中,我看不到有针对我的警惕或者敌意,可这些微小的细节上,又无处不在暴露着他对我的警惕与敌意。

他不但不温和,可能还是一个各方面都相当强势与主动的人,张明杰作为风畅集团第二大股东、副董事长张力的公子,与同辈的墨菲站在一起时,也会有意摆低自己的姿态,突出主次,并以次居之,避免遭人嫌忌,可是这位帅锅却有意无意的挡在我与墨菲之间,无论是不将墨菲的身份看在眼里,还是在向我强调他的竞争者身份,都足以证明他那微笑只是一层伪装罢了。

相较之下,墨菲右侧那位超典型的‘高富帅’,就显得稚嫩多了,这位兄台年龄比我大不了两三岁,与墨菲相仿,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花哨,打扮时髦,扎了一条油亮亮的小马尾,细皮嫩肉的,只看那张脸,漂亮的像个姑娘,而且还是那种能让酒吧里的男人忍不住嗷嗷叫的类型,不光是俊俏,还妖艳魅惑,可再看他的身材,嗷嗷尖叫的就要换成女人了——刚才他一直坐着,所以看不出来,长了如此一张清秀俊美脸蛋的男人,居然有两米左右的身高!肩宽腿长,虎背狼腰,配上那张脸,帅得简直是犯罪,不做演员真是浪费了...

不过他就是做了演员,恐怕也很难找到能和他配戏的女演员,我没见过比他更帅的男人,除了楚缘,也没见过比墨菲更美的女人,可是他与墨菲站在一起,却很难让人联想到‘郎才女貌’这四个字,身高上的落差,是产生不和谐感觉的唯一原因。

所以,‘高富帅’见到了同样因为身材而显得鹤立鸡群的程姑奶奶,两眼登时光芒四溢,可劲的朝流苏喷射电流卖弄他的俊美,在我搂紧流苏,无言的宣告这朵花已经有主之后,他便开始用鼻孔打量我——最可气的就是这个,为什么帅哥的鼻孔都可以生的这么好看?!让我这个照镜子、拍照片需要调整角度以后才能勉勉强强称之为英俊的帅哥情何以堪?!

“表妹,这位就是姑姑和姑父经常提到的楚南?”年长些的气质眼镜帅哥一边求证,一边向我伸出了手。

表妹?他叫谁呢?墨菲还是姚凌?我好像没听墨菲说过她有表哥,她爸只有老墨一个哥哥,而且无儿无女,墨夫人好像也没有兄弟...难道是伍雪晴那边的亲戚?可我也没听说伍雪晴有兄弟啊,再说,就算有,以老墨对伍雪晴的恨之入骨,也不可能扶持吧?老墨不一定不爱才,但一定不是那种爱才如命,为此就什么才都愿意用的人,这老家伙可没有肚里撑船的气量。

我见流苏也是一脸茫然,就转望墨菲,她正在使用念力,想用目光将我搂在流苏腰上的爪子撬开,对眼镜哥的话没有半点反应,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表妹’,指的是婉儿的小姑姑,姚凌。

姚凌虽然比婉儿长了一辈,但并没长婉儿几岁,她是风畅集团最年轻的高层领导和董事会成员,也是极少数靠真才实学从基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当然,更多人还是觉得,她今天的成就,都是老墨在后面一手导演的,但也不可否认,如果没有老墨,姚凌纵是有能耐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怕也要多付出几年的努力...

我与流苏都觉得眼镜哥口中的表妹就是姚凌,但是姚凌并没有答话——这个自信、干脆、果敢、强势的女人,此刻正含情脉脉的痴痴望着气质眼镜哥的侧脸!

这货是姚凌的心上人?!表哥表妹,那这货不是长了姚婉儿一辈?婉儿与墨菲姐妹相称,他也长了墨菲一辈...那不是也长了我一辈吗?!

我一时也没想到姚凌她爸妈怎么可能会认识我,人家跟我握手打招呼,我又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总得有个称呼不是吗?我还可劲儿琢磨姑姑的表哥我应该叫什么呢,没听见有人回答自己问题的气质眼镜哥愕然的回过头,却是柔声唤墨菲道:“表妹?”

“江玉,他就是楚南,楚南,这位是菲儿的表哥,风畅上海分公司的总经理。”回答的人依然不是墨菲,而是姚凌,但眼镜帅哥是墨菲的表哥,已经毋庸置疑——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表哥?

“表哥你好——哎呦——”我握到人家手的同时,流苏踩到了我的脚,哥们老脸一红,改口道:“江总你好。”

气质眼镜哥江玉注意到了流苏脚下的小动作,稍感欣慰似的微微一笑,“你好,楚兄弟的大名,我虽然千里之外,最近却也常常听到,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我长相不如他,他却夸我‘一表人才’,而且这个词还出现在‘百闻不如一见’后面,典型的骂人不吐脏话啊,配合他真诚的表情和谦虚的口吻,脑子迟钝一点的都听不出来,例如正在发花痴的姚凌...

显然,江玉是墨派这边的人,所以流苏只是蹙了蹙眉头,不便发作,但墨菲却将不快全写在了脸上,于是我也欣慰的笑了,对这个让我自惭形愧的气质美男道:“一表人才这四个字,我哪里当得起,在江总...还有这位帅哥面前,在下就是一坨牛粪。”

他好歹是墨菲的表哥,职位上也是他尊我卑,我放低姿态恭维奉承,原也是办公室小职员的生存法则之一,可江玉的下意识反应却是一怔,由此可见,他是个心很重的人,首先怀疑我是不是在反讽他...

我讨厌这个人,因为从他身上,我看到了太多与我相似的东西,例如伪善的笑,例如深沉的城府,我还是更喜欢那个脸蛋漂亮的像女人一般的高挑美男,他单纯的已经不是可爱了,是可悲,此货竟然音声怪气的哼道:“没想到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程姑奶奶听他辱我,小脸登时阴了,怒道:“你说什么?!”

瞎子都看得出来,这高挑美男就是一花花大少,追墨菲还是没影儿的事呢,又一眼就看上了我家程姑奶奶,自以为迷人...也确实很迷人的对她笑道:“这位小姐,别误会,我不是说你。”

“哦?”程姑奶奶眯起眼睛,藏住眼中的杀气,甜甜笑问道:“那你说的是谁?”

我敢打赌,高挑美男若敢说损的是我,已经目测过距离并胸有成竹的我家姑奶奶,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而响叮当之势,一脚撩在他裤裆上,所以我抢在美男开口之前,道:“当然是说我呢,常言说得好,鲜花都是插在牛粪上的,所以人家是夸你和菲菲漂亮的好像两朵花呢,对吧,这位大哥。”

“对个...啊咳——”总算这哥们反应不慢,及时的将一个‘屁’字吞了回去,却差点噎着,咳的眼泪都飚出来了。

“好臭好臭。”

“你说什么?!”高挑美男很易怒,他吞了个‘屁’,大家心知肚明,本就让他羞怒不已,再听我立马接口说‘好臭好臭’,他还有不爆发的道理?这一吼,我们更成了会议室里的焦点。

“我说我这坨牛粪很臭,”我抬手在鼻前扇了几下,问流苏道:“你闻见了没有?”

流苏与我何等默契?将小脸凑到我耳边深深吸了口气,笑道:“闻见了,确实很臭。”

真嫌我臭,程姑奶奶可能与我如此亲近吗?我俩摆明是一个骂街一个圆谎,将挨骂的当傻子耍。

高挑美男的脸一阵红一阵紫,却不好对号入座,见他这个憋屈模样,那江玉都忍不住笑了,高挑美男怒瞪向他,他却不以为然,笑容不敛的扭过脸来,先看了看流苏,然后才对我道:“如果有如此一朵鲜花相伴,我也甘愿像楚兄弟一样,做一坨幸福的牛粪,便此生足矣了。”

‘一朵鲜花’这四个字,他有意无意的加了重音,旋儿转望墨菲,毫不掩饰浓浓爱意的叹道:“只是不知,属于我的那朵鲜花,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意...”

【PS:原计划今早出差,所以熬夜想码出两章,不想事情有变,昨晚某位大侠喝酒惹了点麻烦,一时半会走不了了,出差不得不推到明天或者后天,只码出一章字,却还是熬了一夜没睡,真冤...喝酒误事,这话不错,某渣滴酒不沾,却也经常被这四个字连累...

PS2:缘盟丫丫的管理同学们查了一下今年五一假的放假时间,发现是29,30,和1号这三天,丫丫活动原本是定在1号晚八点,但如此看来,那个时间,大部分同学是要坐在教室里上晚自习的,所以,活动时间调整,提前一天,改在四月三十日晚八点,届时欢迎大家来凑热闹,活动具体流程会在30日之前公布,提前小小剧透——参与活动,就有机会获得小奖品哦~

四月三十日晚八点,不见不散。】

【第983章】天鹅与癞蛤蟆

江玉这是赤+裸+裸的求爱啊!

我的第一感觉,并不是被当众挖墙角的愤怒,而是惊讶——表哥表妹不算近亲吗?丫的追求墨菲,这不是在挑战道德伦常吗?!

惊讶之后依然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于狂喜的冲动——仿佛在一条自以为错误并已经为此感到迷茫与孤单的寂寞旅途中,偶然遇到了一个与自己类似的人,或许我们同样的认为自己前进的方向并不正确,却因为同伴的存在,有了继续自欺欺人并安慰自己的理由,然后渴望着对方的认同与鼓励...

当然,我只是希望他告诉我,当爱情发生时,表哥爱上表妹或者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相恋,并不有悖道德伦常,但我可没打算认同和鼓励他追墨菲——男人的贪婪与占有欲并不矛盾,它们的可怕可以是正比例的。

我相信,如果江玉这句话,是对他另一侧的姚凌讲的,那么女主角肯定会幸福的晕过去,或许那才是一个完美而浪漫的告白,可惜的是,他挑错了女主角,而被他视为女主角的墨菲,此刻正用与他相同的表情,幽怨的盯着我的脸,她没说话,但每个人都知道她在对我说着什么:我的心意,你何时才能明白?

于是,一个男人尴尬不已,两个男人嫉妒成狂,三个女人凄楚哀怨...

女人脸的高挑美男冷声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我以为他是在损我,但江玉脸色骤变,姚凌亦是怒容满面的瞪向女人脸的帅哥,我这才突然醒悟,我什么都没说过,刚刚是江玉向墨菲表白爱意...

他的话是针对江玉的,而墨菲对江玉的无视,让这话听起来更加刺耳。

“端木少爷这话,可是对我说的?”只是一瞬,江玉已经谈笑如常,喜怒不形于色,儒雅温和中,又能施与旁人强大的压迫感,这货果然与张明杰一样,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

端木少爷...端木,这个姓氏颇有些耳熟啊,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美人脸的端木少爷对江玉似乎颇是忌惮,又似乎是不屑,哼了一声,并不回答,却是将目光盯在我脸上,好像他骂的是我一般。

哥们是多么善良的人啊,当然不介意做这个‘顺水人情’,又一次对号入座,“江总误会了,端木少爷这话,当然是对我这只癞蛤蟆说的,江总一表人才又年轻有为,哪里像癞蛤蟆了?与墨总一样,都是高贵的天鹅。”

姚凌对我点点头,既是谢我替江玉解围,也是对我顾全大局表示赞许,江玉与这个端木少爷都是墨派一系的人,若在如此场合下,因为争风吃醋起了争执,可叫张派和中立派看了大笑话了。

端木少爷借‘驴’下坡,似褒又似贬的笑道:“你果然有自知之明。”

我看了看墨菲,谦虚又自责的笑道:“谁让天鹅肉被我吃了呢...”

端木少爷与江玉的笑容同时僵住了。

流苏是鲜花,墨菲是天鹅,我做了流苏的牛粪,又做了墨菲的癞蛤蟆,也不算厚此薄彼、有偏有向了...做男人真辛苦,做个花心的男人,更辛苦,瞧瞧把自己贬低的,都伤自尊了。

两个丫头见我这么辛苦的在她们中间找平衡,还能在江玉与端木少爷中间冒充老好人,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也忘了吃醋,默契十足的羞嗔一瞥,只让这会议室都黯然失色,就更不要说江玉与端木那两张漂亮的脸了。

姚凌笑道:“小程是鲜花,菲儿是天鹅,楚南,如果薛助理也在这里,你打算怎么哄她?”

“那我就谁也不用哄了,”我愁眉苦脸道:“免得三位美女费劲撕了我,我自觉点,直接开窗子跳下去也就完了。”

“可是这个会议室里没有窗子啊。”

“所以我很庆幸,薛助理不在这里。”

姚凌一怔,旋即与我一起大笑,流苏与墨菲过了半晌才恍然大悟,我是调侃她们凶狠泼辣,若紫苑在这里,肯定会因为相互嫉妒而活撕了无路可逃的我。流苏在我腰上掐了一把不说,墨菲也‘合情合理’的绕过了江玉,不动声色的在我小腿上踢了一脚,她表情如常,旁边就是会议桌,所以旁人很难看到她脚下的动作,但江玉和端木少爷却瞧的一清二楚——两个本该是情敌的女人只针对我却并不针对彼此,想来会让那些对她们有些野心的人心里很不舒服。

男人也是有忌妒心的,江玉与墨菲站在一起太般配了,让我觉得很有压力,所以趁着墨菲耍小性子,我顺手将她拉到了我身边,用教训的口吻说道:“堂堂投资部的总经理,注意形象,动手也就算了,怎么还动脚啊?让人看见,多不像样子。”

“那我动手。”这妞真学着流苏的样子,伸手掐我腰上的嫩肉。

我不反抗,不嚷疼,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道:“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你有一个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家人爱、花见花开的帅气表哥?”

别以为我是在拍马屁,我只是在生闷气——有一个这么帅的追求者,墨菲却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只有一种解释,她怕我自卑,继而证明,她觉得我不如江玉帅...

就算这是事实,我也表示不接受——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既然喜欢我,就应该觉得我是最帅的才对嘛...

“表妹从来没有向楚兄弟提起过我?”江玉凝望着墨菲,黯然神伤的眼神,让姚凌又怜又爱,爱情,果然是很折磨人的,往往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两个人可以手牵手的走过漫漫人生,才是那般珍贵,那么值得骄傲。

墨菲淡淡道:“没有什么机会提起而已,现在介绍你们认识也不晚,楚南,月之谷点名的谈判代表,大伯推荐的十三城计划总负责人,江玉,风畅上海分公司总经理。”

这与姚凌方才的介绍基本没什么两样,墨菲还是没提与江玉的表兄妹关系是怎么回事,我就是再笨,也知道她是故意不解释了。

姓端木的帅哥‘嗤’的笑出声来,江玉眉头一跳,没去理他,笑容依旧儒雅温和,道:“表妹是不是落下一些什么需要补充?”

“嗯,”墨菲侧过头来,眼中涌起无限柔情,“楚南不但是合作谈判的代表,十三城计划的总负责人,也是我最爱的男人。”

墨菲的声音并不大,但哪怕是那些正在聊天的人,也分出了至少一半的注意力在我们这边,所以,偌大的会议室,刹那之间鸦雀无声...

江玉呆了,我也呆了,我们都没想到,墨菲会在这样的场合,大胆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流苏看着墨菲,眼睛中流动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并不惊讶,她的眼睛中,也没有我所熟悉的嫉妒...

端木少爷打破了沉默,“他是墨小姐最爱的男人,但他能不能成为合作谈判的代表,能不能成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这个,还说不准呢吧?”

此言一出,会议室哗然——这端木帅锅未免也太肤浅太幼稚了吧?丫的应该是墨派的人吧?只因为嫉妒我,就公然站到敌对立场去了?!太可耻了...好在,我并不介意。

墨派最近或叛逃或动摇的人不在少数,算上他一个端木少爷不多,短了他一个端木少爷不少,墨亦之手里的股权加上墨菲继承自她已经过世的父亲的股权,刚好是百分之五十一,众人挺我也就罢了,不挺我,老墨打的也是一言堂的主意,后者虽有失人和,但狗急了还要跳墙呢,以老墨的为人,他急了,没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墨菲冷冷的看着端木少爷,道:“没错,正因为一切都不确定,所以才会有选择,现在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会为自己今天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端木流水,你也不例外,虽然你只是代表你母亲来表态而已。”

墨菲最后一句话显然是戳痛了这名叫端木流水的少爷,“菲儿,有一点我必须强调,我不是代替我母亲来表态的,而是代表端木家,代表风畅集团的第三大股东来表态的。”

风畅的第三大股东?!难怪刚一听到端木这个姓氏,我就觉得有些耳熟呢,这货竟然是代表第三大股东来的!

其实严格的说,风畅的第三大股东是端木夫人,并非端木家,她成为风畅第三大股东的时候,还没有嫁入端木家,所以墨菲才说端木流水是替他母亲来的,而不是代表他父亲。

端木夫人的丈夫似乎在一家子公司担任董事长,端木夫人是个很有原则而且讲究公平公正的人,从不以股东的身份为丈夫谋权益,为了照顾丈夫的自尊心,她甚至退出了风畅的管理层,虽然是风畅的第三大股东,却并不在公司任职,而是在家里相夫教子,莫说我与流苏这样才进入风畅一年的新人了,就是刘姐高哥这样的‘老人’,也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端木夫人。

她虽从不露面,但是在风畅高层的影响力,却是举足轻重的...

【PS:又是一夜没睡,昨晚回来的太晚了...】

【第984章】你让她流泪,我让你流血

端木流水的骄傲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说,墨派以老墨马首是瞻,张派唯张力之命是从,那么,可以决定中立派态度的人,便是这位端木夫人了——公司里还流传着一种说法,端木夫人所以不介入管理层,就是不想卷入墨张之争,老墨与张力都担心她站到对方的阵营,所以也乐得她这样万事缄默,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偶尔的表态,墨张都会极力迁就,生怕惹她出山去帮助自己的对手...客观的说,老墨与张力各有所长,作用互补,单凭一个人的能力,根本无法驾驭风畅集团这个巨人,两人恶斗必然会有胜负,但是对风畅集团来说,无论谁胜谁负,受损失的,都是集团利益,端木夫人以这样一种方法牵制并维持着墨张两派的平衡,更像是为大家的利益作出了割让与牺牲,故而在公司高层中,最具人望的人,便是她了,那些稳重的实干派高层,都是她的拥护者。

端木夫人虽然只掌握风畅集团百分之十七的股权,但是加上张力的百分之二十二,就是百分之三十九,而老墨虽然握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其中却有百分之十六,是属于墨菲去世的父亲的,这百分之十六的股权继承人是墨菲,因为当时墨菲年纪尚浅,股权便由墨亦之代为持有,但实际上,在此之前的董事会上,老墨为表公证,在公司做出重大决定的表决时,往往都是将这百分之十六视为弃权的。

如果今天的会议依然不承认墨菲的表决权,而代表端木夫人的端木流水又站在张力一边,那么,百分之三十五对百分之三十九,老墨危险,因为剩余的百分之十股权的拥有者,除了姚凌之外,基本都是在老墨的打压下,被迫减持至此的风畅老臣,他们与张力的关系明显要更近一些...

最要命的是,今天的会议上,是否承认墨菲的表决权,完全取决于中立派的表态,偏偏现在能左右中立派态度的人,就是端木流水!

玛丽隔壁的,这个徒有其表的二世祖,竟然才是今天会议的主宰者吗?是端木夫人突然转了性子,想要参与墨张之争了,还是这个二世祖不分轻重,感情用事,要将纨绔进行到底?

所有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墨菲、江玉、姚凌是惊怒,墨派的惊惧,张派的惊喜,中立派的惊讶...

只有流苏一脸茫然,并不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但紧接着,端木流水便替她做了说明...

是的,我觉得,他就是刻意说给流苏听的,“端木家拥有风畅集团百分之十七的股权,墨伯伯有百分之三十五,张副董有百分之二十二,所以,我站在墨伯伯这边,墨伯伯是胜利者,我站到张副董那边,张副董就是胜利者,这是一道很简单的加减法问题,几位都是聪明人,不至于不会算吧?”

墨菲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是你不太会算,加上我的百分之十六,我与大伯就是百分之五十一...”

“没错,”端木流水不等墨菲说完,便打断道:“法律上是完全承认你那百分之十六的,但自墨二叔过世以后,在这个会议室里,从来都是将这百分之十六视为弃权的,为什么?就是为了服众,菲儿你还年轻,虽然这两年在投资部做出了一些成绩,但还从未在董事会上参加过表决,即便你已经具备了这样的能力,想在今天第一次行使这样的权利,可也首先要得到大家的认同吧?”

端木流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每个人都知道他下面想要说的是什么——墨菲是否能够得到认同,完全取决于他端木流水的态度。

的确,中立派若倒向张派,在支持率上,老墨是完全落在下成的。

“当然,墨伯伯若是一意孤行,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嘿嘿,未免伤了大家的心啊。”这句话从代表了中立派端木夫人的端木流水口中说出来,意义是非同凡响的,这等于提前给老墨和墨派打了预防针,若民主不复存在,剩下的,便是独裁,那这会开还是不开,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张力坚持聚集分公司子公司高层来一起参加这个会议,为的,就是给老墨施压,让他没办法玩‘一言堂’,大概他都没想到,中立派的端木家,竟公开表态,反对老墨独裁。

这次流苏终于听懂了,紧张的搂紧了我的手臂,望向墨菲,墨菲苍白的脸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端木流水很欣赏墨菲与流苏的反应,脸上又露出了迷死人不偿命的祸水级微笑,却是对着我道:“菲儿说的对,选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因为你想要得到什么,意味着你首先要有失去什么的觉悟,任何人也没有办法无条件的获得什么,楚南,我欣赏你,你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男人,所以,你听得懂我的话,对吗?”

我眯起眼睛,笑问道:“端木少爷想说,我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换得你的支持?”

端木流水朝我竖起了大拇指,“聪明。”

“但我是个穷鬼,端木少爷想要的,我未必给予的了。”

“不,我虽然富有,但是有一样东西,你有,我却没有。”

“哦?不知端木少爷指的是什么东西?”

端木流水笑了笑,走到我身边,身材高大的他微微俯身,将头探到我耳边,我以为他是不要意思让别人听到,却不想他忽然一扭头,要去吻流苏的脸,好在流苏反应奇快,急忙闪身,险险被他亲到,扬手正要一耳刮子赏给他,却听他小声道:“我要程小姐。”

“什么?”我一愣,流苏也是一愣。

端木流水一脸真诚的对流苏说道:“只要程小姐肯做我一天女朋友,我就成全了楚南,支持他做谈判代表,力挺他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程小姐意下如何?”

墨菲、江玉、姚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流苏扬起来的手,也顿在了空中,她又惊又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端木流水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一般,继续对流苏道:“只是做我一天的女朋友,而且我保证,绝对规规矩矩的,不会强迫程小姐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如何?只要程小姐点头,我不但无条件的支持楚南,之后还有重礼相送...”

流苏气得声音都在颤抖,“如果我不答应呢?”

端木流水耸耸肩膀,“那今天这会议的结果,怕就是张副董所期待的了。”

流苏看看我,又看看墨菲,屈辱的泪花在眼中翻滚,嘴唇咬得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没有人比她更在乎今天这个会议,因为,在流苏看来,这个会议,决定了我的前程,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在乎这个...

流苏很清楚,她若一巴掌扇下去,抑或摇摇头,那么,失去的,不仅仅是我的前程,还有墨菲的未来...

所以,她没办法摇头。

端木流水笑道:“程小姐不吭声,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不同...”

“什么?”端木流水侧耳问道。

流苏浑身都在颤抖,她不敢惹恼端木流水,再也忍不住屈辱的眼泪,她哭了。

“她说她不同意。”

刚刚回过神来的我,轻轻拍了拍流苏的肩,流苏先是一怔,旋即一脸的慌张,“南南,别...”

“别什么?”我擦掉了她的眼泪,柔声道:“你别哭,对我来说,没什么比这更重要。”

流苏一怔,没听我的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哭的一塌糊涂——她知道我要做什么,拍拍她的肩,是我曾经的一个好习惯,每每在这之后,她都会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那个拍了拍她肩膀,让她退到一边的傻乎乎的男人,会为她豁出一切...

“端木少爷,你的姓不太好,应该换一个。”

流苏是假小子性格,很少哭鼻子,但她哭起来的样子,却是很女人的,端木少爷似乎看的入了神,心不在焉的问道:“换成什么?”

“落花。”

“落花?落花流水...诶?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大概没有人听见‘意思’这两个字,因为在说到‘字面’两个字的时候,我的拳头已经轰在了端木流水的鼻眉之间,他的痛呼盖住了所有的声音,那鼻血飞扬的瞬间,真如落花一般绚丽。

端木流水庞大的身躯向后退去,江玉忙向旁边闪开,差点撞倒了姚凌,墨菲亦因为我突然窜出去而身子倚空,被一旁早有准备的流苏扶住。

我家老爷子是教书的,继承了他优良血统的我,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斯文人,虽然我不是老师,但我也有为人师表的自觉——我刚刚责备过墨菲,打人不要用脚踢,用手就可以了,所以我很了不起的忍住了踹他裤裆的强烈欲望,左手一把揪住他的领带,向回一扯,右拳迎面招呼过去,砰——又是一片绚丽的红花飞落。

一拳,一拳,一拳,又一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会议室只剩下了拳头与脸接触时的一声声闷响。

我是个花心鬼,我注定要为自己的花心买单,也许流苏未来的那一半并不是我,但至少现在,她是我的——为了墨菲,我可以去争取得到一切,那么为了流苏,我也可以干脆的放弃一切。

“你让我的女人流泪,我就要让你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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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能让您夫人给我做一天老婆吗

“你们在看什么?还不拉开他们!”

没人注意到墨亦之与张力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当我的拳头上,脸上,白衬衫上,都溅满了星星点点的鲜红,胆小的人已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胆大的人也在惊愕中不知所措——我相信,他们不是没见过打架的,但绝对没在这个象征着身份、地位与财富的庄严的会议室里,见到过如此的暴力行径。

能进来这个地方的,城府都是深不可测的,就算肚里恨不得杀了你祖宗八代,站在你面前时,他也会亲热和善的好像你的兄弟姐妹,莫说公然撕破脸皮了,顾及到自己在人前的风度形象,便是笑里藏刀指桑骂槐的暗讽奚落都少有,就更不要说我这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了。这里都是斯文人,即便看谁不顺眼想要扁他出出气,也不会自己动手,哪有我这般不委婉的?所以,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个疯子,一个情绪暴躁,发泄起来根本不分对象的疯子。

没有人愿意招惹一个疯子,因此,就没有人敢过来将我拉开,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下一个端木流水——此货是端木夫人的代表,是决定中立派态度的关键人物,可以说是墨派张派唯一不敢得罪的人,此货我都敢动,还有谁比他更动不得的?

身高两米的端木流水,此刻却被我俯视着,已经痛得昏厥过去的他双膝瘫软,跪在我面前,因为被我拽着领带才没有倒下,也许是他的脸太恐怖,也许是我的表情太狰狞,距离我们最近的男人——斯文帅气城府深的江玉江表哥,非但没有过来劝阻的意思,反而退到了姚凌身后,尽管姚凌也被吓呆了,但仍张开手臂,将他护住...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位哥哥的胆子原来是这么小的。

直到老墨这一声怒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张明杰与跟在张力身后的司马洋,才急急忙忙的冲过来将我与端木流水分开,似乎是怕一个人拦不住我,两人一左一右抱住我两条胳膊,竟没人去管端木少爷,害得跪在地上的他脸孔着陆,屁股撅起,那姿势好不精彩。

我知道在我的深层意识中,有很强的暴力倾向,因为我是一个非常习惯于隐忍的人,而隐忍的过程,也是暴戾之气积累的过程。

端木流水奚落我的时候没有挨揍,是他的幸运,因为我真的很能忍,但是当流苏的眼泪落下时,他很不幸,因为当我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时,我从来不忍。

我已经忘了给墨菲做表率,诠释一下什么叫‘只用拳头不上脚’,张明杰和司马洋抱住我,我的拳头挥不出去,本能的就出了腿,在端木少爷身上又踢又踹,嘴里骂些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无非是问候他家的女性亲属吧?

高层们终于醒过神来,见张明杰与司马洋两人合力也没办法将我从端木流水身边拽走,急得大声呼喝,盼着再有个人上来帮忙,但叫得欢,却一个人也没上来,为啥?因为哥们太彪悍太勇猛了,撩翻了身高两米的端木少爷不说,两个精壮小伙都拉不动我,谁敢上来送死?当然,我不会真的杀人,但想想在场这些位的身份,就是被我误伤一小下,脸面上也过不去啊...

真的是我彪悍勇猛吗?狗屁——张明杰与司马洋两个王八蛋根本就是故意不拉开我,让我可以继续蹂躏端木流水的!否则就算拉不动暴走的我,拽走死狗一样的端木流水总是不费劲的吧?

没有人比他们更乐意看到我将中立派得罪透彻,如此一来,会议还未开始,结果便已既定。

“楚少,冷静,冷静,再打要出人命的!”

“楚南,别撒疯了,这里是什么场合?!”

看到高层们全急眼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又见端木流水一动不动,怕他真的被我活活打死,两个混蛋才真的用上力气制止我。

我不骂了,也不踢不踹了,淡淡道:“放开我。”打人是个体力活,我是真有点累了。

张明杰与司马洋对望一眼,虽然不太放心,还是慢慢的松开了我的胳膊。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会议室,不是流氓混混集结的酒吧小巷!你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场合撒野?!”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一边指责我,一边要去搀扶晕倒在地上的端木流水——我认得他,姓邹,叫邹鹤,风畅集团市场监察部总经理,与紧跟在他后面的运营管理部总经理习百源,被老墨称之为中立派难啃的两块硬骨头,我与司马海在酒吧发生矛盾的那晚,与张力在一起的四个中立派中,便有他们二人。

这两人,据说都是端木夫人一手提拔起来的。

习百源阴沉着脸,也要说话,但被我抢了先。

“邹总,我向您请教一个问题,”我冷冷对视着他的眼睛,丝毫不让道:“这里是会议室,不是流氓混混集结的酒吧,我不应该在这样的撒野...那么,如果我在这里侮辱您,您是不是也能做到忍气吞声?”

会议室很大,也许不是所有人都听得到端木流水之前奚落我的话,但他傲慢轻蔑的神态,却不可能没人看到,谁让他个子这么高,长得这么惹眼的?邹鹤有意替端木夫人护短,道:“年轻人见识少,有些傲慢无理的地方,我也不会跟你一般见识。”

“邹总言下之意,端木少爷傲慢无礼,是理所当然,我不应该与他一般见识,对吧?”我哈哈一笑,全无笑意,“这就怪了,他傲慢无礼来侮辱我就是对的,我有些傲气不想受他的侮辱,就是错的?”

邹鹤冷声道:“傲慢是需要资本的,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墨菲正要劝我少说两句,却听到邹鹤如此说,当即粉面一寒,“邹叔叔,您这叫什么话?难道只因为我们在公司里的职位高一些,又或者摊上了一个好爸好妈,就可以去随意的去贬低和侮辱那些为我们工作的员工了吗?这是人人平等的社会,以您的身份,说出这样幼稚的话来,不觉得很可笑吗?不,简直是可悲!”

邹鹤一张老脸登时羞的通红——这的确是人人平等的社会,但真正的人人平等,又何时存在过?有钱的不把没钱的当人看,当官的不把老百姓当回事,这悲催的社会法则,早就浸透了人们的思想,并被悲催的正常化理解了,邹鹤因为担心端木流水的伤势,有正处在气头上,见我非但毫无认错态度,还当众顶撞他,面子上下不来台,才随口丢出了这么一句话,其实未必有更深一层的思考,却不想,这句话正好捅中墨菲心里的伤疤。

墨亦之反对墨菲与我在一起,就是因为这所谓的‘身份’二字。

我得罪了中立派,已经够让老墨头疼,他哪里肯让墨菲也卷进来?不然今天铲掉了张家,明天又跳出了一个端木家,岂非白白折腾?于是见邹鹤难堪,他忙斥道:“菲儿,不许这样与长辈说话。”

“我就事论事。”

多可爱的女人啊,胳膊肘往外拐...

老墨没留胡子,所以吹不着,只能瞪眼,舍不得瞪墨菲,他就瞪我,我装作没看到,但也不再咄咄逼人,对邹鹤道:“我赞同墨总的话,但也不否认邹总的话,墨总能够一视同仁,体现出来的是在现下这个污浊不堪的社会中少有的圣洁与气度,邹总说傲慢需要资本,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大多数人,这一生都在为了金钱权势往上爬,若是爬到了上面却连傲慢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苦费劲巴拉的争做这个人上人?”

邹鹤一怔,没想到我会为他解围。

“但是,邹总,傲慢的资本应该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到的,而不是别人给与的,更不是干脆的将别人的资本拿过来当做是自己的,”我语气一转,沉声道:“您说的对,这里是会议室,不是流氓混混集结的酒吧小巷,端木少爷今天站在这里,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母亲,是风畅集团的第三大股东,那么,您想过没有,他的傲慢,是不是也应该跟着他一起进入到这个会议室?还是说,奚落我嘲讽我,原本就是端木夫人交代给他的任务?”

“这...”邹鹤语塞,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这顶大帽子,谅他也不敢替端木夫人接下来。

我冷笑一声,又道:“大家都看到了,端木少爷几次针对我的嘲讽,我都乐呵呵的笑纳了,无论我是否有傲慢的资本,至少我已经做到了忍让,可是他呢?他并不满足,他以支持我为条件,要我的女朋友,程流苏,去给他做一天女朋友,我请问邹总,请问习总,请问此刻站在这个会议室里的每一位先生女士——难道我应该继续隐忍?只因为我没有你们认同的傲慢的资本,我就应该看着我的女朋友,为了我,流着眼泪向他妥协?谁敢告诉我,我就应该这么做?!谁他+妈+的敢告诉我,我就应该这么做?!有种你+他+妈的给我站出来,大声的告诉我!”

会议室里只有我粗重的喘息,没有人吱声,他们并没有听到端木流水提出的条件,但是他们看到了流苏的眼泪,没有人怀疑我说谎,因为没有人想得出我有什么理由去得罪最不应该得罪的端木家。

老墨相信,张力也相信。

邹鹤看了一眼被墨菲搂在怀里的流苏,有些心虚道:“端木少爷或许只是想和你们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不等他话音落下,我张口便问:“邹总,能让您夫人给我做一天老婆吗?如果您答应的话,我立刻向端木少爷道歉。”

【第986章】要不,搬两个小凳?

“邹总,能让您夫人给我做一天老婆吗?如果您答应的话,我立刻向端木少爷道歉。”

众人哗然,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失笑出声,有人目瞪口呆,有人不可置信——他们知道我在开玩笑,但他们没想到我敢开邹鹤的玩笑。

总是一脸严肃、惜字如金的运营管理部总经理习百源,见我另他的好友难堪,不禁怒喝道:“楚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盯着邹鹤的眼睛,不给他逃脱的机会,道:“如果端木少爷是和我们开玩笑,那我现在也是在和邹总开玩笑,邹总刚刚不是才说过吗,我是个年轻人,见识少,有些傲慢无礼的地方,他也不会跟我一般见识,他还没说什么呢,习总,您急什么?”

习百源登时语塞,呼呼的喘着粗气,仿佛不这样的话,丰满到膨胀的身体就会被愤怒撑爆一般。

邹鹤的脸一阵红一阵紫,一阵青一阵白,脸上的肌肉筛糠般抖动着,他受不了我轻蔑的目光,却又没办法回避躲闪,上位者的气场,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不存在的东西了,自相矛盾,等于自取其辱。

“邹总,我已经明说了我是在开玩笑,就算您真的答应借您夫人给我做一天老婆,我女朋友和墨总就在我后边看着,我也不敢答应啊,您就是点了头,您夫人也不会吃亏,我呢?还得乖乖的向端木少爷道歉,不是挺好吗?既表现了您对我这样没见识又无理傲慢的年轻人的大度与包容,又能让我为此折服,从此改正,在以后的人生中杜绝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多完美啊...但是您为什么不肯点头?觉得被我侮辱了吗?那我告诉你,你现在的感觉,就是刚刚我的感觉!这是玩笑吗?!就算这是个玩笑,也是个恶意的玩笑!也是个欠抽的玩笑!难道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没有人骂了,也没有人笑了,每个人都在想,这真的还能算是一个玩笑吗?他们不约而同的望向流苏,流苏脸上未干的泪痕告诉他们,这根本就不是玩笑!

我牵起流苏的手,将她拉到身边,然后环顾众人,昂首朗声道:“没错,也许在诸位眼中,我什么都不是,除了一点点运气,我没有资历,没有能力,我甚至没有站在这儿、没有和你们坐在一个会议室里的资格,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即便如此,我也有着我的骄傲!这与金钱、权利、名声、地位,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是的,蔑视是成功者的权利,妥协是失败者的专利,可是请你们不要搞错,金钱、权利、名声、地位,我没有这些,但我未必是失败者!你们拥有这些,却未必是成功者!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如果在自己、在自己的女人被侮辱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敢放,为了利益而妥协,你算他+妈+狗屁成功者!你不但是个失败者,你还是个弱者、懦夫!”

我怒瞪着邹鹤与习百源,“你们说我没有傲慢的资本?你们所谓的资本是什么?金钱、权利、名声、地位,为了得到这些而妥协的‘胸怀’,就是你们所谓的资本?不要脸!大言不惭!让自己蒙羞,让家人蒙羞,在我看来,你们才没有傲慢的资本!即便我只是一无所有的小人物,你们也没资格在我面前摆架子教训我!事业上的成功与你是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完全是两回事!至少,我的女人可以很骄傲的说,她有一个爱她胜过一切的男人!狗屁的金钱权利名声地位,如果得到它们的前提是从此放弃自己的尊严,那我告诉你,我不稀罕!就算被你们轰出这个会议室,轰出风畅,我依然可以挺直腰杆活着!依然可以理直气壮的看不起你们、鄙视你们!”

流苏瘫软在我怀里,眼中是幸福的迷醉,墨菲情不自禁的握住我的另一只手,痴痴的目光有些晕眩...我不知道此刻我身上是否散发着传说中的那种可以毫无理由让女人唱《征服》的王八之气,但我知道,这一刻她们的感动,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幸福,是金钱、权利、名声、地位无法给予我们的满足。

我搂住两女的香肩,只觉得豪气干云,目光直接对准张力,竟是让他为之一颤,“现在,谁+他+妈还觉得我不该揍这个姓端木的小王八蛋,谁+他+妈+的就站出来,大声的告诉我,我马上离开这个会议室,上交辞职信!”

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针对张力,所以,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每个人都明白今天这个会议意味着什么——一山不容二虎,在管理层新老接替,而公司又迎来发展机遇的现在,墨亦之与张力对权利的渴望是空前的,两人必有一争,而这场战争的导火线,正是我。

我是会议的主题,但并不是会议的主角,因此,我这个主题成为了主角,是老墨与张力都不曾料想到的事情,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没有人比张力更希望我滚蛋,我已经把话放满了,他只要敢说一句‘端木流水不欠揍’,我从此便不是他的威胁——可他不敢说,他没办法说,哪怕他明明知道这句话有可能为他拉拢到中立派的支持,他依然不能说。

对这里的每一个人来说,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被我这样的小人物看不起了。

张力笑而不语,好像戴了一个表情慈和的面具,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邹鹤与习百源也不吭声,墨派的人总不好来拆我的台吧?于是半晌无人应声。

“没有人觉得我有错、我应该滚出去,是吧?”我点点头,将陶醉中的流苏与墨菲分别推入旁边的座位,然后自己也找了张舒服的椅子,大咧咧的坐下,道:“那咱们开会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在原地没动,站着的没坐下,反而是刚刚坐着的都站了起来,我好奇道:“怎么了?大家都坐啊。”

老墨干咳了一声,拄着拐棍慢悠悠的走过来,瞪了我一眼,然后转头对龙珊招招手,龙珊回过神来,一副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小跑过来,气呼呼的瞪着我,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见老墨伸出另一只手扶在龙珊肩上,忽然撩起腿,一脚朝我裤裆踹过来——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看这老头一副病怏怏的德性,腿脚也不利落,没想到还有这样迅捷的身手!

若不是我及时跳起来蹲到椅子上,这会儿一准捂着小楚南滚到桌子底下去了,气急之下哪还顾得墨亦之的身份,张口便骂:“你有病啊?!朝哪踹呢?!”

谁见过有人敢这么和董事长说话?估计他们都将我当成疯子了,殊不知,我和他们一样,心里对这条自私自利不择手段阴险狡猾心狠手辣的老狐狸是非常非常不满意的。

墨亦之一脚踹空,只蹬在了椅子前沿上,慢慢收回腿,没好气道:“我的椅子,我想怎么踹就怎么踹,你要坐在这里,就得有不被人踹下去的本事。”说罢,右手一扬,拐棍横着朝我脸上抡过来,我慌忙躲闪,狼狈的从椅子上跳下来,却见墨亦之的拐棍只是划了半条弧线,一转身,就坐在那张我坐不稳的椅子上了,得意的冲我笑了笑。

我说别人干嘛都不敢坐,还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呢,敢情那座位是董事长坐的...

“你早说那椅子是你的,就是求我坐也不会坐,整天防备着被人踹下去,难道是很有趣的事情吗?对吧,张副董?”我笑嘻嘻的问向张力,让一屋子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谁听不出来我与老墨是在指桑骂槐,讥讽张力想下黑脚?

张力的城府深不可测,笑呵呵道:“真正有实力的人,坐上去,别人就是想踹,也踹不下去,没有实力的人,你扶他上去,他也会自己掉下来。”

刚刚吸了一肚子的凉气的人紧忙将嘴巴抿紧了,大气都不敢出——张力脱掉了谦逊慈和的外衣,反讽起老墨来,盛气凌人。

气氛变了,两个幸福的小女人才从美梦中醒过来,墨菲脸色阴寒,显然听懂了张力讽刺她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我笑了笑,然后走到流苏旁边,对老墨道:“那张椅子我坐不得,这张我总坐得了吧?”

这红木座椅虽大,却也坐不下我与流苏两个,老墨知道我是故意这么说,淡淡笑道:“那张椅子不是我的,你坐得还是坐不得,要看自己的本事。”

会议室里的人们,已经被我和老墨搅合的快要窒息了,任凭张力多深的城府,此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座次讲究‘尚左尊东’,抑或‘面朝大门为尊’,长形会议桌只有一个正东的位子,而且正对会议室大门,即墨亦之的位子,左首次之,也就说,老墨左手边,现在流苏坐的这个位子,应该是公司第二号人物坐的。

公司的第二号人物是谁?只能是副董事长,第二大股东张力啊!

墨菲在我的引导下浑浑噩噩的坐了端木夫人的位子,虽然今天应该坐在那位子的主人此刻还躺在地上,恐怕是没福气来坐一坐了,但墨菲还是赶忙起身,一脸惶恐,中国人向来很注意排定座位的顺序,无论是吃饭,还是开会...

我家程姑奶奶可不懂这些,坐得踏实着呢,墨菲见状,过来正要拉她起来,却听我问老墨道:“如果这个位子也是你的,你让不让我坐?”

老墨一脸玩味道:“我让,就怕张副董不让。”

他像是在开玩笑,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没人相信,但我仍然装作不知情的问道:“张副董,如果这位子是您的,您愿意让给我坐吗?”

张力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旋儿笑道:“我当然愿意,自古便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早晚是要从这个位子上退下去的...”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便接口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但这椅子小了点,坐不下两个人,流苏,你坐吧,我搬个小凳坐门口就行...张副董,您把位子让给我家流苏了,那您坐哪儿?要不,我搬两个小凳?”

会议室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到,看到我一脸认真的样子,涵养如张力,也不禁面红耳赤了...

【第987章】棋盘,棋子

“小南,你太胡闹了,端木家就这么一块宝,他就是再欠揍,你也不应该挑这个时间这个场合吧?会议还没开始,你就把他给送医院了不说,还让邹鹤和习百源当众下不来台,一下就将中立派彻底得罪干净了,待会他们可能再去支持你与菲儿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吗?”

我站在洗手台前,一边搓洗手上的血,一边善意的提醒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龙珊,“珊姐,这里是男洗手间...”

“那又怎么样?”龙珊还在气头上,用手指点戳我的脑门,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你是在大号还是小号?再说,你将来做了我女婿,就是我儿子,我就是你妈,你就是正在方便,我又有什么不能看的?”

“您也欺负我见识少是不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丈母娘有这种特权?您这分明是赤果果的想要吃我豆腐!”

“别人家没有,我们家就有,”龙珊踢了我一脚,然后浸湿了自己的手帕,帮我擦着脸上溅到的端木流水的血,笑道:“你不想吃我们家菲儿的豆腐,用得着担心我吃你的豆腐吗?”

我苦笑两声,“如果我真是那么想的,刚才可能就不会揍端木流水了。”

龙珊微微一怔,旋儿温柔的笑了笑,“你能那么做,恰恰证明你是个值得菲儿喜欢的好男人。别人喜欢她、追她,不是因为她漂亮,就是图她的身家,即便是真心喜欢她的,恐怕也做不到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一切吧?但你不同,你争取一切,是为了菲儿,你不在乎失去一切,是为了小程,这证明,你心里有的只是她们...我骂你,不是因为我觉得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哎,站在我的立场,我当然希望你能偏爱菲儿更多一些,现在你为了小程,将中立派得罪透了,对今天的会议,会有很大影响的,再者...雪冬姐那个人,虽然是个无欲无求,与世无争...”

“雪冬姐?”

“就是端木流水他妈妈。”

“哦,端木夫人啊。”

龙珊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雪冬姐那个人,性格很好,凡事都不和人争的,但惟独这个宝贝儿子,是她身上的一片逆鳞,不然也不至于给宠成这个德行...”

我对端木流苏没兴趣,心里倒是更在意那个江玉,只是不好意思开口问罢了,“她自己不把儿子教育好,我替她管教管教,她不谢谢我也就罢了,还好意思找我算账是怎的?要怨她也该怨她自己,干嘛让这么一个不成器的玩意儿替她来开这种重要的会议?。”

“你一个臭屁小子懂什么,这叫母爱!是只有做了母亲的女人才会有的毫无道理的包容与宠溺,”龙珊黯然道:“如果我也有儿子,哪怕他比端木流水还不争气,我也会疼他爱他的,他有什么错我都包容,他要什么我都给他...”

没有子女,不止是老墨一生的遗憾,对龙珊与墨夫人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

见龙珊情绪低落,我有意打趣,摸了摸脑门,道:“你刚才还说我是你儿子,怎么不见你包容我,还一个劲的用手指头戳我?”

龙珊眼睛一亮,是欣喜,也是感动,“打是疼骂是爱,与包容是两回事,如果吃亏的是你,看我会不会替你去跟端木家拼命,我才不理她家有什么后台呢。”

与老墨不同,龙珊对我是很好的,她好像真的很希望我给她做儿子,那母爱泛滥的目光盯得我老脸发烫,很是不好意思,急着转移话题,也没太在意她那句‘我才不理她家有什么后台’...

“珊姐,我明白您在担心什么,”我接过龙珊手里的手帕,笑道:“您放心吧,北天现在乱成一团,许恒没抓到,我又刚刚被沙之舟袭击过,这当口,别说端木家,谁也不敢对我有什么动作,至于得罪中立派这件事情,呵呵,相信我,这对今天会议的结果,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龙珊见我一脸自信,好奇道:“为什么?”

我望着镜中的自己,熟悉的脸,却有了几分陌生的深沉,慢慢说道:“我揍端木流水,只因为他欠揍,并不是有意针对,可是得罪中立派,却是今天必不可少的节目,所以我才没给邹鹤习百源他们留面子...”

龙珊更听不懂了,“你说,你是故意去得罪中立派的?”

我不答反问,“珊姐,现在这种局面下,您是不是觉得,我想成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已经是痴人说梦,没有半点希望了?”

“除非菲儿也以股东的身份参加表决...”龙珊蹙紧眉头,道:“但照现在的形势看来,想要大家认同菲儿的表决权,和认命你为十三城计划负责人的难度是一样大的...不能说一点希望都没有,可...难度确实不小,除非亦之独裁,坚持要菲儿行使股东权利。”

“这不犯法,但是会犯众怒,对吗?”

龙珊不太想承认,但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你与菲儿的关系摆在那里,举贤避亲,家族化管理是现代企业发展过程中的大忌,之前张副董让人拼命渲染你和菲儿的恋情,目的就在于此,菲儿因为年轻资历浅,单是坐上投资部总经理这个位子,就已经惹了不少质疑,所以亦之从来没有让她以股东身份参与过管理层任何决策上的表态,如果今天强硬的坚持行使这个权利...对她自己的损伤也是非常大的,甚至原本支持咱们的人,也会觉得,菲儿举荐你支持你,是出于私人感情...这是下下之策,菲儿将来要接管风畅,现在给高层们的印象分是极其重要的,如果得不到他们的信任,就像张副董刚刚说的,她坐上去,也是坐不稳的。”

“如果菲菲不参与表决呢?”

“什么?!”龙珊吃了一惊。

“在现在这种完全不利于我们的局面下,菲菲不参与表决,张副董拼命渲染的那些绯闻、谣言,非但不攻自破,反而还可以为菲菲赢得高层们的信任,不是吗?”

龙珊的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来,“可是...菲儿不参与表决,你就真的一丁点胜算都没有了。”

我笑道:“这样最好。”

“这样最好?”龙珊掐住我的脸蛋,气急道:“好什么呀?!你到底是帮哪一边的?!”

“我当然是帮菲菲的,疼...疼...珊姐,你先放手,你放手我再慢慢和你解释...”

龙珊松手,鼓着香腮道:“我听你怎么解释,解释不通,看我饶得了你!”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这女人娇嗔的模样,仍能让我这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心中一荡,卖萌也不是这么卖的吧...

我揉着脸,问龙珊道:“刚刚我得罪了中立派,墨董却并不焦躁,为什么?”

龙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就是焦躁,也不能表现出来啊...”

“不是,”我摇头说道:“他只是提议我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却并不是真的希望我做这个负责人,而且,以我的年龄和资历,这个提议未免太大胆太冒险,没人支持是正常的,有人支持才是见鬼,菲菲很聪明,她猜测,墨董这招玩的是‘双保险’,众人火力全开,都针对我来了,一旦我被PASS,他再去推荐菲菲,众人也不好再反对,尤其是——在菲菲主动放弃了身为股东的表决权之后。”

龙珊眼神闪烁,“小南,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珊姐心里其实比我还要明白,”我叹了口气,笑道:“我当初答应你们暂时留在风畅时,说的很明白,只为帮菲菲去争取月之谷的合作项目,完成这件事情之后,我便会离开风畅,抛开我自己的原因不说,墨董也不可能同意菲菲和我在一起,因为我已经有了流苏,所以,提议我做这个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云云,只是他演给菲菲的一台戏,让菲菲觉得他其实并不反对我们俩在一起,相反,还非常的看重我,如此一来,菲菲便不会觉得我的离开与墨董有什么关系...菲菲没猜错,但是猜到的却不是全部,与其说墨董提议我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是‘双保险’,不如说是将我做了‘肉盾’或者‘牺牲品’,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菲菲行使股东的权利,就好像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去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一样,所以,我揍了端木流水,他非但不会觉得头疼,反而是最开心的那个人,不然刚才我损张副董的时候,他又哪里来的自信和性质配合我呢?我是一个如此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菲儿却没有被我迷倒,不肯为我行使股东权利,并主动弃权表决,这份胸怀气度,足以赢得中立派那些人的好感与信任——以墨董的老谋深算,这个只针对于我的想法,是一定不会说出来给任何人知道的,但是...珊姐,这个想法可以瞒的过菲菲,却绝对瞒不过对墨董了若指掌的你,不是吗?”

龙珊沉默了半晌,直到我洗净了手上和脸上的血污,才轻声问道:“你猜到了他的心思,所以刚刚才有意去招惹中立派?”

这一问,也是回答,老墨的心思,果然瞒不过她,只是她没有点破罢了,或许是自欺欺人,或许,只一种默许...

女婿和女儿,终归是有远近的...

我淡淡一笑,道:“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墨董有墨董的目的,我有我的目的,张力做了那么做,自然也有他的目的,就如同一盘棋,现在棋盘已经摆好,他们都想做掌控棋局的人,而我也不想成为他们在棋盘上摆弄的一颗棋子...成王败寇,不到胜负揭晓的那一刻,谁是下棋的人,谁是赢棋的人,谁又是谁的棋子,还真不好说呢。”

龙珊听得云里雾里,见我走出了洗手间,她赶忙追上,脱口问道:“你干什么去?”

“下棋。”

走了两步,我又很认真的回头问龙珊道:“珊姐,现在这个局势下,我毫无胜出的希望,中立派亦大有可能因为迁怒我而拒绝支持菲菲,再让菲菲自杀似的放弃表决权...如果您是张明杰,您还会继续支持犯了众怒的我,坚持跟他老子唱反调吗?”

龙珊一愣,顿住了脚步,旋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追上来,像个顽皮的小姑娘,跳到我的背上,笑骂道:“你这个脚踝的臭小子,原来是要所有人都重新站队啊...”

【PS:转载一位《妹妹》忠实读者‘像孩子一样生活’给某渣的留言:

(非哥,你好。

最近过得如何?注意休息,你的生物钟太乱了,呵呵。

知道你的时间比较宝贵,我长话短说吧。

楚缘一直是我最喜欢的角色,没有之一。因为她对楚南的爱太纯太难得,她受过的苦太多也太深刻,无论是来自亲人,还是恋人;无论是童年,还是少年。看到她为爱苦苦支撑,却换不回楚南一句明显的告白,我真的很痛心很痛心。都说爱是相互的,看不到回报的爱有多痛苦,我想你比我懂,楚缘比你懂。

你能想像,当看到苏格格形容楚缘:“她一直都在默默奔跑的时候”,我有多感动吗?她说的太贴切,贴切到让我感同身受,让我心疼,也让我难过。

与楚缘有关的章节,我反反复复看过许多遍。也许,越往后的章节你倾注的心血越多,可我却更喜欢开头的一百章——曾经也有人这么说过,可笑的是我却反驳了他,直到现在才发现,他说的如此有道理。在开头的章节,当楚缘躺在楚南怀里的时候,楚南会想要搂住她,会YY,甚至会邪恶的闻闻楚缘的内裤。也许那时楚南的邪念多于情感,但同样的,他对楚缘的爱也更直白,更真诚。

后来,楚南对楚缘的爱慢慢减少,开始怀疑楚缘的爱是否正确,开始肆无忌惮的伤害她。尤其是在983章,当楚缘为了楚南付出了如此之多、楚南却仍然认为爱她是一种错误的时候,当他居然需要用江玉去论证这种至真的爱的时候,我已经无言以对了。这是你的刻意安排吗,还是一种无心之过?我不知道。

你曾经说过,保证不会有郁闷情节,可在楚缘身上,我看不到承诺。我已经等了一年多,请不要再让我等下去了,好吗?

你会不会是想用一个完美的结局来结束这本书呢?如果缘缘能幸福,我代替她谢你。只是,一本好的小说,不应仅仅只体现在结局,过程也应当完美,对吗?结局很好而过程却很虐心的小说,我想,会给读者留下许多遐思,却不会让人再想看第二遍。你是一位很有才华的作者,你写出来的东西,应该让人反复回味才对,你说呢?

我只是一个局外人,真正的结局需要你来完成,而我,只是说出了一个普通读者最希望看到的结局——就像辛去疾那样,就像广大缘迷那样。

刚刚看了看,没想到洋洋洒洒的写了这么多字,说好了长话短说的,呵呵。就算是对你不履行诺言的小小惩罚吧。哈哈,开个玩笑,别介意。

最后提前祝你五一节快乐,丫丫我没时间参加了,就在QQ里祝福你吧~永远和你在一起。

一位《妹妹》死忠。)

呃。。。估计这位亲写出了大多数亲们的心声,所以没在Q上回复,而是直接转载到了章节里,然后做一个回复,不单单是回复这位亲,也是回复大多数有此感想的亲们。

首先,谢谢你们对缘缘的爱,在得到南南一句明显的告白之前,有你们这样爱她,她是幸福的,呵呵。

然后,不是解释,而是给大家举一个例子,也许,你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经常嬉闹玩耍的一群伙伴中,有一个对你来说有些特别的女孩,你说不清她哪里特别,但她偏偏与众不同,你与她在一起时,与同大家在一起时没有什么分别,一样的戏耍,一样的恶作剧,也许,你会在她身后突然大叫一声,看着她惊慌的样子哈哈大笑,也许,你会很自然的掰半个面包给她,两人一边吃一边谈笑,也许,你会骑着自行车,载她与伙伴们一起飞驰在小路上,也许,她不舒服的时候,你会马上跑过去,旁若无人的关心她,呵护她...但是,当有一天,有个伙伴大声的起哄说:XXX喜欢XXX...你还能够自然而然的做出上述的那些事情吗?当有一天,女孩突然对你说:XXX,我喜欢你...你还能够自然而然的像以前一样的相处吗?

也许不难,也许很难,即便你明明清楚你真的真的很喜欢她,坦白面对自己,接受她,你对她的爱是不会变的,但是,有些东西却注定改变,所以我相信,有过类似经历的人们,能够明白我说的这种感觉,这并不虐心,这是一种忐忑,当我们渐渐长大并渐渐老去时,我们仍不会忘记那种在迷茫中挣扎的感觉,那时,我们才会懂,这感觉,是如此幸福,只是当时不知道罢了。

其实某渣举的这个例子,更像是南南与流苏的关系,但投放在南南与缘缘,又何尝不是如此?

南南对缘缘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可以说,缘缘决定了南南的一切——尤其是性格的养成。

南南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缘缘,所以刚刚同居的时候,才会对缘缘有邪念,是在相处的过程中,缘缘渐渐对他敞开心扉,他才慢慢感觉到、了解到缘缘对他的感情,所以他才感动,他才恐惧——如果他没想过改变,他又何必茫然恐惧?

南南怀疑的从不是缘缘对他的爱,他没不曾茫然自己对缘缘的爱,让他恐惧和害怕的,是世俗道德的伦理观(当然,他本身乱糟糟的感情生活也是原因之一),缘缘的爱是大胆的,直接的,不顾后果的,因为那是被南南给宠的,潜意识里,就觉得,即便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会有人包容,也会有人保护,但南南不同,世俗的眼光不会只盯向他,他爱缘缘,爱老爷子,爱后妈,所以,他才害怕那种眼光,如果那种眼光只会集中在他身上...以南南的性格,相比不用某渣多说。

你也我,我也好,辛去疾也好,苏格格也好,大家希望的,是缘缘可以得到她渴望的幸福,但我们都不是南南,南南渴望的,是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幸福。

南南与缘缘的故事不但会有结果,也会有过程,不但有过程,也不会是虐心的过程,当时候回味此时的茫然与挣扎,原来是酸酸甜甜的味道——这算是某渣对大家的承诺。

在大家爱缘缘、心疼缘缘的时候,某渣也希望大家能够心疼一下那个不值得心疼的花心鬼南南,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南南在付出。

呃,写完这些,天又亮了...生物钟确实颠倒了,呵呵,不多说了,最后在此再向大家承诺一次——《妹妹》不会太监不会烂尾,结局,也绝不会有悲剧。

最后的最后——谢谢大家喜欢,谢谢大家支持,我爱你们,就像你们爱缘缘。】

【第988章】卖狂

当我与龙珊回到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今天的主题是什么,可即便如此,遮遮掩掩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用以弱化墨张之争的火药味,所以一上来,是由分公司、子公司的高层做近阶段的工作汇报,冗长无味,每个人都心不在焉,更有甚者昏昏欲睡。

除了会议桌前的座位,南北两侧的墙壁下,也各有一排红木座椅,椅椅之间夹着一四方小桌,用来摆放文件或者小桌,坐在这里的,不是分公司、子公司高层的二把手,便是像张明杰这样的公司总部核心部门的副经理级别,墨菲虽然是风畅集团的第四大股东兼投资部总经理,却也坐在会议桌下,大概是因为桌上都是她的长辈,为表谦逊吧——她坐在左首起第二个位子上,流苏作为她的助理,坐了第三个位子,‘尚左尊东’,在排序上,这应该仅次于此刻空着的第一个位子。

正所谓男尊女卑,论职位,已经没有人比墨菲更尊贵了,她上首的位子没人坐,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位子是墨菲有意留给我的,因为她是我女人啊,于是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迈开大步走过去,刚要坐下,便听老墨忽然毫无征兆的打断了正在做汇报总结的江玉的话,对我道:“小子,你干嘛?”

我一怔,“坐下开会啊。”

老墨翻了个白眼,“那座位是你坐的吗?”

我看了看墨菲,又看了看流苏,“这座位空着,不是给我留的,那是给谁留的?”出于本能的警惕,话问出口之后,我便朝着会议桌前的江玉望过去,虽然我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他是坐在会议桌前的,但总觉得不再确认一下,心里就不能踏实。

两个丫头都注意到了我这个下意识的行为,墨菲嫩脸飘红,羞嗔的瞪了我一眼,继而捧起杯子低头抿茶,掩饰嘴角忍不住露出来的欣喜得意,惹得流苏蹙眉瞥我,若不是场合不对,以她的性格,十有八九会跳起来踹我一脚。

江玉也在看我,但显然是先看到了墨菲的反应,虽然嘴角含笑,但对视着我的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丁点的笑意,空洞的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是我的位子,”龙珊轻轻推开我,自顾自的坐下了,然后才指着门口笑道:“你的位子在那儿。”

我愕然回头——门口正中,放着一个在办公区常见的滑轮椅,在会议室古香古色的格调中,它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协调...草,这玩意儿虽然不是板凳,可性质却与板凳差不了多少!

我进来的时候还没有,那自然是跟在我后面的龙珊顺手带进来的,流苏不明用意,以为这老墨龙珊这对‘奸夫淫妇’是串通好了羞辱我,便起身道:“南南,你坐这儿,我坐那儿。”

“你就坐这儿,”我将流苏按坐下,笑道:“这些红木椅,代表身份,代表地位,代表能力,代表成就,你坐下了,就不要站起来,我还没坐下,倒也正好,因为这原本就不是我想坐的位子。”

龙珊笑问道:“那你想坐哪个位子?”

我看看墨亦之,又看看张力,笑了笑,没说话。

张力刚才就被我气的够呛,又见我当众瞄他屁股底下的椅子,不禁笑讽道:“年轻人光会说大话是不行的,你要明白,路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我点点头,却不受教,很不谦虚的侃侃说道:“有志不在年高,前行的路上的确是一步一个脚印,但有人步子大,有人步子小,有人是走的,有人跑的,还有人,是跳的,步子小的不如步子大的,走着的不如跑着的,跑着的不如跳着的...走的慢的因为先出发了才领了先,所以光会倚老卖老是不行的,害怕被人追上,不如少贫两句,节省时间快点走,兴许能晚一些被超越。”

哥们没有什么长处,就是会耍嘴皮子,为啥楚缘从来不跟我讲理?就是因为讲不过我,所以从来都是直接上爪挠上脚踹...还有上嘴咬的...

张力不能上爪上脚上嘴,甚至不能失了风度,我没点名道姓的说他就是那个走得慢却只会倚老卖老的贫嘴老人家,他怎好发飙?气,却还得笑,我都替他累。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从我嘴里说出来,不能指望任何人认同,众人没笑我是白痴蠢蛋或者骂我狂妄自大,那还是看在墨亦之的面子上呢,张力虽然被我呛的脸红脖子粗,笑的嘴角直抽,让墨派的人赏心悦目,但他们看我时,还是忍不住摇头叹气,并不以我为傲——会议没开始我就得罪了至关重要的中立派,傻瓜都觉得我已经没了胜算,我却还在一个劲的卖狂去针对张力,这分明就是年少无知啊,纵使我再有骨气有志气,对我的女人再好,又有个屁用?商场上讲究圆滑处事,过刚易折,不懂得内敛含蓄,凡事一上来就劈头盖脸先求自己痛快,什么买卖都不用谈了。

为商之道,想做大爷,先得学会怎么装孙子,所以,只装爷爷不装孙子的我,在他们这些装过孙子才做了爷爷的人眼中,简直是不可救药的庸才,我充其量也就是成为流苏墨菲这样的小花痴眼中成功的男人,却绝对不可能成为叱咤商场的成功的商人。

张力下首一个穿着金色唐装的光头老人语气不善的笑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看座位,他有可能也是股东之一,即便不是张力的支持者,也不可能是老墨的支持者,否则不会在此时开口,间接的帮张力解窘,并直接向我开炮。

我礼貌的反问道:“请教老人家,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光头老人没想到我蹦出这样一句,一时语塞,我像他一样叹了口气,道:“您比我多活了几十年,不是一样不知道吗?”

老人怒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这是无知自大!”

“请教老人家,我有几斤几两?”

“我怎么知道?!”

“既然您不知道我几斤几两,却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也不知道呢?为什么我是无知自大?为什么我这不可以是有恃无恐的自信?”

“有恃无恐?嘿,嘿嘿...有恃无恐,不知道你依仗的是什么,你的自信是哪里来的...”光头老人笑了,很多人都跟着他一起笑了,他浑浊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老墨,有些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却不言而喻,“年轻人,你想坐在这张桌子前,真的太嫩了。”

“我好像没说过我想坐在那张桌前,我只是很含蓄的说,我这样的年轻人,未必就没本事坐诸位现在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但我配不配坐在那里,和我想不想坐在那里,完全是两码事,所以...我坐在这儿就很满意了,”卖狂卖的差不多了,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反感我、讨厌我了,是时候适可而止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坐在了那张普普通通的办公椅上,目光灼灼的望着老墨和张力,笑着道:“张副董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位光头老人家说的也没错,我的斤两确实不够,这点自知我是有的,人家进步是走的跑的跳的,而我是爬的,因为我懒,但是,后生可畏,我没有的,别人未必也没有,我做不到的,别人未必也做不到,有本事一步登天的年轻人,在这屋里,还是有的。”

“哦?”

张力很隐蔽的瞄了一眼儿子张明杰,墨亦之自傲的笑望着墨菲,姚凌两眼桃花的盯着工作汇报了一半被打断的江玉,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谁?”

“程流苏。”我淡淡的说道。

因为刚才的事情,已经没有人不认识流苏,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对准了她,她登时慌乱不已,连连摆手,却紧张的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唯有墨亦之,笑容敛起,凝神望着距离他最远的我——他也不知道我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了,但他渐渐察觉到,我卖狂,并不是像他期待并沾沾自喜的那样,因为我真的很狂,而是另有目的...

没有人将我的话当真,都认为我是王婆卖瓜,趁着机会难得,吹捧自己的媳妇,就是流苏自己也如此认为,人家开会,她低头给我发短信,将我一通臭卷,骂我厚脸皮,连累她跟着我一起丢脸,没一会,墨菲也加入战斗,痛骂我有偏有向,让流苏的风头胜过了她...

在短信轰炸中,冗长的工作汇报过程,好似一眨眼的工夫便结束了。

老墨咳了一声,将我们的注意力拉回了正确的轨道,这才指着我,肃声说道:“想来大家已经都认识了坐在门口的那个小鬼,也都清楚,我要他来参加咱们今天这个会议的目的,这也是接下来,我们大家需要讨论的一个问题——月之谷方面已于日前送来了起草的合作合同,因为闵小姐与楚南私下里是很好的朋友,所以点名由她做我们风畅的谈判代表,方便交流...”

“我反对!”

门外一声大喝,我还未回过神来,两页木门被重重踹开,将哥们坐的滑轮椅顶出去两米有余,我回头一看,吓了老大一跳——大白天的诈尸了!门外的人一身宽松白衣,赤着白的几乎透明的双只大脚,脸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散溢着怨恨的双眼...是鬼还是木乃伊?!

都不是,是端木流水——因为他的身高,也因为跟在他身后的黑衣美妇。

会议室里的人看到这个女人,脸色皆古怪异常,龙珊快步迎了上来,说不清是忌惮还是欢喜,轻声道:“雪冬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生病了,在家休息,来不了北天吗...”

果然,这脸孔与端木流水有九成相似的美妇,就是风畅集团的第三大股东,端木夫人!

【PS:好吧,更的太晚了,昨天的章节今天天亮了才发...大家谅解,某渣最近回来一段时间都是后半夜才回家,作息几乎完全颠倒了...

PS2:明晚八点,丫丫活动,欢迎大家来凑热闹,幸运奖品已经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第989章】你好,你很好

如果不是两张脸实在太像,我相信所有人都会怀疑,端木流水到底是不是端木夫人亲生的...在我认识的女孩子当中,妖精的身材最是小巧,她很忌讳我问她的身高,就像楚缘从不许我在她面前提到‘胸围’或者‘发育’这样的字眼,楚缘总是用‘还在成长’或者‘程流苏比我还平’作为安慰自己的理由,但妖精不会这样自欺欺人,她已经十九岁了,非常清楚自己很难再长高,所以每每被问到身高,就会厚颜无耻的四舍五入为一米六,可是据我目测估计,一米五五、一米五六的样子确实还是有的,而这端木夫人...明显比妖精还要矮了一大截!恐怕一米五都不到,站在身高马大的端木流水身后,简直就像个幼儿园大班的孩子!

形容她是‘孩子’,一点也不夸张——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她的年纪至少我是的两倍,可如果要我具体说出判断她年龄的依据是什么,我却完全答不上来...她不止身材小巧的像个小女孩,那肌肤水嫩紧致的程度,更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白皙中泛出淡淡的粉红,甚至眼角也找不到一丝象征着衰老的鱼尾纹...

岁月的流逝真的会遗忘一些人吗?我以为后妈是,悦姐是,冬小夜的妈妈,那个我在火车上遇到的妖孽阿姨是,但与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端木夫人一比...岁月只是对她们留情了,端木夫人才是真正的被岁月遗忘,她的外表仿佛永远的定格在了她最美的那一刻...

我只是感慨,当然不会真的以为岁月会遗忘了谁,我现在非常后悔揍了端木流水,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应该和他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套套关系,以便向他妈请教这驻颜之术,我相信后妈和悦姐会很高兴...

可话说回来,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流,我大概也只会下手更狠一点,让端木少爷多晕一会,不至于醒得这么快,还叫上他妈过来跟我算账——既然时间可以倒流,这驻颜的本事,学不学,没啥意义...

从来不介入墨张争斗的端木夫人亲自到场,意味着什么?老墨的表情凝重了,张力的嘴巴乐歪了,墨派的人一个个愁容满面,这女人长得明明如此惹人怜爱(虽然这个词用在端木夫人身上感觉怪怪的,但的确没有比这更恰当的词汇了),他们却像见了什么灾神似的,脸拧的像一条条皱巴巴的苦瓜,都是青色的,反之,张派那边一个个都憋成了红红的番茄脸,想笑不敢笑,幸灾乐祸,滥于言表,而以邹鹤习百源为首的中立派,则是黄瓜脸、茄子脸,非青即紫,倒也难怪,有他们在一旁照顾,端木少爷还被蹂躏成现在这副模样,他们如何向端木夫人交代?

端木夫人自己揭穿了自己生病的谎言,任谁心里都会这样想——她生气了,来给她儿子要说法了!

所以看到端木夫人径直朝我走来,龙珊慌了,“雪冬姐,你听我说...”

端木夫人驻足在我身前——很近,近到我如果不后退,就没办法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程度,虽然我坐着,她站着,但我们的目光却是平行的,她的个子真的很小...

与虎姐一样,端木也长了一双很漂亮的丹凤眼,但与虎姐的灵动犀利完全不同,她的眼睛,像水,平静,祥和,与世无争,至少,我没有从她的目光中,感觉不到丝毫敌意,或许,我之所以认定她已经不再年轻,就是因为她这双脱离了凡尘俗世般清澈却又深不可测的眼睛。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或许就像龙珊说的,儿子,是端木夫人身上唯一的一片逆鳞,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于下一秒,很多人都在期待,当端木夫人的手掌挥落在我脸上的那一刻,就是她今天的表态。

我也在提防,紫苑常说,我骨子里的大男人主义很严重,我不知道这话到底对还是不对,但我很清楚,我并不想挨端木夫人的耳刮子,因为我没理由被她打,所以我有点矛盾,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敌意,可若是为了出其不意的打我而作的掩饰,我怎么办?躲吗?我坐在椅子上,不太容易...挡?会不会太没风度了?而且,她模样太小,年龄太大,看起来还是如此的娇弱无力,万一误伤了她...不尊老爱幼,我一下就占全了!

哥们正犹豫着,端木夫人却开口说话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轻轻抬手,拍了拍我的左肩,“楚南,你好,你很好。”

说罢,脸上显出微笑,这个表情让我觉得很眼熟...不,应该说,当她露出笑容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样子,有些眼熟...

我以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我尚未回过神来,她已经从我身边走过,不理身后愕然的龙珊与端木流水,径自走到张力下首空着的位子坐下,仿若无事一般淡淡的打招呼道:“墨兄,张兄,小妹来晚了,见谅。”

她一直笑着,可那微笑似乎不是她的表情,而是她容貌的一部分,我感觉不到她的笑意,确切的说,是感觉不到她身上任何的气息,我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并非城府,而是一片祥和,无欲无求,无喜无悲,无嗔无恚...

‘来晚了’是一句众所周知的瞎话,可谁也没好意思揭穿她,老墨与张力应该是知道她不喜多言,所以只是含笑点了点头,竟连寒暄的话都省了没说,会议室一时无声,邹鹤看看了赤着脚站在我身后的端木流水,起身道:“夫人,流水的事情...”

端木夫人挥手示意他坐下,依然惜字如金,“我都知道了,你坐下,继续开会。”

她并没有上位者那种凌人的盛气,可气场却又比墨亦之张力还要强大一般,邹鹤在公司里也是数得上号的角色,可在这个娇小的妇人面前,却乖巧的像是一只没脾气的猫,当即闭嘴坐下,无形当中,就让所有人噤若寒蝉,墨菲与流苏不约而同的朝我望过来,颇是替我担忧。

没错,端木夫人那句‘楚南,你好,你很好’,怎么听怎么都是反话...

脸包的像极了木乃伊的端木少爷走到我旁边,俯视着我,冷冷笑道:“你不该得罪我。”

我仰视着他,同样冷冷笑道:“你应该说,我不该得罪你妈,凭你,还不配跟我说这句话。”

“你说什么?!”端木流水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

“我说你狐假虎威,”我淡淡道:“你是不是还想回医院?如果是的话,我保证,至少今天你是不可能再光着脚丫子跑回来了。”

从身体条件上来讲,身高一米八却只有不到一百三十斤体重的我,与身高两米、虎背狼腰、一身能惹小姑娘尖叫的性感肌肉的端木少爷,根本没得比,这货单凭臂力就能将我提得两脚悬空,估计揍我一个生活不能自理,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但刚刚被我海扁一顿,心里难免会有阴影,他要是不怕我,也不会搬他妈妈做救兵了,被我一吓,放开我不是,不放开我也不是,好不尴尬。

就像端木流水一样,没人敢相信,端木夫人的到来也没能让我这不知死活的愣头青收敛半分,龙珊双手掐揉着太阳穴,已经放弃拦架劝阻了,情知这样做只会让端木少爷更下不来台,而他不肯下台的话,我也不会对他客气,事情反而会闹大,张力则巴不得我当着端木夫人揍她的宝贝儿子,自然也不会出声——他很欣赏老墨此刻的矛盾表情。

事情的发展随着端木夫人的亲临和我的一味卖狂,已经渐渐脱离了墨亦之原本笃定的计划,在朝着他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流水,过来,开会。”端木夫人拧开摆放在桌上的一瓶纯净水,抿了一小口,没朝我们这边看过一眼。

“可是,妈,这小子他...”

端木夫人不理儿子,对墨亦之道:“墨总,继续开会吧。”

墨亦之点点头,“好...”

端木流水怔了怔,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放开了我,快步走到母亲身后,马上便有人给他送去一个和我屁股底下这张一模一样的办公椅——这货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但言行之间,却处处散溢着婴儿奶粉和类似强生婴儿沐浴乳的味道...完全就是个不能独立的小雏鸟啊,这么大的个子依偎他母亲身旁,他就不觉得丢人吗?

“刚才说的到哪了?哦,谈判代表,”墨亦之道:“月之谷集团的闵小姐要求楚南作为咱们风畅的谈判代表...”

“我反对!”端木流水又一次打断了墨亦之的话,指着我道:“他不配!”

老墨脸色阴沉,倒不是因为气端木流水针对我,而是气这没大没小的败家仔两次截断自己的话,全然没将他这董事长放在眼里,他没急,姚凌急了,怒道:“他怎么不配?就因为他刚才打了你?”

“他的脾气没办法去谈判,三言两语不合就完全失去理智,不懂得忍耐与婉转,轻易的暴露自己的情绪,这样的人怎么上得了谈判桌?要知道,谈判桌无异于战场,对方会为了争取到更大的利益而拼命的对我方施压,他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难不成也挥拳头去揍闵小姐?那还谈什么合作,我们非但不会得到实力强大的盟友,还会树立一个我们根本就得罪不起的敌人!”

一番话倒是有理有据,将姚凌噎的哑口无言,端木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很欣慰的对儿子笑了笑,与之前的笑容不同,这次,她流露出了浓浓感情,是欣慰,是喜悦,是溺爱...

【PS:呃。。。又是通宵。。。

今晚八点,丫丫活动,大家一起过五一,幸运奖品等你来拿哦~】

【第990章】主宰者(一)

端木流水见母亲目光中颇多赞许,姚凌又被自己呛的语塞,一时洋洋自得,中立派还没有人表示支持,张派倒是纷纷出声了。

“端木少爷的话不无道理,董事长,谈判代表,代表的是公司,而非个人,楚南年轻气盛,怕是难以胜任。”

“是啊,董事长,这件事情,咱们必须慎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呀...”

“楚南的脾气和抗压能力,的确不适合做谈判的代表...”

“他的口才是不错,可除此之外,在工作中并未有过什么突出的表现,大家对他的能力没有任何了解...”

质疑声一发不可收拾,端木流水更来劲了,这厮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倒也没闲着,针对我做了不少功课,“品行,是衡量和判断一个人的基本,我虽然不在北天,却也听说过不少这位仁兄的事迹,他的朋友好像远远没有他得罪的人多,不说在公司外面惹了多少事,单说在公司里闹事,就不止一次两次了吧?他在投资部的同事李颀洪涛龚凡林,据说都是被他给打跑的,虽然责任不一定都在他,可为什么人家不惹别人,专门惹他?显然,他的人品是有问题的!我还听说,墨董以前做出过辞退他的决定,随即咱们公司总部的前厅大堂就被一群流氓砸得稀巴烂,虽然凶手还没抓到,可带头的人给大厅接待留了一束向日葵,说是楚南送给墨董的,并带话一句——‘你心里能不能阳光一点’,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在北天是否被传的沸沸扬扬,至少子公司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更荒唐的是,家父去参加社会聚会,还有圈中人问起此事...”

姚凌与墨菲异口同声怒道:“血口喷人!”

流苏亦道:“你有什么证据说那是南...那是楚南指使人做的?!”

“我没证据,”端木流水看流苏的目光,与看姚凌、墨菲的目光明显不同,是一种近乎赤+裸+的狂热与渴望,但说话的语气却规规矩矩,似是有意卖弄他的温柔,“我也并没有说过公司被砸,幕后主使的人就一定是楚南,但是,程小姐,在座的各位,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那些人,一定要假冒楚南的名义呢?是不是因为他们私下里与楚南结过仇?如果楚南不是主使者,那么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吧?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楚南为人处事的风格吗?他善于树敌,做事根本不计后果,即便不是有心,却也连累了旁人!”

老墨有些头疼了,我是否能够成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他一点都不关心,但是,在三小姐点明我做谈判代表的前提下,却遭到公司高层的集体反对,未免就是不给三小姐留面子了,老墨有魄力,可是没有得罪三小姐的魄力,端木流水这货虽然一身的奶味儿,却终归是继承了一些端木夫人的智慧,谈到正题的时候,懂得攻守进退,懂得砸大道理,扣大帽子,让老墨很难插口。

却听端木夫人问道:“楚南,你怎么说?”

众人皆是一愣,端木夫人含笑望着我,依旧笑得意义不明,说不清是真的对我有期待,还是纯粹期待我出丑。

“我想知道,有多少人支持我做谈判代表。”

没人出声,我朝张明杰望过去,问道:“没有人支持我吗?”

我相信,事态对我如此不利,是张家爷俩也没有预想到的,可恰恰是因为事态对我太过不利,张明杰才会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支持我?

尤其是,在我惹恼了风畅第三大股东端木夫人的前提下...

张明杰很为难——如果陪我一条路走到黑,难免会被心胸狭隘的端木少爷记恨,端木夫人此刻出现在这里,摆明了替她儿子来为难我的,端木流水迁怒于他,端木夫人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

张明杰之前公开表态支持我,就是因为我的胜算比较大,可现在如此形势下,我几乎看不到半点胜算,他还有必要挺我吗?以他的头脑,自然很清楚,支持我的代价,绝不仅仅是树立了端木家这个强大的敌人,更是对自己的贬低——我如此一文不值,你还甘愿力挺我,岂非比我还不可救药?

然而不支持我,无异于临阵叛逃,如此无情无义出尔反尔,有没有能力继承他老爹的衣钵暂且放置一边,首先这人品就比我还渣吧?做人的基本原则都没有,又拿什么去取信于人?

我完全不掩饰我对张明杰的期待,只是如此的望着他,便让张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而老墨僵硬的脸上则露出了恍悟的笑容,流苏与墨菲本来站起来要表态,被之前已经从我这里得到了暗示的龙珊拦阻了,两个丫头都是绝顶聪明,马上就发现张明杰被我有意拖入了窘境,虽然一时难以揣摩到我的用意,却也可以感觉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有计划的了。

之前我愚蠢的卖狂,使张力得意之余不禁大意了,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当我将中立派得罪透彻并为此意外的惹来了端木夫人之后,处境最糟糕的不是我,而是他与他的儿子张明杰,抑或说,对于端木夫人亲临,最想笑、最该笑的,压根就不是他,而是我才对!

你们爷俩不是反目了吗?张明杰不是口口声声力挺我做谈判代表和十三城计划负责人吗?那现在就站起来表个态吧——你挺我,你就必须替我去反驳端木流水!你不挺我,你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张明杰慌了,坐在他旁边的司马洋,则用他惯有的深沉表情望着我,面对我突如其来的损招,任他脑瓜再是聪明,也没办法马上就给张明杰提供建议,但聪明如他者应该已经察觉到,之前一切看来只是巧合的事情,都是我有意为之,即便端木流水不招惹我,我也会去主动招惹中立派的大人物,陷张明杰于两难之境,以验证他的诚意——对张明杰来说,输赢原本不重要,可是,输的代价是与中立派结仇从而使之成为对立派,对他来说就太重要了。

“我最后再问一次,真的没有人支持我吗?”其实我只是在问张明杰一个人。

他不需要回答,他只需要继续沉默,而我很配合的由他敷衍了过去,露出一脸的伤心失望,“既然大家都不好意思说话,而谈判代表,代表的又是集团利益,那就由股东投票表决吧,这最公平不过了。”

“我呸!”端木流水怒道:“我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墨伯...墨董和菲儿两个人的股权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其他股东投不投票还有什么意义?!要投票也可以,菲儿必须弃权!”

我脸上慌色一闪,“为什么?”

端木流水道:“因为她与墨董的关系,与你的关系,她有必要避嫌!”

张力显然是注意到了我那一闪而过的慌张,愁色尽散,喜上眉梢,干咳一声,假惺惺的提醒我道:“小楚啊,你可能有所不知,墨侄女虽然是第四大股东,但之前一次都没有行使过表决权,你要明白,股东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关系到集团上下所有人的利益,岂是儿戏?墨侄女虽然才华横溢天赋过人,但毕竟年纪尚浅,经历的还少...”

“这不公平!”我打断了张力,“既然她是股东,她就应该拥有股东应该拥有的一切权利!”

见我真的慌了,有人摇头,有人叹气,有人嘲笑,有人鄙夷——所有人都觉得,我之前所以那般狂妄,那般有恃无恐,仅仅是因为墨家的大股东背景,对我理所当然的失望透顶。

唯有端木夫人,笑的还是那么神秘,让我心里发慌,或许是我想得太多,我总觉得,她似乎是窥探到了我心里的盘算,知道我此刻不过是在演戏...

张力佯作为难的询问端木夫人,道:“雪冬啊,你看,这个事,该怎样才好?”他不问老墨,而是直接询问中立派的意见,无异于公开质疑老墨的公证。

端木夫人一针见血的说道:“股东先表决菲儿是否应该弃权。”

“这个...”张力肚里肯定笑翻了,脸上却颇是为难,与其他小股东相觑对望之后,说道:“墨侄女以前没参与过表决,今天这事又是涉及到了小楚,他们俩的关系...我的意思,咱们还是遵照以前的方法吧,适当避嫌,可以服众。”这货十足伪君子,一番话好像完全是站在墨菲的立场,替她考虑一般。

“我反对!”

“我赞同。”

“我也赞同。”

“张副董言之有理。”

“菲儿还是弃权吧,这小子...不值得你把自己搭进去...”

果不其然,除了姚凌,其余几位都出于各种原因,支持了张力的表决,张力笑问老墨:“墨董的意思呢?”

这完全是挤兑老墨了,老墨现在很郁闷,倒不是替我担忧,只是有点同情张力,摇头一笑,笑得张力莫名其妙,我知道老墨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在笑张力还未察觉到,整个会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全被我主宰了方向,无论是他还是张力,都在被我肆意的玩弄着...

“我是否表态不重要,”老墨望着端木夫人,道:“雪冬,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老墨平静的反应让我很意外,显然,端木夫人是不可能支持我的,虽然我一早就知道他不太可能为了我玩一玩独裁,但作秀争取一下都放弃了,也着实让人意外。

“等一下!”我抢在端木夫人开口之前,问道:“张少,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啊?”张明杰没想到我会突然刁难,“这个...楚少,我不是股东,我支持还是反对,都没什么用啊...”

现在谁都明白,支持墨菲的表决权,就是支持我,我不会再由着他沉默,也不会故意放他敷衍过去,咄咄逼人道:“我知道,但我就是想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愿意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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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1章】主宰者(二)

张明杰很希望身为第三大股东的端木夫人先表个态,但他知道,我就是故意抢在端木夫人表明立场之前,逼他先做出选择的。

张明杰吃不准,我是在诈唬他,死也要拉他作个伴?还是在试探他,其实老墨与端木夫人早已达成了共识,此刻不过是在考验他的诚心?

人的依赖性是绝对的存在,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是坚强还是懦弱,你是聪明绝顶还是蠢笨之极...所以,在面临自己无法扭转的逆境时,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的去寻求帮助,一如此刻的张明杰,本能的望向张力。

张力显然已经重新估算过形势,看着脸裹的像粽子,光着脚丫子便从医院里跑回来的端木流水,即便谨慎如他,也不相信这是我们与端木夫人合作的一台戏,于是板着脸对儿子说道:“明杰,我知道你与小楚、菲儿、程小姐私下里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你很想支持他们,但我平时是怎样对你说的,现在还要怎样对你说——公与私,是必须要区分清楚的,离开这个会议室,你们是朋友,但坐在这个会议室里,你们就只是同事,在这里,没有友情、亲情,只有公司的发展与公司的利益!你的任何决定,代表的都不应该是你自己,而是那些因为相信你,才让你坐在现在这个位子上的人!”

张力即是提醒张明杰,也是在拐弯抹角的损老墨公私不分...就是不知道他意到了没有,这话其实连端木夫人也一起骂进去了,她若公私分明,她此刻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墨菲与流苏对张明杰的厌恶和对苍蝇臭虫的厌恶是基本可以划等号的,也许犹有过之,听张力居然用了‘朋友’,而且还是‘很好的朋友’这个词,险些忍不住当即反驳纠正,好在龙珊对这两个丫头的脾气十分了解,用眼神强迫着她们俩不得不淡定。

张力对墨菲的评价,完全可以套用在张明杰身上——纵然他‘才华横溢天赋过人,毕竟年纪尚浅经历的太少’,一些至关重要的大的决定,他终究欠缺了一点自信,这就是我与他、我与墨菲、草根小人物与公主少爷们比较时,唯一的优势所在——他们有所依赖,看得见依赖,而我,什么都没有,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从来都是一个人在没头没脑的碰运气,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依赖,是最奢侈的东西。

“楚少,站在个人立场,我真的、真的希望这样的机会可以是你的,但是...大家都是本着公司的利益出发,绝不是有意的针对你...”

张明杰像他父亲一样圆滑世故,刻意强调个人立场与公司立场的不同,来淡化他出尔反尔背叛于我的卑劣行径,可这话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呵呵,个人立场,公司立场...张少,你好像忘记了我们握手时彼此的承诺,但我为此得到了你确切的回答,咱们果然不适合做朋友。”

张明杰表情一窒,当初我俩一拍即合,是交易,不是友谊,所以我们之间从始至终就只有彼此的承诺而不存在他所谓的友谊,他的个人立场又是怎么来的?

但此刻我与墨家败局已定,他也不在乎我是否看透他了。

我灵机一动,又补充了一句,“你和柳公子,果然是一类人。”

张明杰眼中先是一惊,旋即是喜,我明明是损他,他却颇为欣慰,我装作没看到,对端木夫人道:“现在夫人可以表态了。”

端木流水道:“菲儿应该弃权就是我提出来的,我当然支持。”

“没人问你,”我毫不客气的揶揄道:“你表态算数的话,墨董还用问夫人的意见吗?人们常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本来不信,可看见你,真是不得不信了。”

众人赞同他的提议,并不代表他有智慧,所拥有人都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但不是所有知道一加一等于二的都是聪明人,尤其张派,估计没有几个人肚子里不在笑端木流水是个蠢蛋,被当做枪使去开罪老墨还不知不觉并洋洋得意,中立派的人苦于不好意思提醒他,都替他羞耻害臊,所以听我如此贬低他,倒是深以为然者居多。

端木流水再白痴,别人眼中的笑意、怜悯、惋惜他还是看得懂的,登时恼羞成怒,“姓楚的,你敢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我也敢,但我一嫌累二没那份陪你拌嘴的心情,有一句话说的好,宁与智者打架,不与傻蛋说话。”

“**才是傻蛋!”

“我是傻蛋,但是现在这里认为我是傻蛋的,比认为你是傻蛋的少两个,所以说,还是你更傻一些。”

端木流水啐道:“胡说八道!”

“事实胜于雄辩。”

端木夫人忽然插口道:“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认为你傻的,比认为他傻的,少两个?这真的是事实,真的难以辩驳吗?”

我对端木夫人没有任何了解,但从她说话时众人的反应中却可以肯定,她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话、好奇心旺盛的女人,所以,她此刻发问,即便是替儿子遮羞跟我叫板,众人仍是一脸惊讶,可见,这并不是端木夫人一贯处事的风格。

无知者无畏,我不了解她,所以我不怕她,笑道:“这里所有人都认为他傻蛋,但流苏和菲菲却不会认为我是傻蛋,难道不是认为他傻的人更多一些吗?”

端木夫人转望流苏墨菲,流苏已经忍不住失笑,墨菲虽然强忍着,但嘴角却在抖,龙珊干脆扭过头去,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端木流水的脸上纵是包裹着绷带,众人也能感觉到他压抑不住的羞怒。

端木夫人的反应还是那么淡然,笑问我道:“你的意思是,除了这两个女孩,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觉得你很傻,是吗?”

“应该是。”

“可你是凭什么确定,这里不会有三个以上的人,觉得流水比你聪明呢?”端木夫人笑容一敛,仿佛会议室里的温度也随之骤降,果然,儿子是她的骄傲,是她身上的一片逆鳞,她不能允许任何人羞辱他。

我特意观察了张明杰的反应,他正在长长的吁气,见我在看他,又倒抽了口气,差点呛着。

不在意那些或担忧或责怪或气愤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我淡淡的回答端木夫人道:“因为你。”无论从年龄还是辈分上来说,我都应该用‘您’这个字,而不是‘你’,可看到她那张比萧妖精还妖精的脸,那个‘您’字,我就是说不出来...

“哦?”端木夫人又笑了,表情变幻快到让人无法适应,这种瞬息间多变的表情,也让我觉得很是熟悉,“因为我?”

我认真的点点头,“你今天原本没想露面,让他代替你来参加会议,可你自己却也到了北天,这证明你不放心他,他从医院跑回来,你跟着他一起过来了,还是证明你不放心他——我相信这里没有几个人了解他,却没有一个人不了解你,大家都觉得他傻,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太相信你,在你眼里,我傻,但是,他比我更傻,所以,你不放心他,自己也跟过来了。”

端木夫人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可语气却还是一成不变的平淡,“你是在挑拨离间我们母子吗?”

“不,令公子在我眼中一文不值,如果他来惹我,或者我觉得还不够解气,我更愿意用你们所谓的我一贯的暴力方式来宣泄情绪,我若有意挑拨你们母子,除了继续惹恼你,好像得不到任何好处,我实在犯不上,尤其是,在大家都等着你表态的现在,所以,你可以理解为,我只是在继续犯傻。”

我如此一说,众人都迷茫了——犯傻的人之所以被称为‘犯傻’,就是因为他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不明白做这些事情的代价是什么,如果明知故犯,那还是犯傻吗?

人们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傻的同时,也认定了,端木少爷是真的很傻...他相信我没理由挑拨他们的母子关系,继而相信了他妈妈就是对他不够信任,所以看他妈妈的眼神,颇多怨恼...

此货真的被娇惯坏了...

我忽然想到,楚缘今天早上那大胆到出圈的行为,会不会就与我平时对她一味包容宠溺有关系呢?看来我以后要对她严格一点了,今晚就得找机会狠狠说教她一顿,免得她长大了像端木流水一样没出息...

可话说回来,我家妹妹虽然不懂事,让人操心,可她那智商,貌似比我高太多太多,拿她与端木流水做比较,不止是在辱没她,也是在辱没我自己啊...

知子莫若母,端木夫人当然知道端木少爷心里对自己那些不讲理的埋怨,却不以为然的对我说道:“你说的没错,这孩子确实不争气,不让人省心...”

端木流水急道:“妈,你在说什么?!”

端木夫人不理儿子,却用刚才看儿子一般的温柔的目光看着我,道:“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楚南,现在...不,从我进入这个会议室开始,这里便至少有三个人不觉得你傻——我也算一个,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不是就对你说了吗?‘楚南,你好,你很好’...所以,在我看来,现在这里每一个觉得你傻的人,都不聪明,至少,是远不如你聪明,因为他们并没有看懂你,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却毫无察觉,这是最好的证据。”

一片低声惊呼,墨菲与流苏对望一眼,虽未欢呼,两人的手却情不自禁的紧紧握在了一起,张家爷俩脸都绿了——端木夫人认可我,这是有意支持我的证明吗?

我是最惊讶的人,不单单是因为端木夫人对我的认可,更是因为她刚才提醒我的那句话,让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进门以后,径直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了‘楚南,你好,你很好’这句话,可是...我们从未见过面,她怎么知道我就是楚南?!当时,包括端木流水在内,并没有人告诉他,会议室里哪一个是楚南啊!

她认识我!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这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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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2章】主宰者(三)

我很惊讶,但是老墨一点也不惊讶,反而讪讪苦笑,我懵了...难道老墨一早就知道端木夫人会支持我?那他为什么不兴奋?对了...因为老墨压根就不想我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

可是...老墨又怎么知道端木夫人愿意支持我呢?

“还有一件事情你猜的不对,”端木夫人的微笑终于有了笑意,她真正笑起来时,那模样温柔又可爱...虽然她已经一把年纪,但成熟女人的感性与少女一般的面庞结合在一起,那感觉真的就是这样奇妙,“我来北天,并不是不放心流水,因为他这般让我不省心,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原本我来北天,只是想来见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你。”

“我?”我不解,众人也不解——你想见我,你直接来公司不就完了吗?

端木夫人似乎知道众人心中的疑惑,环顾众人,她无奈道:“我想见见你这个人,但并不想参加今天这个会议,我想在座的每一位心里都明白,我来了,只会让大家的立场都变的更为难罢了。”

这句话,却是对墨亦之和张力说的——今天所以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因为老墨老张必然要撕破脸皮,端木夫人不想介入他们二人的纷争,以免伤了多年感情...至少,她是不想直接介入,所以才只让儿子出面,端木家来了人,算是给了张力的面子,来的是个小辈,拿不了主意做不了主,算是给了墨亦之面子,两边都不得罪。

可现在她来了,她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支持姓墨的,还是支持姓张的。

显然,现在的天平,是倾向于墨家的。

墨亦之+墨菲+端木夫人=35+16+17=?

如此简单的算数题,自然难不倒精明的张家爷俩,所以,他们面无人色,张力再也装不出那和蔼可亲的微笑,难掩紧张的问道:“雪冬,你的意思是,认可墨侄女的表决权?”

端木流水亦要说话,但是端木夫人摇了摇头,“我好像没这样说过,我只是说,楚南很好,这与菲儿是否很好,是两回事,因为他们是两个人。”

听她如此一说,张力表情稍缓,老墨又蹙紧了眉头,却听她顿了顿,又续道:“不过,依然是我个人的看法,菲儿很好,自从她执手投资部以来,这两年,不仅业绩稳步上升,更难得的是,投资部再也没出现过一笔死账坏账,且无论巨细,每一笔收入支出都有帐可查,有据可寻,各种账目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一点,不要说投资部的前几任主管没做到,就是在座的各位,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有哪一位现在可以站起来说,自己主管的部门没有死账坏账,在财务收入支出方面不存在任何问题?前者是工作能力,后者是工作态度,两者兼备,我只说她‘很好’,是怕夸得太多,容易骄傲,张副董说的对,她毕竟年轻,还是少点褒奖,多点鞭策的好。”

这个身材娇小长得像个瓷娃娃一般甜美可爱的老女人,让大家觉得自己并不是坐在会议室里,而是游乐园的过山车上,心脏在肚子里甩上来落下去,吓得人没有片刻安宁。

墨菲情商不高,堪称笨拙,但是智商超高,马上谦虚道:“雪冬阿姨还是谬赞侄女了,侄女能力有限,任职投资部总经理,只求无过,不求有功,账目分明,也只因为成立了一个综合小组,用来辅助和串联其余下属部门之间的工作,工作信息公开透明,互相监督,又有专门小组负责核实查证,财务账目自然就清楚明白了,却也不是侄女的功劳,侄女需要向在座的叔叔阿姨和伯伯们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

这妞既表现了作为晚辈的谦逊,又趁机为综合组‘正名’,综合组的存在一直是饱受争议的,虽然其辅助串联的作用的确起到了一定的监督和威慑效果,可这依然不能改变它的工作内容与职员所领工资不成比例的事实,‘混吃等死小组’的名号,绝非凭空而来,再者...没有死账坏账,无论巨细支出都明白清楚、有据可寻,不代表投资部真的一点点经济问题都没有,利用职权之便捞取油水,是普遍存在的现象,权大捞大,权小捞小,无论多么严格、严谨的管理模式,都是限制大捞容易,限制小捞困难,因为大捞明显,小捞隐蔽,以我为例,经常安排一些客户的饮食住行,往往降低一个规格,就能截流很大一部分招待费用,根本无迹可寻,这部分收入非常可观,话说最近家里财政紧张,一方面是因为多了三个能吃能喝会花钱的姑奶奶,另一方面,便是投资部暂停所有业务,断了我这份额外的收入,每个月万八的工资,根本不够那仨姑奶奶瓜分的,更何况楚缘还一个劲的贪、贪、贪,比我还会报虚数,我的账好歹能对上,她的账完全对不上...

牢骚完毕,言归正传,端木夫人褒奖,墨菲谦逊,就如同一唱一和,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让他们没办法再出声反驳,老墨成了最开心了人——有了端木夫人这番话,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可以说,已经是墨菲的囊中之物了。

张力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是怕,也是气,他觉得端木夫人根本就是在戏弄他,“雪冬,墨侄女放弃表决权这个提议,是流水提出来的,你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就不要再绕弯了,干脆的表个态吧。”

张力特意强调了这个提议来自于端木少爷,所以端木夫人像之前问我一样的问他道:“张兄不是在挑拨我们的母子关系吧?”

张力亦知道自己的语气夹带出了情绪,本就懊悔不已,闻言忙赔笑道:“愚兄是这么无聊的人吗?我只是觉得,今天的会议,谈论的都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咱们好像一味的跑题,如此...有些对不住远道而来的大家吧?”

端木夫人摇头笑道:“讨论楚南与菲儿,并非跑题,这不正是张兄促成今天这个会议的目的吗?”

众人惊得屏住了呼吸——这女人不张嘴则以,一张嘴,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她却直言不讳,顿时便让一直在极力掩饰的张力显得虚伪做作之极。

张力圆圆的脸上,笑容尴尬的让人不忍多看。

端木夫人不再理他,而是柔声笑我问道:“楚南,你说,菲儿作为股东,是否具备表决的能力?”

“妈!”端木少爷急的快要哭了,所有人,包括我,都觉得莫名其妙,全然不可理解,端木夫人对我的态度,简直比对她亲生儿子还好,轻缓的声音中,满是长者的慈爱,温柔的语调里,是不讲道理的宠溺...

“你闭嘴,现在开始,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话。”

端木流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站起来,指着我,冲端木夫人咆哮道:“我是你儿子!他羞辱我,你还帮他?!”

难怪人们常说,白痴是无药可救的...莫说邹鹤习百源这些中立派元老了,就是张力都忍不住蹙紧了眉头,这小子之前还算有理有据的一通言论,就因为现在情急之下的这一句话,失去了所有的意义——他等于承认了他反对我,是有意的针对和报复...

当人无法在‘理’字上站稳,他的所作所为,也就不能再得到任何人的支持,哪怕是比他更想要反对我的张力。

端木夫人的目光冰冷如刃,让端木流水不禁打了个冷战,“他为什么羞辱你?”

端木流水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敢情他压根就没告诉过端木夫人事情的原委。

可就这就更奇怪了,端木夫人既然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又为什么断定是我对他错呢?只有一种可能——她了解我...

“在你来公司之前,我是怎样叮嘱你的?少说多看——楚南说你狐假虎威,难道说错了?你丢人现眼,已经让父母面上无光,口口声声道菲儿应该弃权避嫌,那么我呢?因为你被楚南教训了,我就应该帮你去针对他?若是如此,我这个位子可以换别人来坐了,还有谁会尊重你妈?!没有人尊重我,你还是现在的端木少爷吗?!”端木夫人厉声道:“在家里,我宠你,因为我是你妈,在这里,我骂你,因为我是风畅的一份子!”

好一个公私分明的女人!话音一落,我便忍不住拍手鼓掌,这个外表像极了小孩子的女人,之所以有着超越墨亦之与张力的人望,果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墨菲与流苏一直担心端木夫人会针对我,所以此刻比我更加感动,有了她们的响应,墨派一众人也跟着鼓掌,然后,是中立派,最后,张派也不得不响应气氛,掌声雷动,让端木流水无地自容,竟而猛一转身,朝我飞奔过来,我以为他要跟我动手,正要试试虎姐传授的那招‘来则顺势捋,去则顺势发’,可端木流水却只是从我身边飙泪而过,撞门冲了出去,“姓楚的,咱们走着瞧!”

我愕然,这孩子...

端木夫人幽幽叹了口气,眼中的痛惜一闪即隐,“犬子不成气候,让诸位看了笑话,惭愧...继续开会吧,楚南,你说,菲儿作为股东,具备表决的能力吗?”

“具备——”我当然会这么说,“但是,我赞同她放弃表决权。”

所有人都愣了,尤其是张力,脸上满是疑惑,只以为是绝望中出现了幻听...

“楚南!”“南南!”“小南!”

墨菲、流苏、龙珊不约而同的跳了起来,墨亦之也是一脸的费解。

端木夫人倒是淡定的很,笑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我道:“她应该弃权,否则稍后她一定会赞同我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即便我相信我有能力胜任,旁人事后也一定会说她的闲话,所以,她必须弃权。”

【PS:关于‘不以为然’和‘不以为意’,经读者‘小Q’,即之前PS里提到的‘像孩子一样生活’同学提醒,某渣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文盲了,两个词的意思全然不同,某渣经常将‘不以为然’当做‘不以为意’使用,在此纠正并向各位道歉,以后某渣会注意的,如有再犯,请及时提醒某渣,养成习惯的东西,大概会很难改正...

在学校时没有认真学习,果然是错误的,所以,还在念书的同学们,请一定要珍惜现在的校园生活,学习,是敷衍不得的...】

【第993章】主宰者(四)

这仍然是一道简单的算术题。

即便墨菲不参与表决,在争取到了端木夫人与中立派的支持后,张力依然无戏可唱,他只有百分之二十二的股权,但老墨与端木夫人加在一起,是百分之五十二,算不算墨菲的百分之十六,毫无意义...

当中立派不再中立,胜负便失去了悬念——张力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人,他的胜算从此而来,他的失败亦由此决定。

这里没有傻瓜,惊讶之后稍微冷静下来,他们便明白了我不过是在得便宜卖乖,趁机为自己、为墨菲赚取形象分、印象分。

每个人都觉得我刁滑狡诈,小聪明太多,是个十足的机会主义者,毕竟就在刚刚端木流水提出要墨菲放弃表决权的时候,我还表现的那样慌张...所以我此刻的大度,能够赚取到的并不是他人的好感,而是让墨派份子也情不自禁的鄙夷。

胜局已定的卖乖,无异于嚣张跋扈的炫耀,是小人得志的傲慢自大。

可偏在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时,我朗声说道:“依我之见,不但菲菲应该放弃表决权,墨董也应该放弃表决权,这样才是真正的公平,无论是在座的诸位,还是我自己,都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他会不会因为宠溺菲菲而做出有失公允的选择,不是吗?”

会议室炸窝了——这一次,便是端木夫人,也无法再掩饰脸上的惊讶。

张力呆了,张明杰愣了,他们若不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便是怀疑我是不是傻了。

“楚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姚凌火了,也顾不得一直在帅哥江玉面前努力保持的淑女形象,拍桌而起,如果不是距离我太远,她特意抓起那瓶纯净水,一准是要拽我的...

墨菲与流苏也急了,但是她们不敢说话,因为我认真的表情,是她们所熟悉的、畏惧的——不需要警告,只是凝望着她们,她们便明白,除了乖乖的坐下、静静的看着,无论她们做出什么说出什么,都是我不允许的,她们不敢惹怒我,我不是一个轻易会生气的人,但如果我真的生气了...那后果,曾经因为欺骗而让我生气的墨菲是知道的,所以,流苏也是知道的。

其实相比墨菲,流苏对我的信任,远比对我的畏惧多的多,尽管那种信任根本就没有任何依据。

老墨的脸真的漆黑如墨了,他此刻肯定在后悔一直任由我胡闹,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会反戈一击,他知道,我这个‘荒谬’的提议,在出口的瞬间,就已经得到了绝对的支持率。

谁能站在‘理’这个字上,谁,就是今天的主宰者。

仅一瞬间,我,就成为了这里唯一的主宰者。

“当然,墨董是绝对值得信任的,可流言蜚语无处不在,人们不需要了解真相,只凭主观的臆想,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议论渲染,而这种影响力,是非常可怕的,就如同在座各位对我先入为主的认知一般,有哪一位是真正接触过我,才对我有所评价的?怕是没有吧,诸位心中对我的评价,几乎全部来自于传言,这些传言又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是无意者的人云亦云,或者有心者的恶意造谣罢了,可是如诸位这般,尚被这些毫无根据的东西左右,实不敢想会不会同样有人这样去揣度和谈论墨董,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所以提出这个建议,纯粹是因为我作为流言蜚语下的无辜迫害者,对它的可怕心有余悸...”我既气愤又无奈,痛心疾首之态,有见者无不面露羞惭之色,哥们不是偶像派的,从来都是演技派的,“我也只是提议,小子年轻识浅又傲慢自大,也不知道这提议是不是合理,还要请教各位领导前辈们的意见。”

最后这一问,即是调侃邹鹤,亦是揶揄戏弄张力。

惊喜来的太突然太意外,张力幸福到不可置信,又怎会理睬我暗讽他是抹黑我的那些流言蜚语的制造者,计较我最后的谦虚其实是在诱他自己抽自己嘴巴——你以‘年轻’为由拒绝认同墨菲的表决权,那你又好意思认同我这比墨菲还要‘年轻识浅’的小人物的提议吗?

张力当然好意思的,绝处逢生,面子啥的已经不再重要,老墨与墨菲都放弃表决权,他有百分之二十二,端木夫人只有百分之十七,就算她是帮我的,又怎么奈何得了他张副董?

张明杰也是喜上眉梢,但坐在他旁边的司马洋却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大变,抢在张力开口之前喊道:“这个提议非常不合理!我反对!”

被视为墨派嫡系的我,提出了不利于墨派的建议,而第一个站起来反对的人,却是公认为张派嫡系的司马洋——这样的发展太过匪夷所思,不少人的脑袋因为运转过度而冒出袅袅白烟。

“不合理?为什么?”我笑问司马洋,心下却暗叹,这小子果然是个人才...

司马洋无暇理会张家爷俩刀子似的目光,道:“你口口声声说流言蜚语会伤人,但你要墨董弃权,质疑墨董的公证,传出去,难道流言蜚语就少得了吗?到时候一部分人会嘲笑董事长的威严受到挑衅,更大一部分人,却是会针对这里每一位赞同了你这个提议的高层议论纷纷,觉得他们是别有用心!”

司马洋是唯一一个识破了我‘不良居心’的人——墨亦之直到此刻,还从未表露过任何态度,在如此前提下,赞同我让他放弃表决权的提议,就绝不是工作内容上的意见相左,而是纯粹对他人品和领导能力的质疑,是毫无道理毫无根据的否定!

这是蛮不讲理的攻击,是对墨亦之权利的掠夺,那么,老墨一切的反击,都会被视为正当防卫,并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支持和理解。

张力如若这样做,那么,公私不分这顶帽子,就要戴在他脑袋上了,届时不仅仅是会议室里的这些人,包括下面的所有员工,都会将舆论的矛头指向他——他便是在这里否定了我,也绝无法撼动老墨在风畅的权利,反而会失去他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人望,彻底暴露自己伪善者的身份和掠夺者的野心!

众人恍然大悟,我竟包藏着如此‘祸心’,望向我的目光中,有赞许,有忌惮,有欣赏,有诅咒,有欣慰...却惟独没有了初时的小觑。

张力挣扎了,张明杰方才的重新站队是一个错误,他当众叛我,让张力失去了退路,十三城计划的领导权若入我或者墨菲手里,他老张家从此与风畅的未来再无关系...他输不起,可是,在这样一个错误的时机,赞同我这个坑爹的提议,封杀老墨的表决权,他的人品又将遭受质疑,继而失去人心...

‘道理’和‘时机’,这是只善于耍嘴皮的我的两个杀手锏,也是我所有的依仗。

我帮张力下了决心,对司马洋笑道:“司马兄言之有理,既然避嫌会有这么多弊端,那为了大家好,还是不要避嫌了,墨董不用避,墨总也不用避,多些司马兄提醒,否则兄弟好心办了坏事,无意中酿成大错都不自知呢,墨总年轻有为,大好前途等待着她,如果被这些流言蜚语给毁掉,兄弟我百死难辞其咎啊。”

司马洋一怔,万没料到我还留了这样一手。

我将老墨和墨菲栓到一起说事儿,现在,承认老墨,就没理由否认墨菲,而两人加在一起,无论端木夫人站在哪一边,张力都毫无胜算可言,与其一无所有,不如放手一搏,抢到多少是多少,于是张力终于撕破了脸皮,在被动中,迫不得己露出了自己伪善者的真面目,“司马小题大做了,小楚的提议完全是为董事长着想,而董事长放弃表决权以示公正,更是给集团上下做了个榜样,大家尊敬佩服还来不及,又怎会嘲笑呢?你这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司马洋一脸黯然,张派亦无人响应,当彻底对立的一刻真正到来时,气氛并不是他们期待的那样,墨派与中立派鄙夷的眼神,让他们无地自容。

“如果张副董觉得我有必要避嫌,那么这表决权,我放弃也无不可。”老墨知道,无论墨菲是否能够成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自己都已经赢了,张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暴露了本性的他再也没有本钱再和自己斗——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老墨一直扳不到张力?因为张力的伪善!撕去了这层面具,他再也不是老墨的对手。

十三城计划的领导权,老墨随时都可以夺回来——老墨是这样想的,但前提是,老张得有本事先得到才行。

张力以为自己可以得到,所以才摘掉了面具,“董事长以身作则,张某佩服。”

端木夫人苦苦一笑,双剑合璧终是不可能的美好愿望,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两只都是公的,终归是要分出胜负的。

但张力不知道,老墨不知道,端木夫人也不知道,‘掠夺’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掠夺者,是我——我要将张力啃得不剩一根骨头,却也不会分给老墨一口肉吃。

我不是任何人的棋子,所以任何将我视为棋子的人,都不会是赢家!

【第994章】主宰者(五)

终于,墨亦之与张力矛盾公开后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正式到来了。

在墨亦之与墨菲的股东表决权被一并否定之后,胜负发展的方向非但没有明朗,反而更加的模糊——张力一派占据了形势上的优势,心理却落了下风,墨亦之局面被动,可是气定神闲,俨然一副胜利者的笃定姿态。

端木夫人没有去关注这两个人,视线自始至终没有从我的脸上移开过,像她一样,认定我才是今天这个会议主宰者的,还有墨菲,流苏,龙珊,司马洋四个人...

让我觉得意外的是,江玉的目光也一直盯在我脸上,或许是以为我不可能去注意他的缘故,他没有再掩饰眼睛里的敌意...很冷。

老墨轻咳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重新回到了会议的严肃气氛当中,“那么,咱们继续之前的话题,由楚南作为风畅的谈判代表,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谁做这个谈判代表,其实于墨张之争而言无关紧要,毕竟这只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谈成了是理所应当,谈不成是罪大恶极,所以张力未必就会反对——如果事情按照我的预想发展,我帮张力否定了老墨的表决权,张力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有意针对老墨,应该会送个顺水人情给我,对于我出任谈判的代表不予任何异议,但是...

凡事就怕‘但是’——司马洋识破并点透了我否决老墨表决权的真正用心,老张恨不得生撕活扯了我,这顺水人情还送不送,如此程度的欲盖弥彰还是否需要,就不太好说了...

但是对我来说,做这个谈判代表的诱惑力,远远大于去做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只有坐在谈判桌上,我才能见到那个女人!我才有机会去质问她,究竟为什么这样对我、对紫苑!如果她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我会狠狠抽她一个大耳刮子,而做不了这个谈判代表,我可能就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个女人了,天晓得那个神经不正常的女人还要躲我到哪一天!

所以我抢在张力之前开口道:“我觉得这个谈判代表...”

“我觉得这个谈判代表非楚南莫属,除他之外,别无二选,”端木夫人淡淡的说道:“他的口才很好,头脑灵活,反应敏捷,天生就是这方面的人才。”

我有些意外,虽然我早就从端木夫人的态度中感觉到她是会支持我的。

“可是...”张力讪笑道:“他的抗压能力...呵呵,楚南确实年轻了一点...”

端木夫人看也没看张力,笑问我道:“楚南,你今年二十几?”

我一怔,“还有几个星期就满二十四岁...”

张力马上接口道:“看,刚二十三岁...”

端木夫人终于转头望向张力,“张兄,还记得咱们风畅赖以起家的第一笔融资,是谁谈成的吗?”

张力向老墨看了一眼,旋儿谄媚的笑答端木夫人道:“这怎么可能忘记啊?当时我们这些大男人一个个紧张的要死,尤其是我和董事长,私底下说的天花乱坠,可坐到谈判桌上,就被那种气氛和对方的气势吓倒了,唯唯诺诺的,大气都不敢喘,对方提出来的条件我们一股脑的全答应了,回来之后被你痛骂了一顿,第二次便由你去谈,不但抹消了我们承诺下来的那些苛刻条件,反而还让对方答应了我们许多想不都不敢去想的要求...”

对于张力的奉承,端木夫人毫不买账,打断道:“那一年,我二十岁。”

张力下边的话说不出来了,圆张着嘴巴,模样甚是尴尬。

“那时你们可以相信二十岁的我,为什么现在不能相信二十三岁的楚南?当时的我和现在的他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一个刚刚参加工作,没有什么经验的小人物罢了,我们所以平凡,只因为尚未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才能,我们欠缺的是机会,不是才能,没有机会,又哪里来的经验?”

我不知道端木夫人为什么帮我,但毫无疑问,她对我的支持,让中立派完全站到了张力的对立面,这是老墨高兴看到的。

“从我进入这个会议室直到现在,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针对楚南,但我却没见他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他依然淡定自若,侃侃而谈,这样的年轻人,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了,他没有抗压能力?笑话,犬子年少无知,斗气恶意中伤他的话,难道也有人当真吗?”端木夫人叹道:“张兄,你年轻时拿不起来的事情,别人未必不行,人嘛,各有所长。”

张力一张白脸涨成了紫红色...他自曝与墨亦之当年的糗事,就是想要强调年轻人不堪重压,不想被端木夫人借来反讽了一通,倒让人觉得他是因为对自己没自信,所以才来反对我,他否定的不是‘楚南’,而是‘年轻人’,之所以否定‘年轻人’,是因为自己年轻时的失败经历...

之前帮张力说过话的光头老人又开口了,“我承认楚南的口才,也承认他头脑聪明,反应敏捷,可是他的抗压能力...我真的不敢认同,毕竟,他刚刚动手殴打流水,又对邹总出言不逊,大家都是亲眼目睹的...”

“不,”邹鹤摇了摇头,慢慢站起身,指着我道:“坦白说,邹某人现在看这小子是非常非常的不顺眼,他在我面前发过三次疯,第一次是在酒吧,打了司马助理的兄弟,第二次是在咱们公司的投资部,被打的依然是司马助理的兄弟,第三次便是刚刚...邹某今年四十有五,在风畅工作了整整二十个年头,从未见过像他这般无法无天的年轻人,两次三番的不将我看在眼里,可是...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两次三番在我面前无法无天,我却驳不倒他,甚至被他驳得哑口无言...”

邹鹤转而对那光头老人道:“邹某是个要脸的人,所以我无法认同您老的这种说法,也许诸位觉得我在一个年轻人面前丢了面子,所以极力想找个借口为自己开脱,但话就是这么一句话——我觉得他动手打了端木少爷,没错,应该的,至于对我出言不逊...他只是将流水少爷对他说的话,又对我说了一遍而已,正因如此,我才明白,他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在恪守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原则罢了,与所谓的‘抗压能力’没有任何关系,每个男人...不,是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不能被逾越的底线,我没有反驳他,是因为他站在‘理’字上面,而我不屑做一个不讲理的人,我承认他是正确的,不是因为夫人认可他,而是因为...我想对他做同样的事情——楚南,下班以后,我在十二楼健身俱乐部的拳击房等你!”

丫是属虎姐的吗?话锋一转,居然当众向我下战书求单挑!

我不就说了一句‘能让您夫人给我做一天老婆吗’,丫还真怒了?又或者...他只是随口说说,不过是为他支持端木夫人找了个圆润些的借口,不至于落下马屁精之嫌?我觉得是后者——他总不可能真的以为我会对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女人有兴趣吧?

可看丫那因为愤怒而炙热的眼神,又不像是在表演...

“我现在支持你,是因为你有担当,如果你不敢接受我的挑战,证明我对你的理解,完全是错误的,那么我就不会支持你——你应是不应?”

“邹叔叔,您是在难为楚南,”墨菲道:“您是长辈,他是小辈,他怎么能跟您动手?万一失手打伤了您...”

邹鹤不等墨菲说完,便没好气的打断道:“还没打过,你怎么知道伤的一定是我?拳击台上只分男人和女人,有种的和没种的,不分老少!”

这话说的霸气十足,噎的墨菲哑口无言,我对这中年男人也不禁有了些许好感,他在如此场合亦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以男人的方式维护着妻子的尊严,可见他并不是一个做作的人,值得尊敬。

“既然如此,小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哥们还真没将邹鹤看在眼里,别的不敢说,打架和耍嘴皮子,我却是最擅长不过了。

“好,有种,”邹鹤冲我竖起大拇指,眼中溢满喜色,“是个有担当的年轻人,董事长,我支持他做谈判代表。”

虽说这一屋子人都被我得罪透了,但邹鹤表态支持我,至少端木夫人、墨菲、流苏、龙珊应该是高兴的才对,可意外的是,除了流苏,包括端木夫人在内,都不约而同的蹙紧了眉头,其余人,多是再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我,亦不无笑意...

我觉得莫名其妙,便听老墨对邹鹤道:“你支持他代表风畅去谈判自然很好,但也要保证谈判那天他能下得了病床才行...”

哥们冷汗直冒...这话啥意思?!

“这个小子很嚣张,我不喜欢他,但是我欣赏他,他坐在这里能让我们如此头疼,可想他坐到谈判桌上,头疼的又该是什么人了,所以我也投他一票。”我应下了邹鹤的战书,中立派对我的态度似乎一下子就亲近了许多,运营管理部的习百源也表了态。

姚凌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我早就说过,楚南很适合做风畅的谈判代表,无论是他的口才还是他的脸皮,又或者他不知死活的气魄。”

不知死活...姚凌指的是我应下了邹鹤的挑战这件事情吗?我心里有点虚了,难不成...邹鹤很能打?

“哈哈,小姚说的太对了,谈判这种事情,内容和底线是咱们坐在这里商量好的,难度仅在于谁去说,这里...不,咱们集团上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比楚南的脸皮厚、胆子大了,再加上他与闵小姐的私交,他的确是最佳人选。”

“是啊,而且闵小姐点名楚南做谈判代表,极有可能与之前三小姐的声明是同一个目的,有意给楚南好处,即便没有好处,想必也不会刁难他,我投他一票。”

“刘总言之有理,我也投楚南一票。”

“我也是。”

“我也是。”

“附议。”

“同上...”

...

【PS:丫丫活动中奖的同学,请尽快与丫丫管理联系,并填写完整的信息,以便某渣发送奖品,某渣没有时间一次一次的跑邮局寄快递,你们不填写完整的话,会耽误其他中奖同学拿奖品的,谢谢配合了~】

【第995章】服众的理由

【PS:这一章是昨天的,后半夜才回来,今天出差,十点出发,归日不定,但最多三天,时间紧迫,所以熬了通宵,一口气码到现在,赶出了三章,后面还有两更,第二更是今天的,第三更是明天的,如果明天晚上能赶回来,明天照样更新,虽然那是比较困难的...】

转眼间,墨派与中立派即全票通过了我作为风畅集团谈判代表的提议,让老张好不郁闷,虽然几个小股东尚未表态,但是在这样一边倒的局面下,他们实在想不出反对的理由。

好在张力并不看重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视为鸡肋,虽然弃之可惜,但吃到嘴里也不会有什么味道,便很快释然,笑道:“大家都不反对,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我对小楚的口才也是很看好的,只希望到时候他能够冷静的处事,多替公司着想,不要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也许我比老张更郁闷...说来说去,你们对我的认可,也仅仅是会耍嘴皮子和脸皮超级厚...

墨菲与流苏很兴奋,还偷偷击掌庆祝了一小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俩姑奶奶私下里是多么的要好呢,绝不相信她们的关系是三句一小吵,五句一大吵,超过十句就有可能大打出手...

老墨很冷静,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紧张的了。

“谈判代表已经确定,那咱们进入下一个议题,”老墨说道:“虽然合作还未敲定,但未雨绸缪,有利无弊,更难得的是大家今天齐聚于此,咱们就具体来说一说十三城计划吧...”

所有人都精神一抖——这才是今天会议的主题!

张力道:“十三城计划的主要内容,是针对风畅现有市场的一次升级改造,除了资金的投入,其他方面并不存在太大的难度,而资金对我们风畅俩说,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所以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首先确定领导小组,以便与月之谷签订合作后,可以第一时间投入并展开工作。”

风畅在资金投入方面确实不存在太大问题,毕竟墨亦之很早之前就开始筹备了,不然张力也不会傻+逼+呵+呵的借高利贷填补账面上的窟窿,结果这笔钱却被套死在公司里再也拿不出去,累得他要背着每个月几百万的高息,对于一个亿万富翁来说,几百万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于一个沉溺于赌桌并几乎输光了家当了的伪富翁来说,超过一亿元的外债和每个月数百万的利息,可不单单是一串串数字,更是一枚随时可以让他身败名裂,将他轰下神坛的定时炸弹!

“既然是领导小组,那就首先要选出一个领导才对,”端木夫人又朝我望了过来,那眼神温柔的让我受不了,“决定了小组由谁来领导,再由他来挑选成员,这是最为合理的。”

端木夫人所谓的‘合理’,有两层意思——

其一,由小组负责人挑选组成这个小集团,便于管理,因为再笨的人在得到绝对的权利之后,也不会去任用自己无法驾驭、可能会对自己的权利构成威胁的家伙...这其实并不合理,只会导致派系分裂更加明显,但考虑到公司发展过程中必然会出现的内部恶性竞争,这又变成了最合理的建议——一山不容二虎,你死我活难免,既然已经没有了共存的空间,那么当然是早点翻脸、早点争斗、早点淘汰一方最好,如此才能避免风畅在与月之谷合作的过程中,过分扰心于内部的勾心斗角,先安内后攘外,不失为上上策。

其二,是态度,端木夫人先将话点明白了,既是不给老墨老张留退路,也是在宣告自己将不再中立,今天势必要见证墨张之争的胜负。

这个比萧妖精还像个妖精的女人,是个狠角色,她只是‘意外’到场,便临时做了这么绝的决定,这份果断,绝非常人——老墨与张力长久以来对她的敬畏,是因为对方的存在,他们害怕端木夫人站到自己的对立面,换言之,端木夫人超然的存在,亦是得益于墨张之间无休止的暗斗,那么,当平衡被打破,墨张其中的一方消失,剩下的那个人再也不需要看她的脸色,又会如何对待她呢?

在这场战斗中,端木夫人得不到任何东西,但她却可能失去一切——她是在赌博,用自己今天拥有的一切,赌不可预知的未来,又或许,就像龙珊说的,这个女人,根本不在乎任何东西,她不想争取什么,也就不害怕失去什么。

“十三城计划关系到风畅集团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不可儿戏,所以我建议,负责人的任命,还是通过股东表决吧。”张力不但默许了端木夫人所谓的‘合理’,且厚颜无耻的提出了股东表决——老墨与墨菲被迫弃权,他握有风畅百分二十二的股权,几乎立于不败,还如此的小心谨慎,真是不要脸之极!

何止墨派鄙视他,中立派,包括张派之中,也有不少人替他脸红,恐怕真心支持他的,也只有他的儿子张明杰了。

张明杰见身旁的司马洋一脸黯然的摇头苦笑,咬着耳朵似乎是低声询问了一番,但司马洋未答,张少对此既不解也不满,狠狠翻了他两眼,又重新关注起会议桌上的风云变化,却没发现,司马洋望着的方向,正对着墨菲。

是的,墨菲手里,握着一张足以‘杀死’张力的底牌,所以她没有对张力的建议表达任何不满,她在笑,因为在她看来,张力是在自掘坟墓。

先推我出来成为众矢之的,然后退而求其次,举荐墨菲——这是老墨的原计划,但是因为自己的投票权已经被被否定,老墨也就犯不上‘举贤不避亲’,白白惹人嫌了,他更愿意看张力怎么唱好这**角戏,便问道:“不知张副董心中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张力扮低调装谦逊演了大半辈子戏,就算是终于等到了撕破脸皮的这一刻,他仍努力维持着自己在大家心目中的那个样子,哪怕...他明知道对于这里的聪明人而言,他此刻越含蓄,越委婉,就越会被认定为虚伪。

“咱们风畅集团有今日的成就,董事长居功至伟,前几年经济不景气,风畅在发展遇到瓶颈的情况下还得以挺过低迷期,在经济危机中也未受太大波及,董事长可谓绞尽了心力,近两年您的健康状况不佳,也是操心劳力所致,张力不才,出力甚少,只觉愧领这副董事长一职,倍感汗颜,好在今日终于有机会为风畅做些事情,为董事长分担一些责任,所以,我毛遂自荐,愿做这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请各位督之鉴之,张某定鞠躬尽瘁,为风畅,为董事长,为在座的每一位,竭尽所能,死而后已。”

这话若放在以前说,配以他声情并茂的演绎,肯定能让人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但搁到现在...只有一地的鸡皮疙瘩——丫真要是勇于担当,刚才干嘛非要墨亦之放弃表决权啊?傻瓜都知道他此刻的真诚与感动,不过是为了掩饰夺权的做作伪装。

墨亦之笑了笑,但不是欣慰的笑,而是叹服的笑,张力这套用来收买人心和包装自己的演技,他学不来,也就只有佩服和羡慕的份儿了,“那就请股东们表个态吧。”

除了姚凌没听见似的转着手指间的圆珠笔,股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看含笑望着我的端木夫人,见她不支持也不反对,有点发懵,我仔细观察着张明杰的反应,会议室冷气十足,丫却紧张的大汗淋漓。

那穿唐装的光头老人重重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之后,将手举了起来,再需要有人带头的时候,他勇敢的站了出来,张力眼中喜色一闪,可正当光头老人要开口说话时,忽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问道:“张副董,在大家表态支持还是反对之前,您是否应该先给大家一个支持您的理由?”

张力既然敢站起来毛遂自荐,自然是有所准备的,笑眯眯道:“不知道墨侄女想要一个什么理由?”

“可以服众的理由。”

【第996章】墨菲的提议

【第二更,这是今天的...】

“可以服众的理由。”墨菲认真时的冷艳,骄傲而高贵,美得动人心弦,没有哪个男人想要征服这样的她,因为这是对她的亵渎,人们只会感慨,自己已经被她的气质征服...想到让人敬畏的她赖在我怀里耍小性子时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洋洋得意,那是所有人都不会从她脸上看到的表情。

我下意识的瞥向江玉,他正痴傻般望着墨菲,我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他与墨菲,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墨侄女能说得再具体一些吗?”张力道:“我如何才能得到你的支持?”

“不是我的支持,而是大家的认同,无论是谁要竞争这个位子,首先都要证明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坐这个位子,是否符合坐这个位子的客观条件的要求,人才应当适用,不适用,纵是人才,也不当用,”墨菲说道:“咱们选的是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那自然离不开合作项目,说到合作项目,‘项目’其后,‘合作’在前,关于合作,也是下面我们即将要讨论的重点,月之谷方面已经提供了合作合同,这份合同,也可以说是十三城计划的根本,侄女冒昧,就请张副董谈一谈对这份合同的理解和看法吧。”

这本来应该是我最担心的考题,现在考生却变成了张力,大概张力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墨主外张持内’,张力的强项在于内部管理,商业方面的天赋貌似并不高,远不及他笼络人心的本事,这厮挪用公款炒期货,亏得一塌糊涂,或许多少可以证明这一点,但是由三十几位公司精英和律师组成的智囊团里,当然少不了他的嫡系,所以此刻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将人家的劳动成果‘借鉴’过来当成自己的见解卖弄...

厚脸皮的老东西气定神闲道:“司马。”

司马洋应声而起,出门片刻,带着几个秘书一起进来,各抱着一摞本本,由墨亦之和端木夫人开始,逐一发给每个人,就是我也拿到了一份,张力笑道:“我对月之谷提供的合同的具体看法,全部写在这里面,各位先看完,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详解,如有不足,也请指教。”

说白了,这东西和墨菲准备的那几十个档案袋里面的东西,性质是一样的——可以看做是谈判企划书,但无论是内容还是包装,都比墨菲那份丰富精美的多,我家墨姑娘和程小姐,只是用A4纸复印了十几页,草草的塞在档案袋里,再看人家这份,不但每一页都是彩印,就是封面,都精心设计了一番...作为一个领工资的小角色,光是看着这本东西,我就忍不住心疼它的成本费了...

几十页内容,草草翻过一遍,也用了大半个钟头,里面有很多东西是我这种没资历的小角色看不懂的,尤其是产品项目这一块,对我来说就是天书,既不是我的专业,也不是我涉足过的领域,我都是直接翻过的,我能看懂的,和我认为重要的,只有两部分——权和利。

月之谷方面提出,按照出资比例控股和分配利益,风畅控股百分之三十,但实际出资是在百分之三十的基础上减去百分之二十,举个例子便是,如果风畅应该出资三十亿,那么实际出资二十四亿就够了,那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六亿,用三小姐以我名字命名的优惠劵抵消了...在这方面,张力,或者说,是风畅的智囊团认为,非但是可以接受的,而且是占了大便宜的——虽然月之谷方面得到了绝对的控股权,但是海外市场的推广,却是由他们全权负责的,风畅只需要负责国内市场,即,现在被老墨和张力争来争去的十三城计划,而海外市场的收入,一样有风畅的百分之三十,就像白捡的一样。

智囊团一致认为,合同中最苛刻的问题,亦是风畅断不可做出让步的,是国内市场的绝对管理权——月之谷方面列出了一串高管名单,要求安插入风畅十三城的市场管理层,但月之谷方面成立的海外市场拓展推广部门是否预留了风畅人的位置,合同中却只字未提,这是风畅不能接受的。

即便风畅插手不了外海市场,也绝不允许月之谷插手国内市场——一层层刨开,这份企划书的重点就在于此。

大体上,智囊团的看法与老墨硬塞给我的那些他的个人见解是差不多的,只是老墨怕我看不懂,剖析的更详细更透彻罢了——我没看这份企划书后面关于如何向月之谷争取海外市场管理权,如何让月之谷对风畅就国内市场管理层的构成做出妥协让步,因为,首先,我觉得,百分之三十的控股权和三七开的利益分配,就是非常不合理的...

果不其然,三小姐被神化了,能得到与她合作的机会,人们唯唯诺诺尚且不及,根本没有人敢想,‘能不能在三小姐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这样大逆不道的问题,在原有出资基础上的那百分之二十的利益让出,已经让所有人受宠若惊了。

“墨侄女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老张将无耻演绎的淋漓尽致——智囊团便是老墨一手组建的,他欺负墨菲年轻,以为墨菲就算有见解,也不可能超越老墨,或者更过分的以为,墨菲脑子里的东西,根本就是老墨教给她的,所以,他只问墨菲‘有什么需要补充’,而不是‘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因为这份见解本来就是老墨的。

“我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墨菲合上了包装精美的企划书,慢条斯理的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没了下文。

张力以为墨菲是词穷,忍不住得意的笑道:“如此说,墨侄女是认同喽?”

换了我是张力,我也会觉得墨菲没理由不认同,因为这可是老墨与公司智囊团的见解,张明杰长长吐了口气,戏谑的朝我望过来,当他不再是个演员时,他的眼神原来是这么的惹人厌恶,原来他笑起来的模样是这么欠抽...

墨菲很是不屑的一笑,“补充是建立在认同的基础上,我说没什么需要补充的,是因为这份企划书没有哪怕一点是值得我认同的东西,我又怎么补充?”

惊声一片,就是老墨也不禁色变——每个人心里都明镜一般,以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今天必是墨菲的囊中之物,不料有个叫楚南的小子横里抽风,敌我不分,硬是逼着墨亦之放弃了表决权,以至于张力反败为胜,年轻的墨菲输不起,所以耍起了小孩儿脾气...

“菲儿,不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墨菲知道墨亦之担心什么,向我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旋儿起身说道:“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这里也有一份企划书,在给大家过目之前,我有个提议,不知是否当讲?”

端木夫人笑问道:“什么提议?”

一直沉默的江玉也道:“表妹但说无妨,我们今天来到这里,不就是说话来的?”

这二人都是再帮墨菲堵张力的嘴。

墨菲盯着张力,张力不得不道:“墨侄女请讲。”

墨菲这才说道:“有没有能力不在于年龄,而是在于有没有人给我们一个表现能力的机会——雪冬阿姨刚才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侄女觉得,道出了我们这些有着满腔抱负的年轻人的心声,所以我想恳求在座的诸位叔叔伯伯,能公平的给予我们这些年轻人一个竞争的机会。”

流苏递给墨菲一份她们俩自己做的企划,墨菲举起来,说道:“虽然只是一份谈判企划书,但是对于合作合同的理解,应该足够成为判断一个人是否有能力、有潜力的标准,如果这份企划书最终为公司赢得了更大的、甚至是在座的诸位此刻意想不到的利益,那么,也理应给予他相应的奖励...张副董的企划书大家已经看过了,我想请各位公平的将之与我手里这份企划书做个比较,择优者,成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

张明杰色变,张力眼中亦流过一丝慌张,墨菲这般笃定,显然是极有自信。

“墨侄女,咱们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十三城计划,涉及到风畅未来的发展,所以,要股东表决,不是大家票选...”

“张副董,虽然墨董和墨总弃权了,但除了您之外,似乎还有其他的股东在场,难不成您也当他们像在座的大多位一样不算输?您不会是以为自己手里有百分之二十二的股权,就可以稳赢了吧?百以内的加减法,好像不是很难算...”

换做别人说了这话,张力多半可以一笑了之,不予计较,卖弄大度,可这话却是我家程姑奶奶说的——一个小小的伪助理,风畅大楼里最普通的小职员...

【第997章】楚缘病了?

【第三更,这是明天的...】

张力好歹是风畅的二号人物,被流苏这样一个年轻女孩子如此奚落,一笑了之装大度?尊严何在啊...

流苏的讥讽更是多层次的挑拨,将老张脸都气绿了,老张城府多深呢,可笑的也不自然了,“股东表决,当然是选能者居之,但...”

不等老张说出‘但’后面的内容,端木夫人便将话敲死,“那就依菲儿说的,谁的企划更好,我们就选谁,各位没意见吧?”

姚凌第一个道:“没有。”她盼着墨菲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即便没胜算,她也不愿意看着张力这么容易的将胜利带出会议室——她知道墨张之争的胜负早就见了分晓,但她一秒钟也不想看到张力得意的模样...显然,姚凌是将司马海欺负婉儿的账,记在张力头上了。

莫说众意难违,公司利益直接关乎着股东利益,就是支持张力的光头老人,也投了赞同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墨菲的企划行不通,再去挺张力也是一样的。

墨菲对流苏点点头,两人一起,将一个个轻飘飘的档案袋发给了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

老张接过档案袋,见里面只有几张纸的时候,面露喜色,可是才翻了两页,那喜色就变成黑色了...

会议室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纸张翻阅的声音,人们仿佛连呼吸都已经忘记——墨亦之,端木夫人,光头老人,邹鹤,习百源,姚凌,江玉,司马洋,还有张明杰...所有人,额头上都溢出了汗珠。

有人,是因为兴奋。

有人,是因为惊讶。

有人,是因为绝望...

仅有不到十页的内容,可大家却翻阅了足足一个小时——看一会,沉思一会;看一遍,重新再看一遍...

墨菲与流苏紧张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反应,她们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却让我觉得时间漫长的难熬。

就在我哈欠连天,昏昏欲睡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会议室里的寂静,在精神最紧张的时候被打扰,可想众人的反应,各种死亡光线齐齐向我射过来,将我顶出了会议室。

“喂——死丫头,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天要开会,可能晚点去接你,有什么事你先就给你小夜姐姐打电话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我正在会议室呢!”

“好啊,”楚缘那臭丫头倒是痛快,语调不温不火道:“那我问小夜姐姐好了,如果她不知道的话,我再问小紫姐姐,如果她们有问题的话,我让她们问你。”说罢,便将电话挂了。

哥们一怔,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再一看手机上的时间...都六点了!依照楚缘考试早交卷的习惯,这会只怕在学校等我去接她等的已经不耐烦了——她不耐烦、有情绪的时候,更不可能跟我好好说话啊!

所以我断定,这丫头挂我电话,是在跟我赌气...更让我在意的是,她提到了小紫,一个即便在平时也不会主动提起的名字,今天对人家做了那样的事情,她怎么好意思...

我硬着头皮将电话拨了回去,响了半天这臭丫头才接通——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喂——不是跟你说了我要给小夜姐姐打电话,问她知道不知道,她不知道我还要去问小紫姐姐吗?你怎么这不懂事啊?我正在翻电话本呢!”

“......”

死丫头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原封不动还我一通数落...

“咳...”我不知道我应该摆出怎样的态度对楚缘,宠?哄?还是责怪?这丫头现在是宠不得哄不得也骂不得,所以我淡淡的问道:“你原本是要问我的吧?我溜出会议室了,想问什么,你问吧。”

“你先道歉。”

“啥?!”我上火了,死丫头,你早上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害得小紫一整天没给我好脸色,我没骂你就够便宜你的了,你还让我给你道歉?

“谁让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吼我的?”臭丫头委屈抽噎着,说哭就哭,“你知道来买这种东西我有多不好意思,心里有难受吗?东方不理我,你也不理我,我一个人...我一个人...你们都不理我,我...我...哇——”

楚缘嚎啕大哭,可急坏了电话这边的我,“别哭,别哭,哥错了,是哥错了,哥不该吼你,哥给你道歉,乖,你这是干什么呀?多大点事,你都是大姑娘了,动不动就哭鼻子,也不怕被同学笑...”一旦将犯贱养成习惯,就太可怕了,我完全不知道我到底哪里错了,但认起错来却是如此的真诚...这就是用十年时间养出来的习惯。

“我不在学校,谁看得见我哭?我偏就要哭给你听!”

“你不在学校?!”我吓了一跳,“那你在哪呢?我的小祖宗,你想要了我的老命啊?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敢到处乱跑?!你要是让人给绑走了,我...你个混蛋丫头,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楚缘听出我真的急了,不知道刚才是真哭还是假哭,但现在不敢再哭,忙安慰我道:“我没事,哥,你别着急,今天不是有特殊情况吗?我溜达出来买点东西,以后我肯定听你话...”

沙之舟那疯子还揣着枪在北天到处逛荡呢,像李星辉这样惦记着从我身上挖出许恒的人,亦不在少数,他打过你的主意,别人就有可能也在打你的注意,更何况你这臭丫头刚刚讹了人家两套房子,还给自己存了五百万存款,就算你不怕他们报复,也应该有点做小富婆的自觉吧?!财不外露,你一个人溜达出去买什么东西啊?!

关心则乱,急火攻心,我气道:“有什么东西不能等我接了你一起买?!”

“不能!”楚缘扭捏道:“小夜姐姐总是跟着你,让她看到就遭了...”

“嗯?”我愣了愣,好奇道:“你要买什么?”

“买...买药...”

“什么?”楚缘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

“我想买点药,但是听说这种药是有副作用的,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想问问你,哪个牌子的比较好。”

“你生病了?!”不对啊,这丫头早上还好好的,并没有生病的迹象,再说,生病了她还能到处溜达,还能有和我吵架拌嘴的心情?

果然,楚缘支支吾吾道:“我没生病...”

“没生病你买什么药?”

“女孩子,有时候不生病也是要吃药的...”楚缘哼哼唧唧,犹如蚊鸣,声音小到我几乎听不见。

“不生病也要吃药?”我暗自奇怪,不生病吃哪门子药啊?

楚缘颇有点恼羞成怒,大声喊道:“好啦好啦,你直接告诉我,安婷和毓婷,哪个牌子比较好!”

“安婷和毓婷...是什么东东?”

“药!价格差不多,效果是一样的,你帮我选一种!”

“我没吃过那两种药...”

“你当然没吃过...”

“什么?”

“没什么,你随便选一个啦,你选哪个我就买哪个!”

“那就买毓婷吧,”我随便选了一个,可又不太放心,“你问问大夫,你的体质,吃哪种更好。”

楚缘那边突然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才小声啐道:“大夫说我吃哪种都不好。”

“对对对,是药三分毒嘛...”我道:“以后多注意就是了,哥也会注意的,咱们争取以后都不吃药。”

“嗯,好啊...”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旋儿扑哧一声,楚缘失笑,“哥,我长大以后,绝对不会吃这种药的。”

“不吃最好...”

“对啊,不吃最好。”

我觉得楚缘说话的口吻有点怪,想了想,还是问道:“缘缘,你还没告诉我,你买那个药,是治什么的?”

“什么都不治。”

“什么都不治?”

“嗯,”楚缘道:“避孕的。”

“哦,避孕药啊...”我好像说了什么让我感觉到很不和谐的话。

安静的五秒钟以后...

“什么?!避孕药?!”

一声凄厉的哀嚎,惊悚了整栋风畅大楼...

【第998章】颤颤的歌

我昨晚真的做过什么吗?!

不可能啊,如果真的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

我没喝酒!我也没吃药!

但是...

早上,楚缘的确是光溜溜的从我被窝里钻出来的,而我,也的确是光溜溜的,身上到处都是吻痕...

为了遮掩吻痕,我的脖子上也不得不贴了一块膏药,好在紫苑在替我解释嘴唇上的伤口时,说她被我强吻时,对我又抓又挠又咬,流苏和墨菲自然而然的以为膏药下边也是伤痕,为了照顾紫苑‘受伤’的心情,这才没有刨根问底,幸于此,以为我睡沙发落枕的虎姐也没有起疑...

这一身吻痕,难道不是昨晚我和楚缘做过什么的证据吗?!

楚南,你这只禽兽——你到底对你妹妹做过什么?!

不不不——我不可能做过什么...

我和楚缘就在客厅,与虎姐、东方、紫苑仅有一门之隔,我们俩要是做过什么,她们三个会一点动静也听不见吗?!

不过,好像...做那种事情也未必一定需要那么大的动静,难道我只是在为自己寻找逃避责任的借口?

楚缘那混蛋丫头,可以穿着性感的内衣钻进我的被窝,也可以光溜溜的钻进我的被窝,还可以在我的被窝里将我的裤子扒掉...那么,她在我的被窝里做了什么更大胆的事情,也不新鲜吧?

我的脑浆似乎变成了熔浆,我的血液好像也已沸腾...

也许我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我知道我肯定不是一个笨蛋,然而此刻,我却像个笨蛋一样,说不清自己玩儿命思考的意义——似乎是想找到不合理的证据推翻我自认为可怕的那种结果,又似乎...是想要找寻什么证据让某些我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变得顺其自然...

我觉得我快要疯了...

被墨菲的短信催回了会议室后,我兀自一遍一遍的拨打着楚缘的手机,可是臭丫头故意不接我的电话!此时我已经没办法去关心会议的进展了,哪怕我心知肚明,会议的结果是多么的重要。

我就想知道,楚缘那臭丫头到底为什么去买避孕药!

她说东方不理她,八成是指东方嫌丢人,不肯陪她一起去买避孕药,这证明东方知道她去买药,也知道她要买什么药——我确实慌了,这么简单明了的事情,我竟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忙不迭的拨了东方的号码。

我心急如焚,但是听到彩铃响起的一瞬,我不禁呆住了,东方换了彩铃,而且...

“明明爱很清晰却又接受分离

我只剩失恋的权利

难过还来不及爱早已融入呼吸

不存在的存在心底

虽然很努力练习着忘记

我的心却还没答应可以放弃了你

真的对不起答应了你不再爱你

我却还没答应我自己...”

东方之前的彩铃,是一首很小众的、我完全听不懂的英文歌,现在换成了一首女声版的《答应不爱你》,从第一句开始,我就被代入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中,那是伤感,那也是甜蜜,那是矛盾的,也是动听的,柔柔的,却又对我有着极强的冲击力——我知道,这是东方的声音,甜美而稚嫩,执着而感性...

我知道,这首歌肯定有着很特别的含义,所以我完全沉浸在她那颤颤的声音中,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是的,她唱的很烂,甚至有几句是明显跑调的,我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她的羞怯、她对自己唱歌天赋不足的痛恨和无奈...可正因为如此,她依然坚决而勇敢的唱着,颤着,抖着...

她伤感着,甜蜜着,所以,让我感动着,体会着她唱时的那种心境,从而忘记了其他。

一分钟的感动之后,歌声嘎然而止,“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

东方关机了?我一怔,她关机了,我刚才听见的彩铃又是怎么回事?而且...这语气虽然惟妙惟肖,但我确定与我平时经常听到的不是一个声音,那位冷冷的移动小姐哪里有这样好听的声音了?

我这一愣神的工夫,就听电话里的声音继续道:“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现在不得不关机或者不在服务区,请回家以后再拨...哎呦——”

“......”

是东方怜人捏着鼻子在说话!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真的关机了!

显然,楚缘已经回到她身边了,那声‘哎呦’的痛呼,大概就是因为自己的贫嘴吃了楚缘的苦头...

“楚南,楚南?楚南!喂,楚南?!”

“嗯?”我一直在发呆,直到手机被人一把抢走,才发现姚凌和龙珊两人已经站到了我面前。

龙珊气呼呼的翻了我一眼,问道:“我们刚才说什么难道你没听见吗?”

见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哥们老脸一红,刚才走神走大发了,全然不知这些一直在消化企划书里那些大胆想法的人是什么时候重新开始讨论,并将话题扯到我身上来的。

流苏与墨菲亦不解的看着我,显然是在好奇,为什么我出去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变得魂不守舍了,这让作则心虚的哥们忍不住面皮发热。

姚凌将手里的十来页纸张在我眼前晃了晃,问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

听我一问,众人哗然——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中居然走神,不怪人家惊讶。

“你果然没听,”龙珊气得也不再理会场合,在我脸上狠狠掐了一把,然后又忍不住笑着问道:“菲儿说,这份企划书是你的杰作,是真的吗?”

“不是...”我先拒绝,然后才皱着眉头朝墨菲望过去,对上我的目光,这妞明显慌了,下意识的向流苏身后藏了半步——我已经告诉过她很多次,我不需要这份功劳。

“众位觉得我像这块材料吗?”

没人回答,因为回答是一种不礼貌——就算我真的不像这块料,他们也不能毫不婉转的就承认了吧?

这样的反应是一个很好的信息——他们开始在乎我的感受了,即表示,他们不想得罪我,为此开始有些忌惮了,为何忌惮?当然是不想惹墨菲不高兴...看来这份谈判企划,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墨菲已经赢了。

不过这个花痴的女人,并不想去做胜利者——她只想做胜利者身后的女人。

所以,墨菲急道:“楚南,这份企划明明就是你...”

“我根本不懂这些事情,只是随口胡说八道了几句话,你与流苏却从中得到了启发,然后做出了这份企划,如此而已,”我截断她,淡淡道:“墨总,我明白你觉得这份企划如果可以被认同的话,应该有我一份功劳,否则你于心不安,但事实上我真的只是胡说八道,认为这完全合理并不断研究、推敲、完善的人,是你和流苏,与我没有一丁点关系,你不能为了图自己一个心安理得,就把功劳让给我,我知道这是因为你的人品高尚,但有些人...恐怕不会这么想,以己之心度人之腹的狭隘的人会借此攻击你,觉得你年轻,分不清公与私,任人唯亲...”我知道单是这么说的话,墨菲根本不会在乎,所以在她插口前,又续道:“又或者,他会继续编排我,指使别人到处讲我哄女人的本事一套一套的,硬是能骗得你和流苏将自己的心血转送于我,骂我是吃软饭的超级小白脸,咱们刚才也说过了,人云亦云是很可怕的,以讹传讹根本是不讲道理的,莫说这企划是你与流苏做的,就算全部是由我自己完成的,又有谁会信?那时我恐怕想在风畅待下去都难了,公司上下都会对我有看法的。”

我离开风畅,是墨菲最害怕的事情,所以她欲言又止,不敢再坚持,表情中老大不情愿。

流苏柳眉紧蹙,似嗔似怨——曾经她希望我离开风畅,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她怕自己会输给墨菲,但现在她希望我留在风畅,因为她觉得我只选择了她,她只会更自责...

流苏是矛盾的,她渴望我成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因为无论谁坐上了这个位子,未来都是不可限量的,对我这样的小人物来说,更是一飞冲天的绝好机会,可遇不可求,但这也意味着,墨菲将会失去这样的一个机会...

在我与墨菲之间,她偏向我,但又不忍伤害墨菲,可是见我将机会送给墨菲,她又忍不住磕醋...

两个丫头没再说话,是因为没办法再说什么。

老墨兴奋之余也有些惭愧,他现在应该终于能够相信了——我当初留下,只为帮助墨菲今天得到这一切,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我的决心都不曾改变,我,会离开风畅...

我已经没有兴趣去欣赏张力和张明杰的脸色了,我现在只想赶紧下班,去找楚缘那小混蛋问清楚,她干嘛要去买避孕药...

【PS:今天下午才回来,四百多公里,骨头都要散架了,码出一章,免得大家久等,现在...睡觉...累死...

PS2:五一丫丫活动的部分实物奖品已发出,稍后会将快递单号告之中奖同学,请注意查收,另,还有几位中奖同学填写信息不完整,或需要再次核实,请联系相关缘盟相关管理,不然某渣没办法给大家发奖品哦,谢谢配合】

【第999章】张力溃败

“张副董,您觉得,这两份企划,哪一份更好?”

我知道没人好意思直接这样问张力,因为这会让张力下不来台阶,所以,坏人的角色,只能由我来扮演。

张力想笑,可是嘴角抽了两下,没笑出来。

承认了墨菲的企划更好,就等于支持了墨菲,亲手将胜利送给墨菲的同时,也是亲口宣布了自己的失败,他怎能甘心?

“如果墨侄女这份企划真的能够如愿以偿的话,当然是她的更好,可是...大家不觉得,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吗?”张力笑不出来,索性一脸严肃,甚至是有些愤怒的说道:“风畅投入百分之三十,却要求控股百分之四十九?国内市场的管理权不允许月之谷伸手,海外市场的推广发展月之谷却必须同意我们插手...难道月之谷的高层都是傻瓜吗?!如果不看控股权的话,这完全就是我们自己家的公司,人家是特意来给咱们打工的?太天真了,这样的条件他们非但不可能答应,反而会惹恼他们,这是在逼他们去寻找其他的合作伙伴!大家要知道,国内具备实力的市场竞争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是谁都像咱们一样贪心的...”

顿了顿,张力才平静了一些,叹道:“年轻人有魄力,这是好事,但过刚易折,目标远大没有错,却也要懂得知足常乐啊,何为发展?就是凡事要给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姿态摆得低一些,今天吃点亏,明天才能占便宜,更何况,我们今天并没有吃亏不是吗?”

这番话,却也让一些保守派产生了动摇。

“张副董没有仔细看过这份企划书吧?”流苏已经没有了最初进入会议室时的紧张,虽然还是稍显拘谨,可至少站着的时候双腿不发抖了,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就合作项目、硬件条件、市场体系、品牌推广和消费者的认可程度,国内可以达到与风畅相同水平者,即没有一千,也没有八百,最多三五十家,这是我们经过详细的市场调查之后得到的结论,而其中有意于这个项目的,恐怕不足三成——大家之所以像张副董一样被月之谷的条件所迷惑,认为百分之三十的控股我们已该知足,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源自对市场调查的疏忽,首先,大家建立于思考的出发点,就是被月之谷,或者说,是被三小姐误导过的,从一开始,她就用一种最简单却也是最巧妙的方法,制造出了一种假象,即,月之谷是很随意的在挑选合作伙伴,无论谁成为月之谷的合作伙伴,皆是受益的,她利用的,正是张副董此刻的这种‘知足常乐’的心态。”

张力压根没将流苏放在眼中,所以哪怕流苏说的对,他也是很不屑的,“但这是事实...”

“这不是事实,”流苏道:“三小姐是被神化的传说,五年前她貌似很随意的投资龙氏建潜龙山庄,完全不在乎潜龙山庄的市场前景,而潜龙山庄的失败,也被普遍归咎于龙氏的发展战略不合理,这个前例几乎左右了所有人的思考,但现在我们俯下头来,不再仰视着被神化的三小姐,剥离那些虚表,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潜龙山庄实现了龙啸天的梦想,却也拖垮了龙氏的发展,然后,身为最大债主的三小姐,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完成了对龙氏的收购,同时也回收了已经建成的潜龙山庄——这难道只是巧合?我们不愿意相信这是巧合,仅仅是因为我们都期望着成为五年前的龙氏,并相信自己不会犯龙氏那样贪多嚼不烂的错误罢了,也就是张副董所谓的,‘凡事都给自己留下回旋余地的去发展’。”

提到龙氏的没落,龙珊的表情有些黯然,但马上就点头,对流苏的见解表示认同和赞许。

张力被流苏噎的无言以对,便听流苏继续道:“张副董说,我们应该将姿态摆低一些,这话简直是笑话,即便我这样的小职员,也明白谈判桌上不强势就无法争取到利益的最大化,摆低姿态,无异于放弃了合作的主动,与任人宰割还有什么区别?我都不禁开始怀疑张副董刚才拿出来的那份企划到底是不是自己做的了,至少那份企划的宗旨还是建立在一定姿态上的‘争取’,而非‘摆低’我们的姿态!”

张力面红耳赤,流苏的话不但得到了近乎所有人的认同,她对张力的质疑,更是惹起了大多数人的同感,企划并非张力的,他并没有理解风畅在这份企划中的态度和底线。

让步和摆低姿态,完全是两码事。

“我补充两句,”墨菲道:“流苏刚才说,国内具备与风畅相同或以上等级的市场竞争者,最多三五十家,而其中中意月之谷这个项目的,不足三成,并非无的放矢——不是所有具有竞争力的集团,都会对月之谷的项目有兴趣,他们或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品牌,或没有像我们风畅一样遇到发展瓶颈,而是乐于安逸稳妥...”

张明杰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道:“即便没有三成,只有一个,月之谷也有风畅以外的选择,不是吗?”

“不是,我们风畅,没有竞争者,”墨菲一字一句道:“因为在这三成的竞争集团中,只有风畅有楚南!”

张明杰一怔,旋儿萎靡的坐了回去...

“这也是三小姐的策略,项目是她的,有人争抢,主动权自然而然便落到了她的手里,物以稀为贵,她仅仅是利用了这个常识,所以她放话出来,说得到楚南的公司就可以得到这个项目,月之谷方面还愿意在出资方面让步百分之二十——她为何选择利用楚南我不知道,但毫无疑问的是,各种货色的竞争者井喷式的冒出来,可就算是傻瓜也应该明白,风畅是不会放走楚南的,哪怕楚南是一个贪恋权财的人,别人给得起的条件,风畅也照样可以满足他,所以,这些对风畅构不成任何威胁的竞争者,不过是抱着一丝幻想在争取罢了,可即便如此,也依然能够让我们产生危机感,三小姐更是借此制造出了一个假象,似乎这个合作项目只是她心血来潮的兴趣之作,而陷入被动的,仅有我们风畅罢了,基于此,我们可以反向思考了,她为什么针对风畅做这么多小动作?是因为她一开始就选择了风畅作为月之谷的合作伙伴!三小姐是一个精明的且成功的商人,她利用了人们对她的神化,她之所以争取主动,就是担心自己会成为被动的一方,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去争取?”

“精彩!”墨菲话音才落,端木夫人便带头鼓掌赞道:“菲儿的分析很有道理——产品的口碑代表了一家公司的信誉与形象,岂有如此随随便便的道理?月之谷选择了风畅,定然是经过慎重选择的,那么主动权本就应该是属于我们的才对,菲儿年纪虽轻,见识却远,难得。”

端木夫人夸的是墨菲,但一双好看的眼睛却和墨菲流苏一样,都盯在我脸上。

“两份企划大家都已经看过了,那咱们就股东表决一下吧。”张力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过脸皮比张力更厚的——众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墨菲已经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认可,可张力依然坚持股东表决!

没有人再吝啬鄙夷的目光,只有墨亦之依然保持着沉默,他没有奚落张力,因为他很明白,自己的容忍,会让张力出更大的丑,为自己、为墨菲赢得更多的分数。

娃娃脸的端木夫人笑问道:“张兄之意,是仍然要投自己一票喽?”

张力没回答,算是默认,但白白的脸此刻已经涨红如血——他知道,自己已经输掉了几十年来苦苦维持的形象,所以,他不想再输掉自己在风畅的未来。

“等一等,”墨菲忽然说道:“我与大伯为了公平,放弃了表决权,所以我希望,张副董也放弃表决权,以示公正。”

张力尚未反应过来,张明杰急了,“为什么?!”

年轻的确是硬伤,无论你有多高的智商,没有各种各样的经历,心理的承受能力,是不会增长的,张明杰已经无法掩饰情绪,他在最后一步选错了路,懊恼让他有些丧失理智...他身旁的司马洋长长叹了口气,他知道,墨菲原本是打算对张力留情的,可惜,不肯接受失败的张力,逼着她打出了最后一张底牌——

墨菲没有理睬张明杰,而是望向邹鹤与习百源,道:“大家想必还记得,不久之前楚南与司马助理的弟弟在酒吧打架的事情吧?”

邹鹤与习百源点头,并向张力瞥了一眼,姚凌甚至还冷笑了一声。

张力脸色骤变,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墨菲现在提起这码事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们投资部综合组的聚会,会选在张副董与邹叔叔你们喝酒娱乐的酒吧,并且那么巧,楚南偏偏和司马海发生了摩擦,酒吧的监控录像更是很有选择的记录了当时的过程,大家对这些,一定是非常好奇的吧?”墨菲冷声道:“其实很简单,有人事先知道我们一定会去那家酒吧,所以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并邀请邹叔叔习叔叔你们一起喝酒聊天,因为先来后到,所以后来发生的事情,才像是巧合,而非一个圈套...”

墨菲没点名道姓,可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就是张力。

以张力方才的拙劣表现,墨菲的话,倒有一大半人是相信的,其中就包括邹鹤,但邹鹤还是说道:“菲儿,无凭无据的事情,还是不要乱讲,否则容易被人反咬一口。”

张力脸色阴沉,怒瞪邹鹤,邹鹤如此说,非但是相信墨菲,更是表明了对墨菲的支持。

“谢谢邹叔叔的提醒,但我不是某些人,总喜欢无凭无据的编排和诽谤,我是有人证的。”

墨菲与流苏交换了一个眼神,流苏马上拨了个电话,只讲了一句话,“你上来吧。”

我摇头苦笑,敢情墨菲早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流苏,但两个丫头却对我隐瞒的死死的...她们俩现在到底有多要好?

众人很好奇,流苏叫了谁上来?

片刻之后,答案出现了——一个黑黑壮壮的青年在敲门之后,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他,因为他像我一样,只是风畅大楼中最基层的小职员。

不等旁人发问,黑壮青年已经开口说道:“董事长好,各位...各位领导好,我是投资部综合组的员工,我叫田国冲...”

【第1000章】吃药了吗

老黑这张底牌,墨菲与流苏对我隐瞒了,并不是要给我一个惊喜,而是担心我反对,毕竟,我与老黑的关系原本并不差,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他现在被迫站出来坦白他与张力的关系,难保张力事后不会报复——虽然老黑对我不仁,但我并不想对他不义,尽管我从来不是那种喜欢站立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好人,或许正因为如此,我才一直没有点破墨菲的这个心思吧...

老黑是被张家人用钱收买的,这并不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而是龚凡林在‘天上人间’闹事,牵连他住院后才发生的,他如此轻易的背叛了墨菲,因为他缺钱,并不是贪财——老黑已经三十出头,虽然目前单身,但我们都知道他有个谈婚论嫁的相好的,可是已经拖了好几年,因为对方家里不同意,要求老黑必须有车有房...

是的,是该死的房价和结婚的门票,让老黑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和做人的底线——房租要交,父母要养,车贷要还,每个月万八的薪水,却有超过一半的支出,要攒到哪一天才能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买下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女人的青春等不起,当他那相好的对他渐渐冷漠,当张力将二十万现金‘遗忘’在他那辆还需要一年零八个月才能还得清的本田雅阁车里时,他‘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沉默。

细想一番,张力所以收买老黑,并不值得我们意外,首先,龚凡林出事了,他在综合组的耳目没有了,急需补充一个,其次,他所以挑选老黑...还不是因为这个早该出院的家伙一直赖在医院里,一副讹上了‘天上人间’的市侩嘴脸。

张力还是很聪明的,只收买了老黑,却无视了和老黑一起住院讹人的孙喆,我估计,他的理由也是很简单的:老黑有对象,有结婚压力,而小孙没有,保不齐就会拿自己收买他的事情去讨好墨菲抑或流苏...这附和张力一贯的保守谨慎。

老黑显然是做了功课的,从头到尾,将每一件事情都交代的详细彻底,让人不得不相信,因为他当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要退还给张力,称里面是之前张力给他的二十万,以及酒吧事件后,司马洋送到他家里的二十万封口费。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能随手拿出四十万块吗?

“污蔑!”张派中有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说这四十万是张副董给你的,你有什么证据?!”

田国冲苦笑道:“还需要证据吗?如果这四十万是我的...我说什么也不可能去出卖我的朋友、我的兄弟。”说罢,他满怀歉意的朝我望了一眼,那是认错的目光,没有丝毫奢望,他并不祈求我的原谅,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在要求得到任何东西。

那人冷笑道:“这四十万当然不是你的,但不是你的,不代表它就一定是张副董的吧?说不准,是某些人特意拿出来破脏张副董的...”

人人都听得出来,他将矛头对准了墨菲,所以老墨急了,沉声道:“老安,你这话什么意思?”

姓安的毕竟心虚,没什么底气,不敢与墨亦之争辩,粗粗了呼了两口气,不再作声,老黑这才说道:“证据的话,我是有的...这种钱,我想谁拿了,心里都会害怕,所以每次联系,无论是面聊,还是通电话,我都有录音,有张副董的,有司马助理的...”

张力瘫软在座位中,早已放弃了反驳,张明杰与司马洋面色复杂,他们明白老黑的意思:一旦自己出现什么意外,那么,这些录音就会成为他们打击报复的证据...

怪不得老黑有胆量站出来揭穿张力呢,原来不止是因为墨菲承诺做他的后台,他自己更是留了这样一手。

当胜负真正见了分晓,端木夫人的表情反而凝重了,她不再笑,“张副董,你怎么说?要放弃表决权吗?”

‘张兄’变成了‘张副董’,或许别人甚至不会去注意这个称呼上的变化,但其中的不同,张力最是清楚。

张力的嘴唇动了动,但只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咳了一声待要再说,我抢先道:“这也许只是误会,就算钱是张副董给田兄的,也不足以证明什么,张副董或许是见田兄你有困难,所以康凯解囊,施以援手,对不对啊张副董?”

听我忽然又替张力开脱,众人皆是费解,流苏更是差点用手机丢我,张力的脑子已经反应不过来了,没回答我,我自顾自的继续道:“张副董虽然对我有些看法,但也不能凡事都扯到一起来,田兄,不是做兄弟的说你,你这样做很让人伤心你知道吗?像我这样的小角色,也值得张副董拎着二十万现金亲自找你谈话?你高抬了兄弟,也愧对张副董一片真心啊,还不赶紧向张副董陪个不是?”

能进投资部综合组的,哪有傻蛋?田国冲马上领悟了我的意思,同我一样含含糊糊的说道:“可能确实是我搞错了,张副董,对不起,田某险些糟蹋了您的一片好意。”

张力能怎么回答?唯有点点头。

众人这才了然,我不过是给了张力一个台阶,至少表面上让他这位副董保留了一些形象。

不过这个台阶有点贵,是用四十万现金垫起来的,他一点头,老黑这张卡不用退了,里面的钱也不用还了。

一句话可以卖给两边人好处,搏所有人的好感,我何乐而不为?之前卖狂我可是得罪不少人的,我的形象也需要挽救。

“墨总,我个人认为,张副董的人品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完全可以做到公正,公平,所以,他的表决权,完全不需要放弃,你觉得呢?”

墨菲白了我一眼,似娇似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理由再反对,我相信你。”

张派的人很感激我,因为我为他们保留了最后的尊严,但张家爷俩,却既不感恩又没风度的用怨恨的目光瞪着我——已经失去的表决权纵是被我送回到了他们的手里,他们又好意思再投自己一票吗?

毫无悬念,墨菲以全票当选了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这样的结果,没有人预料到,龙珊甚至忍不住给了我一个足矣让墨菲和流苏醋海生波的拥抱,如果不是因为在乎江玉,姚凌恐怕也会忍不住让我吃一下豆腐。

但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与墨菲一起做出了这份企划的流苏,在我的强烈建议下,被老墨当众任命为十三城计划小组的副组长。

今天,墨亦之得到的,远远不止是会议室中的胜利,我只有这样一个要求,他又怎好拒绝?企划书摆在众人面前,谁敢说自己比流苏更适合这个位子?更何况,早已有言在先,谁当了负责人,谁来挑选班底,墨菲不反对,众人就没理由反对。

我实现了之前被人们视为戏言的那一句预言——这屋里,有本事一步登天的年轻人是有的,她就是程流苏...

我别无所求,做她们的翅膀,将她们送上云端,就是我的最大的满足。

谈判代表与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已经确定,接下来还要商讨十三城计划的具体细节,会议显然还要持续一段时间,而楚缘不接我的电话,我只能发短信拜托虎姐去接她与东方来公司,这个决定无比的正确,因为散会时,已经七点半了...

我是最迫不及待的人,都来不及等墨菲和流苏,更不要说向端木夫人道歉和道谢了,拔腿便冲出了会议室——楚缘已经被虎姐接到公司来了,我得找那个丫头问清楚!而且...天知道臭丫头和紫苑碰到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紫苑今天的情绪一直不太对劲...

但我并没有看到紫苑,一直留守的婉儿告诉我,还没等到下班,她就已经离开了公司...那丫头果然不对劲,她对会议的结果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吗?楚缘早上的行为,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吧?

一想到这我就一肚子火,再看到臭丫头若无其事般坐在我的办公桌前玩着电脑,我就想过去踢她屁股一脚!

可这想法才冒上来,我的屁股就被人狠狠踢了一脚——凶手是东方怜人!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东方本来是坐在流苏的位子上看她的外国小说的,踢了我一脚之后,又坐了回去,眨巴着好看的大眼睛,道:“妹债兄还。”

“......”

东方说话时,脸蛋很红,不知是因为那首自己唱的彩铃,还是楚缘拉她去买避孕药的羞事...

又或者,她在吃醋?

我老大个不自在,本来心急如焚跑下来是要询问楚缘的,可是见东方这反应,我酝酿了半天的话,就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缘缘,你...你们吃饭了吗?”

楚缘歪头看着我,好一会,才很认真的问我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吃药了没有?”

哥们的脸啊,唰的红透了——她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PS:1000章。。。】

【第1001章】打你一个半死

“你为什么不问我...吃药了没有?”

哥们的脸啊,唰的红透了——她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站在她身后看她玩电脑的冬小夜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担心的颦起秀眉,“吃药?吃什么药?缘缘,你生病了吗?”

“我没生病,但女孩子,有时候不生病也是要吃药的...”

“不生病也吃药?”健康指数简直非人类的虎姐与我听到这句话时的反应一模一样,茫然道:“不生病吃什么药啊?”

我冷汗直冒,怕这丫头继续乱讲,一个箭步跨过去,单臂揽腰将她像小兔子一样提起来夹在腋下,转身便撤,“缘缘,你过来,哥有话问你。”

经过东方身旁,见她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书,却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呀——”

一声轻呼,东方也被我夹抱起来,“我也有话问你,跟我一起过来。”

“你干嘛去?”

“南哥——”

我头也不回,对虎姐和婉儿道:“家事,有关她们女孩子的隐私,不方便你们听。”

不理虎姐婉儿是否听得明白,也不理两个臭丫头的大呼小叫,我跨着大步便往门外走,去哪?当然是男洗手间——此时已经下班,男洗手间不可能再有人进出,而虎姐、婉儿也不可能追着我进去偷听,至于楚缘和东方...谁管她们乐意不乐意!

可才走到投资部门口,就撞见了流苏和墨菲,让我别扭的是,她们俩后边还跟着一拨人,最惹眼的莫过于又帅又有气质的眼镜哥江玉,以及...萝莉模样的美妇人,端木夫人。

众人见我腋下夹抱着两个漂亮的女孩,皆是一怔。

“楚南,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下来了...”墨菲抢在人群最前边,冲我一个劲的使眼色,意在提醒我,我应该赶紧向端木夫人表示感谢。

流苏一看到楚缘和东方,对于我急急忙忙跑下来的原因就已经猜到了大半,抢过来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总是和小孩子过不去?她们又怎么惹到你了?赶紧放开她们。”

不得已,我只能放弃了去男洗手间逼供的念头,楚缘还好,人前腼腆怕羞,脚一着地,就马上躲到了我身后,东方却不理这些,照我小腿就是一脚,旋即向后跳开一步,向流苏诉苦道:“程姐姐,我冤枉!我没有惹他,他平白无故的就想要教训我,不管什么坏事他总要算上我一号,我太委屈了我,他...”

东方哭诉告状,见我脸色阴沉,她忙转身要逃到流苏身后去,可扭过脸去才发现,除了墨菲和流苏,后面跟着的都是陌生人,并没有综合组的熟脸,又或许,眼光毒辣的她发现了后面这些人气场非同一般,没有一个普通人,所以当即没了声音,顿显拘谨慌张,不但没有去接近流苏,反而和楚缘一样,飞快的闪到了我身后。

端木夫人从墨菲与流苏之间走出来,对她们笑道:“你们俩太紧张了,放松点,我跟你们来投资部,可不是来找楚南算账的,他又不欠我什么,会议上对他的支持,完全是从公司的立场出发。”

说罢,人已经站到了我面前,看看我右边的楚缘,又看看我左边的东方,笑眯眯的抬起头(端木夫人个子太矮)问道:“这两个漂亮的小姑娘是...”

“是...我妹妹。”我暗呼倒霉,楼上办公区是不允许非员工进来的,虽然我不在乎挨处分,可问题是连累了墨菲啊,傻瓜都明白,如果不是她给我开了特例,楚缘和东方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尤其是已经下班的现在。

可没想到的是,众人对此非但没有任何指责,还一个个的都看傻了似的——我恍然大悟,这两丫头,长的太漂亮了...

如果只有楚缘或者东方一个,大家可能还不至于这般惊讶,但两个丫头同样美的超凡脱俗,却又风格迥异,就不怪众人如此反应了。

楚缘内向腼腆,虽然我很清楚这不过是一种假象,但也无法否认,那的的确确是非常惹人怜爱的气质,好像一只胆怯的小动物,让人渴望保护,舍不得责怪。一身肥大拖沓的校服,似乎是有意掩盖自己出色的外表,却如同黑夜无法遮挡繁星的光芒,反而更加衬托了它们的美丽——楚缘给人的感觉,便是夜空中的星,闪耀着,却内敛。

东方则恰恰相反,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中,永远有着一团化不去的忧郁,让人看不懂,看不透,复杂的气质,让人们为此而有些敬畏...没错,虽然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但你就是会情不自禁的敬畏她,尽管她长得比洋娃娃还要可爱了几分。与楚缘的遮掩与内敛不同,她前卫而时尚,不刻意炫耀,却也不刻意掩饰,由此凸显出她与众不同的品味,那是一种在自然而然中流露出来的高贵,为此不会有任何人将她看成是懵懂的小姑娘。

当两个同样美丽却不同气质的小美女站在一起的时候,人们只顾得欣赏和比较,自然就忽略了其他。

他们的表情伤害了我,因为那分明就是怀疑和不可置信——这堆货一个个怜悯叹息,好像做我妹妹,楚缘和东方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小姑娘,你叫什么?”

“楚...楚缘。”楚缘怕生,但更好奇,所以在端木夫人打量她的时候,她也一直在打量‘另类’的端木夫人。

端木夫人笑着抚了抚楚缘的头,因为她个子比楚缘还要矮了许多的缘故,让这个动作看起来格外的不协调,见者皆有忍不住失笑的冲动。

端木夫人又转望东方,笑问道:“你呢?”

我从来不觉得东方会怕生,但她却没有回答端木夫人,反而完全躲到了我身后,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一只手拽住我的衣角,很紧张的样子。

我费解,难道端木夫人很可怕吗?可转念一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端木夫人确实很可怕——一个小孩子模样的女人,却被一群气势逼人的叔叔阿姨尊敬崇拜,换了谁,也会明白这个女人的不简单,尤其是东方这样的丫头,平时总是很容易的便可以将一个人看透,习惯了这样的心理优势,突然碰见了一个她无法看透的人,也就难免慌乱无措了,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样的人。

“呵呵,”端木夫人道:“这个小姑娘很怕羞啊,平时也是这样吗?”

如果我闭着眼睛,我会以为她说的是楚缘,绝对不相信‘怕羞’的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东方小娘,“两个丫头一样,就跟我穷横的本事,见到陌生人就蔫了,让您见笑了。”

端木夫人对东方笑了笑,然后对我说道:“这样挺好,她们不对你客气,正是因为她们喜欢你、信任你,不介意将自己的任何一面暴露在你面前,你看,她们在紧张的时候,不是本能的躲到了你身后吗?”

我心中一荡,两个丫头也顿时红了小脸。

“不好意思,刚才没来得及向夫人道歉和道谢,”我转移了话题,道:“虽然夫人说支持我是为公司利益考虑,但我还是要感谢夫人,不计较我得罪了令公子...”

“那是他自找的,”端木夫人笑眯眯的说道:“如果是别人打了他骂了他,我可能不会轻易罢休,但打他骂他的人是你,就另当别论了...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来公司吗?”

我摇了摇头——原本我以为她是来给端木流水出气的,可她非但没有刁难我,反而对我大力支持,这很让我费解...

端木夫人似乎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笑道:“我来,不是为了帮流水刁难你,而是怕他刁难你,所以,我赶走了他——就算他得罪的不是你,你也一样有权利打他骂他教训他,更何况他得罪的就是你,就算你不跟他计较,我也不会轻饶了他的,因为...嘻嘻,他不该犯上。”

莫说我了,所有人都闻言一愣——我有打骂和教训端木流水的权利?他得罪我是犯上?这话怎么讲?!

太扯了,他是端木家的大少爷,跟他比,我算哪根葱啊?

想不通是小,想歪了是大!有鉴于哥们那烂到不堪的口碑,多少人用暧昧的目光在我与端木夫人身上意味深长的徘徊?!楚缘更是狠狠在我后腰上拧了一把...

“夫人此话怎讲?”我一脑袋冷汗,是急的,是疼的,也是受不了流苏和墨菲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端木夫人却很华丽的无视了我的问题,抬腕看了看手表,然后揉着自己的肚子,笑道:“我说了,我下来找你,并不是来找你算账的...董事长在大浪淘沙订好了晚宴,名义上是高层们的聚会,实际上,是为了给你、菲儿、流苏姑娘庆祝一番,作为主角之一,你溜掉,不太合适吧?”

她摸肚子的动作很像刚才的楚缘,让我有点失神,没反应过来要答话,却听有个声音突然响起,“等等!”

邹鹤从几个人身后走出来,怨气满面的瞪着我道:“夫人不是来找你算账的,但我却是来找你算账的——楚小鬼,一散会你就跑下来了,是忘记了什么事情,还是因为没忘,所以忙不迭的开溜啊?”

我这才想起来,我答应了邹鹤,下班以后去十二楼的拳击房,跟他一对一...

哥们讪笑,“邹总那句,不是玩笑话吗...”

“放屁!”邹鹤爆喝一声,吓得胆小的楚缘浑身一颤,只见他脸红脖子粗的吼道:“谁跟你开玩笑了?你揍完流水是怎么说的?他要程小姐给他做一天女朋友,你把他打个半死,说不打他你就不是个男人,转过脸来,你小子问我借我老婆给你做一天老婆,我不打你个半死,我还是不是男人?!”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楚缘和东方的眼睛,正在切割肢解我的身体...

【第1002章】小白脸?好吧,小白脸

我一个劲的跟老邹强调我那句话纯属玩笑——就算你不愿意当成玩笑理解,也应该明白那种形势下,我是不得已的举例论理,绝非对你夫人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可能有什么非分之想。

可老邹嗤之以鼻,就给我撂下一句话,“我在十二楼等你,不敢来,你就是只会耍嘴皮子哄女人的小白脸!”说完转身便下了楼。

这么多人看着,我不去都不行了,否则真被扣上‘小白脸’的帽子,丢的何止是自己的脸?流苏墨菲亦是面上无光啊...

婉拒了端木夫人的邀请,哥们现在哪有心情去吃什么晚宴?净惦记楚缘背包里的避孕药了,而且,东方似乎也不怎么想去,在我谢绝之前,她说了几次‘头疼’‘不舒服’,看她的脸色,也确实不怎么好。

端木夫人很是通情达理,让我应付过邹鹤,便赶紧带东方回家休息,偏又戏谑的补充了一句,“估计你从拳击台上下来,也没办法去参加晚宴了。”

我眉头蹙起,类似的话,老墨在会议上也说过。

“为什么?皱总打拳很厉害吗?”

“应该算是很厉害吧,大学时参加过全运会,如果左肘没有受伤的话,应该可以进入国家队...他自己是这么说的,谁知道真的假的,男人都喜欢吹牛。”端木夫人很不以为意的说出了让我冷汗涔涔的话——邹鹤给人的印象一向是严肃务实,好像从不喜欢吹牛和显摆...

众女无不色变,但江玉那似乎是不屑,又似乎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却被我瞧个分明——这家伙一丁点眼力见都没有,别人都自觉地先下了楼,他却一直黏在墨菲旁边,非常之碍眼!好在他低声说个不停,墨菲却理也不理,让我心里稍感欣慰...

楚缘东方,流苏墨菲,还有婉儿,甚至是姚凌,都不禁替我担心,唯有虎姐,异常的兴奋,两眼发光,这妞最爱两件事情:打架斗殴和切磋较量...我俩的孽缘,可以说,就是从打架较量开始的。

在电梯里,我终于知道邹鹤为何如此较真,非要揍我一个半死不可了——他离过婚,但又再婚了,现在的妻子并不是四十几岁的老女人,而是二十五岁的女秘书,又年轻又漂亮...

在人们的认知中,似乎老总泡秘书的‘天经地义’已经成为了常识般的存在,但邹鹤却非如此,他是被女秘书泡了——他前妻有了外遇,感情伤害和家庭破裂的双重打击中,被这个小秘书趁虚而入,开解、鼓励、无微不至的照顾,三管齐下,成功上位为总经理夫人,老邹对她宠爱的很...

端木夫人笑言,老邹如果不揍我一顿,非但他自己,连他媳妇也一样,明天就没办法来公司上班了,原因很简单——我今天说过的话,明天就会在公司传的沸沸扬扬,而以我在公司的口碑和形象...恐怕连年轻美貌的皱太太都会当真,就更不要说别人了,老邹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非得让人编排死,让媳妇鄙视死...

草,都是品行不端惹的祸!

众女深以为然,居然一边倒的觉得我就是欠揍,还是流苏向着我,毕竟我惹邹鹤是为了她,嘟囔道:“这种事情说开了不就完了,做场戏给大家看看就算了,可看他那副样子,是真的要和南南比划比划,南南是不是那种人,别人不知道,他总不至于不知道吧?”

端木夫人的目光逐一从流苏、墨菲、冬小夜、姚婉儿四人脸上扫过,最后还看了看楚缘和东方,笑问道:“他不是哪种人?”

流苏很不争气的沉默了,让哥们何止心碎,肉都快碎了——电梯里地方小,人多,便于隐藏小动作,拧胳膊的,揪手背的,掐后腰的,踩脚丫子的...不用邹鹤动手,我觉得电梯到了十二楼的时候,我就已经疼的躺下了...

“邹鹤这么针对你,的确偏激了一点,但也怨不得他,”很喜欢笑的端木夫人突然严肃了表情,但眼中笑意依旧,“邹鹤的前妻在风畅购物商场北天店做主管,你知道她为什么出轨吗?”

我摇摇头,感觉揪拧我手背的那只小手缩了回去,我微微一愕,转头一看,却见墨菲红了小脸...

“这其实不算什么秘密,小姚、菲儿肯定都是知道的,小江应该也听说过,但别人的家事,尤其是这种不光彩的家事,我们外人还是不该随便乱说的,可你要去挨邹鹤的拳头,我总得让你挨的明白点才好,”端木夫人望着我,说道:“那个女人外遇的对象,和你差不多的年纪,也是斯斯文文白白净净,也是油嘴滑舌一肚子的小聪明,邹鹤所以发现妻子有外遇,就是因为这个小子不到半年时间,便从商场的导购员升职为采购部经理了,流言蜚语,已经遮掩不住了。”

草——这才叫‘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吧?!丫把我和他前妻出轨的对象归为一类了?!

“小白脸?”冬小夜没心没肺,张口就来,说就说了,干嘛非得冲着我说?气得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不料想,东方小娘接口叹道:“和南哥哥真像。”

“像个屁!”我要敲东方脑袋,但流苏眼疾手快,将东方搂进怀里护住了。

我家姑奶奶斜瞥墨菲,笑眯眯道:“和你墨姐姐更像。”

墨菲也不是吃素的,还口道:“是啊是啊,我像倒贴小白脸的,你像那个趁虚而入的小秘书。”

楚缘虽然胆子小,却也忍不住强调道:“我哥是花心鬼,但不是小白脸!”

善良的小婉儿忙周旋道:“小夜姐和小东方的意思是,南哥也是斯斯文文,油嘴...咳,口齿伶俐,聪明机敏,没有‘小白脸’的意思,南哥绝对不是那种人...”

可根本没人听婉儿说话,姚凌更是很不满她偏向我,“婉儿,你瞎掺和什么?男人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才认识他几天?不了解他,就不要乱说话!”

“我认识南哥一年了,我不是乱说话!”

东方好奇,但更警惕,“姚姐姐,你为什么帮南哥哥说话?你喜欢他?”

楚缘感激的目光顿时流露出几分敌意,好像领地被侵犯的小狮子。

婉儿慌了,哪还顾得上吵架拌嘴的流苏和墨菲,面红耳赤,连连摆手,“不是,我...那个...真的不是...”

虎姐这一天已经和婉儿混得很熟了,说话便直接了许多,“不是你紧张什么?”

姚凌庇护婉儿,反问虎姐:“婉儿喜不喜欢他,你紧张什么?”

“我...我哪里紧张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电梯女人是几台戏?叽叽喳喳的算是热闹开了,明明声音都很好听,可这一吵吵,着实让人心烦——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端木夫人也就算了,江玉默不作声,摆明是盼着越吵越欢才好!

“都闭嘴!要不你们上拳击台先打一架去?”我一吼,她们果然安静了,‘叮’的一声,电梯也刚好停在十二楼。

我老脸有点烫,但走出电梯,便装作若无其事的问端木夫人道:“您告诉我这些,怕不是单纯的八卦邹总的家事吧?”

端木夫人笑道:“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说罢,却回头朝江玉望过去,见江玉有些茫然,她轻轻摇了摇头,略显失望,江玉脸色微变。

我不解端木夫人看向江玉那一眼的用意,隐隐觉得她似乎是借此在我与江玉之间做了个比较,便回答道:“邹总即便再厉害,毕竟上了年纪,拳怕少壮么,而且今儿这事又关乎他的面子,所以...您是让我只挨打不还手。”

“孺子可教,”端木夫人道:“我来投资部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我虽然是股东,但并没有介入,也没兴趣再介入风畅的管理层,所以未来,邹鹤对你的帮助会更大更重要,能不得罪他,你还是不要得罪他,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他迁怒你,是因为你的确和那个小子有些相似之处,他现在虽然很幸福,可他的前妻却很不幸,先是受不了舆论而辞职,之后又被那个花言巧语的小子给抛弃了...你也不要光挨打不还手,邹鹤一身傲气,你让得太明显了,反而会惹恼他,可也不要让的没有痕迹,你要是真的输给了他,他会看你不起,这中间要有一个度,我相信对你来说,怎样把握,并不困难,你做到宽容和忍让,让他念了你的人情,今后会受益匪浅。”

端木夫人说的轻松,但几个丫头却听的眉头紧锁——这架,怎么打才好?

“您为什么这么帮我?”我费解的却是这点,“您帮我,不仅仅是出于公司立场的考虑吧?说实话,我不觉得一个主动离开了管理层并常年不愿意在公司露面的人,会对公司有什么特别强烈的责任心,而且...我打了您儿子,平白无故的,您没理由对我这么好,连未来都替我考虑到了...”

“你果然很聪明,”端木夫人又一次回避了,“这样吧,如果与邹鹤PK的结果让我满意,我就告诉你原因,好不好?”

她问我‘好不好’,我却只能说‘好’,这场PK,确实赢不得,我在风畅没有未来,但邹鹤和他小妻子的未来,却都在风畅...

端木夫人很欣慰的点点头,忽然小声说了一句,“你和菲儿很配。”

我一怔,就在我以为端木夫人用只有我和一左一右搂着我胳膊的楚缘、东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话,是怕后面的流苏听见了会吃醋的时候,她又道:“你比江玉好。”

我心里猛地一震,“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端木夫人侧养着脸,看了我一会,才轻轻叹了口气,道:“比起他,我更愿意看到菲儿嫁给你,无论是站在公司立场,还是个人立场,但...墨亦之那老鬼心里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第1003章】亲一下的赌注

风畅在员工运动健身方面有着非常人性化的服务,十二楼俨然就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健身中心,游泳、器械、有氧,一应俱全,总公司大楼里,从上到下,基本没有自己花钱在外面办什么健身俱乐部会员卡的,因为只要向主管部门免费申领一张健身卷,就可以随意进出这个地方。

当然,免费归免费,设施使用还是分三六九等的,例如邹鹤说的拳击房,普通小职员便不允许进入,是我们俗称的‘VIP房间’。

健身房的开放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到晚上八点半,不但为员工提供了健身空间,也同样提供了足够的健身时间,所以,现在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但仍有不少爱惜身体爱惜生命的运动一族,在这里挥洒着汗水——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是极其可怕的,我肯定这群货之所以目光火热的朝我们这里观望,绝非是此处美女极多的缘故,不然他们应该羡慕我,而非同情或者嬉笑!

他们是这里的常客,显然是知道邹鹤的特长与实力!而我,只是在实习期,由刘姐带着参观过一次,此后就再没来过。我和程姑奶奶在这方面兴趣一致,我们更喜欢在阳光下踢一场足球,或者在街头公园凑队打三对三篮球这样有对抗性和趣味性的运动,不过听说最近程姑奶奶的运动取向有所改变了,经常背着我,和墨菲来这里练瑜伽,似乎就是在听紫说,练瑜伽可以丰胸之后...

‘VIP拳击房’面积不大,但五脏俱全,正中是一个拳台,跑步机、踏步机、沙袋、不倒翁沙包这些器具分布在房间的四个面,稍微有些多余和碍眼的东西,莫过于拳台下面的几张圆茶桌和藤椅,颇显矫情、娇惯,很形式化。

参加过今天会议的高层,此刻倒有一大半都在这里,看来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与身份地位毫无关系,只是群体不同,表现方式不同罢了。

最让我惊讶的是,张明杰与司马洋也在,正与中立派的几个人聊得火热,完全看不出失败者的沮丧——张家还是不死心,仍在极力挽救自己的形象。

站在拳台上的邹鹤似乎已经做过了热身,扬手将一副早就准备好的红色拳套丢了过来,我伸手接过,便听身后的冬小夜小声告诉我道:“他这是向你宣战的意思,你接了手套,代表你接受了他的宣战。”

臭妞,你干嘛不在我接之前告诉我...

换上了一身白色运动服的邹鹤见我西服革履的就进来了,皱眉道:“小子,你不换衣服?”

“不用。”我压根没光顾过这里,哪有衣服可换?

邹鹤眉头一挑,“那就赶紧热身吧。”

我将拳套交给流苏,然后脱了外衣递给楚缘,一边挽起衬衫的袖子,一边说道:“也不用。”

邹鹤火了,“小子,你太狂妄了,不热身,待会吃亏可不怨我没有提醒你。”

我大学时是校足球队的,算是半个专业运动员,当然知道热身的重要性,但端木夫人有言在先,让我必须让着他,而且必须输,输的分寸还要掌握好,所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些的,‘轻敌’就是个不错的掩饰,“哪里,和老人家动手,我本来就是占了便宜的,让着您点也是应该。”

邹鹤怒极而笑,“我是老人家?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突然一敛,邹鹤将肥大的运动体恤脱了,吓得一群女孩子女同志忙不迭的捂脸,就是不少男同胞也不禁惊呼出声——四十五岁的邹鹤,那身材就像他的国字脸一样,竟然有棱有角的,身上不但没有一丝赘肉,更是结实鼓胀,八块腹肌清晰可见!丫就是一魔鬼肌肉男!是终结者!是阿诺施瓦辛格!

靠——我怎么让着他?他用得着我让吗?我怎么感觉他一拳头就能把我轰散架呢?我扭头去看端木夫人,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女人已经坐下了,正悠哉悠哉的品着习百源递给她的茶,有意不再看我。

楚缘怯怯道:“哥,你...不会被他打死吧?”

我吞了口唾沫,“不会...大概。”

东方问冬小夜,“上次治腰伤的药酒,家里还有吧?”

冬小夜点点头,看邹鹤用很专业的姿势空挥了几拳,拳风呼啸,苦笑道:“希望用得上...”

我一脑门黑线,丫言下之意,当然不是我肯定会赢,而是觉得我根本用不上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得直接送医院...

墨菲忧心忡忡道:“楚南,你行不行?不行的话,比划两下,就认输吧...”

“你们什么意思?”流苏没好气道:“还没打呢,你们怎么知道台上那位就一定比南南厉害?”

姚婉儿附和道:“就是,南哥很厉害的。”

这两个丫头对我的信心都是盲目的,哥们虽然狂妄,却极有自知之明,我不怕惹事,可是惹事之后大多是以理服人,说不过才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肯定会跑,如果流苏做过统计的话,应该很清楚,大学四年大大小小几十场架,我逃跑的次数远远多过我打赢的次数,没有打输过的记录,就是因为我更善于逃跑,这一点,婉儿也是亲身体会过的...

可眼前这个拳击台这么小,我往哪跑?怎么跑?

念及此,我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端木夫人的一句话,眼睛自然而然的瞄向了邹鹤的左臂...

摸了摸楚缘的头,冲着对我信心十足的流苏和婉儿笑道:“虽然这场架我只能输不能赢,但毫发无伤的从台上下来,问题不大,不妨跟她们打个赌,让她们输点什么,呵呵。”

“不可能,”冬小夜道:“我不是因为那位大叔练出一身肌肉才说你肯定不行的,老娘...本姑娘怎么说也算个行家,不至于被表象迷惑,你看看他,虽然肌肉发达,但并不影响他挥拳的速度和脚步移动,出拳快而有力,步法也是非常专业的,滑步,冲刺步,撤步,侧步闪躲...小楚子,不管你打架有多厉害,打拳击你终归是个外行,戴上拳套,你不能抓,更不许你上腿去踢去踹,这等于废了你至少百分之七十的功夫,你想毫发无伤的下来?简直是做梦!”

听虎姐如此一说,就是流苏都有些动摇了,只有婉儿不以为然,小姑娘基本不思考,做到了真正的‘盲目’。

“那咱俩赌点什么吧。”男人是世界上自尊心最强的生物,虎姐这么看不起我,我难免有些来气。

“赌就赌,”虎姐自信道:“反正赌什么你都输定了。”

“好啊,既然你觉得你赢定了,那咱们不妨赌点大的,”女人总是傻一点才可爱,你知道我得挨揍,还不说两句好听的给我鼓鼓劲,反而要泼我凉水,灭我威风,打击我自以为在你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我傲气上来了,决定给这臭小妞留下一个绝对‘惨痛’教训,便道:“如果我真就毫发无伤的下来了,一个星期,只要在家,你就只许穿泳衣活动,不管是吃饭看电视还是睡觉上厕所!”

虎姐的脸腾地红了,羞的都结巴了,“你...你...”

何止是她,众女无不面红耳赤,没想到我居然赌这个。

我翘起下巴,鄙视她道:“不敢赌了吧?”

虎姐禁不住我的激将法,“赌就赌!如果你输了呢?”

我道:“你说了算。”

虎姐亦提了个大胆的要求,“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黄金剧场的两集电视剧,你都得给我捏脚!”

众女还没来得及惊讶,缺德的东方小娘就凑热闹道:“我也赌,赌南哥哥受伤,如果我输了,每天晚上黄金剧场的两集电视剧,我给你捏脚,但如果你输了,你在家里穿一个星期的泳衣!”

“......”哥们好一阵无语,这小娘皮,比虎姐还损...

虎姐应战,东方起哄,大家的兴趣便全来了,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下起了赌注。

流苏脸皮虽然厚,却分事情,暧昧话题她并不擅长,尤其是当着楚缘,更要保持自己矜持的形象,于是没有与我订赌约,而是针对墨菲道:“你觉得南南会受伤是吧?那我偏赌南南不会,你输了的话,就给我做一个星期的女仆,不管在办公室里还是家里,跟我说话,都要先加上‘主人’两个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墨菲一听流苏的赌注这么大,哪还顾得打我的主意,“好啊,如果你输了,你给我做一个星期的女奴隶!我要让你在办公室里天天穿泳装!”说罢,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流苏的胸脯...

程姑奶奶顿时恼羞成怒——她最讨厌的运动就是游泳,因为穿泳衣会让她很自卑...

与程小姐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的楚缘也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抬头见我正望着她,小脸霎时羞红,“我...我也赌。”

楚缘在人前向来腼腆,突然开口,就是我也小吃了一惊。

“你要赌什么?”我竟有些紧张...这丫头上次和我打赌,赌她考试成绩会是年级第一,结果因为李星辉那件事情,她错过两科没考,年级第一肯定是没戏了,她不会是打算...

我冷汗撇撇的,她不会是打算当众重提上次的赌注吧?想到她早上对小紫的‘宣战’,我丝毫不怀疑这臭丫头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楚缘那漆黑溜溜的眼珠骨碌一转,我暗叫糟糕,果不其然,她一句话,便说楞了所有人。

“你赢了,我亲你一下,你输了...我让你亲一下,算是安慰你。”

众女皆赞这孩子实在太懂事太会哄人,无论输赢我都没压力,然后羞愧于自己那些思想不纯洁的赌注,却只有我和东方心知肚明——臭丫头耍滑头,不管我是输还是赢,都要‘亲一下’,而且...是当众亲一下。

【PS:今天是母亲节,虽然某渣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但还是去买了她生前最喜欢的百合与康乃馨。

回忆里只有思念,感恩与惭愧交织,念母爱之伟大,痛恨自己曾经种种的无知与幼稚,可已再无机会弥补,人生不会重来,错误会永远停留在过去,成为一生之伤...愿引以为鉴。

祝天下母亲健康、快乐。

不该有母亲节,因为每天都该是母亲节。

买一束花,送给母亲,哄她一笑,你会知道,幸福的不止是她,你也一样。

花只是一种形式,并不重要,如果你忘记了,那就对她说一句‘节日快乐’吧。

心意最重要,因为母爱最伟大,所以感恩最重要。】

【第1004章】阴险狡猾的江表哥

流苏给我戴拳套的时候,姚婉儿不停的帮我捶捏双肩助我放松,她虽然没有下什么赌注,却是坚定的认为我无所不能,她明白众女并不是盼着我受伤,只是更理智的比较和分析了我与邹鹤的实力,但对于她们泼凉水的行为仍感到极其不满,性格比楚缘还要腼腆几分的她是那种习惯于逆来顺受的性格,所以像这样给我捶捶肩膀,就已经算是很反常的情绪爆发了——而婉儿如此行为,自然而然也惹起了姚凌的极其不满...

于公,姚凌支持我,于私,她却是非常反感婉儿与我太过亲近,只是端木夫人就坐在一旁,她不便拽开婉儿,天晓得如果我真的被邹鹤一拳KO了,会不会把账赖到她身上去...

就在姚凌忍气吞声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之时,又帅又有气质的眼镜表哥江玉突然走过来对我说道:“楚兄弟,我见你们刚才打赌,很有意思,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也赌上一把?”

我一怔,笑问道:“江总也想赌我能不能毫发无伤的下来?不知你想赌点什么?”

不料江玉却摇了摇头,向台上兀自挥拳热身并借此给我施压的邹鹤望了一眼,小声笑道:“赌这个没意思,邹总的确很厉害,但如果是我上去的话,我也有既会输给他,又能毫发无伤下来的把握。”

众女都是一惊,可似乎没人注意到,江玉这话好像不是对我说的,而是...端木夫人。

他仿佛是要向端木夫人证明一件事情——我做得到的,他也做得到。

老实说,我是很看扁他的,我和端木流水发生冲突的时候,这货都藏到姚凌身后去了,“没看出来,江总也会打拳击。”

“不,我虽然对搏击类的运动很有兴趣,但是和你一样,对拳击却是一窍不通的,不过,应付邹总,倒是不难,”江玉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笑道:“你这里是怎么想的,我便是怎么想的,不懂拳击不是我们的劣势,选择拳击,也没有成为邹总的优势。”

我心里一惊,这小子,居然也注意到了...

“不知道结果如何的,才是赌,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那就不是赌,而是骗了...呵呵,我是很不屑于欺骗的。”

我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这话听到我耳朵里,有点扎,好像我很喜欢欺骗似的,除了讽刺,还有点挑拨的嫌疑,“打赌与赌博不同,只是亲人朋友之间图个开心乐呵的小游戏,输赢是无所谓的,难不成江总觉得,她们几个,包括我的两个妹妹在内,都很希望我受伤?呵呵,她们虽然赌我会输,却是盼着自己输的,所谓的赌注,其实是给我的鼓励和奖励,就像这丫头...”我用带着拳套的手敲了敲楚缘的头,“我赢了,她亲我一下,我输了,她让我亲一下,江总觉得这像是在赌博吗?由此可见,江总在生活中不但缺少了一些幽默感,也实在是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思啊。”

我望了姚凌一眼,这妞脸上一红,却掩不住目光里的感激,我心下暗叹,江玉未必是不懂你的心思,而是不想懂吧...

“也许吧,”江玉的不快一闪而逝,转而又是一副笑脸,“我不是一个特别懂得如何在工作和生活中创造趣味的人,见了楚兄弟你之后,坚定了我学习和培养一下这方面能力的决心,所以,我才过来凑个热闹,也和楚兄弟你打个赌,不知道楚兄弟肯不肯赏脸。”

“江总客气了,你有这个兴趣,我怎敢不奉陪,咱们赌什么?”我不想哄他玩,甚至不想和这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但我还是鬼使神差的应了...想到端木夫人之前的话,我心里就一阵烦乱。

我知道墨亦之并不赞同墨菲与我在一起,这没什么,癞蛤蟆与天鹅原本就应该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让天鹅折断翅膀,一辈子陷在泥泞的池塘,从此放弃宽广的天空,老墨舍不得,我也舍不得。

但是...癞蛤蟆并不伟大,看着自己痴恋的雌天鹅与另一只漂亮高贵的雄天鹅比翼双飞,除了自惭形愧,不舍不甘,更多的,是超出了自己想象的痛苦与酸楚。

我是那只癞蛤蟆,江玉是那只雄天鹅。

我知道墨菲是喜欢癞蛤蟆的,但端木夫人的意思很明显——墨亦之是中意那只天鹅的,而我很清楚,墨亦之是容不下我这只蛤蟆的。

他希望陪在墨菲身边的,是那只天鹅,而不是我这只蛤蟆。

酸...

很酸...

非常酸...

这不单单是嫉妒,更是尊严被撕裂的感觉——凭什么他是天鹅,我是蛤蟆?

“是啊,赌什么呢?”江玉假惺惺的想了想,道:“这样吧,等你应付过邹总以后,咱们俩也打上一场,就赌输赢,如何?”

此言一出,众女立刻不满,就是姚凌也不禁蹙起了眉头,我先打一场再和他比,丫趁人之危也忒理直气壮了点!

墨菲怒道:“江玉,你想干什么?”

江玉喜欢墨菲,自然看我不顺眼,流苏忍不住揶揄道:“车轮战吗?你智商真高。”

东方纠正道:“这与智商高低无关,与脸皮薄厚有关。”

冬小夜攥着指响,杀气腾腾道:“既然你脸皮这么厚,那和我比一场好了。”

楚缘没说话,但脸色阴沉的可怕。

对于众女的鄙视,江玉却满不在乎,“楚兄弟刚才说的很好,打赌并非赌博,赌注和输赢都是图一个乐子,各位又何必太过当真呢?且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示意众女安静,心里骂他无耻,脸上却淡定的笑着,“江总请说,赌注是什么?”

江玉的眼珠朝端木夫人那边滚了一下,“江某刚刚订购了一辆玛莎拉蒂跑车,原本是送给菲儿的礼物,不过菲儿好像并不怎么喜欢,现在就拿出来当个彩头吧,如果楚兄弟你赢了,这辆车,就归你了...载着女孩子兜兜风,我觉得,还是很情调的,不是吗?”

玛莎拉蒂跑车,少说也要几百万吧?江玉一出手便是这么大的赌注,众女无不色变,就是端木夫人,也不禁蹙眉,唯有楚缘这财迷两眼放光——她有房了有钱了,还差辆车...

我笑得有些不自然,“江总,我一个月薪万八的小白领,可买不起什么玛莎拉蒂,如果我输了,我拿什么赔给你?”这是他+妈图乐子吗?这他+妈就是赌博,对我来说,更是绝对的豪赌!

“楚兄弟放心,你先要打一场,江某本来就是趁人之危,占了大便宜的,所以你输了的话,我不会向你要任何东西,我只要你一句话,”江玉托了托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低声说道:“倘若江某侥幸赢了你,烦劳你找个机会,当众向端木少爷道个歉,给他做做面子,可以吗?”

我愣了愣,旋儿心下大骂——这王八蛋太阴险、太狡猾了!

端木夫人今天如此帮我,我给端木流水做个台阶,照顾端木家的面子,原本就是应该应分的,这一点,我与端木夫人是心照不宣的,端木夫人不说,一是自持身份,再者就是相信我懂得知恩图报,我想得到端木家的支持,这点眼力见,也是必须该有的。

可是,江玉却这样横插了进来!他这分明就是要端木夫人不得不欠他一个人情!

我赢了,跑车一辆,白捡的一样,我输了,也不过是去做一件我本来就应该去做的事情——众女噤声,就是觉得我在不吃亏的前提下有机会占到大便宜,可她们却没意识到,江玉很漂亮的玩了我一把,因为无论输赢,他都是赢家,我都是输家!

我赢了他,他也是因为要替端木流水要面子,才输给我一辆玛莎拉蒂,并为此当众出丑,端木夫人还是得承她这份人情,而我呢?完全被他丑化了,这混蛋刚才故意强调‘载女孩兜风有情调’,我要是赢了他,只能证明,在我心里,车,或者哄女孩子,远比端木家的脸面份量重!

就算我输了,也是输在连打两架,体力不支——他拿出一辆几百万的跑车当赌注,却不用我拿出任何东西来,所以大多数人都不可能觉得我会故意输给他,而此刻聚在这里看热闹的,大多是属于中立派的,他们不会骂江玉卑鄙,反而会感激和称赞他有勇有谋...

最重要的是,江玉是墨派的人,如果风畅的未来要在我与他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人们还是会更愿意支持他,就像...墨亦之一样。

“好啊,那我们一言为定。”我干脆应战,让江玉有些意外,但更难掩的是他眼中的欣喜。

我心里暗笑,有一件事情,江玉搞错了——从没打算留在风畅的我,压根就不怕得罪端木家,尽管我并不讨厌端木夫人!

还有一件事情——当他拿出他的赌注时,我就注定必须要接受,并且必须得赢他了,因为...我后腰上的肉,快要被楚缘给掐下来了,我不答应,她不松手...

这丫头,眼里只有钱!

【第1005章】楚缘的‘贪婪’(上)

拳击世界里,似乎有这样一句话——控制左边的人就可以控制世界。

因为一般人都是右手进攻,而自己的左手边,刚好是对手的右手边,抑制住了对手的进攻,胜利也就十拿九稳了。

这话其实并不准确,既然人人都知道这个道理,练拳击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只练右手不练左手?即便右攻强于左攻,也不意味着左边就有破绽,不善攻亦可善守啊,就像邹鹤这样,他的左臂一直夹腋防守,无论右拳的进攻有多猛烈,左拳却一直护住侧脸,动作没有丝毫走形,不露一丁点的破绽出来。

但是,善守不善攻,和善守不能攻,又完全是两码事了——他左拳不能攻,证明我根本就不用提放他这一面的攻击,只要守住他的右拳就可以了...

别看邹鹤气势汹汹,头脑却冷静的可怕,在第一回合的前两分钟里,我们基本是在游斗,以试探为主,在没有摸清楚我底子的前提下,他没有过任何冒失的进攻,脚下动的很勤快,可是没出过几次拳,即便出拳也多是诱敌的虚招,直到最后一分钟,我们才有了硬碰硬的接触——渐渐适应和熟悉了他步法和挥拳速度的我装作沉不住气,率先发难,故意卖了几个破绽,引得他重拳出击!

这家伙脚步极快,拳劲威猛,若非虎姐之前提醒,我加着倍的小心,还真就得被他撩躺下,每每都是很狼狈的守住并伺机抱住他,或者快步逃开,当邹鹤发现我戴上拳套就像野狗掰掉了牙齿或者拴上了锁链之后,更是一通猛攻追上来,我稍微托大,没有及时逃闪,被他一串漂亮的组合拳逼到了边角,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只吓得我家美女助威团惊叫连连,惹得众人齐声喝彩,幸好习百源还算公证,准时敲铃,第一回合结束,险一险,哥们的防守就这老当益壮的英雄打穿,虽然未必会就此输给他,可要知道,我只要受伤挂彩,就得给虎姐做一个礼拜的脚底按摩,而且...是穿着泳衣...

邹鹤暗叫可惜,像头发狂的老牛一样,气喘吁吁的瞪了习百源一眼,有些嗔怪老友不帮忙,习百源苦笑一声,看模样也颇为懊悔...显然,端木夫人对我的偏爱,让这些中立派老臣们心里不怎么平衡,很有点羡慕嫉妒恨的味道。

我坐回角落,也是呼呼的喘着粗气,倒不是累的,而是又惊又吓——戴着厚厚的拳套,我仍能感觉到左手的麻感,邹鹤的右拳不是一般的有力啊,刚才如果真的不小心吃了他一拳...

“怎么样,我说你不行吧,”身手敏捷的虎姐翻上拳台,用毛巾帮我扇风去热,心有余悸道:“他脚步很快,拳头很重吧?刚才差一点你就躺下了。”

“小意思,”我抬起右拳,做了个胜利的姿势,对围在台下的众女道:“从下一回合开始,他就不会再有刚才那样的机会了。”

她们不信,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们感到不可置信——不要说把我逼进角落了,邹鹤的进攻甚至再也没有碰触到除了拳头和小臂以外我身体的任何部位!

控制左边未必可以控制世界,但控制了左边,却无异于控制了邹鹤——他的左拳攻击基本都是虚招,纵使打在我身上,也毫无杀伤力可言!

这是邹鹤最致命的弱点之一——端木夫人说,邹鹤是因为左肘受伤,才没有成为一名运动员,可见,那不是一般的伤势,上台之前我见他空挥拳头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他出左拳的频率远远低于右拳,不知道是伤病的后遗症,还是心理上的后遗症,他的左拳从未挥实过,他大多时候都保持着夹腋的姿势,那并不是在保护面颊,更像是保护自己的手肘...

江玉也和我一样,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说自己有把握毫发无伤的从台上下去——只要一味向邹鹤的右边躲闪,倚重于右手攻击的他,就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他每每挥空之后都要急于回防,采用侧步或者后撤步的闪身,以免给我可乘之机,结果反而扼杀了自己连续攻击的机会,他那华丽的组合拳也因此再没有出现过。

虽然场面上邹鹤占尽了上风,可我也不只是一味的防守和逃跑,否则消耗战的意图就太明显了,所以每当他右拳挥空露出破绽的时候,我都会看准机会进攻,可惜对于更习惯掐脖子抓头发揪脖领子的我来说,拳头上那个大馒头实在是太碍事了,以至于我的攻势总是华而不实,最多就是起到一个烘托气氛的作用。

而到了第五回合,邹鹤的进攻,也可以称之为华而不实了——拳击是一项讲究瞬间爆发力的运动,体力消耗极快,年轻如我,都已经汗流浃背,四十五岁的邹鹤,现在的情况可想而知,这就是他的另一个致命弱点了...年龄。

第六回合,胜负揭晓了——体力不支的邹鹤不得不破釜沉舟,自知这个回合再不拿下我,下个回合根本就不用打了,他硬提了一口气,自杀式的扑上来,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再现那套华丽的组合拳,我没再闪躲,全力防守,在他力竭继而想要放弃的刹那,我俯身一个箭步冲上去,邹鹤慌忙的挥来右拳想要逼退我,我用左臂挡开,右手上抬,拳套在他下巴上点了一下,却未发劲,邹鹤一怔,绵软无力的左拳已经摆过来擦到了我右颊,我很夸张但也很逼真的一个踉跄,侧倒的一面刚好是台边,我就直接从一米多高的台子上栽了下去...

“哥!”“南南!”“楚南!”“南哥哥!”“南哥!”

除了冬小夜这个行家看出我根本没事之外,楚缘流苏东方墨菲姚婉儿全乱了,忙不迭的跑过来将我扶起,检查我伤到了没有,楚缘更是急的直掉眼泪。

“胜者,邹总...楚南,你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习百源这货见我总是不输,邹鹤渐渐体力不支,生怕老友丢了面子,本来是又气又恨的,没想到突然峰回路转,邹鹤将我一拳KO了不说,我还脑瓜朝下的栽到地上,可他却顾不上高兴,反而是惊惧居多——端木夫人对我很有好感,我若摔个三长两短,天晓得会不会连累邹鹤吃不了兜着走。

“没事,没事,”我并不是脑袋先落地,只是看起来很像而已,实际是双臂先撑住了地面,只为了让败状更惨烈更逼真罢了,任由楚缘和流苏将我搀扶起来,我对台上的邹鹤笑道:“邹总老当益壮,小子佩服之极,是我输了。”

打了六个回合才分胜负,没有人觉得我故意放水,或许刚才他们还恨我恨得要死,觉得我不懂得照顾邹鹤的面子,竟跟他来真格的,但此刻我大大方方的认输,他们又忽然对我好感大增——货真价实的胜利,更值得骄傲,不放水,是对邹鹤的尊重。

当然,他们不知道,我其实是放了水的。

邹鹤此时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左拳,又用左拳蹭了蹭自己的下巴,什么都明白了,摇头笑道,“你也不错,果然不错。”

这与端木夫人说我的那句‘你好,你很好’的口吻很像——邹鹤知道我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才从台上摔下来的,不然他刚才已经吃了我一记勾拳,以他现在的情况,倒下了,便别想再爬起来。

邹鹤从台上下来,端木夫人已经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邹鹤道了声谢谢,端起杯,一饮而尽,转而对我道:“楚小子,以后有时间,咱们再切磋切磋。”

端木夫人对我使了个颜色,我心领神会,过去帮邹鹤将茶满上,恭谨道:“切磋不敢当,以后还要烦劳邹总您多多指点。”

“好说,好说。”邹鹤是个痛快人,哈哈一笑,将茶喝了。

端木夫人对我点点头,以示赞许,旋即说道:“事情因犬子而起,倒惹得你们一老一少大打出手,说起来都是我教子无妨,来,楚南,我也给你倒杯茶,聊表歉意。”

我正要客套两句,忽然听江玉笑问道:“楚兄弟是打个歇再上来,还是现在就上来?”

我寻声望去,从第四个回合开始就去跑步机上慢跑热身的江玉,此刻已经站上了拳台。

见端木夫人微微皱眉,不明所以的邹鹤忙小声向她询问。

不等几个丫头发泄不满,我笑道:“越歇越累,就趁现在吧,速战速决,也好不耽误大家去吃晚饭。”

“哥——”楚缘突然拉住我,欲言又止,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你想要他那辆玛莎拉蒂,是吧?放心,哥会赢他的。”

“不是,”楚缘出乎我意料的摇了摇头,似乎对我很有意见,气鼓鼓道:“你干嘛说我想要他的车?”

不想要?那干嘛他说我赢了就送我一辆玛莎拉蒂的时候,你两眼直冒光?

【第1006章】楚缘的‘贪婪’(下)

“你不想要?”

我问的是楚缘,但回答我的却是流苏,“为什么不要?他弄辆玛莎拉蒂忽悠你,就是认准了你现在上去,他能稳赢你,你让他先蹦跳半个钟头,然后你上去打他,他要能赢,我送他一嫦娥三号!这话谁不敢说?南南你争口气,一拳头干死他,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会送你一辆玛莎拉蒂!”臭丫头的口吻和脸上的表情可不太协调,她那表情分明就是在感谢江玉的无耻和自大...

程姑奶奶已经吹了我大半年的‘枕边风’了,要我赶紧买辆车,以后不但不用再挤公交车,还能一起上下班,秦岚前阵子买了辆QQ,她都羡慕的不行,现在她眼前摆着一辆玛莎拉蒂...

虎姐摩拳擦掌道:“揍他一顿还能赚一辆车,这种便宜不占岂不成了傻子啦?小楚子,你行不行,你不行我替你上。”这妞摆明是看江玉不顺眼,憋劲要揍他。

“玛莎拉蒂啊...”婉儿一脸的憧憬,不知道脑子里想啥呢,微仰着小脸,嘿嘿傻笑,偷看我一眼,立刻两颊火红。

东方却是和楚缘一般,见众女如此反应,不由柳眉紧蹙...这让我很意外,东方虽然不像楚缘一样喜欢占便宜,却也是从来都不肯吃亏的,而且,比起楚缘,她的好胜心很强,但现在,她却和楚缘一样,好像都不希望我赢...

“哥,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楚缘将我拉开几步,拽到拳台下。

“说什么?干嘛还要偷偷摸摸的?”我不解,也好奇。

楚缘扁着小嘴,道:“我不许你要那辆车...”

我只恨傍晚的时候没趴窗子看看,太阳到底是从哪边落下去的...这个贪心丫头不会是吃那个药吃坏了肚子吧?

“为什么?”我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她的脑门。

“讨厌!你什么意思啊?我没发烧!”楚缘拨开我的手,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用数落的口吻对我道:“你知道养一辆车子,家里要增加多少开支吗?要加油要保养,要洗车要维修,还要上保险,过桥要交过桥费,停车要交停车费,最重要的是,那是一辆跑车,而且是一辆超高档的跑车——咱们家哪养得起?咱们要交房租,要交水电,夏天要开空调,冬天还要交供暖,现在不单单是汽油涨价,从柴米油盐到猪肉蔬菜,就没有不涨的,我还在上学,要你和爸妈养着,又不能帮你赚家用,你一个月万八的工资,得分配家里所有的开支,哪还有钱养车啊?就算要养车,也应该养一辆经济适用型的,玛莎拉蒂跑车?那不是过日子的东西,你如果真的想买车,我出钱,咱们买一辆中档车就可以了。”

臭丫头一番话说的我是目瞪口呆,我以前总是戏称她做小管家婆,现在看来,她还真有几分小管家婆的样子,“你出钱给我买车?”

“是啊,”楚缘骄傲的挺起小胸脯,“你忘了?我现在是有钱人了,我有两套房子和五百多万的存款呢~”

真不害臊...那都是讹来的好不好?我笑道:“既然你这么有钱,还担心养不起一辆跑车吗?你的存款就够买一辆玛莎拉蒂了,再不然,卖一套房子,你可以办一个小型车展了。”

“呸呸呸,”楚缘啐了我一脸口水,气呼呼道:“钱存在银行里,是有利息的,房子摆在那里,是可以升值的,汽车可以吗?我花光存款或者卖了房子买了这么一个华而不实的东西,还要烧钱养着它,我傻啊?”

臭丫头...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吝啬鬼,但这番话说的,倒真像个懂得居家过日子的贤惠小媳妇...

“妈常说,凡事都要精打细算,不管是生活、学习、事业,都要先计划、再行动,做一件事情之前,先要确定做这件事情的目的,绝对不可以盲目...你想要一辆玛莎拉蒂,目的是什么?你有目的吗?难道就是为了辛辛苦苦的养着它啊?”

我压根就没想要江玉的玛莎拉蒂,我原以为想要那玩意儿的是楚缘,没想到反而被这丫头说教了一顿。

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没想到你这贪心鬼,居然也有不贪心的时候。”

楚缘翘着小嘴道:“我才不贪心呢。”

“好吧,小吝啬虫。”

“我也不是吝啬虫,是节俭!”楚缘强调道:“节俭是一种美德!难道你不知道吗?小夜姐姐吹吹耳边风,你就给她捐了几百万,小古董老师的父母和奶奶来了北天一趟,你的存款就少了一半...你也好,程流苏也好,小夜姐姐也好,还有东方,谁是会过日子的人?如果我也不懂得节俭,我也不管你的话,你就是熬到四十岁,也别想买上房子!”

我心里一动,再想到楚缘以前对房子的执着...

“这么说,你从小就抠门吝啬,只攒钱却从不花钱,就是为了将来给我买房子?”

楚缘突然羞红了脸,“我和你说车子,你怎么扯到房子的事情上来了?就算我是个贪心鬼好了,我也分得清楚什么便宜可以占,什么便宜不能占,天上是不掉馅饼的,姓李那一家人已经给过我们教训了,所以,这个姓江的,八成也没憋什么好心,我猜,与程流苏想的恰恰相反,他不是认准了能赢你才拿出一辆车子来的,而是一开始就没想赢你,一开始就打算输给你一辆车子的,所以,那辆车子咱们不能要...”

楚缘扯开话题,无疑是默认了她从小就贪财吝啬抠门攒钱的目的——我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楚,渴望着长大的臭丫头,对未来,却是恐惧大于憧憬,既有为我的担忧,也有着她自己的烦恼。

她希望,在我家里,永远有属于她的一个房间——这不是一句玩笑,也不是女孩子的天真或者冲动,而是臭丫头切切实实的梦想与目标,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便为之努力了...

她不贪心,也不吝啬,她的‘贪婪’,让人心疼,让人酸楚,让人...不得不爱...

我不敢多想,我怕稍稍感动,就原谅了她早上对小紫的‘宣战’,回家以后我还要质问她、数落她,如果现在忍不住又给了她什么承诺,岂非和平时一样变成宠溺纵容了?

所以我顺着她扯开的话题问道:“他有病啊,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送辆车给我?”这话问出口的同时,我心里却是猛地一跳...

“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是有目的的,”楚缘煞有其事的摸着下巴,道:“他很喜欢墨姐姐吧?他也知道墨姐姐喜欢你吧?那他要是趁人之危打赢了你,墨姐姐是不是会讨厌他?所以,他是不可能赢你的,但他为什么非要输给你一辆车子,我就不明白了,也许,他是想婉转点将车子经过你的手送给墨姐姐,他不是说,车子原本就是买来送给墨姐姐,但是墨姐姐不肯收吗...总之我很讨厌他啦,如果他真的故意输给你,他做了好人,你却要欠他老大一个人情,太不划算,我不喜欢你和这种人打交道...”

我冷汗涔涔,“这话是谁告诉你的?”自己的妹妹我还是了解的,这话不是楚缘能说得出来的,倒更像是...

“是东方告诉我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果然!

我朝东方望过去,她正蹙眉盯着拳台上的江玉——东方是很擅于揣摩人心的,这方面,她比我强。

的确,江玉是不可能赢我的...楚缘的话,给了我一个提示。

如果我是江玉,那么,我也会故意输掉!

这个江表哥,不是一般的狡猾啊——拐弯抹角的把车子送给墨菲吗?恐怕,这也是个掩饰。

他的目的,不仅仅是送个便宜给我博取墨菲的好感,也不单单是要硬塞给端木夫人一份人情...

已经与邹鹤周旋了六个回合的我,因为精疲力尽而被邹鹤一拳KO打下拳台的我,如果轻而易举的便赢了他,那么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恍然大悟,我刚才,是对邹鹤放了水的,然后,他们会觉得,我打到了江玉,就是要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提醒邹鹤这一点,让他欠下我这份人情!

如此一来,就是邹鹤也会感到不满,觉得我是有意扒他的面子!

这狗+日+的江表哥,不露丝毫痕迹,便想将我刚才所做的一切都变成无用功!我惹了中立派不爽,他却即赚到了墨菲的好感,有让端木夫人承了他一份人情...

想到这,我不由怒火中烧,脱了已经湿透的衬衫,交给楚缘,然后翻身跳上擂台,流苏追到台边,“南南,拳套!”

“不用了。”

正要戴拳套的江玉闻言一怔,“楚兄弟不戴拳套?”

我笑道:“江总不是说不会打拳击吗?既然咱们俩都是外行,就别在邹总这个行家面前献丑了,不知江总擅长什么,咱们就比你擅长的吧。”

江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我不是更占楚兄弟便宜了?”

我话里有话道:“江总远来是客,又难得有这雅兴,我该当舍命陪君子,而且...男人好斗,我也很想见识见识江总真正的实力与风采。”先给丫扣顶大帽子再说,挑你擅长的,你就是真的输给我,又有谁信?

江玉是真慌了,八成是想到端木流水挑战我的下场了,刚要说话,却听台下的邹鹤喊道:“这样也好,小江啊,你别小看了小楚,打拳击他不行,但摘了拳击手套,恐怕两个我,也打不过一个他啊。”

这位爷也够精的,承认我不戴拳套比他厉害,待会我就是撩躺下江玉,也不会有人怀疑我刚才戴着拳击手套时,是对他邹先生放了水的...而且老邹这话,也有点激江玉的意思。

原本没想过要赢的江玉,此刻骑虎难下了——耍小聪明变成了自己找K,这怨得了谁?

【第1007章】‘她’

江玉不是近视,他戴眼镜的性质与墨菲差不多,只是一个装饰——当你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在他身上的任何发现,都会让你感到很不爽,对现在的我来说,这种感觉尤其清晰,我偏激的认为,他从言行举止到穿着打扮,都是以让自己看起来和墨菲更般配为前提条件的。

我承认,他让我吃了一惊——我恼他阴坏,又嫉妒他‘高富帅’,还先入为主的看扁他,故而有失冷静,连试探都没有便冒然进攻,差点被丫一个飘逸的三百六十度旋踢腿给扫到台下去!

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胆子小,怕见血,与他能不能打,是他+妈+的两回事!

丫竟有着很不错的跆拳道底子!

这一脚不但踢得好看、帅得一塌糊涂,劲道也是大的出奇,慌忙之下我双臂格挡,愣是没架住,被逼得不得不向旁侧闪倒翻滚,再弹身后跳。他踢的猛,我防得巧,惹得观众们彩声欢腾,众女提心吊胆——

难道这孙子是扮猪吃虎,乃深藏不露的高手?

这想法随即被我否定,会功夫和会打架,也是两回事...

我第一个照面就吃了亏,江表哥却没趁势追上来,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却用来发呆了,似乎是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脚居然有如此成效,待反应过来之后,他眼中喜色爆闪,他原本想故意输给我,但知道我识破了他的用意,不会给他机会做的那么明显,亦会将计就计的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不想挨揍,就只能放弃原计划,真的将我撂倒了。

一击奏效,他信心大增,箭步窜来,一个潇洒飘逸的跃起转身——居然是如出一辙的三百六十度旋踢...

这种旋踢腿观赏性高,杀伤力大,但破绽却也不小,举个例子来说,就像是街机对打游戏里面的必杀技,华丽是华丽,但想要对手中招,关键还是在于释放技能时‘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时机,如果对方一直提放着你这一招,你还敢放,那就是给对手创造反击的机会。

我刚被这一招扫了个驴打滚,虽然没想到他还来这招,但也本能的警惕着,他这一下再送过来,对我还有狗屁威胁?所以,我赢了,赢得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我只是向后退了一步,他一腿扫空,脚落地站稳之后,抬起头,刚好与我面对面,这大馅饼掉的太突然,我甚至没反应过来在这张让我羡慕嫉妒恨的脸上砸一拳头,反而是他先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抡圆胳膊摆过来一拳,我下意识的便用上了虎姐与东方演示过无数遍的那招‘来则顺势捋,去则顺势发’,侧身让过,在他肩膀上轻轻的...真的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他便失去了平衡,重心前倾,收不住脚,踉跄了几步,向前跌倒,巧的不能再巧的从两条栓绳之间钻了出去...

“哎呦”一声惨叫,所有人都傻眼了...

。。。

车窗外,霓虹闪烁。

楚缘垫着双臂,趴在窗边,任由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却毫不在意,闭上眼睛,享受着风儿扑面的凉爽,白嫩的俏脸,清纯的模样,将我思绪复杂...我该怎么张口问她避孕药的事情呢?

低头偷偷看了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来的那张精美的卡片,不由得苦笑,或许不是不能问,只是我没心情问罢了——我手里是一张有着金属质感,雕刻着精美的镂空印花的白色卡片,卡片上只有一个字,一个非常奢华、非常耀眼的字,那是一个用碎钻镶出来的‘月’字...

是的,这是一张‘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VIP会员卡,看模样,更是在黄金卡、白金卡之上,那昂贵到寥寥无几的白金镶钻卡!大明星童非非曾说,有资格拥有这种白金镶钻卡的人,在北天,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巴掌,但是现在,我的手上,就有一张!

倘若被楚缘或者虎姐见到,肯定会吓坏吧?

这张卡,是离开公司前,送端木夫人上车时,她背着众人塞给我的,当时她笑着对我这样说:我这次来北天,除了想见见你,就是来看看她,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吗?我告诉你——因为她。

‘她’到底是谁,端木夫人没有告诉我,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是‘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老板!

车子在楼下停稳,旁边还是那辆让我头疼脑大的白色帕萨特,人说习惯成自然,这话不错,虎姐好像已经接受了这辆车抢占了她‘专用’车位的事实,已经开始不闻不问了。

我下车之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又一次拨打紫苑的手机,依然是关机状态,这丫头,到底啥意思?早上的事情,说她没情绪吧,她今儿整整一天好像都在故意躲着我,可说她有情绪吧,她又完全没有要爆发的迹象...

才八点多就睡了吗?我本来是想问问她,知不知道月下美人那位女老板的事情...

“给谁打电话?苏苏还是墨菲?”冬小夜戏谑道:“她们俩是不可能陪那位江表哥去医院的,你要是想问问那位江表哥的伤势,不如给婉儿她那个小姑姑打电话,不过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姓江的那是自作自受,爪子折了纯属自找,你用不着内疚,更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婉儿那个小姑姑明显是喜欢姓江的,你这会给她打电话,她正在气头上,不是自己找骂吗?”

我收起手机,笑道:“首先,我一点也不关心江表哥的伤,我的确是碰了他一下,但摔下擂台戳伤了腕骨,完全是他自己的责任,这哥们跆拳道练的有模有样,可甩了两腿就露了底——实战经验太少!三百六十度的转身旋踢腿,只攻不守的大招,他居然连着用,除非我是个沙袋,或者是为了饭碗不敢躲闪的人肉沙包,不然谁会当靶子给他踢?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自信,他却当成了实力的一部分,不是我糟蹋他,就他这两下子,碰见个会打架的中学生,都能把他按地上狠揍一顿,他应该庆幸他自己掉下台去了,不然留在台上,他可能就不只是腕骨骨裂这样的轻伤了...”

冬小夜翻我一记白眼,“怎么?你还真要打死他啊?”

“这王八蛋不憋好屁,算计我要占我便宜,我真打死他他也不冤...再说其次啊,其次,婉儿的小姑姑今晚可以与江表哥二人世界,她感激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骂我?她在气头上?兴头上还差不多。”

“拉到吧,”冬小夜鄙视我道:“在医院里二人世界,她感激你?”

“信不信由你。”我笑了笑,没解释——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复杂的让人看不懂,但有时候又简单的让人一看就懂,姚凌之所以感激我,二人世界都在其次,把江玉送进医院怕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因为如此一来,江玉就没办法去参加今晚的宴会了...

今晚风畅高层宴会的主角,是墨菲,我相信,不会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成为另一个女人的陪衬,对另一个女人大献殷勤并为此而倾倒...

虎姐故意等楚缘和东方下车之后,才郁郁不快的对我道:“他想占你什么便宜我不知道,但你有便宜不占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到手的玛莎拉蒂你都不要?你不要也就算了,干嘛还转手送给端木夫人的那个儿子啊?她儿子不是比姓江的还讨人厌吗?”

我与江玉比试之前,楚缘将我拉到一旁说话,众女都看到了,流苏墨菲婉儿也就罢了,毕竟不常与楚缘相处,但虎姐却知道楚缘的大胃口,我将到手的车子转手送给端木流水,虎姐一猜便知这多少与楚缘有关系,因为楚缘没反对。

“小夜姐姐,我不是说了吗?咱们家养不起那么贵的车子...”

“那可以卖掉啊,”虎姐道:“一辆玛莎拉蒂小跑,好歹也值两三百万吧?”

东方叹了口气,道:“值是值,但不管是车也好,钱也好,如果落在南哥哥手里,他就要被人看不起了...”

虎姐皱眉道:“为什么呀?愿赌服输,那是姓江的输给你南哥哥的...”

“如果他非说他是故意输给南哥哥的呢?”东方这一问,将虎姐问哑了,“咱们都听到那家伙之前是怎么说的了,他说,车子原本是送给墨姐姐的,但墨姐姐不要——这话怎么听怎么是一句伏笔,好像他有意要拐弯变向的把这辆车子送出来似的,先给他是故意输给南哥哥找好了理由,南哥哥如果收了这辆车,别人会怎么想?无非有二,一,他们会觉得,在南哥哥看来,端木流水,或者说,是端木家的面子,不如这一辆车子,就算南哥哥收下车后依然主动去找端木流水和解,给端木夫人面子,他贪便宜的形象也是惹人反感的,哈,咱们不要车,把车卖了,变成钱...这不更让人觉得南哥哥贪财了?”

虎姐无法反驳,她破案还行,商场上的勾心斗角彼此算计,她却是个外行,“二呢?二是什么?”

东方道:“如果所有人都觉得姓江的是故意输给了南哥哥,南哥哥即便收下他的车子,也只能送给墨姐姐,而不可以自己留下,不然别人肯定要觉得他是利用姓江的对墨姐姐的一番情意为自己谋好处了...墨姐姐根本就不想收姓江的送给她的车,所以,南哥哥将车转送给端木夫人的蠢儿子,就最合适不过了,这叫借花献佛,既谢了端木夫人,又补偿了她儿子,南哥哥既不用委屈自己去道歉了,又给足了端木家的面子,这不是一举两得吗?不然端木夫人干嘛客套都不客套两句,就答应收下车子了,难道她真的稀罕一辆破玛莎拉蒂吗?”

我也不知是该惊讶还是该惊恐才好了——我将玛莎拉蒂转手送给了端木流水,缘由并未对任何人说过,原以为只有端木夫人和邹鹤习百源这样老奸巨猾的成精狐狸才会心照不宣,可东方小娘却猜的丝毫不差...

虎姐与楚缘都是一脸的恍悟,对东方如此老道早就见怪不怪了,让我更是唏嘘。

【第1008章】楚小花与许小佑(上)

四个人边说边笑的上了楼,虎姐正翻找钥匙,就听对门传出女孩子们嬉笑时的大呼小叫,乱糟糟的,楚缘和东方都比较喜欢安静,所以对这些吵闹的新邻居没什么好感,但虎姐倒是很喜欢那几个活力四射的女大学生,其中也包括那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楚小花’同学!

这几天我还没找到机会和那个该死的‘楚小花’聊聊,虎姐却已经与她们几个混的颇为熟悉了。

此时听着从对门溢出来的快乐氛围,虎姐很是羡慕的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见我们都一脸古怪的看着她,掏出钥匙的她忙又补充道:“虽然我现在依然很年轻...”

“噗——哎呦~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小夜姐姐,我错了,我没笑你,啊哈哈哈哈哈——”

“笑,我让你笑,我让你一次笑个够!”

东方没忍住,笑出声了,被虎姐搔痒腋下——东方腋下相当敏感,最怕别人碰,她与楚缘嬉闹时,往往是运动神经弱到爆的楚缘占优势,而她却只有满处逃窜的份,便是为此,楚缘只要在她腋下轻轻一搔,她就会笑得死去活来、眼泪横飞、浑身乏力、任人宰割,然后无论什么屈辱的条件都能答应下来...

“我...我...哈哈哈哈...我错了...真错了...小夜姐姐你比我还像十六岁...你饶了我吧...”

我暗叹,这话倒是真的,冬小夜虽然是自愿做剩女,但对自己的年轻还是非常在乎的,每每有谁触碰到了她这个禁区,她的反应都像个幼稚的孩子,而东方,平时太深沉了,也只有现在这样,又哭又笑、道歉求饶的时候,才有些小孩子的模样...

“小夜姐姐,你快饶了东方吧,你再不饶了她...我就要被她勒死了...哥,快救我...”

楚缘之痛苦,不亚于东方——本来趴在她背上的东方小娘现在笑的浑身脱力,身子瘫软,双手却拽着楚缘的后脖领,以免自己真的滚到地上,勒得楚缘面红耳赤,急得向我求助。

我就在虎姐后边,将她拽开,道:“小夜,别闹了,多大的人了你还跟小孩子计较...”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果不其然,虎姐浑身一震,放过了东方,慢慢的转过头来,凶神恶煞却偏还要笑着问我道:“你说说看,我是多大的人了?”

草,这不是惹火上身吗?!

我讪笑着,正琢磨着怎么安抚虎姐受刺激的女人心,可能是我们吵闹的声音也太大了的缘故,对门突然被拉开,探出来一张白皙俊俏的脸,“冬冬姐...”

虎姐忙敛起扭曲的表情,转身之前已经换上了一副很淑女的笑脸,我却是笑容一窒,心里突突的跳——每次对上她那双眼睛,我都能感觉到那其中敌意。

“小花啊,还没睡?”

这面相斯文的女孩,就是化名‘楚小花’的假小子,天佑!

天佑的目光有意无意的从我脸上扫过,旋儿对虎姐憨憨道:“没,还早呢,而且家里来了客人...不不不,说起来,应该是你们家的客人。”

虎姐愣了愣,“我们家的客人?谁啊?”

天佑未答,转身对屋里喊道:“薛姐姐,楚哥哥回来了。”

我与楚缘皆是一惊,臭丫头十有八九是心虚,而我则是惊骇——应声从对门走出来的,正是还没下班就已经离开了公司的紫苑!

小紫为什么会在天佑家里?!

不等我问,紫苑先道:“这么晚才散会?”

我点头的时候,虎姐打开了家门,“来,进屋聊吧,小花,你也一起过来坐坐?”

“不了,”天佑看了我一眼,道:“太晚了,不方便...”

虎姐哈哈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家里就他一男的,都是女孩子。”

“还是改天吧冬冬姐,薛姐姐是客人,这么晚过来拜访,肯定是有事吧?她六点钟就来了,在门口坐了一个半小时,你们快去招待她吧,咱们是邻居,我哪天都可以过去打扰。”天佑不愧是跟着许恒混的,明明是个又暴力又粗俗的文盲女**,可装起知识青年和邻家女孩来,却有鼻子有眼的。

“也好,那你早点回去歇着吧,”虎姐说罢,又似吃味似调侃的朝紫苑呶呶嘴,对天佑道:“不过她可不算客人,她来这,不叫拜访,叫‘回家’。”

紫苑脸蛋一红,已经被虎姐拽着进了屋,我这才发现,楚缘那臭丫头早就溜了,大概是怕紫苑,所以逃回房间了吧,东方也不见了,一转眼,只剩我自己留在门外。

“那个女的也是你姘头?”

“楼下那辆帕萨特是怎么回事?”

我与天佑同时开口,旋儿皱了皱眉头,瞪着突然就变成了冰箱脸的假小子,“姘+你+妈+的头,以后再跟我说话,嘴里干净点。”

“你大爷!你嘴里还不是一股子大粪味儿!”天佑摘了眼镜,一双狭长的眼睛怒火炽盛,表面是不屑,不过我看得出来,她是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装文化人,自己都觉得刚才的乖乖女做派难为情。

我冷笑道:“你也知道嘴里不干不净,喷出来的是大粪味儿?那就注意点。”

“我...”天佑还想骂,但脏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我们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到了屋里的人,所以不吵是最明智的选择,“你少教训我跟我摆臭架子,别以为我哥让我听你的,我就真的会听你的。”

别以为你哥让我管你,我就真会管你——这话就是斗气我也不能说,人以诚信为本,虽然是交易,却也算是承诺,许恒如果真的去自首,我就真的不能不管天佑,无论天佑愿不愿意,谁让我答应了许恒呢...

我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天佑,例如楼下的车,例如她为什么变成了‘楚小花’,而且清圆大学里居然真的有这么一个‘楚小花’,例如许恒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可现在我没有一个一个慢慢问的时间,所以挑了一个我觉得最重要的问题,“是你哥让你搬到这里来的?”

天佑显然对许恒这个安排非常的不满,阴沉着脸道:“我哥说官官相护,警察根本靠不住,你与他接触的事情,警察一定会泄露出来,到时候来找你麻烦的人肯定少不了,所以要我过来保护你。”

这个答案让我吃了一惊——我原以为许恒要天佑过来,目的是‘联络’,既是联络我与他之间的信息交换,又是让我与天佑联络感情。

我与假小子现在的关系,是敌非友,极其恶劣,许恒肯定不放心,在他自首之后,我会不会信守承诺替他照顾天佑,也不放心天佑是否愿意听我的话,被我照顾,所以我觉得,他让天佑过来,目的一准是让我们缓和修补关系的,许恒吃准了我的脾气,知道有了一定的友情基础之后,我就不可能对天佑袖手旁观了...

“你?保护我?”

天佑挑了挑眉毛,“你觉得小爷我没这能耐是不是?”

我不置可否,这假小子的身手确实很牛+逼,但她毕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又没有经过虎姐那样专业的训练...我有点同情这孩子的智商,许恒分明就是在骗人啊,表面上是交给她的任务,其实,还是让她接近我,创造我们俩接触的条件,让我们有机会成为朋友...

可对我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知道了对门这条小疯狗是来保护我的,而不会趁机阴我咬我,我晚上睡觉就能踏实点了...

天佑见我不回答,自尊心受到了刺激,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子,“姓楚的,你...”

我拨开她的手,“你现在也姓楚。”

天佑怒道:“姓楚的,你瞧得起我也好,瞧不起我也好,小爷不在乎,可有句话你给我记清楚——我许小佑这条命,是我哥许恒给的,他要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别以为爷爷我愿意伺候你!更不要以为爷爷我今天伺候你,是为了将来受到你什么照顾,你爷爷的将来还用不着你操心!”

我怔了怔,旋儿了然,这假小子,既要强,又自卑...

她讨厌我,或不并不是因为她觉得许恒坚持要自首与我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不愿失去许恒,同时,又对即将便要面对的失去了许恒的生活,充满了茫然与恐惧。

与许恒一样,她,也害怕孤独。

许恒不仅仅是她的恩人,更是她的兄长,是她的依靠——倘若有一天,我永远的消失在了楚缘的生活中,她会怎样呢?大概也会像现在的天佑一样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同情和怜悯起这个嘴巴又凶又臭的假小子了,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你一个姑娘家家,别总是爷爷长爷爷短的,你是谁爷爷?”

天佑揉了揉眼睛,又戴上了眼镜,很巧妙的带走了眼角溢出来的泪珠,冷哼道:“我是你爷爷!”

“那我奶奶是谁?”打架,三个我打不过一个她,斗嘴,三十个她,斗不过一个我,不理她凶神恶煞的表情,我问道:“楼下的车是怎么回事,我找过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你把车钥匙给我是什么意思?”

“你傻吧?我只给你车却不给你钥匙,你怎么开?”天佑的回答太简单了,简单到让我崩溃!

【PS:这两天上火,眼压高的毛病又犯了,眼睛很疼很累,不然今天的时间,应该是可以补一章的,现在却更新都更晚了,抱歉,对不住大家了...】

【第1009章】楚小花与许小佑(下)

“你给我钥匙...就为了这个?”

“不然你以为呢?那把钥匙除了发动汽车,还能有什么其他用途?”

天佑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很是屈辱,“你吃饱了撑的,给我一辆车干什么?”

“开。”

“开你个头!”我气道:“我敢开吗?人家问我这车哪来的我怎么说?!”

“所以这车才必须给你开,”天佑道:“你让警察撤了我的绑架案,也不能保证警察就不会继续查我了吧?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你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反而会惹起他们的怀疑和重视,他们要查到‘许小佑’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困难,而查到之后就会发现这个身份户口是有问题的,紧接着就可以挖出我和我哥的关系,凑巧我们俩现在又都在北天...”

这是不争的事实,当初我与林志开诚布公的谈,就是因为我明白林志一定会对此有怀疑,掩饰只会增加他的怀疑,“可这与楼下的车有什么关系吗?”

“查到‘许小佑’,就会查到她不久之前刚在北天买了一辆白色的帕萨特轿车——懂了吧?”天佑翻着白眼道:“这车不能留在我哥身边,刚好你这穷光蛋没车,又刚好这车是用你在潜龙庄园交的赎金买的,就物归原主了呗。”

靠——这叫物归原主?你许小佑的车开到我家楼下来了,警察早晚会找过来,你们这分明是把麻烦推给我,要我给你们擦屁股好不好!

“既然车是你的,上次在楼下问你的时候,你干嘛不承认?”我今天和车有缘,白捡了一辆玛莎拉蒂刚转手送人,又有人硬塞给我一辆帕萨特,还好楚缘进屋了,否则以这丫头的持家算盘,玛莎拉蒂她不要,但换成帕萨特,她就一定不会放过了...

“我现在叫楚小花,不叫许小佑,那辆车是许小佑的,不是楚小花的。”

我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如果她承认车是她的,不就是承认了她是许小佑,是楚小花...在许恒自首之前,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天佑的身份,暂时还是不暴露比较稳妥,谁知道林志那王八蛋会不会翻脸变卦?

“这辆车以前一直停在你落脚的酒店...这么说,你哥现在肯定换了地方,不在那儿了,对吗?”

天佑警惕道:“你有事和我说就可以,我会转告给他。”

我没好气道:“首先,我对许恒藏哪了没兴趣,我只是要提醒你,如果他还没换地方,让他赶紧换,不然先找到他的不一定是警察,很可能是和警察队伍里那些败类穿一条裤子的人渣,然后,我要告诉你——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因为你哥相信我,所以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你都必须像他一样相信我,怀疑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就像相信你们,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一样。”

“我哥比你聪明,你能想到的,他当然想得到,用不着你提醒。”天佑不屑的如是说道,却没有反击我后面的话,可见,怀疑我只是她的态度,而她很清楚许恒对我的信任。

“花——花~”

我与天佑都沉默了,就在这时,突然从她家里又跳出一个年轻女孩,毫无前兆,吓得我俩差点将心脏吐出来,那女孩一只手里拿着灌啤酒,另一手揽住了天佑的手臂,粉面酡红,醉眼迷离,奶声奶气的笑道:“我说你怎么半天不回来呢,原来是跟帅哥聊天呢啊~花花,你太不够意思了,有帅哥怎么也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这位葛格怎么称呼呀?”

也不知这女孩是喝多了存心开玩笑,还是真的就这么嗲,一对杏眼对着我乱放电,害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不说,她穿的...穿的也未免太少了点——这头发湿湿的女孩子应该是刚洗过澡,只穿了一条下摆不过膝的白丝吊带睡裙,还是全裸背的那种,让人瞄一眼就知道她没戴罩罩!白里透红的粉嫩的肌肤上水珠点点,如出水芙蓉般妖艳动人...

哥们一双招子险些被晃瞎喽,这媚眼姑娘真有货啊,虽然脸蛋一般,但身材火辣,尤其是胸前那两团挺拔,比之虎姐、小紫、妖精还要丰满许多...天啊,这才是传说中的波+霸啊!乳+神啊!奶+牛啊!

天佑也瞄了一眼那姑娘的胸脯,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眼中异色闪过...敢情她还是有做女人的自尊的,“媚媚,别闹了,我刚才喊薛姐姐你又不是没听见,这位就是咱们的邻居,楚...楚大哥。”

奶味女孩就是在有意的开我玩笑,立刻露出一副明显是装出来的花痴模样,将啤酒塞给天佑,激动的抓住我的手,“你就是楚葛格啊?我们刚才听薛姐姐说了好多好多你的事情,你真是个好有趣、好有趣的人哦~我好好崇拜你哦~”

紫苑和她们提到我了?我顿时松了口气,看来那丫头并没有真的生我的气,不然哪有这份好心情在一群小姑娘面前夸赞我啊...心里一宽,我就忍不住有点飘飘然了,感受着奶味姑娘一双小手的柔软滑嫩,欣赏着她胸前的雪白挺拔,我笑道:“哦?她都说了我什么事情啊?”

奶味姑娘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她说,你和你妹有不伦之恋,是不是真的啊?”

“咳咳咳咳——”我呛了一口唾沫,面红耳赤道:“她说、她说什么?”

“媚媚,你别胡说八道!”天佑好像不怎么喜欢她这小姐妹,一边怒视她,一边澄清道:“薛姐姐说你和你妹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但是你们感情很好,好得不输给一对恋人,什么不伦之恋这样的话,没人说过,是这个浪货、贱人自己说的。”

“讨厌啦~人家不叫浪货也不叫贱人,人家有名字的~”奶味姑娘确实喝高了,拉着我的手,像个撒娇小孩似的晃来晃去道:“楚哥哥,我姓仇,叫仇媚媚,你就叫我媚媚吧。”

求妹妹?你怎么不叫求哥哥!我正要发飙,便见她竖起食指,强调道:“仇是人九仇,媚是妩媚的媚,仇媚媚,不是求妹妹哦~”

我一怔,这才恍悟,怪不得她明显年长,可天佑却称她为‘妹妹’呢...

仇媚媚对我眨眨眼睛,忽然用力将我向她怀里一拽,我的爪子正按在她柔软又充满了弹性的胸脯上,尚未来得及惊愕,她的双臂已经勾住了我的脖子,稍一踮脚,小嘴贴在我耳边,肃语轻声道:“这个‘楚小花’有问题,你要多加小心!”

我后背霎时惊出一身冷汗,仇媚媚却已退开半步,又恢复了酒后大舌头的嗲嗲腔调,嘻嘻笑道:“楚哥哥,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你要多多照顾我哦~”

憨傻娇媚的风骚模样,让我不禁怀疑刚才是不是幻听——她是谁?她为什么知道‘楚小花’有问题?又为什么提醒我?

天佑面红耳赤,她不可能听到仇媚媚警示我的话,这大+波+女刚才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像女色狼偷袭亲吻吃我豆腐,所以对于我此刻的惊愕,天佑也没有丝毫的怀疑,将仇媚媚一把拽了回去,却没有叱责,而是表情古怪的盯着我的身后。

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慢慢回头——果然!楚缘紫苑虎姐和东方,四个脑袋挤在门口,八只眼睛瞪得溜圆...

“不是,你们听我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虎姐走到我身旁,照我肚子就是一拳,疼得我弯下腰来,她按着我的脑袋,对天佑道:“不好意思啊小花,都怪我们没看住家里这条狼...”

“靠,你看清楚了没有?”我仰起身,指着仇媚媚道:“我什么都没做,是她...”我不知道仇媚媚的身份和来历,更不知道她的目的,但她刚才的警告,很明显是善意的,所以说到这里,我本能的一顿。

“她怎么了?”虎姐肯定看到是仇媚媚主动‘亲’了我,可仇媚媚毕竟是女孩子,而且还‘喝醉了’,不好跟她计较,故而只能让我‘承担责任’,虎姐瞪我,其实是在暗示我赶紧回家,怕仇媚媚继续纠缠。

仇媚媚与天佑不是一路人,看虎姐这反应,她显然也不是警方的人!

那么,她究竟是谁?

我头疼脑涨,我家对门,到底都住了些什么人啊?

还有...

在小区里蹲点保护我的警察,都他+妈+是干什么吃的啊...

【第1010章】赌债(上)

地点:客厅。

人物:虎姐,紫苑,楚缘,东方,还有我。

事件:貌似是打算开个审判批斗大会,因为她们坐沙发,却让我坐小板凳,手上还戴了铐子...

担任法官的冬小夜翘起二郎腿,想了想,觉得这姿势不太妥当——裤衩太短,会露出大腿根给坐在对面的我欣赏,所以赶紧调整了一下,抓起那罐还未打开的冰镇啤酒敲了敲茶几,“肃静,肃静——缘缘,电视音量先调低点...别关啊我的小祖宗,体育新闻,上午湖人对雷霆,我只顾得跟婉儿讨教游戏,忘了看了,还不知道结果呢,马上就播了,湖人再输就悬了...咳,那个,现在开庭——被告人楚南,请你如实交代,那个女大学生甚名谁,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垂下一脑门的黑线,这货也太无聊了,但还是坦白从宽道:“仇媚媚...”

“求我干什么?”楚缘啐道:“我是原告律师。”

“我是说,那个女孩姓仇,叫媚媚,人九仇,妩媚的媚,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我瞪了臭丫头一眼,心里纳闷,你是原告律师,那原告是谁...

这事闹的,本来该是我审问楚缘,现在怎么倒过来了,我变成了被审的一方?!

“名字记得这么清楚,还说不认识她,谁信啊...”坐在楚缘对面翻看杂志的东方头也没抬,小声嘀咕了一句,换做以前,不会觉得怎样,冷嘲热讽是东方的一贯作风,可现在我却闻得出来那话里多少是混入了一丝酸味的,但也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东方毕竟不是楚缘,她比楚缘成熟也豁达多了。

冬小夜蹙着眉头提醒道:“被告律师,你敬业点行不行?你的职责是为你的当事人进行辩护,怎么可以落井下石呢?你不怕他不付给你薪水啊?我记得你的零用钱好像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一听这个,东方赶紧合上杂志,振作精神,清咳一声,道:“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真的、真的、真的不认识对门的那些女大学生,这一点,有证人可以作证,我请求证人出庭。”

“传证人上庭。”

东方对紫苑使了个眼神,紫苑恍悟,与白天判若两人一般,她竟饶有兴致的跟着三个疯丫头胡闹,本来坐在冬小夜旁边削苹果的她站起身来,举着右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法官大人,我愿以我的人格以及良知担保,我将忠实履行法律规定的作证义务,保证如实并毫无隐瞒的陈述我知道和我看到的一切,如违誓言,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处罚和道德的谴责——我在门口等你们的时候,被那几个女孩请到家里做客,和她们聊了一会,可以肯定,小南确实不认识仇媚媚。”

冬小夜问道:“理由?”

紫苑笑的很是和气,却让虎姐面红耳赤,一脸的尴尬,“理由就是法官大人您一早就提醒过她们了,小南这堆牛粪上,已经插了您这朵鲜花——谅她们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过来撬您的墙角不是吗?”

这是调侃吗?是,但不纯粹...虎姐焉能听不出紫苑藏在调侃下面的那层意思,所以她没强调我们俩是‘假装情侣’,将情侣关系散播出去是她的工作内容中要求的一部分,因为我们早就假戏成真...

与聪明人解释等于愚蠢的掩饰,虎姐很明白,辩解或者否认,远不如装糊涂来的更明智,恰好这时楚缘附和道:“我也可以作证,我哥从来没去过对门,不可能认识对门的人...”

虎姐顺势就转移了话题,“原告律师,你怎么和被告的辩护人一样也搞错了自己的身份?”

答案很简单——‘原告律师’是冬小夜分配给她的角色,换做平时,遇到这种情况,她肯定撒娇任性的跟我胡搅蛮缠,配合冬小夜的游戏,但现在她却不会,她不想在紫苑面前表现出自己小孩子幼稚胡闹的一面,她在刻意显摆自己的通情达理,以及对我的体贴和宽容。

简单点说,即,紫苑向着我,她就会比紫苑更向着我...较劲呗。

臭丫头偷瞄了紫苑一眼,道:“我是实事求是,人就应该实事求是的活着,不是吗?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就好像,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她不是在回答冬小夜,而是在告诉紫苑...

紫苑的反应让我和楚缘都很意外,“我同意,人应该实事求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说罢,还对着楚缘笑了笑,笑得楚缘有些发懵——无论我也好,楚缘也好,都认定了紫苑是为了弄清楚早上的事情而来,可她现在的态度...让我们完全看不懂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冬小夜胡闹的给我上了手铐,其实也是因为紫苑招呼都不打一个便从公司早退,回去换了身衣服就跑到我家门外蹲点守候...紫苑绝口不提因由,我又不主动问,虎姐当然会感到气氛有异——她知道紫苑是月之谷的人,而今天风畅高层会议的主题,便是讨论与月之谷的合作事宜,虎姐一准觉得紫苑是为此而来了,又一准觉得,紫苑的到来和她的目的,让我为难了。

这妞先入为主的判断出我与紫苑立场相对、之间是弥漫着火药味的,所以才插科打诨,想要缓解那一上来就让人窒息的氛围...虎姐哪知道她感觉到的窒息感,并不是在我与紫苑之间产生的,而是在楚缘与紫苑之间...

“好吧,既然紫苑和缘缘都这么说,那本法官现宣判如下:被告人楚南,因证据不足,引诱邻居家的女大学生罪名不成立,死刑免了,活罪难逃,罚做晚饭一个礼拜,立即执行——”

“等等!”我不服道:“有没有搞错,证据不足不是应该当庭释放吗?干嘛罚我做饭?!”

“你少得便宜卖乖,就算你不认识仇媚媚,刚才你摸她了吧?亲她了吧?你豆腐吃饱了,我们可还饿着肚子呢,少废话,赶紧做饭去,给我炒一盘鸡蛋西红柿,再来一盘凉拌苦瓜,紫苑你吃了吗?也没吃吧,想吃什么自己点,别客气。”

“点你个头!你当我是饭店的厨子呢?!”我委屈道:“我吃豆腐了?是我被吃豆腐了好不好!我一受害人,你们不说安慰我,还把我铐起来,这也就算了,现在还让我给你们做饭?有天理吗?”

“天理就是——‘你情我愿’,”虎姐厚颜无耻道:“谁让我当法官的时候你没反对的,你没做贼心虚,干嘛让我铐你?这就叫你情我愿,你愿意被我审,那我怎么判你都得服从,废话少说,赞同我审判结果的请举手!”

三只小手马上响应,包括我的辩护律师东方小娘...

“你看,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就你一个胡搅蛮缠的。”

“好啊,”我冷笑道:“‘你情我愿’是吧?行,我去做饭,可你也别闲着,赶紧回屋换衣服去。”

虎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居家打扮,愕然道:“你做饭,又不是出去吃,我换什么衣服?”

我一脸的邪笑,用夸张的口型回答她道:“换——泳——衣——”

虎姐楚缘东方,三个丫头登时脸色大变,东方反应最快,赶紧将举起的手缩了回去,压在了屁股下边,“让南哥哥做饭简直是太过分了!小夜姐姐,不带你这样的,你应该马上将我当事人的手铐打开,并向他赔礼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我对东方道:“你以为现在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我,就能弥补你刚才举手对我造成的心理伤害吗?待会吃饱点,有力气给我捏脚!既然是‘你情我愿’,那就要愿赌服输!”

虎姐与东方差点哭出来——之前我们打赌,只要我在与邹鹤的比试中毫发无伤的下了擂台,虎姐就在家里穿一个星期的泳衣,东方则给我做一个星期的脚底按摩,反之,如果是我输了,我穿一个礼拜的泳衣给虎姐捏脚,让东方欣赏...

可后来因为江玉摔下拳台,手腕受伤,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乱哄哄的,我就没提这茬,而虎姐东方和墨菲这些赌输了的人,自然就装起了失忆...

“讨厌啦~南哥哥,玩笑你怎么也当真呀?”东方卖嗲,可惜太假,我不吃这套。

“玩笑?如果输的是我,你会说这是玩笑吗?”以我对东方的了解,她八成会借机狂拍我几张‘艳照’,以方便需要时从我这里透支零花钱...

紫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愿赌服输啊?你们赌什么了,怎么又是脚底按摩又是穿泳装的...”

东方忙道:“正好,让小紫姐姐给评评理——”

小娘皮口齿伶俐,叽哩哇啦一通,不但将赌约说了个明白,还将我与邹鹤比试的过程也描述的清楚详尽,但其中没少拐弯抹角的讽刺我耍诈使滑,欺负邹鹤年龄大体力差左肘受过伤什么的...总之,将我的胜利贬的一文不值。

“小紫姐姐,你说南哥哥是不是不该和我们计较?我们和他打赌,是关心他、激励他,那是没有恶意的,可他现在分明就是要占我们的便宜嘛!这算不算恩将仇报,以怨报德啊?”

紫苑却不理东方,而是笑问楚缘道:“这么说,缘缘,你打赌也输掉了,是吗?”

楚缘俏脸一红,“嗯...”

“那...”紫苑转过脸来,又问我道:“小南,缘缘亲你了吗?”

“没有...”这丫头笑的我心里发虚。

“为什么没亲?你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赢了,缘缘就当众亲你一下。”紫苑的追问,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尽管她笑的很甜美。

【ps:对不住大家,这个时候才更新...某渣这几天眼睛很不舒服,码字异常困难,老毛病了,那种感觉不说大家也都知道,昨晚用冰眼袋冰敷了一会,之后吓了一跳,戴上眼镜,左眼居然看不清楚东西了,还以为是眼镜片掉了...现在终于缓过来了,虚惊一场,可能是冰袋太凉,冰敷时间太长的缘故...

友情提示:长时间使用电脑或者经常看书的朋友们,千万注意保护好你的眼睛,眼保健操是必须要做的~】

【第1011章】赌债(下)

“为什么没亲?你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赢了,缘缘就当众亲你一下。”

虎姐与东方听到紫苑如此一问,顿时喜上眉梢。

这问题让我怎么回答?我说,因为当时太乱了,没想起这码事来?扯淡!这非被紫苑理解为我很期待楚缘亲我似的!

所以我只能这么说:打赌不过是开玩笑而已,怎么能当真呢...

如此一来,虎姐与东方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还好,我原本就没想当真,也没必要当真——

虎姐的内衣秀我看的还少啊?此妞人前泼辣凶悍,可单独面对我时,却总是极力的发掘并表现自己身上的女人味,我之所以拿‘泳衣秀’做赌约,不过是气她的不懂体贴、一个劲的泼我冷水罢了,有意让她在众女面前小小的尴尬一下,如果真想欣赏她的泳衣秀内衣秀,我何必绕弯子,直接进她房间,将房门一锁,裸体秀都可以...东方的脚底按摩我就更不敢享受了,臭小娘是有仇必报的,今天我欺负她一尺,明天她能还给我一丈...

可我正打算饶了虎姐东方,乖乖去厨房做饭,却听紫苑说道:“你情我愿,愿赌服输,缘缘,你不能赖账,对吧?”

楚缘、虎姐、东方皆是一怔——紫苑这分明是在替我催债啊!

然而更惊人的话还在后面,紫苑笑问楚缘道:“亲一下...是亲嘴巴,对吗?”

我心头猛颤——这话乍听之下,是好奇,可稍微一琢磨...

果不其然,虎姐与东方上当了,忙不迭道:“没错,是亲嘴巴!”

东方笑道:“南哥哥,要我给你捏一个星期的脚丫子,可以,你和缘缘亲个嘴先——是亲嘴哦,亲脸不算~”

“愿赌服输,你不承认这是玩笑,那就先要证明这不是玩笑吧?”虎姐松了口气,道:“向我讨债之前,你先问缘缘要债,她亲你,我立刻去换泳衣,她不亲你...打赌的事就是个玩笑,笑一笑就过去了,以后你不许再提。”

穿着泳衣在我面前晃悠,不难,因为我是男人她是女人,但穿着泳衣在我们面前晃悠,对虎姐来说就有点为难了,因为楚缘东方是妹妹,她是姐姐...所以她和东方一样,被紫苑设计了。

楚缘的‘晚安之吻’已经养成了习惯,亲脸蛋亲脑门对楚缘来说太平常了,但是亲嘴,性质却是全然不同的,前者是兄妹间的亲昵,后者,则远远超出了兄妹的范畴,绝对算得上是男女之间的亲密了!即便东方对楚缘的心思了如指掌,也不认为腼腆怕羞薄脸皮的臭丫头有胆量在众目睽睽之下主亲我的嘴巴。

可她们两个却不知道,紫苑的话,在楚缘听起来,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既然我们两个都可以赤身裸体的睡在一起,那么,亲吻,又算得了什么呢?

紫苑是在求证,但楚缘认为她是在怀疑。

所以,坐在沙发上的楚缘忽然起身,朝我了走过来。

我知道楚缘想要做些什么,忙伸手要去推她的双肩,可手抬起来才发现,我的两只爪子仍被手铐锁在一起,没能分开,这一愣神,却被楚缘低头闪开,臭丫头从我双臂之间钻了进来,搂住我脖子的同时,两片薄唇也印在了我的嘴巴上...

我欲哭无泪...这姿势,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我抱住她,她搂紧我,郎情妾意火热一吻!

被她咬伤的嘴唇还贴着胶布,因此除了疼痛,我没有太清晰的感觉——楚缘虽然是与紫苑较劲,可终归是个薄脸皮,只是一触即离,饶是如此,也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甚至不敢再看紫苑一眼,便跑回了房间,关上门以后才大声的喊道:“愿赌服输,亲嘴巴就亲嘴巴,又不是没亲过!”

又不是没亲过——好像我们经常亲嘴似的!

虎姐惊讶之余,倒是愧疚居多,肯定是以为楚缘亲我,是因为自己不肯愿赌服输、为了赖账将她拉过来做挡箭牌所致,以为楚缘是不屑赖账,故而被自己和东方挤兑,受迫还债,这才不得不亲我一下并最终羞得泪奔遁走,一时之间,她竟比我还要尴尬。

最是尖酸刻薄的毒蛇小娘东方也没说话,双颊绯红,右手捂着小嘴,眼中满是惊奇。

紫苑反而是最淡定的人,笑着摇了摇头,嘴角的苦涩一闪即逝,然后便对虎姐和东方笑道:“缘缘已经还了债,你们两个怎么办?”

虎姐总算发现了,刁难她的人并不是我,而是紫苑,“我...真的要穿一个星期泳衣?”

她没问我,而是问紫苑。

“不是只在家里穿吗?那有什么关系,现在是夏天,还落得一个凉爽不是吗?”紫苑打趣道:“小夜姐你人凉爽,小南眼睛跟着凉爽,一举两得,嘻嘻,多有意思。”

平时的紫苑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虎姐面红如血,就听紫苑又道:“缘缘已经亲了小南,如果你们赖账的话,对她来说,是不是不太公平呢?”

我暗叹,恐怕这才是她代我催债的原因——她只是想要求证早上的事情,大概也没想到楚缘竟真的这么固执,现在反而让她们都下不来台阶了。

“可是...我没有泳衣...”怕被鄙视,虎姐又自觉道:“从明天开始算行不行?我明天去买。”说罢,偷瞥我一眼,忙又移开视线,渴望小紫的认可。

东方的眼珠狡狯的转了一圈,亦央求道:“南哥哥,我也穿一个星期的泳衣,你就别让我给你按臭脚丫子了行不行?人家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力气活是干不来的,再说我也不会按啊,按的不好还要惹你生气,是吧...”

两个丫头是比着耍滑头,虎姐不敢看我,是因为我知道她在说谎,她有泳衣,而且不止一件,说没有,明天去买,这因为今晚有紫苑在,实在不好意思穿成那个样子,至于东方,就更讨巧了——一个人穿泳衣是另类,两个人呢?家里一共三个女孩,其中两个都换上了泳衣,剩下的那个才是另类...

这道理虎姐怎会不明白,“那明天咱们俩一起去买泳衣,咳,小楚子,晚饭就不用做了,咱们叫外卖吧,楼下的饭店还没下班呢。”

虎姐是怕我或者紫苑不同意,要拍死和岔开话题,却不想紫苑竟点了点头,道:“缘缘和东方明天上午结束期末考试,然后咱们就一起去买泳衣,正好下午用的上。”

虎姐与东方都是一愣,我奇道:“明天下午用的上?”

“嗯,”紫苑看了看虎姐与东方,这才对我说道:“我今晚过来就是和你商量这件事的——明天闵柔想请你到咱们北天最好的温泉度假村去参观体验,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

我叹了口气,苦哈哈道:“今天风畅高层会议,明天她就请我白吃白喝白玩,应该是巧合吧?”

紫苑不置可否,有些为难的笑道:“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情,缘缘考试又很辛苦,你就当是带她去放松放松,反正又不用你花钱。”

“废话,让我花钱还叫‘请’我啊?”

“这么说,你答应了?”

我点了点头,暗忖:我不答应,为难的也不是闵柔,而是你,再说,我不答应有个屁用,老墨答应了,我不想答应也只能答应,人活着,最重要的识好歹,她闵小姐以个人名义邀请我,是照顾我面子,没跟我摆谱儿,要知道人家可是月之谷的董事长啊,老墨站她面前都得矮一截,我算哪颗葱?况且...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张白金镶钻的卡片...月下美人的老板究竟是什么人,她又为什么让端木夫人帮我,这些,闵柔十有八九是知道的...

虎姐沉思了片刻,突然插口问道:“北天最好的温泉度假村?在哪?我好像没听说过北天有哪个温泉度假村是特别好特别有名的啊...”

听虎姐这么一说,我也不禁愣了愣,北天的度假村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多!尤其是最近几年,度假村行业发展迅速,北天除了没有海景主题的,温泉、垂钓、湖景、田园、森林、高尔夫、谷底深坑...简直是应有尽有,但确实没听说过,哪个温泉度假村是最好的,因为人们通常议论时,多是‘哪个度假村最好’...

“有,只是还没有正式开业罢了,那个地方你们不但听说过,而且去过,”紫苑望着我,一对眸子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那个温泉度假村的全名是...潜龙山庄温泉度假村。”

【第1012章】离不开

紫苑说,龙氏集团的潜龙山庄开发计划,分为三期工程,跨地市西郊的渡云开发区,西北方向的国家森林公园,以及北郊的十三渡风景区,坐拥天然地利之势,开发面积与资金投入均为北天之首,是北天近十年来最大的项目,发展前景曾被一致看好,但谁也没想到,在第一期工程落成前,就出现了问题——位于渡云开发区的高档住宅、别墅群建成之后,邻城小河市却异军突起,相比房价虚高的北天,小河市环境宜人,又物美价廉,显然更受消费者的青睐,兼之两地交通便利,从北天市区驱车到小河市,并不比到渡云开发区远多少,但房价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个竞争市场的出现,也就直接导致了潜龙山庄的房子异常难卖,甚至一度出现滞销状况,龙氏集团逾百亿的投入,回笼程度之缓慢严重超出预期,彻底打乱了后面二三期工程的投入计划。

然而二期工程虽然名为政府投资,其实钱出了大头的,还是龙氏,龙氏也是为此才得到了市里的大力扶持和政策优惠——在国家森林公园,建起一个新的国际会展中心,配合潜龙山庄的第三期计划,全力发展北天市的旅游会展业...政府要的是功绩和业绩,当然不会理睬龙氏在一期工程之后遇到的种种麻烦,如此一来,龙氏集团的资金问题就更严重了。

而第三期工程,便是紫苑所说的这个位于十三渡风景区内,号称北方最大的生态温泉度假村了。龙氏集团之所以被拖垮,落下了被三小姐死抓着不放的所谓的‘抉择错误’,继而被迅速蚕食,也完全是由这第三期工程所致——国际会展中心与潜龙山庄温泉度假村几乎是同时动土开工,龙啸天在明知道资金储备不足,继续投入可能会导致资金链断裂的前提下,仍不肯放弃三期工程,一意孤行,最终使得三小姐的投资在五年内没有收到一毛钱回报...

我感慨唏嘘,三小姐在选择龙氏作为合作伙伴之前,恐怕就已经算计到了邻城小河市房地产业的崛起,预测到了潜龙山庄一期工程后会遇到的竞争和以此衍生的资金回笼难的问题,她要做的,只是摆出信任的姿态,保持缄默,看着龙氏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并在他们犯错误的时候,落井下石罢了——砸死它,然后吞掉它。

龙啸天是个虚伪又虚荣的人,他固执的投入三期工程,只因为他太老了,迫切的渴望在自己踏入坟墓之前做出一番大的成就,而这无疑就是对潜龙山庄的开发——住宅、旅游、会展、商务、文化、休闲、娱乐,他可以将这些统统烙印上潜龙山庄的名字,龙啸天,将成为北天市的一张名片。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急功近利吧,现在二、三期工程都将竣工,名字仍然是‘潜龙山庄’,但与他龙啸天却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了,因为这一切,都成了三小姐的,包括他的龙氏集团...如果龙啸天泉下有知,估计会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

我从果盘里抓起一个苹果,问紫苑道:“闵柔干嘛非挑那个地方?炫耀吗?”

坐在我身旁的紫苑将苹果夺了过去,靠在沙发上,像个贤惠的小媳妇,小心的削着果皮,“大概是吧,人家投了过百亿建成了潜龙山庄,又低价收购了龙氏集团集团,在北天算是彻底的站稳了脚跟,那感觉...应该就像咱们有了新房子,装修好以后迫不及待的想要带人来参观是差不多的。”

我讪笑,“这个比喻不恰当,我没钱买房子,所以体会不到你说的那种心情。”

紫苑笑道:“你没有,缘缘也没有吗?”

我顿觉尴尬,“小紫,咱们有话直说好吗?别这么绕弯子,早上的事情,我...”

“我知道,早上的事情你是不知情的,”紫苑剜下一块苹果,喂到有些惊愕的我嘴里,有些幽怨,但仍然笑着,道:“我是看着缘缘长大的,虽然离开了五年,但她与五年前相比,除了个子长高了,出落得更漂亮了,也没有什么其他变化,我了解她,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可不管怎么说,她早上这么做,都有些太过分了...”苹果有点酸,我不自觉的蹙眉。

“过分吗?”紫苑又切了一小块削皮苹果,扎在刀尖上,怔怔出神,好似自言自语道:“静下心来想一想,如果她一直都像昨天一样对我那么好,才叫过分吧?当她对我笑时,我的那种心情,那种愧疚感...”

我呆了,我希望楚缘像昨天那样对待紫苑,接受她、喜欢她、亲近她,但那只是站在我自己的立场,我却从未想过,紫苑对此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紫苑将刀尖的那块儿苹果又喂到我口中,轻轻笑着,努力掩饰着酸酸的醋意,“小南,你心里是最清楚的不是吗?我对缘缘的疼爱和宠溺从来都不是真心的,这一点我远不如缘缘诚实,至少,她讨厌我,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对我掩饰过...”

我苦笑,“她那不叫诚实,只是心胸狭隘,娇惯任性,所以不懂掩饰...”

“不懂掩饰?”紫苑问道:“不懂掩饰,她为什么是你爸爸眼中的乖宝宝,是同学们眼中的乖乖女,是咱们公司那群同事眼中腼腆害羞听话懂事的乖乖妹?不说别人,就说流苏吧,缘缘在你面前肯定没说过流苏一句好话吧?可是在流苏面前,缘缘却不可能说她一句坏话,对吗?她是个很聪明的丫头,外人不知道,你和我还不知道吗?”

我被紫苑问的语塞,楚缘的确是当人一面背人一面、两面三刀的性格,说她不懂掩饰,不是骂她,而是在夸她...我家妹妹才没有那么天真无邪!

紫苑微仰着头,望着屋顶,喃喃道:“我记得,缘缘来你家的那年,她五岁,咱们两个十二岁,那时候,我和她都不懂爱情,可是我们都懂得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都喜欢你,可是,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你...小南,你是不是以为,看到缘缘光着身子从你被窝里钻出来,我应该很惊讶、很气愤、很嫉妒?”

我点头,但紫苑却认真的说道:“你错了——我告诉你,我只是嫉妒,但既不惊讶,也不气愤。”

“为什么?”我真的很好奇,好奇紫苑会这样说。

“为什么...”紫苑咬了一大口苹果,鼓着香腮咀嚼的样子不雅观,却很可爱,她终于不用再试图掩饰酸酸的味道,因为苹果也是酸的,“因为那一幕在我的梦里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开始,我就将她视为敌人、对手,在我看来,她只是以‘妹妹’这个身份,抢走了属于我的快乐与幸福,我一直都很羡慕,并幻想着和她交换‘妹妹’这个身份,直到现在也是一样,可我却从没想过要你做我的哥哥,你懂吗?”

我似懂非懂,“你...不生缘缘的气?”

紫苑继续大口的啃着酸苹果,“不生气,如果我是你‘妹妹’,我也会对你的女人做相同的事情。”

我吃了一惊,“不会吧...”

“会!”紫苑囫囵吞下嘴里的苹果,酸的眼泪汪汪,却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句一顿的说道:“要么,接受我,要么,离开你——因为我离不开你。”

我愣住了,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流淌,复杂,却暖暖的...

离不开...楚缘心里想的,是这三个字,而非向紫苑宣战吗?

离不开...这三个字,真的很沉,很重...

我还待再问,下楼去买晚饭的虎姐与东方推门进来了,我下意识的端起水杯,装模作样的喝着,生怕被这两个洞察力惊人的女怪物看出什么来。

“水饺来喽,趁热吃~猪肉大葱、猪肉香菇、猪肉芹菜、猪肉韭菜四种馅儿,你们吃哪种?”

“南哥哥,缘缘呢?还在房间里害羞呢?快叫她出来吧,亲个嘴可不能当饭吃的。”东方小娘这张嘴啊...

“我去叫她,”紫苑舌头有点大,不客气的抢过我手里的水杯,一口气喝了个大半杯,冲淡了嘴里的酸味,对我眨眨眼睛,道:“正好,将咱们刚才的话和她再说一遍。”

虎姐将水饺一盒一盒的端出来摆放在茶几上,好奇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紫苑看了我一眼,回答虎姐道:“我接受,因为我和她一样。”

虎姐听不懂,“和她一样接受什么?”

紫苑伸手在食盒里抓了一个饺子,边吃边道:“接受...猪肉,既然喜欢,那么不管是大葱、香菇、芹菜还是韭菜和它混在一起,我们也只能接受了,谁让我们喜欢呢。”

这丫头将我比喻成猪了...

虎姐智商很高但情商较低,傻乎乎问道:“你不喜欢大葱、香菇、芹菜还是韭菜?”

紫苑笑道:“和猪肉搅合在一起的,我都不喜欢。”说罢,拍了拍虎姐的肩,径直去了楚缘的房间。

虎姐皱眉摇头,“纯肉馅的?多腻啊...”

【PS:昨天出差,凌晨一点左右才回来,三点才开始码字,刚码完,对不住大家了...

PS2:五一丫丫活动的奖品全部发放完毕,太不易了,呵呵,在此感谢缘盟丫丫管理组的各位同学,辛苦你们了。

PS3:致‘缘盟小薰’(可怜是夏弥)同学,你的留言我看到了,最近几天因为眼疾一直没上Q,看到的晚了些,抱歉了,呵呵,谢谢你对《妹妹》的喜欢,某渣自知《妹妹》有很多不足,所以在感谢大家的时候,除了感谢大家的支持,还要感谢大家的坚持,我会争取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妹妹》上,努力将这本书写好、写完的。

你的留言我没有粘贴到这个PS里面,呃,字太多了,本来就常常被骂注水太多,咱就自觉点吧,呵呵,希望这样也算是稍稍满足了你的期待,不要再熬夜等回话了,很不健康,年轻人,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第1013章】???VS???

“纯肉馅的?多腻啊...”虎姐皱眉摇头。

倒是东方听出了些许门道,坐到我身旁,拿起紫苑放下的水杯,笑嘻嘻道:“蘸醋吃就不腻了,是吧,南哥哥?”

我:“......”

“吃饺子当然要蘸醋,我去拿醋,还有碗筷。”

虎姐才进厨房,小娘皮的小脸便翻书似的骤然阴沉,晃动着杯里的水,冷冷的道:“用拿醋吗?这杯子里不就是醋。”

我小心翼翼道:“杯里是水...”

东方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的脸,“水让你和姓薛的喝了,这里面给我剩下的难道不是醋吗?”

我虚汗涔涔...这杯水我先喝过,然后紫苑毫不避嫌的拿过来接着喝,落入东方眼中,当然不是个滋味。

楚缘与东方的关系非同一般,一向是秘密共享的,我与小紫的事情,楚缘知道了,东方自然也就知道了,所以趁着背对旁人的时候冲我发脾气闹情绪,也在情理之中。

“我好像...还没说过吧?东方...对不起,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东方截断我,捧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含在嘴里却没有咽下去,胀得两腮鼓鼓的,模样很是滑稽,放下杯子左右看了看,确认虎姐在厨房,楚缘的房门亦关着,她忽然伸手捧住我的脸,将辛苦嘟起的小嘴印了过来...

柔软滑嫩的小舌头撬开我的牙齿,混着她香津玉液的白开水灌入我的口腔,我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咕咚咕咚的吞下了腹...

眼中闪烁着狡狯的光芒,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她吻得依旧生疏、依旧火热,虎姐在厨房,楚缘与紫苑在房间,我心惊肉跳,却欲罢不能,这另类的刺激,竟让我像东方小娘一般,兴奋并沉溺着。

当虎姐拿着醋壶从厨房走出来时,东方的嘴角,尚有一丝水线没擦干净,脸蛋红红的她努力平缓着呼吸,却饶有兴致的问我道:“尝到了吗?是不是很酸?难喝吧?”

“啊,酸,”我双手捏她的脸蛋,惩罚了她的同时,也用手指擦掉她嘴角的那丝细线,旋儿在唇边一抹,笑道:“像酸奶一样,酸酸甜甜,不难喝,很好喝。”

东方脸蛋更红,羞不可遏,在我胸口捶了一拳,“讨厌,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我脸皮厚?有你厚吗?”我暗忖,如果我说很酸,难喝,她不杀了我才怪...

虎姐不明所以,见我与东方嬉闹,笑而不语。

东方还未反驳我,就听“啊”的一声尖叫,紧接着楚缘便狼狈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上面穿着款式可爱的粉红色半袖睡衣,可下面却只穿了一条内裤,还光着脚丫,她的睡裤抓在后面追出来的紫苑的手里。

“哥,救命——”楚缘跳上沙发,从东方身上爬过来藏到我身后,急道:“小紫姐姐要揍我!”

虎姐拦住紫苑,急道:“怎么了?干嘛要揍缘缘?”

我也纳闷,就算两个人谈不拢,紫苑也多半是扮演受气包的那一方,打人不是她的风格啊...

紫苑面红如血,羞得无地自容,“你问她!”

楚缘缩在我背后,一脸的委屈,“我是为你好!你觉得害羞,怎么不想想,我帮你去买那种东西的时候,我有多羞!”

“我...我...又不是我让你去买的!”

“先让缘缘把裤子穿上...”虎姐从紫苑手里将睡裤夺下来,扔还给楚缘,不解道:“她给你买了什么东西,惹得你这么不高兴?”

在问的同时,虎姐已经顺着东方的目光,注意到了紫苑另一只手里也握着东西。

紫苑没藏也没挣扎,始终气呼呼的盯着楚缘,任由虎姐将自己手里的两盒东西拿了过去。

虎姐一看,亦顿时羞红了脸,干咳一声,将其中一盒塞还给了紫苑,却将另一盒丢给了我,附赠白眼一记。

我伸手接住——超薄超滑更敏感...杜蕾斯!

哥们大汗,气的手都哆嗦了,不用问也知道,紫苑手里的那盒,恐怕就是毓婷了...

臭丫头塞给紫苑一盒避+孕+套和一盒避孕药,以紫苑的腼腆,肯定是要羞得打她屁股了...

气恼之余,我总算也松了口气:原来臭丫头的避孕药,是买给紫苑的啊...

...

楚缘小孩心性,听说明天要去温泉度假村,很是雀跃,还兴致冲冲的跑回房间给老爷子和后妈打了电话,这让仍没有好与他们见面准备的紫苑虚惊了一场——老爷子的学校还未放假,后妈的餐厅忙的不可开交。

老爷子当然是大夸特夸楚缘有孝心,不像我,有这种便宜事情也不会想着爹妈,可后妈却是劈头盖脸的给了她一顿狠骂——这丫头忘了自己曾经死皮赖脸的求着后妈,一放暑假就去她的店里打工,可考完试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玩儿...后妈也是小孩心性,楚缘不提还好,跟她一提,她又不能去玩,理所当然就会憋出一肚子的牢骚。

后妈告诉楚缘,温泉度假回来,就马上带着东方和妖精去店里报到。

楚缘被后妈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好不郁闷,暗呼庆幸的紫苑安慰她,还说改天一起去参观还从未去过的天地苑雅湖居的房子,教她让李颂那丫头装修好以后,就寻个房客租出去,从此做个小小收租婆,楚缘这才重新有了笑脸...

我不知道这俩丫头在房间里的那几分钟都聊了什么,之后两个人不是约定好了就是出于默契,均不再提早上的事情,好像我们之间从来就没发生过什么一般,虽然因为避孕药和避孕套,让紫苑恼羞不已,但两人很快便和好如初——紫苑纯粹是因为脸皮薄才爆发的,可静下心来想一想,楚缘也是在弥补我们的疏忽罢了。

试想,倘若紫苑真的意外怀孕,我们的正常生活就要完全被打乱了,而现在的我,对人生,对未来,还有欠规划...

为了证明自己买避孕药给紫苑,是出于好心而非私心,楚缘这才多买了一盒避孕套,而这盒避孕套,也是她对紫苑与我的关系的一种表态——所以,这一晚,睡沙发的仍然是我,但睡在我那张折叠床上的,是紫苑。

紫苑的脑子转过这个弯来,心里感动还来不及,哪还会再和楚缘计较?可我却惨了,虎姐和东方虽然委婉的提醒紫苑意识到了楚缘的态度,明白了那盒避孕套代表了默许,但这俩丫头却也为此更加的吃味了,一整晚都没怎么说话,吃过饭洗过澡以后就回了房间,以此让我明白她们心中的酸楚。

紫苑与楚缘的心情也并非表面上那样潇洒开朗,我明白,她们接受的并不是对方,而是被迫接受了现实,她们今天的融洽只是因为迁就我而被迫着尝试与适应,是否能够维持和延续下去,我们谁都不清楚。

这是楚缘与紫苑另一种关系的开始,是小姑子VS嫂子?还是一个女孩VS一个女人?唯有老天晓得。

当我洗过澡出来时,紫苑已经睡着了,那盒避孕套静静的摆放在茶几最显眼的位置上——实际上,茶几上只放了这么一盒避孕套,怎么摆它都是最惹眼的,我不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但我知道这一定是在考验我...

好吧,我承认我看得出来紫苑是在装睡,因为她的呼吸毫无规律,天儿这么热,她却用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面对这样的一幕,你会想到什么?

我想起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笑话——果断的拆开盒子,取出雨衣,扑向紫苑,或者无视那玩意儿,就这样放纵本性将紫苑压倒在身下,那么,我是只禽兽;乖乖的钻被窝睡觉,努力表现出美女横卧于眼前而心无邪念的圣人至最高境界,那么,我禽兽不如...

我该怎么选?做个兽血沸腾的纯爷们,还是禽兽不如的伪君子?

我选择后者...

哥们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厚到变身禽兽之前先去替楚缘东方和虎姐关房门啊!除非我瞎才看不到,她们的房间虽然灭了灯,但房门却都留了一条缝——男女有别,睡觉不锁门,这在平时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断定,门后有人!

听到我躺在沙发上,不一会便呼吸匀称,紫苑才轻轻翻过身来,撩起被子,如释重负般长长的吁了口气...将避孕套放在如此显眼的位置引诱我,不知是哪个混账丫头出的馊主意,摆明是强迫紫苑配合她们,要闹我的笑话,真若不在意我与紫苑亲热,干嘛不把主卧还给我?假惺惺的接受了紫苑,却不给我们制造任何有实际意义的机会...

可见,家里的三个丫头,都没有真正的接受现实,能捣乱,还是要捣乱的...

真正头疼的生活,今天才刚刚开始...

【第1014章】请看那边...

就像那个‘禽兽’和‘禽兽不如’的笑话一样,我规规矩矩的睡了一觉,非但没能赚到东方与冬小夜的好感,第二天早上反而被她们狠狠奚落嘲讽了一通,除了明贬暗褒的‘奚落’我魄力不够,话里话外颇有影射紫苑魅力不足、对我诱惑力不够大的嫌疑,惹得紫苑自吃过早饭之后小嘴就一直翘着,能挂个酱油瓶...楚缘一言未发,但心情很不错,显然对我一整晚的老实规矩非常欣慰,亦很欣赏紫苑因自信受到打击而闷闷不乐的样子,吃饭时还给我夹了两个肉包子,不知道算奖励还是勉励...

虽然上午有考试,但楚缘还是破例换上了一身漂亮的衣服,上高中以后,她还是第一次穿便装去学校,估计第七中学的男生们要沸腾了,可以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楚缘。

虎姐也被紫苑强迫着打扮了一番,说这是对闵柔最基本的尊重,这话也对,如果还当闵柔是我的‘小秘书’,未免不够礼貌,着装正式一些,至少不显得随意,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她们磨蹭的时间里,我偷偷用我的电脑打印了一份东西,然后与天佑给我的那把帕萨特轿车的钥匙一起,装进了一个空白的信封,封好之后,收入怀中——楼下那辆车,我总要给虎姐一个解释,这是需要一点点手段的,处理不好,她说不定就要怀疑到对门去。

余下的时间我都在门外等着,因为我很希望可以碰见那个巨+乳女孩仇媚媚,她要我小心天佑,说天佑有问题,这让我很是在意,当然不是在意天佑那个假小子,而是这个仇媚媚...她到底是什么人?可惜,对门一点动静都没有,那群女孩要么是还没起床,要么就是已经出门了。

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天佑现在每天都在做些什么,白天貌似外出,但晚上七点钟左右会与同屋的几个女孩一起回来,装的像足了暑假打工的学生妹...

、、、

“楚少。”

才进公司大厅,就撞见了一脸讪笑的张明杰。

人们常说冤家路窄,为啥?虎姐的答案是正确的,“好狗不挡路,躲开!”

没错,冤家路窄,是因为只有冤家才会挡你的路,虽然张明杰看起来毫无敌意,甚至恭谨谦卑,可这无法改变我们已经是冤家的立场——丫昨天临阵倒戈,就算我是最终的赢家,也不可能因为胜利的喜悦就忘了他朝我肚子上扎刀子的仇恨啊...

张明杰见我默许了冬小夜的态度,英俊的脸上有些小尴尬,“楚少,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紫苑道:“他和你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可聊的了,抱歉,你挡住我们乘电梯了,麻烦你让一让。”

张明杰只是望着我,道:“不会耽误楚少你多少时间的。”

就算紫苑脾气好,被张明杰如此无视,也难免上火,虎姐更是替紫苑不平,怒道:“姓张的,你烦不烦?你...”

“小夜,”我拉住虎姐,道:“这里是公司,注意影响。”

虽然虎姐尚未发飙,但我们还是已经成为了大厅的焦点——现在是上班时间,正是人来人往最密集的时候,而且我们还是站在电梯口...我就说现在这个时代,信息的传播速度惊人的快,我与张明杰关系突变是昨天下午的事情,可今天就人尽皆知了似的,等着乘电梯的家伙们见我俩面面相对,竟无人靠近,在电梯前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半圆,彼此交头接耳,一边看热闹,一边向还不知情的人传舌。

冬小夜悻悻的退到我身后,我又拍了拍紫苑的肩以示安慰,然后才笑着问张明杰道:“不知张少爷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站在我面前,朋友?市场部副总经理?如果是后者,我一个小小职员,肯定是不能拒绝的,如果是前者...刚好,我也想和你聊聊。”

张明杰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忙道:“当然是以朋友的身份,楚少想聊什么?这里人多,咱们找个清静点的地方...”

“不不不,人多挺好——”我抬起左臂向一侧指去,“张少请看那边...”

张明杰愕然扭头向他的右边望过去,人群最前面被我指着的那个样貌身材都很一般的小OL顿时面红耳赤,不晓得是因为自己成为了焦点,还是帅哥张的深情凝望,她手捂无措,舌头好像被栓了结,“我、我、我...那个...”

张明杰奇道:“这位小姐是...”

我哪知道她是谁——哥们揉了揉肩膀,晃了晃右臂,然后...以我最潇洒的姿势、连吃奶的力气也毫无保留的支取出来,挥出一记气势磅礴的右直拳,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狠狠闷在了张明杰亮给我的半边脸蛋子上!

张明杰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身子旋转着栽向了后面的人群,不巧,站在那里的是几个女职员,反应不够快,竟本能的躲闪尖叫,将帅哥入怀的大好机会错失了不说,因为慌张过头,还踩了倒地的张少爷几脚...公司要求女职员必须穿高跟鞋的规定,简直太不人道了,这几脚踩的可比我那一拳还狠啊!

“背后下刀子,你+他+妈+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朋友’这两个字?我呸——你丫要是摆市场部副总的架子我还不敢动你,你跟我谈朋友?那我就跟聊聊拳头!”我本想朝张明杰吐口唾沫,可想到随地吐痰即没公德又要罚款,便很有觉悟的将唾沫咽下了肚子。

不理张明杰是晕是死,我左抓冬小夜的手,右揽紫苑的腰,若无其事的进了电梯,从楼上下来一直没敢走出电梯的人忙鸟兽般逃散,我见没人再进来,便不客气的按了二十七楼。

直到电梯门关合,两个丫头才回过神来,冬小夜照我胸口就是一拳,气笑道:“你太无耻了吧?我还琢磨那女的到底是谁呢,敢情你是诈唬张明杰啊!亏你还有脸骂他背后下刀子,”

这妞力气贼大,揉着胸口,差点没忍住抓还她一把,“我这不叫背后下刀子好不好?我这叫声东击西,三十六计之一...”

虎姐嗤之以鼻,“一回事!”

紫苑只是白了我一眼,对我揍人不感意外,“我以为你不会生气呢。”

我笑道:“我确实没生气。”

紫苑这才露出些许惊愕,“那你为什么打他?”

“我从来都没相信过他,但我给了他一拳头,他会以为我曾经相信了他...能让他更懊恼,我何乐而不为?”

虎姐笑骂道:“你倒真是不肯吃亏。”

紫苑见我笑的狡诈,忽然摇头说道:“不对,你不止是为了恶心他吧?”

“哦?”我装傻道:“那我为了什么?”

“张明杰找你是为什么?”

冬小夜代我道:“姓张的没说...”

“但小南已经猜到了,”紫苑叹道:“小夜姐,其实你我也猜得到,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张明杰昨天站错了队,一无所获,今天当然是想要弥补,想要挽救,所以,小南对他的背叛表现的越是愤怒,相对的...”

虎姐拍手道:“张明杰开出的价码就会越高?!”

紫苑点点头,“你这家伙,又要敲竹杠吗?”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我是要敲竹杠,但不是敲张明杰的——张明杰已经与他老子穿回了一条裤子,如果再和他老子唱反调,就真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了,所以,他来找我,一定是张力的意思,要敲,我也是敲张力的竹杠。

上一次敲张明杰,冬小夜已经尝到了滋味,兴奋道:“这次你打算敲他多少?一百万?两百万?”

见我只是摇头,虎姐惊道:“你不是打算像敲李星辉似的,也敲他两套房子吧?”

“不是,”我淡淡道:“我要敲得他倾家荡产。”

、、、

一进投资部,我就被同事们一拥而上给包围了。

“南哥,说说,昨天怎么回事?听说三当家端木太太的公子瞎了狗眼居然敢调戏咱家程姑奶奶,让你给胖揍了一顿,然后你又让监察部的邹大人给捶了一顿,是吗?不会吧,邹大人四十好几了,又刚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小媳妇,肯定是夜夜欢歌、外强中干啊,如果你是输在轻敌,吃了出其不意的亏,我或许相信,可他们说你是拼持久战输的,不可能啊,你一火力旺盛的老处男,一身的童子功,怎么比邹大人还虚?难道你早就破了童子身了?我不信,正所谓食髓知味,你要是破了处,程姑奶奶和墨大小姐能饶得了你?面对这么俩祸水你的夜晚能够耐得住寂寞?那她们俩没道理还整天挂着一副欲求不满的怨妇相啊,要不就是...你的精力都消耗在其他祸水的漩涡中了...”伟哥将下流的目光转向我身旁的紫苑与冬小夜,虎姐还好,紫苑却是面红耳赤,羞得无地自容——伟哥虽然是胡扯乱盖,可歪打正着,哥们的处男时代确实是被紫苑给终结了,这两天身子虚,和那天折腾了一夜不无关系...

【PS:作息又颠倒了,昨天中午才睡,后半夜才爬起来...】

【第1015章】墨与江(上)

“滚开,”秦岚一脚踢开挡到了她的杨伟,骂道:“谁像欲求不满的怨妇?让墨总听见你顶多是丢了工作,小心让苏苏听见,到时候会把小命丢掉...楚南,他们说你昨天和上海分公司一位老总打赌,赢了他一辆玛莎拉蒂,但转手送给端木家的傻儿子了,是不是?靠,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姐平时在苏苏墨墨婉儿紫紫和冬冬面前净帮你说好话了,有这白捡的便宜你怎么不想着姐啊?你看姐天天开那辆小QQ上班你不心疼啊?那车送了没?没送你要回来呗...”

“要回来给你?就你那点工资养得起吗?”刘姐行使了她身为组长的权威,“散了散了,工作时间,各回各位,奖金不要了是吧?有话中午食堂去聊。”

赶走了众人,刘姐对紫苑与冬小夜点了点头,却是将我拉到了一旁。

“怎么了刘姐?有事?”

刘姐叹了口气,小声问道:“我听婉儿说,你把江玉打伤了?”

“不是吧?江表哥是自己用力过猛摔伤的,”我喊冤,我是想狠狠揍他一顿来着,可他运气好,自己掉下了擂台,“婉儿那小姑娘平时挺老实的,什么时候学会说瞎话了?”

“她现在也挺老实的,只有美化你或者撮合你与菲菲的时候,说话才会不尽不实,江玉是你的情敌,婉儿当然会可劲的贬低他突出你,”刘姐表情颇是凝重,“楚南,感情上的事情,始终是你自己的事情,所以我虽然是站在流苏这边的,但我从来没对你说过什么,对吗?”

我有些尴尬的应道:“是...刘姐,我...”

“你听我说完,”刘姐道:“我知道咱们墨总也是个好姑娘,对你更是一往情深,我什么都不说,也是不忍心看到菲菲受伤,姐姐是过来人,看得出来,她表面坚强,内心却很脆弱,甚至自卑,不然以她的条件,就是抛开家世背景不说,也犯不着在流苏面前自降一格,就是硬抢,流苏又哪里抢得过她?姐是女人,不敢说多了解男人,至少对你还是很了解的,你啊,性格温吞,凡事肚里都有主意,可不喜欢争取,也不善于表达,总是让着别人,流苏和你太像了,所以她贴心,相比之下,菲菲与你性格互补,她事业上果敢有主见,生活中娇气没主意,对感情不含蓄不掩饰,这是你喜欢的,你喜欢被人依赖,被人依赖你才会有动力,才会上进...”

我脸蛋热烫,或者正如刘姐说的这样,第一眼对墨菲一见钟情,是因为她的气质,而现在心里放她不下,是因为她对我的依赖...流苏是贴心的小棉袄,而墨菲能让我的心感觉到充实...

“你是个好男人,她们两个是好女孩,如果你们三个人最后真的可以走到一起,刘姐一定会替你们高兴,最近看到流苏和菲菲相处的那么融洽,我还觉得很欣慰呢,但是...”刘姐语气一转,“现在,姐姐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话了——你与菲菲,最好是顺其自然,不要轻易放弃,但也万万不可太过主动的争取,就算最后没办法走到一起,有流苏这样的好姑娘,你也该满足了。”

我心中一颤,讪讪笑道:“刘姐,我...好像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刘姐用手指点着我的心口,语重心长道:“菲菲的心在你这里,无论江玉怎么追她,无论是谁想撮合他们两个,只要菲菲不喜欢,也没人能够强迫,这种事情父母都没辙,更何况董事长只是她大伯啊,你犯不上吃这种醋,去跟江玉较劲,这对你在风畅的前途没有任何好处,董事长为人如何,你心里恐怕比我还要清楚,谁远谁近,谁亲谁疏,你一定要搞明白,再说,你已经有流苏这个女朋友了,再那么毫无遮掩的和江玉过不去,对流苏是不是一种伤害?”

刘姐的意思我听懂了——对墨家人来说,江玉近而我远,所以我不要因为争风吃醋,冒冒然的去得罪江玉,不然会惹墨亦之不爽,江玉要和我争就让他争,为了前途我得忍...

我知道刘姐提醒我这一点是真心为了我好,而非她是站在流苏这边的缘故,所以我口是心非的应道:“我明白了,刘姐。”

刘姐信我才怪,但了解我脾气的她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明白了就好...楚南,你知道江玉与墨家人的关系吗?”

我摇头,这个我确实不知道,还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刘姐又将声音压低了一分,道:“我也是听说,不知道算不算以讹传讹了,这个江玉能力很强,十八岁出国留学,二十四岁学成归来,到上海分公司参加工作,不到半年就升任了分公司总经理...”

“不到半年就升了总经理?”

刘姐知道我为何惊讶,“你觉得不可思议吧?婉儿的小姑姑也是从上海分公司爬上来的,才两年就被调进了总公司,现在更是股东之一,可江玉却在分公司总经理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六年,这些年集团高层几次人员更替、补充,江玉的名字都屡屡被提起过,但董事长均以经验不足为由否决了...”

“为什么?他能力不是很强吗?”我费解,在分公司熬了六年,按理说,就算没有业绩,单凭这份资历,也足够调入集团高层了,更何况同样是在上海分公司,还有姚凌这样一个例子啊,江玉年轻?姚凌好像比他还要小着两三岁呢...

“与能力无关,或者也可以这么说,他能力越强,董事长就越头疼,”刘姐沉声说道:“董事长不想调他进高层,就是不想他接近菲菲,经验不足只是董事长搪塞江小姐...啊,就是墨夫人一家的借口——江玉的父亲,是江小姐的哥哥。”

“墨夫人有哥哥?”我记得龙珊好像提过,墨夫人是家里的独生女,独生女哪来的兄弟?

“没有,”刘姐苦笑道:“是义子,江小姐嫁给董事长以后,江老爷子才认的儿子,所以江小姐与她这个哥哥,关系其实生疏的紧,江小姐虽然叫他一声哥哥,但他却还是叫江小姐‘大小姐’的,因为他们这层兄妹关系,里面的故事太多...”

刘姐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董事长与江小姐当年的关系,就好像现在你的和菲菲一样,两人相恋的时候,咱们董事长还未起家,算半个无业游民,有事做却没钱赚,没有学历,却整天做着发财梦,所以江小姐的父母是极力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为此父女俩吵了不知多少次,江家老爷子认为董事长花言巧语的骗了江小姐,就是图自己的财产,于是就要挟江小姐说,如果嫁了董事长,就一毛钱财产也不留给她,这江小姐表面文静软弱,骨子里却倔强叛逆的很,江老爷子不威胁她也就罢了,这一威胁,她当天晚上就离家出走了,大学也不再去了,刚满二十岁就和董事长领了证...”

刘姐长吁短叹,似是替墨夫人嫁了老墨不值,我怕她反应过来会觉得尴尬,没好意思提醒她,只是在心中暗叹,墨夫人这性格,和楚缘那丫头很像啊,一样是表面文静软弱,骨子里叛逆倔强,一样的执着敢爱,为此不计较任何后果...

说起来,楚缘比墨夫人更有魄力——墨夫人喜欢的是个穷小子,楚缘喜欢的,不但是个穷小子,还是她哥...

“后来呢?”

“后来?后来江老爷子当然被气得半死,就收了江玉的父亲做义子,一来是都姓江,二来,江玉他父亲十六岁就跟了江老爷子,从保安到司机再做到助理,踏实朴实,江老爷子认他为子也未必全是冲动,但千不该万不该,他真的当众立了遗嘱,将百年之后的全部财产都留给义子,一个钢镚儿也不给江小姐...”

老江太狠了...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丫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我见过墨夫人,那是一个温柔、贤淑、恬静、善良的女人,毫无城府,单纯的好似白纸一张,只因为她喜欢了老墨(尽管我个人也坚决认为这是一个错误),他这个当亲爹的就将全部财产给了外人?!好在老墨发迹了,那老东西就没想过吗?如果女儿所托非人,她的未来该如何面对?难道因为她犯了一次错,就要她用自己的一辈子买单?身为人父,他怎能没有一丁点的包容呢?!

“你也觉得很气愤吧?”刘姐笑道:“所以你就可以想象董事长当年的心情了,包括他身边的朋友,都痛骂江老爷子太过分,据说张副董当时还特意找上门,跟江老爷子理论,结果是被人家放狗给撵得爬墙翻出来的,反倒是江小姐安慰他们,求他们不要再去找江老爷子理论,哎...”

刘姐这一叹,似乎是在惋惜什么,又似乎是在感叹墨夫人的纯真,抑或没心没肺...

【PS:感谢‘明月照我去私奔’同学的提醒,在1013章‘???VS???’中,某渣错将缘缘与小紫的‘小姑子VS嫂子’,打成了‘小姨子VS嫂子’,汗颜,绝对是疏忽,绝非某渣心里有小姨子情结...这事要是曝光了,有妹子的女女还敢接近某渣吗,澄清,一定要澄清...】

【第1016章】墨与江(下)

“江老爷子气过之后也是后悔不已,但他脾气太倔,旁人不能劝,越劝他越犟,哪怕那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江夫人天天跟他哭闹,结果就只起到了反效果,再加上江玉他父亲的确做到了一个儿子应该做到的一切,这时候江老爷子再提修改遗嘱?这话也确实说不出口了,好在就在那年,二十岁的端木夫人帮助董事长谈成了一笔重要的融资,风畅成立了,并迅速在零售业占据了一席之地,发展势头迅猛,江夫人见江小姐的未来有了依靠,与江老爷子的关系才算稍稍缓和,江老爷子心里松了口气,可面子上也更不过去了,因为当初的穷小子不但真的闯出了一片天地,而且没出几年,他的身家就翻成了自己好几倍,他怕他改变了态度,别人背地里会笑他趋炎附势,所以对董事长的态度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找茬,挑刺,董事长不能生...咳,董事长与江小姐一无所出,更成了江老爷子常常挂在嘴边的碎叨...”

江家老头儿这脾气、这气度,实在不像一个长辈...

“刘姐,你是不是跑题了?这些和我与江玉有关系吗?”

“关键就在这里...”刘姐肃声问我道:“以你对董事长的了解,你觉得,他发迹以后的第一件事情,会是什么?”

我心里一抖,冷汗溢出额头,“报复...江老爷子?不会吧...”

“会,”刘姐道:“咱们董事长就是这种人,他背着江小姐,恶意收购了江老爷子的公司——不过那个时候江老爷子已经不在了,中风引发脑溢血,没抢救回来,走的很突然,公司内外一阵动荡,董事长就是趁着那阵动荡,与江夫人合谋,兵不血刃,轻而易举的取回了他们认为应该是属于江小姐的一切,等到江老爷子的遗嘱公布时,公司已经改姓墨了,江玉他父亲仍是一无所有...”

我不由苦笑道:“墨夫人十有八九是不喜欢墨董这种做法的...”

“何止是不喜欢,江小姐一怒之下,险些跟他离婚,而这件事情,当时也只有与他们关系亲近的有数几个人知道,”刘姐感慨道:“将心比心,谈何容易?楚南,如果你是江玉他父亲,你恨不恨江家,恨不恨董事长?”

我想也未想,便道:“肯定是要恨的,他当年了几年儿子,装了几年孙子,明明得到了许诺,最后却一无所获,必然会恼姓墨的和姓江的卑鄙无耻...”

刘姐只是摇头,听我说完,才道:“换了谁也许都会这么想,以为自己是将心比心,其实不过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当年江老爷子以为董事长追江小姐,图的是他的家产,董事长又以为江玉他父亲是假扮孝子,图江老爷子的家产,可结果呢?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董事长凭自己的努力干出一番事业,江玉他爸好像是梦空一场,可人家根本没当回事,对江夫人依旧尽着自己做儿子的义务,江老爷子走后,江夫人大病了几场,江玉他爸日日夜夜守在床边,每次江夫人病好了,他憔悴的也差不多该住院了...人心是肉长的,楚南,换了你是江夫人,你就不会觉得良心难安吗?”

我惭愧不已,我恶意揣度江玉的父亲,只因为我讨厌江玉,而讨厌江玉的原因,也仅仅是他喜欢墨菲,我对他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了解,就更不要说他的父亲了...刘姐说的对,这不是将心比心,而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现在呢?”我道:“江玉他爸还在照顾江老夫人吗?”

“没有...”刘姐伤感道:“他陪江夫人去了无数次医院,却从来没有检查过自己的身体,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胃癌晚期了...”

“死了?!”我竟很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猜测。

刘姐叹道:“这就是所谓的好人不长命吧...”

我沉默了,对那素未相识的朴实男人,说不出的敬佩,道不出的惋惜。

刘姐却敛起了敬重,转而说道:“江夫人也好,江小姐也好,包括董事长在内,对江玉他爸都是既感激又满怀愧疚的,尤其是江夫人,对江玉的母亲照顾有加,更是把江玉当成了亲孙子疼着宠着,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全由着,只要是他想要的,全给他,所以,江玉可以出国留学,所以,他学成归来几乎还没有证明自己,就已经做了上海分公司的总经理,所以...”

刘姐没往下说,我接道:“所以,他喜欢墨菲,我就不可以和他争?”

刘姐没有正面回答我,“我不知道董事长对你与菲菲的事情是怎么看的,但全世界都知道,董事长并不喜欢江玉,不然也不会一直将他按死在上海,他父亲朴实善良,不意味着他就会像他父亲一样朴实善良,他父亲不记恨当年墨江两家人的所作所为,不表示他妈妈和他也不记恨,这几年他在上海很不安分,仗着有江夫人在后面撑腰,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虽然分公司的业绩上去了,但他的高调嚣张也难免落人话舌...”

“他高调嚣张?”我虽然对江玉有敌意,却也不敢认同,“没有啊,他不是很斯文内敛吗?”

“斯文内敛能眼睛眨都不眨,就拿出一辆玛莎拉蒂陪你打赌?”刘姐白了我一眼,“回到董事长眼皮子底下,他当然要收敛一番,可毕竟是高调惯了,有些地方还是会不经意的暴露。”

如果‘送’我一辆玛莎拉蒂是他不经意的暴露,这货确实嚣张高调的可怕...墨菲也不过几百万的年薪,就算他江玉有过千万的年薪,打个小赌吐出三五百万,也不可能像吐唾沫那样轻松随意吧?刘姐的话让我恍然大悟,看来江玉这货在上海没少捞油水啊...

“集团高层帮他说好话的,大多得过他的好处,就是我这样的中低层管理,每年也能收到他的红包,少的数万,多的数十万,且不讨论他这么多钱都是从哪里来的,但就说他这么下本,为什么?还不就是在为有朝一日调回集团高层打基础!如此老谋深算,像他那个老实憨厚的父亲吗?他最厉害的还不是这个...”刘姐道:“他今年三十一了,还从未交过女朋友,你信吗?”

“为什么?”我心中涌起危机感,“因为他对菲菲一往情深?”

‘专一’和‘痴情’,是我最缺少的东西,故而是我危机感的来源。

刘姐并不喜欢揣度别人,故而含糊答道:“是不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不过我听说,菲菲她爸与江家基本是不来往的,而江玉出国那年,菲菲才十一二岁,他二十四岁回国的那年,刚好又是菲菲出国留学的那年,菲菲回来不过两年而已,这两年里,我收到过他三个红包,但在公司里却只见过他一次...”

也就是说...江玉是很少有机会接触到墨菲的,那么...这种夸张的喜欢又从何说起?!像我一样,对墨菲一见倾心?不不不,我虽然是一见倾心,但之所以越陷越深,还是因为每天都可以见到她,听到她的声音,倘若我面试之后并没有被风畅录取,我相信,我对墨菲的感觉也仅仅是存在于人生中一瞬间的悸动,很快就会被淡忘...

心动不需要理由,但爱一定有理由,爱的那么深,更需要理由——回想昨天墨菲对江玉的态度,想到上擂台之前,墨菲求我必须赢江玉时的表情...她对江玉非但是冷漠,更是厌恶、抵触、排斥!

显而易见,墨菲也不认为江玉是真心喜欢她的,否则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看在墨江两家人的关系上,至少会保持对他起码的尊重,会对他的痴情和自己的无法回应,怀有本能的歉意——墨菲很善良,她的冷酷无情,肯定是有理由的!

在墨与江的恩怨纠葛中,墨菲是最无辜的被牵连者...

【第1017章】刘心蕾

“董事长既然知道江玉可能不是真的...而且他也不喜欢江玉的一些做派,为什么...还要撮合他与菲菲?”

“想撮合他们的不是董事长,而是江夫人,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是江玉喜欢的,江夫人就会帮他争取,江小姐是个孝女,凡事都拗不过她母亲,咱们墨董呢,可能是对不起江小姐的事情做的太多,所以...否则以他对人对事的手腕,不可能由着江玉在上海乱搞,甚至放任他将手伸进总公司,可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在很努力的搪塞着了,”刘姐拍了拍我的肩,道:“楚南,姐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江玉看到你与菲菲现在的关系,在北天逗留的这段时间,十有八九是不会消停的,你能忍就忍,不能忍也尽量忍,千万别和他较劲,万一不慎得罪了江家老太太,就是董事长也很难保你,我知道龙秘书一定会护着你,但是...她在董事长面前虽然能说得上话,可是在江小姐和江夫人那里...你也别叫她太为难了。”

“放心吧姐,谢谢你,我真的懂你的意思,不会招惹江玉的。”江玉不惹我,我自然不会主动去招惹他,看在他那个伟大的父亲的面子上,他就算惹我,我也会让他三分,但是...也只会让三分!江家墨家欠你的,我姓楚的可不欠,倘若你是真心实意喜欢墨菲也就罢了,如若不是,便是那三分我也不会让!就算你不来惹我,我也会去惹惹你!

刘姐揉着太阳穴,说道:“你真懂了也好,口是心非敷衍我也好,反正我这个当姐的把该说的都说了,到时候真出了事情,我是什么忙也帮不上的。”

“好啦姐,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保证还不行吗?”

“但愿如此,”刘姐瞪着我道:“如果你不在风畅了,康康问我要人,我到哪找你去?她天天哭闹,我确实挺麻烦的。”

我顿时崩溃,“合着您说了半天,不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您闺女啊?”

“那不是你闺女啊?”刘姐脱口而出,说罢,也发现这话实在太容易招人误会,不由面红耳赤。

我亦尴尬,但好在脸皮够厚,若无其事般转移了话题,“姐,再问你个问题行不?你说你刚才说的一些事情,只有当年墨董身边有数几个人才知道,那...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刘姐一愣,旋儿笑道:“你这小子果然够机灵,我稍稍说溜嘴,就被你注意到了。”

我笑了笑,刘姐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道:“在咱们总公司,管理级别的,哪怕职位再低,后面也多多少少是有一些背景或者关系的,只是有些人的关系比较明显,有些人的关系比较隐蔽罢了,不要说部门与部门之间,就是同一个办公室里,竞争也是很激烈的,即便你没想过去踩别人,别人也整天想着怎么踩你,没有人在后面给你撑腰,想不遭人排挤都难,想熬出头,谈何容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幸运啊?”

“这么说...刘姐你后面也有人?”我一直以为刘姐是靠人品与资历的积累才爬上来的,没想到她竟也有背景。

刘姐没有否认,“我家里的情况你知道,要照顾康康那小丫头,就免不了拖工作的后腿,呵呵,可不是哪位领导都像咱们墨总一样面冷心热,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哪个同事都跟你似的这么滥好心,又替我值班又替我照顾康康,他们不当着我的面骂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如果上面没有人刻意关照我,我早就被辞退了...”

“关照你的人是...”

刘姐大方的告诉我道:“就是昨天被你胖揍了一顿的端木少爷的妈妈。”

我惊道:“端木夫人?!”

刘姐,刘心蕾,竟然是端木夫人那个派系的!

“意外吗?呵呵,人家当然不会白白关照我,肯定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成为她的眼睛。”

意料之中...端木夫人在离开风畅管理层后,依然可以制约并平衡墨亦之与张力的关系,在他们意见相左时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为高层稳定和集团发展保驾护航,其基本所在,就是对公司上下的无论人或者事,不分巨细的绝对了!而做到这一点,只凭邹鹤习百源这样的高层显然是不够的,高层们在看待一件事情的时候,无论是出于责任感还是利益的趋势,会很自然的掺入自己的主观判断,远不及刘姐这样的中低层管理者客观、真实。

‘眼睛’,就是用来看的,看下面,也看上面,而端木夫人,才是做出判断的大脑...

“这个...这个...姐,你告诉我这个,合适吗?如果菲菲知道了,她会...会...”倘若墨菲知道端木夫人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她还会允许刘姐继续留在身边吗?

刘姐却不以为意,忽然揽住我的手臂,妩媚的横了我一眼,“我信不过谁,也不可能信不过你啊,你可是康康她爸。”

七分风情三分嗲,加起来是十分暧昧,谁能相信这是平时矜持稳重的刘姐?饶我自诩不再纯情,也不禁羞的手足无措,刘姐用力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逗你的,你以为咱们墨总像你一样这么单纯容易相信人呢?调我来综合组之前,她就已经摸清我的底了。”

我细一琢磨,这才释怀。

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墨菲来公司也不过两年而已,刘姐在公司都干了多少年了?所以刘姐不可能是在墨菲选她进综合组以后才与端木夫人勾勾搭搭的,再试想一番,综合组的存在直到现在都饱受争议,那它当时又是怎么成立起来的?任命的组长来自中立派,显然是最讨巧也是最合理的...

墨菲当然摸清了刘姐的底细,因为刘姐根本就是她最需要的人选!任用刘姐,可以使综合组的成立得到中立派的支持!

“楚南——”

见小宋佳一溜小跑过来,刘姐忙与我分开一步,恢复了平时的端庄稳重,只是脸上还有一抹红晕未散,“去吧,菲菲和流苏早就到了,在办公室呢,我看那俩丫头之间气氛不太对,估计是又闹什么矛盾呢,赶紧看看去吧。”

那俩丫头有一分钟是不闹矛盾的吗?我不以为然,但也以为是墨菲传我,不想奔到面前的宋佳却喘喘说道:“董事长刚才亲自来电话,让你到公司以后立刻去他办公室一趟。”

老墨找我?我与刘姐相觑苦笑。

老墨找我,肯定与江玉有关...

、、、

昨天最大的赢家,非墨亦之莫属,不仅以最有说服力的方式挫败了张力,墨菲亦在会议中得到了风畅高层们的认可,然而此刻在老墨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胜利者应有的喜悦,他像瘫了似的靠在老板椅里,脸黑的像茄子,皱的像苦瓜,瞪了我足足三分钟以后,才指着摆在桌上的一大篮子水果,用命令的口吻无力的说道:“中午之前,拎着这个,带上菲儿,去国贸桥那边的杏花都酒店,具体哪个房间,到那儿以后打电话问,把电话号码给他,记住,态度诚恳一点,没话找话,也要给我坐上一个下午,我已经在大浪淘沙又订好了一桌酒宴,你晚上直接拉着人过去,就说是你请客,补昨天的晚宴。”

直接说让我去给江玉道歉不就完了吗...

“国贸桥的杏花都酒店...我记得好像是三星级吧...”

“没错,三星级,听说开的还是标准间,我给他订了五星级的总统套房他不去住,非要自己花钱住三星的标准间,多朴素,多节俭。”龙珊将鼻音压的很重,不是在解答我的疑问,而是对老墨强调、抱怨,怏怏不快的语气里有颇多内容,极不情愿的将一张纸片递给了我。

我夹在指间接过,没看,问老墨道:“谁的?”

“江玉。”

我直接将纸片甩飞,“不去。”

老墨瞪圆了眼珠子,“不去也得去!”

“为什么?”我笑道:“我不去,您不好向夫人和丈母娘交代?”

老墨一怔,旋即低声骂道:“那个不老妖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嚼舌头了...”

我知道老墨误以为是端木夫人对我说了什么,但没有澄清,调侃道:“看董事长您面色憔悴,晚上没睡好吧?难道是拜我所赐?”

老墨冷冷笑道:“你果然有自知之明。”

“关小南什么事?”龙珊偏向我,气哼哼的对老墨嘟囔道:“是姓江那小子不对,玩虚的不说,嘴里也没有一句实话,我就不相信了,除了他,还有谁敢打扰老太太清修静养?他不说,老太太怎么知道他摔折了骨头?现在可好,老太太专程从温哥华飞回来了,倒是证明了他这个孙子的本事...装孙子的本事!”

我表面未动声色,肚子里却吃惊不小——江玉不过摔伤了手腕而已,江老夫人竟马上从加拿大赶了回来!由此可见,她对江玉,真的不是一般的宠溺啊...

【第1018】江玉的野心

“老夫人到北天了?”

“两点左右接机...”从龙珊的两条眉毛拴拧成结可以得到一个答案——江老夫人非但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而且相当的难伺候。

“在老太太见到江玉之前,你必须与江玉缓和关系,老人家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情绪肯定大着呢,知道是你伤了他而你又没去探望、道歉,绝对会大发雷霆,所以才让你和菲儿一起去,只有你一个人去,江玉不会留你,可是只让菲儿去,江玉又留不住她,到时候免不了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我笑道:“可是让我和菲菲一起去,不是更刺激他吗?”男人的自尊心与江玉追求墨菲是否出于真心是两码事,他至今不谈恋爱,如果不是性取向有问题,那么就对自己有百分之百的自信,认为自己有足够的魅力和能力赢得墨菲的芳心,而墨菲对我的痴情,无疑是否认了他的优越感,让他之前付出的时间和努力都成为了笑话一般的存在。

老墨对此也很头大,“去不去你都已经刺激到他了,至少让他面子上过得去,做点样子出来,老太太那里也容易交代一些...”

“面子上过得去...呵呵,就像上次那个叫菲利普的老外?”我摇头说道:“为什么不分对错,总是要我去给别人面子?您给我个理由。”

“理由?”老墨沉下脸,道:“你昨天才立了大功,今天你不做这场秀,明天就有可能抱着纸箱走人,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不够,或者说,这根本就不算个理由,”我耸耸肩,道:“因为抱着纸箱从公司走人的准备,我一直都有,无论发生哪一天、哪一分、哪一秒,我都能坦然面对。”

老墨微微变色,“你说什么?”

龙珊亦在下边踢了我一脚,嗔道:“小南,别说气话,让你去看一看江玉,你就去,还能掉块肉不成?你一个水果篮...还不是自己花钱买的,换他一辆玛莎拉蒂,不吃亏。”

“我不送他水果篮,玛莎拉蒂他就赖得掉吗?再说那辆车我已经替他送给端木流水了,他不赖,好人是我,他赖了,好人我做过了,恶人是他,我不是一样不吃亏吗?”

龙珊哑口无言,无奈的苦笑着。

老墨问道:“你真的不去?”

我竖起三根手指,“我有三个理由。”

老墨气得直喘,冷声道:“哪三个理由?”

“第一,昨天是他先挑衅我的,死皮赖脸要打赌较量的是他,摔伤手腕更是他自不量力,我几乎什么都没对他做过,为什么反而要我低三下四的去探望他请他吃饭?上次那个菲利普,我给的是三小姐、是闵柔的面子,因为她们给过我面子,人家敬我一尺,我该还人家一丈,可江玉给我过什么?合着他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我还得笑脸相迎,等他尿完了拉完了,我还得替他抖抖鸡+巴,帮他擦擦屁股?我就那么没脸没皮啊?就他有面子,我就不要面子啦?”

话虽难听,但老墨与龙珊却被我噎的哑口无言,面色尴尬。

我继续道:“第二,我没空,闵柔约我去潜龙山庄温泉度假村参观体验...”

老墨与龙珊齐声打断了我,“闵柔约你?!”

见我点头,墨亦之急道:“什么时间?”

“就今天。”

老墨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那你怎么没去?!”

我不知老墨干嘛这般激动,愕然道:“我这个月奖金已经扣没了,再扣就该扣工资了,不请假我哪敢歇啊?”

“我的少爷啊,你打电话和我们说一声不就行了,”龙珊在我脑袋上连敲了几个爆栗子,“闵柔的身份已经公开了,你再不拿她当回事,叫什么?叫什么你知道吗?叫怠慢!”

“这不算怠慢吧?最多叫‘姿态’,”我躲闪着龙珊的手指,道:“你们不是也认同了菲菲和流苏的那份企划书吗?是月之谷求咱们,不是咱们求她,干嘛像条哈巴狗似的,人家一喊我就摇着尾巴凑上去?”

“你小子这颗脑袋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一会聪明的惊人,一会又愚蠢的吓人,”老墨比龙珊狠,绕过办公桌,作势用拐棍敲我的头,“用你的屁股蛋子想也该想得到,咱们昨天开会,闵柔今天就请你去度假村,为什么?就是为了探你的口风!你摆什么姿态?提醒她应该谁求谁吗?咱们现在的态度不能让她看出来,否则上谈判桌之前,月之谷一定会想应对的策略,到时候被动的就是咱们了!再者说了...你算哪颗葱啊?一个小、小、小职员,你跟月之谷的董事长摆架子?不管是谁求谁,最基本的尊重你不能忘!赶紧去,记好——跟她打、太、极,公事一概不谈,就吃她、喝她、玩她...咳,是陪她玩。”

都说人上了年纪就容易患得患失,果然不假,老墨对合作项目的重视,让他的神经都变得敏感纤细了,再通俗点说,就是容易小题大做了...风畅对合作项目的态度,是我端不端架子就能藏得住的吗?且不说小紫这个间谍了,老张就会想方设法给你捣乱的...

我抬闵柔出来,就是不想去‘慰问’江玉,见如此好使,我当然不会提闵柔约的是下午而不是现在,指着桌上的水果篮子,“江玉那边...”

老墨靠在桌上,思量了片刻,叹道:“闵柔那边更重要,江玉就不用管了...哎,他被我钉在上海快有七年了,老太太这次回国,怕也不是冲着你来的...呵,呵呵,这应该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以前有张力和我争来争去,倒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现在他争不过我了,我反而要头疼了...”

“为什么?”我不解,墨亦之这不是在抹杀我的功劳吗?

墨亦之苦笑着不答,龙珊愁眉紧蹙,向我解释道:“江玉一直想进集团高层,有江夫人在后面给他撑腰,我们不好反对,但是有张力反对,雪冬姐也是支持张力的,所以我们把他按在上海,对老太太那边也算有个交代,可是现在...与月之谷的合作,张力已经插不上口了,只剩雪冬姐一个人,反对也是没用,我想,江玉这次来北天,就没打算再回去,昨天受伤也十有八九是故意的,为了有个理由让老太太回来,顺便增加一点同情分,借机回北天、进高层,才是他的目的...”

苦肉计?!我眉头一跳,觉得大有可能!因为我昨天赢得确实太轻松了,轻松到出乎意料!我只是轻轻的一推,他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从两条栓绳之间钻出去了呢?

“你们不喜欢江玉?”我知道,也看得出来,但还是想要求证,“他好歹也算你们墨家的嫡系吧?为什么你们不想他进高层?”

“野心,”回答我的依然是龙珊,“他父亲为江家尽忠尽孝,江家对其心怀感激歉疚,故而待江玉极好,尤其是江老夫人,孙儿长孙儿短,爱护有加,却也将他宠溺坏了,他真以为江墨两家欠了他的,觉得自己真的是江家儿孙,是墨江两家小辈中唯一的男丁,所以对风畅怀着极大的野心,为了往上爬,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他很聪明,但他将所有的才华都用在如何为自己牟取利益上了,当年他学成归来,让他去上海分公司时,我们并不知道他有这样的野心,想着是让他到基层历练一下,镀镀金,只要能力还算说得过去,就调他回公司进高层,他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到了上海之后,他很卖力气,前半年的表现让人惊喜,他展现出了我们意想不到的工作能力,我们当时真的很欣慰,为此两个季度之后就破格升任他成为分公司总经理,可接下发生的事情,就让我们无法认同了...他以为提升他为总经理,是我们调他回北天的前兆,那时他年轻气盛又春风得意,不免就有些自大忘形了,主要精力不再是投入于上海的工作,而是为回总公司筹谋,利用工作和职权之便,疯狂敛财,在总公司收买眼线,并向集团中高层管理行贿...”

这些我已听刘姐说过,所以并不惊讶,“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的方法虽然邪道了一点,不也恰恰证明了他的能力和上进心吗?”

老墨连连摇头,“上进心?能力?昨天会议上他汇报的季度业绩报告你没听吧?光彩夺目,可惜,都是假的...”

【PS:作息混乱中,大家谅解...】

【第1019章】你不懂

“上进心?能力?昨天会议上他汇报的季度业绩报告你没听吧?光彩夺目,可惜,都是假的,”老墨连连摇头,痛心疾首,一脸的哀大莫于心死,失望透顶,道:“上海分公司的真实情况就像他在上海社交圈子里的口碑一样,破破烂烂到一塌糊涂,他人在上海,我还可以替他掩饰,一旦他回来...嘿嘿,旁人不说,端木家的那只不老妖精想废了他,想了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没抓到真凭实据罢了,上海公司一旦有缺儿,她定然会抢,偏偏昨天会议上她帮了我的大忙,我哪好再和她争?只要她的人接手了上海分公司,那边的真实情况就会立即曝光,到时候江玉那小子进集团高层非但没戏,还能不能继续留在风畅都难讲的很,张力也好,不老妖精也好,当年和江家老头儿没少结仇,这些年因为江玉的事情,和老太太也没少呛火,有机会整死那小子,他们怎么会放过?老张倒也罢了,那只不老妖精...哎,你看她一天到晚翘着嘴角,好像是因为心宽才长不老似的,其实她那是天生的一副笑脸,就算哭也是个笑模样,你觉得她很容易相处吗?是很容易相处,可也最难相处,因为一旦与她无法相处的人结了仇,那就是不死不休的较劲,老太太当年为了江玉那小子,打过她一记耳光,她肯定还记着呢...”

敢情端木夫人偏向我而反感江玉,真正的原因在这里...就是不知道,她帮我,是真的与月下美人的老板有关,还是纯粹想要卖老墨一个人情,以图上海分公司,继而整死江玉,报复江老夫人...

“这么说来,您不让他回北天,反而是在保护他?”我糊涂了,“为什么?让他留在上海,不是让他继续祸害分公司吗?”

“上海已经是一个烂摊子了,再烂也烂不到哪里去了,顶多算是我们还给他父亲的,总好过让他进高层,不但祸害公司,还...”说到此处,龙珊顿了顿,见老墨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才继续说道:“小南,有件事情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估计雪冬姐是不好意思跟你讲的——江老夫人她...并不喜欢菲儿,她一直想要我们培养江玉接班风畅...”

“扯淡!”我怒道:“丫连一个分公司都搞的千疮百孔,将风畅给他?”

“当然不可能给他!”老墨的语气很坚定。

“亦然...哦,就是菲儿她爸,她爸过世的时候,我们流露出将来要将风畅交给菲儿的意思,可是老夫人不同意,说菲儿太小,又是个女孩子,担不起这重担,刚好江玉学成归来,老太太就坚持要我们培养他,雪冬姐不同意,说江玉不是墨家人,菲儿身上流的才是墨家的血,这话惹老太太不爱听了,说风畅给了菲儿,等菲儿将来嫁了人,还不是一样要改?其实也不怪老夫人这么想,菲儿与江家确实不沾关系,相比起来,还是江玉这个孙子跟她更亲,两人就在灵堂上吵了起来,结果...将老太太当众甩了雪冬姐一巴掌...”龙珊叹道:“江玉在上海呆了几年,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毕竟风畅姓墨,他姓江,而且只能算半个江家人,所以...所以不是又打起别的主意了吗...如果我没猜错,江老夫人这次回来,江玉一定会求他下一道懿旨,要他回北天,进十三城小组...”

我阴寒着脸,声音冷的我自己都觉得陌生,“进十三城小组,是为了方便追菲菲?他追菲菲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得到风畅?”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凶,龙珊侧过了头,小声嘟囔道:“不然他一个同性恋,怎么会对女孩子感兴趣...”

“他真的是同性恋?!”我就说嘛,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如果不是性取向有问题,怎么可能连女朋友都没谈过?想想他的身份吧,风畅集团上海分公司的老总!人又长的那么帅,身边还能少得了追求他的女人?单就说姚凌吧,模样、身材、能力、地位、财富,哪一样不是极品中极品?如此天之骄女痴迷于他,他都不动心,这...这太不符合逻辑了!

“别胡说八道,无凭无据的谣传你也信?”老墨怒斥龙珊,对她扬起拐棍,龙珊美眸一瞪,他又乖乖的放下,讪笑道:“别人以为他在上海将分公司管理的有多好,羡慕嫉妒,所以编排他的话,当不得真。”

龙珊不置可否,“他是不是同性恋,的确无凭无据,但私下里很多人都说,他是在国外念书时好上这一口的,当时还有一个关系很亲密的娘娘腔老外男同学跟他一起回国,去了上海分公司,两个人好像是住在一起的,不过那个老外干了两个礼拜就辞职回家了...”

老墨只是摇头,“正常的朋友关系就不能住在一起了?现在菲儿和那个小程也住在一起,你总不能怀疑她们俩也在搞同性恋吧?”

龙珊捏了个兰花指,扁着嘴巴道:“我强调一遍——那个男的是个娘娘腔~据说手指总是这样的,好像女人嗑瓜子的姿势,身上还经常有很重的香水味...”

“‘据说’,你不是也没亲眼见过吗?”老墨道:“娘娘腔哪里没有?综合组那个嘴挺贫的小平头叫什么来着?杨伟是吧?他不也是个娘娘腔吗?我看他和楚南天天勾肩搭背的,也有很多人说他们俩是同性恋,你怎么不信?”

我汗...

公司里确实有这样的传言,老墨倒也不是胡说,这都要‘感谢’我家程姑奶奶...伟哥为人仗义,但胆小怕事,所以很多时候是挺娘的,并不是说话娘娘腔或者爱捏兰花指,而是惹事之后表现的太软太窝囊,总像个受气的娘们,偏偏他又经常惹事,又偏偏我是个爱管闲事的滥好人,每每看不过眼都会替他出头,平白无故的惹上一身晦气,流苏看不过去,就常笑我是‘英雄救美’,既是讽刺我多管闲事,又是讽刺伟哥不敢担当,投资部的同事深以为然,所以背地里就有不少人嘲讽我们俩是一对好基友,其中大多家伙都是因为仰慕流苏而故意贬低我的,然而程姑奶奶也为此遭了报应——因为她经常以此奚落我们,故而被传她是嫉妒伟哥,希望自己成为英雄救美的女主角,其中最过分的,当属某嫉妒流苏长得漂亮个子高挑的女同事,竟然说我家姑奶奶之所以胸部很平,是因为我只喜欢男人,所以做了切除手术,恰好在食堂说这话的时候被流苏听见,当时便将一盘冷面摔扣在那乱嚼舌头的女人脑袋上,然后指着头破血流的她大喊了一句,‘姑奶奶是女人!姑奶奶是淑女!’

事后证明,那个女人所以中伤流苏,源于她爱慕的男人向流苏表白遭拒,心灰意冷,辞职跳槽所致,后来这个女人也离开风畅追那男人去了,不过流苏‘程姑奶奶’的绰号,却被叫响了起来...

见龙珊没词再辩,老墨才满怀歉意的对她笑着道:“我知道老太太给了你不少气受,你心里委屈,也知道这些年为了隐瞒上海那边的事情,你费了很多心血,但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他到底是个小辈,叫你一声姑姑,你总这么糟蹋他,也不像回事。”

龙珊哼了一声,没说话。

老墨又对我道:“江玉的事情你就不要理睬了,老太太那边我去解释,你别耽误了,快去吧。”

“好,那我现在就去。”就算在楚缘学校门口坐上一上午,也好过去看江玉那衣冠楚楚的渣子...

“等等!”老墨又喊住了我。

“干嘛?您不是又变卦了吧?”我不快道,也不介意让老墨从我脸上看出我绝不会妥协的决心。

“放心吧,我不会变卦,”老墨道:“我只是好奇,你说有三个理由不去江玉那儿,但只说了两个,第三个是什么?”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同样好奇的龙珊,“您让我去看他的理由,并不是为了让我保住工作,您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明白,我没打算留在风畅,您也没打算将我留在风畅,不是吗?江老夫人若看我不顺眼,让她尽管不顺眼就是了,您不用担心现在不帮我说话,我就会撂挑子不干,即便我明天就离开风畅,我一样会去帮风畅争取月之谷的合作项目,不是为了薪水,也不是为了前途,只是为了菲菲和流苏。”

龙珊黯然,幽怨的瞪着老墨,老墨愣了片刻,却忽然失笑,“哈哈,哈哈哈哈,小鬼,你不懂,你还是不懂啊...”

我皱眉,“我不懂什么?”

老墨还是大笑,“不怪你,也怪不得你,等你到了我这岁数,你就会懂了...”

“懂什么?”

老墨不答反问,“还记得我以前和你提过吗?合作项目落实之后,就调你离开北天,换个工作环境...”

我淡淡一笑,“当然记得,江玉接近菲菲,您心里不痛快,我在您眼里,又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一样——”老墨的表情骤然严肃,“调你离开北天,我确实是有私心的,因为...我希望,不,是需要,我需要你去上海,接替江玉。”

【PS:今天更新还算早吧...呵呵,晚上有点私事要应酬...】

【第1020章】觉悟与勇气

让我去上海接替江玉?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老墨我去给江玉擦屁股,江玉则可以放心的来北天追墨菲,从昨天的种种迹象看来,如果老墨派我去上海堵缺儿,端木夫人未必会争,我便可以替江玉隐瞒上海分公司的真实情况...

一股子酸醋灌入大脑,我张口就要骂街,却听老墨平静的说道:“合作项目谈拢,你便不止是属于风畅的员工,同时也是月之谷的员工,而且是有功之臣,到时候,除非你主动辞职,否则就是我想开除你,也要先看闵柔肯不肯点头,换一种说法就是——如果是你要整垮江玉,在后面给你撑腰的,就是三小姐和闵小姐,那么,我也只有束手无策的份了,老太太那里,便不愁没得交代...”

我靠...

“您...想整江玉?”丫分明就是想借刀杀人!

老墨反问道:“你给我一个我不该整他的理由。”

我比老墨更想整死他,可同时也觉得,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我会心中愧疚,当然,愧疚,绝不是因为江玉,“他爸爸...您曾经,有愧于他父亲吧...”

老墨一句话将我噎死,“就算我有愧于他父亲,我有愧于他吗?”

我哑然...的确,老墨对江玉非但无愧,相反,这么多年,还如此包庇纵容着他,即便真的欠了他什么,也早已还清了。

“你这么说,证明你已经知道了关于他父亲与江家的事情,我承认,我对他父亲,心里是有几分愧疚的,但那仅陷于我个人对道义的理解,其实他父亲继承或者不继承江家的财产,结果都是一样的,大鱼吃小鱼是商业竞争中的必然发展,墨家与江家竞争的是同一块市场,总有一家要被另一家吃掉,区别仅在于,他父亲继承了江家的公司,我是收购,没有继承,两家为合并,我的愧疚与收购无关,而是我狭义的揣度了他父亲的为人,那是一个好人,心地善良、朴实,人品高尚,让我羞惭,让我尊敬,但是在理智与现实中,我从不觉得我欠了他的,我早就和你说过,作为商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益,在利益的追求中,你势必要割舍掉多余的同情和怜悯,否则你将一事无成!我之所以处处忍让江玉,与他父亲没有丝毫关系,我只是不得不迁就老太太,因为她是我妻子的母亲,而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在丈夫与母亲之间有任何的为难——我,墨亦之,活到今天为止,只愧对过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妻子!”

老墨的表情是严肃的,真挚的,也许是觉得这话不应该对我说,又或许是觉得这话不应该在龙珊面前说,所以他随即干咳了一声,提起了桌上的水果篮子,“把这个给闵小姐带过去吧,还有个西瓜,在茶几上,一起带着,空着手去不太合适。”

龙珊接过水果篮,拎了茶几上装在网兜里的西瓜,一并递到我手里,我以为她多少会觉得尴尬,因为老墨对妻子的愧疚,龙珊绝对是最大的原因,可龙珊却很洒脱,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微微一笑,拍着我的心口,道:“对有些人来说,感情这种东西,错过,注定是一辈子的孤单、遗憾、痛苦...小南,我不晓得你是不是这种人,但我是,我不晓得你是不是比我坚强,但我并不坚强,如果我说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补偿、去赎罪,那一定是个借口,掩饰我已经掠夺了某个人的幸福的事实,可是当这样的感情发生时,通常只会给你两种选择,要么面对,要么逃避,我曾经选择了后者,但失败了,因为我的不坚强,因为我的留恋和对挽留的无法拒绝...感情如同泥沼,越是挣扎,陷得越深,我逃不掉,于是选择面对,哪怕结果是死亡、是毁灭...这就是所谓的爱情,我理解的爱情——爱了,就要有爱的觉悟,所以,我清楚我的罪孽,如果我为此而尴尬,我就是在逃避我的罪,我有勇气犯错,就理应有勇气面对的我错。”

爱了,就要有爱的觉悟...

有犯错的勇气,就要有面对的勇气...

我细细咀嚼着龙珊的话,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我的心房。

...

离开老墨的办公室之前,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您说上海分公司一旦有缺儿,端木夫人一定会抢,可您在昨天之前,就有过让我去接替江玉的想法,这说明,您一早就觉得,如果是我去上海的话,端木夫人便不会争了,是吗?”

坐回老板椅的墨亦之稍稍一怔,随即笑了笑,并未否认。

我好奇道:“为什么?”

老墨的回答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她昨天不是给了你一张卡吗?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顶级会员卡,那家会所的女老板认识你,也认识她,我觉得那个女人会帮你,如此而已。”

“那个女人是谁?”

“三小姐的朋友,”墨亦之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比她儿子在她心里分量更重的人。”

、、、

回到综合组,我将水果篮子和西瓜交给了婉儿,要她将水果拿去洗洗,将西瓜切了,分给大家吃,婉儿问我东西是哪里来的,我说原本是董事长要我去送给江玉的,因为闵柔有请,所以就省了下来,婉儿马上拿去洗了,刘姐说的没错,这小姑娘果然很不喜欢江玉,尽管她小姑姑喜欢得要死...

我没急着去墨菲的办公室打招呼,而是从办公桌上拿了一份报纸,揣了一把裁纸刀和一瓶胶水,去了洗手间。

一边方便着,一边翻报纸寻找合适的汉字,然后用裁纸刀切下来,工程才刚开始,就听有人进来,推开了隔壁的门,我只当是上大号的,不想那人没进去,却又来推我这间。

我没好气道:“有人。”

“楚南...是吧?”

我一愣,这声音是...

“老黑?”

门外的人讪讪笑道:“是我...”

我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有事?”

“没有...不,有事...”

我问道:“什么事?”

老黑平日里能说会道,现在却磕磕巴巴、默默唧唧,“我...那个...要调走了...”

“我听说了...”我暗暗叹了口气,在墨菲掌控了十三城小组的领导权以后,综合组存在的意义便宣告了结束,势必解散,但作为她培养的班底,大家将毫无例外的充入十三城小组,成为她的骨干力量,前途不可限量,这个时候将老黑调走,尽管是去分公司做主管,却是典型的明升暗降,“保重,祝你一帆风顺。”

“谢谢...”老黑沉默了一会,笑道:“你说的对,人做了错了事情,总要付出代价...我...我知道,说一万句对不起,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我还是想向你说...对不起,楚南,我不是恳求你的原谅,也不是觉得我说了‘对不起’,心里就能少一些罪恶感,只是...调走以后,我们这辈子可能就没机会再见面了,我欠你的太多,能还给你的,却只有这么三个字,不说的话,我会别扭一辈子...那个,就这样,我走了...”

“老黑——”

老黑的脚步声一顿,停住了。

我叹了口气,用我们以前插科打屁时的口吻笑道:“走之前,记得请我们搓一顿海底捞。”

几秒钟的沉默后,老黑才轻声应道:“嗯,一定...”

三个字,他却哽咽了,“谢了,兄弟...”

“你买单,谢我干什么。”

老黑哈哈一笑,离开时,脚步轻盈了许多。

我似乎体会到了龙珊的那句话——有犯错的勇气,就要有面对的勇气。

当一个人可以勇敢的面对自己的错误,至少,我没有了再记恨他的理由。

...

【第1021章】一件泳衣引发的血案

虽然刘姐已经提醒过我,墨菲与流苏今天气氛不对,似乎又吵架了,我在进门之前就有了两人正在黑脸拌嘴的心里准备,可推开门,我还是被吓了一跳——办公室里简直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了!

“程流苏——我要杀了你!哎呦哎呦哎呦——小夜姐,疼...我不是故意的伤你的,真不是故意的,都是程流苏的错...”

“关我什么事?是你先用指甲刀剪疼我的...所以小紫,我是误伤了你,你先把西瓜放下行不行?”

“小夜姐,你快放了墨姐姐吧,你弄疼她了...”

“我弄疼她了?是她弄疼我了好不好?你没看见啊?现在流血的人是我!”

“我也流血了,不信你看,小紫,我大脚趾真的流血了,墨菲剪的,我太疼了才不小心碰到了你胸...”

“程流苏你少找借口,你分明就是不爱听我们讨论买泳衣的话题,触动了你胸部小的自卑感,所以故意对紫苑打击报复,因为话题是紫苑提起来的——紫苑,别犹豫,丢她,我以总经理的身份命令你用西瓜丢她!哎呦...”

“不用你煽风点火,我明白是怎么回事!程流苏,你不爱听说一声就是了,干嘛装模作样的找借口报复我?你脚趾哪流血了?!”

“没流吗?可是真的很疼,墨菲她就是剪到我的肉了...”

“你是不是看我老实就觉得我傻?!”

“薛助理,我肯定、我保证她就是那么想的!”

“墨菲你闭嘴,你才傻,我问她又没问你!小夜姐,不用绑她的手,用袜子堵上她的嘴!”

“不要啊小夜姐,墨姐姐你少说两句吧...”

办公室里一团乱战,婉儿拿进来的水果洒落了一地,流苏光着脚站在沙发上,双臂展开,右手抓着一只高跟鞋,鞋跟指着她正面此刻已经被虎姐整得狼狈不堪、大呼小叫的墨菲,左手攥着一块烂西瓜,似乎是在防备沙发左侧的紫苑,西瓜的汁液从她的手指缝渗出来,滴答滴答的落在昂贵的沙发上,她也顾不得理睬。

我家姑奶奶今儿是黑色泡泡袖衬衫配白色及膝窄裙,所以穿了一双黑色长丝袜,但只穿了左边,右脚却是裸着的,且左腿包裹着小腿的丝袜已经被抓扯的脱了丝,破了好几个窟窿,暴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黑与白相互衬映,虽然不算走光,却有种别样的性感...

紫苑满脸通红,眼角还噙着屈辱的泪花,两手各举着一块西瓜,怒瞪着沙发上的流苏——鲜红的果肉和黑色的西瓜子还黏在她胸前,她穿的可是一套白色的连身铅笔裙,外面搭的半袖小西装也是白色的,胸前的狼藉实在惹眼,显然,这是流苏的杰作...

流苏的另一只鞋子在墨菲那里,更确切的说,已经从墨菲手里掉落在了地上,而她的另一只袜子则在冬小夜手中——冬小夜鼻尖红红的,鼻血长流,不用问也知道是被墨菲干的,因为我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制伏墨菲的一幕...

当墨菲要将鞋子朝流苏丢出去的刹那,虎姐非常的帅气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向自己怀里一拉,然后借助身体的旋转,绕到了她身后,并反拧了她的手臂,下了她手里的鞋子,膝盖在她腿弯一顶,墨菲便跪下了,虎姐趁势将她上身按趴在茶几上,抬腿压住她被反拧的小臂,同时抓起流苏的放在茶几上的丝袜,扳过墨菲的另一只手,要将她反绑,墨菲挣扎过程中,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板上,杯里的茶水洒在桌上,浸湿了她的衣服...

婉儿哪能看着她的墨姐姐被制?一边拦架一边试图将冬小夜拉开,结果踩到了被墨菲碰到地上的茶杯,‘哎呦’一声向后栽倒,幸好我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了合适的地方,将婉儿抱住,只觉得入手处柔软饱满、弹力十足,稍稍一愕,哥们貌似碰到了不太合适的部位...这小姑娘,挺有料的...

婉儿大声惊叫,跳开之后扬手就要一巴掌,见到是我,手在空中一顿,改变了弧线,抱胸退开一步,羞不可遏,可旋儿反应过来,哪里还顾得上害臊,拉着我的手喊道:“南哥,你快让小夜姐放开墨姐姐!你们别打了,南哥来了!”

我进来的时候三个丫头就已经看到了,不然墨菲也不会走神被虎姐一招制伏,只是她们正在较劲,故而都装作没看到我罢了。

我头疼脑大,“别闹了,你们有点正事没有...”

“是墨菲先挑的事儿!”“是程流苏先动的手!”“是程流苏先用西瓜弄脏了我的衣服!”“是墨菲先用苹果丢的我!”

四女同时叫喊,流苏与冬小夜指着墨菲,墨菲与紫苑指着流苏,如此一目了然——紫苑和虎姐是被牵连的。

听她们又叽叽喳喳的争吵了起来,我怒道:“都给我闭嘴!”

几个丫头登时噤声,我问婉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

事情要从昨晚说起...

昨晚的高层晚宴,流苏与墨菲忙的晕头转向,尤其是主角墨菲,更是疲于应酬,她是一杯倒的酒量,结果自是不用多说,晚宴才一结束她就趴下了,不巧的是,老墨与龙珊未等晚宴结束,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估计不是接到了墨夫人就是江老夫人的电话,赶着回家解释去了,将墨菲留给了我家姑奶奶,而接下来,我家姑奶奶遇到了与我第一次送醉酒的墨菲回家时几乎同出一辙的狼狈情节——墨大小姐的酒后无‘德’,简直就是流苏的超级加强版!

拿下驾照之后基本就没再摸过车的流苏提心吊胆的将墨菲送到了家,墨菲没在车里吐,流苏也没像我一样险些遭遇交通事故、没有被一个蛮不讲理的女警察用枪顶住脑袋诬陷是变态色情狂,这一路上倒也无事,可拽墨菲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这位呼呼大睡的大小姐,竟然...竟然小便失禁,尿了一裤子!

就这一点来说,流苏就没有我幸运了,至少上次我送墨菲回家,她还是可以自己上厕所的...

听起来很荒唐,其实想想也不会奇怪,墨菲为了压住酒意保持清醒,一个晚上喝了太多的水来稀释胃里的酒了,所以...不止尿的多,她吐的也多,偏巧伍雪晴那婆娘当了一阵规矩本分的居家好妈妈之后,又闷的发慌了,和几个姐妹去了桂林旅游,由此可以想象,我家姑奶奶这一晚上有多遭罪了...

程姑奶奶伺候墨大小姐,直到凌晨两点才睡,可六点钟就被醒了酒的墨大小姐掀了被窝,更恼人的是,这可爱的大小姐连昨晚是怎么回家的都已经记不得了,当然更不记得之后的事情,睡眠不足的流苏一半是撒气一半是嘲笑的说她失禁尿湿了裤子,墨菲哪里肯信?就算信了也不可能承认啊,反正裤子流苏已经替她洗了,无凭无据的...俩祖宗就这么吵了一个早上,一直吵到了公司里。

紫苑与冬小夜来了之后,流苏免不了要她们帮忙评理,可二位昨晚又没去参加晚宴,哪知道这对冤家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况且说墨菲这样形象气质俱佳的淑女小便失禁...除了对墨菲酒后形象颇有点了解的我信,就是看墨菲极不顺眼的紫苑也不肯信!流苏就更委屈了,恰好紫苑为了转移话题,向墨菲提起闵柔请我去度假村的事情,原本只是想替我请假,可几个丫头聊着聊着就扯到买泳衣这事儿上去了,提到泳衣,自然就顺带着提到了虎姐打赌输掉,被迫要在家里秀一个星期的身材...

这可提醒了流苏,昨天打赌,墨菲也输了啊!她理应给自己做一个星期的女仆,且跟自己说话之前必须先加上‘主人’两个字——姑奶奶可能不趁机报复吗?于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墨菲这个屈辱啊,流苏要求的她的一件事,就是让她给自己做足底按摩,嫌墨菲故意用力,又改让她给自己修脚趾甲——墨菲也不是善处的,赖账可耻,她不赖,但也不让流苏好受,便兴致勃勃的和紫苑虎聊起了泳衣的话题,什么款式的性感,什么款式的秀身材,这些都是对穿泳衣无比的自卑的流苏最不爱听的,非但几次岔开话题未果,墨菲还有意将话题转到了她身上,询问对搭配衣服极有心得的紫苑,我家姑奶奶这身材,应该穿什么款式的,紫苑哪知道墨菲是存心要气流苏啊?直言不讳道,荷叶边的款式适合胸部小的女孩子...

这时候正好婉儿送水果进来,小姑娘对穿衣打扮也是个行家,对荷叶边的可爱款式可以掩饰身材深表认同,拜了东方当老师、最近在这方面颇有长进的虎姐亦附和...办公室里一共五个女人,却只有自己一个是贫乳,身材和胸部的话题就够敏感的了,另外那四个胸大无忧的女人竟然还针对自己的贫乳指指点点,建议自己买泳衣一定要买荷叶边的...程姑奶奶还有不恼羞成怒的道理吗?当即抓起两块西瓜,朝墨菲就拽了过去,墨菲早料到流苏会发飙,有提防,及时的闪开了,但手一抖,指甲刀剪伤了流苏的脚趾头,流苏吃痛,收腿时本能的转身,不想正撞进紫苑怀里,手上的另一块西瓜,不偏不正的按在了紫苑的胸口上,此时墨菲反击,抓起一个苹果丢向流苏,不想冬小夜探身要去帮紫苑擦胸口,那扔偏了的苹果正好打中虎姐的鼻梁...

哥们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很是无语——这完全就是由一件泳衣引发的血案啊...

【第1022章】谁是羊来谁是狼?

墨菲讨论泳衣的话题,不无目的。

她今天之所以心情很烂,便是因为大清早的龙珊就打电话通知了她江老夫人飞来北天的事情,要她和我一起去探望江玉,苦思脱身之计而不得,这才憋出一肚子情绪,与流苏火星撞了地球...但听紫苑说了闵柔约我一事,就仿佛是穿透隐瞒的一线阳光,她当即动了心思,再听我说老墨已经打消了让我去探望江玉、讨好江老夫人的念头时,更是兴奋不已——她也要去,借闵柔之约,躲江老夫人...

毫无疑问,这是以公徇私,但同样毫无疑问的是,这理由天衣无缝——她昨天刚刚成为十三城计划的负责人,在分公司主管、子公司高层齐聚集团总部之际,有太多事情需要她参与、商讨,在这当口她想离开工作岗位,以此躲避江老夫人,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闵柔有请!只要我们把嘴巴闭紧了,谁知道闵柔约我们是去玩的?

墨菲的小心思我懂,她最多躲个一天半天,早晚还是要去见江老夫人,但她就是要告诉江老夫人,这一天半天,她和我在一起,江玉是伤是死,她根本就不关心...

墨大小姐欢天喜地的上楼去请示老墨了,我们都认为老墨不会同意,可喝杯茶的功夫墨菲就回来了,进门便亮出一个胜利的姿势,“婉儿收拾东西,跟我们一起去玩...不,是赴月之谷公司闵小姐的邀请。”

婉儿惊喜道:“我也一起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墨菲说道:“既然是去办公事,我当然要带上两个助理,样子装足了,别人才不会怀疑。”

流苏一听可以带两个助理,忙道:“对对对,样子要装足才好...”

“所以...”墨菲拉了个长音,“就辛苦程小姐你留下了。”

“什么?!”流苏当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为什么我留下?!”

“因为我相信你,我只能带两个助理,紫苑算一个,另一个为什么是婉儿而不是你?你要留下来暂管投资部,看,我是多么的恩怨分明...”

“我呸!你是假公济私吧?!”程姑奶奶不干,“闵柔请的是南南又不是你!我不管,你去我也去!”说罢,朝我瞥了一眼,显然是不放心我和墨菲在一起...

“好吧,大家一起去,”就在我们都以为墨菲如此好说话,是心情大好的缘故时,她却瞄着流苏的胸脯,一声冷笑,“你要自取其辱,我为什么不给你这机会?出发,咱们先去买泳衣~”

程姑奶奶的脸色登时阴沉...

“等一下!”我拉住迫不及待的想要开溜的墨菲,讪笑着问紫苑,“合适吗?”

紫苑淡淡道:“合不合适,我说了不算,你应该问闵柔。”听到墨菲与流苏也要一起去,这丫头多少有点吃味,拨通了闵柔的电话,然后递到了我手里。

也不晓得闵柔是真大方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很爽快的表示,人越多越好,玩嘛,图的就是热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紫苑也一早就知道闵柔不会反对,不然昨晚楚缘给老爷子和后妈打电话的时候,她就会劝阻,她不希望墨菲和流苏也一起去,所以对闵柔的反应抱有一点点的期待罢了,结果,是让她失望的。

我能理解,毕竟我和小紫的关系,家里的三个丫头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相处起来,可以更自然、更亲近一些,可墨菲与流苏也一起去的话,不免就要多些避讳,紫苑回国之后一直刻意与我保持距离,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甜蜜恩爱,旁边却亮起几个电灯泡...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说起电灯泡,就算流苏和墨菲不去,就没有了吗?楚缘那丫头对今天也是满怀期待的,而且小紫的事情,她并没有完全释怀,如果这时候再看到流苏...

现在我是真的不敢惹那宝贝儿生气了,天知道她吃起醋来会再做出点什么来。

灵机一动,我忽然想起一个人,如果她也去的话...于是我笑道:“既然要装样子,索性就装的更像一些,也带上刘姐一起吧。”

、、、

墨菲和刘姐要交代工作,婉儿与紫苑手里亦有些琐碎的事情没做完,要拜托给秦岚接手,我便拉着虎姐和流苏先下了楼,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等候,之所以提前下来,是有目的的,但绝不是为了像张明杰一样来这里‘守株待兔’,更不是为了撞见上班迟到的司马洋!

司马同学脸皮极厚,看见我坐在大厅,微微一愕,随即老熟人一般走了过来,礼貌的对流苏与虎姐点了点头,然后才问:“楚兄,我可以坐下聊两句吗?”

我笑道:“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司马洋无奈的耸耸肩,“那就只能等改天楚兄说‘可以’了再聊,打扰了。”

以退为进?这回答让我有些意外,倒叫我不好强硬了,对流苏和虎姐使了个眼神,两女心领神会,起身坐到了隔壁桌,我道:“不用改天了,司马兄请坐吧。”

“‘请’字可不敢当,楚兄还是不要对我太客气了,不然我反而会提心吊胆,不晓得你是不是也要给我来一招声东击西,那我可就糗大了,”司马洋边说笑边坐了下来,揉着太阳穴道:“兄弟昨晚多喝了两杯,今早睡过了头,被张副董电话叫醒,说是张少被你给送进了医院,哈哈,的确符合楚兄你的作风。”

“我的作风?”

“不惹你时,你是只羊,很容易相处,惹怒了你,你是只狼,谁惹了你,谁才是羊,张少就是没整明白自己今天惹的是羊还是狼,才活该被咬的。”

我笑问:“司马兄是在骂我吗?”

“不敢,”司马洋赶忙摇头,“你听我名字起的,‘洋’。”

“但我的名字里却没有‘狼’。”

“因为你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与司马洋对视着,片刻之后,两人齐声大笑,笑得隔壁桌的流苏虎姐莫名其妙,不知道笑点在哪里——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摸不透司马洋心里在想什么,你说他是骂我吗?不像,他态度诚恳认真,可你说他没骂我吗?又句句带刺...笑,不过是在掩饰我的茫然,也有可能被他理解为一种反击,继而成为一种威慑。

“司马兄不是来和我讲冷笑话的吧?”

“不是,”司马洋总算切入正题,“楚兄可知早上张少找你何事?”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有区别吗?”

“有,”司马洋双手放在桌上,十指交叉,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但不想知道,是你已经知道,只是不想听他说。”

“是不知道。”

“不,是不想知道,楚兄太谦虚了,你贬低自己智商的同时,也贬低了我的智商。”

我笑望着他,“司马兄难道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狼不需要了解自己的实力,也知道羊是可以吃的,这不可笑,但羊不了解狼的实力,以为狼是可以吃的,这未免就太可笑了,我喜欢把自己摆放在弱者的位置,这样我才可以不小觑任何人,我是一只羊,所以我了解狼的可怕,”司马洋感慨道:“张副董目前为止犯下的唯一的错误,就是误以为你是只羊,而接下来他可能犯的另一个错误,是觉得你和他一样,都是狼。”

“哦?”

司马洋侃侃说道:“狼与狼可以谈条件,因为谁看谁都是一种威胁,成为朋友比成为对手划算,但羊与狼没有条件可谈,因为在狼眼中,羊就是一块肉,狼需要烦恼的仅仅是将它煮着吃炖着吃还是烤着吃,张副董要请你吃饭,其实是把自己送上餐桌变成了一盘菜,这很可笑。”

“司马兄是替张副董来给我下请帖的?”

“正是,”司马洋苦笑,本就因为宿醉而憔悴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有落寞,有失望,“我个人觉得,像狼一样厮杀至死,败就败了,尊严犹存,承认失败的勇气也是值得人尊敬的,可惜...可惜...可惜...”

司马洋连说三句‘可惜’,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道:“可惜张副董不肯承认失败,让你流失了对他的尊敬,是吗?”

“胜负未分时已然拉拢不到你,更何况现在胜负已分呢?”司马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跳过了这个话题,“楚兄肯不肯赏张副董一个面子,晚上一起吃个饭?”

我故作沉思片刻,笑道:“既然司马兄了解我,胜过我了解我自己,你觉得我肯呢?”

“你肯,”司马洋非常确定,“大朵快颐,乐显赢家之风度,悦览败者之颓丧,即逞了威风,又占了便宜,可谓一举两得,何其痛哉快哉?再说,楚兄你并没有那种吃了闷亏也能一笑了之的肚量,不发只因时机未到,最懂得隐忍的人,也是最懂得报复的人,否则楚兄早上也不至于一拳便将张少送进医院,不是吗?”

“司马兄确实了解我,”我哈哈一笑,但紧接着语气一转,“不过要让你失望了,兄弟这两天有事,要随墨总一起去月之谷公司,说话就走,所以张副董这顿饭...”

司马洋道:“过几天再吃也是一样的,对吗?”

我哈哈一笑,聪明人面前,有些谎话是没必要的,“烦劳司马兄向张副董解释了。”

“好说,”司马洋要的只是我一个答复,既然得到了,也就不再罗嗦,起身道:“如此兄弟就告辞了。”

这货一句不问我去月之谷做些什么,极为讨巧,明知他是存心不想惹我嫌,我还是对他好感倍增,他的确是个人才。

“司马兄,还记得上次我们在洗手间里聊过的话题吗?”

司马洋顿住脚步,好一会才转过身来,讪讪笑道:“或许我当时就应该被楚兄说服。”

我真诚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现在也不晚。”

司马洋尚未给我答复,就见姚婉儿从电梯里跑了出来,手里举着一封信,大呼小叫道:“南哥,小夜姐,不好了,许恒、许恒来咱们公司了!”

不止冬小夜与流苏被吓了一跳,就是司马洋也不禁骇然色变,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像被定了格似的不约而同的僵住,不等我暗呼一声糟糕,已然尖叫四起,就像老鼠窝里钻进了一只猫,没头没脑的四处逃窜,这叫什么?恐慌!

北天...不,全国,还有谁不知道‘许恒’是谁?天晓得自己脚底下有没有他埋的炸弹...

【第1023章】问题妹妹三人组

婉儿之所以如此慌张,是因为她收拾办公桌的时候,发现文件堆里夹了一封寄给我的信,由于投资部的信件都是先送到综合组,再经婉儿接收派发,小姑娘没多想,虽然觉得这封信有些奇怪的地方,可一门心思只想着玩儿了,也没去在意究竟哪里奇怪,顺手便给我捎带了下来,在电梯里被墨菲、紫苑、刘姐发现,经细心的刘姐提醒才猛然恍悟,信封上只有‘综合组楚南收’这六个字,没有详细的邮寄地址、没填邮编、没贴邮票、也没有邮局的印章,且,信封上仅有的六个字,还是从报纸上切下来拼凑而成并用胶水黏上去的!

墨菲与紫苑当即将信封拆开,从里面取了一封信和一把钥匙,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是打印的:将求于人,则先下之,礼之善物也。愧日前讹君百万,心甚不安,无奈挥霍六七,难如数偿还,幸余车一辆,早已泊君宅外,今觅取得隙,遂物归原主,聊表愚兄歉意,望纳之...

没错,信是我以许恒之名写给我自己的,为的便是向冬小夜交代那辆白色帕萨特的来历——我已经很小心了,只字未提‘许恒’,没想到墨菲紫苑私拆开信,还是一猜即中,以至于婉儿的大呼小叫引起了一片恐慌。

那句‘今觅取得隙’,可着实气坏了虎姐,她只当许恒来了公司,并大大方方的将信放在了婉儿的桌上,气急败坏的去询问在公司里蹲点的同事,他们当然是一头雾水,连忙调取公司的监控录像,却什么都没发现,公司一个早上进进出出的人员太多,综合组作为投资部的辅助型小组,也是人员来往频繁,再加上公司为保障员工隐私,办公室里禁装监控,故而根本无从查起...

冬小夜将情况通知了林志,林志亦是大发雷霆,怒骂几个手下不中用,但他比冬小夜的心思更缜密,觉得未必是许恒亲自来了公司,也有可能是天佑,或者是他们收买、雇佣了什么人,所以即便监控拍到了那个人进出公司,也没办法知道他(她)是谁,除非有目击者看到有什么可以的人接近过姚婉儿的办公桌...

任林志想破了脑袋,也绝想不到是我自导自演,所以由着他慢慢挠头去查吧,我原本只想一点小风波,没想到把事情惹得这么大,但效果之好,也为此远超预期——即便林志去查那辆帕萨特是怎么出现在我家楼下的,也不可能怀疑到‘楚小花’同学身上去了,许恒既然可以‘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公司里,那么他为何不能‘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家的小区呢?所以对他来说,查不出结果才是正常的,给了他一个错误的方向,至少能确保在一段时间内,天佑的身份不会曝光。

因为这场风波,耽误了不少时间,赶到学校的时候,楚缘和东方早就在校门口等得不耐烦了。

我庆幸于对我家妹妹的了解,这丫头看到我们的车时,还像只小白兔一样蹦蹦跳跳的迎过来,可一看见流苏也从车上下来...更像小白兔了,因为眼都红了...

好在没多一会,墨菲载着刘姐,接来了我的小救世主——

“小妈妈~”一身萝莉装的康康奶声奶气的扑进了楚缘怀里,楚缘立刻喜笑颜开,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味的奶糖,小萝莉叫她一声,她就给小萝莉一块,霎时将流苏她们忘到了脑后。

康康给人起绰号的习惯,大家都知道,故而也不觉得她叫楚缘‘小妈妈’有多奇怪,反而引以为乐,见楚缘给康康糖吃,没心没肺的流苏还夸她会哄小孩子,赞她有小妈妈的样子,哪知道‘小妈妈’这称号原本就是她用糖果骗来的?不过楚缘爱听这话,尤其是爱听流苏夸她像‘妈妈’,对她的敌意自然就弱化了。

紫苑这才明白我为何非要刘姐同行,低声哼道:“你想的还真周到。”

哥们老脸一红,知道紫苑话里的意思——在流苏与墨菲决定一起去度假村时,我立刻就预判到楚缘会吃醋了...

但楚缘笑了,东方小娘的脸色却不好看了,她可是很不待见康康小萝莉的,因为俩人非但有过节,且吃亏的还是心高气傲聪明绝顶的东方小娘——她可是知道的,萌萌的小萝莉,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天真可爱,是楚缘在哄她,还是她在哄楚缘,这个很难讲...

“人到齐了吧?那咱们走吧,闵柔还等着呢...”

紫苑话音未落,我与楚缘异口同声道:“没到齐呢!”

不但众女一怔,我与楚缘也是一怔,又齐声问道:“你等谁?”

我与虎姐道:“苦儿。”

楚缘与东方却道:“波波姐~”

两个丫头是连回答带打招呼,从她们冲着我身后招手的瞬间,我便猜到是萧妖精到了,果不其然,饶是我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迅速的转身,还是被吓了一跳——冲到我面前的妖精突然高高跃起,向我飞扑而来,“亲爱滴...大——叔~”

小祖宗一溜小跑,累成了大喘气,前三个字差点没吓瘫了我,若不是后面及时补充了‘大叔’这称谓,我非搂着她一起滚到马路上去不可,即便如此,她扑进我怀里的亲昵行为,还是惹得众女蹙眉,尤其是虎姐,更是像拎小鸡似的抓住妖精的后脖领,将她提了起来。

幸亏虎姐手快啊,不然妖精嘟起的小嘴十有八九会亲到我脸上...

上次因沙之舟袭击我而衍生的那个所谓的‘烈火试真情,患难见英雄——饺子馆惊魂一分半见证的爱情传奇’视频事件,经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之后,不但惊动了国务院,甚至让某国务院领导都产生了误会,将我与妖精称之为‘一对恩爱的未婚夫妻’,继而火遍全国,将我们的不离不弃渲染的可歌可泣,让我这当事人都觉得陌生,这说的是我和妖精吗?

可妖精觉得是,而且美坏了,甚至开始得意忘形,最近和我通电话都变了称呼,老公长老公短的,那股子嗲劲儿,回回挂断电弧以后,能从脚底下扫起二两鸡皮疙瘩...

妖精很不爽虎姐打扰了我们‘夫妻的小别胜新婚’,狠狠瞪了她一眼,旋儿佯作幽怨的对我道:“大叔你太不够意思了,为什么有免费去玩儿的机会,你都不叫上我?”

我讪讪一笑,暗道,不是没想到你,是没敢叫你...楚缘、东方、虎姐,都因为小紫和我的事情,在心里闹着情绪,偏偏你最近又发花痴发的很严重...

“你怎么也来了?”我这问题蠢的不能再蠢,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妖精俏生生的横了我一眼,“你没良心,小缘缘和小东方可不像你一样没良心。”

我望向楚缘和东方,俩丫头皆心虚的回避了我的目光,一个继续逗康康,一个继续瞪康康,小萝莉一面哄楚缘,一面不示弱的与东方眼神交战...

我顿然恍悟...

不用问也知道了,俩丫头又动了小心思——楚缘和东方并未预料到今天会有这么多人一起去闵柔的度假村,倘若按照原定计划,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话,因为都知道我与紫苑的关系,并不太情愿的表示了接受,那么,她们就只能给予我和紫苑一定的空间,在一旁看着我俩亲亲我我恩恩爱爱(尽管我和紫苑根本就不是那种可以开放至此的类型),但如果再有一个不知情的人参与进来,就不一样了,我与紫苑就会多少有些忌惮...

于是,她们背着我,通知了早就蠢蠢欲动、对这个暑假充满了无限期待的萧妖精。

萧妖精不知道我与紫苑的关系吗?我看未必...

真若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紫苑的眼神,比看天敌一般存在的冬小夜时还要更多一分敌意?真若不知道,她为什么这般胡闹,一上来就扑进我怀里,要给我一个吻?

我只知道,妖精表面虽然没个正型,可内里却是心细如发又温柔体贴的,是我活到今天为止遇到的最懂得关心我、照顾我的女孩子,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她是不会让我为难或者难堪的。

所以,我肯定,她已经知道了我和小紫的关系。

因为,我的问题妹妹三人组,彼此间所有的秘密,都是共享的。

有着严重性格缺陷的她们,是永远都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好朋友、好姐妹!

【第1024章】女人们的修罗场

经验告诉我,陪一个女人逛商场买衣服,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因为她总是在女装店里不停的挑选、比较,询问你的意见,然后无视她认为你只是在敷衍她的意见,最终在毫无意义的消耗掉大量时间与体力之后,由自己艰难的做出决定...

为什么女人买衣服大多是男人抢着刷卡?这绝不单单是男人的虚荣心在作祟,至少对我来说,还有两个更重要的原因——第一,我需要为我浪费的时间和体力寻找一个足够安慰我自己的理由,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话,我甚至不明白我挥霍时间与体力的意义何在,与金钱相比,显然是浪费生命更可耻,所以我通常在买单之后安慰我自己说,这就是我今天的目的;第二,我存在于她身边的意义...我的意见或者建议已经被她否定了一天,如果还要她自己买单的话,我的自尊心会受不了,我总得体现出我的一点价值才行,好歹证明一下我与搬运工还是有区别的...

陪一个女人逛商场买衣服已经是如此的痛苦,那么,陪一群女人逛商场买衣服、且买的还是泳衣呢?

那已经不是‘痛苦’这两个字所能够形容的了...简直是修罗场一样的惨烈!如果刷光我的信用卡可以结束这煎熬,我会毫不犹豫的那样做,可惜,这是风畅集团旗下的商场,当泳衣卖场的经理认出了墨菲的那一刻,就注定我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

不同于小说里的和谐暧昧、心跳悸动,当一众养眼的女人走进试衣间的刹那,除了压抑的让我窒息的沉重,我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期待或者享受——她们的眼中闪烁着刀光剑影,我穿梭其中,仿佛一个不慎就会被切割肢解一般!

在现实当中,漂亮女人的闺蜜通常不会是一个太漂亮的女人,因为女人是爱美的,美女是骄傲的,两个漂亮的女人凑在一起,更多是在相互攀比、较劲,她们不太可能成为朋友...逛商场本该是一件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事情,但她们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上战场——在五颜六色、旖旎绚丽的泳装店里,她们一个个的表情凝重,没有谁觉得自己有优越感,哪怕是之前笑话流苏‘自取其辱’的完美女神墨菲,也不认为自己就一定是众女之中最优秀的:她漂亮略逊楚缘,可爱不如东方,亲和比不上萧妖精,楚楚可怜又不及小碗儿,虽然讥讽程姑奶奶是贫+乳,可又羡煞了她的骨干高挑,而众女之中身材最丰满最性感的毫无疑问是冬小夜,且混血的紫苑皮肤才是最白嫩水润的,要说谁最成熟知性有魅力...那当然是人妻刘姐刘心蕾!

不怪墨菲进店之后就一脸的沉重,吓得卖店经理噤若寒蝉,还当这遵大神拉着一众小神是来找茬的,其实楚缘流苏她们也是一样的不自信,相互比较,都觉得自己是最一无是处的那一个,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于我看来,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与众不同的美丽,燕瘦环肥,根本没有可比性,也没必要去比较。

但这些家伙显然是没有自觉的,除了康康和苦儿之外,刘姐是唯一一个在二十分钟以内就决定了买哪件泳衣的人,而我很快便发现,她们之所以那么磨蹭,罪魁祸首竟然是我!

例如,墨菲问我:“楚南,你觉得我穿这个款式这个颜色的泳衣好看吗?”

我答:“好看。”

墨菲会再问:“比程流苏选的那套呢?”

我答:“她那套也很好看。”

墨菲一定会用流苏可以听到的声音接着问:“你觉得谁那套更好看?”

问题出现了——我断然不能当着流苏或者墨菲的面,说她们挑选的泳衣不如对方的好看,最不得罪人的说法一定是‘都好看’或者‘同样好看’,但她们俩也一定会为此放弃手里已经选好的泳衣,去继续挑选,直到找到一件我觉得比对方更好看的为止...

互相较劲的不止流苏墨菲这一对,楚缘也在和紫苑较劲,貌似现在楚缘眼中的头号敌人已经不是流苏了,而是小紫,小紫嘴巴上虽然对楚缘的恋兄情结不以为然,可从她一反常态,连续试穿了几套泳衣看来,她心里还是非常在意的,因为她完全没有了姐姐的风度,丝毫不肯让一让楚缘,我夸楚缘印有Kitty猫图案的连体泳衣更合体可爱的时候,紫苑果断的丢下了手里的比基尼,可当我说紫苑的比基尼更性感大方时,楚缘又放弃了她的Kitty猫连体式...

萧妖精与冬小夜就更不用说了,**公主VS正义刑警,天敌一样的存在,妖精嘲笑虎姐皮肤黑,无论挑得泳衣是深色系还是浅色系,都不显她白皙,虎姐则讥讽妖精个子矮,怎么穿都是只暴露不性感...

几对冤家针锋相对,苦不堪言的何止我一个人?东方与婉儿也遭受无妄之灾,被几个丫头抢来抢去做参谋,连为自己挑件泳衣的时间都没有。

好在爱动的苦儿耐不住无聊乏味的等待,吵闹着要我带她出去玩,再加上康康嚷着肚子饿了,我才算找到了众女无法反驳的理由,离开了已经被墨菲包场的泳衣专卖店——啊!外面的空气好清新~

为表彰两个萝莉救驾有功,我特意请她们去商场一层的哈根达斯专卖店,由着她们畅快的腐败了一次,两个萝莉可比楚缘流苏她们懂事贴心多了,无论是冰激凌还是蛋糕,都是先喂我一口,自己才吃一口,让我感动的差点掉眼泪,虽然我觉得,这俩小丫头也颇有点较劲讨宠的嫌疑...

康康人小鬼大,苦儿纯朴憨厚,所以苦儿虽年长于康康,但两个人的心理年龄其实差不多,小孩子纵是耍些小滑头,也只会让人觉得可爱,好歹不至于像泳衣专卖店里的几个丫头一样,让我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自从离开了潜龙庄园,苦儿的精神状态就一天比一天好,刚刚将她送过来的朱丹晨说,心理医生对苦儿的恢复情况非常乐观,尽管小丫头还是不肯回忆过去,有意逃避父母过世的现实,但她现在已经可以接受并主动亲近身边的人,开始享受生活,并对未来抱有期待了,这都是很好的信号。

我问朱丹晨,苦儿对未来的期待指的是什么,朱丹晨只是笑了笑,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是每个女孩在像她一样大时都曾有过的幻想。

我听的云里雾里,朱丹晨却没再解释,匆匆赶回家了——据说她那个极品老公从上海回来了,接了个改编剧本的工作,剧组要求的时限紧张,二次创作的压力极大,朱丹晨忙着去给他煲汤补脑,我这个时候将闹腾的苦儿接出来玩,怕是正中了极品姐夫的心思...

言归正传,一个年轻的男人,一手牵着一个漂亮可爱的小萝莉,从走进这家店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尤其是见两个懂事的小萝莉喂我吃一口自己才吃一口,更是惹的不少女客人捂着甜腻的腮帮子幸福的尖叫出声,仿佛被喂食的人是她们似的。

坐在我们隔壁桌的,是一对外国男女,男的戴着一顶黑色圆顶礼貌,看起来已不再年轻,但英俊帅气,不修边幅的短胡茬,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潇洒与随性,女人束了一条马尾,茶色的墨镜挡住了几乎上半张脸,琼鼻挺翘,嘴唇丰厚性感,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的类型。

从我们进店直到现在,这两人的目光就没从我们身上离开过,当他们见苦儿吃的满嘴都是,康康小大人模样的用纸巾帮她擦了擦,苦儿又投桃报李,将自己打算留到最后再吃的大草莓喂到了康康口中时,那大嘴美女忍不住掏出相机,拍下了这温馨的一刻,康康注意到了大嘴美女的行为,忙搂着我的胳膊,配合的摆了一个可爱又腻人的POSE,还示意苦儿也学她的样子,大嘴美女见状,很开心的对着我们一通猛拍。

说实话,我是很不习惯被人拍照的,无奈康康和苦儿喜欢,也就只好顺着她们,那成熟的外国美男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恰到好处的制止了他的女友,并走过来用英语幽默的对我说道:“抱歉,帅哥,打扰了你与两位小美女的约会。”

我英文是半吊子,勉强听懂了他的话,礼貌的微笑加蹩脚的回答道:“没关系,你的女朋友高兴,我们也同样的高兴。”

外国美男听我如此说,非常受用,搂着他的女朋友,笑问我道:“你是,她们的哥哥,还是爸爸?”

我想了想,道:“我既是她们的哥哥,也是她们的爸爸。”

这对外国情侣肃然起敬,“哦,我的天啊,她们,是你收养的孤儿?”

【第1025章】苦儿的幸福

“哦,我的天啊,她们,是你收养的孤儿?”

“不不不,她们不是孤儿...”

哥们的英文真的不是一般的烂,挺简单的事情,费了好大的劲才总算是解释了一个大概——康康是单亲家庭,和妈妈一起生活,她的妈妈是我的同事,有很好的经济条件,苦儿的父母虽然因意外过世,但还有奶奶相依为命,尽管我很想收养她,但是根据中国的法律,我暂时并不附和成为一个收养人的条件,一是因为年轻,二是因为未婚。

这一对帅哥靓女显然早就注意到了苦儿的不同,听我如此一说,之后询问的话题基本都是围绕着苦儿:她的家里情况,她的健康情况...

不晓得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们在怜悯苦儿的同时,也越发的兴奋,尤其是那个女的...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痛恨自己不曾好好学习英语这门功课,我的英语四级证书好像只在面试工作的时候起到了一点点作用,当真正与外国人交流起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我羞愧的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避免继续给中国人丢脸...

坐在对面的大嘴美女见苦儿又吃了一嘴,想像康康那样去替她擦拭嘴角的冰激凌,但听不懂我们对话的苦儿本能的胆怯并回避着,见她朝自己伸手,马上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紧紧搂住我的胳膊,将脸藏到了我的身后,大嘴美女并不介意,摘掉了墨镜,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让我微微一愕,我说不清她的眼睛究竟是什么颜色的,但非常的美丽,因为眼中那真挚的慈爱与怜悯。

苦儿也有些愣神,同样是因为那双如同宝石般明亮的眼睛。

胡茬美男拍了拍丰唇碧眼的美女的香肩,放慢语速,以便我能够听清并有足够的时间反应他在说什么,“她和她的奶奶,现在住在你朋友的家里?”

“是的,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我暂时没有办法将她们照顾的很好,但是我的朋友可以做到这一点,我非常的信任她。”

他又问:“这个女孩,有正常的接受教育吗?”

“不,她现在还没有办法与同龄人一起学习,但我的朋友是一名老师,可以在学习方面给予她一定的帮助。”

“抱歉,我的朋友,我可以冒昧的请问你,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吗?”

我稍稍蹙眉,这问题确实很冒昧,虽然语言交流有些困难,可是从他的口吻与表情中,我还是可以清晰的阅读到一些内容的,此刻他流露的,是一种质疑...

但我还是说道:“当然可以,我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我没有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在这对男女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打量他们,尽管他们穿着简单低调,并不惹眼,可稍微留意便会发现,那是一种率性又大气的着装风格——同样是白衬衫,那中年男人挽着袖子、不束衣摆,却比我穿的整整齐齐更显气质,为什么?一是搭配的品味,二是因为人家那件衬衫无论款式料质,都强过我这件廉价货太多太多,他在向我发问之前,就有仔细的观察我的衣装,我何必睁眼说瞎话,吹这种没必要的牛皮,那样反而会被老外看不起。

“亲爱的朋友,你是个诚实的人,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你的人品是那么的高尚,但恕我直言,你还如此的年轻,房子、车子、妻子,这些都是你必须要追求并即将、或者已经开始面对的现实,在你决心帮助这个女孩之前,你有想过这些吗?”

当我搞懂了他的意思之后,脸色不由阴霾了下来,“请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无视了我的不快,虽然礼貌,却改变不了他对我的不信任,“我的意思是,照顾这个女孩子,绝对比你现在想象的要艰难的多...”

“然后呢?”我不需要听懂,因为看他的表情,我就已经猜到了他会怎样说。

胡茬美男与大嘴美女对望一眼,继而对我笑道:“如果你相信我们的话,我们愿意收养这个女孩,并照顾她的奶奶。”

“对不起,我不相信你们。”

“Why?!”大嘴美女双手摊开,夸张至极,那胡茬美男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外?内也不行!”我啐了一句,之后才用蹩脚的英语说道:“首先,我不认识你们,也不了解你们,然后...就算我认识你们、了解你们、相信你们,也不可能让你们收养这个孩子——她是中国人,你们,是外国人,OK?”

大嘴美女道:“但是你非常的年轻,也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

“并不是每个人都出生在富贵的家庭,”我抚摸着苦儿的头,看着她露出小猫一般幸福的表情,我轻轻的笑道:“没错,我很年轻,可能无法给予她像父亲一样的关心和照顾,我也很穷,未来或许已经被注定是碌碌无为的平庸,但是...你们又怎么知道我无法给予她幸福?你们知道她想要怎样的幸福吗?她渴望的仅仅是家人,而我,就是她的家人——是的,我们很平凡,但是我们很快乐。”

我没办法将我想说的话完整且准确的表达出来,以至于大嘴美女并未被我说服,我猜她十有八九就没听懂我说了什么,好在胡茬美男根据我的口吻与表情,结合那乱七八糟的中国式北天版的英语,也算揣摩到了我的意思,劝阻了还待争取苦儿的大嘴美女,对我笑道:“抱歉,我太太非常喜欢小孩子,她已经收养、领养了几个不同国家的孩子,当你们刚刚进门的那一刻,我们就被这两个可爱的小美女吸引了,哈哈,因为我们正商量着再收养一个女孩,知道苦儿的身世,我们就按捺不住想要成为她父母的冲动,但是现在我打消了这样的想法,因为她已经得到了这世界上最宝贵的幸福。”

胡茬美男比大嘴美女更聪明,他先去摸了摸康康头,康康对这个刚刚为自己拍照的帅哥还是有些好感的,所以并未躲闪,然后他才去摸苦儿的头,果不其然,苦儿见康康不躲,便也由着这位外国叔叔抚了抚头,可还是紧张的浑身颤抖,指甲都掐进了我的肉里——苦儿的好胜心很强,她只是不想输给康康。

胡茬美男向年轻的女店员要了一支笔,然后抽出苦儿那杯冰激凌下边的杯垫,边在上面写着什么,边笑着说道:“看看这可爱的小姑娘,是多么的依赖你、信任你,你是对的,这才是她的快乐所在,是我们不能给予她的。”

我觉得,胡须美男的话,其实是说给大嘴美女的,因为大嘴美女终于释怀,并再次尝试着帮苦儿擦拭嘴角的冰激凌,我告诉苦儿不要再躲闪,满足了大嘴美女小小的愿望。

看到妻子脸上洋溢的笑容,胡茬美男无奈的对我耸了耸肩,似乎大嘴美女经常如此的爱心泛滥,但他并不苦恼,他的眼中,只有爱与包容,他引以为傲。

“送给你,朋友,”胡须美男将杯垫递给我,道:“我不认为你会改变主意,但现实偶尔会让人无奈,如果一些原因迫使你不得不改变主意或者需要你要面对一些困难的时候,你可以通过这个号码联系到我,我想,我们是可以帮到你和苦儿的。”

我终于碰见一个比我还要滥好人的怪胎了...我没想接他的东西,因为老爷子从小就教导我说,不要随便收陌生人送的东西,但苦儿却将杯垫抢了过来,因为杯垫是从她的杯子下边拿走的,她以为老外想偷她的东西...

这对外国夫妻离开之前,还告诉我,他们因为工作原因,要在中国逗留三到四个月,我也可以随时约他们一起品茶或者喝咖啡——他们虽然没说,但我也知道,前提肯定是要我带着苦儿一起。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天知道这俩老外是干什么的...

其实我并不知道对苦儿来说,幸福究竟是什么,我没有同意将她交给那两个老外收养,一是因为曾经答应过许恒要好好照顾她们老少,二是信不过这俩老外。

所以当不久之后,我终于闹明白为啥我说不相信他们时,两个老外会露出那般不可思议的费解表情,我后悔的直用脑袋撞墙——这两个人的爱心,闻名全世界!

可笑的是,当小店员一脸兴奋的问我与那两个老外是不是朋友的时候,我还很不屑的回答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天啊,事后想一想,我是多么的狂妄、多么的无知啊...

直到苦儿长大成人,并在田径场上扬名世界以后,我才稍稍释怀,安慰自己说:幸好当年没将这丫头送给那俩老外收养,不然这国宝,可就不属于中国了...

更让我安慰的是,长大后的苦儿也一直都说,她庆幸于我当年拒绝了那对老外,因为她想要追求的幸福,在十二岁那年便已经决定了——

一辈子,都和那个自称是她家人的人在一起...

【第1026章】炫耀

到达潜龙山庄温泉度假村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将近四个小时,一来要怪几个丫头挑选泳衣太磨叽,二来却要怨小紫这导游实在不称职的紧,竟然连路程时间都估计错误,原以为一个小时的车程,开了足有两个半钟头。

我也有责任,‘温泉度假村’之前冠以‘潜龙山庄’之名,我便以为肯定就在龙啸天隐居的潜龙庄园附近,因此没向紫苑求证过具体的位置,哪呈想度假村和潜龙山庄根本就是两回事,潜龙山庄在北天正西,距离市区只有不足十公里,而温泉度假村则在正北偏西,距市区有几十公里!虽然大部分是高速公路,无奈除了虎姐,另外两名司机——墨菲与刘姐,开车都是‘安全第一’的类型...

不得不承认,龙啸天也好,三小姐也好,投资的眼光还真是毒辣——温泉度假村坐落于国家森林公园与十三渡风景区接壤的一片高山盆地之中,周边几乎没有人工开发过的痕迹,盘山而上,层林叠翠,背靠崇山峻岭,旁是郁郁果林,这一路上,有流泉飞瀑,有山溪潺潺,花草飘香,景致新奇,曲径通幽,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路途乏味,楚缘和妖精甚至几次要求停车拍照,全然忘了我们是去赴约,而不是旅游...

钻出遮天蔽日的盘曲山路,别致而壮观的度假村终于映入眼帘,于山苍苍水茫茫中看那小桥亭台、水榭楼阁,真不啻于误入了世外桃源的震撼!

按照闵柔在电话中的指示,我们沿着园内小路一直向里开,终于看到了一片建于绿丛之中的红顶木屋,屋外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横流而过,景景相衬,说不尽的自然雅致,闵柔就站在横越小溪的石桥上面,远远的朝我们挥手。

“有没有搞错,我亲爱的老板,您也太慢了吧?我准备的午餐都可以当晚餐吃了——”不等我下车,闵姑娘就抱怨着迎了上来,拉开车门,指着自己的脚,气鼓鼓道:“你看看,我穿的是高跟鞋好不好?你一个小时前就说下了高速,现在几点了?快四点了,我脚都站酸了...”

我愣了愣,“你放下电话之后,就一直在这里站着等?”

“可不是吗!整整一个小时!”闵柔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哭诉道:“我活到今天也没站过这么长时间啊...”

作为罪魁祸首的楚缘和萧妖精闻言,灰溜溜的从另一面下了车子,生怕我把责任推给她们,我原本也是那么想的,但听闵柔如此一说,我却不禁好奇了,“你为什么站在这里等?”

闵柔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分明是察觉到了什么以后的慌张,可她旋即很好的掩饰了过去,玩味的笑道:“因为你是老板,我是你的小秘书啊。”

墨菲、流苏、虎姐听她这么说,皆忍俊不禁,流苏更是一脸的感激——在小舒老师的家人来北天的那段时间里,闵柔便是以我这假冒的有钱人的秘书出现的,众人只当闵柔是在调侃我们相识的过程。

可我却皱起了眉头,“从高速出口到这里,几乎都是山路,就算不耽搁,也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吧?我用了一个小时,你站了一个小时,可就算我没迟到,你不是也要站半个小时?”

最先从我的话里察觉到了什么的,是墨菲与刘姐这两个商场和人际场上的精英,她们惊讶且不解的望向闵柔——我迟到了半个小时与闵柔多等了我半个小时没有任何关系,问题的关键在于...为什么明知道我最快也要半个小时以后才到,她闵小姐依然提前出来等我?

闵柔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她提前半个小时出来等我迎我,体现出来的已经不是待客的诚意了,而是卑贱的示弱吧?要知道,今天我身边可没有像柳晓笙那样的外人,她何必作秀讨好我?既然是有意讨好,就更不可能冲我发牢骚了吧?

我扫望众女,女人们满面茫然,女孩们...根本不关心这些,都蹲在溪边看鲤鱼呢。

闵柔笑道:“风畅与月之谷未来将是合作关系,墨小姐大驾光临,我岂能不一尽地主之谊?等半个小时还多啊?就是一天我也得等,不是吗?”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墨菲信以为真,却也不想想,合作在即,月之谷摆高姿态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在你面前自降身段?再说,她真若是在等你,刚才又何必掩饰说‘秘书等老板’?

见墨菲冰一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紫苑却颇为不屑的嗤了一声,由此便可猜到,紫苑十有八九是知道闵柔为什么提前半个小时便等在这里的,她们不说,我也不再追问——闵柔这么做,肯定有她这么做的理由和目的,我又何必多问?等她想要得到回报的时候,我就是想不知道,恐怕都难。

“诸位里边请,呵呵,你们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先休息一下换身衣服吧,然后我带你们去后面的温泉区参观一下,”闵柔带路领我们过了石桥,指着林中的红顶木屋,介绍道:“这个度假村除了温泉之外,还有两块招牌,便是风景与客房了,而客房又分三种,酒店、别墅和这样的木屋小筑,不要看这小筑外表粗糙简陋,里面却是别有洞天,非常精致的,三种客房之中,倒是属这里最有特色最是舒适,你们想啊,酒店谁没住过?别墅谁没见过?但是被丛林溪水围裹起来的静雅小木屋,城市里有吗?没有!只有这里,才会让人感觉到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呵呵,推开窗子,花香入鼻,鸟鸣在耳,满眼的青山绿水,这才是大自然,只有在真正的大自然中,人的精神才会得到百分之百的放松和休息。”

楚缘本来与东方和妖精走在最后面,闻言,小跑几步追上来,揽住我一条手臂,感慨道:“哥,这里真的很漂亮。”

“以后还会更漂亮,”闵柔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个度假村有三大招牌,温泉、住宅、和风景,但是当初龙啸天建造这里时,龙氏集团的资金运转出现了问题,不得不割舍掉了‘风景’这个项目,所以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个度假村,还并不完善,只有当初规划图上的十分之一,而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开发剩余下的十分之九。”

“你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有十分之一?!”流苏惊的声音都在颤抖,便是墨菲也不禁咋舌,就更不要说冬小夜、婉儿和刘姐了——单单是我们见到的这一部分,就已经超越了我们概念中度假村的规模了!

妖精不信,翻着白眼道:“吹牛。”

闵柔对她的质疑不以为意,耸肩笑道:“或许十分之一我说的多了些,可能只有二十分之一、三十分之一也说不定——‘风景’才是这个度假村的主题,温泉与住宅,不过是一个提供洗澡和休息的接待场所罢了,我们要开发的,是这座山,绝不仅仅是在这座山上建一个洗澡睡觉的地方。”

“开发这座山?”哥们头皮发麻,差点像妖精似的喷她一句‘吹牛’,她说的这十分之一或者只是二三十分之一我尚未参观过来,就断定至少已经烧了几十亿了,再开发一座山,建立一个风景区?那得多少钱?难不成三小姐家里真的是印钞票的?

“对,开发这座山,”闵柔轻松的口吻就像是在谈论超市里落价的白菜,“我们考察了十几处景点,只需要投入两三百亿,就能将这里打造成北天的第二个五A级旅游风景区。”

两三百亿,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好像两三百块一样...

“你约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向我炫耀你们已经在这个地方投了多少钱,打算继续在这个地方投多少钱吧?”我不笨,墨菲更不笨,月之谷与风畅的合作,最多也不过就是几十亿的投入,闵柔此刻的炫富,更像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抱歉,我得到的指示,就是请你来,然后带你参观、游玩、炫耀。”

“什么?”自我而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顿住了脚步。

闵柔回过头来,笑嘻嘻的对我说道:“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吗?我家小姐欠了你两份人情,其中一份,是你间接的帮助我们提前并且顺利的收购了龙氏集团,其实你并不知道我们以这样一种方式收购龙氏的意义有多大,不知道你的无心之举为我们赢取到了怎样的好处和利益,所以你才会猜忌,猜忌我家小姐放言将合作项目交给你所在的公司、使你受益、帮你声名鹊起的诚意,今天,我们就是来证明这一点的,至少要让你明白,你究竟帮了我们怎样的大忙。”

我一怔,“什么意思?”

闵柔笑语如莺,可于我听来,却无异于晴天一声惊雷,“请你来这里的不是我,是我家小姐,不是你让我转告她,你想见见她,和她谈谈吗?”

“三小姐在这里?!”

不仅仅是我们,就是代闵柔发出邀请并将我们领到了这里的紫苑,也是一脸的惊愕!

【第1027章】三小姐的小性子

“也许,她明天会到,也许,是后天...”闵柔不太确定的讪笑道:“总之,她肯定会来,不过具体的时间,我不敢说...”

她表情和语气的不自然,任谁都看得出来,我蹙眉道:“她此刻不在北天?”

“不,她在北天...”

“很忙?”我的口吻是质疑的,她既然来了北天,那就证明她并不忙,因为不肯抛头露面的她,将北天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闵柔来做,忙也应该是闵柔很忙才对。

果不其然,走在前面的闵柔,回答的相当没底气,“很忙...吧。”

流苏对闵柔的含糊非常不满,“很忙就是很忙,不忙就是不忙,什么叫‘很忙吧’?”

东方亦问闵柔道:“她到底是忙还是不忙?”

闵柔秀外慧中,哪会看不出我和众女的猜忌?苦哈哈道:“应该是很忙吧...一年里难得休息几天,不是宿醉就是打游戏或者睡懒觉...”

“哈?”我与众女面面相觑,均对闵柔的答案感到不可思议,哥们就算肚量再大,也没办法笑的自然了,“你是说,她将我请到这里来,她自己却待在家里喝酒、睡觉、打游戏?!”

墨菲的小脸也弥漫起十二月下雪天的阴沉,“闵小姐,喝醉、睡觉、打游戏,也能称之为‘忙’吗?”

“我不否认她性格是有些问题,但首先我还是需要纠正一点,”闵柔无奈的揉着太阳穴,以此来突出她对三小姐幼稚行径的头疼与无语,“‘她请你来’,这话是我说的,可不是我家小姐她自己说的,我家小姐的原话是:本小姐不是巴菲特,会一年拍卖一次同进午餐的资格,谁有钱谁就有机会和我一起吃饭,再说那个穷小子既没钱也没有做慈善的好心肠,在北天,就是市长市委书记想见本小姐,也要提前一个月预约,然后乖乖的等上一个月,最后本小姐有没有时间和心情见他们还得另说,他楚南怎么了?说要见我谈谈就能见我谈谈啊?难道他比市长、市委书记还了不起?没有人能将本小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只有本小姐呼喝别人的份儿,我让他等我一两天,他已经比北天市长还有面子了...”

我没见过三小姐,却也看得出来闵柔是在学她说话的神态与口吻——自大、傲慢、狂妄、自我,不知是闵柔表演的太夸张,还是三小姐真的就那么夸张,因为过于极端,已经让人没办法去反感,只会觉得她那是可笑到病态的孩子气!

闵柔干咳了一声,道:“我个人对我家小姐的这套说辞当然是不敢苟同的,不管她已经为你做了多少事情并打算继续为你做多少事情,她欠了你人情这一点都不会改变,再说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也不是你要求她做的,而是她的自作主张,她是个怪胎,偏偏你也是个怪胎,她认为她自作主张给予你的那些是好处、是回报,你应该感激涕零,可在你眼中那些仅仅是困扰、是麻烦,所以我劝过她,不应该对你摆臭架子,可惜...她就是这么的死要面子,或许换了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这样较劲,可唯独你...她是不可能不和你较劲的。”

我不解,尚未开口,楚缘已经不太高兴的抢先问道:“为什么她只和我哥较劲?你刚才不是说,她欠着我哥两个人情吗?”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小筑的门口,门推开的时候,从里面滚出了一条红地毯,十几个身着白色旗袍的靓女动作快的就好像从土里突然钻出来的一般,从里到外列队而立,齐刷刷的屈膝行万福礼以示欢迎,不过众女却并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驻足在红地毯前,等着闵柔回答楚缘的问题,闵柔也知道,如果她的回答不能让我们觉得满意,我们可能会转身下山,便蹲下身,握住楚缘的小手,笑道:“我家那位爱耍小性子的大老板的确欠了你哥哥两个人情,但是呢,就像你哥哥没有要求她报答一样,当初她也没有要求你哥哥帮助她啊,她报答你哥,是因为她不喜欢欠别人、尤其是不喜欢欠你哥哥的人情,谁让你哥哥做了三件对不起她,并让她很生气的事情呢?”

“我哥惹她生气?”楚缘不信,流苏墨菲虎姐妖精婉儿刘姐也不信——我犯贱的好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她们习惯将那称之为‘温柔’...

闵柔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夸张的对楚缘道:“可不是吗,怎么得罪的她咱们暂且不说,我来问你,你哥背地里肯定没说过‘三小姐’这个人一句好话吧?”

闵柔口中说是问楚缘,但求证的目光却从众女脸上逐一扫过,悲剧的是,居然无人否认!

哥们汗颜,扪心自问,我貌似是没说过三小姐的好话...

闵柔见状,终于找到底气了,“你看,我没冤枉你哥哥,对吧?小缘缘,如果你知道别人背地里不说你一句好话,你肯定也会耿耿于怀的,对不对?尤其是你为了报答他、感谢他,已经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就算他真的不喜欢,真的嫌你添乱添麻烦,也不该说出来,对不对?我们要学会换位思考问题,例如有人特别特别羡慕的对你哥哥说,哇,楚南,小缘缘对你真的太好了~,你心里一定会很有成就感的,对不对?可是你哥哥呢,却露出一脸的不屑,好像你对他好,只是你自作多情的用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他根本就不稀罕,那你一定会很不服气的,很生气的,对不对?”

闵姑娘问一句‘对不对’,楚缘就点一次头,尤其是最后说她用热脸贴我的冷屁股,更是戳到了我家小姑奶奶心里未愈的创伤,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已然忘记她质问闵柔的初衷了...

闵柔更来劲了,侃侃说道:“小缘缘,你是不是觉得我家小姐特别傲慢,喜欢摆臭架子,很狂妄?可是你比我更了解你哥哥,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他更傲慢更狂妄更会摆臭架子吗?”

楚缘的反应让我伤心透顶——她竟深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再看众女,连康康萝莉都不懂装懂的跟着她们一起摇头,小东西,你听懂了吗?!

还是苦儿最贴心,觉得闵柔是在说我坏话,便只是满怀敌意的瞪着她。

“没错吧?”闵柔的口吻已经完全变成了替三小姐打抱不平,双手拍着楚缘的肩,好像她就是三小姐的替身,“尽管你是众星捧月的三小姐,尽管你是十八岁就拿到了四个博士学位的超级天才,尽管你是二十几岁就拥有万亿家产和绝对权力、可以让全世界的男人都为之倾倒的钻石级剩女...咳,单身美女,可是啊——小缘缘,她和她拥有的这一切,在你哥哥眼中,却像空气一样透明,你哥哥非但没有因为她的接近而感到骄傲或者惶恐,反而觉得她碍事、多余,褪去那些好像漂亮衣服一样耀眼的光环,她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一个有时会高兴有时会不高兴,不高兴时会发脾气耍小性子的普普通通的女人,嘻嘻,难道你们从来不耍小性子吗?”

最后一句反问,就是墨菲的冰柜脸也不禁红了红,闵柔站起身来,稍稍严肃了表情,“墨小姐,我这么说,不是要为我家小姐开脱,以她的身份地位,耍小性的确不妥当,但也正是因为她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喝酒打游戏和睡懒觉,对她来说才是那么的难得与奢侈,‘忙’这个字用在这里,用在她身上,真的没有什么不合理,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而言,已经没有什么财富,可以与她健康的身体和精神相提并论了,她肩负的责任太重,每天都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在属于她的假日里放纵她做她喜欢的事情,以此释放和缓解疲劳,对我而言也是一份重要的工作,所以希望你们可以谅解。”

闵柔口才很好,楚缘倒戈,墨菲沉默,众女哑口无言...唯有东方小娘与我想到了一起,沉着脸问道:“她假日里喜欢的事情,究竟是喝酒、打游戏、睡懒觉,还是戏弄南哥哥?”

闵柔的神色顿时尴尬,显然,三小姐让她将我请到这里,自己却不露面,无论是较劲也好,摆架子也罢,她都是以此为乐的。

妖精见状,阴声怪气道:“肯定是后者呗...”

闵柔没否认。

我心中一动,倒不怎么在意,问她道:“这么说来,今天邀请我来这里的,是你,不是她,对吗?”

闵柔懂我的意思,“形式上,的确如此,可实际上...”

“实际怎样是你与她的事情,和我无关,形式上是你邀请我来的,对吧?”

“是...”

“那就行了,”我一手搂着楚缘,一手拉着苦儿,当先踩上红毯,走进小筑,回头催促闵柔道:“愣着干嘛?带路啊,房间在哪?你们也快点,趁天色还早,换了泳衣,咱们去温泉区体验一下。”我对众女耽误了大半天挑选的泳衣,还是非常期待的。

我急转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让闵柔犯晕,“楚南,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你约我来,不就是请我参观体验的吗?我能有什么意思?”我眨了眨眼睛,笑道:“有意思的不是我,是你家那位三小姐,呵呵,不过我猜,她是不喜欢我这么说的。”

闵柔奇道:“为什么?”

我没回答——以前她觉得我有意思,所以来戏弄我,现在我对她有了些了解,觉得她有意思,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了,我虽然喜欢犯贱,但我并不喜欢吃亏。

或许,褪去神化的外衣,那个女人令人不可思议的,便仅剩下幼稚而已...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失笑出声。

我貌似找到掌握主动的办法了...

【PS:高考到了,愿所有步入考场的朋友,都能理想发挥,考出好成绩,考上好学校,这是通往美好将来的最重要的一道关卡,放松精神,乐观面对,相信自己,你就能实现梦想,呵呵,某渣将书中所有人物的好运气都借给你,将南南、缘缘、流苏、东方、妖精、墨菲、小紫、小夜...将《妹妹》中所有人物的祝福都送给你,助你过关斩将,无往不利~

加油~】

【第1028章】泳衣秀

就像闵柔说的,小筑外貌不扬,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简直比得上皇帝巡游的行宫——厅堂与长廊均是明清式的宫廷建筑风格,古典壁画、宫灯,极有时代氛围,庄重、奢华、大气,客房风格则属混搭,主要体现在睡觉的地方为日式的榻榻米,闵柔解释说,这是因为床下有温泉管道,躺在上面,可以感觉到身下温泉水的流动,算是一种特色。

每一套客房的厅外,都配有一个用竹墙圈起的小院,院里种满花草,正中的一片小竹林里,有两个温泉小泡池,一冷一热,竹林之间悬挂着各色的灯彩,想必到了晚上,泡在池中,酌酒对月,亦是别有一番滋味。

闵柔说,度假村计划在下个星期实行会员制开放,正式对外营业却预计在入冬后之后,因为度假村里面主打娱乐项目之一的滑雪场,目前还未竣工,所以我们是第一批,也是现在度假村里唯一的一批客人,故而她很奢侈的为我们准备了十间客房,几乎是人均一间——但实际上,像这样的庭院式客房,每一间都可以住下十几个人。

我们当然不会那么奢侈,尽管对于不以盈利为目的招待我们的闵柔而言,我们住一间和住十间根本没有区别,可如此一来,我们结伴的意义却荡然无存了——玩,玩的就是一个热闹。

所以我们只要了两间客房,女孩子同住一间,唯一的男人自己单住一间...

偌大的房间,让哥们有一种被孤立的寂寞感觉...

好在,后面的视觉盛宴,让我还有期待——

闵柔所说的温泉区,主要分为三部分:室内温泉,露天温泉以及温泉水上乐园。

室内温泉就在红顶小筑的客房区之后,闵柔所谓的‘别有洞天’,具体便是指这个了——在进入小筑之前,我们看到的只有一排红顶木屋,却怎么也没想到,里面竟有如此纵深,后面的木房区面积之大,令人乍舌,除了各种功效的温泉泡池,按摩室、棋牌室、茶艺室、乒乓球室、电子游戏室、KTV包房...一应俱全,闵柔之所以将我们的客房安排在这边,也是图一个方便,而露天温泉区的入口,就在这片红顶小筑区的后面。

横穿过室内温泉区,有一条古香古色的长廊,直通度假村内最高的一座山包,大大小小五六十个温泉汤池藏于苍松翠柏之中,环境幽雅宜人,风景独特秀丽,尤其是山顶那一潭碧水,置于其中,可以俯瞰到整个度假村的全貌,当真壮观!

不过这个时间,烈日当头,众女显然是没有泡温泉的心情的,她们更期待闵柔带我们去参观最后的‘温泉水上乐园’!

闵柔说,这里不仅仅是全亚洲最大的温泉度假村,亦拥有全亚洲最大的室内水上乐园!

我受我家老爷子的影响,传统,怀旧,所以我更喜欢山上静逸的露天温泉,对热热闹闹的、充满了现代化与时尚感的水上乐园不太感冒,要说这种地方唯一能吸引我的是什么...十个男人里,会有九个答案相同——美丽又性感的女人!没选的那个肯定是同性恋...

蓝天...

白云...

青山...

绿水...

水上乐园健在小筑区另一面的半山腰上,如同被包裹在一块透明的水晶当中,尽管是在室内,却可将室外的风景一览无余,山坡上的别墅套房,山下的五星级酒店,网球场,游泳池,还有更远一些的高尔夫中心以及跑马场,在跑马场一侧,有一圆顶的白色建筑,是缆车中心,索道的另一端,就是还在施工中的滑雪场,当冬天到来,大雪披山,踩着人工沙滩,躺在辨不清真假的椰树下面,享受着温暖的日光浴,一面是性感靓丽、衣着暴露的帅哥美女,一面是在白色的山坡上飞驰的快乐身影...天啊,冬与夏完美的结合,这个度假村,届时就是北天的天堂!

而现在,这里是我一个人的天堂——当女孩子走出更衣室,哥们只觉得眼都花了...

康康不算,苦儿最多算半个,世界选美大赛,也不过如此吧?

美胸!美臀!美腿!耀眼夺目,墨菲的完美,流苏的高挑,紫苑的丰满,虎姐的健美,婉儿的可爱,刘姐的成熟...我不知道,是泳衣为她们增加了分数,还是她们体现了泳衣的合体之美,或许她们穿上任何一款泳衣都是这样惊艳,但此刻你只会觉得,她们身上的这一套,就是最适合她们的。

黑色的比基尼,没有花枝招展的图案,没有没完没了的细节,简单,高贵,冷艳,性感,与墨菲的气质是如此的相符。

流苏则与墨菲恰恰相反,挑选了一件纯白色的分体抹胸款式的泳衣,让我忍俊不禁的是,那果然是多层荷叶边的设计,不但可爱的亮眼,多褶乱皱也确实很大程度的帮她遮掩了飞机场的存在...

紫苑依然是偏爱紫色,百褶裙式的连体泳衣多少有故意掩藏身材的意向,她性格中始终是保守的一面更多些;虎姐则是一套草绿色的分体式,泳裤是平角的,活力四射...

“大叔,怎么样?好看不?给个评价~”

难得众女默许,请我的眼睛吃冰激凌,萧妖精很不识趣的蹦蹦跳跳跑过来将我打断,在我身前转了一个圈,紧接着单手掐腰,模特般摆了个POSE。

这丫头长了一张比苦儿还稚嫩的娃娃脸,身材之娇小,与康康小萝莉差不了多少,然而却有着不输给墨菲、紫苑、虎姐的胸围...好看吗?好看的简直犯罪!

“嗯...”我含糊的点了点头。

“说清楚点,”妖精鼓起香腮,“人好看,还是泳衣好看?”

我道:“都好看。”

妖精穿的是一套蓝色印花的连体裙摆式泳衣,像流苏一样,可爱多过性感,但不同的是,妖精本来就很性感...这丫头脸皮如此之厚,皆因太有自信了。

听我夸赞,妖精立刻得意朝冬小夜翘起了下巴,虎姐却不以为然,蹙眉问我道:“是不是谁问你,你都会说好看?”

废话...好看是事实,就算不是事实,我也不能说‘不好看’吧?讨好女人,是男人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风度。

“当然,因为你们本来就很好看,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哥们厚颜无耻的奉承道。

没办法,看墨菲和流苏那副表情,肯定是打算找个机会像妖精一样问我相同的问题,所以我还是趁她们发问之前先将答案给出来比较好,否则一旦她们问了,就多半会追问一句:比她好看吗...

那个问题可是无解的啊!怎么回答都得罪人!

“闵柔呢?”众女被我一顶高帽扣的羞赧不已,我趁此机会,适时的转移了话题,一边领着苦儿和康康做下水前的准备活动,一边问道:“还有,缘缘和东方去哪了?”

流苏亦跟着我们一起压腿热身,道:“都在后面呢,她们换衣服比较慢...嘻嘻,我看缘缘是不好意思在我们面前脱衣服。”

臭丫头的脸皮是太薄了点...

正说着,就看到闵柔与楚缘各拎着一兜子零食和饮料走了过来。

闵柔走在前面,肩上披着一条毛毯,下面是一套性感到让人鼻血狂喷的系带式黄色比基尼,其暴露的大胆程度,让一众女孩都忍不住面红耳赤...那居然是一套丁字裤的比基尼!两条绳系一块布,上面更是波涛澎湃,那细细的线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撑得断裂一般!

西方文化的熏陶果然是不能小觑啊...

跟在后面的楚缘百分之九十九是被闵柔打击到了,一向自我感觉良好、至少坚持认为自己的身材绝对胜得过流苏的她,现在却远没有流苏大方,兀自穿着外套,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望着前面的闵柔,脸上挂满了失败者的沮丧...

“怎么就你们两个?东方呢?”

我不敢正视闵柔,因为周围弥漫的危险气息警示我,稍稍对她露出惊艳之色,我都会死的很难看——为了成为最能吸引眼球的那一个,这些丫头挑选了整整一个中午,结果到了闵柔面前,她们却如此不堪一击...

果然应了那句话——裸露的,才是最美的...

“小东方?”闵柔也察觉到了众女情绪上的变化,亦或者受不了我的目光,嫩脸一红,将零食和饮料递给我后,用毯子遮住了自己惹火的身体,笑道:“她说要给她妈妈打个电话,马上就过来。”

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暗忖:敢情这妞的脸皮也不是那么厚,穿着这样也知道害羞啊...

【第1029章】神经三尺三

水上乐园的娱乐设施丰富,除了刺激的水滑梯外,还有造浪池,跳板跳台等等,最有特色的,应该是外圈的环形漂流河,它环绕了整个室内水上乐园,沿途会钻过各种小桥、经过各种小岛,两岸还有喷泉、瀑布、木屋、丛林、沙滩等等景观,而每处景观处的水流也各不相同,有的地方急,有的地方缓,有的地方荡起小小的波浪,非常有趣,康康便为此丢下了楚缘,套着游泳圈,与苦儿一起快乐的漂流着、追逐着,经过我们这片人工沙滩时,两个小萝莉还一起招呼岸上的楚缘,臭丫头却只是撑着鼓鼓的腮帮子,不理不睬,气恼康康和苦儿丢下她一个人,自顾自的跑去玩...

楚缘是只旱鸭子,而且还是一只胆子非常小的旱鸭子,就是套上游泳圈,她也不敢自己下水,哪怕她明知道水深只有一米二...

臭丫头水性之差简直是逆天级别的,平日就是泡在浴池里洗澡,她都会被莫名其妙的溺水被呛,所以她此刻仍套着上衣,戴着不知是谁留下的蛤蟆镜,掩饰着不快的表情,抱膝坐在太阳伞下,一副被孤立的受气包模样。

不怪臭丫头闹情绪,运动天赋超级烂的她,原以为是来泡温泉的,没想到变成游泳了,刚才在山上参观那些露天温泉的时候,她还很兴奋很起劲呢,然而此刻她却只能坐在沙子上,看着别人玩的那么兴奋起劲,心情难免有落差...

我护着两个小萝莉游了一圈回来,与刘姐婉儿接了棒,便爬上岸,径直过去,要在楚缘旁边坐下,却被她一脚踢在屁股上,蹬出伞外,“别坐湿了我的毯子!”

“好,好,好,”小姑奶奶情绪不对,我也不跟她一般见识,从她旁边拿起一条毛巾,边擦头发,边讨好道:“在这里坐着多没意思,走,哥教你游泳去。”

楚缘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不去。”

“为什么?不游泳,你的泳衣不是白买了吗?”

我是明知故问,臭丫头是有自知之明——不管我这个老师多高明,她这个笨学生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学会游泳,小妮子心高气傲,决不允许自己在流苏紫苑她们面前暴露出笨拙的一面,所以干脆不下水...

但旱鸭子也是鸭子,是鸭子就有一张硬硬的嘴巴,楚缘仰着小脸望着我,道:“买泳衣和穿泳衣的目的一定是游泳吗?穿着泳衣在水边散散步,晒晒太阳就不可以了吗?”

“可你现在也没穿泳衣啊,不是裹着大外套吗?你是这么晒太阳的?”

楚缘脸上浮起两抹晕红,目光斜瞥,小声嘘道:“绕来绕去,你就是想看我穿泳衣的样子吧...”

哥们老脸一热,被她点中了心思,急于掩饰,下意识的跳出一句,“谁稀罕,你光溜溜的样子我都见过...”

“去死——”楚缘没等我说完,扬手丢来一把沙子,羞不可遏道:“不许再提那件事情!”

我亦尴尬不已,但见她如此反应,又忍不住好笑,“你做的出来,还怕我说?”

楚缘羞嗔道:“就是不许你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

我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做?”

楚缘读懂了我眼中戏谑的期待,‘哼’的一声,将手里的两把沙子抖在地上,扭过小脸,望着远处与流苏、墨菲、虎姐、妖精和闵柔一起在造浪池里抢气球的紫苑,嘟着小嘴幽幽道:“你心里清楚。”

我没否认,在臭丫头身边坐下,抓过她的小手,用毛巾帮她擦着掌心的沙粒,又是怜爱,又是无奈的苦笑道:“可是我还没听你亲口说过...”

楚缘将另一手也摊开让我擦拭,口中却道:“你和小紫姐姐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不是到现在也没跟我解释过吗?”

我愣了愣,摇头讪笑,“这不是一码事...”

“是一码事,如果你们俩没好上,我也不会做那种事情...”楚缘垂下目光,声音轻轻地,缓缓地,“小紫姐姐和程流苏是不一样的,程流苏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你身边了,是我先喜欢你的,她再来喜欢你,就是‘抢’,所以我一直都是很理直气壮的讨厌她的,将来等我再长大一些,我就告诉她,我喜欢...喜欢你,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我是兄控,是喜欢自己哥哥的小变态,我才不理她是什么反应呢...”

“你打算告诉她?”我觉得我应该很惊讶才对,可事实却是,我只惊讶于我的冷静淡定,或许,这是因为我对楚缘的了解吧,她可以光溜溜的爬进我的被窝,以此向紫苑宣战,那么,她向流苏摊牌,也没什么值得意外的吧?我比较在意的是另一点,“为什么要再长大一些才说呢?”

当然,问归问,我绝不是期待她曝光她的兄控属性...

楚缘的小手已经被我擦干净了,但她仍然将手搭在我的掌心里,红着脸蛋问我道:“你觉得我昨天早上为什么那样...那样光溜溜的睡在你被窝里?”

“为了告诉你小紫姐姐,你和我,不是只有兄妹的感情...”我自诩脸皮厚如墙,可说出这话,也有种墙壁被灼热腐蚀融化的感觉。

“那我直接告诉她不可以吗?干嘛非要做那么羞人的事情啊?”楚缘的小脸也在冒热气,怪不得她没将小手抽回去——被我握着,是一个脸红的理由。

我不是笨蛋,再加上对楚缘腼腆怕羞的性格了如指掌,听她如此一说,登时恍然大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做出那样一种完全不符合她性格的出圈行为!

“因为我只有十六岁,就算我说了我喜欢你,我是个喜欢自己哥哥的小变态,她们也只会将这些当成小孩子的孩子话的,”楚缘在我掌心狠狠拍了一下,旋儿托了托鼻梁上的大眼镜,扁着嘴唇,哀怨道:“就算是你,心里多半也是这么觉得的:反正我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现在说什么喜欢你啊爱你的,不过是青春期啊叛逆期什么的,长大以后也就不会这样了...”

我心里暗叹,的确如此,就算我知道楚缘喜欢我不是因为青春期叛逆期,我也会这样想:她现在还小,不懂爱情,长大以后就慢慢懂了,那时可能就不会这么粘我依赖我了...

虽然我不知道我是在期待,还是在担忧——当楚缘不再粘我依赖我,当她说不再爱我喜欢我,我会庆幸,还是失落?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并不想去求证这个问题。

“如果我现在告诉程流苏我喜欢你,我是个有恋兄癖的小变态,她一定不相信的,她神经粗的就像白小菜的腰,肯定觉得我说的是孩子话,所以我只能长大以后再告诉她了,除非...有机会像昨天对付小紫姐姐那样,再演一遍给程流苏看,”楚缘眼中邪光一闪,吓出我一身冷汗,好在她紧接着便叹气道:“不过那太难了,小紫姐姐昨天晚上警告我说,如果我敢对程流苏做相同的事情,她就向爸妈告状去,相反,如果我不去针对程流苏,我撕了信,害你们俩五年没有联系的事情,她就不再跟我计较了...切,她脸皮实在太厚了,我撕了信确实不对,但她就不能再写一封吗?为什么把责任全归咎给我啊...”

楚缘语气颇为不满,但眼中却庆幸欢喜,紫苑肯不肯原谅她,是她这五年来的一块心病,我亦有些惊讶,紫苑心里是记恨这件事情的,可为了流苏,她竟放下了...

就像楚缘有愧于她,她同样也有愧于流苏吧...

我没有问楚缘向紫苑宣战的原因,那是没有必要去求证的问题——危机感。

臭丫头昨天的行为,并不单单是做给紫苑看的,她的危机感,更多是源自于花心的我...

“对了,你刚才说的白小菜是谁啊?”

楚缘撕开一包薯片,喂到我嘴里一片,眼睛却瞄向了从水中高高跃起,打了个漂亮扣杀的流苏,用不屑掩饰着她的羡慕嫉妒恨,道:“白小菜我们学校最胖的女生,腰围三尺三。”

“......”

程姑奶奶的神经有那么粗吗?臭丫头这张嘴巴,和东方学的,是越来越损了...

【第1030章】**无解

我与楚缘闲聊中,去和妈妈通电话的东方小娘回来了,小脸阴沉,趿拉着人字拖的小脚丫啪嚓啪嚓的,说不清是走路还是跺地,小嘴喋喋不休的低声啐着什么。

虽然表情不善,但穿了一款白色裙式皱褶边系带比基尼的小娘皮还是让我眼前一亮,她的泳衣上印有层次感很强的粉色花瓣,光鲜亮丽,既惊艳,又可爱,唯美的同时,又充满了活泼朝气,泳衣固然漂亮,人更漂亮...

我本以为臭小娘因为打赌输了,要和冬小夜一起在家里穿一个星期泳衣的事情,会故意挑一套比较保守的款式,因为平时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时尚,但并不暴露。

东方可不像楚缘和冬小夜那样,在家里又邋遢又不讲究,前者是根本不在乎走光给我看,后者是故意向我展示自己的好身材...东方还是很矜持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她暴露出如此多的肌肤——如雪一般白皙细腻,简直和小紫不相上下,水嫩的几乎透明!

怪不得楚缘一直很羡慕这小娘皮,两个丫头在同龄女孩中,属于纤瘦高挑的类型,身高差不多,体重差不多,身材...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上去也是差不多的,但脱了衣服,就明显是东方的胸脯要更饱满一些了,虽然远不及虎姐妖精她们壮观,可盈盈一握的圆润挺翘,却有着说不尽的可爱诱人,相比起来,我家的臭丫头...的确是小了一点。

东方没有和楚缘坐到一起,而是将肩上的毯子扯下来,铺在我另一边,与楚缘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了中间,估计是瞧出我在欣赏她的身材了,将楚缘刚才聊天时戴在我脸上的女式蛤蟆镜抢了过去,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双手抱膝,下巴垫在膝盖上,小嘴翘得可以挂上两个酱油瓶,与楚缘之前生闷气时的表现一模一样...

楚缘将手里剩下的半袋薯片递给东方,关心道:“怎么了,你妈妈又骂你了?”

东方推起眼镜,架在头顶,齐眉的刘海亦被束起,亮出额头,顿显精神俊秀,接过薯片,抓起一把塞进嘴里,却又将淑女形象挥霍的荡然无存,一边用力的咀嚼,一边恨恨道:“没有,她忙得很,才没有时间理我呢。”

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和她妈妈这通电话聊的并不愉快,我笑着安慰她道:“大人嘛,工作忙是正常的,你想想看,她不忙,怎么养活你啊?”

“我不想,我越想就越生气!啊啊啊啊——”东方撒气似的踢踹着脚下的沙子,继而跳起来,发泄般大喊大叫道:“她工作忙是真的,可她忙根本就不是为了养我!从我离家出走直到现在,就一直是南哥哥你在养着我好不好?她早就掐断了我的零用钱,冻结了我的信用卡!因为她从来都没打消过送我出国的想法!为什么她知道我住在南哥哥你家里以后,就对我不理不睬了?为什么她答应和南哥哥你谈我出国留学的事情,却又一直不肯露面?你肯定觉得是我没有催她吧?不是!我才不喜欢整天提着心吊着胆呢!我天天催她,是她故意拖着!”

偌大的水上乐园里,除了我们,便只留有一小部分必要的工作人员(大概是因为除我之外,无论大小都是女性的缘故吧,这些工作人员,包括救生员在内,亦都是女的),故而东方如此大喊大叫大发雷霆,还是惊到了在远处造浪池里嬉戏的众女。

我忙拉她坐下,“人家玩的正开心呢,你别煞气氛行不行?有话好好说,瞎叫唤什么?”

“我偏要叫、偏要叫、偏要叫!”东方嘴里如是说,但还是乖乖的压低了声音,先用手拍掉了粘在小脚丫上的沙粒,然后再拍拍手,从袋里抓出一把薯片,对我道:“张嘴~”

“呸——”我弹开她的小爪子,“你自己吃。”

东方蹙眉道:“我不吃,我刚摸完脚丫。”

我气的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记,“你也知道你刚摸了脚丫子,那还喂我吃?”

东方小鼻子微微一皱,牵动了眼角下的爱哭痣,也没见她眼里有泪花闪烁,可就是觉得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第一,我的脚不脏,从更衣室出来前我有洗过,第二,我不稀罕喂我自己吃东西,但你不应该不稀罕我喂你吃东西,因为我是女孩子,你是个大男人,我这个女孩子还从来没有喂过哪个男人吃东西,你懂不懂?你吃不吃?”

东方的小脚丫白净的就像是用嫩豆腐削出来的,多看两眼,我都怕自己会兽性大发,压抑不住捧起来亲吻一下的冲动,那的确没法和‘脏’这个字联系到一起,可是...你的脚丫不脏,难道沙子也不脏?

哥们苦笑,东方分明就是气我不让她叫喊,换一种方式来发泄心里的憋屈罢了,见我真的迁就她,张嘴去吃,她马上缩手要躲开,不过慢了半拍,薯片还是被我咬走了,小娘皮眼中登时流过一丝歉疚,旋即是感动与似水的温柔。

“咳——”

楚缘一声干咳,让东方好一阵慌张,以为被这丫头看出了什么,欲盖弥彰的对我嗔道:“我开玩笑的,你怎么真吃啊?快吐出来——”

我张开嘴巴,笑道:“已经咽下去了,怎么吐?”

东方一脸无措,楚缘则拧开一瓶柠檬茶,塞到我手里,问东方道:“你妈妈为什么拖着不肯见我哥啊?”

东方气呼呼道:“还能为什么?她逼我,我离家出走了,但我只有投靠你和南哥哥,除此之外,别无去处,南哥哥就是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南哥哥也不肯帮我的话,我也就只能彻底死心,老老实实的去法国留学了,我妈妈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答应了和南哥哥谈,摆出一副很通情达理的样子,却又故意拖着,以工作忙为借口不见南哥哥,在这期间依然冻结我的信用卡,断绝我的零用钱,如果我熬不住了,回家了,那就表示我屈服了,如果我不屈服、不回家呢?我就只能继续赖在南哥哥你家里,吃你的、喝你的、花你的,要你养着我——我妈妈是个人精,知道你一个月没有多少薪水,也知道你现在麻烦缠身,就等着你被开支压力和精神压力给砸垮呢,到那时她才肯和你谈,而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南哥哥你恐怕比她还想把我这个活累赘送到法国,甚至是送出地球呢!”

小娘皮似乎真的很担心那样的事情发生,忧郁的大眼睛里,这次是真的荡起了泪花。

“我哥才不是那种人呢!”楚缘又来劲了,刚才还嫌我身上湿,现在却爬到我身后,贴上来搂住我的脖子,小胸脯在我背上厮磨挤压,撒娇似的腻声道:“哥你不舍得东方出国去的,对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楚缘所谓的‘不舍得’,其实是她不舍得东方离开,但听在我和东方耳朵里,就另有一层理解了,我脸皮厚些,倒还能点点头说一句“当然舍不得”,东方却是为此烧了个大红脸,将顶在头上的墨镜拨了下来,挡住了眼睛...

“聊什么呢?表情这么凝重...”程姑奶奶抱着充气气球,一溜小跑过来,不客气的抢走了我手里的柠檬茶,仰起头咕咚咕咚灌着,想必是玩球消耗了太多体力,她喘的厉害,喝的又急,一条水线从嘴角溢出,混着水珠一起向下滑落,从欣长的脖颈,到性感的锁骨,再到微微隆起的酥+胸,然后滑入浅浅的乳+沟,钻入抹胸式的泳衣,消失不见...

从她嘴角流下的是冰凉的柠檬茶,从我鼻子里流下来的,是滚烫的鼻血...

湿身与比基尼,果然是世界上最性感的东西,再加上撒娇卖嗲的妹妹...就算都是贫+乳,这诱惑也实在太大!

“大叔你怎么流鼻血了?!”妖精挤开流苏,过来替我擦鼻子,后面是一脸警惕的紫苑,看了看亲昵的趴在我背上撒娇的楚缘,又看了看高挑性感、拥有两条无可匹敌的美腿的流苏,不太确定,但显然是猜到了我的‘病因’...

“没事,”我找了个很蹩脚的理由,“天热,上火。”

【PS:好吧,蹩脚的理由——‘天热,上火’,是吐槽某渣自己的...

PS2:高考结束了,无论成绩如何,大家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每每考试结束,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苦,有人得意有人失意,祝贺那些欢喜得意的朋友们,锦上添花的话就不多说了,还是安慰一下那些愁苦失意的朋友们吧,呵呵,某渣觉得,成绩不如意,也没什么关系,一张好的文凭固然重要,但并不等于全部,一个人能否成才,其实是有很多种途径,将来真的踏入社会以后,你会发现,能力的养成,不单单是考取文凭的过程,认真的学习知识,掌握知识,才是关键中的关键,拥有了自己的一技之长,未来一样是前途无量的,高考成绩不如意,那么就在反思中奋起努力,这比愁苦失意更有意义,不是吗?

PS3:中考也快开始了,正太们,萝莉们,要加油哦~

PS4:友情提示——天热,容易上火...乐观的心态与预防中暑,是同样重要滴,没有湿身的美女、没有性感的比基尼,你却流了鼻血,那才是丢人啊...】

【第1031章】躲不开的麻烦

出水芙蓉,娇艳欲滴,最是美不胜收。

置身与莺莺燕燕之中,只觉得天堂也不过如此。

遗憾的是楚缘死活不肯下水,这一点她实在比不了流苏,流苏虽然水性不佳,至少在浅水池里还是游刃有余的,更重要的是,程姑奶奶虽然自卑,但依然敢于秀出自己的身段。

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楚缘里面穿了一件怎样的泳衣。

程姑奶奶见两个丫头兴致不高,眼珠骨碌一转,想到了一个哄她们高兴的馊点子,“缘缘,小东方,你们想不想看一个刺激的节目?”

楚缘正朝紫苑炫耀我们的亲昵呢,那眼神似乎是在嘲弄紫苑没办法像她这样可以在人前大大方方的与我粘糊,根本就没留意流苏说了什么,东方倒是有些好奇,“什么刺激的节目?”

程姑奶奶得意的挺起胸脯,指着北面高高的跳台,哼哼一笑,道:“十米跳水~”

康康和苦儿小孩子心性,对刺激的东西有一种毫无根据的追崇,马上拍手叫好,余人却是倒抽一口凉气,尤其闵柔,望了一眼那跳台的高度,竟膝盖一抖,脸色煞白,反应端得夸张,倒是我认为胆子最小的婉儿,却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我差点忘了,这小姑娘也是非常喜欢刺激的,记得当初被林云安一众人追的狼狈逃窜时,她不但爆发出惊人的运动能力,精神亦像此刻一般,莫名兴奋。

刘姐质疑道:“苏苏,你行不行啊?我好像没听你说过你还会跳水啊...”

回答的是冬小夜,此妞颇不当回事道:“有什么不行的?很简单啊,捏着鼻子,两眼一闭,是个人就会跳。”

虎姐是运动全能,当然不将跳台看在眼里,殊不知,对大多数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光是站在那十米高的地方往下看,都会头晕眼花。

流苏百分之百在吹牛,别说十米台了,就是站在池边她也不敢往下跳,因为她根本就不会游泳!

“听她胡吹,她哪敢跳?”墨菲这是在激将啊,她肚里肯定已经笑翻了,巴不得流苏出丑。

不逞想,流苏诚实的点了点头,朝墨菲说道:“对,我不敢跳,我说的是...你去跳。”

“我跳?”墨菲当即怒了,“为什么让我去跳?!”

“因为我不会游泳,但你会,还有...”流苏拍着墨菲的削肩,笑的甜蜜蜜,“你不是忘了吧?你现在是我的仆人,主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不要问那么多的为什么,否则惹得主人不爽了,说不定就会去想些更刁难你的东西出来,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呢,是不是?”

赤裸裸的威+胁!赤裸裸的报+复!

墨菲气的脸都青了,流苏适时的翻版了她的激将法,做作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偶卖糕的~亲亲的我的墨总,你不是又要翻脸不认帐吧?难道你是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小人?”

流苏哪里是要哄楚缘和东方开心啊,分明是自己在寻开心,姑奶奶还在记恨墨菲折腾了她一个晚上的事情!

从十米高的地方垂直掉落,与会不会游泳,是两回事,墨菲会游泳,可胆子没有那么大,急道:“这与认不认账、守不守信没关系,我...”

“你不敢,对吧?”流苏大度的笑道:“那你就直说吗,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胆子小,不敢跳,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不好逼着你跳不是吗?可惜了,我不会游泳,不然一定跳一次给缘缘和小东方看看,现在...只好拜托小夜姐了。”

楚缘和东方压根就没说过想看谁从十米台上跳下来,流苏依然是在激将,表面上是惋惜自己不会游泳,其实是在暗讽墨菲胆子小,且推推拖拖的煞了楚缘和东方的兴致,貌似两个丫头现在情绪不高,都是她的错...

墨菲哪里不知流苏是在激她啊,但让她承认自己胆子小,尤其是比流苏胆子小,却比死还难,她眼珠一转,道:“我不是不敢跳,而是...”

不等墨菲说完,流苏抢先道:“你不是想说你来亲戚了,所以不方便下水吧?”

墨菲粉面一红,显然是被流苏说中了,流苏却装作没看到墨菲的表情,满怀歉意道:“不不不,你刚才玩球的时候就已经下过水了,怎么可能是不方便的日子啊,我太小人了,对不起啊,我不该打断你,你接着说...”

哥们一脑袋冷汗——程姑奶奶是非要墨菲玩一次垂直落体啊...

墨菲刚才是下水了,但也只是湿了小腿而已,现在身上泳衣还是干着的,也就只有她和一直坐在我身旁的楚缘、东方,可这妞心高气傲,被流苏抢了白,再加上确实不是来亲戚的日子,也就不好再以此为由,于是银牙一咬,硬着头皮道:“你就是太小人了,不过还好我已经习惯了,懒得跟你计较,我要说的是,我不是不敢跳,而是很不爽你命令我去跳,好像我很不情愿哄缘缘和东方高兴似的...”

流苏目的已经达到,笑而不语,免得暴露自己压抑不住的狂喜,现在谁看不出墨菲是色厉内荏?

虽然我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情,可还是不忍看墨菲太勉强自己,便道:“跳那个东东有什么意思,不如玩滑梯有趣,是不是?缘缘,东方,我带你们溜滑梯去,乖女儿,苦儿,一起,走。”

“不,”东方挣开我的手,笑道:“十米跳水挺有趣的,多刺激啊。”

墨菲刚刚露出喜色的眸子里登时泪光闪闪。

“不过...”东方语气一转,“只是看别人跳未免太没劲了,这种试炼胆量的游戏,要大家一起参与才有意思不是吗?所以我建议,除了康康和苦儿,咱们都去跳,不跳的或者不敢跳的,就要接受惩罚,好不好?”

“好!”墨大小姐当然表示赞同。

流苏慌了,“那个...我和缘缘都不会游泳,我们不跳也要接受惩罚吗?”

“当然了,”东方道:“这样才公平嘛,有奖有罚,才有游戏的乐趣,不是吗?”

墨菲忙不迭的附和,“小东方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我估计她早就扑上去抱着东方使劲的亲上两口了,她非常享受流苏现在的表情。

“跳了奖什么,不跳罚什么?”妖精的口吻是试探性的,可见她并不是很怵十米跳水,所以打算根据东方的奖、罚来做出选择。

楚缘这只小旱鸭子可是真的慌了,我亦觉得纳闷,东方对楚缘,从来都是呵护有加,可现在这个提议,针对的绝不仅仅是流苏啊...

东方揽臂搂过康康和苦儿,道:“跳了,就奖康康和苦儿的香吻两枚,怎么样?”

刘姐失笑,妖精不以为然,问道:“不跳呢?”

“不跳啊...”东方的嘴角狡狯的翘起,“那就辛苦南哥哥了,赏狼吻一口~要求法式湿吻~”

众女登时面红耳赤,我则哭笑不得——东方对楚缘,果然是呵护有加啊...

妖精含羞答答的低头扣弄着手指,“讨厌啦,死东方,你知道人家胆子小,不敢跳,分明就是故意刁难人家嘛~~~”做作的模样让我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东方刁难的可不是你,她只是在哄楚缘开心,真正被她这个提议刁难到的,也不是我的正牌女友流苏,不是已经和我有过更亲密关系的紫苑,而是婉儿、刘姐,还有...闵柔。

婉儿早就在跃跃欲试了,刘姐脸红却不慌张,证明她也是敢跳的,手足无措的,只有闵姑娘一个人...

“我...我也算吗?”闵柔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僵硬的笑容,带着几分讨饶的哀求。

东方问道:“你不会游泳吗?”

“我会游泳,但是你...但是...我...”闵柔讪笑道:“我有很严重的恐高症...”

怪不得这妞刚才瞄了一眼跳台,脸色就那么难看呢...

可东方却耸肩笑道:“那就太遗憾了...希望你不是初吻。”

闵柔的脸顿时红成了熟过的番茄,几乎渗出汁液来。

我怎么觉得...东方在有意的针对闵柔?她话里的火药味很重啊。

小娘皮不会是肚里搓火,逮着谁就拿谁撒气吧?

正在闵柔最尴尬的时候,一头顶太阳帽、穿着泳装、套了件白色T恤的女员工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将一个手机递给闵柔,呼呼喘着说道:“闵小姐,您的手机...风畅集团...墨董...墨董刚才来了一个电话,说是...说是什么老太太带了几十个人,来砸咱们度假村了,要...要楚先生和墨小姐赶快躲一躲...”

江老太太杀过来了?还带了几十个人来砸三小姐的度假村?

我们面面相觑,惊讶于江玉在江老夫人的心里,居然有如此分量。

看来,老夫人不单单是念着江玉他父亲的好啊...

我们以为这两天能躲开江老夫人,原来是如此的天真,究其原因,居然是小瞧了江玉装孙子的本领...

【第1032章】耳光、耳光

十米跳水和法式湿吻的游戏最终停留在东方的提议阶段,最后不了了之,妖精的不满溢于言表,流苏则是庆幸之余亦有些小小的失落,反观闵柔,喜形于色,颇有逃过生死劫难的欢喜愉悦,竟丝毫不将江老太太带人来砸场子一事放在心上,想想也难怪,看她刚才的表现,有恐高症是真的,恐怕初吻还没送出去也是真的,玩哪个她都玩不起,所以她非但不恼江老夫人的蛮横无理,心里十有八九还要感谢她呢。

不过江老夫人很快就打击了闵柔对她的好感——浩浩荡荡的车队不顾保安的阻拦硬闯进度假村不说,闵柔作为主人,抢在我们之前迎出酒店,可客套话还未来得及说,就被江玉从车上搀扶下来的那个雍容华贵的白发老人扬手一巴掌,结结实实的刮在了粉嫩的脸蛋子上...

这一幕当即惊呆了所有人,我也不例外——天啊,她打了谁?闵柔!一个连北天市长、市委书记见到了都得矮下半截身子说话的女人!

后面下车的老墨腿一软,差点没溜到车底下去!

毫无疑问,这个脾气火爆的老太太,便是江老夫人了,眉宇间,依稀能够看到墨夫人的影子。

这老太太一头白发,又刚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连时差都未来得及倒,下车时亦要吊着一条胳膊的江玉搀扶,任谁都觉得,她如此慢吞吞的,肯定是身体有什么不便,故而闵柔才会站在车门边上,以便需要时搭把手,哪里会想到,老太太脚一沾地,就突然发难,出其不意的扇了她一记耳光,动作之迅敏,竟不输给青年小伙!

见老板被打了个趔趄,追过来的门卫和候在酒店门口的保安、侍生还不急眼?他们一拥而上,当然,不能拿一个老太太怎样,只是要护起闵柔,不想却被与江玉同行的众人呼喝着推挡开。

好家伙,他们这一行人,竟有三四十之多!

因为人们都涌挤在酒店门口,卡死了旋转门,我被挡在里面,出不来,进不去,只能透过人群的缝隙,打量着那头发花白、满脸煞气,有一丝疲态却保养的没有一丝老态的贵妇人——老墨打电话来说,江老太太带了几十号人来度假村,我还当他小题大做,故意要吓我躲一躲呢,毕竟她是昨天晚上才知道江玉受伤的,随即订了回北天的机票,在天上飞了十几个小时,落地应该还没多久才对吧?她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找来这么多人呢?关键是,哪有人敢忤逆老墨,来寻我的晦气?要知道,表面上,我可是他眼中的大红人。

可眼前...的的确确是几十个人,我也的的确确看到了被他们无视到绝望的老墨...

闵柔捂着红红的脸蛋,有点懵,便听江老夫人冷声道:“我不管你是谁,把那个叫楚南的小子给我叫出来,打了人就藏起来,他是乌龟吗?”

闵柔笑靥如花,“您是江老夫人吧?那这位就是打赌输给了楚先生的江玉江公子?”

江玉大概也没想到江夫人上来就动手,且还打了最不能打的闵大小姐,本已骇得俊脸苍白,可见闵柔不以为意,还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顿觉惊喜,难得的是,那惊喜只是在他眼中一闪即过,他不卑不吭道:“没想到闵小姐竟知道区区贱名,在下真是诚惶诚恐...”

“那也不必,”闵柔淡淡笑道:“我这个人没有太多幽默细胞,一般一个笑话听过几遍笑过几次,也就会忘得干干净净了。”

江玉的表情登时僵在了脸上。

闵小姐还是生气了...

见孙子被一个年轻女人噎的下不来台,江老夫人脸色更阴沉了,“谁是个笑话还不一定呢,赶紧让姓楚的小乌龟爬过来见我!”

江老夫人的话才落,就听见一个好似铃儿般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道:“打不过别人就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来救命的才是乌龟呢!没出息的是小乌龟,搬来的救兵是大乌龟、老乌龟!”

从喧哗沸腾到鸦雀无声,只用了一秒钟,江老夫人额头青筋暴起,也只用了一秒钟——哥们的冷汗迅速湿透了全身,楚缘那臭丫头是什么时候溜出去的?!还有东方小娘与萧妖精!

江老夫人眼睛瞪圆,将眼角浅浅的鱼尾纹都撑的消失不见了,怒道:“谁家的小丫头这么没家教,和长辈说话没大没小?!”

东方挡在楚缘面前,冷笑道:“谁家的长辈这么没风度,和小姑娘说话还吹胡子瞪眼睛?”

楚缘只是恼江老夫人张嘴闭嘴叫我‘乌龟’,怒极之下才忍不住出声反击,见老太太发飙,胆小怕生的她虽然不肯退缩,却也露出了惧色,但还是勇敢的质问道:“我哥姓楚,我也姓楚,你凭什么骂我们是小乌龟?”

妖精‘啪’的拍响了小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长大了以后当了长辈,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不理是非对错的骂人了,以后我有了儿子、孙子,我必须这么教育他,人家才不会骂他没家教!是不是这样啊,老奶奶?”

江老夫人气得面红如血,偏又被一脸天真无邪的萧妖精噎的哑口无言,三个问题少女,竟亮了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算恼羞成怒,江老夫人也不好冲三个小丫头发泄啊,冲闵柔喝道:“我再说最后一遍,让姓楚的小...小子滚出来见我,否则我不管你这里的老板是谁,砸烂了再说。”她到底是没好意思再叫我‘小乌龟’。

不知江玉是有意像闵柔解释,还是故意的火上浇油,劝道:“奶奶,我手上这伤与楚兄弟真的没什么关系,您太冲动了,惹来警察,会很麻烦的,何苦呢?听我一句,咱们回去吧。”

“是啊,妈,您刚回来,先回家歇歇,赶明儿我让楚南过来见您,他现在真的有事...”老墨后边跟着的,是他在公司里的老司机,向来形影不离的龙珊并不在他身边,看来是因为与老墨的敏感关系,有意回避着江老夫人。

“惹来警察又怎么样?北天的贪官污吏奸商强盗杀人犯,他们没本事抓,还好意思拿我这老太太出气不成?”江老夫人瞪着老墨,道:“小玉他爸走的早,将他们母子托付给我,今儿他被人打折了一条胳膊,你不管,只好我管,不给他出了这口气,我不休息,等我两眼一闭两脚一踹,我有的是时间休息,现在让我合眼,我心里不踏实,我得搞清楚,对你这姓墨的来说,姓江的和姓楚的,到底谁是外人,谁是自家人。”

“谁稀罕和姓墨的做一家人?”东方心情不爽,先是和妈妈吵了一架,后提议十米跳水,又因江老夫人来寻晦气而告吹,正在气头上,揶揄道:“姓江的稀罕,姓楚的可不稀罕。”

江老夫人眉头一跳,人群中有个尖锐的声音嘲讽道:“小姑娘语气不小,不知道你姓什么?姓楚吗?”

“我不姓楚,”东方道:“但我喜欢和姓楚的做一家人,却不稀罕搭理你们这些姓江的、姓墨的,或者巴不得自己姓江姓墨的。”

那尖锐的声音来自于一个中年贵妇,鹅蛋脸,也算有两分姿色,却有着一副难听的公鸡嗓,“小姑娘,说话之前要先要搞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这里有人稀罕你搭理吗?有人稀罕搭理你吗?可笑。”

小娘皮家里是做什么的,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家里条件非常优越,但她似乎不屑炫耀,所以只是冷笑,倒是闵柔,淡淡说道:“各位不请自来,显然也不屑搭理我,对吗?貌似,这里是我的地方。”

闵柔似乎对江老夫人一众目中无人的态度动了真怒,老墨见状,连连对旋转门里侧的我打眼色,示意我出来救火——敢情老狐狸早就瞧见我了。

江老夫人已经知道了闵柔的身份,可仍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这没法不让人觉得奇怪,“这里是你的地方,砸了多少东西,我原价赔偿,但是...地方是你的,东西是你的,姓楚的小子总不是你的吧?”

老人家说话也不注意一下措辞,害闵姑娘烧了个大红脸,这妞出人意料的单纯,初吻还没送出去呢,哪开得起这样的玩笑?

“这话说的太对了,”旋转门终于能动了,我信步走了出来,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一巴掌扇在了江玉的脸上,将他抽了个踉跄,旋即才向一脸惊愕的江老夫人解释道:“他这一巴掌是替您挨的,因为我不是闵姑娘的,闵姑娘也不是我的,但她却因为我挨了您一记耳光,按理说,我应该替她打还给您才对,可我是个有家教的人,从小我爸告诉我,老人和孩子是不能打的,幸好,老人家您是带着孙子来的,而您孙子也不是个孩子了,打他也不算违背了我家老爷子的淳淳教诲,我打在他身上,疼在您心里,孙子替奶奶挨一巴掌,也是应该应分,他不冤,您也不冤,您说对吗?”

众人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老墨的目光告诉我,他想杀人...

【PS: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某渣今天晚上有个应酬回来晚了,偏偏赶上欧洲杯英法大战,某渣是英格兰球迷,耐不住诱惑...更晚了,对不住大家,墙角反省...】

【第1033章】乌龟与刺猬

我从不自诩为一个有风度、有涵养的人,尽管我非常崇拜那样的人,例如我家老爷子,但我知道我一辈子也无法成为像他那样的翩翩君子,因为至少有两件事情,是我无法容忍也无法冷静面对的——我的家人被人羞辱,我的朋友被人羞辱...

我不会因为江老夫人是长者、是长辈,就为此忍气吞声,因为被羞辱的不是我,而是对我来说无比珍贵的家人,和值得我去珍惜的朋友。

就像我说的,我打在了江玉的脸上,疼的却是江老夫人——我不知道她的狰狞有多少是因为心疼江玉,但我知道以她的身份和辈份,这肯定比我直接打了她还要让她觉得羞辱。

江玉活该挨打,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心,江老太太此刻出现在这里并给了闵柔一记耳光,他都是有责任的,所以精明如他,也不由被我的问题问住了。

他说他冤,既得罪江老夫人,又得罪闵柔,但他也不敢说他不冤,因为这一巴掌是他是替江老夫人挨的...

我不止让他脸疼,更蛋疼。

“你就是楚南?”江老太太亦知道自己的话柄被我抓到了,所以任何对我的指责都会变成自相矛盾,故而脸色极其难看,“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放肆的很啊,看来我说你是小乌龟,还真是冤枉了你,你胆子不小嘛。”

楚缘听她仍将我和乌龟联系在一起,忍不住又要出声,我将她与东方和妖精逐一拉到身后,这才笑道:“老夫人谬赞,我胆子确实小的很,但不像乌龟,像刺猬。”

“哦?”江夫人一边打量着我,一边冷冷道:“都是胆小鬼,有什么区别吗?”

“胆小鬼都不敢主动招惹是非,这一点当然是没区别的,不被别人欺负就谢天谢地了,哪有勇气去欺负别人啊?有那胆子,也就不是胆小鬼了,呵呵,”我道:“有区别的地方在于被人欺负的时候,乌龟是缩回壳里的,刺猬是抱成针团的,我长的是刺儿,不是壳儿,所以我是刺猬,不是乌龟。”

江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话里的意思,闵柔已经拍手笑道:“刺猬没有伤人之意,可惜却总有傻瓜以为刺猬好欺负,张大嘴巴咬上来,自讨苦吃。”

江夫人脸色铁青,“楚南,你好厉的一张嘴巴啊,骂人不吐脏字,口才不错呀,难怪风畅挑你与月之谷谈判。”

“谢老夫人。”

“谢我?”江夫人一怔,“你谢我什么?”

“老夫人虽因误会不喜于我,却是第一个承认我有能力,靠的是嘴巴、口才得到了这个角色,而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觉得我只是依仗了与墨小姐的关系,我谢您对我的这份认可,由此也看得出来,您是个性情中人,恩怨分明,并没有因为不喜于我就全盘否定我,为此,我要对刚才的不礼貌向您表示歉意,您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小子太唐突了,看见朋友为我所累,情绪有点失控,望您看我年轻,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江老夫人没想到我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急转,明知道我是以退为进,却也不好再讥讽喝骂。

她怀着满腔怒气来找我算账,没想到在见着我之前,就被三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噎的老大郁闷,我端的是风畅的饭碗,打的是姓江的人,所以她跟我可以倚老卖老蛮不讲理,却不好意思与三个小丫头撒泼耍浑,偏在这时,我站出来跟她讲道理,她当然辩不过我,被我呛的更窝火。

我只为给闵柔出气,气出了,也就适可而止,江老夫人不是爱听我拍她的马屁,而是不得不借此机会下台阶,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我是瞧在墨家人的脸上,给她留了面子。

“你倒不像传说的那么浑。”老夫人语气稍缓,算是承了我的人情。

“传说...吗?”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她老人家住在国外静心安养,能够听说我名字的渠道,无非是老墨两口子,再有便是江玉了,‘传说’一词何来,大家心知肚明,总不可能是老墨两口子编排我吧?

老夫人无意中的一句话,让江玉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现在说他没在背后告过我黑状,谁信?

此时墨菲与流苏、虎姐、小紫等亦挤出了旋转门,墨菲向前,唤了老夫人一声,“陶奶奶。”

不要说应声,江老夫人竟是看也不看墨菲一眼,而墨菲也不以为意,看来她们的关系果然很是微妙。

闵柔很有风度的说道:“我准备了几桌饭菜,墨董,老夫人,里面请,有事咱们慢慢说。”

我拉着几个丫头让开门口,老夫人亦不多说,牵着江玉的手,不客气的进了酒店,她带来的人,也尾随其后。

东方不满的瞪了闵柔一眼,“他们带这么多人,是来讲理的吗?分明就是来打架的,还请他们进去干嘛?依我说,要么报警,要么让保安把他们打出去!”

“这种事情找警察没用,”妖精掏出手机,“对付不讲理的人,还是交给我吧,我家里的人比较有经验...”

冬小夜一把抢过了她的手机,“你要干什么?”

“码人!”妖精一脸的煞气,“待会他们要是敢砸东西,我就砸他们,谁想在我家大叔面前耍威风,我就让谁威风扫地!我萧家什么都没有,就是不讲理的流氓混蛋多!比恶?看谁恶!”

老墨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江老夫人可是他的丈母娘啊,我在妖精的后脑勺上狠狠敲了一记,气笑道:“小毛孩子懂个屁,老夫人带这么多人来,真要是为了打我一顿出出气,刚才就动手了,还进去吃什么饭啊?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是有一个像你家里养的那些只会打人的流氓混蛋吗?”

妖精愣了愣,打量着走在前面的人,惊道:“真的诶,还有个女人抱着孩子呢!”

众人闻言,似乎才发现这一点,都惊讶且费解,不约而同的望向老墨,却听墨菲‘咦’了一声,“大伯,那些人...好像都是大伯母家的亲戚吧?”

老墨讪讪摇头,苦笑中是说不尽的苦恼。

...

原来,江家虽然人丁不旺,但关系近的旁系亲戚却有几家,这几家的头头脑脑,当年都是追随江老爷子打天下的,江氏完全可以看做是个家族企业,只不过被风畅恶意收购后,这些人中,或是一气之下选择了离开,或是忍气吞声继续留在了风畅,可留下的人,无一例外的被老墨边缘化处理。

墨菲告诉我说,这些不姓江的江家人,在风畅之所以不得势,主要是因为墨夫人不喜欢,原因有二:其一,墨夫人虽是孝女,可直到今天仍不肯与除了母亲之外的任何江家人来往,因为,她当年要嫁老墨时,就是这些亲戚们在她父亲那里煽风点火,蛊惑他以财产一说威胁利诱,才致使他们父女最终反目,其根源在于江老爷子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倘若公司不给她继承,那么江家旁系的机会就来了,而墨夫人讨厌他们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唯利是图,嘴脸丑陋——江老爷子是个死要面子,所以言出必行的人,可他脑子并不糊涂,冷静下来之后,又怎会不知江家这些旁系亲戚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墨夫人先离家后出嫁,江老爷子固然恨透了老墨,可更恼江家这些家伙从头至尾一个劲的呛火,逼得他一错再错,最终没有台阶可下,所以他才公然立了遗嘱,宣布自己死后,将公司与所有可以继承的个人财产,全部留给与江家毫无关系的江玉之父,这个决定当然引起了江家旁系的不满与躁动,为此丑态百出,闹得江家好几年不得安宁,直到江老爷子过世。

我这才明白,江老爷子认江玉父亲为义子,立他为遗产继承人,敢情不单单是与他闺女置气,多半...至少有一半原因,是在报复江家的旁系亲属,不过说到底,一切结果,还是因为他的死要面子造成的。

老爷子因病突然过世之后,老墨所以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江氏收购,就是因为江家因继承人问题闹了内讧,这才给了老墨可乘之机,现在他们在风畅被边缘化,听墨菲说,与老墨毫没关系,完全是墨夫人的意思。

我早就觉得奇怪,现在终于明白了——怪不得江老夫人带了这么多人来寻我晦气,老墨根本就拦阻不了呢,因为这些已经离开风畅抑或被他边缘化处理、完全得不到机会的江家人,根本就没将他看在眼里!

而所有不得志的江家人今天齐聚一堂,恐怕,也是另有目的的,首先,这些不姓江的江家人,没理由这么待见姓江却与江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江玉,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放下工作,帮他壮声势,来找我麻烦,其次...若不是一早就有默契,这些人,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聚齐到一起!

可我不明白的问题也随之而来——江老夫人回国,是昨晚才做出的决定,他们怎么可能事先就知道呢?如果说,谁有这个把握的话...

除了江玉,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第1034章】姓墨的,姓江的,姓楚的

闵柔在宴会厅准备了六桌奢华的饭菜,我被迫与江老夫人坐在了一张桌上,除了我,还有老墨小墨以及作为主人的闵柔,余下的几位,貌似都是江家旁系里面的作主管事的。

“亦之,将小玉调回北天吧,在总公司安排个差事,这孩子自己孤零零的漂在上海,我太不放心。”江老夫人开门见山,张口就是江玉的事情。

果不其然,她老人家不单单是来找我算账的,我恐怕只是个引子...

老墨一边给江夫人夹菜,一边笑道:“他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毛头小子,您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老夫人冷哼一声,怒视着坐在她对面的我,“这孩子随他父亲,为人太过谦逊和善,我不放心的,就是他这种性格,现在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太多,自大,狂妄,他让别人三分,别人就以为他好欺负,就说现在,在你眼皮底下他仍能吃闷亏,何况千里之外?”

谦逊和善的是江玉还是我?吃了闷亏的是我还是他?江老夫人这一番话,说的墨菲频频皱眉,如果不是老墨一个劲的用眼神制止,她肯定忍不住在江老夫人面前与江玉争一争辩一辩了。

坐在老夫人一旁的江玉适时的给老夫人盛了碗参汤,笑道:“瞧您说的,奶奶,我这算吃了什么亏啊?是我要与楚兄弟比划比划,自己不小心跌下台摔伤的。”

此货有意无意的在盛汤、端碗时,突出他吊着一条手臂的不方便,更是拱老夫人的火,老夫人又爱又恨的点了点他的脑门,“你跟他打赌,赌什么?不就是想赢了他,让他去向端木家那个混丫头的儿子道个歉吗?端木家的混丫头气量小爱记仇,有几个人不知道?人家不领你的人情,为了一辆破车把你从台上丢下去,你还反过来帮他开脱,我说错你了吗?你父亲人品虽好,但你也不能太学他了,现在这世道,好人有几个不被欺负,有几个能落得好下场的?就像你父亲...”

老夫人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像怀念,像自责,也像嗔怪...

“陶奶奶,我不知道江玉和您是怎么说的,但他有一句话没说错,有一句话可能没说过,”墨菲到底还是忍不住了,“他没说错的是,他的手臂是他自己摔伤的,楚南根本没动过手,他没说过的是,雪冬阿姨很喜欢楚南,昨天高层会议上也是一直帮着楚南说话的,所以他所谓的好心完全是多余的,还有,楚南从来没想过要他的车子,车子当时就转送给端木流水了!您不了解楚南不是您的错,但是请您不要只凭一面之词给楚南下定义!”

莫说楚缘和流苏了,最讨厌墨菲的萧妖精,见她如此维护我,甚至叫好出声。

“混账!”江老夫人狠狠一掌拍在桌上,江玉盛给她的汤都溅洒了出来,她瞪着墨菲质问道:“你是在教训我吗?!”

墨菲道:“我没有教训任何人,我只是就事论事。”

老夫人更恼,“你的意思是,教训人的是我,我没有就事论事?!”

墨菲不肯退缩,寒着俏面正视着江夫人,“就事论事的话,至少挨骂的不该是楚南。”

见江夫人被墨菲呛的直咳嗽,老墨一边帮她轻轻拍背顺气,一边数落道:“菲儿,怎么可以这样和姥姥说话?赶快向姥姥道歉!”

“我可受不起!”老夫人微喘着,道:“谁是她姥姥?你几时生过孩子?她爸爸叫墨亦然!她妈妈叫伍雪晴!她与我江家有什么关系?她父母又几时将我放在眼里过?她叫我一声陶奶奶,我都觉得受之有愧呢!”

墨菲见老夫人咳嗽,也觉得自己语气太重,可让她认错她却不肯,只是不再出声,不理江夫人的反语讥讽...

看老夫人与墨菲彼此间的态度,再听她的话里话外,似乎墨父生前,与她就有很深的嫌隙...难怪老墨同意墨菲和我一起来度假村,借此躲着点江老夫人呢。

江家本就人丁不旺,两口子只得了个闺女,嫁给老墨,还没能生下一儿半女,江老夫人耿耿于怀,以此揶揄老墨,而老墨也是真心有愧,所以才百般谦让,唯唯诺诺道:“妈您消消气,菲儿还小,亦然走的早,雪晴又那个德行,她不懂事,您也不能和她一般见识,是不是?”

“哼,墨亦然就会教她了吗?”提到墨菲父亲,老夫人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劲头,“小丫头不尊重我,难道不是墨亦然教出来的?那小子,十足的伪君子...”

“你...”听老夫人侮辱自己的父亲,墨菲不肯了,总算是老墨学精了,朝我狠打眼色,我只得在桌下抓了墨菲的小手,墨菲浑身一颤,后面的话就没说出来,小脸羞的通红...无论我们在办公室里如何旖旎无限,人前时却从未有过亲密的接触,就更不要说在饭桌下握握小手摸摸大腿了...

江老夫人道:“当年我对小玉父亲有误解,为此帮你收购江氏,墨亦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那叫一个大义凛然,扛着仁义道德的大旗,把你我骂得狗血淋头,可后来呢?小玉他爸走了,我要你把原本属于江氏的那一部分交还给小玉,死活不肯,联合端木家的混丫头和张力那虚伪的小子一起跟你我对着干的,又是谁?不是他墨亦然吗?!”

老墨苦笑道:“亦然也是为了小玉好,那时他太年轻了...”

江夫人不等老墨说完,截断道:“那今天呢?男人三十而立,小玉已经过了三十岁,不年轻了吧?当年的江氏早已融入了风畅,成为了一部分,我不是让你硬生生的从风畅分出一块来交给小玉,只是让你把他从上海调回来,在你手底下学点本领,你岁数大了,风畅早晚也需要人接班,未雨绸缪,你总不能等到退下来的那一天再去培养接班人吧?”

流苏、婉儿、刘姐闻言,对于江老夫人无视墨菲,均感惊怒,墨菲的手亦轻轻颤抖,我知道,她虽然有野心,但只是想回应大伯和大伯母的疼爱与期待,并不渴望权势,她只是愤怒于江夫人对她的否定,我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笑道:“未雨绸缪的道理,墨董当然懂,所以很早以前就决定了由谁来接班风畅,这才送菲菲出国学习,菲菲也用努力回应了墨董的期待,风畅继承人这个问题,您老多虑了。”

江夫人脸色阴寒,“墨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之前与东方斗嘴的那个中年女人亦尖损道:“小白脸而已,还真将自己姓墨了,老夫人面前,你算什么东西。”

江家一众哄然大笑,等笑声渐低,我才问道:“墨家的事情,我姓楚的插嘴,不是个东西,好吧,但不知这位插嘴的阿姨,你姓什么?”

那鸡嗓女人被我呛的老脸酱紫——除了老墨小墨,这里还有姓墨的吗?老夫人也是姓江的!

似乎是对我这张嘴已经有所忌惮,老夫人无视了我,继续给老墨施压道:“以前有端木家的混丫头和张力反对,你有难处,我理解,但我听小玉说,风畅现在有个合作项目,张力已经插不上口了,剩下端木家那个混丫头自己,还能折腾的起来?你不正好可以借着这个项目,将小玉调回来吗?再说...他这么多年还单着,那点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他的人留在上海,他的心也不在那边。”

这话轮到我不爱听了,他单着是他乐意,合着他喜欢墨菲,墨菲就一定得喜欢他,不喜欢也要纠缠到喜欢上他为止啊?

见江玉含情脉脉的朝墨菲望过来,我差点没忍住抄起茶杯拽丫的,墨菲脸上还是一副万年冰封的冷漠,但下边却反握了我的手,让我心里的暴虐安抚了许多。

我崇拜我家老爷子,或许就是因为,我自知我一辈子也无法拥有他那样的修养,我太容易动怒,太容易冲动了...

老墨与龙珊说的没错,江玉这厮此次来北天,真的是没打算再回上海!

“现在我也是用人之际,不是不想调他回来啊,妈,过阵子吧,”老墨朝我瞥了一眼,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早就算准了这一环,并准备了对策,“江玉现在就回来,上海的摊子怎么弄?总得找个人先接替下来对不对?”

江玉表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悠然,却无法掩饰眼中的喜色,便听老夫人问道:“谁去接替他,你心中有人选了吗?”

“这个...”老墨道:“我还没想好...一旦上海出缺儿,张力和雪冬肯定是要争一争的,不管我选谁,总得先过了他们俩那关才行,所以不好选啊...”

“有什么不好选的,这里的人选还少吗?”

不姓江的江家人们登时精神一振,老墨傻眼了,没想到江老夫人亮出如此一招。

我倒不觉得惊讶——事先就知道老夫人会回北天的就只有江玉一个人,所以这些人一准是江玉联系集结在一起的,如果没有好处可捞,他们为什么这么给江玉面子?

“他们当中没有合适的?那我再推荐一个吧,”江老夫人伸手一指,“就他吧,他肯定没问题吧?”

宴会厅一片哗然,这次我也没办法不惊讶了——江老夫人指着的人,赫然是我!

【第1035章】当决定离开时...

不止是我,就是不姓江的江家人们,也没想到老夫人会推荐我去上海,这一片哗然,除了惊讶,还有气愤与惋惜。

“为什么是楚南?!”墨菲似乎并未意识到,如果我接任江玉去上海分公司任总经理,其实是连跳三级,毕竟我在总公司里,只是投资部综合组的一个小小文员,随地吐口痰,扫楼道的大妈都可以揪着脖领子朝我脸上喷半个小时的唾沫星子,而老夫人一句话,便封我做了一方的土皇帝,换了别人,求之不得呢。

墨菲不乐意,只因为不想与我分隔两地,坐在另一桌众女,也是一般无二的想法。江夫人也学会了我的那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刚才不是说过,你的雪冬阿姨很喜欢他吗?升他去上海公司,那丫头总不至于反对了吧?”

这倒是和墨亦之想到了一起,但是...

我下意识的望向江玉,他就淡定的坐在那里,不惊不喜,不慌不乱,貌似对自己的前程漠不关心,完全交由老墨与江夫人安排或者操控,可是却以似鼓励似推崇的目光与我对视着,一派很信任我的模样...

老夫人对我‘误伤’江玉仍耿耿于怀,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推荐我连跳三级,难道是江玉...

恰在此时,江玉的眼珠向我左侧飘了半分,目光的焦点不再是我,我愕然侧头,坐在我左手边的闵柔并未注意到江玉的视线,因为她正在看着我,与我四目相对,她先是嫩脸一红,旋儿大方的笑了笑...

我恍然大悟——江玉这厮,是要给我和老墨挖坑啊!

江家众人只看到了江玉表面的风光,误以为上海分公司是份肥差,不知那里实则烂摊子一个,老墨希望我去,是依仗有‘三位美丽的小姐’在背后给我撑腰,让我来揭穿这个黑幕,而江玉希望我去,则是因为他不觉得老墨会办他,毕竟,老墨一直在帮他掩饰上海的烂摊子,算是帮凶,戳穿他,就是戳穿自己...

一如老墨,在江玉看来,我同样是去上海的最佳人选,如此一来,既让我离开了墨菲,与他调换了位置,又不用担心我会捅破上海分公司已经变成了烂摊子的真相!因为是他举荐了我,所以日后上海分公司一旦被爆出什么问题,他在江老夫人面前也大可一推六二五,来个死不认账,扣我一个泼脏水的大帽子,谁让我有针对他的动机呢——今儿有这么多江家人来寻我晦气,这笔账我有什么理由不记在他江玉脑袋上?

玛丽隔壁的,难怪江玉组织了这么多江家人一起去接机讨好江老夫人呢,恐怕今儿这美好的效果,是他都未曾预料到的:江家人带着他们闯进了闵柔的度假村,让我‘颜面无存’不说,江老太太更是当众扇了闵柔一记耳光...

以我对闵柔的了解,她此刻脸上虽然笑呵呵的,心里却肯定有百般委屈、万般屈辱,想想她的身份,‘三小姐’中有她一个啊!如公主一般尊贵,除了三小姐本尊,还有谁能给她气受?她只需动动嘴巴或者打个手势,就能让江夫人、江玉和这些不姓江的江家人吃不了兜着走,但她吭也没吭一声,仍笑脸相迎,为什么?因为她真心视我为朋友!她不刁难江家人,是不想我为难!

冲这一点,我就不可能让江玉好过!

我口碑极烂,得罪过我的人,有哪个没遭过殃?

张明杰被我讹了几百万消灾...

柳晓笙脸毁了腿瘸了为此被女朋友甩了...

林云安还躺在医院,听说最近正在接受心理治疗...

龚凡林至今在逃...

王杰...此货不止是身败名裂了,恐怕还要遗臭万年了...

就近说,司马海的牙还在漏风,端木流水的脸裹得像从金字塔里逃出来的木乃伊...

从以往种种看来,说我不会报复,连我自己都不信!闵柔挨那巴掌虽然是江老夫人打的,但罪魁祸首却是江玉,我越是不能拿一个老人家怎样,我就越是恼恨江玉——众女也好,墨亦之也好,都不觉得我会去上海,却不知道,就在江夫人打了闵柔的那一刹那,之前还有些犹豫的我便决定了,我要去,不为别的,就为给闵柔出口气,整死江玉...

现在看来,江玉昨天主动招惹我,不单单是为了讨好端木家,而是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算计好了要我去上海替他背那筐烂摊子!讨好端木夫人才是顺便的!所以老墨傻眼了,白忙了一场的不姓江的江家人也傻眼了,他们被江玉漂亮的摆了一道。

只有我笑了,演了今天这么一出戏,就想给我扣屎盆子?天真,哥们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扣谁一脑袋屎!

于是我道:“谢谢老夫人厚爱,如若如此,我定当竭尽所能,不负所望。”

“你同意了?”离开北天,不止意味着离开墨菲,离开刚刚加入了十三城小组的流苏,也意味着离开公司、离开十三城计划的核心,表面上是升了职,其实是放弃了更好的前途,故而江老夫人亦未料到我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我没有理由拒绝吧?”我笑道:“在总公司,我只是个小职员,月薪万八,但现在我有机会成为分公司的总经理,这可是一飞冲天的机会,呵呵,江总昨天一挥手就是一辆几百万的跑车,我眼红的紧啊。”

江夫人不了解我,信以为真,当即将话敲死,“那就这么决定了,你去上海,小玉回北天,亦之,你没意见吧?”

老墨有点懵,“啊...”

“谢谢老夫人,谢谢墨董。”

幸福来的太快太顺利,江玉和所有人一样,都来不及反应,听我说‘谢’,才想起自己该说点什么,但嘴巴刚张开,便听墨菲吼道:“谢什么?!”

墨大小姐回过神来,激动的甩开了我的手,拍桌而起,瞪圆的眼睛中,写满了费解,“楚南,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去上海做什么?!”

众女也大感意外,虎姐、婉儿、刘姐,不约而同的望向流苏,流苏兀自茫糟糟的...

我与流苏相识五年,这五年来,我们几乎形影不离,无话不谈,仿佛对方已经成为了属于自己身体上的一部分,所以,即便此刻的每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她也不敢相信,我在不与她商量的前提下,就答应了江老夫人,离开北天,去上海。

她很委屈,她的脸色渐渐苍白,让人心疼的滴血——

虎姐,妖精,东方,婉儿,刘姐...除了紫苑隐隐猜到了原因,每个人都觉得不可置信,她们惊讶的并不是我答应去上海,而是我为何如此痛快的答应去上海,就好像...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北天似的...

每个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并不稀罕所谓的‘一飞冲天’,我只是个没有进取心、渴望平淡、安逸于现状的懒蛋,退一万步说,即使我渴望‘一飞冲天’,那么昨天,甚至更早以前,我就可以很轻松的得到,区区一个上海分公司总经理的位子,反倒不能满足我了。

坐在流苏旁边的楚缘从大家的表情中判断出我不是在开玩笑,惊慌失措,放下碗筷跑过来,急道:“哥你去上海干什么?在北天不是好好的吗?”

这问题可刁难住我了,我总不能告诉臭丫头说,我去上海是为了把江玉的烂摊子曝光,让他尝一尝自作聪明的苦果吧?我更不能告诉她,当我坦白与紫苑、与虎姐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以后,我根本就没脸再留在北天了吧?离开北天,离开风畅,是为了给流苏和墨菲一个治愈的空间,时间可以让一切都被渐渐淡忘,这是我唯一能够为她们做到的事情...

楚缘见我苦苦一笑,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急的眼泪围着眼圈转,抓着我胳膊的手指几乎要镶入我的肉里,“是不是因为我太胡闹了,总惹你生气?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总是粘着你,让你觉得烦了,你才想去上海的?那我改,我改还不行吗?我再也不和小紫姐姐胡闹了,我以后乖乖听话...唔...我乖乖听话还不行吗?你实在嫌我烦,那我就搬回家住好不好?唔...唔...你不要再躲着我,不要再躲着我...唔...”

臭丫头说着说着,竟然哭了——

【第1036章】陌生人

楚缘哭了,泣不成声,嚎啕不止,让我手足无措。

她不停的强调着‘我改’‘我改’,不停的哀求着‘不要再躲着我’‘不要再躲着我’...

难不成...她是觉得昨天向紫苑挑衅的极端行为,让我生气了,为难了,甚至是恐惧了,所以我害怕继续与她相处下去了?我要像以前从家里搬出来那样,再一次从她的生活视线中逃走?她不会是以为,我去上海,是存心要离开她吧?!

天啊,这丫头想太多了——与流苏、墨菲不一样,她们坚强,她们独立,她们有自己的理想与目标,没有我,她们依然有追求,你呢?你还只是一个没长大孩子,一个需要我继续操心的妹妹...

我已经习惯了包容你的错误,忍让你的无理取闹——你没‘病’,辛去疾说的,就算他说你‘病’了,我就能疏远你、离开你吗?不,我依然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照顾你,去成为你的依赖...

因为,我是哥哥,你是妹妹,这是我的责任。

因为,你眼中的我,不仅仅是哥哥,我心中的你,不仅仅是妹妹。

有些人,我可以放心,有些人,我永远也放心不下,你这臭丫头就没有一点自觉吗?你从来都不是前者,从小到大你就没让我省过心,而我,也不会再因为某一天没有按时回家,或者没有按照你的‘传唤’准时出现,让你傻傻的坐在雪地里执着的等到天明了...那样的内疚,一次足矣。

看楚缘因为这样一点小事便哭的稀里哗啦,一厅人都觉得莫名其妙,有人觉得我们兄妹感情好,有人觉得楚缘太小孩子气,也有人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音,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悬挂着怜悯、爱惜,因为臭丫头哭的太认真,太投入,她认错的态度是那么的真诚,改正的决心是那么的坚定,苦苦的哀求是那么的凄楚...

我忍不住笑了,这丫头太可爱了,原来她做那些‘坏事’的时候,心里也是害怕的、内疚的,只是小嘴死硬,不肯承认罢了,现在以为我生气了,便什么都招了,哭泣,一半是担心我讨厌她或者畏惧她、不接受她,另一半,则是被压抑了太久、终于得以宣泄的对紫苑、流苏她们的歉意吧?

这丫头,善良的像个小傻瓜,单纯的像个小笨蛋...

我这一笑不要紧,也不知楚缘理解到哪去了,没等我张嘴安慰,就像江老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闵柔那般,挥手也甩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不要我,就一辈子不要再理我,我也不要理你!”臭丫头恼羞成怒,抹着眼泪跑出了宴会厅,我捂着半边脸,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顾不上理睬众女的费解、幽怨、气愤,起身便追——没有人比我了解楚缘,这个爱钻牛角尖的丫头一旦想歪了,什么蠢事都干得出来!

“缘缘!”

“楚南!”“小南!缘缘!”

我追楚缘,后面,虎姐和紫苑也追了出来,听到她们喊我,我回头瞄了一眼,流苏、墨菲、东方、妖精她们好像也跟在后边,但楚缘已经跑进了电梯,我来不及多看——我怕臭丫头害臊,不肯回房间,这度假村建在深山野岭之中,现在天已经完全暗了,她要是到处乱跑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哭鼻子,我上哪找她去?!

可我甩开了两条腿,如百米冲刺似的,却还是慢了一步,楚缘猛戳按钮,到底是抢在我追到她之前那一刹那,关合了电梯门,直降楼下,而旁边的另一部电梯还停在一楼,等它爬上来,楚缘早跑没影了,我无暇多想,一扭身,便冲向了安全楼梯,虽然这里是十楼...

我连跑带跳,也不比电梯慢多少,下到一楼大厅时,正好看到楚缘推门出了酒店,我急得大喊:“缘缘,站住!”

不想喊声却起到了反效果,哭的像条鼻涕虫的楚缘回头看到气喘如牛的我,非但不等,还转身便跑,可这丫头的运动能力和身体协调性实在是太差了,再加上穿了她平时并不常穿的高跟鞋,下台阶的时候居然左腿绊了右腿,‘哎呦’一声摔滚了下去!

我吓得三魂七魄吐出了一半,估计立在门口的门童和两个女迎宾也没想到这丫头可以笨拙到如此程度,一时竟毫无反应,我慌慌张张的撞出旋转门,见楚缘只是坐在台阶下揉着膝盖,吐出去的魂魄才算吸回了身体,楚缘见我一脸的释怀,以为我在庆幸她摔了一跤被我追上,抓起刚才甩落在手旁的圆头小皮鞋朝我拽过来,哭骂道:“不愿意看到我,你还追我干什么?我不要你管,你走,你走!你去上海吧!我不要你理,我也不要再理你!”

我接住她丢过来的鞋子,笑问道:“我要去上海,就是不想看到你,不愿意理你?我有这样说过吗?两者之间有这种必然联系吗?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楚缘哭声一顿,瞪圆了眼睛,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去上海?”

我算看明白了,无论我是否故意躲她,只要离开她,她就不乐意、不高兴...

“哥是个大人,大人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你现在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我走下台阶,先蹲下查看了她膝盖的伤,蹭破了一层皮,不严重,可是拉她起来,要给她穿鞋子时,才碰到她的脚踝,她便‘咝’的抽了一口凉气,身子一晃,忙扶住我的肩头,看来是扭伤了脚...

“应该是脚扭伤了,楚先生,需要我帮忙吗?”楚缘身后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男人,彬彬有礼的问道。

“谢谢,不需要,不严重,冷敷一下就可以了,我抱你回房间。”后面的话,我是对楚缘说的。此时天色大黑,白天时的好天气也全然不见,此刻山风骤起,空气中湿气很重,似乎随时都会降下一场暴雨,而我只在乎楚缘受伤的腿和脚,并不太在意站在楚缘身后的男人,只草草瞄了一眼——中等身材,短发,大众脸,西服革履,文质彬彬,我不认识,应该是度假村的员工吧,因为门童与女迎宾在见到他以后,就顿住了要过来帮忙的脚步。

文质彬彬的男人有些固执的笑道:“还是坐我的车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这厮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他的左爪要来碰楚缘的肩,我下意识的站起来,将楚缘搂进怀里,忍着用手里的高跟鞋砸他的脸的冲动,怒道:“我说了,用不着...你...帮...”

‘忙’字留在了我的口腔里——当我站起来以后,我才发现,这一脸微笑的男人朝楚缘伸手,只是在给我暗示,我的目光顺着他左手所指,从楚缘的肩头垂落下去,当即骇得说不出话来——他垂在楚缘身后的右手,握着一把漆黑亮亮的东西...手枪!

男人抖着右手里的杀人武器,笑问我道:“你确定她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楚缘不知道身后的情况,听这男人啰哩啰嗦,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很是来气,要转头,我忙搂紧她,免得她被吓到,继而吓到那持枪男人,丫手一哆嗦,走了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许她是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过...我认识你吗?为什么要坐你的车?”

陌生男子朝侧后面的停车场呶呶嘴,“你不认识我,但我的车上,有你认识的人...楚先生,你最好不要耽误时间,这对令妹是很不负责任的。”

丫知道我想拖延时间等救兵?!

楚缘不满他和我说话的口吻,道:“我不需要去医院!”

陌生男子右手向前一送,枪口顶在了楚缘的小蛮腰上,“小妹妹,你必须去医院。”

在楚缘回头看清楚那人手里的东西以后,我及时的捂住了她的嘴巴,没有让她惊叫出声——我不知道这神经病手里的家伙是真货还是假货,但他眼中的杀机却是货真价实的!

【PS:更晚了,抱歉,某渣一早去了北京,很晚才爬回来,刚码完,对不住大家了...】

【第1037章】专业

长的很没特点的陌生男子压低声音对我笑着道:“不知道楚先生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双拳难敌四手,同样的道理,一个人,一把枪,你说她可以同时对付几个人,几把枪?我知道,现在度假村里只有一个警察,而我们却有三个人,虽然她因公殉职当个女英雄也是非常风光的,但我相信,怜香惜玉的楚先生肯定是不愿意看到那种结果的,对吗?”

他说了‘女英雄’,还说了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丫不但知道度假村里只有一个警察,而且知道那个人就是冬小夜!双拳难敌四手,厉害的虽然是‘四手’,但以多欺少,抬举的却是‘双拳’,这厮对虎姐的实力相当的了解,甚至是忌惮,他到底是什么人?!听话里的意思,他很清楚我与虎姐之间的关系...

三个人,三把枪!他是在唬我吗?我不敢确定,但我没有勇气去尝试着求证——他既然知道冬小夜、了解冬小夜,他就必然是有备而来!

度假村还未开放,但因为部分还在施工的原因,安保方面做的非常到位,并已经在为不久后的会员制开放做培训和预演,每个设施、每个景点,都安排了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巡视,除非是在度假村里面工作的人,否则连进门都会非常困难,更不要说在度假村里四处溜达却不被人发现了...然而此刻,楚缘却被这个普通到即便很认真的盯着他看,也感觉没把握记住他模样的男人,用手枪在背后顶着。

酒店门口的门童与侍生见他与我们低声交谈,即没有质疑也没有要上前来询问的意思,难道...这个超级大众脸,就是这度假村里的人?!谁要绑架我?闵柔?三小姐?没道理啊!莫非,他们绑架我,是为了勒索闵柔?!或许是我自作多情,我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如果我被绑架了,闵柔会花钱赎我...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一束灯光照射过来,晃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光源正是大众脸刚刚指的那辆车——一辆刚刚发动起来的银灰SUV。

我道:“要我跟你走,可以,告诉我,车里那个我认识的人究竟是谁?”

“你过去不就知道了?”大众脸显然是不想再拖下去,生怕冬小夜真的会从哪里跳出来似的,表情中已经有了些许担忧和焦躁,不耐烦道:“楚先生,我劝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我可以诚实的告诉你,我这么说不是为了你好,而是为了我自己,发动汽车,是我们的暗号,这证明,我车里的两个同伴此刻已经用枪瞄准了这里,但你可以放心,如果你不老实或者情况有变,死的也不会是你...”

“哦?”不杀我,证明我有价值,我唯一的价值是什么,我自己还是很清楚的,因此心里猛然一跳——

“是的,他们不会杀你,”大众脸语出惊人道:“但是他们会杀了我。”

我好奇道:“为什么?”

大众脸道:“因为我们都不想被抓进监狱,相比之下,我宁愿去死,所以你可以放弃反抗我的那些想法了,一旦你乱来,或者有人出现导致我请不走你,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灭口,不会因为我而耽误一秒钟用来离开这里的时间...当然,他们同样也会让你为了你的不配合而付出代价,我相信在你眼中,我的命与这位小妹妹的命或者是那个女警察的命,根本放不到一个天平上,就更不要说‘等价交换’了,所以,为了她们着想,请你上车。”

我冷汗涔涔,是害怕,也是后怕——这伙人,是真真正正的亡命徒!

我只能妥协,我必须妥协,这伙人非但将同伴视为弃子,更可怕的是,他们自己也拥有做弃子的觉悟,如此一来,即便虎姐赶到,对我来说也只是给他们增加了一个人质,或者是更干脆的成为他们向我展示威慑力的牺牲品罢了!更何况,不止虎姐,流苏、墨菲、紫苑、东方、妖精...她们都在后面!

我有点庆幸江老夫人的突然驾到了,这迫使丫头们不得不正装出席宴会,为此集体穿了高跟鞋,以至于我们同时追着楚缘出来,她们却因为不方便爬安全楼梯,而被我落在后面等电梯...

无论这伙亡命徒伤了她们之中的哪一个,都不是我能承受的了的...

“我跟你走,”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我捂着楚缘小嘴的左手,握着她鞋子的右手,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我有过被人用枪顶在脑门的经历,我害怕,但远远没有此刻这样害怕,因为他的枪,从始至终,都没有瞄准过我,从始至终,都在对着楚缘,“你们要找的是我对吧?和这丫头没关系...”

“唔——唔唔——”楚缘知道我想说什么,明明怕的要死,却又气又急,她被我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力气小,扳不开我的手,情急之下,竟紧紧的搂住我的腰,死活不肯放开。

这蠢丫头是想陪着我一起死吗?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任性?!我尚未来得及气恼,便听大众脸让我绝望的说道:“楚先生错了,我们今天来这里,原本想请的人就是令妹,不是你,我们请到了令妹,楚先生自己就会送上门来,远比我们主动来请你,风险要小的多,嘿嘿,北天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安静的时候像只绵羊,动起来却比狼还要凶狠,你滑溜的像条泥鳅,却长了毒蛇一样的牙齿...还是劳烦令妹同行吧,否则,你没了顾忌,兄弟我心里就太不踏实了,呵呵,这样不也挺好?路上还有个说话的伴儿解闷,不那么寂寞,也不那么害怕。”

“你说的是哪条路?”我松开了捂着楚缘嘴巴的手,苦笑道:“下山的路,还是黄泉路?”

大众脸微笑道:“楚先生很幽默。”

我摇摇头,亦笑道:“我们活着回来以后,才能证明我是幽默,否则,只能算是准确的、该死的直觉而已。”

我嘴里贫着,脚却不得不老实的走向那辆可能是送我通往黄泉的车子——

淡定是他+妈+装的,我没有一秒钟不再想,怎么才能逃出生天?至少,不要让楚缘跟我一起去送死...可直到大众脸将后面的车门拉开,我也没想到任何好办法。

在他打开车门的刹那,因为角度关系,害怕被酒店门口的人看到,他将枪藏回了怀里,但车里却又探出一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楚缘的头,立马打消了我将车门子与大众脸一起蹬飞的念头。

坐在车子后排靠里的男人,身材臃肿,但因为穿了长衣长裤,我无法判断那是不是像他戴了帽子、墨镜和口罩一样的伪装,这货就是爪子上也戴了一副白手套!貌似是紧张过度,他的枪口抖的很厉害,我怕丫走火,忙将楚缘拉到我身后,臭丫头‘哎呦’一声,差点摔倒,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的一只高跟鞋还攥在我手里呢,脚下一高一浅,又摔破了膝盖扭伤了脚踝,我突然拉她,她当然站不稳...

我正要低头给她穿鞋,便听车里那个捂的严严实实的家伙用嘶哑的声音低喝道:“别动!”

“我给她穿鞋子...”

那货完全不听我说话,“上车——让女孩先上来!”

楚缘吓得面无人色,大众脸无奈的对我耸耸肩,“他怕你。”

没天理了...枪在你手里,怕也应该是我怕你才对吧?

虽然SUV后排空间不小,但是坐四个人还是有点挤,副驾驶的位子明明空着,可大众脸却非要挨着我坐,当然,他只是为了用最省力的姿势,将枪口顶在我的腋下,不过也托了他的福,楚缘可以不用挨着那变态一样的蒙面男了——或许是因为太挤了,他穿的又太多了,动起来会非常不方便,故而失去安全感,所以蒙面男要求楚缘坐在我腿上,并让我环抱着她,一来限制了楚缘的行动,相当于给她绑了一条人肉绳索,二来,我双臂抬着,双手放在前边,容易监视,同时也将腋下亮了出来,这地方,肉嫩又薄,一旦子弹打进去,对我来说就是致命伤...

这伙人很专业。

我盯着那蒙面男看了半天,却连他脸上一个毛孔都看不到,“我认识你?”

蒙面男吓了一跳,手又一抖,枪口戳疼了我,没忍住‘哎呦’的轻呼了一声,楚缘吓得忘了对方绑架犯的身份,急道:“你小心点!走火了怎么办?!”

蒙面胆小鬼竟被楚缘喝的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缩回了手臂,想想觉得不对,才又将枪口顶回我腋下,没好气道:“我认识你妈!”

“我+操+你+大+爷!”我并不是真怒,虽然我确实很反感别人侮辱后妈,但现在我更想惹怒他,诱他多说两句话,至少,不要再用刻意变化过的声音说话——只要是我认识的人,我应该认得出声音。

可让我崩溃的是,被我骂了,蒙面胆小鬼非但没回击,反而理亏一般,不再说话了!

草,丫绑架手法如此专业,却连一点绑匪的气势都没有!

倒是大众脸看破了我的心思,笑道:“楚先生不用试探了,你不认识他,你认识的,是前面这位——”

他探身拍了拍前面司机的肩膀,那司机含笑回过头来,将压低的帽檐向上抬起,露出一双极有艺术气质的沧桑的眼睛,嘴里却脏兮兮道:“姓楚的,这次你+他+妈再逃一个给老子看看?”

我与他对视超过了三秒钟,心里是绝望,脸上却努力维持着足以让他们惊讶的镇定,“沙之舟,果然是你...”

【PS:某渣游泳忘记涂防晒霜,猪皮被晒伤,疼的死去活来中...友情提示,夏日外出,注意防晒。

PS2:回复某书友的书评留言——‘有一个小疑问,但凡有点规模的公司,无论子公司还是母公司,新旧领导交接班时,对前任领导进行离任审计即是政策法规的硬性规定,也是企业自身制度的必须行为,从文章的描述来看,风畅是上市公司,所以肯定得有这样的必须流程。。。所以个人认为是非好像没有考虑周全,只要以总部董事会的名义聘请审计所来进行审计,那楚南的担心和江玉的计划不就都没意义了么。’

首先某渣惭愧的坦白:离任审计在大公司或者上市公司到底严格与否,某渣因为接触的少,更没有在上市公司打过工的经历,所以确实不太清楚,写书过程中,很多东西都是根据一些片面去主观臆度,可能会忽略或者错误的理解一些东西,望大家包涵则个。

然后解释一下剧情,某渣如此写,是因为个人觉得,离任审计并不是十分的规范,各种敷衍,某渣接触过的几家公司,通常都是先离后审,审计过程是很糊弄的,几乎都是应付应付走走过场,因为离职原因大多是因为升职,各种隐瞒,各种小动作,而负责审计的人不认真,一是觉得没必要,一是害怕太认真了得罪人,遭报复,小说中,江玉的事情,老墨也是帮凶,触江玉的眉头,即便不怕得罪了他,却不可能不怕得罪老墨,所以这个环节还是有很大漏洞可钻的,就这一点来说,楚南压根就没担心过,老墨选他去上海,就是因为他敢连自己也一起咬,换了别人,就未必了,即便是端木夫人,也可能顾及与老墨的交情,不会太为难他——老墨要整死的是江玉,他当然不希望别人对他留情,然而碍于江老夫人和江玉死去的父亲,他又不能明说,哪怕对方是端木夫人...这是人性善良的一面,也是虚伪的一面。

南南咬老墨,有三位美丽的小姐在后面撑腰,可以让老墨自身难保,他自然就有理由顾不上江玉了,现在江玉向江夫人主动推荐楚南接任自己,让老墨担心的,是他埋下的这个让南南‘恩将仇报’的伏笔,江表哥可以在江老夫人那里诬陷楚南,把自己的烂事扣在楚南脑袋上,而江夫人不是风畅人,东西只看表面,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某渣在写的时候,的确没有认真的考虑过离任审计这个环节,因为这并不是故事的重点,某渣不晓得社会是否真如我阴暗的以偏概全那样不可救药,希望不是...

呵呵,感谢这位书友的提醒,某渣以后会尽量避免‘以偏概全’,避免宣传这些负面的、消极的内容。】

【第1038章】死也要她活

楚缘没见过沙之舟,听我叫出他的名字,知道他就是上次绑架我们未遂,又当街枪袭过我的疯子,忙转身将小脸藏到我肩后,好像看到了虎豹豺狼的小兔子,身体瑟瑟的颤抖着。

沙之舟很欣赏楚缘的反应,“小妹妹,怕什么,转过头来让叔叔再看看,妈的,老子活到今天,真没见过比这小丫头更水灵的货色,这脸蛋长的...啧啧啧,还是处儿呢吧?嘿嘿...”丫一脸淫荡下流的贱笑,抬起爪子便朝着楚缘伸来。

我一直没动,直到他的爪子快要碰到楚缘的肩膀,我才突然攥住了他两根手指,用力向外侧掰拧,沙之舟疼的当即大声惨叫,大众脸与蒙面男没想到我被两把枪顶着还敢动手,顿时慌乱。

大众脸还算客气,只是警告我放手,那蒙面男却害怕之极,用枪把连续敲打我的脑袋,“别乱动!别乱动!别乱动!开枪...再动我就开枪!”

“别打我哥!混蛋!别打我哥!”因为我腾出手制住了沙之舟,故而楚缘的双臂恢复了自由,小笨蛋拼命的替我架挡着蒙面男的枪把子,在挨了第一下的时候就已经疼的哭了出来,却不肯躲闪,两条小胳膊瞬间乌青,或许是被楚缘的气势吓倒,或许见我仅仅是掰拧着沙之舟的手指头,既没有乱喊乱叫,也没有其他反抗行为,蒙面男真的住了手。

前阵子与司马海打架,被他开了脑袋,缝合的伤口还未痊愈,被蒙面男砸了两下,又迸裂了,血汩汩的冒,沿着脸颊流下来,温热滑腻,我理也不理,死死掰拧着沙之舟的爪子,怒视着蒙面男,恶狠狠道:“想让我配合,就他+妈放老实一点,谁敢碰我妹妹一根头发,我拉谁一起死!”

“草+你+妈,你当你是谁啊?!**是老子脚底下的一条虫!现在老子让你活,你能活,让你死,你就得死,你跟老子谈条...哎呦——”沙之舟的咆哮随着‘咔嚓’一声异响而痛呼中断,坐在驾驶位的他因剧痛,整个人都翻到了副驾驶位上,害怕声音太大引起惊动,他咬牙忍住,疼的浑身抽搐——丫左手的两根手指头被我生生掰断了。

“嘴巴里放干净点,小爷我脾气不太好,不是谁的气都愿意受。”江玉和江老夫人刚刚整了我一肚子闷气,正苦于无处发泄呢,沙之舟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触碰我的底线——他的歪心思,对我来说,远比死亡更可怕,尽管我明明知道这货是个死太监。

我不知道这是我作为哥哥的保护欲,还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占有欲,我只知道,我想掰断的并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的脖子...

我不是盲目的冲动,可让我意外的是,大众脸对于我蹂躏沙之舟,表现的出奇冷漠,仿佛一点也不在乎沙之舟的死活,只是蹙眉对我道:“楚先生,请你冷静,要知道,你的挑衅可以换到的,只是我们不得不提醒你的作为一个人质应有的畏惧感和危机感。”

“OK,OK...”我举起双手,其中一只手里还拿着楚缘的高跟鞋,趁大众脸放松,将戳在我太阳穴上的手枪挪开的空当,我反手一拳砸在那蒙面男的脸上,“你打疼我妹妹了!”

那货鼻血长流,大众脸亦动了真怒,“楚先生,你是在逼我开枪吗?”

我扭过脸来,笑望着他,“你们不会轻易开枪打死我的,你刚才亲口告诉我的,你忘了?”

大众脸一怔,冷冷道:“你也忘记了吗?我还说过,如果你不配合,我们会给你一点教训,例如...在你妹妹的头上来一枪...”说罢,他真的将手枪瞄准了楚缘。

楚缘用手捂着我额角的伤口,一边抽噎着,一边怒视着另一边的蒙面男,丝毫不理睬大众脸的恐吓。

我心里害怕,嘴上硬撑道:“我也说过,她少了一根头发,你们都不用再指望我会配合。”

大众脸沉默着与我对视了几秒,忽然哈哈笑道:“楚先生真是个表演方面的天才——你绕来绕去,就是想让我们觉得,带着令妹同行,非但不省心,反而是自找麻烦,对吗?哈哈哈哈,你越是如此,越证明了你多么的在乎她,而我又是多么的正确...我不会放她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厮那窥探到了我心底的睿智目光,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惊恐——他究竟是什么人?他的冷静、淡定,他的洞察力、心理分析能力,与沙之舟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他让我想到了许恒...

他不是一般人!

大众脸见我不吭声,也不得意,继续说道:“楚先生,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我们就不会伤害令妹,带我们找到我们要找的人,你们兄妹就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家了,或者继续回到这个舒服的地方度假,否则...我不会杀了令妹,但她是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如果从此以后脸上多了几条伤疤,或者少了只手瘸了条腿,想来比死更难受吧?”

楚缘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前面断了两根手指的沙之舟狰狞着脸孔道:“杀了她?我可舍不得,小妞长得这么漂亮,玩够了卖到窑子里也是抢手货!”

我怒火攻心,不想大众脸却比我还要着恼,沉声喝道:“闭上你的狗嘴,小心我先干掉你!开车!”

沙之舟气道:“老子手指被他掰断了,怎么开?!”

“挂档用的是右手!”大众脸将枪口转向沙之舟,慢吞吞的吐出两个字,“开——车——”

就是我,也能感觉到大众脸身上散溢的杀气,仿佛随时会扣动扳机,沙之舟不敢再废话,驱车离开了停车场,在转弯之前,我从后视镜中看到,虎姐、流苏、墨菲和紫苑她们,从酒店追了出来,但她们并未注意到这边的车子,或者说,是顾不得理睬,便急匆匆的跑向了另一个方向。

她们以为我与楚缘回了红顶小筑,离谱的是,亲眼看到我与楚缘上了这辆SUV的门童和迎宾小姐,竟没有提醒她们!

“不好意思,楚先生,可以将手机给我吗?”大众脸很多余的用了商量的口吻,“小妹妹,还有你的...”

“情侣款?”大众脸微微一愕,调侃道:“楚先生和令妹的感情,果然不是一般的深厚啊...”

臭丫头居然还小脸一红...乖乖,都这节骨眼了,你还有心思害羞呢?

大众脸卸下电池,将两个手机一起丢出窗外,落进了路边的水池,同时沉下去的,还有哥们的心...再不想个办法出来,我与楚缘的结局恐怕与这两个手机就是一样的了,死无葬身之地...

大众脸说不会杀了我与楚缘,这话只有傻子才相信,不打算杀我们,他就像蒙面男一样把脸藏起来了,哪会让我记住他的样子?

这群货从头到尾就只有一句实话:他们一开始要绑架的,是楚缘,不是我...

他们连同楚缘一起挟持,不是为了让我老实安分,而是以楚缘作为要挟,逼我说出许恒的下落,抑或干脆要我去找出许恒,来交换楚缘!但真的找到许恒以后,他们不可能让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继续活下去!

我必须逃,不然必死无疑,而逃跑的机会,只有一次——此刻三个人都在车里,沙之舟开车,枪已经收了起来,剩下的两把枪都顶在我腋下,马上就到度假村的门口了,那里有门卫,盘查一定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有把握干掉那个容易紧张的蒙面男,然后用身体倚住大众脸,挡住他的枪口,再加上保安帮忙,理论上来讲,救楚缘逃下车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这个决心下的很快,让我不禁有些惊讶,我竟然一点也不怕死...

记得在潜龙庄园,我用自己的命去交换墨菲与虎姐的命,心里还是很害怕的,但此刻,我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惧意,就像我怀里的丫头,只在乎我头上的伤口,浑然忘记了自己的小命已经危在旦夕...

她的手已经不再颤抖了,像她凝望着我的目光那样,暖暖的...

我死,也要她活!

【第1039章】点儿背

接近度假村的出口,沙之舟减慢了车速,大众脸也不禁露出几分紧张的神色——可能是被江老夫人硬闯了度假村的缘故,门口增加了四五个保安!

太幸运了!我吞了口唾沫,握紧了手里楚缘的那只高跟鞋...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随着距离的缩短,我已经开始为自己的生命倒计时,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度假村的园门突然敞开,十余个保安整齐的向两边分散,并列队敬礼,目送着我们离开下山!

哥们心都凉了,老天似乎在感觉到了我的绝望,‘咔嚓’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砸落了下来,撕裂了天空的白色的闪电,映衬我此刻脸色的苍白...

“耶!”沙之舟右手用力的拍击了一下方向盘,大笑着,连连说道:“太他+妈运气了!太他+妈运气了!他们在干嘛?欢迎咱们离开!哈哈,哈哈哈哈,今天的点儿实在太正了,光明正大的来,光明正大的走,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问问咱们是干什么的,哈哈哈哈,我觉得,咱们应该去买彩票,一定能中头奖!”

“如果我们运气好,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干这种勾当了,”大众脸亦松了口气,感慨的同时,也调侃我道:“不是我们点儿正,而是楚先生今天实在太点儿背了。”

“没错,”沙之舟调整了后视镜,让我可以清楚看到他眼中的疼痛与怨恨,“姓楚的,你看到了吧?不是我要你死,是老天爷要你死!”

我不置可否,却听楚缘急道:“你们不是说不杀我哥吗?!”

“下山路,路滑,能见度低,闭上你的嘴,专心开车,否则一个走神,大家都得死!”大众脸恼沙之舟口无遮拦,有意岔开话题,见我不以为意,笑问道:“人们常说,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夜晚,会让人感到不安、暴戾,更何况楚先生现在的处境...呵呵,但我看你倒是很淡定啊。”

“怎么了?”我反问道:“我淡定,所以让你不安了?”

大众脸眼神闪过一丝变化,笑的不是那么自然了,“楚先生如果去做个警察,想必会很有前途。”

我问道:“为什么?”

“勇敢,睿智,还有...正直,”大众脸叹了口气,摇摇头,望着前面漆黑的山路,以及在暴雨下那可怜的能见度,苦笑道:“人生就像这条下山的路,正确的方向永远在前面能够看到的这一点点光亮中,离开了这一点点光亮,就有可能是车毁人亡...这个道理每个人都懂,可偏偏很多人都会尝试着去触摸灯光以外的黑暗,为什么?下山的路太盘曲太漫长,前面这一点点光亮,让人觉得太枯燥、太辛苦,黑暗中肯定有下山的捷径,穿过去,就能早些到达那一片宽阔,看到那一片光明,所以我们铤而走险,哪怕明知道在黑暗与暴雨中,我们可能会迷失在森林里,或者坠落悬崖摔得粉身碎骨...抄近路的诱惑大于一切,然而诱惑我们的到底是什么?很多人到死都不明白,不,不是不明白,而是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有些人是为了早些到达目的地,有些人,大概,只是厌烦了步步谨慎的辛苦与枯燥吧...可是与下山的路不一样,我们走错了,后悔了,无论多远,只要还活着,就可以走回来,人生的路,却是走错了一步,就再也回不来了,呵呵,我个人从来都是这样理解的:做个正直的人,就要走一条枯燥漫长的弯路,而不去做正直的人,就可以走一条笔直的捷径...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不正直的人,走的是下山的捷径,绕的是人生的弯路,正直的人,绕的是下山的弯路,走的是人生的捷径,因为跟着前面那一点点光亮,他永远也不会迷失方向,一步都不会走错,也就永远不需要从头再来...”

“你在懊悔自己走错了路?”

“懊悔无用,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无法弥补的错误,就只有一错再错,”大众脸道:“你可以只理解为我钦佩你的为人,我说你适合做个警察,是因为除了勇气与智慧,你身上还拥有着不会走错路的正直,警察是正义的捍卫者,能够以身作则的,才是好警察。”

我好奇道:“你很推崇警察这个职业啊,那你为什么不去做警察,反而做了贼呢?”

“在我走错第一步之前,我可以选择人生,但是在我走错第一步以后,已经变成了人生来选择我,此后的每一步,都身不由己了。”

“你可以选择自首,我看你还很年轻嘛,也就三十出头吧?人生还很长,有足够的时间从头再来啊...”此货对沙之舟的反感,让我对之颇有好感,当然,是相对沙之舟与蒙面男而言的好感,如果充分利用他的懊悔与他对正义的崇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他说服,我和楚缘就有救了...

大众脸的面部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两下,但他随即掩饰了内心的活动,仍保持着微笑,道:“我今年三十四岁,结婚四年了,有一个漂亮的妻子,有一个不满三周岁的儿子,且不论我曾经犯了怎样的错误,单单现在这条持械绑架罪,就至少判我蹲十年大牢,十年以后,我可以从头再来,但是我的妻子老了,她的青春可以重来吗?我的儿子大了,他的童年可以重来吗?呵呵,一错再错,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叹道:“这么说,我是必死无疑啦?”

大众脸表情一窒,才发觉被我套了话,“楚先生,你真的很狡猾,但有些时候,还是糊涂一点比较好,干嘛非要让自己放弃希望呢?”

“这话我还给我,放弃希望的不是我,是你,并不是不归路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不归路...还有,我可以不否认我狡猾,但我一定要澄清一下,我还是很糊涂的,”我道:“至少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混进度假村的,为什么村里的工作人员对你们不理不睬?”

“这恰恰是我们想向你求教的问题,”大众脸听我如此说,微感诧异,“我们只知道你在这个度假村里,本想先上山摸摸路,天黑以后再翻进去,可是刚到度假村的门口,就看到十几辆车组成的车队冲了上来,带头的先是和门卫发生了争吵,然后就硬闯了进去,后面还有个人冲我们摆手,示意我们跟着...说实话,我们也是糊里糊涂的,但进去之后就看到了你...”

草...

毫无疑问,他们遇到的车队就是那些江家人,而招呼他们跟进去的家伙,十有八九是将他们也当成了自己人!那么多车,那么多人,不姓江的江家人自己也分不清谁是谁,并不稀奇!

怪不得酒店门前的门童和侍生见我与这大众脸说话,都选择了回避呢!门卫保安没有阻挡,想必也是这个原因!江家人就是冲着我来的,他们老板插嘴尚被赏了耳光,何况他们?!

大众脸说的没错,不是他们点儿正,而是我太点儿背——江老太太怎么非挑今天来寻我晦气?

可话说回来,若不是江老太太带他们进了度假村,到了晚上他们自己摸进来,神不知鬼不觉的绑走了楚缘或者众女当中的任何一个...那更可怕!

“我能问个问题吗?”

“我们是怎么知道你今天会来这个度假村的?”大众脸猜到了,“为了你好,最好不要问,倘若你知道了,你觉得我们还有理由让你活下去吗?”

我心里啐道,我不知道,你们就会让我活下去了吗?但嘴里却道:“那我换个问题——沙之舟,那天晚上邀请你参加柳晓笙宴会的人,是谁?”

【第1040章】三件事情,三根手指

“沙之舟,那天晚上邀请你参加柳晓笙宴会的人,是谁?”

“你妈——”沙之舟对我憎恶至极,“回去问问冬小夜那贱人,老子是不讲义气的人吗?想套我的话,做梦吧你!”

“那劳烦您调个头,我去问问她,我相信您这么讲义气的人,不会说话不算话...”

“我去+你+妈+的!”沙之舟暴怒,“跟老子玩抠字眼儿?!我告诉你姓楚的,逃出生天你是不用想了,为了你,我两个兄弟一死一伤,这笔账我不跟你算,我就不叫沙之舟!”

“小心前面!”大众脸惊叫着提醒沙之舟,因为被我激怒,只顾冲我咆哮,他没有注意到急转弯的警示牌,险些直接冲出弯道,即便及时的踩刹车、转方向,还是因为路面湿滑,车子发生了漂移,车体右侧与防撞栏发生剐蹭,火星飞溅,楚缘吓得失声惊叫,防撞栏下,是黑漆漆的看不见底的陡坡,一旦翻落下去,我们纵是不死恐怕也得摔得散了架!

然而惊险并未结束,勉强拧过弯路,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就见正面一片刺眼的金光射过来,有对头车上山!

好在沙之舟车技了得,没有冒然回拉方向,而是先将方向打死,扎到路左的山体侧,闪过了差点迎面相撞的第一辆车,调正了四个轮子的方向之后,才回轮向右,与后面上山的第二辆的车头擦滑而过,回到了右边下山的车道...

倘若被第一辆车的灯光晃闪时,沙之舟本能的向右侧躲避,勉强过弯的我们势必会因为撞出山道,就算有幸运之神眷顾,至少也会因为轮胎打滑和碰撞防护栏,在路面上发生侧翻...

想到这里,我猛地一怔,侧翻?眼睛不自觉的扫了这三个绑匪...没有一个人系安全带!

黑夜中,向山上飞驰的车,竟有三四十辆之多,速度快的惊人,莫说此刻暴雨倾盆,恐怕就是白天晴日,也没有几个人敢这么开车,简直是在玩命!

“妈的,哪里来的飙车党,不要命了吗?!”沙之舟啐骂了一句,他左手断了两根手指,刚才猛打方向,疼的呲牙裂嘴,再加上惊吓,脸色苍白,大汗满头。

“不要命的是你!”蒙面男也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骂的是沙之舟,却在我的左肋下狠狠砸了一肘子,疼的我闷哼一声,身体前屈。

楚缘急道:“他开车走神,你打我哥干什么?!”

蒙面男不理楚缘,用枪顶住我的太阳穴,声音仍剧烈的抖颤着,怒责沙之舟道:“操+你+奶+奶+的,夹紧你的肛+门,专心开你的车,不要再和这个姓楚的说话!他已经套了你的话,你他+妈是白痴吗?!”

沙之舟愣了愣,不信,“扯淡,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

我暗暗惊讶,这貌似胆小紧张的蒙面男,洞察力与思维能力,竟不输给沉着冷静的大众脸!然而此刻我更多的还是懊恼、惋惜——刚才的惊心动魄中,蒙面男与大众脸的枪口都因为惯性和下意识的自我保护,离开了我的身体,那是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啊!可一闪即逝,已经被我错过了!

在危险发生的同时,我只顾得搂紧楚缘了...

但这也给我了一个提示——沙之舟极易动怒,我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再制造个机会出来!

于是我笑道:“这位没脸见人的大哥说的没错,沙先生,你刚才的话,至少让我搞清楚了三件事情...”

“放你+妈的屁,老子什么都没说过,你诳谁?!”沙之舟嘴上不信,可语气却是将信将疑,大众脸与蒙面男也不出所料的紧张和不安了起来。

他们不希望,也害怕我知道太多。

我竖起一根食指,“第一件事,我刚才问你的问题是,‘那天晚上邀请你参加柳晓笙宴会的人是谁’,你不说,跟我谈‘义气’这两个字,这证明你来对付我,果然是受雇于人,而且那个人肯定不是我身边这两位中的其中一个,否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由此可以确定,我身边这两位和你一样,也是受雇于人,没错吧?既然你是受那个人的邀请参加了柳晓笙的宴会,用的肯定是柳家发出来的请帖,那么,雇佣你的人,一定就在柳晓笙邀请的宾客当中了,对不对?”

沙之舟语塞,大众脸生怕我是胡乱猜测,只为从沙之舟的反应套取信息,鼓掌并插口赞道:“楚先生很聪明,你猜中了。”

“我知道我猜中了,也知道你这么说,是故意利用人的逆向思维,或者是让我对自己的猜测产生怀疑,或者是让我去怀疑作为主人家的柳晓笙,由此我又得到一个信息——给沙先生请帖的人,肯定不姓柳。”

“人们常说,两个人朝夕相处,就会相互影响,果然是有些道理的,楚先生这推理,颇有点专业人士的范儿啊,是平时受了太多当警察的女朋友的影响吗?”大众脸不承认、不否认,似赞赏,似揶揄,“说说看,第二件事情又是什么?”

“第二件事情恰好与我那个警察女朋友有关了,”我又竖起中指,道:“沙先生说,他两个兄弟‘一死一伤’,指的是上次绑架我们兄妹未遂的那对笨蛋吧?”

沙之舟怒道:“你他+妈才是笨蛋!”

大众脸沉声道:“听楚先生把话说完。”

沙之舟对大众脸有些忌惮,果然乖乖闭紧了嘴巴,但眼睛却不甘的通过后视镜瞪着我,我很满意他这个反应,继续说道:“两个笨蛋中,死的那个,当天的新闻就已经报道过了,但新闻同时还报道说,伤的那个,伤势非常严重,送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意识昏迷了,医生的态度很不乐观,可此后那位先生就被警方严密监控了起来,记者媒体也无法确认他现在到底救活了没有,沙先生何以这么确定他是‘伤’,还没有‘死’呢?我知道,是因为我有个当警察的女朋友,你们也知道,呵呵,是因为你们也有警察朋友吧?”

这一次,连大众脸也无法掩饰表情中的惊恐了,我接着敲打他们的情绪,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侃侃说道:“知道那个受伤的家伙还没死的警察,也是极有数的,负责将他隔离监控起来的,是市局专案组,所以我从沙先生嘴里确定的第二件事情便是,市局专案组里,有一只害群之马!沙先生你在北天大摇大摆的晃悠,警察却怎么也抓不到你,就是托了他的福吧?可是你第一次逃脱,却狼狈不堪,还折了两个同伴,可见,那只害群之马是个了解警方行动,却不直接参与行动的警察...呵呵,警察局里附和这种条件的,貌似只有一种人——坐在办公室里的领导。”

大众脸笑不出来了,他的凝重,证实了我的猜测,这是我自己也始料不及的,我只有一半是推理,另一半完全是捕风捉影的胡扯——只要他们稍微想一想就会发现,沙之舟所谓的‘一死一伤’其实是没问题的,因为新闻里就是那么报道的,伤的那个人是他的朋友也好,手下也好,他希望那个人活着,不死,这是人之常情啊,他们没反应过来,只因为确实有专案组的内鬼向他‘报了平安’...

那个人会是市局局长牛程锦吗?他曾将专案组的保密信息泄露给李星辉,倘若沙之舟的情报来源也是他...李星辉那王八蛋说自己不认识沙之舟,还可信吗?!

“楚先生套出的第三件事情,又是什么呢?”大众脸努力让自己的微笑恢复自然状态,可效果并不理想。

“第三件事情不算我套出来的,是沙先生自己说出来的,”我望着大众脸,慢慢竖起无名指,“他说,你对我撒了谎。”

至此,我竖起了三根手指,晃在大众脸的眼前,使他主动并毫无察觉的将枪口离开了我的身体...

【第1041章】玩命...人命...

“他说,你对我撒了谎。”

“哦?”大众脸好奇道:“我撒了谎?”

我望着自己在他眼前晃动的三根手指,讪讪笑道:“沙先生说,他要为他一死一伤的兄弟跟我算账,那么他可能让我活吗?但你却说,只要我配合,就会放了我们兄妹...小弟我虽然年轻,也不怎么聪明,却也明白,看到你老兄这张脸的时候,我就注定得死,退一步说,即使你们原本是打算放了我的,听我刚刚说了这三件事情,也不可能再放我回来了,因为我威胁到了你们的其他同伴,甚至,是你们的雇主。”

大众脸稍感诧异,但还算诚实,没有否认,笑出了几分无奈,也有几分不解,“既然明知道这些话不该说,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我说出来,是因为想要你们也明白三件事情...”前面终于又出现了对头车,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再次出现了,我眯起眼睛,重新握拳,然后竖起食指,“第一...”

我一直在用话配合着左手的手指运动,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以至于他们,甚至是楚缘,都丝毫没有察觉到,我握着高跟鞋的那只右手,已经慢慢的摸到了前面的手刹杆上,“第一,我知道,无论我是否配合、怎么配合,我们兄妹都是必死无疑的,第二...”

对头车驶近,灯光照入车厢内,大众脸本能的眯眼,我哪还有什么‘第二’‘第三’啊?左手两根手指猛地向前戳去,爆喝道:“缘缘,抱紧我!”

因为我脑袋流血的缘故,本来正坐在我腿上的楚缘已经换成了偏坐,方便捂住我的伤口,我突然一动,即便不喊这一声,她也会下意识的搂紧我的脖子,只是吓得尖叫了出来,女孩子的嗓音比较尖锐,刚好盖住了大众脸的痛呼,以至于视线被我与楚缘挡住的另一边的蒙面男,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楚南!”

大众脸反应太快,我处心积虑的,原以为近在咫尺,怎么也能戳瞎了他,没想到他不但及时闭上了眼睛,还向后一闪,举起了手枪——可是一层眼皮又能抵得了什么?虽然没瞎,但眼睛的疼痛也足够他一时半会睁不开了,我搂着楚缘趴向蒙面男的一边,蒙面男大惊,“有学,不要...哎呀——”

“砰——”

大众脸毫无犹豫的开枪了,子弹从我的背上飞过,蒙面男一声惨叫,手枪掉落,不但手指受伤,子弹更是击穿了他的右肩。

听到同伴声音的同时,大众脸便猜到我趴在下边,枪口一沉,恼羞成怒道:“你找死!”

“是我们一起找死!”

“我草,小心...”

沙之舟发现了我的意图,但晚了半拍——我猛地拽起手刹,车子顿时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横斜甩,大众脸被惯性冲击,撞在了前面的靠背上,第二发子弹从车顶钻了出去,我趁机一脚蹬在他脸上,他的头撞碎了车窗,上半身被我踹到了车外,几乎同时,‘哐’的一声巨响,向山上正常行驶而来的对头车,因为来不及闪避,结结实实的顶在了横甩滑出的我们的侧前轮处!

那辆车直着撞上了山体,而我们的车子则立时翻到,滚了两个筋斗,才侥幸被防撞栏阻止,险一险掉入陡峭的斜坡...

“缘缘,你没事吧?”这问题是惊吓后的自然反应,我们兄妹坐在后排中间,左右本来就有两个肉垫,再加上我将她挤在身下,她肯定没事,有事的是我,车子四轮朝天,我的肩膀被卡在了座位与车顶之间,整条左臂动弹不得。

本来被我护在身下的楚缘,此刻压在我身上,臭丫头的哭喊惊叫,震得我耳膜都快要裂开了,不似我,疼的说话都费劲,这是好事,证明她并未受伤,“下车,快,从旁边的窗子爬出去...”

臭丫头吓迷糊了,“窗子在哪?我什么也看不见...”

“你闭着眼当然什么都看不见!抬头,臭丫头,赶紧的,别勒着我脖子了,快勒死我了...”

我不知道没有安全意识、不系安全带的沙之舟、蒙面男和大众脸是死是活,但现在没死,留在车里,一会也难说的很了——沿着坡道冲下来的雨水从窗口涌灌而入,带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电影里,漏油的汽车最后可都是会爆炸的!

楚缘显然也闻见了味道,顾不得再叫,被我连托带推,从窗子爬了出去,随即起身拉我,一边拽我的衣领,一边哭喊道:“哥,快点,唔...快点,车要炸了!唔...快点!”

我不像楚缘那么娇小玲珑,越是着急,我越是动弹不得,更何况身上还压着一个不知生死的蒙面男,汽油味越发刺鼻,我忙将一直攥在手里的高跟鞋递给了楚缘,“你先走!往山上跑,我马上就来!”

“我不!”楚缘不接鞋子,攥住我的手腕,用力的向外拉扯,“要走一起走,要死就死在一起!”

“谁要死?!”我又急又气,骂道:“你个蠢货、笨蛋!我是要你去找上面那辆车里的人下来帮忙,赶紧的!”

楚缘哭道:“你骗人!我一走车就炸了!”

“你不走车就不会炸啦?你缺心眼儿啊?!滚蛋!再不滚这辈子都别指望我理你!”

“就不滚!我相信你才是缺心眼儿!管你是去上海还是去死,你都别想甩开我!”

这节骨眼儿她竟然还记着我要离开北天的事情!这丫头到底是太单纯了还是太小心眼儿了啊?

楚缘虽然慌乱,但头脑却依然灵活,站着拽不动我,她急中生智,分腿坐下,两脚踏住车身,借力向后仰身,我只觉肩膀一松,脸已被雨水打湿——臭丫头居然真的将我拽了出来!

捡回了一条小命啊!我爬起身,将楚缘拉起,“快跑!快——哎呦!”

我一步都没跨出去,便摔了个狗啃泥。

“姓楚的,你去死吧...”蒙面男竟也爬了出来!他用受伤的右臂死死抱住我的一条腿,左手从身下掏出来,赫然握着他的手枪,当即扣动了扳机!

“砰——”

我双臂挡脸,但还是慢了,颈部火辣辣的疼痛,让我以为我已经死了,可是山中回响的枪声,又告诉我,我还活着,我愕然的摸了摸脖子...如此近的距离,蒙面男竟然打偏了!子弹只是贴着我的脖子飞过,将我轻微擦伤而已!

我猛然恍悟——楚缘刚才看不见东西,是因为惊吓过度,忘了睁开眼睛,这厮看不见东西,却是因为他很二+逼的戴了副墨镜!大雨倾盆的雨夜,丫就是个睁眼瞎子啊!他开枪时用的也不是惯用的右手!

蒙面男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看不见的原因了,忙扒掉了鼻梁上的眼镜,哥们大难不死,哪会给他再开一枪的机会?慌慌张张的在地上摸了一把,想抓一块砖头或者石头啥的,却忘了公路上不可能有那种东西,但运气的是,我竟真的抓到了东西,也来不及细看是什么东东,挥手便朝蒙面男的脸上抡去...

‘噗呲’

接触的声音很是奇怪,蒙面男哼也没哼一声,身子当即翻到,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看清眼前的一幕,我骇得浑身巨颤,本来就在惊叫的楚缘又提高了一个音阶——蒙面男摘掉了墨镜,可是我依然没能看到他的脸...他的脸上,镶着一只款式可爱的圆头高跟鞋,那鞋跟,完全没入了他的眼眶!

那是楚缘的鞋子!

我杀人了!天啊,我用一只鞋子杀了人!

蒙面男并没有马上死去,鲜血从他的眼眶汩汩的冒出,他瞪圆了另一只眼睛,仍试图抬起左臂,朝我开枪,那只眼睛里,有恐惧,有仇恨,有不甘,有歹毒...

我惊恐不已,但还是本能的抢了他的枪,对准他,想开枪,又下不去手,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哥!走,快走!”楚缘拉拽着被吓傻了的我,跌倒,爬起,又跌倒,再爬起。

我回过神来,转身抱起了扭伤脚的她,拔腿向坡上跑去,那辆与我们发生了碰撞的轿车虽然对向了山体,但因为他们当时的车速不快,故而撞击的并不激烈,车子甚至没有熄火。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朝这辆车跑,或许是为了躲避爆炸寻找掩体,或许,我是想逃回度假村...

从那辆车里下来了两个人,天太黑,雨太大,只能依稀分辨出,从驾驶位下来的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他撑着伞,拉开了后面的车门,下来的是个穿着裙子和高跟鞋的女人,她举起手电筒,朝我照过来,晃得我与楚缘同时闭眼睛...

“楚南?!”

“楚——南!”

两个声音同时叫出了我的名字,一个女声,一个男声,女声是那个刚刚下车的女人,男声却不是为她撑伞的男人,因为几乎就在他们发声的同时,枪响了,伞飞了,撑伞男人的脑袋被打爆了!

男声,是从路边爬起来的大众脸发出的——那厮什么时候跑到我前面去了?!

【PS:大家猜猜看,从车上下来的女人,是谁呢...】

【第1042章】三小姐?舒呆子?

从车上下来的女人听到枪声,手电筒立即转向了公路对面的大众脸,那厮用很专业的姿势,双手举枪,拖着一条右腿,慢慢的向那女人走过去——丫伤痕累累,显然不是同我与楚缘一样从车里爬出,然后再绕到前面去的,而是一开始就在那里!估计是两车相撞的时候,从车里被甩了出去...

那个女人不知是被大众脸的狰狞给吓傻了,还是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我没有听到她的尖叫,大众脸走到他面前,用枪指着她的头,喘息着的嘶哑笑声,听起来格外恐怖,“小姐,不好意思,我需要借你的车用一下...”

那女人的声音虽然有些微微颤抖,却冷静而淡定,“你想借车,开走就是了,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司机?”

“如果你不听话,下一个我会杀死你——”意外和伤痛,让大众脸丢掉了他儒雅的伪装,抢过那女人手里的手电筒,猛地朝我与楚缘照射过来,“楚南,你敢跑,我就打死这个女人!”

妈+的,这厮是蝙蝠吗?伸手不见五指,丫也能看见我?

方才那女人将手电筒的光柱照向大众脸时,我就忙不迭的抱着楚缘跑向了路边,翻过了防撞栏,只要冒险沿着山坡滑下去,钻进下面的森林,那就基本算得上是逃出生天了,但那大众脸举起手电,看到我们已经不在路中间,马上就猜到了我的意图,将我们逮了个正着。

上山的路被他给拦了,沿路往山下跑,他只需将汽车调个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追上我们,不要说楚缘是个女孩子、运动白痴、而且还扭伤了脚,就是我,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也没办法从山体爬上去,故而除了滑下山坡,我们无路可逃——大众脸的脑袋瓜相当的好使,一瞬间就想到这一点!

我蹲在防撞栏后,喊道:“你叫什么‘有学’对吧?你不觉得你他+妈很可笑吗?我又不认识那个女的,你用她来威胁我?我像那么高尚的人吗?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送掉自己的小命,你当我傻啊?!”

大众脸怒极而笑,“楚先生,可笑的是我还是你?你当我是傻子还是聋子?她不认识你,能叫出你的名字?!”

其实我也挺好奇,那女人的声音我似乎很陌生,可偏偏又觉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她的声音,更奇怪的是,她对我肯定一点都不陌生,否则以我此刻之狼狈,别说黑灯瞎火的了,就是站在自家客厅里照镜子,只怕都认不出我自己来,然而她大老远的,只是朝我看了一眼,就叫出我的名字...

“我还不认识你呢,你不照样认识我吗?小爷在北天也算是个名人,坏人想绑我杀我逼供我,女人想泡我嫁我包养我,哪个惦记着我的人不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我还要一个一个的去认识吗?你有种你就滥杀无辜,老子不是超人也不是奥特曼,连党员都不是,你他+妈冲我啰嗦个屁啊!”

哥们嘴里不管不顾,但楚缘却知道,我已经放弃了开溜的打算——不管怎么说,那个女人都是被我连累的,我不可能真的丢下她,大众脸一枪打爆了司机的脑袋,已经证明他根本就不介意滥杀无辜了...

大众脸还没说话,那女人先急了,“楚南!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你不救我也就算了,干嘛还要他杀我?本小姐不过是放了你的鸽子而已,你不至于这么报复我吧?!”

放了我的鸽子?今天谁放了我的鸽子?哥们心里猛跳——除了约我来度假村的三小姐,还有别人吗?!

“你是三小姐?!”我惊不可遏,下意识的跳了起来,想要看那女人长得什么样子,只听‘砰’的一声,子弹打在我身前的防撞栏上,吓得我慌忙抱头伏倒——听我喊出‘三小姐’这三个字,大众脸亦吃惊不小,竟走了火!

“什么三小姐四小姐?!我是...我是舒童!你女朋友程流苏的表姐!你妹妹的语文老师!你这个喜新厌旧的混蛋,吃干抹净就想翻脸不认账、装不认识我?!赶紧救我!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楚缘使劲拽我的衣角,急道:“是小舒老师,哥,是小舒老师!”雨下得太大,声音听得并不真切,这天真的丫头居然信以为真了,也不想想,舒童哪来的汽车和司机?

“听她放屁!”我低声啐道:“刚才大众脸擦枪走火,那反应分明就是听说过‘三小姐’的名头——三小姐是个大富翁,舒呆子是个穷光蛋,绑了舒呆子,最多是用来要挟要挟我,绑了三小姐...嘿嘿,大众脸一准不再理咱俩,上车就走。”

楚缘此时也听出那声音并不是舒童了,不解道:“那个三小姐又不知道许恒的下落,为什么要冒充别人啊...”

“笨,”我在楚缘脑门上弹了一指头,可心情却远不像表面上这么轻松,“三小姐身份特殊,有钱又有权,这个大众脸聪明的很,肯定是明白的,杀了许恒也不代表他从此以后就一定能够高枕无忧,但绑了三小姐,却一定可以勒索到一大笔赎金,哪怕逃到国外去,后半生都不用再为吃喝享乐发愁...当然,他未必是这么想的,可他也未必不会这么想,所以那婆娘才冒充你的小古董老师,丫聪明的很啊...”

我与楚缘说话的时候,三小姐的嘴巴也没闲着,对我破口开骂——什么没良心吧、不要脸吧、姐妹通吃吧、对她始乱终弃吧...最过分的是,丫见我无动于衷,竟然大叫道:“你不救我,也不救我肚子里的孩子吗?!这可是你的种!”

此言一出,众人皆呆...

我草!我连你的脸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在你肚子里播种?!你真的是那个咳嗽一声都能让北天颤上三颤、被传说与神话包裹着的神秘的、高贵的三小姐?!你他+妈也太没素质了吧?!

此刻别说我不信她是三小姐,就是楚缘也不信了,又气又急的大声质问道:“小舒老师,你什么时候怀上我哥的孩子的?!”

臭丫头明明已经听清楚那女人绝非舒童,仍忍不住相信了,何况大众脸?丫虽然遗憾此妞不是三小姐,却也像捡了宝似的,哈哈笑道:“楚先生,我差点忘了,今儿你是约了几乎所有的红颜知己上山度假,这位是迟到的吧?哈哈,我现在要承认我的运气不错了,而你的点儿依然很背,出来吧,若不然我扳机一扣,可就是一尸两命啊。”

那女人啐道:“你这个混蛋,到底是要你妹妹还是要我?!”

听她如此一喊,我心中一动,就听大众脸道:“这样好了,楚先生,你跟我走,我就放了你妹妹,如何?不要再和我讨价还价,我已经没有耐性了,我数到三,你不出来,就躲在那里,向你的女人和孩子说声永别吧!一...”

“等等等等!”我道:“我跟你走,我女人怎么办?”

大众脸冷声道:“她肚子里有个孩子,想来楚先生在路上就会老实安分一些,不至于再制造一起交通事故了吧?二...”

果不其然——他不可能放了冒充舒童的三小姐!而那个女人冒充舒童,原来是另有用意的!

我将从蒙面男手里抢来的手枪别在后腰上,霍然站起,双手举过头顶,“别开枪,我跟你走!”

“哥——”

楚缘要和我一起站起来,被我一脚踹倒,我小声狠狠道:“在这里藏着!那个女人冒充小古董,说怀了我的孩子,都是为了救你,别辜负了人家的好心。”

楚缘十有八九是听不明白我这话的,但她却知道,我真的跟那大众脸走了,就是死路一条,臭丫头来不及爬起,抱住我的腿,哭喊道:“我不让你去!我不让你去!他会杀了你的!我不让你死!”

“我知道,所以我要去杀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在抖,我不知道是声音压的太低的缘故,还是因为我太害怕了,也不知道抖的是我的声音,还是我的身体,我叮嘱楚缘道:“缘缘,你听好,如果倒下的那个人是我,你就马上从这里滑下去,在树林里躲起来,等不到天亮,雨一停,你小夜姐姐就会来找你了...”

“我不!”楚缘的头摇摆的好似拨浪鼓,哭声突然停住了,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泪水,她突然起身,将我别在后腰上的枪拔了出来,握在手中,贴在胸口,将身体紧紧靠在我的背上,“活,一起活,死,一起死,我绝不会比你多活一秒钟!”

她的声音很小,却是那样坚定,手电筒的光柱映在从我身后探出来的那张小脸上,有雨水,有泪水,却不再是懦弱,不再是任性,而是...让我陌生的坚强与勇敢,还有...

杀气!

这丫头抢走了我的枪,不会是想...

【第1043章】害羞

“楚南,你脑袋撞坏了啊?!他说了放了你妹妹,你怎么还带她一起过来?!”

三小姐愤怒的斥责,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个女人冒充舒童,对我破口大骂,不单单是为了自保,亦是为了救楚缘,甚至是救我——倘若大众脸认为,绑架了‘舒童’以及莫须有的‘舒童肚子里的孩子’,与绑架了楚缘的效果是一样的,那么,他还用担心被我与楚缘逃走吗?

大众脸只有一个人,绑架两个人,是双保险,绑架三个,就是给自己添麻烦了,所以他必然要放走一个,或者...是杀死一个。

显然,三小姐看到楚缘跟在我后面一起送上门来,之所以着恼,就是想到了这一点。

大众脸也觉得有些意外,可是见楚缘赤着双脚,一瘸一拐的跟在我身后,小脸冻得苍白,非但没有警惕,反而喜形于色——的确,弱不禁风的楚缘,看起来毫无威胁。

然而对我,他却丝毫没有大意,不等我回答三小姐的话,他即大声喊道:“站住,就站在那里!双手举高,原地转身,慢慢转,慢慢转,不要做多余的动作——楚先生,刚才我听到了枪响,可是从车里爬出来的是你,却不是我的同伴,他已经被你杀了吧?那么,他的枪呢?应该还在你的身上对吗?麻烦你,将它还给我。”

尽管大雨已经淋透了我的全身,我仍能感觉到一层冷汗渗出皮肤...幸好楚缘聪明,猜到那家伙一定不会再轻易相信我、容我靠近,将手枪取走藏在了自己身上!

这个地方距离大众脸至少有六七米的距离,虽说并不远,可也得分谁看谁——他有手电,可以清楚的看到我,然而我看他,只有一片白茫茫!离得远些时,我尚能依稀分辨出他是躲在三小姐身后的,可距离近了,被他用手电筒照着脸,我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货出奇的细心、谨慎!就算枪真的在我身上,如此距离,如此视野,就算我再是‘艺高人胆大’抑或‘没心没肺’,我也不敢拿‘我的女人’和‘我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冒险!

死也要粘着我的臭丫头,救了我的命啊...

哥们心有余悸,一边举着双臂原地转身,一边讪讪笑道:“刚才开枪的人,是你的同伴,不是我,我的脖子差点被他打穿...”

“既然如此,为什么从车里爬出来的是你,却不是他?他呢?”

“很遗憾,他想再补一枪,但我又很不想死,所以,就用我妹妹的一只高跟鞋,打穿了他的脑袋...”我已经转过了一周,身体自始而终挡着楚缘,或许是听说同伴死了,心神有点乱,大众脸并未要求楚缘也做同样的事情,而我也努力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指着自己脖颈处那块火辣辣的疼痛,以示我并没有说谎。

大众脸没有求证真伪,也听不出愤怒,淡淡说道:“脱衣服。”

“啥?!”

“脱、衣、服——”大众脸一字一句的重复道,“你用什么东西杀了他,和你有没有拿了他的枪,是两码事。”

“你开玩笑吧?”让我在楚缘和三小姐面前脱衣服?!我做哥哥的尊严何在?我做男人的尊严何在?!

“我很认真。”

“要杀要剐你只管来,姓楚的皱皱眉头不是爷们,你他+妈侮辱我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咱都是爷们,这荒郊野岭的,雨又下的这么大,你让我脱衣服...”

“砰——”

子弹从我脚边弹起飞过,溅起来的碎石子打在我与楚缘的小腿上,疼得我俩不约而同的痛呼出声,大众脸冷冷道:“你不脱,我就让你妹妹和你女人脱!谁不脱,我就打死谁...现在我有两个人质,死一个,对我来说非但无碍,反而更方便一些...”

三小姐骂道:“楚南,你这个白痴,我就说你不该带你妹妹一起过来!”

“臭婆娘,你给我闭嘴!”这婆娘自以为是的搅入我的生活,破坏了我安逸的平淡,我本就对她一肚子怨气,今儿要不是她约我上山,又放我鸽子,我至于遇见这种倒霉事吗?故而对她,我是一点都不客气,“骂、骂、骂、骂、骂——你他+妈是哪颗葱?骂得着老子吗?!告诉你,老子忍你很久了,再他+妈听你骂我一个字儿,老子不脱了,让他扒了你!”

三小姐立马没了声音,不知是以她身份之尊贵,从没挨过骂,被我给骂傻了,还是真怕我说得出做得到,看着她被大众脸凌辱...

大众脸冷笑道:“如果你们继续啰嗦个不停,我倒是很乐意效劳。”

“效你+妈+了+逼!”我衬衫的扣子都没结,直接扯开,边解裤带边咒骂道:“操+你+大+爷+的,小爷真后悔当时没抢了那死鬼的枪,不然刚才就一枪崩了你了!”

哥们确实挺后悔的,倘若是虎姐的话,在三小姐的司机中枪倒下的同时,第一反应肯定就是将爬起来的大众脸击毙,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却是抱着楚缘逃跑...我刚刚杀了人,太害怕、太慌张了,即便此刻,我的手也依然在抖...

对要杀人和杀了人的恐惧、对楚缘的固执无可奈何、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的无法预知...所有的不安交织在一起,成为了此刻我情绪暴躁的根源,三小姐只是做了我的发泄桶...

漆黑的雨夜,只穿着一条内裤站在马路正中,那种耻辱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尽管我的内裤是四角款式的...

哥们都不敢去想象三小姐此刻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举着手又在原地转了一圈,“看清楚了吧?没枪!”

大众脸道:“内裤也脱掉。”

“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内裤里藏得下一把枪吗?!”我仍浑身颤抖,只不过已经是气愤压过了恐惧。

大众脸笑道:“难道你裤裆里没有一把枪吗?”

“你他+妈又不是美女,还怕我裆下这把枪吗?”

大众脸已经相信我身上没有藏枪了,让我脱光衣服,既是怕我再逃,亦是对我刚才不老实的惩罚,可被我如此一揶揄,倒也不好坚持了,“丢掉高跟鞋,然后慢慢的走过来。”

楚缘那只鞋被我插在蒙面男的脸上,剩下的一只自己拿在手里,听大众脸吆喝,不由怔了怔,反应过来以后,才慌忙将鞋子丢在地上。

我讥讽他道:“你明目张胆的将我们兄妹从度假村绑出来,我还当你胆大包天,现在却害怕女孩手里的一只鞋子,太可笑了,‘胆小如鼠’这四个字,也就不过如此吧?”

“我可不想我的脑袋也被那东西砸个窟窿出来,”大众脸不以为意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只有胆量是不够的,小心谨慎,才能活得长久,方才我们一个疏忽,不就搭进去两条人命吗?”

“的确,绑票方面,你是个专家,”我嘲讽,也是自嘲的笑道:“被绑票这方面,我是个专家...”

大众脸的语气陡然不快,仿佛被刺痛了自尊,“楚先生,我的职业不是绑票,绑架你,只是迫于无奈...”

不等他说完,我插口道:“我的职业也不是肉票,是你无奈,还是我无奈?我不但无奈,我更无辜。”

交谈中,我们已经走到了大众脸的身前,但他依然用手电照着我的眼睛,以至于近在咫尺,我都没办法看清楚...或者说,是根本就看不到三小姐的脸。

“你无辜,只因为你太喜欢多管闲事了。”

大众脸如此说也就罢了,这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三小姐竟然附和他道:“没错,你太喜欢多管闲事了!连累了你妹妹,也连累了我!”

我没好气道:“你老老实实躲在家里打游戏,就什么事都没有,谁让你大晚上大雨天的跑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骂了的缘故,三小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怒道:“姓楚的你别不识好歹!本小姐不在浴池里舒舒服服的泡着,这种鬼天气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你以为是因为谁?!”

我一愣,愕然道:“因为我?”

三小姐没回答,不承认也不否认,我这才反应过来,“你知道我在度假村被人找麻烦,所以...”

三小姐还是不回答,却听大众脸哈哈笑道:“你肚子里都替他怀了孩子,心里惦记他也是正常的,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还至于脸红?”

因为有光线晃着我和楚缘的眼睛,故而大众脸是唯一一个能够看到三小姐表情的人,他如此说...那婆娘所以不回答我的话,是因为害羞?!

奇怪了...

在如此近的距离,我已经听出来了,她就是我与吴乐峰结识那天,在孔建成的餐厅里遇见的同紫苑在一起的其中一个女人,那天晚上,她在车里同我说过话,可是...

那时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我只对她的声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为什么对她这个人却没有一丁点印象呢?

李星辉说,三小姐所以对我青睐有加,是因为动了凡心...不会是真的吧?

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女人,不可能莫名其妙的爱上我啊——她到底是谁?!

【PS:线路故障,连续几天供电不给力,来了断,断了来,白天晚上都是如此,据说还要持续几天,蛋疼了。。。】

【第1044章】如果...

“本小姐脸红是因为他骂我,我生气!害羞?哈哈哈——”三小姐干笑三声,“你问问这个狂妄的家伙,我长得什么样子,看他还记得吗?”

大众脸只当是我惹了太多桃花债,始乱终弃,故而被‘舒童’怨恨,这些不过是她朝我发泄的气话而已,倒不觉得奇怪,可我却是真被她骂懵了——上次在孔建成的餐厅外,躲在车里的她就是因为我对她的声音没印象,恼羞成怒,这才驱使保镖将我轰走,其发飙的理由,便是‘你是我见过的最狂妄的人’...

哥们到底怎么‘狂妄’的得罪过她啊?

我盼着大众脸用手电照一照的她的脸,一解我心中的疑团,可这厮信了三小姐所有的假话,惟独这一句真话,他反而不相信。

“你们的感情债,有的是时间算,现在...”大众脸拉着三小姐,向路中间靠了几步,让出了车门,“楚先生,上车,这次由你来开。”

大众脸对我加倍防范,很小心的保持着与我之间的距离,不再给我任何可乘之机,这是他的谨慎,也是他的疏忽——当他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楚缘的存在...

“我开车?”我在身后捏了捏楚缘发凉的小手,给了她暗号,然后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车内,拍着赤裸的胸膛,笑问道:“我这个模样开车,你就不怕过收费站时被人当成酒鬼或者变态给拦下?”

“不过收费站不就好了?这个问题就不劳你费心了,”大众脸没有察觉到,当他的视线被我吸引时,楚缘向后退了几小步,将自己完全隐匿在黑暗之中,他用握着手电筒的那只手,将三小姐亦推了过来,喝道:“你也上车,坐在他腿上!”

“什么?!”光线挪开再照过来时,三小姐已经挡在了车门外,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却还是看不到她的脸,只听她又羞又怒道:“为什么要我坐在他腿上?且不说他怎么开车,难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都不知道吗?我是女人他是男人,你这是不尊重人权!”

“怎么开车是他的事情,小姐,你和一个绑架犯谈人权,是不是太愚蠢了?”大众脸说着话,却突然开了一枪,子弹似乎是擦着三小姐的面颊飞过去的,“我知道你是女人他是男人,但我还知道你们两个亲的孩子都有了!让你坐在他腿上而已,你哪来这么多话?”

三小姐被子弹吓了下,立马没了脾气,用商量的口吻道:“我的意思是,我不习惯坐在男人身上...”

大众脸笑道:“没看出来啊,你这么强势的女人,平时倒是喜欢被男人压在下边的...”

“不,那我还是坐上边吧,他那么重,我可撑不动他...”

我与大众脸皆是一怔,这娘们...也太单纯了吧?竟没听懂那是一句荤话,误以为大众脸是要我和她颠倒位置...

我从背后打量着这个神秘的女人,她穿了一套白色的无袖百褶长裙,裙摆直垂到脚踝,保守,却又高贵典雅,脚下踩着一双时尚到有些孩子气的糖果色露趾高跟鞋,鞋面上镶着奢华的水钻,脚踝绑着一只甜美的蝴蝶结...

她衣服的料质很好,即便被雨水打湿也没有走光,可贴在身上,那玲珑曼妙的曲线,却更添了几分诱人,她的背部曲线堪称完美,腰肢婀娜纤细,臀部浑圆挺翘,双腿修长笔直,脚踝圆润细嫩...

这种‘完美’的视觉震撼,很大程度是来源于她的站姿,我的脑海里不自觉的跳出了这样四个字——亭亭玉立...

是的,她的完美,在于对‘亭亭玉立’这四个字的诠释!

我从未见过有哪个女人可以站的如此好看,将身材之美突出到了极致,简直像是池塘里的一支荷花,娴静、优美...哪怕她此刻其实又慌乱又恐惧。

我无法准确形容她的站姿究竟哪里好看,似乎只是很随意的站在那里,充其量是将双手叠放在身前小腹靠上的位置,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明显的特别之处,但你偏就觉得,她是那样的端庄、高雅、稳重、含蓄、深沉、大方,各种美感交织在一起,她高洁如荷,骄傲如梅...哪怕她刚才一直像个怨妇似的对我喋喋不休抱怨个没完。

正视着面目狰狞的大众脸,这个女人的身型保持挺拔,却不显僵直,这不仅仅是自信、是性格,一举一动、一招一式都能展现出来的高贵,必然是经过长时间的熏陶或者修炼,从而使之赋予在本能上的所谓的修养、内涵,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小姐,所以,她才幼稚的连一句下流的调侃都没听出来...

我确定,我不认识她——一个我还未见到脸,只是从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她的站姿,就不禁感慨万千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印象?!

三小姐悻悻的转过身来,只待弯腰低头,我就可以看到她的容貌,但就在此时,大众脸的枪口与手电筒第一次同时离开了我们,转身去寻找黑暗中的楚缘...

“砰——”

枪响了!

大众脸“啊”的发出一声惨叫,抱着腿,仰面摔倒,手电筒被甩到了车底下。

我看的真切,黑暗中喷出的那条火舌角度偏低,胆小的楚缘在开枪的时候本能的垂下了枪口!她没敢朝大众脸的脑袋开枪!

我忙推开三小姐,朝着摔倒的大众脸扑了上去,“他+妈+的!小杂种!小贱人!”

我慢了半拍,大众脸坐起身,连开了三枪,全部是朝着楚缘所在的方向!我清楚的看到,那边有个影子倒在地上!

巨大的恐惧让我浑身发冷,扬腿踢飞大众脸手里的枪,我甚至顾不得多看他一眼,转身便要朝楚缘跑过去,“缘...”

我才喊了一个字,便被大众脸横着一腿扫倒,脸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地面上,疼的几欲昏厥,还没能爬起来,就被大众脸骑压到身上,丫轮圈了拳头砸在我眼角处,我仰身后倒,后脑撞击在坚硬的路面上,只觉得星光一片,晕眩不止。

大众脸再次被我暗算,彻底的情绪失控了,双手扼住我的脖子,嘶吼道:“草+你+妈!草+你+妈!草+你+妈!我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

我近乎窒息,一手掰他手腕,一手抓他的脸,困难的从嗓子里向外挤出着声音,“缘缘!缘缘!你没事吧?!缘缘!”

楚缘没有回答...

我恐惧,我后悔,我懊恼——我不该纵容楚缘,我刚才就应该一脚将她踹到山坡下!我不该同意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如果她有个万一...

我不敢想象,我知道,我已经被吓得哭了...

臭丫头说,她绝不比我多活一秒——我直到此刻才明白她说出这话时的心情!

如果我的生活里,没有了她的胡搅蛮缠、无理取闹,没有了她的温柔体贴、呵护照顾...

如果我再也吃不到她做的香喷喷的饭菜,再也看不到她自恋、肉麻、充满了幼稚幻想和面红耳赤情节的小说...

如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再也没有那双晃来晃去的小脚丫挡着我的视线...

如果下班时,再也接不到威胁我准时回家,不然就滚楼梯的恐吓电话...

如果早上睁开眼睛,再也看不到偷偷钻进我被窝里熟睡的那张憨憨的俏脸...

如果吃早饭时,碗里再也没有她吃剩的半根油条...

如果我再也看不到她生气的、高兴的、撒娇的、忧郁的、闷闷不乐的、开开心心的、嫉妒的、甜蜜的...那些各种各样的表情...

她是我生活中的所有色彩,没有了她,一切就像这雨夜,漆黑、冰冷...

楚缘还是没有回答...

我消极了,不再反抗了,我渴望就这样窒息死去,我有太多放不下,老爷子、后妈、流苏、墨菲、小紫、小夜、东方、妖精...自杀是不负责任的,是懦夫,但如果我是被杀死的...

我已经在为自己寻找开脱的理由,在无耻的自欺欺人了,感觉着生命的流失,竟期待着快点解脱,窒息不可怕,心痛太难忍...

“放开我哥!混蛋!快放开我哥!”

一瞬间,我以为是昏厥使我出现了幻听,但身上骤轻,雨水与空气同时灌入口鼻,呛得我忍不住咳嗽——楚缘没死!我也还活着!

臭丫头就光着脚丫站在我身旁,双手倒握着枪,大众脸被她用枪把砸在了额头上,滚到了一旁,捂着脸痛苦的哀嚎——臭丫头安然无恙,身上没有一丁点伤!

“死丫头,没中枪你趴在地上干什么?!装死吓我啊?!”

“我怎么知道手枪的后座力这么大啊!唔...我再也不开枪了!唔...吓死我了...哥,我好怕...唔...唔...”

臭丫头丢了枪,扑进我怀里,嚎啕大哭。

我搂着臭丫头,呆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哈哈大笑。

臭丫头被手枪的后坐力弹倒,但小腿中枪摔倒的大众脸却没看真切,故而那三枪全部打空了,楚缘因为倒在地上,逃过了大劫!

【第1045章】跳山

虚惊一场!

我笑,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后怕,搂着楚缘,拍着她的背,摸着她的头,感觉着她的体温,听着她的哭声...活着是如此的美好,“不怕不怕,以后咱们再也不开枪了,再也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听话,不许再逞能了。”

“嗯!”楚缘使劲的点点头。

“楚——南!”大众脸一声爆喝,吓得我与楚缘同时一激灵,但他已像无牙的老虎,不再可怕,他摔伤了一条腿,又被楚缘开枪打伤了一条腿,现在便是想从地上爬起来亦难做到。

但三小姐似乎并不这样认为,听大众脸的吼声底气十足,又见那厮挣扎着要爬起来,她下意识的冲上前去,狠狠一脚跺在了大众脸摔伤的那条腿的脚踝上...可能是被楚缘砸破了额头,血流入眼中的缘故,再加上怒极攻心,只想着与我厮杀,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三小姐靠近,故而毫无防备。

我仿佛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响声,大众脸痛苦哀嚎,抱着腿翻滚到了公路中间,三小姐亦是重心失衡,仰面摔倒,抱着脑袋呻吟不止。

我扶起楚缘,又过去将三小姐拉了起来,或许是不想她重蹈我方才情急之下失手杀人的覆辙,我怒斥她道:“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你还踩他干什么?!”

三小姐怔了怔,将我一把推开,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他能不能站不起?!我不踩他,难道等他爬起来踩你...踩我吗?!”

我也知道三小姐的初衷是帮助我,可要我谢她,我却说不出口——这个女人可是将我像棋子一样玩弄、搅乱了我生活的罪魁祸首之一啊!

手电滚到了车下,光线刚好照射到趴在地上的三小姐的司机,不再理睬这个女人,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蹲下身,将他翻过来...楚缘害怕的捂脸转头,只因额头那还在渗血的弹孔看起来是那么的恐怖。

这是一个留着光头的外国人,深眼窝,高鼻梁,一脸的青胡茬,很精干、很彪悍的样子,与其说是司机,看模样倒更像保镖,那条胳膊简直比我的大腿还要粗...或许这也是他死不瞑目的原因吧,连发生了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爆了头...

我尽量不去看他头上的弹洞,摸了摸他的脖颈动脉,没有搏动,人已经死透了,帮他合上眼皮,再掏他衣服的口袋,只有一个钱包和一条手帕,我抬起头,冲三小姐道:“你的手机呢,借我用一下。”

正在伤感司机冤死的三小姐下意识的向后撤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报警,”我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套你的电话号码,泡你?”

“你...”三小姐嗔怒,可她显然不是一个善于吵架的人,见我像对待伤者一样,将她死去的司机慢慢放躺回地上,她没有对我恶语相向,冷冷道:“我的手机在车里。”

我见她说完,却动也没动,催道:“去拿呀,打电话,报警,这些还用人教啊?”

三小姐惊道:“你让我去做这些事?!你是在使唤我吗?!”

这婆娘...

丫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啊?这么会摆架子!

楚缘能感觉到,我与三小姐彼此间的火药味很重,怕我们争吵,她忙道:“我去打给小夜姐姐。”

大众脸闻言,急道:“姓楚的,是个爷们你就杀了我,找娘们帮忙算什么本事?老子折在你手里,死了也闭眼!”

我摸着黑,捡回了刚刚脱掉的衣服和鞋子,没穿,而是将上衣盖在了那司机的头上,然后抽出裤子上了皮带,走到大众脸身前,淡淡说道:“我是不是爷们,你说了不算,你该不该死,我说了也不算,我不是找娘们帮忙,而是将你交给法律,他死的时候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关我蛋事...”

大众脸撑起上身,试图反抗,可他左小腿被楚缘打穿,右脚脚踝被三小姐穿着高跟鞋重创,哪里还能对我构成威胁?我一脚将他踹倒,便要反绑他的双手,忽听不远处,有人嘶喊道:“楚、南!我草+你+姥+姥!”

沙之舟!我大惊——丫还活着!

我下意识的转头望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只能连续几声枪响,子弹全部打在了车灯兀自亮着的汽车上!

三小姐与楚缘骇得连声惊叫——三小姐站在我身后,倒也罢了,楚缘却是钻到车里去找手机了,后车窗被打碎,她吓的抱着头趴在后排,大声的哭喊,“哥!哥!哥!哥!”

“别出声!”我将三小姐拉倒,捂住她的嘴巴,同时提醒楚缘,“趴着别动!”

雨势很大,只要不是扯着嗓子叫喊,声音很难传远,所以只要我们不乱动、不出声,沙之舟就看不到我们,他对着汽车开枪,是因为车里有光,误以为车里的人是我,怕我开车跑掉,所以等不及靠近...

天啊,倘若楚缘没有上车去找手机,给沙之舟造成错觉...恐怕被那厮走到身后我都无法察觉!

“沙之舟!开枪!朝这里开枪!”我正趴在地上找楚缘丢掉的手枪,不想大众脸趁此机会大喊大叫,“楚南在这里,楚南在这里!开枪,开枪!”

我暗叫糟糕——这货不是要拉我一起死,而是想自杀!

好在沙之舟的枪法一如既往的烂,连续几枪都未伤到大众脸,但打在车门上的流弹,却击中了我的小腿,好在子弹已经没有了什么力道,并未完全钻进肉里,我咬牙忍不住痛,在地上摸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楚缘丢掉的手枪,朝着对面就是几枪,可哥们的枪法还不如沙之舟呢,我俩就像不争气的国足运动员,比着浪射,却看不到目标在哪,没几下,我的子弹就打光了,而沙之舟也同时没了动静,不晓得是像我一样没了子弹,还是被我蒙躺下了...

我没胆量去求证,拔掉了镶在小腿上的弹头,回头招呼三小姐道:“上车,逃命!”

三小姐急道:“不能上车,车胎爆了!”

掉在扯下的手电筒照的很清楚,车子的左后轮扁了!沙之舟那烂枪法,竟然歪打正着!

“他没子弹了!沙之舟,你在等什么?!”

大众脸声音才落,就听沙之舟叫道:“姓楚的,老子要你的命!”

靠!那厮命太硬了,竟还活着!

我冲到车边,将楚缘拉出来,抱起她,拔腿便跑,“三...舒呆子!赶紧的,朝上跑!冬小夜下山了,迎上她咱们就得救了!”

这是瞎话...楚缘压根就没找到手机!

“你才是书呆子!”三小姐气,但更怕,跑的时候还没忘记抓住我的裤腰...哥们就穿了一条内裤,差点被她扒掉了,“别丢下我!”

这婆娘的运动能力简直和楚缘有一拼,没跑出几步,我的内裤还是没能幸免的被她给拔下来了,“不行了,我...我跑不动了...”

“大姐,你不是吧?!你是鱼啊?没长肺吗?!”别说她跑不动了,长了肺的我也跑不动了——抱着楚缘不说,后面还拖着她这么一个累赘。

三小姐的性格和楚缘颇为相似,死鸭子嘴硬,特别喜欢为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找借口,“我穿的是高跟鞋!”

“你不会脱了吗?!”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大众脸扯着嗓子喊道:“楚南!今天是你赢了,倘若你有命活着,请告诉我妻子,我爱她!我...”

“砰——”

大众脸的声音嘎然而止。

三小姐打了个冷战,不自觉的靠在了我的背上,被我抱在怀里的楚缘颤声问道:“哥,怎...怎么了?他怎么不说了?”

我声音低沉的几乎自己也听不到,“他死了...”

“自杀...么?”

“不是,沙之舟杀了他...”大众脸没有说谎,当同伴会成为累赘时,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放弃。

我正要转身继续跑,“轰隆”一声巨响,翻到的那辆SUV到底还是爆炸了,火光冲天,映出了倒在路面上的两具尸体,以及...撅趴在三小姐车旁的沙之舟!

我心中一凛,忙拉着三小姐跑向路旁的防撞栏,急道:“快点,滑下去!”

“什么?!”三小姐惊道:“会摔死的!”

“滑下去不一定摔死,不滑下去,一定会被他追上打死!他在找你的手电筒!”黑暗是我们唯一的掩护,当有了光亮,在这空荡荡的公路上,我们就是活靶子!倘若只有我自己,沙之舟追不上我,但抱着楚缘,拖着三小姐,我们却一定会被沙之舟追上!

不理三小姐是否愿意,我将她抱拽着翻过防撞栏,她脚才沾地,一束颠簸着的光芒已经晃到了我们身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沙之舟便追到了我们身后不足十步的地方!

“楚——南!”

不再我用多说,三小姐抱住我的脖子,甚至不给我趁亮瞄一瞄她脸的机会,将我撞下了山坡,一时间,山里只有一男两女凄惨的叫声,连头顶响起的枪声都被掩盖了下去...

【PS:抱歉,昨天没能更新,最近供电一直不给力,上面各种理由敷衍搪塞,这问题短时间内怕是解决不了了,家里以前的那个发电机坏了,今天弄了个新的,暂时靠烧汽油码字,看在成本费颇高的份上,请大家担待、谅解...

算起来欠了大家六章了,惨啊,不知啥时候才能还上...

PS2:昨天英意大战没看上,悲惨,我英又是点球出局...】

【第1046章】与众不同

坡面多是长草,草叶因雨水缘故被压倒,好像厚厚的垫子,又软又滑,我抱着楚缘,三小姐抱着我,犹如坐上了度假村水上乐园里的水滑梯,飞速的下坠,下坠...草叶扫在脸上,说不清是疼还是痒,屁股下边陡然一空,将我们三个人抛飞了出去...

‘啪嚓’‘啪嚓’‘啪嚓’,我们全部掉落在了一潭泥浆之中。

这是山坡下的一块洼地,雨水从坡上冲下来,在这里积成一滩,足有半人深,来不及抹掉脸上的泥水,我赶忙将身旁慌乱挣扎的人拽了起来,“缘缘!”

“噗——”三小姐喷出嘴里的泥水,又气又恨道:“什么缘缘?你眼里就只有你妹妹吗?我差点被你害死!”

“躲开!”我丢下她,赶紧向前面趟了几步,将胡乱扑腾的楚缘抱起,“别慌,别乱动,没事了。”

楚缘不识水性,被泥水呛到,咳了好一阵,才能说出话来,“哥,我们还活着吗?”

“活着呢...”

楚缘闻言,这才‘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急得在她身上一通乱摸,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回头问三小姐,“你也活着呢吧?”

三小姐冷冷道:“如果我死了,我会让你偿命!”

我想问她,你死了还怎么让我偿命?可劫难之后,实在没有了吵架拌嘴的力气,一手拉着楚缘,一手拽住她,要趟出泥潭。

“你干什么?!”三小姐紧张的甩开了我的手,语气依旧冷漠,“男女授受不亲,你——”

“你到底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我好奇的打断了她。

“我是...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甩开我的是她,重新抓住我手的,还是她,在这泥泞不堪的水坑里,穿着长裙的她根本抬不动双腿,“如果我说我是外国人,你就将我丢在这里不管了是不是?”

“我不是那种无聊的愤青,中国人也好,外国人也好,都是人,人命没有贵贱之分,不要说人了,就是一条狗陷在这里,只要不咬我,我也会救它出来。”

三小姐怒道:“你骂我是狗?!”

“这要看你会不会咬我了,”小腿完全陷入水下的泥中,每一步都异常费力,我一边拖拽着三小姐与楚缘缓慢的向高处移动,一边喘息着道:“听你的口音,不像老外,据说你是在北天长大的,这也就不奇怪了,奇怪的是你的思想观念,不但很中国,而且很传统,一个晚上,你强调了两次‘男女授受不亲’,可见你是真的相当看重这个...”

三小姐亦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反问道:“我是...女...人,女人...难道不...应该看重这个...吗?”

“我没出过国,更没有在国外生活过,‘外国人思想开放’这样的话,我听得多了,就当成真的了,你的家族,你家族的背景,都在国外吧?我见过你一个表哥,地地道道的老外...”

终于趟出了泥潭,尽管没有几步,但我们还是累的近乎虚脱,仰面倒在草地上,无力的喘着,任由大雨冲洗着我们身上的烂泥。

“菲...菲利...菲利普?”三小姐缓过气来,虽然不可能看到我的脸,却依然坐起来,俯视着我,冷笑道:“你仅仅是见过他吗?”

“你不用急着对我兴师问罪,”我道:“咱俩现在有的是时间把账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三小姐尚未说话,楚缘急了,“哥,咱们不走吗?在这里...万一那个疯子也跳下来,咱们可怎么办?”

“天这么黑,雨这么大,咱们往哪走?”我笑道:“放心吧,他不会跳下来的。”

楚缘爬起来,没站稳,跌进了我怀里,我顺势抱住她,就算看不到,我也知道,她肯定脸红了,因为只有害羞时,她的声音才会小的几乎听不到,“为什么?”

“咱们跳下来,是因为不想死,他不跳下来,是因为不想死,”雨已经小了,我擦着楚缘脸上的污泥,笑道:“他可不知道这下面是个游泳池。”

“游泳池?”楚缘打了个冷战,“我这辈子再也不游泳、不坐滑梯了...”

我哈哈一笑,转过头来,对三小姐道:“接着说咱俩的事儿,我一直告诉自己,外国人,或者是接受外国教育尤其是西方文化的人,对男女之间的事儿,思想很开放是正常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这样的话,我就不用跟一个女人太过计较了...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原来这个女人的思想并不开放,她很传统...”

“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转危为安,三小姐说话也渐渐恢复了她原有的姿态,语调低了,语速慢了,却在无形中多了一层压迫感。

我沉声道:“男女授受不亲,既然你这么清楚,这么明白,这么重视,为什么却要紫苑做那种事情?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

“不然你能把我怎样?”三小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淡淡说道:“楚南,你和我说话,最好客气些,礼貌些。”

“为什么?因为你一句话,让我变成了北天商人们眼里的香饽饽,所以我就应该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所以无论你对我,对紫苑,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我都不该和你计较?”

“薛紫苑的事情,你可以与我计较,但在那之前,你应该先问问薛紫苑,这是她想要的,还是她不想要的?你觉得我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她自己是这样觉得的吗?”

我认为她是在强词夺理,可偏偏又被她给问住了——紫苑坚称自己是自愿的,这是在庇护三小姐,还是...真的不后悔呢...

“我相信薛紫苑是告诉过你的,我只是利用了她,可是我从来没有强迫过她,做,不做,都是由她自己选择的,”三小姐道:“关于薛紫苑的事情,我知道,你一点都不清楚,尤其是她的家庭,和这五年她在国外的生活,她不愿意告诉你,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很肯定——倘若对象不是你,我便是对她许诺再多,她也不会答应的,在我看来,她愿意被我利用,其实是在利用我,她图的不是任何好处,只是一个回到你身边的借口...”

紫苑的事情,是我对三小姐最无法释怀的,然而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已让我无从反驳...丫将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

“这么说,我非但不该和你算账,还应该谢谢你喽?”

“这取决于你对薛紫苑的感情,你想她,你盼着她回来,你自然就会谢谢我。”

仙人个板板...我想她,我盼着她回来,可我为什么要谢谢你?!难道没有你,她就不会回来了吗?

三小姐说话很讲究技巧,明白,却含蓄,直接,又婉转...其实我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与紫苑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我烦恼,但更幸福,我愧疚,可同时也在憧憬...

我知道,紫苑和我一样,都在为了重逢,为了终于能够坦诚的面对对方而欣喜甜蜜着...

“你为什么要她...要她回来?就是为了让我谢谢你?”

“不,”三小姐摇摇头,道:“我之所以说,你可以与我计较这件事情,就是因为从始至终,我也没有过成全你们的意思,仅仅是心血来潮而已。”

“心血来潮?”我愕然,“什么意思?你喜欢看现实版的三角关系肥皂剧?”

“你可以这样理解,”三小姐淡淡道:“传说中的我,不是一向脾气古怪,想到什么是什么,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吗?”

见到她之前,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但是‘见’到她之后...虽然脾气臭了点,架子大了点,但总体而言,还是比较正常的,充其量是个傲娇的大小姐,不至于像传说中那样神秘到深不可测啊...

她不解释,只因为她不想解释——

“合作项目会交给我所在的公司,并在出资方面让步百分之二十——这么抬举我,也是你的‘心血来潮’?”

“不是...”

“哦?”我阴了脸,“这么说,这些事情才是为了让我感恩戴德、感激涕零而做的喽?”哥们极有自知之明,她既然不是心血来潮,亦不可能是图我什么好处,我一个小白领,有什么可图的?充其量是两把感激的眼泪和青鼻涕...

“我不需要你对我感恩戴德,”三小姐的回答让我意外,“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有,却有的是骨气,不喜欢别人的施舍,相反,我强硬的将这些东西塞给你,只会让你困扰、烦恼,甚至是憎恨我,但是...你不需要,我需要。”

我不解,“需要我憎恨你?”

“不是,”三小姐道:“你太普通,太平凡了,我需要你与众不同。”

【PS:喝酒适量,多了伤身,甚至伤人...昨夜饭桌上,两醉人抄了家伙,某渣夹在当中,左右为难,怒极之下,险成了两边的罪人,折腾到后半夜才算各回各家,个睡个觉,更晚了,对不住大家...

洗洗,睡了...】

【第1047章】生存的意义

“你需要我与众不同?”多么自以为是的理由啊,我怒极而笑,“我为什么要与众不同?我为什么不可以普通,不可以平凡?”

三小姐依旧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冷漠淡然,“因为我不普通,不平凡,与我扯上关系,你就不可以普通,不可以平凡。”

“因为我这样的身份会拉低你的身价?”

“至少别人会觉得我很没眼光。”三小姐诚实的让我抓狂,也许察觉到自己的话太直接、太伤人,她又适当的解释道:“我不是你,也不像一些人以为的那样,因为掌控了一个庞大的家族,拥有着它的一切财富与能量,就可以随心所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我掌控它的同时,也是它在支撑着我,所以在我身上,有着你看不到束缚,这种束缚是权利与义务的必然关系,两者是相对的,获取权利,就要付出义务,我可以决定利用家族的力量去做某一件事情,没有人可以反对我、忤逆我,但我仍有义务给家族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去做这件事情...我这么说你听的懂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估计她看不见,忙又道:“似懂非懂...”

三小姐没好气道:“似懂非懂?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听不懂的,只有猪!”

楚缘不干了,“三小姐姐姐,我哥很聪明,是你说的不够明白!我也听不懂,难道我也是猪?”

三小姐不答话,也不知是‘误伤’了楚缘,心虚却不好意思道歉,还是不置可否,觉得我们兄妹就是猪...

我能感觉到楚缘的不爽,说起来,三小姐这一晚上,好像还从未与她说过话,似乎故意的无视她...

“道理我听懂了,我没听懂的是,这是你与你家里的事情,与我太普通太平凡有什么关系?”

“我每做一件事情,都需要给家族一个理由,大事如此,小事也如此,和一个人撕破脸皮如此,结识一个人,也如此——”三小姐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不自然,低声道:“我代表了一个家族的形象与荣耀,你呢?只是北天城里普普通通的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我为什么要结识你?更何况,你是个男人,而我,可是个女人...”

“不是吧?什么年代了,你的思想还这么保守这么封建...”丫绕了半天,居然是担心和我传绯闻!我失笑道:“以前一个朋友跟我说起过关于你的传闻,说你是那种宁可主动请乞丐在街边吃一顿大排档,也从不被动接受任何邀请的怪人,活得相当率性,可现在看来...”

“你首先要搞清楚两件事情,第一,你不是乞丐,第二,我既不会主动请你吃大排档,也不会接受你的邀请和你一起吃大排档,”三小姐道:“率性与束缚在某些时候不会冲突,在某些时候又一定会冲突,这是因时而异、因事而异、因人而异的,我请乞丐吃饭,不会有人说我看上了乞丐,哪怕我真的看上了他,但我与你坐在一起吃饭,哪怕心里想的是怎么毒死你,别人也会胡说八道,编排你我的关系,因为我们缺少一个之所以坐在一起吃饭的理由...这与时代无关,与我是否保守是否封建无关,我是个女人,却继承了家族的一切,身处这个位置,生活中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被猜度,理由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

我蹙眉道:“既然与我扯上关系有这么累,你又何必与我扯上关系?”

不想这话却惹恼了三小姐,她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姓楚的,你是在臭美还是得了便宜卖乖?!本小姐想与你扯上关系吗?是你先招惹了我!”

“我招惹了你?”

“是你让我不得不来认识你的!”

“我让你不得不来认识我?为什么?”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忽然想起闵柔以前的那些话,问道:“闵柔说,你抬举我,是因为在你收购龙氏的过程中,我间接帮了一些忙...”

“这只是闵柔的理解,或者纯粹是为了照顾你的感受——我要将你塑造的与众不同,总需要给家族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但这不代表我真的感谢你,”三小姐气气道:“没有你,龙氏一样会被我收购,只是早些晚些罢了,再说,龙啸天死于非命,你却放跑了杀人犯,惹得北天人人自危,虽然没人敢与龙氏再扯上关系,但龙氏的声誉也随着跌入谷底,我虽然低价收购了它,但救活它要付出的代价,却远高于当初的计划,你觉得你帮到我了吗?”

我懵了,“她说,我帮你过两次,得罪过你三次...”

“你的确帮过我两次,但与龙氏没有任何关系,而你得罪我...却远远不止三次。”三小姐平缓了语气,淡淡的,可任谁都听得出来她话里那恨恨的味道。

“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过你?”

“刚刚在上面,你不但大声吼我,还说要让那个绑架犯扒...扒光我的衣服,这不算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吗?”

“...”哥们又问:“我拐弯抹角贬低过你?”

“刚刚在泥潭里,你没拐弯抹角骂我是狗吗?”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哥们有点上火了,“你说的都是刚才发生的事情!闵柔对我说这话之前,我见都没见过你吧?!”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现在这句话更让我觉得羞辱的了,”三小姐强迫自己平静的语调中,有一丝很刻意的嘲讽,“我不喜欢被人仰视,但我也不喜欢被人无视,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全北天都知道我说过想要结识你的话,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我,记不住我的样子,也记不住我的声音...”

“一而再,再而三?咱们见过这么多次面吗?”不可能啊...这么说或许是俗了一点,但冲她这完美的身材,那优雅的站姿,哥们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但凡见过一次,都不可能没印象啊...

我不自觉的将脸凑近去打量她的样子,吓得三小姐惊呼道:“你干什么?!”

“不好意思...”她一脸污泥,纵然鼻息可闻,却也只能看清她长了一张瓜子脸,留了一头长发。

三小姐呼吸变的有些急促了,为啥?因为才发觉到我们坐的太近了吗?

记得在参加龙啸天寿宴那天,郭享与星雨说过,三小姐的确在某个场合提起我,并表示很想结识我这个‘不畏强权只为红颜’‘不爱公主只爱红颜’的‘坏**’...

“你为什么非要认识我?”

“因为你抢了我的东西!”

“闵柔也说过,说我明目张胆的抢过你的东西...是什么?”我语气不善。

我不是正人君子,但我家老爷子是,作为他的儿子,我绝非鸡鸣狗盗之徒,这婆娘要是泼我脏水,我就一脚丫子把她踹回脏水里去!

三小姐似乎是在思考,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生存的意义。”

“什么东西?”丫说的太抽象了,哥们这次是真听不懂了,“生存的意义?”

“嗯...”三小姐点了点头,曲起双腿,搂住了膝盖,身体瑟瑟的颤抖着,好像冷了,又好像是怕了,“你突然闯进了我的生活,让我迷茫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了...”

楚缘的小爪子不老实了,熟练的摸到我腰侧,揪起我一块嫩肉...臭丫头显然是想歪了,吓得我忙道:“三小姐,麻烦您能说得再具体一些吗?您这么说,好像肚子里真的怀了我的孩子似的...”

三小姐幽怨的叹息道:“是啊,就是你的孩子...”

“啥?!”

我抱着楚缘,从地上弹了起来,一半是惊的,一半是疼的。

三小姐茫然回过神来,竟反问我道:“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应该是我问你!大姐,你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我努力回想——哥们的生活平淡而规矩,鲜有夜生活,偶尔逛酒吧,但凡喝醉酒,也都是被程姑奶奶给灌的,就算乱性,也该是跟她乱啊,有她盯着,我不可能与别的女人一夜情吧?咱也没有这方面的印象啊...

“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三小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羞愤交加,“姓楚的你说什么?!本小姐怎么可能和你...和你...和...”

头顶响起一声惊雷,害怕雷声的楚缘本能的搂紧我的脖子,我没等三小姐将话说完,忙抱着楚缘,连同三小姐一起扑倒入草丛中。

三小姐刚好被我压在身下,又惊有怕,又羞又怒,“楚南,你、你、你...你敢非礼我?!”

“不想死就闭上嘴,别出声!”我听的真切,那声惊雷中,还夹杂了一声枪响!

三小姐只当我对她有什么不良企图,使劲的挣扎,“你强+奸+我还不让我出声?!姓楚的,我、我、我...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了...”

“我想要你闭嘴!”我忙捂住了她的嘴巴。

楚缘听出了我声音中的紧张,小声问道:“哥,怎么了?”

不需要我再回答——呼喝叫喊从天而降一般,一前一后两个黑影,先后从草丛中飞出来,落入了我们刚刚爬出来的泥浆水坑。

其中一个声音,正是沙之舟,而另一个,却是个带着哭腔的愤怒女声...

“沙之舟,我要你偿命!”

【PS:买了一块1T的硬盘,六百多块。。。等了半年多,实在等不到它落价了,明天重新做系统。。。】

【第1048章】姑爷

我其实是很好奇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三小姐却说她知道...

哥们很想开个低俗的玩笑:我就想强+奸+你,这你都答应了,还叫个屁啊?

或者讥讽一下她的自以为是:哥想要征服世界,你答应了有个屁用?党同意吗?人民同意吗?

有俩臭钱儿,还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如果不是听到了那个喊着要沙之舟偿命的女声,我一准要噎这婆娘几句,然而那声音却让我顾不得这些无聊的事情了,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我像只蚂蚱一样从草丛里跳了起来,“小夜!”

摔进泥浆坑里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相隔了至少四五米,单看影子...两条泥鳅,甚至分不出男女!但先滑下来的那个肯定是沙之舟,因为他身体重,惯性作用下,抛出来的就会比较远!

急归急,怕归怕,空手打狼这种傻事我不会干,沙之舟手里有枪,可黑咕隆咚的,我却找不到顺手的家伙,灵机一动,我转身抱抓起三小姐的一条腿。

“啊——楚南你这个王八蛋!你不是人——哇——”三小姐竟嚎啕大哭,“你这么欺负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恼她双腿一个劲的乱踢乱踹,怒道:“别动!我怎么欺负你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要强+奸+我!我看错你了!”

哥们一怔,这才发现,我只穿着一条内裤,而她,穿的是裙子,被我抬起一条腿后,沾满了湿泥的裙摆因为重量,自然的滑落到大腿根部...

草...

“你没看错我,你看错的是你自己——你有让我强+奸你的魅力吗?老子只想借你一只鞋子而已!”说话中,我已经脱掉了她左脚上的一只高跟鞋,转身跳进了泥潭,朝虎姐与沙之舟趟了过去。

这只高跟鞋,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的‘武器’了...

三小姐的哭声戛然而止,楚缘趁机扒下了她另一只脚上的鞋子,“哥,接着!”

臭丫头刚要将鞋子丢过来,却被三小姐抢了回去,“楚南,你去死吧——啊~”

她恼羞成怒,要砸我,可卯足了力气,鞋子没丢出来,自己却一头扎进了泥坑...

裙子那么重,根本迈不开腿...

哥们暴汗,这位三小姐不但性格与楚缘相似,白痴一样的运动能力,也有一拼啊...

“楚南!缘缘!你们没事?!”

“姓楚的,你果然命硬!这样都死不了!”

虎姐与沙之舟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不过两个人的本能反应却恰恰相反,虎姐喜极而涕,朝我扑了上来,沙之舟却是朝着泥坑的另一边慌张逃命——丫手里没枪,应该是从山上滑落下来的时候弄丢了!

“别让丫跑了!”我紧忙提醒冬小夜,三个绑匪死了两个,只剩下一个沙之舟,不能再让这疯子逃掉了!

虎姐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刑警,刚才的冲动与激动,大概是以为我死了,见我还活生生的,她马上恢复了理智,拥抱啥的回家有的是机会,抓沙之舟的机会却不常有,已经趟到我面前的她拉住我的手,一转身,便追向沙之舟,但我借力绕到了她前面,将她护在了身后。

“沙之舟!自首或许还有条活路,再跑就是死路一条,下一枪,我不会再打偏!”

“我去你妈的!死婆娘,刚才那一枪你是故意打偏的吗?”

沙之舟对冬小夜似乎有种心理恐惧,虎姐一劝降,他反而逃得更卖力了——刚才我听到的那声枪响,原来是来自虎姐的,沙之舟一直捂着肩膀,分明是中弹了,丫是为了逃命才跳下山的,不想虎姐死不罢休,竟豁出去性命追了下来,这气势,也难怪他犯怵...

我松了口气,这货丢了枪又中了枪,已经不足为惧了,没牙的老虎,充其量是只个头大点的猫,...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上面又传来了阵阵呼喝叫骂,且越来越近,我勃然色变,听这嘈杂声...少说有十几二十人!

仙人个板板!集体自杀吗?!

我忙叫喊道:“缘缘,快躲起来!”

话音未落,已经有人从臭丫头与三小姐的头顶飞过,炮弹一样炸落在我与虎姐身前不远处!

莫说冬小夜了,就是我也被吓的像个女人般大喊大叫——撞在一起,不死也得断根骨头!

这大泥潭子就好像是个大煮锅,几十个人从百米高的山坡滑下来,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的摔入泥水中,除了哭天喊地的惨叫,就是不堪入耳的脏话,没等我反应过来,当先掉下来的那个距离我们最近的人已经从泥浆里钻出,“你妈的,放开冬小姐!”

这声音是...

“桑——”我刚要叫出他的名字,他却向前一蹿,横臂轮过来,手里竟抄着一根球棒!幸好哥们眼尖,及时向前一步架住他的小臂,不想这货力气奇大,暴喝一声,硬是靠着蛮力将我推倒压入了泥浆坑水之中!

脏水烂泥登时灌入我的口鼻,此货一准是被自由落体般的刺激体验给吓坏了,脾气异常的暴戾,“狂,我让你狂!袭击我家小姐,绑架我家姑爷!我他+妈+弄死你!”

冬小夜急道:“桑英杰你干什么?!”

“冬警官你闪开,这没你的事!他杀了我家姑爷,他就得偿命!你们,把冬警官拉开!”

“都滚开!桑英杰,你快要掐死的才是你家姑爷...我呸!谁你家姑爷?!你打的是楚南,沙之舟在那边!在...沙之舟呢?!”

“姑爷?!”桑英杰这条疯狗将我拽起时,我嘴里全是泥沙,干呕着说不出话来——这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沙...别让姓沙的跑喽!”

话是这么说,可泥池子里有二三十号,全是泥人,哪个才是沙之舟?!

“手...呕...手电!谁他妈的带了手电?!”

“手电!手电!”桑英杰颇有急智,大叫道:“操+他+妈+的,全给我闭上嘴巴,都站在原地别动!谁他妈敢动谁就是沙之舟!”

听他如此一说,喝骂着的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无人动弹,沙之舟就算混在其中,也溜不掉了。

可众人忙活了半天,却还是一点光亮都没有,“桑哥,手电进水了,不亮!”

这群混蛋,特意跳下来给我添乱的吗?!哥们气得差点吐了血,总算有人叫道:“我这个亮!”

光线晃到我们身上,冬小夜忙朝着沙之舟那边指道:“照那边!”

光线一转,正看到沙之舟钻出水面,爬出泥坑——这货居然从泥水下潜游到了岸边!

被灯一晃,沙之舟抱着受伤的肩膀,拔腿逃向了一片树林。

我催虎姐道:“开枪!赶紧开枪!”

虎姐急的都哭了,“枪管里灌了泥,怎么开啊?!”

哥们一怔,气的想骂娘,跳起来将三小姐的鞋拽了出去,二十几米远的距离,不偏不正的砸在了沙之舟的脑袋上,姓沙的‘哎呦’一声摔倒,众流氓集体叫好,我破口大骂,“好你妹啊!还不追?!”

一只高跟鞋能有多大杀伤力?沙之舟只是摔了个跟头,等我们爬出泥坑,他已经逃进了茂密的林子,消失不见了。

冬小夜与桑英杰他们再要去追,被我制止了,“算了,别追了...”

“为什么不追?!”虎姐急道:“他受了伤,跑不快的!”

桑英杰亦对自己帮了倒忙满心愧疚,“是啊,姑爷,咱们人多...”

“人多有个屁用!”我比他们更不甘,所以对桑英杰亦没有了往日的客气,“没这么多人,还不至于被丫跑了呢!”

桑英杰表情尴尬,心虚的垂下了头,“对不起,姑爷。”

一众二十来个训练有素的流氓,亦站的笔直,垂着脑袋齐声道:“对不起,姑爷。”

“谁是你们姑爷?!”让老爷子看到这一幕,非剥了我的皮不可,就是现在,不用瞧也知道,楚缘和虎姐的脸色肯定不善。

如此不含蓄的人,是萧妖精,还是她老子萧三爷啊?!这群货在这里喊姑爷,在上面自然也是这么喊的,想到山上还有几位脸色不好看的姑奶奶...

我还不如淹死在这泥坑里面呢...

【第1049章】这里的三小姐,叫舒童

见我发飙,众流氓的脑袋垂的更低,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我与萧家没有任何关系,又凭什么教训他们这些萧家的人?再说,这群走在大街上只会被路人唾以‘人渣败类’如此前缀并避而远之的家伙们,为了我这个不是他们‘姑爷’的不相干的人,竟有胆量在这样的雨夜,从百米高的山坡上滚下来找沙之舟拼命...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因为我有多么伟大的人格魅力,只因为他们对萧家父女的忠诚,或许于某些人看来,他们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但是在信仰流失的今天,他们的这份‘虔诚’抑或‘愚忠’,始终是值得尊重的。

我自诩我会为萧妖精跳下来,但倘若是为了他们当中的某一个,即便是有些交情的桑英杰,我恐怕都没有这份勇气...

“姑爷,现在追,或许还来得及...”桑英杰还是不肯改口,这话说的也很没底气,人往往都是如此,总是渴望做点什么来挽救自己的错误,哪怕明明知道任何行为都是徒劳无用的。

亡羊补牢,只是不会再丢,但已经丢掉的,却也不可能再找回来了。

“算了,”我借用了唯一能亮的手电,找到了被我丢出去的三小姐的那只鞋子,叹道:“这片山还没有被开发过,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咱们连照亮的工具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甚至分不清楚方向,无论追得到还是追不到,都在太危险了,更何况...这深山老林的,跑进去一个人与钻进去一只老鼠没有太大的区别,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咱们就是白忙活...”

“咱们可以分开找...”

我瞪了桑英杰一眼,“沙之舟是个疯子,落单可能是会死人的。”

冬小夜对沙之舟有种不杀之不安之的执念,“那咱们就这样放他走了?”

“不然能怎么样?”我望着虎姐脏兮兮的小脸,苦笑道:“我比你更想抓到他,他前后三次绑架我或者袭击我,第一次差点劫走缘缘,第二次险些打死我和一可,若不是今天突然下了这场大雨,我和缘缘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们都难说的很...姓沙的跑了,难道我心里踏实吗?可越是如此,越要冷静,你是专业的,你比我更清楚,现在这种情况吓,我们应该追,还是应该放弃。”

桑英杰道:“咱们现在追进去,就是抓不到他,也能吓住他,将他困在山里,天一亮,再找他就容易多了...”

冬小夜平静了心绪,叹气道:“没用,山太大了,就凭咱们这几个人,不可能困得住他,楚南是对的,现在的沙之舟是惊弓之鸟,是受了伤的野兽,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惹起他的警惕,他在逃命,为了活命,更是会拼命...你们不是警察,这不是你们可以完成的工作。”

“这也不是你一个警察就可以完成的工作,”我道:“你们既然追出了度假村,就证明已经报警了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做吧,不差这十几二十分钟,离天亮还有八九个小时呢,姓沙的如果能逃出去,北天所有的警察都钻到山里,也是拖不住他的,这鬼天气救了我的命,或许也救了他的命,狗鼻子在这里,大概也不会太好使...”

虎姐蹙眉皱鼻,银牙紧咬,却没否认我的话,我笑着安慰她道:“咱们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让他留下了两个帮凶的尸体...”

想到其中一个人是被我用高跟鞋打穿了脑袋,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手一抖,险些将三小姐的鞋子掉在地上,努力平复了心境,我却也笑不出来了,想起大众脸临死前,留给我的那句没说完的遗言,我心里异常沉重,他有个孩子,还不满三周岁...

“他那两个同伴的身份,应该是不难查的...”

冬小夜察觉到我语气有异,既关心又好奇道:“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觉得身体和精神都疲惫到了极点,“回去再说吧,现在,还是先想想,咱们该怎么爬上去吧...三小姐怕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三小姐?!”“三小姐?!”

冬小夜与桑英杰大惊,仿佛直到此刻才注意到我手里的这只高跟鞋,虎姐忙不迭的转身望向楚缘那边,后知后觉的喊道:“这只鞋子是三小姐的?!”

我点点头,还未应声,三小姐冷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这里没有什么三小姐。”

哥们神经本就绷得紧紧地,吓得差点跳起来,一失神的工夫,唯一的照亮工具已经被这神出鬼没的女人夺了过去,一扬手,直接抛进了水坑里,不等我骂街,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我脸蛋上绚丽绽放,她一边痛苦的揉着小手,一边用淡淡的并有点颤颤的声音说道:“记住,今晚和你一起险些被绑架的人,叫舒童。”

说罢,她转身便走,但是被虎姐一把拉住,“喂,你为什么打人?!”

三小姐哪里甩得开虎姐?气道:“楚南!”

我从那一记耳光中回过神来,讪讪的对虎姐道:“小夜,放开她。”

“可是她...”

“放开她吧,”我知道虎姐想说什么,“今晚这里没有三小姐,她是舒童,她已经很委屈了...”

冬小夜与桑英杰都是聪明人,稍一琢磨,便明白了我这话的意思——北天已经风雨飘摇,倘若此时再传出三小姐险被绑架的新闻...

她冒充舒童,既表示,她放弃了以三小姐的身份追究责任的权力。‘人人平等’是这个社会的口号,其实三小姐与舒童并不平等,站在警方的立场,今晚死一个‘舒童’,也没有惊吓到一个三小姐来的严重,更何况,三小姐的司机被杀了...

虎姐就是警察,故而更加明白,三小姐的委屈,是送给北天警方、北天官方的最大的人情,这是在替他们遮丑,哪里还敢对她不客气?忙松开了手。

三小姐委屈吗?委屈,但让她觉得最委屈的,可能不是卖北天官方的人情,而是我...

如果我是三小姐,在北天撒了这么多钱,碰上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也会送北天官方一个人情,以图将来得到更多的便利,我从来都觉得,最好还的债,是钱,最难还的债,是人情。

三小姐到底是三小姐,性格傲娇脾气臭,但终归是长了一颗商人的脑袋。

此刻让她生气的,应该是我刚才脱她的鞋子惹她误会,害她恼羞成怒摔进了泥坑...

看她拎着一只鞋子,赤着双脚,赌气似的朝坡上爬,却脚下一滑骨碌了下来,我紧忙过去,要将她扶起,她却狠狠的打开了我的手。

我道:“你司机的事情,我很遗憾,也很内疚,是我连累了他...至于你,咱俩就算扯平了吧,小紫的事情,我不会再跟你计较了,我依然不知道我以前到底有什么得罪过你的地方,但我愿意在这里向你道歉,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照做,当做补偿,所以,也请你以后不要再继续干扰我的生活,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谈判,大家公事公办,如果你不希望在谈判桌上看到我,我会向墨董申请换一个代表去月之谷...”

三小姐笨拙而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冷冷道:“你说完了吗?”

我苦笑着说道:“我们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回到各自的世界里去,是最好的选择,难道你不这样觉得吗?你也亲身体验过了,和我扯上关系,你这样高贵的人,也免不了又是撞车,又是被绑,又是跳山,又是滚泥池,现在呢?更是连走路都摔跟头...”

“所以呢?”

“所以...”我被她问的一怔,你都这么倒霉了,还‘所以’个啥啊?当然是避我远之啊!

“回到我的世界,我今晚就没遇过车祸、没遇过绑架、没跳过山、没滚过泥池?我就没被你骂过羞辱过欺负过?”三小姐扬手又要赏我耳光,但不知何故,忍住了,只是怒道:“楚南,你要搞清楚!咱们俩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扯不平的——我欠你的,我还不清,你欠我的,也还不清!你不需要向我道歉、道谢,同样,我也不会向你道歉、道谢!”

【PS:昨天又跳更了,抱歉,大家都知道,某渣家这条线的用户最近经常处在无电可用的状态,上面维修不当,断电的时候多,给电的时间短,各种理由,投诉无门...前两天新买的发电机还没怎么用就爆了,这就是国产货,还不如之前的二手雅马哈...】

【第1050章】我宁愿...

雨又紧了。

好在桑英杰的众手下中,有人的手机还能用。

我联系了山上了闵柔,闵柔在发现撞坏的车子与死去的司机后,便知道三小姐也卷入了事件当中,正火急火燎的组织度假村里所有的人手,要下来寻找我们,接到我的电话,她又惊又喜,听说三小姐无恙,闵姑娘更是像个孩子似的喜极而涕...

我家的那群丫头就更不用说了,倘若不是老墨和刘姐拦着,在冬小夜之后,墨菲也跟着跳下来了,此妞又哭又笑的向我告状说,她要‘殉情’的时候,流苏揍了她,可是刚刚还在冷静安抚着众人,坚称我不可能出事的程姑奶奶,在闵柔高呼我平安的那一刻,却瘫软在地上哭的没完没了,甚至没办法和我讲电话了...

我一直都知道,外表坚强的墨菲,内心并不坚强,但我从来都不知道,一直都不算坚强的流苏,其实是如此的坚强...

我没有再问三小姐,我究竟欠了她什么,她又欠了我什么,既因为她不想说,又因为从墨菲的口中,我知道了上面发生的几件事情,让我很是揪心——

桑英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毫无疑问,是萧一可喊来的,为啥?削江玉...

妖精相当恼恨江玉这厮打扰了我们度假,又很不爽江老夫人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态度,更不满他们江家人如此嚣张的阵仗,故而偷偷的给桑英杰打了电话,要他带齐人马,过来给江玉和江老夫人一点颜色看看...

之前我觉得费解的地方在于,从东城区到这里少说也有百十公里,桑英杰就算挂了电话立即动身,纵是插上翅膀飞过来的,也来的实在太快了点,更何况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还集合了几十号人啊?现在我才知道,敢情这货从妖精今儿一出门,就一直跟在后面——上次妖精与我在北天大学外被沙之舟当街袭击之后,爱女如命的萧三爷大发雷霆,差点将桑英杰抽筋扒皮,责这厮保护不周,老桑长了记性,知道对三爷来说,妖精就是一切,所以不惜代价的抽调了大批亲信,保护在毫不知情的妖精周围,哪怕妖精是来和我‘约会’,他也不再回避,而是远远的跟着,预防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接到妖精电话的时候,桑英杰一众人就在山下的一个小饭店里吃饭,大众脸将我与楚缘劫持离开度假村后,遇到的那些在雨夜山道上不要命狂飙的飞车党,正是他们。

桑英杰这货深谐溜须拍马之道,经过上次的饺子馆风波,三爷对我的态度更是热络,再加上妖精成天制造各种有的或者没有的‘北天爱情故事’,让这厮认定了我将来必是萧家姑爷,会成为萧三爷的接班人,故而丫今儿在形式上搞得异常隆重——三十六辆车,一百来号人!这显然不是保护妖精一个人所需要的阵仗,他是有意的要在萧家势力中强调和宣传我的‘姑爷’身份。

沙之舟跳山,不单单是因为他怕虎姐,他更怕那一百多号流氓..也就是说,除了跳下山的这二十来个,还有百八十个,而让我揪心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这百八十个人都留在了度假村里,将江玉、江老夫人和所有不姓江的江家人看了起来,妖精在看到公路上的汽车与尸体之后,像虎姐一样以为我和楚缘遭了沙之舟的毒手,怒极之下当即返回了度假村,声称要宰了他们给我偿命...

酒店门前的几个门童和女迎宾是看到我与楚缘上了大众脸的车的,而他们的车与江家人的车是停在一起的,故而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江家人把沙之舟领进了度假村...

妖精在我面前总是卖乖装可爱,但真正的性格却并非如此,她善良,可是成长环境对她的影响、给她造成的压抑,使得她的性格中隐藏着相当暴戾的一面,在我面前的她,并不真实,而是自己的一种渴望与憧憬,当我消失之后,她依然是她,她没有像墨菲一样哭泣,也不是像流苏一样强装镇定安抚旁人,是因为她现在只有一种情绪——恨!

她不是开玩笑的!她真的会宰了江玉和老夫人,我能不急嘛?让我揪心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没有人拦阻她!冬小夜追着沙之舟跳山搏命,流苏本就慌了,还要安抚崩溃的墨菲,哪里顾得上萧妖精?旁人莫说劝阻了,有谁敢在这**公主的面前喘口大气?

可最让我揪心的,却不是这两件事情——紫苑也匆忙返回了度假村,但并不是为了阻止妖精胡来,而是因为...

东方突然昏倒了!

小娘皮不知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伤心过度,与紫苑一起在出事地点下车的她,才看到两辆撞毁的汽车与两具尸体,就一跤栽倒在路面上,当场晕了过去,流苏忙让紫苑与婉儿将她送回了度假村,抑或说,婉儿是将紫苑与东方一起送了回去,紫苑好像把魂儿都丢了似的...

我惦记着小娘皮,哪还有心思再搭理这位喜欢纠缠不清又处处躲躲闪闪的三小姐?

度假村里有攀岩项目,闵柔安排了几个专业的工作人员,沿着陡坡顺着绳索溜下来,然后将我们逐一拉上去,她与三小姐默契极佳,两人没有通过话,可是下来的人中却无一个携带照明工具,显然是为了保护三小姐,不让众人有机会见到她的样子,抑或说,是狼狈的样子,毕竟,女孩或者女人,在这样的天气里被淋湿,都难免不雅,因为楚缘和虎姐的缘故,再加上哥们身上就只穿着一条内裤,倒也算是承了闵柔一个人情。

闵柔更体贴的地方在于,第一批下来的工作人员当中,有三个是女性,专门来接三小姐、楚缘和冬小夜的。

三小姐是第一个被拽上去的,这也是我没机会再与她交谈的原因之一。

这群黑+道+分+子跳下来,都是因为我,纵是再着急,再惦记着东方,我也不好先他们上去,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沙之舟是否还藏匿在这周围,我让虎姐护着扭伤脚的楚缘先走,直到所有人都被拉了上去,才与故意和我一样留在最后的桑英杰一起爬了上去。

流苏和墨菲早已等在路边,没等我翻过防撞栏,俩妞便丢了雨伞冲上来扑到怀里,差点将我又撞下去。

“你滚开啦——这里有你什么事?”流苏一边哭一边挤开墨菲,之前的风度荡然无存,敌意依旧,说罢,也不等墨菲回话,微启着小嘴,朝我压了上来。

无论是好莱坞大片还是三流的国产肥皂剧,至少有一个剧情是共通的、雅俗共赏的,即劫难之后的热吻,没想到咱这一嘴的泥巴也能享受到如此香艳的待遇,一时都忘了楚缘和虎姐也在一旁看着呢,似乎顺理成章的就被代入了一种感动的气氛,不自觉的便去迎流苏的香唇,却吻了个空,还没琢磨过味来,鼻子已经被流苏咬住了!

“唉唉唉唉——疼疼疼疼疼——姑奶奶,松嘴,松嘴——哎呦——”我是真疼!要挣开程姑奶奶,不想这丫头发起了神经,不但死死的搂住我的脖子不放,还倚仗着自己身高腿长,跨过防撞栏,继而双腿盘住我的腰,整个人挂在我身上。

倘若这是个热吻,此夜此雨,此情此景,倒也算得上一幕感人肺腑荡气回肠,可现在...她却是在咬我的鼻子!哥们疼的鬼哭狼嚎,如果不是闵柔手底下的工作人员死死的拽住绳子不撒手,我早和流苏一起滚下山去了。

墨菲第一个反应过来,急的抱住程姑奶奶的腰,想将她从我身上拽下来,“程流苏你疯了啊?!”

“苏苏,你冷静点!”“放开我哥!”虎姐与楚缘亦跑上来帮忙。

不知是谁一用力,将流苏拉了下来,程姑奶奶屁股绊在防撞栏上,身体仰面翻到,摔在坚硬的路面上,几个丫头推卸责任般向后跳开,以表明下毒手的不是自己,却见我家姑奶奶捂着后脑勺从地上坐起,仰天嚎啕。

“王八蛋!负心汉!说走就走,说死就死,你当我是什么?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五年!除了喜欢你我一直不好意思说出来,有哪件事情我瞒过你?!可是你呢?所有麻烦的事和不开心的事你都不肯告诉我!不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去上海,不告诉我你现在每天担惊受怕...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你哥们?还是你女人?如果做了你的女人,就再也听不到你诉苦发牢骚,就只可以依赖你却再也不能被你依赖,那我宁愿和你做回哥们!我宁愿违心的帮你追墨菲,我宁愿你永远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喜欢你,我宁愿在你身边看着你开心自己伤心,我也不要再做你的女人了!我不要你这么瞒着我宠着我,这样我一点都不幸福!我想要和你一起担惊受怕,我受不了一个人担惊受怕,我受不了...我受不了...”雨水沿着脸颊滑到嘴角,舔了舔,咸的,天空掉落的是流苏的眼泪吗?

我摸了摸眼角...

原来是我自己的眼泪...

【第1051章】容积与爆发(上)

记得那一年大学足球联赛,因为比赛中被我完爆而不断犯规,并最终恼羞成怒恶意放铲踢将我小腿踢断的那位老兄,在杀到他家里摔砸打骂的后妈面前曾如此忏悔:我很后悔当时那样做了,我只是一时的情绪失控,就像您现在一样...

事后后妈跟我是这样的说的:这句话救了他,也救了我,如果他没说这句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家那台四十二寸的电视机砸在他脑袋上...

虽然最后她还是因为没力气,将人家的电视给拍了...

足球比赛对抗激烈,犯规虽然有无意恶意的区别,但只针对结果而言,受伤挂彩的,太寻常不过,后妈如此看不开,是因为在所有受伤挂彩案例中的主角,只有我是她儿子。

后妈并不泼辣,除了太喜欢装嫩卖萌,其实与流苏的性格非常相像,所以她才很中意流苏做她的儿媳妇吧,她与流苏一样,都属于那种表面咋咋呼呼,内里却相当知性贤淑的类型,明事理、有分寸,她很坦白的承认,她那样发飙,是因为情绪一时失控。

冷静下来之后,后妈仍不能原谅对方粗野的行为,但是却接受了他为何‘一时失控’的解释:那位防守凶悍助攻犀利但转身很慢的老兄说,整场比赛都在被我突破和反抢,让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每一次我们得分庆祝,队友沮丧骂街,都是对他的嘲笑或者责备,负面情绪不停的积压,最终导致了那一瞬间的爆发...

楚缘的一些‘恶习’,就是从后妈那里学到的,后妈也喜欢为自己找借口开脱责任,她说,人对某一件的事情的可隐忍程度,就像一个桶,容积因人而异,而情绪是火药,当装满这个桶的时候,桶里自然就没有了别的东西,所以擦火就着,结果只能是‘咚’的一声...情绪失控的那一刻,就好像火药桶爆炸,都是一瞬间的事情,无可抗拒,人可以隐忍的容积越大,积压的‘情绪火药’就越多,爆发起来就越是可怕...

于是后妈非常认真的褒奖自己说:如此温柔大方贤淑柔弱手无缚鸡之力逛商场都需要儿子帮忙提包还得将半个身子都挂在儿子身上才有力气坚持到购物结束的我,那一刻之所以入魔一般被泼妇之魂附体举起了我平时绝对不可能举得动的电视机,恰恰证明了我的心胸有多么的宽广...

后妈的心胸是否宽广我不知道,脸皮厚是绝对的,整天在餐厅厨房亲力亲为颠锅炒菜的她,手虽然白嫩细腻如少女,可手劲却比我还大,不然楚缘也不会那么怕被她大屁股,通常一巴掌下去,能红俩礼拜...但她这种形象的‘隐忍容积决定爆发威力’的比喻,我认同。

流苏失态的坐在公路上又哭又闹,包括刚才咬我鼻子,都是一种情绪积压后的失控式爆发——这丫头从来都不是那种特别宽广的女人,心是,当然,胸更是...她没什么城府,直来直去、喜形于色,我以前常调侃她,就是因为胸太小了,只能塞进一颗心,所以那颗心里才装不了事儿...

听我突然说要去上海,姑奶奶没当场掀桌子拍我,坦白讲,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故而现在爆发,我完全理解,并且十分的确定,发泄之后,她自己会是唯一一个不理解自己为何会当众爆发的小傻妞...

她流泪,因为委屈。

我流泪,因为知道她委屈。

我们一样的隐忍,不一样的是‘爆发’的方式...

老爷子常常对我说,男人的责任是‘保护与被依赖’,此时我才发现,如果不是我们爷俩都错了,那就是我错误的理解了老爷子的这句话,流苏喜欢被我保护着并依赖着我,但同时她也渴望着保护我和被我依赖着,我却忽略了这些,这就是所谓的大男子主义吧?

返回度假村的路上,赌气似的不肯理睬我的程姑奶奶一直在抽噎,但手却没闲着,坚持要楚缘将双腿抬到上面,垫在她与墨菲的大腿上,然后轻轻的帮她揉着肿的像小包子一样的脚踝,楚缘见她哭得真切,愣是没好意思拒绝她的好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受气的小媳妇被霸气的小姑子欺负呢。

墨菲一直在安慰流苏,对于我答应了江老夫人去上海这件事情,她也是抱着老大意见的,流苏这一哭闹,将她的情绪也带了出来,就差陪着流苏一起用眼泪淹死我了。

我一直在后视镜里偷看流苏,一边担心着东方,一边琢磨着待会怎么哄她高兴,然后抽空感慨,花心的男人,先得学会怎么分心两用啊...

或许是流苏的手法太好,或许是惊吓过度的楚缘身体和精神都太过疲惫,流苏没揉几下,她就沉沉的睡了,惹得墨菲不多一会,就不再去理纯粹是因为不好意思说话才哭个没完没了的程姑奶奶,转而去揉捏楚缘粉嫩的脸蛋,感慨她嘴唇的柔软,羡慕她睫毛的长翘,欣慰她是个和流苏一样的贫+乳...

冬小夜为了在我与流苏之间制造话题,则一直在问我有关于我手里这只高跟鞋的主人的事情...

墨菲与流苏都知道三小姐被卷入了事件,却谁也没有见到她,据说是因为她才被救上来,便被闵柔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护送回了度假村的缘故,甚至显得有些匆忙。

萧妖精此时已经知道我平安无事,早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度假村门口来等我了,那场景颇为壮观——距离门卫室不远,便是宽敞又气派的售票厅,可是里面只有几个江家人带来的小孩子,除了这几个孩子与江老夫人,包括江玉在内的所有不请自来的江家人,无论男女,全部被迫站在雨里淋着,上百个流氓整齐列队于萧妖精身后,第一次让我见识了这丫头作为萧家大小姐的气场和排场...

“南哥哥——”

见我下车,妖精什么形象都没了,哭着朝我跑过来,可刚迈出两步,便‘扑嚓’一下子趴进了水洼里,吓得众流氓大呼小叫,阵型立马乱套。

“滚开啦!”妖精喝退了过来要扶她的萧家马仔,坐在水洼里,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叹了口气,为了避免麻烦,叮嘱几个丫头别下车后,过去将妖精拉了起来,厚脸皮顺势搂住我,喜笑颜开,一派小鸟依人的幸福甜蜜,眼泪都没擦干净呢,便回头斥那些紧张兮兮的流氓道:“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小心扣你们工资!”

众流氓闻言,笑成一片,连那负责给妖精举伞的家伙也识趣的退开了几步,任我们在雨里淋着,面皮可能比我还要厚的妖精竟也会脸红,瞪眼鼓腮道:“你们笑什么?我是认真的!”

众流氓笑声更大,后面下车的桑英杰哈哈说道:“大小姐什么时候开过玩笑?我们知道,当然知道,对不对?”

众流氓大声应和。

“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都是知道的。”

“对,大小姐从来是言出必行的,这一点跟咱们老大那是一样一样的。”

“大小姐吐字成钉,小的们一直是尊敬的紧,崇拜的紧。”

...

我终于有点理解为什么桑英杰他们愿意豁出性命往山下跳了——这个大小姐,实在太可爱...

这群货对妖精哪里是尊敬崇拜啊?分明就是宠溺!他们在很刻意的强调,她对我,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妖精精的像妖精,哪里听不出众人的意思?偷偷抬头瞥我一眼,嫩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似的,但嘴巴也得意的快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见肃杀的气氛在我回来后骤然改变,从门卫室里走出来的老墨总算是松了口气,远远的对我甩了个眼神。

看这场面就便知,妖精肯定是没给他老人家面子,执意刁难了江家人。

我领着妖精径直走向老墨,吊着胳膊的江玉热情的从人群中迎了出来,脸上的欣喜与安慰绝不是装出来的,可那也绝不是因为他希望活着,而仅仅是不希望我今天死,因为我今天若是死了,他估计着自己也难活,沙之舟是不是他带进来的,妖精都会扣在他脑袋上...

傻瓜都知道,和两种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一种是黑社会,一种是女人,妖精占了个全,她是**公主...

“楚兄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就一条四角内裤,还是红白桃心图案的,脚上连只鞋都没穿,于是笑着反问落汤鸡一样的江表哥,“我这样子...像没事吗?充其量,是我脸皮够厚敢从车里走出来,而刚巧这里又没人敢笑吧?”

【PS:昨天的章节现在才更,晚的有点过了,抱歉...昨天朋友聚会,回来晚了,不想半夜两点多又断电了,发电机里没油,白天忘了骑自行车去买,晚上开汽车去,加油站的小盆友说什么也不卖给我,指着我车窗前夹着的进京证说:离首都太近了,你载着油桶开车到天安门也用不了俩小时...我说我这桶打满了也就五十块钱,这种资金投入就能危害到国家安全的话,世界早就乱了,他说万一你**呢,还是够用的,我说...你丫有病才**呢。。。

以上大家当成笑话就可以了,某渣到底是天亮以后将油买回来的,刚码完,对不住昨晚上熬夜等更的朋友了。

这回加油站的同志啥都没说,也相信我不会大白天的抱着汽油桶进京了,我有个疑问:我要是等到晚上去,你怎么办?怕他不卖给我,没敢问...】

【第1052章】容积与爆发(下)

江玉被我呛住了,笑不合适,不笑也不合适,一时不知该用哪种表情面对我,我不再理他,跟着老墨走进了门卫室,江玉回过神,待要跟进来避避雨,被我身后的桑英杰给拦住了,三分不热情的微笑、三分不直白的冷漠、三分不含糊的威胁、三分不露相的凶狠,加在一起,就是这个**头子说话时给人的那种能让狮子老虎都十二分恐惧一般的压迫感,不需要脏话连篇也不需要挥以老拳,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已经足够将江玉这样的纨绔少爷吓得面白腿软,“没人请你进去,外边呆着。”

老墨知道,倘若萧三爷在这里,他是会看自己的脸色办事的,但这些亡命徒却只会看萧三爷的脸色办事,故而对江玉被老桑拦在外面,啥也没说,亦或者,他原本就没打算替江玉说话。

江老夫人静静地坐在门卫室里唯一的一张沙发上,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杯茶,已经凉透,从未动过,见我这幅德行,脸上、眼中,也未有一丝波澜,平静的就像那杯茶水,淡淡问道:“你觉得,人是我带进来的?”

这问题够直接,可见这果然是她的性格。

老墨与妖精都要说话,但被我抢了先,“不可能是您。”

老夫人怔了怔,略感意外,“为什么不能是我?”

“您今天才回国,怎么可能是您?”我拍着妖精的头,笑道:“我是带这丫头来向您道歉的,刚才她对您不礼貌了吧?对不起,这孩子年纪小,容易冲动,以为我出事了,所以行为有些过激,请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妖精急道:“大叔,沙之舟就是被他们带进来的,监控都拍下来了,我没冤枉他们!”

老夫人却是听懂了我的意思,“你不怀疑我,但是怀疑他们?”

老夫人指的‘他们’,是门外的江玉和不姓江的江家人。

我不置可否,对妖精道:“平日里跟你说了多少次?尊老爱幼是一种美德,无论什么情况下,也不能欺负孩子、不尊重老人,听话,向曹奶奶道歉,说对不起。”

妖精一千个不愿意,却听江老夫人道:“道歉就算了,‘尊老’你是说给她听的,‘爱幼’是说给我听的吧?”

我讪讪一笑,没否认。

“还有...”老夫人板起脸孔,“我姓陶,不姓曹。”

这回哥们多少有点尴尬了,被沙之舟吓了一遭,无论表面装的多自然多淡定,心里还是很不平静的,脑子也就难免混乱。

老夫人却也不是真的见怪我说错了她的姓氏,此时才开始上下打量我的狼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直到盯得我心虚的想要移开目光,她才叹了口气,道:“你没怀疑我,话是真的,但心里怨我,也是真的,只有一件事情是假的,你还没有直接说出来——其实你并没有怀疑外面的任何一个人,我问你你却不否认,还让这小丫头向我道歉,都是为了顾全萧墨两家的关系,对吗?”

我大吃一惊,这老夫人性格火爆冲动,给人感觉又糊涂又不识大体,却没想到,我的心思居然被她一眼识破——萧家混的是**,抛开老墨有求于萧三爷这一点不提,纵是他再看不起三爷这种不走正路的暴发户,两家结仇,吃亏的也只会是墨家,那句话咋说的?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啊?走歪路的能怕你这种走正道的吗...

于萧家而言也是一样,三爷努力漂白却处处受阻,就是因为太狂太傲,树敌太多太强大,偏又朋友太少太软弱,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柳家欠了他不少人情债,他却主动跟人家形同陌路,以避免攀高枝的嫌疑,不拿人家当朋友...丫是宁当鸡头不当凤尾,这一群人里他要不是最拔尖儿的那个他就宁愿不往这堆人里站,‘多个朋友多条路’这话丫捂起一半来理解——只交比自己差的,凸显和享受那种优越感,不交那些比自己强的,不耻于巴结奉承...结果这话也只应验了一半在别人身上,他给了不如他的人一条方便之路,却从来没有比他强大的人愿意给他一条路走...

好奇害死猫,三爷有三爷的人格魅力,但这种人格魅力却累得公司现在营生困难,全指着老墨那块几乎等同白送的地皮打翻身仗呢,落得如此田地还他+妈逞能似的美其名曰:这叫互相帮助、彼此利用、各得所需...

这话除了他自己信,也就只有桑英杰这样被他的人格魅力洗了脑的狗腿子肯信!

我不怕得罪江老夫人,我估计那既要强又盲目挥洒父爱的三爷也不怕,怕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或者教育出这么一只妖精来,但我不愿意他像今天后悔从前一样,在将来的某一天,后悔今天的冲动致使自己丢了那块足以翻身的地皮...

好吧,谁在乎他后悔不后悔呢?但我在乎将来的某一天,妖精会自责于为了我这样一个男人,连累了她的父亲...

受了委屈,想出气,这很容易,但如果自己出了这口气,却会让你身边在乎的人咽气,那这口气我宁愿憋着不出,我认为这也是一个‘容积’问题,半开玩笑的说,男人的王霸之气是啥?我觉得这种物质的产生,源于爆发之前你的胸襟可以容纳多少而不是爆发之后你能一口气能吐出去多少,尤其是那种刚含在嘴里还没试着咽下去,就得和着唾沫啐到别人脸上去的,那充其量叫王八之气,因为胸里不能容物...

老爷子最喜欢教育我的一句话就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为家人,为女人,为朋友,有些事情,我不忍;

为家人,为女人,为朋友,有些事情,我也可以忍。

这与王霸之气还是王八之气没关系,这只是男人的原则问题——当保护与发泄形成矛盾时,我通常会选择前者。

“你咬定你怀疑外面那些人,有了这个理由,我就不好计较这小丫头让他们站在外面淋雨的事情了,我没说错吧?”老夫人笑着对墨亦之道:“难怪你与端木家的混丫头都对他刮目相看,我闺女和姓龙的臭丫头也对他赞不绝口,他很聪明,不过聪明人很多,他并不是最出众的,年轻人中,有他这种心胸与涵养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只穿着一条内裤从鬼门关爬回来,还没丢了这份心胸与涵养的,我活到今天,却只见过两个...”

“不可能!”妖精挺着与那张娃娃脸有着犯罪等级不协调感的饱满胸脯,骄傲且确定的说道:“我家大叔是独一无二的!”

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的湿润,让我与妖精莫名其妙,老墨赶忙掏出一条手帕,帮她擦了眼角的泪珠,老人这才用哽咽的声音轻声道:“他是一个,小玉他爸,是另一个...”

妖精不太清楚江玉那个好爸爸的事情,单纯的想要维护我在她心里的最特殊地位,刚要盲目反驳,被我捂了嘴——我能感觉到,没有江玉在场的此刻,老夫人对我的态度,与之前是不太一样的...

老夫人起身走到我们面前,虽然只有两三步,却可以明显感觉到,她步履矫健,丝毫没有之前必须要由江玉搀扶着的那种蹒跚,望着妖精气鼓鼓的样子,她慈和的笑道:“如果没有那么多人隔着窗子向这里面看,我真想摸摸你的头...”

我、老墨、桑英杰,都本能的扭头看向外面有人的那一侧的窗子,因为山里有风,雨成斜帘淋在窗上,流出水纹,模糊了内外,彼此看不真切,但动作还是能分辨的很清楚的。

妖精已经缩到了我身后,显然是想到了老夫人打闵柔那一下时的干净利落麻利快,从我腋下探出小脸,警惕道:“你、你、你...你想摸我头干什么?打、打、打...打我吗?我、我、我告诉你,我不怕你的,我、我、我人多!”

妖精这反应,让桑英杰都跟着一起脸红——这丫头虽然有蛮横霸道的一面,可胆子却并不大,这既是萧家上下对她有着过分保护欲的原因,也是她从小就被王小萌欺负的原因,不然她也不至于非得拉扯起封雪那样一众仰慕她家世的小太妹,以对向性的彼此壮胆将群体发展壮大起来保护自己了...她刚才淋了雨,身上湿透,本来就冷的牙关打颤,再被江老夫人一吓,说话不自觉的就结巴了。

她这胆怯的样子丢人,但更显可爱。

老夫人笑的更开心了,“我想摸你的头,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啦。”

“你?喜欢我?”妖精懵了,我也懵了,只有老墨在笑,却笑的茫然困惑。

【第1053章】十年一天,一天十年

“你?喜欢我?”妖精懵了。

老夫人点点头,目光中满是怜爱。

妖精费解,“你为什么喜欢我?”

“性格,”老夫人道:“我很中意你这丫头的性格,既有那斯文女孩的乖巧和耿直,也有那个泪痣女孩的泼辣与机灵,前者像我闺女,后者像我,这很好,不要学墨亦然家的那个蠢丫头,明明是个笨蛋,却喜欢自作聪明,表里不一,偏又自以为是。”

我倒觉得老夫人说反了,墨菲确实表里不一,无论是性格方面,还是对待感情的态度,都是外冷内热,但我坚决认为,她是个喜欢装笨的聪明人,尤其是在感情这方面,她比谁都明白,却总是装糊涂...而且,说起表里不一,我觉得没人能超越我家的臭丫头,斯文、乖巧、耿直,那是臭丫头留给所有人的印象,可真实的她呢?邋遢、懒散、骄傲、蛮横、小性儿...

老墨打趣似的接了老夫人的话,“就像雪冬?”

老夫人一脸不屑,“她们俩唯一的区别就是‘冷冰冰’和‘热乎乎’,一个高兴了也不会笑,伤心了也不会哭,一个高兴时笑,不高兴时也笑,表现出来的都是虚的假的,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藏在肚子里,自以为很聪明的干着让自己吃亏的蠢事,还洋洋得意于所有人都被她们蒙在鼓里,并为此满足欣慰,我不喜欢两种人——一种是不坦白的人,一种是把自己给活丢了的人,可我最讨厌的只有一种人——因为不坦白而将自己活丢了的人,死了那个只会受气的爹就盲目宠着那个只会给她爹气受的妈,傻不拉几的指望伍雪晴那不可救药的婆娘回头是岸的蠢丫头是这种人,为了个臭男人就扔掉了自己半辈子事业嫁进了端木家的混丫头也是这种人…”

我总算知道江老夫人为什么不喜欢墨菲了,敢情是将她和结过仇的端木夫人归为了同类...

喜怒哀乐藏在肚里,自以为聪明的干着让自己吃亏的蠢事,并为此洋洋得意...

的确,于我这样的旁观者看来,端木夫人为了家庭放弃了成功的事业,很傻,但能理解,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完全可以全心享受家庭幸福的她,对风畅的事业依旧牵肠挂肚,努力用各种方式维持着老墨与张力间的平衡,干得完全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至于墨菲,喜欢上我这样一个‘有妇之夫’的小人物,整天泡在醋缸里受着委屈还洋洋得意沾沾自喜自己是多么的了解我多么的清楚我对她的感情对流苏的情意...不是‘自作聪明’是什么?不是‘表里不一’是什么?不是‘自以为是’是什么?

端木夫人也好,墨菲也好,就像老夫人说的,都是‘不坦白’的‘笨蛋’,因为聪明的她们,总是做着让自己吃亏的事情。

墨菲和流苏是一样的,她们不像楚缘,会将所有的情绪都告诉我,百分之一百的依赖我...

也不像东方,你骂我一句,我还你一句,这是扯平,还你两句才算不吃亏,我骂死你那是你自找的,我一点责任都没有...、

老夫人喜欢萧妖精,是因为妖精像她,她带了三四十个人壮气势,只为刁难我一个,妖精就叫来三四十辆车,刁难她们所有人,这性格,够直接,够泼辣...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臭味相投’吧?听了江老夫人对墨菲的评价和对自己的认同,妖精对她顿时有所改观,深以为同道:“没错,没错,我就很不喜欢那个墨姐姐,但我一直说不清她到底哪里招人讨厌,今儿被您给点出来了,太贴切了,对!就是不坦白,虚伪,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妖精一直记恨墨菲骗我的事情,再加上对立的情敌关系,所以巴不得老夫人在我面前多扒墨菲几层皮,让我无比庆幸将几个丫头留在车里的英明决定...

让妖精有些失望的是,江老夫人并没有附和她,大概是在照顾老墨的心情吧,知道他并不喜欢别人批评他的心头肉,故而只是微微一笑,转而对我说道:“我要回去了,你有意见吗?”

“当然没有,”我从老夫人一番话引起的共鸣中回过神来,笑道:“您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时差未倒,理应早些休息,呵呵,如果不是怕您误会,我是想留您在这里住上一晚的,据说温泉挺解乏的。”

“温泉再解乏,也不如自己家里的床,”老夫人婉拒,又问道:“外面的人,还有小玉,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看到老墨对我使眼色,但还是道:“警察马上就到,交给他们处理。”

老夫人眯起眼睛,“可是你并不怀疑他们。”

我诚实的说道:“他们让我的朋友难堪了,我没理由不给他们找点麻烦。”

老夫人的态度好不容易渐渐缓和,老墨见我又逆着她说话,急的呲牙咧嘴,却听老夫人不急不怒,淡淡说道:“对你来说,他们是不请自来,对我来说,也是一样,随你怎么处理吧,不过小玉我一定要带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稍稍一怔,妖精已经翻脸了,虽然她不喜欢墨菲,但是她更讨厌江玉,“那家伙是罪魁祸首,谁都可以走,他不…唔——”

没让妖精说完,我又捂住了她的小嘴,蹙眉道:“您的意思,我想…我明白…可是我不懂…”

妖精年纪小,不通人情世故,不要说老墨了,就是局外的桑英杰都为此面露费解——这些人可都是江玉带来的,把江玉放回去,却将他们留下…

“现在明白就好,以后自然会懂,”老夫人讳莫如深的笑了笑,继而叹道:“原本我想,你今儿受点委屈,相较你以后会为此得到的,其实就算不得什么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无论以后你能得到什么,倘若今天丢了命,也不过都是空谈而已,幸好,你这孩子福大命大…”

“妈,您的意思是…”老墨又惊又喜,显然是悟到了老夫人的心思。

老夫人瞪了老墨一眼,似讥讽似感慨,“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我兀自云里雾里,听不懂他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却见老夫人抬起左臂,我愣了愣,才在她的示意中搀住那条手臂,老夫人握着我的手,盯着我的脸,好一会,才吐出这样一句话来,“第一眼看到你,我并不喜欢,因为你长得太像墨亦然了,可是现在,我有点喜欢你了,因为你的性格,也太像墨亦然了。”

我奇道:“您不是…不喜欢菲菲他父亲吗?”

老夫人道:“他骂过我,我当然不喜欢他。”

言下之意,她喜欢我,是因为我像墨菲她爸,但我没骂过她…老夫人的小心眼儿,和端木夫人是一个级别的吧?

“还有…”老夫人慈爱泛滥的望着我另一边的妖精,道:“你挑女孩子的眼光和把女孩子的手段,比墨亦然强太多太多了,当初我一直期待他能和雪冬那混丫头发生点什么,结果太让人失望...如果那年,雪晴没生下菲儿,他和雪冬兴许就真的成了,笨小子不会一辈子为了家庭委曲求全,那混丫头也不至于整出一堆好听的理由离开风畅,下嫁到端木家,想起她那没心没肺的笑模样我就搓火,狗屁的幸福美满,狗屁的完美爱情,还不都是自己编出来骗自己的故事…”

我似乎听到了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真相…

“妈…”从老墨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老夫人的话并非无中生有,而老墨极力的想要维护端木夫人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老夫人却不理睬这些,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人这一辈子太短了,又太长了,幸福,十年像一天,不幸,一天像十年,你愿意享几十天福,还是遭几十万年罪?碰见喜欢的就大胆的追大胆的泡,几十年像几十天一样,一眨眼就过去了,你们幸福了快乐了,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指责你们的都是不如你们的,羡慕嫉妒恨,见不得别人好,这种人不会灭绝,为了迁就他们而度日如年天天自己折磨自己,不是傻瓜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哲学,竟让我呆在了门前,忘了去开门,直到妖精拍手叫道:“老奶奶,您活得太明白了!人生不过十几年,青春就更短暂了,管他是闺蜜的哥哥还是闺蜜的男人,管他有几个老婆几个情人几个好妹妹,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就坚定的去追去泡,人生无悔~!”

“无悔你个头——”我在妖精脑袋上狠狠砸了个爆栗子。

然而老夫人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要么真心的笑,要么真心的哭,痛快了才是幸福,我闺女虽然嫁了这个人又难看腿又瘸还中途出轨领回家一个小三的男人,可她无怨无悔,这就是快乐,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花心的男人很可耻,但可耻的男人也会有人喜欢,就看你肯不肯坦白的承认了。”

“我承认!”妖精说罢,赶紧抱着脑袋跳开一步,有些恐惧又很是甜蜜的望着我傻笑,我没打她,我在咀嚼老夫人的话,以及她对我说这些话的目的...

“这次回北天,我会多留一段时间,有空来家里吃个饭,别忘了带礼物,我喜欢喝茶,”老夫人开了个不算玩笑又是玩笑的玩笑之后,才道:“在你去上海之前,有些事情我还要交代你一下。”

我心里一动,老夫人已经拉开了门,门页像翻书,她的脸也像翻书,甩开我搀扶着她的手,扬臂就是一记耳光,抽在我脸蛋子上,怒道:“假惺惺的小鬼,谁用你送?滚开——”

她将我一推,正好退进后面的妖精怀里,我清楚的看到,她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对妖精眨了眨眼睛…

【PS:现在是白天断电,晚上给电,据说是查修不到经常断电的原因,所有线路全部换新,麻烦依然麻烦,但总算能省俩汽油钱了。。。】

【第1054章】骨气,底气,HP,MP

没有意外。

妖精很默契的配合老夫人打了两句嘴仗,在我对老墨与江老夫人‘无奈’的迁就下,妖精‘愤然’且‘不甘心’的同意了让江玉随老夫人一起离开度假村。

虽然上海分公司被祸害成了烂摊子,但也没有人可以否认江玉是个人才,只是他的心思不在上海那一块蛋糕上,而是一直惦记着北天这个蛋糕房而已,然而越是聪明人,越会在不该聪明的时候自作聪明——‘以小人度君子之腹’这话并不合理,因为哥们压根就不是什么君子,所以我愿意留下所有不姓江的江家人在这里被风吹雨淋、被警察通宵审问甚至是因为抓不到沙之舟而恼羞成怒对他们严刑逼供,却独独乐意放他江玉回家洗热水澡睡大觉。

他江玉懂得利用江家人的私心来壮大声势讨伐我,继而向老墨施压以达到他回北天进集团高层的目的,我又为何不懂得利用今天的事情给江家人扣一顶勾结沙之舟的大帽子,让警察折腾他们以激起他们对江玉的不满?丫不回家睡觉,不足以将江家人遭到利用与背叛的愤怒吹涨到最大化...

这么简单的人情世故,江玉肯定是懂的,所以我说他自作聪明,因为他肯定是觉得我没他聪明,坚信以我的智商,还制造不出来这等级别的阴损主意,充其量就是更匹配我小人物身份与思想的、就像昨天会议上对端木流水那种程度的睚眦必报。

你打我一拳,我必须踹还你一脚——这玩意儿最没技术含量,却是江玉此刻最害怕的,他怕我硬将沙之舟混进度假村绑架行凶的罪名扣在他脑袋上。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永远是‘关系’第一位,就像他一直在算计着自己与江家墨家的关系一样,他现在很害怕我利用与警察的关系整他,毕竟,我有个情人就是女警,脾气看起来也不太好的样子...

江玉是个聪明人,但也是个纨绔,大多纨绔都是敢风骚惹事却没出息独自承担后果的,温室里长大的花草,哪有机会经历风霜雪雨的吹打磨砺?他们有底气,不等于他们有骨气。

骨气是HP,底气是MP,纨绔们MP强大,但消耗也大,最多够放俩大必杀:拼爹、拼家世,威力跟他+妈开挂似的,秒杀任何喽啰和BOSS,但如果MISS了或者无效化,也就基本萎了,只有那可怜的一丝HP,看到哥布林或者史莱姆都像见了洪水猛兽似的,只有被推倒蹂躏的份儿。

江表哥丢下这些被他骗来壮声势的江家人,落荒而逃,就是因为他那两招纨绔必杀在这里不好使,他慌了,所以怕了,他怕了,所以乱了,他乱了,所以二了。

丫未免太小看我了,把你交给警察,折磨你两天两夜?哥才没有那么幼稚呢,事后证明沙之舟混进度假村跟你没有直接关系,不就变成了我泼你脏水啦?我傻呀?哥要么不整你,要整就整死你,不会给你留一丁点反击或者翻身的余地,张力导演司马海挑我那件事情,对我就是一个血的教训。

就好像闵柔在月之谷生态园搞的那个猎狼游戏,为了将猎人面对野兽的风险降低为零,会先拔了狼的牙齿和爪子,同理,要对付一个人,也要先去除他所有的威胁,堵死他所有的退路,等他意识到你要吃了他的时候,他会发现,你有一口好牙,而他,只剩一身好肉...

在我看来,江玉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因为他太浮躁,藏得不够深,与老谋深算的张明杰比较起来,长相更成熟更文青的他,嫩的就像个孩子,小聪明与大智慧从来都不是一回事,我之所以好奇又不解,是江老夫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让人犯晕的态度,她对江玉的宠溺和疼爱不是假的,这一点从她看江玉的眼神就足以确定,可是她做的,却是我想的...

我是不会让一个不肯脚踏实地总琢磨怎么剑走偏锋的家伙进入风畅高层骚扰墨菲的,这种货色,根除之...

流苏、墨菲、虎姐,都在车里看到了老夫人临走前甩我的那记耳光,虎姐更是跳下车要跟她理论,阻止她与江玉离开,被我拦了,不明所以的虎姐只当我是卖老墨人情,又犯贱‘自残’,所以转而对只骂街却不采取任何实质性行动的妖精冷嘲热讽,想激她发话留人,毕竟这当口,最先赶到的一拨警察还在半山腰上控制现场,林志带领的‘大部队’还在路上,这里就她一个警察,江家人要走,她两条胳膊根本拦不住,但妖精可以——手下一百多号人呢。

可妖精一句噎死了冬小夜:“我是黑社会,又不是警察,留人?他们告我怎么办?”

话是这么说的,但她的大狗腿子桑英杰随后便命令众小狗腿子:警察到来之前,不许放走任何一个江家人!

那些正要跟着江老夫人和江玉一起离开的家伙们顿时傻了眼。

虎姐不是傻瓜,一听这话,前后矛盾呀,再看妖精笑的那么奸,就差将‘小秘密’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立马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

她问我,我没说,因为我也不知道江老夫人到底是啥意思,咋说?问妖精,妖精比我还糊涂呢,但丝毫不介意装出一副‘我就是不告诉你’的样子膈应虎姐,惹她发狂。

妖精明白的事情只有三件,第一,江老夫人并不像大家以为的那样凶恶、不讲道理,第二,江老夫人很喜欢她,第三,江老夫人很不喜欢墨菲...

知音啊。

车里,楚缘兀自睡得像头小猪,口水哗啦哗啦的流,墨菲擦的手帕都能拧出水来了,这臭丫头的睡相实在没有她的脸蛋那么好看,好在一样的耐看…

程姑奶奶还在假模假式的揉着楚缘的小脚丫,见我上车,赶紧低头,她早就不哭了,可又不知道当众发泄了积压的情绪、激动的表白了感情以后,该怎么面对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为此觉得丢人了、生气了,故而羞臊、不安,于是丝毫没发现,她都快将楚缘的脚趾头含到嘴里去了…

妖精就是一厚脸皮,自己有四十多辆车,却非跟我们挤一辆,就为坐我大腿上,要不是惦记东方小娘,我非踢她下去不可,‘姑爷’这事我还没跟她算账呢——女孩子哪能如此不矜持?

虎姐开车直奔红顶小筑,却看到闵柔那辆惹眼的枣红色劳斯莱斯就停在门前小桥边,闵姑娘在雨中撑伞而立,窈窕优雅,很有诗意,似乎已经等了有些时候。

我率先下车,闵谷娘何等身份?竟将伞举到我头上,不顾自己淋雨,我瞄了一眼她的座驾,问道:“她在车里?”

闵柔点头,笑道:“在等你。”

我也不废话,手里拿着三小姐的那只高跟鞋,径直到了劳斯莱斯旁,伸手拉车门,居然锁上了!

“你这张脸就真的这么稀罕被人看?”

“你不稀罕,为什么想看?”车里的妞反噎了我一句。

“谁稀罕?笑话,哈哈——”咱也傲娇了一把,心里这个恨啊,骂了八百多句‘臭娘们’,嘴里却不以为意道:“我是要把鞋子还你。”

三小姐也针锋相对似的“哈哈”两声干笑,问道:“楚南,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你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哥们将傲娇进行到底,我俩说话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针尖对麦芒,我是,她也是…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属性相克?

“我等你,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作为一个大人物,三小姐却没表现出大人物应有的气度,咬牙切齿道:“鞋子是你从我脚上脱下来的,你就得亲手给我穿回去。”

【第1055章】女人,心思

“鞋子是你从我脚上脱下来的,你就得亲手给我穿回去。”

此妞言下之意,分明是要我道歉认错,“神经病,你当你灰姑娘啊?”

一个晚上,三条人命,莫说那无辜被牵连的司机兼保镖,就是对那两个绑匪,我心中也满怀歉意,但惟独对这个三小姐,我是丁点不觉得内疚——丫要不跟我卖神秘摆架子,至于发生今天的事情吗?

我对她,纯粹是积怨太深。

“我不是灰姑娘,你也不是王子!”

“对,”闵柔插嘴道:“小姐你是公主,楚南是青蛙。”

此话有点小暧昧,却两边都不得罪,可见闵柔的高明——于三小姐听来,我区区一只卑贱的青蛙,却扒了她这个高贵公主的鞋子,当然是罪不可恕,可于我听来,又难免因为不想自嘲而去自恋的联想到那个众人皆知的童话故事...

三小姐揶揄道:“他也配当青蛙?最多是只癞蛤蟆!”

“你尽管放心,就算我是只癞蛤蟆,我也不吃你这只苍蝇!”

“姓楚的你说什么?!”三小姐怒了,要下车,但车门才开了一条缝,她便反应过来了,“你想激我下车,我才不会上当,你尽管装作不稀罕,我却知道,你一天想不起来我是谁,你就会别扭一天,本小姐乐的看你难受!”

这话被她说中了,可越是如此,我嘴上越不承认,“你知道吗?如果我们以前真的见过,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三小姐似乎真的很在乎我是不是能回忆起她的模样,几乎是下意识的接问道:“什么事情?”

“你没有一丁点值得我注意的地方,以前既然如此,以后必然也是如此,所以我现在期望越大,见到你的脸后,失望就会越大,最明智的方法,莫过于彻底的将你无视了,其实仔细想想,我见过你、没见过你,认识你、不认识你,有什么关系呢?我既不会为你这种见过了都留不下印象的毫无姿色的女人心动,也不图你‘三小姐’这个名头能够给我带来什么财富呀权力的,相反,那些东西非但是我不想要的,更是我避之不及的,你说的对,你不普通而我太平凡,可我追求和享受的就是平凡啊,与不平凡的你扯上瓜葛,有啥好处呢?”我摇摆着食指,转动着她的高跟鞋,无所谓的笑了笑,认真的说道:“所以我决定了——今后都不会再对你感兴趣,我不在乎你欠了我什么,你想怎么还,也不会真的以为我欠了你什么一定要还,我不了解你,但还是很了解我自己的,我不是那种欠了别人东西会装作忘记来逃避责任的男人,我不记得你,就是我不欠你的最好的证据。”

闵柔被我一番话骇得俏脸煞白,我不知道坐在车里的三小姐此刻是怎样一副表情,想来以她的性格,肯定是非常精彩的。

好一会,终于听到她说话了,“楚南,你的确没有逃避责任,我是真的没能在你眼中留下哪怕一丁点的印象,我应该悲哀,但也为此庆幸,悲哀的是,我的存在感原来如此稀薄,我活了二十七年,却今天才知道,庆幸的是,我才二十七岁,现在知道并不算太晚,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来修补这个错误,至少,让你记住我,并一辈子忘不掉——收好你手里的那只鞋子,我相信,如此狂妄的你,一定会记住那个让你跪蹲在地上帮她穿上这只鞋的女人!”

我不以为然,“如果我现在就扔了它呢?”

三小姐的回答言简意赅,却杀气腾腾,“风畅就是下一个龙氏。”

哥们心里一跳,正被她戳中软肋,我啥都不怕,就怕她公私不分,原以为以她的身份地位,不至于这么小女人,可没想到,她就是个小女人,还是心眼儿最小的那种...

“吹。”

“你可以试试。”

我哪敢试啊,丫快买下半个北天了,还买不起一个风畅?退一万步,当她买不起风畅,月之谷从盟友变成了对手,也够老墨小墨喝上一壶...

三小姐言出必行——这是所有人对‘三小姐’的评价,也是我对此妞唯一的了解。

直到车尾灯在视线中消失,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回度假村,就为了等我,然后撂下这么一句话?我看了看手里的精巧的鞋子,没觉得生气,只觉得可笑——我更加确定我跟她不认识,若是我身边的女孩,哪怕不是太熟悉的,也知道,刚才那种情况下,如果她什么都不说,直接将脚伸出来,我会老老实实的蹲下身帮她将这只鞋子穿上,然后诚心诚意的说声‘对不起’。

“是你搬她来帮我解围的?”我转头问闵柔。

闵谷娘苦笑,“没想到变成给你添乱,给她添堵了,你们俩上辈子肯定就是冤家。”

“这话里有语病,好像我这辈子也注定了要跟她纠缠不清似的。”

闵柔耸耸肩,“谁知道呢,走着瞧呗。”

我将三小姐的鞋丢给了她,“腿长在我身上,我不想瞧她,只要不朝她那边走就可以了。”

闵柔看看鞋,又看看我,慌道:“我的楚哥哥,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不打算把这只鞋子给我家那爱耍小性儿的姑奶奶穿回去,以我对你的了解,就算我家小姐不提这要求,只要她不拒绝,你也会主动这么做的,你是个绅士,不可能觉得这算什么耻辱…”

这才是我的朋友——莫说鞋子是我脱下来的,就算不是,人家一女孩子,想让你帮忙穿个鞋子,你能黑着脸不同意?

“我的确不觉得这是羞辱,但你家小姐心里却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才特意等在这里跟我说这句话,不是吗?”

“不是,她在这里是因为…是因为…”闵柔急得跺了跺脚,“她就那狗怂脾气,死要面子,其实是没有恶意的…”

“她有没有恶意我不知道,但她有敌意我是深有体会,”我道:“不就是想不起来以前在哪里见过她,没记住她的长相和声音吗?瞧她那矫情劲儿,又藏又躲的。”

闵柔讪气笑道:“这你可误会她了,她摆架子是有的,但从没有刻意的藏着躲着,不然也不会一听说你被找麻烦,就屁颠屁颠的赶过来了。”

我不解,蹙眉道:“那她刚才干嘛不下车?”

闵柔白了我一眼,“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女人家的心思...今晚,就算换做我是小姐,或者程小姐墨小姐她们中的某一个,都不可能从车里下来。”

“为什么?”

闵柔的目光向下瞄了瞄,脸颊飘起两抹嫣红,“我们可没有你这厚脸皮,本该很正式的一次见面,光着裸着就敢闪亮登场,还面不改色。”

“裸着的是我又不是她,她…”话没说完,我已恍然大悟——我不觉得尴尬或者难堪,是因为裸着的是我,倘若裸着的是三小姐,我就是穿得再整齐,我也免不了会觉得别扭啊!同样的道理,三小姐看见我现在这个德行,她也会觉得别扭!更何况,她牛+逼+哄哄的人物,却滚了一身泥巴,如此狼狈的一面自然不希望杯人看到,尤其是对她七个不服八个不分的我。

谁不希望正式见面时,气氛是隆重的,严肃的,自己是光彩照人的,华丽耀眼的?

闵柔戏谑的眼神让哥们有点脸烫,“那她也不用走吧?你这里没地方洗澡换衣服吗?”

“你又冤枉我家小姐了,她不是因为想走才走的,是不得不走,”有意等流苏、墨菲、虎姐、妖精,以及睡眼惺忪的楚缘都走到跟前,闵柔才继续说道:“上次沙之舟袭击你的事情,就已经惊动了中央,今天的事情麻烦更大,不但闹出了人命,还牵扯到了我家小姐,警方也好,市里也罢,都不希望为此造成更大更恶劣的影响吧?”

闵柔以求证的口吻询问冬小夜,虎姐无言以对,面露忧色——如果三小姐一定要追究责任,扩大舆论影响,市里的官僚们必然会给警方扣上一个‘办事不力’的帽子,让他们来背这个黑锅,具体到哪个人身上…专案组的林大队长,显然首当其冲…

“我家小姐身份特殊,这才冒充了小舒老师,也就是说,‘三小姐’压根就没来过这里,又怎么可以留在这里呢?但你们出事的时候,本该在这里的小舒老师,却缩在市里家中,开着空调裹着被子,一边吃泡面,一边看恐怖DVD,待会警方录口供,找谁?”

我与冬小夜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异口同声道:“你家小姐去接舒童了?!”

闵柔含笑点头,“这种瞒天过海的事情,警方和市里的头头脑脑是不可能让下面的人知道的,所以戏一定要演得逼真,不能露出丝毫马脚,小姐被救上来后交代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接小舒老师过来,她已经将脏衣服换下来了,迎到小舒老师之后,会让她换上…”

如此说来,三小姐回度假村,是为了换衣服...

闵柔晃了晃手里的鞋子,笑道:“我早就说过,大小姐的脾气是幼稚了一点,但凡事心里都有分寸的,传说这种东西,都是好事者捕风捉影后的胡编乱造,针对一个或者几个方面,无限的夸大直到虚构的程度,其实抛开商业方面的天赋,大小姐就是一个好强又腼腆的大女孩,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会较真,有烦恼,高兴了就哈哈笑,不高兴了可能要哭鼻子,她既不完美,也不是无所不能,只是人们看不到、也没有机会了解她的真实而已,她在你面前虽然摆着臭架子,却丝毫没有装样子掩饰自己真实的一面,呵呵,以你的头脑,应该是懂的,她对你,到底有没有敌意…”

我怔怔的尚未答话,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南哥哥——”

扭头一看,东方小娘已经冲过了小桥,跃起在半空,老高老高的。

我吓了一跳,忙展臂接她入怀,小娘皮双腿盘住我的腰,双手捧住我的脸,这姿势,与之前的流苏是何其相似啊…

没等我询问她贴着创可贴的脑门伤势如何,两片软软凉凉的嘴唇,已经封住了我的口。

我微微一愕,一条滑嫩的小舌头便趁机溜进了我的口腔,甜丝丝的…

东方也哭了,但是我没被咬鼻子…

闵柔的伞歪了,虎姐的脸红了,墨菲擦了擦眼镜,戴上,又摘了,再擦…

流苏忘了装哭装深沉,满脸的不可置信,原本睡眼惺忪的楚缘,眼睛瞪的像晚上见到了出洞老鼠的猫咪…

萧妖精啪的一拍小手,“靠,刚才我怎么没想到用这一招!”

【PS:今天很累...】

【第1056章】劫后

不知众女是惊讶过度导致了头脑混乱,还是坚定而清晰的认为是东方惊喜过度才做出了如此‘疯狂’的事情,之后,不但楚缘、流苏、墨菲、虎姐这四个醋坛子对此只字不提,便是最没溜儿的妖精,也问都不问,好像那火热缠绵的一吻从来都没发生过似的,搞得哥们心里忐忑不安,彼此间仿佛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氛围,似乎谁要是先开口提刚才的事情,谁就输了。

或许她们若无其事的真正原因,是看到了东方比我还要别扭的缘故,小娘皮的脸一直红红的,有个细节,可能没人在意到,平日里与楚缘寸步不离的她,现在有意识的走在另一侧,中间不但隔着我,还有墨菲虎姐和闵柔三个人。

闵柔解释说,东方之所以晕倒,是惊吓过度,医生判断,这与她多少有些自闭的性格有很直接的关系,在她心里,我和楚缘有着不可或缺也不可替代的位置,所以才会承受失去我们的心理冲击...大家都听的出来,善解人意的闵姑娘这话,是在为东方遮羞。

小娘皮此刻的虚弱,是心理刺激留下的后遗症,身体并无大碍,总算是让我将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吞回了肚子,心理早熟的她总表现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沉老练,从而使人忽略,她不过同楚缘一样是个十六岁的大孩子,她并不能承受连这些大姑娘们都不能承受的现实。

好在,我和楚缘都还活着。

好在,紫苑和婉儿随后便证明,她的失态,其实很含蓄的...

在客厅,我家的紫姑娘没有热情的拥抱或者更热情的湿吻,只有火辣辣的一记耳刮子和捶在我胸口上的无力版天马流星拳,直到被虎姐和妖精拉开,她也没哭,就那么瞪着我,千言万语都在眼里,担忧,委屈,欢喜,愤怒...你会忍不住心疼,心疼她强忍着不在流苏面前,做流苏做过的事情。

在卧室,婉儿哭的眼泪成河,满地的纸巾团,好像刚才挨了耳光和流星拳的不是我,是她,两个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却陪着她掉了一晚上眼泪的萝莉也跟着一起扯开了嗓子哭,让众女好一通忙乱,又哄又劝的,那心痛程度,比肥皂剧里的失恋少女犹有过之,都不像是在开心于我还活着了,有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错觉,以为她是巴不得我死的,因为我没死,所以她才哭,那劲头儿,好像我在胡同里非礼过她却被判无罪释放的、该千刀万剐的午夜色魔...

刘姐笑着说,她跟老墨一起回来度假村,就是告诉她们我平安无事,好让她们放心安心,但两个丫头没亲眼看到,就是不信,紫苑坐在沙发上就没挪过地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墙上的挂钟,傻了似的,婉儿本该是哄两个小萝莉睡觉的,结果自己哭的像个小萝莉,倒是两个小萝莉让出了被窝,一直坐在身边哄她...相比之下,东方的热吻不算什么,真不算什么...

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并不否认自我安慰的嫌疑。

闵柔早已安排了医生,给我和楚缘做了简单的检查,臭丫头只是扭伤了脚,没有大碍,而我也不过是一些皮外伤,人们常说‘鼻青脸肿’,我却是‘鼻肿脸青’,肿鼻子上还有两排牙印,气的特有正义感的女医生破口大骂,这年头的绑架犯实在太凶恶太没品,怎么连人鼻子都咬?然后就听一旁的助手问流苏是不是发烧了,脸咋那么红捏?流苏羞得将脸埋进了虎姐的双峰中,让我好一通羡慕...

女医生又问,嘴唇也是绑匪给咬的?楚缘也倒进了紫苑怀里,不过自尊心作祟,抬起头看了看紫苑的挺耸饱满,又看了看另一旁妖精犯罪级别的傲然,要求和妖精换了位置,然后扎进流苏怀里,流苏受宠若惊,楚缘无比欣慰,如此规模,不至于打击到她寄托在未来的希望...

哥们一张脸看似悲惨狼狈,其实屁事没有,倒是额角被蒙面男用枪把子砸破的那条小伤口比较让人蛋疼,那是老伤未愈新伤又创,原来缝了十几针,今儿还得再封十几针,都秀成花了,将来落疤是没跑儿了。

几个丫头见着我就哭,吓得跟什么似的,就是因为我脖子被子弹擦伤的那条血痕,不严重,可当我自己照镜子看到时,也忍不住浑身一颤,第一反应便是:枪口再稍微偏一点,我就死定了...相较之下,被流弹打中的小腿,当时疼的死去活来,现在看,却只有浅浅的一个伤口,血都没流。

女医生缝针,我正感慨这辈子算是没法留光头,将来上了岁数还得盼着千万别谢顶时,林志这马后炮赶到了,就带了一个助手,且是个让人有点意外的助手——那个长得像极了妖精克星王小萌的王小梦,亦就是那个声誉扫地的警队败类王杰的亲妹妹。

虎姐和妖精的脸色登时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王小梦依然是那副自来熟的热络,楚哥长楚哥短的,兴奋的不得了,几乎抱着我胳膊做的笔录,语气也不是询问,而是像一个睡前撒娇想听大人讲故事的孩子,天知道她在笔录薄上写的是供词还是小说...

若不是这闺女穿了一身警服,不知情的人,真不会相信这个充满了主观情绪并时刻展示着天马行空想象力的家伙是个办案中的警察。

看来这个受英雄主义荼毒的少女,丝毫没有因为王杰的事情迁怒于我。

林志这大烟枪心事重重,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直到王小梦作完笔录,才将这兴奋过头的闺女从我身边拉开,说了自进屋以后的第一句话:“北天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去围山了。”

言下有两层意思——一,但凡有人可用,他也不会带这个实习期的小女警参与案子,换言之,这种小丫头都带出来了,警方对今晚的事儿,是真的不遗余力啊...二,基于‘一’的更婉转理解:出动这么大警力,不是有决心能抓到沙之舟,而是没把握抓到他...

操+蛋!

林志皱着眉头看完了王小梦的‘小说’,狠狠瞪了她一眼之后,问了我三个问题。

第一个,沙之舟怎么知道我来了度假村的?我答,不知道——这是实话。

第二个,会不会是江家人帮忙协助的?我答,不知道——这是林志一听就能听出来的谎话,大家都是聪明人,他知道我是故意要给江家人找麻烦,报复他们来找我麻烦,也知道我知道他既不会揭穿我,也不会不去做刁难江家人的这个无用功,因为他需要对上面有个交代,至少,在抓到沙之舟前,有个能向上面搪塞的理由,调查江家人,这借口就很好,于是我俩心照不宣了。

第三个问题,死掉了那两个是什么人?我依然答:不知道...

但我说,你拍了两个死者的照片去查,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到。

林志以为我在安慰他,苦哈哈一笑,“我拿着照片去问他们亲妈,恐怕也认不出他们来。”

我一怔,“为什么?”目光下意识的转向到过现场的几个丫头,包括虎姐在内,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脸色苍白的吓人,好像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王小梦最夸张,捂着嘴冲进了洗手间,抱着马桶狂呕不止。

林志脸色凝重,“一个脸被烧焦了,一个脸被砸烂了。”

楚缘倒抽一口凉气,继续软在流苏怀里。

我从山下被救上来之后,现场已经被先赶到的片警给控制起来了,故而没看到林志所述的场景,闻言大惊,但随后恍悟——脸被烧焦的是蒙面男,因为车子的爆炸燃烧,脸被砸烂的是大众脸,沙之舟不但打爆了他的头,为了干扰警方调查,还毁了他的容...

真他+妈凶残。

【PS:天亮了才更,抱歉,头痛,码的比较慢...】

【第1057章】口音,馅饼

“一个脸被烧焦了,一个脸被砸烂了。”

姓沙的每每作案,总给人一种毛躁慌乱却又不失谨慎的感觉,毛躁的是他的脾气,慌乱的是他的执行力,而谨慎体现在他于对各种突发情况似乎都有预案一般的应变能力...

不协调,显然,那种谨慎、缜密的应变能力,完全不是沙之舟的性格做派,那么,便只剩下一个解释——计划,某个人事先拟定了计划,并推算到了所有可能会出现的意外状况,沙之舟要做的,仅仅是发挥他不够优秀但还算及格的执行力。

由此可见,为沙之舟制定计划的,必然是一个生性小心、谨慎的家伙。

林志是办案的老手,第一眼看到尸体时就明白了幕后存在着一个比沙之舟更棘手的货色,所以才心情沉重,意志消沉。

我却不以为意,道:“毁了容也不意味着他们的身份也被销毁,你们警察又不是只凭着长相去抓人的,指纹、血型、DNA啥的,方法多海了去了,顺便告诉你一线索吧,那个脸被踩扁的人,有妻子,有孩子,而且就生活在北天。”

林志一怔,冬小夜插口道:“这不重要吧?最多证明他是个北天人...”

我含笑不语,林志却狠拍大腿,两眼放光,惊喜道:“不,这太重要了!”

众女费解,虎姐蹙眉道:“哪里重要?”

虽然我比虎姐小三岁,说这话不太合适,但...她还是太年轻了,人很聪明,可办案经验不够多,限制了空间思维,不似林志这般,能够随意的跳出一个点、一条线或者一个平面的制约,迅速切入另一个角度来思考和推理,故而道头知尾,给他一个针别大的线索,他立马就可以挖出个大窟窿来,还是个实习警员的王小梦就更不用说了,刚从洗手间摇摇晃晃走出来的她,一头雾水。

兀自靠在流苏怀里的楚缘,心思很细腻,怯怯道:“哥,他好像...不是北天人,乍一听他说话,很像北天腔,可仔细听,还是有区别的,感觉和小夜姐姐差不多,只是像而已,那个蒙着脸的家伙才是纯正的北天腔...”

“我知道,”那种情况下,楚缘还能注意到绑匪的口音,着实不易,我笑对她道:“所以我才敢说,他的妻子孩子,应该都在北天。”

虎姐是小河市人,父母都在京华市教书,想必她也是在京华长大的,虽然两地都与北天相邻,但口音却迥然有异,就好像京津相隔不远,可北京话和天津话的差异却很大一样,北天话与北京话相似,更接近于普通话,而京华,尤其是曾经的小县城小河,口音中带着很重的方言特色,因为父母都是老师,受他们影响,虎姐说普通话,基本不带地方口音,而北天话与普通话非常接近,她在北天生活了近两年,潜移默化中难免会受‘北天味的普通话’影响,倒也不是有意在学北天话,所以楚缘才用了一个‘像’字。

其实现在除非是地地道道的北天人,否则已经很难听得出虎姐说的不是正宗北天话,人会受周围环境的影响,这是很正常的,甚至是不可抗拒的,估计再过两年,楚缘也听不出虎姐的北天话有什么问题了。

见众女皆面露遗憾,我不禁暗笑,这群丫头十有八九是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的,所以才会对林志越发兴奋的反应大惑不解...

“小妹妹,你确定他说的是北天话?!不纯正的北天话?”在看到楚缘肯定的点头之后,林志激动道:“太好了!太好了!”

虎姐好奇:“好什么?哪里好?”

“当然好——”林志反问虎姐,“你是北天人吗?为什么说北天话?”

虎姐愣了愣,“我不是北天人,但我在这里工作...啊!”还未说完,她已经反应过来了。

“没错,”林志赞许她的同时,也对仍在抓头的王小梦露出一脸的无奈,经验这东西,没办法跨越年龄,所以他有意的做了详尽的解释,“一个人的人际关系,大多集中在工作和生活这两个圈子里面,人只有经常存在于一种特定的环境中,才会最容易受到这种环境影响,他不是北天人,却说北天话,恰恰证明他的圈子就在北天,然后...你们想想看,沙之舟就藏在这个城市里,可是为什么我们动用了这么多人手,却始终找不到他?”

王小梦总算不笨,“是这个人将他藏起来了?!对哦!不然他们今晚怎么可能一起行动!”

虎姐的眼睛也亮了,“死掉的两个绑匪,生活和工作都在北天,却冒险自己参与绑架楚南,这个才是关键,对吗,林队?”

“没错,”林志沉着嗓音,压抑着欢喜,道:“即便死掉的两个不是主谋,主谋放心的让他们藏匿沙之舟,也足以看出对他们的信任,而信任与彼此的亲密程度、了解程度或者利益关系是成正比的,这其中的任何一项,都注定了他们平日里少不了的接触,所以,我们基本可以下定论,只要查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份,那么在他们的生活圈子里,或者工作圈子里,就藏着我们想要挖出来的真相!”

语气一转,对于天上掉馅饼的美丽运气,林狐狸又不太确定了,“小楚啊,你确定他真的有老婆孩子?”

“不确定,”见林狐狸鼻子差点给气歪了,我又道:“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我是信的,他临死前,留了半句遗言给我...”

林志与众女同时问道:“什么遗言?”

“如果我有命活下来,代他向他妻子说一句话...”

我没说那是一句‘他爱她’,也没说大众脸这句话,等于间接的承认了这样一个事实:他相信警方是可以查到他的身份的,所以我才一定会见到他的妻子...

前者属于隐私,尽管他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义务代他转达。

后者是主观猜测,做不得准,但我是这么想的,估计,林志也是...

有了破案的苗头,有了成功的信心,就有了工作的动力,林志迅速联系收敛尸体的属下,以确认身份为最优先事项,而提到尸体,他似乎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更头疼的问题在等着他解决——尸体有三具,两个是绑匪,还有一具,是三小姐的司机兼保镖...

林狐狸只带了王小梦这样一个还在实习期的菜鸟来度假村做笔录,除了卖可怜诉无奈,另一个目的也随着舒童的到来而显露无余——当舒童穿着三小姐那身脏兮兮的无袖长裙‘闪亮登场’并一照面就帅气的撩起一腿踢在我裤裆当中的时候,王小梦深信她就是被我约来度假却险些与我一起被绑的人,认为她是受到惊吓这才迁怒于我,殊不知,这妞脾气之所以如此暴躁,是因为她缩在被窝里吃着泡面看恐怖片,正在最紧张的情节时,四个壮得像狗熊似的大汉突然破门而入,二话不说,将她打卷扛下楼塞进了车里...

当然,如此意义上来理解,王小梦认为她是因为受到惊吓迁怒于我,也是完全正确的。

她几乎是将三小姐口述的经过重新背诵了一遍,不愧是教语文的老师,语气自然不做作,再加上有闵柔在一边帮腔,口供做的滴水不漏,王小梦丝毫未起疑心,还一个劲的安抚舒童的情绪。

、、、

原本闵柔在度假村酒店准备了几个房间和一个多媒体会议室,提供给警方临时办公,但林志婉拒了,作完笔录后,便带着王小梦离开了度假村,命王小梦将不姓江的江家人统统带回局里接受审讯,而他自己,则去了搜捕沙之舟的第一线。

我杀了人,但是在认定为正当防卫之前,并没有受到警方任何限制,大概,是因为我本来就被‘限制’着的缘故吧,林志临走前,特别交代了虎姐,一定要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寸步不离的保护我,最好,晚上睡觉都不要分房间,天晓得沙之舟会不会又潜回度假村。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乐意,可众女哪里放心?于是,林志丢下的这句话,又炸窝了...

我不知道与我关系暧昧的几个丫头是怎么商量出来的结果,但最后,与虎姐一起到我客房里来的,只有楚缘...

【PS:又一个哥们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看丫自嘲踏入人生的坟墓却一脸幸福的炫耀,想戳他眼,羡慕嫉妒了个去啊...

PS2:两天一夜没合眼,实在熬不住了...】

【第1058章】温柔的她,温柔的她

严格的说,我还是被警方给限制了,林志‘建议’我留在度假村,除了这里警察多,便于保护,也不无盼着姓沙的大脑发热,再摸回来偷我一下子,所以他才会宛然拒绝闵柔提供的临时办公地点,并让王小梦大张旗鼓的押送‘疑似同谋’的江家人下山回城,造成警察都在山里围捕,度假村空空荡荡的假象。

狗+日的不说我也猜得到,此刻搜山的警察,绝对没有埋伏在度假村周围的警察多。

虎姐说,之所以只有她和楚缘过来我的房间,都是因为舒呆子,敢情三小姐没时间跟她解释太多,所以这妞压根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做笔录时背的那些‘台词’,完全是受迫于三小姐的强大气场,以及几个魁梧大汉的彪悍威慑力,生怕自己不听话,会被先奸后杀抑或更残忍的先杀后奸,硬生生的记下来的,被吓傻的她从头至尾毫无反抗的余地,几次想要发问,都懦懦的没敢说出口,这一点让她颇为恼羞成怒,更让她惊讶、为此让我们比她还要惊讶的是,这呆妞儿直到林志和王小梦离开以后,才知道那个绑票了她并且强迫她换上脏衣服的女人,就是闵柔的顶头上司、曾经帮助过她的三小姐。

舒呆子觉得自己被大家当成了傻瓜,要杀过来找我‘拼命’(要求了解事情的经过),但是被流苏给拦了,程姑奶奶了解我,知道我表面若无其事,多半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而逞强装出来的,所以林志前脚一走,我就以缝针疼出一身汗为由,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澡换衣服’...

程姑奶奶猜的全中,虎姐和楚缘进门时,我刚从洗手间爬出来,吐得头重脚轻,自始至终没敢照镜子,生怕会在镜子里看到脸上插了一只高跟鞋、浑身被烧焦的蒙面男...

虎姐说,我俩名不正言不顺的,她本来是主动提议再过来几个人到我房间里一起睡的,为此墨菲与萧妖精争得很凶,可是流苏觉得,房间如何分配是一早就决定好了的,我现在逞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这个时候大家都抢着往我房间里钻,我一准要当成她们不放心我了,这会让我感动,但也会伤我自尊...流苏的话得到了紫苑的认同,两个最了解我的女人都这么说了,墨菲与妖精也就安静了,不过据虎姐交代,她们俩之所以妥协的最主要原因,恐怕还是因为流苏安慰和鼓励她的一句话:以我对南南的了解,不要说你们俩睡在一个房间里,就算是睡在一张床上,他现在也没心情占你便宜吃你豆腐...

流苏很了解我,但她不了解虎姐,我觉得如果我俩现在睡在一张床上,虎姐一定会主动让我占她便宜吃她豆腐的,以免我总是去想那些可怕的、消极的东西...

于是腹黑的东方小娘才说:缘缘也去南哥哥的房间睡吧,你睡这里,南哥哥也不放心。

其实小娘皮是不放心喜欢挺着颤巍巍的美+胸,露着平坦的小腹可爱的肚脐和两条修长美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老虎姐姐...

谁说只有男人才会趁虚而入的?男人也一样会被趁虚而入的。

闵柔觉得有必要安慰和讨好舒童,因此提议去泡温泉,向她解释缘由的同时,也顺便和她一起,向流苏、墨菲了解一下从我这里听说的事情的详细经过,紫苑东方妖精婉儿以及刘姐对此都大感兴趣,便跟着一起去了。

闵柔让虎姐代为转告我一句话,说这话是三小姐离开度假村之前交代她一定要对我讲的:那个司机兼保镖的死,与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应对随时可能会发生的危险和在危险中保护雇主甚至是为此牺牲自己,是他的职责,一个人收获多少,付出多少,应该应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东西方文化不同造成的价值观差异,我宁愿相信这是面冷心热的三小姐为了开解我而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前者太现实也太冷漠,后者很温暖,却并非不现实。

雨停了,云散了,月亮圆圆,星光点点,让哥们不禁感慨,这来去匆匆的一场暴雨,似乎只是为了救我一命...

泡在后院竹林的温泉小泡池里,听虎姐将流苏不让她说的话婉婉道来,心里是一种说不清的滋味,久久不语,消化并感动着她们各自的心情与心意。

竹叶婆娑,徐徐晚风中,夹着丝丝凉意,坐在池边,只是将脚泡在水中的虎姐打了个颤,不自觉的抚了抚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我笑问:“冷?”

虎姐点头,“有点。”

她只穿了T恤和短裤,却陪我在院里坐了小半个钟头,不冷才怪。

“下来一起泡?”

虎姐露出一丝心动,但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灵感大爆发的楚缘仍抱着笔记本电脑在不停的敲打,摇了摇头,道:“不好,监守自盗,太可耻了。”

嘴里如是说,却将泡在水里的一只小脚丫伸过来轻轻踏在略感失望的我的大腿上,俏脸绯红,努力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模样。

这个小动作证明,她和流苏一样的心思,在想着法的照顾我的情绪,哄我开心,为此自己都变得有些敏感了。

我挠了一下她的脚心,失笑道:“我又不是恋+足+癖,你这样可满足不了我。”

虎姐忍着痒,硬是没将脚缩回去,将宽松的领口向下一拽,露出里面深邃的乳+沟和性感内衣的蕾丝花边,忍着羞怯挑衅道:“如果你有胆量让我满足你,我不介意和你洗鸳鸯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这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的好,我笑道:“别,少儿不宜,缘缘还没睡呢。”

虎姐掩住了外泄的春光,道:“少吹,她睡了你也不敢。”

“激将法?”我将虎姐那只秀气的玉足抬出水面,不等她反应,低头轻轻咬住了她的大脚趾,这妞被吓得一声轻呼,然后赶忙捂住嘴巴回头去确认屋里的楚缘是否看到,见那丫头的手指还在键盘上跳舞,她长长松了口气,但随即面红耳赤。

“你有毛病啊?”

“啊,”我松开她的脚趾,在她脚面上轻轻一吻,笑道:“刚刚患上了恋+足+癖,咋办?”

虎姐羞不可遏,扭脸望向别处,“谁理你。”

粉嫩的小脚丫依然留在我手中,豆蔻般晶莹圆润的脚趾紧紧的蜷着,将脚心挤出可爱的褶皱...典型的口是心非,那话我完全可以理解为:你爱咋办就咋办...

我放下她的脚,重新垫在大腿上,抚摸着她的脚面,轻捋着她的脚趾,小声说道:“我没事,你不用对我这么温柔,我不太适应。”

虎姐亦轻声道:“为什么不适应?怕真的爱上我?”

我怔了怔,没点头,也没摇头,这妞突然如此犀利,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不适应,可她如此一问,却正戳进我心里——我觉得我就是害怕会爱上她...可这不就意味着,我现在还没有爱上她吗?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于是我有点懵。

虎姐仰望着星空,笑着,喃喃道:“‘爱’这个字,太沉重,和‘喜欢’不一样,喜欢是一种感情,爱是一种责任,所以我从来都不希望你爱我,只要你喜欢我就足够了。”

这就是爱与喜欢的区别吗?楚缘曾经很肯定的对我说过,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可我对这两种感情始终分不太清楚,不明白它们的分界线究竟在哪里...

“那...你对我,是喜欢,还是爱?”

虎姐微微一笑,月色与灯光下,那张脸蛋说不尽的妩媚动人,她俯身下来在我唇上浅浅一吻,吹气如兰道:“平时的你,比现在的我,还要温柔的多。”

哥们竟被这妞一句话,调戏的面热如醉,我这反应让她得意非凡,站起身,哈哈一笑,道:“刷牙去,忘了,你这恋+足+癖刚才亲了我脚。”

“小夜...”我叫住了她。

“干嘛?”某妞红着脸转过身,眼睛却不敢看我。

我将她的拖鞋丢给她,笑道:“保护好你的脚,那不止是你的了,也是我的。”

“滚。”

“还有...”我顿了顿,一脸认真的说道:“我爱上你了,我确定。”

某妞一怔,弯腰,拾起鞋子,没穿,丢了回来,还是那个字,“滚——”

说罢,拔腿跑进屋里。

不一会,楚缘裹着度假村里提供的略显肥大的和风浴袍,一瘸一拐的跳出来,坐在了冬小夜方才坐的地方,好奇道:“哥,你和小夜姐姐说什么了?她怎么喝多似的,脸红红的,一个人在房间里又蹦又跳又打滚啊?”

我酌了一杯清酒,抿了抿,味道很淡,甜丝丝的,却让人醉,“我给她讲了一个不是笑话的笑话。”

“什么笑话?也讲给我听听...咦?你的脸怎么也这么红?”

“咳...喝酒了,上脸,当然红...”我转移话题道:“你出来干嘛?”

楚缘抢过我手里的小酒杯,仰脖喝了个底朝天,懦懦怯怯道:“当然是泡温泉啊...你...不是很想看我新买的泳衣吗?”

【第1059章】楚缘的真心话

楚缘没有像流苏那样,为了掩饰自卑的小胸脯而去挑选泳衣的款式,我甚至可以肯定,她之所以买了这套本该很性感但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无比可爱俏皮的系带式比基尼,压根就不是看中了它的款式,更不是其突出性感的设计概念,而单纯是因为它的颜色——白色,带斑点狗花纹。

那花纹与我现在穿着的沙滩泳裤是一模一样的...

看着臭丫头双手抱肩,左顾右盼的羞怯相,我不禁哑然失笑,“你下午死活不肯下水玩,不是因为怕水,而是怕大家笑话你?”

“嗯...”楚缘不满我发笑,更不满我发笑之后的叹了口气,翘起小嘴,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楚缘不知道,我其实是想到了今天被大众脸丢掉的那对手机,买的时候,就是臭丫头坚持选中的情侣款,只是我太过迟钝,以前从未察觉到楚缘在生活中类似的感情流露,因为她太直接也太笨拙,让人很难相信这么单纯的一个小丫头却有着那么复杂和执着的情感追求。

物欲横流纸醉金迷,在这个日益糜烂的时代里,诱惑太多快乐太少,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在现实中沉浮、挣扎或者干脆堕落,迷失在挥霍的青春中,将‘感情归宿’而不是‘有保障的生活归宿’视为自己唯一追求的人,自然而然变得越来越少,并最终被当做奇葩。

楚缘就是这样一朵奇葩,她好像为此而生,为此而活,因此完全无视了自己的优秀。

她有着足够的资本去寻找‘诱惑’并得到‘快乐’,就像老爷子对她寄予的无数期待,就像我为她的出色而自卑、暗淡,我们都觉得,理想的实现,只在于她是否愿意。

但我们似乎都忽略了一件事情——理想,是我们赋予她的东西,是我们在主观规划她未来的蓝图,楚缘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其实我们都不知道。

她太优秀,所以我想都没想过,她的理想竟然如此普通甚至是没出息。

灰姑娘的愿望不是嫁给王子当公主——这不童话,也不现实,一点都不美好,更何况公主的愿望居然是永远做一个灰姑娘,在受气的小房子里,只要有属于她的一个房间她就心满意足了...这理想何止是普通、没出息,简直是没心没肺了!有悖于她惯有的聪明伶俐、强势蛮横。

我有点心疼,感觉就像一个本不该属于这凡尘俗土的天使为了我掰断了自己的翅膀,从此放弃了飞翔,虽然我和所有癞蛤蟆属性的男人一样,曾经将那视为人生最伟大的梦想,一旦妄想成真还会很三俗的引为一生最伟大的成就,但我不希望她是楚缘。

我好像突然搞明白了一件事情:这就是喜欢与爱的区别,‘喜欢’是不择手段的满足自己,‘爱’是浑然忘我的去满足于她。

然后再想虎姐方才说的那句话,我又明白了一件事情:我他+妈果然是个花心又幸福的混蛋...

扶着扭伤脚的楚缘下到温泉池里,顺便取回了刚才被她抢过去的小酒杯,我笑道:“情侣装就情侣装,谁说兄妹之间就不能穿情侣装了?你买的时候别人又不是没看到,要笑你早就笑了。”

楚缘忙不迭的在我对面坐下,将漂亮的身体藏进水里,口中却说道:“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我的手机和你的手机也是情侣款,不是也没有人笑话我吗?你也说了,我要是怕羞,我就不买这套泳衣了...”

提到那对手机,楚缘表情不禁黯然,显然是在惋惜。

“你不怕羞?”我缓缓坐下,调侃道:“不怕羞你现在脸红什么?”

楚缘指着我的酒杯,“喝酒了,上脸,当然红。”

这话耳熟...闹了半天,她抢走我的酒杯,就是为了抄袭我脸红的借口。

楚缘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转移话题道:“我买这件泳衣,是因为我笨...”

“你笨?”天大的笑话,这丫头还能算笨的话,以我的程度,大概已经渣到可以去死了。

楚缘却认真的点了点头,气呼呼道:“这件泳衣是店员推荐的,我以为程流苏墨姐姐小紫姐姐还有厚脸皮的波波姐,都红着脸说不要,是怕和你穿情侣装会被大家笑话,当时只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也没多想,可到了这里穿上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我好奇道:“那是怎么回事?”

楚缘将嘴巴也沉到了水里,吐着泡泡含糊不清的说道:“这衣服的花纹太难看了...”

“难看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衩,“不难看啊,斑点狗花纹,蛮休闲时尚的吧?我看你穿那件泳衣很漂亮很可爱啊...”

见我维护自己的品味,楚缘撩起一把水扬在我脸上,同时也站了起来,急道:“可爱什么呀?你是男的,穿上这种花纹像斑点狗,我是女孩,穿上这个,像...像...像奶牛!丑死了!”

哥们怔怔的打量着楚缘,呆了半晌,扑哧一声,笑抽了——还真是...

“你还笑!”楚缘急了,作势要捶我。

“不笑,不笑,”我使劲忍着,可越琢磨越觉得可乐,盯着她那微微隆起的一对小乳鸽,很认真的问道:“缘缘,你说实话,你是怕人家笑你穿成这样像头小奶牛,还是怕人家笑你穿成这样也不像一头小奶牛?”

楚缘发出‘咿呀’的一声怪叫,然后真的变成了一头发了飙的小奶牛,顶进我怀里,照着我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

我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居然被我猜中了...

劫难之后,直到此刻,我才真的忘却了恐惧。

、、、

“哥,如果你去上海,我也去。”楚缘靠在我怀里,伸直了双腿,轻轻的踢着水花,声音不大,似乎舍不得打破后院小竹林里面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宁静。

这丫头之前洗过澡,身上,发丝间,还残留着浓郁的香波味,沁人肺腑,对我来说这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一直抬着头,因为低下头的风景太奢侈,看多了容易犯罪,“你不上学了吗?”

“我可以转学啊,”楚缘握着我的手,轻抚着她平坦滑嫩的小腹,道:“不上学了也没关系,学习不一定非要在课堂上,在家里我也可以读书啊,我的梦想就是当一个作家。”

“哪个作家?创作的作家,还是坐在家里的坐家?”

楚缘嘻嘻笑道:“坐在家里创作的作家,两全其美吧?”

“美你个头,”我道:“爸还盼着你将来考清华北大呢,让他知道你这么没出息,肯定老伤心了。”

“才不会呢,爸疼我,不会勉强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的。”这丫头一本正经的态度吓到我了,她不会真的不想读书了吧?

“妈呢?妈对你可就像爸对我,严厉着呢,知道你不想继续念书,非打死你。”

“妈和爸是一样的,嘴硬心软,再说我也不是真的不想念书了,但如果你去上海不带着我,我就不念了。”臭丫头惯用的招数——威胁。

“为什么?”

楚缘仰起红红的娇颜,“念书的时间都用来想你了,还怎么念?”

哥们老脸顿时热的发烫,这丫头,脸皮越来越厚了。

见我不说话,楚缘抬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亲了一下,羞羞道:“哥,你知道为什么在车里,我觉得我们今天死定了以后,反而不怕了吗?就是因为我现在说的这些话,以前肯定是说不出来的,既不好意思,也怕吓到你,所以那时我后悔死了,觉得咱们反正都得死,还不如之前就羞死我或者吓死你呢,结果反而忘了害怕...嘻嘻,我是不是特傻?”

我抚着她的长发,道:“傻,傻极了。”

“对啊,我就是特别傻,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呗,就像刚才,我心里是那么想的,然后就说出来了,你不是也没笑话我吗?”楚缘星目迷离,分明是几分醉态,估计是那一杯清酒的缘故,又泡了太长时间的温泉。

“哥笑话你什么?小奶牛,差不多了,温泉泡太久对身体不好,走吧,进屋。”

楚缘大概也觉得头晕胸闷了,呼吸有点急促,但不肯从我身上离开,“我心里想什么就可以说什么,你不会笑话我,对吧?那我现在就有一句话,很想说,快要忍不住了,我能说吗?”

这丫头的眼神告诉我,我不会笑她,因为我会被她吓到...三分娇嗔七分委屈,这明显是要跟我算账的神情啊。

“不能说...”

楚缘在我腋下狠狠拧了一把,“不行,我非说不可!”

哥们哭笑不得,“那你问我干吗?”

楚缘小嘴一嘟,果然吓着我了,“东方是怎么亲你的,你就怎么亲我一下。”

这丫头,方才没说什么,可果然还是往心里去了...

【第1060章】小变态的兄控日记(上)

我说:“不亲。”

楚缘眨巴着有些醉意所以看起来有些朦胧的眼睛,问:“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是不好意思亲还是因为刚才一时情动亲了虎姐的脚,再去亲楚缘的嘴感觉会怪怪的,总之就像是偷藏岛国床上动作片的文件夹被爸妈抑或这臭丫头无意中发现,让我又紧张又慌乱,而在他们点开文件之前,却又不得不极为镇定、洋装自然的掩饰或者转移话题,“哥心里有点乱...”

楚缘幽幽道:“可你不亲我,我心里乱...”

这次换成我问‘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不想我问你东方为什么吻你。”

有点绕口,但意思表达的清晰明了,我默认——我说东方吻我是因为我大难不死,故而兴奋过头,所有人都会信,惟独楚缘不可能相信,不然东方为啥不吻她?事后还很心虚的躲闪她?这与东方平时对她表现出的‘恩爱’大相径庭,我甚至觉得,虎姐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需要自信,也需要安慰。”楚缘闭上眼睛,微扬着酡红的小脸。

小丫头越来越像我了,开始玩起了攻心计,还当我不知道——我要是吻了她,就等于我承认我和东方之间有奸情,至少是有发展奸情的倾向抑或苗头了,所以才‘堵’她的嘴。

但我还是吻了,因为不吻就必须解释,即便楚缘只是诈我,根本就不会问,我的沉默也无异于对她说了谎,这违背我当初的誓言和对她的承诺。

隐瞒难免,但绝不欺骗。

不过臭丫头可是一点都不好对付。

我蜻蜓点水的在她唇上一吻,道:“好了,睡觉去吧。”

楚缘摇头,“不是这样,你们俩至少亲了半分钟。”

这死丫头根本不知道她穿得像头性感暴露的小奶牛还仰着脸挺着胸翘着小屁股的姿势有多犯罪,我低头压住她的嘴唇,在煎熬中默数了三十个数,感觉我不是站在温泉池,而是微波炉里,瞬间将兽血加热到了沸腾,站起身子长长吐了口气,烫的嘴片子都疼,“OK了吧?”

“也不是这样,”楚缘抿嘴润湿薄唇,“她是湿吻你的,你也应该湿吻我。”

“靠——二十九秒之前你怎么不说?”

“二十九秒之前你没问。”

我在她湿嘟嘟的嘴唇上弹了一指头,“她还盘在我身上了呢,我是不是也照着做?你抱得动我?”

“抱不动,那你抱我吧。”臭丫头抬腿便要往我身上爬。

我顺手一抄,将她这不雅的无尾熊趴树姿或者说小奶牛上树姿变成了浪漫的公主抱,“我抱你,但湿吻就算了。”

“为什么?”

我知道,不给她一个解释,她肯定会胡思乱想,“因为期末考试你不是年级第一。”

“耍赖!那个赌约不作数了!”楚缘考试期间,请了一天假去发财了,所以有三科成绩挂了鸭蛋,虽然舒童帮她争取到了缓考,但出于公平因素,她重考之后的成绩算入总成绩,但个人总成绩却不能算入个人期末排名,也就是说,她就算所有科目都考了满分,她也不可能是年级第一名,因此那个赌约她必输无疑。

“你才耍赖,愿赌服输。”

楚缘委屈,耍小性子,“你喜欢东方,胜过喜欢我!”

“喜欢谁,不喜欢谁,不是这么来比较的,”我抱着楚缘出了泡池,“君子色而不淫,发乎情,止乎礼,这话听过没?”

“听过...”

“色和淫是有区别的,就像‘发乎情’和‘发情’绝对是不一样的。”我很婉转也很扭捏的解释道。

“没听懂...”一个考试前从来不需要温书也能轻轻松松考进年级前十名的尖子生,一个才十六岁就写了不下几十万字手稿、在网络上颇有些名气的小说家,她的理解能力会很差吗?

臭丫头分明是听懂了,才故意装没听懂,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喽。

我自诩精辟道:“前者是人物,后者是动物。”

楚缘继续眨巴着她大眼睛里的纯真,装的要多像有多像,“还是没听懂...”

哥们的兽血绝对是沸腾了,不然咋皮都红了呢?

“意思就是我如果发情了就不能止乎礼了,我要是变成大灰狼了你就真的变成小奶牛了,懂了吗?”

“不懂,你变成大灰狼了我变成小奶牛了会怎么样?”

“当然是...我管你听懂没听懂,睡觉去。”

“嘻嘻,一起睡。”

我心有余悸,“不许脱光光。”

“才不会!”楚缘语气坚定,但随后补充道:“小夜姐姐也在呢。”

哥们一阵气结,“她要是不在,你还真打算脱光光来着?”

楚缘其实羞的不行,可非要硬充厚脸皮,“你喜欢,我就不拒绝。”

我怔了怔,说:“你这丫头,死里逃生,鬼门关游了一遭回来,胆子是大了,敢调戏你哥了。”

楚缘搂紧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轻声道:“不是调戏,是安慰,程流苏和小紫姐姐懂的,我也懂,因为我比她们更了解你。”

我心中一跳,旋即是暖暖的流淌,“人小鬼大,等你不用我操心了,才能轮到你来安慰我,有担心我的工夫,先祈祷一下你今晚不会做噩梦吧。”

“我今晚睡你旁边,不会做噩梦的...”楚缘打了个冷战,虽然我知道她是在自我催眠,却还是感动的眼圈一热,“没有什么,比你不理我、不要我更可怕...”

我觉得她又在影射我要去上海的事情,所以没接她的话茬,在她脑门上吻了一下,就这样抱着她进了屋。

虎姐还在房间里抱着枕头打滚,见我们进来,吓了一跳,倒不是羞的,而是以为楚缘这小笨蛋又洗澡溺水了呢,因为她不但是被我抱进来的,身上还只穿着泳衣,我们两个人又都是湿淋淋的...

我这才想起来,臭丫头的浴袍还扔在后院温泉池边。

楚缘在卧室里擦身子换衣服,我拿回了浴袍也不好马上就进去,见她的笔记本就摆在客厅的桌子上,好奇心膨胀,便打开来,心里念叨着,我只是上网看看新闻,绝对不是要偷窥臭丫头的隐私,可是见桌面上摆着一个新建的WORD文档,鼠标还是轻飘飘的被吸了过去,啪啪两下敲开...

标题:小变态的兄控日记...

哦买糕的...这标题太有冲击力了!臭丫头就不能含蓄点吗?太不像我了...

再往下看,我确定,这东西是她刚才写的——

‘写在《小变态的兄控日记》开始之前:

我叫做楚缘,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五岁开始,从未间断。无论是哪一个时期,我身边的同学们都觉得,写日记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但是我非常喜欢,因为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可以记录下生命中每一天的天气、每一天的心情,记录下那些高兴的事情,不高兴的事情,烦恼的事情,或者琐碎的事情,未来的某一天心血来潮,随手拿出一本翻阅,看到可能根本就再也想不起的某年某月某一天我做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很有趣,不是吗?大多数人不喜欢写日记,是因为找不到写日记的理由,我有,所以我写——当我不用一个人趴在窗口看窗外的小孩子与家人玩耍,当我不用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陪着我的只有彩笔与白纸,当天黑时、打雷时,我不用再躲进衣橱里发抖哭喊着‘妈妈你快回来’,当我有了一个看起来很严厉但是非常宠爱我的爸爸,有了那个明明和我一样孤单长大却比我坚强勇敢而且成熟了一百倍的哥哥,我觉得,我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应该加倍的珍惜,因为他们来之不易,因为我是如此幸福,幸福的如此奢侈。’

看到这里,我会心的笑了,臭丫头性格内向,不善于表达感情,原来她坚持每天写日记,动力是源于此,让老爷子知道,一定会感动的落泪的。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让我笑不出来了——

‘但是,十一岁以后,我的日记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名字,他,就是我的哥哥,楚南...’

楚缘十一岁那年?

那一年,紫苑离开了北天,那一年,我认识了流苏...

我以为原因不外乎这两件事情,但楚缘后面的话却惊得我心颤手抖——

‘因为那一年,爸和妈告诉我,我早恋了,恋上了他,他,就是我的哥哥,楚南...’

我下意识的抬头,我在屋里,没下雨,也没漏雨,哗啦哗啦的,是我的汗...

爸妈早就知道楚缘是兄控?!

【第1061章】小变态的兄控日记(下)

楚缘还是提到了五年前发生的那件让我永远也无法释怀的事情。

‘那一年,我住院了,因为我惹他生气了,可是他不肯打我也不肯骂我,经常躲起来自己偷偷的伤心,他不再按时回家,不再与我说话,在爸妈面前时,会强迫自己对我微笑,虽然那时的我只有十一岁,可是也能感觉到他看似若无其事的微笑意味着什么,总是勉强自己成熟的他,将我当做了小孩子,当做了不懂事的妹妹,以此说服自己不对我发脾气,所以我最讨厌的三个字,就是‘小孩子’,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只能做他的妹妹,为了证明我不是个小孩子,我是一个和小紫姐姐一样无论跟他吵架还是撒娇都会很认真的大女孩,我在家门外坐了一夜等他回家,关于那天的事情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能想起来的只有三件:雪很大,天很冷,我没等到他...’

这是我第一次‘听’楚缘提那件事情,无论是她住院期间还是出院以后,大家都极有默契的选择性遗忘了一般,老爷子和后妈从始至终没有责怪过我,甚至没有询问过我楚缘‘自杀’的原因,而楚缘除了苏醒过来时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哥回家了吗’,自此更是将那段记忆从大脑中删除了似的,以至于后来我每每被她威胁‘XX分钟以后你没出现在我面前小姑奶奶我就滚楼梯’云云,就会忍不住怀疑她在大雪里呆坐一晚上,是不是小紫刚刚离开那段时间,魂不守舍浑浑噩噩的我做过的一个恶梦。

我承认,内疚磨光了我的勇气,侥幸让我放弃了理性,所以我一直逃避,继而不敢去求证一个我其实无比好奇的问题:楚缘差点被我害死,她为什么不恨我,爸妈为什么不怪我?

现在,我找到了答案——

‘我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时候,爸和妈偷看了我藏在家里的日记,后来妈告诉我,那已经不是我的日记了,而是我替哥写的日记,因为每一篇的内容都是他,我不是在看他,就是在想他,不是在想他今天发呆时在想什么,就是在抱怨小紫姐姐今天早上叫他起床之前又先偷偷亲了他一下,上学的路上他们俩又牵手了,小紫姐姐又撒谎说蓝莓味的冰激凌只剩下一个,然后两个人一起分着吃...

妈说,只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一直看着他,一直想着他,一直看他身边的女孩子不顺眼,又一直在处处学她。

所以我再也不敢将他写进日记里了,因为我知道,爸和妈还会继续偷看我的日记,因为我是他们的女儿,因为我和哥是兄妹。

所以我再也不敢粘着哥了,在他面前,我总是会装出一副很凶很烦的样子,我怕他感觉到我喜欢他,就再也不理我了。

我也希望他在被我惹生气的时候,可以打我骂我,我讨厌他永远忍让我的那副笑脸,那是他不喜欢我的证明,或者是哥哥疼爱妹妹的证明,我不要做他眼中永远的小孩子,也不要做他严重永远的小妹妹。’

楚缘并没有向爸妈承认她有恋兄情结,后来对我总是凶巴巴冷冰冰的,原来多少有着掩饰的成分,就是不知道爸妈信了没有...

我觉得应该是相信了,否则机灵如我,为何从未发现他们对我与楚缘的关系有丝毫的警惕呢?哪怕只有一点点怀疑,他们也不可能同意已经出落成大姑娘的楚缘搬来和我这个处于‘发情期’的单身汉同居,给我们如此大的相处空间,却又不闻不问吧?自从楚缘搬到我那里以后,爸妈好像从未主动上门过...

可如果他们相信了,为什么后妈还总是拿我和楚缘的关系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呢?

爸妈是高人,我猜不到他们心里的想法,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楚缘大病后,他们的沉默,是因为偷看了她的日记,他们应该是想寻找楚缘‘自杀’的原因,结果却阴差阳错,发现了臭丫头的兄控倾向,事后不提,十有八九是怕我胡思乱想...

例如,在知道楚缘的心思后,我转而向妹控发展,然后天雷地火,一发而不可收拾...

哥们大汗,那种情况,多像现在啊...

我接着向下看——

‘十一岁以后,我依然坚持写日记,但纪录在纸页上的生活,即便密密麻麻,也总是有着填补不了的残缺,因为没有他,也没有我的心情,原来真的就像妈说的那样,我一直在看着他,一直在想着他,没有他的笔记,就像没放盐的饭菜,再好看,也是没有味道的。

所以十一岁以后,我只是在写日记,从未有过心血来潮,重新翻阅的冲动,反而对此充满恐惧,虽然我每一天都是那么的幸福,可是在我的回忆中竟然找不到他的名字,还是觉得太可怕了。

如果在我的生活中找不到他,那一定更可怕。

今天,我经历了生死,从而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之所以努力活着,是为了创造回忆。

因此我决定,我要再一次写日记,写只属于我和他的日记,我要日记里的每一篇都有他,就像生活里的每一天都有他,所以,这本日记的名字,就叫做《小变态的兄控日记》——

如果爱他是错的,我情愿是一错到底的小变态。

如果爱他没有错,我更情愿被叫做兄控小变态,因为只有失败者,才会这么称呼我~’

如果爱他是错的,我情愿是一错到底的小变态...读到这句话,我感动。

如果爱他没有错,我更情愿被叫做兄控小变态,因为只有失败者,才会这么称呼我~...读完这最后一句话,我崩溃...

臭丫头总说自己是‘小变态’,我还傻不拉几的以为她那是自嘲,原来竟是理想!

兄控日记?这分明是打算写成《征服者日记》或者《妹控培养观察日记》吧?

文档里只有这些‘写在兄控日记之前’的话,后面并没有日记内容,不是她还没决定从哪天开始写,就是今天还没来得及写。

我才关上笔记本电脑,楚缘就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冲了出来,见我就坐在她电脑前,臭丫头脸红的都紫了,慌道:“你用我的电脑啦?”

大事我不撒谎,小事偶有例外,如现在,“正要用,怎么了?”

“不给你用!”楚缘抱起本本,紧紧搂在怀里,支吾道:“我还没用完呢,等会借你。”

等臭丫头再将本本借给我时,小变态日记意料之中的从桌面上消失了,我没费劲去找,这丫头藏东西的本领比我高超太多了,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我藏在电脑里的成+人动作片,找到东方藏在她电脑里的充满少女主观幻想的羞人画作,但她藏起来的东西,无论是电脑里还是床底下,都很少会被人发现,例如,我知道她还有一大堆被我垂涎...咳,是被我强制要她销毁的十八+禁+刊物,就收在她房间里的某处,可我就是找不到,反而几次潜入都被暂时睡她房间的虎姐抓个正着,误以为我是去偷她内衣的...

藏在电脑里的东西就更难找了,她加个密,我就是找到也白搭,更何况,日记属于个人隐私,偷窥个人隐私,是犯罪的,哥们的觉悟可没有那么低,至少不会总是那么低。

我趴在被窝里,一边听榻榻米下面温泉水的流动,一边上网浏览,已经有了关于今晚案子的新闻,但不知是三小姐的能量大,还是北天政府抑或警方遮掩的本领强,报道的内容居然是‘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对于绑架啊开枪的,竟只字未提。

虎姐解释说,这是因为察觉到出事之后,闵柔第一时间组织人手封锁了道路,也算间接的封锁了消息扩散的途径,我一半调侃一半揶揄的说,那也是你们警方办事效率高,这么快就清理了现场带走了尸体,虎姐不置可否,白了我一眼,翻身,说,不理你,老娘睡觉。

日式的卧室,睡的是榻榻米,这妞睡前也没警告我不许往她被窝里爬,太大意了吧?

我也要睡,可扭头看见楚缘抱着枕头盘腿而坐,也不说话,像极了遭人遗弃在纸箱里的可怜兮兮的小猫咪,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我,我叹了口气,撩起被窝,道:“不许尿床...”

“才不会,”楚缘笑嘻嘻的钻进了我被窝,“我是淑女。”

但事实证明,知妹莫若兄...

事实还证明,淑女未必就不尿床...

【第1062章】尿床

楚缘胆子小,心里又敏感,绑架、翻车、开枪、跳山,多重超出她承受底线的恐惧体验叠加,会导致晚上做恶梦这很正常,林志离开之前询问我需不需要心理医生,有需要的话让虎姐转告他,他会帮我安排,便是为此,名曰‘心理疏导’,据说警察在第一次开枪杀人后都会接受这样的心理治疗,以缓解因压力造成的紧张或者焦虑,更何况目睹了三人丧命的她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十六岁小丫头。

楚缘打小就有做恶梦会尿床的不良嗜好,尤其是雷雨夜,做恶梦的几率又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估计这也是除了兄控和写百合小说之外她最羞于启齿的秘密,因为很少有谁在成为初中生后还尿床的,可楚缘却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在雷雨夜后第二天日出晒被子的‘好习惯’,为此老爷子和后妈还专门带她看过医生,首先确定了她的身体没有问题,继而判断问题应该是出现在心理层面,可能与她小时候经常被后妈独自留在家里有关,每逢电闪雷鸣她就往衣橱里钻,憋尿也不敢上厕所...

显然,升入高中以后还没有尿过床的臭丫头昨晚是得意自大傲慢过头了,结果便是白娘子水漫金山寺,可怜我没有法海和尚脱下袈裟变长堤的本领,被淹的一塌糊涂,更让我来气的是,这丫头尿床就尿床吧,却拿我当了床垫子,早上流苏进屋叫我们起床吃早餐,我迷迷糊糊从被窝里爬出来,程姑奶奶二话没有,抱着我的脑袋就在我脑门上亲了一口,用我八百年没见她流露出的温柔问我说:真可怜,南南,做恶梦了吧?那爱惜怜悯的眼神让我愣了好一阵子,等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才发现睡袍全都湿透了,下边湿淋淋的也就罢了,上面也湿淋淋的,转头一看臭丫头,安安静静睡在自己的被窝里,露着半个肩膀,没看见睡袍也没看见内衣的吊带,只看见哈喇子湿了半个枕头...

墨菲在门外喊道:“楚南起床了吗?”

“刚起来,等一会,”流苏倍儿体贴,趁墨菲没进来,一边忙不迭的将我往浴室里推,一边说:“洗个澡吧,看你,出了一身的汗...”

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温柔最伤人...程姑奶奶分明是将我误会成了尿床的那个人!

“这不是汗...”

流苏又仗义又贤惠道:“这就是汗,放心吧,我没多想,乖,洗澡去。”

哥们欲哭无泪,流苏带上门,站在门外婉转的宽慰我道:“昨晚上睡的一点都不好,闵柔尽骗人,说什么榻榻米下边是温泉水管道,听着流水声睡觉特舒服特有大自然的味道,怎么我就没感觉到呢?一晚上我上了六次厕所,听见那声音我就想尿尿...”

我才进浴室就看到了楚缘与那件小奶牛泳衣一起泡在洗手池里的睡袍和内衣,垂下一脑门黑线,回答流苏道:“不懂别胡说,尿床很正常,但如果听见水声就想尿尿,那就是有病了。”

流苏忙让我撞墙的附和道:“对,对,偶尔尿床,很正常。”

哥们很有解释的欲望,但一琢磨,臭丫头脸皮那么嫩,肯定受不了大家、尤其是被她视为一号情敌的程姑奶奶的嘲笑,那壮志凌云的兄控日记还没写呢我就打击她,也颇有点于心不忍,再者...流苏昨天晚上泡过温泉以后也没来找我谈心,分明是肚子里对我自作主张的答应江老夫人去上海任职的事情还有怨气,恐怕早上来叫我起床吃饭也不是她的本意,十有八九是墨菲紫苑刘姐她们有意要帮我俩缓和关系整出来的幺蛾子,否则很难解释萧妖精为啥安分的待在外边儿,要是没人拦着,她一晚上就得杀进来二十回,抓奸我与虎姐

程姑奶奶满腹怨气,但见着我就立马烟消云散,完全是托福于我这‘大汗淋漓’的一场噩梦啊,想想也难怪,我在她心里一向很爷们,什么事都扛得住顶的起,永远都是举重若轻潇洒自如,很有些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英雄气概,突然在不经意间暴露出了男人坚强背后那脆弱的一面,让她心疼的不得了,这不挺好?我非要解释,岂不成了两头不讨好?

念及此,我苦笑,活这么大,没少替人背黑锅,但这么荒唐的黑锅,真是头一次...

怕什么来什么,虽然程姑奶奶非常‘不小心’的将一盆凉水浇在了我被窝上销毁了证据,但早饭时大家的话题还是没逃掉‘尿床’这两个字——萝莉康康因为昨天下午玩水玩的太尽兴,累过了劲,导致晚上睡得太香,也画了地图,跟小萝莉有仇的东方小娘毫无小姐姐风度的伺机报复,这要是换了别人如此冷嘲热讽,小萝莉早就哭了,可她惟独不夸东方怜人,或许是对她有过骄人战绩的缘故,小萝莉一句话就将东方小娘给挑急了:连一个尿床的小女孩都打不过的人,没资格笑话我。

除了做贼心虚、一早上没敢对上我眼神的楚缘和心不在焉、一脸古怪表情打量我们兄妹的舒呆子,众人皆大笑,东方恼羞成怒,丢下才咬了一口的面包就要求单挑,坐在我腿上的萝莉康康不愧是她最大的克星,竟无视她的挑战,将一片煎火腿喂到我嘴里,卖弄着宝贝女儿的乖巧,却俨然一副武学大师不屑初出茅庐、只有点三脚猫身手的小雏鸟的挑战,让东方更是抓狂,偏又拿比她小了差不多一轮的小萝莉没半点办法。

正当这边笑的笑气的气心虚的心虚卖萌的卖萌,出去晨跑的冬小夜面色沉重的回来了,后面跟着一脸莫名其妙、明显是运动未尽兴的苦儿繁繁,繁繁很喜欢运动,加上性格活泼,比较中性,因此特别亲近虎姐和流苏,可能是觉得虎姐生气和自己有关,但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所以战战兢兢的跑到了我身旁,颇有些惶恐不安。

闵柔没注意到苦儿的异常,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情,对于身为警察的虎姐脸色很差,她也不觉得奇怪,招呼她道:“冬小姐,吃点东西吧,今天天气不错,过一会咱们坐缆车上山,我带你们去参观几处待开发的景点。”

虎姐在流苏旁边坐下,可向来胃口极佳的她面对一大桌丰盛的早餐,却是没有一丁点的食欲,“以后有机会再参观吧,山上已经不安全了,小楚子,咱们今天就得下山...”

闵柔一怔,笑道:“现在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呵呵,北天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在度假村外边吧?”

虎姐闻言,脸色更难看了,“所以才不安全...”

流苏听不懂,“小夜姐,什么意思?”

我问道:“被沙之舟逃掉了?”

虎姐点头,我暗暗叹了口气,觉得可惜,但没觉得惊讶,不晓得这到底应该算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这大概就是乐观的悲观主义精神吧?

但众女显然不具备这种精神,妖精拍桌而起,质问道:“有没有搞错?!你们动员了那么多警察,牵来了那多条警犬,还能让沙之舟逃掉?狗是吃屎的,你们也是吃屎的啊?!”

“你说什么?!”虎姐一瞪眼,妖精就缩倒了墨菲和婉儿身后。

众女也登时没了胃口,但大半都是被妖精的话给恶心到了,尤其是有洁癖的婉儿,下意识的端起水杯漱了漱口...

妖精色厉内荏,嘴狠胆子小,而且针对的是警察并非虎姐,刚才纯属误伤,可又不愿意向虎姐道歉,故而气呼呼的不说话,虎姐瞪了她片刻,却也没了气势,委靡道:“你说的对,沙之舟之所以能逃脱,就是因为没人想吃屎。”

我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虎姐点头,“刚才接到林队电话,沙之舟是被人故意放走的,放走他的人已经查到了,昨天绑架你的那两个人,身份也已经清楚了...”

【第1063章】黑手

之前的我们,就像是墩在炉火上的锅里的热油,无论自身已经如何灼烫,至少表面上还能故作平静,在压抑自己的同时去照顾旁人的心情,努力维持着一种貌似乐观的轻松,而大家之所以能够站在理性的边缘没有跨过那最后一条彻底癫狂的底线,很大程度上是对警方抓到沙之舟兀自抱有一定的希望与期待,可现在,冬小夜却说,沙之舟逃掉了,在几乎等同北天所有的警力包围下...就算之前我们都有这样的预想,但还是难以说服自己接受这样蛋疼的结果,于是这话就像在滚烫的油锅里浇了一盆冷水,非但不会降温,反而会爆炸。

一如进电影院前就知道这是一部结局不圆满的爱情悲剧,可心里有准备,和届时依然会眼泪横飞,既不矛盾也不难理解,妖精的愤怒其实代表了流苏墨菲们的心声,只是大家比较含蓄,强迫自己保留了对‘不幸’穿了一身警服的虎姐的尊重罢了。

虎姐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流苏问:“沙之舟是被人故意放走的?”

墨菲很有默契的接着问:“谁放的?”

楚缘嘴巴动了动,我猜她更想知道绑架我们却丢了性命的两个人是什么身份。

众女七嘴八舌,也都是围绕这三个问题向虎姐求解,等她们安静下来,我才问道:“你们凭什么确定沙之舟已经逃了?”

闵柔亦补充着问道:“有人看到他已经逃出山了?如果没有,你们充其量是‘暂时还未抓到’吧?”

除了萝莉康和萝莉繁年幼单纯不谐世事,剩下的都算得上是精英中的人精,再不济如楚缘东方这样的大号萝莉,也达到人精精英预备役的水平了,于是顿然恍悟,这才是关键之中的关键所在——天亮到现在还不足两个小时,警方是依据什么下的结论,认为沙之舟已经逃出山了呢?

虎姐更颓丧了,咬牙启齿道:“因为搜索面积太大,所以搜索是分组展开的,下山的大路小路都有人看守,林队天亮之后才在林子里发现人迹,带着两队人一路追踪到山下的国道,发现原本应该守在那里的一组人竟然不见了踪影,联系上以后却听说,他们半夜里接到电话命令,转移到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去搜捕蹲守了,鉴定科确认路边的脚印与沙之舟完全吻合,那货既然上了公路,自然是已经逃掉了,而且极能是有人接应...”

我吞了口唾沫,“支开山下那组人的命令,是谁下达的?”

虎姐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模样,“你猜。”

她这表情更坚定了我那比乌鸦还乌鸦的预感,“牛程锦...”

月之谷新能源浮出水面之前,闵姑娘在北天的主要工作便是笼络人脉梳理人际关系,为构建利于公司进入、运行并发展的客观方面辅件打基础,因此与北天方方面面的人都有接触,对这名字不像其他女孩那般陌生,低沉的声音中不可避免的夹杂了几丝惊讶,“你们市局局长?”

见虎姐没否认,众女大惊,齐刷刷的望向我——

这不难猜,虎姐不让我猜,我肯定猜不到,她让我猜,我却只有这一个答案——专案组名义上是由林志负责,但说穿了,林志也不过就是个可怜的执行者罢了,案子破了他固然是最出风头的那个人,可更实际的好处多半还是要归于压在他脑袋上的那几尊大神,就目前来说,他真正的价值其实还是作为承受破案压力和舆论谴责的那个载体,说穿了就是,专案组实际上有N个领导,林志只出了纰漏背黑锅的那一个,至少是第一个背黑锅的那个。

在市局专案组,能像林志一样发号施令的领导还有好几个,可我知道的,却只有牛程锦一个,倘若不是他,虎姐也没必要让我猜了,故而一语中的。

“姓牛的真是幕后黑手?!”我嘴上如是说,心里却想到了另一个人——李星辉!

李星辉与牛程锦私下里的交情可不浅。

“不是...”虎姐摇摇头,“不敢说百分之百,但有九成可能,牛局...不,牛程锦,不是指示沙之舟的幕后黑手。”

见我脸色越来越差,刘姐将捋我下巴的康康萝莉从我腿上抱了下去,苦儿繁繁握着我的手,感觉到我手心发凉,忙将我的手掌拽起来贴在她那发展潜力大概与楚缘流苏在一个灰暗级别的小胸脯上,然而此时我哪有心情去在意这动作是否雅观,缩了一下没缩回来,也就任由萝莉繁请客吃豆腐了,问虎姐道:“理由?”

“牛程锦死了。”虎姐再次语出惊人。

胆小如楚缘、婉儿,已经骇得面白唇青了,虽然她们连老牛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好像看到了死亡现场似的,纵是胆子稍大一些的东方和妖精,也明显是在假装淡定,没人说话,生怕颤声露怯,继而被有些失魂的虎姐察觉到这些话是少儿不宜的,之后回避了她们。

大多女孩都是如此,在恐惧与好奇之间,她们永远会倾向后者。

“被杀?”

“不,自杀,”冬小夜道:“就在十分钟前,王猛带着东城分局刑侦支队一批人马冲进牛程锦家,发现他已经死在了书房里,初步怀疑是服毒,具体死因待调查,但自杀基本可以确定,因为书房门窗都锁着,是密室,现场不要说争斗的痕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我无语,有点想不通,牛程锦干嘛要自杀?

“你知道死掉的那两个绑匪是什么人吗?”虎姐苦笑道:“居然都是我的同行,脑袋被踩烂的那个,叫宋有学,本来尸检结果还没出来,但听说是牛程锦调走了守在山下的那组人,林队马上根据你提供的‘有学’这个名字,还有三十四岁的年龄,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宋有学——牛程锦的妹夫,确切的说,是他爱人妹妹的老公,做过很多年便衣,听说是挺玩命挺有正义感的一个人,六年前从南方调来北天,原因和我差不多,也是因为惹祸被‘放逐’,在区分局支队干过两年,立过几次功,但枪打出头鸟,那句话怎么说的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他能力强是强,可就是升不了职,直到娶了牛程锦的小姨子,抱上了姐夫的大粗腿,仕途才突然敞亮,先是被调到市局,转了相对轻松又容易添业绩的文职,和林队做了两年没什么来往的同事,然后再升职,调去分局做了科长,今年三月,刚刚将‘副科级’的第一个字给抹了,这货人很上进,人缘也不差,可林队对他评价一直不高,说他看似随和稳重,实则内心不坚,有信仰,却容易动摇,有理想,却容易浮躁,人不坏,却容易走偏...他是什么人我接触的不多,不评价,但他身手不错我倒是十分确定,我刚调来北天时他还在市局,比划过一次,赢是赢了,可只是险胜,我觉得他根本没拿出全部本领,因为我是女的,他故意让我了,怎么说呢?和小楚子你差不多,他也是那种心里纤细到能够滴水不漏的人,就是比你张扬了太多,智力值绝不逊于你,武力值更是你五倍以上,所以林队告诉我绑匪之一是他,我到现在都有点不太相信——你居然能从他手底下活着逃出来,而且还带着缘缘...”

除非我是傻+逼才听不出来,虎姐稍稍扯偏话题重点,将那货的底子交代的如此详尽,就是在强调他放着光明的正道不走,结果自作孽不可活,以免我又胡思乱想。

“昨天翻车之前,他从窗子被甩出去了,伤得不轻,否则我和缘缘还真就悬了,”我诚实道:“那个被烧焦的人是?”

“应该是宋有学在北天的一个远房亲戚,也姓宋,和精英宋不一样,他原本是个户籍片警,好吃懒做,作风不正,声名狼藉,早该被开除,托宋有学的关系,或者说是宋有学托了牛程锦的关系,才将他调进分局谋了个开车的差事,没摸过枪,不然...你脖子上肯定不是一道擦伤这么简单...”

的确,倘若那货经过丁点枪械训练,昨天也不至于犯下戴墨镜开枪这么驴的错误...

冬小夜道:“现在林队还没联系到这两个人,估计身份是不会错了,若真是如此,小楚子,你怎么想?”

妖精气哼哼道:“还用想?姓牛的摆明是畏罪自杀,那他肯定就是雇沙之舟绑架大叔的幕后黑手了!”

“不是他...”我沉思了片刻,赞同了冬小夜的观点,“牛程锦如果就是幕后想要绑架我问出许恒下落的那只黑手,在宋有学出事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明白自己一定会暴露了,完全没必要在自杀之前,特意打电话支开一组警察帮助沙之舟逃跑吧?宋有学可是沙之舟杀死的,牛程锦要是幕后黑手,没理由不拉着这个办事不力的废物一起死,给他妹夫偿命啊...”

半天未吱声的紫苑点睛道:“只有一种解释——他在掩护真正的幕后黑手,沙之舟很可能会再次出现,对小南不利。”

众女面色凝重,流苏蹙眉道:“到底什么人,值得他堂堂一个局长用命去掩护啊?”

【PS:后半夜才回来,更晚了,抱歉。。。】

【第1064章】牛程锦(上)

“到底什么人,值得他堂堂一个局长用命去掩护啊?”

闵柔答非所问,却极尽讽刺道:“牛程锦是副厅级。”

冬小夜不语,墨菲白了流苏一眼,像看白痴一样,甚至懒得揶揄,刺激得流苏小脸通红。

“北天自许恒在潜龙庄园引出了龙啸天案后,便开始人人自危,不仅局限于举报材料里被点了名字的,这年头捞钱捞权捞政绩,没有坏事离得开勾结,没有勾结办不了坏事,而一旦勾结过,就注定会被顺藤摸瓜,牵扯出更多更黑暗的人或事来,例如牛程锦,他为什么帮沙之舟?许恒的举报材料里没有吧?因为姓牛的未必就与龙啸天有过见不得人的勾当,可能是与某一个或几个与龙啸天有过见不得光勾当、并且现在急着在许恒自首前将丫杀了灭口的孙子有过不能见光的勾当,现在只是受人要挟罢了,”我道:“许恒那份举报材料是从一可她爸手里骗来的,大部分是三爷当年和龙啸天打官司时收集的,但官司打输了不说,三爷还被龙啸天黑白勾结,群起而攻,元气大伤,咱们现在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警方当时是站哪一边的,姓龙的如此嚣张如此大阵仗,警方就算缄默都无异于偏帮、失职啊,作为北天警界一把手的牛程锦,当时在干什么?干了些什么?可即便如此,三爷的举报信里仍只字未提‘牛程锦’这三个字,可见老牛和龙家有猫腻的可能性是真的不大,当然,他自杀,是故意掐断线索,这一点基本可以板上钉钉,但动机未必就一定是在掩护谁,闵谷娘你也不用含沙射影这么委婉含蓄的怀疑想弄死许恒的幕后黑手是厅级以上的大佬,不是没可能,但可能性不大,一般来说,当官的比经商的还要着重细节,不会有激进的大刀阔斧,不会有冒失的孤注一掷,他们习惯的是步步为营滴水不漏甚至是如履薄冰般的小心谨慎,别说能熬到老牛这等精华级别的满腹厚黑的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了,就是我这样一个入世未深只能在办公室里倒水打杂的清纯小雏鸟,也明白真要弄死许恒,绝对不能找沙之舟这种货色动手的道理,他是混黑的没错,可混黑不等于他就干得了绑架撕票杀人灭口的勾当,这年头有败家的富二代和官二代,丫是败家的黑二代,靠着老子荫泽潇洒风流的二世祖,不管再怎么讲义气,也改变不了他能力是渣的事实啊,举一特简单的例子,你们要是那些想杀人灭口的幕后主使者,你们会选一可去办事吗?她爸三爷很虎,大狗腿桑英杰也爆diao,爆diao桑昨天带上山的家伙也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不败家而且考上北天大学而且还是尖子生的萧大小姐能把他们全部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可她绑了人撕得了票吗?被小夜吼一嗓子瞪一眼,不立马就怯了?”

妖精愤愤的打岔,“我没怯!我胆子大着呢!”

无视她无谓又无力的辩解,我继续道:“况且当官的,尤其是当大官的,也不太可能去接触沙之舟这样的败家黑二代,一是没必要,首先精神、内涵和素质就不再一个层面上,没共同语言,丫又没接班,要接触要勾搭,对象也是他老子而不是他,二是影响不好,他家老头儿栽进去还没多长时间,好歹也是在地方道上混了一辈子的老英雄,却连家都被炒了,一点留给儿子的财产都没剩下,扯出来的事儿能少吗?少不了,只会更多,所以现在应该还处于敏感期以内,稍微懂得洁身自好的人,都不会挑现在这个节骨眼儿去招惹姓沙的,愿意和当官的交换利益继而去卖命的人,难道少吗?瞎眼了才挑败家的沙之舟,没有利益交换,就没有相互信任的前提,这样的合作太没保障太缺乏安全感了,不现实,三,忽略一、二,就算真的被驴踢残了脑袋戳瞎了眼,选沙之舟这种货来绑我灭许恒,第一次绑架我未遂的事情都不说它,上次在北天大学门口枪袭我和妖精,可是闹出了惊动中央的大动静,幕后真是个当官的,没理由不明白让姓沙的活着的威胁其实已经不低于甚至是高于许恒了吧?要灭口,也该先灭了他丫的才对。”

一番分析下来,我已经有些口干,要端杯喝水,才发现繁繁兀自用力将我的手掌按在她的胸口上帮我暖手心,小丫头刚刚晨跑回来,身体正热着呢,心跳有些快,眉头紧蹙、异常紧张,仿佛没有什么比我手脚发凉更可怕的,压根就没关心我们在说什么。

我手未暖,心已经热了,将繁繁拉到怀里,像抱康康一样让她坐到了我腿上,给她取了一块火腿三明治,十一岁的繁繁除了胸脯发育不甚理想,身高在同龄人中已经有点鹤立鸡群的势头了,坐在我腿上,谈不上不伦不类,但也着实不像怪叔叔于萝莉塔这样有萌点的组合,我没那么老,她也不像那么小,惹得楚缘东方妖精一起走神,很有敌意的望过来,反倒是康康对繁繁坐了她的‘专用席’表现出了一副小姐姐的谦让与豁达,老气横秋的小大人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流苏没什么城府,离开大学不过一年,虽然已经褪去了代表着天真的学生气,但是对社会的认知和了解都远远谈不上深刻,这丫头是个天生的乐天派,享受生活中的快乐,不像我这个自诩乐观的悲观主义者,没事发呆时会自然而然的持消极态度揣度和理解着这个社会,因此她不太懂权利与利益盘结交错的复杂或微妙,但这不代表她傻她笨,“南南,你的意思是,牛程锦从一开始就是被人牵连进龙啸天的案子里来的?那他犯不着自杀吧?如果他与龙啸天没关系,举报威胁他的人不是更划算吗?将功补过,过再大,也不至于判死刑吧?”

“龙啸天的案子牵扯很大,突破口很少,他真要举报,帮助北天把龙啸天的案子破了,铁定死不了,但是...”我叹了口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犯过的错再大,他都不会死,但犯过的错再小,也不可能不受惩罚,这其中的权衡,他肯定早就思考过了,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扛得住身败名裂,有勇气重头再来?或许真相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复杂——自杀是自我解脱,掩护是一笔交易,说不定就是这么简单的两码事,没必要往一块儿扯,非得揉成一回事。”

冬小夜问道:“不对不对,就算幕后主使不是当官的,也没证据证明牛程锦与龙啸天案没牵扯吧?你凭什么断定他只是被别人牵扯进来的?”

“证据什么的,如果有,案子不早就破了?一切都是推理,依据只有逻辑,”我道:“回过头去想,除了昨晚他动用了妹夫这层会直接暴露他的关系让人费解以外,之前他最多是掩护沙之舟并向他泄漏警队秘密,却并没有直接针对我的行为,换句话说,他要真想绑我,把你撤回去,换一个他的亲信来保护我不就行了?要不然就在缘缘或者老爷子的学校,我后妈的餐厅,安插自己人蹲点,绑了他们任何一个,都和绑了我没任何区别,他为什么没这么做?”

虎姐道:“因为专案组是林队负责指挥...”

“我估计,他就是这么搪塞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的...”我笑得有点复杂,就像心情那样复杂,“牛程锦是北天警界毫无疑问的一把手,他要是乐意,一句‘办事不力’就能收了你们林队的指挥权,媒体和群众的炮轰就是最有力的支持,你们一天换一个专案组组长,上来一个撸一个,恐怕都不会有人怀疑,但他没这么干...”

众女皆茫然,我叹了口气,道:“这个牛局,不是简单人物,第一次警察围捕,却被沙之舟金蝉脱壳,与他肯定是脱不掉干系的,李星辉那件事情意外的暴露了他泄漏专案组情报的秘密,但林志私下里查他,仍没能发现他与沙之舟的这层关系,可见这货比林狐狸还老狐狸,道行可成精啊,直到昨晚之前,他没冒过半点风险,走错过哪怕一步会招惹人怀疑的棋,处处给自己留着后手,在大风大雨的逆境里仍计划和向往晴天后的日子,这份冷静与淡定,这份偏执和野心,绝非常人——如此给他定了性,再去琢磨他昨天为什么让他妹夫来绑票我,也就很难理解成大脑发热的昏招了,丫这是高招,丫真够狠啊...”

【PS:又是一个通宵,五点才码出来,但断网了,刚能连上...】

【第1065章】楚妖精?

“丫这是高招,丫真够狠啊...”

人大多时候会受到惯性逻辑思维方式的限制,也就是所谓的鸟笼逻辑——给你一个鸟笼,你就会很自然的认为,鸟笼一定是用来养鸟的,因此对于它的处理,往往离不开两种选择:要么,买只鸟养在笼子里,要么,扔掉这个没用的笼子...

几个小屁丫头不说,流苏墨菲紫苑婉儿舒童刘姐,连同智商深不可测的闵柔亦在算内,毕竟不是警察,跳不出这种逻辑局限并不意外,唯有虎姐若有所思,表情越发凝重,但还是习惯性的问我道:“怎么讲?”

“抛开结果论,重新假设,如果昨天江老夫人没有追上山来找我算账,以咱们下午那种疯玩的劲头儿,晚上肯定累趴了,泡个舒服的温泉,吃得香睡的香,等到那时沙之舟宋有学他们再翻进来,绑架成功的可能性得有多少?宋有学能赢你却依然对你忌惮重重,不止是他的谨慎,更是老牛的谨慎,用人得当啊,姓宋的有干刑警便衣的专业底子,绝对是偷鸡摸狗的最佳人选,即便鸡飞狗跳惊动了你,全武行,你实力上也差他一截,还是人家胜算高,你服气不?”

虎姐不服,但没底气反驳,事实如此...其实这并不丢人,她再厉害也是个娘们,而且一直被领导从未当过领导的她,大局观和随机应变的能力更是没法和姓宋的比。

我继续道:“你冬小夜纵是骁勇无敌,睡觉都睁着眼睛,可你贴身保护的却只有我,偏不凑巧,人家昨天想绑架的目标独独不是我,首选是缘缘,但也可退而求其次,是除了你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这是咱们始料未及的,绑架一个女孩子,远比绑架身边有个你的我要容易的多,可以说,昨天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上山探路时恰好被江老夫人的车队给顶在度假村门口,被江家人误认成自己人,怕惹起怀疑打草惊蛇跟着车队混进村子,机缘巧合的被我和缘缘撞到他们枪口下边,适逢赶上了那一场暴雨,下山时阴差阳错的撞上了那位傲娇姐姐的车...这是多少个巧合?我和缘缘绝对是捡到了那百分之一甚至是千分之一的逃生机会,换言之,各种对我有利的巧合加在一起,他们的成功率都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甚至千分之九九九,倘若江家人没打狼似的杀过来呢?倘若他们后半夜行动呢?那几乎是十拿十稳了,如此有把握的事情,牛程锦安排他妹夫来办,并不冒进,也完全没有了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赌博味道,反而处处透出一种心机,一种老奸巨猾的盘算,倒给人一种游刃有余、杀鸡焉用宰牛刀的感觉,你们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众女没说话,却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神情各异,有认同,有恍悟,有的仍在似懂非懂的咀嚼。

“昨天晚上在车里,有两个细节,我很在意...”

众女同时问道:“什么细节?”

我望向楚缘,聪明又细心的丫头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不太确定道:“蒙面的那个家伙很紧张,一直在发抖,情绪也不稳定,是吗?”

“对头,”我下意识就想摸摸臭丫头的脑袋以示嘉奖,可抬起手才发现够不到,就转而摸繁繁的头,短发,却和楚缘的长发一样柔软,繁繁像只小猫一样很是享受,摇头晃脑的,不想楚缘却瞪眼鼓腮,吓的萝莉繁赶紧端正坐姿,臭丫头颇有点摸脑袋是专属于她的待遇似的,我也打了个寒颤,干咳了一声,接着说道:“当时我就觉得纳闷,他们把缘缘一起劫上车,不就是为了让我多些忌惮吗?那他还紧张什么?在我面前露怯,不是给我壮胆吗?这太不专业了吧?再说沙之舟和宋有学,哪个不比我牛逼?他怕,也应该对他们俩有信心才对,而且我觉得我并不可怕,别笑,绝不是我主观,想夸自己长相无害,你们看看我现在这颗裹得好像粽子一样的脑袋,丫要是怕我,他敢这么砸我?所以我挺不解的,直到小夜你刚才说了他的身份,我才突然想通,他紧张,确实是因为害怕,但不是怕我,而是...怕沙之舟。”

虎姐一脸不屑,“怕沙之舟?怕他什么?”

“你看吧,你这就叫太主观了,”我笑道:“你问问她们,看谁不怕姓沙的?”

虎姐望去,众女皆是面有惧色,闵柔叹道:“黑社会不可怕,但一个敢当街开枪砸店袭警的疯子,说不害怕,那就绝对是在逞强了...”

闵柔话里有话,似有暗讽虎姐逞强的嫌疑,却不知,与沙之舟有深仇大恨并踢爆过他一颗卵蛋的虎姐是真不怕他的,但不是谁都踢爆过他的蛋蛋,且他只长了两个蛋蛋...虎姐顿悟,但还是不解,“他们是同伴...呸,是同伙,怕他干嘛?”

让人惊讶的是,第一个琢磨出答案来的,竟然是一直气吃般往嘴里塞东西,压根没说过话的超级天然呆舒童,“过河拆桥,上梁抽梯,杀人灭口,栽赃嫁祸?”

“正解...”对于我不可思议的眼神,本就对我怨气极重的舒童报以面包一块,当然,只是作势,没丢过来,因为我腿上坐着繁繁,怕误伤,“如果我猜得不错,牛程锦特意让自己最信得过的人,也就是他妹夫宋有学,帮沙之舟一起来绑架我,是打算在事成以后,将沙之舟杀了灭口的...昨天让我比较在意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开车的人,是沙之舟,前提还是在他被我掰断了左手两根手指以后,不过他车技确实很好,至少一只手开车都比我好,所以我也就没怎么上心,但现在小夜你说,那个姓宋的蒙面男,以前是个户籍警,现在在分局是专门开车的一个司机,从来没摸过枪,这不就太奇怪了吗?如此分工,不谨慎的不合逻辑了都,如果昨天开车的是他,在后面用枪顶着我的是沙之舟,我觉得我根本就没机会去拉手刹造车祸...”

“他要杀沙之舟,所以紧张...”冬小夜呢喃着,没否认我的推测。

流苏道:“牛程锦计划要杀沙之舟,自杀之前又为什么要帮沙之舟逃跑啊?”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是这么想的,手里有宋有学这样既可靠又牛+逼+闪+蛋的好牌,牛程锦如果想要对付我,我恐怕早就死了,而且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我却活到了现在,可见,沙之舟不是他的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深入这个案子,还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之前充其量是泄露专案组的情报和掩护沙之舟躲避警方搜捕,由此不难判断他与龙啸天案应该没什么牵扯,不然不至于这么淡定,他不太卖力气于对付我或者杀许恒灭口,是出于谨慎,也证明他与那只黑手之间交情是一定有的,但肯定没有那么深的违法乱纪的纠葛,至少他不是真的担心那位朋友被许恒或者龙啸天牵连栽进去之后,会把他咬出来,所以,他们之间这种程度的合作,恐怕更多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而且站在牛程锦的立场,他也确实希望有人干掉许恒,赶紧结束了北天这场风雨飘摇的动荡,但他没想到的是,第一次绑架我不成,第二次,非但被林志无意中阴了一把,沙之舟还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甚至惊动了中央,他没有不慌的道理了,这才算彻底的上了贼船,再也摆不脱干系,于是就动了灭口沙之舟的想法,沙之舟死了,对他,对那只黑手,都好,如果能绑了我找出许恒再将我们一起做了,更好,扣我们一个狗咬狗同归于尽,完美结案,宋有学非但不是绑架案帮凶,还成了‘无意中’破案的英雄,英雄是他牛程锦的妹夫,等上面秋后算账,追究潜龙庄园绑架爆炸案的责任时,也免不了要会对他牛程锦网开一面的,就算不奖也不至于罚,何止双赢?三赢四赢都有了...可惜,功亏一篑,美梦成空不说,还死了妹夫,暴露了自己,我估计,他自杀,除了深知坦白从宽毫无意义之外,也是觉得对不起他妻子和小姨子吧?放走沙之舟,自杀,等于保全了那只黑手,这不是人情,这是人命啊,一条命想必不便宜吧?如果我是他,我怎么也得问那只黑手要个千八百万留给爸妈养老吧?再留给缘缘千八百万做嫁妆吧?我得给繁繁和奶奶存笔钱上学看病吧?再加上祸害流苏啊你们都这么长时间了,总得赔你们点青春损失费我才能死的踏实点吧?所以不给我三五千万我肯定是不去死的,问题是他答应给我了我却死了,他又反悔不给怎么办?当然是你们上门去要了,所以我临死之前肯定得把这些事情跟你们交代清楚,别要债的时候走错了门,别改要五千万只要回三千万...我这人念想多,心里放不下的人和事儿就多,他牛程锦再没心没肺冷血绝情,他心里也得有几个放不下的人吧?再说我也不认为他是个特没人味儿的家伙,不然当英雄这蠢事,他怎么会想着他妹夫呢?”

我絮絮叨叨,但完全没依据,最多算是有逻辑的推论,而且这逻辑还一大半都是纸上逻辑,跟小说没分别,是燃烧的想象力,所以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荒唐,等说完,嗓子又干了,便端杯要喝水,这才发现众女一个个的都惊诧的好像见了怪物似的盯着我,非但没人对我费了半天唾沫的‘小说’吐槽,还有点莫名的小恐惧,我放下杯子摸摸脸,问坐在我正对面的东方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东方愕然的摇了摇头,一向口齿伶俐又尖酸刻薄的她竟突然不会说话了似的,倒是她旁边的萧妖精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大叔,你是妖精吗?”

我没好气道:“你才是妖精。”

冬小夜回过神来,忙掏出手机,“趁着没忘,我得赶紧把你刚才那些话告诉林队,要查牛程锦老婆,要查他小姨子!”

众女感慨的感慨,敬佩的敬佩,仰慕的仰慕,崇拜的崇拜,花痴的花痴,让我与萝莉康和萝莉繁一样,只觉得莫名其妙,怀疑闵柔准备的早餐肯定有问题...

现在再琢磨大众脸宋有学临死前要我转达给她妻子的那句他爱她...

草,一点也不浪漫,这狗+日的现实!

【第1066章】矮子

牛程锦的老婆和小姨子肯定是要查的,但推论就是推论,逻辑上的通顺不能证明任何问题,事实才可以,因此我建议林志可以怀疑牛程锦的老婆和小姨子,但不能坚定不移的怀疑,咬着不放非要在她们什么抛出一条口子是没好处的,差不多了就松松口,放放手,退到她们看不见的地方呆着,让她们放心、松心,然后她们才有可能去找该找的人要债。

这叫守株待兔,当然,前提是理论靠谱。

冬小夜对我很不满,尤其是林志答应照做之后,更不满,挂了电话之后就踹了我两脚,说,你牛掰,比北天所有的警察加起来还牛掰!不带你这样的,你太小看我们穿制服的了。

妖精在旁边得瑟了一句,哪敢小看啊?要说牛掰,谁能比北天警察更牛掰?猫抓老鼠牛掰吗?不牛,那是应该应分的,一辈子抓不着老鼠的猫才牛掰,大叔充其量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哦,对不起,拿北天警察和猫比,埋汰了北天警察,因为瞎猫都能撞上死耗子...

虎姐二话没说,将嘴损程度已经大有赶超东方小娘之势的妖精按在大腿上就是一顿屁股,那叫一个惨烈,妖精呼救,可楚缘东方各怀鬼胎,哪敢得罪明显情绪不佳的虎姐啊?流苏不知道楚缘昨晚睡在我被窝里,虎姐可是一清二楚的,床是谁尿的,她心里明亮,至于东方,虎姐还没问她昨晚干嘛要跟我法式湿吻呢...

两大闺蜜见死不救,妖精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这丫头太跋扈了,在我眼皮下边是一副乖巧懂事的可爱模样,听说背着我却是另一副嘴脸,嚣张至极,当着众女发表了许多惊人的言论,其中最逆天的,莫过于以‘楚太太’自居了,婉儿线报,妖精昨晚在房间里跟流苏说话时都是垂着眼眉的,特藐视,好像她是正妻流苏是小妾,她是明媒正娶流苏是偷情的小三,对墨菲就更狠了,垂着眼眉都不看人家一眼,惟独对紫苑,她既不招惹也不无视,我心知肚明,是因为楚缘的缘故,不愧是秘密共享的好姐妹,我和小紫的事情,她百分之百已经知道,却没在我面前露出过一丝一毫...

最让婉儿不能接受的是,妖精给她起了个‘丫鬟’的绰号,当着我时叫她‘婉儿姐姐’,背着我就‘丫鬟婉儿’的呼来唤去...

尽管很过分,但我还是很想说,这绰号听起来,其实还是蛮贴切的,放在封建旧社会,婉儿肯定是墨菲最贴心的小丫鬟...

大家都知道,妖精胡闹是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只不过哪些是认真哪些是开玩笑,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我觉得,流苏墨菲紫苑她们看报的看报,喝茶的喝茶,闲聊的闲聊,极有默契的对她见死不救,跟萧家桑英杰那群大狗腿喊我‘姑爷’绝对脱不了干系,玩笑开得那么大,还能叫玩笑吗?所以我也不敢替她求情,免得惹火烧身,再说,妖精确实犯了众怒,情敌圈定的打击面实在太广,以至于两个萝莉繁繁康康都不太鸟她,女人擅嫉是不分年龄的,她总炫耀与我有多近亲,让两个平时很少能见到我的萝莉非常不爽,于是昨晚还发生了非常有趣的一件事情——人小鬼大的康康为了打击她嚣张的气焰,鼓动繁繁并激将妖精两个人比身高,一向天真憨厚的繁繁以绝对优势取胜后,竟没有高兴的庆祝,而是一脸轻蔑的吐了她两字:矮子...

妖精当即发飙,可惜除了年龄,无论是运动能力还是反射神经和繁繁都不在一个等级,于是十九岁却长了一张萝莉脸的她被十二岁但身高已经不像萝莉的萝莉在榻榻米上摔了不下二十个滚儿,可谓是大块了人心。

现在也一样,妖精哭天喊地,可大家都看不见听不到似的,连最心软最和气的刘姐也没有帮忙求情,她是个安分良民,习惯了平淡如水,大概是不想和一个电话就能招来一百多个黑社会份子的妖精太亲近。

虎姐一边拍妖精屁股,一边对我道:“虽然昨晚只有一组人因为牛程锦而‘擅离职守’,但稳妥起见,所有参与了搜捕行动的警员都要接受调查,既然确认沙之舟已经逃脱,这里也就不会再留守太多警力,你打算怎么办?暂时留下,和三小姐见个面,还是回城?”

“回城,”我没有丝毫犹豫,歉意的对闵柔笑了笑,“我不是不相信你这里的安保能力,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止是你们,牵连到你这里任何一个员工,都不是我可以承受的起的,而且我琢磨着,你家小姐这一两天里,也腾不出时间搭理我吧?”

闵柔欲言又止,摇头一笑,没挽留——三小姐送了北天政府如此大一个人情,当然不是白送的,这几天肯定有的忙,我也就罢了,刚刚高升为十三城计划负责人的墨菲和副手流苏,绝没有那么多时间留在这里度假。

墨菲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一年到头难得休息两天,玩的不尽兴,难免有些失望,但更影响她心情的却不是这个,“希望老祖宗没在公司里候着咱们...”

“呵呵,那就是你要头疼的问题了。”

墨菲一怔,“什么意思?你不回公司?”

“嗯,我今天得请假。”

“请假?干什么去?”

我答非所问,道:“江老夫人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不好说话,只是她心里有些东西,咱们并不了解罢了,你犯不着愁眉苦脸的,凡事不要只看表面,我想她不会真的刁难你什么...如果老夫人或者你大伯问起我,就告诉他们,我明天肯定回去上班。”

墨菲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我是不想回答,幽怨的瞪了我一眼,说不清是纵容还是贤惠的放弃了作为我顶头上司的权力,没有刨根问底,却颇让人意外的说道:“程流苏,也放你一天假。”

众人之惊讶,不亚于看到了日出西方,虽然墨大小姐在公司里总是寒着一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酷脸,圣洁孤傲中自有那一份拒人千里之外的清高,但私下里却丝毫不掩饰她容易翻腾的醋海和与流苏的苦大仇深,对流苏,她是什么下三流的手段都用得出来的,刘姐他们甚至一度怀疑墨大小姐将流苏调进她的办公室里工作,就是故意扼杀我们这名正言顺的一对儿在综合组的打情骂俏、眉目传情,此刻她虽然没直说,但傻瓜才听不出来看得出来她给流苏放假的目的是什么。

更让人惊讶的是,流苏是唯一一个没有感到意外的人,只是表情古怪的看着我,眼睛中,有些好奇,有些羞涩,有些不知所措,让坐在她一旁的楚缘很不舒服,偷偷白了一眼‘多事’的墨菲。

东方和妖精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向紫苑,再一次成为了三个问题丫头秘密共享的证据,但紫苑只是很淡然的喝着早茶,置身事外,眼皮都没抬过。一般涉及到流苏的问题,她通常是‘三不原则’:不好奇、不多嘴、不捣乱,至少,表面上一直如此。

学生考试虽然已经结束,但老师还没放假,舒童要回学校,闵柔主动提出送她。我早上有悄悄问过舒童三小姐长得什么样子,这呆子想了半天,回答的让我崩溃:漂亮。

其实之前我也问过楚缘,大众脸用手电照过三小姐的脸,但楚缘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开枪打大众脸,压根就没注意过三小姐。我问小舒老师三小姐怎么个漂亮,她却说不上来,只说漂亮就是漂亮,还能怎么个漂亮?瓜子脸大眼睛呗,我问她有什么特点没有,例如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啊或者说话时的神态气质什么的,她又想了老半天,说,没有,她坐在车里,挺端庄挺文静的,和她一样像个老师(这话我当丫放屁,我宁可相信三小姐像老师,也不觉得她舒呆子像老师),说话也不强势不霸道,跟聊家常似的,感觉平易近人,所以她是到了度假村里以后才知道之前那个让她穿上脏衣服的女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三小姐的,因为她实在没气场没架子,于是听我描述三小姐,才觉得更像是扯淡...

我苦笑不已,三小姐哪里是没特点啊?一个拥有如此彪悍背景的傲娇系大小姐,能在舒呆子面前将自己表现的如此随和如此平凡,这两面三刀的本领,都可以媲美楚缘了。

舒呆子最后补充说,她觉得三小姐随和,也可能是因为身边那几个狗熊一样保镖太不随和了,给衬显的...

结果说了半天,等于白说。

刚刚进城,闵柔便将一条短信转发到了紫苑的手机上,紫苑既尴尬又有些哭笑不得的将手机递给我看,气的我肺火上升,不自觉的骂了句‘草’:今儿没空,约改天,转告楚南,鞋子收好,不然有他好看!!!!!!!!!

后边是满屏幕的惊叹号,以强调她很认真她没开玩笑。

我正要将手机还给紫苑,又来了一条短信,这个号码我见过,正是三小姐的:紫紫,姐不是摆架子,姐昨晚跟你男人一起遇祸,保镖亨利丢了命,这笔账要算,既要和沙之舟算,也要和北天这乌烟瘴气的政府算,姐昨天卖了他们人情,但姐的人情是很贵的,所以市里那几个老东西不在咱家的文件上签几个字盖几个章,姐绝不善罢甘休,不得已,和你男人见面要改时间了,体谅姐~你陪他在度假村好好玩几天,我已经交代过了,小柔会替你处理掉那几个电灯泡的,别谢姐,姐疼你~

哥们大汗,紫苑抢回手机,一脸血红,生怕流苏楚缘会看到似的,赶紧将短信给删了。

我好一阵无语。

那三小姐,果然是两面三刀啊...

【PS:线路修好了,时差却倒不回来了...】

【第1067章】再买情侣手机

‘三位美丽的小姐’,除了三小姐本人,闵柔应该也算一个,还有一个,是谁?

三小姐的短信里,亲昵的与紫苑姐妹相称,会是她吗?看着紫苑慌忙将手机塞进包包,支支吾吾搪塞着好奇询问的流苏,我摇了摇头。

三小姐的话我分不清真假,但紫苑是不会对我说谎的,她说她与三小姐之间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的关系,就一定是那种关系,姐妹的称呼,充其量是她们现在的友情深度,值得我费解的只有一点——两个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的女人,为何私下里的感情也能相处的这么好?

因为得到了各自想要的得到的东西吗?更费解,三小姐没在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反而‘费力不讨好’的没少给我占便宜,紫苑就更不用说了,没得到不说,还把自己都赔给我了...

舒童的评价,紫苑的短信,再加上我接触过她本人之后的直观感觉,分别是安静和气、亲昵热情、傲慢矫情,三小姐竟真的变成了三位小姐似的,让人根本无法将这三种性格联系到一起,将其以‘两面三刀’对她盖棺定论,善良如我从不背后诽谤议论别人,也觉得这评价非但不恶毒,反而再中肯再准确不过了。

一路出奇顺畅,在平时的车流高峰期时间也未遇到堵车,九点之前便回到了风畅总部,正是上班时间,门庭若市,是一派有规律的忙碌景象,我估计墨菲闵柔三小姐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我人生最大的理想,其实只是融入这些大多心里都在抱怨生活枯燥的人群,成为脑门上印刻着‘平凡’二字的人们中的一员。

平淡即平凡,平凡即安逸,安逸即幸福。

有一个道理我一直看的很透彻:任何人的人生都会伴随着快乐与不快乐、幸福与不幸福,世界很公平,任何得到与失去都是对等的,没钱人有没钱人的快乐,有钱人有有钱人的烦恼,一个人,要求越高,活的越累,欲望越大,追求越多,然而欲无止境,于是很自然的陷入一种说不清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循环中,但对于我这样将安逸视为幸福的人来说,太多追求和太高要求,恰恰意味着失去,我无意做一个有钱时烦恼自己找不到幸福的人,这不仅仅是知足,而是一早就搞清楚了自己活着的目标与方向,安逸中觉得幸福并为此满足,权力与财富也就变成了锦上添花、不抵触却也不会为此痴迷的东西,因此我特别喜欢龙珊送给我的那八个字:不必强求,顺其自然。

这简直能够成为我的人生座右铭了。

紫苑下车,与墨菲婉儿还有带着康康的刘姐一起回了公司,闵柔则送舒童回学校,临别前,一见投缘的康康和繁繁恋恋不舍,让我很是欣慰——繁繁终于不再是苦儿,渐渐忘却了闭塞与恐惧的她,已经能够很自然的流露感情,并通过交流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了,所以在送她回朱丹晨那里之前,我决定送她一份礼物。

虎姐问我接下来去哪,我道:买手机。

楚缘的眼睛登时亮了。

流苏东方和妖精都是苹果的忠实粉丝,喜欢它的做工精致和功能强大,也跟得上时尚主流,虎姐则只中意质量较高的诺基亚,外观和功能都无所谓,结实就行,这货刚搬到我家里来的时候,用的还是一款新买的700,后来拌嘴砸我,摔坏了屏幕,拿去修理时,竟然和店主换了一款早就停产的3310,我也不知是店主太能忽悠了还是这妞太脑残了,回来之后一脸的得意,捡了天大便宜似的晃着那破手机告诉我说,这就是手机中的板砖,板砖中的手机,是冷兵器中的通讯器,通讯器中的冷兵器,当然,她事后用无数次的实践证明,那破手机确实结实的逆天,看我不顺眼时当砖头飞来飞去,没事的时候还能用来砸核桃,却一直没坏过...

相比之下,我对手机没有太具体就更不要说极致的要求了,可能与我的性格有关系,中庸就好,不抢风头不拖后腿,所以买东西也从不追求主流,不落伍就行,这一点楚缘与我出奇的相似,有点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意思。

还是电子城那边的手机大世界,还是上次那个能说会道向楚缘推销情侣款手机的小姑娘,但这次已经换成了诺基亚专柜,很符合冬小夜的口味,没等小姑娘口若悬河,楚缘便脸不红心不跳的问她,还有没有情侣款手机七折优惠的活动...

情侣手机有,但七折优惠没有,卖手机的小姑娘显然还记得楚缘,闲聊了几句,见来看手机的顾客越来越多,原本闲着的同事们都开始忙着推销介绍,她眼珠一转,小声对楚缘说道:“小妹妹,你看上哪款手机了,姐姐可以给你优惠,最低折扣。”

楚缘一怔,“你刚才不是说没有折扣优惠吗?”

小姑娘神秘兮兮的笑道:“别人没有,你买的话,就有。”

我瞄了几头假模假样挑手机的狼,心里暗笑,这几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分明是被几个漂亮到妖孽的丫头给吸引过来的,卖手机的小姑娘颇有经商的脑瓜儿,十有八九是想忽悠楚缘给她做吸引顾客的招牌。

果不其然,楚缘指着一款标价三千出头的机子,问道:“我要这款,你能便宜多少?”

“黑色两千四,白红蓝两千五,”那是一款线条清晰凌厉的机子,有黑、白、红、蓝四种颜色,小姑娘报价很干脆,但随之提出了条件,“不过,你要在这里坐半个小时,当然,茶,饮料,咖啡,你可以随便点。”

女孩子大多喜欢占小便宜,这大概是女性持家的本能,臭丫头想都没想,讨价还价道:“黑色一千八,白色两千。”

小姑娘脸色一变,脱口道:“那我就不赚什么钱了啊...”

楚缘道:“不赚什么钱?那就是多少还赚却绝对不赔钱的意思吧?两千四五,我要是买两部,你赚我多少了啊?还说给我打折,算我便宜?”

小姑娘再想捂嘴为时已晚,懊恼啊。

“你不卖我就走了。”这招是杀价惯用的收尾方式,但从没见过哪个人用的比楚缘更决绝干脆,转身就走,太潇洒了,明知道是假的,可就算是我都觉得她是真的不想买了。

“好,就这个价!”小姑娘一咬牙,妥协。

自称砍价大魔王的流苏瞪圆了眼睛,没想到楚缘杀价比她还狠,而且不是狠了一星半点,倒是东方和妖精见怪不怪。

楚缘对我做了个‘耶’的手势,扭脸的同时就像翻了一页书,脸上完全没有了占便宜的欣喜,又恢复了她平时人前腼腆的模样,勉为其难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坐半个小时好了,有冰红茶吗?”

这丫头的脸皮也太...

流苏叹道:“有其兄必有其妹啊...咖啡是速溶的吧?那也给我一瓶冰红茶好了。”

虎姐瞥了眼流苏,又叹:“有其夫必有其妇啊...牛奶,谢谢。”

妖精瞪了一眼虎姐,“有其奸夫必有其淫妇啊...”

“你说什么?”

早上被抽了一顿屁股的妖精立马改口,“我说小夜姐你发育的已经很好了,还是喝茶吧,流苏姐才应该多喝点牛奶,少喝点饮料。”

流苏抬起一脚踹在妖精屁股上,妖精怪叫一声,夸张的扑进东方怀里揩油,几个丫头笑成一团,更是一番好风景,打着幌子来看手机的人随之越来越多,其中不乏钱包鼓鼓的烧包为了显摆而买下店员故意在几个丫头面前卖力推荐的高配置昂贵机型的,但几个丫头只是边喝饮料边聊天——美女就是这样,她们的骄傲和优越感,就是来自从小到大周围这样的目光培养出来的免疫能力。

我带着楚缘到隔壁的移动营业厅办了补卡业务回来,前后不到四十分钟,却已经卖出去三十几部手机,且柜台前仍满聚满了客人,好几层,并络绎不绝——中国人的消费心理很奇怪,喜欢盲目附和,之前那几个闷骚男,是为了在美女面前出风头才凑过来的,后面那些则是因为前面的人都来买手机,便误以为是有活动抑或手机好所以人气才足,故而追风,再加上那小姑娘等几人口才极佳,这才越卖越火,最后客人多的硬是将流苏她们给挤了出来。

哥们暗叹,我自小就被后妈、楚缘和小紫抬高了审美观,最近一段时间,无论是家里还是办公室里的美女扎堆,也让我适应到了几乎麻木的程度,纵然知道这几个丫头凑在一起于旁人眼中是绝对可以堪称超震撼的视觉盛宴,却也没想到威力竟能如此凶猛,搞得我心里都痒痒的,琢磨是不是从风畅辞职以后,也转行卖手机,然后聘这几个丫头给我打工...

最后我们买了四部手机,黑白红蓝四个颜色,黑色我用,白色是楚缘的,红色是给繁繁买的,虎姐则挑了那款蓝色的,最近渐渐培养出女人味的她也深深感觉到那块手机中的板砖确实应该被淘汰了,不过她坚持自己掏钱换新,理由是:自力更生,拒绝被包养...

卖手机的小姑娘生意兴隆,心情大好,四部手机又给我们便宜了三百块,但楚缘却不高兴,因为繁繁和虎姐,拿着和我们手里型号一样的手机。

我猜,若不是看出她心情不爽,妖精原本也是打算买一个的...

哄楚缘高兴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借试用相机功能为名,与她拍了张合影大头照,并设置成墙纸,这丫头马上就开心了起来。

单纯真好...

“南南,你请假一天,不会就是为了买手机吧?”流苏的水果牌是最新款的,没舍得换,故而心情比刚才的楚缘还烂。

“当然不是,”我笑了笑,道:“我想约个人,吃顿饭。”

流苏问道:“谁?”

“李星辉...”

【第1068章】沉默的午餐

又是法国餐厅,不过这次张玲芳不敢在桌底下搞小动作了,但两条腿也没为此老实多少,不停的交错变换着坐姿,看得出来,她非常不安。

也难怪,一桌子美食被我风卷残云划拉的差不多了,可我还一句话都没说过。

“你紧张?”我打了个饱嗝,拿起餐巾抹抹嘴,不雅程度与李星辉的形象相媲美,皆是与餐厅环境格格不入的东西。

“没有...”刀叉未动的张玲芳也觉得自己的回答结合拘谨的表现,实在太没有说服力,露出一个尴尬又苦涩的笑脸,目光不自觉的转向了坐在另一桌上的楚缘。

这一桌只有我与虎姐和这对有名无份的夫妻,正牌女友流苏却坐去了另一桌,所以张玲芳才会感到莫大的不自在,在那边负责招呼几个丫头的李颂也好不到哪里去,看楚缘的眼神就像是和狮子关在了同一个笼子里的小白兔,战战兢兢的。

相比之下,大暴发户李星辉的表现可谓滴水不漏、得体自然,被我揪着尾巴的他敛起了原本对我这种三无类小人物应有的轻蔑,但既不谄媚也不卑微,可也不会让我觉得不舒服,在让座、招呼、点菜等一些小细节上不露痕迹的热络和照顾,还让我极为受用,不愧是久在商场里打拼的厚黑成功者,能缩能伸,城府之深,心机之重,无不远胜于我——牛程锦自杀,这么大的事,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他真不知道?傻瓜都不信,丫的把柄捏在我们手里,恐怕晚上睡觉都不踏实,会没有二十四小时盯着牛程锦那边的情况?

可在一张桌上坐了小一个钟头,我愣是没看出一丁点破绽,我沉着气不提牛程锦,他就沉着气不问,哥们自知,换个位置,我绝对做不到。

“李董的时间金贵着呢吧?赚钱都是按分钟算的,我耽误您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请您出来?”玩耐性,李星辉赢了,我吃饱喝足,再不说话,就有点故意装深沉骗吃骗喝的嫌疑了。

“楚老弟玩笑了,老哥哥现在就是你手心里的孙猴子,你高兴,我就能接着蹦跶翻腾,你不高兴,五指一翻,就能压我五百年,这之中的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不然真白活了这大半辈子。”

我淡淡一笑,对于他恰当得体的玩笑不置可否,“牛程锦死了。”

张玲芳正要喝水,手一抖,水溢出杯外,紧张的望向我,我却没看她,只是盯着李星辉。

李星辉与我对视了三秒,很明智的没有装傻,“我知道,自杀,听说这事以后我就猜到老弟你十有八九会给我打电话了,所以我一早就在这里订了位置,呵呵。”

若不是我事前就交代过虎姐,只管吃和听,一句话都不要说,更不要问,她可能早就忍不住审问李星辉与沙之舟是不是有关系了,现在终于打破了沉默,听李星辉如此说,她便要开口发问,被我在桌下踢了踢脚,才勉强忍住。

“是吗?呵呵,如此就谢谢李董款待了,小弟下午还有事,也不敢再耽误李董宝贵的时间,我们就告辞了。”

李星辉和张玲芳同时一怔,冬小夜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才等到话题开了个头,我却说再见。

见我真的起身欲走,张玲芳慌忙站起来,欲言又止,我用眼角瞥到,是李星辉拽了一下她上衣的下摆。

装作没看到,我笑道:“小弟一个月的薪水恐怕都不够买单这顿饭的,就不和李董矫情了,免得做了蹭饭吃还假大方的伪君子,呵呵,咱真的是个小人物,就诚实的做个真小人了。”

“哈哈,老弟还是矫情了,跟老哥哥我用得着客套吗?”一语双关,既像笼络人情,又像损我揪着他的尾巴不放,依然是不卑不吭,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

“不矫情,不矫情...那我再点俩菜打个包行不?这里的鱼子酱、松露、肥鹅肝和烤蜗牛做的都不错。”

众人崩溃...

提着两袋昂贵美食离开餐厅,与被我整的大脑短路的李家三口挥手告别,才坐上车,虎姐终于忍不住飚了,“小楚子,你到底什么意思?咱们是吃饭来的?就这么回家啦?”

“之前不就说了吗?约李星辉就是吃顿饭,饭吃完了,不回家,你还打算跟他走啊?”

“找抽是吗?”

我一点不怀疑把虎姐惹恼了她真会抽我,转过身,捏着坐在流苏腿上的繁繁的小脸,“苦儿,法国菜好吃吗?”

萝莉用力点头,笑靥如花,将怀里两袋共四个饭盒搂得紧紧的,生怕不小心洒了似的,因为我告诉她,那是要她带回去给奶奶和朱丹晨还有那个所未谋面的宅姐夫吃的。

流苏见被我无视的虎姐脸都绿了,白了我一眼,似是代虎姐出头,实际上是替我说话,“南南,你知道什么了就直说,小夜姐是警察,但不是外人,你不信警察,还信不过她吗?”

在一起厮混了五年,到底是流苏最了解我,我本想伸手去调戏她一下,但看到挤在她旁边的楚缘东方萧妖精,还是很识趣的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仨丫头对流苏与我的默契貌似相当的有意见,于是即盼着我否定她,又对她的话充满了期待。

“我什么都不知道...”

虎姐没好气道:“废话,你什么都没问,能知道什么?”

“你觉得我应该问什么?”我道:“问他,就是你雇沙之舟绑架我的吧?证据是啥?他有钱?他和牛程锦认识?北天想要许恒命且又认识牛程锦的有钱人海了去了,他说不是他,你信还是不信?”

“但他和牛程锦不但认识,还交情不浅,他上次亲口承认的,录音就在我手里,牛程锦的大舅哥在他子公司做部门经理,小姨子,就是宋有学的老婆,开了家店,店面就是他李星辉送的,姓李的上次设套坑咱们,目的不也是许恒吗?还有,柳晓笙宴会那晚,他也在,沙之舟的请柬完全有可能就是他送的!”

李星辉设局那件事情,中午赴宴之前我们就告诉了流苏,当然,隐去了我被下催情药的那部分,也没提那老混蛋苞藏祸心想要我与楚缘虎姐乱性的部分,更没提我嘴上的伤其实是乱性强吻了楚缘第二天被她报复所致,只说他下了安眠药,想要闺女李颂与我发生关系,以此要挟我、拉拢我...

李颂这顿饭吃的压力巨大,很大程度来源于流苏充满了敌意与杀气的眼神,直到后来我要求打包,等菜时,李颂主动聊起了那两套已经落在楚缘名下的房子该如何装修还需要什么家具,流苏的气势才内敛了一点——除了催我买车,买房也是她常在我耳边得瑟的事情,仔细想想,从大一下半学期开始,有点神经质的她隔三差五就会很突兀的跳出一句:我妈说了,对女婿没有高要求,只要有房,她就同意我嫁...当时我只以为是这姑娘男孩子气太重,她担心找不着好对象,她妈担心她嫁不出去,所以才降低了选婿标准(当然我个人觉,年轻人自己有房,这要求其实一点都不低),现在回首,我简直就是个棒槌,那时姑奶奶天天鼓动我去小河市买房,我都没往那方面想...

“柳晓笙记不得别人,却惟独记得那次宴会没给李星辉多余的请柬,当时他们暗地里已经闹崩了,请不请李星辉,那么傲气那么死要面子的柳公子都挣扎了好一阵呢,所以沙之舟的请柬不太可能是从李星辉这里得到的,当然,这也不能证明姓李的和沙之舟就一定没有什么关系,”我对虎姐道:“知道我为什么让流苏都坐到另一桌,只让你跟我和李星辉张玲芳坐在一起吃饭吗?就是想给他们制造压迫感,因为你是警察,如果你坐到另一桌,流苏陪我坐在一起,或者大家都坐在一起,那就真的变成社交午餐了,这其中的不同,李星辉的感觉是最清楚的,我什么都不问,也不让你问,就是想看看李星辉会不会自己主动说点什么。”

虎姐咂出些味道来了,“他什么都没说,证明什么?”

正教繁繁摆弄新手机的妖精说道:“证明他心中无愧呗,估计这事和他真的没关系。”

东方却道:“他这种久在商场里浸淫的老狐狸,城府都是深不可测的,即便心里有鬼,也不会轻易被人看出来,抛开李星辉,你们看他女人和他女儿,像是心中无愧的样子吗?”

“东方说的对,不过只说对了一半,”我笑道:“看不透李星辉是正常的,好歹人家比咱多吃了几十年的饭,但他女人和女儿的紧张和不安,却不能证明他们与昨晚沙之舟绑架我的事情有关系,流苏,你一直盯着李颂看,可她这一顿饭下来,有回头看过我一眼吗?”

流苏知道我注意到了她当时的吃味,俏脸一红,羞嗔的瞪了我一眼,但还是说道:“没有,她好像看缘缘的时候更多一些...”

“张玲芳也一样,一口东西没吃,眼珠子尽朝缘缘身上飘了,为啥?她们是怕缘缘狮子大张口,再讹两套房子几百万啥的,我第一次站起来说告辞以后,李颂所以主动和缘缘提了房子装修和添家具的事情,就是感激她嘴下留情,装修添家具,总比一套房产省钱太多了。”

楚缘啐道:“我才没有那么贪心!”

“但人家不知道,这就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呵呵。”

冬小夜和流苏同时道:“这么说,李星辉没问题?”

“不,”我不自觉的眯起眼睛,沉着声音道:“他不但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PS:一天一夜的暴雨啊,刚修上的线路,依然断电啊,崩溃了,生活已经离不开发电机和汽油桶了吗...】

【第1069章】上套

“李星辉太淡定了,这就是问题,张玲芳和李颂的表现才是正常的,她们知道牛程锦死了,所以紧张、不安,我不开口问,她们便不主动澄清或者解释,就是怕有不打自招的嫌疑,比起我,她们俩更在意缘缘,证明她们是真的怕再玩一次大吐血——李星辉有几十亿身家,但他的名字在警方的黑名单上,属于重点关照对象,个人财产的转移或者支出都是相当敏感的,不管昨晚的事情与他有没有关系,我要是小人到底,非给他扣帽子,就为了再讹他几套房子几百万的,他一点脾气都没有,可我玩深沉,他坐在我对面,却一派问心无愧的淡定,这不就是大问题了吗?”

萧妖精道:“可能人家财大气粗,不怕大叔你勒索呢?人家就是盖房子卖房子的,还怕你要房子啊?”

我微微一笑,“可我没说我要房子。”

妖精一怔,“对哦...他根本不知道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讹他的!”

“不止如此...”我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倒没有必要紧张了,可如果我是来勒索他的,他却没道理不紧张,你们想啊,他早就从牛程锦那里知道我和小夜姐是假装情侣了,但吃饭的时候我却故意支开了女朋友和小朋友,要无名无份的小夜姐坐我旁边,他心里能不犯嘀咕?换了我,至少我会琢磨:这姓楚的小兔崽子不会是和警察勾结一气,要给老子下套,弄老子去当替罪羊吧?”

流苏楚缘东方妖精,四个丫头都没听懂,齐声问道:“下什么套?”

开车的虎姐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瞪圆了眼睛望着我,眸子里满是恍悟后的狂喜,“小楚子,你丫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李星辉果然有问题!他没理由这么冷静!你让我和他面对面坐了一中午,恶心的我翻江倒海,东西都没怎么吃,最后却只跟他说了那五个字,就套出了答案,你太牛+逼了!冲这个,别说穿一个星期泳衣,你让姐在家里裸奔一个月都行!”

几个丫头大惊,当然不会给我趁机拍板满足虎姐裸奔一个月的勇敢请求,楚缘麻利的捂住了我的嘴,东方要是没捂妖精的嘴,估计妖精又要开骂虎姐不知廉耻了,只有流苏没当真,好奇的百爪挠心,“李星辉到底应该担心什么啊?他当什么替罪羊?”

“傻妹妹,姐是警察,警察啊!而且是专门负责许恒案和沙之舟案的警察!”因为兴奋,或许也有为裸奔宣言害羞的因素,虎姐的俏脸红扑扑的,握着方向盘的手无法遏制的颤抖着,要知道她可是一名刑警,时常面对危险任务,心理素质绝不一般,由此可见她此刻内心的激动程度了,“如果昨天的事情与李星辉没关系,小楚子故弄玄虚,跟他沉默了那么长时间,他早就尿裤子了!张玲芳和李颂为什么那么紧张?一准是李星辉告诉她们,小楚子的目的十有八九是扣帽子讹人,但如果真的是扣帽子讹人,李星辉才应该是最紧张最害怕的那个,因为我手里有他上次给我们下套和坦白与牛程锦关系的录音,他没办法不答应,可一旦答应,就等于承认昨晚的事情与他有关系了,那我当场就可以抓了他!这不仅是天大的功劳啊,北天局面混乱不堪,大小官员抓了多少死了多少?现在连公安局长都自杀了,影响有多恶劣?中南海的领导恐怕都在拍桌子骂街了,谁不急,谁不怕?北天政府如果拿到了他李星辉‘收买’小楚子的‘封口费’的证据,还会管他是不是真的与沙之舟没关系?一准将罪名给他扣实喽,好对上面有交代!就算李星辉一开始没想到这一点,对着我坐了一个中午,我沉默了一个中午,他也该想到了,因为苏苏你才是小楚子的正牌女友,但小楚子却刻意让你回避了,这本就是一种很微妙的暗示,暗示李星辉,这顿饭不寻常,咱们是有目的的——他的前途甚至是性命都在咱们手里捏着,如果他是冤枉的,他能不紧张?能那么淡定?恰恰相反,正因为昨晚的事情跟他有关系,所以他才不敢紧张,不敢不淡定,不得不摆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生怕咱们怀疑他!如果小楚子是明天、后天、大后天再请他吃这顿饭,以他的头脑,肯定会将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算计到,但今天实在太快了,他光是压抑着不让自己慌乱,根本来不及去想那些东西,所以小楚子放下刀叉后,只说了‘牛程锦死了’,之后就什么都没问,因为没必要了再问了,你们还记得当时李星辉是怎么回答的吗?”

楚缘仍紧紧捂着我的嘴巴,道:“他说他知道,是自杀,还说猜到哥会给他打电话,所以提前预定了餐厅...”

脑子最快的东方恍然大悟,“他犯了聪明人最常犯的错误——自作聪明,既然知道牛程锦死了,他就不该那么冷静淡定,急于撇清楚关系才是最正常的反应,不然就该装作不知道牛程锦自杀,因为那也算是比较正常的反应,怕与自己扯上关系,睁眼说瞎话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他太想证明自己的问心无愧了,这是只有聪明人才会犯的错误,也只有聪明人才会犯这种错误。”

妖精急道:“那咱们赶紧回去抓他啊!”

流苏见我目光一敛,问道:“南南,你没让小夜姐抓他,是不是担心有什么不妥?”

我点点头,楚缘这才放开了捂住我嘴巴的小手,“就算李星辉是幕后主使者,不抓到沙之舟,也没办法给他定罪,看张玲芳和李颂的反应和表现,她们多半是不知道李星辉与沙之舟之间有什么关系的,张玲芳脑袋上虽然顶着‘北天名媛’的光坏,可查一查她的背景就知道,她既不是名门千金也不是什么成功女商人,就是年轻时凭着几分才色,傍着富人的胳膊挤进了那个高高的门槛,仗着妩媚风骚勾引男人的本领才没从那个圈子里被淘汰出来,说穿了,她就是一混在北天上流的高级妓女,所以她比谁都清楚李星辉为什么不娶她,两人是合作利用的关系,她需要一艘可以承载她在名流社会里出入的巨舰,而李星辉则需要这样一个‘名媛’来掩盖他庸俗的大爆发户气息,顺便膨胀自己的虚荣心,两人是一拍即合,之间没有信任可言,所以这种掉脑袋的事,李星辉八成不会和她讲。我让菲菲帮我查过,张玲芳情史虽然烂,但从没结过婚,不知是她人品问题没人愿意娶,还是自己为生活留了一条底线,不想随随便便的嫁,所以一直作为男人附属品的她,应该没有多厚的家底,千八百万对她来说,真是钱,至于李颂,尽管是李星辉的亲闺女,但判给亲妈了,一样没什么安全感,不然也不会搅这趟浑水,将来她老子再娶一个女人生个大胖小子,几十亿的家产,她可能一毛都捞不到,所以现在是能从她爸手里要多少就要多少,作为将来的保障,张玲芳和李颂都明白,如果李星辉被龙啸天的案子牵连,熬不过这一关,她们的钱就更是钱了,现在李星辉的钱不能动,我要敲竹杠,只能是她们被我敲,所以面对缘缘的时候,她们才难免会紧张会不安,但咱们就是抓了李星辉,也不能指望这两个妞能交代什么,她们要是知情,李星辉未必敢带她们来吃这顿饭。”

冬小夜道:“牛程锦的老婆和小姨子呢?”

“你们觉得牛程锦的老婆和小姨子会指证李星辉吗?那老牛不是白死了,她们找谁要钱安稳过下半辈子?”

不走寻常路专走歪门邪路的妖精市侩的笑道:“那就真的勒索姓李的,等他答应,把罪名给他扣实了!”

“姓李的要不了我的命,姓沙的才要命,现在抓了姓李的,姓沙的一准逃离北天,指不定哪一年回来再出这口恶气,难道要我天天提心吊胆的活着?”

妖精吐了吐小舌头,脸色与其他丫头一样,骇得苍白。

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小夜姐你该记得吧?咱们第一次在李星辉面前提‘沙之舟’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反应是很陌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还有,我刚才也说过,那天晚上沙之舟所以能够参加柳公子的宴会,请柬几乎不可能是从李星辉那里得到的...”

冬小夜表情骤变,流苏掩口呼道:“他们两个之间还有人?!”

“嗯,”我顿了顿,道:“我想...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如果真的是他,我有办法将沙之舟引出来...”

就是从始至终没听懂我们在说什么的繁繁,也受气氛感染,跟着几个丫头异口同声的问道:“谁?”

我没回答,淡淡说道:“下午,去抓鳖吧,瓮中的那只鳖。”

虎姐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望着窗外,道:“昨天张明杰和司马海不是来邀请我,说张副董请吃饭,求我敲他竹杠吗?我抓只鳖去,当盘大菜,敲起来也好更有力气,更有底气。”

【第1070章】捉鳖

楚缘就读的第七中学附近,有一片正在申请文化遗产的老+城+区,星罗棋布的胡同蕴含着浓郁的历史气息,古老的墙壁印刻着历史变迁的痕迹,灰墙灰瓦的四合院,在北天更是极其稀罕的存在了,据说现在这里随便一套院子,都能卖出个天价,所以原居民没剩下多少,大半四合院都成了有钱人的收藏品或者炒房者的投资品,其中亦有不少人拿出来出租,因为其特殊的文化价值,房租不亚于星级酒店,甚至犹有过之。

武侯胡同,名字霸道,其实是一条又细又长的小胡同,停车很不方便,这里以前住的大多是平头百姓,没有三进或者四进的大院子,可即便是独门小院,比起我那小窝,也是一天一地。

其中一红门小院里,典雅静谥,花草整齐,还栽种着一棵碗口粗细的石榴树,环境端的舒服宜人,一想到有头猪住在这么漂亮的小院里,我都忍不住替业主觉得心疼。

冬小夜压根就没将屋里那位渣当成什么人物,这不是轻敌,一个害怕时会屎尿齐拉满大街狂奔的主儿,重视他,你会觉得是在侮辱自己,所以虎姐很帅气的踹开门,但立马就后悔了——

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将我俩顶出去,客厅里乱七八糟,残羹剩饭、脏衣服、臭袜子、啤酒瓶、色+情+杂志,扔的到处都是,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卧室门敞着,屋里传出来的喘息声让人面红耳赤,勇猛的虎姐脸色一变,三分懊恼却有七分尴尬。

大床上,汗流浃背的扛着女人大腿的邋遢汉子停止了下体的耸动,惊愕且不可置信的看着捏着鼻子站在门口的我,在他发愣的这三点五秒里,他身下那个带着金色马尾辫假发、穿着水兵服的年轻女人仍然紧闭着眼睛,敬业的跟着四十二寸液晶电视里岛国床上动作片中的女主角一起夸张的娇呼着‘雅蠛蝶’,虎姐被晃瞎了眼睛,下意识的退出门口闪到了我身后,这是女人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与她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刑警毫无关系——首先,那胖子一身油腻颤抖的肥膘实在太有视觉冲击力,别说虎姐,我看了都有戳瞎眼的冲动,其次,那位COSPLAY水兵月的姐姐自摸的太投入,姿势太撩人,叫床太专业,虎姐是警察,但更是个女人,我猜她一定在后悔刚才其实应该先敲门了。

职业精神让人敬佩的水兵月姐姐似乎才发现身上的胖子已经停止了耸动,致使她暴露了服务时的弄虚作假,故而有些恼羞成怒道:“有没有搞错?让我打扮了半天,你舔了半个钟头,插进来连一分钟都没有你就完事了?!哥哥,你这样我也不会给你打折的,你...啊——你是谁?!”

水兵月姐姐顺着胖子的目光扭头望过来,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我,但没看到已经躲到我身后的冬小夜。

哥们讪讪一笑,朝她身上的胖子呶呶嘴,“我是他朋友。”

水兵月姐姐只顾得打量我,没注意那胖子已经骇得面青唇牙关打颤了,亮着一对桃花荡漾的眸子,对我嗲嗲道:“帅哥,三P要加钱哦~”

我回头问冬小夜,“这句话能作为**的证据吗?”

当鸡的对‘**’两个字的敏感程度不亚于良家被色狼摸了屁股,“啊”的一声从沙发上翻了下来,拉着短的可怜的裙子下摆,吼道:“谁谁谁**?!我我我是他女朋友!”

“哦?”我笑了,指着胖子问道:“你男朋友叫什么?”

“他叫...他叫...”可怜的小鸡才想起来,我说我是他男朋友的名字,那我自然是知道他叫啥的。

冬小夜和我背靠背,头都没回,冷冷道:“他叫龚凡林,是个通缉犯——你是想承认自己**,还是想承认自己窝藏包庇通缉犯?”

没错,那**的胖子正是龚凡林——上次在第七中学校门口,我与他和林云安发生冲突,但之后我故意放走了他,由虎姐跟踪,发现了他这个藏身之处,此后便拜托林志和虎姐专门安排了几个人手将此货监视了起来,却一直没动他。

龚凡林看到我,就已经吓破了胆,结结巴巴道:“楚、楚南,你你你怎么会找到这儿...”

我眼睛都没眨,“张明杰告诉我的。”

龚凡林脱口而出:“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笑道:“因为那天在天上人间,指使你和林云安砍我的,就是他?”

龚凡林这才意识到被我套了话,一张肥脸更白。

“你丫小日子过的挺滋润,”我走进屋,用两根手指夹起地上一条花裤衩,丢给龚凡林,然后晃着脑袋打量那一脸惧色却不是看着我而是看着龚凡林的小野鸡,浓妆之下,脸蛋出奇的稚嫩,“大学生吧你?”

“高...高中生...”小野鸡慌道:“警察哥哥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他是通缉犯!”

“高中生?”我吃了一惊,想到附近的高中,“不会是第七中学的吧?”

小野鸡眼中黄色一闪,没否认便是默认了,“哥哥,我还未成年呢,你给我个机会,我一定改过自新!”说罢,从床头柜上抓起一个香奈儿的包包,掏出一叠钞票,大约有一千块左右,塞到我手里,“这是他刚才给我的钱,我不要了,我再也不赚这种钱,再也不买名牌包包了,我以后绝不再做这种事情了,哥哥你让我走好不好?”

我没搭理她,对龚凡林冷冷道:“祸害高中生,你丫真有出息啊。”

龚凡林的脸色阴晴不定,想谄笑,却笑不出来,穿上裤衩下了床,突然一把推在小野鸡的后背上,试图借她阻挡我,趁机逃跑,可才窜出卧室,就听虎姐一声轻喝,一记潇洒帅气的高鞭腿,将丫抽翻在地,虎姐脚才落地便飞快的蹲下,从兜里掏出两张纸巾擦鞋子,嘴里啐骂道:“真他+妈+恶心,比踩了狗屎还恶心!小楚子,买双新鞋赔给我!”

龚凡林疼的七荤八素,可是见虎姐并没急着给他上铐子,不等爬起来便踉跄的冲出门口,小野鸡见我与虎姐不追,‘善意’提醒道:“警察哥哥,那家伙跑了...”

话音未落,龚凡林便在她惊诧的目光中退回了屋里,肥脸上的五官挤到了一起,扑嚓一下跪在我面前,哭道:“楚爷,楚爷爷,我错了,您想问什么您问,我招,我全招,求您,别打我,留我条小命,把我交给警察行吗?”

小野鸡走到客厅向窗外一望,也吓傻了——还算宽敞的小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挤满了黑社会打扮的彪悍猛男,为首一位,一身装逼的雪白西服...

龚凡林被五花大绑塞进了桑英杰的车里,对此一直负责监视龚凡林的两个小警察颇有不满,可是林志有令,又碍于虎姐面子,才不敢发泄,其实虎姐也不太赞同我这么做,但桑英杰临走之前拍着两个小警察的肩膀说的那句话,让虎姐不爽却又无法辩驳——兄弟,别不服气,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北天最黑的不是我们这些穿黑西装的了,而是你们这些穿警服的,你们啊,先解决了自家问题,再谈惩恶扬善吧...

桑英杰带走了龚凡林,虎姐转过头来问道:“这女孩怎么办?”

小野鸡摘了假发换了衣服洗了脸,没有了床上的妖艳,换上一副战战兢兢泫然欲泣的可怜表情,看上去果然和楚缘东方差不多的年纪,但她脸上,明显多了楚缘和东方没有的市侩和只有成年人才会有的虚伪演技。

我将那一叠钞票还给她,道:“赚钱有很多途径很多方法,哪一种是正确的,哪一种是错误的?当你将钱交到你爸爸妈妈手里的时候,能让他们花的踏实,当别人问你你的包包是哪里来的时候,你能回答的问心无愧,那就是正确的,否则就是错误的——身体是你自己的,生活也是你自己的,如果你不爱惜你自己,别人说什么,都帮不了你,好自为之吧。”

小野鸡一怔,“你不抓我?”

我拉着穿警服的虎姐,头也没回,边走边道:“如果你无药可救,抓你拘留几天也救不了你,如果你诚心悔过,痛改前非,给你个机会,不让你丢人现眼,也算作了一件好事,没人指望你这种不懂事不自爱的小东西能学会感恩,只是同情你爹妈生了你这么个闺女,还要因为你被人嘲笑罢了。”

那小野鸡愣在原地,不用看我也知道,脸上那虚伪的演技已经抹掉了。

冬小夜白了我一眼,小声啐道:“滥好人...”

我不置可否,“你说,是现在的高中都有这样的学生,还是只有缘缘她们第七中学有啊?”

“我哪知道,”二十六岁的处女警花被很微妙的伤了自尊,“你问这个干吗?”

我叹道:“如果只有第七中学这个德行,我还真得考虑一下了,去上学,是不是带上缘缘...”

没听到虎姐答话,我侧头一看,才发现,她一脸黯然,“你去上海,流苏怎么办?”

这次,我一脸黯然...

【第1071章】嫂子

我和虎姐去抓龚凡林之前,拜托流苏分别将繁繁和楚缘、东方、萧妖精送回家。

繁繁已经回了朱丹晨那里,之前我就收到了她的短信和电话,这孩子对手机上手之快让人惊讶,除了对上网、娱乐一些花哨功能颇为生涩,打电话,尤其是发短信,小丫头堪称驾轻就熟,小手啪啦啪啦的在触摸屏上敲打拼音,编短信的速度比我还快,只不过错别字多了点,后来通电话的时候奶奶告诉我,小丫头在幼稚园学会拼拼音以后,就迷上了发短信,经常用妈妈的手机‘骚扰’工作忙的爸爸,一天少则十几条,多则几十条...

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小丫头确实发短信成瘾,短短一个下午,我就收到不下二十条了,不是问我在干什么,就是告诉我她在干什么,让我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我给她买手机,并将大家的号码全部存进去,是想借着这次一起出来玩的契机,以后与大家多些联系与交流,扩大一下生活的空间和交流环境,医生说过,小丫头的问题不在于心智,而在于心理,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复杂的心理暗示式治疗不会有太显著的效果,甚至有可能起到反作用,所以给她一个温暖的环境,让她喜欢和开始享受生活的美好与乐趣,才是帮助她打开心扉最好的方法,而第一步,就是增加交流。

不过这小丫头貌似没能理解我的初衷,这半天下来,好像只和我一个人交流了。

朱丹晨似乎是怕我这大老爷们没有哄孩子的耐性,很委婉的告诉我说,朱姐夫上次出差之前,就提过要给小丫头买只手机,自作多情的说是怕小丫头想他,方便联系,但她没同意,怕情况日见好转的小丫头睹物思人,继而想到她过世的父母,不过现在看小丫头捧着新手机给我发短信发的这么起劲,她放心了,觉得自己那些担心太多余了,也为小丫头没有出现她预料中那样的敏感情况而欣慰...这话吓出我一身冷汗,买手机的时候,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些。

一进家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几个丫头围着茶几,一个个石化了似的,表情凝重,电视开着,还插着游戏机,画面是楚缘和东方百玩不厌的实况足球,但此刻却没人玩,走近一看,居然是在下象棋。

流苏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白开水,含笑不语,手边棋盘旁叠着一摞吃掉的棋子,蹲在对面小板凳上的楚缘眉头紧锁,手里拿着自己的那枚帅,犹豫着往哪放,我瞥了一眼棋盘,敢情臭丫头已经被流苏的双马将死了,却不肯弃子认输。

不听话的妖精没回家,和东方一左一右站在楚缘身旁,前者撅着小屁股,双手撑膝,秀出曼妙曲线的同时,也挤出让对面的流苏看都没勇气看上一眼的深邃乳+沟,大眼睛死盯着棋盘,试图为楚缘寻找一条死里逃生之路,东方则拖着下巴冥思苦想,却一脸自知徒劳的凄苦。

显然,流苏是在以一敌三。

姑奶奶赢的轻松无悬念,我丝毫不奇怪,这丫头学习成绩一般般,可唯独数学很好,而且还是那种参加奥数竞赛有实力得奖的‘很好’,逻辑思维暴强,擅长推演盘算,据她自己吹,小时候先后上过象棋班和围棋班,老师都夸她是天才,结合她几乎过目不忘的变态记忆力,估计水分不大,可惜这位天才心理素质太烂,莫说期末考试了,模拟考试发挥不失常都属于不正常,比赛就更别提了,差不多总是垫底的那一个,平时下棋后边站几个陌生人围观都会输,所以我一直很惊讶,来风畅面试的时候,她怎么就妖孽了一回,居然完美过了墨菲把守的那一关,最近得出一个结论——老天注定的孽缘啊...

以我从小就被老爷子逼着对弈磨练出来的眼光分析,流苏下象棋的功力不逊于痴迷此道的老爷子,恐怕是犹有过之,因为和老爷子对局,十盘中我偶尔还能赢上一两盘,但对流苏的胜绩,却还是悲惨的一片空白,能逼和她就算很不容易了,更可气的是,她程姑奶奶本人并不怎么喜欢下棋,估计是小时候的惨痛经历太多了吧?一旦放弃的东西,就很难再去喜欢。只有上班开小差的时候,她才偶尔上网下几盘,但更多是去玩连连看或者泡泡龙,可同样不投入,玩一会就会忍不住来找我插科打屁,不是帮我搜索最新的岛国动作片的种子,就是让我给她捶背捏腿送我豆腐吃。

老爷子和流苏没见过几次,但对她有一个不知褒贬却扼要肯切的评价:有活力,没耐性,有恒心,没野心,有天赋,没自信,是一个骄傲又自卑的女孩。

相比流苏深不可测的棋力,尽管学习成绩能甩开同时期流苏好几条街的楚缘,却是个名符其实的臭棋篓子,可怜这丫头自己并不知道,与老爷子胜负对半开的战绩,是老爷子存心让她,对我的压倒性胜率,则是因为我不敢赢她,免得这胜负心超级强的臭丫头缠着我不放。

看看她被杀的七零八落的棋盘,现在还不肯弃子认输,无疑是她臭棋篓子的最有力证明——下了至少一盘棋,却还没有看出自己与流苏的差距...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得意,流苏见我进门,很大方的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颇有炫耀战果之嫌的拉我坐下,并顺势搂住我的手臂,“龚凡林逮着了?”

“嗯,”我点了点头,没深入这个话题,问道:“怎么想起下象棋来了?”

流苏好像看不到问题三少女冒火的目光,笑道:“刚才踢了三场实况,加起来被虐了个十八比零,伤自尊了,换个游戏挽回点我做大人的颜面。”

‘大人’这两个字,流苏刻意咬重了音,我能清晰感觉到楚缘东方妖精三人骤然四溢的敌意,顿时一身冷汗...好家伙,这四个丫头肯定是在较劲,就是不知道,是在明着较劲还是在暗着较劲...

“输了?”我明知故问横眉冷目但因为蜷着身子蹲在小板凳上继而显得气势不足可怜有余的楚缘。

楚缘厚着脸皮扬起下巴,“大意失荆州。”

流苏嘻嘻笑道:“不服?”

楚缘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那枚‘帅’,眼睛不自觉的瞄了瞄流苏和我缠在一起的手臂,咬牙切齿道:“才一盘,说好下三盘,你全赢才算!”

流苏貌似注意到了楚缘的这个眼神,嘴角勾出一个让我心惊肉跳的狡狯的弧度,问东方和妖精道:“你们俩怎么说?”

东方没说话,聪慧如她已经意识到流苏象棋功力的变态程度了,跟她们这些只能称之为‘略懂’的小丫头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面,估计和楚缘水平差不了多少胜负心也差不多的妖精不知死活道:“愿赌服输,但你也得先赢了再说!”

我和虎姐都听出来了,虎姐问道:“你们在打赌?赌什么呢?”

一大三小四个丫头齐刷刷的红了脸,没人答话,我了解她们,从她们的表情中能看出来,流苏是羞,楚缘东方和妖精,则是一分羞赧两分心虚,倒有七分是恐惧。

流苏用一只手摆好了棋盘,另一只手则一直搂着我,将半个身子倚进我怀里,于是楚缘的眼睛时不时就会朝我瞥过来...

结果不言而喻,怨气冲天醋海翻腾的楚缘昏招不断,急的东方和萧妖精只有仰天长叹的份儿,而流苏则毫不留情,几乎只用双马就踏平了楚缘的江山,应了那句‘双马如绞刀’,杀的是酣畅淋漓,跃棋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那叫一个风骚,不到十五分钟,就将楚缘屠的只剩一个老帅捏在手里,臭丫头上一盘捏着老帅不撒手,是不肯认输,这一盘却是舍不得被杀,棋盘光秃秃的,简直是奇耻大辱,蹲在小凳子上,翘着能挂酱油的小嘴,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流苏笑问:“服了吗?”

“不服。”楚缘的自信已经消失殆尽。

“出了一身汗,我去冲个凉...”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我待要起身,流苏却搂着我的手臂没松开,温柔的眼神让我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不是肉麻,是杀气啊...

哥们打了个冷战,没敢动弹,流苏转而对楚缘笑道:“再来,最后一盘了哦。”

楚缘吞了唾沫,看了看东方,又看了看妖精,然后特无助——妖精的自信没根据,东方的不自信才是现实的写照。

尽管尽量无视流苏歪倒在我怀里,努力将精力都放在棋盘上,可楚缘加东方再加上胡乱指挥的妖精,还是没能避免被流苏屠杀的结局,程姑奶奶又一次风卷残云般将楚缘杀的只剩一枚老将,强势的一塌糊涂。

“咳,”姑奶奶轻咳一声,笑问三个丫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你们赖账的话,我也不建议哦,因为我是大人嘛。”

就是冬小夜都忍不住鄙视流苏,这话多激将啊?

我正好奇她们到底赌了什么,便听东方干脆的叫了一声:“嫂子。”

“扑——”

站在我身后正在喝水的虎姐将一口冰水喷进了我的后脖颈,我差点跳起来,“嫂子?!”

妖精亦老大不情愿的含糊哼唧道:“嫂子...不对,我一直叫南哥哥大叔的,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大妈?”

流苏笑着白了妖精一眼,并不介意这只妖精耍赖皮,她望向楚缘,眼睛里,闪烁着古怪的光彩。

这种古怪的光彩我并不陌生,不是期待,不是渴望,不是玩味...

在与墨菲拌嘴的时候,流苏的眼中闪烁的,便是这样的色彩,那是...攀比!是一种对比较对胜负的执着!

再看楚缘,抹了一把眼泪,小嘴依旧倔强的翘得高高。

‘嫂子’这两个字,在臭丫头的字典里,似乎是从来都不存在的...

我想知道,楚缘会不会叫流苏一声‘嫂子’,然后又更想知道,如果楚缘赢了流苏,她,不,是问题三少女,她们的要求,又是什么呢?

以这三个丫头的精灵古怪,我可不觉得她们不会太刁难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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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2章 】生号

高傲的楚缘是不屑赖账的,这丫头柔弱却不懦弱,内敛腼腆的性格下面,自小就有着一股子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到的狠劲,她不喜欢炫耀,但也不喜欢输给任何人,对胜负有种近乎偏执的追求,而她的这种胜负心,也是将我打击到今时今日已经没有了胜负心的根源所在,老爷子说,那种东西,叫傲骨。

天赋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和长相一样,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年头,长的不好看还能整整容,天赋如此,也就只能靠勤奋努力来弥补,但如果对手是一个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天赋并比你还要勤奋努力的有天赋的人呢?被打击就成了必然,所以老爷子对我总是抱着一种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的复杂心态,他告诉我,楚缘有傲骨,并不是天生的,而是自小受后妈的影响,后妈虽然整天疯疯癫癫的耍着小孩子脾气,可绝对是一个独立自强的了不起的女人,楚缘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没办法像我一样与后妈没大没小,而是永远充满了敬畏,老爷子说,那是憧憬和仰慕。

我相信一直对我撒娇耍赖的后妈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不是因为我对老爷子就像楚缘对后妈一样永远充满了敬畏、憧憬和仰慕,我不笨也不蠢,看得出后妈是个有故事的人,但她从来不肯将心里的故事讲出来,为什么?我知道,是要强、是骄傲,她喜欢撒娇,却不会将真正沉重的东西分担给我,这就是了不起。

悦姐嘲讽后妈不够坚强,是因为位置不同,悦姐是旁观者,后妈才是局中人,并不是所有的时候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其实很多事情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而后妈自嘲不够坚强,仅仅是继续坚强的一个借口——她还是没将沉重的东西分担给我,可能悦姐觉得这样不好,不像一家人,但后妈觉得很好,因为像妈。

楚缘像后妈,一身傲骨,胜负心极重,学习名列前茅,从上学开始就没有跌出过班级前三,体育垫底,但也没自暴自弃,从没逃过体育课和课间操,在家里懒到甚至没个淑女坐相的臭丫头,能够每天早上坚持慢跑十五分钟,晚上爬两次楼梯,虽然运动量不大,但这份恒心一般人还真没有,尤其是在体育成绩万年拖车尾并对运动充满了仇恨的前提下...最近臭丫头正在向东方学习一套适合睡前练习的瑜伽,貌似也打算长久坚持下去,不过这个可能与她想要提高体育成绩不向倒数第一妥协没啥关系,只因为东方和紫苑都说过,练瑜伽不但可以塑形健身,还有丰胸效果...我专门查过,丰胸这话毫无依据,但楚缘一准是信了,有病乱投医嘛,由此也可见,她不服输的性格,小就小呗,我从来没说过小有什么不好,可她就是不想输给流苏...

后妈曾经半认真半调侃的说,楚缘之所以抵触流苏远胜紫苑,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怎么也赢不了性格开朗活泼的流苏,于是在她看来,流苏的威胁就远远超过了性格与她有八分相似的紫苑。

所以,听到从她小嘴里硬生生挤出来的那句‘嫂子’,或许我心里是比流苏还要激动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我不怕她耍赖,我就怕她的字典里,真的没这俩字。

流苏笑的又甜又好看,眼睛里那种让我心惊肉跳的光彩终于被小小的得意所取代,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愉悦,“乖,嫂子给你糖吃。”

楚缘哪还有吃糖的心情?她恨不得吃了流苏,“不吃。”

流苏真的从掏出几颗糖果,我估计,多半是紫苑给她的,只有那丫头才有在口袋里塞满糖果的习惯,“吃嘛~吃嘛~”

流苏向前探着身子,将糖果送到楚缘面前,撒娇似的软磨硬泡,楚缘拗不过她,又不想给她面子,于是拈起两根手指,打算拿一块就算了,不想程姑奶奶突然又跳出一句,“对嘛,吃吧,当是我和你哥的喜糖。”

楚缘像摸了电门似的,下意识的将小手缩了回去,仿佛流苏手心的是什么凶猛烫手的毒药一般,她是蹲在小凳子上的,本来重心就不怎么稳当,向后这一仰,差点就掉下去,还好被萧妖精扶住,但也着实狼狈。

除非瞎子才看不出来,流苏最后那句话是故意补上去的,就为了看楚缘的反应——程姑奶奶脸皮奇厚,但谈情说爱这方面却很放不开,因为她知道大家都当她是半个小子,她自己也这么觉得,所以谁要是笑她小鸟依人、妩媚动人、女人味十足,即便不是调侃是真心称赞,她也一样会觉得不好意思,故而在人前,最多是与我手牵手,可现在,她却偎在我怀里,炫耀着小女人的甜蜜幸福。

这丫头,不会是从舒童那里听说了什么吧?

楚缘显然和我想到了一起,有点手足无措的慌乱。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不过不是发信息成瘾的繁繁,是个生号...确切的说,因为手机是新买的,手机卡是刚补的,所以除了我身边比较熟悉的人,几乎都变成了生号。

我没有流苏那种能够将一串串毫无规则可言的数字过目不忘的变态天赋,但我却可以猜到,这个生涩号码的主人是谁——

流苏见我笑得诡异,便收回了那足以让楚缘心虚的想要找条地缝藏起来的目光,转问我道:“谁?”

“请客吃饭的。”

流苏道:“张明杰?”

“应该是。”

冬小夜啐道:“狗耳朵还挺好使,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听到风声了。”

算得上帮凶的萧妖精说道:“狗眼睛也挺亮的,我不信他靠猜就能猜到是大叔把人给抓起来的。”

流苏冷笑道:“就是狗鼻子不太灵,没法寻着味儿自己把人找回来。”

“那是因为人家的狗脑子好使...拉倒吧,这智商再骂人家是狗,不是骂咱们自己狗都不如了吗?”我听着铃声响,但是不接通,笑道:“我知道以张明杰的智商,知道龚凡林被我找到了,绝对不会跟我装傻,否认上次砍人那事与他有关,高层会议上他站回了他老子的队伍,再跟我装腔作势套热乎,没意义,徒增我恶心,所以不如干脆道歉认错来的痛快,但我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我琢磨着,他怎么也得先研究一下我是咋找到龚凡林的吧?然后怎么也得和他老子商量一下,这事儿该怎么擦屁股吧?所以怎么也得过个两三天的再请我吃这顿饭吧?呵呵,这就是低估人家了,人家那脑子比咱们加起来还好使,既然知道是我干的了,还想那么多干嘛?主动权在我手里,由着我漫天要价呗,反正他们只有就地还钱的份儿——事儿才发生,换了咱们可能还在大呼小叫没按下那股子慌张劲儿呢,人家就想通这一点了,不容易,太不容易,这不是光有脑子就能做得到的,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没吃过亏跪过人折过腰,显不出这份沉稳睿智。”

手机铃响了一分钟,断了,流苏好奇道:“你怎么不接?”

我微微一笑,没回答,此时手机又响,还是那个号码,我出声读了三秒,然后直接掐断,这才对云里雾里的几个丫头说道:“老实说,我手机里的电话薄没了,不知道这个号码是不是张明杰的,也许是,也许不是,但张明杰不知道我现在手机里没有他的号码,所以如果是他打过来的,第一次我未接,第二次我掐断,那么再响第三次,就应该不是这个号码了。”

东方一向对这种人心揣测的事情特别有兴趣,绕到我身旁,盯着我手里的手机屏幕,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聪明的又有自知之明的人,懂我不接他电话的意思。”

流苏熟知我性格,知道我又没憋什么好想法,但跟我一起胡闹惯了的她向来是只怕不热闹,不怕玩翻天,兴奋道:“你不接他电话是什么意思?”

楚缘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我,我向后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不大气,倒是很有点小人得志的猥琐下贱,“我要狮子大张嘴,他这只羊骨架小肉太少,不够我啃的,想要满足我的胃口,怎么着,也得来头肥点的吧?”

话音才落,手机果然第三次响起,几个丫头同时将脑袋凑了过来,妖精呼道:“天啊,真的换号了!这个是谁?”

我对她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终于接通了电话,“喂,张副董,您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才传来张力颇具特色的爽朗笑声,“小楚啊,晚饭吃了吗?”

甜腻的口吻,让我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我亲爹对我也从没这么体贴过,体贴到让我觉得我是他亲爹...

【第1073章 】你敢娶,我就敢嫁

SEED酒吧——我说已经吃过晚饭后,张力厚着那张万年笑眯眯的脸,报了这个地方,说一起喝两杯。

作为太妹头子活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萧妖精对那间酒吧并不陌生,甚至有点近乎执着的好奇和莫名其妙的仇视。酒吧介于北天大学和清圆大学之间的一条繁华商业街,距离两所大学不远也不近,规模不大也不小,但音响灯光装修设计在北天都是顶尖的,极具特色,是一个以纯慢摇为主题的时尚娱乐CLUB,妖精特意强调了一下,国内的慢摇吧打的都是商业幌子,十之八九算不上纯正,北天更是没有纯正的,唯有种子酒吧是个例外,所以人均消费虽然偏高,生意却异常火爆,例如北天大学和清圆大学的富二代富三代便都将那里作为据点,且常有摩擦,林云安便是其中一例,只不过与那些真正的大纨绔隐富豪比起来,他们最多是条小虾米。

妖精说,那个酒吧不是会员制,里面却卧虎藏龙,有不少大人物进出,很多常客都有着相当彪悍的背景,她就亲眼见到过,一个在北天商界里除了头脑和能力之外名声地位都不逊于柳晓笙、气焰更是压过柳公子两条街的纨绔,与一个长相穿着都不大起眼的年轻男人,因为搭讪女孩子起了冲突,两边都没带人,前者单挑被殴,打电话搬救兵找面子,十分钟就喊来了二三十辆顶级跑车,保时捷法拉利玛莎拉蒂...把围观热闹的人都看花了眼,好事者直呼大纨绔给北天人长脸,可谁也没看见那个不起眼的低调年轻人打电话,却也来了救兵,虽然车没人家的多,也没人家的好,但一看挂着的车牌,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辆北天武警总队的,两辆T省警备区的,还有两辆,居然属于B省军区,车牌可以是假的,但身手绝对假不了,十几个人把四五十号撂翻在地,只用了不到三分钟——不在一个系统一个管区,却凑在一起和北天纨绔干群架,可想那几位背景之复杂了。被打断腿的北天大纨绔,现在仍以养伤为名躲在国外不敢回来,那个背景强大却不嚣张可也不怎么好说话的年轻人,偶尔还会出现在种子酒吧,但估计已经没有几个人记得他了,因为人家实在没什么气焰,实在是太不起眼。

因为酒吧里没有驻场的黑+社+会,桑英杰曾经头脑发热,试图进过那个场子,但是被市里一位大佬出面警告过,为此还变相找过三爷几次麻烦,这也是妖精对种子酒吧既好奇又仇视的原因。

但抵触归抵触,妖精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认为那是北天当之无愧的最干净的酒吧,不但没有黑+社+会,也没有乌七八糟的脏东西,一群似狼似虎似狗熊的保安再加上神秘而强悍的官方背景,足以让一切小混混为之战栗,敬而远之,那次红色子弟对北天纨绔的群殴大战,也是有意离开酒吧在外面解决的,因此谜一样的后台老板,也成为了圈子里最著名谈资之一,可直到今天,老板的身份也是像雾像雨又像风,有两种说法被认为比较靠谱,一说老板是个年轻女人,一说那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就是老板,但皆无求证。

扯得有点远,言归正传——我自诩胆子大,但被沙之舟那么一折腾,尤其是失手杀了姓宋的绑匪以后,现在确实有点被吓破胆,变得多少有些神经质,张力请吃饭,我之所以说吃过了,不是要婉拒他的邀请,而是迫使他不得不换个地方,免得他早有准备,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而张力改约这个在圈子里大名鼎鼎但他可能不知道孤陋寡闻的我根本就没听说过的酒吧,我觉得是识破了我的心思,认为种子酒吧一贯给予人的安全感和更适合我而不是他这个年龄层的特性可以让我宽心,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用他的善解人意来卖乖讨好我,以便坐在一起时容易我会更注意给他留面子。

可丢人的是,即便如此,我还是心里没底,于是我终于知道了大人物和小人物最大的差别在哪里了——气魄。

单刀赴宴,多牛逼一词儿啊,王霸之气四溢,可惜咱自己心里明白,这是虚张声势,更何况我带的不是能当单刀用的冬小夜,而是动手打架时只会在后边当拉拉队员的程姑奶奶,最多能偷施暗算敲人一记闷棍,冬小夜是虎,她就是猫,可爱有余威慑力不足。

虎姐当然不放心,说狗急跳墙鸟穷则啄兔子急了都咬人...这道理我懂,所以我才让她留在家里,不是因为我有胆量有气魄,恰恰相反,这是逆向思考得出的最佳答案——真要是鸿门宴,我带着虎姐,就是被一网打尽的命,因为人家肯定料到了啊,但如果没看到她,张家爷俩反而要束手束脚的了,谁知道这头凶猛的母老虎是不是潜伏在某个角落伺机而动来个人赃并获呢?如果不是鸿门宴,见我带着虎姐,哥们的王霸之气就变成名副其实的王八之气了,这不是拿虎姐当避弹衣用呢?避弹衣的作用在某种意义上和乌龟壳是一样的...

于是我又明白一件事情——气魄这东西,未必是天生的,也可以人工制造,以假乱真,就看你肯不肯动脑子。

路上是流苏开车,开的是许恒还给我的那辆白色帕萨特。程姑奶奶的技术是二把刀,主动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知道我肯定在想事情,这是我最欣赏最喜欢她的地方——不像墨菲,总是聪明的将我一眼看透,也不像楚缘,恨不得住到我肚子里,以便了解我每一个想法,流苏没有萧妖精的豁达乐观,没有东方怜人的老道近妖,但和她们俩一样,贴心,妖精的贴心像宠溺像疼爱,东方的贴心则体现在心里有数便不闻不问,都有着刻意的痕迹,让我或感动或感激,不是受宠若惊就是诚惶诚恐,只有流苏的贴心是没有痕迹的,自然,默契,好像你希望她如此,她便如此,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这是做了很多年的‘哥们’才磨合出来的感觉,就像风和云,水和鱼,处在一起,永远那么舒服...

流苏身上,没有紫苑那种小女人的矫情,却又比冬小夜这种大女人多了一丝细腻。

看着这丫头紧张兮兮战战兢兢却又专心致志开车的表情,我心里想着,错过了,估计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这么贴心的傻丫头了...

“流苏,你干嘛让缘缘...和东方一可她们叫你嫂子?”

“想嫁你想疯了呗。”

我老脸一红,“别开玩笑,跟你说认真的呢。”

“你觉得我不认真吗?”流苏望向我,但马上便转回去继续看路,小心翼翼的模样很可爱,她从驾校出来之后没摸过几次车,仍有新手上路的紧张,“一个疯疯癫癫半点也闲不住却五年里都很有耐性的始终霸占着在食堂、餐厅吃饭或者酒吧、KTV喝酒唱歌时你身边的位子,甚至不敢轻易抬屁股生怕有哪个不长眼的婆娘趁机霸占的女人,一个没心没肺肯戴着口罩帮你买色+情+杂+志、坐在你大腿上陪你一起找成+人+种+子,却背地里偷偷撕那些写给你的情书,找那些暗恋你的花痴少女骂街打架的女人,说她的野心不是嫁给你,让你妹妹叫她一声嫂子,你信吗?”

我好像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但最后只挤出了两个字,“不信...”

“那你还问?”

“我不是真的不信,”良心难安,我实话实说道:“是有点不敢相信,可又巴不得你的野心真的是嫁给我...”

流苏微微一笑,“南南,你记得上学那会,足球队和拉拉队那些家伙调侃咱俩的关系时,经常起哄的那句话吗?”

“哪句?”我道:“让我娶你的那句?”

“嗯,”流苏笑道:“你脸皮厚,人家一起哄,你就会问我,‘程流苏你敢嫁我吗?你敢嫁我就敢娶你’,我知道这是一句玩笑话,但心里还是特甜,特美...”

“是吗?我一点都没看出来,因为你每次都脱鞋拍我...”我苦笑,或许就是因为流苏连开玩笑时都不肯承认和我有暧昧,所以迟钝的我才一直没察觉到她对我的真实感情,**呵呵的以为她是在珍惜与我的‘兄弟情’,觉得那种玩笑亵渎了我们之间的友情...

“人家都说程流苏是厚脸皮,其实我真希望自己的脸皮能再厚一点,南南,你知道如果你现在再问我,我会怎么回答你吗?”

“怎么回答?”

“这话你以前每问我一次,我都在心里说一次,可就是不敢说出来,因为我知道你是开玩笑,怕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万一你不喜欢我,也没办法再当我是你哥们了,那咱们俩可以勾肩搭背的日子就结束了,如此一来就再也没有人误会咱俩的关系了,暗恋你的花花草草我就挡不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某个脸皮比我厚的女人抢走...我特庆幸那样的事情没有发生,所以我现在一点也不后悔那时没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想嫁你,我太了解你了,你和别人最大的不同,就是责任感太重,或许是因为你的家庭吧,你思想早熟,看着吊郎当的,可性子随你爸,古板认真,总是站在别人的立场想问题,那时我要是说真的想嫁你,你八成会琢磨能不能养得起我一类的特实际的问题,然后告诉我等到有经济能力的时候再考虑恋爱和结婚的问题,所以就算回到过去,你问我,程流苏你敢嫁我吗,我一样会脱鞋砸你,心里再想我也不承认,免得你疏远我,给那些不知廉耻的敢脱衣服爬你床的女人可乘之机,但如果你现在问我,程流苏你敢嫁我吗?我就会告诉你:楚南你敢娶我吗?你敢娶,我就敢嫁!”

【第1074章 】傻姑娘与发情的牲口

结婚,一个似乎很实际又似乎很不切实际的词,就像此刻坐在我旁边,瓜子脸大眼睛薄朱唇桃腮绯红留着一条长长马尾辫的女人,不陌生的近在咫尺,却渐渐有了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依然保持在自认识那天起就不曾改变的一伸手就能调戏她或者被她调戏,可此刻当我抬起爪子想摸摸她的脸,却先败给了心底那滔天翻腾的罪恶感,亵渎这样一个傻傻的善良的女孩,简直十恶不赦。

于是我问,“傻姑娘,你想听真话还是真心话?”

流苏脑子有点绕,“真话和真心话不一样吗?”

“不太一样,真话和真心话,区别是少了中间的‘心’字,这个‘心’是私心,所以真话肯定是对的,不会错的,是道理,是真理,是原则,是责任,但真心话就未必了,夹带了私心,前者可以说,后者不能说,举个例子,我敢说真话‘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但不敢说真心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前者我不想做也会做,后者想做也不会做,再简单点解释,真话是说给你听的,真心话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先说真话。”

“你敢嫁我,我也不敢娶你。”

流苏扑哧一声笑了,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没有失望,没有生气,“你说的是‘不敢’,不是‘不想’?”

我点头,很坚定,“是‘不敢’,不是‘不想’。”

“因为墨菲,怕我委屈?”

我又点头,然后摇头,抬起的爪子到底没舍得摸她那张没有理由笑却笑容可掬的粉嫩小脸,生怕一碰就碰出眼泪,于是落在了她那条长长的马尾辫上,在指间与掌心感受着那青丝的柔软细滑,略带着苦涩笑道:“有时候我觉得,你其实比我还要了解我,有些话,我可能得掰开了揉碎了和墨菲讲,她还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对你却不用任何解释,说多了矫情,编瞎话虚伪...流苏,你是个好姑娘,我是个笨男人,有些事情我不敢回头想,想了就有拿脑袋撞墙的欲望,你说,我喜欢你吗?喜欢,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我完全没意识到,上学那会咱俩称兄道弟,多少校草系草班草咬牙切齿恨我占着茅坑不拉屎...咳,这比喻不恰当,有点恶心,但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你程姑奶奶没摘到校花桂冠,不是不如人家漂亮,是因为不够矜持,才大一就挂上‘名花有主’的标签了,就这样,追你的人仍像过江之鲫,络绎不绝,谈话的,找碴的,约架的,打闷棍的堵我死胡同的,大学四年里这种事就没断过,可我没烦过,为什么?我脾气好?好像也不是,脾气好我不至于逮着怂的往死里敲,吃了闷亏我加倍还回去,这不是我风格,我这么怕麻烦的人,直接说一句你程流苏不是我女朋友我对你没意思不就完了吗?还至于碰见那些性格好长得帅家里条件也不错情书写的更是一级棒每天请你吃食堂还会捎带着给我打一份饭的家伙,我都甩着一张阴阳脸,不理不睬?琢磨琢磨,我哪来的情绪?那时候我有想过,我这么小心眼儿,是因为我觉得他们配不上你,但现在才意识到,我是不想看到你和别的男人亲近;我不喝酒,可不管是在学校那会还是来了风畅以后,哪次你拉我喝酒我不去?为什么?你酒量不好一喝就醉,醉了之后就一点不设防,哪次不是我从酒吧里背你出来送你回家?哪次你吐一身不是我替你脱衣服给你盖被子?我不知道是你没心没肺还是我没心没肺,但我知道换个男人,除非是死太监或者同性恋,不然逮着这种机会,没道理不把你就地正法...”

正赶上一个红灯,流苏停稳车子,扭过脸来,幽怨的望着我,道:“没有你的时候我从来不醉,有你的时候我没有一次不醉,你说是我没心没肺吗?”

我怔了怔,叹道:“是我没心没肺...”

流苏哼了一声,侧目看着我把玩抚摸她马尾辫的手,小声呢喃道:“如果你没说过你喜欢墨菲,我真的都开始怀疑你是死太监还是真像杨伟说的那样跟他是一对好基友了,这些事情我和墨菲都说过,你知道那只死狐狸精是怎么说的吗?话是玩笑话,我也不爱听,但真心觉得有道理,她说我之所以到今天还是处女,不是因为你没心没肺,而是因为我没胸...”

我对流苏的幽默准备不足,扑哧一声笑喷了,程姑奶奶恼羞成怒,但不是骂我,而是问了一句让我更加无法遏制以至于捧腹大笑的话,“难道是真的?!”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程姑奶奶和我家臭丫头更在乎胸围的女人了,论起偏执程度,显然是过了二十三岁已经没有什么了成长空间的流苏更甚。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见程姑奶奶面红耳赤杏目圆瞪,我不敢再接这个话题,摸了摸她的头,一分安慰,九分怜爱,缓缓说道:“我智商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情商肯定不高,感情方面的事,想过,没深想过,多好一姑娘在我身边对我死心塌地痴心不渝,可我就是没意识到,第一次见墨菲就丢了魂儿似的陷进去了,说好听点叫感性,叫情种,但扯白了就是一头牲口,发情的牲口,没理想,拿得起放不下,偏偏还有着畜生一样的占有欲,这不是糟践你们吗?所以你要听真话,就是你敢嫁,我也不敢娶。”

绿灯亮了,流苏生涩的挂档起步,“那我要是想听你的真心话呢?”

“乐得你个傻妞嫁给我,当头畜生,祸害你们一辈子。”

车子猛地一震,起步失败,熄火了,流苏怔怔的望着我,我已经做好了她抽我耳光的准备,叹了口气,诚实道:“大多男人都会这么想,我从来不脱俗,甚至比他们更贱,但好在有个正直伟岸的爹,即便我只能望其项背,但心中好歹有个标榜,就算思想再肮脏,也留着一条底线——话是真心话,但说得出,做不到,因为我舍不得看着你或者菲菲被一头畜生祸害一辈子,哪怕那头畜生是我...这叫什么?理性战胜了感性?呵呵。”

流苏重新发动汽车,缓缓起步,久久不语,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故而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于是都沉默了。

快到地方的时候,流苏才突然开口,问了一个与之前毫无关系的问题,“南南,你知道缘缘今天回家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嗯?”

“晾泳衣。”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流苏淡淡道:“她昨天没游泳,甚至没好意思脱外套。”

我瞬间大汗——

“昨天晚上她穿那套泳衣给你看了吧?”流苏冲我微微一笑,道:“这就是我让她叫我嫂子的原因,她太生猛了,比我还猛。”

我心里敲小鼓,掌心冒凉汗,却没解释什么,因为解释太多余——说多了矫情,编瞎话虚伪。

流苏的确没胸,但绝不是没心没肺,这丫头既然跟我说了这话,就表示她已经十分的肯定了,想想她之前对楚缘的试探,还有眼中闪烁的那种攀比的光彩和对胜负的执着...

她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车子停靠在SEED酒吧外面的车位里,流苏似乎知道我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伸出食指在我脑门上轻轻一点,道:“上次和你妈妈还有悦姐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端倪了,我是个傻姑娘,但不是傻子,缘缘不喜欢我,总是有理由的吧?我和她唯一的交集就是你了,这次一起出去玩,小丫头从买泳衣到听说你去上海后的大发脾气,再到今天买情侣款手机...你的傻姑娘可没傻到感觉不到一点危机感。”

我暗暗苦笑,那一层兄妹关系,可以成为楚缘粘我的理由,却无法成为楚缘抵触流苏的理由,流苏当然能够轻易的察觉到臭丫头对我抱有着特殊的感情了...

流苏忽然凑过来在我唇上轻轻一吻,笑道:“我的男人能让墨菲那样的死狐狸和缘缘这样的小天使变成花痴,足以证明我的眼光,南南啊,拿得起放不下,未必就不是好男人,你好,或者不好,我说了才算,我好,还是不好,你说了才算,第一次我赢的不光彩,那感觉太痛苦,所以这一次我要赢得漂亮。”

我一扭身,就流苏从驾驶位拽到了副驾驶位,躺倒在我怀里,低头望着她那对明亮的眸子,问道:“你就不怕我祸害你一辈子?”

流苏双手捂着与壮观这两个字恐怕永远也扯不上关系的胸口,眯起眼睛,露出一副从未曾有过的妩媚妖娆,轻轻道:“有的女人,生下来就是为了给某个男人祸害的——当她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像头发情的牲口,咬住了那两片妖言惑众的薄唇...

【PS:昨天的章节被审核了,刚才查看才发现,被改了一些内容,真实的地名居然是敏感词,刚知道...在这里纠正一下,被改掉的是不起眼年轻人那边几辆车的出处,不是T省B省,而是天+津和北+京,额,某渣以后会注意这方面的敏感词的...】

【第1075章 】狼与羊的赌约

心情一片大好,敲竹杠之前的忐忑就散去了许多,看到等在酒吧门口的人是司马洋而非张家爷俩,也没有什么怨气,当然,就算流苏没有变着法的哄我,我也不会介意张家爷俩到了今时今日兀自端着架子自持矜贵的跟我摆谱,我有做小人物的自觉,虽然心眼儿不大,但真不觉得被人小觑了有什么可别扭的,或许是从小就遭了太多太多的白眼,又或者是被楚缘那小屁丫头小觑打压了十来年,早就习以为常了,就算将来有一天天上掉馅饼把我砸成千万富翁或者亿万富翁,我大概也不会在意这些不疼不痒痒的东西,这是老爷子难得认同我的优点,也是后妈罕见对我的不满,老爷子说这叫豁达做人、不拘小节,后妈则说没脾气的人将来肯定不会有出息。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豁达,但我知道我绝对不是没脾气,三小姐那牛人多厚的资本?张家爷俩再赞三辈子恐怕都没有她真实资本之一二,但那臭婆娘小觑我,我就非常计较,一肚子怨火,我早晚会喷她一脸。

印象里司马洋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即便八卦如小宋佳,也没刨出过他在公司内外有什么花边,但是看到流苏的时候,他却有一分让我很不爽的失神。情绪外露与城府深浅无关,与占有欲有关,我一向坦白我在这方面是头不怎么理性的牲口,不然也不会在风畅总部大楼最神圣最壮严的会议室里,将端木流水打成一个新鲜的木乃伊。

司马洋敏感的察觉到了我目光中趋于牲口化的野性躁动,警惕一闪而逝,旋儿问心无愧的淡定笑道:“我不是第一次见程小姐,但以前的感觉就是一个美女,直到今晚才忽然有种眼前一亮的惊艳,原来程小姐不止是个美女,还是一个如此妩媚动人的美女,呵呵,楚兄别误会,我是纯粹的欣赏,外加十二分的感慨,原来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睁眼瞎子。”

说罢,还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

程姑奶奶是个挨得了骂却禁不住夸的主儿,所以墨菲极尽尖酸刻薄的挖空脑子里所有能用得上的词汇讽刺她一个钟头,说干了自己的口水,姑奶奶也不会脸红一下,反而呈愈战愈勇之势,但司马洋夸赞她一句‘妩媚动人’,就能羞得她无地自容,一方面是因为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妩媚很大程度来源于方才在车里那段不能对人言的旖旎,可更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对自己是个美女的事实从来都没有正确的认知,这丫头将对自己胸部小的不自信和超级自卑放大到了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程度。

与周围那些或时尚或非主流打扮的美眉相比,程姑奶奶的衣装打扮并不出彩,简简单单的马尾辫,没化妆,也没戴首饰,黑色的修身小西服,白色的高腰铅笔裤,因为不上班,特意穿了一双平跟浅口的尖头小皮鞋,生怕自己海拔太高太惹眼,抑或是和我站在一起不般配(尽管如此这个经常撒谎称自己光着脚只有一米七五最多不超过一米七九点九的女人站在我旁边,还是比我高了两三公分的样子),当一个女人刻意掩饰自己足以拿出来炫耀的傲人资本,却依然不可避免的吸引周围异性们的眼球,便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证明她的天生丽质了。

莫说司马洋觉得自己是睁眼瞎,听他如此一说,我觉得我比他还睁眼瞎...这么一祸水在我身边五年不设防,我怎么就能忍得住没把她给吃了呢?

当然,司马洋那声叹息,是有意无意的暗示我‘睁眼瞎’这个词还有另一层意思,我听得出来。

我并不着急进酒吧,司马洋也不急着带路请我进去,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我。

流苏蹙了蹙眉,“他不抽烟。”

司马洋微微笑着,并没有将递烟的手收回去,就如同他一直挡在我前面,没有让开的意思一般,我拍了拍流苏的肩,接过了那根香烟,司马洋掏出火机,欲替我点燃。

我身边从来不乏禁止我抽烟的女人,紫苑,后妈,楚缘,然后就是流苏,见我反常的去迎司马洋的打火机,她便要制止,却听凑近点烟的司马洋小声说道:“酒吧里外都有林家的人,人数我不清楚,未必真敢动手,但也未必不会动手,张副董放不下架子没出来等你,是一个不错的理由,你现在就带着程小姐离开,这些家伙来不及搞清楚状况,肯定不会贸然对你出手。”

流苏大惊,本能的想要四处观望,我使劲捏了一下她的肩,借着司马洋为打火机挡风的手掩护,道:“别慌,哪儿都不要看,有我在呢,没事。”

流苏果然哪也没看,但无法掩饰对司马洋的怀疑,“姓司马的,你什么意思?出卖主子?”

“我是个打工的,只有老板,没有主子,”司马洋自己也点了一颗烟,吐了个烟圈,脸上仍是那副客套的微笑,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我卖的是劳动力,不是命,挺而走险的投资我敢,挺而走险的犯罪我不敢,滴水之恩我涌泉相报,但决堤放水淹死人这种事我干不了,不是有良心,而是没胆子。”

我不会抽烟,呛的咳了一口,流苏忙帮我拍背顺气,小媳妇一样的体贴贤惠,倒不怎么在乎司马洋的回答,这让司马洋有点哭笑不得。

我问道:“想通了,重新站队?”

司马洋反问,“胜负分晓之前重新站队的诚意,是不是好过失败以后同情性质的招降和被招降?”

我想了想,点头,“是。”

司马洋与我对视片刻,齐声大笑。

“我是不是很可耻?”笑声一敛,司马洋的脸上是自嘲与自责。

“好过一条路走到黑。”我没否认,因为否认了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张家早就外强中干,隐患重重,司马洋若不是那种执着于‘忠诚’和‘恩义’的人,即便不被老墨拉拢,也大可跳槽脱离这充满纷争的苦海,以他的才华横溢,到哪里都会发光,没理由陪着张家在沼泽里越陷越深。

司马洋叹了口气,无法释怀,但愧疚却不懊悔,“回去吧,龚凡林的事情,张家人看起来干脆爽快有诚意,其实是怕极了的反应,十三城计划没捞着便宜,这当口再将张少爷折进局子里,张副董非得疯了不可,这里面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把电话留给我,晚点我联系你,再细细跟你讲,现在,赶紧走。”

我想学司马洋吐个烟圈,不成功,有点失望,“张少爷栽进去,张副董就更借不到钱去还地下钱庄的高利贷了,对吗?”

司马洋健硕的身体也不禁猛的一震,“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而不答,司马洋不愧有着老墨都爱惜不已的脑袋瓜,“草,柳晓笙那贱人!”

我不置可否,道:“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轮到我反击了,哪有不给他们来个下马威反而被他们吓回去的道理?我不是来敲退堂鼓的,我是来敲竹杠的。”

司马洋皱眉,瞧了一眼我身旁的流苏,“楚兄,我说过,现在你是狼,张副董是羊,可羊的身边养了一窝狗,你身边却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且不说好汉敌不过人多,万一程小姐有个闪失,你不心疼?”

我将烟头丢在地上捻灭,捏着流苏的下巴,一如大学时那般气死情敌不偿命的耍流氓道:“妞儿,怕吗?”

流苏还是那个我熟悉的流苏,不怕事儿大,就怕不热闹,只不过眼中除了兴奋雀跃和近乎盲目的信任,又多了一种色彩——不再掩饰的爱慕...

“有你在呢,不怕。”

司马洋愣了愣,失笑,“不是你疯了,就是程小姐疯了,如果你们俩都没疯,那就是张副董疯了...改天你约地方就是了,何必今天冒险?”

“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你,是张明杰,不管有没有埋伏,我都会转身回家,不是看不惯张力摆架子,而是我不得不摆架子,但司马兄你在这里,我就走不得了。”司马洋不解,“为什么?”

“我想把你从张力身边拉到我这边来,就总得证明一下我有值得你这么做的资本吧?”

司马洋一怔,旋即放声大笑,笑的流苏莫名其妙,好一会,他才擦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低声道:“好,好!楚兄,你是条狼,真是条狼!我越来越欣赏你骨子里的狼性了!上次江玉与你打赌,我便有点心痒,今天咱们正好赌上一把——你今晚若能毫发无伤的走出来,还能让姓张的吃个大鳖,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司马洋从此就为你马首是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我不喜欢赌,但我这个人,赌运一向不错的。”

“我信命,赢了你,是我的运气,输给你,就是我的命!”

击掌为誓。

进酒吧的时候,流苏偷偷问我,“司马洋为什么说赢了你是他的运气,输给你是他的命?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背叛张力吗?”

“不是,不管输赢,他都会背叛张力。”我握紧了流苏冰凉的小手,只回答了一半,还有一半没答。

司马洋说的是,如果输给了我,便从此为我马首是瞻...不是老墨,也不是风畅。

所以他才说,赢了我是运气,输了就是命...

【第1076章 】驭人,驭狼

司马洋是个聪明人,‘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那种聪明人——赢了是运气输了是命,这话多好听啊,但也只是好听,尤其后半句。

他所以有输给我的觉悟,是因为他没有像张力那样用至今都放不下的某种上位者的优越感来看待我和评价我,继而将我定性为除了运气以外一无所有的小人物。

司马洋也是小人物,所以有类似于我的自知与客观,他第一时间考虑到的,是我此刻可以随时把握在手中的人脉资源,即无形资产,如墨菲,如三小姐、闵柔,如柳晓笙,如郭享,甚至是高层会议上毫无道理也毫不掩饰的支持我的端木夫人...在中国,事业的成功主要体现在人际关系的成功,创事业,有一半...也可能是一多半,是在创造和拓展人际关系,单从纸面上来看,我现在所持有的无形资产,是同时期的墨亦之也不曾拥有的,也可能是他至今都不曾拥有的。

人人都有创业的野心,因为成就英雄与成功者的往往是一个帝国抑或一个时代的崛起。学以致用,没有人不想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也没有一个寒窗苦读的人不曾在努力的间歇意+淫过波澜壮阔的奋斗过程和实现人生理想那一刻无与伦比的美妙,不然努力作甚?司马洋被聪明误导的地方就在于他认为我是个和他一样有着雄心壮志的男人,是一个和他一样在机遇出现之前肯韬光养晦静静等待的男人,再加上墨亦之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上梁抽梯这类无情无义无道德底线的品性早就深入了人心,当成就风畅今日辉煌的那些名字一个个成为历史,仅存张力,丫也是一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绝决,作为张力发掘并一直信赖器重的风畅新生代中的青年才俊代表,司马洋如果真的相信那样的老墨会对他百分之百的推心置腹、会给予他足够的空间施展才华,就证明这个家伙其实没有半分值得拉拢的价值,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老墨会用司马洋,但不会重用,拉拢司马洋的最大价值于老墨看来,在于动摇挺张派的人心,其次...这种人才,毁在自己手里,也比送给对手强。

司马洋当然清楚这一点,于是被我钻了空子。

他信不过老墨,背叛张力只是形势之下迫不得己而做出的最明智的选择,明智之处在于洁身自爱不至于殉葬老张,而不是所谓的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风畅集团是个可以施展才华的帝国与老墨是不是最值得他出卖劳动力的老板压根就不是一回事,所以司马洋有了输给我的觉悟。

我给了他一种‘风畅不过是我的一块跳板’这样的假象,然后他自作聪明的咬住了这个鱼钩,他不怕输,他输了证明我赢了,我现在有什么?一无所有,所以现在投资我是最明智的选择,我是来干什么的?敲竹杠的...敲到了,我就有了自己创业的第一桶金,当然,这是司马洋的观点,绝大多数没有资本却有野心的年轻人都幻想着挖掘到第一桶金,然后拼搏自己的事业,人生不会事事如意不可能是十拿九稳,因此冒险拼搏后的成败反而不是会特别看重的东西,只求努力无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热血’,故而热血沸腾的司马洋嘴里说着信命认命,其实是盼着我能从张家爷俩手里敲到第一桶金的,如此一来,没花任何代价只是用一个承诺就抄底我这只无名小股的他,就有了和我一样一鸣惊人一飞冲天的机会,他何乐而不为?就算我输了,他也不过是继续给不会完全信任他的老墨打工,再不然还可以跳槽换一个新的环境重头再来,不过是重新努力几年罢了。

我和老墨一样,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这是老墨教我的,也是因为自己有了太多付出信任却被人当做棋子摆布的经历,高等级的对手让我的心智以开了外挂一样的速度飞速升级——对司马洋,我同样不会推心置腹,至少现在做不到,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司马洋这货,不管内里有多么复杂,好歹是个将承诺与恩义作为道德底线的言出必行的人,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我需要司马洋这样一个角色,非常需要...

偷偷瞥了一眼紧紧握着我的手可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畏怯慌乱甚至还挂着一点小甜蜜的流苏,我暗忖:这个大智若愚的丫头,应该完全可以驾驭司马洋这样一个高级打工仔...

酒吧二楼,一个相对不喧闹却又可以将楼下的喧闹尽览眼底的精致角落,一身休闲装的张胖子笑容可掬的站起身,但从座位里迎出来的只有张明杰,虽然是个不太惹人注意的小细节,但我终于知道这胖子为何与老墨斗了大半辈子,没输过却也怎么都赢不到一招半式了,谨慎的张胖子看似平易随和,笑面虎一个,可是对地位和身份有一种相当固执的荣誉感,就像一条清晰而深刻的线,他从不像强势的老墨那样凌驾于线上威风八面,但也永远不会像老墨那样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就轻易抛舍尊严去向任何人、哪怕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卑躬屈膝,他会对我和颜悦色,无论我身后站着谁或者谁都没有,这是他的伪善,可除非我爬到他的高度,否则他心里照样是看不起我的,我在他眼中也就最多是个有点女人缘的、会花言巧语和敲竹杠的小白脸。

说白了,就是原则,老张比老墨有原则,而原则本身就是对自己方方面面的严格要求和约束,能将原则引申到极致的人基本不会犯错误,所以老墨始终扳不倒张力,但有利就有弊,太多的要求和约束,无疑会成为一种束缚,天马行空羚羊挂角的创造力,大多是冒险的产物,因此永远不会挺而走险也没有魄力挺而走险的张力,不可能赢得了以‘不择手段’四个字来标榜自己的墨亦之。

端木夫人说得对,墨张互补,尽管那两个人只承认‘魔障’而不承认墨张。。

在看到我不是一个人,且女伴只有流苏之后,张力弥勒佛一般的笑脸有一瞬间的僵硬,被一直留意并等待他这个反应的我捕捉到了,果不其然,生性谨慎的张力对此是非常敏感的。

谨慎即多疑啊。

司马洋这货也是一肚子的小聪明,揣着明白跟我装糊涂——我既然抓了龚凡林,该知道的事情肯定已经知道了,哥们再缺心眼儿,赴张家爷俩的约会,也不可能不提防吧?所以看到我身边的女人是流苏而不是比爷们还彪悍的冬小夜的时候,这自嘲是只羊的家伙就已经知道张力不敢跟我来硬的了,就知道我肯定怎么走进来就能怎么走出去了,因为不确定是不是有只母老虎在某个角落虎视眈眈着...司马洋唯一好奇的是,我这只狼,会在张家爷俩身上撕下多大一块肉来。

张家爷俩当然不会傻乎乎的问‘冬小姐怎么没来’,鼻梁上贴着胶布、嘴唇青肿的张明杰热情的招待我们坐下,不知道是不是牙齿掉了还未补上的缘故,他几乎没开口说话,开场白是张力说的,“小楚,喝点什么?”仿佛猜到我的答案一般,他又抢在我开口前补了一句,“来酒吧,就不要说喝饮料了吧?”

张力的心细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等待我的时候没有叫酒水,应该是怕我怀疑他下药,角落位置,他也没有靠墙坐,而是将那个安全感比较强的位置留给了我和流苏...我个人觉得他是小心过头了,已经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了——没准备人欧我绑我阴我埋伏我,你至于这么‘问心无愧’吗?真要问心无愧,你挑两面靠墙一面悬空的角落干什么?你丫真来硬的我上哪跑?

“喝酒是真不敢了,您看我这脑袋,前车之鉴啊。”我指了指头上不细看会被误以为是时尚发带的绷带,骂人没吐脏字,并大大方方的坐下。

绷带是手最巧的妖精缠的,为此东方专门给我做了个发型,将碎发变成了直立的竖发,而楚缘则负责根据发型和‘发带’,帮我选了这套比较休闲但横看竖看都与流苏不搭的衣服...

“那就不喝烈酒,红的可以吧?”张力自作主张道:“听这里的经理说,他们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老板,上个月从香港拍到了三瓶罗马康帝酒庄九零年份的勃艮第红酒,其中一瓶就收在这酒吧下面的酒窖里,不晓得肯不肯割爱,呵呵,洋子,你去问问马经理。”

不用问也知道,不会有人介意你当冤大头...我嗤之以鼻是在心里,但同样靠着栏杆位置,坐在张力后面那一桌的客人却很不客气的哼出了声,似乎不屑张力的烧钱或者做作,只不过两桌距离较远,他声音不大,又没有朝着我们这边,如果不是因为这条过道里只有我们两桌人,就算是察觉到的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嘲讽张力了。

那位老兄个子和我差不多,长的和我一样没啥风格,在帅哥群里会被捡出来、扔大众脸里又觉得有点糟蹋的尴尬级别,身条也和我差不多,偏瘦,气质也像我一样,属于那种说不清是斯文还是阴柔的类型...可以说,他像我一样,没有一丁点值得人注目或者惊讶的地方,所以我才惊讶,哥们就没见过和我这么像的男人,他貌似只有年龄比我大,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又像三十一二,他眉宇间的成熟是我没有的东西...

那张桌上只有他一个人,却摆了至少二十个空啤酒瓶,因此经过那里的时候,我特意多看了一眼,怀疑他是不是张力从林云安那个流氓爹那里拉来的帮手,现在看着,不像...

看着他,我好想突然明白了司马洋看我的感觉...披着羊皮的狼,不是谁能轻易驾驭的。

那男人白皙修长到仿佛是弹钢琴的手里拎着半瓶啤酒,没坐着,而是撅着屁股懒懒的趴在栏杆上,望着下面舞动的人群,其中不乏腰细臀圆胸部丰硕的养眼妹子,但这位兄台却眼皮低垂,视线涣散没有焦点,却不是醉,而是一种无趣、无聊,酒瓶在他指尖晃动,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朝我们这边望过一眼,但奇怪的是,就算我这样盯着他,却仍有一种正在被他观察的感觉...

是的,是观察,不是偷窥。

【第1077章 】以下制上

【不好意思,一直在下雨,断网断电,电可以自己发,断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刚能连上。

六千字大章节,昨天和今天的,并在一起发了。】

城府深沉的张力并没有开门见山的道出请我出来喝酒的目的,而是老道的铺垫气氛,似乎是有意让我与流苏放下警惕,又像是在考验抑或试探我们的耐性,头一个话题便又大又空泛,“小楚,你觉得,一个人想在事业上取得成功,诀窍是什么?”

我一怔,还算诚实的回答道:“不知道,我是个懒散的人,从小就被父母和老师骂没有上进心,可能是被骂的麻木了,要不就是真的无可救药了,到今天好像也没什么长进,我对事业没野心,轰轰烈烈太累,大起大落的刺激我这颗小心脏大概也承受不起,所以一向秉着得过且过平淡平安就是福的态度,随遇而安的境界可能达不到,但随波逐流的适应能力还是比较顽强的,甚至对此有点执念,都说男人以事业为重,如果这是个标准,那我肯定是个不合格的男人,我虽然从不觉得生活比事业更重要,但也从不觉得事业比生活更重要,对生活,我也没什么太大的理想,只要够吃够喝能衣食无忧就够了,当然,能在三十岁之前买辆中档次的家轿,攒够买房子的首付,保证我能在三十岁左右结婚,在三十五岁之前让父母抱上孙子或者孙女,就再完美不过了,我觉得吧,我的事业只要能帮助我达到这个目标,那就是成功的,诀窍嘛...呵呵,安分守己就好。”

张力愕然,张明杰眼中的不屑一闪即逝,脸上倒是一直挂着微笑,我估计,这话要是让司马洋听到,那货肯定会为与我打赌一事悔青了肠子,唯有流苏这傻瓜,会花痴到忘了紧张。

“安分守己...”张力到底是比张明杰多活了几十年,咂出了这四个字里面的味道。

“是啊,”我笑道:“工作上注意,生活中也注意,现在是法治社会,一个不慎做了出格的事情,在人生的档案中留下污点,这辈子都洗不清了,影响工作,也影响生活,所以安分守己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其实挺难,您说是吧?”

张明杰总算听出‘安分守己’是句带刺的话了,笑容有点不自然。

“可为什么我看到的,和你现在说的,不太一样呢?”

“哪里不一样?”

“都不一样。”

“具体?”

张力不紧不慢的点上一颗烟,轻吸轻吐,顿了好一会,才道:“你现在为墨家做的事情,没有野心吗?”

我对视着老张,笑问:“您觉得我有什么野心?借十三城项目一飞冲天?”

“不,”张力眯着眼睛,道:“我觉得你更高明,高层会议上你放弃了太多唾手可得的权力,但赢到的,却是我或者墨董事长这辈子在风畅都不曾拥有的东西...欲擒故纵,我不知道这四个字是否贴切,可我确实在你身上看到了最上乘的驭人之术。因为你的不争不抢无欲无求,针对你资历与能力的质疑已经完全不存在也没有理由继续存在了,这是你的精心算计,还是顺其自然的结果?我不敢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高层现在对你的正面评价出奇的统一,不是没有人想继续否认你,而是没有人可以站出来否认你,因为找不到否认你的理由,只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就像您?”

张力不承认不否认,继续笑着。

听到‘风畅’两个字的时候,隔壁桌那个趴在栏杆上心不在焉的观望下面舞池的白面青年,脸上闪过一丝变化,但仍然没有转过头来,只是目光似乎不再那样涣散。

“其实您心里已经认定这一切都是我的精心算计了,对吗?”

张力抖掉了烟灰,道:“至少你的过去能够证明你既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年轻人,也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普通人。”

“怎么讲?”

“学生的分内之事应该是学习吧?但你好像并没有安分守己过,你的家庭条件应该是很不错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收入颇丰,母亲工作努力,收入也不少,供一儿一女上学完全不是负担,如果按照你随波逐流的人生观,你完全没必要努力,大学毕业再参加工作才是顺其自然的发展吧?但我看过你来风畅面试时的问答记录,你说你的第一份收入是高二寒假做家教赚来的...这不像一个对生活不认真或者没野心的孩子吧?你母亲在你上高二那年盘下了一家快餐店,自那一年之后的每个假期你几乎都去打工,做过家教,刷过盘子,大学最后两年就参加了工作,因为多次旷课记过,还险些领不到毕业证,多亏你父亲托关系求情,为此我着重查了查你那两年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可真实吃了不小一惊...墨丫头看中你,将你收揽到投资部综合组,除了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心,另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是你大学时丰富的工作履历,两年时间里你先后经历了三家公司,但我猜,那两年多看似平淡无奇下的波澜壮阔和精心设计,不止她不清楚,就是此刻坐在你身边,大学时也与你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程小姐,恐怕都不清楚吧?”

我微微皱眉,一是因为张力那句‘墨菲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心’,实在有太多重揶揄的意思在里面,二是没想到他居然查过我大学那几年具体做了些什么...

张力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张明杰,眼神复杂,道:“都说我张力一辈子没赢过墨亦之,不对,我赢过,我生了个聪明的儿子,他墨亦之呢?只有个性格古怪的侄女,放眼风畅年轻一辈人中,墨丫头也算很不错了,继承了他父亲的勤奋和墨亦之的厚黑,没有他父亲的优柔寡断,有的是墨亦之的干脆狠辣,可见将来必定是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角色,但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她照样赢不了明杰...”

流苏是小女人心态,喜欢听别人说我好,说墨菲不好,故而笑靥如花,看张力的目光,也不像看苍蝇了,像看蚊子,提防多了一些,恶心少了一点,但我不领情,摇头道:“张少是人才这无需否认,但他的基础都是您打下来的,您用了多长时间来下这一盘棋?半辈子,而菲菲回国进入风畅才不过两年,这两年里,墨董为了培养她、突出她,渐居幕后,他一退您一进,得到的远比菲菲得到的多的多吧?小孩打架,老子打仗,所以落下风的不是菲菲,因为占上风的是您,依我看,张少对菲菲,胜负最多五五开,如果真是打架,我相信张少能赢,打不过小娘们的老爷们,不多。”

流苏在桌下掐了我大腿一把,她知道,我这话根本没道理,仅仅是在维护自己的婆娘,我忍痛不语,算是默认,同时亦很想知道张明杰会不会被我嘲讽到失态,可惜,这厮对情绪的控制一点不输给他家老头儿,“墨总发掘了楚少,只这一点,我就输了。”

死鸭子嘴硬啊...

张力不理我颇显幼稚的反讽,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明杰也好,墨丫头也好,强过你的地方,不过是‘起点’而已,像你说的,这不是他们的本事,而是长辈给他们打下来的基础,如果他们的条件与你相同,没有任何原始积累、工作经验和人际关系,从零开始用几年的时间就赚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我相信他们能做到,但在你那个年龄,他们却绝对做不到...你妈妈的那家快餐店是先租后买的,考虑到你父母的收入,买店的钱,你也出了不少吧?”

我心中一颤,却听流苏问道:“他赚到的钱交给他妈妈买店铺,有什么可奇怪的?”

张力笑问道:“不奇怪,儿子的孝心嘛...但你知道他赚了多少吗?”

流苏一怔,愕然摇头。

我和流苏说过将大学打工赚到的钱都交给后妈买店铺的事情,可是从未说过交了多少钱,也从未说过我那两年到底赚了多少钱,甚至我银行卡里一直存着十几万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这妞从来就不关心这个...

张家父子相觑一笑,张明杰道:“程小姐,如果我送给你一百几十万,你会自己留着,还是一转手就送给别人,自己一毛钱都不留?”

流苏想都没想,“有钱不自己花,送给别人,我有病啊?我又不是你们这种钱多到烧手的大富翁...”

见张明杰笑而不语,姑奶奶才猛地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望着我...

“别这么看我,我更不是什么钱多烧手的主儿....”

张力在水晶烟灰缸里捏灭了烟,缓缓道:“高二高三两年,你做家教,付给你人生第一份工资的人,是你大学期间去应聘的第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公司规模不大,投资实物也投资证劵,属于剑走偏锋的类型,多半是踩着法律的边缘,你在那里学到了所有你想学而大学里又不会教你的东西,半年后离开,面试第二家公司,这家公司根本没有投资业务,是卖餐具的,但老板竟然还是你的熟人,你大一大二这两年里给他女儿做过家教,呵呵,第一次面试遇见熟人,还能说是巧合,那么第二次呢?没过多久,被发现有投资方面天赋又深得这位老板欢心的你就被带到了他参股的一家投资公司,这家公司在北天默默无闻,但它的背景公司在苏杭一带却颇有名气,比之风畅亦不逊色,你应该就是在这里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笔大钱,据说你在一年多的时间分别参与和独立完成了两个项目,不少分红吧?这个分红换了任何一个有能力的人,都可以拿到,关键是,凭什么把这个机会让给你?这就是我惊讶的地方,你用一份说不清是天意还是人为的缘分,换来了十分的信任和那位老板想要培养你的一百分欲望,为此得到了别人至少要努力十年才能得到的机会,这份以下制上的驭人之术,明杰和墨丫头都不如你,就像现在,表面上看,你是这个棋局里面最被动的那个人,可事实上呢?无论是我、墨亦之、雪冬、三小姐,其实都被你牵着鼻子,只是我们尚不自知罢了...你不但在大事情方面是个精于算计的人,小事情方面也可以做到尽善尽美,自高二之后,你先后在无数个餐厅快餐店里当过小时工,也不是为了赚零用钱那么简单吧?听说你妈妈的快餐店,你提过不少实用的意见...”

狗+日+的一准是让人去过后妈店里,他说的这些,大半都是后妈和娇丫头他们经常跟客人闲扯淡的话题...

“如果我说那些真的是巧合,你们信吗?”我问的是张家爷俩,但摇头的却是流苏。

“张副董,我不知道您在哪里查到了这些,但这里面有几个错误我觉得我有必要强调一下,”我道:“第一,那两年里,我确实赚到了对我来说人生中第一笔大钱,也确实用了一点点说不上光彩的手段,但那点钱不足以帮我妈买下那家店铺,我只是凑了一小部分,剩下的一大部分,是我妈妈用平凡的方式,每天努力工作积攒下来的,第二,您讲的故事里,有些事情是巧合,有些事情不是巧合,这一点我不否认,可说来惭愧,我不择手段赚钱的初衷,并不是给我妈买店铺,而是想在小河市的亚特兰蒂斯小区买一套房子,遗憾的是当我攒够钱的时候,亚特兰蒂斯的房价已经飞到天上去了。”

流苏听到小河市的亚特兰蒂斯小区,嫩脸浮起一抹红晕,估计是想起曾经烧包似的蛊惑过我去那里买房的事情了,小手反握我的大手,暖暖的。

张力笑道:“你没否认你以下制上的驭人之术。”

“否认了,我坐在您对面,还有说话的底气吗?”我道:“您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您对我是做了功课的,是十分了解的,然后呢?想说明什么?我是个对事业、对成功有野心并擅于隐藏这种野心的人,然后让我无法否认这一点?”

张力点头,“正是。”

“意义?”

“你有野心,我才有和你做买卖的资本,”张力道:“我可以给你墨亦之不会给你的。”

终于切入正题了,桌上的人都明白,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先输了半分,交出了主动权,就意味着被动,很微妙,但很重要。

“您觉得墨亦之不会给我什么?”在占有优势的前提下,我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更老练更沉稳。

“他什么都不会给你,无论是权力,还是墨丫头。”

“这种挑拨离间并不高明,与您的身份也不符。”

“那我这么说好了,他不会额外给你任何东西。”

“额外是指?”

张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把龚凡林给他,他不会给你任何东西,即便给,也远不如将龚凡林交给我,我给你的多,你应该明白,他已经赢了,一个龚凡林,不能再给他带去什么。”

“但是可以帮他抹掉什么,不是吗?”我身子微微后靠,玩味的看着张明杰,“例如,您儿子的未来。”

张明杰的笑容终于还是僵住了,事关吃牢饭,他哪能不在乎?

张力看似淡然的叹了口气,但我能感觉到隐藏在那副厚厚皮囊中的紧张与不安,“这么说,没得谈?”

我百分之百的确定,如果我说没得谈,即便没看到冬小夜,不确定她是不是就潜伏在某个角落,张力也会破釜沉舟将我和流苏绑了,只要他抬屁股先走,林家人再动手,完全可以与他撇清关系。

“没得谈我就不来了,”我一语双关道:“我来,总不会是真图您一杯水酒吧?我确实有点想要的东西,是墨董绝对舍不得给我的。”

张力喜色难掩,“什么东西?”

“钱。”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恰好司马洋回来,听得真切。

老张微微皱眉,张明杰的脸更是像抹了水泥一样——不缺钱的老墨都舍不得给我的数字,缺钱的他们给的起吗?

能看得出老张是真穷怕了,沉浮商海几十载,问两个字声音居然还有些抖,“多少?”

“您觉得张少一纸干净的未来,值多少?”我握着流苏的小手,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这丫头没敲过竹杠,兴奋而紧张。

张力伸出一根手指。

流苏傻乎乎的问道:“一百万?”这妞很认真,但就算在割肉出血的张明杰看来,这也是种讽刺,他干净的未来就值这么点钱?骂人呀...

老张道:“一千万。”

流苏咋舌,张家爷身后的司马洋则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价格不可能满足我的大胃口。

“龚凡林也不只这个价吧?我觉得吧,如果龚同学把张少给供出来,能让你们老张家出个大丑,墨董一高兴,都会塞给我千八百万的。”

老张还算沉得住气,道:“你要多少?”

我伸出三根指头,张明杰道:“三千万?”

我笑着摇摇头,将三根手指捏在一起。

张明杰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牙齿漏风,声音挺怪的,“七...七千万?!”

“不是,”没等众人缓口气,我淡淡道:“我要张副董您手里持有的风畅百分之七的股权。”

一桌人顿时石化。

那耳朵极为好使的隔壁桌的白脸斯文男,也第一次将目光转了过来,略带诧异的打量起我来。

“你疯了吧?!”张明杰激动的拍桌而起。

我没疯,依然淡定,拉着目瞪口呆的流苏站起身,道:“一个星期之内给我答复,不然下星期的这个时候,张少就不是坐在这里喝酒,而是坐在局子里喝茶了,但我估计现在焦头烂额的警察不会有那么好的心情泡茶请你喝,所以我个人真的不太希望那种情况发生,当然,真的发生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不好,我这个人,一向是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别人对不起我,我就算不睚眦必报,也不至于爱心泛滥到去同情的,恰好张少你对不起我的事情,好像比对得起我的事情做的更多一些,不是吗?”

张明杰待要发飙,被张力起身制止,老张凝神望着我,似乎要看透我心里的想法,“是墨家敬你,你敬墨家,还是单纯的为了墨家的丫头?”

“谁知道呢,”我轻揽流苏的柳腰,笑道:“说不定,是为了我自己,也说不定,是为了程家的丫头,但有一点您肯定知道,来请我喝这杯酒的时候,您就应该、必须做出这样一个觉悟——要么吃掉我这颗棋子,要么被我这颗棋子吃掉...注定会分出胜负的一盘子,是不可能没有失败者的,玩得起,就得输得起,因为每一步棋都是自己下的,是甜是苦,自找的。”

张力不语,我道:“告辞了。”

两眼冒光的司马洋这才回过神来,忙转身从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人手里接过一瓶红酒,道:“楚兄,酒还没喝,这是...”

“罗马康帝酒庄九零年份的勃艮第红酒吧?”我接过那瓶红酒,道:“你不提我都忘了,来之前我就有件事情想做来着...张少。”

“嗯...啊——”

转过头来的张明杰一声痛呼,那瓶我不知道价格但肯定会昂贵到吓我一跳的酒,在他头上爆碎,酒香四溢,却也没嗅出什么特别。

“我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钱让那个高中女生盯着龚凡林还向他卖肉,但我知道她爹妈养她这么大,为她付出的心血,肯定比你这瓶酒贵得多,所以这瓶酒,我替她爹妈敬你了。”

张家爷俩这么快就知道龚凡林被抓了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知道龚凡林是栽到我手里,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卖+淫的女孩告诉他们的,龚凡林被他的‘楚爷爷’给弄走了...

司马洋想拦阻,没来得及,见张明杰捂着脑袋哀嚎,他苦笑着看了一眼旁边心疼到脸色煞白的经理,对我道:“楚兄,这瓶酒,是马经理请示过种子酒吧的老板之后,指名要请你喝的,你就这么糟蹋了,人情未免做的太大发了...”

司马洋话未说完,迎面一个酒瓶飞过来,我慌忙闪身避开,酒瓶砸在后面的墙壁上,碎片飞溅,不止流苏尖叫,司马洋和那经理也吓了一跳,我转头一看,隔壁桌的白脸青年已经冲到我面前,挥起拳头朝我脸上闷过来,嘴里骂道:“不识趣的小白脸!泡我妹妹!”

我的第一反应是——流苏有哥吗?

【第1078章 】苏逐流

此货当然不可能是流苏的哥哥,流苏在潜移默化的灌输给我娶她所不可避免会遇到的一些难度时,就曾无数次的强调过她是个独生女,所以她妈才坚持要求未来女婿必须有房子...

如果说从小到大我觉得自己有哪方面是强过楚缘且又被那丫头由衷羡慕的,大概就是生理和心理都算敏锐的反应神经了,后者体现在胡思乱想、有用没用各占一半的意+淫能力,前者则直接表现于与无害的外表不太相搭的运动力、爆发力。

骂我小白脸但脸明显比我白的斯文男像一只在草丛中潜伏了很久很久的豹子,突然捕捉到时机一跃而起,狰狞着利齿朝我这只猎物的喉咙撕咬过来,我有所反应的不仅仅是脑子,身体反应也不算慢,而且肯定比脑子里的荒唐反应更靠谱——我不躲反迎,撩起一腿踹向对方小腹。

那白脸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身体像个陀螺,在最后一步的左脚踏实之后,诡异旋转,他挥过来的拳头和我踹出去的脚都为此落空,两人错位成背靠背,耳边生风,我惊出一身冷汗,来不及转头便举臂格挡脑侧,小臂生疼,正是他旋转闪避我那一脚之后反身抡过来的拳头,像条铁棍似的,我仿佛都听到了骨头的呻吟。

这货动作衔接的极快,近身技巧强悍的让我头皮发麻,是个练家子!

从小到大干架无数的我不是没遇见过棘手的练家子,但下手这么黑、这么狠却又长得如此具有欺骗性的练家子,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我不是练家子,最多是打架的经验比较丰富而已,其中没少吃过练家子的亏,知道他们和我这种非专业人士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即永远不会一招用老,永远不会有一招了结对手的自信或者自大,他们永远留着后招,一击不成还有一击,直到对手躺下为止,所以他们打架时往往没有流氓地痞那种大开大合的搏命气势,但轻描淡写间就能将一个大开大合到凶神恶煞的货色放倒并玩死...

我的武力值并不像流苏、紫苑抑或伟哥他们想象的那么高那么变态,输少赢多的光彩战绩就是因为明白练家子和非练家子的区别,因此打倒的多是那些名声或者长相凶猛但功夫不入流、最多勉强算得上二流的货色,真碰到白脸青年这种狠人,我百分之百会爬墙逃走,避而不战,偶尔碰到比我这校足球队以速度见长的边锋跑的还快的主儿,被放倒在墙根下的那个人十有八九都是我。我恶名远播,从来都不是因为我打架厉害,而是‘好惹却难缠’,有一股子不屈不挠的执念,吃了亏,我早晚会捞到对方落单的机会打闷棍赚回来,所以真正的练家子通常都不愿意与我沾上关系,因为我身边除了漂亮到惹眼又能惹祸的妹子,从来没有小帮小派小团体,算得上独来独往,群殴我,赢了也没面子,单挑我,赢着没有一点难度,但事后却得提心吊胆被我在犄角旮旯套麻袋打闷棍,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被我阴了依然是折不起面子的一件事...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说明一件事情:两招,如果算上丢酒瓶子,就是三招,这三招一过,我就知道我干不过这白脸青年了,他不但是个练家子,还是个不介意卑鄙无耻搞偷袭的练家子,勉强躲过一拳挡住一拳,下一招,最多两招,他就可以放倒我...

我打架不是没输过,也不是输不起,但如果我现在莫名其妙的输了,可绝非以后打闷棍讨回来就是了的问题,这直接关系到我和流苏今晚能不能平安的离开种子酒吧——倘若白脸青年是张家爷俩的安排,那么今晚就是我失算,倘若他与张家爷俩没关系,那就是今晚最大的变故,应了那句‘人算不如天算’...

做一个假设,如果冬小夜就躲在某个角落暗中观察和保护我,那么看到我被这个白脸青年放倒并蹂躏,她有理由不出现吗?

再做一个假设,如果冬小夜出现了,或者没出现,张家爷俩串通林云安那个涉黑的老子安排的‘专业人士们’,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吗?没出现,证明她没来,出现了,也是猛虎敌不过群狼,更何况我的老虎还只是母的...

相比之下,倒是与司马洋的赌约最不重要...

今天我是输不起的!

果不其然,白脸青年侧身一记飘逸又不失凌厉的膝撞,直捣我胸口,我即便侥幸后跳躲开,也必然会因为狼狈而失去对身体的支配,继而输的更惨,情急之下,我反手揪住他的脖领,用力一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五啊...我咬牙硬吃了他这一记在我帮忙下威力更猛的铁膝盖,却也用受伤的脑袋狠狠砸了他一记头槌,两人同时后撤,他鼻血长流,我胸口翻腾,只是他见红了而我勉强站住了没倒下,所以乍看反而是他吃亏更甚。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众人根本反应不及,我胸腔里翻江倒海,甚至没办法张口说话,那厮要是再冲上来,我只能不仗义的把身旁的司马洋拽过来当肉盾用了,可司马兄是个文人,估计一个照面就得趴下...

从张家爷俩惊喜又期待的目光中,可以判断白脸青年并不是他们有意的安排,爷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内容很清楚,百分之七的股权转让是他们不能接受的条件,为此值得他们破釜沉舟的冒一次险,当然,有一个前提,便是我倒下,看虎姐到底来了没...

情况于我很不乐观,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突然就变成了我,就在我暗呼倒霉之极,却见那瘦瘦高高的马姓经理及时的横挪了一步,挡在了我与那白脸青年之间,谄媚的笑道:“苏爷,这位楚先生是小老板的朋友,您这是让我为难啊。”

白脸青年用袖子擦净了鼻血,恢复了初时的淡漠,脸上无表情,眼中无焦距,但平平语调下,却隐隐透着一股子戾气,“是她朋友,她请的酒,就应该喝。”

这马姓经理貌不惊人,比我高了半头,如果不佝偻着腰,大概有一米九的身高,卑躬屈膝看似一副奴才相,但也不是个简单的货色,稍稍留意便能发现他的站姿透着古怪,双脚略分,一前一后,后面的左脚貌似踩实,其实是抬起的,只有脚尖沾着地面,小腿微颤,证明那条腿绷足了力道,一旦踢出去,有碎石之势,虽然弓着腰,但右肘沉得极低,重心压着,像是拉满弦的弓箭,尽管我是站在他身后的,但仍有一种被利箭对准眉心的惊悚感觉,他浑身上下非但没有一丝破绽,反而透着一种与表情口吻截然相反的强势,那是只攻不守、只进不退的决绝...

这货是谁?他老板又是谁?他叫那最多三十一二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的白脸青年一声‘苏爷’,想必对方是大有来头的,可他为什么这么干脆的站在我这边?

我惊讶,张家爷俩和司马洋更惊讶,只有流苏愕然回身,忙不迭的跑过来帮我揉胸口顺气,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怒视着那苏爷。

‘苏爷’果然是练家子,眼睛自下而上,在马姓经理的左脚和右肘明显有两个停顿,继而便打消了继续与我厮打的念头,淡淡道:“马大雷,你敢和我动手?”

“不敢,”那马经理一脸市侩生意人的圆滑微笑,可身体并未松懈,仍保持满弓状态,三分真诚七分造作的笑道:“穿军装的时候没少受苏老太爷的指点和提拔,在京城落魄时、堕落时,也或直接或间接承过苏爷您的人情,小的没被埋在皇城根下,还得多谢苏爷您网开一面没赶尽杀绝,这份恩德我都记在心里呢...可是咱这条贱命现在不是卖给了大老板吗?且不说这收留之恩,就算我只是一打工的,也得对得起我领的这份工资啊,再说小老板和大老板的关系您不是不清楚,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疼的像亲妹子似的,小老板的朋友在这里受了伤,一怒之下去大老板那给我上点眼药穿双小鞋,小的我可就不是被扫地出门继续要饭吃那么简单了,不说我仇家多到数不清楚,您苏爷伸出一根指头,也能把我挫骨扬灰不是吗?呵呵,这酒吧虽小,却是天大地大,我唯一能容身之处...”

一口京腔的白脸青年摆摆手,摸出一盒几块钱的中南海,抽出一支,年龄至少大他一轮却称他一声‘苏爷’的马姓经理忙摸出打火机,但白脸青年却是将烟递给了我,流苏见他又靠近我,忙紧张的挡在我身前,一如司马洋递烟给我时的那副态度,“他不抽烟!”

马姓经理脸上露出一分欣赏,但有九分惊讶,倒是白脸青年不以为意,只是怔了怔,小声嘀咕了一句,“有意思,这烟虽然几毛钱一根,但从我苏逐流手中递出去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不要...”

“京城大少苏逐流?!”城府深如海的张力失声惊呼,而我与流苏、司马洋、张明杰,却是一头雾水,没听过这名字...

【PS:忙的晕头转向,昨晚后半夜才回来,这章是昨天的,待会更今天的,下午还得出差...】

【第1079章 】小老板

“京城大少苏逐流?!”

“屁少,好事者的谈资归类,幼稚。”名叫苏逐流的白脸青年看也未看张力一眼,终于让马姓经理给他点燃了那根被流苏代我拒绝的几毛钱一根的中南海,张力非但没有因为被如此一个年轻人无视和斥责而愤怒,竟然连他一贯会挂在脸上的伪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满是惶恐,不能自已...

“姑娘,你叫什么?”

流苏大概是唯一没将这苏爷当根葱的人了,敌意满满道:“程流苏。”

“程流苏...我就苏逐流,名字里有两个字相同,也是种缘...”苏逐流用手背又擦了擦鼻子里流出来的血,像刚才一样撅着屁股趴在栏杆上,目光涣散的望着楼下,唯一的不同仅仅是指尖的啤酒瓶换成了香烟,不再理流苏,自然自语似的淡淡说道:“马大雷啊马大雷,虽然是昙花一现,但你丫扒了军装彻底**,也曾无限风光过,当得起北方**上曾经冒出过的一号人物,不过有句话你记着,当年我没碾死你,放你离开京城,不是对你网开一面,你丫还不值得我惜才,真是人才,你大老板也不会让你在这么一小酒吧里当个屁大的经理,领万八的工资,连我那个干妹妹你的小老板都稳稳压你一头...当初饶你一条狗命,理由很简单,看的是京城那个姓曲的女人面子,那娘们是条竹叶青,是只毒蝎子,不好惹。”

张力又打了个冷战,似乎不敢相信世界上竟还有人能让这位苏爷忌惮。

马经理笑道:“曲小姐是我家大老板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闺蜜’的朋友。”

“我知道,不然她再不好惹,我也不怕惹她,你一刀一刀剐死我把弟,我将你挫骨扬灰,合情合理,也算分内,京城圈子里一直流传着一句我苏逐流的驭人之道,怎么说的来着?不听话的狗就是藏着祸心的狼,杀无赦...我没那么狠,因为我只养狗,我的狗都很听话,至于人家养狗养狼,跟我没关系,可如果有条狼咬死了我的狗,我没理由让它继续活着,你说对吧?毕竟呀,大狗也得看主人...”

“我是条狗,不是狼,否则大老板不会放心让我照顾小老板。”马经理谈笑风生,很自如,可是隔着衣服,我也能感觉到他的肌肉又绷紧了。

张力脸色惨白,肥胖的身子瑟瑟颤抖,换了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重新打量着高高瘦瘦的马经理,就挨在马经理身边的司马洋亦下意识的退开半步,仿佛突然嗅到了他身上危险的气味...

“放心吧,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要想你死,你早就死过不下一百次了,我知道你是条狗,而且是条好狗,所以才容你在我干妹妹身边,”‘狗’字不好听,但从苏逐流嘴里说出来,却好像是句赞美一般,连马大雷自己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贱人反应,而且没有一点做作的痕迹,简直是百分之百的受用,让人大呼没道理,而苏逐流则旁若无人的继续说道:“我对曲蛇蝎有忌惮,但称不上怕,给她面子大半是不想惹你家大老板不高兴,我对你家大老板的心思,你懂,我那把弟是自己作死,居然敢打曲蛇蝎的主意,就算你不动手,也有的是人会玩儿死他,至少曲蛇蝎喝茶的时候向你大老板吐两句苦水,你大老板让你小老板给我带句话,我就得巴巴的去捅兄弟两刀,不是英雄过不了美人关,是有的女人注定成为某个男人的魔障,哎...但我还是好奇,我把弟为什么会死在你手里,你原本就是给曲蛇蝎卖命的吧?”

马经理笑而不语,苏逐流好像也没兴趣追问,‘好奇’似乎只是说说而已,又好像早就心里有数,马经理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妖精说的没错啊,这种子酒吧里藏龙卧虎,不是个人来的地方...

我听的云里雾里,又冷汗涔涔,有意告辞回家喝粥,却找不到机会张嘴,除非是傻子才看不懂这气氛——半死不活的苏逐流也好,卑微又市侩的马经理也罢,都是有着双重身份和双重性格的怪物,都他+妈不简单,更要命的是,这俩货在法治社会里堂而皇之的说着无法无天的话,根本就不避讳我们这些外人,是相信我们不会到处乱说吗?显然不是,那是相信自己!在他眼里,我们就像蚂蚁一样渺小,能够轻易碾死。

说话不看对方大概是这位苏爷的习惯,毫无疑问,那是傲慢,但相比对视他那双看似涣散实则深不可测的眼睛,被他无视反而会让人轻松甚至是感激涕零——当完全看不懂一个人在想些什么,无法读到他任何一丝情绪的时候,即便他不强势,也会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令人莫名其妙的紧张,紧张到几乎窒息。

他看我时,我就是这种感觉。

“我觉得我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场,但是你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没走到我跟前,就已经注意到我了,是吗?”他的语气很淡,可每个人都听得出他的在意。

我点头,没解释我注意到他,只因为来的时候就提心吊胆,本能的警惕任何我觉得危险的位置上出现的人,更何况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却有一桌的空啤酒瓶啊,我是个小人物,但我不蠢不笨,知道话永远是说的越少越好,故作高深,是一种自我保护。

他也点头,没问我为什么注意到他,看看我的脸,又摸摸自己的脸,道:“同类?嗯,有点像,好兆头。”说罢,还笑了笑。

不得不承认,这货长的不怎么起眼,但这一笑,整个人却像阳光一样耀眼,流苏贴在我耳边,小声道:“是很像你,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

我愣了愣,不置可否。

暗恋墨菲那会,每天也就上下班能在公司里和她打两个照面,为了能在她心里留下一个特别些的印象,我有一段时间经常对着镜子练习阳光式的微笑,但每次都很受打击,因为觉得自己笑起来的样子又傻又蠢又白痴...

没有这货好看啊...

叫马大雷的酒吧经理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很明显在他的故事中这位苏爷是占有很重戏份而且不怎么正面的角色,他一面谦卑着,一面又有意无意的打击着让他刚刚难得露出微笑的良好感觉,“不像,小老板说大老板最近经常会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楚先生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男人。”

年轻的苏爷蹙眉,“怎么个独一无二?”

“没背景、有底气,没野心、有善心,百折不屈、百折不死,有福、有命。”

“你的意思是,我的底气来自背景?我有野心没善心?我活到今天还没死是因为我没遇到过挫折?”

马经理望着碎了一地的那瓶勃艮第红酒,笑道:“事实才能证明一切,您的干妹妹也就是我的小老板,可有免费请苏爷您喝过一杯啤酒?但她很高兴请楚先生喝上一瓶罗马康帝酒庄九零年份的勃艮第红酒,这是除了您爱慕不已的大老板之外无人能够享有的待遇,理由很简单,轰动全国的北天潜龙庄园劫持案您听说过吧?”

年轻苏爷平淡却惊人的说道:“他是主角,也是现在被红墙里那些人称之为‘北天漩涡’的中心人物。”

我暗惊,他一早就知道我的底细!

其他人可就称不上是暗惊了,尤其张力,一张肥脸抖着不停。

马经理点点头,道:“楚先生是坐在炸弹上的那些人中,唯一一个没跪过的,冲这个,我就服,因为我马大雷跪过,知道被人拿枪顶在脑门上的感觉,我也落魄过,知道脑袋栓在裤腰带上无依无靠的感觉,楚先生背景比我亮堂,一片空白,没人护着没人撑腰,却从来没弯过腰杆子,这不是一般的爷们。”

苏爷不屑的对马经理道:“你刚才也亲耳听到了吧,就是你口中的这位没野心有善心的牛+逼+爷们儿,敲了人家一个大竹杠,风畅集团百分之七的股份,市值多少?”

马经理顿时语塞,望着我苦笑。

“对不起,我打断一下...”胸腔里的翻腾总算平复,我问道:“你们口中的小老板和大老板...我认识吗?”

苏爷闻言,目瞪口呆。

马经理讪讪笑道:“当然认识。”

司马洋眼中光彩熠熠,似乎在庆幸自己押对了宝,张家爷俩则面如死灰,好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没有注意到司马洋在闪烁着叛徒之光...

“是哪位?”

正说着,一段舞曲结束,下面的人群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像只大马猴一样佝偻着腰的马经理呶呶嘴,道:“马上献唱的那位就是SEED的小老板,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而已,毕竟还在念书,这里的客人中就不乏她的同学,她不想太张扬,所以大家都只当她是在这里驻唱赚钱的普通大学生。”

一目了然,张家爷俩和司马洋虽然是这里的常客,与马经理之间也不算陌生,但并没有熟悉到马经理会向他们透露神秘小老板身份的程度,所以他们比我还要好奇的朝楼下望去。

“大学生?”除了妖精和星雨,我还认识在校的大学生吗?

见我面露狐疑,马经理忙道:“楚先生肯定是见过的我们小老板的,你们最近刚刚做了邻居...”他很微妙的改了口,将‘肯定认识’换成了‘肯定见过’。

“邻居?”我一怔,走到苏爷身旁朝楼下的舞台望过去,刚好与出现在舞台上的一个非主流打扮的女孩对上眼睛。

那女孩浓妆艳抹,皮抹胸皮夹克皮短裙皮长靴,**女王范儿十足,我并未认出她是谁,只顾得感慨那丫头居然长了一对比墨菲虎姐紫苑萧妖精还要饱满的巨+乳了,却见那丫头不理朝她招手、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副谄媚笑脸目光也不再没有焦距的苏爷,而是扶着麦克风大声对我喊道:“楚哥哥,这首歌媚媚献给你哦~ILOVEYOU~”

飞吻一枚,带来一片要杀人的嫉恨目光,被牵连的苏爷都有点顶不住的感觉,流苏更是被气的俏脸煞白——那女孩分明是看到她之后才补上了那句‘ILOVEYOU’!

“仇媚媚?!”我必须承认,我所以能叫出这个名字,不是因为我认出了她的脸,而是认出了她的胸...

种子酒吧的小老板,竟然是与假小子天佑合租,住在我家对门的大+乳+牛!

【PS:最近很忙,很少上线,刚刚去群里冒泡才知道,缘盟的两个小妹妹洛羽和浮盈顺利考上一本,祝贺祝贺,也祝贺所有升学顺利的同学,继续努力,天天向上,不如意的同学也不要气馁,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通往成功的道路永远都是寻在的,只看你是否发现,是否坚持。】

【第1080章 】有趣的男人

【这章是昨天的,稍后还有一章,正在码...】

张家爷俩走了,我估计埋伏在种子酒吧里的那些林家鹰犬也跟着撤了,他们之所以约我来这个地方,一是投年轻人所好,降低我的警惕,另一个原因大概就是觉得自己与这位名叫马大雷的经理有些可以称之为‘深厚’的交情,万一闹出点动静也方便擦屁股,当然,即便之前交情淡薄,能砸得起钱买他一瓶罗马康帝酒庄九零年份的勃艮第红酒,交情也能立马热络起来,商人与商人的交情,说到底就是金钱往来,这就是张力的谨慎,细枝末节也能做到滴水不漏。

但张力没想到的是,这位佝偻着腰、一脸市侩圆滑的马经理,竟然是个比他还要谨慎、还要滴水不漏的狠人,将自己的背景藏的深深的,如此交人不交心,张力便是再多长出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我了,抑或说,是不敢在马经理这一亩三分地上闹事,因为马大雷的本质根本就不是个商人,不存在利益取舍,更因为让他敬畏甚至战栗的京城大少苏逐流的干妹妹,也就是一直存在于各种传说中却始终没摘掉过神秘面纱的种子酒吧的小老板,突然出现在舞台上,点名献唱给我...

‘大老板’是谁,张力好奇,却不想知道,这一点,他的克制力明显要强于张明杰,但也证明了他的精神远比他儿子脆弱的多——一个小老板扯出来的干哥哥已经让他消化不了,他不愿意知道有什么更强悍的背景与我拉上关系,还不如掩耳盗铃,趁现在撤退,还让自己有底气下一个‘楚小鬼与京城苏爷是敌非友’的定论。

当然,张力离开还有一个原因,或许是心有不甘的张明杰感悟不到的,老张毕竟多活了几十年,当了大半辈子的二把手,培养出来的察言观色的能力绝不是盖的,他能感觉到这位年轻的苏爷眼睛里既看不到也不想看到他肥硕的身躯,所以等到下面的仇媚媚一曲唱罢,跟着苏爷一起鼓了鼓掌,他便静悄悄的离开,没告辞,不狼狈,也没有趁机巴结,一切都恰到好处。

司马洋隐蔽的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也跟着张家爷俩一起走了。

“商场上的老油子,谨慎有余,魄力不足,印象是给我留下了,但不是什么好印象,奴性太重,开山辟地披荆斩棘做不来,最多在后边修修路,在风畅这样的大集团做了几十年的二当家,不算委屈,已经是极致了,再不知足,就是自不量力了。”苏爷趴在栏杆上,说话时依旧不看着任何人,好像喃喃自语一般,却将张力剖了个彻底。

我坐回了之前的位子,问马经理道:“能来两杯水吗?”

马经理笑道:“当然。”

“三杯,”苏爷大咧咧的坐在我与流苏对面,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道:“为什么不请我喝一杯?”

我反问道:“为什么请你?”

苏爷想了想,回答让我很无语,“你在这里吃喝免费,我在这里喝水也要买单。”

马经理闻言一笑,躬身退去,还是那副又市侩又谦卑的奴才相,似乎并不担心我与这苏逐流之间会发生点什么。

“京城大少缺一杯水钱?”

“顺水人情,你何乐而不为?”

“有好处?”

“没有,你我不可能成为朋友。”

“我有自知之明,高攀不起。”

“不是这个原因,”这货说话很搓火,‘不是这个原因’,即不否认‘高攀不起’

是个原因,“圈里人都知道,苏逐流是个小心眼儿的男人。”

我揉着兀自作痛的胸口,很诚实的点点头,“看的出来。”

苏爷愕然笑道:“但没人敢说出来...除了小白,你是第一个。”

“很荣幸。”

“你不怕?”苏逐流一脸的人畜无害,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手白净,指修长,“某种意义上,我比潜龙庄园里的亡命徒更可怕。”

流苏闻言难免紧张,我将手放在她大腿上,淡然笑道:“怕,但怕也是一种感觉,是感觉就会有麻木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有多厉害,但最近我一直被一个同样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厉害的小心眼的女人摆弄着,等级的差距就像猫与老鼠,黑猫白猫不重要,黑猫厉害还是白猫厉害也不重要,因为我只是食物链中的下位者——那只老鼠,随便那只猫都能玩死我,我又何必费神去想那么多?呵呵,再说,至少你现在还没对我做什么,不是吗?”

苏爷怔了小会,莞尔,“京城圈子里最近一直在议论,你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哦?”

“一个有趣的男人。”

“哪里有趣?”倘若不是司马洋临走前给我打手势,示意确认安全后会通知我,我早就带着流苏回家了,面对苏逐流时那种压抑的颤栗感,一点也不好受,但我又不得不强撑着,直觉告诉我,他远比张家爷俩更危险。

“不知道,所以才有趣...”苏爷顿了顿,问道:“媚媚刚才唱的那首外语歌,你听懂了吗?觉得好听吗?”

“没听懂,所以不敢说好听不好听,”我没好意思打肿脸充胖子,坦白道:“似乎是法语的...”

“据说那是小白喝醉耍酒疯时的必唱曲目,叫《我不想工作》,但媚媚没学过法语,每句至少有两三处发音错误,”苏爷又点了一根烟,突然谈兴大发似的,道:“那个姓张的胖子,一声不吭的走了,其实是努力想要给我留下一个好印象,既维持了在你面前的高傲,又没有刻意的来亲近我,不过他非要等媚媚唱完歌鼓过掌才走,矫情了,不是怕不赏脸捧场会惹我反感,就是有意想要我感觉到他的爱屋及乌,其实十有八九像你一样,根本就没听懂媚媚唱的是什么,真听懂了,敢皱皱眉头,说不定我会主动请他坐下喝一杯,想什么就说什么,想什么就做什么,这才是个爷们,可惜,他怕我不赏脸,掉自己面子,琢磨着还是整点子弯弯绕稳妥...所以我说他谨慎有余,魄力不足,做配角,他无法被超越,做主角,他注定会失败,因为太容易被人看透看,你不信的话,咱们可以打个赌,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会常来光顾,一面稳固加深与马大雷的交情,一面守株待兔,制造与我下一次偶遇...机会这东西是一闪即逝的,如果我这辈子不再来这里喝酒,他也就算永远的错过了。”

“不用赌,你赢。”那的确是张力为人处世之道,我心下暗惊,这个苏逐流从始至终没正眼瞧过张力,却在短短几分钟里,看透了老墨用一辈子时间才看透的东西...

苏爷叹了口气,道:“如果是压在他上面的那个人请我喝酒,我会考虑,能将一个心思谨慎至此的家伙养出奴性,不难,难的是养出他那种深入骨髓却不自知的自卑感...像我,或许,也像将来的你。”

我一个草根式的小人物,哪敢与这位京城大少相提并论?无论他是否真心,这话在我听来都更像是讽刺,“我没有能力,也没有野心。”

苏爷笑了笑,没说什么,突然跳了个话题,问道:“你和小白发展到哪种程度了?”

“小白是谁?”

发问的是流苏,茫然的是我。

“我姐,也是这里的大老板,”回答的不是苏逐流,而是刚刚跑上来的奶牛妹妹——仇媚媚,见我依然困顿,她笑嘻嘻的道:“就是你们所谓的三小姐。”

似乎是意料之中,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但我还是吃了一惊。

这头小乳牛是三小姐安排到我家对门的?!她的目的是什么?监视我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请你先回答他的问题,”抹着浓妆的仇媚媚一脸耀眼的八卦光芒,“你和我姐发展到哪种程度了?牵手?接吻?难道已经上床了?告诉我告诉我,我姐是不是传说中的性+冷+淡?!她在床上什么反应?女神?女王?矜持的贵妇还是放浪的荡妇?”

她每问一句,流苏和苏逐流的脸色就递增一分难看,哪怕他们心知肚明这丫头就是故意在刺激他们取乐...

流苏好说,苏逐流我可惹不起,讪笑道:“你的愿望是美好的,我的现实是残酷的,她现在逼我下跪,你说这该算是哪种程度?”

“她逼你求婚?!”仇媚媚不是装傻就是真傻,使劲捂着脸蛋子,将小嘴挤成O型,“哦买糕的,她终于开始着急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再看苏逐流,白脸如雪,将没抽两口的香烟捏灭在烟灰缸里时,秀气的手明显在因为烦躁而颤抖,他竟将仇媚媚的话当真了——

他承认自己是个非常小心眼的男人,我也相信张力所以对他如此忌惮,不会仅仅是因为他有着什么非凡的背景,马大雷与他谈笑时也紧绷着肌肉与神经,更证明他极有可能是一个情绪反复无常的怪胎,更重要的是,他肚子里已经灌了至少二十瓶啤酒...所以我本能的提升了警惕,几乎就在同时,他抓起那个烟灰缸,突然起身朝我头上砸过来,脸上却还是那副慵懒漠然...

我及时后仰,放他砸空,继而抄桌,逼得苏逐流退出几步,待要再蹿上来,侧里忽然射出一道黑影,快如闪电,直袭他面门,苏逐流反应神快,双臂护挡面门,却见那黑影骤沉,旋即再起,已经改踢中路,苏逐流就是神仙也来不及再挡,小腹结结实实吃了一脚——

我与流苏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侧身抬起一条美腿,即便穿着高跟鞋,也照样身体稳稳没有一丝晃动的乳牛妹妹...

【第1081章 】意外的乱入者

刚才就是这个长的人畜无害的巨+乳女孩,先是一记飘逸潇洒到极致的高鞭腿虚晃,接着三百六十度的转体侧旋踢,一招击退了能三招揉死我的京城大少苏逐流,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更让人惊愕的是,她那条伤人的美腿非但没有放落,反而缓缓抬高,裙底穿了一条安全裤的她丝毫不惧走光,长筒皮靴的鞋跟如剑如矛,对准着苏逐流的咽喉,媚劲儿十足的小脸上亦没有了那装憨卖傻的甜甜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不逊于京城苏爷的淡漠,冷冷道:“苏逐流,你搞清楚,我叫你一声干哥哥,凭的是父辈的交情,不是稀罕你京城大少的威名,你也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对我好,是项庄舞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然我不会让你顿顿买单,我没你聪明,但也没笨到不可救药,如果你想让我在我姐面前下不来台阶,我也不介意让人把你抬回京城,你知道的,论头脑,十个清醒的仇媚媚也不如一个喝醉了的苏逐流,可比拳脚,姑娘在大院里站了十几年的桩子,还真没将你这个弃军从商的逃兵放在眼里,耍威风耍个性,找别人去,我姐看重的男人,你别想碰,用你那颗聪明的脑袋想想,我姐为什么让我保护他,除了防贼,还防谁?”

仇媚媚句句惊人,苏逐流却惘若未闻,淡淡对我道:“藏在女人身后,光彩吗?马大雷赞你英雄了得,不晾晾?不证明?刚才那一回合咱俩算平手,分个胜负吧,单挑,你能站着走出这个酒吧,我就跟你公平竞争,不然别怪我仗势欺人...来,别让你身边的姑娘看不起你。”

我本来很不屑他的激将法,哥们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是个英雄,更何况我对名叫‘小白’的三小姐也着实没想法,甚至厌恶、反感,但他有两句话戳疼我了,一句是‘藏在女人身后’,这话我不爱听,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不爱听,还有一句就是,‘别让你身边的姑娘看不起你’...

我知道流苏不会因为我拒战而看不起我,但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另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露出的那一脸轻蔑,被男人视为耻辱的不只有‘怕’,还有让自己的女人觉得自己的男人被侮辱时的心疼,还有连带着她一起被人轻视——男人可以没有一腔热血,但至少要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顶天立地,所以我宁愿躺着离开酒吧,骄傲的躺下,不丢人。

懒得理苏爷的话里有话,我一把揪住仇媚媚的后脖领,将她拽回来丢在沙发上,仇媚媚急道:“我跟他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楚哥哥,你打不过他的!”

“他不喜欢欠任何人人情,无论是你的,还是你家三小姐的,”流苏瞥了一眼仇媚媚,更准确的说,是仇媚媚胸前那对她羡慕不来的丰硕,却难得没有气馁,反而挺起十三四似乎就停止了发育的小胸脯,骄傲的说道:“南南,你打输了,我背你回家。”

我微微一笑,哥输过架,但从来没输过人,豪气万丈的对苏逐流道:“躺下的是你,那三杯白水,你买单。”

苏爷愕了几秒,叹道:“真不知道小白到底看透了你没有...好,站着离开的是你,我就让全世界都知道,京城四大少之首的苏逐流,主动请你喝东西。”

“不用全世界,”我摇摇头,道:“北天就够。”

苏爷又怔,好一会,才道:“异类...”

我笑道:“彼此。”

流苏与仇媚媚听不懂我与苏爷在说什么,但眼中却闪烁着同样的光彩,流苏说如果我输了,她背我回家,可是她根本不相信我会输,那是趋于盲目的信任,奇怪的是,仇媚媚的脸上,也是与她一般无二的表情——期待,期待我会用怎样的方式放倒苏逐流。

楼下也已经沸腾,在我掀桌子的那一刻,便有很多人注意到了这里,此刻我与苏逐流拉开距离,蓄势待发,斗意盎然,起哄声中夹杂着响亮的口哨,此起彼伏,酒吧里的火爆气氛甚至超过了仇媚媚登台唱歌时,热至顶点。

苏爷是练家子,或许打不过武力值深不可测的仇媚媚,但我很清楚我绝不是他的对手,而苏爷因为之前吃了小亏,也不敢确定我的底细,故而我们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冒然进招,所谓先下手为强没错,可是并不适用于对方已经完全准备好后发先至的局面。

我现学现卖,抄袭并改编了方才马经理的姿势,左脚在后,脚尖蓄足力道点着地面,左手抬着,右肘沉着,身体绷紧,没有马经理的猥琐含蓄,可也谈不上多有气势,我知道自己的底子,全抖出来也不过就三招半——突袭封眼、黑虎掏心、猴子偷桃...剩下那半招是还未能完全领悟的‘来则顺势捋,去则顺势发’。

苏爷就颇有大家风范了,眼观鼻鼻观心,精神集中,心无旁骛,目的特明确,就等我出招时露个破绽,一招了结了我,所以他不可能主动攻击,与我耗的就是耐性。

高手过招与**打架不一样,打架讲究的是一鼓作气,因为耗着耗着勇气就和底气一起溜走了,我哪里耗得过他?就在我沉不住气想要进招时,突然从侧面飞来一个托盘和几只水杯,尽数拍在了看出我脚下有动作并为此露出一丝得意微笑的苏爷的脑袋上——他只顾得提防我了,哪里料到会有人偷袭他?

还未来得及去确认那卑鄙无耻的家伙是谁,那人已经冲到了苏爷跟前,极具个性的中性嗓音让我竖起一身寒毛,“草+你+奶+奶+的,让你作死!”

可怜苏爷用超越人类极限的反应低头躲过了那记高鞭腿,却被那快到同样超越了人类极限的小怪物一记飞膝撞在了下巴上,那是泰拳的招式!苏爷整个身体被凭空拔起,没等落下,也没等我喝止,那只凶猛的小怪物已然连出一套或许不如仇媚媚飘逸潇洒但威力绝对更猛三分的侧旋踢,自下而上,蹬在苏爷的胸口上,将他放风筝一样送飞了出去...

没错,是飞——苏爷从二楼起飞,直接降落在一楼,砸翻了一张桌子,吓傻了下面所有的客人!

妈啊...这么高,不会摔死吧?!

我与仇媚媚同时反应过来,并同时朝那闯了滔天大祸却一脸无所谓还推了推鼻梁上的红框眼镜假装斯文的小怪物气急败坏的喊道:“小祖宗,你有病啊?!”“楚小花,你想造反啊?!”

对苏逐流下毒手并一招将他KO的,不就是武力值和虎姐一样变态的假小子、化名楚小花的许恒义妹许小佑吗!

神呀,被她踹下去的,可是京城大少苏逐流啊,一个张力甚至不敢主动搭讪的人物!一个搓一搓手指就能碾死曾经在北方黑+道上风光无限的大佬级人物的变态!

明明是个女的,却穿着男款服务生制服的天佑根本不鸟我们,回头对刚刚跟上来并被惊呆了的马经理道:“这次你总该解雇我了吧?刚才摔下去的不是盘子,是位客人。”

众人无语...这妞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对苏逐流下死手,就是为了让马经理解雇她?!

喜剧也好,悲剧也罢,这就是我与京城大少苏逐流的第一次相遇,也是此后大半辈子纠缠不清的开始,只因为两个女人,我们结了仇——一个是害得他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半年才痊愈的假小子天佑,一个是被他称之为一生魔障的三小姐小白...

前者不但毁了我们的单挑,还帮我站着走出了酒吧,一夜声名鹊起,害他躺着回去了京城,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京城纨绔们私下里偷笑议论的谈资,但是这个坦白承认自己小心眼并睚眦必报的北京爷们却言出必行的信守了‘公平竞争’的承诺,故而在不久之后我事业上升的脆弱阶段,也没有利用他的背景与资源暗中给我使过绊子,可是他想将天佑人间蒸发的决心,也随着我的蒸蒸日上而越发坚定,以至于天佑这辈子都没敢嫁人,她生怕连累了他人,却堂而皇之的连累着我,但也为此终于让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孩学会了收敛,不过直到很多年以后,当天佑的身上已经磨没了沾染自许恒的匪气,被楚缘调教成一个婉约淑女时,她也不肯承认有过一丝后悔在今天晚上踹了京城大少苏逐流这一脚,坚决不肯向苏逐流道歉。

至于后者,名曰‘小白’的三小姐...何止是苏爷一生的魔障,又何尝不是我一生的魔障。

顽强的苏爷从未放弃过去纠缠那个出色到可以让人忽略其性别的女人,就像那个我无法否认其出色却怎么也无法给予她哪怕一丁点尊重的女人,从来没有厌烦过在我的人生中瞎搅合一般...

【第1082章 】许小佑与仇媚媚

仇媚媚与天佑彼此不知底细。

天佑不知道仇媚媚就是SEED酒吧的小老板,奶牛妹妹用很难让人拒绝的热情和热心‘介绍’她来SEED刷盘洗碟打扫卫生,而天佑也确实需要找一份临时工作来掩护‘楚小花’这个贫困大学生的身份,用一句比较难听的比喻,许恒让她搬来我家对门,是当成‘守夜犬’来使唤的,因为我白天上班工作,她没办法也没必要来保护我,遂痛快的接受了奶牛妹的好心,却不想被这个比她还会扮猪吃虎的妖孽给阴了一把——城府不深的天佑以为自称新一代夜店女王的仇媚媚已经与马经理谈好了她的工作条件,于是在适用几天之后,当马经理将一份工作合同递给她时,她假模假样的阅了阅,便自作聪明的在上面歪歪扭扭的签下了‘楚小花’这个名字,自尊心极强的她非但没承认那上面的字有一大半都不认识,反而极力的掩饰着这一点,却不知仇媚媚那人精早就洞悉了她的胸无点墨,挖个窟窿等着她跳...

于是从昨天开始,天佑的工作内容就不单单是之前的刷盘洗碟打扫卫生、在下午五点半酒吧开始营业前便可以下班回家执行许恒交给她的守夜犬任务了,而是被迫换上一身制服,送就送水,直到凌晨一两点钟!

凌晨一两点钟啊,夜都过去一半了,还守个屁啊?许恒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天佑恼羞成怒,为此差点与仇媚媚和马经理撕破脸皮,可结果却是败给了演技足够拿金鸡百花甚至奥斯卡的一大一小俩妖孽——仇媚媚与天佑同仇敌忾去问马经理要说法,马经理说是欣赏天佑这几天表现出来的认真勤奋,汗颜年轻时不肯刻苦用功挥霍青春的自己,因为感动而感动:一个大学生自己打短工赚学费多不容易啊?光刷盘细碟能赚多少?晚上送水送酒不但有保底工资和酒水分成,还有客人打赏小费,两个月足够她攒够学费的,说不定还能给家里寄回去一点钱呢,不好吗?若不是同情楚小花同学你的家境,顾念着媚媚同学唱歌跳舞卖力气的功绩,换个人,本经理还不开这后门呢,SEED酒吧的门槛可高着呢...

仇媚媚马上被‘感动’,可劲谢谢马经理的好心肠,设定了‘楚小花’这个人物背景的天佑却不买账,要辞职,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马经理‘恼羞成怒’,说合同你看过了吧?名字是你自己签的吧?你辞职就是违背合同,老子可以告你!

天佑傻了——清圆大学里那个真正的贫困生楚小花,被这只小怪物扒光衣服拍了**以后,被迫收了她的两万块钱,已经回了山区老家去过暑假了,一旦马经理报警,这些瞎事儿全得曝光,天佑脾气再爆心眼儿再实,也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再加上仇媚媚与马经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嘴上功夫恐怕不及拳脚功夫之万一的她哪里还招架的住啊?

可嘴笨,不代表人笨,就算笨人也有笨方法,于是才有了方才天佑一脚踹飞了京城大少苏逐流的一幕——天佑琢磨,辞职你不批准,那惹你开除我总没问题了吧?于是手脚麻利的她突然就变得笨手笨脚了,今儿一天摔碎了不知多少个杯杯碟碟,可马经理胸怀若谷,只让她下次小心,就是不跟她计较,涵养之好,让小怪物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恨得直抓狂。方才天佑故意在洗手间里偷懒,在马桶上坐的屁股都疼了也不见马经理找人来催,自讨没趣,便悻悻出来到吧台帮忙,正巧碰见马经理过来,要了几杯水...

能让马经理亲自下来端水,可想客人身份之尊贵了,如果换了别人,断然不敢招惹马经理都不敢招惹的角色,然而天佑这只小怪物哪懂那么多人情世故和商场上的弯弯绕?偷偷端了几杯水便溜上来了,想着,我把这几杯水浇在那伙牛+逼客人的脑袋上,看你姓马的还能忍我不...

答案是姓马的又忍了,只是说楚小花同学你确实不适合夜场,还是白天继续刷盘洗碟吧,这是因为我向仇媚媚交了楚小花的底子,当然没说她是许恒的义妹,而是编成了我的另一个远房表妹,自幼学过拳脚,住在我家对门,与冬小夜一明一暗的保护我,因为我不太信得过警察...仇媚媚将信将疑,但没有刨根问底,难怪小小年纪就能镇得住马大雷这样曾经叱咤过的牛人,心机城府之深,远不像她嘴上那般谦虚——有些经不住推敲的问题她不问我,有些我想要问的问题她才可以理直气壮的拒绝回答...

二十一岁的仇媚媚根本就不是大学生,或者说是最近才成为清圆大学一名大三、马上就大四的学生,关于这一点她并没有否认,甚至有添油加醋的嫌疑:仇媚媚进入清圆大学的最初目的,是受意于三小姐,去保护我家老爷子的,而像她这样钻过警察防线对我家人实行近距离无骚扰保护的,还有很多,都是文武搭配,‘武’自是不必说了,职业保镖,掌握了丰富的专业知识和不逊于仇媚媚这样变态的身手,‘文’,却是由闵柔在月之谷俱乐部培养出来的一批管理级别的精英!

一旦有心怀不轨之人接近我家老爷子抑或后妈,‘武’负责扼杀危机于无形,‘文’则负责清理后患,即上门敲打那些将主意打到我爹妈身上的家伙——月之谷俱乐部这几年积累下来的,不仅仅是庞大的人脉资源,还有很多人见不得光的秘密,那些远比许恒交给警方的举报材料来的更详细更有震撼力!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北天想通过我找到许恒将之杀了灭口的人数不胜数,但真正来找我麻烦的人却并不多,我家老爷子和后妈更是一直平安无事,并不是因为我向林志强调甚至威胁他重点保护我父母,而是完全承了三小姐的人情——试图对老爷子和后妈下黑手的家伙,都被三小姐安排的‘文武’组合暗中打发了,神不知鬼不觉,警察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到...

惊讶之余我也不禁咋舌,感慨三小姐表面上的韬光养晦和暗地里的厚积薄发,一如传闻中的她与我见到的真实的她,前者给人一种‘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高深境界,后者却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能够长期处于楚缘暴走状态下的不可理喻的小性子大小姐...谁能相信这是同一个人?就算人有两面性,这也未免太极端了吧?然而这就是三小姐,自投资潜龙山庄开发至今的五年里,她一秒钟都没闲着,闵柔的月之谷俱乐部不会是无意义的存在,我相信,这个种子酒吧也是...

仇媚媚之前警告我‘楚小花有问题’,即是因为天佑以支付报酬的形式在清圆大学里寻觅女孩合租,为她掩饰楚小花这个身份以瞒过警方耳目,糊弄几个女孩的理由让我啼笑皆非,竟然与我让林志消除天佑绑架案时用的理由如出一辙——我对她莫须有的姐姐始乱终弃,她匿名来捉我的奸,目的是报复我,替她莫须有的姐姐讹分手费...因为我家里确实住着说不清关系的虎姐和东方,那几个女孩真的深信不疑。

饶是三小姐加仇媚媚的彪悍背景叠加在一起,也仅仅是确认这个假冒的楚小花撒了谎,可是至今也摸透天佑的真实身份,好在这小怪物不发飙的时候还算斯文无害,再加上对我确实只有敌意没有杀意,仇媚媚才只是提醒我楚小花同学有问题,而没对她有所动作。

我一面应付仇媚媚,一面应付天佑,对两边都所有保留,可爱的流苏从头至尾保持着让我感激到想要跪下亲吻她脚趾的沉默,不是哥们没出息,而是一个如此体谅你、识大体的女人,实在太让人爱,她是个大醋坛子没错,但她却给予了一个男人所有她可以给予的信任。

因此,天佑的事情,我向她彻底的坦白了,知道那个假小子就是许恒愿意用自首去强调‘恶有恶报’以竖立反面教材的捡来的妹子许小佑,此妞果然大吃一惊,并答应替我向虎姐隐瞒。

天佑到最后也不知道仇媚媚就是种子酒吧的小老板,但她却亲眼看到了这头让她和流苏都嫉妒成狂的乳牛有着很不错的功夫底子,我提出顺路捎她们回家,竟然被她们不约而同的拒绝了,彼此对望,眼中斗意盎然,那目光就像我初时遇到的虎姐...

我猜她们回家的时候,那两张粉嫩精致的小脸,恐怕会有点惨目忍睹,吓坏室友...

我是收到司马洋的短信之后,才带着流苏离开的酒吧,之前也没忘了给虎姐发短信报平安,程姑奶奶显然还沉浸在苏逐流、仇媚媚、马大雷和许小佑的身份带来的震撼中,在车里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着他们,似乎已经将主角张家爷俩给忘在了脑后,直到进门前,才忽然想起今晚一行的目的似的,问道:“南南,你为什么向张力要百分之七的风畅股权?”

推门而入的我尚未回答流苏的问题,已然被眼前客厅里那一片盎然的春色给惊得目瞪口呆了——

神啊,我又见天堂!

除了楚缘之外,虎姐、东方、萧妖精,皆是泳装!

而楚缘...虽然不是泳装,但披散着湿湿的长发,只穿着一件又肥又大的白衬衫从浴室里赤着脚走出来,还是让我好一阵目眩。

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比比基尼美女更性感,那莫过于裸体套着某鬼畜哥哥大号白衬衫的娇弱妹子了!

【PS:这章是昨天的,今天的要晚点更了,某渣实在困了,这阵子说不上没日没夜,却也差不了多少,大家谅解。。。】

【第1083章 】百分之七(上)

【昨天的。。。额,抱歉,昨天下午出差,今天早上才回来,却雷声滚滚,大雨滂沱,又断网断电,查新闻才知道,雷电预警。。。后面还有一章,是今天的,正在查稿,稍后送出。】

短暂的心驰神摇之后,是心惊胆颤...

我已经将虎姐和东方打赌输了,要在家里穿一个星期泳装的事情给忘到了脑后,显然,虎姐和东方也没想到在妖精死皮赖脸要留宿的前提下,我竟然没有送流苏回家,又带她一起回来了...没办法啊,程姑奶奶疑问太多,今天不给她一个解释,她晚上根本睡不着觉,更何况司马洋说晚些时候电话联系,流苏对于他是否真的向我投诚,也是相当在意的——司马洋这颗棋子最终为谁所用,在墨张之争中,会起到决定胜负的作用,程姑奶奶和墨大小姐表面上再不对付,心里却还是很紧张的。

再加上路上姑奶奶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我的脑袋里也满是苏逐流、仇媚媚、马大雷的彪悍却模糊的背景,以及三小姐不声不响对于我们安全问题细心又缜密的隐形部署,就习惯性的驱车回家,浑然忘了,这些事情其实是可以去流苏家里谈的,估计流苏脑子里也没去想晚上睡在哪里的问题...

结果,大乌龙...

妖精没脸没皮,东方城府太深,所以表现如常,可冬小夜就没办法那么淡定了,却又不好回房间去穿衣服,不然更有心虚之嫌,幸而流苏不以为意,还赞虎姐赢的起输得起,这话丝毫没有蓄意针对虎姐的意思,因为说这话的时候流苏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大咧咧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楚缘,惹的我家小丫头腮帮鼓鼓——瞎子都看得出来,程姑奶奶是在挑衅小姑奶奶,暗讽她那声‘嫂子’喊的没诚意,原因仅仅是楚缘身上的那件白衬衫惹她吃醋了。

流苏哪里知道,其实不止是楚缘,平日里,冬小夜和东方怜人也没少拿我的T恤或者衬衫当睡衣...

虎姐原本和我一样,是裸睡一族,没有穿睡衣的习惯,而东方是离家出走的落难大小姐,现在身上穿的衣服从里到外包括鞋袜都是花我的工资买的,睡衣则一直穿楚缘的,楚缘只从家里带了五六套睡衣,两个人穿,很快就都堆丢在洗衣机旁边了,所以一旦换穿紧张,就像冬小夜一样,偷我的衣服,东方小娘以前还算收敛腼腆,最近却干脆不借楚缘的睡衣穿了,只拿我的衬衫,楚缘看在眼里,没点破...

我猜臭丫头今天又穿我的衬衫,多少有和几个泳装丫头较劲的嫌疑,她那件泳衣是不好意思在人前穿的。

流苏目光比我还不知收敛,一直盯着楚缘的大腿,臭丫头上面肯定是真空的,所以程姑奶奶很在意她下边是不是也什么都没穿...

臭丫头和往常一样,自己独霸着大半张长沙发,两腿伸直,晃着雪白的小脚丫,靠坐在一端,虎姐站在她身后,帮她用吹风机慢慢吹干头发,她一只手拿着遥控器,另一只手抓着一个大苹果,却不单是自己吃,偶尔还会抬过头顶,喂后面的虎姐咬一口,每每这时候,我都会有种错觉——虎姐就是被她饲养和驯服的好像猫儿一样乖巧的小老虎...

东方坐在楚缘脚下,叠着腿,抱着一本法语小说,依旧是那么漂亮那么娴静那么优雅,无论屋里是什么气氛,她只是她,永远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那个最特别的存在,但我留意了她五分钟,都没见她翻过页...

妖精是最不安静的人,坐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搔首弄姿,故意在流苏眼皮子底下跟我开着色色的恶俗玩笑,用各种姿势诱惑我,她比谁都清楚,众女皆心怀鬼胎的保持沉默,一大半原因是在看她表演,但这个厚脸皮还是乐此不疲,当她将双脚搭在茶几上像楚缘一样晃动着,含着一个手指媚着一双会放电的大眼睛,并用另一条手臂说不清是搂还是托着胸前那对挺拔傲然对我挑眉毛时,坐在我身旁沙发扶手上的流苏终于受不了她的挑衅,将目光从楚缘的两条美腿上收了回来,瞪了妖精一眼,对我道:“南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为什么要张力百分之七的股权?”

在路上我已经告诉流苏,不要将刚才发生在酒吧里的冲突和有关仇媚媚苏逐流他们的事情告诉虎姐楚缘她们,免得她们有多余的担心,而她现在问的问题,却不可能瞒得过她们,便如实答道:“不止股权,股份也要,只有这样才可以逼急了他,但又不会让他觉得我是在故意激怒他。”

流苏不解,虎姐也不解,同时问道:“怎么讲?”

我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抓起两个苹果,一个丢给了对面穿着泳衣摆性感姿势给我养眼的妖精,一个拿过来要自己啃,却被流苏抢了过去,小心翼翼又笨手笨脚的帮我削皮,我感激的笑了笑,挨了楚缘一记凶巴巴的白眼,忙收敛表情,说道:“龚凡林不值钱,张明杰虽然值钱,却也不值那么多,可张力值啊,如果张明杰因为龚凡林的事情栽进了局子,以现在北天人人自危的局势,张力纵是花钱托关系,也保不住张明杰...你们都知道,张明杰一直在巴结柳晓笙,为的是借一个亿堵地下钱庄的债,上次李星辉设套阴我,背后使坏的也是张明杰,这证明张力从来没有亲自参与过借钱的事情,全部是交给张明杰再操作,里面肯定有些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咱们暂且不理,假设张明杰进去了,张力那一个亿怎么办?柳晓笙也好,李星辉也罢,谁还敢借给他?商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讲究的是一个投资价值,风畅与月之谷的十三城计划基本没有张家人什么事了,他们的投资价值也为此大打折扣,万一张明杰或者龚凡林再一个不慎将张力也牵扯进去,柳或李的一个亿找谁讨去?但如果借不到这一个亿,张家财务方面的捉襟见肘就会曝光,地下钱庄能接受自己的钱已经成为风畅集团资金链中的一部分这种荒唐的解释吗?肯定不能,人家为了拿回这笔钱,势必要来风畅讨债,到时候,张力失去的可就远不仅仅是风畅百分之七的股权了,假公济私挪用公款,非但是大忌,更是大罪啊,当年起家时的老臣尽数遭到清洗,唯有他张力独存,凭的是什么?就是因为他一直紧搂着财务这一块的权力,并且从未出过大错,今儿被老墨抓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非但要一口吞了他,也势必会将财务这一块重新洗牌,清洗张派余孽,那时候,风畅就彻底是老墨一个人的风畅了,张力他输不起,所以他得力保张明杰,让张明杰去给他借钱堵窟窿,于是方法就只剩下两个——要么乖乖答应我的条件,割让百分之七的股份,要么,将龚凡林灭口,摆脱干系...要灭口,首先得知道龚凡林被我藏在哪里,所以,必须得先绑了我,或者我的家人、朋友,逼我开口,说穿了和找许恒的步骤那是一模一样,如果沙之舟真的是他们张家的狗,那么就不会有人比他更适合来做这件事情,一举两得嘛。”

冬小夜就像在打理她心爱的芭比娃娃,晃动着吹风机,蹙眉说道:“风畅也好张力也好,与潜龙庄园案和龙啸天案,都扯不上半点关系,且不说你断定他们与沙之舟之间是雇佣关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沙之舟在北天连续犯下三次大案,第三次逃脱更是搭进去一个牛程锦,他还敢再对你下手?”

“敢,”我想笑,可又觉得这种事情不太应该笑,所以表情肯定有点古怪,道:“龚凡林是张明杰唯一的一步臭棋,却成了我最重要的鱼饵——我给了张力一个星期的时间思考,也是变相的告诉他,这一个星期里,我不会将龚凡林交给警察,卖+淫的那个女孩肯定也告诉张明杰了,绑走龚凡林的不是警察...我现在干的事情说透了也不是能见光的勾当,处理不好就是绑架勒索,自然要避讳警察,那你们说,沙之舟他敢不敢再对我下一次手?他当然敢,因为我利益熏心,主动脱了防弹衣,所以...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咬钩。”

妖精惊道:“那大叔你不是很危险?!”

“我钓的是鲨鱼,当然危险...”我苦笑,转而严肃道:“所以,一可,从明天开始,直到沙之舟落网前,你不要再来这里,有事打电话或者网聊、视频都可以,不许离开你爸爸或者桑英杰的视线...”

“我...”

“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挥手打断妖精,知道这丫头的固执,便道:“还记得那天在饺子馆遇袭时我说过的话吗?”

妖精眼睛一亮,扁扁的小嘴立刻上扬,使劲点头——那天我说,不听话的娘们,我不要...

我对她笑了笑,又对故意用书挡住我视线的东方怜人道:“东方,你最聪明,知道我要说什么。”

东方将书扣放在腿上,没好气道:“我现在是离家出走好不好?你让我回家,不就是要我向我妈妈妥协,然后滚到法国去读书吗?”

“我答应说服你妈妈,就一定会说服你妈妈,如果你妈妈还是以各种理解推脱,不肯和我见面,大不了你就再离家出走一次,你忘了?南哥哥是答应过你提出的那个条件的,也许你觉得南哥哥只是在敷衍你,但南哥哥是可以摸着心口告诉你的,我很认真,言出必行,绝不后悔。”

东方嫩脸飘红,没答话,又拿起法语书,挡住了小脸,好一会,才道:“要我回家,可以,但我还有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没商量。”

【第1084章 】百分之七(下)

“要我回家,可以,但我还有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没商量。”

我问道:“什么要求?”

东方淡淡道:“过会到房间里谈。”

我一怔,还是‘哦’了一声,应了,大家都知道东方性格古怪,对此只是好奇,却并不意外,如果她不提要求刁难我,那才不正常。

再望向楚缘,还没张嘴,臭丫头已经先问我道:“我回不回家有区别吗?爸要上班,妈也要上班,你让我跟着谁?”

我一琢磨,也是...打我主意的人,对我家人出手的可能性,比直接对我出手的可能性还要更高一些,真要比较起来,楚缘这个小拖油瓶,还是跟着我更安全一些,好歹我和冬小夜可以形影不离的跟着她,在家里的时候,亦有对门两个武力值不逊于冬小夜、同样属于无上限等级的女变态...

于是我不再坚持,对流苏道:“待会我给菲菲打个电话,她家地方大,看能不能让你和你表姐都暂时搬过去一起住,方便保护...沙之舟不清楚,但张家爷俩却清楚的很,绑了你和绑了我家人没什么区别,都是死穴...”

流苏一听‘家人’两个字就脸红,难得扭捏道:“我和墨菲不对付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表姐马上就放暑假了,舅舅舅妈催了她好几次,让她一放假就回老家...”

流苏说话不痛快时,就是心里有什么想法的时候,我对她的了解,可能还要胜过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楚缘,楚缘擅长口是心非,但流苏却是类似紫苑那种容易被一眼看透的女人,“所以?”

流苏脸上的红晕已经爬过了耳根,目光闪烁道:“小东方不是要回家了吗?那我搬过来住...”

“不行,”没等几个丫头反应过来,我已经干脆拒绝,见流苏一副重伤的表情,我忙解释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能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吃住都在一起,即是与小夜姐形影不离,可以节省保护资源...但真出了事情怎么办?傻丫头,我为什么要东方回家?就是怕照顾不过来啊,说到底,我自己都是半个累赘,要靠小夜姐保护呢...”

流苏嘟着小嘴,不满,但没坚持,沙发上的楚缘扭过头去,肩膀微颤,八成是在偷笑...

“小夜,待会你给林志打个电话,问他还有人手吗,没有的话就问王猛借,将伟哥、秦岚、婉儿、刘姐、小宋佳这些平时与我走的近的人也保护起来,最好不要让他们察觉到。”

冬小夜先点头,然后才问:“是不是太谨慎了?”

“一万次谨慎,也好过一次大意,你别忘了咱们的对手就是个以谨慎而闻名的人。”

冬小夜又点了点头,“你刚才说了半天,好像还是没回答苏苏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张力百分之七的股份?什么叫既能逼急他,又不会让他觉得你是故意的?你直接问他要钱,就不能逼急他了吗?”

“那样只会惹他怀疑,我说了,一旦他怀疑我的动机,可能就不会冒险让沙之舟对我出手了...”我叹了口气,道:“张明杰面子不够,所以才不容易借到一个亿,如果他张力亲自出马,一个亿费劲点,千八百万却还是比较容易的,今天他一开口就敢应我一千万,多少钱才是他的心理底线?我摸不准,再说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要太多现金,怎么消化?他能不怀疑我吗?”

流苏道:“要把他逼上绝路,为什么只要百分之七?他手里一共是百分之二十二,全要过来不好吗?”

“全要过来还是绝路吗?那是死路,”我失笑道:“你一副赶尽杀绝的态度,张力更要怀疑你的动机了,你这完全是在激他出手灭口龚凡林啊,痕迹太重了...但百分之七就不会了,我只要百分之七,张力就不是被我激,而是权衡之后,自己动了灭口龚凡林的心思。”

几个丫头都不解,“为什么?”

“端木夫人有百分之十七,菲菲有百分之十六,我要张力百分之七,他便只剩百分之十五,从第二股东一下瘦身成第四股东,表面上看,这是单纯的掠夺和消弱,却又最大程度的保留了他在风畅的利益,没有趁机一棒子打死,为啥?因为怕他不答应我的条件,玩破釜沉舟,牺牲掉张明杰...在张力看来,咱们并不知道他们爷俩与沙之舟的猫腻,也不知道他们有一个亿的财务问题,而仅仅是拿张明杰的前途说事儿敲竹杠,所以于情于理咱们必然会有这样一个顾虑:我要的太多,他张明杰大不了一个人扛起龚凡林的事情,进去改造几年,张力照样做他的第二股东...所以我只要百分之七,最合理不过,张明杰绝不甘心为了保全他爸百分之七的股份而身败名裂去坐牢,父子俩肯定要争,然后会发现我这么做,除了让菲菲压了他张力一头之外,也间接的讨好了成为第二股东的端木夫人,这时张力就会琢磨,百分之七,我到底是替谁要的?墨亦之?墨菲?还是我自己?他十有八九会觉得是最后那种可能,符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逻辑规律,”我耸了耸肩,笑道:“当然,即便他觉得我要百分之七合情合理,也不会轻易给我,百分之七,保守估计也要二三十亿吧?一旦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达成,增值幅度难以估计,更重要的是张力对权力有种执着的控制欲望,不会轻易放弃,所以绝对值得他弄死龚凡林...”

流苏陷入深思,冬小夜则有点头大,“你说这些我不懂,你就给我解释这个问题吧:张家父子如果有弄死龚凡林的念头,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一直留龚凡林在北天,好吃好喝还给找好女人伺候着?就算要弄死龚凡林,又为什么一定要找沙之舟动手?”

“首先,是龚凡林自己赖在北天不肯走,证据就是他爸事情办砸了,张家爷俩却仍然好吃好喝还给好女人伺候着,那厮人品比我还败坏,落魄成通缉犯,他能不狠敲张明杰一笔?张家现在拮据成什么样儿了,拿什么满足他?为此就杀他灭口?狗急了才会跳墙,以张力的谨慎,不彻底逼急他,他拿不出这种魄力来,杀人是条不归路啊,再说,谁知道龚凡林留没留后手?你不信的话,明天听桑英杰消息,看龚凡林是怎么招的,至于张家爷俩为什么一定会找沙之舟动手...我反问一句,不找沙之舟找谁?杀人放火是死罪啊,你去哪里能找一个像沙之舟这样讲江湖义气的‘好汉’?可张家爷俩未必也讲这种东西,一旦沙之舟没用了,或者不用了,必定会死在张家爷俩手里,这符合张力的谨慎性格,也附和他们现在拮据的经济条件,龚凡林他们都打发不了,能打发得了将天都捅了个窟窿出来的沙之舟?或许他们一直将龚凡林留在北天稳着,也是为了将他和沙之舟一并解决,让沙之舟抹龚凡林一刀,他们再抹沙之舟一刀,神不知,鬼不觉,一刀足够,但再找别人,就得抹两刀,况且我只给了他们一个星期时间,七天,未必够他们再物色一个新杀手的,你看张明杰雇沙之舟这个外行就知道,他对黑+道路子并不熟悉,沙之舟现在和他们站在一条船上,至少忠诚度方面是经过考验所以无需考虑的...还有一点很重要,张家爷俩和李星辉穿一条裤子,李星辉现在巴不得沙之舟赶紧死,沙之舟只要活着,还在张家爷俩的控制中,张家爷俩和李星辉之间就是一个死结,彼此制约,但姓张的却可以以此敲打姓李的,借他们一个亿将地下钱庄那个会吸血的窟窿给填上,不然就玉石俱焚...呵呵,如果今天我不敲打一下姓李的,让他觉得我或多或少对他有怀疑,张家爷俩一准能从他那敲到一个亿灭口沙之舟,现在对李星辉来说,许恒的威胁已经远不及沙之舟了。”

虎姐道:“你说张家父子是为了和李星辉借钱才帮他雇佣沙之舟灭口许恒,这我明白,但你说李星辉现在巴不得沙之舟死...希望他死,为什么还要牛程锦放走他?”

“不然呢?”我笑道:“沙之舟通知他们绑架失败的时候,一准是两个同伴都死翘翘以后,不想方设法帮他逃走,还指望他能吞弹自杀不成?如果他不肯自杀,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被警察抓...”

虎姐恍悟,叹道:“小楚子,你真的应该考警察,我觉得你比林队还厉害...”

这是很了不起的褒奖了,林志在虎姐心中不止是偶像那么简单,更是父亲一样的角色,得到这赞美,证明我在虎姐心中的位置已经从各方面凌驾于林志之上了,我愧不敢当,绝不是谦虚,而是被墨菲当父亲一样仰慕的经历让我蛋疼的厉害,“我要真有那么厉害,一早就该反应过来,那天沙之舟所以出现在柳公子的聚会上,是张明杰这龟儿子做的手脚,玛丽隔壁的,宴会就是他帮忙张罗的,弄几张请柬出来当然属他最方便,而且他压根就没敢否认他与沙之舟是认识的,和你起过冲突之后,也是他放沙之舟离开的,现在想想,那就是怕柳晓笙查沙之舟是谁请进来的啊...李星辉那时候已经与柳公子关系破裂,仍然出现在他的宴会上,怕也是冲着沙之舟而来,而沙之舟所以去,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不认清我的脸,他怎么绑架我?只是他没想到会撞见小夜你罢了,更没想到你就是保护我的警察,否则一准不敢和你起冲突,现在想想,也真是运气,没那场冲突,我哪里能知道要绑我的人是沙之舟啊...要怪,只能怪当时我与柳晓笙刚刚在私下里达成合作关系,想阴张家,面对张明杰的时候,就本能的有种心虚,张明杰几次将沙之舟这盆脏水往柳公子身上泼,我都以为他是在试探我和柳公子的关系...真他+妈+是错有错着啊...”

正说着,司马洋的电话打了过来,我一边示意楚缘将电视音量调低,一边笑着对流苏和虎姐道:“我干吗不要千八百万,却要风畅百分之七的股份,这货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这只狼如果胃口不大,他哪能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

楚缘将电视直接静音,我微微一愕,见众女表情一般无二,会意,放了免提键,接通了电话——现在这种电话,也无需在刻意隐瞒。

司马洋上来就是一句“牛+逼”,我轻咳一声,道:“身边有人,闲扯淡的话就算了,直接说正题。”

司马洋给张力做了几年助理,经验何其丰富?也不问身边是谁,对于‘闲扯淡的话’定义准确,避而不谈,直接桃心掏肺,在张力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之前,他便急于向我表衷心,显然与今晚邂逅了苏逐流、仇媚媚和马大雷有最为直接的关系。

司马洋交了张力的底子,张立为人谨慎,即便作为他最亲近的助理,司马洋知道的也并不是太多,饶是如此,也听的我们连连咋舌,又不禁叹息...

好歹一个人物,却毁在了一个‘赌’字上面,赌桌上是赌,赌桌下,也是赌...

【PS:题外话——昨天下午在酒店里,和几个客户一起看田径110栏,和大多数人一样期待刘翔,终于登场,某渣是站着看的,紧张,坐不住,选手一上起跑器,咱就把眼睛闭上了,怕中国飞人抢跑,心脏咚咚跳,记得前阵子去B省欢乐水魔方,爬最高的三十米滑梯,几乎垂直降落,略微恐高的某渣也没这么紧张,记得某年将车子开飞翻进路边的坑,砸玻璃爬出来,也不曾这么紧张,记得青涩时被十几人堵在小屋里要打要杀,眼前晃着暖瓶和刀子,也没这么紧张...当然,和南南一样都只是个小人物的某渣远没有南南那么变态的心理素质,其实每次都吓的要死,但至少还有睁着眼的勇气,看比赛时别说勇气了,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哥们琢磨,以飞人今年的状态,预赛,只要不抢跑,蹿出去,13秒2问题不大...

枪响,没人抢跑,某渣狂喜睁眼...结果大家都知道那一幕是怎样的...哥们算好的,一屁股坐在床上,同屋有个S省人,是抱着头软在地上的,嘴里嘟囔着‘不会吧不会吧’...

事实上就是发生了,也没人能改变结果。然后屋里就开始了所谓的阴谋论,某渣不这么觉得,直到中国飞人一条腿跳着完成110米,亲吻栏架,以一副或许他自己都没办法说得清的表情坐着轮椅离开,哥们鸣枪前的那种紧张感都没消失,屋里人说他是在表演,我不敢认同,一个等待了四年,竞技状态起起伏伏终于在今年重回巅峰的男人,重新站在起跑线上,他还怕什么?努力坚持了四年重新站在奥运起跑线上,他还怕什么?大概除了抢跑,最怕的就是摔倒...

我讨厌屋里人的阴谋论,问他们,你们的心跳还快吗?他们说快,我问他们,还紧张吗?他们反问我怎么能不紧张?我指着电视,那你们敢站上那条线吗?明知道几亿人在质疑你,无数人在怀疑你会抢跑、会摔倒、会拿不到冠军甚至奖牌,你敢往上站吗?反正我不敢,我只是坐在电视机前看,都怕的不得了...

当然,咱们不是选手,选手就是为了比赛,但荣誉也不该只存在于历史,更应该存在于感恩之中,曾经,他让我们像他一样荣耀过,那是他带来的,今天,他摔倒了,我们却用非议与唾沫淹没他...某人自称渣,却没真的渣到如此没良心——他努力了,这就够了,他证明过,这就够了。

别搬啥举国体制,别扯运动员花纳税人的钱训练,别扯他多少赞助商多少广告费,跑不出成绩,屁都没有,跑得出成绩,他的付出就值得他拥有那么多...抨击举国体制和运动员是否付真心付出,两码事!

高处不胜寒,这话有时候是一种霸气,更多时候却是一种压力。

唠叨这么多,有感而发,最后只想说一句:懂得感恩、感谢的人,才是一个有感情的人。

飞人累了,我们期待下一个,却不会忘了这一个,曾经的荣耀,是永恒的历史,那是一个民族的闪光点,永远闪烁,所以,别阴谋论了...】

【第1085章 】诸葛一生唯谨慎

张力迷上赌博的原因,听起来更像一个冷笑话——性+功能衰退...

女人和赌博,恐怕是世界上对男人而言最具有诱惑力的两种游戏了,张力原本不好赌,而是在无法好色、甚至没办法维持夫妻床第间最基本的和谐之后,一种精神寄托式的转移,或者也可以单纯的视为压力宣泄的一种渠道,只是没想到会越陷越深罢了。

毛+主席曾送给叶+剑+英元帅两句话: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纵观叶其一生,资格虽老,战功却少,但优点显著,即谨慎、不糊涂。张力自然不能与叶元帅相提并论,但是就资格、功劳的成长轨迹和自身性格优点来看,大体能算是同一类型。

诸葛孔明一生谨慎,却最终落得一个‘成也谨慎败也谨慎’,出师未捷身先死,就是因为他的这种性格——方方面面,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罚二十以上皆亲览焉’,故而犯错虽少,却最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劳神劳力压力山大啊...

并非说谨慎有错,恰恰相反,谨慎是不争的优点,打拼风畅基业时,老墨等人所以将心脏财务这一块交给张力,就是因为他最谨慎,而张力若不够谨慎,纵是掌握着公司的心脏部门,恐怕也早就被整天琢磨着怎么整死他的老墨给收拾了。

但人的谨慎应该有个度,如何把握才是成败关键,诸葛亮唱空城计,是出于谨慎,然而北伐曹魏,弃用大将魏延的子午谷奇谋,也是因为他太过谨慎。‘一生谨慎’,其实就颇有胆小之嫌了,胆子小可以有褒义贬义,褒义为不会轻易犯错,凡事讲究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贬义则是没有勇气缺乏魄力,经常自我束缚、做事畏首畏尾,‘一生谨慎’用在张力身上,可谓褒贬皆俱,毁就毁在他不敢犯错却偏偏还是不慎犯了错,因为从没犯过大错,所以他缺乏应对经验,唯恐别人知道,对自己的形象造成恶劣影响,故而在有可能弥补的阶段却极力的捂盖和掩饰,连亲儿子都瞒着,这才越陷越深,一错再错,终于到了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之间这个过程,不无谨慎,简直太过谨慎。

记得小时候求老爷子给我买第一台游戏机时,古板到刻薄的老爷子很意外的痛快答应了,让紫苑事先就为我准备好的一套哀求攻略全然没能派上用场,老爷子当时便牵着我俩的手去买了直到今天依然被我收在家中储物柜里的那台已经算作老古董的游戏机,估计被骨灰级的游戏机收藏发烧友婉儿看到,免不了要大大激动一番,其实那台游戏机早就坏了,一直留着,就是怕忘了老爷子当时告诫我和紫苑的那句话——游戏机也好,玩具也好,只要你们想要,我就可以买给你们,只要你们记得一句话:玩物丧志,要有节制。

当时不太理解,只是因为老爷子的开通而感动,所以从来不曾痴迷,直到现在我才真切体会到啥叫‘玩物丧志’...

从输钱、输房子到最后即将输掉人生的张力,也有个爱好,奢侈程度远远凌驾于女色与赌博之上,即收藏,古董、钱币、字画、玉石、邮票,包括一些现代艺术品,只要是有收藏价值的东西,他都喜欢,司马洋说,张力家里有一间陈列室,专门用来摆放那些东西,保守估计市值也有三四千万,即便是他放在风畅办公室里的那些花花碌碌的瓶瓶罐罐,随便拿出一件也够换一辆中档轿车的,可就是因为太痴迷于这些东西,他才一直不肯拿出来拍掉抵债,宁可一反‘谨慎’宗旨,立空项目挪用公款去碰期货,最终因为缺少专业的风控团队和分析团队而一败涂地,区区...当然,是原本对他而言的‘区区’几千万的赌债,悲哀演变成了填不满的无底洞,而他无比的珍惜的那间陈列室,还是没能逃过空空如也的凄惨下场,里面的东西几乎全部变成了付给地下钱庄的利息,也亏他有着殷实的家底,否则这些事情可能早就盖不住了。

司马洋坦白承认,他一直没有舍弃张力,除了那厮对他有知遇之恩以外,另一个原因就是张力已经戒赌了,虽然是亡羊补牢,但只要借到一个亿,他张副董在风畅的地位依旧无法撼动——张力有口碑,张明杰有潜力,反观老墨,面厚心黑,不得人心,墨菲呢,锋芒太盛,为人处世像极了年轻时的老墨,过于自我,故而被恨屋及乌,不讨风畅老臣喜欢,被定性为注定难相处的领导...所以横看竖看,都是占据天时人和的张家胜算更大。

可张家有个最大的难处,就是那一个亿实在不容易借到——这笔钱要瞒过墨亦之的耳目,就必须、也只能以个人名义操作,没有了风畅这块信誉招牌,别说一个亿,就是一千万,只图卖他一个风畅副董人情,也稍微贵了点...做生意的哪有傻帽?哪位不是无利不起早?所以当初柳晓笙才一直敷衍:钱,哥有,也可以借给你,但你总得体现出你的投资价值在哪里吧?没有篡位墨亦之的潜力,我借你钱,不是明摆着没事找事吗?你没有足够的回报价值,我却为此树立了墨亦之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睚眦必报的小人,犯不着吧?

柳晓笙刚刚接班柳氏,根基渐稳,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艘商业航母的掌舵人新旧交替过程中,那种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涌动和血雨腥风:墨亦之想要墨菲接班,看似退忍,给墨菲制造足够的表现机会,实则是潜伏在暗中一边观察一边磨牙,谁敢趁机得寸进尺抢墨菲的风头,谁敢按捺不住躁动的野心想要谋权篡位,他就会用最后的力气将谁咬死...老墨要做的,应该正是柳家老爷子刚刚做完的。

这是柳晓笙的谨慎,所以他一直观望,反正柳氏与风畅不对眼,乐得坐山观虎斗,张家赢,他赚,墨家赢,他也不输,这货的阴险程度和危险程度,其实不逊张明杰。

这些蝇营狗苟尔虞我诈,司马洋懂,张力自然也懂,但他没办法,一是他太需要那一个亿了,必须有所表现,让柳晓笙对他‘投资’,二是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既是一个转折,也是一个全新的起点,他不能不争,否则输在了起跑线上,即便度过眼前的难关,也会失去光明的未来。

张明杰后来脚踩两船,去接触李星辉,应该就是看穿了柳晓笙的龌龊心思。

张家人与柳晓笙借钱的事情,司马洋一清二楚,但是张明杰与李星辉最近频繁的接触,司马洋却毫不知情,这里面恐怕也大有问题——张明杰与李星辉,是谁先找上谁,不得而知,但灭口许恒,肯定是李星辉提出来的借款条件,李星辉为什么选择张明杰,抑或张明杰凭什么让李星辉动心,大概就是与我表面上的同仇敌忾、沆瀣一气了,下刀子最黑的永远是朋友,因为缺少防备,而张明杰表面上具备了背后向我捅刀子的一切便利条件,只是我福大命大,他又实在太点背罢了...三爷向柳家借钱买地,也在某种程度上刺激了张家爷俩,逼他们越发的挺而走险,致使沙之舟的行为一次比一次大胆、猖狂...

我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但是将沙之舟、张家父子、李星辉串联到一起之后,很多事情都可以顺理成章的解释通了。

让人感到失望的是,司马洋并不知道张力堵住公司财务的那一个多亿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方面还是要指望三爷去查,而让人欣慰的是,司马洋手里掌握着张力伪立项目挪用公款的大量书面材料,这些东西现在只是废纸,可一旦三爷那边查实,就能立马变成如山铁证。

挂断电话之后,我又编了一条短信,内容只有流苏看到了,是要司马洋打听一下那位京城大少苏逐流的背景,可能的话也顺便查一查仇媚媚和马大雷,司马洋很快回复OK。

正事谈完,东方第一个站起身,对我使了个眼色,接着便走向原本属于我的房间,虽然没说话,但也没有刻意回避谁的意思,很坦荡,我知道,这是要和我谈一谈她回家的条件,因为这丫头性格执拗,坚决不肯向她妈妈妥协去法国留学的事情,故而刁难我以达到她不回家的目的,都在大家意料之中,因此即便有昨晚那深深一记湿吻的前科,几个丫头也没有什么质疑,唯有楚缘脸上有过一丝怪异,却依然保持了沉默。

东方离家出走擅自霸占我家将我挤到客厅,我还得求着哄着她,被迫答应她回家的条件...做贱人可以贱到我这种程度的,就是典型的‘贱到家’了。

我跟着东方进了房间,正要关门,流苏忽然想到了什么,喊道:“等等!”

颇为心虚又有点小小期待的我被吓得浑身一激灵,“怎么了?”

流苏瞄了一眼狐疑的望着她的楚缘,恬不知耻的笑道:“我要洗澡——借我一件衬衫。”

哥们大汗,再看楚缘,果然气的俏脸煞白...借衣服你不找冬小夜,找我?!

【PS:这一章补的是昨天的...马上码今天的...】

【第1086章 】东方怜人的条件(上)

枉我自诩了解流苏,却也不知道这丫头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楚缘那点小心思她了然于胸,可并不点破,难道真的是我心太重,将我与楚缘的兄妹关系过度复杂化看待了?其实这种毫无血缘的兄妹关系之间爆发或者衍生出亲情之外的感情丝毫不值得惊讶啊奇怪啊?流苏早有察觉,但直到今天确认,也完全没有要过问的意思,像极了处理我与墨菲之间暧昧关系时的那种态度,包括现在当着楚缘问我要衬衫,也是照搬对付墨菲的套路...

较劲,攀比,吃味,却惟独缺少最不应该缺少的愤怒...

楚缘不是墨菲,既没有那妞冰冻三尺的超厚脸皮,也没有传承于老墨的深深城府,倒是充分继承了后妈的小心眼加爱吃醋,面对流苏似玩笑似试探的挑衅,看的我是连连摇头...

臭丫头,对上她平时最看不起的、被她评价为胸部和脑袋一样完全失去发育希望的程姑奶奶,却处处落在下风,她完全不懂掩饰,就差将‘兄控’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流苏到底还是拿了我一件白衬衫,在楚缘酸溜溜且杀人般的怒视下和妖精对白衬衫的怦然心动中,蹦蹦跳跳的进了浴室,我都没敢多看,赶紧关上了房门,生怕楚缘发飙或者妖精发骚...

东方自始至终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一声未吭,我转过身来,刚好对上她毫无表情的小脸,心里一虚,就本能的移开了目光,没办法,这孩子身上的布料实在太少,身体发育的偏又太好...

就听东方淡淡道:“把门锁上。”

“啥?”话问出口我当即后悔不已——她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都不怕与我这头发情期的雄性牲口独处,我怕什么啊?丢人!再者...哥们这种反应简直就是对东方小娘的侮辱啊,这不是摆明了质疑人家动机不纯吗...

果不其然,小娘皮脸色阴寒道:“你怕我非礼你?”

哥们一半掩饰一半补救道:“我是怕我忍不住非礼你,瞧你穿那点衣服...你这是在给我创造犯罪条件你知道吗?”

只穿着一套系带式白色绣粉红花瓣泳衣的东方白嫩的脸颊浮起两抹红晕,娇羞无限,却没好气道:“把我的胆子也借给你,用不用?不是我小看你,如果你敢非礼我,我就敢不叫,要试试看吗?”

她嘴巴厉害,可我真的‘咔嚓’一声将门反锁,她明显浑身一颤...这小娘皮平时太强势,城府深的让人看不透,所以难得露怯一回,我就忍不住想欺负她,伸出两爪,猥琐的空抓几下,一边走向她,一边放荡的坏笑道:“那就试试看吧。”

小娘皮眼中慌色闪隐,赌博似的绷直腰肢扬起下巴挺起颇成规模的一对秀+乳,张开双臂,轻蔑的挑衅道:“来啊,从哪里开始?袭胸?接吻?还是脱衣服?”

以进为退,小娘皮最擅长的就是攻心术,她早就摸透了我的性格,原本这招是屡试不爽的,可最近哥们在这方面升级了,尤其是在楚缘的电脑里发现了她那张充满了少女童话幻想色彩的亲吻画作之后,更是让我清楚意识到了这个大智近妖的女孩,终归只是个和楚缘一般大的十六岁女孩,就像楚缘人前人后有两张面孔两种性格一般,东方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楚缘不真实的一面是乖巧、腼腆,东方不真实的一面,是深沉、成熟,卸下伪装,两个丫头一样有着自己的天真、幼稚、单纯、清澈,有着属于同龄女孩的简单又不切实际的憧憬...

当我发现我的对手其实是个还未彻底长大的孩子时,绝对的心理优势,立刻让她的攻心术成为了我眼中拙略到可爱的演技,哪里还会被她吓到?

“接吻不止一次了,就从脱衣服开始吧,泳衣比内衣好脱,就脖颈后面的一个活结吧?脱了再摸,手感更好...”

见我真的将手伸向她脑后,东方再也无法假装淡定了,抬腿,伸臂,张嘴呼喊,一气呵成,伪装的面具顿时碎裂成渣,不过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小娘皮虐楚缘那是轻松加愉快,可实际上战斗力并不高,她的绝对优势完全是建立在楚缘各项运动能力均为负值的基础上,所以根本无需理睬她推我胸口的双手,力气都没有,何谈杀伤力?我一只手捂住她的小嘴,另一只手压住她试图抬起踢人的大腿,她顿时受制。

她本来惊惧不已,但见我只是戏谑的望着她,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小娘皮顿时羞不可遏——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与我的攻心战中败阵,高傲的小娘皮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我笑道:“不是说不叫吗?反悔了?”

东方趁我捂着她嘴巴的手松开,双手攥住我的手腕,张嘴便在我手指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满脸通红的啐道:“臭流+氓!”

我失笑道:“谁让你激我的?我是臭流+氓,你是小美女,咱俩共处一室,就好比大灰狼与小白兔,你不怕,那是骂我,我不流氓你,那是骂你。”

东方不解,“为什么?”

我顺口说道:“因为不管长相还是气质,你都惹人犯罪,不流+氓你,我不成同志或者太监了?不流+氓你,不是嫌你不够漂亮吗?”

东方一愣,继而扭头回避了我的目光,专看电脑显示器,羞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我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太没溜儿,怎么能对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说如此轻浮的话?虽然那是心里话,但更显我的龌龊啊...

印象中,我从未如此直白的夸赞过东方漂亮,倒是说过她脸上可爱的爱哭痣像只苍蝇,惹得小娘皮很不开心过...

一时沉默,似乎尴尬了整整一个世纪。

“手...”东方小声支吾道。

“嗯?”

东方眨着那双水盈盈荡漾着永远也化不开忧郁的大眼睛,“摸够了没有?”

“摸什么?”

东方红着脸,恨恨道:“大腿,你摸够了没有?”

我这才反应过来,有只爪子一直按在她滑嫩而弹力十足的大腿上,手指更是扒在她大腿内侧的敏感位置上,哥们老脸火烫,赶紧抽手,本能的向后退开一步,猛然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未免太慌张了,但为时晚矣,再看东方,粉面依然红润,但俨然一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憋屈,笑道:“如果你说没摸够,我是可以让你继续摸的,哼哼~没出息,我就知道你刚才是在逞能。”

哥们讪笑,继而凶巴巴道:“别激我,不然恼羞成怒,真非礼你。”

东方扳回一城,已然重振自信,轻咳一声,翘起二郎腿,抱膝,有意在盈盈一握的双峰之间挤出一条深邃的沟壑,冷艳着眉梢,用风轻云淡的语调缓缓道:“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饱暖而思**,这没什么丢人的,南哥哥啊,现在我可以、也愿意让你吃些小豆腐占些小便宜,亲亲啊摸摸的,只要在我承受范围以内的事情都是可以的,但非礼我,还是等我再长大些吧,我身体还没完全发育开呢,反正你身边不缺女人,肯定是等得起的,对哈~?”

“少和我斗心思,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故意话里藏话的下饵钓我上钩吗?”我摇头笑道:“美人计没用,你也说了,你身体还没长开呢,现在就诱惑我,你还嫩了点...南哥哥是好色,但是再想吃你豆腐占你便宜,也不敢拿你的安全开玩笑,你明天必须回家,我过会就给甄诺打电话,要她明天一早过来接你,这一点没商量。”

东方柳眉竖起,一张瓜子脸桃色尽去,只剩煞气,“你就这么希望我走?!我就这么碍眼吗?!”

【PS:不知不觉,又一年了,时光流逝,无影无痕,原以为《妹妹》不会过三岁生日,但因为某渣太懒,还是三岁了...感谢一直坚持到现在的朋友们,谢谢你们,让一本扑书,也有了较为光彩的成绩,一千两百万的点击,对某渣来说,是鼓励,也是动力。

《妹妹》写到今天,其实已经进入收官阶段了,最近有不少朋友留言问某渣,为啥书里还再蹦跶新人物出来,某渣便趁今天,在这里做个小小回复吧。

京城大少苏逐流这厮,其实和辛去疾那厮一样,都是新书里的角色,包括苏爷口中那个姓曲的蛇蝎女人,大家都知道某渣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准备新书,因为时间有限,写写停停,直接导致某渣的设定做了推,推了做,重写了不知多少遍,而在决定写新书的时候,就冒出过一个想法,却一直没变过,即在《妹妹》收尾阶段,让新书里的一些角色过来串一串,这想法要一直追溯到‘三小姐’出现的那一天,额。。。估计不少朋友要开骂了,某渣当时挖了这么一个让大家恶心不已的大坑,好吧,某渣蹲墙角反省...但是这个大坑其实不仅仅是三小姐小白的身份,至于究竟是啥,不久之后大家自然就晓得了,恐怕会让大家更加的怒不可遏,算是个比较恶俗的笑话吧,届时还请诸位嘴下留情...

苏逐流的出现与辛去疾的性质差不多,即不影响剧情,也不会有什么戏份,因为是一早就设计好的角色,也远比辛去疾看起来自然的多了,就是为了衬托一下仇媚媚的背景,间接体现小白同学这五年里韬光养晦、孜孜不倦的打根基,因此苏爷不算是个坑,所以也无所谓填不填,严格说起来,苏爷这角色,在新书里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人物,戏份较重的其实是他姐(这算剧透了吧...),当然这只是某渣目前的设定,以后会否有变动,还说不好,就像三小姐,某渣原本也没想拖这么久,否则某渣所谓的那个坑也不至于变成贯穿整本书的恶俗笑话,这也算是承诺不烂尾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之一了,呵呵,大家放心,笑话恶俗,只因为是个冷笑话,保证对《妹妹》这本书没有任何影响,大家不用膈应...

关于新角色,在这里做个解释,免得大家继续纠结,琢磨会不会给《妹妹》过四岁生日,呵呵,某渣在此说,肯定不会了,某渣也实在没有魄力冲击四岁生日,三年,真的感觉到累了,但某渣知道,追看的你们,比某渣更累,抱歉了,谢谢了...

最后强调一点,是某渣写辛去疾这个角色的时候就说过的——一旦新书题材被毙,现在扯的苏爷啊曲蛇蝎啊苏爷他姐啊,就全是废话,供您再此一笑而过,因此,别太往心里去,呵呵。

最后的最后,《妹妹》三岁了,生日快乐,与所有一起走过来的朋友们,同乐。

PS2:某渣依然中暑状态中,野人那厮中午给某渣发了条短信,说今天《妹妹》三岁了,惊起,之前的一章是挂着瓶码的,不然某渣一准又要请假了...

友情提示:炎炎夏日,注意补水...】

【第1087章 】东方怜人的条件(中)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我就这么碍眼吗?!”

“你哪里碍眼了?非但不碍眼,还很养眼呢,以前你总是挑我刺找我茬,三天两头配合缘缘那丫头气我膈应我折腾我,我都没觉得你碍眼,现在你变得这么乖这么安静,还懂得关心南哥哥担心南哥哥了,我却觉得你碍眼啦?没这个道理吧?是南哥哥在你心里的形象就是这么的冷血无情,还是你对自己就是如此的没自信啊?”先甜言蜜语后晓之以理,是我在与楚缘长年对弈中摸索出来的实用策略,百试百灵,蹲下身,握住东方紧紧攥成拳头的小手,凝望她哀愁如水的双眸,柔声说道:“南哥哥是不希望你出事。”

东方却不吃我这一套柔情牌,不快道:“你是怕对我妈妈没办法交代吧?”

我叹了口气,道:“万一你出了事情,我固然没办法对你妈妈交代,但更没办法对自己交代。”

东方执拗道:“是我非要留下来的,出了事情也是我自找的,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屁话...”我起身,在她被刘海遮挡住的脑门上敲了一下,然后摸着她的头,轻轻笑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啊,能站在一旁看着闺蜜的哥哥被自己诓过来的几个学生混混围殴痛扁,还笑的像吃了蜜糖似的?”

那是我与东方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小娘皮不但故意削尖了指甲,趁握手时割破了我的手心,还煽动暗恋楚缘的吕思齐一众人修理我,让我吃足了苦头,听我旧事重提,她立时涨红了娇颜,辩解道:“那是以前!现在我肯定舍...咳咳,现在,以后,我肯定不会再做那种坏事了!以前是因为我不了解你...”

“就是说,你承认你现在已经很了解我了,对吗?”我打断东方,笑问道:“如果你看见我再碰到那种事情,会担心吗?”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留下...”东方一怔,羞道:“你套我话?!”

“没有,”我失笑道:“咱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了解我,难道我就不了解你吗?就算你口是心非,我也未必听不出来,还用套你的话?南哥哥就是想告诉你,将心比心,你担心我,我理解,但我同样担心你,希望你也能理解...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超人蜘蛛侠钢铁侠绿巨人,可惜你南哥哥不是,我甚至还不如你小夜姐姐厉害,沙之舟是个敢开枪杀人的疯子,我有能力自保,但真的不能肯定我是不是有能力保护你...平时这么有自知之明的话,我肯定不会说出来,男人嘛,都有自尊,有虚荣心,谁不希望自己是某个女孩心目中天下无敌的大英雄?谁愿意贬低自己,被某个女孩看扁?南哥哥没本事,不得不在你们面前承认自己的无能,已经很羞愧很自责了,你就别让南哥哥更难堪了,好吗?”

东方沉默了好一会,抬头道:“不好...”

我皱眉锁起,却听她又道:“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我好笑又好气,“我跟你进来,不就是听你提条件的?说吧...等等,事先要声明一点,如果你故意刁难我,要求我去做我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我非但没办法答应,而且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把你绑起来,我也会让甄诺扛走你的——你必须回家,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没商量,南哥哥答应听你讲条件,是在这个前提下最大程度的哄你高兴...”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别蹬鼻子上脸吧?”东方小娘冷哼道:“反正你是撕破脸皮也要送我回家的,所以我最好不要自找不痛快,因为难为你最终只会让我自己很没面子,对不对?”

我尴尬的挠了挠鼻子,没否认,东方摆了摆手,道:“放心吧,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是长了嘴巴的人,都能做得到。”

“长了嘴巴就能做到?”哥们的兽血骤然升温,烧坏了脑子,“接吻?”

“滚蛋!”东方嗔怒之下爆了粗口,觉得有失自己优雅端庄的淑女形象,抬起一腿踹向我胯下的要害,但并没有用力。

我反射性的挡住她的脚丫,讪笑道:“也对,哪有你主动要求被我占便宜的道理...”

东方脚丫被我握住,忙不迭缩了回去,醉酒般酡红着小脸说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好,我就是想让你占便宜呢?”

小娘皮美眸含春,一颦一笑,如她城府般,是不符年龄的成熟,妩媚、性感,让我不禁心驰神摇,险些中了她的美人计,丢了我坚定不移的立场,“少来,说过不吃这一套,就是不吃这一套,你就是脱光衣服诱惑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明天必须送你回家。”

“真的?”东方右手摸到脖颈后那两条细细吊带的绳结上,指尖捏着,轻轻拉扯,认真的说道:“我的条件就是这个——你答应不赶我回家,我现在就脱光衣服给你看,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别后悔哦,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恍惚中我差点没听清小娘皮说了什么,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被她的手指吸引到绳结上面去了,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见她并没有解开绳结的意思,才猛然回神,小娘皮戏谑的目光让哥们无地自容,死撑厚着脸皮道:“不心动...”

东方抱腹大笑,“不心动你干嘛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南哥哥啊南哥哥,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红的多可爱~看看你的眼睛,哄的好吓人~”

男人在初长成的女孩面前,远比在一个成熟女人面前更拘谨腼腆,因为不可以轻佻,要端着架子,要保持自己稳重成熟的形象,所以就很容易成为被调侃甚至是调戏的那一个,我不否认我有点恼羞成怒,道:“你的条件要是这个,那咱们就没得谈了,你收拾收拾,明天回家。”

“开个玩笑嘛,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没有我一个小女孩脸皮厚?”东方见我一脸愠色,举手投降道:“好好好,不闹了,不闹了,谈条件...你手机带进来了吗?”

“手机?”我愣了愣,从兜里掏出今天新买的手机,递给东方,“干嘛?”

东方没接,对我道:“拨我的电话。”

“哈?”我愕然望向她放在桌上的自己的手机,“咱俩面对面,还用打电话交流?”

东方红着脸道:“要你拨你就拨。”

我一头雾水,不知这小娘皮脑子在想什么,但还是在她三分羞涩三分期待四分命令的注视下,拨了她的号码。

东方的手机设置成了静音,来电画面是一张‘全家福’的大头照片,她与楚缘一左一右贴着我的脸,虎姐站在后面,搂着两个丫头,将下巴垫在我的脑袋上,大家都摆着‘V’型手势,一起呲牙傻笑,本来表情就很蠢,再加上四张脸挤在一起,亲热有余,却也蠢得是一塌糊涂,这等自我毁灭的形象若是被她们的死忠拥趸们看到,我估计十个里得有九个会跑去撞墙,无法接受他们心目中的天使竟也有脑残的一面,至于剩下的那一个,会嫉妒成狂,来找我拼命吧...

东方没接电话,紧张又扭捏的盯着我的脸,而我的手机里,正响着一首彩铃——那首东方自己唱的超级不着调版《答应不爱你》...

“明明爱很清晰却又接受分离...我只剩思念的权利...”

每次听这个彩铃,我都会笑喷,小娘皮声音甜美好听,但唱歌的天赋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不仅跑调严重,颤音更厉害,简直比小绵羊还小绵羊,不知情的人听到,会以为她是在恶搞,但如我一般了解她的人,却知道她唱这首歌时的态度有多么认真多么投入,可为此只会让人更加的忍俊不禁——你能想象吗?一个智商妖孽到几乎无所不能的天才女孩,居然败给了一首歌...

然而这一次,我没笑,不是因为东方就坐在我面前,紧张与期待中也没忘了抓一个水杯在手中,一旦我露出丝毫不敬,她百分之百会砸花我的脸...我只是忽然觉得,这歌词,触痛了我...

明明爱很清晰却又接受分离...

我只剩思念的权利...

难过还来不及爱早已融入呼吸...

不存在的存在心底...

虽然很努力练习着忘记...

我的心却还没答应可以放弃了你...

真的对不起答应了你不再爱你...

我却还没答应我自己...

...

【PS:这一章是昨天欠下的,加紧补码今天的章节,争取能看上美国对西班牙的奥运男篮决赛...】

【第1088章 】东方怜人的条件(下)

‘接受分离’‘只剩思念’‘努力忘记’...这几个词用东方的声音唱出来,为什么让我如此不安,甚至恐惧?

当电话中提醒‘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我才神魂归窍,就听东方小声问道:“唱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没有一句不跑调的...”见小娘皮羞臊欲狂,张牙舞爪,我忙压下心底莫名其妙的情绪,接着说道:“但是很好听,因为唱歌的人真的是用心在唱。”

东方翻了我一记白眼,掩饰她的窃喜,道:“你会唱歌吗?”

“马马虎虎吧,毕竟总是被你程姐姐拉去K歌...”

“这首歌会唱吗?”

“不会...”见臭小娘又要发飙,我老大不情愿道:“但多听几遍,应该能哼下来。”

东方点点头,道:“学会这首歌,就是我的要求。”

我甚至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是东方主动强调了一遍,“我会听你的话,明天乖乖回家,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下次见面的时候,唱这首歌给我听。”

“你的要求...就这么简单?”我有点不可置信,这是喜欢刁难人的东方小娘吗?可潜意识里又觉得,让我唱这首歌,确实比任何要求都来得更有难度,主要是因为那里面似乎有种伤感,容易被代入现实,让我很抵触...

“简单吗?”东方笑了笑,眼中的忧郁却更浓了,“简单吧...”

我愣了愣,旋儿恍悟...东方的要求,难度并不在于学会一首歌,而是我能不能唱给她听...

下次见面,意味着我必须要挺过沙之舟这一关...

“你答应不?”

“答应了,”我努力透支出所有的勇气与自信,承诺道:“南哥哥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都能说到做到。”

东方学楚缘的样子,伸出右手小指,“拉钩。”

我从未见过东方对自己的某种期待如此的不加掩饰,尽管她没有像爬进我被窝里那次哭哭啼啼的强调自己不是个拉拉,哀求我不要让楚缘疏远她,尽管她没有像大半夜骑到我身上那次在我鼻梁上横一把菜刀威胁我不要伤害楚缘并逼我发誓...她只是将小指伸到我面前,我却可以感觉到她比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的执着与渴望。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印章!”

当最后一个‘章’字出口,当我们勾着小指,并将大拇指用力的按在一起的瞬间,不晓得是不是东方刚才太用力晃动手臂的缘故,脖颈后面本来就被她拉松的绳结意外松解,绣着粉红色花瓣的泳衣真的犹如凋零的花瓣一般,随着两条细绳一起滑落,两只雪白的小兔子突然跳出来跃进我的眼球,哥们登时看直了眼睛...

那圆润,那挺翘,那盈盈一握的饱满...难怪一直让楚缘嫉妒成狂...尤其是那两颗粉红鲜嫩的小樱桃,娇艳欲滴,让我的血液直接升温至沸腾,然后从鼻孔翻滚而出...这丫头真的只有十六岁吗?真像她说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开吗?我咋觉得已经成熟到可以采摘了呢?!

和鼻血一起冒出来的,还有一句诗:花开堪折直须折...

东方与紫苑,是两种不同的性感,是相同的表里不一,腼腆的紫苑其实像泼辣的虎姐、直爽的墨菲一样,属于奔放美,而稳重的东方则与闷骚的楚缘、风骚的妖精一样,是清纯美。单从‘性’的角度分析,清纯相对于奔放,无异于多了一层伪装,对于征服欲强烈的男人而言更有挑战的诱惑力,何况东方还是个十六岁的大孩子,很容易人们因为道德伦理的规范而强压于内心深处某个阴暗角落的犯罪欲+望,禁忌的东西,人们往往因为恐惧而渴望尝试,因为渴望尝试而蠢蠢欲动...

所以即便我已经不再是青涩处男,依然是这般不堪,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女孩不同于紫苑却又同样完美无瑕的性感,那触动了原始罪恶感的刺激,才是我不堪一击的主要原因...

可怜的小东方只顾得与我拉钩打印章,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春光乍泄,正欣喜雀跃,见我突然流了鼻血,被吓了一跳,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道:“南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两天休息的不好,又上火了?你流鼻血啦!”

东方起身急,胸前两团粉肉微微一颤,没有波涛汹涌,但是微波荡漾,却更显年轻活力、潜力无限、遐想绵绵,冲击力简直是致命的...我耳朵里又隐约响起一首儿歌,情不自禁的喃喃出声:“小白兔啊白又白...蹦蹦跳跳真可爱...”

东方坐着的时候,我俯视,东方站起来,我依然俯视...

小娘皮低头,抬头,再低头...

“啊~~~~”

“啪——”

一声尖叫,一记耳光,前者悠长,后者干脆。

东方双手抱胸,夹紧泳衣护住那一片风景,半遮半掩,却是另有一番旖旎。

“你看到啦?!”某小娘皮噙着泪花,恶狠狠质问。

“看到了...不是,看是看到了,但没看清楚...”某牲口机智的辩解,力争最大程度的减小被灭口的可能性。

“真的?”小娘皮抽了一下鼻子,可怜兮兮的求证。

“千真万确。”牲口信誓旦旦,都说说瞎话的人才不眨巴眼,所以我使劲瞪大了眼珠子——这也算诚实吧?哥讨厌说话...

其实不用这么费劲,看看我止不住的鼻血,也知道我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聪明如东方小娘,自然懂得权衡利弊,不出意外的话,她会顺势下台阶,假装相信我善意的谎言,毕竟事实已无法改变,刨根问底逼我承认了,也是寻自己的难堪,不如暂忍羞辱,再另寻机会报复...

果不其然,东方没有揭穿我,可是小声哼了两句,羞得哥们差点五体投地扒条裂缝钻下去,“小白兔啊白又白,蹦蹦跳跳真可爱...”

羞愧欲死,不过如此啊,幸亏哥们是心中有贱却手中无剑,不然一准抹脖子了...

“那个...我先出去,你把衣服穿好...”

“站住!”东方喝住我,见我又惊又恐,不禁失笑,朝桌上的纸巾盒呶呶嘴,“先将鼻血擦干净...还有,脸上的手印还在呢,怕缘缘她们不知道我打了你啊?等等再出去。”

哥们局促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毫无主见的抽了两张纸巾,转过身,一边擦鼻血,一边道:“我背着身,你穿衣服吧,放心,我保证不偷看...”

东方没答话,我也不敢擅自转回头去看她的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她才小声问道:“南哥哥,你刚才...真的没看清楚?”

哥们的老脸啊,烫的快要溶成液体流走了,违心吭叽道:“真没看清楚...”

“嗯...”东方又沉默了一回,道:“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我只当东方已经重新穿好了泳衣,再加上作则心虚的慌张,完全进入了一种机械化的服从模式,东方说啥就是啥,故而还是忙不迭的转过身来,生怕慢了会挨骂似的,于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等待我的,却是如此一幕——小娘皮非但没有系上颈后的绳结,反而将背后的绳结也解开了,那遮体的泳衣不翼而飞,她赤裸着曲线婀娜的上身,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双手背在身后,手臂用力的绷着,似乎是在挣扎,生怕它们不听话,会忍不住去遮掩让我着迷的身体,她为此羞不可遏,紧张的并拢着两条修长的美腿,有些不知所措,右脚跟踩着左脚尖,柔软的身体像轻风中摇曳的柳枝...

她就是一件活着的艺术品,是赋予了生命的维纳斯!欲望烧红了我的眼睛,但眼中却始终清凉如水...

东方不敢看我的眼睛,侧着绯红的面颊,盯着水蓝色的窗帘,用她唱歌时那样颤抖的声音说道:“刚才没看清楚,那现在就好好看清楚吧...”

我再次吞了一口唾沫,喉咙干咳似火。

东方听到了我野兽一般低沉而粗重的鼻息,忙强调道:“只许看,不许摸!”

失望不过是一闪而逝,却被意识到危机而扭过头来的东方捕捉到了,她扬起美得不可方物的小脸,一对含烟水眸似合未合,就像那张涂抹了水晶唇膏的小嘴一般,清纯却魅惑,那是青涩少女无意识流露出的性感,这个突然比妲己还妲己的小娘皮轻轻的哼出了一句让我彻底沦陷的纵容、宠溺,“亲亲嘴,还是可以的...”

那一刻,我忘了客厅的流苏、楚缘、虎姐、妖精...

那一刻,我忘了她十六岁...

那一刻,我忘了整个世界...

所以那一刻,我也忘了东方说过的,只许看,不许摸...

幸运的是,东方也忘记了...

【PS:额。。。刚码完,比赛都快结束了,神啊。。。估计还能看个小尾巴。。。】

【第1089章 】独一无二的东方小娘

当我用理智拼命压制住欲望,从东方小娘身上翻下来时,这小丫头已经彻底沉陷于那种对她来说还很陌生同时又充满了好奇的快感之中了,她软软的躺在床上,柔弱无骨,就像一片从莲花上掉落下来的粉红花瓣,只能随流水漂移,却终于获得了自由,悸动而兴奋,自然而然的憧憬着在未知世界里的冒险...

她非但没有遮掩胸前,反而横卧过来,笑望着我,春水荡漾的眸子里,是调侃,也是意犹未尽的挑逗。

“干嘛不反抗?你不怕我真的把你吃掉?”

“你不会,你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来,”东方兀自有些喘,撒娇似的向我伸出双臂,要我拉她起来,白里透红的娇柔身体似乎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俏生生的横了我一眼,道:“再说我一个弱弱小女子,哪里反抗的了你?”

哥们无比尴尬的将下面支起的帐篷压倒,然后将半裸的东方扶坐起来,顺势抓过一条毯子裹在她身上,她大大方方的不再遮掩,我反而不敢再多看,这感觉莫名其妙到有些好笑,见她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显然在和我想同样的事情,哥们面皮一烫,在她脑门上弹了个爆栗子,继而擦掉了她嘴角那丝勾引我继续犯罪冲动的口水痕,气道:“不要轻易相信一个男人的定力,这个时代是没有柳下惠的,你不反抗就是纵容,纵容就是鼓励,懂吗?你力气没我大,还不会喊人帮忙啊?”

东方故作认真的想了想,憨憨问道:“我嘴巴被你吻住了,怎么喊?”

哥们无语,想再敲她一个爆栗子,却被她握住了手,小娘皮笑嘻嘻道:“我知道你不是柳下惠,你只是我的南哥哥,正因为你是我的南哥哥,我才会相信你...南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反抗吗?我就是想证明我没说谎——我可以、也愿意让你吃些小豆腐,占点小便宜,亲亲啊摸摸的,只要在我的承受范围以内,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

我刚刚安分点的血液再次沸腾,忙咬疼舌尖,暗道镇定、镇定,“你这叫与狼共舞,狼不吃豆腐,就喜欢吃肉,知道吗?别再有下一次了,不然南哥哥真的会停不下来。”

东方垂低红红的小脸,轻声呢喃道:“也许下一次,我还不希望你停下来呢...”

“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我现在大声求救,也不算晚吧?”

小娘皮说罢,竟真的深吸了一口气,作势呼喊,哥们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去捂她的小嘴,不想这丫头只是唬人,突然起身,我那只爪子便再一次按在了她饱满的小胸脯上,虽然隔着一层薄毯,那柔软与弹性仍清晰的导入我每一条神经,小娘皮仰着粉面,吻住了我的嘴唇,眼睛里满是捉狭的笑意。

“还舍得送我回家吗?”

“不舍得...也得送你回家。”我险些败倒在她的比基尼下。

东方有些失望,但并不气恼,幽幽说道:“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魅力值不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长大,到时候一定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如果这话是从萧妖精口中说出来,我不会觉得丝毫奇怪,但是从东方口中说出来...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能够窥探人心的东方小娘看透了我的疑惑,叹了口气,道:“南哥哥你是个多情种子,对人太温柔,所以很容易招惹桃花债,虽然剪不断理还乱,却又谈不上优柔寡断,你的性格看似简单,其实相当复杂,具有多面性,而且每一面都藏得很深,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的原因...每个人喜欢和欣赏的东西不一定是相同的,但她们却同时在你身上找到了不同的、属于自己喜欢和欣赏的那一面,你无法拒绝她们...当然也包括我,除了害怕伤害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应该也是源于你性格的多面性——对应你性格中的每一面,你所喜欢和欣赏的女孩子,也是不一样的,所以你才会觉得难以割舍。这些东西你自己或许是意识不到的,就像你从不觉得你的性格具有多面性,这很正常,性格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因此对于自己而言,性格就是一个整体,我可以像现在这样很清楚的分析你的性格,但如果你要我分析我自己的性格,我却做不到了,这道理就如同我们的眼睛,能看到别人,却看不到自己,即便照镜子,也只能看到一个平面,永远看不到立体...”

我沉默着,咀嚼着东方的话,不太懂,但又觉得津津有味...这个时候,我又没办法将她看做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了。

“无论别人怎么看待你的性格,我并不讨厌,反而觉得你最大的魅力就是你的性格,”东方笑道:“你性格复杂,却看似简单,是因为每一面的性格中,都有着相同的优点,非常夺目,那就是你的温柔,哪怕杀伐气十足,呈现出的是你往日没有的狰狞一面,背后也一定有你想用温柔守护的人或事,从而让人忽略掉你的狰狞。”

我不禁夸,更重要的是,我没弄明白她到底在夸我什么,只觉得自己笑的像个傻瓜。

却听东方语气一转,“可是缘缘不一样,她不复杂,她太单纯,所以她才想到撮合我跟你这样的笨点子,她相信我,将自己的全部梦想都寄托在我身上...南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很努力很努力的把你迷住才可以?既是为了缘缘,也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是为了我自己,所以更要为了缘缘,否则我不是太对不起她了吗?”

我苦笑道:“那个任性的臭丫头把你往火坑里推,是谁对不起谁啊...”

东方摇头,“你不了解缘缘...应该说,你根本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我跟你说,她从来没有强迫过我,只是心里有撮合咱们俩的想法,然后做了一些有倾向性的小动作而已...如果换做我是她,看到你离我越来越远,却与程姐姐越走越近,我也会有危机感的,可我是你妹妹,不可能、也没理由把你从另一个女人身边抢回来,怎么办?那我当然宁愿你是和一个知道我秘密,但不会笑话我,反而同情我可怜我的女孩走到一起,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常情,你不能指望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活得多么超尘脱俗。”

“不吃醋?”

“怎么可能,她喜欢你,必然会吃我的醋,我喜欢你,自然而然也会吃她的醋,但总比吃程姐姐的醋好吧?至少我和缘缘可以彼此坦诚,就像程姐姐和墨姐姐那样,不喜欢或者不希望对方怎么样,能够直接说出来,”东方蹦蹦跳跳的跑到电脑桌前,拿起方才脱下来的泳衣,又跳了回来,“你觉得缘缘撮合咱们俩,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前提是你将自己定义为‘火坑’了,可是在缘缘心目中呢,你是什么?”

我一怔。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清楚她有多么喜欢你的人吗?”东方转过身,背对着我,松落毯子,再一次露出水嫩光滑的肌肤,这次没有害羞,如同已经相处了多年的夫妻,示意我帮她系上泳衣的绳带,轻轻笑着,很甜蜜,“南哥哥,你肯定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但绝对是缘缘心目中最优秀的男人,她不是将我推进火坑,而是将她理想中的幸福推给了我...”

我沉默了片刻,问道:“所以你以前才让我答应你那样两个请求?”

以前东方曾经说过,哪怕是将来有一天她嫁给我,做了我的妻子,也不要告诉她,我是否喜欢她,因为我只要喜欢缘缘就够了;她还说,她喜欢我,但她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喜欢我,除非有一天,楚缘说,她可以喜欢我了...

东方没有回答我,只是道:“你说过的,答应我的事情,就会说到做到。”

记忆中,我并没有承诺过那两件事情,我只是亲吻了她的额头,就像现在...

记忆中,东方说了一句话,至今仍萦绕在耳边:如果将来我嫁了你,我不是因为缘缘,如果将来你娶了我,也不会是因为缘缘...

没错,因为她是东方怜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方小娘。

【PS:今天回来的太晚了...】

【第1090章 】下底之王楚缘(上)

【今天码不出来第二章了,明天再补,大家原谅...】

客厅。

楚缘与妖精接上了游戏机,正在PK实况,与东方不同,她们俩是真正的球迷,也许不够专业,可至少有自己欣赏的球星或者球队,遇到豪门对话或者国家德比,是不惜黑眼圈也要熬夜嚎叫的主儿,东方则不然,单纯的喜欢游戏,对足球这项运动本身却没有任何兴趣,甚至从来不关注体育方面的新闻。

人不会平白无故的钟情于某件事情,大多是受到身边人的影响,而妖精喜欢足球,就是因为她老爸萧三爷。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三爷就常带她到京津看比赛,知道我的偶像也是大卫.贝克汉姆之后,她不止一次向我炫耀过自己曾经现场看过小贝的比赛,一次是在曼联主场老特拉福德,一次是在北+京工体,那一年小贝转会皇家马德里,随队来中国踢友谊赛,还有一次则是去了皇马的主场伯纳乌,看的是皇马对巴塞罗那的西班牙国家德比...将我羡慕的不得了。

妖精喜欢小贝的理由特别简单——帅,为此遭到了楚缘的严重鄙视,我家妹妹认为小贝‘不过就是个满脸胡茬的大叔’,他成名的时候萧妖精才几岁?那么小就发花痴,如果不是早熟的令人发指,那就是可怕的‘叔叔控’...为此厚脸皮的妖精再无顾忌,更加坚定的叫我‘大叔’。

至于让妖精喜欢上足球的三爷到底是不是真球迷,难讲,据虎姐说,三爷不仅在北天地下开盘赌球,而且涉嫌通过不法手段控制某些队员或者裁判来操作比赛胜负,以牟取暴利...国内的足球环境有多混乱多黑暗,尽人皆知,三爷真的涉赌也不算什么新鲜事,说不定他这两年日子不好过,就是因为足坛反赌反黑断了他的一条财路呢...

和妖精一样,楚缘之所以喜欢足球,则完全是受我的影响,因此她崇尚的风格也与大多数人不同,虎姐第一次与楚缘踢实况时就连连惊呼,认为她的操作太不像她。

虎姐将楚缘的游戏风格总结为:太强势、太暴力、太不讲道理!

怎么个强势、暴力、不讲道理,看看现在妖精的上蹿下跳大呼小叫就明白了...现实时间是半场十五分钟,游戏时间是下半场开始五分钟,妖精家的大门就又被打穿了,禁区内的凌空抽射——四比零!屠杀啊!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为妖精家守大门的可是卡西利亚斯,而攻破了圣卡西的十指关、正在疯狂庆祝进球的大哥,身上穿的却是和虎姐那套雷人睡衣一模一样的国足队服!

在现实世界里,你根本没办法想象,我们的国足能大胜全主力阵容的世界冠军西班牙队,而且在进第四个球的时候,场上人数是10对11,国足以少打多...

我甚至不相信现实中的国足里有哪个前锋或者哪个队员能打出如此漂亮的射门!

楚缘选国足,毫无疑问,是游戏水平相差悬殊,让利妖精,但10对11,却是她的踢法,这臭丫头几乎没有一场比赛不吃红,罚下一两个人是正常的,和我对踢时,还有过被罚下四人被直接判负的光荣记录,这就是冬小夜所谓的太暴力——防守基本靠铲,而且优先考虑铲伤对方能力值最高的球星,大多玩家研究的是花哨的个人技术抑或配合,她却重点研究怎么付出最小的代价将对手铲伤,使之能力值下降,这也是让虎姐最为惊讶的地方,太不像柔弱斯文腼腆怕羞善良温婉的乖乖女了,可我却觉得,这才是楚缘,道德啥的,压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再说,游戏里铲伤人,又不是现实里铲伤人,没必要有负罪感,最后,也是被虎姐忽略掉的最重要的一点,即,楚缘将游戏和现实区分的很清楚,因为对虎姐来说,在现实中完成游戏里的伤人动作是轻而易举的,但对于运动白痴楚缘而言,那看似简简单单的动作却与降龙十八掌啊九阴真经啊乾坤大挪移什么的毫无区别,实在太难了,难到不切实际,所以她从不联系现实,而是将实况足球与格斗游戏相提并论,在格斗游戏中,伤敌是一种必须...

当然,在现实里踢我的时候,也没见那臭丫头反省过,可同样的,除了踢我,也没见她还敢欺负过哪一个...

我走过来的时候,楚缘刚刚用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她换人调整只有一个原因——黄牌在身,有吃红的危险,而半场才过就用完了三个换人名额并已经被罚下一人,也证明妖精并不是个门外汉,她的进攻还是给楚缘造成了很大防守压力的。

妖精见我面带微笑,似乎是羞于四个蛋的比分,一走神,出球慢了,多带了一步,挺好的进攻机会就被楚缘轻易的铲断,臭丫头马上打反击。

我饶有兴趣的在楚缘身后坐下,臭丫头吹鼓腮帮子,没回头看我,一脚长传,吊过半场,拿球队员竟然无人盯防,楚缘带球直接斜插中路突向禁区——与妖精和大多数实况玩家擅于短传进攻不同,楚缘对小地图的利用堪称极致,传球力道的控制也相当有感觉,所以进攻方式多为现代足球中颇被诟病的长传冲吊,简单,却精准的不讲道理,尤其快速反击,成功率高的吓人。

妖精显然是吃过苦头,忙控制中卫迎面冲来,我下意识的提醒道:“不行...”

话音未落,就见楚缘狡猾的一个转身,摔倒,骗到一个位置不错的任意球,妖精“啊”楚缘“耶”,完事也没忘了一肘捣在我胸口上,恨恨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你们是踢球又不是下棋,踢球的时候场边总少不了教练得瑟的,”我笑了笑,对主力中卫吃了黄牌为此懊恼不已的妖精说道:“她是犯规大王,自然也懂得怎么诱导你犯规,她现在这支球队没有能力突出的球员,清一色的没技术没速度,一对一,很难中路突破,所以不是造犯规就是传给边路下底,这种位置的定位球你不能给,她控制方向和力道的感觉,比我还要强上几个档次,都能当点球踢了。”

楚缘对我揭她的底大是不满,可听我夸她厉害,又忍不住洋洋得意,俏生生的白了我一眼,说不清是喜事怒,却也说不清的可爱,“不许胳膊肘往外拐!”

我讪笑,妖精则欲哭无泪,憋屈道:“我不放铲也不行啊,她四个进球,都是下底传中,几乎每次放她边路,我都会丢球...啊——”

正说着,楚缘已经选定主罚队员,飘出一脚落叶球,精准入网,妖精又是一通大叫——楚缘的直接定位球,也是精准到不讲道理的,而下底传中中路包抄的破门方式,就是冬小夜所谓的‘强势’,几乎防不胜防,无视任何大牌后卫和门将,无名小卒在她手里都能轻而易举的上演帽子戏法。

“不行,我踢不过她,大叔,你来帮我报仇!”妖精将手柄丢给我,但更像是为了诱我换个位置,坐到她身边去。

果然,我才坐到单人沙发上,妖精便自然而亲昵的歪靠在我身上,柔软的身体饱满的胸脯,还有那淡淡的处子香...在房间里被东方挑逗出一身欲+火,好不容易才压下去,却又轻易的被妖精给重新点燃了。

妖精是故意报复楚缘对她的血洗屠杀...

我没敢去看楚缘的表情,可是从刚一开球,她就凶狠的连续放铲来看,妖精的报复成功了,臭丫头一准是将挨铲的那位当成我本人了,上来就送了份大礼——红牌加点球...

萧妖精乐坏了,抱着我的脑袋,在我脑门上用力亲了一口,楚缘再次中计,只顾得对我释放杀人光线了,守门员站着没动,被我打了个左下角,五比一,西班牙终于扳回一球。

“大叔你太厉害了,才两分钟就扳回一球,11打9,对手还是中国男足,有希望完成惊天大逆转啊~!”

楚缘就像一锅煮沸的醋,哼道:“不可能!”

“那就打个赌吧。”妖精是一边激将一边诱导,又在盘算什么坏主意了。

楚缘轻易的咬钩上当,“好啊,赌什么?”

妖精咬着手指,做含羞带臊状,“我今晚想和大叔一起睡客厅...”

“不行!”

拒绝妖精的不是楚缘,而是和虎姐一起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流苏...

【第1091章 】下底之王楚缘(下)

若非在东方的房间里已经流了一注鼻血,我估计我会再次失态...同样的白衬衫,穿在流苏和楚缘身上,却是迥然不同的两种性感,但又同样的夺人眼球,诱人犯罪!

楚缘瘦弱,撑不起我的衣衫,故而像是裹在里面,显得娇柔可爱。

流苏高挑,身高与我差不多,所以衣服虽然显得肥大,可是袖长与下摆却正合适,随着走动,衣摆下的风景时隐时现,能清楚看到,姑奶奶穿了一条低腰款的纯白色小内裤...

那两条可以去代言丝袜的修长美腿,莫说我了,便是妖精都看直了眼睛。

楚缘抵触流苏,是因为羡慕她的活泼开朗,东方抵触流苏,是因为羡慕她与我的亲密无间,那么既活泼开朗又与我亲密无间的萧妖精抵触流苏,为啥?纯粹是因为流苏纤瘦高挑的模特级身材!

长了一张娃娃脸的妖精在流苏的海拔面前向来很自卑,那感觉其实颇像流苏在完美女神墨菲面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不自信,旋儿就会演化成敌对意识,妖精问道:“为什么不行?”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流苏坐在了楚缘身旁,两人一模一样的打扮,我看在眼中,难免就会有所比较,流苏也未掩饰对妖精与我坐的太近的不满,反问道:“你睡客厅,我睡哪里?”

楚缘闻言,又在自家禁区里将我放倒了,第二次红牌加点球...五比二,11打8。

哥们后脊梁冒冷气,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暗流涌动’,什么叫做‘杀机四伏’...

妖精刚刚不过是在捉弄我和楚缘罢了,与流苏唱反调,多半是嫉妒她的身材,并不是真的想和我一起睡,现在流苏亮出名她正言顺的正牌女友身份,妖精立即冷静,避其锋芒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和警察一起睡!”

原因马上我转移到了虎姐身上,一句话便打消了流苏对她的质疑,留给流苏的印象,仍是那个爱撒娇爱胡闹爱开玩笑的、像那张娃娃脸一样永远也长不大的任性小女孩。

然而这个人精心里在想什么,我是一清二楚的——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我抢走之前,她都不会和流苏撕破脸皮。妖精一直没有逼我做选择,绝非她真的能够容忍的我的花心、能够接受我一脚踏着很多船,她对我的包容和体贴,都是为了让我对她产生依赖,所以她不会让我在与她相处时感觉到哪怕一丁点的压力,如此久而久之,我自然就会发现,我没她不行...

这丫头知道楚缘的秘密,看过楚缘的小说,她是在重复楚缘与我的故事,只不过角色变了,我是楚缘,她是我...

萧妖精绝对是我认识的所有女孩中,最会伪装自己的那一个,只论城府,总是一副天真无邪模样的她,或许比东方小娘还要深一些。

虎姐方才与流苏一起洗了澡,顺便换下了泳衣,重新穿上了国足队服,见妖精将矛头指向自己,没好气的回击道:“谁说要和你一起睡了?我和苏苏睡,你和缘缘东方挤大床去,小楚子自己睡客厅。”

虎姐亦非省油的灯啊,一句话,将流苏和妖精都打发了。

妖精嘟囔道:“那打赌还有什么意思?”

虎姐啐道:“你就不能赌点别的...呸呸呸!为什么非赌不可?!遗传的?”

“呸呸呸!”妖精啐回去,道:“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你别总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行不行?大赌伤身,但小赌怡情,生活里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是情调好不好?是气氛懂不懂?是感情交流你明白不明白?”

“行啊,那我和你赌,”虎姐看了看比分和剩余的时间,对妖精道:“你不是赌小楚子这场比赛可以反败为胜吗?我就赌他不能,我赢了的话,你去阳台,大声喊‘我叫萧一可,我的真实身高是多少多少’,喊三遍,你敢赌吗?”

身高是妖精的痛处,尽管她有些计较但并不为此感到自卑,虎姐还是涉嫌人身攻击了,让我很是不解,她对妖精固然是有些恨屋及乌的情绪,不过一多半是源于妖精自身原因,萧妖精装嫩卖萌腹黑如墨,瞒得过别人,却怎么瞒得过虎眼金睛的女刑警?可虎姐对她还是比较容忍的,愿意和她一起玩游戏,即便被她骂一晚上,也顶多是朝我发几句牢骚,从没和妖精针锋相对过,但现在这是怎么了?摆明是要给妖精难堪啊...

萧妖精也来劲了,“赌就赌,大叔要是反败为胜了,你就给我学三声小狗叫!”

这话更狠——要知道,一些仇视警察的老百姓,就称其为‘狗’,最近北天网络上的大小论坛,更是称其‘狗都不如’,说‘狗除了会叫还会咬人和找人,北天警察却只会叫’...

妖精要虎姐学小狗叫,简直是赤果果的讽刺啊,虎姐当即阴了脸,但最别扭的却是我和楚缘——赌注这么大,谁赢谁输才合适啊?

“你们俩要打赌,自己踢一场就是了,干嘛要我和缘缘得罪人?”我拉了一个马赛回旋,摆脱了防守,下底传中,可惜包抄不给力,没争到点,呼了声可惜,道:“我们俩踢,赌也是我们俩赌才对。”

流苏也怕虎姐和妖精呛出火来,忙打圆场,“就是...缘缘,你想赌什么?”

楚缘守住了这次防守,信心大增,再加上握有三球优势,难免得意忘形,对我道:“我赢了,你就告诉我,刚才你和东方在房间里都说了些什么。”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流苏虎姐妖精未必就是像楚缘一样有所怀疑,但还是会觉得好奇,于是均点头附和。臭丫头要是问我在房间里都做过什么,我不敢交代,可说过什么,却没什么不能坦白的,不就是让我学唱一首歌吗?我点头道:“好吧...如果我赢了,你就告诉我,你们下午下棋之前,对踢实况赢了你流苏姐姐十八比零,赌的是什么。”

下棋是流苏赢了,让三个丫头各叫了她一声嫂子,但打游戏是流苏输了,她到底输了什么?我路上问过她,可程姑奶奶死活不肯说,搔得我心痒痒。

不成想,我话音才落,妖精便屁股扎了刺似的一跳而起,挤到了楚缘与流苏之间,“缘缘,加油,不能输啊!”

“...”哥们无语...

...

楚缘已经被罚下三人,再吃红就会被直接判负,偏偏场上还有一半人都染了黄,防守必然是束手束脚,再加上两支球队实力上的绝对差距和我对她进攻方式的了解,她只剩下被动挨打的份,三球的领先优势在八十分钟的时候终于被我抹平。

楚缘着急,妖精着急,流苏更着急,居然帮她们使盘外招分散我注意力,问道:“南南,小东方呢?”

“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呢...”我心虚且慌,东方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不假,可非得现在收拾,却是因为不好意思出来,怕被几个丫头瞧出什么端倪...想到方才那香艳旖旎,我有点走神,被楚缘抓到机会,溜边下底,我慌忙去堵,却被她轻轻一叩,虚晃过来,见缝插针的沿着底线插入禁区,我的圣卡西刚要出击封角,臭丫头已经起脚传中,整场比赛她都在起高球,这次忽然玩了次地滚,找后点——下底传中是她最擅长的进攻方式,她百分之八十的进球都是如此制造出来的,然后由包抄到中路的人一锤定音,于是其中就不乏凌空抽射抑或倒挂金钩这样的高难度,为此被虎姐称之为‘强势’,觉得她一直在追求霸气的破门方式。

其实不然...

“下底之王,下底之王啊!”妖精这叛徒兴奋的哇哇大叫,上半场她被这种风骚到无解的下底蹂躏到抓狂,下半场却为此疯狂。

流苏与虎姐也鼓掌叫好,我朝楚缘笑了笑,臭丫头立刻面红耳赤...这种在现实里比较简单但是在游戏里被她运用到如此娴熟并实用的打法,其实是我们大学校队惯用的进攻套路,而楚缘在进攻或者打反击的时候,依赖右边路远远多于左边路,因为大学时期,我在队里的位置,就是右边路,她在游戏里苦练定位球,是因为我在校队里负责包办所有前场定位球...

那些看似高难度的包抄破门在游戏里其实是最没有难度的,稍微懂一些的人都明白,如何摆脱防守下底,如果穿出那脚致命的助攻才是关键,传球的时机和力道都相当讲究,而仔细留意就会发现,在楚缘的队伍中,只有一个位置永远都不会吃牌甚至不会犯规,即经常在右路下底传中的那一个——那是球场上唯一的圣人,也是唯一不会被诟病的制胜英雄...

【PS:很累,但是睡不着,还是码出来了。。。】

【第1092章 】小主人

五比六,楚缘利用远点包抄拿下了整场比赛的最后一分,但她还是输了——急于守住胜果的她在妖精的一惊一乍中犯下致命错误,吃到了第四张红牌,比赛结束。

妖精拔腿就跑,说是帮东方收拾东西,楚缘慢了一步,被我按在了沙发上,挣扎中确认,她只是上面真空,下面是穿了内裤的...咳,臭丫头连叫冤枉,说起哄与流苏打赌的人是萧妖精,跟她无关。

流苏亦帮忙求情,说和几个丫头就是开玩笑逗闷子打发时间,但我心里明镜似的,她既然能厚起脸皮刁难三个丫头叫她嫂子,必然是因为三个丫头之前将她挤兑到一定程度了。

结果如我所料——怪不得冬小夜方才和妖精打赌,戳她心里的痛处,要她大声报出自己的真实身高呢,原来三个丫头之前激流苏打游戏,也下了类似的赌注: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情,而三个丫头要流苏做的事情,便是站在阳台上大声喊出自己的胸围,流苏中计,又不好和三个小丫头耍无赖,只得愿赌服输,当然,以流苏的薄脸皮,能报出自己的胸围就很不错了,大声喊她肯定做不到,所以,她输了三场,报了三次,三个丫头依然不满意,流苏恼羞成怒,这才加大了赌注,要求不打游戏改为下棋,她输了,她就在阳台上大声喊出自己的三围,可她要是赢了,三个丫头就必须当着我的面叫她一声‘嫂子’...

显然,洗澡的时候,冬小夜也耐不住好奇向流苏询问了下午的事情,而流苏一五一十的说了,虎姐为此着恼——她护犊子,不觉得三个问题丫头其实是同罪,认为是年长三岁的萧妖精带坏了楚缘和东方...

妖精最心虚,就是因为她折腾的最欢实,羡慕人家的身高,就情不自禁的打击人家的胸围,这种馊点子,楚缘是想不出来的,毕竟‘胸围’这两个字也是她的痛处,她没反对,多半是真的对流苏的胸围感兴趣,觉得自己有胜算,怕流苏说谎报虚数,她还特意翻出来一把皮尺...

流苏一准是看透了楚缘的心思,又心知肚明,自己即便现在赢了楚缘,也最多是险胜,两年的年龄差距注定她在成长潜力上落下风,被楚缘超越是迟早的事情,故而才恼羞成怒,虽然从头至尾都是萧妖精在起哄,但根本就是楚缘和流苏两个人暗里较劲。

至于东方,百分之百是在附和、敷衍,她不会对这种无聊的事情感兴趣,但也不会做破坏气氛的事情,因此她是三个丫头中唯一一个痛痛快快叫出‘嫂子’的人,在她看来,流苏和楚缘妖精没区别,都是喜欢纠结于某件幼稚小事的孩子。

东方和妖精明天就要回家了,虽然不意味着中断联系,可谁也不知道牛程锦的死到底会在北天卷起多大的风浪,我又能否在这场暴风雨中生存下来,也就放弃了说教。

已经适应了每天晚上都热热闹闹的东方,是真的不愿意回到自家那个冷冷清清的大别墅,所以不肯睡觉,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出来和楚缘打游戏,楚缘也舍不得她离开,因此也不肯休息,离别的意味浓浓的,略有些沉重,好在有妖精插科打诨,倒也不显伤感,三个丫头嘻嘻笑笑,让我放宽了心,便陪着流苏和虎姐闲扯,不过基本插不上嘴,虎姐给流苏讲工作中有趣的琐事,流苏给虎姐讲生活中真实的墨菲,其中免不了议论,小女人的八卦本性被她们发挥的淋漓尽致,不止语速快,那种天马行空的思维我也跟不上,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讲到墨菲在公司里和私下里截然不同的两种面孔两种性格时,妖精也凑了过来,大呼赞同,我就更插不上话了。

其实流苏并不是一味的揭短,甚至是恰恰相反,例如她重提墨菲醉酒失禁的糗事,只有三分是在抱怨墨菲酒醒后的翻脸不认帐,却有七分是在夸赞她晚宴中得体的应酬,佩服她不能喝酒却为照顾大局而来者不拒,还硬是撑到了晚宴结束,这才人事不省,一般人绝对做不到;又笑墨菲生活枯燥无趣,每天两点一线,不逛街也不逛吧,回到家除了做家务就是看书翻材料,没嫁人呢就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家庭主妇了,可言外之意,就是一个劲数落墨菲表里不一的妖精也听得出来。

已经不是羡慕或者嫉妒了,流苏是在憧憬墨菲。

似乎有一种默契,谁也不提休息,直到过了零点,妖精昏昏欲睡,话越来越少,虎姐与流苏也是频频打哈欠,而楚缘和东方,早已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她俩肩靠着肩,手拉着手,楚缘枕着东方的肩,东方枕着楚缘的头,就像一对精致的洋娃娃,说不尽的可爱,说不尽的惹人怜爱...

谁能舍得分开她们?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对东方她妈妈怨念更重了。

将两个丫头抱进了房间,出来看到妖精又趴在了沙发上,知道她是真困却是装睡,想浑水摸鱼潜伏在客厅里,没忍心揭穿她,将她也抱进了房间,给她们盖上了被子,想了想,伸出食指,在妖精的小嘴上按了一下,妖精没睁眼,气鼓鼓的腮帮子却落了下去,然后红着小脸嘟起了小嘴...

真是只妖精...

客厅里,流苏和虎姐已经帮我铺好了折叠床,我笑着打趣道:“管暖被窝吗?”

“管,”流苏道:“不过不管你,我给小夜姐暖被窝去。”

我坐在床上,顺手偷袭,在流苏浑圆挺翘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不是说晚上和我一起睡客厅吗?”

流苏轻呼着跳开,小脸赤红如酒醉,双手捂臀,羞道:“你想得美,将姑奶奶明媒正娶了先!”

流苏说与我一起睡客厅,未必是开玩笑,但她脸皮薄,被我一激,不是玩笑也变成了玩笑——这样最好。

见我不答话,程姑奶奶以为我在失落,小声补充了一句,“等你娶了我,别说睡客厅,睡桥洞我也乐意。”

这不仅是赤果果的情话,更是一种暗示与鼓励啊...

虎姐在一旁,颇有点不是滋味,她不会吃流苏的醋,不表示看着我们两个人打情骂俏,她也会毫无感觉。

我道:“你妈不是说了吗?不许你嫁没房的爷们。”

“所以你先努力赚钱买房吧,”流苏揽着虎姐的手臂,道:“小夜姐,咱们睡觉去。”

虎姐看了我一眼,对流苏道:“苏苏,你还是睡客厅吧...”

虎姐是好心,只是不够了解流苏而已,流苏羞不可遏,“不睡不睡,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哪有把妹妹往狼嘴里塞的?”

说罢,拉着虎姐回了房间,幸亏她没心软,否则我这条狼真的会抵抗不住白衬衫和那两条修长美腿的诱惑,将她吃掉,我现在是兽血沸腾啊。

躺在床上望着屋顶,我琢磨,如果现在流苏躺在我身旁,我会对她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呢?亲手测一测她的胸围吗?不,我想,我还是会先求证一下她那条白色低腰小内裤的料质和手感吧...

突然间,有些患得患失。

“我到底敢不敢娶呢...”

。。。

第二天一早,被东方称之为保姆的女管家甄诺便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到了之后她既没上楼,也没主动打电话通知我们,似乎我们若是不联系她,她就会一直安静的等在楼下,充分的考虑和照顾到了东方现在的心情,没有做一丁点会让她抵触或方案的事情。

这也让我对东方的家世更好奇了——尽管与甄诺只是第二次见面,可我还是觉得她横看竖看都不像个管家,更不像保姆...做保姆,她的气场太强大了,做管家,她的年龄未免太年轻了,而且,她那与知性气质不搭调的火爆脾气,也实在不像做管家的料子。

我个人觉得,她更像保镖,而且还是保镖头子,一是因为她的目光犀利,警惕性很高,握手时能清楚感觉到她那只小手的粗糙,二是因为她太喜欢讲排场了...来接东方回家而已,这婆娘居然开来三辆车!前后两辆奥迪Q7对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而言就已经够耀眼了,中间那辆白色的敞篷版R8,更是奢华到不现实的存在!

“小主人好!”一群牛一样的壮汉扯开粗哑的嗓门异口同声,动作整齐划一,引得那些早起晨练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侧目观望,又敬而远之。

小主人?这个称呼很奇怪...

再看东方,压根没将这些人、包括甄诺当回事,正搂着楚缘哭鼻子呢...

这丫头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第1093章 】男女不平等

【PS:对不住昨天等更的同学们,某渣今天上午才赶回来,先码出这一章是补的昨天的,眯一会再码今天的。。。】

东方离开之后,妖精连呼没天理,抱怨餐饮酒店行业太暴利,叫嚷着要让她老爹改行,也去开饭店,有一天让自己也过过奢华大排场的‘主子’瘾,满足一下小女人的小小虚荣心,殊不知,于我们看来,她与东方根本没区别,都已经不是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了——桑英杰依然开着他那辆破本田,就排场而言,虽然硬件质量上不如甄诺,但数量上却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甄诺追求自然,桑英杰追求低调,可这俩或显然没搞明白‘自然’和‘低调’的真正意思,同样的蹩脚和刻意,对于两人前后脚的错过,没能碰着面,我深表遗憾,哥们真心觉得这俩货实在太般配了,都是保镖头子兼保姆再兼管家的角色定位不说,某种意义上的没常事,也都是他+妈奇葩级别的...

玛丽隔壁的,你们觉得自然、低调,和我生活在同一物质世界的小区居民也觉得你们自然、低调了吗?还连带着我一起归于异类了吧?你们是存心不让老子自然低调的住在这里吧?!

送走了东方和妖精,正巧遇见天佑和仇媚媚两人下楼买早点,果然如我所料,这俩女怪物昨晚干了一架,让我惊讶的是,鼻青脸肿的只有小乳+牛仇媚媚一个,天佑居然没事人一般...

靠...能一招逼退苏逐流的仇媚媚,武力值已然很变+态,能将仇媚媚痛扁一顿的天佑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啊?!许恒说她与虎姐在伯仲之间,是谦虚吗?

哥们燃起了好奇心,突然很想让虎姐和天佑较量较量,虎姐从来没有和我认真打过,但林志敢让虎姐单独保护我,可想虎姐的实力在市刑警队也是足以服众的...

娘的,现在是什么世道啊,女人都这么厉害,让我这个老爷们情何以堪啊...

帕萨特是用天佑的身份买的,天佑暂时冒充楚小花,所以行车证一类的东西并未放在车里,但虎姐有警官证,所以就堂而皇之的开着‘证物’送我们上班,楚缘过两天才会参加重考,故而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跟我一起去公司。

妖精临走前不断提醒我们要保持联系,其实潜台词就是时时报个平安,没将话说透,既是对我们的安慰,也是自我安慰,不想太悲观主义,这丫头的体贴总是让我觉得很受用,但我坐在车里,想的更多的,却是东方离开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声音不大,冷冰冰的,也不是对我的说的,而是甄诺。

事实上,除了一句‘再见’,东方自起床到离开,也没和我说过第三个字,看得出来,她回家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和甄诺她也只说了那么一句话,是坐上那辆敞篷R8之后:别再叫我小主人,我不喜欢,那个家里更没有人会喜欢...

甄诺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却上心了。

路上我就忍不住问楚缘,东方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楚缘摇头说不知道,东方从不主动提她家里的事情,即便套她的话,她也是含糊敷衍...

楚缘小大人模样的感慨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从东方的只言片语能听得出,她和她妈妈关系不好,或多或少是受到了一些外在原因影响的,除了偶尔会提到她妈妈,家里的其他长辈,她向来绝口不谈,因为那些人都不怎么喜欢她,好像为此还给了她妈妈很多压力,直接影响到了她妈妈对她的态度...东方一直独自居住在北天,死活不愿意去巴黎留学,可能就有因为她家里人一多半都是在巴黎定居的,与其说她是不愿意去留学,不如说是不愿意回家吧。”

我不解,从甄诺对东方的态度和东方对‘小主人’的排斥反应,大体可以确定,‘小主人’与‘继承人’是有一定联系的,或许可以画上等号,虽然东方心理早熟,性格深沉,又比较自我,作为女孩子难免缺失了一些可爱,但这些不正是作为一个接班人所必须的优点吗?

我替东方不平,发表了以上观点,黄金档狗血剧看多了的冬小夜侃侃说道:“不懂了吧?这就是传统观念,重男轻女,老一辈人特看重这个,认为女孩是替别人家养的,男孩才是给自己家传宗接代的,尤其是有钱人家,宁可将财产留给资质平庸的男孩,也舍不得交给天资过人的女孩,前者只要不败家就可以,后者就算有更上一层楼的潜力也不行。”

我不认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家老爷子就够古板了吧?也没见他重男轻女。”

“别说的那么绝对,”冬小夜道:“你想抱怨的无非是你爸对你严格要求,却一直偏爱宠溺缘缘,对吧?换个角度想想,你爸为什么对你严格要求?望子成龙呗,这不就是重男轻女吗?他觉得,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女人就该被男人呵护疼爱,所以他对缘缘才没有要求,只要求你照顾好缘缘...你爸哪里是一般的重男轻女啊,我看你的大男子主义就是从你爸那里遗传过来的。”

我语塞,虎姐苦笑着道:“听我妈说,在我出生之前,我爸还是很宠我姐的,可是我出生以后,我爸就变了,因为又是个女儿,没人给老冬家传宗接代了,所以自小他就不待见我,还连带着我姐也一起看不顺眼了,每次喝醉都骂我们俩让老冬家断了根,我妈没事就自责,说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生我的时候要是生个小子出来就好了...呵呵,小楚子,你是男孩,永远也体会不到的,父母唉声叹气时,我的那种心情...”

我怔了。

虽然无法体会,但是可以想象的到...难怪虎姐与父母的关系会闹到如此僵硬,也许不单单是因为她姐姐的事情,这种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才是一切的根源。

楚缘也体会不到那种心情,但是可以感觉到虎姐现在的心情,坐在后排的她向前探身,双手轻轻扶住虎姐的肩,虎姐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喜欢缘缘和小东方吗?”

我有意缓和气氛,“不是因为你萝莉控吗?”

“滚,你才萝莉控呢,”虎姐打了我一拳,后面的流苏也在我后脑勺上敲了一记,“缘缘特别像小时候的我,而小东方就像那时候的我姐,尤其是她们两个人在一起时,我就像看到了以前的我和我姐...我姐活泼开朗,但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因为她是姐姐,她才不得不没心没肺的,我从小就听她的话,她将对爸妈的不满都藏在心里,是怕暴露出来会影响到我这个妹妹,所以总是千依百顺,挨骂也笑着,伤心也不哭,她对我,就像现在东方对缘缘一样,她们都很早熟,只是表现成熟的方式不同而已,而我对我姐,也像缘缘对东方,更确切的说,是像缘缘对你,不但百分之百的依赖,也百分之两百的信任...”

虎姐顿了顿,转而有些一语双关的味道,似乎是对楚缘说的,“信任没有错,依赖也没有错,但不要过分的依赖,过分的依赖可能就是给予被依赖者的压力了...我姐在那个家里,很累,那是一种恶性循环,不,称不上循环,应该说是连锁反应吧,只有一味的积压,她忍气吞声,我父母就会变本加厉,我爸的脾气越来越大,我妈的抱怨越来越多,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太夸张了,但对我来说,我姐她真的就像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天使,总是将我保护在她的那对翅膀下面,雪白,柔软,温暖...可是在给予我这些的时候,她自己却在阴冷与黑暗中承受着一切,终于有一天,她爆发了...我从没怪过她丢下我离家出走,因为她确实太累了,而她走了之后,我爸虽然嘴巴上不肯认错,但还是开始反省自己了,我妈也不再是背地里偷偷掉眼泪,有些不满终于敢当着我爸的面说出来了,虽然我爸真的发脾气时,她还是会躲进厕所里哭鼻子,可至少不再觉得给老冬家生了两个女儿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了...”

我想告诉冬小夜,她父母现在谈论到她们姐妹的时候,是一脸的骄傲与自豪,但又怕她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所以还是忍住了,没敢说,支开话题,笑道:“听你这么说,好像东方不但像你姐,更像我似的。”

楚缘啐道:“臭美,谁百分之百的依赖你,百分之两百的信任你了?你对我说的谎话少吗?我信你岂不是成了傻瓜?再说是谁依赖谁呀?没有我给你做饭洗衣服,你就只能在猪圈里泡方便面好不好?”

哥们尴尬不已,却无法反驳,在楚缘搬过来之前,我的确是自诩为‘泡面专家’的,脏衣服也是每个周末流苏过来帮我洗,然后我再去她家帮收拾房子洗衣服...

程姑奶奶惊讶道:“南南,难道你从来没觉得,小东方和你很像吗?”

“像吗?”

众人的反应告诉我,问这话的我就像个白痴...

“东方像我?我像东方?!”开什么玩笑,我虽然不讨厌,而且很喜欢东方小娘的性格,但喜欢的同时我更多的是忌惮,因此对于她性格的评价,也是负面居多,毕竟,城府深太厚黑什么的,不可或缺,却也是越拥有越会被诟病的...

程姑奶奶脱口说道:“我喜欢小东方,就是因为觉得她太像你啊...”

虎姐亦婉转道:“她像我姐,也像你,所以你也像我姐。”

楚缘没说话,但粉脸飘起一抹红晕,我猛然恍悟,这丫头孤僻自闭,从不主动交朋友,但是却轻易的接受了东方,总是有原因的...

仔细想一想,我的确无法否认自己也是个表面阳光内里深沉的人这样一个事实...

“我记得咱们是在讨论重男轻女的问题,怎么扯到我与东方身上来了?”

冬小夜耸耸肩,道:“原本就是在说小东方的事情,重男轻女才是衍生话题,她家里人不喜欢她,大概就是因为她妈妈想立她当继承人,触碰到了一些人的利益吧...我妈常说,如果我姐当年抱回家的不是个女孩儿,而是个小子,我爸或许就不会逼得她离家走出了,重男轻女是传统观念,不会那么简单就消失掉的,男女各顶半边天什么的,压根就是一句口号,男女平等,也只是法律上的认同,有几个老百姓真的承认男女平等了?”

“我就承认啊...”

楚缘没好气的打断我道:“现在这个社会,男女两性在生产资料上还存在着极大差距,大多嘴里鼓吹男女平等的男人,其实是在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鼓吹男人剥削女人、压迫女人的合理性,并不是主张给予女性什么同等,而是委婉的强调男人在生产资料上占有的绝对优势,在凸显男性在社会中绝对统治地位,这才是他们的观点,而非他们对于‘男女平等’的真正理解和理想世界观。”

臭丫头一番话听得我们三个成年人一愣一愣的,细细咀嚼,还真有点味道,为此就更惊讶了,我奇道:“屁大小孩儿,你懂的还真不少...”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才是小屁孩。”楚缘仰首挺胸,得意的像只刚刚下了金蛋的小母鸡。

冬小夜认同道:“就是这个道理,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不但是出自被这种观念迫害的悲剧家庭,我爸妈还都是教师,是教育工作者,由此可见,嘴里的主张和骨子里的迂腐,可以不是一码事。”

我无可辩驳了。

流苏不知是有意活跃气氛,还是单纯的有感而发,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爸妈当初生我的时候倒也没觉得闺女有什么不好,可现在却一天比一天烦恼,总抱怨我不是小子,不然就凭咱这脸儿,咱这个儿,玉树临风不为过吧?能给他们骗回多少儿媳妇啊?现在可好,一姑娘家,身高像个小子也就罢了,连胸围也像个小子,骗儿媳妇是不用想了,能不能骗到个男人嫁出去给人家当儿媳妇都成了难题...所以说啊,重男轻女,不能全怪爹妈,有时候真的是被逼出来的...”

我们三人皆无语,好一会,才不约而同的捧腹大笑。

这安慰,太有效果了,这丫头,实在太可爱了...

可是笑归笑,我觉得,东方不被家里人喜爱,与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未必有太直接的联系,毕竟,她的家人大多居住在国外,虽然西方国建未必就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但...

如果东方家真的重男轻女,她妈妈又是怎么继承到家业的?

如果她妈妈是独立创业,那谁来继承她的家业,旁人又凭什么指手画脚?

最重要的是...东方才十六岁啊,她妈妈应该正在当打之年,现在就确定接班人,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小主人...那种我不信却又向来很准确的直觉告诉我,这三个字里,藏着太多太多秘密,对东方而言,那是无法对朋友倾诉的苦涩...

【第1094章 】两条传闻

回到公司,才知道综合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脑力劳动者们正在干着体力劳动者的工作——搬家,从综合组的办公区搬出来,转移到二十七楼另一侧的独立办公区。

虽然与投资部仍在同一楼层,只是挪了挪屁股,可意义却非同小可,俨然成为了公司这两天最热门的话题,有着打杂组之称的争议部门,就这样从投资部剥离出来,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独立部门,除了知情的高层们,每个人都在好奇,这个目前尚未正式命名的部门到底有着怎样的职能,负责哪一方面的工作。

新部门的成立审核还在走程序,因此大家的人事任命也未正式下达,包括原综合组成员现在也是云里雾里,对新部门毫无了解。早在墨菲宣布解散综合组并下发工作意向调查表时,大家就做好了转入其他部门的准备,更有自信者认为自己会像老黑田国冲那样离开总公司,包裹着一层金衣到分公司捞个主管过过当领导的瘾,却惟独没想到综合组只是从投资部分裂出来换个名字成为一个全新的部门,玩了一次金蝉脱壳的小把戏。

其实无论是‘剥离’还是‘分裂’,用词都不恰当,准确的说,应该是‘取缔’和‘重组’,现在的情况是应该是综合组的的确确不存在了,原综合组职员经过新的人事调动,大多被选入了新的部门而已,被淘汰的几个人,如孙喆,老黑,则是根据之前的意愿调查,或调入自己渴望加入并认为有发挥特长机会的部门,或下放到分公司‘历练’,对于在综合组沉淀了两年,或已不耐烦或已磨光了斗志,却惟独没有丝毫察觉到综合组成立初衷的家伙,墨菲无一例外的选择了放弃,她认为一个没有耐心、没有斗志也没有嗅觉的家伙,即便拥有能力,也是没有资格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的,因为公司里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耐心、斗志、嗅觉、人情味,也就是对综合组、对相处了两年的同事们的感情,才是墨菲最看重的东西,她相信,一个对曾经的综合组及同事们投入了感情的人,才最不容易被利益所诱惑,继而对她百分之百的忠诚。

墨菲那份调查表,就是以此为目的的。

新部门的人事任命虽未下达,但投资部却有一条人事任命已经公布,即原综合组组长刘心蕾,升任投资部副总经理——投资部自墨菲接手后,副总的位子就一直空着,原因是老墨和张力都不想这个位子落入对方之手,相互争执不下,而中立派的端木夫人即不想卷入权力争夺以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想墨张二人因为一个副总的位子而引爆矛盾打破表面上的宁静,所以两头敷衍,于是便形成了一个死结,两年来冒出许多人选,可最终无人胜任,现在墨张之间的平衡已然被我打破,墨菲便先下手为强,立即提拔了刘姐。

刘姐是综合组唯一一个在公司里有口皆碑的人,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墨菲刻意表现出的对她的重用与信任,纵是有少许人心下不服,也不敢表露出来,而以刘姐的能力,相信不需要多长时间,就可以用事实证明自己配得上坐这个位子。

墨菲这妞,果然是为商场而生,她的所作所为看似急躁,其实井而有序,且步步藏着目的、藏着玄机,大多数人会觉得她这是年轻人不懂掩饰的迫不及待,但肯定也有人能察觉到,她是有计划的强势,目的在于将主导权掌握于自己手中。

新官上任三把火,十三城小组成立已是板上钉钉,故而在筹备程序完成前,率先组建好团队,是一招绝妙的先斩后奏的策略,即推动了筹备进展,也趁着各方面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之前,最大限度的占有了十三城项目小组的名额资源,确立了骨干构成,也就是所谓的先下手为强了,她认准这当口不会有人来触她眉头,为此她才提拔了刘姐,一方面是真的信任她,但更多考虑的,应该还是刘姐的派系——刘姐是端木夫人的亲信,可以说,墨菲是以投资部的部分实权,来拉拢和换取中立派的支持,尤其是在她刚刚成为十三城计划负责人的现在,这种推心置腹的示好,意义重大,至少,中立派暂时不好对她雷厉风行的一些行为指手画脚。

不过我还是觉得她此举有些多余,当然,并不是说提拔刘姐有什么不好,而是没必要刻意的去拉拢端木夫人,我觉得,端木夫人从一开始,就是站在她这边的,例如端木夫人之前不争投资部副总的空缺,却也不让老墨老张得手,乍看是在维持某种平衡,实则早就有明显的倾斜了——没有副总,即是要墨菲一个人完成两个人的工作,还有什么比这更能突出墨菲的工作能力?

端木夫人的动机和动作,远比老墨来的隐蔽...哥们不禁八卦的想,江老夫人说的那些故事,或许都是真的,端木夫人年轻时肯定是喜欢墨菲她老爸的,可能直到现在也没能忘情,她心中的那座天平,在墨菲进入风畅的那一刻开始,大概就已经倾斜了,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罢了...

墨菲的办公室也搬到了新部门,原来的办公室则留给刘姐使用,暗示的味道很明显,墨总经理今后的工作重心会转移到新部门,因此刘姐在投资部副总的位子上只是过渡,扶正之日指日可待...这女人,太会攻心了,照这个前景发展下去,中立派迟早会消失不见,融入墨党改革派...

带着妹妹来上班,多少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所以楚缘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墨菲的新办公室里上网玩游戏,墨菲现在有忙不完的事情,可是作为她助理的紫苑,却优哉游哉的泡了壶茶,与虎姐边饮边聊,内容不外乎我昨天都做了些什么...

新办公室与原来的办公室没有太明显的区别,一样的原始装潢,没有任何点缀环境的摆设,可见墨菲在工作中虽然是主张激进的,但生活中却是个很怀旧的女人,少了点情调,却了多了些沉淀于朴素中的韵味。

十点半,司马洋找上门来,寒暄了两句,便邀我一起上了顶楼天台。

“这么明目张胆的接触,不会惹老张小张怀疑吗?”我不敢朝下看,太高了,于是眺望远方,还是晕,干脆转过身来。

司马洋知道我不抽烟,但还是递了一颗给我,笑道:“不会,就是他们要我来找你的,理由是能不能邀请你一起吃午饭,再谈谈昨天的事情,但知道你一定会拒绝,所以主要是要我适当的表现出立场的动摇,给你一个争取我的机会。”

“他们要你诈降?”我失笑,接过司马洋的烟,却摆摆手,谢绝了他点燃。

“主要是探一探你的口风,最好能摸一摸你的虚实...”司马洋摇头叹道:“明知是多此一举,还是抱着自欺欺人的幻想,老张小张是真的被你昨天那一手给整慌了神,我早就提醒过张明杰,让龚凡林留在北天就是一颗雷,尽早打发滚蛋,可他就是不听。”

我笑了笑,张明杰所以由着龚凡林赖在北天,或许正是出于想让他‘永远消失’的念头...

却听司马洋语气一转,严肃道:“可你也不要为此大意,我跟了张力这么久,对他还是很了解的,你现在是将了他的军,但能不能将死他,不到结果成真的那一刻,都是说不定的事情。”

我知道司马洋在暗示我什么,点了点头,道:“狗急跳墙这道理,我懂,明枪暗箭我都防着呢,张力的阅历和成就,张明杰的城府和资质,无不在我之上,现在之所以是我掐住他们的七寸,而非他们将我像只蚂蚁一样碾死,就是因为我有这份自知之明,呵呵,我是不会小觑他们的,一秒钟都不会,即便将来赢了他们,我还是不会。”

司马洋感慨道:“《道德经》中有言,‘祸莫大于轻敌’,无论是商场还是官场,竞争博弈的法则其实都与狩猎是差不多的,谁能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的发出致命一击,谁就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而一瞬间的大意轻敌,都会给予你的对手这样一个机会,一旦被对方捕捉到,就注定会成为失败者...你是那种天生的猎食者,善于隐藏,善于观察,善于分析,更难得的是,你能时刻保持清醒,而张副董...他并不是一个骄傲自负的人,可是面对你,在那种绝对的心理优势下,他终于还是忘了那个简单的道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啊...”

“不扯这些,”我道:“那个苏逐流,你查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司马洋精神陡然一震,表情亦随之谨慎,反问我道:“我正想向楚兄你求证呢,今早流出两条传闻,轰动北天,一说是京城苏爷昨晚主动请楚兄你喝酒谈天,一见投缘结为了知己,另一说却是他昨晚遭你暗算,重伤被送进了医院...到底哪条是真的,哪条是假的?”

哥们先惊喜后惊骇,惊喜的是他愿赌服输,用‘一见投缘结为知己’抬高我,惊骇的是...丫竟然将天佑偷袭他算在了我头上,成了我暗算他...

那货坦白承认自己是个小心眼儿,不会为此报复我吧?

【PS:睡过了。。。额,差点睡一个对时,困傻了。。。抱歉更晚了...】

【第1095章 】京城苏大少

“哪条是真,哪条是假,很重要吗?”

“这不是废话吗?拥有一个强大的朋友还是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难道不重要吗?”司马洋道:“苏爷是敌是友,决定了张副董下一步会怎样走。”

我蹙眉,“怎么讲?”

司马洋将燃尽的烟灰弹飞,似乎在整理思路,好一会,才道:“京城多纨绔,富二代官少爷红色子弟,多如过江之鲫,可是能玩出头的,有资本玩出头的,毕竟是极少数,一些好事者便喜欢将这样的几位排出个名次,但皇城根水太深,各种利益纠错,明面上静如止水,水面下的暗斗厮杀却是凶残到常人难以想象,说‘血流成河’怕也不过,一个大家族起起伏伏太正常了,今天你手眼通天,不可一世,可说不定明天就一无所有甚至身败名裂,但也有可能一夜之间再翻身,因此今天是京城三少,明天又冒出一两个飞扬跋扈的爷,就变成了京城四少、五少,再过一阵子或许又跌下去两个...昨天张副董提到‘京城大少’这四个字,你看苏爷颇为不屑,甚至引以为耻,但京城多少纨绔多少青年才俊,打破脑袋都想争这样一个名头呢,已经争到的人,也成天琢磨着,怎么把上面的拉下来,把下面的踩下去。”

“照你这么说,他能做京城大少,还没被人踩下去,很牛+逼?”

“何止是牛+逼,高处不胜寒啊,可不管京城有几位‘少’,他始终是‘大少’,年纪轻轻就能让人叫他一声‘苏爷’,他的牛+逼指数是逆天级别的!”司马洋一脸叹服道:“这位苏爷和一般的纨绔不一样啊,他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你想想,背景能简单吗?据说他太爷爷是老红军,爬过雪山过过草地,抗美援朝时炸飞了一条腿,他爷爷,参加过对越自反击战,战功赫赫,虽然已经卸甲,但咽了气以后是会上新闻联播的大人物,他父亲现在在京军区,也是能够呼风唤雨的角色...苏爷最初是顺应家族模式,按部就班,进入部队发展,很快脱颖而出,成为京军区最年轻的少校,前途一片光明,可就在这时,他却毅然决然的弃军从商了...”

我忍不住打断道:“为什么?”

“不知道,对此有很多版本,都是人云亦云,没什么根据,有一个传闻相对靠谱,说是苏爷与家族之间爆发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一怒之下与苏家撇清了关系,至于真实原因,大概只有苏家人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苏爷这种魄力,不服还真是不行,别人盼都盼不来的家族资源,他说放弃就放弃了。”

我深有同感,三辈积累,那可是常人努力一百年都换不来的基础啊,但口中却道:“未必是魄力吧?丫不是性格有缺陷,就是脑袋有缺陷。”

“有缺陷的性格,才叫有性格,至于脑袋,肯定是没有缺陷的,”司马洋道:“苏爷投身商界是白手起家,才短短几年便有大成,不无运气成分,但最主要的,还是他的头脑和手段,离开苏家之后他就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再也没有束缚,凡事也就再无规矩可言,剑走偏锋,不理常规,也不一味的讲究正道,真是彻底的‘解放思想’了,黑白不忌,非但如此,还大大方方的以小人自居,得罪过他的人他从不轻易放过,挖祖坟的事他都干得出来,离谱的是,他的霸道非但没有树敌太多,反而是结交的朋友更多,或许是因为别人都喜欢笑里藏刀玩阴的,只有他是明刀明枪的招呼吧,在这个充满谎言与阴谋的社会里,像他这样想什么就敢说什么做什么的人,的确太珍贵了...可问题就在这里,倘若楚兄你得罪了他,他是没理由不报复你的,张副董正愁没机会结识这棵大树呢,你不是刚好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吗?”

“他想和苏爷借钱?”

“你太小看苏爷的名号了,”司马洋苦笑道:“苏逐流这名字就不止一个亿,那可是进入京城圈子的一张门票,张副董只要巴结到他,主动送钱上门的人就得排队,到时候不用他去求人借,而是人家求着他收,就像现在,你楚兄喊一句缺钱,拉着现金冲过来的人得在楼下打起来...如果说三小姐的名字意味着财富,那苏爷就是权力。”

“你不是说他白手起家,和家族关系已经闹崩了吗?那他还有个屁权力?”

司马洋怔怔的盯了我好一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之后,才道:“楚兄啊,他是白手起家没错,可你相信吗?没有人暗中保驾护航,他苏爷能在水深似海的京城崛起的那么快?”

“什么意思?”

“苏爷背后,一定有某种权利庇护,只不过未必是苏家而已,”司马洋道:“例如种子酒吧的小老板,苏爷的干妹妹仇小姐,张副董也动用在京城的关系打听了一番,是个根红苗正的红色后代,家族背景丝毫不逊于苏家,两家在军界政界都有一定基础,而且亦敌亦友,说不清道不明,复杂之极...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仇小姐摆着大好的前途不要,跑到北天来开什么酒吧...”

亦敌亦友...难怪仇媚媚对苏逐流并不怎么客气呢,除了私交以外,家族关系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不过我个人最感兴趣的,既不是苏逐流,也不是仇媚媚,“那个马大雷,张副董有查吗?”

“那家伙是个猛人...”司马洋打了个冷战,将烟头丢在地上捻灭,道:“当兵的时候在部队里弄死了人,是苏家动用关系才保住了他的小命,被踢出了部队之后就混+了黑,在京城也创出了不小名头,后来不知何故,绑了一个和苏爷磕过头的黑+道头子,将人家一刀一刀给剐死了,就沉在永定河里,捞上来时,整个人给泡的像条松鼠鱼,那花刀切的...”

想象一下在饭店里吃过的松鼠鱼,我也不禁打了个冷战,有种强烈的干呕欲望,草,太残忍了,真没看出来那高高瘦瘦一脸奴才相的家伙竟然如此的没人性...

“丫手法太残忍,惹的黑+道上和他存在利害冲突的大佬们人人自危,就联手对马大雷下了追杀令,京城一时腥风血雨,马大雷倒也是条汉子,主动找上苏爷,说自己恩将仇报,对不起苏家,就一命偿一命,以求平息争斗,以保全那些和他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但苏爷只是扎了他两刀,就放他走了,让他滚出京城,永远不许再回来...”

“他为什么放过马大雷?”我奇道:“真的是因为苏爷口中那个姓曲的女人?”

“这就没人知道了,只是听说这件事情给苏爷惹了不小的麻烦,毕竟惨死的那位是他把弟,不过也有另一种说法称,苏爷没杀马大雷,是因为杀了他把弟的人根本就不是马大雷,马大雷也是替人背祸,至于是不是替那个姓曲的女人扛下来,谁晓得呢...”

我最感兴趣的,便是这个所谓的三小姐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闺蜜的姓曲的女人了,“那个女人又是什么身份?”

“不清楚,有人说她是一条母的过江龙,也有人说她和苏大少一样,背后有政治势力,还有人说她就是红色家庭出身,她的神秘程度和咱们北天的三小姐有一拼,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善于在幕后操控一切的女神仙,见过她庐山真面目的人不多,不过她远没有三小姐的高贵范儿,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黑到让黑+道枭雄都忌惮到不行的程度,所以被人起了不少绰号,什么竹叶青、毒蝎子、血蜘蛛、女王蜂的,于是背地里多叫她曲蛇蝎,至于她真名是什么,却没有几个人知道...”

果然是物以类聚,我不禁啐道:“还真他+妈是像极了三小姐那货...”

听我辱骂三小姐,司马洋一愣,旋即装作没听到,继续道:“京城关于曲蛇...咳,关于这个姓曲的女人,有不少传说,最传神的莫过于她会玩儿刀,所以就有一种传言,说苏爷那个被切成松鼠鱼的把弟,其实是死在她手里,苏爷放了马大雷,就是不想招惹到那个女人,但是昨天听苏爷话里的意思,似乎是看在那女人一个朋友的面上,是那个女人不想马大雷死,而马大雷现在也是在给这个女人卖命...”

司马洋用的是疑问的口吻,显然是觉得我应该知道曲蛇蝎那位朋友是谁,同时也看的出来,他心里猜到那个女人就是三小姐了,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曲蛇蝎与三小姐、三小姐与苏逐流之间的关系,故而没理会司马洋的好奇,言归正传道:“我和苏逐流不是朋友,至于是不是敌人,老实说,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从司马洋吃惊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他原本不相信我会得罪苏逐流,不是因为我有人格魅力可以与苏逐流成为朋友,而是一般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蠢到为自己树立这么强大一个敌人,“啥意思?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苏爷遭你暗算被送进医院的那条传闻才是真的!”

“那倒不是...”我想了想,道:“实际上,两条传闻都是真的...”

“什么?!”司马兄一张方脸像极了麻将牌里的白板...

“但也不全是真的...”我补充道:“他确实请我喝了东西,但我们应该不算朋友,他也确实遭暗算被送进了医院,但暗算他的并不是我...”

司马洋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说,他可能当我是朋友,也可能迁怒我,视我为敌人,具体怎么着,目前还不好说...”

我话音未落,手机响,一看来显,我失笑道:“这不,催我去寻找答案的人来了...”

接通电话,直接将话筒对准司马洋,便听里面炸响老墨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个小王八蛋,马上滚来我办公室!不,直接到楼下等我!跟我去医院赔礼道歉!”

【第1096章 】端木夫人有妹,妹有姐

老墨的电话,刚好给了司马洋一个向张力交差的理由——哥要去医院探望苏大少,没空和他吃饭,也算比较含蓄的给了老张一个答案,敲竹杠的事儿,没商量。

种子酒吧的大老板究竟是不是三小姐,三小姐与苏逐流、仇媚媚、马大雷,还有京城那位将刀子玩的出神入化的曲蛇蝎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些问题憋在司马洋的肚子里,显然让他瘙痒难忍,继而对三小姐这个人越发的感到好奇,于是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里问我道:“楚兄,你与三小姐,真的不认识?没见过?”

见是见过,但没看清楚模样...虽然是实话,但太过匪夷所思,如果这么回答,反而会让司马洋觉得我刻意隐瞒,便道:“没见过,我对她一无所知,比你还要不理解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三小姐认识楚南但楚南不认识三小姐,已经是北天上流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别人想巴结都巴结不到的人物,我没有理由否认,毕竟这种扒三小姐面子的事情于大多数人、甚至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极不理智的,因此听我这么说,司马洋只是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并未怀疑。

我问道:“你对三小姐也没有任何了解吗?”

司马洋失笑道:“你这可不算玩笑,纯粹是寒碜我啊,我这个层面的小人物,连接触到她的资格都没有,谈何了解?不瞒楚兄,我第一次听到‘三小姐’这三个字,恐怕也不比你早。”

“不会吧?”我不太相信,“你跟了张副董那么久,就从未听他提到过这个名字?”

司马洋不答反问,“约翰.洛克菲勒,安德鲁.卡内,科尼利尔斯.范德比尔特,约翰.雅各布.奥斯塔,这几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我怔了怔,“美国史上的千亿富翁?”

“对,”司马洋道:“中国历史上也有很多鼎鼎大名的富豪,像清朝的大贪官和珅,战国的大商人吕不韦,明朝的沈万三,春秋末期的陶朱公,啊,就是那个帮助越王勾践一战灭了吴国,之后开创了弃政从商成功典范的范蠡...这些名字你都听说过,但平时你会无缘无故的提到他们吗?同理,三小姐拥有的财富纵然惊人,但像她一样的富豪世界上肯定还有很多很多,同时又离咱们太远太远,所以就算活在同一个时代,也犹如存在于两个空间,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儿,和咱们有距离没纠葛,因此没必要去关心在意,如此而已,张副董即便以前听说过三小姐,大概也没想到咱们风畅会和她扯上关系。”

“没道理啊,”我道:“张副董跟随董事长一起创业起家,董事长与三小姐是故交,张副董却一点都不清楚?”

“董事长与三小姐是故交?”司马洋闻言,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眉头,“楚兄,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糊涂?”

“嗯?”

司马洋见我的茫然毫无做作姿态,好奇道:“我冒昧的问一句,楚兄你对墨董、墨总...不是墨小姐,我指的是她父亲墨亦然总经理,还有张副董和端木夫人这几位风畅巨头,有多少了解?你知道他们各自对于风畅今日之成就的作用和贡献吗?”

我愕然摇头,司马洋的惊诧让我脸皮有点发烫。

“风畅是墨董的风畅,但他和风畅的成就也是得益于亦然总经理、张副董和端木夫人等等一众人,可以说,他们付出的,其实并不比墨董少,尤其是端木夫人,”司马洋道:“风畅之所以成功,最大的功臣便是端木夫人,不单是因为端木夫人谈成了风畅的第一笔大生意...这么说吧,她当时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为什么能震住一群野心满满的大老爷们?为什么能得到他们的绝对信任?为什么能在谈判桌上逼得老奸巨猾的合作伙伴妥协?”

我弱弱道:“不是因为天赋吗?”

司马洋失笑道:“楚兄你没天赋吗?再说句大话,我司马洋没天赋吗?可你觉得碰到那种攸关生死前途的大事,墨董张副董他们会信任你我吗?这社会上有天赋的人海了去了,如何得到别人的信任、得到证明自己的机会才是最难的,尤其是你我这样出身平凡的小白丁,没有光鲜的家世也没有耀眼的学历,可以说,同样的一件事情,就算你我可以做到更好,但人们还是更愿意相信张少爷或者是柳公子那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端木夫人她...”

“嗯,”司马洋点了点头,道:“与风畅所有功勋之臣不同,在这些白手起家的人当中,只有端木夫人出身不凡,是个叛逆的豪门千金,我以前听张副董酒后提起过,拉端木夫人入伙的,是墨小姐的父亲,一力主张重用她的,也是墨小姐的父亲,当时大家很不怎么服气,觉得端木夫人就是一个有公主病的大小姐,可慢慢发现,她虽然年纪最小,但城府极深,且见识却最广,而且手里还掌握着庞大的人脉资源,家庭背景很不简单,风畅初期遇到的一些麻烦和阻挠,都是她一手摆平的,生意上的很多事情也完全依赖于她的牵桥搭线,因此风畅的崛起,她居功至伟,这也是为什么她离开了管理层,墨董和张副董仍然要让她三分、风畅一些元老级臣子仍以她马首是瞻的原因...这位端木夫人性格古怪,想必楚兄你也是看的出来的,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待人亲和,可实际上她与两位老董,不,是与风畅所有的人,都貌合神离,跟谁也谈不上亲近,唯一例外的便是墨小姐的父亲,亦然总经理,可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点,那个...不太简单,亦然总经理成家后,端木夫人也嫁人了,此后就淡出了风畅,不再过多插手公司事务,故而至今也没有几个人真正的了解她,只是听说风畅直到现在,仍有很多事情需要借助她的人脉网络,这也是端木夫人最高明的地方,她手里的资源从来没有与人共享过,所以墨张两位老董,对她都颇为忌惮,知道她是以此制约...”

如此看来,端木夫人和墨菲她爸,果然有感情纠葛,江老夫人真的不是无的放矢啊...我倒并不惊讶端木夫人的能量和心机,那个娇小如萝莉一般并被时间所遗忘的女人,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这些与三小姐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司马洋语出惊人道:“墨董与三小姐之间的这条线,就是端木夫人牵上的,与三小姐是故交的人,是端木夫人,而非墨董...”

“啥?!”我不可置信,合不拢嘴。

司马洋道:“‘三小姐’这个名字,是五年前与龙氏集团的潜龙山庄开发计划一起响彻北天的,墨董和张副董都是那时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神奇女人的存在,但墨董真正结识三小姐,应该是三小姐去年流露出在北天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之后,也就是说,最多没超过一年,甚至极有可能是在年前才开始接触的,如果他们是在更早之前的认识的,张副董听到有关三小姐寻找合作伙伴的风声,断然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跑去地下钱庄借高息回来堵账面上的窟窿啊...”

我暗忖是这个理儿,“可这也不能证明端木夫人与三小姐是故交吧?”

“年末总结会上,墨董宣布收拢资金链的决议时,之所以顺利通过,是因为端木夫人投了赞同票,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她是不会轻易做决定的,必然会先于张副董和其他股东商量,除非,这决议一开始就是她提出来的...”司马洋顿了顿,又道:“而且最近张副董查到,端木夫人的妹妹,竟然就在北天发展,并与闵小姐关系亲密,他觉得这也是端木夫人在高层会议上支持你的主要原因,端木夫人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帮亲不帮理,而对她妹妹的宠爱,更远胜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端木流水。”

“端木夫人有妹妹?”我蹙眉道:“我认识?”或许是太自恋了,我对女人问题相当敏感,敏感到了可以称之为恐惧的程度,三小姐将我折腾成了神经质,总觉得是个女人就会和我扯上点什么关系似的。

司马洋狐疑道:“楚兄你如果是在表演,那你的演技绝对可以与端木夫人携手去领奥斯卡的小金人了...闵小姐与你的亲密关系,北天已经尽人皆知,难道她从未和你提过端木夫人妹妹的事情?”

“没有啊...”我突然一愣,想到了兜里钱夹中那张镶了钻了白金卡片,“难道她妹妹是...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老板?!”

“就是她,这半年她经常来咱们公司,张副董只当她是替她姐姐来与墨董走动,也是刚刚才知道她竟然就是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幕后大老板,”司马洋的回答宛如一连串的响雷在我耳朵里炸响,连脑浆子都给我一起炸沸了,只因为那一个名字,“郑雨秋——我和董事长办公室的小秘书打听过,听说你们俩不但见过,而且混的很熟。”

郑雨秋?!

雨秋...雪冬...

那个总是叫我小弟弟却自称小妹妹的法拉利美女就是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老板?!而且她还是端木夫人的妹妹?!

等等...等等...

那个骚包美女的姐姐是端木夫人,那被她唤作姐姐的年轻的白衣女人又是谁?!

蓦然间,我一身冷汗,浸透了衣衫...

靠...不会吧...

【第1097章 】三小姐的根基(上)

“太俗了吧?就不能送点别的玩意儿?您是既没有新意也没有诚意啊,”我看到汽车后座上的超大水果篮,忍不住吐槽道:“几百亿的身家,您怎么总是送几百块的东西?不怕苏大少骂您抠儿?”

像条驴似的拉长了一张黑脸的老墨举起拐棍朝我胸口猛戳过来,“我捅死你个小王八蛋送到医院去就既有新意又显诚意了,苏逐流一准高兴,你倒是别躲啊!”

老墨连戳带抡,竟然是一套连击,我连闪带躲,惹的公司门前不少人观望,“身份,形象,您老威严风光了一辈子,晚节不保就不太好了吧?”

“我老人家一把年纪还要为了一个狂妄自大的小鬼去给另一个更狂妄自大的小鬼赔礼道歉,你还好意思腆着脸跟我说‘身份’‘形象’?我老人家晚节不保是因为谁啊?!”嘴里如是说,但老墨还是撂下了拐棍,坐进了车里,那个自始至终没下车的大牌司机,自然是龙珊。

我推上后面的车门,然后钻进副驾驶位,自嘲的笑道:“苏爷那么狂妄自大的人物我都敢惹,说不定‘更狂妄自大’的那个人是我...哎呦!”

老墨到底没忍住,用拐棍敲了我的脑袋,怒道:“亏你还能笑得出来!许恒、沙之舟,现在又沾上了苏逐流,你小子是地上的祸不惹,专惹天上的!”

老墨是动了真怒,否则以他的城府,断然不会如此的喋喋不休,看来,这位苏爷果然不简单,在老墨心中,其能量与三小姐大概是同一级别的。

“不是我去惹天上的祸,是天上的祸掉下来瞄准了我砸,想躲都躲不开,所以我才是可怜的受害者...”

“还狡辩?”老墨气道:“那为什么躺在医院里的不是你?”

“亦之,你这话太过了!”龙珊的心情也不好,却是为我打抱不平,斥责老墨道:“他欺负到小南头上来了,小南就只能认倒霉由着他欺负?这是什么道理?”

墨亦之见龙珊维护我,更气,“别人欺负到你头上你就一定要用暴力的方式反击回去吗?也没有这个道理吧?人们常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就不能忍一忍?他爱说什么就让他说什么,沉默一会又不会掉块肉,能屈能伸的才是大丈夫,逞一时之勇的最多算个莽夫,我告诉你,一个商人成功的要诀,在于多修路,少砌墙!你可好,不但砌墙,砌的还是一面城墙!”

“呸,少讲你那些大道理,”龙珊就像宠溺孩子的母亲,无理也要狡三分,“‘忍’字怎么写?心字头上一把刀,忍了就是剜心啊,怎么不会掉块肉?再说,你忍一忍退一退,怎么知道别人就不会得寸进尺啊?还沉默呢,那是赤+裸+裸的纵恶!社会上那么多恶少爷渣公子,就是被你那种不该沉默时的沉默给惯出来的,我觉得小南没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丈夫本色!也让那些顶着父母名头扯虎皮做大旗的败家子们看一看,苏逐流又怎么样?不讲理、欺负人,早晚会踢到硬石头,自作自受!小南,你不用怕,珊姨支持你!”

离开公司,龙珊的角色也随之切换,不再是墨亦之的秘书,更多是以妻子身份自居,对此老墨深感无力,因为这个小三不一般,后台竟是老墨的结发妻...我感慨,原来花心男人最大的悲哀,并不是夫人与情人的水火不容,也不是夹在她们中间苦苦维持某种平衡,而是恰恰相反,两个女人相处的越和睦,对男人而言便越悲哀,因为前一种情况虽遭,好歹还握有一定的主导权,甚至还会出现某种情况,即两个女人的战斗越惨烈,越会想方设法的拴住男人的心,生怕男人受不了自己,扑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所以对男人越发的甜蜜温柔,无耻点说,男人从中是享有渔翁之福的,可后面一种情况却大不相同,男人会完全丧失主导权,两个女人亲密无间同仇敌忾,没有鹬蚌相争,何来得利渔翁?凡事都变成一对二,再加上心里对两个女人的愧疚...男人哪里还有威风可言?在家里的地位可能连保姆亦有不如...

老墨便是这种可悲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威风,我说不过你...”

龙珊朝我甩了个得意的眼神,“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

“真巧,”老墨讪笑道:“之所以人人都怵苏逐流,就因为他是个不讲理也能走遍天下的主儿...苏家在军界、政界,那是三代人的积累与经营,树大根深,枝繁叶茂,苏逐流以此为基础,整个中国都可以横着走,他用和谁讲道理?”

龙山沉默不语,表情有些凝重,显然也知道京城苏家的非同一般。

我道:“他不是和家里闹崩了吗?”

老墨哼了一声,“我以为你是虱子多了不痒,早就不知道害怕了呢,敢情也去做了功课啊...”

我挠头讪笑道:“我说过我不怕吗?但光害怕也没用啊。”

老墨不理我嘴贫,道:“关系闹崩了,他也是苏家的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更何况他身后不止有一个苏家,三代政治联姻,那是多大一个棋盘啊?能摆的棋子太多了...我问你,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闵柔可联系过你?”

我一怔,猛然察觉到了一丝古怪,“没有...”

老墨淡淡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们在种子酒吧出了事情,三小姐和闵柔不可能没听说,但她们为什么不闻不问?薛小姐现在和闵柔住在一起,她今天若没问你昨晚的事情,证明闵柔什么都没和她说...你再回忆一下,柳家那个臭小子阴你的时候,闵柔是什么反应?逼得姓柳那老家伙差点从轮椅上滚下来给她磕头,只因为你受了丁点委屈,她一个既没嫁人又没相好的大姑娘,为此惹来了多少风言风语她都不在乎?可这次呢?苏逐流疯起来,是柳晓笙或者那条小狼崽能相提并论的吗?同样是在她家门口,她闵小姐怎么闷声发大财去了?”

龙珊急道:“你说她是故意装不知道?!为什么?!”

我终于恍悟,怪不得老墨如此紧张如此愤怒,只因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仇媚媚昨晚已经和我亮明了身份,更是险些为此和苏逐流撕破脸皮,但是与她的态度截然相反,三小姐和闵柔竟毫无反应,尤其是偶尔无聊还会打电话发短信骚扰我的闵柔,平白无故的,没理由不八卦一下吧?

说起来,早上出门时碰见仇媚媚,也有些古怪,她什么都没和我说,只是与虎姐寒暄了两句,就匆忙走掉了,当时只以为是怕虎姐刨根问底询问她的花猫脸是怎么回事,现在细细一琢磨...她那张脸,真的是被天佑打的吗?

自小习武、能让三小姐放心安排来保护我、且一招就逼退了苏逐流的仇媚媚,再不济,也不至于被天佑虐的那么惨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臭小子,明白了吧?如果你现在狂妄的底气,是以为三小姐或者闵柔能帮你摆平苏逐流,就赶紧给我打消,待会摆低姿态,诚心诚意的向人家道个歉,记住,是诚!心!诚!意!你一个天生的演员,别跟我说这点事情也算难度...我抽支烟行吗?”最后一句是问龙珊。

见龙珊点头,老墨才从兜里摸出一个小铁盒,我用车里的点烟器回身帮他点燃,他吸吐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对北天而言,三小姐始终是个外来者,她不但是个外来者,而且还是个女人,五年前,她更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个年轻的女外来者,是怎么一步就跨进了北天这个圈子的?又为什么能够一鸣惊人?现在她已经被神化,似乎她本来就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人们也就自然而然的忽视了这些太常识化的问题,然而事出有因,才是逻辑,神话的本质其实就是人编出来的故事,所以神话不存在于现实,存在于现实的,必然是一个会编故事的人...”

我惊道:“您是说,三小姐当初之所以能进入北天这个圈子,是因为苏爷?苏爷是三小姐在北天的根基?!”

【PS:有朋自远方来...昨天落下的一章争取明天补上,额。。。算上以前请假落下的,至少有八九章了吧。。。苦哉苦哉,大家更苦,被某渣如此折磨。。。反省一会,睡觉。。。】

【第1098章 】三小姐的根基(下)

“您是说,三小姐当初之所以能进入北天这个圈子,是因为苏爷?苏爷是三小姐在北天的根基?!”

“不会!”龙珊道:“三小姐不是通过雪冬姐才...唔!”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她赶忙捂嘴,幸好路上车少,不然车子突然晃动方向,非发生刮蹭事故不可。

果然如司马洋所说,三小姐与风畅的这条线,是端木夫人牵在一起的。

老墨对于龙珊泄漏了三小姐与端木夫人的关系,倒是不以为意,道:“雪冬如果有那么大的能量,风畅还会是今天的风畅吗?有资源不便宜给自家人,反而去为外人修桥铺路?听见你这话,她得多伤心啊,你是在怀疑她对风畅没有尽心尽力啊,退一万步说,雪冬若送过人家那么大一份人情,今天与月之谷的合作项目,他们还会说一套做一套,其实是寸步未让的吗?即便如此,为了牵上这条钱,雪冬也没少费心血,但三小姐真正决定选咱们风畅做合作伙伴,一多半原因还是冲着小楚来的...”

老墨将后面的窗子放下一条缝隙,将车中袅袅的烟雾放出车外,沉声说道:“当年的潜龙山庄开发,是政府招标项目,盯上这个项目的人多的数不清楚,哪个没点门路?但哪条门路能硬得过京城苏家?朝中有人好做官,自古便是如此,虽说苏老退下来之后,苏家在京城的权势已不如从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不想巴结?即便不想巴结,也不敢得罪吧?潜龙山庄开发招标,如果不是苏逐流在暗中打点,怎么会让三小姐轻易得手?只不过三小姐当初是躲在龙氏背后操作的,看看老龙死了之后北天也不得消停,就知道他与北天官方有多少猫腻了,三小姐之所以选择他做傀儡,显然是别有用心的,多半就是为了淡化苏家介入这件事情,所以你说苏逐流是三小姐在北天的根基,这话不对,他和龙啸天在某种意义上没区别,都是被三小姐合理利用的一颗棋子,不同之处在于,她利用了龙啸天的虚荣心,利用了苏逐流对她的好感...”

提到龙家和龙啸天,老墨不免要去观察龙珊的反应,毕竟龙珊曾是龙家的养女,与龙大少龙一凡亦有过一段不太美好并极不愿去回忆的感情,见她并不怎么在意,老墨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我并不了解三小姐,也不知道她与京城苏家有关系,所以没能识破她选择龙氏去拿下潜龙山庄开发权的用心,甚至和所有人一样,认为是龙啸天用了不光彩手段得到了项目,结合龙氏那时的发展方向、经营规模和业绩状况,我判断他根本就不具备开发潜龙庄园的实力,那种巨大的资金投入与缓慢回笼周期形成反比,集团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完全是孤注一掷的不理智行为,因此我和你珊姨特意去提醒过龙啸天,千万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可惜他没听进去...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能说了解三小姐这个人,她看起来很简单,喜怒形于色,毫无城府也从不刻意做作,可就是面对面,我也没办法猜到她的心思,她是我自白手起家之后,第一个敢与我长时间对视,并最终逼我认输的年轻人...”

第一次去墨亦之家里时,他说过,我是第二个能与他对视超过十秒钟并逼他认输的人,原来那第一个,就是三小姐小白...我心里小小释然,不过我估计墨亦之早就忘了当初说过的那些话。

“我以前也和你说过,三小姐是个商人,地地道道的商人,这也是我唯一能够确认的事情,无论是多么无厘头的事情,她肯定有她的理由和目的,就拿投资潜龙山庄的事情来说,绝非外界传闻的那样是回报生养之地什么的,好像她随手就扔出了百八十亿,一点都不在乎似的,那是扯淡!她是预估到自己以外来者的身份得到潜龙山庄的开发权后,必然会遭到本土企业的竞争排挤,所以才借了龙氏这个外壳,之后她不断追加投资胀大潜龙山庄的开发规模,为的就是像今天这样扯断龙氏的资金链,继而破壳而出,顺理成章的取龙氏代之,在通过龙氏与潜龙山庄开发的噱头之下,她最大限度的宣传甚至神化了自己,至于这五年里,她貌似风轻云淡的只看风景,其实一秒钟也没闲着,以前是没人知道,现在还有谁不知道?闵柔的月之谷俱乐部就是为她钩织人脉网络和在北天打根基的,五年前她是外来者,五年后的今天呢?没有人敢排挤她,为了巴结她,人们可以打破头...可回头想一想,闵柔一个年轻弱女子,在不暴露与三小姐关系的前提下,是怎么驾驭一个规模如此庞大、性质如此特殊的地下俱乐部的?她又是怎么聚集和拉拢来那些身份超然又敏感的会员的?姗姗,你觉得雪冬能帮助她做到这些事情吗?她做不到...”

龙珊无法反驳,额头渗出细微的汗珠,颤声道:“真的是...苏逐流?”

“一个苏逐流恐怕也做不到,为此他肯定动用了苏家的资源,也许...不仅仅是苏家的资源...”老墨忍不住又用拐棍敲了我脑袋一下,“一个男人甘心为一个女人做这么多事情,不出半点风头还极力掩藏自己,生怕抢了那个女人的风头,就是幼儿园里稍微早熟点的孩子也知道他对那个女人抱着怎样的心思吧?同理,一个女人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只是为了让你出风头,也许她自己都不明白她到底图什么,但别人也不明白吗?哎,魔障啊...你和苏逐流就算天南海北各在一方,他也早就有跨海灭了你的心思,你小子倒好,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将他给收拾了...买水果不是因为我抠门,而是他苏大少什么都不缺,就欠败败火!我就奇了怪啦,你小子怎么这么能打?许恒打不过你,沙之舟打不过你,柳晓笙加上一条狼也打不过你,现在连苏逐流也让你给打了,人家当兵的时候就是靠一双拳头成为京军区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个少校的,你这一身本领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比京军区还厉害!”

我想说我根本没和苏逐流动过手,真要打起来,我三招都接不住就得被KO,可细细一琢磨,如果告诉老墨,他苏大少是被一个小女孩一招秒杀的,岂不是会让苏大少更加无地自容?所以便没吭声。

且先看看苏大少是什么态度吧...

墨亦之严肃道:“闵柔没过问你与苏逐流的恩怨,也是代表了三小姐的态度,虽说通过这五年经营,她们已经在北天扎下了根基,完全不需要再去利用或者借助苏逐流的力量,但以前终归是欠过他的人情,所以不好为了你和他闹翻脸,这件事情该如何善后,只能咱们自己解决,就算我老人家求求你了,到了医院以后,千万不要再刺激他了,咱们惹不起他。”

我很敷衍的‘嗯’了一声,这次,龙珊没有再帮我说话。

心中忐忑的老墨和龙珊无法理解我为何始终没有惊慌,这是因为并不高尚而且非常无耻的哥们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张在出现最坏情况时能打出去的底牌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和老墨去医院却没有带虎姐流苏她们的原因,那张底牌实在是卑鄙的不能见人——偷袭的罪过哥们替天佑背了,姓苏那货要是不依不饶跟我没完没了,我相信,许恒是很愿意在自首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苏大少人间蒸发,为我和天佑,或者说,只是为天佑清除了他这个隐患的...

猛然在后视镜中看到自己充满了邪气的笑脸,我愕然,旋儿苦笑,丰富的表情变化,让一旁的龙珊觉得莫名其妙。

我已经不是那个纯洁、简单又懒惰的楚南了,现在的楚南,厚黑,也渐渐习惯了不择手段...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在解决掉一切之后,我要找回以前的我,迫不及待...

而在那之前,让我尽情的不择手段吧...

【PS:今天补不上了,先欠着。。。】

【第1099章 】爷

我也是伤号,脑袋上仍缠着绷带,今天应该复查,却不是在这家医院,原因只有一个——这里太贵。

我不知道北天有没有最好的医院,但我知道这里一定是北天最贵的医院,贵到不剩一丁点人味儿,那些本该被称为白衣天使的人朝你笑一笑,能让你比见了死神还要毛骨悚然,这里没有消毒水的气味,即便有,也已经被铜臭味所掩盖,在医生护士的眼睛里你看不到救死扶伤的慈悲光芒,能看到的是他们恨不得将你口袋里最后一分钱榨干的赤果果的欲望。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主观感觉,因为我之前曾来过一次,同样是拎着水果篮,给三小姐的表兄菲利普先生道歉,院方专门派过来一个专家小组轮番用晦涩深奥的专业术语来轰炸我这个穷光蛋,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夸大着病床上那位大口大口啃着苹果的有钱人的病情,让我实在没办法不对这家医院的医德心生偏见——我实在没看出来那货除了贴了一条创可贴,还接受过什么其他的治疗...

不过作为消费者,我相信那天菲利普先生是非常满意院方的服务态度的,就像院方满意他在医院的消费额度一般...

但是,与无病呻吟的菲利普不同,苏大少伤的是真不轻...

我们在VIP病房外遇到了种子酒吧的马经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故而不觉得惊讶,倒是有点惊奇,不晓得是不是哥们的错觉,远远看到他时,伫立在门外的他那高高瘦瘦的身影是极挺拔挤伟岸的,似乎是看到我以后才佝偻下去的,早上听司马洋描述这货的光荣历史时,我对他多少有些畏惧,可面对面时,他那一脸奴才相,甚至让我无法回忆起早上的那种感觉,哪怕我明知道他现在是戴了面具的,司马洋描述的才是真实的他...果然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货演技之逼真,已经让我混淆了人生与戏。

三小姐养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啊...

老墨不认识马大雷,见他举止卑微,误以为他是个小角色,只是出于礼貌的微笑点头,马大雷也无意自我介绍,看了看我手里提着的水果篮子,笑了笑,转身敲了三下门,‘当当——当’,不轻不重,只是中间有个别扭的停顿,旋儿小声对我道:“那一脚踢的真不错,不但漂亮,也有劲儿,苏爷虽然早就离开了部队,但军人的生活习性没丢下,看眼神就知道,老实说,换做我,即便是偷袭,也没有一招KO他的把握...厉害,真是厉害。”

马大雷脸上的欣赏和口中的赞美,都是针对天佑的,老墨却不知道,一阵气苦,差点又忍不住冲我抡拐棍,但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惊讶,本以为守在门外的马大雷一定是苏爷的手下,却没想到这个手下竟然夸赞起‘我’来。

听里面无人应声,马大雷又敲了三下,仍然是前两下连着敲,最后一下顿一顿,节奏感极差,此时我便知道里面大概是不会轻易开门了,趁机问道:“苏爷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都是硬伤,没内伤,断了几根骨头而已,顶多躺几个月,摔在桌上了,如果是直接摔在地上就不好说了,”表情还是那副恭敬谦卑的表情,但语气里却颇有一些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将声音压的更低了一些,道:“那位爷好面子的紧,愿赌服输,昨晚手术麻醉之前特别交代我放话出来,就说他主动请您共饮并投缘结为知己,却决口未提自己受伤的事情,也没让我通知京城方面,十有八九是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怎么说曾经也是京军区的尖子兵啊,所以楚爷您待会没必要将姿态放得太低,这件事他不愿意提,别人就是想问也不敢问。”

望着马大雷的黑眼圈,我讪笑道:“马经理一整晚都待在医院里吧?呵呵,外面都传开了,说我暗算苏爷致他重伤,这叫‘绝口未提’?这不就是逼我来赔礼道歉吗?我都不敢不来了,我还敢摆高姿态?好家伙,惹恼了苏家,那些陪着我遭了池鱼之殃的,不把我生吞活剥了才怪。”

老墨听出我这话是冲他发牢骚,连连摇头,知道我心里还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龙珊也幽怨的瞪着他,那表情像极了老爷子骂我时在一旁对他敢怒不敢言的后妈。

听里面还是无人回应,马大雷也不再继续敲门,似乎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对老墨龙珊歉意的笑了笑,示意他们再稍微多等一会,然后才对我说道:“说您暗算重伤苏爷的谣言,是我放出去的。”

“你放出去的?”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楚爷勿恼,先听我解释,”马大雷淡然笑道:“苏爷心胸不够宽广,可自尊心极强,正因为我放出去的谣言不是他说的,所以事后有人问起他,哪怕是苏家人问起,他重伤入院是否是糟了您的暗算,他也会干脆否认,怕您笑他输不起——墨董事长陪同您一起来医院,证明您已经知道了苏爷的身后的背景,一旦招惹上,麻烦是少不了的,呵呵,这个小手段看似简单,却是最实用的,让两条相互矛盾的传闻一起传出去,事关京城苏家的名声,苏爷势必要高调澄清,届时他承认了第一条否认了第二条,就等于公开承认他与您是友非敌...”

马大雷尚未说完,便被老墨叫好打断,老墨与龙珊都是聪明人,苏逐流公开承认与我是友非敌意味着什么,他们是最清楚的,这完全就是一次建立在合理利用基础上的个人炒作!即便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至少也得到了扯虎皮做大旗的资本,还是赚到了。

这是简单的小手段吗?未必!这是摸透了苏爷的性格,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攻心术!相当的高明!

我不像老墨与龙珊,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是你家大老板的主意吧?”

马大雷没承认没否认,含含糊糊的说道:“大老板因为一些原因,不便介入楚爷与苏爷的事情,小老板为此就吃了些苦头,昨晚被大老板叫过去狠狠修理了一顿,呵呵,到底是年轻啊,这些蝇营狗苟尔虞我诈太复杂了,她不懂,不过我也没资格说这些,咱是个大老粗,更不懂。”

我心中暗叹,看来仇媚媚之所以鼻青脸肿,确实是三小姐所为,马大雷也婉转的承认,他与仇媚媚是想不出那种主意来的。

“马爷过谦了,昨日不识君,今天才知道,马爷您是大隐隐于市的一条蛟龙啊。”

“落难小卒,蒙大老板收留才有幸苟且偷生,‘马爷’这称谓实在担当不起,楚爷莫捧杀了小的,”马大雷诚惶诚恐道:“人如一叶浮萍,闯荡过,见识过,才知道自己的斤两,现在回想年少轻狂时,就是井底的一只蛤蟆,不知天高地厚,以马某之才,能为小老板看家护院,已是大老板莫大的抬举了。”

倘若不是此货真的就是这么没出息,便是他的演技真的太好了,能将自己贬低到如此程度还一脸的自知与满足,并为自己的自知与满足洋洋得意,老墨与龙珊皆露出轻视鄙夷的神色,而这货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相当欣慰于别人对他‘忠犬’的定位,似乎‘好狗’这个词真的是对他最大的褒奖一般...

哥们很无语,更纳闷,三小姐究竟是怎么将一个亡命徒的菱角磨平的?这货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军人的铁血风范或者黑+道的枭雄气魄啊...从马大雷对苏爷的态度可以看出他骨子里仍有那种无法无天的狂妄,所以我才费解,能完全将他降服,甚至让他膜拜的三小姐,到底有着怎样的人格魅力?

话说...我真没觉得那个脾气又臭又幼稚的女人有什么魅力,哪怕是一丁点...

“我不叫您马爷,您也别叫我楚爷了,”我道:“小弟才是井底的蛤蟆不知天高地厚,没闯荡过也没见识过天大地大,仍在年少轻狂时,惹的祸比兜里的钱多,还总是麻烦别人帮忙擦屁股...”

“敢惹祸就是本事,别人不敢惹的祸你敢惹就是本事,惹了祸自己擦屁股是本事,有别人帮着擦屁股也是本事,”马大雷一脸认真的讲着他的歪理,“苏逐流为何能让人叫他一声苏爷?就因为不管是他惹别人还是别人惹他,最后都是他站着别人躺着或者跪着,现在是他惹了您也好您惹了他也好,他躺着您站着,那您就是爷。”

我草...这货叫我一声‘爷’,其实只是感谢我让苏爷吃了鳖吧?

马大雷淡淡一笑,回身再敲门,还是三下,前两下和最后一下之间有个明显的停顿,里面终于有人应道:“进来吧。”

是个女声,马大雷正要开门,我低声对他道:“楚小花在里面吗?如果不在,让她也滚过来吧,人都在,正好说明白喽。”

马大雷一怔,我推门而入。

除了躺在床上的苏逐流,屋里只站着一个仇媚媚,虽然她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但胸部的辨识度实在太高了。

小+乳+牛故作惊喜的迎上来,“楚哥哥,不好意思,我昨天摔了一跤,脸花了,早上在楼下碰到时你也看到了,我不知道是你,刚才忙着遮掩,让你在门外久等了...”

她想给我一个拥抱,我让她拥抱了水果篮,扫了一眼病房,不等老墨与龙珊反应,大声喝道:“躲在洗手间里的是闵柔还是郑雨秋?给我滚出来!”

【PS:忘了某天是七夕,为此付出了极惨痛的代价,不浪漫的男人注定是悲催的产物?讨厌一直给予的角色,从不奢望被尊重,只需要一点点理解,不晓得有没有比这更低的幸福的标准,却悲催的感觉到原来这也很高很高...

欠债还得拖着,抱歉了。。。】

【第1100章 】多余的事情(上)

老墨与龙珊听我喊了‘郑雨秋’的名字,小吃一惊,然后相互对望苦笑——其实关于郑雨秋,老墨倒也算不上骗我,毕竟我与郑雨秋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他的办公室,当时我误以为郑雨秋是风畅员工,还很随意的将她调侃了一番,事后被老墨嘟囔了两句,老墨应该是忌惮郑雨秋姐姐的身份,才没有多说,只叹了一句我与郑雨秋是臭味相投的一类人,没大没小又没溜儿,而我当时凭只言片语便断章取义,自作聪明并心怀鄙夷的以为她与她姐两人是来风畅走后门找老墨安排工作的,对别人的事情一向不太感冒的我先入为主后就未向老墨求证,老墨充其量是之后没有再主动提起过‘郑雨秋’这个人罢了,因此连‘隐瞒’都称不上,又何来‘欺骗’?真要说起来,我是被郑雨秋给懵了,她非但没有否认我先入为主的猜测,还将错就错的误导我,耍我说,她和她姐就是来风畅找工作的...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不算说谎,月之谷与风畅的合作,完全可以理解为‘找工作’...

现在想一想,那天老墨对郑雨秋,与对那个被郑雨秋称为姐姐的白衣马尾辫,根本就是两种态度,在评价郑雨秋时,老墨的底气很足,像极了长辈,可是面对白衣马尾辫,他却客套礼貌到略显拘谨...

那个白衣马尾辫,应该就是名叫小白的三小姐本人!

难怪那女人对我怨气极大,每每都因为我对她毫无印象而冲我发飙呢...我确实见过她,但我真儿真儿的忘干净了!即便是现在,我也想不起来曾经见过的她的那张脸...

丫存在感实在是太弱了!

我只记得,她是个不化妆、不戴首饰、不刻意打扮的漂亮女人,漂亮程度是无可挑剔的,但绝不是惊艳,单就外貌而言,与其说有多少优点,不如说是找不到什么缺点,于是就变成了没什么能让人记得住的特点,再加上气质并不出众,看着她,不要说传说中被神化的三小姐了,甚至一点也不像驾驭着庞大家族、掌握着千万亿财富的女强人!按照常识,她都已经是传说是传奇了,那她至少应该有她权势相匹配的自信和底气吧?可现实中的三小姐给人的感觉却是还没有我家楼下蔬菜水果店的四姑娘有自信有底气...

平凡而普通的气质,就像我们常在电影里看到的花瓶龙套,明明是个公主,却比丫鬟还像个丫鬟,与郑雨秋站在一起,她就如同是为了衬托鲜花而存在的绿叶...赏花的时候谁会去观察叶子?!

我现在之所以能将白衣马尾辫和三小姐小白重叠联系在一起,也不是因为她的样貌,而是声音——三小姐小白给我留下的印象,是蛮横的、泼辣的、无理取闹的,而老墨办公室里的白衣马尾辫,却是平静的、淡定的、成熟稳重的...若非二者反差太大,我早就该察觉到的...

洗手间里没动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苏大少盯了我一会,继而闭上了眼睛,如此微小的一个反应,便让老墨与龙珊不约而同的紧张了起来,以为是我神经过敏,尚未问候苏大少,就大呼小叫的,太不礼貌,惹了苏爷反感。

仇媚媚怔了怔,在我肩上拍了一巴掌,笑道:“楚哥哥你太多疑了,这里哪有别人啊?”

“没有吗?”我绕开仇媚媚,道:“那我去洗手间方便一下...”

“别...”仇媚媚忙挡在我身前,支支吾吾道:“那个...这个...我刚用过洗手间,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

“我是女孩子,上的是大号!有味道——你去用外边的!”仗着戴了墨镜口罩,这妮子真是将脸皮都豁出去了,水果篮随手丢在病床上,压疼了苏爷的腿,他一声呻吟,老墨与龙珊吓得脸都绿了,仇媚媚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想要将我推出病房。

我避身让过,将水果篮拎起放在床头的桌上,笑道:“不急,我等味道散了再用...对了,乘电梯的时候没留意,珊姨,这里是十八楼没错吧?”

龙珊点头,但不明所以,见我戏谑的盯着仇媚媚,而仇媚媚慌乱的手足无措,刚想询问,便见闵柔一脸讪笑的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嗲嗲道:“相公,您这是将奴家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呀,非要逼奴家跳楼吗?装个糊涂都不行?您这样是会让大家都觉得难堪的...”

老墨见闵柔真的躲在洗手间里,吃了一惊,对她的话倒是深以为同,若不是在苏逐流面前既要端长者架子,不丢风畅老董之威风,他早发飙将不知好歹的我料理在拐棍之下了——昨晚的事情,闵柔不闻不问,现在却出现在苏逐流的病房里,不外乎一种可能:代表三小姐表个态,她们不介入这次矛盾,并让已经介入的仇媚媚赔礼道歉...

虽然是声明了不介入,但多少还是会流露出一些有敲打苏爷之嫌的维护我的意思,因此闵柔才说,我逼她出来,是会让大家都觉得难堪的一件事情——就我的立场看来,她置身事外,太不仗义,可就苏爷看来,她表里不一,表态毫无诚意,于是闵柔的立场,就变成了两边不讨好。

不碰头,各自表里一套暗里一套,面子上勉强都能过得去,但撞在一起,就不得不将话挑明白,也就自然而然没有了周旋的余地...

老墨的脸色很难看,恼我一进门就自作聪明的逼出了闵柔,让情况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我却揣着明白装糊涂,问床上的苏逐流,“难堪吗?苏爷觉得呢?”

苏逐流昨晚的手术,麻醉的效果过了还没有多长时间,身上仍有几条管子未拔,说话显得中气不足,但霸气却丝毫不减,这让我更加感慨三小姐的另类,就算是半死的苏逐流,也能让人一眼就牢牢记在心底,咋她就不行呢?

“愿赌服输,为什么难堪?冤有头债有主,让我躺在这里的人是谁,我自然会去找谁,害怕我迁怒于人,我才会觉得难堪,楚南,这一点,你不错,媚媚也不错,至于闵柔你,还有墨董事长,就未免有点小瞧我苏逐流了吧?”

老墨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怎么我卖狂倒是对了,他来探病反而有错——盖因老墨从一开始就认为是我将苏爷送进医院来的,不知道他受伤其实是另有人所为,故而‘迁怒’这个词,老墨就没听懂。

苏爷叹了口气,道:“墨董请回吧,我躺在这里,与楚南毫无关系,道歉就不必了,您来探我,这份心意我收下了,您是小白的朋友,楚南的长辈,就是我的朋友,我的长辈,现在苏某行动不便,招待不周,康复之后定会补上,望您见谅,以后有什么苏某能帮得上的忙,您不用客气,尽管开口,媚媚,送客,记得将我的联系方式留给墨伯父。”

苏爷的一句墨伯父,已经抵消了还未开过口就被下了逐客令的老墨的所有不快,让他受宠若惊,更何况苏爷还坦言不会与我计较,此行非但没有遇到任何预想中的困难,反而收获了意料之外的惊喜,幸福来的如此突然,将老墨彻底击昏,他还未回过神来,已经与龙珊一起,被马大雷和仇媚媚拥出了病房。

马大雷知道我来这里另有目的,而仇媚媚本来就不爽被苏逐流使唤,所以两人都有意漏了我,闵柔见我坐在床边椅子上,撕开水果篮的包装掏出一个苹果,没有要走的意思,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相公,您不回去?”

我未回答,腆着脸道:“夫人,麻烦你找把水果刀来,削皮用。”

苏逐流嫌我碍眼,八成是看在闵柔面子上,才婉转道:“我暂时只能吃流食,好意心领了,我需要休息。”

“我知道,不是给你削的,我早上没吃饱,你累了就先歇会,我不吵你。”

苏大少眉头微蹙,房间里的空气登时凝固,“你留下来消遣我的?”

“不敢,”我笑道:“朋友这两个字,你敢说,我却不敢当真,就像闵姑娘叫我相公我叫闵姑娘夫人似的,逗逗趣,不当真,咱不是那种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傻叉,我怕高,更怕摔死。”

闵柔见气氛不对,有意舒缓,捏着兰花指在我脸上戳了一下,嗲嗲道:“讨厌啦相公~奴家是认真的~”

我与苏爷默契的无视了她,我道:“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卖几斤几两,所以就算狂妄,肯定也是在你能接受的范围以内狂妄,不会轻易去碰你的底线。”

苏爷饶有兴趣道:“但你又怎么确定有没有触碰到我的底线呢?”

自尊受伤的闵柔递给我一把刃长十公分的折叠水果刀,同样好奇的竖起耳朵想听听我怎么说。

“也许你真的是个愿赌服输的人,可是我不了解你,对我来说你就是个陌生人,你说你是我就相信你是,那我就是个傻+B,世界如此险恶,人心如此复杂,想要学会生存,首先要学会怀疑,你说对吧?小人眼中都是小人,君子眼中都是君子,所以吃亏的永远是君子,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苏爷微微颌首,对于浑身不能动弹的他来说,这已经算是大幅度的动作了,“同意。”

我一边熟练的削果皮,一边淡淡道:“你说你不会迁怒我,只是现在的想法,躺在床上几个月,枯燥无聊,烦了厌了,没怨气也能躺出怨气来,所以这想法随时都有发生变化的可能,不是吗?”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想,这种怀疑合情合理,当我用事实证明你错了,你才有理由相信我。”

“所以啊,现在,在我这个小人眼中的你,也必须先是一个小人才行,基于此,我再揣摩你的底线,也就容易得多了...”

“说说看。”

“昨晚咱俩打赌,我站着离开酒吧,你躺着离开酒吧,就算我赢,赌注是你的两个承诺,第一个是你提出来的,以后追三小姐,你跟我公平竞争,不会仗着有钱有势欺负我给我下绊子,另一个是我提出来的,要你在北天放出一句话,说你主动请我喝东西,没错吧?”

苏逐流一贯涣散的目光闪过一丝异样,“没错...”

“可连我都觉得,过程对你一点也不公平,就这么输了,你完全有理由抵赖,甚至迁怒于我,但今天一早,我赢了你的那个承诺,却传遍了北天...”

苏逐流道:“愿赌服输,有什么不对吗?”

“一个承认了自己小心眼的男人,真的会愿赌服输吗?”我敛起目光,依然笑着,道:“你是故意做给三小姐看的,难道不是吗?用你大人物的胸襟,对比我这小人物的虚荣,用你的楚楚可怜对比我的洋洋得意,将我完全比下去...呵呵,换做是我,我肯定会这么做,因为我是个小人嘛,小人眼里都是小人,就是不知道我猜对了没有。”

喉结蠕动了两下,心高气傲的苏爷终于还是不屑对我撒谎,闵柔神色凝重了起来,已然明白我为何留下了...

是因为她和三小姐,做了多余的事情——

【第1101章 】多余的事情(下)

苦肉计——

迁怒我,报复打击我这个小人物,除了呼出胸中一口闷气之外,没有任何成就感可言,最多是强调了他苏爷心胸险隘,一贯的睚眦必报,更有借此打击报复‘情敌’的嫌疑——现在外界普遍认为三小姐对我抱有特殊感情,而我那些用桃色绯闻所编织出来的‘公众形象’也毫无悬念的导致没有任何人会怀疑我这坨牛粪可能放过三小姐那样一朵主动来**的名贵亮丽的鲜花...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苏逐流自然明白爱情也同样需要投资与经营的道理,小心眼的他这一次之所以如此痛快的愿赌服输,除了要凸显我这个小人的‘洋洋得意’,怕最主要的还是向三小姐表明这样一个态度:不需要你开口求情,为了你,多大的委屈我都可以忍...

多爷们啊...

于是三小姐让马大雷放出了第二个传言,就是多此一举,尽管她摸透了苏爷的脾气秉性,算准了苏爷会辟谣继而为我带来无形的利益,这攻心术用的极为高明,可也恰好是弄巧承诺,她为我而算计苏爷,只会让苏爷恼羞成怒。

我不怕三小姐抑或闵柔对我与苏爷的矛盾不闻不问,也不怕她们立场坚定的庇护我,像朋友维护朋友一样的坦荡,最怕的就是她们整现在这套,嘴里说着置身事外,行动上却毫无诚意...

这种欲盖弥彰的暧昧态度,无异于火上浇油。

归根结底,三小姐也不过就是个年轻的女人,她懂得利用苏逐流对她的好感,最大程度的借取他的资源为自己服务,却不等于她了解男人的一切心理,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女人,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受苏逐流,而只将他视为某种可利用资源...

基于此,他是否会迁怒我报复我,真的很不好说,这主要取决于三小姐对他的刺激程度...

苏逐流叹了口气,道:“闵柔说的对,你真的应该装一装糊涂,逼她出来,果然会让大家都觉得难堪。”

苹果我只削了上面的一半,皮断了,我就没再继续,咬了一口果肉,脆甜,就像我脸上装出来的微笑,“不好,今天在这里装一装糊涂,明天我可能就会稀里糊涂的死掉。”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心思被旁人看穿,尤其是被其视为情敌的那个人看穿,苏爷虚弱的脸上有了一丝愠色,“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有一些想法,但既然我说了不会迁怒你,就一定不会迁怒你,一口唾沫一颗钉,做不到的事情我不会说,既然说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不会收回来,难道我苏逐流连这点信誉都没有?”

“有,”我瞄了一眼身旁的闵柔,笑道:“我相信苏爷是个守承诺的人,不会难为我——因为闵柔在这里,听到了您的承诺,等于三小姐也听到了,男人谁都敢骗,惟独不敢骗自己还没追到手的女人。”

苏爷一怔,无力的哼道:“我越来越觉得你很像我了,所以我也开始明白我为什么招人恨了...诚实的好人是君子,诚实的小人,却是坏到底的坏人。”

“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在下小人物一枚,不敢与苏爷相提并论,但还是谢谢苏爷的夸赞与祝福。”

苏逐流翻了个白眼,“你已经达到了目的了,还不走?”

“闵姑娘是三小姐的代理人,我的确是想当着她的面把话摊开说,然后问您要个承诺,却不是这个承诺,或者说,不止是这个承诺...”

苏逐流闭目片刻,缓缓睁开眼睛,道:“怎么个把话摊开说?”

我咳了一声,认真而严肃的说道:“我没有追三小姐的想法,所以你将我定位成‘情敌’是错误的,说实话,我直到今早才想起来,我以前确实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因此不存在一见钟情的可能性,再不知好歹的说一句大话,我是很讨厌她的...”

闵柔惊道:“相公...”

“你闭嘴,听着就行,我在这里说了什么,你回去一字不落的告诉你家小姐,这都是我的心里话,不玩笑,”我阻止了闵柔说话,继续对苏逐流道:“我想三小姐对我的兴趣应该也与儿女情长男欢女爱啥的没关系,至少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厌恶,或许在她看来,我只是一件目前对她来说还算好玩的玩具,可以用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抑或当做工作之余缓解压力的消遣...”

闵柔还是打断了我,语气不善道:“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小姐脾气是差了点,但是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苏逐流却很喜欢我的‘自知’,但并不想我看出他为此窃喜,冷冷道:“你与小白之所以扯上关系,绝不仅仅是你所谓的‘一面之缘’,她暂时不解释不澄清,无奈留给你一个臭脾气的坏印象,也是有特殊原因存在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她又不得不努力的掩饰这一点罢了,不过这也正是她最可爱的地方...”

苏爷话里有话,颇有点炫耀他比我更了解和理解三小姐的味道,但顿了顿,又突然语气一转,道:“可这并不能证明你对我不是个有威胁的存在,在昨晚之前,我觉得你不够格,然而现在,你的的确确让我有了危机感...”

我讪笑:“您这不是在抬举我,而是在贬低您自己...”

“不,”苏逐流轻轻摇头,“你喜欢自我审视,我偶尔也会如此,然后发现,除了有钱有地位,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优势,即便有,也迟早会被你现在就已经拥有的潜力磨平甚至超越,偏偏对小白来说,钱与地位是会最先被忽略的东西...先不说小白是否对你抱有特殊的好感,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对她没有想法?就像你说的,小人眼中都是小人——钱、地位、女人,这不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吗?你不曾拥有,我怎么知道你是否渴望拥有?所以视你为威胁,也没有错吧?”

“这就是我想说的,”我将咬了一口的苹果放到桌上,用手指擦拭着水果刀的刀刃上残留的汁液,道:“我可以用行动证明,我不是你的威胁,所以我想换你一个承诺。”

“哦?”苏逐流没有掩饰他的在乎,“你怎么证明?”

我道:“不久之后,我会离开北天,调去风畅上+海分公司,不出意外,苏爷您能站起下床的那天,我应该已经辞职,彻底的离开风畅了。”

前晚我答应江老夫人去上+海时,闵柔在场,但她并不知道我有从风畅辞职的打算,故而与苏逐流同样惊讶,苏逐流不可置信道:“小白费劲心思举高你,你却不领她的人情?!”

我不答反问,“这应该可以证明我不是你的威胁了吧?”

苏逐流不知道我一开始就有离开北天离开风畅的打算,以为我只是以此作为交换,奇道:“好工作好前途你都豁出去了,图什么?”

我尚未开口,有人敲门,不等众人反应,仇媚媚已然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一个人,却不是高高瘦瘦的马大雷,苏逐流见到那人,脸色骤然阴冷,“是你...胆子不小,我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人正是害苏逐流躺在这里的罪魁祸首,假小子天佑。

天佑依旧做‘楚小花’打扮,帽衫仔裤帆布鞋,但鼻梁上没有了那副红框眼镜,细长的眸子戾气暴涨,将大学生朴素阳光的形象毁于一旦,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妞应该已经从仇媚媚那里知道了苏逐流的背景,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可一见到我,那股子犟劲儿又上来了,不屑的哼了一声,竟然一边打量着豪华的病房,一边用嘲讽的口吻回击苏爷道:“躺在这里不舒服,我可以送你去太平间。”

苏爷要是能动,我丝毫不怀疑他会辣手摧花。

我起身瞪了天佑一眼,然后对苏逐流道:“我这妹妹不懂事,误伤了苏爷,我代她向您赔个不是,我知道苏爷您不缺钱,但犯了错就应该弥补,您的住院费用全部由我承担,求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小女孩一般见识,她和我一样,都是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小百姓,经不起您的摧残。”

说罢,我诚恳的弯下了腰。

或许是没想到潜龙庄园里唯一一个将摇杆挺的笔直的我有如此轻易低头的时候,众人错愕,好一会,天佑才第一个回过神来,两三步跨到我身后,一拽我后脖领,将我上身拉起,怒道:“姓楚的,谁是你妹妹?!想当我哥,你还不够格!我用不着你替我擦屁股!”

我顺势扬手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她顿时懵了,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我,我没解释,只是叹了口气...和楚缘一样,妹妹什么的,都是不懂事的,让人操心的...

苏逐流淡淡道:“如果我非要跟她一般见识呢?”

我苦笑道:“言必信,行必果,我与她哥有过承诺,会好好照顾她,总要说话算话才行,您一定要跟她一般见识的话,迫不得己,我也只能逼您在闵谷娘和您干妹妹面前做出一个承诺了。”

“逼我妥协?”

“嗯。”

苏爷轻蔑道:“你倒试试看...”

他话音未落,我一只手已经伸进他被子里,苏爷浑身一震,没挂吊瓶的那只手要抬起反抗,被我压住,他术后虚弱无力,只骇得脸色骤变,盯着自己的两腿之间,道:“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我点头道:“我敢与许恒对射,我敢和沙之舟搏命,您看看我的脑袋,枪把子砸的,您看看我的脖子,差一点被子弹打穿,我听说您扎过人放过血,但我不知道您杀过人没有,我杀过,就在前晚,用我妹妹的高跟鞋,插进了一个混蛋的眼窝...呵呵,我没当过兵,但我经历过生死的次数,未必比您少吧?现在盯上我这条小命的人,多您一位不多,少您一位不少,如果我横竖躲不开要得罪苏爷您,您说我敢不敢切了您下边的东西?大不了是破罐子破摔不是吗?不过对您来说就有点不划算了,闵谷娘和您干妹妹都在这里看着,如果您真有个好歹...恐怕瞒不过三小姐啊...”

苏爷脸色几次变幻,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小人...”

“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一些难以两全的事情啊...”我感慨,心里是说不尽的苦涩。

玛丽隔壁的,谁不想做个坦坦荡荡的好人?可天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许恒那厮还会自首吗...

我要让许恒自首,我要让许恒的悲剧故事叙写一个可以为社会留下深刻到足以值得很多人反思的结局,为此,我要信守与他的承诺,不惜做个小人...

【PS:早上才回来,抱歉...】

【第1102章 】善后

苏爷有苏爷的骄傲,意料之中的没能如我所愿的答应放过天佑,但迫于我的恶名以及抵在他命根子上的小刀,还是做出了一定的退让。他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尽管他不是君子,但等几年也是等得起的,当有一天我不再庇护天佑,他一定会将今天的屈辱连本带息的讨回来,言下之意,是觉得我此刻的冲动仅属于一时的头脑发热,我不可能真的照顾天佑一辈子,除非我这根花心大萝卜是对天佑动了什么歪心思,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狠话——他只答应不报复天佑,但没答应不报复天佑重视的人,将来,他一定会让天佑的男人品尝到他现在的痛苦...

苏爷的潜台词是,楚南你护着她,我可以不报复,但是如果你做了她的男人,爷连你一并收拾喽...

苏爷某种意义上的退让,其实对我来说,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严惩,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理解,可就众人看来,却也不能否认,他这一步退的还算是相当漂亮和讨巧的,并没丢了他的威风。

对我而言,不完美,但已经是我可以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决心自首的许恒唯一的牵挂,就是这个捡来的妹妹许小佑,虽然将她托付给了我,可他对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仍在试探与观察。今天我为天佑要挟苏爷,好听点说,是信守与他的承诺,难听里说,是在表演,在做戏,我要借天佑之口,巩固许恒对我的信心,然后踏踏实实的去自首认罪...

许恒落网,意味着北天大漩涡的平息,只有那时,我的处境才可以转危为安...

苏逐流说,红墙里的领导们将我称之为‘北天漩涡的中心’,却有谁知道,天佑这颗小石子,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这里面的牵扯、纠葛、微妙而又复杂的联系,哪里是苏逐流、三小姐、墨亦之他们能够理解的...

“她哥哥是谁?为什么拜托你照顾她?”电梯里,闵柔将目光从我身后的天佑身上收回,终于忍不住发问,仇媚媚亦摘掉了遮掩眼角淤青的墨镜,眨着那双大眼睛向我强调她的好奇,显然,她没能从天佑口中套取到任何她觉得可以相信的内容,闵柔也未能通过她庞大的关系网络查到这个武力值变态的小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

我回头看了看左脸被我抽了一记耳光,仍有些红肿的假小子,敷衍道:“她是我远房表妹,她哥当然是我的远房表哥。”

仇媚媚吐了吐舌头,“撒谎,你哪来那么多远房表妹...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盯着仇媚媚的小花脸,好一会,才道:“果然,还是昨晚的你看起来更可爱一些。”

仇媚媚俏脸微红,忙用手挡住了眼角的淤青,“当然啦,人家现在鼻青脸肿的,非但不可爱,还有些可怕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摇头叹道:“你现在不可爱,是因为你不像昨晚那样肯装糊涂了。”

“讨厌,”仇媚媚在我肩上捶了一拳,笑道:“人家不是跟你学的吗?你刚才有装糊涂吗?”

“所以你干哥哥才恨我恨得牙痒痒。”

仇媚媚一怔,旋儿失笑,嗲嗲道:“明白了,明白了,我不问了,楚哥哥,你别恨我恨得牙痒痒,好不好?你这样拐弯抹角话里藏刀的,人家好怕怕哦~”

我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这小乳牛发起骚来,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萧一可那只妖精...

看来她们的相似点,不只有胸围而已...

天佑再笨,此时也看出仇媚媚绝非一个驻唱酒吧的普通大学生了,她靠在墙壁上,双手抱怀,目光在小乳牛身上停留一会,又转到闵柔身上,若有所思,乍看之下觉得还挺像一回事,不过我琢磨着,以她的智商,恐怕任何思考都不会有结果,甚至根本就没在思考任何东西,现在我对她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这孩子对自己的脑袋挺自卑的,偏又要强好胜,故而喜欢装出一副深不可测的聪明人模样,就像她明明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却经常抱着一本厚厚的哲学书看的津津有味...

闵柔知道我隐瞒天佑的身份,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针对的是三小姐刻意对我隐瞒身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此也不自讨没趣,叹道:“苏逐流不是什么善类,就是我家小姐对他也不能说没有忌惮,相公啊,你是个聪明人,看见媚媚的花猫脸、猜到我就藏在卫生间里的时候,就已经了然于胸了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硬碰硬,他今天之所以妥协,只因为孤立无援...”

“所以我也只能趁这个时候逼他做出承诺,不然等他身边也站着几位马爷那样实力变态的大保镖,别说来硬的,说句狂话我可能都会被丢出窗外吧?实话跟你讲,别看他断了几根骨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我动手的时候照样心虚的厉害,就我这两下子,我觉得他有两只手能动,就足够料理我了...”

天佑小声哼唧了一句,“没出息。”

我装没听见,哥又不是你那个级别的变态...

闵柔笑道:“你就不怕他说话不算话?”

“你就是你家小姐的眼睛和耳朵,除非他放弃追求你家小姐,不然是不会反悔的,男人都这个德行,而且...他那样的大人物,应该不屑做出会被我这种小人物看不起的事情来,”对苏爷,我是诚心叹服的,“他说他是小心眼儿,我觉得不然,心眼儿真小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心眼儿小的,他是太骄傲、太要面子了,记仇、睚眦必报,都是为了强调他的尊严和强大,出尔反尔抽自己嘴巴的事情,我相信他不会做。”

闵柔瞪了一眼不住点头认同的仇媚媚,对我道:“才见过两次,你就有看透他的把握?”

“这与我见过他几次没关系,”我道:“一个人之所以成为人上人,一定是因为他有着过人之处,能人所不能,我不了解他,我也没有自大到以为我能够看透一个人上人,所以他的成就和他的口碑,远比我用眼睛看到的他更真实更有参考价值。”

“恭喜你,完全算计到他了,”仇媚媚拍手赞道:“我们两家住在一个军属大院,虽然他大我十来岁,玩不到一起去,但两家常年走动,我对他也算知根知底,当初他和家里闹翻脸离开了部队,就是为了强调‘尊严’这俩字儿...在这个世界上,他真正在乎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姐,另一个就是我姐,他是绝不可能让这两个人看不起他的。”

我也是赌博,此刻听仇媚媚说的如此肯定,心里才算稍感安慰,便听闵柔好奇道:“我有个疑问...苏逐流刚才若是死活不肯妥协,你怎么办?真的切了他...切了他那个东西吗?”

毕竟是女孩子,想到我刚才的行径,三个女人免不了会觉得好笑和羞赧,表情皆不太自然。

“怎么可能,”我摆手否认,道:“那可是刑事罪,要坐牢的。”

三女一怔,愕然。

我感慨叹道:“所以说,谣言不可信,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充其量是爱心比别人多一些,责任心比别人多一些,我相信好人有好报,所以得到老天爷的眷顾也比别人多了一些,换来几次大难不死,但人们好像还是更愿意相信‘祸害留千年’这句话,哎,我表示很苦恼,误会了我是小,现在的社会风气,是真值得堪忧啊...”

我脸上是做作的委屈,口中是矫情的忧国忧民,换来的是三个女人的白眼...

哥们暗呼侥幸,苏爷如果真的死活不肯妥协,我肯定不敢切了他的小弟弟,但说不定真的会蛊惑许恒切了他,到那时,普普通通的小白领楚南,可能也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

老墨和龙珊没走,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等我,因为他们是被送客出来,为避免尴尬,闵柔与仇媚媚便没过去再说一次拜拜。

闵柔要回去向三小姐汇报,顺路送仇媚媚和天佑到种子酒吧,所以就地告别,临走前,天佑欲言又止,好像有话想说,可最终也没开口,害我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她说声抱歉,那一耳光,打的确实重了一些...

刚一上车就收到两条信息,几乎是同时发过来的,一条是楚缘的——‘哥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后面是一串愤怒的表情...

怕虎姐缠着我,我是直接溜出来的,所以楚缘以为我仍与司马洋在一起,两个男人聊这么久,确实有点奇怪...

另一条是东方小娘发来了,让哥们感慨不已,两个丫头即便分开,也是如此的有默契...

可当我看到东方小娘这条穿插着各种表情的彩信内容,我笑不出来了——

‘南哥哥,对不起,我才回家我妈妈就喋喋不休的数落我,她骂我是小孩子,我说不是小孩子,我妈妈非说我就是小孩子,为了向我妈妈证明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告诉她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小孩子,原谅我一时的虚荣与冲动吧,在我给你编这条短信的时候,她已经冲出门了,带走了厨房里所有的刀具...’

瞬间,哥们冷汗如雨...

小娘皮,你这玩笑开的未免也太大了吧?!

【第1103章 】茶

【额。。。这一章是昨天的,早上才码出来,但一直断网...

明天是中元节,按习俗,今年要提前一天祭祀家母,才回来,现在开始码今天的章节...】

想到一位被怒火焚烧着脑浆的更年期欧巴桑携带着厨房里的长短刀具正朝我赶过来,哥们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但转而一想,她又不是卫星,怎会可能知道我现在的位置?八成是与东方小娘吵架,被气昏了头,否则至少应该先验证一下东方是否在说谎吧?

我倒希望那位欧巴桑找到这里来,因为她确实有必要看看大夫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东方没撒谎,肚子里真的怀了我的小孩,你来找我拼命也未免太不讲道理——如果不是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逼得她离家出走,我会收留她吗?如果我没有收留她,我还有机会让她怀上我的孩子吗?话说,如果我不肯收留她,她早就饿死在路边了也说不定吧?

现在装模作样表现得好像有多么在乎小娘皮了,早些时候你干什么去了?送羊入虎口,你还指望老虎当奶爸,伺候这只小羊羔吗?一个二八年华的美少女每天以不设防的姿态在一条处于发情期的老狼眼前晃来晃去,狼叔叔我没叉叉圈圈了她做你的便宜女婿,才是有悖逻辑的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念及此,释然,她找上我大吵大闹一番,丢人的那一位,究竟是谁呢?我深深觉得,那位没有尽到母亲责任的欧巴桑,就欠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个大糗,这有助于她检讨和反省自己的失职。

“谁的信息?菲儿?”龙珊很不道德的歪过头来看我的手机屏幕,此女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一些言行举止也越来越像我那活宝后妈,俨然一副长辈姿态。

我删除了东方的信息,笑道:“我妹妹,问我怎么和司马洋聊了这么久。”

对于楚缘,老墨与龙珊是爱屋及乌,极其喜欢,理由很简单——她像极了小时候的墨菲。

十六岁的墨菲是否像现在的楚缘,我不知道,可她们两个人的性格,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现在想想,这也是墨菲之所以会吸引我的地方吧...

自从知道楚缘对我抱有的感情之后,我也开始去正视一些以前我不敢去正视的东西,尤其是在京城拜访过那个跳行的医生辛去疾后,我对自己越发的诚实,有时我会这样觉得——我对墨菲的一见钟情,本质上与墨菲对我的一见倾心,其实是一样的,我们所以一眼就将对方烙印在心头,都有着并不浪漫的原因,她喜欢我、渴望依赖我,是因为我的样貌、性格都与她过世的父亲有几分相似,而我,则是长久忍气吞声的生活在楚缘的淫威之下,潜意识中积压了强烈的报复欲望,所以遇见了好似成熟版楚缘的墨菲,才会如此轻易的沦陷吧?

一见钟情,既是被吸引了,也是渴望着征服,墨菲与楚缘的不同,即是与我之间没有那道兄妹的枷锁...

当然,墨菲不是楚缘,我也不是墨亦然,那些只是我们中意对方的原因,并不是我们深陷情网的理由。

苏爷的事情让老墨此刻心情大好,问我道:“中午有事?”

“没有,”我想了想,补充道:“老张请吃饭,我婉拒了。”

老墨点头,“那正好,午饭到我家吃,昨晚的事情,你小子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我刚编了‘马上回去’四个字给楚缘发出,闻言一愣,道:“回公司交代不也一样吗?让那几个丫头知道我又背着她们偷偷溜出来,非将我分尸不可!”

老墨执着道:“接上她们,一起去。”

“不好吧,已经十一点钟了,这不是存心折腾墨夫人吗?”想到墨夫人白皙到有几分病态的慈和面庞,我对老墨的提议颇为不满,丫也太不懂得心疼自己的女人了。

“不折腾,”龙珊笑道:“姐今天一早就开始准备了,上午还很难得的亲自去了趟菜市场呢,中午肯定要捣鼓出一大桌菜,多几个人,也就是多几双碗筷的事情。”

我愕然,“一早就开始准备?”

老墨淡淡道:“你忘了?我丈母娘说,要你有空去家里吃顿饭。”

“江老夫人?!”我吃了一惊,旋儿蹙眉问道:“江玉也去?”

我有点心虚,那天跑去度假村刁难我的江家人,被我整的够呛,效果甚至出乎了我的意料,因为沙之舟漏网,牛程锦自杀,警方破案无头绪,将所有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了他们身上,就差屈打成招拿他们顶上去交差以达到暂时缓解各方面压力的目的了,可以想象,被关在局子里的那些江家人吃了多少苦头,虽然江老夫人对此持沉默态度,但墨夫人呢?她就像只金丝雀,一直被人呵护着,善良,单纯,并不懂人心复杂,尽管早就声明与江家再无关系,可这并不能改变那些江家人与她沾亲带故的事实,她心里真的不会对我有意见吗?

龙珊看穿了我的心思,笑道:“放心吧,不是鸿门宴,如果我姐对你不满意,是不可能请你到家里吃饭,还亲自下厨烧菜的。”

老墨叹道:“没有楚霸王,就没有鸿门宴,苏逐流才是楚霸王,江玉那小子,给人家提鞋都不配,你连苏逐流都不怕,还会怕了江玉不成?”

“这么说,他果然也去啊...”

如果龙珊知道我此刻在烦恼什么,她一定会抓狂——江表哥绝不会空着两只手去舅舅舅妈家里做客,所以我也不好只带着一张...不,是带着几张嘴去白吃白喝,看来破费是免不了的了...

玛丽隔壁的,苏爷的住院开销对我来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大包大揽之后,我的存款已经严重缩水,甚至根本就不够用,再加上昨天刚买了三部新手机...哥们的经济状况现在非常的不乐观!

人家都是越拼搏越富有,怎么到了我这儿,就变成越拼搏钱包越瘪了呢?

、、、

回到公司时,和几个丫头说了去老墨家里吃午饭的事情,墨菲第一个敲退堂鼓,她和江老夫人不对付,又怕江老夫人硬要撮合她与江玉,所以宁可留在公司吃食堂,流苏见她不去,也表示弃权,紫苑就更不用说了,绝不会做越权于流苏的事情。

紫苑的态度不明了,但墨菲和流苏是故意跟我斗气,我还是看的出来的,她们认定江老夫人要我过去,是为了敲定我去上+海接替江玉的事情,又知道我既然将话说出去了就绝不会再改变主意,所以用回避来强调她们无法接受我这个决定的态度。

对此我装傻充愣,只做毫无察觉,带上楚缘与虎姐离开了公司。

虎姐是因为职责需要,不得不对我寸步不离,至于楚缘,她是非常不喜欢饭局的,可东方和妖精都不在,她能够亲近的人就只剩下了我和冬小夜,所以心不甘情不愿的她,一路上都翘着小嘴,和墨菲一样,她也不喜欢江老夫人,但她更不喜欢与流苏和小紫待在一起...

江老夫人说她爱喝茶,我便买了一盒陶瓷小罐装的忘年普洱,正所谓送的贵不如送的对嘛,我一白领阶层,可没有资本与江玉比着烧钱,只能取巧,估计江老夫人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才故意泄密于我的,让我不至于太掉面子,可饶是如此,也将我肉疼的够呛,不到一斤茶叶,花了我一千两百块啊!

更让我蛋疼的是,我太低估了江表哥的智商,以为这个出手就是一辆玛莎拉蒂的男人是个只会烧钱的二世祖,没想到他也深谐‘投其所好’这四个字,才进墨家的别墅,就看到他陪着江老夫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弄着茶几上的一套紫砂茶具,旁边放了一个金色的瓷罐,显然,里面装的也是茶叶,且不说那瓷罐如何奢华大气,单从体积上就已经大过我这小罐罐至少一倍了,刚好江老夫人看到先一步到家的龙珊接过我手里的礼盒,故意大声问江表哥道:“小玉啊,你这罐特级铁观音,很贵吧?”

我一怔,旋儿心中苦笑——这就开始表演了吗?

【第1104章 】雪中送炭

【更晚了,抱歉,这几天几乎没怎么睡觉,下午打了个盹...】

“小玉啊,你这罐特级铁观音,很贵吧?”

江玉亦看到了我带来的礼物,眼中的轻蔑和得意一闪即逝,对江老夫人道:“不贵,这是我一个茶商朋友的收藏品,原本是有市无价,被我半骗半抢过来的,只花了八万块钱。”

龙珊好像没听见似的,做作的板着脸数落我道:“小南你就是不听话,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生人串门才带礼物,哪有像你这样的,回家吃饭还客套上了。”

这话即是替我解围,也是在攻击江玉,看来她与江老夫人的关系在这两日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要知道,老夫人回国那天,龙珊还在有意躲避,不敢与她见面...

如果说龙珊还算婉转的话,冬小夜的反应就太直接了一些,问我道:“八万块?泡的是茶叶还是金条啊?到底是谁抢了谁,谁骗了谁...”

江玉一愣,没想到暗讽不成反而被讽,他面露不快,却不敢针对龙珊,于是对虎姐道:“冬小姐,你不懂喝茶,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花多少钱都是物有所值,物超所值的...”

虎姐当然看出江玉和江老夫人是有意羞辱我,只是她没看出来也不可能看得出来,江老夫人的‘有意’与江玉是不同的,耸耸肩,道:“喝茶我还是懂一点点的,但喝黄金我就完全不懂了。”

江老夫人闻言,来了兴趣,“你懂喝茶?”

“我父亲痴迷传统文化,最爱太极与茶道,耳濡目染,多少受到一些影响,但也只是略懂,”虎姐指着桌上那罐特级铁观音,一脸不屑的对江玉道:“所以一看你送的这罐茶,就知道你是一点都不懂了。”

“哦?”江老夫人反应不大,但无疑是认同了冬小夜的判断,“坐下,说说你的理由。”

冬小夜老实不客气的在江夫人对面落座,但不同以往的大大咧咧,动作轻、缓、紧,柔和、协调,极有美感,江夫人眼中一亮,不可否认,冬小夜的入座,很有些茶道高手的范儿,便听虎姐侃侃而言道:“喝茶不外三种目的,解渴、养生、陶冶情操,看老夫人气色,就知道您是个非常注重养生的人,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再看您的仪容,端庄、典雅、稳重,恕我直言,摆弄茶具时,您是另一种气质,恬静素雅,不再咄咄逼人,这证明您饮茶,也为陶冶情操,静心静神...以陶冶情操为目的,饮茶只是次要的物质过程,重点在于烹饮过程中的直觉体悟和精神享受,品的是一个境界,与好茶孬茶没有关系,茶无最贵,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八万块的茶叶,铜臭味太重,如果味道还不适合自己,那它最多就是炫耀身份与财富的一件工具,即便味道适合自己,去追求一种有市物价的茶叶,也与陶冶情操修心养性的目的背道而驰了吧?再说养生,喝茶也是讲究季节的,春饮花茶,夏饮绿茶,冬饮红茶,秋天才讲究喝乌龙茶,这一点楚南做的就很好,送茶给女性,又不知道她喝茶的习惯与口味,就选普洱,一是四季皆宜,二是养生功效强,降脂降压养胃护胃还抗衰老...东西不是越贵越好,一味的追求价格,是炫富心态作祟,精神消费才是最重要的,即是否实用是否贴心,花心思比花钱难多了。”

莫说江玉不懂茶,就算真懂,估计也辩不过冬小夜——教师子女,果然都是能言善辩的。

冬小夜和我一样,嘴巴会说,舌头没用,好茶孬茶是喝不出来的,这妞在家里从不喝茶,只爱啤酒,但这番话已经足够让江老夫人相信她是个同道中人了,笑容绽放道:“年轻人喜欢茶道的,越来越少了,您这孩子不错。”

几万块的茶叶,被虎姐几句话贬得一文不值,让江玉好不郁闷。本来因为墨菲的关系,龙珊是不怎么待见虎姐的,觉得与我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她比流苏更有威胁,此刻却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嘉许,江老夫人有意让虎姐露上一手泡茶的手艺,却见老墨与墨夫人从厨房里出来,打断了这个话题。

“小南,你可真是个大忙人,我和亦之、姗姗提了好几次,要你有空过来坐坐,陪我聊聊天,可他们总说你工作忙,今天终于逮着你了,阿姨做了几道拿手菜,你待会可要好好尝尝。”墨夫人依旧像上次一样,不,是比上次更加热情,让我彻底送了口气,偷偷观察江玉的脸色,眉宇间果然有些愁容,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

“这一点您尽管放心,我保证您做的菜一丁点也剩不下。”

墨夫人虽然不再年轻,却依然单纯的像个小女孩,“真的?”

哄孩子从来都是我的强项,“珊姨说您一大早就亲自去了菜市场,我要是不松开皮带扣使劲吃,都对不起您这么辛苦,呵呵,您还怕我跟您认生啊?”

墨夫人开心的笑道:“不认生最好,我就是喜欢你这孩子的实诚,不像其他人,总是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扮乖讨巧,虚伪死了。”

众人闻言,皆面色古怪,说我实诚,连我家妹妹都不肯信...

“咦?这个孩子是...”墨夫人才注意到缩在我身后的楚缘,顿时两眼一亮,“这就是你妹妹?”

“嗯,”我将臭丫头拽到身前,双手扶着的她的肩,“和阿姨问好。”

楚缘乖巧道:“阿姨好,我叫楚缘,和我哥还有小夜姐姐一起来打扰您了。”

“不打扰,不打扰,”墨夫人一见楚缘就喜欢上了,又搂又抱道:“小姑娘长的可真漂亮啊,还这么懂事有礼貌,天啊,比菲菲小时候还要可爱。”

“瞧你激动的,这丫头很怕羞的,你别再吓着她,”老墨知道楚缘怕生,赶紧拉开墨夫人,道:“厨房里还炖着菜呢,你接着忙去,姗姗,帮你姐打个下手,厨房还真是女人的地盘,我在里面只能添乱。”

见墨夫人搂着楚缘爱不释手,我笑道:“让缘缘去帮忙打下手就行,这孩子在家里就是大厨。”

“这么小的年纪就会做饭啦?”墨夫人的眼睛里已经满是小星星,大有认她做干女儿的冲动。

这边墨夫人和龙珊拉着楚缘进了厨房,那边江老夫人已经和冬小夜泡上了功夫茶,别看虎姐不喝茶,泡茶的手艺却相当娴熟,估计和太极拳一样,又是被她父亲逼着学会的...

转眼间,老墨、江玉和我,就被孤立了...我知道,这是江老夫人、墨夫人以及龙珊的默契。

三个男人提前坐上餐桌,老墨点了根烟,对我道:“小楚,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家里吃饭吗?”

“不太清楚。”其实我已经很清楚,这顿饭是江玉苦求江老夫人来请我吃的。

老墨道:“两件事情,不过说起来,又是一码事...你和小玉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我希望你们能在这里握手言和,与月之谷的合作敲定之后,我就会调你去上+海分公司任总经理,之前有些工作交接,你和小玉还是需要好好沟通的,这么彼此僵着,或者面和心不和,不是个事儿...”

我道:“我与江总之间不存在任何矛盾,您多心了。”

“是我多心吗?”老墨望向江玉,苦笑着向他求证。

江玉讪笑道:“楚兄弟,那个沙之舟潜入度假村袭击你的事情,真的与我没关系,与被警方带走的那些人也没关系,我可以用我父亲的名义起誓...”

“我当然相信江总,至于那些人,等警方查明了他们没有嫌疑,自然会放人的。”

江玉隐有急色,“楚兄弟不知道,警察一开始只说拘留二十四个小时,因为破案无头绪,现在又延长至四十八个小时,而且已经开始严刑逼供了,想将勾结沙之舟的帽子赢扣在他们的脑袋上,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的确,严刑逼供是触犯法律的,但不至于掉脑袋吧...”

“我是说,一旦有人挨不过这四十八个小时,万一屈打成招,那可能是会掉脑袋的!”江玉压低声音,朝正与端木夫人品茶的冬小夜呶呶嘴,“我知道楚兄弟在警界是有些关系的,也是唯一一个能够与专案组的领导搭上话的人,你看,能不能...”

不用问也知道,这货是被江家人迁怒了,人家跟着他,非但没捞到好处,现在还和性质极其恶劣的滔天大案扯上了关系,一切因他而起,他却置身事外只求自保,以至于他在江家的地位岌岌可危,江老夫人和老墨要我来吃这顿饭,是个大大的美差,由我去捞出江家人,即为自己和他们赚到了人情,又可以顺便狠敲江玉一笔...

哥们正在为苏大少的医药费发愁呢,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但我却高兴不起来,江老夫人给我发放如此福利,绝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

【第1105章 】异类

【昨天一觉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睁眼已经隔天了,最近太累了,大家谅解。。。

这一章是昨天的,今天的争取明天补上。。。】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无论是用在江玉身上,还是用在我身上,都可以被证明是大错特错的。

饭前饭后不宜饮茶,影响吸收,也不利消化——从来不喝茶且根本就不懂养生的大吃货冬小夜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就穿帮了,江老夫人明知故错的陪着她泡功夫茶,无非是有意回避当下我们正在交流的问题,对此江玉心知肚明:不到万不得已,老夫人不愿亲自对我开口,即便她可以倚老卖老,让我无法拒绝江玉的请求,屁颠屁颠的去捞出局子里的江家人,抑或至少让他们在拘留期间不遭皮肉之苦,却无法改变她老人家必须向我‘低头求情’的本质,所以她才假装与虎姐讨论茶道入迷‘忘了’正事,戏虽拙劣,但合情合理的,因此江玉完全没有察觉到,江老夫人演的其实是一出戏中戏...

站在我的立场,我从江老夫人的态度中解读到的是这样一个信息:在不逼我老人家出头向你求情的基础下,你可以最大限度的从江玉身上榨取好处...

我暂时只能理解为,这是老人家对江玉耍小聪明利用她的一种惩罚,江玉在明知道江老夫人不想丢面子的前提下,只要是自己可以承受的条件,他都会答应下来的...

姜,果然是越老越辣啊。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这虽然不是我的哲学,但道德底线本来就不高的我,倒也没什么抵触,更何况为了替天佑擦屁股,咱现在的经济状况极不乐观,放着这种便宜不占,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要沦落到去吃楚缘那小富婆的软饭了,颜面何存啊我...

为了保证我在家里的形象依然伟岸,我理所当然的、毫不犹豫的咬了江玉一口。

求人是要送礼的,送礼是要花钱的,这是人情,更是国情,江表哥深谐此道,敬了老墨一杯酒,胡乱的扒拉了一碗饭,墨夫人炖了一上午的老鸭汤还未端上桌,他就火烧屁股般告辞了,让一个劲挽留他却未果的墨夫人老大不高兴,这个将嘴巴翘得可以挂酱油瓶的女人,心理年龄恐怕与楚缘是相同阶段的,十分的单纯,难得亲自下厨,江玉却未像她期待中那样捧场,无疑是触伤了她的自尊。

最好的落井下石,不是语言上的含沙射影,而是甩开了腮帮子大吃特吃,我多塞两碗饭,比说江玉五百句坏话来的更有效果,还有助于巩固墨夫人对我‘实诚’的评价...

说实话,墨夫人的厨艺实在是一般般,不要说相较楚缘了,大概比流苏亦稍稍逊色,好歹人家程姑奶奶放盐还是有标准的,不至于连咸淡都掌握不好...哥们越发庆幸带来了虎姐,这妞能吃又不挑食,不像流苏嘴巴刁,也不像小紫那么执着于细节,丫是泔水桶属性,只要是能吃的她都能咽下去,老墨龙珊和楚缘都没什么战斗力,这一大桌菜,被我和虎姐两个人风卷残云般消灭的盘净碗空了,连炖汤的鸭子都让我们俩撕着啃了,哥们最后给撑得都不敢打嗝,怕嗓子眼的东西顶出来,墨夫人脸上笑开了花,楚缘是见怪不怪了,却吓坏了老墨和龙珊,纳闷虎姐的肚子里到底藏了怎样的机关,泔水桶姐姐吃的比我还多,但小肚子却不鼓不胀,其深不可测,不可谓不是个奇迹啊...

墨夫人很开心,一是因为我和虎姐吃光了她的饭菜,相比任何辞藻绚丽的赞美,这样的马屁显然拍的她更舒服,二是因为楚缘,就像江老夫人说过的,东方小娘像她,而楚缘人前斯文乖巧的这一面,像她闺女——颇为自恋的墨夫人相当中意我家的臭丫头,如同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且作为一名职业家庭主妇,墨夫人对楚缘的‘入得厨房上得厅堂’赞不绝口,臭丫头怕羞,被夸就脸红,更让墨夫人爱到了心眼儿里,说她和我一样实诚,没惊着别人,惟独惊着我了。

臭丫头实诚吗?为啥我夸她时,她从来都不害臊,反而能将小胸脯挺大一个罩杯呢...

见墨夫人开心,对老夫人、老墨和龙珊来说,就是最开心的事情了,老夫人欣慰之余,还单独与龙珊碰了一杯二锅头,龙珊呛得眼泪直流,直到收拾饭桌时眼睛还是红红的,老墨说,跟我们一样,与江老夫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龙珊也是第一次...

饭后,楚缘和虎姐帮墨夫人与龙珊一起,到厨房刷洗餐具,虽然女孩腼腆,但三个女人却围绕她展开话题,聊得火热,我则陪老墨、江老夫人到了书房,将昨晚赴约张力的前因后果简洁又无遗漏的讲了一遍,包括我怀疑的牛程锦与李星辉、李星辉与张明杰、张明杰与沙之舟之间的关系,以及我利用龚凡林敲诈张家爷俩,以达到验证我那些怀疑的最终目的,提到与苏大少偶遇并爆发事故的过程时,甚至连天佑的事情亦毫无隐瞒,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当然也包括早上在老墨走后,我又逼着苏大少让步做出承诺的卑鄙行径,老墨听说我差点切了苏爷的小jj,气得险些摔碎江老夫人心爱的茶具,在江老夫人的怒视下,才乖乖的将茶杯放下。

老夫人说饭后至少半小时才可以饮茶,所以我们一直在用她那套昂贵的茶具喝白开水,老墨三杯下肚,才平息了怒火,道:“龚凡林居然早就被你监控起来了,亏你小子有这耐性,一直忍着没动手...”

“这是歪打正着,意外之喜,我留着他,最初的目的,是万不得已时,用来阻碍张明杰进入十三城小组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了钓大鱼的鱼饵...”

“如果一切都像你猜的,你就不怕张家的老狗小狗真的让沙之舟来绑了你?”

“我就怕他们不这么做...”我肚子里的饱胀感总算是消退了些许,吹着杯中的热气,苦哈哈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我也是不得不放手一搏,只要沙之舟活着,有危险的就不止是我一个,为了我身边的人,我无路可退,这是最后的,也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有可能将他引出来的办法,我和龚凡林,都是鱼饵...”

“这些不是你自找的?”老墨训斥道:“许恒是什么人?将北天搅得昏天暗地的杀人魔头!早点将他举报了不就没事了,你倒好,还反过来帮他,承诺替他照顾他妹妹...你才二十出头岁,这一辈子还长着呢,这个承诺有多沉重你知道吗?为一个差点要了你小命的罪犯,值吗?”

“首先,许恒的确是个罪犯没错,但他成为罪犯的动机,是因为他还有他的家人都是受害者,然而法律却保护了真正的罪犯,我帮他,是因为他直到现在仍然清醒并且坚信,错的不是法律,而是某些利用法律、玩弄法律、欺骗法律的人渣,他走错了路,是因为无路可走,错误不能弥补,可他愿意用生命诠释‘罪有应得’这四个字,无论是对于龙啸天,还是他自己,那货不算魔头,充其量是头牲口,其次,他没害过我,在潜龙庄园,是他救了我一命,成全了我这个所谓的英雄...我也觉得我是自找麻烦,我更清楚我不是在追求什么高尚,我的动机与善良和道德没有一毛钱关系,”我将温吞的白水吞下肚,放下杯子,道:“您说的对,我还很年轻,这一辈子还长着呢,所以我不想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去后悔我曾经想做、愿意做、应该做,却没有做的一件事情,您问我值吗,现在我的回答肯定是‘值得’,如果将来有一天我累了倦了价值观变了,觉得不值了、后悔了,再背叛今天的承诺,我想在心理上也没什么损失,更不会觉得愧疚吧?那我何乐而不为呢?至少我现在觉得我还勉强算得上一个好人,做了一件我认为没有错的事情。”

老墨半晌无言,无法反驳我的谬论,有气无力道:“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能想到的词,大概也只有‘异类’了...”

江老夫人叹道:“能揽麻烦的滥好人不值得称赞,但你小小年纪,竟然真的可以独立承担所有的后果,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这是非常难得的,倘若你不说,我真的看不出你现在正承受着一般人恐怕早就已经崩溃的压力,无论是这份担当,还是掩饰这份担当的心机和城府,确实称得起‘异类’二字了...看来我选你去上+海,果然是没挑错人。”

这也是我现在觉得费解的地方,我试探性的问道:“老夫人应该知道江少爷匆匆忙忙离开,是去哪里了吧?”

【第1106章 】一位老人的爱

“老夫人应该知道江少爷匆匆忙忙离开,是去哪里了吧?”

江老夫人抬腕看表,笑道:“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到了银行。”

我一怔,便听老夫人道:“换我来问你——他打个电话就能将钱转进你的账户,为什么要特意跑到银行去?”

我道:“那天晚上随他去度假村的人,除了小孩子,几乎全部被关在局子里,估计已经有不少家属闻讯赶到北天想辙捞人了,他应该是约了他们在银行碰面,让他们看着他给我转账,有单据为证,他出了多少力,会显得更有实感...”

老夫人赞许的点点头,又问,“你不觉得他太傻了吗?那些笨蛋已经被拘留超过三十六个小时了,仍没有谁被屈打成招,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笨与傻还是有区别的,参与性质如此恶劣的犯罪意味着什么,只有傻瓜才不明白,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而清者自清,警察也不可能找到任何他们勾结了沙之舟的证据,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会被释放,小玉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求你帮忙,巴不得你给他放放血?”

“这不是多此一举,而是迫不得己,”我笑道:“那些人都是因为他才被抓进局子里,偏偏只有他得到了老夫人的庇护,没有受到任何刁难,他明知道多余还甘愿被我敲一笔,是害怕自己落下置身事外、袖手旁观的骂名,更准确的说,他是害怕连累老夫人您落下一个置身事外,对自家人袖手旁观的骂名,毕竟那些人都您的亲人,他不敢连累您被亲人腹诽心谤,他很清楚,您是他在墨家和江家最大的倚仗...”

“不错,大体正确,他现在这么紧张,也证明那些不成气候的笨蛋所以知道我会飞回北天,的确是他提前计划好的,他被你打伤,不是巧合,而是故技重施,复制了张力之前对付你的那一套,只不过角色从司马海变成了他,钓你上钩的诱饵,从小婉儿换成了菲儿那丫头...”老夫人别有意味的瞪了我一眼,让哥们不禁面皮发热,“这是最幼稚的挑衅,可偏偏对你很奏效,张力用,你上当,小玉用,你又上当,我想下次无论是谁再用,你还是会上当的,如果你在这方面不长进,迟早要吃大亏。”

我尴尬不已,回头想想,确实如老夫人所言,我之所以中了江玉的激将法,究其根本,就是因嫉妒而敌视,现在再看,当时他对墨菲表现出的狂热爱恋,完全是有意在拱我的火。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他难有长进,”老墨笑骂道:“他第一次来这里,也是为了一个女孩,杀气腾腾的来找我算账,女人,注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弱点。”

老夫人却没有附和,没好气道:“你比他强多少?”

老墨登时语塞,讪笑,在老夫人面前,这个面厚心黑的商界巨头,一如严厉母亲擀面杖下的乖弱孩童。

老夫人叹了口气,不理老墨,继续对我说道:“小玉之所以急于做出补救,最怕的,是我对他的过分偏袒和对自家人的冷漠无情,使我在江家威信流失...江家人在风畅被排除在核心以外,人微势弱,现在依然能够团结一致,支持小玉,无非是心怀一份奢望,盼着江家能在风畅崛起,而小玉想在风畅站稳,单单有我给他撑腰是不够的,毕竟在工作方面,我没办法给他任何帮助,他必须有自己的忠诚拥簇者才可以,因此,我扶小玉上位,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一件双赢的事情,所以这些年,他们没少在我耳边说小玉的好话,与当初反对他父亲继承江家的态度截然相反,想来小玉私下里是做了不少事情的...”

“既然您知道会演化成现在这个结果,那晚为什么还...我本来是打算让警察将江少爷也一起带走的,但老夫人您却...”

“那天晚上让你和你的朋友受了不少委屈,我总要给你个机会,为自己,为朋友,好好出了那口怨气,再说,那孩子对我耍心机,用苦肉计将我骗回北天,给他一点教训,也是应该的,而由你来做最合适,因为你是外人,我管不了你,你后面还有月之谷撑腰,亦之拿你也没办法...”老夫人低眉垂目,斟了一杯热水,语调平缓,脸上却有掩饰不住的伤感,“过不了几年,我就要下去见那孩子的父亲了,他父亲临走前,我是向他发过誓的,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好好照顾他、保护他,像你一样,我的承诺也不是一时冲动,但和你不一样,你是怕将来后悔,我是因为后悔而渴望弥补、赎罪,所以我不想最后最后守不住这个承诺...但是照顾他,保护他,不等于纵容他,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本来是颗好苗子,可惜心思用歪了。关于谁来接班风畅的问题,以前我和雪冬那混丫头,为此大吵过一架,她支持菲儿,不是因为菲儿有多么出色,而是忘不了对墨亦然的那份感情,我不支持菲儿,也不是真的重男轻女,看看她对她爸爸的依恋,她对她妈妈的容忍,如果没有遇到你,她恐怕现在也走不出亦然去世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内心太脆弱了,遇到挫折就一蹶不振,只会假装坚强有用吗?直到现在我也不认为她是最理想的继承人,我最欣赏的,其实是张力的儿子,一个从小就懂得装傻、懂得等待的小家伙,他与你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某些方面给我的感觉甚至是一样的,例如,内敛,忍耐...这也是小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他留学回来,我没有让他直接进入集团高层,而是让亦之安排他去上+海,一为历练,再有就是坠一坠他的心气,欲扬先抑,有激情有抱负是对的,但起点太高,容易树敌,若无法服众,更会遭人嫉恨,被人打压,我老了,不可能一辈子为他遮风挡雨,我活着的时候帮他走的太顺,等我死了他再摔倒,还有谁能扶他起来?所以我得让他知道,工作和生活,并不容易,于是他去了上+海以后,我一切都不再过问,等着他碰钉子摔跟头,但他的出色超出了我的想象,爱屋及乌,亦之当时对小玉也是很欣赏的,想调他回总公司亲自培养,但我觉得那与我的初衷不符,未免本末倒置,就让亦之留他在上+海再干一年,年轻人戒骄戒躁,不然是很容易被捧杀的,可我没想到,这一留...哎...”

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杯中是水,苦涩却如浓茶,那一留的结果,今天我是亲眼看到的,不禁唏嘘...

“那孩子心理过于敏感的缺陷立刻暴露无遗,偏偏他又太过自信,凡事都易先入为主,他觉得自己既然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却没有被调回北天进高层,必然是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例如上一辈的恩怨,例如这一辈的竞争,他旁敲侧击的向我求证过,虽然我否定了,可他根本不信,阳奉阴违,心思一转,就不再将精力投入在工作上面了,转而谋求其他手段回来,所以在上海,他这一留,就留到了今天,这些年我无数次暗示过他,但始终没有坦白的告诉他,亦之究竟为什么不调他回来,这些事情,只有他自己醒悟才有意义,我知道他依赖我,所以我就尽可能的突出我存在的负面意义,蛮横不讲理的宠溺他、偏袒他,为了不露出破绽,我连亲闺女都瞒着,我了解亦之,知道他不会妥协,所以一味的刁难他,想来没少连累我闺女受夹板气,我这么做,只是希望小玉他能意识到,我非但无法帮到他,反而会拉低别人对他的评价,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也担心我闺女和亦之心里一软,向我妥协,所以我找借口去了温哥华定居,以降低我对风畅和亦之的影响力,同时盼着小玉看明白,我只是个老人家,我可以疼他爱他,但工作上我帮不了他,他必须靠自己,可惜...我难过的,不是这番苦心他没有感觉到,而是他执迷不悟,越走越偏,这几年,更是将主意打到了菲儿身上...”

我感慨道:“也许当年您能将自己一番苦心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就不会发展成今天的这种结果了...”

老夫人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父亲老实憨厚,是个肯吃亏的闷葫芦,母亲有些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毫无主见,所以这孩子从小就比较自我,心态早熟,小学时别人看的是连环画小人书安徒生童话,他读《孙子兵法》《战争论》《五轮书》,中学时别人沉迷于《三国》《水浒》《金庸全集》,他枕头旁边放的是一本《厚黑学》,高中时别人讨论的是漫画是言情小说,他读的是《史记》《围城》《悲惨世界》,而且已经开始自己钻研《宏观经济学》了,他太自信,是因为从小就领先于周围人的优越感,他如此上进,本就源于江家对不起他父亲这件事情,他是不相信任何人的,更何况是曾经导演了那一切的我...我说话,他会听,但改变不了他的本质,将来还是要吃大亏的,并不是我舍不得去做恶人...”

老人无奈的微笑中,流露出一种我认为是疲惫的感觉,的确,她太累了...

她并非只是在向江玉的父亲赎罪、在弥补她当年的愧疚,我相信,这个老人是真的对江玉寄予着期待的,期待他能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成为比他父亲更优秀的人,为此,她竭尽所能,然而,具备了那样潜力的江玉,却只是一味的让她失望着,可她,始终不曾放弃...

只因为,一种叫做‘爱’的东西,她承受了太多太多,付出了太多太多。

【ps:后半夜才回来,抱歉...

ps2:希望之前不喜欢甚至是讨厌江老夫人的朋友,在看过这几章后,能够改变一些对她的看法。

ps3:昨天说补一章,今天是补不上了,大家饶命,最近工作很忙,更新压很大,但又欠债太多,惭愧,真心觉得对不起大家...】

【第1107章 】苦心,厚黑

为了江玉的未来,老夫人不惜成为家人眼中蛮不讲理的长者,成为所有人眼中不明事理的老太太,可又有谁知道,倚老卖老的表象背后,是如此一番苦心?

被岁月摧残过的眼睛已经有些浑浊,隐隐闪动的水光,是一种连我都能感觉到的疼痛,我又不禁茫然困顿——老人为何要将藏在心底的秘密全部说出来?

被打上‘小三’标签的龙珊与老夫人同时出现在家中,证明老夫人已经对他们卸下了自己所有的伪装,这原本就是要放弃江玉的信号吧?

心里一动,我并未将猛然涌起的那个猜疑表现在脸上,可还是被江老夫人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她压根就没抬头看我,而是用感觉捕捉到了我的想法,一壶热水喝尽,她一边冲泡着我带来的普洱茶,一边轻声叹道:“记得我上次说过吗?这次回国,我会在北天多留一阵子,也许...不会再回温哥华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说不定哪天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像老头子那样...”

“妈...”

听老夫人言语伤感,老墨要插嘴,被老夫人阻止,老人对我笑着说道:“都说人是活得越老就活得越明白,越明白,牵挂就越少,放不下的就越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看来我是越活越不明白了,牵挂多了,心里放不下的也多了,温哥华是个好地方,冬天不冷夏天不热,不像咱们北天,冬天干冷夏天燥热,空气污染也厉害,那地方好呀,住着是真舒坦...可一个人待在国外,害怕啊,人总有活到头的一天,我在那里过一天,能和闺女在一起的日子就少一天,也就越来越想家...”

“老夫人明白着呢,温哥华再好,不是您的家,您的家人都在这里,您的根就在这里,这才是家,最舒坦的地方,不就是自己家里吗?”我道:“回来挺好,也免得墨董和两位阿姨惦记,‘共享天伦本才是人一辈子最大的幸福’,这是我爸妈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

“难怪我那傻闺女待见你,你这小孩儿嘴巴是真甜,也真会说话,”老夫人润茶之后,泡上一壶,说道:“我火急火燎的飞回来,是假的,其实早在几天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回北天的准备,不然一把老骨头,真经不起这通折腾,尽管如此,我还是祈祷着不要被我猜中,可惜事与愿违,接到小玉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江家人多半已经到了北天,结果又如我所料...小玉这次是铁了心要留在北天了,他很清楚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意味着什么,新旧交替的时候到了,一旦菲儿接了班,亦之在风畅的话语权都没有了,我的话还管用吗?他再想回来,就难了,说到底,我也只能做亦之的主,亦之是我女婿,可菲儿与我们江家却是毫无关系的...小南啊,你明白了吧?我是不得不回来,因为我没有推脱或者敷衍的理由啊,如果这个时候我不尽力帮小玉争取机会,是会被他憎恨一辈子的,他与菲儿原本就是竞争关系,菲儿赢了,即便不会刻意难为他这个失败者,想来也不会重用他,更何况...”

老夫人说到此处,顿了顿,狠狠瞪了老墨一眼,“更何况为了这一天,菲儿的好大伯可谓‘用心良苦’,一直帮小玉掩盖上+海分公司的真相,也从不抵触我的提议,多次在高层会议上点名夸奖,总公司有个什么缺儿,首先会想着举荐小玉,让雪冬那鬼灵精都误以为他对小玉父亲是真心愧疚,有意培养小玉做接班人,完全没意识到他是在给小玉挖坑,是对我的阳奉阴违...他对小玉越好,雪冬与张力两个人就会越重视越提防,越想攥小玉的把柄,雪冬那丫头早就不插手风畅的管理,却和张力一样,死死盯着上+海分公司,处心积虑的想安插自己人进去,就是为此,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替菲儿转移了压力和阻力,所以这位好大伯才敢让小丫头直接进入总公司,将投资部交给她,如此一来,既缓解了雪冬的不满,又让张力犯晕,毕竟菲儿太年轻了,完全没有镀金的过程就被委以重任,有被捧杀的风险,张力自然而然会这样想:亦之若有意培养菲儿,不可能这么急躁,明知道自己会反对,还让她逆流而上,为她增加不必要的阻力吧?于是相互一比较,还是在上+海历练了多年并且表现出众的小玉更有接班的资本...张力怀疑亦之是想借菲儿吸引分散他的精力,伺机将小玉调回北天,这才没有在菲儿接管投资部的事情上设置什么障碍,本身是有挑拨菲儿与小玉、小玉与亦之的用心在其中的,等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的时候,菲儿已经在投资部证明了自己,表现出了一个接班人应该具备的能力...”

果然是老狐狸啊,望着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品尝的老墨,我发自肺腑的感慨: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老墨为了墨菲,老夫人为了江玉,固然用心良苦,可这份厚黑,也着实让人战栗...

“还是妈您更厉害,”老墨咂了咂后味儿,笑道:“您早就识破了我的心思,我却一点都没察觉到您的心思。”

老夫人淡淡道:“我好歹比你多活了二十年。”

哥们真心觉得这不是多活几年的问题...

江老夫人递给我一杯茶,我双手接过,她继续之前的话题,道:“亦之对小玉在上+海所作所为的包容,在小玉看来是受迫于我这方面的压力,觉得我的话对亦之管用,也是他在上+海这么多年仍然可以不急不躁的主要原因,当然,是在月之谷与风畅合作的消息暴露出来之前,察觉到亦之有意将风畅交给菲儿以后,他就坐不住了,他未必是想得到风畅,但肯定不满足于一个上+海分公司的总经理,更何况风畅一旦换了菲儿做主,分公司的真相必然藏不住,他可能连这个总经理都做不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以此利用江家人,通过我向亦之施压,就是想在风畅变天之前,回到总公司,坐稳一个位置,而向我提议你去上+海,毫无疑问,是要你去背黑锅,为上+海分公司买单,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亦之与他是同党,他不相信亦之退休之前会为了你而在自己神话一般的人生履历中留下一个污点,更坚信,我会为了他和菲儿,借机将你这个威胁清理掉...”

“难为江表哥了,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我自嘲的笑道:“有时候我觉得我像个台阶,无论谁想爬的更高,都会来踩我一脚,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像个冲水马桶,专门替人清洗屁股和排泄物...”

老夫人闻言,差点将刚刚含到口中的一口茶喷出来,勉强咽下,烫得直咳,老墨一边帮她拍背,一边冲我骂道:“为什么你小子每次打比喻都这么恶心?你爸真的是大学教授吗?”

“他更喜欢人家叫他‘老师’...”

“低调务实,难怪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老夫人对墨亦之摆摆手,扯了一张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角,道:“如果你不是台阶,别人踩你,非但爬不上去,还可能会摔倒,如果你不是冲水马桶,别人对你撅起屁股,也不过是暴露自己的肛+门,让自己出丑...这就是你的人生哲学,对吗?”

“咳咳咳...”这回是我被呛到了。

老夫人一笑而过,道:“我以前不接受龙珊那丫头,不是因为不喜欢、不欣赏,只因为她太聪明了,而我那傻闺女却天真的像个小孩子,做妈妈的,总是害怕女儿吃亏,对于她和亦之的事情,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闺女求情是一小部分原因,知道她与亦之两情相悦是小部分原因,最主要的,是那丫头能在事业上帮到亦之,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只能做避风的港湾是不够的,真正的支持还是切实的分担,这是我女儿做不到的...我今天叫龙珊过来一起吃饭,既是正式接纳她成为这个家里的一员,也是对小玉的最后一次暗示——我老了,只图一个安乐,家和万事兴,为此我都可以接受龙珊,又怎么可能为了他,将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呢?”

“江表哥急急忙忙跑银行,不想您在江家的威望受到影响,可能就是察觉到了您的苦心...”这话是我说的,但我自己都不信。

“他如果真的意识到了,就应该明白,那晚我为什么只将他从度假村带回来,却对其他人不理不睬...”哀莫大于心死,老夫人道:“我不在乎那些人对我有什么看法,可小玉不死心啊,所以他在乎...”

“那老夫人为什么还要让他回北天?”

老夫人望着杯中的茶汤,道:“我让他回北天,是因为我要让你去上+海...”

我愕然,老夫人的目的,不会与老墨是...

【第1108章 】诬陷

果不其然,老夫人道:“想让他彻底醒悟,只有让他彻底失败,而我却无能为力,也唯有如此才可以避免伤害到我与他的祖孙感情...今天我让你给他一点教训,不是要你和他尽释前嫌,而是矛盾激化的一个开始,让他感觉到你的敌意、你的愤怒,这样一来,就不需要花时间去查实,你到了上+海立刻揭穿他的业绩造假,他也不会怀疑是有人授意你这样做的。”

“立刻?”我吃了一惊,“江表哥敢让我去接替他,分公司那边的问题肯定是花了心思掩饰的,一时半会不可能被我查到,无凭无据的,难道您要我诬陷他不成?”

“不然呢?”老夫人语气不快的反问,先瞪老墨,再瞪我,冷冷道:“他何止是花了心思掩饰,在上+海经营了那么多年,分公司那些头头脑脑已经全部成了他的帮凶,你指望他们配合你吗?单枪匹马的,不要说一时半会,等你真的查到问题时,得猴年马月去了,再说小玉也不可能让你这颗定时炸弹一直埋在上+海,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一个季度下来,业绩不佳,他便可以攻击你,如果那时候你查不到他有问题,手里唯一的一份真实业绩就成了你自己的问题,分公司上上下下本就人人自危,他们有什么理由不趁机将你整死?责任全部推给你,你走了,他们也被洗干净了,皆大欢喜...小玉已经达到了进入集团高层的目的,赶走你之后,只要以熟悉上+海那边的情况为理由,就能轻而易举的重揽对分公司的控制,继而增加自己在集团高层说话的资本,拿出他之前在分公司的灿烂业绩,别人如何反对?更何况他这些年在集团高层勤走关系,扯虎皮做大旗,早就打下了一定的基础,会得不到支持吗?不要小看了这孩子,他只是没将心思放在正路上,单论头脑,恐怕还要在小南你,菲儿,甚至是张家小鬼之上呢...”

我头皮一阵麻痒,渗出一层凉汗,再看老墨,也是一脸的后怕,显然当初他决定要我去上+海的时候,对于这方面的考虑是有所欠缺的,他高估了我,也低估了江玉...

这是老墨惯有的毛病,一如他从来没有给予过张明杰足够的重视般,面对年轻人的时候,他总以成功者或者前驱者自居,故而持着一种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优越感,大概唯一能让他敛起这种优越感的,便只有三小姐了,即便苏逐流也不行,那是过江龙与地头蛇的区别。

老夫人才是真正的智者,慢悠悠道:“考虑到小玉与墨家以及你与墨家的关系,即便是诬陷,你也一样会得到一部分的信任,至少张力和雪冬就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张力乐得墨系内讧,无论倒下去的是你还是小玉,对他都是有益无害的,雪冬则会为了菲儿,或者说,是为了墨亦然,尽一切可能抹杀掉小玉这个威胁,而恰好,雪冬对你颇有好感,肯定是相信你的,你又刚刚捏住张力的把柄,届时张力被你整垮了最好,即便没垮,他也不敢不、不得不为你说话,所以月之谷方面是否支持你倒不重要了,自家人的事情,还是关起门来处理,不要让外人看笑话最好...一旦雪冬和张力介入上+海分公司,你就不是单枪匹马了,分公司也没有人再敢给你下绊子,你对小玉的‘诬陷’,很快就会被印证成为事实,业绩报告跳水,非但可以证明与你无关,反而会成为上+海分公司确实存在问题的证据,到时候雪冬和张力就会逼他做出解释,也就是说,最多三个月,你的任务就可以完成。”

“这样好吗?”我道:“您这样,可能会彻底扼杀掉江表哥的前途...”

“不彻底失败,他永远不会彻底反省,有些事情,他也永远看不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他好,他还年轻,有时间从头再来,”老夫人缓缓说道:“有出息也好,没出息也好,只要做个好人就好,嗯,只要做个好人就好,这样我才对得起他父亲,我才对得起他叫我的一声‘奶奶’...”

老人握着茶杯的手在微微颤抖,我抬头,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分公司的问题会让他陷入绝境,如果他肯独自承担,维护亦之,他就是真的反省了,我会再给他机会,如果他还有奢望,不惜拉亦之下水...”

老夫人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我懂,如果江玉没有维护一直像家人...至少表面上一直都像家人一样保护着他的老墨,他在风畅的前途就将彻底被终结。

老夫人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那时,月之谷与风畅的合作应该已经进入正轨,老墨也是时候退休,将风畅完全交给墨菲了,尽管引咎辞职的结局不光彩,但好在圆满,仁至义尽,也算还了曾经对江玉父亲的那一份亏欠,然而墨菲是不会原谅江玉的,江玉在墨菲的风畅,再也不会有未来...

那将是老夫人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

就在我端起第二杯普洱茶的时候,我的账户里转入了一笔足以完成我人生第一阶段梦想的巨款,江表哥果然出手阔绰...虽然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他那边是故意做给江家人看的,所以我这边才天上掉了馅饼。

拿人钱财就要与人消灾,其实让冬小夜给林志打个电话就可以,但样子还是要做足的,而且我总觉得,若再不告辞离开,楚缘和虎姐如果没疯掉,回家之后就一定会将我大卸八块——我们在书房喝茶的时候,墨夫人和龙珊在客厅也没闲着,一边将楚缘像心爱的玩具般蹂躏着,一边像审讯犯人一样折磨着虎姐,盘问她与我的关系...

直到楚缘上车前,墨夫人都没舍得松开过她的手,对于江家人的死活,墨夫人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幸好这里说话最有分量的是江老夫人,否则依这位太太的意思,多关他们几天才合适,可见,这女人确实单纯,她讨厌江家人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些人反对她嫁给老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记着呢...

虎姐发动了汽车之后,江老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要龙珊将江玉那盒八万块‘半骗半抢’来的极品铁观音抱了出来,说茶是好茶,可味道不如我送她的普洱适口,让我带回去孝敬老爷子。

刀子嘴豆腐心,老人嘴里说不在乎江家人的死活,心里还是惦记着他们的,我没揭穿她,坦然接受了那盒茶叶。

直奔市局。

原以为许恒的事情我拒不配合,再加上逼死了有问题的局长牛程锦,让警方颜面扫地,北天警察对我多半是厌恶至极的,却没想到,哥们在市局竟然出奇的受欢迎,让我不禁感慨,警队里像王小梦一样的英雄主义崇拜者还真是不少...

其实这与重案组的成员主体多半是年轻人有直接关系,这些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家伙涉世未深、胸中仍有一团从警校里带出来的炙热火焰,迫切渴望着表现自己,可论资排辈,啥时候才能轮到他们啊?然而现在林志却大批吸收他们委以重任,就是因为他们穿上警服的时间尚短,底子干净透明。以王小梦为例,一个小小的见习警员,肩上只有两条杠,可这两天跟着林志跑前跑后,俨然成为亲信一般的存在,在警局大院里遇到的一些肩上挂星且年长于她的警员,都谄媚的叫她一声‘小梦姐’,倍儿有面子,这货更是蹬鼻子上脸,称呼冬小夜时,将‘冬冬姐’最后面的那个字给省了,可想其春风得意了,两天没合过眼睛,仍像只精神的熊猫,手舞足蹈,能量全开...

现在对林志而言,业务能力已经不是最先考虑的条件了,能不能信任,才是最重要最可贵的,我搅乱了北天的局势,迫使警队丑态百出,却也让这些年轻人,和那些有能力却因为不搞人脉关系而一直不被重用的郁郁不得志者,有了表现自己的机会。

在市局之所以没有人对我流露出明显的敌意,还有另一个原因,是林志告诉我的,但就不怎么美好了...牛程锦死了,考虑到北天的复杂形势,上边似乎没有派任新局长的打算,这也不难理解,烫手的山芋,谁敢接?于是便暂命林志这个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顶上,冬小夜是林志的爱将,因为她的关系,现在警队内部普遍认为,我与林志是穿一条裤子的。

一些人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之所以没表现出来,纯粹是不敢而已,怕触了林志的霉头。

许恒案与龙啸天案是因果关系,许恒案破了,龙啸天案也就破了,这是人们普遍的认知,而许恒案能不能破,关键就在于我,握有我这张底牌,林志的前途本该是一片亮堂,大案告破,他坐稳局长的位子就是必然趋势,甚至有希望更上一层楼,所以现在上面有不少人在争取他、拉拢他,这是多么幸福的烦恼啊,对我来说也是个好消息,林志之所以想抓了许恒、难以接受他自首,就是想将自己的功绩最大化,以换取晋升的资本,只有爬到更高的位置,他才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而牛程锦的死,无异于搬开了压在他头上的一座大山,也让上面有问题的一些人松了口气,林志如愿坐上了北天市公安局长的位子,使他一夜之间炙手可热,成为上面一些人眼中的香饽饽,仕途有了保障,他也就不会太纠结于许恒是自首还是被抓这件事情了,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破案,平息北天风波,增加自己的政治价值...可恼人的是,偏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一个沙之舟,这只苍蝇极有可能会坏了他的一锅好汤,因为此疯子制造出来的恶劣影响力,已经直追许恒案与龙啸天案了...

如果沙之舟案破不了,总有人要为此买单,而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他林志。

那一晚去度假村找茬的江家人在局子里被百般刁难,或多或少是被林志给迁怒了,他绝不仅仅是在帮我出气...

不过托福于此,我只用一句话,就让林志放了人:一个星期之内,我给你沙之舟。

【第1109章 】小姑奶奶发飙

楚缘几乎是跺着脚从楼里走出来的,因为在度假村扭伤了一只脚,故而一深一浅的,身子一摇一摆,像只愤怒的企鹅,更显心情之恶劣,钻进车子,兀自怒气不减,俏脸乌云密布,眼角噙着泪花,却凶狠的可怕,如果说平时是乖巧温顺的小懒猫,那现在就是一只发狂中的小母狮子,狠狠拉上车门,吓得追在她后面的冬小夜不自觉的后跳了一步,颇有点手足无措。

“那个姓林的真不东西!大饭桶!小气鬼!王+八+蛋!我祝愿他下楼被摔死,出门被撞死,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死、死、死,他就该死!”小姑奶奶阴损恶毒的碎碎念让虎姐到了嘴边的话不敢说出口,狠狠瞪我,让我更是哭笑不得。

别误会,小姑奶奶咒骂林志,与江家人毫无关系,林志在这件事上非常痛快,为了突出我在其中起到的重要作用,他还特意让想象力丰富到完全可以成为一位小说家的王小梦同学发挥特长,做了份无中生有的笔录,内容是我极力证明那些江家人的清白并为此做出担保,只要在这份笔录上签个名按个手印,他们就可以离开,否则即便四十八小时以后,他们能够得到的自由也仅限于北天市内,并继续受到警方监控...江家人本就心虚,即便有谁抱着清者自清的心态想与警方死磕到底,听见这话也怕了。

小姑奶奶与林志的矛盾,源于她提出了一个自认为‘小小的’且理所应当的请求,却遭到了林志的拒绝,于是,胆小懦弱的小姑奶奶破天荒的发了飙——当然,自诩淑女其实是胆小腼腆的她不会学泼妇骂街,打架就更不行了,倒不是因为她对自己深得后妈真传的‘猫抓狗咬功’有啥自知之明,相反,作为她这门功夫唯一的实践对象,她对阵我的战绩可是相当耀眼的百战百胜、战无不胜,没去挠林志的脸,是因为这个盲目自大的臭丫头认为在警察局里打伤警察、而且还是警察头子,有失她作为一个聪明人的理性,正所谓双爪难敌四手、好女架不住群殴嘛...

所以这丫头趁林志去洗手间的空当,将他刚泡的一杯提神用的黑咖啡浇在了他正准备享用的午餐饭盒里...

估计这时候洗过手正准备充饥补充能量的林志已经发现他的午饭被二次加工过了,以他那专业的头脑,应该也不难分析出犯人是不辞而别的我们当中的哪一个,大概正挠头苦笑呢吧?

我没坐副驾驶位,和楚缘一起坐在了后边,抚着臭丫头的头,笑道:“你以为是过家家啊?你问他要手枪,他肯给你才怪,再说,他给你你会用吗?上次是谁开了一枪被吓的哇哇大哭的...”

楚缘吹鼓了香腮,忿恨道:“又不是我用,我是替你要的!”

“都一样,你不是警察我也不是警察,即便是警察,也不是谁都有资格配枪的,对不对啊,小夜姐?”

冬小夜忙点头附和,“是啊,缘缘,配枪和枪械使用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严格?”楚缘一句话击中了虎姐的痛处,“严格为什么沙之舟手里有枪?严格为什么警察会朝我哥开枪?别告诉我说他们是罪犯什么的,明知道他们是罪犯,明知道罪犯的目标是我哥的脑袋,就更应该给他配一把枪!难道每次都要我脱高跟鞋给他当武器自保吗?高跟鞋是武器吗?就算是,我也不是每天都穿高跟鞋啊!”臭丫头越说越激动,便要抬脚给前面的冬小夜看,一时忘了自己坐在车里,踢在了前座上,还刚好是扭伤的那只脚,‘哎呦’一声痛吟,收腿横躺,卧在我膝上,眼泪横飞,更憋屈了,脱了脚上那只淡蓝色的平跟淑女小皮鞋,一边在虎姐眼前晃着一边继续发牢骚道:“这种鞋子能当武器吗?能当武器吗?”

我和冬小夜早就察觉到了,楚缘今天情绪反常,虽然她平时话就不多,可今天却是出奇的少,直到现在爆发之前,她几乎没主动说过什么话,我们心知肚明,这是因为东方和妖精都各回各家的缘故,尤其是东方,平时形影不离好像一心同体,突然离开了,楚缘很难适应,尽管站在我的角度看来,今天的楚缘才是我最熟悉的楚缘...

臭丫头本来就是腼腆的害羞的少言寡语的,做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每次在人多的场合她缩在我身后,我都觉得这丫头夸张的程度就好像她身上没穿衣服似的,羞涩、慌张、恐惧、不自信,从小就这德行,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而成熟稳重自信大方的东方,就像是她的衣服,让她不再有赤+裸+裸的感觉,有小娘皮在身边,臭丫头心里就有底气,这正是她对东方的依赖,同样的,萧妖精的活泼幽默,抑或说是超级厚脸皮,也在感染她,让她渐渐改变自己,可以融入更多的不同的场合...

楚缘是渴望改变的,可偏就在她为此而欢喜欣慰的时候,东方的离开令她发现她依然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也就难免有情绪了——东方为什么回家?妖精为什么不能再来找她玩?不就是因为警察抓不到沙之舟吗...

见冬小夜被臭丫头质问哑口无言,我打趣道:“怎么不能当武器?咱熏死他。”

“我熏死你!”楚缘将鞋子贴在我脸上,嗔怒道:“你以为我问他要枪是小孩子在撒娇吗?不是!我很认真!我知道程序上不允许,所以才跟他商量呀,让他把他的手枪借给小夜姐姐,反正他又用不上,而且和小夜姐姐一样都是警察,有什么关系嘛!你用小夜姐姐的手枪防身,这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啊,你这还不叫小孩子的撒娇啊?”我抢过楚缘的鞋子,捉住她的脚踝,在她脚底板上拍了一下,帮她穿好,道:“我没学过射击,万一误伤到别人怎么办?后果是很严重的,再说,你给我一把枪,我也不一定敢开啊...”

楚缘急道:“可你以前开过枪啊!”

我在她脑门上不轻不重的一点,“你也开过枪,你还敢再开吗?”

楚缘想到那晚开枪的场景,打了个冷战,“但你开过不止一次枪!”

“可我哪次开枪也没敢打死人,”想到那晚被我杀死的家伙,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我不敢杀人...”

楚缘见状,欲言又止,终于不再多说。

虎姐总算找到机会开口,问道:“缘缘,你不相信小夜姐姐?”

楚缘咬着下唇,没点头,也没摇头,她不是不相信冬小夜,可她却亲眼见识过沙之舟的凶悍。

虎姐捏了捏她的脸蛋,发动汽车,驶出了市局大院,“小楚子,你确定沙之舟真的没跑,会再来找你吗?”

“如果之前指使他的人是张明杰的话,就十有八九会,对张家爷俩的处事格,我还是有点自信的...”

“嗯,”冬小夜点了点头,期待中又略带一丝轻蔑的口吻,让我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希望一切如你所料。”

“你别太轻敌。”

我不知道虎姐是为了安慰楚缘,还是真的信心满满,道:“害怕沙之舟的人,只因为对他不够了解,看他犯下的案子性质严重,就盲目的高估他,其实他就是一个狐假虎威又死要面子的胆小鬼,小楚子你仔细想想,他之前哪一次犯案不是慌里慌张的?我们一直没抓到他,不是因为他高明,而是策划和掩护的工作做的太好了,也可以说是我们警方内部出现了问题,才让他屡屡得手,咱们应该换一个角度来看——策划和掩护如此高明,他为什么还接连失手呢?呵呵,现在你们还会觉得他可怕吗?”

不得不承认虎姐的话很有说服力,我对沙之舟的恐惧始终达不到慢点就是为此,觉得那货脑子不聪明,胆子也不够大,充其量是样子凶悍了一点,说话粗俗了一点...

这种货色我见过的太多太多了,只是他们手里没有枪罢了。

楚缘的表情明显松缓了下来,冬小夜笑道:“你这就叫做关心则乱,心里太在乎你哥了。”

“我在乎他?哈、哈、哈,小夜姐姐你太会开玩笑了,但是一点都不好笑,”楚缘拍着我的脑瓜顶,道:“我是替爸妈照顾他,这孩子,让人不省心啊...”

虎姐被楚缘小大人模样的掩饰逗笑,我也不禁莞尔,却没理楚缘,对虎姐道:“乐观自信是必须的,但危机感也不能丢,咱们在明,他在暗,优势始终是在他那边。”

“你忘了我的职业吗?还用你教我啊,呵呵,”虎姐道:“你不需要枪,我就是你的枪,也是你的防弹衣,潜龙庄园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那是对我职业的侮辱。”

我不喜欢虎姐这话,太要强,尤其是作为一个女人...

看了看身旁俏脸红润、不知不觉依偎在我身上的楚缘,我忽然发现,尽管没什么上进心,但我还是习惯成为被依赖的角色,我也喜欢被依赖的感觉——楚缘依赖我,紫苑依赖我,流苏依赖我,墨菲依赖我,萧妖精依赖我,离家出走的东方小娘也依赖着我...我喜欢的,都是那些喜欢依赖我的女孩,即便是要强的冬小夜,之所以打动我,不也是因为向我暴露了她内心脆弱的一面,渴望着有人让她依靠的缘故吗?

习惯和喜欢懒散的我不知不觉的向前走、向上爬,只因为我被依赖着,被依赖,似乎才是我一直前进的动力...

我捉住楚缘在我头顶作恶的小手,鬼使神差的跳出一句,“小夜,你说过你不是因为喜欢才当警察的对吧?那破了沙之舟的案子,干脆辞职得了。”

虎姐啐道:“辞职了我吃什么?你养我啊。”

“嗯,我养你。”

虎姐与楚缘同时一怔,不知道我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因为走神,险些与前车追了尾,虎姐慌忙变道,又差点剐蹭到后车,一时喇叭轰鸣,刹车声四起。

“你养我?哈、哈、哈,小楚子你太会开玩笑了,但是一点都不好笑...”虎姐的反应和台词一如之前的楚缘,做作、不自然。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但我知道楚缘为什么对我下黑手,哥们的脑袋抵着前面虎姐的座椅,疼的浑身抽搐——楚缘那臭丫头,一拳捣向我胸口,却因为车子突然变道而身体失衡,攻击线路诡异,让我措不及防,手肘下沉,恨恨地、重重地砸中了我两腿之间的玩意儿...

【PS:下午才赶回来,抱歉...】

【第1110章 】变+态贱+人VS败家妹妹

楚缘的心情依然很烂,整整一个下午没再说话,没温书没写小说也没写她的小变态控兄日记,而是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斗地主打发时间,赢多输少,因为上家是刚刚从太妹转业为宅女的萧妖精。

无所事事的虎姐在墨菲的办公桌抽屉里发现了一本莉尔.朗兹的《如何让你爱的人爱上你》,本来是随便翻翻,不想竟然读得入了迷,看的津津有味浑然忘我,让哥们很是无语。

墨菲最近对情感类的书相当痴迷,她好像真的是下定了决心,让自己的情商向智商靠拢...

我坐在楚缘脚下,与短信狂魔小苦儿拼手指头,小丫头发短信贼快,忙得我不亦乐乎,不时还穿插几条彩信,或鬼脸萌照,或45度斜拍,或COSPLAY(貌似是朱丹晨的恶趣味),倒也有趣的很,其中最经典的,是小丫头在洗手间里上大号时,坐在马桶上发的一张仰头使劲的表情,可爱到爆,笑翻了我。

我现在有点明白苦儿的心理病源究竟出现在哪里了——一个性格外向、活动好动、害怕寂寞的年幼女孩,却如同动物园铁笼里的动物一般被限制了自由并长期遭受无比恶劣的对待甚至是虐待,她的精神健康怎么可能正常成长?更何况那还是在她父母遇祸惨亡,最需要别人关心、呵护与疏导的时期...

墨菲的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很闲,在‘前综合组’中,我现在是唯一的闲人,‘搬家’工作虽然上午就已经结束,但午休时间才过,便有一批客人意外造访新部门,不止墨菲感到惊讶,公司高层都有些措手不及的慌神,这些客人来自于月之谷方面,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会进入风畅大楼办公,其中的大多数更是会成为我们在新部门的同事,所以大家都忙于接待和联络感情,只有我被排除在外,是因为客人之中,有一位我不算熟悉的熟人——曾经我发生过矛盾的三小姐的表亲,那位有着N国血统的超级帅锅,菲利普先生...

据说美国叔叔杰克,和那位性感的法国姐姐帕丽斯也来了。

这些人来参观新部门,是闵柔的安排,计划是昨晚决定的,算是对我与苏逐流一事置身事外的补偿:虽然墨菲已经确立了十三城小组的领导地位,但未与高层商议便先下手为强将综合组大部分成员调入新部门,难免有自作主张、任人唯亲之嫌,在她遭到抨击之前,月之谷方面用这样的行动表明了对她的支持,既是对她的肯定,也充分体现了对她的信任,由此足以堵住那些心有不满的人的嘴巴了。

这是一份不折不扣的大礼。

墨菲也明白此举意义重大,所以才将我和冬小夜关在她的办公室里,以免节外生枝,至于闵柔为什么对墨菲在风畅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显然是大间谍紫苑的功劳。

快下班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稍稍有些意外,是东方小娘的保姆兼保镖甄诺打过来的。

带走了厨房里所有刀具的东方妈到底是没来找我拼命,据甄诺说,是因为这位脾气火爆的欧巴桑刚一出门就已经恢复了冷静,与剁了我相比,显然是闺女的肚子更重要,所以当即改变了原计划,接了她的私人医生,又返回家中...东方小娘那点猫腻哪里瞒得过专业人士的火眼金睛?谎言被无情的戳破,她老娘勃然大怒,小娘皮嘴硬死撑,她那个脑袋不太正常的妈竟然要求验身,东方哪里肯干?母女俩再次爆发大战,小娘皮反抗中一个不慎抓花了她老娘的脸,为此被狠抽了一顿屁股,目前正关禁闭反省中,手机也被没收了,甄诺架不住她苦苦哀求,才替她给我打了这通电话,报个平安,免得我一直提心吊胆防备着她妈妈,也怕我和楚缘、妖精因为联系不到她而担忧,最后她也没忘记提醒我一定要遵守那两个约定,惹得甄诺无比好奇,我甚至怀疑,这货肯背着主子替东方联络我,就是被小娘皮利用了好奇心,又或者她根本就没背着她主子,就是在替她主子套我的话。

挂了甄诺的电话,我去了趟洗手间,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收到一条短信,号码正是东方小娘的,内容简短直接——‘晚八点,郁金香垂钓度假村,小女留学事宜,过期不予,冉亦白。’

丫不是嫌找我麻烦,要我主动送上门去给她砍吧?我先是一愕,随后想到,我有啥可心虚的?再说从信息内容上看,人家根本就没拿我当棵葱,尤其是‘过期不予’这四个字,充满了敷衍与鄙夷的味道,潜台词再清楚不过了:我闺女的事,你管得着吗?

东方妈一直以工作忙推搪与我见面,今儿却主动约我,还‘过期不予’,可谓毫无诚意——她刚刚揭穿东方的一个谎言,正在气头上,尽管这与小娘皮是否应该出国留学毫无关系,但她大可以理直气壮的诬赖我教坏了她闺女,从而让我没有底气帮东方说话...

我大概可以这样说:关于东方的事情,姓冉那婆娘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心平气和的谈。

但不去还不行,天晓得她会不会因为赌气,真的给我来个过期不予,明天就将东方送到巴黎去啊?换做以前,我肯定觉得那妖怪一样的小娘皮滚得越远越好,可现在...

我完全可以体会楚缘的心情,不知不觉的,在我心中,东方就变成了另一个楚缘:像妹妹,又不是妹妹,关系犹如家人,感觉却像恋人...

回到墨菲的办公室,发现多了很多人,其中就有两张我极不愿意看到的脸,帅锅菲利普是之一,看见他,哥们的怒火蹭一下就窜了上来,同时冒出来的还有一句话——狗改不了吃屎啊!

那贱货单膝跪地,啰哩啰嗦的说了一通不知所云的鸟语之后,便要去亲吻站在沙发上不知所措的我家妹妹的手!

楚缘听不懂他说什么,却看得懂他想做什么,见狗+日+的伸爪过来,忙将小手藏到身后,并退开一步,菲利普手抓空嘴吻空,却不罢休,充分体现了那种所谓的西方人的幽默、智慧抑或浪漫,竟顺势俯身,去亲楚缘的裸足!

楚缘待要再躲,却被沙发后面一人搂住了腰,臭丫头惊得大叫,“哥——”

我拍马赶到,在千钧一发之际揪住了菲利普的头发——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反应最快、爆发力体现的最完美的一次,从门口跨到菲利普身后,我只用了两三秒种,众人甚至没搞明白菲利普想干什么,就更不要说阻止我了...但我也必须承认,当我拽开这个伪绅士真贱人、并在他脸上踹了一脚时,我是忘了这个人我根本就打不得的,忘了他为何会出现在风畅、出现在墨菲的办公室里,忘了闵柔的一片好心,我踢飞此货的时候,没将他当成三小姐的表亲,而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流+氓、变+态!

那一刻我身体里的暴戾,不陌生,却从未如此强烈。

我无法否认,我有杀了他的冲动...

所以我感谢那个偷袭我的人,尽管他的动机是极其卑劣的——当我待要追上去再补两脚时,肋侧剧痛,一股沉闷的力道让我觉得自己撞在了火车头上,身体不受控制的侧飞了出去,翻到了沙发了另一侧,那个搂着楚缘细腰的女下意识的抱住我,却和我一起摔倒在地。

“楚南,你又发什么疯?!”踹我的人咆哮着质问我,正气凛然,可声音中却是难以掩饰的惊喜与得意,还有一丝复仇的快感。

墨菲怒道:“端木流水,你干什么?!”

“你大爷的!”

程姑奶奶从茶几上抓起一个茶杯就要拽端木流水,一旁的刘姐见状,忙叫道:“使不得!”

刘姐伸手这一挡,正架在流苏的小臂上,茶杯扔偏了,端木流水见流苏真敢下手,后怕之余,狰狞立显,大概也是因为他很中意流苏,可流苏对他非但没有好感,反而越发反感的缘故,因此因爱生恨了吧,他扬起巴掌便扇了过去,竟不管会不会误伤到刘姐,“死三八!”

“给我卧下!”

俊俏的像个放大版娘们的端木流水没伤着流苏刘姐,冬小夜轻描淡写的在他膝窝踢了一脚,此货立刻跪倒,流苏极有默契的撩起一腿,正踢在他下巴上,端木少爷仰面翻到,身体绷成一个倒着的‘C’型,干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虎姐将枪管塞到了他嘴里。

那一脸煞气,真如愤怒的母虎。

再听‘哐’的一声,帅锅菲利普抱着脑袋杀猪一般打滚嚎叫,愤怒的楚缘狠狠砸了他的脑袋,用的是我买给她的笔记本电脑...万八千块啊!就这样摔成了两半。

臭丫头,你也太败家了吧?!

【第1111章 】自恋的妞

这是一个不太美丽的误会,可以说,错误完全在于我的冲动。

我根本就没听懂菲利普那货和楚缘都说了些什么,见他举止轻佻,就先入为主的怒气爆发了,其实真实情况与我理解的恰恰相反...菲利普帅锅既不是萝莉控也没有恋+足+癖,更不是来耍流+氓的,但凡我能稍微冷静一点,都应该想到,他之所以出现在墨菲的办公室,肯定是有原因的——墨菲原本就是因为不想节外生枝才刻意让我回避与他碰面,没理由的话,不可能将他带过来,再说,他若对楚缘不怀好意,墨菲流苏紫苑也不可能放任他接近楚缘,更何况与他有过不愉快的冬小夜就虎视眈眈的站在一旁啊,虽然都说技术型天才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外大多是白痴一样的存在,可再白痴,也不至于伤疤没好就忘了疼不是吗?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综合组解散,新部门成立,根据墨菲与刘姐的计划,应该在今天下午开会,向伟哥秦岚等对十三城计划还不太了解的成员透个底,属于动员会性质,之后,也就是今晚,组织综合组最后一次聚会,姚婉儿昨天就已经预订了吃饭的酒店与唱歌的KTV,正在家里收拾行囊准备去分公司大展拳脚的、抑或已经调入其他部门开始工作且还不太适应新岗位的几个原组员都收到了刘姐的邀请,庆祝、送别、纪念、祝福...这个聚会有多重意义,办公室氛围需要,却也不乏暖暖的人情味。

但是以菲利普、杰克叔叔、帕丽斯为首的月之谷方面的精英小团队意外造访,打乱了墨菲与刘姐的计划,下午的动员会变成了合作双方的联谊会,交流中得知我方晚上聚会的事情,热情火辣又睿智机巧的法国姐姐帕丽斯便以己方也是未来的同事为名,提出要一起参与,这个理由让墨菲难以拒绝,在风畅与月之谷还未坐上谈判桌前,对方主动提出参与如此性质的聚会,意味着什么,谁都懂,高层看在眼中,只会感慨墨菲的驭人能力,对于她的独断独行,就更不敢说些什么了。

当然,帕丽斯也不是单纯的凑热闹,她又她的想法和目的,所以他们之中为首的那位沉稳的不像美国人的美国叔叔才没有驳回她的提议——帕丽斯没看到我,知道我有意回避,所以先套问了我是否也会参与晚上的聚会,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才有此提议,用意就是借这个机会缓和我与菲利普帅锅之间的关系。

我是风畅的红人,与三小姐、闵柔的关系也有点暧昧的说不清楚,菲利普帅锅是三小姐的表亲,也是合作项目不可替代的技术型人才,因此无论是出于公司角度还是个人角度,我与菲利普关系僵化都不是一件好事,各自的倚仗,既是爆发矛盾的资源,也让某些夹在中间的人左右为难,法国美女是想通过处理我与菲利普的矛盾,来讨好两边的上司...可见办公室文化是没有地域局限性的,在哪都一样。

菲利普显然也是怕麻烦的人,再加上上次的矛盾就是我做出了让步,给足了他面子,所以对帕丽斯的提议非但没有抗拒,且非常配合。

这个家伙其实是个挺简单易懂的人,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有点调皮,有点好色,要强好胜,但本性不坏,上次挑衅我、逼我道歉,都是自尊心作祟,心里并没有觉得自己就是正确的,闵柔就是因为了解他,才放心让他来了风畅。

金发帅锅出现在办公室,是来主动邀请我的,以免我又故意回避,不参加晚上的聚会...

误会就这样发生了——他们到了办公室,却碰巧我出去了,人家自然而然的以为我在躲闪,然后通过与墨菲的交谈,菲利普知道这个绝对不可能是公司员工的小丫头是我的妹妹,便灵机一动,套起了近乎,这货觉得,如果煽动楚缘去参加聚会,我就不太可能拒绝了,于是为了突出自己的诚意,自以为幽默风趣儒雅浪漫的伪绅士发挥特长,夸张的犹如舞台上的话剧演员一样,声情并茂、手舞足蹈的奉承了楚缘一番,然后单膝跪地发出邀请,亲吻臭丫头的手背与上次调戏虎姐的性质截然不同,人家审美是看胸看屁股但就是不看脸的,楚缘前不凸后不翘的,在他眼里那是不折不扣的待发育萝莉,就像流苏会在他视线中被自动过滤掉的,后者没有可以吸引他的亮点,而前者,就是个孩子。

怪就怪楚缘和菲利普都是那种自我感觉超级良好的类型,菲利普夸赞臭丫头长的像花儿一样漂亮的那部分,她听懂了,因为菲利普说的是英文,语速也不快,但这货越表演就越投入,或许是因为身边站着端木流水这样一个长得比他还高大英俊的帅锅,让他受了点刺激,他有意在几个成熟美女面前卖弄,便开始了疯狂的语言大串烧,分别用意大利语、法语等几个国家的语言像唱歌剧一样狂拍楚缘的马屁,实际上楚缘却是连英语听起来都比较费劲的,见他中了魔似的,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是个变态,根本不知道人家是在用一种幽默的方式哄逗她和邀请她,见他要亲自己的小手,赶紧躲了...

就事论事,这绝对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因为菲利普从一开始就将她当做小朋友对待,转而去亲她的脚,是西方人惯有的急智,也是有意捧高楚缘,做给我看,婉转的将我去医院探病给他下台阶的人情还回来,所以沙发后面的法国姐姐才抱住了楚缘,生怕她再跑...

显而易见,是我们理解错误,可重来一次,楚缘就会让他亲自己的手吗?我就不会阻止了吗?那也是不可能的...

楚缘砸坏了电脑砸伤了菲利普,端木流水不能说没有责任,这货明知道是个误会,却不劝止不解释,而是一脚将我踹飞,不无借机报复我的嫌疑,图一时之快,却严重误导了楚缘,让楚缘以为他们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兄妹的,更间接误伤了法国姐姐帕丽斯,这妞给我做了肉垫...

菲利普恼羞成怒,不欢而散(去医院了),本来挺美妙的一个下午,却狼狈收尾,端木少爷没心没肺,幸灾乐祸,若不是看在他妈妈的面子上,再加上刚才的事情我确实有点心虚,一准将这小王八蛋打回成木乃伊,不过这样也好,晚上我与东方妈有约,同事聚会肯定是去不了了,我说了人家也未必信,免不了还是得惹误会,觉得我是存心不给面子...

而且哥们也实在没自信,能保证整个晚上对着端木流水这张欠揍的脸可以忍住不找茬,哥最近压力很大,这货长的又太像排压器...

然而事情要多巧就有多巧,要么不来,要来就一起来——请客吃饭的人居然会挑日子似的,我还没来得及和墨菲说我晚上有约会,司马洋就又过来了,说张力想请我和流苏吃烤鸭,要我们务必赏脸,他话才说了一半,仇媚媚又来电话,邀我晚上去SEED酒吧喝酒,还说是楚小花同学坚持请客,我正琢磨天佑是不是想借此向我传达许恒的什么讯息,一个最让我意想不到的人又将电话打了过来...

虽然因为换手机的缘故,原来存储的大多号码都丢失了,此刻的来电只是一串数字,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串极有特点的数字组合——竟然是端木夫人的妹妹,郑雨秋!

“小弟弟~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听不出。”这个言行举止比法国姐姐帕丽斯还要火辣几分的女人一张口,就让我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那嗲嗲的声音不止在听觉上刺激了人的感官,简直就像是谁在用手指轻轻在你的身上抚摸似的,太挑逗,我庆幸走远了几步才接通电话,别说让旁人听见会怎么想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和电话那头的妞肯定是发生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她的声音才可以如此不加掩饰的放荡...

“讨厌啦,你早上才叫过人家的名字,下午就将人家忘记啦?”郑雨秋长长叹了口气,做作的幽怨道:“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怪不得姐姐常说男人都靠不住呢...”

我语带讽刺道:“怎么?上午你也藏在苏逐流病房的洗手间里吗?”

那妞竟然很认真的反问我道:“小弟弟,你看姐姐我像是那种会躲躲闪闪遮遮掩掩的人吗?”

“抱歉,我跟你不熟,不是很了解你,”我淡淡道:“但我想,如果你不是那种人的话,上次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三小姐时,你不会那么肯定的告诉我你不是...”

“你觉得我是三小姐?”仿佛听到什么天大,郑雨秋惊愕过后,大笑不止,上气不接下气道:“拜托你...小弟弟,哈哈...哈哈哈哈,这不好笑,你听我的声音,像...像是那天晚上陪你跳山游泥塘,与你打情骂俏共患难的大小姐吗?就算雨大天黑你看不清她的模样,又搂又抱的也该摸清楚她的身材了吧?她咪咪有我大?她屁屁有我翘?她小腰有我细...好吧,腰是她更细一些,但腿肯定是我长,姐姐我个子高啊,这两条勾魂摄魄的美腿,就没能给你留下点什么想入非非的深刻印象?小弟弟,姐姐我好受伤呦...”

这妞,比我家的臭屁妹妹还能自恋...

【PS:前两天因为一些私事临时决定跑一趟沈阳,没来得及请假,对不住大家...码字耽误了,工作也耽误了,头疼...】

【第1112章 】又一个请吃饭的

郑雨秋无疑就是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神秘老板,我记得闵柔曾经这么评价过自己与她,说自己平时说话做事看起来比较严肃,好像一丝不苟的样子,其实只有三分认真,倒有七分玩味,这一点从她总是一本正经的发骚叫我‘相公’渲染我们的暧昧就可见一斑,而郑雨秋则却与她迥然相反,是个说话办事貌似草率轻浮、可实际上却相当谨慎稳重的女人,貌似挺不正经,但往往只是三分玩笑、七分认真。

姑且不讨论这俩货为什么就不能将公与私区分对待、对工作百分百认真、将玩笑留在生活中,单就说郑雨秋的三分玩笑七分认真...能信吗?可信吗?

的确,她洋洋得意炫耀的那部分是不争的事实,她咪咪挺屁屁翘小腰纤细美腿修长,可如果她是认真的在强调她的这些优点...我只能说,这货的厚脸皮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最不擅长应付这类直来直去的女人,自信的墨菲和无耻的妖精都能轻而易举的将我玩弄于股掌,如果掉入这个女人的节奏,我便只有任她宰割的份儿了,我才是发问者,岂能让她夺取主导权?故而无视她的挑逗,我冷冷问道:“难道你想说你不是‘三小姐’?”

郑雨秋仍然笑着,但收敛了许多,“啧啧”了两声,用甜腻的声音说道:“小弟弟,你的怨气有点重哦。”

我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如果被骗了、被当成傻子心里还没有点怨气,那就是真傻了,“我一直都觉得,人的尊严与社会地位的高低或者拥有财富的多少没有关系,任何追求的终点站,归根结底,都是精神满足感,这就是所谓的知足者常乐的真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郑雨秋道:“彼此所处物质层面的高低,并不等于精神层面相差的距离,人与人是平等的,只是各自在精神上追求的满足感不同而已...”

我打断她道:“所以你还有三秒钟,这是我可以忍耐的极限,我不喜欢和女人斤斤计较,但碍于端木夫人的情面,我也不想对你破口大骂,眼不见耳不闻,就图一个清净好了——我没有义务当傻子哄你开心,尊严也不允许我继续被你当傻子戏耍,你懂的。”

郑雨秋装傻道:“小弟弟你的话好深奥,小妹妹我听不懂,你想要我说什么...”

不等她说完,我默数一二三,将电话挂断,再默数一遍三二一,果不其然,郑小姐又将电话打了回来。

这次丫不再装傻充愣发骚卖萌了,开门见山道:“我发誓我没骗过你,我真的不是三小姐!你说的那位三小姐,指的应该是我姐姐。”

郑雨秋口中的‘姐姐’,当然不是她的亲姐姐端木夫人,这一点确实不难从身材上分辨出来...果然,那个在老墨办公室里出现过的白衣女人,就是三小姐本人!我心里暗骂了一句,但自己也没搞明白我到底骂了谁、骂了什么,口中仍是那副冷冷的腔调,“玩文字游戏有意思吗?‘三小姐’的原意,是‘三位美丽的小姐’才对吧?”

“嗯,”郑雨秋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愤怒,怕我再挂断她的电话,承认的倒是痛快,“在北天,三小姐这个称呼的确是一种误读,‘三位美丽的小姐’就是三位美丽的小姐,是三个人,不是一个人,即便去我姐家里打听‘三小姐’是谁,恐怕都没人听说过...”

“所以你是很清楚‘三小姐’是三个人,不是吗?”

“虽然不太准确...但就算是吧。”郑雨秋的回答有些勉强,好像是想补充,但只听她深吸了口气,却没继续说下去。

我沉声质问道:“这三个人里面不包括你吗?”

“我?”郑雨秋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你说...我是‘三小姐’当中的一个?”

她反问的口吻让我不禁一怔,因为她的惊讶不像是装出来的,“你不是?”

郑雨秋再次失笑,笑得依旧不怎么淑女,“为什么是我呀?谁告诉你是我的?哈哈,不可能是闵柔说的吧?哈哈哈...三位美丽的小姐,另一个难道就是闵柔?小弟弟,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到有些可怕的人,但你这个推理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被她笑懵了——在知道与郑雨秋一起出现在老墨办公室里的白衣女小白就是三小姐本尊后,我便认定了郑雨秋是‘三小姐’之一,所以才觉得她骗了我,这让我很受伤,我虽然不太擅长应付她这类女生,可是也不反感,确切的说,从小就习惯了演戏,有城府、不直爽的我,是非常欣赏和羡慕她的性格的,再加上这妞身上有流苏般的开朗、虎姐般的仗义,我是真心拿她当成了一见投缘的朋友,因此现在才会格外气愤,但被她这么一问...的确,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她郑雨秋也是‘三小姐’中的一个。

一如刚才冒冒失失的打了帅锅菲利普,我可能又一次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我之所以认定了郑雨秋是三小姐之一,其实是源于小猴子老师拍下的那张手机照片,照片上刚好是三个人,且其中有闵柔,但谁也没说过,就算另外的两人便是‘小白’与郑雨秋,这三个人就一定是‘三位美丽的小姐’...

“你不是?闵柔也不是?”我感觉自己的思路乱成了一团。

“她当然不是,”郑雨秋道:“小弟弟,我不知道你这样以为的依据是什么,但有一点我想我是有必要提醒你的——虽然我叫你口中的那位三小姐为‘姐姐’,但我们并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闵柔是怎么称呼她的,你应该很清楚吧?她是我们的‘大小姐’,换句话说,我和闵柔都是为她工作的,无论私下里与我们的关系如何亲密,在她的家族中、公司里,在所有的公开场合,我们都只存在一种关系:老板与员工...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我们所处的,仍然是一个等级观念强烈的社会,有钱人排斥穷光蛋,有地位的看不起小草根,尤其是在国外的上流社会,更是如此,所以不会有人将我们两个打工妹与身世显赫的我姐相提并论的,即便有人这样吹捧我们,难道我们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炫耀我们与我姐的亲密吗?呵呵,那我就要反问你了,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姐对你的帮助?因为尊严,不是吗?我和闵柔也是有尊严的,我们想通过自己的实力和努力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所以,我们不喜欢,也一定会回避以这样的方式抬高自己,我相信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流言蜚语的可怕,对吗?”

闵柔的月之谷俱乐部与郑雨秋的月下美人女子会所在北天具备的潜在影响力,我多少有些了解,即便不暴露与三小姐的关系,她们两人所掌握的人脉资源,也足以使她们在北天上流社会中占据一席之地,便是老墨这样的大鳄也不敢小觑她们的存在,但我并不清楚闵柔与郑雨秋在三小姐家族中的地位,这是让我产生的误会的根源——这俩妞在北天也算得上是神话般的人物了,换做任何人恐怕都已经飘飘然了,但她们两个却依然对自己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与自知...由此可见,三小姐的家族之强大,远不是我能够想象的到的...

“那另外两个人是谁?”

“是我姐的两位闺中密友,”郑雨秋道:“其中我姐年纪最小,可能别人叫她‘三小姐’,也是由此而来吧。”

闺中密友...我心里一动,“我听苏逐流提过,京城有个姓曲的女人...”

郑雨秋嘻嘻一笑,却没有正面解答我的疑问,用强调的口吻说道:“在北天,三小姐仅仅是个人名,三位美丽的小姐是谁一点都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姐是谁就足够了。”

“但我还不知道你姐是谁,更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么有兴趣...”

“所以啊,你应该好好问问她才对。”

我愣了愣,“怎么讲?”

“呵呵,小弟弟,你今天是怎么了?真的傻了吗?”郑雨秋道:“你问了我很多问题,可惟独没问过我为什么给你打这个电话呢...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干嘛?”我已经隐隐猜到,心脏一阵猛跳,口吻却依旧冷漠。

郑雨秋故意卖关子吊胃口,“那个呀...我姐今晚有空哦。”

“所以?”

“你太不配合了,幽默点会死啊?真的是,逼得姐姐都想骂脏话了,”郑雨秋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气呼呼道:“我姐今晚有空,当然是想请你吃饭喽。”

“几点,在哪?”对于那个‘请’字里面到底有多少诚意,哥们心知肚明。

“八点,大浪淘沙,”郑雨秋好奇道:“小弟弟,你好像一点也不激动啊...”

“我为什么要激动?”

“因为你终于能见到我姐了啊...”

“以前我不知道她是谁,能见到她,我可能会激动,现在我知道她是谁了,我为什么还要激动?”嘴里如是说,可为了不让声音颤抖,我险些将嘴唇都咬破——不是激动,也不是兴奋,而是按耐不住的想要质问她、找她算账的冲动!

但我知道,三小姐此刻的心情,恐怕和我是一般无二的...

我没听到郑雨秋接下来又说了什么,长长的吸了口气,笑了——我与三小姐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一直被动的我,从这一刻开始,要掌握主动权了。

【第1113章 】撞饭

见过撞车的,也见过撞衫的,前阵子还听说了一个词,叫‘撞脸’,可见这年头,什么东西都能‘撞’,汉字文化果然是博大精深,于是再碰见此刻的‘撞饭’,也就玩味多于烦恼了。

现在的情况是:三小姐和郑雨秋约我去大浪淘沙吃海鲜;张副董请我到全聚德吃烤鸭;仇媚媚,抑或说天佑,邀我去SEED酒吧;东方妈则要我到郁金香垂钓度假村...而墨菲则是早就计划好今晚组织同事们一起去海底捞吃火锅,然后到KTV狂欢的,因为来自月之谷的小团队也确定参与,这个计划就更不可能因为我而改变。

哥们没有分身术,这几个地方又谁都不挨着谁,全转过一遍,哪里是吃饭啊,成驴友了,更别说谈正事了,于是我必须做出权衡与取舍...

偏偏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又响了,巧得不能再巧,依然是请客吃饭的!我惊讶,比刚刚接到郑雨秋的电话,还要惊讶——是李星辉!

我有点懵,有点乱,没有当即给他答复,挂了电话,心里就开始犯嘀咕。

李星辉今晚在自己入股的北天大饭店宴请柳晓笙,名义上是正式的和解,但形式上,无疑是向柳公子低头了,服软加认错,这是个让我难以拒绝的理由,他请我吃这顿饭,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毕竟在他与柳晓笙的矛盾中,我做了和事老,如果两人和解这种事情他撇开我,反而会有过河拆桥的嫌疑...

但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非要今天宴请柳公子?如果这货与张家父子是穿一条裤子的,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晚上也请我吃饭的事情?这不是故意拆张力的台吗?

我不敢忽视这个小小的矛盾,我一直相信‘细节可以决定成败’这句话,这是老爷子教我的,我还记得他小时候给我讲过的一个古英格兰的民谣:

少了一枚铁钉,掉了一只马掌。

掉了一只马掌,失去一匹战马。

失去一匹战马,败了一场战役。

败了一场战役,毁了一个王朝...

大意是说英王理查三世与亨利.都铎在博斯沃思平原开战,因为马夫和铁匠在给战马上马掌的时候,少钉了一枚钉子,最终导致马掌脱落、战马跌倒,将理查三世摔落在地,战马脱缰而逃,士兵士气衰落,纷纷撤退,一个王朝就此倾覆...

我与张明杰之间,也是一场战争,只不过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暗战,我不敢忽略任何细节,因为张明杰原本就是一个比我更注重细节的人。

后妈是老爷子的学生,对‘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同样深信不疑,她最喜欢英国诗人威廉.布莱克《天真的预言》当中的四句诗: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双手握无限,刹那即永恒。

他们教我从小就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由许许多多的细节组成的,那么决定结果的,也一定就是这整件事情当中的某些细节,去观察去发现去分析这些细节,将这种方法掌握,最终就可以做到见微知著,继而将问题扼杀于萌芽状态...我还做不到见微知著,但懒散而平凡的我之所以能够在种种漩涡中挣扎到如今,倚仗的,不就是这样的对事态度和处事方式吗?

以小观大,李星辉与张家父子‘撞饭’,是巧合,还是阴谋?

若是前者,那就证明我的推理可能是存在错误的,李张之间的关系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复杂,如果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事态演化到今天如此程度,他们没有理由不交流、不默契,要知道,稍有差池,搭进去的就是身家性命啊...

细节决定结果,差之毫厘便会失之千里,我不得不重新整理思路:市局局长牛程锦与沙之舟必然有关,这无可争议,但幕后主使者是不是李星辉?李星辉与牛程锦、沙之舟是否有关?这两个问题尚无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张明杰就是将沙之舟带入柳晓笙宴会的人,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这是用排除法得到的最附和逻辑的猜测...矛盾出现了,如果张明杰与李星辉上的不是同一条船,李星辉没有以巨额借款为条件指使张明杰雇佣沙之舟来对付我,那么张明杰的动机是什么?我们俩于公于私是都有一些小恩怨,但也不至于为此就要了我的命吧?我深信,直到高层会议开始之前,占尽舆论优势的张力都未曾将我视为他在公司里的威胁,因此绝犯不着专门雇人来干掉我,就算他真的想以用这样的方式处理问题,目标也不应该是我啊,直接做了老墨或者墨菲不就结了?

张家父子没有对付我,或者说是通过我去对付许恒的动机,李星辉有,但是,他与沙之舟那一晚虽然都曾出现在柳晓笙的宴会上,可沙之舟是有请柬的,那东东又绝不可能是当晚最不受柳公子欢迎的客人老李能提供给他的...

原本顺畅的逻辑被破坏了,貌似一切都有丝丝关联,却又禁不住推敲了。

所以我期盼今晚的‘撞饭’不是个巧合,而是阴谋!

李星辉与张家父子是故意迷惑我,所以才策划了‘撞饭’,互相拆台...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是猜到我已经在怀疑他们了?没理由呀,我细细回想,我之前的表现并未露出过丝毫破绽...

李星辉的电话,让我的头脑一片混乱。

因此,我决定,既不去吃张力的烤鸭,也不去北天大酒店看李星辉与柳公子的虚与委蛇——以不变应万变,我等,我给了张力一个星期考虑我的条件,那我就等他一个星期,如果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我相信沙之舟就一定会出现!只要沙之舟出现了,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仇媚媚和天佑那边我也推了,我这性格,不喜欢也不适合去酒吧那种地方,这个理由我想仇媚媚可以接受,至于天佑,我们就住对门,如果她真的有话和我说,随时都有机会,不一定非得专门跑去她工作的地方。

还剩下两个约会,是典型的一公一私:三小姐与东方妈...前者可以决定风畅的未来,后者掌握着东方小娘的未来...

貌似是一道很难做出抉择的双项选择题,可对我来说却简单之极——

、、、

“小夜呀,你就不能再开快点?那婆娘可说了,过午不侯,咱要迟到了,说不定明儿一早,东方就飞巴黎去了...”私心作祟,我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情,但嘴里却说的相当玩味,我不否认,这是掩饰,掩饰我的花心。

“你看不见吗?堵车!”冬小夜十指敲着方向盘,两眼瞪着前车,似乎盼着能用念力将它搬开似的,没好气道:“我比你还急呢!真不该图新鲜开这辆帕萨特出来,没警笛没警灯,太不方便,这时候就算滥用职权也是有必要的,小东方啊小东方,你不能走啊...”

我心里暗叹,你丫开这辆车出来也不是图新鲜,服从命令才是真的...当我不知道呢,中午去市局,我前脚进林志的办公室,你们重案组技术科的人就马上钻进了这辆车,试图翻找到与许恒有关的蛛丝马迹,不然林志怎么会让王小梦花那么长时间无中生有出一份向江家人强调我重要性的笔录?难道不是在帮那些家伙争取时间吗?

以许恒的谨慎,他们就算将车拆成零件,大概也找不到许恒一根汗毛,但我估计这时候,林志的办公桌上已经摆放齐了通过交警队查到的有关这辆车的所有信息,其中就包括‘许小佑’的照片,不过依然是徒劳...虎姐就算拿着许小佑的照片,恐怕也认不出来那就是住在我家对门的楚小花同学,许恒那货,早就算到了这一步,所以为此才让天佑‘伪装’成女孩子的吧?

若说对细节的重视与掌控,许恒也是个中高手...

“小夜姐,咱们不会迟到吧?”尽管时间非常充裕,可楚缘还是很紧张,不等虎姐回答,又转问我道:“哥,你真的有把握说服东方妈妈不让她出国留学吗?”

臭丫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嘴抿得紧紧,好像我若摇头,她马上就会忍不住放声大哭...

哪里有什么二选一,看到臭丫头这副表情,我根本就别无选择——我不想看到楚缘的眼泪,也不想看到东方的眼泪,我更不想做一个连简简单单的承诺都守不住的男人...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放了三小姐的鸽子。

既然是存心放她鸽子,我当然不会告诉她我今晚不会赴约。

这样做很没风度,但对三小姐,却正合适——以前我想见她,她却一直躲着藏着,现在她主动提出与我见面,如果我也有意躲着藏着呢?

那种感觉我最清楚不过了...

【第1114章 】有病

楚缘问我有没有把握说服东方的妈妈不让她去巴黎留学,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容易回答,难度在于臭丫头问我的时候对我抱有太多主观期待,根本就不打算从我嘴里听见‘没把握’这三个字,可这才是实情...

平心静气的想一想,出国留学呀,多少人梦寐以求却不可得的机会,我们凭啥不让东方去?因为她不喜欢?因为我们不舍得?这算什么理由...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东方妈是为了女儿的将来考虑,任我巧舌如簧,再多长一张嘴、十张嘴,我又拿什么去说服她让东方留下?除非我真的和她说:你舍得你闺女,可我舍不得你闺女肚子里的我的娃啊...

考虑到甄诺经常带在身边的几个保镖的专业素质,东方能不能留下不好说,但我的小命会留在郁金香垂钓园却是一定的,丫不将我沉在湖底喂鱼才怪...哥们现在就提心吊胆着呢,也不知道那位脾气暴躁的欧巴桑有没有将她上午带出来的刀具放回她家的厨房...

楚缘不是小孩子了,可是她依赖我、信任我,她就永远有着天真的权力,但我和冬小夜不可以天真,因为我们是被依赖被信任的,所以虎姐的心情才显得如此烦躁——想说服东方妈,于情于理,都不太容易呀...

“你到底有把握没有?”臭丫头见我只是一脸微笑,不说话也不点头,表情就有点变了,我这微笑她可不陌生,是她从小到大最看不惯的一张面具,以前是虚伪的忍让,现在是想瞒混过去,臭丫头像被踩疼了尾巴的小猫,有点炸毛,小爪子也亮出来了,“你不会真的是敷衍东方,根本就没打算帮她说服她妈妈吧?!难道你之前信誓旦旦的,就是为了哄骗她回家?不带你这样的!你怎么能像以前对我那样对东方?枉她这么相信你,你对得起她吗?!”

臭丫头要挠我,但没有我胳膊长,被我推住额头,两爪空抓,像看见鲜鱼的馋嘴小猫,非但气势不足,还让人忍俊不禁,我笑道:“扯哪去了?敷衍也好,哄骗也好,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有哪件没做到过吗?”

楚缘闻言,想了一会,冷静了,“好像没有...但是...”

“没有‘但是’,她妈妈说‘过午不侯’,如果我是敷衍她的,今天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迟到或者干脆不去,权衡利害,还能让你们挑不出任何毛病,可现在我不是坐在车里、堵在路上,和你们一起干着急吗?”一百种方法太夸张了,但三小姐、张力、李星辉的饭局,随便哪一个,都比东方是否出国留学更重要吧?那些关乎着我的前途甚至性命,而东方留学,抛开情感因素,理智看待,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情...

我轻弹一下楚缘的额头,想让气氛轻松,语气却不自觉的严肃,道:“还没有坐下来与东方妈妈谈过,不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和考虑,现在就跟你说我有多少多少的把握,那才是敷衍...丫头,哥不想骗你,所以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人可以天真,也可以任性,但决不能只站在自己的立场思考问题,因为你不能为任何人的将来买单,如果东方她妈妈想送她出国,不是自己的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为了东方的以后着想,你怎么办?你觉得哥应该怎么办?”

楚缘鼓着腮帮子,不说话。她的确不是小孩子了,如果还是个小孩子,她大可以任性到底,可现在却忍着,因为她已经懂得了思考未来,在这方面,臭丫头可以说是异常早熟的,只是以前我没发现而已,十六七岁的孩子大多处在叛逆期,上课是书本下课是青春,谁会去想明天又有谁想长大?而楚缘却在更小的时候就开始有计划的存钱、有节制的花钱了,她考试前从不温书却可以拿到好成绩,是因为她注重学习效率,力争在课堂上就将老师传授的知识完全吸收,这样就可以节省下课余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所以她写小说,赚零星的稿酬,所以她寒暑假里会一边发牢骚,一边又老老实实的待在后妈的快餐店打工,她的不情愿更像是争取更多薪水的小手段,以前我觉得这丫头就是一个掉进钱眼里的小守财奴,但现在我知道了,小小年纪的她是在用最笨的法子来完成她的原始积累,以便在我结婚之前能够‘入股’我的婚房,成为房子的主人之一,这样她就可以在我身边理直气壮的赖上一辈子了...想法是幼稚了一点,但态度是认真的,这不就是人生计划、这不就是着想于未来吗?

“我觉得她妈妈就是一时兴起。”冬小夜愤愤说道。

我问道:“为什么?”

“小东方不是说过吗?她妈妈是个情绪化相当严重的人,想起哪出是哪出、根本不会在乎别人感受、超自以为是的那种类型...小东方的话咱们可以不信,但自己的眼睛咱们也不信吗?就不说她一个当母亲的人将女儿孤零零的扔在北天不管不问了,就说小东方离家出走的这段时间,她的冷漠表现还不够让人心寒的啊?”这妞是不折不扣的萝莉控,对楚缘和东方的溺爱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

楚缘连连点头,“没错没错,东方和她妈妈感情不好,关系恶劣,就是因为她妈妈从来都不关心她。”

我暗忖道,母女关系好不好的先放一边,东方虽然嘴里从不说她妈妈好话,但心里却是爱极了她妈妈的,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我要是抱着打架的心思去和她妈妈交涉,谈崩了,闹僵了,真正为难的,还不是言不由衷的东方小娘自己吗?

“谁说她妈妈不关心她?不关心她,她能住几千万的别墅,坐几百万的跑车?她怎么是孤零零的了?看看人家给闺女聘的那保姆,全中国你也很难找到第二个吧?不光年轻漂亮,一看还就是知识份子,而且精英级别,文武双全,估计她一个月的工资够我赚上好几年的...”

冬小夜冷哼了一声,“你夸了半天,夸的是她保姆不是她MAM,这就好像奶牛是牛但奶妈不是妈一样...”

“别这么说,奶妈也是妈好不好...”

“但不是亲妈!”冬小夜道:“奶妈对你好,保姆对你好,和你MAM对你好不好有关系吗?我给你一金窝银窝钻石窝,让你自己住却对你不闻不问,充其量是花几个钱雇几个人给你烧菜做饭,这和买只宠物自己又懒得养有什么区别?不怪小东方不愿意回家,那个地方和笼子有什么区别?家里那些人和动物园是饲养员有什么区别?我敢说小东方一年生几次病她妈妈都不知道,这样的母亲,连最基本的义务都没有尽到,她可能会为小东方考虑将来吗?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这次楚缘没附和,不是不同意冬小夜的观点,而是不忍心承认东方的可怜。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咱们这些局外人...”

楚缘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说什么,道:“把心放在肚子里,如果她妈妈真的只是随随便便安排或者毫无道理的操控东方的人生,我就是撕破了脸皮,来硬的来浑的,也会将东方抢回来的,虽然咱们是外人,但面对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还是有底气的。”

楚缘稍感安慰,随即又担忧道:“如果她妈妈就是随随便便的安排,却又不肯承认,那咱们怎么办呀?”

我笑了,冬小夜也笑了,“我倒更担心她明明是为东方考虑,嘴上却不肯承认呢。”

楚缘一怔,“为什么啊?”

“呵呵,”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等你做了妈妈你就明白了。”

楚缘的嫩脸瞬间红了个透彻,打开我的手,道:“你又当我是小孩子!难道你已经做了爸爸吗?”声音未落,臭丫头表情又变,惊愕、恐惧,就像是被谁在心窝上捅了一刀子,“难道小紫姐姐已经...”

“没有——”我笑骂道:“你这丫头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没当爹,但我是当哥的,道理其实相同,你是我妹妹,我是你哥哥,我就有做哥哥的尊严,如果有一天你找个小屁孩过来对我指手画脚的讲大道理,你说我的心情能好吗?这种状态下,一个人是否说谎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即便我看不出来,你小夜姐姐也看不出吗?你忘了她是干哪行的啦?”

口中回答着楚缘的问题,我心里却在胡思乱想:我和小紫两次发生关系,而且那两次我都是在药物作用下,不知疲倦的耕耘和播撒,会不会真的中奖呢...

念及此,我又不自觉的观察起楚缘兀自挂着几分惊惧的俏脸,这个腼腆的臭丫头豁出去脸皮不要,跑进药房去买避孕药和避孕套送给紫苑,是不想我当爹,还是怕我和紫苑奉子成婚呢?

当爹啊...以前觉得是挺遥远的一件事情,今儿听楚缘这么一提,突然发现离我好像很近,勾得我心里痒痒的,对此我竟然并不惶恐,大概是因为康康的缘故吧,小丫头一直叫我爸爸,让我有早就有了一种潜在的期盼,懒散惯了的我甚至有了发愤图强的冲动...

这念头一旦涌上来,就有点压不下去了,我偷偷给紫苑发了一条短信,情不自禁的用上了质问的口吻:上次缘缘给你的避孕药,你没吃吧?

片刻,收到紫苑的回信,就俩字:有病!

我愣了愣,哑然失笑,突然提起这挡子事儿,我确实是有病,可就在我要将手机塞回口袋的时候,紫苑又发来一条短信,这次是四个字:我也有病...

【第1115章 】调情

‘我也有病’——紫苑答非所问的四个字乍一看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可细细咀嚼,又着实耐人寻味。

有病是因为没吃药,紫苑其实是很婉转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楚缘给她的避孕药,她没吃...之前我从未问过紫苑,一是对楚缘的这种行为感到心虚,毕竟这丫头的动机太昭然若揭了,紫苑没朝我发飙我就烧香念佛了,哪敢主动提这码事?再有就是,我一毛头小子,才摘了处男的帽子,没想过这么早就能当爹,但潜意识中也并不排斥现在就当爹,所以对紫苑是否采取措施,不是特别在意,这妞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当妈不当妈,什么时候当妈,在不影响我人生规划的前提下,我都会选择尊重,即便打乱了我的人生规划,我也会首先考虑自我调整,实在困难才会去和她沟通、商量。

所以我向来不太认同几个丫头对于我是大男子主义的评价,我觉得女性是需要被保护的弱者,可这不代表我崇尚男尊女卑的社会地位,我不认为男女之间应该是主从关系,但我不否认我喜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女人,这是因为我没车没房没前途,如果遇不到被这种封建思想荼毒、但我个人觉得是拥有新时代觉悟的女人,残酷的现实就会让我打一辈子光棍,对于那种‘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的大老爷们,哥是打心眼儿里鄙夷的,再说,我要是大男子主义,也容不得楚缘这混丫头自小就骑在我脑袋上挑战我的权威不是吗?

对紫苑,我会百分之百的宠溺和疼爱,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只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今儿神经质的发了那条短信,是源于楚缘刚才过度敏感的反应,让我意外发现了自己的潜意识中对当爸爸是有渴望的,没按捺住这股子心血来潮的激动,为此还有点恐惧紫苑已经扼杀了我当爹的可能性,所以鬼使神差了一回,而紫苑婉转的回答,让我松了口气之余,更多的却是不可思议。

小紫不是我,没有我这么厚的脸皮,从她回复的第一条短信就能看得出来,她甚至是开不起玩笑的,因此我没想到她又给我回了第二条,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但还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婉转了一下...这不像紫苑,以她的腼腆,要么不理我要么臭骂我才是正常的。

我盯着手机,怔了片刻,释然——这四个字里,还有千言万语,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她没吃避孕药,就像楚缘给她买避孕药一样,心里在想什么,知道我们关系的楚缘、虎姐、东方、妖精,能够一目了然——当妈妈。

紫苑聪明但并不机灵,不是一个有急智的女人,这条短信回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婉转,显然是早就做好了我万一询问的准备,她没有撒谎,是决心坚定,可又没有大大方方的坦白,是担心会让本就不善于处理感情的我更加为难,这四个字,我看明白了最好,理解了她的矛盾与挣扎,执着于坚定,我就不会继续追问,彼此心照不宣,如果我看不明白,刨根问底,她才会不得已的正面回答和解释...

这也可以看做是紫苑的试探——胆小懦弱、习惯了逆来顺受的她,并不擅长自己决定某一件事情,她不知道我会不会为此生气,所以不敢直说自己没吃药,拐弯抹角的诚实,能够先避我锋芒...

我俩一起长大,对彼此的了解,甚至胜过爹妈了。

我快速回复:生病了要吃药,不想吃也要吃,想生娃就别吃那药,不想吃就不吃,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打紧,老楚家的幸福美满可以证明,小楚同学哄女人和哄孩子都是非常在行的,这一点你务必要有信心。

手指头正忙着呢,向来喜欢侵犯我隐私的楚缘对我丰富的表情起了疑心,“和谁发短信呢?繁繁?”

“不是,”这条短信要是被楚缘看到可就热闹了,不过我没有欺瞒或者躲闪,大大方方说道:“和你小紫姐姐闲聊呢,你看不?”

说罢,我还将手机递向楚缘,臭丫头本来已经抬起屁股朝我这边探身子了,闻言迅速坐了回去,避手机如蛇蝎,推我手的同时还一脸不屑的转向窗外,“不看,你们闲聊有什么好看的?”

我肚里暗笑,这丫头,百分之百是想看的,可自尊心不允许她向好奇心屈服,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态——知道了我和小紫的亲密关系之后,她反而不会再承认小紫对她是有威胁的存在,一如她光溜溜的爬进我被窝里,故意让紫苑发现她的秘密,可紫苑却出人意料的没把她当回事似的,这让臭丫头很受伤,她那么在乎紫苑和我的关系,向人家挑衅、宣战、强调她与我的关系,而紫苑却将她无视,横看竖看,都是人家太自信而自己太没自信呀,种种表现非但没能突出强势,倒更像自乱了阵脚,没衬显出优势,倒是被紫苑的轻蔑狠狠羞辱了一番...

人们常说,文科生感性,想象力丰富,做事情灵活,感情方面,容易冲动也容易变换,而理科生理性,逻辑性更强,做事情严谨,感情方面,非常理智,擅长自控...不过我生活中接触到的两个丫头却截然相反——流苏理科成绩逆天,文科惨不忍睹,但做事情却经常是率性而为,很少思考,一言不合就与墨菲大打出手的案例举不胜举,理智这词距离她实在太遥远,而楚缘因为偏好,文科更强,可她耍小心思的事情多半都是谋而后动,任何荒唐的行为都是有清晰的逻辑过程和最终目的的,她擅长计划,更擅长总结(这一点倒是和我很像),所以才能和她坚定为情敌的紫苑虚心讨教投资理财的知识,晚上回家再将‘老师’的照片贴在她的Katie脸上,练习各种武术...

现在就是如此,紫苑在我面前不表现出她对楚缘的猜忌,楚缘就不会再我面前表现出她对紫苑的在乎,紫苑对付楚缘的那一套,也正是楚缘现在对付紫苑的这一套,这俩丫头貌似神离,暗里水火难容敌意满满,可不管她们承认不承认,都像极了一对亲姐妹...

这次等了很久才收到紫苑的回复,不知道是薄脸皮的她受不了我的厚颜无耻,还是与流苏墨菲她们在一起,不方便和我发这种调情短信,但她调侃式的回复,却让我心里暖暖的,脸皮烫烫的:这么棒的小楚同学,流苏同学如果错过了就太可惜了,但也请小楚同学放心,宇宙里没有第二个女人比小紫同学更相信你会对她好,所以她不要名分想要个孩子,好让棒棒的小楚同学放宽心去对流苏同学好,又不用提心吊胆他的小紫同学会再一次不告而别,懂?

我懂...

鼻子酸酸的,差点忍不住掉下眼泪——紫苑之所以想当妈妈,考虑的,竟然是我与流苏...她是个好丫头,更是个傻丫头。

我正想该怎么回复这条让我忍不住手指都在颤抖的短信,紫苑的第四条短信就过来了:我对小楚同学是有信心的,但是对自己的肚子没什么信心,所以小楚同学啊,还需努力呦~

我哑然失笑,没想到小紫这丫头也敢开这么大胆的玩笑,想着她此刻因为害羞和紧张而局促不安的表情,我回复道:今晚有空不?家里,开房,还是车震?

紫苑到底还是腼腆,就回复一个字:滚!

我马上拨了她的电话,果然关机,那丫头,是怕我将玩笑当真,更怕自己无法拒绝我。

“哥...”

“嗯?”

“你笑的真龌龊。”

“滚——”

“哦。”楚缘身子一歪,‘滚’到我身上来了,脑袋枕在我大腿上,眼睛睁得圆圆,直盯着我的脸,一眨不眨,表情诡异。

我怔了怔,旋而苦笑。

这臭丫头,鬼灵精,还是猜到我与紫苑在调情了...

当然,就算我和紫苑是在讨论抵制日货这么严肃的话题,估计这小醋坛子也会认定我俩是在调情。

【PS:PS:最后一句‘抵制日货’系有感而发。

某渣昨天回家晚了,就是因为俩朋友为这个闹翻了脸,起因是其中的女性朋友年初买的座驾乃日货,为防被砸,她最近都没敢开出来,白天坐公交,晚上打车,可这位胆子有点小,家住的有点偏,最近又常常忙到很晚,一个人打车难免害怕,就花了二十八块钱买了三张爱国保钓的标语贴在自己车上,结果晚上在饭桌上遭到了另一位朋友的嘲笑,大意是说她这么做只是心疼她的日+本车,照他看,越是贴标语的车越该砸,因为他们嘴里嚷着爱国,却更爱自己的日+本车...

这话乍一听好像有点歪理,不知各位怎么想,但以我对说这话的货的了解,丫就是纯粹的羡慕嫉妒恨,去年狗+日的还说想买辆本田雅阁开开,因为钱套死在股市里一直没能如愿,看着人家二十多万弄辆CRV,眼红,反观买车这位,急性子,当初原本是想买途观的,但得排队不说还涨价,这才在CRV和IX35之间纠结,最后投钢镚儿选了前者,她爱不爱中国我不知道,但她肯定不是因为爱日+本才买日+本车的,只是那个价位那种车型,她的选择不多,她心疼的只是花自己的辛苦钱买来的代步工具。

俩人因为这个呛起火来,后来越吵越烈,个人感觉,是非常丑陋的,一个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扛着爱国的大旗抨击另一个买了日+本车就被他定性为不爱国的人,而另一个人执着的想要证明对方是真的爱国还是存心找茬发泄私愤,然后两人在险些大打出手之后堂而皇之的不欢而散,各自都难得的早早回家睡觉,留下那个劝架的傻+逼去傻+逼呵呵的给他们擦屁股,做完他们应该做完的工作...

当**是因为做不完工作受损失的人会是我自己...

灾难面前我们同情与怜悯,因为大爱无疆,但国家领土是有界线的,我们就该寸步不让,这种坚定的态度是没错的,可某渣真心觉得,咱们应该将针对的对象搞清楚,爱国不是挂在嘴上的东西,谁喊的声音大,谁砸了日+本车烧了日+本货,谁就是民族英雄,咱得搞清楚您砸了抢了烧了的东西的主人是敌人还是同胞吧?更何况很多贴着日+本商标的东西都是在咱们的土地上自己生产的...

某渣呼吁大家理性的爱国,岛是咱们的就是咱们的,任他说的天花乱坠,咱们的也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日+本人自导自演自+慰意+淫了一场买岛卖岛的闹剧,他们发挥了一下想象力,咱们却是实打实的乱了,砸啊烧的,经济损失的主体却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的同胞,这是不是有点太悲催?

如果看《妹妹》的朋友中也有正在做着这种事情的,某渣希望你们冷静下来,用更理性的方法来强调咱们的态度,更理智的去‘抵制日货’,如果拥有日+货就是卖国贼,那喜欢Hellokitty的缘缘岂非也要悲剧了?

最后说一句,北+京有反日游行的,鸡蛋免费领,可被砸的是中国警察...

PS2:今儿不太舒服,码字慢,昨天落下的一章要天亮以后才能码出来,大家别等了,早点睡吧。】

【第1116章 】张明杰的青涩时代

楚缘枕着我的大腿,试图用目光杀死我的时候,我又收到了萧妖精的短信,她倒是听话,我让她尽量不离开她老爸或者桑英杰的视线范围,意思是让她老老实实宅在家里,也不知她是没听懂还是故意装听不懂,现在居然跑去看桑英杰蹂躏龚凡林,而且给我玩起了文字直播...

龚胖子如果出生在战争年代,绝对有当汉奸的潜质,贪财好色贪生怕死,别说牙根劲了,丫知道桑英杰是黑社会,连牙都没咬一咬就全招了,配合程度让桑英杰措手不及,非但精心准备的满清十大酷刑没用上,就是想抽丫一记耳光都发愁找不到理由,不仅问啥说啥,就是桑英杰没想问的,这厮觉得有必要的,也一股脑的招了,例如他列举张明杰对付我的动机,提到了墨菲和我家程姑奶奶,为了更有力的证明那厮是个为了女人能够隐忍着静待时机然后不择手段去报复的阴险小人,他揭露了张少爷小时候的一件事情:小学三年级那年,张明杰九岁,某天放学后,在黄昏的阳光洒入教室的经典场景下,向初恋的班花告白了,然后被拒绝了,理由是班花暗恋班上的校草,小张少洒脱的笑了,说以后还是朋友,即便遭到班花密友们的调侃或者奚落,也只是一笑了之,过了一年多他才用几条小熊猫收买了六年级的学生,将班花心仪的校草,也就是他这一年里称兄道弟、关系铁到了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同桌堵在厕所里痛扁了一顿,还让那可怜的小兄弟将自己刚排泄出来的粪便抹在脸上在操场游行示众,事后没有一个人怀疑他张少才是幕后主使,但校草从此变成了杂草,人人避而远之,包括之前暗恋他的班花,唯有‘情深义重’的张少一如既往的待他,为他两肋插刀、仗义出头,自损八百伤敌一千,惨烈的犹如史诗一般帮他报了仇,把那小哥们感动的甘愿为他做一条舔脚趾头的狗,张少美名远播,班花不但对他刮目相看,还在他移情校花之后疯狂的倒追他,为他寻死寻活的,与那个被张少用钱收买的校花上演了一出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琼瑶大戏,为全校师生增添谈资、丰富课余生活做出了杰出贡献,最终在小学六年级那年百分百自愿的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第一次,但也因为早恋的过度分心导致成绩一落千丈,没能和张少考上同一所中学...张少爷成功的玩弄了她的身体,祸害了她的人生,完成了对她拒绝自己的报复并最大程度的打击和蹂躏了自己的情敌,可怜那傻姑娘还一直当他是超级好男人,痛恨自己不争气,配不上他...

妖精的短信楚缘没理由不看,她已经坐了起来,但仍撒娇似的倚在我怀里,越看就越生气,大骂张明杰不是人,没人性,但在她脸上我没看到愤怒,只看到了恐惧...

莫说楚缘了,就是冬小夜也不例外,甚至忘了堵车的烦躁,用骂脏话掩饰着对张明杰这种深沉心机的战栗感。

妖精唏嘘不已,转发了一句被龚凡林奉为经典的张少爷的名言:报复一个女人,最残忍的方法,不是糟蹋她的身体,侮辱她的灵魂,而是让她爱上你,心甘情愿的被你糟蹋她的身体,却永远也得不到你,逆来顺受的被你侮辱她的灵魂,却永远也不会恨你...

龚凡林说这话的意思,主要是辩驳他和林云安那晚之所以在对我和伟哥下黑手,想乱刀剐了我俩,不是对秦岚拒绝他、萧妖精拒绝林云安的报复,想要强调自己没有作案动机,单纯的听命于张明杰,不过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这话是变相的承认了他们赞同张明杰的理论且无比的敬仰崇拜,大可理解为‘我和小林子也打算这样去报复秦岚、萧一可’...如果只有桑英杰,或许听不出这些道道来,偏偏萧妖精跑去看热闹,一听这话,怒气值登时爆格,桑英杰本来就看不惯没骨气的龚凡林,听了张明杰的故事,更是恨屋及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可算是找着借口发泄了,估计得将准备了一天一夜的逼供手段全试过一遍才能解气...

妖精给我发了这句典型的畜生才能说出来的话,是典型的有感而发:爱了却得不到,连恨都没办法...南哥哥,这不会就是将来的我吧?

我吓了一跳,妖精一直在文字转播,突然蹦出一句感慨,我没来得及回避楚缘,惊出一身冷汗,却没听到预想中的质问,没感觉到熟悉的疼痛感,侧头一看,她正一脸紧张期待的盯着我——妖精问的,也是她想问的。

我这才想起来,妖精那点心思,楚缘早就心里有数,她对我的感情有多少认真的成分,楚缘恐怕比我还要清楚,毕竟她们俩认识的时间更长,而且之前因为有网络这块遮羞布,两人的交流也更诚实、更深入、更没有底线...

如果不是前面坐着冬小夜,楚缘一准忍不住要自己开口询问我答案了。

我给妖精回复道:我不是张明杰,也没有报复你的理由,更不要说残忍的报复。

妖精飞快的回复:看到龚凡林的人渣模样,听了张明杰的人渣事迹,刚才泛起一身鸡皮疙瘩,感觉世界上的男人都变得不可靠了,现在终于安心了,我就知道大叔你和他们不一样,因为姓张的是绝不会去帮拾荒老太太捡破烂的,好人不是演的,好心不是装的,女人的悲剧一半是运气差一半是没眼光,还好,我的眼光和运气都不错,嘻嘻。

妖精救了我——她这条短信同样让楚缘释怀,十人十色,千人千面。

但我却不能释怀了...

楚缘和妖精的不安,都来自于她们爱上了,却确定自己即便得不到也绝不会恨...可我又用什么去回应她们的这份感情呢?像吴乐峰说的,三心二意的爱上她们,但一心一意的对待她们每一个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是在给自己的花心找借口...

、、、

有妖精的文字直播,堵车也变得不那么堵心了,虽然在市区里塞了整整一个小时,我们最后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半个钟头赶到了郁金香垂钓度假村。

虽然中午才发了一大笔横财,但哥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东方妈请客吃饭,却让我花几百大洋进她的园子,未免有点说不过去,我喜欢犯贱但不等于我不要脸不爱面子,更何况哥是有底气的——咱可不是空着手来的,咱带了份绝对能拿得出手的见面礼。

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这都不可气,可气的是这条狗居然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

我向售票处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正在值班的这位姐姐二十六七,模样还算清秀,正偷空对着镜子补妆呢,也不知是眼太贼,看出我身上穿的是路边买的杂牌子廉价西装了,还是对着镜子忙活了半天却让素颜的楚缘和冬小夜给打击的对自己绝望了,竟没有一点迎客时该有的礼貌客套,听我说了半天,她就瓮声瓮气的反问了我一句:“冉亦白是谁?”

我一怔,道:“是你们老板啊,是她请我来的。”

“请你来干嘛?”

“刚才不是说了吗?请我来这里吃饭...”

“我看你已经吃完了而且喝高了吧先生?”那清秀女指着正门那耀眼夺目的一排大字,“这里是星级度假村,不是星级饭店,还有,我们老板是男的,不是女的,你说的冉亦白是谁,我不认识。”

我心里默念不能跟女人一般见识,脸上依然挂着贱贱的微笑,耐着性子道:“冉女士是东方怜人的母亲...”

“东方怜人又是谁?”清秀女看我的目光,不光是对小人物的轻蔑了,还有点对智障人士的鄙夷,“我只认识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不认识什么东方怜人,先生,你要买票就赶紧的,不买票就走人,如果你是存心来捣乱的,我就要叫保安了。”

【第1117章 】清秀女

我家小区外边的有一家肯德基,店员素质很差,非但从来不对我微笑,我每次买全家桶,他们还都是赤着手给我抓,开始几次我会理直气壮的提醒他们,因为我是消费者,而且食品安全卫生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毕竟后妈就是开快餐店的,耳濡目染,难免就受她传染,会有些专业人士的挑剔,可不管我说了多少次,店员都是嘴巴上敷衍过去,等我再次光顾,依旧赤着手抓东西给我,久而久之,我自己都觉得我就像菜市场里斤斤计较的大妈,其他人都不在乎,为啥只有我没完没了的碎叨?我本来不喜欢出风头,更怕别人给我扣上一顶伪清高的大帽子,既然我伸张不了我认为正确的东西,让他们改变他们不太正确的地方,那我就改变我自己,不再去那个我认为有错误的地方...

我这大概就是典型的大众心态,觉得社会道德建设工程这帽子太大而我的脑袋太小,于是碰到这种情况,从来也不坚持己见,只要在自己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我都会选择沉默,如果我扭过头就能装作看不到,那我一定装作看不到,理由很简单——嫌麻烦,尽管谁都明白,‘嫌麻烦’正是道德病态问题一直存在于社会上的原因,每一次扭过头去的沉默,都可以看做是容忍或者一次纵容...

我见过不礼貌的公交车售票员,见过对客人没有耐性的商场售货员,见过板着脸只卖酒不肯卖笑的酒吧女,也见过像眼耳嘴大妈那样势利眼的停车场收费员,甚至在有客户提出需要的情况下我客串皮条客,还见过冷艳高贵如圣女一般敢和嫖客摆架子的野鸡,但是...我真的从未见过哪家星级场所敢将一个脾气这么臭的员工放在门口的...

这位姐姐不耐烦的噎了我两句之后,继续托着她的小镜子描眼影,但女人的本能却让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时不时的就会朝楚缘和虎姐瞥一下,那种目光让我不禁联想到了童话故事里爱照镜子的王后和差点被毒苹果噎死的白雪公主...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其实我觉得这位姐姐如果不化妆,可能会更漂亮,即便不如我家的祸水妹妹,至少也是冬小夜这个级别的,证据就是她将自己一张瓜子脸抹的那么庸俗,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却是‘清秀’...‘庸俗’并不是说她的妆化得难看,她走的是妖媚性感路线,追求张扬、夸张,淡妆浓抹,但又不显另类,还算蛮有品味的,一点不输给时尚小女王东方怜人,不过捯饬的这么狐媚,并不符合她原本清秀的气质,犹如一条翠竹上开满了百合玫瑰,不能说不好看,可这种点缀,实在是超出了我的审美观。

就好像墨菲化了淡妆其实更漂亮也更有女人味,可我却总觉得别扭似的,不是我不喜欢妩媚的女人,只是墨菲并不适合那种气质罢了,她以为我不喜欢她的冷艳强势,所以强迫自己改变,结果就不免不伦不类...当然,这也是因人而异的,可能大多数人、包括墨菲自己,都喜欢那个更有女人味的自己,只是我更倾心于那个自然又自信的她而已,但我也不否认,她对我的迎合,大大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最美的女人,她是我们对‘美’的理解和追求的标准,在我看来,最美的女人就该是后妈那个样子——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扯远了,言归正传。

这妞态度恶劣,着实没有道理。

“小姐...”

“你才是小姐呢!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清秀女扣合小镜子,似乎是怒极了,用家乡话啐了我一句,没想到是天+津口音...

不得不说,这位姐姐的语言天赋真不是盖的,之前除了那句‘我看你已经吃完了而且喝高了吧先生’是刻意学志玲姐姐嗲嗲的娃娃音,她说的都是GD味的普通话,而且很吃力的向北天话靠拢,我听着都替她觉得累,真当她是南方人呢,敢情那也是在模仿电视里普通话说不流利的明星,丫是学相声的吧?

“好吧,大姐...”

“谁是你大姐?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比你老?”清秀女瞪圆两眼,倒有点像虎姐发飙时要吃人的模样。

“得...我老,妹妹...”

“流氓!你占我便宜!”

这妞绝对是故意的,冬小夜本就不爽她的态度,见她蹬鼻子上脸,连句话都不让我说了,就要发飙,我按住她的肩,制止了她,对清秀却淡妆浓抹的女人道:“美女...”

“谁是美...咳,什么事?”这妞脸上飞过一抹红晕,不知是因为差点否认了自己是美女,还是因为从来没被男人这样直白的称呼过...大概是前者,毕竟以这女人的模样,坐在酒吧里,绝对能让抢着搭讪的男人干上一架。

“我能给您提个小小的建议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尽管‘建议’这俩字有点扎耳朵,她还是道:“说。”

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觉得您的服务态度是有些问题的,就算是我走错了地方,现在这个时间,现在这个地点,我仍然有很大可能成为你们度假村的客人,但是您说话这么刻薄,这么没有耐性,是会吓走我的...”

此妞很没礼貌的打断道:“那你怎么还不走?”

冬小夜怒道:“你坐在里面买票真是屈才了,我看你应该去当城管!”

清秀女不以为然的冷笑,无视了虎姐,那感觉就像打了一场胜仗,倍儿得意,倍儿有成就感。

我将愤怒的虎姐拉到身后,不紧不慢的继续笑着道:“‘顾客就是上帝’这话,想必不用我解释给您听,如果我回去和我身边的朋友说,郁金香度假村怎么怎么不好,我的朋友以后肯定不会来这里消费,他们非但不会来,也会告诉他们的朋友这里不够好...您不觉得这种因果效应一旦展开,后果是非常可怕的吗?因为您一个人某一分钟的情绪,就让度假村流失了这么多潜在顾客,造成的经济损失是小,如果声誉为此受损,就太不划算了吧?”

“你吓唬我?”清秀女瞪着杏仁目,道:“告诉你,像你这种存心来捣乱的人我见得多了...”

我打断她道:“别说我不是来捣乱的,我就是真的来捣乱的,你现在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不是吗?那你就应该对我保持你应有的礼貌,这是你的职业对你最基本的要求,你想过没有,如果我要难为你,可以现在就买票进去,然后以消费者的姿态向你老板投诉你,你怎么办?你又想过没有,我是干哪一行的?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记者,一篇文章就能写臭了郁金香度假村,你怎么办?”

清秀女显然没想到这一点,脸色骤寒,“你威胁我?!”

“我是在建议你,刚才说的那些你也可以反过来想一想,”我道:“如果你态度友善,能说服我成为这里的顾客,然后用你们的服务证明我的消费是物有所值的,结果又会怎样?”

清秀女微怔,沉思,那严肃的表情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看到了工作状态中的墨菲...

“这么简单的道理,是个人就懂!”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却不是谁都能做的到,”我笑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还是有大多数人抱怨自己当不了状元,为什么?竞争激烈是一个原因,可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没有做好自己分内可以做好乃至做的更好的事情...现在什么都讲竞争,想要熬出头不容易,但也不是特别难,人们喜欢剑走偏锋,崇尚赌博式的挺而走险,可成功者只有少数,其实在做好分内事的基础上,比别人多投入一丝热情和一分细心,照样是一条成功的捷径。”

清秀女与墨菲,身份、地位、样貌、气质,无一处相似,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清秀女思考时,我脑子里总会将她与墨菲重叠在一起,那感觉当真奇怪...

这一次清秀女沉吟了很长时间,冬小夜和楚缘开始着急了,因为与冉亦白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而我们仍在门口耽误,见我盯着那清秀女发愣,她们更是火冒三丈,虎姐捅了我一拳,楚缘踢了我一脚,我正要说话,便听那刚刚回过神来的清秀女问道:“我就是一卖门票的,你为什么跟我讲这些道理?如果你真的认识我老板或者我老板的女儿,直接去告我一状就能砸了我的饭碗啊...”

我微微一笑,道:“我真的认识你老板和你老板的女儿,不过我没有砸人饭碗的爱好,但又不想看到有人白领她家一份资...”

清秀女又怔了怔,然后操着她浓郁的TJ口音,吐出三个字:“滥好人...”

【PS:昨天通宵,早上才回来。。。】

【第1118章 】镜子

“滥好人...”清秀女轻声啐了一句,是感慨,不是嘲讽,但有质疑,“你真的是滥好人?如果你真的认识我老板和我老板的女儿,真的是受到邀请来这里吃饭的,那么你肯定也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大人物吧?一个大人物耐着性子和我这种小人物小女子说了这么一大堆道理,图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省下三张门票钱吧?再说你想省钱的话,自己打个电话通知他们你到了不是更好?”

这淡妆艳抹却掩盖不住清秀气质的女人性格看似浮躁,没想到思路却如此敏捷、清晰,如果她只是反问我这几个问题,我一点也不会觉得惊讶,因为我的忍让确实有违逻辑,人性本善,可没人相信,太好心太善良往往是人们嘴巴上赞美推崇心里却归类为不合理的常识,这是时代与社会的悲哀,她质疑我表演,是一种病态基础上的合情合理,可让我的惊讶的是,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下拎起一个包包,然后从里面掏出了手机——这证明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猜到了我真实的意图!

“你是以成功人士的上位者姿态,故意摆低身段以平易近人的说教表现你的涵养胸襟是多么的与众不同,还是抱着扮猪吃虎的恶作剧心态,为了消遣我戏耍我,才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终目的不是将我忽悠的对你心悦诚服,就是彻底激怒我、逼我自己打电话通知我老板门口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臆想症患者胡搅蛮缠,让我单方面的将事情闹大,然后再用最震撼我的方式给予我最大程度的羞辱?我跟你说过,我坐在这里,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所以我可以非常确定的告诉你,如果是前者,那你百分之百是个喜欢自作聪明的暴发户,只有这种人,才会一边努力掩饰自己的得意与嚣张,一边又忍不住渴望表现和强调自己的成功不是偶然也不是运气,如果是后者,哼哼,只有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和吃软饭的小白脸,才不愁没有挥霍的钞票只愁找不到打发时间的乐趣,这种人从不正视自己有几斤几两却渴望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和赞美,说白了就是害怕别人看透只有自己才看得到的自己骨子里的自卑,不得不用别人的恭维来自我催眠,否则就找不到自己存在价值的可怜虫,”天+津话本就干净利落,清秀女语速又快,快到让人觉得她根本就没换过气,好像一段娴熟的贯口,嘴皮子不逊于专业的相声演员,只不过她的话可让我感觉不到哪怕一丝幽默,她好奇的盯着我道:“阁下是哪一种?暴发户?公子?小白脸?”

我讪笑,“承您高抬,都不是...”

我话音未落,这女人便再次展现了她令人恐怖的迅捷思维和强大的语言组织能力,“对,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我想象的太复杂了,其实事情很简单,你好言好语好耐性的和我聊天给我讲道理,只是不想因为跟我计较而给我老板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打狗也得看主人,有钱人都是看重面子的,这道理我懂,所以你尊重和包容了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我老板见了,心里肯定是非常受用的,为此我断定,如果我被我老板责备,你一定会为我求情,嗯,这是最精明的一种人,笑里藏刀,吃小亏占大便宜,借刀杀人,脏的永远是别人的手,自己永远是高尚的好人...这是滥好人的最高境界吗?”

哥们冷汗涔涔,我与清秀女之间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窗,但我竟有种照镜子的荒唐感觉...我们同样都是小人物,同样有着懒散不上进的无害气质,居然也同样长了一张狂妄的可以吓到别人的嘴巴...

尽管她没有完全猜中我的意图,可还是让我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恐惧,我身边的每个人都知道我是个擅于伪装的人,我也从未刻意掩饰过这一点,但之前只有东方怜人才能轻而易举的窥探到我内心里的阴暗,即便是熟悉我的流苏紫苑,甚至是朝夕相处的楚缘也做不到,可面前这初次见面,才聊了短短几句的清秀女,却触碰到了...

这妞像我,更像东方小娘,气质与性格有强烈的反差,却同样的精明且喜欢剖析别人内心,如果我不是在这里遇见她,而是在园里的餐厅,也这样聊上几句,我觉得我甚至会将她误认成东方她妈妈...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二十六七的清秀女,能生出十六岁的女儿,那就是活见鬼了,我甚至怀疑这脾气又臭又烂的妞现在有没有男朋友,更年期还未到,症状就出来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剩女的烦恼’,一如遇到我之前的冬小夜,也是脾气暴躁无常的...

“我就是我,至于我是不是滥好人,这都是别人的评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会为了满足别人的期待就去改变自己,也不会给自己做无意义的定性来自我约束,”我笑着道:“我不是暴发户,不是小白脸,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至于我是不是个精明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倒也没有必要妄自菲薄,你说我演戏讨好你老板,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既不是笑里藏刀也没想借刀杀谁,就是之前得罪过她,闹的挺不愉快,她对我印象不好,今儿她主动请我,我要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这顿饭就不用吃了...”

当着楚缘和虎姐,我没好意思说东方小娘今天撒谎惹恼了冉亦白,那婆娘正火冒三丈巴不得迁怒于我呢,我再一副视东方如禁裔的理直气壮,不就真的变成特意过来干架、来抢她闺女的了?如此一来,她就是不想送东方出国,也非送她出国不可了...

这次和上次可不一样,上次我敢骂冉亦白,是心疼东方,这次我不敢惹冉亦白,同样是心疼东方,区别在于,骂她那次,我以兄长自居,内心坦荡,这次,我难免有点心虚外带一点点小心慌...

哪位英雄第一次登门见丈母娘,心里不虚也不慌的?

楚缘与虎姐同样惊讶于清纯女的口才,但注意力更多的却是被她那个精美的挎包给吸引了,尽管这两个吝啬的丫头对时尚奢侈品牌都是相当外行的土老帽,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包包是LV今年的夏季最新款。

清秀女见我们齐刷刷的瞄她的包包,嘴角不由勾起,即便拿出了手机也并未将包包再放回到桌下,摆在那里给楚缘和虎姐欣赏,她则一边拨号码,一边问我道:“你怎么得罪她了?”

“这个不方便告诉你,有背后议论人的嫌疑,不好。”

清秀女一怔,话里有话道:“你还真像君子。”

我笑而不语,哥本来就不是君子,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但虎姐忍不住反讽她道:“你那包真像真的。”

清秀女小脸骤阴,“像真的?你的意思,这包是假的不成?”

虎姐一语双关的笑道:“我哪知道,真的假的,还不是自己最清楚?问心无愧,管别人说什么呢。”

清秀女确实要说点啥,但电话通了,她忙掩口转身,边走向屋里边小声道:“汤总您好...”

离开窗口,她说了些什么,站在外面的我们是听不真切的,只见她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回来后依然是那副半音半阳的表情,“没想到我们老板上面真的还有一位女老板,但我老板说他的老板今天只请了一位客人,而你们却有三个人,所以我老板现在亲自过来确认你们到底是不是我老板的老板邀请的客人...刚才咱们说道哪了?”

这妞绝对奇葩,她老板正赶过来,她用那种态度和我侃了半天,竟一点也不慌乱,还有心思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说我真像君子...”我讪笑道:“这话让我挺惭愧,我刚刚也检讨来着,我要是真君子,一开始就应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想进度假村又不想买票,真的是心疼三张门票钱,再有我也觉得,要是你老板...应该是你老板的老板,如果亲自出来将我请进去,我这顿饭可能会吃的香一点,有钱人是不是都看重面子我不清楚,但男人确实都挺好面子的,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我指了指楚缘和虎姐,心里却有些遗憾,出来的人不是东方妈,让哥们这场‘打狗看主人’的戏全白演了,冉亦白的架子比我想象的还大,我都这样‘呼之而来’了,你还好意思和我摆谱儿?看来更年期的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也不可按常规来理解的...

我指楚缘和虎姐的意思是说我在她们俩面前得摆点男人的小谱儿,不想清秀女却是想到哪出是哪出,瞪着虎姐道:“不对,之前你说我这包是假的——其实你是嫉妒吧?”说到此处,还猛的拍了下手,“我明白了,你就是嫉妒,这包要好几万块,可你这男朋友连几百块都舍不得花,当然更不舍得给你买这么贵的东西啦,哈哈,你就是嫉妒~”

看到这妞一本正经的给虎姐扣上这顶大帽子,哥们只觉得哭笑不得,这是哪跟哪啊...

【PS:汗。。。睡过了,本想昨天下午起来码字,结果一觉睡到傍晚,晚上赶北+京办事,凌晨一点才回来...今天要参加一个婚礼,晚上回来码字,今儿不睡了也不请假了,一定争取两更,对不住大家了...】

【第1119章 】包包和胸

清秀女理解错了,虎姐并不是羡慕她手里的奢侈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她既是在反击清秀女损我太假,也是真的在质疑那个包是真货还是山寨货,虽然是真是假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可如果清秀女欺负我们不懂行,弄个假包穷显摆把我们当傻子戏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真就真,假就假,虎姐眼里不揉沙子的较真儿,纯属职业特性。

至于清秀女说虎姐嫉妒,无非是因为她和楚缘在见到那个包包后就面露惊异,然后便被深深吸引...清秀女此刻的得意,与我刚刚承认自己连几百块门票钱都舍不得不无关系,但更直接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虎姐和楚缘的出现,深深地打击了她对自己是个美女的自信,我估计这妞心情烦躁却又耐着性子化妆捯饬,十有八九是晚上有个想去或者不得不去的活动,若不是有自己中意的异性就是有死也要把对方比下去的同性,本来就心慌意乱着呢,偏偏这当口眼前还冒出这么俩祸水,心情肯定受影响,人比人气死人啊,就像我对柳晓笙、张明杰甚至是现在铁的和亲哥们似的郭享第一印象都是充满敌意一般,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人家比我有钱长得也比我帅,泡妞把妹毫无难度让我赤果果的嫉妒吗?

听得出来,清秀女之前是将我当成富有却喜欢装低调的有钱人了,对我的做作或者精明本没啥好感,所以一听我找错了地方找错了人,也就不怎么将我当回事,自然就更没必要掩饰对虎姐和楚缘的‘同性相斥’了,现在知道我身上穿得的虽然是百分百的杂牌子西服而绝非戏服,却真的是受到她老板的老板邀请来这里吃饭的,也丝毫不慌乱,如果不是破罐子破摔,就是精明到家,看透我不可能跟她斤斤计较了,所以极尽嘲讽挖苦之能,挑衅冬小夜,不过是有个名牌包包而已,竟为此得意的挺起胸脯,几乎是用鼻孔在俯视楚缘与虎姐了...

楚缘羡慕的眼睛都红了,不过不是羡慕她的LV,而是她本来不怎么丰满的胸脯,挺一挺,竟然还挺有料的...臭丫头也试着用微仰的姿势挺胸,自己看了看,丧气的想哭,发现我也在看,红着脸照我小腿就是一脚,想把我踢哭...

臭丫头气急败坏的举动落在清秀女眼中,无疑就变成了嫉妒的最有力证明,她哪里知道,楚缘的视线早就从桌上的包包转移到她胸前的包包上了,她哪里又知道,这俩丫头对于奢侈品的不感冒已经另类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楚缘虎姐之所以对她的包包感兴趣,我之所以一看便知那个包是LV今年夏天的最新款,纯粹是因为楚缘也有一款一模一样的包——时尚小女王东方小娘说过,那款由最近大红大紫、人气甚至不输给超级新人童非非、被网友称之为国民妹妹的苏格格代言的限量版包包,尽管‘价格不贵’,只要几万块,可暂时在国内还很难买到,就算买得到,恐怕也被炒成了天价,所以即便以我们的眼光没办法分辨真伪,冬小夜还是认定清秀女手里那一款是山寨货了,试问一个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谁舍得花几万几十万去买一个包?

如果楚缘带着那款包,冬小夜肯定要跟清秀女比对一番,但对于上学只穿校服的楚缘来说,惹眼的名贵包包简直就是敌人一样的存在,她不习惯也不喜欢成为被话题或者焦点,所以她将苏格格送她的礼物转送给了东方。

准确的说,是东方小娘动用武力硬抢过去的——东方并不喜欢那款包,可她更不喜欢看到楚缘作践那款包,抑或说是作践人家苏格格的一份心意...对此我也是相当无语的,臭丫头在收到苏格格的礼物后窃喜了好几天,事后苏格格打电话询问我那包合不合楚缘的心意,我还没口子的赞她和楚缘心有灵犀呢,结果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楚缘压根就不喜欢那个包,而是单纯喜欢它的价值,东方不是说这包有价无市吗?不是说能炒成天价吗?这小财迷便与虎姐合计,想将包卖掉,还让虎姐问我公司里的同事有没有人感兴趣...

对于楚缘卖包的荒唐决定,冬小夜是躺在沙发上举双手双脚赞同的,物以类聚,她就喜欢像她一样‘会过日子’的人,在楚缘与东方之间她更偏爱楚缘一些,便是为此,说好听点,是有共同语言,说难听的,那就是臭味相投了。

但与楚缘不同,臭丫头是个地地道道的小财主,冬小夜却是个名副其实的穷光蛋,尽管她过日子比楚缘还抠,每个月除了自己的必要开支和父母不需要可她仍然会固定打给他们一部分家用,至少能剩下一半工资,在当下这个物欲横流物价逆天的社会里,堪称一枚奇迹了,可她参加工作好几年,钱包和银行卡里的财产加在一起都不到五千块,这还是在我把从张明杰那里敲来的钱全部捐给朱丹晨的学校、之后学校又得到风畅援助之后才攒下来的...幸亏这妞身体好,之前没生过大病,不然我都怀疑她有没有钱住院,一个能主动将日子过到这份上都不抱怨还没心没肺乐在其中的女人,她会嫉妒你有个LV的包包?

我对虎姐的评价就是,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却少长了一条筋,导致个人感情永远大过理智,对我如此,对生活也是如此,最近让我欣慰的是,这妞终于有生活必需之外的开销了——买内衣,特性感但不淫+荡的那种...

“我嫉妒你个球。”对于清秀女的挑衅,冬小夜冷笑对之,有意无意的抱胸,两团颤巍巍的抖动,重伤了对手也误伤了队友,清秀女和楚缘的脸色变化那叫一个默契...

都说恋爱会让女人变得白痴,这话用在虎姐身上不合适,我觉得以前的她才是个白痴,因为直到恋爱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有着非凡魅力的女人。

一如清秀女敏锐的察觉到我们被她的包包吸引,虎姐也敏锐的察觉到清秀女在偷瞄她胸部时眼中闪过的那一丝说不清是惊羡还是嫉妒的光彩。

清秀女努力装作不屑,可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完美的出卖着她,“胸部大了不起吗?除了能讨好男人,还有什么用?”

楚缘竟也同仇敌忾的狠狠盯着冬小夜的胸,好在虎姐没注意到臭丫头已经投敌叛变了,突然抱住我的手臂,那柔软又充满弹性的挤压,让哥们心驰神摇,这妞气死人不偿命道:“没什么用,能讨好我男人,我男人喜欢,这就够了,也没什么了不起,最多就是花钱也买不到而已。”

这话有没有打击到清秀女我不知道,但是将楚缘打击的够呛,臭丫头脚丫子踩在我脚面上,使劲的碾,好像我不妹控是因为我妹妹没胸...

清秀女‘哈’的干笑了一声,“小姐,你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吧?现在就没有什么东西是花钱买不到的,胸能买,脸能买,性别都能买...”

女人和女人打嘴仗,不但无聊,而且无节操无底线,让我这皮糙肉厚的大男人都有点尴尬的顶不住了,不自觉的就联想到后妈和悦姐坐在一起时的状态,却听冬小夜‘哈哈’笑了两声,道:“对啊,什么都能买,包能买,胸能买,脸能买,性别都能买——没真的就买假的呗。”

莫说清秀女一怔,我也不禁一怔——虎姐这反击太犀利了,一句话就诱得清秀女挖坑将自己给埋了,她没说包是假的,但证明了清秀女是个不抵触假货甚至推崇假货的人,让清秀女一时都想不到该怎样反驳。

这妞逼供是专业的但向来不善争辩,啥时候嘴皮子变得这么刁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从早上送走东方和妖精之后,哥们第一次觉得,让她们俩回家真是太正确了...

试想如果我身边的女孩嘴巴都这么毒,不是和我斗争就是彼此斗争,我的生活还有光明吗?

清秀女被虎姐噎得面红耳赤,一肚子不甘却颇有点词穷,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再开口,一辆四轮的观光电瓶车驶到了门口,车上只有一个人,居然就是我曾经见过两面的郁金香垂钓度假村的董事长,汤联。

那厮下车,出门,杵着一双拐迎向我,走的竟一点也不比跑的慢,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到了我身前,将双拐丢掉,比我爹妈还热情的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笑声震得我耳膜都疼,“楚先生,真的是你,幸会幸会,兄弟我恭候多时了。”

【PS:还是没能两更,被人拉住闹洞房,闹完洞房又当临时司机帮新郎送了两拨客人,回来已经是后半夜了。。。一直没合过眼,先码出一章,剩下的还得欠着。。。】

【第1120章 】重游有感

【PS:抱歉,这章应该是昨天凌晨更新的,因为断网,没能上传,刚从北+京回来,现在开始码昨天的...】

以垂钓为主题的度假村其地理位置与服务性质一样偏远,外面空旷荒凉门可罗雀,停车场上甚至看不到几辆车子,然而进了园子才发现,客人竟意外的多,绚丽却不怎么耀眼、刻意又不显得矫情、将亮度制造的恰到好处的一路灯光下,能看到不少甜蜜的情侣或者大款与小蜜模样的搭配在或恩爱含蓄的调情或丧尽天良的发情,其中不乏一些有暴露癖嫌疑的女人和有露阴癖嫌疑的男人正在并不怎么阴暗也不怎么角落的地方结合的画面,惹得冬小夜直呼世风日下并捂住楚缘的眼睛,在她看来,男女之间有些事情只能是关起门来偷偷摸摸在屋里做的...别看这妞在家里穿得养眼懂怎么讨我欢心,真被我找到机会揩油占便宜,她虽然会迎合,超越接吻的身体接触,她要么蒙一床被子,要么就在脸上压个枕头,再不济也得闭上眼睛用双手捂住嘴巴,这样既能从心理学方面起到掩耳盗铃的遮羞作用,又能从物理学方面有效阻止不能自抑的、让人脸红的声音传播出去...

她觉得女人的呻吟太淫荡了,自己听到都会害臊,何况让自己的男人听到?所以那些被陌生的路人听到看到都觉得无所谓的男女,她甚至羞于去提醒他们的行为有伤风化...

人最多的地方,还是景色优美的人工湖畔,夏日夜钓,显得格外有情调,而一团团跳动的篝火,一阵阵随风飘来的烤鱼鲜香,与大人们的歌声、孩子们的欢笑,更让人感觉到了家庭的温馨,我觉得,这才是来度假村消费的真正价值所在。

驾驶观光电瓶车的汤联一直通过后视镜在观察我这一路上的表情变化,见此便笑道:“咱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吧?呵呵,楚先生一定是觉得好奇吧,那时我这地方,可没有现在这么热闹,生僻冷门,有的只是一些像柳公子那样的人情常客。”

的确,上次来,园里和园外给人的感觉差不多,冷冷清清,如果不是东方小娘有意要隐瞒这地方是她家的产业,我肯定早就忍不住问了——她妈妈这是什么狗屁的投资眼光啊?度假村就两项业务,钓鱼和酒店,北天的星级酒店还嫌少吗?你这选地也未免太偏了些,至于钓鱼就更扯淡了,这巨大的人工湖,挖出来的是土石泥沙,砸进去的可是真金白银,风景是有了,但消费也高了,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有时间,可钓不起,那些有钱人钓得起,可没时间,除非有一些交际应酬方面的需要,但问题又来了,钓鱼讲究的是陶冶情操、休心养性,与那些尔虞我诈的交际应酬无论是内涵上还是活动性质上都截然相反,在这种消费群体的竞争上,它远不能与高尔夫球相提并论...

同样是度假村,三小姐和闵柔的潜龙山庄温泉度假村,就高瞻远瞩的多了,不但捆绑着风景旅游,还他+妈绑架了政府...

我的确好奇这个生僻冷门的星级度假村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受欢迎了,但刚才我脑子里想的却不是这件事情,哥这一路所观触动了心扉,正在思考一件很严肃的事情——第一次摸流苏的胸,就是在这里啊...

男人总是这么无聊,下半身决定脑袋,其实我刚才想到的是,我和流苏从哥们、兄弟,到男人与女人的关系转变,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可想着想着,就在那种香艳的回忆中乐不思蜀了。

哥正在后悔那天晚上太迁就流苏了,若是当晚将她给就地正法了,我现在的生活肯定是另一番光景——

那时,我和冬小夜才只有过几面之缘,她正缠着我要决斗,视我为不共戴天的仇人,连朋友都称不上,可现在我们已经是只要我愿意就可以让她各种内衣秀、警服的诱惑即便更过分的为所欲为她也不会动用武力、因为不会演戏不会装腔作势所以多半连女孩该有的‘欲拒还迎’都不会有的关系了,她在精神上对我的顺从和依赖程度,可能是我都无法想象的,因为直到现在我都没摸到她在这方面的底线,我只知道这妞为了我是不惜放弃职业原则甚至是个人价值观的...

那时,我也不知道楚缘的秘密,心里对她仍然是羡慕嫉妒恨,觉得这个各方面都太出色的丫头夺走了生活中原本属于我的那一部分幸福快乐,尚未察觉到在我从心底承认她出色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成了我喜欢和审美的标准,那时的她也未对我敞开心扉,甚至很少和颜悦色,依然是一副傲娇小女王做派,动不动就用她毫无杀伤力的拳脚施暴蹂躏我,即便吃醋也不会让我看出来,可现在呢?自己的另一旁就是冬小夜,天性腼腆的她照样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肆无忌惮、没羞没臊的搂着我的胳膊还用十指交叉的方式握着我的爪子,大有‘这位先生人生这半边的位置就是姑娘我的谁也不许抢谁抢我咬谁’的磅礴气势...

那时,我与墨菲也没有陷入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原本在感情问题上就优柔寡断摇摆不定的我,当初如果否定流苏的坚定,不理她公平竞争的那一套害人又害己的狗屁理论,将她生米煮成熟饭,我和墨菲对彼此大概也就彻底死心了...

那时,我还没有被卷入许恒制造的潜龙庄园案,倘若没有那档子狗血的一命换两命,冬小夜和墨菲对我的感情怕也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毕竟女人这辈子基本是没啥机会能遇见一个碰巧可以用事实证明他甘心为你而死的男人的,现实中鲜有这样的幸运儿,遇到的多是被丈母娘逼买楼逼成跳楼的苦+逼青年,至于这是证明楼有多高爱就有多深,还是对没楼就没媳妇的黑暗人生绝望透顶所以干脆山寨一把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经典悲情来掩饰自己的懦弱逃避,就有待商榷了,至少真的爱一个人,就不会让人家为你伤心内疚一辈子,甚至逼人家为你殉情——这是个连不思进取不愿意努力奋斗的我都明白的道理,所以现在的我才难免有些自恋性质的担忧,继而在感情方面更加茫然,墨菲和冬小夜都是花痴到执着的那类傻女人。

如果那时我霸王硬上弓,趁机拿下身体上象征性反抗心理上根本就认了命的流苏,哥们的生活该是多么的简单又多么的幸福美满啊?

当然,过去是无法改变的,世界上是不卖后悔药的,即便真的卖,我可能也只是买回来,然后对着它继续纠结,吃,还是不吃...

那时,如果我和流苏确立了关系,还么,还没有开始写那本名曰兄妹恋小说其实就是一本控兄日记的楚缘,大概就会将自己的秘密藏在心里一辈子,一如曾经那般忍受我对她的误解,继续忍受我自以为大方的虚伪微笑,然后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伤心落泪吧...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欣慰,因为现在我终于能看到臭丫头真实的一面了,她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吃醋了就是吃醋了,生气了就是生气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不用再自己折磨自己了...

即便那时我和流苏确立的关系,三小姐的无聊和紫苑的归来,也只会让我心理上、精神上,承载更多对背叛流苏的自责与内疚...

我这正一边欣赏风景和人,一边多愁善感着呢,汤联自作多情的横里打岔,难免让我生出一种被打扰的情绪,更何况我耐着性子忍着脾气和售票处的清秀女铺垫了半天,只想换冉亦白对我的一点点好印象,为今晚的饭局开个好头,结果那娘们却摆架子不给兄弟面子,只让这装瘸子的汤联到门口来接我,哥们能不火大吗?

汤联见我不答,自顾自的笑道:“说起来,这还得谢谢楚先生你啊,潜龙庄园我大难不死,还挨了一枪,却因祸得福,政府方面不希望扩大舆论,想堵我这少数伤者的嘴巴,就主动来找我谈条件,这种天上掉下来的便宜,我岂有不捡的道理?他们控制着大部分的媒体资源,我帮官方说几句好话,他们帮我做几个广告,很愉快的合作——合理炒作,哈哈,这不,我这儿马上就火了。”

冬小夜对官方的腐败和暗里的种种不光彩行径及耻辱性妥协,已经厌恶的甚至感觉到了疲惫、绝望,可是见汤联这么洋洋得意,还是忍不住蹙眉,道:“你现在还杵着拐,是腿伤没好,还是炒作需要,不能好的太快?”

这汤联脸皮之厚令人惊叹,竟坦白笑道:“是不能好的太快。”

这货,果然是装瘸!

冬小夜待要揶揄他两句,我抢先道:“小弟冒昧,请问汤董,您亲自到外面来迎我们,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冉女士的意思?”

汤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楚先生此话怎讲?在下愚钝,有些听不懂...”

完蛋...

哥们心里暗叹,看丫这反应就知道,是冉亦白那婆娘的意思...

【第1121章 】撒谎与奖励

汤联作为度假村的董事长,地位之尊仅在冉亦白一人之下,即便是装瘸他也杵着拐呢,多少员工的眼睛在看着他?让他拖着这不太方便的身体亲自出来迎我,固然是重视我、抬举我,可又何尝不是在强调她冉亦白的超然?真的重视我或者感谢我这阵子对东方的照顾,刚刚出现在门口的就应该是她本人才对。

不是哥们矫情,对这点小事斤斤计较,只是从中嗅到了让我不安的味道——如果汤联不是因为感激我间接救过他一命,这才自愿放下身段出来迎我,而是冉亦白刻意为之,就证明那婆娘还在记仇,否则一个事业有成的女人不可能不通这点人情世故,将私事公事化、公关化处理。

换言之,那婆娘自我感觉良好,不认为在人情上对我有什么亏欠,抑或说,即便东方的事情她觉得对我有什么亏欠,也自信可以在物质和精神方面给予我补偿。

这是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也是一种不近人情的傲慢,同时还意味着,我可能失去了与之谈判的最大资本——讲道理。

自信其实就是自大的一种症状,褒与贬的界定只是一个尺度的问题,如果在这个人身上你同时看到了自大与自信,且她还是一个成功者,那么基本可以不再奢望能将道理和她讲通了,因为她一定是个相当执拗的人,她还从未因此失败过...

最要命的是,她才是东方的监护人,而我,只是一个与她家毫无关系的外人罢了,在人家的家事上,我根本没有发言权——冉亦白让汤联出来迎我,大概就是在暗示我这一点吧。

我心里越发忐忑,甚至恐惧,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太小看了冉亦白,天真的以为我能轻易的说服她,但转而又恍悟,压根就不是我小看冉亦白,而是从来没真的将她当回事,当初虽然拍着胸脯子信誓旦旦的对东方做出了那个承诺,可即便作为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我也不认为东方最担心的那一幕会出现,毕竟虎毒不食子啊,所以我预料中的最终的结果,不是我说服冉亦白,就是冉亦白说服我,再无之三,而对那时的我来说,这两种结果都是可以接受的。

可现在不同了,我开始害怕无法说服冉亦白却反而被她说服了,一想到我家的客厅里再也看不到那个默默翻书的女孩,心里那种拧巴的滋味,难以用语言形容。

我很少有不自信的时候,倒不是因为自大,而是生性懒散,自小就没啥追求,且颇有自知之明,很少去追求我认为不管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属于我的东西,上次犯傻还要追溯到对墨菲的一见钟情,没想到这次更荒唐,不但同样是为了一个大小姐,竟然还是一个和我家妹妹同岁的高中女生...

哥现在超后悔去京城求访辛去疾——楚缘控兄依旧,我反而病入膏肓,真成了不可救药的萝莉控了...

楚缘握着我的手,自然感觉到了我手心冰凉,贴在我耳边小声道:“哥,如果东方妈妈不讲理,一定要送她出国,我还有个办法可以帮她留下。”

这丫头声音很小,就是坐在她另一旁的冬小夜也未察觉,那妞一双夜视能力极佳的眼睛,只顾得往树丛旮旯里钻,边羞不可遏的低声斥骂,边不能自已的期待能欣赏到啥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什么办法?”我太了解楚缘了,看她话未出口眼珠先溜溜转,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果不其然,臭丫头恬不知耻道:“你就说你和东方已经那个那个啥了,她肚子里有了你的小宝宝...”

“呸——”我差点忍不住将臭丫头踢下车去,冬小夜和汤联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愕然望过来,让哥们面皮发烫,我哭笑不得的对楚缘道:“‘那个那个啥’是哪个哪个啥?再说我长得就这么没节操吗?我说人家就信啊?”

臭丫头美眸翻白,气死人不偿命道:“哥,你这么厚脸皮我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的,你又不是不照镜子,长得有没有节操,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这丫头是自己酸自己,点子是她想出来的,可她又忍不住嫉妒,我气笑道:“滚蛋,你埋汰我不碍事,连东方一起埋汰,这还是帮她吗?”

“就是帮她!”楚缘非常肯定的说道:“如果她也在,她一定会同意的!”

她是会同意的,因为这招她上午就用过了,穿帮了不说,还差点连累我被她妈妈千刀万剐...我替姓冉的照顾小娘皮这么久,姓冉的还好意思跟我摆谱端架子,十有八九是从东方的谎话中瞧出了什么端倪,对我们俩的关系有所猜忌了...

也就你们两个涉世不深的小白痴会觉得这馊主意有多高明。

“你们俩倒真是好朋友,好姐妹...”

我是在感慨她们俩馊点子竟然能想到一起去,不想臭丫头没皮没脸洋洋自得到:“我们心灵相通。”

“心灵都相通了你手机还设她亲情号?直接心灵呼叫不就完了,还能再多省点电话费。”

“小气鬼!不对...你跑题了!”楚缘偷瞄了一眼汤联,见这条特大号的狗腿子没起疑心,只当我们兄妹在打情骂俏...是拌嘴吵闹,松了口气,继而瞪圆眼睛,低声要挟道:“说,到底行不行?”

怕我说‘不行’,她又赶紧咬着我的耳朵补充了一句,“你说‘行’,不管结果怎样,我都给你奖励...”‘励’字未落,臭丫头伸手遮在我耳旁,我以为她是要告诉我给我什么奖励,不想臭丫头小嘴一张,竟含住了我的耳垂,贝齿轻咬,恶作剧般吸允了一下,差点将我的魂都吸过去...

“就这个奖励,怎么样?”臭丫头娇颜羞红,却宛如一朵绽放的玫瑰,大胆热情,居然对我用上了美人计!

“什么奖励?”冬小夜没听见也没看见,像只好奇的猫,在主人面前卖萌撒娇,可我觉得她搂着楚缘的纤腰用脸蛋蹭她的脖颈,颇有占便宜吃豆腐的嫌疑...

这妞的洞察力非同一般,我不敢放肆的去瞄楚缘那两片薄薄的软软的还有点凉凉的嘴唇,趁冬小夜发现之前擦掉了耳垂上的湿痕,装出一副不心动的淡然模样,道:“就这样?”

楚缘将脸皮一厚到底,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你也可以对我这样。”

死丫头很自然的撩拨耳边的长发,我这双狗眼就不自觉的去瞄她露出来的耳朵和圆润如珍珠般的耳垂,尽管虎姐和汤联不可能注意到我这下意识的一瞥,可楚缘怎有捕捉不到的道理?哥们脸皮差点化成水流到脚底下去,虽然我很清楚臭丫头只是得意,不可能知道我心里究竟在龌龊的想些什么...

我非常好奇,如果我也像她刚才那样去咬、去吸她的小耳垂,她会是怎样的一种反应呢?也像我似的,说不清是耳朵痒还是心里痒,感觉怪怪的,险些呼出声来吗?

“奖励很诱人,但我还是要说——不行,”我压抑着雄性牲口的本能,道貌岸然的说道:“说谎是不对的,一旦被揭穿,事情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东方的谎言已经被揭穿了,我们再整这套,那不是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吗?

“不会被揭穿的!”

“为什么?”我扬起拳头,威胁道:“你敢说我人品有问题,小心我揍你。”

楚缘撅起小嘴,想给我扣帽子,见我不同意,她还挺委屈,“你不让人说实话!”

我笑骂道:“是你不想让我说实话吧?”

楚缘一怔,恼羞成怒,正要发飙,电瓶车稳稳停下,我们已经到了度假村酒店门前...

【PS:额,昨天没赶回来,今晚才到家,上次码了半章,今天只把下半章码出来了,又多欠大家好几章了...抱歉,真的太忙了,手头上的工作必须抢在十一前完成,不然损失就太大了,目前看来,多半是要悲剧了...】

【第1122章 】母女(上)

“冉总说,楚先生喜欢低调,所以否决了我的提议,没有让我安排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表达我对楚先生的尊敬和感激之情。”酒店门前冷冷清清,甚至不见泊车的门童和开门的迎宾小姐,汤联如是说。

“冉总说,楚先生喜欢随意,今天不是来谈公事,而是唠家常的,所以就选了普通一点的房间,一是觉得太大太奢华的房间未免太张扬,有炫耀的嫌疑,二来嘛,气氛也严肃庄重了一些,怕你觉得不自在...”汤联引我们进了酒店里可能也是度假村里除了员工卫生间以外最小的房间,又如是说,不过自己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也难怪,睁着眼睛说瞎话,除非是特厚脸皮的主儿,不然都会觉得害臊,倒不是内疚把别人当了傻子,而是知道那个人知道你拿他当了傻子,所以干脆假装不知道,将你当傻子哄着。

冬小夜没我有肚子里那些弯弯绕,欢迎仪式啥的太俗太假,她也不喜欢,还觉得东方妈够体贴,可一进房间,她脸就阴了,这么大一度假村,如果不是特别刻意的话,还真不容易找到比现在这间更小的屋子了——桌子不大椅子不多,可除此之外却再也摆不开其他的东西了,只有窗台还算精致,摆满了我叫不出名字的小盆景,花花绿绿,搭配得极其考究,显然平时有用心照料。

虎姐也没有我的闲情雅致抑或没心没肺,所以没去注意窗台上的小风景,肚里翻上来的怒气直冲头顶,连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莫说她,便是外表永远像只温顺小绵羊般好像不会发脾气其实是不敢对外人发脾气的楚缘,也不禁用咬牙切齿皱眉头来表现她此刻的愤怒——我的确喜欢低调、喜欢随意,但不代表我不喜欢被尊重,更不代表我喜欢不被尊重。

冉亦白大老远的特意将我约在她生意火爆的星级度假村见面,却不是为了炫富而是为了突出拥有的财富和给予我的态度二者之间的极端反差,真儿真儿的下马威啊...

“汤董也够辛苦的,夹在大老板和小老板之间,两头为难还两头都不能得罪,呵呵,”虎姐和楚缘已经挂相了,如果我继续对汤联的话‘深信不疑’,那就是赤果果的在嘲弄人家的智商了,咱小人物一枚,还真不好意思那般猖狂,便拉着虎姐和楚缘,到里面靠窗的位置坐下,含笑问汤联道:“您那些话怕没一句是冉总说的,都是小东方说的吧?”

汤联没承认也没否认,摇头苦笑着叹了一句,颇有点味道,“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百姓指的是他自己,就是不知他口中打架的神仙是谁,东方和东方妈?还是东方妈和我?所以我没好意思谦虚,免得自作多情,人家好歹是个‘董’,我在人家面前充神仙,脸忒大。

汤联让服务生去泡一壶他常喝的茶过来,然后在我们对面坐下,开口之前,用一看就是出于习惯的动作从兜里摸出一盒香烟,与我们综合组二当家的高大海抽的竟是同一个牌子,六块钱的硬盒长白山,联想到苏逐流那货的中+南+海,让我不禁唏嘘,这年头流行有钱人装低调没钱的才打肿脸充胖子吗?又或者这类货境界更高,富有到对物质追求已经没有了欲望?

汤联既没点燃也没和我客套,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将烟收回了口袋,满怀歉意的笑了笑,“险些忘了,楚先生不吸烟...”

“我不吸烟,但不禁烟,汤董但吸无妨。”嘴里客套,心里暗骂,怎么以前没看出来,喜欢玩深沉装可爱的东方小娘原来是个这么多嘴的小八婆...

“不了,在两位美丽高贵的淑女面前吸烟,太失礼了,二手烟伤害大,明知故错就是丧尽天良了,哈哈。”

美丽是千真万确的,可高贵...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不看还好,这一看,羞得哥们无地自容——刚才还一脸杀气瞪圆了眼睛仿佛要吃人的虎姐,现在半合着眸子,不看汤联而是看自己垂放在大腿上的芊芊小手,要多淑女就有多淑女,另一旁的楚缘亦不再像无脊椎动物似的没羞没臊的搂我的胳膊,而是绷直了摇杆,坐姿端庄,连自卑的小胸脯都比平时曲线高了些...

这俩丫头是真不要脸啊,给个台阶就敢往上爬,让人家一句话就给哄的心花怒发,亏她们刚才好意思闹情绪...

汤联果非泛泛,从园门口到这个房间,路上短短几分钟的观察,就将楚缘和虎姐的性格剖析的差不多了...这方面我断定不是东方小娘八卦,那丫头背后说我坏话是有可能的,说楚缘和虎姐的坏话,却是打死她都不可能的。

降低了楚缘与虎姐的敌意,汤联才唠家常似的解释道:“冉总与大小姐的关系其实并不像楚先生你担心的那样,她们只是表面上关系僵硬,怎么说呢...这对母女的脾气太像了,外冷内热,同样不善于表达,却又一样的强势,含蓄点说,是各有主见,直白点说,就是固执、倔强,楚先生与大小姐相处了这么久,想必是了解的...”

我点头,汤联继续道:“大小姐初来北天的那一两年还好些,因为年纪小,不习惯一个人,三天两头的耍脾气哭鼻子,甄小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冉总回来哄,有句话用在这里可能不太合适,我们冉总这个人啊,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这还有个前提,是她心情好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那是软硬都不吃的,你想,她一个女人,能创出今天这番事业与成就,总是有些自己的性格的,错就错在她对大小姐也一视同仁了,就算在大小姐面前,你永远都是好心情,肯迁就她,也得她撒娇耍赖让你迁就才行啊——现在大小姐长大了,一个人的生活早就习惯了,再加上这几年冉总忙着事业,鲜有时间陪在大小姐身边,母女俩一年里也见不上几次面,这关系就可想而知了,即便原本有说不完的话,可在肚子里憋得久了,也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娘俩沟通少了,慢慢的,矛盾就多了,经常针尖对麦芒...其实就冉总不顾大小姐意愿要送她出国留学这件事,类似性质的问题在很多家庭都是存在的,这与父母逼着孩子学习考重点学校没什么两样,在大小姐看来,冉总的决定可能是独断独行了一些,可换个角度再看,又有多少父母会和叛逆期的孩子解释自己某个决定的原因?虽然在咱们眼中,大小姐已经是个思想独立的大女孩,可以为自己现在的决定和将来负责,但是在冉总的眼中,她就是个孩子,永远都是个孩子,这世界上哪有不为自家孩子操心的父母?”

汤联的话在情在理,可楚缘和冬小夜不爱听,尤其虎姐,对于父母过分干涉、否定、无视儿女的主见,是有心理阴影的,在冉亦白与东方的斗争中,她毫无大人应有的理性,立场坚定的站在东方这边,很大程度上是被东方的离家出走触动了那条敏感的神经,于是她阴沉着声音,眼中泛着无法遏止的怒火,道:“你的意思是,只要父母认为自己是对的,是为孩子着想为孩子负责,就可以不管孩子的感受了?”

汤联没想到冬小夜会有这么大反应,怔了怔,忙摆手笑道:“不不不,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我也年少过,只是现在自己做了父亲,再回想过去为我操心的父母,有点感悟而已。”

“我以为汤董是替冉总来暖场的。”我打了个哈哈,将手机陶出来放在桌上。

汤联见我此举,马上明白我的意思,是在提醒时间——冉亦白快要迟到了。

他起身笑道:“暖场倒不然,只是担心大小姐年纪小,过分主观,言不由衷,误导了楚先生,所以替冉总澄清一些事情,楚先生可能从未察觉到自己身上是有一种气场的,不咄咄逼人,但不卑不吭,自信笃定,是另一种强势,而冉总又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再加上大小姐胳膊肘明显朝你那边拐,她对你纵是感激,也难免不夹带几许嫉妒和敌意,这些话我若不提前说出来,指望冉总亲口承认,那是想都不用想的,楚先生的脾气我在潜龙庄园可是亲眼目睹过的,没有大小姐这事,我都担心你和冉总见了面,会不会...咳,杞人忧天了,还是那句话,神仙打架,我这小百姓肯定是拉不得也劝不得的,所以把我知道的事情提前都和楚先生说了,也免得过会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你知道的事情?”

汤联点头,道:“冉总想送大小姐出国留学,大小姐一口咬定冉总是心血来潮,情绪使然,非也,冉总有这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有多方面考虑,不过这里面的事情,大小姐是不清楚的,因为涉及到了家族内部一些利益牵扯,我也不方便和楚先生多讲,但在下是敢用脑袋保证的,冉总的决定,百分之百、百分之万,是为了大小姐考虑,而且北天现在的坏境,想来也没有人比楚先生你更清楚...楚先生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你麻烦缠身,冉总仍‘很不负责任’的让大小姐住在你家里,且又迟迟不肯和你见面,对吧?”

不等我回答,汤联对我身旁的楚缘笑了笑,已然继续说道:“这对冉总而言绝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她嘴上不说,可身旁的人都知道,她是不忍心将大小姐和令妹楚小姐拆散,大小姐有一个不愉快童年,以至性格孤僻,自闭,直到认识楚小姐,才渐渐变得活泼开朗了一些,这几年她能独自在北天生活下来,还能每天都过的开开心心,遇见楚小姐是唯一的原因,所以冉总才放任大小姐住在贵府,对于楚先生的见面要求,能拖就拖,就是想让她们小姐妹在分开之前,尽量多相处几天...”

【PS:十一之后恢复正常更新,这两天实在困难,累得上火,感冒了也不能休息,今儿鼻血和着鼻涕往下流,照镜子差点把自己吓死,脸都是黑的...】

【第1123章 】母女(中)

我们没有迟到,而扬言过午不侯的冉亦白却迟迟未到,我放在桌上的手机时钟刚刚从八点整跳成八点零一分,她没有出现,说是去联系她的汤联也一去未返,服务生准时开始上菜,我没这要求,显然是汤联的意思,我也就没多余的说‘等人到齐再上’这种强调礼节的客套话。

不晓得是有心安排还是无意的巧合,这一桌菜就像这小房间一样,简单,又有点小精致,而且无一例外,都是东方在家里常做的拿手菜,与平时的晚餐毫无区别,就连茶都是我平时最喜欢的茉莉花茶。

实际上东方做菜是很有一套的,不过与擅长家常菜的楚缘不同,她更喜欢,或者说是精于一些工序复杂、难度系数偏高的料理,而且风味颇杂,各色高档菜系都会几样,其中最拿手的是鲁菜和法国菜,甚至还能做几种药膳,可她捣鼓的玩意儿成本太高,例如她最得意的是料理海鲜,可我区区一介白领,每个月万八的工资,这种香香嘴臭臭屁股的奢侈享受偶尔一次还可以,天天如此我哪里承担的起?所以与楚缘轮流下厨的东方不得不自废武功,从头学做普通的家常菜,因为自身厨艺本就有一定的造诣,倒也不完全模仿楚缘,故而自成一派,做出来的菜虽然难免不伦不类,色香味却都极具特色,辨识度超高,所以这几盘菜才上桌,我们就想到她了。

楚缘和冬小夜睹物思人,更沉默了,不大的房间里,空气凝固的就像一块石头,严丝合缝,让窒闷的让人感觉不到氧气的存在。楚缘低着头,毫无意义的抠弄着漂亮的指甲,似乎不做点什么分散自己的精力,眼泪就会忍不住掉下来,尽管如此她也倔强的没有去擦掉眼角悬挂着的泪珠——如果抹了眼泪,那就证明自己真的哭了。

我能体会这丫头此刻的感受...冉亦白尚未开口,我们却已经不能再开口了...

汤联那一番话,证明了冉亦白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主观情绪化的更年期女人,恰恰相反,她只是个嘴硬心软不太会表达自己感情的母亲,她不冷漠,而是一直用口是心非的方式宠溺纵容着东方...对此,以前对楚缘同样口是心非的我,很有共鸣。

我觉得冉亦白迟到,就是要借汤联的嘴巴告诉我们这些,就像汤联说的,这些话,冉亦白自己是说不出来的,她要我来郁金香度假村,就是因为汤联被我间接救过一命,对我心存感激,故而我不会怀疑他对我说谎吧?

楚缘与虎姐都意识到了这个,所以才闷闷不乐,这倒是挺让我感到意外,我以为能和东方一样荒唐到不惜扯怀孕这么蹩脚的谎言的楚缘,是铁了心不择手段也要争取留住东方呢,可她现在却不再提,只是努力的憋着眼泪,默默的为即将到来的分别伤心...

臭丫头真的长大了,为了朋友的未来,她放弃了自己的任性,她已经不再是她小说中的那个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去哀求最好的朋友成为她哥哥人生伴侣的慕容缘缘了...

我重新打量这房间,不由讪笑,我现在终于明白冉亦白为什么特别刻意的安排这个小房间来突出对我的敌意了,就是为了掩饰是她让汤联对我说这番话的吧?

“这几道菜会不会是小东方做的啊?难道她就在这里?”冬小夜心疼楚缘,于是打破了沉默,只不过这话更多的是自我安慰式的期待。

我不客气的夹了一筷子糖醋鲤鱼吃到嘴里,怔了怔,然后摇头道:“不是,太淡了,东方知道你我口重...”

冬小夜恶狠狠的瞪我,连着对我使眼色,我只装看不到,又夹了其他几盘菜,边尝边道:“这个也淡,这个也淡...一道菜拿捏不准还有可能,每道拿手菜都拿捏不准,只能证明菜谱是她的,下厨的不是她。”

楚缘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望着我,那张小脸让人心疼,“哥...咱们是不是留不住东方了?”

我没回答,只是放下筷子,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对她微笑,心里却和她一样,矛盾着,纠结着。

我们都明白,这其实是最好的结果——无论是对东方的前途,还是她与她母亲的关系。

可这也是最坏的结果——分别,从来都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情。

尤其是对楚缘和东方而言,她们是彼此最重要的朋友,更何况,她们只有十六岁,还无法像我这样的成年人一样理性的看待和接受分别,哪怕是暂时的...即便理性如我,现在又何尝是滋味?尽管我曾经就有过与紫苑分别的痛彻心扉的经历...

楚缘将头埋入我怀中,到底还是忍不住哭了,没哭出声音,也没有撒娇,让我心疼也让我欣慰,安慰的话和自欺欺人的话都是多余,这是成长的代价,即便苦涩,也必须勇敢的面对,楚缘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不再是小孩子,眼泪不等于懦弱,有时,是一种对长大的执着和长大后的坚强。

冬小夜在这方面却是相当固执的,或许是源于她父母对待子女的态度吧,她始终觉得冉亦白不理睬东方自己的意愿,是错误的,是她不能接受的,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便找茬发泄道:“都说架子大的人阔气,脾气大的人小气,可这姓冉的女人是个另类,架子大,脾气大,人也小气,在这么阔气的地方,就请咱们吃这个?”

这妞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扒拉盘子里的菜,明明是泔水桶属性,却也追求起质量来了,我失笑道:“她真想摆架子,就不亲自下厨来做这几道菜了。”

“这菜是姓冉的做的?”虎姐大吃一惊。

楚缘亦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奇道:“东方妈妈已经到了吗?”

我给虎姐和楚缘各夹了一筷子糖醋鲤鱼,道:“这几道不是东方拿手的就是她自创的菜色,除了咸淡,酸甜和火候的掌握和她是一模一样的,既然不可能是她做的,那还有谁能做?除了她妈妈,你们觉得以东方那种傲慢的性格,还会和别人讲这种事情吗?”

冬小夜道:“有可能是她讲给她妈妈,她妈妈又交代别人的呢...”

“不会的,”楚缘尝了碟子里的鱼肉,非常专业的反驳了在厨房里只能做杀手的冬小夜,“每个人做菜对火候的掌握都不一样,我和东方做同一道菜,火力的大小和时间的长短都不一样,因为师父不同,习惯就不同,小夜姐姐吃不出来,可换了别人,比如我哥,一尝就知道哪个是我做的,哪个是东方做的,这糖醋鱼,色、香、火候,和东方做的毫无区别,肯定是她妈妈做的!”

虎姐嫩脸羞红,楚缘说她吃不出差异,是无心的强调了她是个饭桶的事实,这让大吃货虎姐情何以堪?

楚缘逐一尝遍桌上的菜,越发的肯定,“我以前吃过一次她妈妈亲手做的菜,就是这个味道,东方的手艺就是向她妈妈学的,她说她妈妈最大的爱好,就是画画和做饭。”

这话我绝对相信——一个对厨房陌生的女人,不可能在暴怒之后下意识的去厨房搜刮凶器...

敢情她不是要来砍我,而是亲自下厨款待我...

但我估计冉亦白并不打算承认这件事情,屈尊下厨无疑是对我照顾东方的报答,不过她是做给她自己的,怕是没有挑明了感谢我的意思,因为我骂过她,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在我面前做这些‘降格’‘犯贱’的事情,否则,她也不至于故意将我们安排在这样一个小房间里。

她是生意场上的成功者,却是家庭生活里的失败者,或许就是因为她放不下这种骄傲强势的性格吧?

牙好胃口好吃嘛嘛香身体倍棒但味蕾十有八九有毛病的虎姐正在狼吞虎咽却美其名曰‘尝尝是不是和东方一样的味道’时,汤联回来了,还亲自端着一个砂锅,未揭盖,已经是鲜香四溢了——杜仲党参乳鸽汤。

这味道我们太熟悉了,尤其是楚缘,这香味钻到鼻子里,和醋味无异,不自觉的就蹙起了小眉头...自从知道我和小紫的关系以后,轮到小娘皮做饭的日子,从来少不了这锅汤,说是补肾壮阳,到今天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体贴还是吃醋,但每次这锅汤端上来,楚缘都少不了要在桌子底下踢我腿踩我脚。

汤联见桌上的饭菜已经被我们其实是虎姐一个人干掉了一半,稍稍一愣,然后笑问道:“这菜还合口味吗?”

没羞没臊的虎姐一点也不尴尬,没等我善解人意的和汤联装个傻说‘合口味’,然后等他泄密是冉亦白亲自下厨,继而与即将见面冉婆娘来个心照不宣的化干戈为玉帛,虎姐已然大刀阔斧的反问汤联道:“你家冉老板还在厨房里忙活?”

汤联手一抖,差点将汤洒了...

怔怔的看了虎姐好一会,直到虎姐将嘴里的东西全咽下肚子,汤联也没能读懂虎姐的表情,毕竟这方面虎姐才是专家,汤联摇了摇头,讪笑着道:“没有,冉总刚刚已经回去了...”

“啥?!”我的手也是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冉亦白这是唱的哪一出?跑过来给我做顿饭,面都没见,就走了?为什么?怕我说服她不让东方去留学?还是继续她的高姿态,用这样的实际行动告诉我,她感激我照顾东方,但是她的家事,我管不着?

汤联接下来的话,让我更加惊讶,同时也让楚缘和虎姐惊喜到不能自己的跳了起来,不可置信...

“冉总说,大小姐的事情,可以依着楚先生的意思...”

我惊,但不喜,因为我有点懵。

【PS:反省中。。。这两天歇过劲了,前阵子忙的昏天黑地,这两天睡的昏天黑地,在床上懒了一天半,深刻检讨...】

【第1124章 】母女(下)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所以虎姐与楚缘立时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和对冉亦白的不满,不问‘为什么’,而是迫不及待的再一次求证道:“真的?!”

而男人则是更理性些的生物,面对无法理解的事情,哪怕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也首先会怀疑有没有毒呀是不是钓鱼的饵啊,所以很多时候会将一件本来可以浪漫的事情复杂化阴谋化处理...

显然,汤联和我一样,都是不懂得塑造浪漫的男人的典型,他既无法理解楚缘与虎姐的欣喜若狂,也无法理解冉亦白变幻莫测的态度,他是个聪明人,对于冉亦白种种只暗示不点破的心思全部心领神会并处理的恰到好处,可以说,在他刚刚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他的工作已经完美的结束了,效果甚至是超出预期的,他的工作仅仅是代冉亦白做个铺垫,以便我们的交流可以多一些默契少一些摩擦,而事实是,他的铺垫就让我们完全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汤联完全可以自信的认为,剩下的事情会是顺理成章的,可结果却是...

“冉总说,大小姐是否出国留学,可以依着楚先生的意思,但是...”汤联语气一转,楚缘与虎姐同时色变,通常人家送到你怀里的好事如果附加上一个‘但是’的转折,这个转折后面百分之九十九都会是让人蛋疼或者咪咪疼的,这是常识。

我心里也不禁一紧,然而汤联比我还要好奇的表情又让我感到些小小的安慰,当然,对于乐观的悲观主义者来说,这种安慰也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罢了——汤联费解,证明他不能理解,这说明冉亦白并没有刁难我,至少在汤联看起来,应该是那样的...

果不其然,汤联说道:“冉总说,希望楚先生可以答应她一个请求...”

此货非常用力的强调了‘希望’和‘请求’这两个词,显而易见,他好奇又无法理解的地方就在这里——

冉亦白希望我答应她的一个请求?

这不是开玩笑吗?我小人物一枚,标准的新时代三无青年,她大老板一个,有度假村有酒店,作为一个女人,变态指数在我心里排名第二,仅逊于三小姐那个娘们——无论是她们拥有的成就财富还是喜怒无常的脾气...

老话咋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求我?

毫无疑问,那只能是有钱也办不到的事情!

我的小心脏跳动的有些不舒服了,哥们知道自己在利益为上的有钱人眼中仅有的价值是什么——三小姐。

难道东方妈也知道我和三小姐之间那点我自己都不知道被渲染成什么模样的故事吗?这想法让我有抽自己大嘴巴的冲动,东方知道的事情,她妈妈可能不知道吗?再说,对这些故事津津乐道的编排者们,原本就是像她这样的上流社会人士。

“什么请求?”原本应该受宠若惊的我,语气有些不自控的冷漠,还掺杂了不合乎我小人物身份的不知好歹的鄙夷。

楚缘与冬小夜用赶鸭子上架的目光瞪着我,大有不管我做得到做不到都得去做的坚决,让哥们嘴里这个酸啊,好像是糖醋鲤鱼的后味,又像是在嫉妒东方这个小情人比我更像她们的情人...我严重怀疑,冉亦白就是‘请求’我绕着北天环路裸奔一圈,这两个没良心的臭丫头也会逼着我照做...

“这个...冉总她没说...”汤联的表情和口吻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使我无法判断他这句话究竟是不是实话,“楚先生放心,尽管我不知道冉总的请求是什么,但为她工作了这么多年,对她我敢说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呵呵,情绪化的老板可以培养我们察言观色的能力,这点楚先生肯定比我更懂,冉总性格强势,如果对某个人抱有敌意或者竞争意识,是绝对不会拐弯抹角的‘请求’的,她只会用最直接的手段去挫败他,赢过他,哪怕结果是鱼死网破,是两败俱伤,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这是她的商场哲学——做强者,要有尊严,有尊严,才能成为强者...所以她既然说了是请求,就绝对是真心实意的请求,这也证明,那必然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就放宽心好了。”

不敌视我不刁难我,不等于她不想巴结三小姐吧?姓汤的说了和没说一样,倒是那句我比他更懂察言观色揣摩老板心思,扎得我耳朵挺疼,好像我是个溜须拍马的行家似的...

或许是察觉到我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汤联又补充道:“我想这个请求,可能和大小姐有关吧,既然不去留学,冉总对大小姐肯定会有其他的要求,但是对青春叛逆期的女孩子来说...呵呵,冉总的话,恐怕是不如楚先生的话管用啊。”

这话就让人放心多了,虽然不无对我和东方之间暧昧关系的猜疑和调侃,可楚缘和冬小夜却丝毫不吃醋,望向我的眼神甚至蕴含着几许褒奖,似乎是在庆幸我和东方也有一腿...

女孩或者女人之间的友谊,真不是男人能够理解的东西。

从希望、失望到绝望,再到愿望成真,小心脏跌宕起伏的坐了一圈过山车后,虎姐不气吃气喝的大朵快颐了,态度和形象一百八十度急转,又和善温婉如淑女了,说话都细声细气的,让我直掉鸡皮疙瘩,而楚缘则胃口大开,今天没有东方和妖精在身边,她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沉默的有些不自信的孤僻女孩,这更让她意识到东方的存在对她有着怎样的意义,所以吃饭都不香了,一天下来,连背包里的零食都没怎么动过,此时再吃到和东方的手艺差不多的饭菜,那幸福感几何倍增长,反而让我心里有点复杂了,感觉好不容易长大的楚缘,突然又变回了小孩子...

不离开东方的楚缘,是没办法长大的,这丫头对东方的依赖,一点不亚于她对我的依赖,可能,还有过之...

我矛盾了,既高兴东方不用去留学,又觉得她去留学其实是件好事,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内心深处并不愿意长大的楚缘...然后我又有点纳闷,我为什么这么希望楚缘快快长大?

汤联健谈,说话的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亲切但不谄媚,悦耳但不肉麻,听起来真诚实在,动听受用,作为主人家,他一直主导着气氛,却并不突出自己,很好的扮演着陪衬的绿叶角色,坐在饭桌上,既不显得举足轻重,也不显得多余,让客人感觉自在、舒服、不拘谨,这是很高深的社交技巧,最能突出这一点的是,这位貌似有问必答的老董,一句不该说的话都没说,任我怎么套问东方的家世以及她与冉亦白的母女关系,这货都能巧妙的左右言他,三言两语的敷衍过去,到最后我也只是知道,冉家是个大家族,结构复杂,冉亦白的家人和生意大多半都在法国,所以她很少有时间回北天,之所以让东方一个人在北天生活,其实是有难言之隐的,汤联说大家族表面光鲜,可巨大的利益必然对应着表象下的各种杀机四伏和暗流涌动,似乎是暗指冉亦白让东方远离家族,与这些蝇营狗苟尔虞我诈的内斗有关,我想,应该是涉及到了财产继承方面的敏感话题...

或许汤联也不是有意敷衍我,要么是冉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了解有限,不好过多主观揣测,要么,就是知道也不敢明说,毕竟还摸不准我与冉亦白的交情,万一在冉亦白那里落下一个乱嚼舌根的坏印象,就得不偿失了,不止是大户人家,即便普通人家,也不喜欢被人议论自家不光彩的事情啊。

冬小夜正在和汤联告状售票处的清秀女时,我的手机响了,意料之中,拿起来一看来显,果然是被我放了鸽子的郑雨秋,我心里暗笑,接通了电话...

【第1125章 】 姐妹(上)

“小弟弟,你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是堵在路上了,还是存心放姐姐鸽子?”郑雨秋并不气愤,因为没办法理直气壮,她心里也清楚,我若是存心放她鸽子,无非是报复她和三小姐戏耍傻小子似的对我的诸多隐瞒。

听她玩味中略带自嘲的口吻,显然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并对此深信不疑了,就是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姐姐’,指的是姐姐她,还是她姐姐...

想象着以三小姐的性格,此刻多半气急败坏却又怕我顺心如意继而嚣张得意,所以咬牙切齿的郑雨秋身旁啃手指甲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得意。

“我刚才确实堵在路上,现在却是不得不放姐姐你的鸽子了,我正要打电话向你告罪呢,你这电话就来了...雨秋姐啊,我遇到点急事,很重要,今晚可能赶不过去了,劳烦你代我向你姐道个歉,就说改天等她再有时间的时候,我一定不会爽约了。”

话说的婉转,未必中听,分听的那个人是谁,郑雨秋就觉得顺耳,因为我没跟她撕破脸皮,至少还愿意用借口掩饰我的挑衅,但三小姐听着就难免扎耳朵了,睁着眼说客气的瞎话,有时候比挺着胸讲不客气的实话更有攻击力

骂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吐脏字的去骂——我想见你,你理直气壮的没时间,你想见我,我为什么就不能理直气壮的没时间呢?我有什么理由被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处处都要迁就你,任你来摆布我呢?

如果郑雨秋不是端木夫人的妹妹,我其实也不介意坦白的告诉她:哥就是存心放你们鸽子,你们能咋地我?耍我这么久,还不许我耍你们一次?

当然,这是赌气话,事实上即便今天没有东方这挡子事,我也只会烦恼该去和张力张明杰吃烤鸭,还是去吃李星辉与柳晓笙的和好饭,而结果多半是去吃烤鸭,因为李星辉与柳晓笙的饭局太正式太严肃也太高档太讲究了,不自在,吃不饱喝不足不说,还不太好意思打包,去全聚德的话,至少能捎两个鸭架子回家熬汤...

这是楚缘的价值观——在我没有特殊喜好的前提下,我十有八九会问楚缘和冬小夜的意见,以她们的喜好作为结果的唯一依据,而冬小夜百分之百是两边都无所谓的,至于楚缘,则一定会在打包和不能打包之间做取舍,这丫头被后妈调教的太会持家过日子了,不说那精湛的厨艺,就冲这节能环保观念,将来哪个幸运的家伙能娶到她,生活之省心都是可以想象的到的...

不过以我对臭丫头的了解,她若真的倾向于去吃烤鸭,在考虑到鸭架子之前,星雨会出现在另一个场合,恐怕才是她首先会想到的,她不是不喜欢星雨,只是星雨最近有点‘嚣张’,堂而皇之的以我妹妹所以是她姐姐的身份自居,太不拿自己当外人,热络的程度让我都觉得不适应,就更不要说有些自闭症倾向的楚缘了,关于这件事情她与妖精的态度又不一样,妖精非常不爽,是因为不习惯青梅竹马的柳星雨突然就跟自己摆起了小姑子的架子,好像自己和我的关系还没有她和我的关系亲近似的,对于整天以‘正室’自居却无时无刻不抱怨自己还无名无份的妖精来说,这无异于一种炫耀,而楚缘则是单纯的因为星雨比她更像个妹妹,例如星雨常常打电话对我嘘寒问暖,叮嘱我要按时休息好好吃饭开车小心过马路要左右看,可习惯了傲娇的楚缘是放不下架子拉不来脸对我说这些关心体贴的话的,尽管星雨说的那些正是她平时做的,但这丫头的心思就是如此奇怪,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危机感,总是那么的不自信。

我说不清楚这到底是她的优点还是她的缺点,但有一件事情是我可以肯定的,正因为她的危机感和不自信,才使得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显得出类拔萃、鹤立鸡群,迟钝的我在她十六岁这一年才恍然大悟,原来过去每每领到成绩单就在我面前趾高气昂臭显摆的她,并不是特小孩子气的骄傲自满,而是特小孩气的在向我表现和强调自己的优点...

结果我不止打击了她,也将自己打击的失去了好胜心和上进心...

楚缘的自我否定,源于我对她的不予肯定,那个明星医生辛去疾说,这是楚缘的性格,不是心理有病,但如果我们非要把这个认定为心理有病,那她的病根毫无疑问,是我...

辛去疾是学中医出身,专业并非心理学,所以我一直觉得这货在我和楚缘的问题中带有明显的主观倾向,有理性和感性双重标准,理性在于他看待我与楚缘关系的角度,首先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然后才是因为我父她母的结合而构成的法律上的拟制血亲兄妹,感性在于这货从不掩饰对楚缘或者说是楚缘的故事的喜爱,为了继续看到下文,成了他热心帮助我们的最单纯的理由...这货也是个奇人。

继续说电话那边的奇人——

郑雨秋的笑声永远是那种能让男人变色和女人色变的味道,直爽又带着点天生的魅惑,特挑逗还不做作,厚脸皮如我,每次听她这么笑,都有点面热热的心痒痒的,狐狸精是什么?我觉得她就是最完美的诠释,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闵柔说郑雨秋是个比她更认真严肃的人。

我对郑雨秋不熟悉也不了解,仅有的几次接触,真没见她认真严肃过。

“小弟弟,你太坏了,姐姐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强调自己作为一个大男人应有的尊严?我印象里你可不是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子性格。”

“我哪有什么尊严啊?”我有滋有味的品着饭后一杯茶,没什么诚意的敷衍着道:“真的是因为有事。”

郑雨秋颇为出人意料的笑道:“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如果今晚邀请你的人不是我,是闵柔,你就算来不了,也不会让她傻傻空等你的,对吧?”

这妞话里夹带的不是怨气,而是若有若无的一丝比较和不甘,听我没回答,就当我默认了,有些不能理解的自嘲道:“我的事情她都知道,我知道的事情她也全都知道,所以我对你隐瞒了多少她就对你隐瞒了多少,为啥你对我和对她的区别就这么大吗?姐姐长的没她好看吗?不可能啊,那妞在姐面前一直都是自卑的存在,脸蛋没姐俏,咪咪没姐挺,小屁股没姐翘...”

哥们厚颜无耻的认为,咱是因为纯情才滥情的失足青年,本质上还是蛮清纯的,最多就是调戏调戏流苏小紫冬小夜这样的良家,遇见不怎么良家的墨菲萧妖精,我向来只有被调戏的份儿,可她们的厚脸皮程度,在郑雨秋面前,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郑雨秋引以为傲的资本让我浮想联翩,继而羞愧欲怒,差点被她带进沟里,下意识的回答她说,就算是闵柔代三小姐打电话,我也照样放她鸽子...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比较婉转含蓄的说道:“我对事不对人。”

“嘻嘻,如果你对事又对人的话,恐怕就要失望了,”郑雨秋道:“我姐让我告诉你,她今晚心情特好,就算你是存心放她鸽子,她也不会生气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鸭子嘴硬?我心里暗笑,如果她不生气,为什么不自己给我打电话?端架子本身就是一种傲慢,我没见过哪个傲慢的人被拆了台还能没脾气的。

郑雨秋也不多提三小姐,语气一转,我认识她到现在,第一次知道,她的声音原来是可以这样严肃这样低沉的,“小弟弟,听说今天你又和菲利普还有...还有端木流水那个白痴起了冲突,是吗?”

“咳...那是一场误会...”

这事哥们理亏,本能的离开了座位,转身到摆满了精致小盆栽的窗口,免得被对面的汤联看到我尴尬的样子,再者也有点受不了楚缘,臭丫头偷听成瘾,我被她调戏过的耳垂都能感觉到她脸蛋的温热了,她还不知不觉呢,青涩的身体都快要挤进我怀里了...

我原本是想解释一番,毕竟菲利普是三小姐的表亲,端木流水更是郑雨秋亲姐姐的儿子,不想郑雨秋却打断道:“你和菲利普之间的事情是误会,和端木流水那个白痴不可能也是误会,对吧?我听说今天是他先动手伤了你的。”

这妞好歹也是端木流水的小姨,却左一句白痴又一句白痴,听的我有点发懵,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她的语气带有明显的期待和暗示,“怎么我听你这意思,不太像是要为你姐的儿子出头...”

“替他出头?”郑雨秋又一次打断了我,笑声不那么自然了,用极力控制却仍然有些失控的激烈语调道:“我为什么要替他出头?”

【PS:凌晨两点才到家,抱歉。。。】

【第1026章 】 姐妹(下)

“我为什么要替他出头?因为他妈妈是我姐姐?因为我父母去世早,是她郑雪冬养大我,所以我就应该回报她,还得爱屋及乌的甚至蛮不讲理的心疼、庇护她儿子?”

我被她一连串的质问轰炸搞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就好像一辆正常行驶的汽车突然在高速公路上挂了倒档了似的,车子非但不会逆方向行驶,还会瞬间震碎所有的零件,一如我此刻的大脑,我愕然道:“你不是端木流水他小姨吗...”

帮亲不帮理既是一种惯性思维,也是一种有争议的传统文化。

“小女不才,真没长那么大一张脸,”郑雨秋的谦虚是不屑的,“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比他早了十八个月,可不敢摆什么长辈的架子,怕他揍我,他虽然骨头软但是块头大啊,姐姐我引以为傲的一对咪咪还没有人家胳膊上的两块肱二头肌发达呢,你不能拿姐和你比,就我这芊芊小蛮腰,被他那么踹上一脚,不得断成两截啊?死不了也是半残废吧?再说了,郑雪冬帮亲不帮理是出了名的,你不可能没听说过...”

我正咋舌这没脸没皮的奇葩女人用胸脯和肱二头肌做比较以突出端木流水的体型高大身体健壮,她竟然就和我提起‘帮亲不帮理’,哥们脑袋里的零件正在忙于被她轰炸后的重组,不自觉的摸了摸揣在裤子口袋里的钱包,那里面有端木夫人送给我的一张只是制作和材料价格就能让人瞠目结舌的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白金钻石会员卡,端木夫人说这就是她在高层会议上帮助我的理由,为此还不惜当众叱喝了她的宝贝儿子,令那娃恼羞成怒的泪奔,几乎算得上是亲手给他打上了不成器的标签,毁了他在风畅的前途...再联系到三小姐和闵柔的月之谷与风畅的因缘,种种现实都让我以为,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是深厚到无以复加的,可现在听着,怎么不像那么一回事呢...

“妹妹和儿子,不都是亲的吗...”我弱弱的道。

郑雨秋道:“不一样,妹妹是爹妈身上的肉,儿子是自己身上的肉。”

这歪理愣是把我驳得一时无词应对,便听那边的郑雨秋冷笑了两声,似喃喃自语却又字字清晰到让任何人都会感到那是种刻意讥讽的哼唧道:“说不定,那还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留给她的唯一回忆呢,这种事情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有数,旁人谁知道呢...端木家的带把儿的和不带把儿的,有一个算一个,整窝都是窝囊废,就算知道了,也百分之百的不敢怒不敢言,谁有胆量不看她脸色?这个世界上,花痴多了去了,不是只有她郑雪冬,但面厚心黑笑里藏刀吃人不吐骨头的花痴,却只有她一个郑雪冬了...”

我寒毛耸起,额头、后脊梁、手掌心,全是凉汗...

无论她这么说是有依有据还是单纯的诋毁造谣,都足够让人生寒了,要知道,她可是端木夫人的亲妹妹。

端木流水是墨菲同父异母的兄弟?我赶紧摇摇头,这绝对不可能,端木流水若是墨亦然的儿子,端木夫人哪里还有理由帮助墨菲啊...

我摇摇头,将这个问题从脑袋里甩了出去,心里却清楚,郑雨秋的话已经在我身体里面扎了根,我突然意识到,风畅的三巨头中,我不信任老墨,与张力勾心斗角,惟独对端木夫人,我竟毫无警惕之心,反倒因为她态度上对墨菲的支持,对她抱有极大的好感与信任...

郑雨秋是在提醒我这一点吗?我对她仅有的了解就是这妞城府极深,绝非一个心里藏不住话的女人,不然我不会像个傻子似的被她欺瞒这么久,三小姐无足轻重的小秘密她守得住,反而事关亲姐姐声誉的大秘密她守不住,没这个道理吧?

之后郑雨秋又恢复了平时的嘻嘻哈哈,可她都说了什么,我一句没听进去,嗯嗯啊啊的敷衍着,脑子里胡乱的遐想构思,郑小姐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也不点破,只是没什么威胁味道的威胁我说下次决不能再放她和三小姐的鸽子,便挂了电话,更让我觉得她是以默认的方式在肯定我肚子里翻腾着的阴谋论...

我们与汤联毕竟不属于一个阶层,即便他再懂得做陪衬的绿叶,时间长了,还是难免会找不到共同话题,而关于冉亦白和东方怜人的事情,他又明显不愿意抑或是不敢多说,于是吃饱喝足,我便起身告辞,在气氛降温前就这样结束,大家都不至于尴尬。

离开前我将江玉送给江老夫人,江老夫人又转手送给我的那盒八万块的极品铁观音交给了汤联,托他代为转送冉亦白,汤联也是个茶道中人,识货,两眼发光,证明江玉果然不是吹牛,这茶确实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所以我也没打肿脸充胖子装什么大尾巴狼,直言这罐子我不可能买得起的茶叶只是借花献佛之物,别人送我的,我一个不懂茶的门外汉,既喝不出门道,也舍不得喝,想想它的价格,不是闹肚子就是闹心,这玩意是茶叶,又不是花瓶,摆在家里也是暴殄天物,不如做了顺水人情。

诚实的人有三种,一种是真诚实,一种是懂得在撒谎与诚实之间衡量取舍然后才说实话的人,还有一种,是明明在说谎,却没有被识破的人...三种诚实,性质大不相同,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不惹人反感,反而容易赢得人们的好感。

看得出来汤联很欣赏我的‘诚实’,诚惶诚恐的收下了茶叶,不知是用这样郑重的表演来突出这份礼物的厚重,以此让我感到愉悦,还是真的爱茶如命,连说冉亦白一定喜欢这玩意儿,他稍后就会亲自送到她府上去...

其实之前挂了郑雨秋的电话,为了让混乱的头脑降降温,转移思绪,我就有发短信到东方的手机上,小娘皮的手机现在应该就在冉亦白手里,我没有试探她到底有什么请求,只是对上次骂她的事情表达了歉意,感谢她今天能够不计前嫌,顺带着拍了几句马屁,赞美了一番她的厨艺,这位更年期可能提前了几年,所以脾气多变莫测的女人很快给我回复了一条,问题很幼稚,但内容挺有意思,是道双向选择题:‘和可怜比,谁的厨艺更好?A,妈妈,B,女儿。’

深深觉得东方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我违心的明知故错:A。

结果石沉大海一般,直到现在也没收到回信,弄得哥们心里怪别扭的,也不知道我选对了还是选错了,难不成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其实人家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手艺早已被东方赶超,是我自作聪明,以为她对厨艺很自负,所以才亲手给我们烧了一桌东方自创的拿手菜的?

汤联亲自送我们出了度假村,售票处那个天+津口音的清秀女已经不在了,心底流过一丝我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失望,直到上车挥别了汤联,我兀自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不能释怀,突然听冬小夜发牢骚似的嘟囔了一句,“售票处那个女的十有八九是姓汤的远房亲戚。”

我一怔,“哈?”

冬小夜气鼓鼓道:“不然她的底气和脾气都是哪里来的?刚才我给她穿了半天小鞋,姓汤的都只是哼哼哈哈左右言他,那样子真可笑。”

“那你希望他说什么?”楚缘已经困了,缩在座位上,枕着我的大腿,似睡非醒,从昨晚就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缓,兴奋之后,就是无法抵抗的疲惫,这丫头的体质本来就弱,一天一夜没休息好,现在是真扛不住了,我轻拍着她的后背,压低声音笑着对虎姐道:“她不就是说话不太客气吗?你还真因为这么点事情就要把人家的饭碗给砸掉啊?为什么?就为了证明我真的认识她老板?还是为了让汤联以此表现对我的感激和崇拜,烘托一下我的王霸之气?俗不俗啊你,现实不是小说也不是电视剧,这年头找份能养家的工作多不容易,口舌之争,犯不上计较到如此程度吧?得饶人处且饶人,睚眦必报不是好词,穿小鞋更是小人行径啊,小夜姐。”

虎姐涨红俏脸道:“我是为了求证他们到底是不是亲戚关系,谁睚眦必报了?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是个小人吗?”

“你怎么就觉得人家是亲戚了呢?”

我不过随口一问,虎姐的回答却让我浑身一震。

“一个卖门票的小员工拿起手机就拨通了董事长的电话,你说我应该怎么觉得?”

就是这个!

我觉得怪怪的地方,就是这个!

当时因为即将与冉亦白见面,既紧张又悲观,所以没去在意这个小细节,现在想来,确实太奇怪了...

但就是这么奇怪的事情,汤联一整晚却只字未提,这就更奇怪了...

那清秀女,到底是什么人?

【第1027章 】端木(上)

迷迷糊糊枕在我腿上打盹的楚缘听到冬小夜和我的对话,没张眼皮,呓语般插了一句道:“我觉得她有些眼熟哦...”

“眼熟?”我问道:“像谁?”

老实说,除了清秀,我对那女人的印象就只剩下一张瓜子脸和淡妆浓抹的不协调妖艳了,至于长相,在我的印象中从一开始就比较模糊,原因是压根就没细看,那妞敌意太强气势太盛,而我并不是那种厚起脸皮就什么女人都敢调戏的英雄或者什么女人都有兴趣调戏的浪子,冬小夜且不说,在楚缘面前,我从来都是也必须是谦让的君子和礼貌的绅士,不敢说做榜样,至少不能抹黑我作为哥哥应有的正面形象,这是我在老爷子的鸡毛掸下培养出来的自觉,更何况臭丫头本来就是个小醋坛子,我才多看了清秀女一眼,她就对我又掐又踩的...

“像...嗯...不知道...好像不记得了...”楚缘哼哼唧唧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睡意更浓,吧嗒吧嗒小嘴,缩了缩身子,就没声音了,竟然彻底睡着了。

“小丫头是真的累坏了,”冬小夜笑着耸了耸肩,显然是将楚缘没头没尾的话当成了梦话,过耳不过心,看了看时间,道:“八点四十,还早,李星辉和柳晓笙那边应该还没散,你们新部门的欢庆会肯定也在进行中,怎么办?回家?还是选一边过去凑热闹?”

“你说呢?”我脑子有点乱,心不在焉的将问题丢还了给了虎姐。

冬小夜沉思片刻,小心说道:“缘缘明天还有补考。”

我心里暗笑,笑的有些感慨有些玩味——除了不会下厨房不会做家务之外,其实在我周围的女孩子中,冬小夜可能是最适合娶回家过日子的女人了,她依赖我,但仅限于心理层面,寻找和渴望的只是灵魂上的归宿感,因此在保留了自我个性的强势中,又有着小女人的纤细敏感,例如现在,她只婉转的说了自己的想法,却不点透,也不代我拿主意,很巧妙的突出着我作为她的男人所拥有的主导性和优越感...

这种成熟女人的小心思,不是楚缘东方这样的小丫头抑或流苏墨菲小紫这些习惯了撒娇的大丫头们能领悟的,善解人意的萧妖精可以,但她的那些温柔体贴与其说是小心思,不如说是小心机,妖精对我的依赖以及她的乖巧多半是挂在嘴巴上的,她最懂我,也最不听我的话,因为她聪明,所以她不诚实。

冬小夜与妖精最大的不同在于,前者的自我定位为‘我是他的女人’,而后者满脑子都是‘他是我的男人’,一个是想把自己交给我,一个想让我成为她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同样都是奢侈的幸福,可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老爷们,有几个不爱虚荣的?

我道:“回家。”

冬小夜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我的手机响了,怕吵醒楚缘,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来显就接通了电话,是流苏。

“南南,在哪儿呢?吃过饭了吗?”那边噪音很大,流苏讲话完全是用喊的,显然他们已经吃饱喝足跑去唱K了。

“吃过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这么快?”流苏似乎离开了房间,噪音骤降,语气也跟着一降到底,异常沉重,紧张的有些颤抖,“和东方妈妈谈崩了?”

“没,”今晚的事情有点没头脑,我自己都没搞清楚状况,哪里知道该怎么和流苏详解?便简简单单道:“挺顺利的。”

“是吗?太好了!我就说嘛,凭你舌绽莲花能把活人说死把死人说活的本领,东方妈妈不可能辩得过你~”流苏的欢喜与欣慰,让我替楚缘和东方感到害臊,就算是爱屋及乌,流苏对她们的疼爱也是不掺假的,再看这俩小心眼的臭丫头是对她的?当人一面背人一面,不是说程姑奶奶坏话就是诋毁人家个子高胸脯小,怎么看怎么是嘴欠屁股痒,欠抽...

言归正传。

知道我办正事的情况下,流苏一般不会给我打电话,所以我问道:“有事?”

“没有...”流苏顿了顿,又道:“大家今儿玩嗨了,墨菲不知哪条筋搭错了,说明儿放咱们半天假,大家就说要唱通宵,端...咳,那个谁,他们让我问问你,办完事要不要过来一起嗨。”

“谁让你问我的?”我承认我不是个豁达的男人,流苏说走嘴的那个‘端’字让我的神经骤然绷紧,常言说,事出反常必为妖,下午的事情闹得那么僵,端木流水那货还是没脸没皮的跑去凑热闹,跟着流苏墨菲紫苑她们去吃饭唱歌,在我心里本来就是个不大不小的疙瘩,哥们倒不是嫉妒他长得又高又帅,担心他挖我墙角,而是怕他趁我不在,故意找茬欺负流苏。

端木流水是典型的纨绔少爷,自大自恋自满,对流苏有好感,却屡屡被流苏无视甚至鄙视,早就‘因爱生恨’了,这时候还如此刻意的接近流苏,很难让人相信他是毫无企图的。

“没有谁...就是他们呗,墨菲,小紫,杨伟,秦岚...”流苏支支吾吾道。

我沉声道:“说实话。”

熟知我脾气的流苏乖乖说道:“是端木夫人让我问的。”

“端木夫人?”这个回答让我着实吃了一惊,“她也和你们在一起?”

“嗯,”流苏不屑的哼道:“大概是怕端木流水又闹事吧,吃饭的时候她来的,和那个菲利普一起,嘴里说是为了化解下午的误会,但我看着,她是想帮她儿子融入咱们这个很有发展潜力的小圈子...”

怪不得这丫头有话却不直说了,敢情是不希望我去,端木夫人说是化解误会,可我去了,就只有低头赔不是的份儿,跟端木流水,我可以不客气,但是对端木夫人不可以,毕竟高层会议上我是欠了她人情的,流苏是不想看到端木流水狐假虎威的嚣张得意,所以就想含糊其词,从我嘴里套个借口拿去敷衍了端木夫人...

流苏知道我不是个喜欢闹腾的人,‘玩嗨了’‘唱通宵’啥的,都是想吓跑我...

“我就不去了,缘缘明天还要补考呢。”流苏故意不提端木夫人,就是怕我抹不开情面,去自取其辱,既然我有正当理由,就没道理不体谅她的苦心。

“嗯,好,那你早点送她回去休息,”流苏喜道:“我先挂了,有事我再给你电话。”

“行...玩归玩,少喝酒,你喝多了酒后无德...”

“你不在,我不会喝酒的。”流苏羞嗔的强调了一句,便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去向端木夫人交代了,生怕说多了我会改变主意似的。

冬小夜一直竖着耳朵偷听,见我收起手机,酸酸道:“你管的真宽。”

“这叫关心,”我道:“你又不是没见过流苏喝多了是什么德行,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

冬小夜道:“我觉得她只有想被你占便宜的时候才会喝成那个德行。”

我一怔,笑而不语,这是一种可以让人倍感满足的无言以对,幸福到无以复加,也为此让虎姐更嫉妒,嘴里不停的碎碎念,嘴角却挂着矛盾的微笑——她喜欢我,也喜欢流苏,不一样的喜欢,一样的无法割舍。

车里短暂的沉默又被手机铃声打断,依然是流苏的号码,但我接通电话,传来的声音却不是我家姑奶奶。

“楚南,听你女朋友说,你的事情已经忙完了,怎么样?有空吗?要不要过来一起唱歌?”

这电话,竟然是端木夫人亲自打过来的!

【第1028章 】端木(中)

“好,二十分钟以后到。”我的干脆痛快让冬小夜完全不能理解。

“等你。”端木夫人笑道,旋儿便挂了电话。

冬小夜犯晕道:“缘缘明天考试,你怎么不告诉她?”

我盯着手机,苦笑道:“她为什么特意用流苏的手机给我打过来?不就是告诉我,该说的流苏都已经和她说了吗...”

虎姐皱眉,“怎么个意思?”

“意思就是,她叫我过去,不仅仅是唱歌,肯定还有别的事情,重要性大过缘缘考试。”我嘴里解释,心里纳闷,端木夫人留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知情达理的,可现在...虽然是笑着邀请,但否定了我的理由,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种不好说话的强硬呢?否则,有什么事情不能留到明天再说?

毫无疑问,她有情绪——为啥?因为我又和端木流水起了冲突?应该不至于,今儿这事儿,哥们自知理亏,被那小子踹了一脚,别说还手,我嘴都没还一句,这够端木少爷吹上好几天的,他还会去给我告状?除此之外,也就只剩一件事情是有可能惹她生气的了——我放了郑雨秋和三小姐的鸽子。

很有可能...于公,那俩妞代表的是月之谷的最高决策层,而我不过是风畅集团里的一个小员工,往小里说,这是朋友之间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但往大里说,这可是能上升为风畅方面合作诚意的大问题;于私,郑雨秋谁呀?她郑雪冬的亲妹妹!尽管郑小姐对她姐姐的态度让我有点搞不懂,可端木夫人对她这个妹妹的态度却是一目了然的,其溺爱程度,真的超过了宝贝儿子端木流水。

但她又怎么知道我放了郑雨秋的鸽子的?是郑雨秋给我穿小鞋告黑状?绝无可能,那妞今儿晚上倒是暗示我,对她姐姐应该多一些怀疑,多一些戒备...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那个可恨的三小姐!

我就说嘛,以那个女人的性格,被我如此削面子,空等了白天,不可能没脾气。

丫也忒不讲究了,这不明摆着公报私仇吗?

带着一肚子猜疑和不满,我们到了他们狂欢的KTV,楚缘已经困的叫不醒了,冬小夜便要我速去速回,她则留在车里看着那只小懒猫,这也是给了我一个脱身的借口,免得我被同事们缠住。

就算不看门牌号,我也能准确的找到他们所在的包房,倒不是因为这地方原本就是我们综合组的同志下班后的小据点,而是那两个超级麦霸只要有一个正在唱歌,你就绝对敲不错房门——杨衰哥的‘鬼哭’和程姑奶奶的‘狼嚎’,一般人是模仿不来的,哪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让你觉得毛骨悚然了,那他们就肯定在哪个房间里。

伟哥和老爷们一起来KTV,百分之百都是在刚刚失恋暂时没有妹子可把的间歇期里,所以这货就喜欢唱些伤感的情歌,唱到心头痛处,真能把自己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故而得名‘鬼哭’,至于程姑奶奶的‘狼嚎’...这孩子和东方小娘一样都没有啥唱歌的天赋,不喝酒不张嘴,喝多了就瞪着眼冲我嚎‘热情的沙漠’,她在高声唱,我要是不轻声和,她真敢扑过来咬我...

今儿程姑奶奶没喝酒,正在哀嚎的是伟哥,丫明明已经和秦岚领了证,居然还在唱他失恋后的必点曲目,《单身情歌》,我推门进屋,这货正唱到高潮动情处,站在沙发上痛彻心扉的嗷嗷吼着,被一只被汽车轮子碾了爪子的受伤野兽,再看旁人,早已笑得前仰后合了。

“南哥,来的正好,下一首是啥?对唱的吧?来,你的,和谁唱?程姑奶奶?墨总?薛助理?还是婉儿?小宋佳就算了,小屁孩,只能唱唱健康歌,唱情歌还得再等个十年八载的,来,佳佳,学爷爷唱唱跳跳~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滚!”宋佳吐出嚼不烂的牛肉干,拽向舞手扭臀的伟哥,嗔道:“想当我爷爷,等你这娘娘腔的小白脸长出胡子再说!我警告你杨伟,我家南哥哥来了,你要是再耍酒疯欺负我,当心他揍你。”

伟哥未必是真的喝高了,八成是装的,一个不善言辞、习惯了板着一张冰柜脸的女上司,就足以让大家放不开了,再加上和她一起坐在角落里的、连风畅大BOSS二BOSS都得陪着笑脸的端木夫人,那是什么等级的压迫感啊?莫说综合组的同事了,就是以菲利普帅锅、杰克叔叔、帕丽斯姐姐为首的月之谷精英们也略显拘束,能混到他们这个地位的人,没有谁会毫无城府的被端木夫人无害的萝莉外表和极具亲和力的微笑欺骗,即便离开了风畅高层,依然能平衡墨张关系,单凭这一点,就让人没办法不对这个女人充满敬畏...伟哥假醉炒气氛,这屋里没看出来的,大概也就只有小宋佳了,所以伟哥才笑她是小屁孩。

“切,你既不是他妹子也不是他小情人儿,他会为你插兄弟两刀?凭啥?臭美不是理由!”伟哥跳下沙发,不由分说的将麦塞到我手里,正要将另一个麦交给流苏,看到屏幕上的曲目,不等流苏推却,赶紧将手缩了回来,破口大骂道:“《好心分手》?!他+妈的,这歌谁点的?!欠抽啊!你爸跟你妈才好心分手呢!”

“你丫冲谁说呢?!”幸灾乐祸的端木流水见伟哥瞥了他一眼,登时恼了。

伟哥一脸做作的无辜,“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这首歌你点的?”

端木流水怒道:“孙子点的!”

伟哥就是故意膈应端木流水,听他如此一说,不禁有些意外。

“那个...是我俩点的...”正与孙喆勾肩搭背的老黑弱弱的举手道。

“草,你俩还真有基情啊?!”伟哥抢过刚塞给我的麦,连同自己手里那个,丢给老黑小孙,失望之情滥于言表,任谁都看得出,他对端木少爷有着旺盛到不想掩饰的敌意,甚至恨屋及乌的牵连到端木夫人身上去了。

我了解伟哥,这不知死活的满满敌意,一小部分是因为端木流水长的比他高比他壮比他帅,一部分是因为我与端木流水的冲突和矛盾,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端木流水对流苏的不良企图,至于这其中有多少是为我多少是为他自己,就是他心里的小秘密了...

端木流水还待不依不饶,被总是笑眯眯的端木夫人制止了,“楚南,过来坐,选首歌,呵呵,叫你过来,就是想听你唱首歌。”

“我哪会唱歌啊...”

流苏与紫苑早就受不了端木夫人的高深莫测了,赶紧起身给我让了个位置出来,坐在夫人另一侧的墨菲正发愁自己没办法融入小集体呢,借机小声对我道:“点一首对唱的,我和你一起唱。”

流苏没好气道:“他只会唱《纤夫的爱》,你行吗?”

墨菲皱眉道:“你没有那么土吧?”

我道:“什么叫土啊?你就不能说这叫怀旧吗?”

“这首歌我会,我和你唱。”一个清脆如铃的声音响当当的说道。

屋里骤然安静的掉针可闻,说出这话的人,竟然是端木夫人!

【PS:回来晚了,抱歉。。。】

【第1029章 】端木(下)

人们往往喜欢炫耀自己的长处,掩饰自己的不足,这不奇怪,实属常情,倘若有人喜欢当众晾晒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以出糗为乐,那才奇怪。

我在唱歌这方面着实没啥天赋,从小就是那种站在大合唱队伍中干张嘴不出声的只有填补队形价值的存在,但没天赋没兴趣,不代表我就真的只会唱一首老掉牙的纤夫的爱,自从大学里认识了程姑奶奶,我就没少被她强迫着通宵嚎叫,在别人的请求面前缺乏个人立场从来都是我的优点和缺点,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呀,不过唯有这首《纤夫的爱》,是流苏哀求恳求哪怕是满地打滚我也绝对不会和她唱的,这丫头之所以和墨菲提起这首歌,多少是因为墨菲要与我对唱,心里有些小吃味,故意戳我的伤疤,既为打击我的自信,也为吓退墨菲,或许,也是想看看我会不会有偏有向区别对待,真的和墨菲对唱这首从未和她对唱过的老歌。

提起这首歌,就不得不提很多年前发生在我家里的一个差点酿成悲剧的喜剧,我曾当成谈资给流苏讲过,小紫同学也知道,因此程姑奶奶才提到歌名,她就背过身去掩口偷笑了——我第一次与人对唱这首歌,对象不是别人,是我那个活宝后妈,不过那时的她还一点都不活宝,至少在唱这首歌之前,她从未暴露过她喜欢撒娇装嫩的无厘头本性,怕吓到我,因此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板一眼,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为此甚至是小心翼翼的,可以这么说,她的改变,抑或是我和她之间关系的转变,就是从对唱这首歌开始的。

那是后妈和楚缘来到我家后的第一个春节,当时我们相处还不到三个月,虽然已经渐渐适应了新的家庭和生活方式,可四个人彼此之间的相处还是存有不小的隔阂,毕竟那时我不过十二三岁,装早熟劝老爷子再婚只是动动嘴吧的事情,老爷子真的再婚了,领回家一个后妈一个妹妹,该怎么相处,就不是动动嘴巴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毕竟每天要朝夕相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对于勤快漂亮的后妈,我一分仰慕两分自豪,却有七分战战兢兢的畏惧,‘后妈’这两个字无论是在童话中还是电视里,大多都是反面形象,‘越漂亮的女人越难相处’,这是在后妈出现之前,悦姐常常给我灌输的被她称之为真理的道理,当然,后面还有大半句,就太暴露她的动机和目的性了,‘越漂亮的女人越难相处,所以像悦姐这么漂亮又这么好相处的违逆真理而存在的女人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你懂吧?懂了就告诉你爸,说你喜欢悦姐,想一辈子和悦姐在一起,但别告诉他是我让你说的,不然揍你屁股...’

悦姐只是想当我后妈,还没当上呢,就天天吓唬我,不听话会被打屁股,对于比悦姐还要漂亮水灵并且已经成功上位的后妈,小屁孩的惴惴不安就可想而知了,我不怕悦姐凶巴巴的样子,因为太了解她,可我并不了解努力强迫自己塑造贤妻良母好女人形象的后妈,在我看来她有点像老爷子,太严肃太一本正经了,所以那段时间我经常找借口到紫苑家吃饭、留宿,她妈妈显然也被影视剧荼毒不浅,没少教我怎么对付后妈,怎么保护自己,无形中强化着后妈在我脑海里的对立形象。

我怕后妈,楚缘怕我,一个还流着清鼻涕扎着羊角辫浑身散发着牛奶香味的内向小萝莉,不要说男孩子了,就是同龄的女孩子对她来说都是稀罕生物,因此对我总是有种本能的恐惧和防备,对老爷子更甚,好歹在我脸上经常能看见笑容,老爷子却是内热外冷,那张严肃的脸孔,坐在他讲台下面的大学生都难免紧张拘束,何况小小的楚缘?智商高情商低的老爷子为了让楚缘感觉到他的慈和,采用的方法往往是突出对我的严厉,楚缘真正搞懂这一点的时候,小学都毕业了...

我一直觉得我在感情方面的笨拙就是老爷子遗传的,他从未告诉过我他为什么娶后妈,只是将后妈和楚缘领回家,说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妹,见我不哭不闹不反对,就领证结婚了,拍了几张全家福,四口人去饭店吃了顿大餐,就算婚礼了,先前我以为老爷子的低调是为了表达对我妈妈的尊重,后来我又以为是后妈家里的原因,不久前我才从后妈口中知道老爷子和她以及悦姐之间的故事,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老爷子在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比我显得还要难以融入全新的家庭了——他与后妈的婚姻压根就不是因为爱情,没有爱情的两个人突然之间要在一起生活,能马上适应才奇怪。

所以在最初的几个月,一切都是看上去温馨和睦,实际上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直到那一年年三十的晚上,我与后妈合唱了那首《纤夫的爱》...

那次对唱现在想来是险些酿成悲剧的喜剧,但对当时的我而言,那就是一场噩梦——后妈唱歌的天赋,和东方小娘绝对有一拼,那是句句不着调啊,偏偏那天晚上早早吃过饭,就等着春晚开始前,她有意炒热家庭气氛,让楚缘唱歌给我和老爷子听,薄脸皮又怕生的楚缘哪里肯啊?不赏脸不说,后妈一瞪眼,她还哭了,她这一哭不要紧,老爷子慌了,却不知楚缘这丫头向来是吃硬不吃软,能吓不能劝、能骂不能哄的,越劝越哄她哭的就越凶,后妈的小心思没如愿,还起到了反效果,脸上哪里挂得住?她是小孩子脾气,成熟稳重啥的都是装的,当时就要和楚缘急眼。

关键时刻,老爷子灵机一动,将火烧到我这只无辜的可怜虫身上来了——他竟然让我唱歌给她们娘俩听!这不是刁难人吗!

老爷子学后妈,我却不敢学楚缘,他对楚缘束手无策,对我,一条鸡毛掸子足以,不平等待遇我能接受,让我不能接受的是,老爷子让我唱歌,却按他自己的品味,给我选了一首《纤夫的爱》,还说什么‘这歌唱的就是哥哥妹妹,正适合你和缘缘’...

老爷子点了首对唱的歌,是期待楚缘能和我一起唱的,楚缘当然不会唱,就在我豁出去,打算一人包办两个角色时,后妈自告奋勇,要来唱那个坐船头的妹妹,就像现在的端木夫人一样...

然后,就是我的噩梦——如果后妈是故意唱跑调的,我会笑,但不会觉得可笑,可笑的是,她明明超认真,却没有一句在调上,她的完美形象在我心里一瞬间崩溃幻灭,后妈唱的越陶醉我就越想笑,越想笑就越怕笑出来,结果不但憋得声音颤抖,还跟着她一起跑调。

那种快要把自己憋疯了的出糗感觉我至今都不愿意想起来,原因有两个,第一个便是险些喜剧变悲剧——哭个不停的楚缘听到我恨不得从记忆中抹除掉的怪音怪调,突然抱着肚子爆笑不止,可等我们一曲唱罢,她又哭了,笑得肚子疼...

时至今日我们也不知道楚缘那到底算什么毛病,只记得某年除夕夜,一对傻瓜母子因为唱歌跑调误伤了某小丫头,当千万家庭享受着温暖观看着春晚的时候,我们在满大街的找医院,结果找到了医院却没找到楚缘的病根,见到针头,楚缘的肚子就不疼了...

第二个原因就像楚缘的肚子疼一样让人费解,虽然那一晚之后,我和后妈之间再无隔阂,可也留下了一个后遗症——我好像不会唱那首《纤夫的爱》了,一张嘴就跑调,总是那天晚上味儿...

现在。

此时,此刻,此地。

命运和我开了三个玩笑——

第一,端木夫人要和我唱《纤夫的爱》,偏巧这个和后妈一样看不出真实年龄的女人,是我目前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能拒绝的女人。

第二...端木夫人的唱功居然是和后妈、东方小娘一个等级的!

第三...她的认真与自我陶醉,也是后妈级别的...

‘目瞪口呆’已经不能形容此刻屋里人们的表情了,除了从未听过这首歌的月之谷那边的老外们,哪个没死咬着嘴片子怕自己笑出来的?即便习惯了摆出一张冰柜脸的墨菲,也忍的嘴角抽搐,笑点很高的紫苑,鼻尖也憋出了细细的汗珠,我家程姑奶奶明明没喝酒,俏脸却比喝了酒的伟哥还红,婉儿刘姐和秦岚,干脆学小宋佳,致淑女形象于不顾,使劲往嘴里塞东西,只嚼不咽,就为了撑鼓腮帮子,高大海等一众老爷们,则猛灌啤酒,想把自己灌醉,学伟哥,来一个不胜酒力...

这群家伙想笑的不止是端木夫人,更想笑因为憋着不能笑而和端木夫人一起唱跑调的我,只是怕端木夫人误会,才忍着不敢笑的。

煎熬中,我暗自庆幸:还好楚缘那臭丫头在车里睡着了,不然为此再笑得肚子疼送医院是小,剥了端木夫人的面子,可就大了...

【PS:一场秋雨一场寒,恍然发现,夏天过去了,秋天也快要过去了...】

【第1130章 】雪冬雨秋(上)

“我唱的是不是很难听?”

将麦交给屋里除了几个洋鬼子之外唯一一个不是因为忍笑而身体颤抖的端木流水后,比萝莉还像萝莉的不老妖怪用她比萝莉还萝莉的天真中挂着一点小委屈的做作表情向我抛出了这个着实难回答的问题。

“不难听...”我第一次说谎说的如此违心。

端木夫人接过墨菲递来的水杯,优雅的抿了一小口,旋儿眯起眸子,一脸慈和的笑着对我道:“你知道,善意的谎言要骗到人,才是善意的。”

果然是个笑里藏刀的女人,兔子般无害的外表,绵羊般软嫩的声音,却散发出了猛虎雄狮般让人窒息的压迫感,这才是端木夫人的本来面目吧?

能够坐在这个房间里的,都是在人堆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不懂察言观色?即便是不通人情世故的技术型天才菲利普帅锅,至少也知道端木夫人的妹妹是谁,否则被我冤打了一顿的他,不可能黑着锅底脸出现在这里,在风畅,除了端木夫人,大概也没有谁能强迫他放下自己的架子了,老墨也不行。

端木夫人有台阶而不下,非要逼着我实话实说,天晓得是不是存心要找我的茬,看众人的反应,显然都是这样理解的,小心为上,我道:“跟我比,不难听。”

端木夫人一怔,随即扑哧一笑,竟还有着少女似的娇媚,“我该夸你聪明,还是骂你圆滑?”

我挠挠头,谦虚道:“不是聪明也不是圆滑,是婉转。”

“婉转,呵呵,婉转...”端木夫人斜瞥了她儿子一眼,道:“楚南,你与流水年纪差不多吧?他比你还要大了一些,不过懂的可就远远没有你多了,如果你们俩换个位置,或者是一个他不敢得罪的人故意刁难,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肯定就把他问住了。”

端木少爷脸色骤然难看,恶狠狠的瞪着我,却不敢再在他母亲面前放肆,估计上次在高层会议上丢人现眼的泪奔之后,回去是吃了苦头的,所以才长了记性,这也更验证了端木夫人的两面性。

这女人好像也婉转的承认了她是有意刁难我...

“不会的,尊重女性和尊敬长辈都是很简单的道理,我相信端木少爷也是懂的。”

端木少爷反应慢,只以为我替他说话是因为对他母亲充满敬畏,还很期待旁人像他一样鄙视我的趋炎附势,却发现众人的眼神虽然是充满鄙夷,可对象不是我,而是他,这才猛然醒悟,我和他之所以结下梁子,就是源于他对流苏的不尊重。

我不是记仇,也不是无聊的挑衅,而是受不了与端木夫人这样打机锋,稍稍露点菱角出来,看看她是怎样的反应,以此判断她对我是一如既往的爱屋及乌,还是怀着某种负面情绪的,可惜这女人的城府之深我见所未见,笑容依旧,说话的口吻和散发的气场,都故意暴露着自己的口是心非,但偏就不露半点因由,只差明着告诉我,她是在掌控和主导我的心思,可我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人家就是不主动撕下面具或者撕破脸皮,我总不能对号入座吧?万一她没想找我算账,我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端木夫人道:“这句话我也可以理解为你的婉转吗?”

我硬着头皮道:“不用。”

夫人的笑容更灿烂,“为什么?”

“您刚才说过,善意的谎言要骗到人,才是善意的。”

这般拐弯抹角的骂人,莫说众人惊骇,哥们自己也是面上阳光万里,心里波澜壮阔...

其实端木流水未必是愚笨、智商低,只不过在这个屋子里,他肯定是最笨的那个,见他装聪明装淡定装得好像听明白我们在说啥,端木夫人摇头叹气,对他道:“楚南的意思是,他刚才就是在讽刺你不懂得尊重女性和长辈,他不否认他骂你,也不承认那是婉转,只因为我不会相信,他就是想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安慰我,都是徒劳...言下之意,你在这方面做的有多差劲,给人留下的印象有多糟糕,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了。”

“姓楚的,你...”端木流水恼羞成怒,就要急眼。

“算了,”端木夫人俏脸微寒,吓蔫了宝贝儿子,这才道:“下午你借题发挥火上浇油,狠狠踹了人家一脚,人家没还手,只还你两句嘴,你还觉得吃亏了不成?况且人家哪句话是冤枉了你?今天月之谷的这些朋友来风畅交流,我以你和菲利普的私交为由让你跟着一起到菲儿的部门活动,有什么用意,你真的不懂吗?我是给你制造机会,向小程姑娘道个歉,与楚南和菲儿尽释前嫌,以后可以好好的相处,结果呢?你都做了什么?非但没道歉,反倒火上浇油,把关系闹的更僵了,就算楚南不骂你,我还想骂你呢,别说我偏向楚南,你要学会检讨自己,他不是我儿子,你才是,做母亲的当众数落你,给你难堪,为什么?就是要你受到的教训更深刻一些,能够引以为戒,将来才会有长进。”

光听这番话,真的很难让相信端木夫人是个帮亲不帮理的蛮横女人,至少流苏墨菲紫苑这几个丫头对她的‘明辨是非’是感激的感动的崇拜的,完全不觉得我主动挑衅才是错误的,女人啊...

端木少爷小声哼唧道:“你没偏向姓楚的,你是偏向和你一样姓郑的那个臭丫头...”

听他提到了郑雨秋,我只是心里一抖,端木夫人却勃然大怒,“别人笑你烂泥扶不上墙,难道我脸上有光不成?!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真的不懂?还有,你嘴里那个和我一样姓郑的臭丫头,是我的亲妹妹,是你的小姨,如果你觉得我是因为偏向她才处处袒护楚南这个外人,你就更要加小心,你欠了小秋多少,你心里有数。”

端木流水那句话实际上是冲我说的,意在告诉我,我没有那种人格魅力,同时也是讽刺他妈妈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见端木夫人发怒,他懦懦不语,夫人这才变脸似的对大家笑道:“不好意思各位,让你们看了笑话,大家继续唱歌,继续唱歌。”

没人敢动,流苏在墨菲手背上掐了一把,谁都没见过端木夫人发怒,所以与端木夫人接触最多的墨菲反而是最惊讶的人,回过神来之后,她道:“轮到谁了?”

“我,”老黑拉着孙喆起身道:“我俩点的《好心分手》,刚才被楚南和夫人加塞了,呵呵。”

这货要调职到分公司了,以后鲜有与总公司领导接触的机会,故而对端木夫人,相对就少了些老鼠见猫的敬畏,再者又对我和墨菲怀着愧疚,就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帮忙缓和气氛了,这俩货的唱功都是业余以上水准,再加上有之前我和端木夫人做陪衬,简直就是天籁,众人无不喝彩,掌声阵阵,渲染的有点过,八成是借机宣泄刚才忍了太久的笑。

端木夫人也鼓了鼓掌,然后小声问我道:“你刚才是故意唱跑调的?”

“不是,我唱歌就这个味。”

端木夫人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忽然又道:“知道我为什么问你我唱的是不是很难听吗?”

我摇头。

端木夫人盯着我的眼睛,笑道:“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对我撒谎。”

我不语,等她继续说。

“你虽然有点小滑头,但还算诚实,”端木夫人话锋一转,问道:“小程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妹妹也和你在一起吧?她呢?已经回家了,还是在外边等你?”

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将话题扯到楚缘身上,答道:“她在车里睡着了,小夜...就是常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警察,在车里看着她。”

端木夫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彻底摸不着头脑了,“哦...既然这样,你就早点回去吧。”

“啊?”

流苏墨菲紫苑也晕了,她态度强硬的非要我过来,害我们紧张了老半天,结果只是与我合唱了一首歌,便要我回去...难道她就是为了听听我的歌声或者让我听听她的歌声?抑或一起当成笑料给大家制造欢乐?

我正要发问,端木夫人放下手里的杯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道:“已经这个时间了啊...楚南,不介意顺路送我一程吧?”

我们又是一怔——端木夫人手腕上,根本就没带表...

【PS:额,事与愿违,本以为可以正常更新了,捣乱的事情却一件接一件,生意上除了点问题,正努力善后中,心疼加蛋疼...】

【第1131章 】雪冬雨秋(中)

显而易见,端木夫人叫我过来,只为了‘顺路’送她回去,也就是说,她找我的目的,并不想众人知道,特意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暗示’我,无非也是在强调这一点吧?

楚缘在车里睡的正酣,端木夫人没让我叫醒她,自己坐在了前面,我心怀踹踹坐在了她的斜后侧,本以为离开了KTV,她该说点什么了,结果只是小声对冬小夜报了个地名,便不再说话,这一路上,除了自己的心跳,我便只能听到楚缘轻缓均匀的呼吸声,前面的女人我看不懂,冬小夜也看不懂,仿佛她真的仅仅是搭个顺风车。

端木夫人并未住在酒店,她要去的地方就在公司附近,虽然与我回家并不顺路,可也不怎么绕远,小区的名字叫‘蓝水家和’,我听着有些耳熟,却没什么印象,原以为又是个寸土寸金到对我这种草根百姓而言只能当成梦想和谈资的富人天堂,即便不如楚缘从李颂那里过户过来的两套房产,恐怕也不至于逊色太多,可到了地方,却让我瞠目结舌——这地方虽然没有我租住的小区老旧,但肯定还没有流苏租住的地方高档,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区,普通到让人无法相信这里边竟然竟然住着个亿万富翁,而且,这地方,我以前来过一次...

送姚婉儿回家!

难怪我觉得这小区的名字耳熟呢!端木夫人居然与姚婉儿住在同一个小区!

我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发问,端木夫人既然带我来了这个地方,自然就会给我答案。

小区的安保工作在虎姐的职权之便面前形同虚设,亮一亮证件,车子就驶入了小区,这地方虽然不算高档,却也不是没有亮点——估计开发商重游此地,也会为自己留下如此之大的绿化面积而懊悔撞墙...

车子停在某栋楼下,端木夫人并不急着下车,回过头来问我道:“以前来过这里吗?”

“来过一次,送婉儿回家,但只到小区门口,没进来过...”我心中暗忖,端木夫人不会就住在姚婉儿家里吧?应该不会呀,如果真是这样,墨菲没理由不知道啊,婉儿是墨菲的亲信,姚凌是老墨的心腹,再加上墨姚两家的渊源,姚家人是不可能投向端木夫人的...

“送姚家小丫头回家?”端木夫人微微蹙眉,显然是我的回答让她颇感意外,“我以为你如果来过这里,一定是菲儿带你来的呢,她是在这里长大的,倒是差点忘了,姚家小丫头现在也和父母一起住在这里...”

正要下车给端木夫人开门的我闻言,不由一怔,旋儿头皮发麻,渗出一身的凉汗...

我也差点忘了,婉儿以前貌似告诉过我,她妈妈与墨菲的爸爸是大学同学,当年嫁给婉儿爸爸时,买不起房子,是墨亦然将自己闲置的一套房产以几乎白送的价格卖给了他们,直到墨菲中学毕业之前,两家都是邻居,墨姚两家的渊源也是由此而来,姚凌与其说是墨亦之的心腹,不如说是墨亦然的心腹更准确一些...

端木夫人并没有住在姚婉儿家里,听她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她是住在...

果不其然,端木夫人看懂了我表情里的内容,眼中闪过几分复杂,却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没有掩饰,轻轻浅笑:“他们搬家之后,我让人买下了这里...”

‘这里’指的是墨菲以前的家,‘让人买下了这里’,而非‘自己买下了这里’,这话里边的保藏着的复杂秘密,就更让我心里打颤了,至少我从未听婉儿说过,墨亦然一家搬走之后,她家的邻居换成了端木夫人...

这么多年过来,端木夫人到底是怎样掩姚家人的耳目的?不,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她为什么要掩人耳目...也不,最要命的问题应该是,端木夫人这般处心积虑的掩人耳目,现在为什么却要告诉我...

“上来喝杯茶吧。”端木夫人自己推开车门,邀请我道。

“不了,”我掩饰着心底的恐惧,指着楚缘,一脸歉意的无奈道:“这丫头睡的像头小猪...”

我话没说完,楚缘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子,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道:“到家了吗?哥,我口渴了,帮我倒杯水...”

哥们欲哭无泪,端木夫人玩味的对我撇撇嘴,得意的下了车。

张大了小嘴亮着肚脐眼的楚缘这才回过神来,羞的面红耳赤,急道:“这是哪啊?”

我捏着臭丫头的鼻子,气道:“这是我最不想知道的事情...”

、、、

简单却有着浓厚书卷味的中式仿古风格装修,略有一丝古板,但别有一分安静、平和,进门的一瞬间,就给了人这样一种感觉——这是房子,不是家...

只是感觉,这房子里,没有人味,当然,不是说这里没有人居住,而是没有人在这里生活,住在这里的人,恐怕是将之视为一种工作。

家,是人放松休息、可以尽情释放自我的地方,但是这里,处处都是小心翼翼的痕迹,不说橱柜里那些摆放的比酒店还要整齐的杯杯碟碟,就说客厅里的这张红木沙发,明显已经有些年月了,可即便是雕纹的缝隙中,也看不到一粒灰尘,端木夫人去沏茶的空当,我将沙发仔仔细细摸看了一遍,找到的几条划痕,距今最近的,恐怕也有好几年之久了,试问哪个人在生活中可以谨慎到如此程度,甚至不会磕磕碰碰?

接过端木夫人递来的白开水,楚缘兀自费解的瞪着刚才还在围着沙发转圈的我。

“发现什么了?”

端木夫人落座,第一个问题就让我烫疼了舌头,差点将茶水喷出来,这女人...

“没发现什么...”我讪笑道,没敢对视端木夫人,而是低着头,望着桌下的六只脚——我和楚缘、冬小夜脚上的拖鞋,都是新的,标签都没来得及撕掉呢,这女人带我来这里,果然是临时决定的...

端木夫人轻轻垂着杯中的茶叶,道:“我记得我刚刚表扬过你对我还算诚实。”

“那也要看您问的是什么,”我忐忑道:“该知道的事情我想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呵呵,这话也算诚实,”端木夫人道:“但我既然带你来了这里,就表示有些事情我想让你知道,你应该明白吧?”

我头皮发麻,“明白,但是不懂...”

端木夫人笑道:“你明白,也懂,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我默然不语。

端木夫人优雅的抿了口茶,放下杯子,环顾房屋四壁,眼中满是回忆的色彩,有些甜蜜,也有些伤感,“我一年中,总有几次会回来这个地方,你别胡思乱想,我从不在这里留宿,只是像现在这样,泡上一杯茶,思念一下故人...”

端木夫人起身,去点了一炉檀香,紫烟袅袅,香气氤氲,萦绕于房间,她重新坐下,闭上眼睛,永远上翘的嘴角,是一抹我看得出却看不懂的痛楚,似爱,似恨,似惋惜,似憧憬,“这个地方,这里的东西,都保持着他离开前的模样,在公司里,在外人面前,他幽默健谈,所以人缘很好,就像楚南你一样,可私底下,他并不是太喜欢说话,很安静,在家里常常都是一个人躲在书房看书,有时我来做客,他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是将看书的地方从书房挪到了客厅而已,我就自己坐在这张沙发上,替他点上一炉檀香,然后喝着茶,看着他,不知不觉,就是一天...现在这样闭着眼睛,我仿佛依然能感觉到,他就坐在我对面...”

我入座针毡,感觉这沙发有些硌屁股,因为现在坐在端木夫人对面的,是我...

“他是谁?”冬小夜这白痴,问出了不但是我最不想问,也是最不想端木夫人告诉我答案的问题。

古往今来,知道大BOSS秘密的好汉,有哪个落了好下场?

【PS:忘了已经几天没回家了,一直吃住在公司,没洗过澡,没刷过牙,没刮过胡子,没睡过床,感觉人都已经发了霉...抱歉,这种悲催的状况大概还要持续一个星期....】

【第1132章 】雪冬雨秋(下)

“他是谁?”

或是欲盖弥彰,或是心照不宣,端木夫人并没捅破那层让我可以稍稍有些安全感的窗户纸,对于冬小夜的好奇,缓缓睁开眼睛的她只是怔怔的望着我,道:“是一个和楚南很像的人,嗯,很像,真的很像...”

她那被回忆填满了空洞的眼神,让我心里一跳,暗忖,她帮我,真的是因为郑雨秋?说起来,我和郑雨秋并不算熟悉,不像闵柔,之前有过那么多的交集,即便现在也隔三差五的碰个面,每天更是少不了要打个骚扰电话或者发条暧昧短信,她开些不淑女不矜持有故意在我手机里留下我和她行为不轨证据嫌疑的玩笑,我对她破口大骂...她不端架子,我不装君子,她无聊,我喷脏话,彼此之间无需掩饰,我觉得能够这样相处的,才可以算做朋友,所以我和郑雨秋之间,连‘朋友’都称不上,就更谈不上交情了,拿仅有的几面之缘当理由,未免太牵强了点...

回想墨菲曾经依恋我的原因,我不由寒毛耸立——我没见过活着的墨亦然,但我们无论长相、性格,都有七八分的相似,却是见过他、熟悉他的人们公认的事实...

在对视端木夫人的一瞬间,她眼睛里爆闪的那丝异样神彩,让我突然觉得,她带我来这个地方,只是想让我坐在这里,给我泡上一杯茶,点上一炉檀香...就像曾经无数次为墨亦然做过的那样!

端木夫人自然不会像年轻又自闭的墨菲那般不成熟,她既不可能将我与墨亦然视为同一个人,也不可能荒唐的将对墨亦然的感情转嫁到我这毛头小子身上,人生经历两倍于我的她不至于天真幼稚到如此程度,一个能让墨亦之和张力都不敢小觑的女人,也不会如此脆弱、矫情...那么,她带我来这里,做着以前为墨亦然做过的事情,到底有什么用意?

我心思百转,但没忘了在下边踢冬小夜一脚,暗示她到此为止,别再刨根问底,虎姐是个机灵的人,见端木夫人眼神有变化时就察觉到自己可能踩到雷了,于是听到端木夫人敷衍的回答之后,只“哦”了一声,便低头喝茶,不再言语。

无论是我的小动作,还是虎姐那消失的太过突兀的好奇心,显然都是瞒不过端木夫人的眼睛的,她笑望着我,意义不明的摇了摇头,幽幽叹了口气,问了一个我觉得她一定会问、却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的问题,“今晚你是故意放了小秋的鸽子吧?”

对郑雨秋,我没承认我是故意放她鸽子,保留了我对她的不满情绪,就是顾忌端木夫人,为此留了个后手,端木夫人显然是看破了这点,所以之前才夸我对她‘还算诚实’吧?看这意思,她是铁了心要过问我和三小姐、郑小姐之间的恩怨啊...

“是故意的,但还算婉转。”我含糊说道。

“呵呵,婉转,我今天才知道,这个词其实也是一种境界。”

哥们愚钝,愣没从端木夫人的表情和口吻中听出这句话是褒还是贬,只听她语气一转,竟不继续追问原因,而是出人意料的问道:“你们俩通电话,都说了什么?”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们俩通电话,都说了些什么?”端木夫人重复道,减缓了语速,加重了每个字的发音。

“没说什么,就是跟她解释了我没能赴约的原因...”我脑后冒凉气,虽然论经验、论狡诈、论城府,与端木夫人相比,我都太嫩了点,还好在我身边从来都不缺少她这种级别的大妖精老狐狸笑面虎,与他们周旋的久了,吃的亏多了,观察与防备的能力自然就与日俱增的长进了,渐渐的也就狡猾了、多疑了,所以我只说了我认为能说的,没说后面那些我认为不能说的,这依然在端木夫人表面夸赞实则警告的‘诚实’范围以内。

“这是你和她说的,我想知道,她都和你说了什么,”端木夫人巧妙的拆穿了我在诚实范畴以内有所保留的那一部分,同时也告诉了我她对郑雨秋的了解,“楚南,你觉得,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个地方?”

我不敢去擦额头的汗水,“不知道...”

“你不诚实,”端木夫人笑道:“就算小秋什么都没对你说过,我带你来了这里之后,你心里也会开始怀疑了吧?我为什么要帮你?真的是因为小秋吗?我究竟是在帮你,还是在帮菲儿?是因为你太像他,还是因为菲儿是她的女儿?呵呵,江家老太太从温哥华飞回来了,知道我站在你与菲儿这边,不可能没和你嚼过舌头根吧?再说我郑雪冬当年痴恋墨亦然,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不然我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富家小姐,干嘛放着舒坦的日子不过,缀学去和墨亦之张力他们这群令人反胃的穷小子厮混?”

冬小夜手一抖,被热茶烫疼了舌头,楚缘更是轻呼出声,刚刚还睡意沉沉的眼睛,现在睁得溜溜圆,前者是惊讶于端木夫人的干脆直白,后者则是向来就对这种狗血剧情有着近乎偏执的兴趣,一半是取材似的爱好,一半是赤果果的小三八细胞沸腾...

“现在之所以没有人议论我的过去,一来是我离开风畅太久了,早就没了什么可以议论的话题,二来,亦然他是个老好人,有口皆碑,看到张力了吗?只不过处处模仿亦然,就足以在风畅扎下根基了,抛开那些利益中心的高层们,公司里像你一样的基层员工,有几个说他坏话的?还是骂墨亦之的人更多些吧?三来,呵呵,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他早婚我早嫁,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还有几个人记得啊?”端木夫人上身前探,双手握着桌上的茶杯,缓缓转动着,轻声叹道:“我做了端木夫人之后便深居浅出,就是记得的人,又有谁还会再提?”

我不知道那一声叹息当中有多少故事,但我可以感觉到那里面蕴含的复杂与沉重。

或许是意识到了气氛的凝固,端木夫人颇让楚缘失望的转移了话题,抬头笑道:“方才我对流水发火时,你看出来了吧?他和小秋的关系很糟糕。”

“嗯,”我道:“郑小姐倒是说过,她与端木少爷年龄相近,所以相处的并不像长辈和晚辈...”

“郑小姐,”端木夫人玩味道:“你不是叫她‘小妹妹’吗?”

我顿时烧红了脸,干笑道:“那时不知道她与您的关系,纯粹是胡闹的玩笑。”

“那孩子不是和谁都开玩笑的,”端木夫人苦涩道:“不要说玩笑了,我就是想见她露个笑脸,都难如登天啊。”

“为什么?”冬小夜费解道:“年龄的代沟?”这妞与她姐姐的年龄虽然不像端木夫人与郑雨秋这般悬殊,却也相差了十岁,长姐如母,大她十岁的姐姐已然是那么坚强、勇敢,那么成熟、伟大,郑雨秋非但不憧憬端木夫人,且与她难以相处,对冬小夜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与年龄无关,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甚至作为一个女人,我也是失败透顶,如此而已,”端木夫人捧起茶杯,热气升腾,熏得她眼中雾蒙蒙的,“我父母天命之年意外得女,生下了小秋,我是很不喜欢的,因为她是个女孩儿,到不是我有什么重男轻女的观念...”

“那是为什么?!”

“那是为什么?!”

楚缘和冬小夜异口同声的质问道,只不过前者是怀疑,后者是质问,所以冬小夜瞪的是端木夫人,楚缘瞪的是我。

冬小夜姐妹就是重男轻女这种传统观念的受害者,而楚缘也没少因为后妈对我的偏袒被扒裤子打屁股,不过这没良心的臭丫头似乎是忘了,因为她的无理取闹和告黑状,我挨老爷子鸡毛掸子照顾的次数,至少是她屁股挨巴掌的两倍...

端木夫人的回答给我造成的击打感,一点不逊于老爷子的鸡毛掸——

“因为就在同一年,伍雪晴也生了个女孩儿...”

【PS:终于回家了...】

【第1133章 】那些故事(一)

楚缘那颗被睡意击打的昏沉的小脑袋已经是在超负荷运转了,她满脸都是迷茫,显然无法将墨菲的出生与端木夫人讨厌自己的妹妹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即便是逻辑思维清晰的冬小夜,也被端木夫人这一句话搅乱了头脑,端木夫人的姐妹感情如何我们不清楚也不了解,但是她待见墨菲可是有目共睹的,然而现在听她如此说来,她厌恶自己的妹妹,竟是由墨菲迁恼而来的...

“很好奇?还是觉得难以理解?”端木夫人饶有兴趣的欣赏着我们惊愕的表情,淡淡笑道:“这就是女人的嫉妒心啊,奇妙,也莫名其妙...”

楚缘和冬小夜很有共鸣的咀嚼着端木夫人的话,便听这东一句西一句,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些什么的女人又出惊人之语,“墨亦然和伍雪晴,是奉女成婚的。”

楚缘虎姐霎时瞪大了眼睛,我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端木夫人当年不喜欢墨菲的原因,心里还有一些难以理解的谜团,也终于找到了答案,首当其冲的便是墨亦然为什么在伍雪晴与端木夫人之间选择了前者...

可能是因为伍雪晴在我面前暴露的都是她阴暗的一面,以至于我对她的厌恶让我不愿意去发掘她原本可能也有的好的那一面,总之我眼中的她,一无是处,贪婪、嗜赌、拜金、懒惰,连累女儿为自己的堕落买单...最初我并不相信墨亦然与端木夫人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就是因为同为男人,我无法理解墨亦然的选择,哪怕端木夫人亲口承认之后,我也不相信是伍雪晴在爱情的战场上赢了她,不惜荒唐的觉得,墨亦然之所以不选端木夫人,只因为他和我不一样,他不控贫+乳也不控萝莉...

当然,我不但是个贫+乳控萝莉控,我还是个巨+乳控御姐控轻熟女控腹黑女王控黑丝美腿眼镜娘控...一直与我保持联系并试图打开我心底那扇禁忌之门燃烧我妹控之魂的辛去疾在询问过我心动的女性类型后,曾经很惭愧很自责的说对我的诊断是有误的,我不是‘妹控’,而是像他一样的‘妹子控’...

“你不是输给她,而是输给了她肚子里的小孩,所以你才不喜欢墨姐姐,顺带着连同一年出生的妹妹也不喜欢?”楚缘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质问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怜悯与理解。

端木夫人用感激的眼神望着楚缘,轻轻点头,“人的感情丰富又复杂,喜怒哀乐、惊恐、羞耻、自豪、惭愧...很多都是我们可以控制的,可唯独爱与嫉妒,非但不受我们控制,反而控制着我们。”

屋里很静,没有人答话,既是在咀嚼,也是在等着端木夫人继续说下去。

茶已经凉了,端木夫人出人意料的灌了一大口,然后用手背擦掉了从嘴角溢出来的水线,随意的就像是在自己的家里,她蹙了蹙眉头,却并不是厌恶这杯廉价凉茶苦涩的口感,颦起的眉宇之间,满是对这种味道的回忆,似乎那苦涩,只是属于甜美回忆中的一部分。

“见到你之前,我就听说过,你很像年轻时的亦然,为此我还特意让人了解你,收集了一些你的资料...”

我闻言心里猛地一跳,惊然打断道:“让闵柔去我小学老师家里打听我的人,是你?!”

这个疑问我始终都没想通,小猴子老师说,去她家里打听我的两个女人,给出的理由是我正在和她们的妹妹谈恋爱,但闵柔哪有妹妹啊?况且我也想不到三小姐这样处心积虑查我老底的原因...

端木夫人一怔,摇头笑道:“不是我,我虽然对你很有兴趣,但无意挖掘你的隐私,我对你的了解,只是在公司范围以内,还有,我使唤不动,也不敢去使唤三小姐方面的人...你似乎不太清楚我与那边的关系,三小姐和闵小姐虽然待小秋亲如姐妹,可归根结底,小秋只是在为她们打工而已,即便私交再好,也是建立在上下级关系基础上的,所以就算她们对我客气,我也不可能当真,倚老卖老就更不像话了。”

说起来,郑雨秋倒是提过,三小姐与老墨应该是平辈,三小姐最多叫老墨一声大哥,感情就是由她而来,现在再琢磨她当时的话,她说她不知道这辈分是怎么论的,只是在本能的否认她与端木夫人的关系罢了,真不是刻意隐瞒三小姐的身份...

端木夫人言归正传,道:“亦然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和最大的缺点是一样的——责任心太强,而责任心太强的人,往往遵循于原则,被所谓的原则禁锢,因此当他的意愿与他的原则或者说是价值观发生冲突时,妥协的那一边,往往是他自己的意愿,当年伍雪晴就是看透了他这性格,才押宝奉子成婚,最终亦然也果然娶了她...”

说到此处,端木夫人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有伤感,有懊悔。

冬小夜道:“你呢?听你这么说,其实你更了解墨菲的父亲吧?她妈妈能想到的,你不可能想不到啊?”

“那么,你呢?”端木夫人很刻意的瞄了我一眼,笑着反问虎姐,“如果同样的方法也可以让你成为一场爱情战役的胜利者,你会那么去做吗?”

虎姐顿时语塞,好一会,才缓缓的摇头,“不会...”

端木夫人咄咄逼人的追问道:“为什么呢?”

虎姐未答,偷瞥我一眼,赶紧将视线转移,一脸的心虚。

楚缘忽然道:“如果我是那个男人,我肯定不喜欢她这么做,她是利用墨姐姐来绑架爱情,太自私了,她可以得到婚姻,但注定会失去爱情...”

小屁丫头居然也会说出‘绑架爱情’这么文艺范儿的词,让我既认同又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但我笑不出来——相比伍雪晴的绑架,紫苑却是想用同样的方法,来解除她拴在我脖颈上的枷锁...

这种幸福,让我受宠若惊,也受之有愧...

“看重原则的亦然是不习惯去挑战规则的,与商场上的机灵狡狯不同,生活中的他有些古板,他和伍雪晴谈不上青梅竹马,但双方的家长是故交,他们俩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郎才女貌,还在念高中的时候,家长就拍板订下了这门亲事,现在被你们这些年轻人嗤之以鼻的包办婚姻,在我们那个年代,是很自然很常见的,所以对这件事情,习惯了随波逐流的亦然也就没想过反对,对不怎么熟悉的伍雪晴,也就多了分亲近和体贴...”

“是他追的你,还是你追的她?”冬小夜突然插口。

端木夫人怔了怔,笑道:“我们俩谁追谁还真不好说,是那种一对上眼睛,就觉得,‘啊,就是这个人’的感觉,我们从未表白过,但认识之后就一直在一起,他明白我为他付出的,我明白他对我的体贴和在乎...”

冬小夜不理端木夫人对初恋的缅怀,没好气道:“那就是他不对了,既然已经订了亲,干嘛还要再沾花惹草的来亲近你?”

虎姐这话根本就是对我讲的,惹的楚缘也对我皱眉瞪眼,便听端木夫人道:“那是因为伍雪晴从不承认这桩亲事,亦然是个老好人,伍雪晴不想和他结婚,他当然也不会强迫...”

听到‘老好人’三个字,楚缘不由转头看着我,费解道:“她为什么不想嫁给墨叔叔呢?明明是那么好的人...”

我不习惯被楚缘这么盯着,生怕老奸巨猾的端木夫人从这丫头眼中读出点什么来,在她脑门上敲了一指头,道:“还能因为什么?那时候他穷呗...”

端木夫人笑道:“你很了解伍雪晴嘛。”

我不屑的笑了笑,没接话——虎毒尚不食子,那女人却是为了钱,连亲闺女都可以出卖的主儿...

冬小夜俏脸生寒,“这么说,她后来改变主意,非墨家不嫁,只因为墨亦然发达啦?”

端木夫人没有回答冬小夜的问题,不晓得是默认了,还是故人已去,不愿再多说他妻子的坏话,以免自己像个不能忘情的怨妇在发泄情绪,她忽然对我发问道:“倘若你是亦然,你会怎么选?”

“我?”

冬小夜怒道:“当然是死也不娶那个女人!”

楚缘却红着小脸好奇的问道:“墨叔叔不喜欢伍阿姨,为什么两人还没有结婚,伍阿姨就...就有了墨姐姐呢?”

【PS:抱歉,事情比预期的复杂,琐碎,现在终于是忙完了,损失降到了最低,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几天没更新,账号密码差点给忘了,登了好几次才爬上来,额,这阵子折腾的脑袋都不灵光了...】

【第1134章 】那些故事(二)

这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我觉得端木夫人可能主观的否认了一些事实的存在,例如,墨亦然对伍雪晴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否则他怎么会与伍雪晴发生关系还有了孩子呢?

碍于楚缘的年龄,端木夫人用一种似深意又似玩味的口吻说道:“一个女人诱惑一个男人犯错,远比一个男人诱惑一个女人犯错要容易的多,男人对女人的戒心永远要低于女人对男人的戒心,现在你还小,再长大些你就能明白我的话了。”

臭丫头悟性奇高,顿时面红耳赤,端木夫人见状,哈哈大笑,“你现在就能明白一些,你长的这么漂亮,围在你身边的男孩子一定很多吧?他们对你没有戒心,但是你呢?对他们也没有戒心吗?我看,你只对你哥哥才是完全没有戒心的吧?”

端木夫人根本不需要了解楚缘,因为这丫头腼腆的性格太容易被人一眼看透,十六岁的大姑娘,却像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动物,乖巧、胆怯、害羞,活动的范围永远都是我身边,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像现在这般本能的朝我这只有着保护能力的成年禽兽身后藏,哪怕她另一边就是溺爱她的虎姐。

我心里暗叹,臭丫头对我确实是全面解除了戒心,洗澡时换下来的小裤裤小罩罩非但不再藏回自己的房间,而且经常抢在我前面进浴室,每次轮到我洗澡时,一进去就能看到她丢在衣篮里的衣服,可如果为此就说她对我没戒心,又没办法解释虎姐和东方晾在阳台上的内衣她收的很勤快这一点...

臭丫头如果听不懂端木夫人的话,那才是活见鬼!

端木夫人也看得出楚缘是个薄脸皮,不好再调侃她,转而继续不依不饶的问我道:“如果你的事业突然有了突破,飞黄腾达,有了钱,有了地位,未婚妻的肚子里还有了你的孩子,你敢不敢做陈世美?”

冬小夜急道:“这怎么能算陈世美呢?”

端木夫人道:“你觉得不是,我觉得不是,他觉得也不是,可周围所有的人,都觉得是,所以才难以选择啊,对不对,楚南?”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虎姐的成长经历比较特殊,父女矛盾不可调和,才养成了她敢爱敢恨敢藐视一切常规伦理的叛逆个性,她没有意识到,这问题的艰难之处,并不在于‘我’敢不敢做陈世美...

冬小夜显然已经将我代入了角色,气道:“你顾忌什么?怕别人会骂你忘恩负义?她伍雪晴如果是秦香莲那样的女人,我无话可说,她是吗?她对你有什么恩义?”

“是,墨亦...是墨前辈,不是我,”我摇头道:“我不知道墨前辈当时是怎么考虑的,但如果是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别人骂我陈世美...”

“那你还顾忌什么?”

“我怕别人骂我爸妈生了个陈世美,出人头地了就喜新厌旧了,我不怕别人误会我攀龙附凤,但是我怕...”我望了一眼始终面带微笑,眼里却只有沉重的端木夫人,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怕这些腹诽和攻击会连累到我真正在乎的人,虽说感情归根结底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可如果父母在乎别人的言论,保不齐就会迁怒...迁怒那个无辜的女人吧?你不能指望仍然将包办婚姻看的合情合理的父母有多么的开通,正因为了解伍雪晴的为人,才更该清楚这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虎姐待要插话,我先道:“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孩子怎么办?她是无辜的,总不能没有爸爸吧?这对她太不公平,伍雪晴有千错万错,她没错,而且...说一千道一万,她的出生,做父亲的都是有责任的...”

虎姐默然,楚缘也小大人模样的皱了皱眉头和小鼻子,即便一切顾忌都可抛开,孩子,始终是无法置之不理的,伍雪晴与端木夫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她想要的只是‘墨夫人’这个头衔,孤注一掷的她根本没有为孩子的将来考虑,孩子的将来,不过是她这场赌博的筹码罢了,她要的是结果,从来都不是爱情,所以将输与赢的判决权交给墨亦然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赢了,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有自信——墨亦然不会让端木夫人做那个剥夺了无辜小生命一生幸福的坏女人的,这个心地善良的滥好人不忍心让端木夫人跟着自己,却一起遭受无理指责,然后一辈子都背负着对墨菲的愧疚而活的...

我没见过墨亦然,可我却很理解他的当时的痛苦与挣扎,仿佛可以体会到他那种在意愿与原则的冲撞中承受的艰难折磨,然后我明白了——也许我和墨亦然,真的很像。

“我带你来这里,就是想给你讲讲我的那些故事,怎么样?想听吗?”端木夫人抿了口茶,如是说,脸上却没了笑容,满是不容拒绝的严肃。

、、、

“性质不太一样,但情况是差不多的,认识亦然的时候,他家里已经为他定下了伍雪晴这门亲事,而我,也早就和别人有了婚约...”

我与虎姐还未反应过来,就听楚缘小心翼翼的问道:“是端木先生吗?”

端木夫人含笑点了点头,不晓得是否我太敏感,在楚缘提到‘端木先生’这几个字时,我觉得她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的波动,也许是因为她心里始终忘不了墨亦然,故而对先生心存内疚吧?

楚缘虽然内向腼腆,可一旦小三八细胞集体爆发,她还是会有一反常态的狂热一面的,好奇原本就是女人的天性,而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又刚好过了对感情懵懵懂懂已然情窦初开的时期,对此的热衷就更显得难以自控,否则也不会跟着八点档的狗血剧一起笑一起哭了,“您不喜欢端木先生?他人不好吗?”

喝了两杯茶才酝酿好感情开始讲故事的端木夫人将这个把‘小三八’刻在脑门上的臭丫头拉到自己那张沙发上,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尽管楚缘坚称自己还在发育中(主要是针对胸部),不承认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长开了(还是针对胸部),但和端木夫人凑在一起,仍让我心里一阵感慨,我总觉得这丫头脸上的孩子气太重,当她坐在端木夫人怀里时,我才愕然惊觉,那只是因为她对我的依赖给我造成的主观上的错觉,她现在已经完全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脸蛋精致,身体修长,相比之下,端木夫人才是那么的娇小稚嫩...

夫人一边像安抚受到惊吓的小猫小狗似的抚着臭丫头的头,一边用她一贯缓缓的语调说道:“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应该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超过亦然对我的好,也超过了我对亦然的好,我很喜欢他,但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兄妹,他就像我的兄长,我对他,有几分尊敬,几分依赖,还有...呵呵,百分之百的信任。”

“兄妹...”被端木夫人搂在怀里的楚缘娇躯微微一颤,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又是比较敏感的。

“嗯,兄妹。”

“你嫁给了自己的哥哥?!”楚缘的声音里,惊讶透着惊喜,“这么说,你还是喜欢他的吧?否则像兄妹一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像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呢?”

我头发根发麻,作为这里最了解她的人,我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一分钟之前还在为端木夫人和墨亦然惋惜的她,现在又迫切的渴望端木夫人承认对端木先生有情...

她就是想知道,端木先生用了什么魔法,让端木夫人发生了改变,不再将他视为兄长的,因为这丫头也有这相似的苦恼——她喜欢的人,一直将她当成妹妹,而不是可以恋爱的对象...

【PS:抱歉,昨天没更,在医院挂瓶...前阵子太忙太揪心,把身体熬垮了,血压一直居高不下...】

【第1135章 】那些故事(三)

“我对他的感觉始终未变,我被人叫了二十几年的‘端木夫人’,但直到今天为止,我仍视他为兄长,而不是丈夫。”

“为什么呀?!”楚缘急道:“既然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端木夫人揉着楚缘的小耳垂,似乎很享受那里的柔软,有些答非所问的笑道:“老天爷是很公平的,人们总是羡慕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觉得他们才呱呱落地就注定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成长过程中也不需要努力,就拥有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这种对奢华光鲜的向往,让他们忽略了那个其实谁都明白只是某些喜欢抱怨现状的人不愿意承认的公平法则——付出多少,收获多少,同样的,你收获了多少,就必须要付出多少...小时候,家境不富裕,只能和小伙伴们一起丢沙包跳皮筋摔泥巴的你,羡慕我住在大房子里,有的是漂亮的玩具,就觉得我很幸福,可对我来说,宁愿用所有的玩具作交换,离开关着我的大房子,像个疯丫头似的去丢一次沙包,跳一次皮筋,摔一次泥巴,让我在回忆童年的时候,能想起来的东西不是只有钢琴、画笔和家教老师那令人厌恶的严肃的脸孔...人就是这个德性,贪婪,不懂得满足,这是造物主的杰作——他给了你一双眼睛,让你看到了整个世界,却惟独看不到你自己,所以不属于你的,你渴望得到,属于你的,你又看不到...长大了,你在为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或苦恼或繁忙,我呢?当给予我荣华富贵的一辈人渐渐老去,总要有人站出来继续维持这个家、这个团体的富裕光鲜,你得到和拥有的越多,肩上的责任也就越重...我羡慕亦然,但我不是亦然,他对生活没野心没目标,那是因为他自由惯了,像水里的一条鱼,随波逐流就是他的方向,而我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我一直憧憬着漂亮的牢笼外面那片可以自由飞翔的天空,但我却从未反对过家里人擅自为我一生做出的决定,任他们将我放出这个牢笼,又关进另一个牢笼...这就是责任,这就是代价,当‘门当户对’成为你感情归宿的唯一理由时,充斥的其实就是赤+裸+裸的利益需求,从小我的父母就在给我灌输这样一种思想——我是家庭利益的受益者,所以我必须有为家庭利益做出牺牲的觉悟,这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与亦然和伍雪晴不同,我是幸运的,我的婚约者从小就很爱护我,那种爱护是纯净的,与利益不相干的...”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楚缘执拗的问道。

端木夫人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失笑道:“妹妹可能喜欢自己的哥哥吗?”

楚缘俏脸一红,“但他不是你哥哥呀...”

端木夫人哪里知道楚缘肚子里那点弯弯绕儿,笑道:“血缘上不是,但感情上是。”

我怕臭丫头在这种问题上的偏执惹起端木夫人的好奇,忙插口问道:“认识墨前辈后,您也没想过要解除这桩婚约吗?”

也许是因为楚缘对我的感情,每当看到这丫头吃干醋或者偶尔发呆时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烦恼、哀怨,我心里都会涌起对世俗伦常无谓约束的厌恶,渐渐的开始被某些冠以道德之名的规则感到不屑和抵触,我相信墨亦然是善男但也知道端木夫人肯定不是信女,可此刻我却不希望端木夫人曾经试图冲破囚禁着她的牢笼,因为结果已经摆在眼前——对面坐着的女人是端木夫人,不是墨夫人,她依然被关在笼中...

如果挑战规则的结果最终是以失败收尾,我宁愿她只是不曾挑战,哪怕她刚刚已经说了,墨亦然是水里的鱼,而她,是一只渴望天空的笼中小鸟,她不曾飞出铁笼,只是因为那片自由的天空里,还没有出现墨亦然的身影...

果然,端木夫人说道:“我何止是‘想过’,呵呵,人们常说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就是女人,因为她最痴情也最薄情,这话是很有道理的,为了解除婚约,我几乎和两家人撕破脸皮,忘了父母对我的好,忘了端木家的长辈对我的疼爱,忘了那个像兄长一样的男人从小到大对我的呵护...那时,我的眼里只有一个墨亦然,为了他,就算要我与整个世界为敌,我都在所不惜。”

说罢,她又用食指勾着楚缘尖尖的小下巴,笑道:“你有喜欢的男孩子吗?等你将来遇到了,你就懂了,你只想对他好,如果别人对你的好成为你想对他好的阻碍,你会毫不犹豫的厌恶甚至是憎恨...女人爱起来,就是这么疯狂,这么不讲道理。”

楚缘浑然忘了自己正在被端木夫人‘调戏’,小脸红红,眼中灵波闪动,双手捂在胸口,似乎是在按压心底那种渴望跳出胸腔的‘不讲道理的疯狂’,冬小夜也情不自禁的转头望着我,含情脉脉中有着豁出一切的觉悟,瞧得哥们浑身冒汗——这俩丫头可别真的被端木夫人的话影响啊...

朝夕相处之下,虎姐对我的感情与日俱增,除了吃相一如既往的不敢让人恭维,她身上的女人味已然愈发的难以掩盖了,涂指甲油、穿高跟鞋,开始注意自己的仪表言行,公开场合也极少再和我唱反调,虽然从不小鸟依人,可不经意就会流露出对我的迁就顺从,都说明她对感情的自控能力在一点点降低,就算有奉命假冒我女朋友的幌子,被人瞧出我俩真有问题来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与张家爷俩的大决战迫在眉睫,如果这时候因为‘奸情曝光’导致分心,那就太悲催了...更棘手的是楚缘这个臭丫头,蔫萝卜辣心,身体里原本就不缺少这种疯狂细胞,端木夫人说者无意,但臭丫头肯定听者有心,这些话句句敲进了她心坎里,对她的煽动性太大了,要知道,这丫头现在可是已经没矜持到能光荣的自诩为‘控兄小变态’了...

天晓得端木夫人说这话时是否有反省她当年的无情无义,可我在她眼里,却真真切切的只看到了一个墨亦然,我觉得她并不后悔,甚至在为她曾经那样痴狂的爱过而骄傲自豪...

“那为什么最后...”

“我还是嫁入了端木家?”

我点了点头,端木夫人摇了摇头,楚缘眼里的朦胧星空一扫而去,问道:“是端木先生不同意取消婚约吗?”

“不,他同意,还帮我说服了其他人同意,他对我,一直都是百依百顺的...只是我又突然改变了主意,非要嫁给端木了...”

“为什么?!”两个丫头异口同声的问道。

端木夫人拨弄着楚缘耳边的一缕长发,自顾自的说道:“说起在物质需求这方面安于现状没有上进心,楚南,你和端木大概是有一拼的,都是那种在饱暖前提下,机会摆在面前可能也不会捡、不想捡的类型,他将公司卖给了风畅,被人在背地里嘲笑了几十年,觉得他窝囊,吃软饭,怕老婆...那都是不了解他的人,事业上不上进,不等于没有自尊、没有自信,当年我赌气离开风畅时,高层关系还是一团和气的,他是最早看出墨亦之生性薄情,会卸磨杀驴、张力隐忍谨慎,肚子里苞藏祸心的人,所以主动提出了被收购,即使到了今天也没有几个人明白他脑袋里是怎么想的,毕竟当时风畅并没有那么强大,他的公司又运转正常,呈上升势头,却冒天下之大不韪,甘心做了一块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在了风畅的脑门上,谁能想到,他此举只是在为我换取保障和资本呢?风畅捡了这块大馅饼,自然会将功绩算在我头上,墨亦之再想动我,就很难了,因为端木家成为了他勾画蓝图中向南方发展的根基,直到今天他和张力都要给我几分面子,也是由此,风畅的成功里面毕竟有我无数的心血,我一时冲动甩袖而去,潇洒的好像毫无依恋,他却不忍见象征着我成功的风畅最后毁在墨亦之和张力的内斗上面,也知道我早晚是要后悔的,所以就用端木家的产业和能量,给我换来了平衡和制约那两个家伙的资本,尽管直到现在他都不肯承认,只说是一早就看到了风畅这艘航母的发展潜力,提前买了张上船的票...呵呵,他蜗居南方不进高层,天性懒散不上进固然是一方面,但真正坚持平庸的理由,还是不想成为墨张二人的威胁,没有利益争夺,我的话,在风畅高层才越有分量...”

我惊诧的说不出话来——听端木夫人这么说,端木先生哪里是郑雨秋口中的窝囊废啦?分明就是一个有着大胸襟、大智慧的大男人呀!

【PS:中午才回来,抱歉,昨天又跳。。。现在去挂瓶,顺便补觉。。。】

【第1136章 】那些故事(四)

端木夫人见我表情古怪,马上看透了我的心思,笑问道:“小秋没少说他的坏话吧?”

“没有...”

“真的没有?”知妹莫若姐啊...

“她只说端木先生什么都听您的...”

“你又跟我婉转了,呵呵,”端木夫人叹了口气,道:“那丫头跟我苦大仇深,连带着也不给端木好脸色,不说他的好话,当面讽背里损,都是家常便饭,端木也从不和她当真,还是很疼她宠她,由着她惯着她...当年我提出解除婚约,端木不挽留、不争取,只因为他从小到大都不会难为我、强迫我罢了,他自尊心强,却不是那种盲目自大到以为全世界只有他才能给我幸福的男人,更重要的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我对他的感情是哪一种,我对他,除了感激,就只有伤害...小秋是最清楚端木为人的,只是嘴里从不承认而已,她骂端木窝囊是假的,替他娶了我这种女人觉得不值才是真的,但端木从不肯抱怨或者说我一句坏话,小秋才越发的变本加厉,呵呵,如果她真的讨厌端木,又怎么可能对同样容易知足不思上进的你这般感兴趣有好感?”

郑雨秋和我自来熟,表现出的那让我难以理解的亲切感,原来是这么回事?!闵柔说郑雨秋对我有想法,而且很认真,就是因为她知道郑雨秋憧憬的是端木先生那样的男人?枉我一直很臭屁的以为我有什么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特殊魅力呢,敢情她只是喜欢不长进不上进的类型?!

我正在心里咒骂闵郑二女伤人于无形的审美观,就听端木夫人问道:“楚南,你猜猜看,我为什么改变主意,又非要嫁进端木家了?”

原因是显而易见的,我小心翼翼道:“因为墨前辈和伍雪晴结婚了...”之前也听江老夫人说过,墨亦然娶了伍雪晴之后,端木夫人跟着就嫁了人,此后就远离风畅,在家相夫教子,也再没和墨亦然有过什么交集。

虽然他们的爱情不曾轰轰烈烈可歌可泣过,可这般无声无息的黯然收尾,反而更让人忍不住唏嘘惋惜...

端木夫人不置可否,说了半天话,又觉得口干,伸手要够茶几上的杯子,可怀里坐着楚缘,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她胳膊不够长,笑的不免有点尴尬,楚缘的眼力见还是有的,忙从她身上跳了下来,将杯子递给她后,趁机重新坐回我身边。

冬小夜问道:“他是因为墨菲才娶了伍雪晴,所以你才讨厌墨菲?”

端木夫人润湿了嘴唇,道:“女人嘛,心软又不讲道理,我喜欢墨亦然,不忍心责怪他,就总要为他寻借口,但要我去嫉恨伍雪晴,我又做不到,你们相信吗?我这辈子还从未说过伍雪晴一句坏话。”

的确,刚才我说伍雪晴吃回头草是为了钱时,端木夫人只以一句‘你很了解她’委婉的肯定了我的猜测,却转移了话题,不再谈论她的人品。

楚缘不解,“为什么?”

“自尊心不允许呀,只有失败者才会憎恶胜利者,不厌其烦的去诅咒她抹黑她,不是吗?”

楚缘如雷灌顶,脸蛋像抹了强力胶水似的僵硬的抽搐了两下,“那些是...没自尊的失败者吗...”

我猜这丫头现在肯定很不愿意去回忆她多少次无缘无故的抹黑和诅咒过流苏...

“我能理解...”虎姐没注意到楚缘遭受的小雷击,质问端木夫人道:“但你为此连自己的妹妹也看不顺眼,就有点没来由了吧?”

端木夫人将杯子放在膝盖上,摇头不语,好一会,才答非所问的继续讲起了她的故事。

“人到底为什么会爱,为什么会恨,为什么喜欢,为什么厌恶?直到今天我也没有找到答案,纠结的久的,反而连该怎么爱、该怎么恨也茫然了,迷失了,等察觉到的时候,生活就已经变得乱七八糟又无可挽回了...二十五年前,就是在这里,亦然平静的告诉我,他要娶伍雪晴了,因为孩子就快出生了,是个女儿...他亲手为我做了一桌饭菜,但我根本没有动过筷子,瞪了他整整一个下午,一句话都没有说,看着他自斟自饮,一反常态的好像话唠似的幸福的描绘着他们一家人的未来...他甚至没和我说一句对不起,呵呵,这也不怪他,怪就怪我们太默契了,默契到相处了那么久,还始终欠对方一句表白,他就像大多数新婚前会感到不安和紧张的人一样,喋喋不休的自说自话,似乎就他的婚姻而言,我只是个外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最铁的哥们,他每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在剜我心里的肉,可他却看不出来似的...我知道,他的没心没肺和无情无义都是装的,他不扮演这个反面角色,才会伤我更深,因为他太了解我了,只要他表现出对我们之间这段感情一丁点的不舍,我都会豁出一切扑进他怀里抱紧他,这辈子绝不松手,哪怕他去娶伍雪晴,我只能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我偷瞥虎姐,这妞刚好也不自觉的朝我看过来,四目相对,她忙转头过去,用一脸不加掩饰的渴望催端木夫人继续讲——宁愿做一辈子不见光的第三者也舍不得分离,端木夫人对爱情的投入和觉悟,与现在的虎姐何其相似?

“亦然舍不得我为他放弃我的骄傲,在他看来那就是利用我对他的感情,对我的另一种囚禁,所以他能绝情到底,我心里疼,他心里比我更疼...我最终没能放下骄傲,不是心疼他对我的好,而是恨他太狠,就是不肯承认对我的好,如他所愿的说了一句‘祝你新婚快乐’,然后便仓皇而逃,怕走的慢了,眼泪会先掉下来,结果...”端木夫人标志性的如同长相般的笑容消失了,那张比萧妖精还娃娃的脸上满是成年人的复杂,她的惋惜和悔恨滥于言表,叹道:“走快了那一步,错过了这一生...我迈向门口而不是他怀里的那一步,最终伤害了多少人?我不信佛,但这些年一直念佛,求的不是解脱,仅仅是忏悔...”

“我像个受了伤撒娇的小孩儿,嫁进了端木家,为了不触碰我的伤口,端木纵容了我用毁乱他人生的方式发泄心中的怨恨,我放不下的骄傲他却轻易的丢掉了,亦然勤奋节俭,伍雪晴挥霍无度,亦然喜欢安静,交朋友也非常谨慎,从不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社交聚会,伍雪晴却消尖了脑袋朝那些华而不实的所谓上流人士的堆里扎,最爱花天酒地,两人对生活的态度截然相左,矛盾越积越厚,最让亦然无法接受的就是作为妈妈,伍雪晴投放在菲儿身上的精力实在太少太少了,几乎到了漠不关心不管不顾的程度...端木没少借着北方出游的机会背着我去找墨亦之,要他出面劝亦然和伍雪晴离婚,反正那个女人要的只是钱,全给她就是了...他们太不了解伍雪晴了,也不了解亦然,别说伍雪晴不同意离婚,就是亦然也不同意,菲儿小的时候,伍雪晴虽然冷落她,但孩子的天性还是依赖母亲的,等她再长大些,懂事了,就更难离婚了,菲儿已经懂了父亲对母亲的种种容忍和妥协,都是因为自己...”

冬小夜口无遮拦道:“那她为什么不劝她爸妈离婚?”

我差点没忍住去撕她的嘴,端木夫人也是一怔,笑着反问:“如果你爸妈感情不和,你会劝他们离婚?对孩子来说,爸爸妈妈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非但不会去想让他们分开,反而最害怕他们会分开,你会想方设法的让他们能够和睦相处,一家人能够快快乐乐的...”

冬小夜固执道:“我小时候会那么想,但现在我肯定会劝他们分开,既然两个人在一起不快乐,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浪费时间,耽误对方?”

“这是因为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了照顾他们的能力,即便他们分开了,你也有足够的自信能成为他们快乐生活的保障,可惜的是...”端木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强颜笑道:“可惜的是,亦然就在菲儿真正长大的那一天,被一场车祸给带走了...”

她笑着,但眼泪还是出卖了她,从那被岁月留情的眼角溢出,我们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PS:抱歉,前阵子工作的太狠了,骤一放松下来,身体反而垮了,命贱啊,太舒坦了反而无福消受,目前高烧不退中,持续卧床中,明天继续挂瓶...】

【第1137章 】那些故事(五)

这是一个凄惨的悲剧。

如果当年端木夫人决意不肯离开墨亦然,他们能否幸福,没有人知道,可端木夫人离开墨亦然后的结局,所有人都知道——她们的分开,并没有换来任何一个人的幸福,他们如此,墨菲如此,伍雪晴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忽然联想到,墨亦然与端木夫人...不,是郑雪冬,那种一见投缘不需要表白的恋情,与我和流苏是多么的相似?难道我们的邂逅和结局,也会像他们一样,是命中注定的悲剧?

“墨亦然太优柔寡断了,”直肠子的冬小夜丝毫不照顾端木夫人的心情,完全没看出端木夫人那坚强的伪装已经快要随着眼泪一起脱落似的,正拼了命的忍着,一把盐撒在了人家的伤口上,“怕这个怕那个,好像总是忘我的给别人着想,可最后却让所有的人都因为他受伤,太蠢了...”

“小夜!”我哪里不知虎姐是在影射我啊,但表面上她仍是在否定墨亦然这个人,尽管这话是为端木夫人觉得不值,但我想端木夫人肯定不爱听。

冬小夜一老虎爪拍在我偷偷捅她大腿的手上,清脆有声,让哥们在端木夫人面前老大尴尬,就听这脾气上来的虎妞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反问我道:“我哪句话说错了?”

我语塞。

端木夫人道:“他是个好人,所以才总是为别人着想,并不是谁都肯牺牲自己的幸福的...”

虎姐继续虎道:“我没否认他是个好人,但谁也否认不了他是个愚蠢的好人!结果证明他只有动机是好的,不是吗?”

端木夫人也无言以对,但她并没有生气,反而目光温柔的望着愤怒中的虎姐,听她列举着墨亦然的罪状,“他凭什么觉得不和伍雪晴结婚就是对墨菲的不负责任?是墨菲说的吗?他又凭什么以为他和伍雪晴结婚就能给墨菲幸福?也是墨菲告诉他的?伍雪晴是不是一个靠谱的女人,是他清楚,还是肚子里的墨菲清楚?他宁愿相信情敌能够给自己爱的人幸福,也不相信自己能够给她幸福,难道这种牺牲也能算伟大?太可笑了,他根本就是不敢承担所以逃避吧!”

虎姐的每一句话都犹如重锤,扪在非常能够理解墨亦然的纠结和决定的我心口上,让我震惊的感到窒息,不由自主的想要辩论和反驳,“他娶伍雪晴,难道不是在承担责任?至于幸福不幸福,你那些都是结果论。”

“这不是结果论,”从不擅于雄辩的虎姐这次竟然将一向口若悬河的我驳的汗流直下,“他喜欢的是夫人不是伍雪晴,却还要和伍雪晴结婚,不幸福就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所以结果完全是他自找的,你说他那算承担责任,那我请问,他是在承担谁的责任,承担什么责任?伍雪晴怀着不良动机耍着卑鄙手段迫他妥协,他不反抗,那是屈服纵恶,他反抗不从,那是伍雪晴自作自受,他何错之有?别说那算不得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自私一些又怎么了?就好像一场足球比赛,难道你会因为同情对手,为了不让对方球迷伤心失落,有机会也不朝对方大门里踢?这是善良温柔吗?这是最恶劣的羞辱吧?任何竞争的结局都是以分出胜负为前提的,这才是规则,既然你在规则之中,你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依我看,‘随波逐流’只是夫人您为他寻找的借口,他没有也没必要去挑战什么规则,让他为难的也根本就不是某种规则,而是他的不自信!他不相信自己有能力给你幸福,所以就向伍雪晴妥协,可怜的墨菲从始至终都是他的借口,他不和伍雪晴离婚,只因为他后悔当初和伍雪晴结婚,他已经毁了你的人生,没有勇气再一次毁了你现有的人生吧?他的妥协没能给墨菲完整的家庭幸福,就没勇气让墨菲连完整的家庭也一起失去吧?如果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成为他错了又错的原因,我也绝不相信他是因为爱你想要保护你,真正爱一个人,除了要相信只有自己能够给她幸福,也应该相信她能够和自己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如果你们还认为他真的爱夫人你,那就必须承认他的愚蠢,因为他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墨亦然肯定是爱端木夫人的,这无可争议,所以,我们谁也无法反驳冬小夜痛骂他的愚蠢...我的心跳极快,脉搏中充斥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惧和慌乱——难道我也是个自以为聪明的愚蠢的人?难道我也在擅自定义着我身旁这些女孩子们的幸福?

恍惚中,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

楚缘突然问道:“这么说...端木先生...也很...那个...吗?”

她没好意思说出‘愚蠢’两个字,但情绪爆发的虎姐却直言不讳,“他不愚蠢,他才是个活得明白的人。”

端木夫人对虎姐的话来了兴趣,“哦?为什么?他知道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知道我嫁给他是和亦然赌气,是对家人包办我婚姻的报复和发泄,还是娶了我,并为我付出这么多,他不愚蠢吗?”

“向喜欢的人妥协,为喜欢的人付出,怎么是愚蠢了?”冬小夜道:“为了你,他可以放弃骄傲,屏蔽人性中最难自己的占有欲,即便被人骂成窝囊废,也依然坚定不移的守护着你,竭力想要帮助你和墨亦然有情人终归眷属,可他有否认过他对你的感情吗?没有吧?所以他并不是默默的付出,他始终等着有一天你被他的好感动,这才是真的喜欢,得到了回报,是结果,得不到回报,就是过程...他傻,但他不蠢,你说他没有自大到以为世界上只有他能给你幸福,是因为他知道你渴望的幸福是什么,而墨亦然却不知道,这是他们俩最大的不同,如果我是端木先生,我想,我也会像他一样...他娶你,任由你报复、发泄,是因为他相信只有自己能够为你承受这些,只有自己才能保护和治愈受伤的你,他为你付出的,正是墨亦然不肯为你付出的...端木先生才是真正的滥好人、好男人,他不是窝囊废,墨亦然才是,与他相比,墨亦然太软弱、太优柔寡断、太没有自信了,从来都没有什么东西束缚他,真的有,也只是他自己...”

我终于明白虎姐为何情绪激动、为何能将我辩成哑巴了,一如我与墨亦然产生了共鸣——她对感情的态度,与端木先生何其相像?爱了就是爱了,哪怕明知道没有结果,也依然心甘情愿的付出...我一直觉得她傻,原来,这只是对幸福的执着。

“啪、啪、啪——”

脆亮的声音在只有无规律呼吸的房间里响起,竟是端木夫人为冬小夜的结论而鼓掌,她的表情很复杂,可眼中却毫无掩饰的流露着认同,“你说的对,人无完人,亦然很好,但并不是没有缺点,只是我一直都在美化他,不愿承认而已,可心里,我又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

楚缘还在纠结端木夫人与端木先生的‘兄妹恋’,问道:“端木先生也有缺点吗?”

端木夫人猜到楚缘后面想要问的是什么,笑道:“他是我见过的最接近于完美的男人,但我很难会爱上他。”

“为什么?”

“不配,”端木夫人认真的说道,“与其永远生活在愧疚和自卑之中,不如只生活在愧疚之中,而且...”她自嘲抑或自豪的笑了笑,“我是不可能爱上自己的兄长的,就算可以,那也是在我忘了亦然之后,但人这辈子是很短暂的,还没有漫长到我能够忘了他,呵呵,婚姻和爱情是两码事,每个人都会拥有婚姻,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真正的爱情,老天爷在你短短的人生里让你遇到了真爱,已经是一种奢侈,你还想忘了他,这未免就太贪婪了吧?‘刻骨铭心’不是代价,是可以让你骄傲的拥有过的证明。”

端木夫人发自肺腑的真情告白,让从不喜欢黄金档狗血剧的我都感动的泪腺发酸,可情感细腻的臭丫头却反常到欠抽的无视了人家话里的重点,抠字眼纠语病似的,总算抓到了端木夫人话里一处不是重点的重点,居然欣喜若狂,幸亏哥们屁股沉,她力气小,又习惯性的搂着我的胳膊,不然非拽得我和她一起从沙发上跳起来不可,“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墨叔叔,就算端木叔叔真的是你的兄长,你也会爱上他喽?”

端木夫人也被她无厘头的问题刁难的一怔,不过她低头沉吟了片刻,竟出人意料的回答道:“爱情这东西是不讲理的,一旦爱上了,就不能自拔,别说亦然不完美,他就是地痞流氓,不可救药,在我眼里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所以...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亦然,我会不会爱上端木,但我可以肯定,如果我爱上了端木,那无论他是不是我的兄长,我都会义无反顾,就像我对墨亦然...”

楚缘的小爪子越抓越紧,几乎镶进我的肉里,我当然知道她强忍着心中的狂喜想要向我传递什么——兄控有理,妹控无罪...

一个妇人一个女人一个小屁孩,三个年龄层,不同的人生阅历,却是一样的为爱疯狂,女人,真是可怕...

【第1138章 】那些故事(六)

“如果端木叔叔再晚几年认识你就好了,那样你就不会把他当成哥哥了。”

楚缘与冬小夜一样,在墨亦然与端木先生之间,已经完全偏向了后者,虽然有前者已逝故而开解端木夫人珍惜眼前人的因素,但更多的,恐怕还是对墨亦然古板守旧、优柔寡断、不善变通、不敢冒险的拘泥性格的抵触。

“也许我总说我对他只有妹妹对哥哥的感情,只是一个借口,无论我在什么时候遇见他,恐怕都没有可能会爱上他...”端木夫人似乎忘了正在和她谈论感情话题的,只是一个未成年的高中女生,难得敞开了心扉,在心里压抑了太久的秘密,便颇有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

“他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能爱他?”楚缘不能理解端木夫人的答案,对于她的绝情略感不快。

端木夫人叹道:“真正的完美是会让人望而怯步的,我喜欢亦然,因为他不完美,他有缺点,生活也好,事业也好,他有他的坚持,我有我的固执,即便目标相同,我们也难免会发生分歧、产生矛盾...人们常说感情就是吵吵闹闹,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分歧和矛盾并不都是负面的东西,而是一个过程,感情升华的过程,每一次问题的出现,都会迫使我们提高自己、改变自己、了解对方、迁就对方,然后渐渐的成为对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不可或缺的那个角色...在端木那里,我是找不到这种感觉的,因为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只能扮演追赶者的角色,永远也无法完成超越,我们从不需要互相迁就,因为永远都是他来迁就我...呵呵,和他在一起,我依然是那只笼子里的鸟,被保护,被纵容,他的优秀他的温柔,只会让我对自己的人生价值感到茫然,我感觉不到我对他、对任何人的重要,那么我活着的意义何在?”

习惯依赖的楚缘是不太明白端木夫人这番话的,然而我却深有感触——于我而言,楚缘何尝不是端木先生那样遥不可及的近于完美的角色?她从小就很优秀,不断超越着同时期的我,追赶的速度让心存比较的我自惭形愧,以至于自暴自弃,不再对比她更好的前途抱有任何幻想,干脆用一种貌似超然的对平淡生活的向往,来掩饰破罐破摔的人生态度...

我一直很奇怪,骨子里有些小传统观念的我,其实并不像辛去疾说的那样,是一个古板到会拘泥于某种规则的人,以前我不懂,可现在我很确定,否则我不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相信和帮助挑战了规则的杀人犯许恒,说到底,不就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在感情方面也是如此,对流苏,对墨菲,对小紫,对虎姐,对东方,对萧妖精,喜欢就是喜欢,尽管形式上不知所措,但我心里从未茫然过...惟独楚缘,离我最近,却让我觉得最远,当她像现在这样依偎在我怀里的时候,我会莫名的满足,也会莫名的惶恐,就在这种极端的矛盾中,失去了对自己感觉的判断,不知道我对她,到底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还是哥哥对妹妹异类恋情的担忧...

听了端木夫人的话,我好像终于搞明白了——那既是男女情,也是兄妹情,这从来不是真正困扰我的问题,我喜欢这个从小就喜欢着我、并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的臭丫头,我甚至不屑用血缘关系作为我们可以有兄妹以外感情的佐证,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们真的存在血缘关系,我也没办法不喜欢她了,过去如此,现在更是。

在我对楚缘充满了误解、关系兀自水火不容时,我就对墨菲一见钟情了,那便是最有力的证据,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我当然不相信缘分这东西是红娘手里的线团,情感的发生也一定有着科学的、理性的解释,我喜欢现在的墨菲,所以我知道在我对她一无所知时就喜欢上的,不是真实的她,让我心动难耐的原因只有一个:她和楚缘太像了,第一眼看到她,我仿佛看到了长大后的楚缘,那根本就是一种感情转移后的爆发...

真正困扰我的,其实是类似端木夫人对端木先生那样的自卑感——当我开始不再憧憬未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承认了我和楚缘的距离,然后擅自将自己和她划分为两个世界,从此视为仰望的对象,我满足,是因为她那么的优秀,我惶恐,是因为我没有自信成为她的依靠,我不可能比她更优秀,我的束缚,会扼杀掉她未来的可能性...

“端木叔叔太可怜了,伍阿姨太坏了,”楚缘撅着小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原来墨姐姐跟流苏姐姐抢我哥,是遗传的。”

臭丫头俏脸生寒,一双大眼睛却忽闪忽闪,很有内容,潜台词似乎是:墨亦然娶了伍雪晴,下场有多悲惨,你看到了吧?墨菲和伍雪晴那是一类人,看你还敢和她亲近吗...

臭丫头演戏的功底还欠了点火候,虽然表达了愤怒和警示,但也流露出了小狐狸似的狡狯...这是借题发挥的挑拨离间啊。

“她和她妈妈,应该不是一类人吧...”虎姐跟流苏关系好,所以平时并不避讳偏向流苏说话,与墨菲也不是那么亲近,但是和紫苑不同,她并不敌视墨菲,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吧,而墨菲也有意拉拢她,以平衡自己在办公室里以一敌二的劣势,这大概也是那醋妞早就怀疑我和虎姐有暧昧却从不点破也不警示的原因,虎姐在公司里没少受墨菲照顾,故而听楚缘如此讲,就有意替墨菲说话,“伍雪晴图的是墨亦然的钱,墨菲图什么?追她的公子少爷,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比你哥高富帅吧?”

端木夫人亦笑道:“人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只要不违法,就不能算错,别说现在你哥还没有和小程结婚,就算结了婚,菲儿就没有喜欢他的权力了吗?”

楚缘无言以对——如果这是错的,那么她此刻就在犯着错误。

“你也错了,”端木夫人转而又对虎姐说道:“以伍雪晴的资本,如果只是想嫁入豪门当个富太太,一点都不困难,她不认识高富帅的公子少爷,我认识啊,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还不容易?我给她介绍两个就是了——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摆平她这个威胁,我何乐不为?呵呵,别看她现在这个样子,青春敌不过岁月,很正常,再加上最近几年生活不自律,自己把自己给糟蹋了,年轻时她可漂亮着呢,是个大美人,赞她倾国倾城也不为过,连我都觉得她和亦然是男才女貌,说不尽的般配,不然凡事都以利益优先考虑的墨亦之能同意他们俩的婚事?哼哼...”

端木夫人冷笑两声,眼中寒光四溢,让人不禁寒毛倒耸,便听她阴声说道:“他一开始就不赞成亦然和我好,只是害怕得罪我,不敢说出来罢了,伍雪晴横里伸出一脚,我看心里最乐的,就是他墨瘸子了。”

“墨董赞成墨前辈和伍雪晴?”难道那年头的太阳都是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现在的老墨和伍雪晴可是苦大仇深,一提她就黑脸啊...

端木夫人眼中的寒气已经蔓延到脸上了,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说话的声音都卷着凉气,“当初他若反对,他父母也就不会逼着亦然娶伍雪晴了,那个王八蛋非但没帮我说过话,恐怕还没少在他爸妈那里说我坏话,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第一个要砍死的就是他,认识他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灾难!”

如果端木夫人不说,我真的想象不到,这个在高层会议上和墨亦之谈笑风声的女人,心里对他竟憎恶到了如此程度,不得不感慨,端木夫人这城府,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见我如此表情,端木夫人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满怀歉意的看了看错愕中的楚缘,两颊微红道:“别提他了,一想到他,我这几年的佛书都忘干净了。”

我还是耐不住好奇,问道:“他为什么不希望墨前辈和您...”

端木夫人扁了扁嘴巴,回答让我崩溃,“嫌我个子矮。”

“啥?”、

“什么?!”

“不会吧?”

我们仨的表情肯定很有趣,因为这理由实在太扯淡。

【PS:额,手术之后坐着不太方便,码字有点费劲,大家谅解。。。】

【第1139章 】那些故事(七)

女人的自卑真是一种极其可怕的负能量,释放时的气场阴郁的让人感到压抑,一如楚缘提到胸小就翻脸、流苏提到个儿高就失落、虎姐在任何场合都绝对不会主动坐在或站在肌肤白嫩水润的紫苑身边似的,殊不知光长胸围不长个儿的萧妖精就羡慕楚缘匀称的身材、没有流苏腿长腰细的墨菲就恨自己不能再长高几公分、小紫最不满意的就是自己看起来有些孱弱病娇的混血肤色...在我看来端木夫人不老的萝莉体型和容颜简直就是造物主偏心眼的恩赐,没想到她竟一点都不引以为傲。

人果然是不知足的,女人在美丽面前,都是贪心鬼、偏执狂。

“墨亦之生不了儿子,老墨家全指望亦然传宗接代,万一孩子继承了我的遗传基因,岂不糟糕?哎...老人家看重这个,也不是不能理解,跟伍雪晴比起来,我这长相身材,就是一二等残废...现在她伍雪晴怕见我,闻风就逃,这次我来北天,她又‘碰巧’去旅游了吧?可那时却是我看见她就躲,实在躲不开,我都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争风吃醋这种事情就从未在我身上发生过,我根本没有那个底气呀,所以我们周围的人常常开玩笑说,我们仨凑一块儿,没有一丁点的不和谐,那感觉就是一张全家福啊,爸爸妈妈和女儿...”

我终于听出点门道来了——端木夫人讨厌墨菲,连带着不喜欢自己和墨菲同岁的妹妹,这种蛮不讲理的极端反感,不会就是和这个恶趣味的调侃有关吧?旁人都笑端木夫人稚嫩童颜体型较小,就像墨伍二人的女儿,侧面印证的,不就是没人觉得她与墨亦然般配吗?这完全是所谓外界压力的构成元素啊...

哥们一阵恶寒,记得在老爷子最要好的酒友中,有一个闷葫芦苦瓜脸的法学博士,楚缘很不喜欢他,甚至有点怕他,因为他并不像家里来的大多客人,每次老爷子夸赞楚缘时,他非但从不附和,还会一反沉默少语的性格,有意鸡蛋里挑骨头,拿楚缘的缺点出来说教,老爷子喜欢用和我比较的方式突出楚缘的优点,他就用我的优点去比衬楚缘的缺点,那厮口才好,逻辑强,一点无关紧要的小毛病他都可以放大几倍甚至几十倍,还总是有理有据的,所以别人加起来也说不过他一个,以至于回回都要将楚缘数落的快要哭出来才肯罢休,而这时候气氛也被他破坏的差不多了,老爷子亦没了再褒女贬子的心情,故而有他来家里做客的饭局,多半会悻悻而散,老爷子的朋友对这个不太合群的人颇多反感,可老爷子还是常常邀请他,后妈更是最欢迎他...上了大学以后我才知道,他并不是不待见楚缘或者多么的待见我,而是反对老爷子对楚缘的过分赞誉基本都是建立在对比我的基础上,认为老爷子在肯定楚缘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无意识的否定我,这不仅会导致我和楚缘相互攀比竞争,在无形中对立疏远,久而久之,更会对我的性格成长产生负面影响,他告诫我说,那些我们觉得不可理喻的变态和犯罪者,其实都是性格扭曲者,而大多数的性格扭曲者,都是过度自卑者,他们的自卑之所以被放大,可能就是源于一些人在生活中对他们自尊心不经意的触碰,例如,一个在你看来只是昵称的绰号,都有可能是导致他性格发生扭曲的根源...

我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对此深有感悟。

当性格已经扭曲成变态时,任何不可理喻,都成了理所当然——端木夫人不喜欢小女孩,就是因为自己常常被调侃成小女孩。

“现在我也没什么进步,好在,比起伍雪晴,我也没怎么退步,别人再说我像小学生,我也不生气了,好像,还应该感到高兴,是不是?”端木夫人最后调侃了自己两句,楚缘虎姐忙点头称是,快要凝固的气氛才稍有缓和。

我心里暗忖,伍雪晴去桂林旅游,原来是猜到了端木夫人会来北天,所以有意躲避,可她干嘛要躲着端木夫人?心里有愧吗?这么说来...伍雪晴知道端木夫人直到现在仍未对墨亦然忘情?!

冬小夜笑过之后,又皱起眉头问道:“您是说,伍雪晴真的喜欢墨亦然?”

端木夫人点点头,口吻恢复了惯有的温和,“她喜欢钱,也喜欢亦然,只是比起亦然,她更喜欢有钱人的生活罢了。别骂她无耻,在当下这个物质社会,价值观和她一样的大有人在,甚至是绝大多数,你们看那些娱乐新闻,女星嫁豪门,男模包养,有几个是为了爱而不是为了钱的?在他们看来,要财富不要爱情,仅仅是追求幸福过程中必须的割舍罢了,所以当亦然有了钱,那就是伍雪晴渴望的最完美的人生了,她为此不择手段,你们还觉得难以理解吗?别骂她庸俗,幸福到底是爱情还是财富,因人而异罢了,别轻易将自己摆放在某个道德制高点上,爱欲物欲都是人性欲望,也就没有什么高尚和低俗,一个是浪漫一个是现实而已,与那些贪图富贵还要百般遮掩的人比起来,伍雪晴至少诚实,至于婚后的种种,也只能证明她不是个合格的妻子、母亲,与她爱不爱亦然是两码事,亦然不肯和她离婚,或许有小冬你猜测的那些原因在里边,但我想他最放不下的,还是对雪晴的愧疚吧?他不忍心再伤害一个爱他的女人...墨亦然就是这种人,你觉得那是他的优柔寡断,我认为那是他的善良温柔,难道你不喜欢能够忍让和包容你所有缺点的男人吗?我想这世界上还没有这样的女人吧?”

端木夫人是否情痴暂且不论,伍雪晴喜欢墨亦然这件事情是真的惊着我了。

“你不信?”

我摇头,脸上清楚的写着:打死都不信。

“墨亦之也不信,所以仗势欺人,亦然的财产他一毛钱都没给雪晴,虽然都留给了菲儿,却也是由他严格把控着,否则菲儿也不至于拮据到为了帮她妈妈还债,要来求你帮忙的程度,可即便如此,雪晴也没再嫁人,你想想看,她做了十八年的富太太,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坦日子,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她怎么能适应得了?既然不适应,为什么不趁着资本还在,赶紧再嫁个人?伍雪晴可从来都不缺少追求者,退一步再说,她在上流社交圈里经营了十几年,难道连个朋友都没有?再怎么落魄也不必落魄到因为三五十万还不上,被债主追债追的有家都不敢回吧?只要她肯张口,以亦然生前围下的人缘,三五百万甚至三五千万,也是有人肯借的...”端木夫人轻轻吁了口气,竟怜悯那个被我打上了‘极品败类’标签的女人道:“她堕落,自讨苦吃,折磨自己,都是因为悔恨,亦然走了,她才明白,对她来说,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该珍惜的没珍惜,现在也就没有什么可珍惜的了...”

“如果她真的悔恨,难道不是更应该珍惜菲菲吗?我没看见她折磨自己,我只看到她折磨菲菲了,作为一个母亲,居然可以那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您的话,我没办法相信...”

“哦?”端木夫人笑问我道:“她怎么对菲儿了?”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伍雪晴给了我一瓶春药,要将墨菲卖给我的事情说了出来——端木夫人从不说伍雪晴的坏话,故而不担心她会乱讲,虎姐嘴巴严,更让人放心,至于楚缘,臭丫头嘴硬心软,知道墨菲她妈妈的真面目,势必同情心泛滥,以后再说起墨菲时,就会嘴下留情,少两句尖酸刻薄了吧...

“这种人也配做母亲吗?!”虎姐拍案而起,一双丹凤眼瞪的犹如铜铃,虎威凛凛,杀气腾腾,端木夫人刚才替伍雪晴说了两句好话,在虎姐看来也成了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了。

楚缘亦气的俏脸煞白,开始后悔刚才说了墨菲像伍雪晴的那些话了。

端木夫人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喝了半杯茶,将杯子递给暴怒中的冬小夜,好像以为虎姐站起来就是要给她续水去似的,等虎姐接过了杯子,她才缓缓说道:“她不喜欢菲儿,是因为她讨厌她自己,菲儿是她生的,正因为她生了菲儿,亦然才娶了她,所以她觉得,她和菲儿都是凶手——毁了亦然这一生的凶手...”

【第1140章 】那些故事(八)

冬小夜端着空茶杯等了好一会,想听端木夫人接着说下文,可等来的却是端木夫人嫌她迟迟不去续茶水的责备眼神,虎姐这怒火就更压不住了,“这算什么理由?是她把墨菲生下来的,又不是墨菲自己想来这个世界的,她对墨菲没歉意也就罢了,干嘛还要把自己的错分出一半推倒墨菲头上?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更别说是这样混账的母亲!如果她真的对墨亦然有一丝一毫的忏悔,也该知道墨亦然是希望墨菲好的!”

嘴里骂骂咧咧的虎姐最终还是抵不住端木夫人越发平静如水且又深不见底的目光,乖乖的去给她续了一杯热水,端木夫人见她情绪稍稍平复了些,才一语点醒道:“你说的没错,站在你的角度去看,她是混账、不讲道理,可是...如果你站到她的角度想一想呢?”

将热茶递还给端木夫人的虎姐刚要张口,便听夫人道:“过过脑子,真的换位在她的角度想过了再回答我。”

虎姐一怔,就是我身旁的楚缘也不由愣了愣,面上的愤怒逐渐变得挣扎,然后复杂...女人对情感的敏感远远超过了男人,或许这是我无法像她们一样去换位伍雪晴立场的原因。

我反而成了屋里唯一茫然的人。

“因为真的在乎,所以真的悔恨,因为真的悔恨,才更没办法原谅毁了亦然幸福的自己,所以她一无所有,却不再追求荣华富贵,所以她穷途末路,也不肯再向她熟悉的社交圈子伸手求助,她挥霍她现在拥有的一切,不就是在悔恨当初她只一心追求那些东西吗?只有真正换位到她的角度,你才会发现,她没办法面对菲儿,哪怕她比谁都清楚菲儿的无辜,但同样的,她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菲儿的存在,就是她贪婪和愚蠢的证明,她虐待菲儿,其实只是在折磨自己,惩罚自己...”端木夫人轻轻摇头,道:“伍雪晴的确不是个聪明的女人,以为接受菲儿就意味着原谅了自己,可换做你我,难道就能比她看的开了?没有人说她做得对,更没有人会为此原谅她,以前的种种和现在的种种,都只会让人恨她恨得牙根更痒痒,想咬死她、撕碎了她,可是啊...她自己不知道吗?伤口是在她心里面的,疼不疼,咱们别下定论,不然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老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看到菲儿,她看到的不止是自己的贪婪无知,还有亦然郁郁寡欢的十八年啊,那种悔恨的感觉就是没有过那种经历的你我都可以想象到的,何况是她,她心里有多恨有多疼,旁人怎么能体会的到啊...”

其实端木夫人说了半天,本质上还是没否认伍雪晴的可恨,但是却很玄妙的减低了虎姐和楚缘对伍雪晴的厌恶,我能够感觉到,改变了虎姐与楚缘的,并不是‘同情’一类的东西,而是理性的思考...话不深奥,道理也很浅,但端木夫人说出来之前,也许是在这样充满了佛性的檀香味中,思考了几年之久...

我觉得,这才是她,不,是他们的故事,一个爱与恨、爱错与恨错、错爱与错恨的故事...

“所以我说呀,人的感情,才是这世界上最复杂难明的东西,为什么会爱,为什么会恨,为什么喜欢,为什么厌恶...始终都找不到答案。”

“为什么非要找答案呢?”

“嗯?”端木夫人被楚缘冷不丁的一问给问住了。

“喜欢的就去爱,厌恶的就不勉强自己去喜欢,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为什么’?”楚缘天真的问题,却蕴藏着我们成年人都没有智慧一般,让我们无言以辩,“我喜欢爸,喜欢妈,喜欢哥,但我从来没想过我为什么会喜欢,我想很多人都没想过为什么吧?为什么他们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那么想知道为什么呢?”

端木夫人张开小嘴,似乎想要回答,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结果只是干张着嘴巴,那感觉颇为诡异,简直有了几分冷幽默,更离奇的是,我和冬小夜非但不想笑,还颇能体会端木夫人此刻的尴尬——楚缘的问题比端木夫人讲过的道理更简单,仿佛答案就含在我们嘴里,可张开嘴巴才发现,我们嘴里其实没有答案。

“刚才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喜欢端木叔叔,你说他太完美,所以你不喜欢,墨叔叔不完美,所以你喜欢,这样的观点我一点都不认同,”楚缘说道:“你说你喜欢墨叔叔的缺点,那为什么还要和他互补进步互相改变呢?你说你不讨厌他的缺点,为什么他选择了伍阿姨,你又那么不甘心呢?你说你不喜欢端木叔叔的完美,不喜欢他对你的迁就,可同时你又渴望墨叔叔变得更完美更迁就你...我实在是搞不懂了,因为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你心目中最理想的墨叔叔,恰好就是端木叔叔那样的男人啊,但你偏偏就是不喜欢端木叔叔,而且自己也承认,把他当成了亲哥哥,只是你不喜欢他的一个借口,这不是太矛盾了吗?”

楚缘连珠炮似的丢出一串问题,端木夫人竟然一个都回答不出,她捧在双掌之间的水杯颤抖着,搅动了杯面的平静,也搅动了她脸上的平静,或许,还搅动了她心里的平静。

“所以我觉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楚缘鼓了鼓香腮,说不清是可爱还是老成的吐了口气,道:“我今年十六岁了,也许长大了,也许还没有,反正...我不明白你们这些大人为什么总是爱绞尽了脑汁为喜欢或者不喜欢找理由,我也有喜欢的人,我已经喜欢他很多年了,但我从来没想过我为什么会喜欢他,我到底喜欢他什么,我想的只有怎样才能让他也喜欢我,如果他不喜欢我,就算我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又有什么用?如果我不喜欢他,那么他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就不可能幸福的差点死掉,人追求的不就是幸福吗?谁会去琢磨人为什么要追求幸福啊?你和墨叔叔还有端木叔叔,就是太在乎原因、太不诚实、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了,所以才彼此错过的。”

敢情楚缘之前一直追问端木夫人为啥不喜欢完美的端木先生,并非只是纠结于‘兄妹恋’这一点,而更在于此。

臭丫头一番大言不惭,倒也真将端木夫人驳得无言以对,好一会,她的手才不再颤抖,她陷入沉思的目光才恢复了柔和,慈爱中透着重新认识面前这女孩的小小惊讶,感慨的笑道:“没想到我二十几年都没想通的问题,却从你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口中得到了答案,呵呵,的确,说一千道一万,我们的故事所以是个悲剧,只因为当年在这里,我和亦然都没能说出那句‘喜欢’,而之所以没能说出那句‘喜欢’,就是因为我们太在乎原因了,能不能喜欢、该不该喜欢;我们也太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了,明知错失对方就是错过幸福,为什么不能坚定的一起去面对困难呢?如果我们能够再诚实一点...”

楚缘颇有点蹬鼻子上脸,真拿自己当情感专家了,很老前辈模样的托了托鼻梁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镜框,道:“你们的故事不可悲,可悲的是你们这几个人,你,墨叔叔,端木叔叔,还有伍阿姨...哎呦——”

我忍无可忍,在臭丫头脑袋上砸了一拳头,气道:“小屁孩,你恋爱都没谈过,装什么洋葱?‘你’‘你’‘你’,称呼长辈要用‘您’,你小学老师没教过你啊?这点常识都不懂,你还好意思装大人?”

楚缘被我扒了面子,恼羞成怒,挥舞着猫爪,气道:“谁装大人了?我本来就是大人!我再没谈过恋爱也好过你,恋爱都谈不好!”

戳心窝子啊,这话太伤哥们自尊了...

“你没谈过恋爱?”端木夫人忽然奇道:“可你刚才不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你喜欢的人也说了喜欢你,你还差点幸福的死掉吗?”

打闹中的我与楚缘顿时石化。

端木夫人笑问楚缘,“那个人是谁啊?”

楚缘装傻,“我...刚才有那么说过吗?”

我却已经迟钝的察觉到,背后有一双充满了怀疑与杀意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怪不得从刚才开始就听不到虎姐说话了呢...楚缘早恋,对萝莉控,更准确的说,是楚缘控的虎姐而言,还有比这更震耳欲聋的话题吗?

她只是怀疑也就罢了,可怕的是,还有杀气,而那杀气,显然不是针对楚缘的...

我吞了口唾沫——性格内敛甚至被怀疑有自闭症的楚缘,是没有机会接触到除我之外可以被列为恋爱目标的怀疑对象的,哪怕只是理论上的都没有,更何况是‘喜欢了很多年’的,对擅于刑侦逻辑的虎姐来说,楚缘顺嘴说溜的情报,实在太多了点。

莫说虎姐了,就是端木夫人,不也正在用一种怪异又玩味的眼神看着我吗...

【PS:回家一天半,伤口渗血流脓,一再坚持申诉无效,还是被家人强制送回医院了,昨天才出院,对不住各位,某渣体质问题,血小板偏低,伤口不易愈合,长时间坐着确实不太方便,所以更新还会持续不稳定一段时间,求谅解。。。

PS2:屁大的手术,本无大碍,因为自身体质问题才被小题大做,隐疾羞于启齿,大家无需挂念,给某渣留点尊严。。。】

【第1141章 】那些故事(九)

虽然性格内向自闭、腼腆怕羞的楚缘常给人一种胆怯懦弱、讷口拙言的感觉,但她绝非一个表里如一的闷葫芦,相反,她的内心世界丰富而又敏感,所以她写出来的小说,才能虏获到辛去疾、苏格格,甚至是传统古板犹胜我家老爷子、脑袋里好像只长了一条粗钢筋的呆子舒童这样的粉丝,因此对于她方才驳斥端木夫人时说溜了嘴,拿自己举例子以至于几乎暴露或者已经暴露了我们兄妹的不寻常关系,我竟丝毫没有感到惊讶,在我以为我应该慌张、恐惧的时候,我却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冷静。

承受着来自背后散发于冬小夜的猎食猛虎般的杀气,望着有些慌张无措满脸羞红的楚缘,我只有释然和欣慰——这才是真实的楚缘,如果听了端木夫人充满了遗憾与悲情的故事,她没有感触,没有激动,那才是不正常的,尽管换做以往的她,就算内心的波澜再壮阔,也十之八九不会在端木夫人面前流露,更不要说与之侃侃而谈甚至是用说教的口吻去驳斥,但这不正是她已经成长、成熟的证明吗?要知道,以前的她,敢于放肆和没大没小的对象,从来都只有我,以及还未被她气的进入暴走模式的后妈而已。

当然,楚缘在端木夫人面前肆无忌惮的小大人做派,怕有一多半还是因为她压根就没将这个体型比自己还萝莉的女人当做长辈看待,这也难怪,臭丫头平时自卑惯了,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年纪比自己大,身高胸围却都不及自己的同性,难免有点飘...

尾巴翘起来的楚缘很容易忘我,但也只有忘我翘尾巴的时候,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单纯,开朗,不再胆怯,也不再戒备,就像平时在家里的样子,没有任何的伪装,自然释放着本能。

臭丫头内心丰富敏感,喜怒哀乐的触点也极低,例如同样是对八点档的虐心狗血剧情有独钟,虎姐会一边看一边批剧情的做作脑残,掩饰自己对扯淡剧情和荒谬浪漫的羡慕与向往,东方则永远只当那是打发时间的消遣,不会对虚构的故事投入任何多余的感情,但爱好就是虚构扯淡剧情、且写作风格本来就属于虐心流的楚缘,反而会毫无悬念的哭成泪人鼻涕人,有时都会让我觉得,东方对剧情的不投入,不是因为这孩子早熟的没有了天真、现实的没有了幻想,而是因为她只顾得给楚缘递纸巾、帮她擦鼻涕眼泪了。

不要说故意煽情的狗血剧了,臭丫头自己在写小说的时候,手边也肯定会放一盒纸巾,因为她常常被自己写的故事虐哭,如此便可以想象的到,端木夫人真实又不完美,不浪漫到只剩下残缺的故事,她是多么的渴望否定,不了结果却被端木夫人避重就轻,攥到了她话里的话柄。

楚缘再是聪明,也只有十六岁而已,别说她不擅长撒谎,就算是说瞎话不眨巴眼的小狐狸转世的东方小娘,恐怕也糊弄不了活妖精的端木夫人,见端木夫人的目光已经在望着我,楚缘又羞又急又悔,都快要哭了。

我觉得这丫头从来都不怕别人知道她是个‘控兄小变态’,至少在我看来,写小说这件事情的保密等级好像都比她恋兄这件事情要高得多,毕竟,就算是在后妈和悦姐面前,她都没怎么刻意掩饰过对我的感情,那么她现在慌乱的理由就只剩下一个了——她是怕端木夫人知道,担心这个秘密暴露,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毕竟,端木夫人也算是我的顶头上司,如果为此对我有了什么不好的看法,我在公司的处境和前途,都会变得极其灰暗。

臭丫头还是小看端木夫人了,典型的以貌取人,端木夫人不是像她一样仍难以自控好奇心的十六七岁少女,这个外表稚嫩的女人有着复杂的感情经历和丰富的人生经历,对于自己可以解读和定义的事情,完全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做人留一线,是成年人最基本的城府,捉弄楚缘,大概还是为了转移话题,抑或抱着恶作剧的心理小小报复她刚才的故作老成,通过她的慌张找回自己作为长辈应有的淡定气场和气氛主导权,所以看到楚缘这幅泫然涕下的模样,她恰到好处的适可而止了,“呵呵,那就是我听错了,你没说过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很同意你刚才的观点,喜欢就是喜欢,爱了就是爱了,管他为什么呢,人真没必要活得太明白,凡事都想搞明白,反而要一辈子都活在‘为什么’这三个字里面了,倒不如遵循本能,活得开心快乐,呵呵,‘难得糊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楚缘连连点头,“对对对,遵循本能就是对自己诚实,诚实有什么不好?”说到这里,臭丫头小脸一变,似乎是怕端木夫人或者虎姐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她‘诚实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招了自己到底喜欢谁,忙不迭的又补了一句,“总想活得最明白的人,其实才是最糊涂的!”

虎姐朱唇张启,闻言又止,我琢磨她倒不是怕做那个‘想活明白的糊涂人’,而是听出了楚缘想让她糊涂一点,别太明白了,这个萝莉控不敢做让萝莉讨厌的事情,嘴巴忍住了,手却没忍住,从后边将我衬衫的下摆拽出裤腰,撩起,虎爪钻入,摸准我的嫩肉,不拧不掐,她抠,五个指甲恨不能全钻我肉里去,好直接将我脊椎骨给抽出来。

“总想活得最明白的人,才是最糊涂的...”端木夫人小声重复着这句话,似是在细细咀嚼,目光中的神彩渐渐透亮,一层云雾般的朦胧豁然散去,她摇头苦笑着叹道:“小丫头,真是比我活的明白多了,如果我像你这个年纪时就明白这个道理,我的人生或许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可惜啊,这世界上唯一不能重来的,就只有时间。”

屋里的空气随着端木夫人的感叹,又变得有些稀薄了,但夫人语气一转,脸上阳光绽放,驱散了阴霾的,是对楚缘泛滥到无以复加的喜爱,“看来我今晚带你哥哥来这里,让他听我讲我的故事,真是有些多余了,我想对他说的话,对他讲的道理,小缘儿你都懂,而且比我透彻的多呀。”

其实端木夫人一直在严重的跑题,好像有意不回答任何与她妹妹郑雨秋有关的话题,可碍于她之前没追问楚缘的恋爱话题,我也不好再对她回避的事情刨根问底,“您想告诉我什么?”

“不要犯我们这辈人犯过的错误。”端木夫人望着我,平淡却让人震惊的说道。

我不自觉的攥紧了十指,“什...什么错误?”哥们直想抽自己嘴巴,楚缘虎姐这两罐醋就在我一左一右,我还明知故问,非要让端木夫人将话说明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端木夫人的话,狠狠戳中了我的心事,以至于我慌乱不已。

“不要对感情撒谎,”慈和如母亲般的目光与稚嫩如萝莉的面容,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反而更添长者的威严,只因为那份没来由的关心,让人倍感温暖,“我听说你答应了江家老人,要调去上+海,其中利害我不想说,因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不上进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奔着前程去的,所以有利还是有害你也不可能太在乎,要说利,你留在北天,显然能得到更多,要说害...呵呵,当初墨亦之劝你辞职,后来又厚着老脸求你留下,你就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谨慎如张力都栽到你手里了,你不会不谨慎到不提防不戒备墨亦之吧?就更别说那个护犊子的江老太太了,所以你这么痛快的答应他们去上+海,我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你是自愿去上海接替江玉的,对吗?”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

“为什么?”端木夫人目光敛起,嘴角上扬的幅度也降低了许多,“你去了上+海,江玉就会回来北天,他对菲儿的心思,不用我告诉你吧?楚南,你喜欢菲儿,而且是真心喜欢她的,对吗?”

这个问题太直接,哥们又太腼腆,就算楚缘和虎姐不在我旁边,我也不一定就好意思马上点头承认,更何况现在,虎姐的虎爪已经抓进了我肉里,而楚缘的小爪子也从我的衣摆下边滑入了啊。

我慌了,是怕楚缘和虎姐的手在我衬衫里相遇...

【PS:久违的更新。。。额。。。起起坐坐的码了整整半天,原本想码完了去群里冒个泡,证明还活着,奈何伤口疼的厉害,还是早点洗洗睡了,昨晚几个客人留下搓麻,稀里哗啦吵吵闹闹,扰的一晚上没怎么睡。。。】

【第1142章 】那些故事(十)

我喜欢墨菲,先是被她的漂亮和冷艳吸引,然后被她包裹在骄傲和强势外表里面的直爽与脆弱虏获...我很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那比我对流苏、对紫苑的感情,来的还要简单、清晰,没有从小玩到大、在一个盆里洗脚睡一张床盖一条被子的兄妹情,也没有吃喝玩乐勾肩搭背一起踢球一起打架的兄弟情,对墨菲,我只有男人对女人那种最原始的欲望——渴望得到、征服、占有。

最原始的,往往就是最简单的,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留在了风畅,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我可以付出的一切,我想,就是因为在感情面前总是狼狈不堪的我,惟独对喜欢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迷茫。

端木夫人没有强迫我回答她的问题,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楚缘和虎姐的爪子躲得过她的眼睛,但这俩嫩妞肚里那点小心思小情绪,却被她尽阅心底,明亮着呢,于是只是一边抿茶,一边淡淡的续问我道:“楚南,难道你不觉得...你就这样离开北天,与我当年就那样离开了这个房间,是一样的吗?”

她的口吻比之前讲自己的故事还要随意,可这话钻进我的耳朵里,却沉重的好像有一座大山般砸在了心头,端木夫人低着头,视线里只有她手中的茶杯,但与她近在咫尺的我,仍觉得她的目光在盯着我,仿佛我心脏的每一下跳动,她都了然于胸。

这种异常的压迫感让我恍然大悟——这就是端木夫人为何固执而蛮横的将我带到这个地方的原因了。

的确,如果我也憋着对墨菲的一肚子感情,选择了不坦诚的离开,那真的像极了当年的端木夫人。

楚缘和虎姐也呆住了,她们俩的心思并不难猜,既不想听我承认我喜欢墨菲,又不想看到已经被证明了不幸的故事在我身上重演,所以楚缘赶紧说道:“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端木夫人抬头笑道:“人与人不一样,所以相同的选择,也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

可能是因为端木夫人说出了自己正想说出来的话,所以被窥心的楚缘在心理上处于劣势,说话顿时没了底气,“难...难道不是吗?”

“话说的没错,不过你我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端木夫人道:“小缘缘,我问你,我为什么说我讲的都是‘我的故事’,而不是‘我的过去’?”

楚缘一怔,憨憨摇头。

“因为故事里面的人,叫做‘角色’,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但是在相同的故事里扮演了相同角色的人呢?犹如一部经典戏剧,无论多少次重复的演绎,罗密欧都是罗密欧,朱丽叶都是朱丽叶,一千次,一万次,殉情的结果,都不会改变...是故事决定了角色,还是角色决定了故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样的故事也好,这样的角色也好,在最后等待着的,注定都是这样的悲剧...”端木夫人缓缓对我说道:“楚南,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两个人的影子,你像亦然,也像端木,我与你的直接接触不多,对你谈不上非常了解,不知道你像他们谁更多一点,可我知道,也没有人比我更有发言权来这样说——在这样的故事中,无论你去扮演他们当中哪一个,都是错的...”

楚缘沉默着,端木夫人的话对她来说是有些深奥的,即便她不赞同,也不晓得该怎么反驳,而冬小夜只是细细咀嚼,颇为认同,因为太入神,她正在蹂躏我的虎爪,已经完全没有了力道。

“我想不通,”我道:“您是为了菲菲,来和我说这些话的吗?”

“菲儿当然不希望你离开北天,但我想,她更希望你是为了她选择了留下,而不是因为我说了什么,所以,我和你说这些话,只是为我自己说的,”端木夫人道:“我知道你肯定又想问了,我不是不喜欢菲儿吗,那干嘛还要关心她...人是会发生改变的,女人更是善变,以前不喜欢她,不代表我现在也不喜欢她,我对菲儿的愧疚,远比小秋还要多得多,我只是冷落了小秋,然而我却无尽恶毒的诅咒过菲儿,因此你可以理解为,我渴望对菲儿做出补偿,又或者自我救赎,减轻心中的罪恶感,以求心安。”

“如果我是您,我不会觉得心安,”我苦笑道:“我做墨前辈是错的,做端木先生是错的,但谁又能证明,我不做墨前辈,不做端木先生,就是对的呢?”

“没有人能证明,”端木夫人的干脆让我一愕,便见她瞄了瞄我两旁的楚缘和虎姐,说道:“尤其是你这小子,命犯挑花劫,身边的漂亮女孩好女孩着实不少,按理说,菲儿还没被你给祸害了,我就该谢天谢地,哪还有将她往你这个火坑里推的道理?坦白跟你讲,当我知道小秋对你也报有好感的时候,把你小子人间蒸发了的心思都有,可转念再想一想,这么多女孩子不可能都是瞎子、傻子,她们欣赏你、喜欢你、对你有了好感,总是有理由的,而女人一旦爱上的疯狂,我可比你这个男人清楚多了,别说是跳火坑了,烧成灰都乐意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因为我经历过,正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我更清楚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我没有、也不会告诉你,‘我让你做的都是正确的’,这话太大,也太没根据,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它的不确定性,当事人自己都难以掌控,何况局外人?我能告诉你的,只是你擅自离开菲儿的结果,一定是错误的,因为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遗憾,会成为你们各自幸福中永远填补不上的一块残缺,而且是很大的一块残缺,也许我不够了解你,不知道你到底会成为亦然还是端木,但我了解菲儿,她一定会变成另一个我,或者墨亦然...我不否认我同样不了解小程,不了解你身边这位冬警官,更不了解那个对你不知道究竟抱着怎样心思的三小姐,我不晓得你如果接受了菲儿,这故事的结局是皆大欢喜,还是比我的故事更加凄惨可悲,可是啊...”

端木夫人顿了顿,用感慨的好像自问的口吻对我说道:“没有谁还未经历过的人生是已经写好的剧本,那么你何必去抄袭他人已经经历成为剧本的人生,扼杀你自己的人生应有的未知性、可能性?没有谁在追求幸福的开始就能预知幸福是否可以追到手的结果,那么你有什么理由还未曾努力就自暴自弃?最重要的是...你明知道这条路是错的,仍有走到底的觉悟,那你为什么不能抱着相同的觉悟,去走另一条你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路?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如果另个一人愿意陪你一起面对困难,迎接冒险,这本身就是莫大的幸福,不是吗?更何况,呵呵,从我旁观者的角度看来,愿意陪你一起冒险的,可不止菲儿一个人啊,也许这辈子让你们遇到小程这样的女孩,才是你和菲儿最幸运的事情。”

我久久不语,心里激荡起伏。

我当然不会改变去上+海接替江玉的决定,因为此行的目的另有隐情,是对江老夫人心存成见的端木夫人并不知晓的,但我有意借机疏远墨菲,了断这份暧昧感情,也的确不假,可端木夫人今晚这一番话,让我不禁产生了动摇——难道我决意要离开流苏和墨菲,真的太主观了?难道我希望她们会得到幸福,反而是扼杀了她们的幸福?

屁——你楚南是什么香饽饽那?世上的男人死绝了啊?凭啥只有你能给她们幸福?凭啥离开你她们就不会幸福?那个大智若愚的端木先生都不相信世界上唯有自己能给端木夫人幸福,你楚南一个除了懒散不上进能拿出来和人家比一比的小草根,又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一炉檀香已尽,端木夫人放下茶杯,起身开口,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好啦,我的故事讲完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吧。”

这女人总是和和气气的,让人不会在她面前感到紧张,压迫,可说话做事,却常常透着一股子强势蛮横,难道她不觉得,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回答过我们的任何疑问吗?

我心里一机灵,浑身的汗毛孔在一瞬间收紧,仿佛被无数细小的冰锥堵塞,不寒而栗,透骨的冰冷——墨菲也好,流苏也好,她们谁不是像端木夫人一样自我而不坦白的人?

端木夫人害怕故事的重演,也许并不是因为我像墨亦然抑或端木先生,而是因为,墨菲像她。

流苏哭过闹过,可是对待感情比流苏更坦诚墨菲,却从未问过我为何要离开北天,太反常,她是不想我为难,不想勉强我吗?如果是的话,那么,她不就是二十四年前,坐在这个房间里的端木夫人...

【PS:起晚了,抱歉,这阵子睡不好,吃了两片安定,又睡不醒了...

昨天断网,这一章应该是昨天更新的,屋漏偏逢连夜雨,供暖还没修好,老天爷和网通还跟着一起捣乱,又下雪又断网,买了个电热扇摆在桌上烤爪子,爪暖了,却把眼睛烤干了,难受。。。

PS2:下午出去办点私事,不知道几点能回来,所以可能会很晚更新,大家就不要等更了。】

【第1143章 】那些故事(十一)

端木夫人真正落脚的地方,是公司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旁边就是医院,难怪那天高层会议上,端木流水伤退之后,她能够那么快的出现在公司里,从这里到风畅,最多五分钟车程。

我不禁犯嘀咕了——看来郑家姐妹的感情果然很糟糕,否则小郑同学有什么理由让她唯一的姐姐住酒店呢?她又没有男朋友,没什么不方便的吧?

楚缘和虎姐留在车里,我送端木夫人上楼,或许是心里的想法太挂相了,又被端木夫人一眼看破,走进电梯,她毫无征兆的回答了我心中的疑问,吓了我老大一跳,“以前我回来北天,都是住在小秋那里,只不过这次流水也随我一起回来了,所以...呵呵。”

‘流水’,我现在有点明白夫人为啥给端木少爷起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名字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是真的恨过墨亦然的。

“郑小姐和端木少爷真的那么合不来吗?”

“岂止合不来,简直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端木夫人提到这个话题,又是一副头疼的表情,“楚南,你对流水这孩子,印象怎么样?”

“啊?”哥们一愣,这问题比你让我当着楚缘虎姐的面回答我到底喜不喜欢墨菲还刁难人——我能实话实说吗?

“你实话实说就好。”端木夫人窥心的本领让人发指。

“实话实说...那个,我并不了解令公子啊...”

“我没问你对他了解多少,我问的是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端木夫人俏生生的瞪了我一眼,她仰视我俯视,感觉好像被等家长接放学的小学生讨厌了,“你们俩见都没见过几次,我还不知道你不了解他吗?说印象。”

“印象...”我讪笑道:“我和令公子接触过三次,架就掐了两次,您问我对他的印象,就不怕我太主观了?”

“主观好,主观才是实话,我就想听实话。”

“英俊,高大,潇洒...”

端木夫人气笑道:“找我踢你呢是不是?我没让你拍马屁,你揍他总不可能是因为他长的比你高比你帅吧?”

“咳,这个...真要是实话实说,也不能说没这方面原因,换个比我挫比我丑的过来跟我抢女朋友,我可能真的不至于生气,还是因为端木少爷让我感觉受到威胁了,自惭形愧,我就容易恼羞成怒...”

“嗯,”端木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眯眼对我道:“这马屁拍的也很婉转,值得夸奖。”

哥们老脸一红,这套打马虎眼的功夫在端木夫人面前耍不开啊,接着拍下去,她非但不会高兴,有可能真会踢我两脚丫子,哥们只能硬起头皮说道:“令公子给我留下的印象是,胸无城府,心口率直...”

端木夫人点头,“嗯,你是想说,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有吗?”

我鼻尖透汗,看来‘婉转’这招也不灵了,她是逼着我实话实说啊,“稍微有点任性,有些纨绔气...不过我见过的富贵子弟,大多如此。”

“象牙塔里长大的孩子,对人情世故这些规则都颇为不屑,归根结底,是父母的过度的保护,让他们在某些方面的成长始终停留在幼稚的阶段,那一身的纨绔气就是这么来的...”端木夫人叹了口气,颇为自责,“你照顾我的颜面,不好意思直说,但我却看得出来,你很看低流水在风畅的前景,对不对?”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在当下这个拼爹拼妈的社会里,他有没有好前景,和他有没有能力,貌似没啥直接关系了。

夫人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流水也没有那么草包,不是我的儿子我要夸,而是我在他身上付出了太多心血,就算他没有满足我的期望,就算他一直令我失望,他也只是没有达到我要求的高度而已,他性格中有很多劣根,都是因为我太宠他,给他惯出来的,可只论才能的话,他未必就输给姓江的那个阴险小四眼儿。”

真的假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端木少爷是个有才能的人呢?这年头,专业能力再强,不懂人情世故,也只能算是书呆子或者草包啊,端木夫人果然很护犊子...

端木夫人瞥了我一眼,然后抬头望着电梯顶部,一脸无奈的苦笑,“流水在北天的种种表现,让你觉得他很幼稚是不是?可是啊,除了讨厌你是真的,剩下的那些,都是他装出来的,你想想,二十四岁的大小伙子,一米九几的个头,再没出息,也不至于像个幼稚园的孩子似的,打不过人家就把老妈搬出来压人吧?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在当众出丑?还有今天的事情,你与月之谷的交流小组发生误会,他就是不踹你那一脚,也够你喝上一壶的,何必多此一举,把自己也给卷进去,惹菲儿和小程发火?我要他参与到十三城小组中来,菲儿和小程可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啊,你不觉得,他就是故意跟自己的前程过不去吗?”

听端木夫人这般一说,还真是如此,“他为什么和自己的前程过不去?”

“还能因为什么...”端木夫人道:“他不想来风畅工作,更不想加入十三城计划,因为一旦参与进来,小秋的地位就要凌驾于他之上了...臭小子自己也知道这点心思太荒唐,非气死我不可,所以才跟我阳奉阴违,不停的演戏骗我算计我,你说,他傻吗?你看高层会议上,我把他骂跑,他那个恨啊,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这方面他倒是像极了他爸,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爱怎么笑就怎么笑,自己美了就行,别人拿他当傻子当戏看,他把所有人当傻子当戏看,他给我挖的那些坑,我不跳都不行,你想啊,高层会议上我不露面,任由着他跟你闹,中立派还不一股脑的都去支持张力了?所有人都觉得他将我搬出来是自取其辱,有谁知道这臭小子是一早就设计好的?”

虎父无犬子?我真没看出来,端木少爷竟也是个大智若愚扮猪吃虎的主儿!回想当日,他能一句话就惹恼我,确实不像巧合,要知道,在风畅大楼的会议室里,那样严肃的气氛,那样庄重的场合,集团高层的头头脑脑们几乎都聚在我们的周围,能让我在如此环境下情绪失控的,就唯有流苏这一片逆鳞而已,而他恰恰就是碰触了我的这片逆鳞,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

我奇道:“您说他只有讨厌我是真的,但我们以前并不认识,也无交集,难道这也与郑小姐有关?”

端木夫人默认,“恨屋及乌,他不希望小秋好,所以一切和小秋有关系的,小秋感兴趣的,喜欢的,无论是人还是事,他都厌恶至极...”

“太夸张了...”我口中如是说,可想到郑雨秋在电话里提到端木流水时的态度,我心里又没有一丝怀疑,“他们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至于这么痛恨对方?”

“如果真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倒好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可他们讨厌对方,却不是这么回事,而是从小到大,都将对方视为天敌一样的存在...”端木夫人悔恨道:“这都怨我,他们小时候,我过分偏宠流水,冷落小秋,对他们的要求总是两套标准,无论流水做错了什么,我都只奖不罚,可不管小秋多么努力,我都视而不见,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就变得极端对立了,小秋看不惯流水恃宠任性,流水呢,各方面都不如小秋,男孩子自尊心强,再加上我对他期待太高,压力,嫉妒,就慢慢转变成厌恶和恨了,我对小秋疏于管教,对流水又过于纵容,这两个孩子的性格可想有多糟糕了,每每一丁点口角,都会演变成大打出手,这时候我几乎无一例外的偏袒流水,觉得小秋年长一辈,应该让着流水,浑然不理两人年龄相仿,而且小秋是个女孩子...”

郑雨秋说端木流水敢揍她,我还当她说笑,不逞想竟是真的,更没想到,真实情况,远比郑雨秋说的还要夸张、恶劣...

出了电梯,端木夫人边走边道:“起初小秋是不怕流水的,真动起手来,也从不吃亏,但随着年纪慢慢长大,流水的个子、力气和胆子都变得更大了,下手也越来越没个轻重,可是小秋自尊心太强,打不过也不求饶,挨了打也不告状,或许是因为她明白,告了状也没用,反正我只会偏向流水...直到有一天,她在饭桌上无故晕倒,我将她送进医院的急诊室,才发现,这孩子瘦弱的身体,竟然是遍体鳞伤,身上到处是紫黑色的淤青,那时我最气的已经不是对女孩子、对自己的小姨、亲人都能下狠手的流水了,而是我自己,作为姐姐,作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亲姐妹,我竟然从未和小秋一起洗过澡,从未有过姐妹间的同床夜话,连她身上受了这么多的伤我都不知道...”

我刚刚对端木流水产生的改观登时烟消云散,我后悔今天他踹我那一脚我居然没还手,端木夫人这话应该早点说,那样我就有理由借题发挥,将那个人渣败类彻底给废了!

端木夫人痛苦自责,但我一点也不同情她,她就是错了,大错特错!

【PS:对不住各位,某渣又要请假一天,明天去北+京办事,可能住一晚,后天回来,抱歉。。。】

【第1144章 】那些故事(十二)

端木夫人在房门前驻足,没有开门,甚至没有掏出门卡,而是忽然转身,我来不及将脸上的懊恼和愤怒敛起,一时无比尴尬,端木夫人却不以为然,颇有些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这副表情不禁让我回想起小时候,每次被小猴子老师长篇大论的说教一番后,我都会朝她离去的背景做鬼脸吐口水,然后又无一例外的像此刻这般,被突然回头的小猴子老师捉赃现形,那时她也是这样一幅得意模样。

“你不用慌,不要说你和小秋是朋友,就算是毫无关系的人,知道流水一直那样对待小秋,也没有理由不迁怒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姐姐,埋怨我这个偏心眼儿护犊子的母亲,以你的直脾气,现在还能忍着不快送我走到这里,没有对我口出不敬,想必还是看在我刚才给你讲故事的份上吧?”

我摇头说道:“我相信您不会无缘无故的犯错,所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在里面的。”

“呵呵,你又跟我‘婉转’了,”端木夫人道:“我不说,你不问,这是成年人的默契,也是你的城府,但你心里还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以前我只是不喜欢菲儿,却连带着小秋也一起不喜欢,对吧?”

我已经发现了,不管我的弯子绕的多巧妙,肚子里这点心思,还是瞒不过大智近妖的端木夫人,便坦白说道:“您说那是女人的不可理喻,这理由我觉得太牵强了些,我理解中的女人的不可理喻,有两种,一种是感性的,因为对自己的感情诚实而敏感,所以受到刺激的时候才会偶尔失去理性,另一种才是固执己见、蛮横不讲理的,简而言之就是人品有问题的...夫人您并不像后者。”

“呵呵,这话本身没说错,可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不免让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端木夫人一脸坏笑道:“好像你很了解女人似的。”

哥们老脸一热,哪里不知端木夫人这是在调侃我啊——既然我这么了解女人,为啥会在女人的问题上如此狼狈不堪呢?

“看在你这么了解我们女人的份儿上,还有什么疑问,你索性就一股脑都说出来吧,”端木夫人眨着星眸,左右看看空空的楼道,话里有话道:“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之后我若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倒也不愁找不着乱嚼舌头的罪魁祸首。”

听她话里的意思,之前是因为虎姐楚缘在场,她才刻意回避一些问题,换言之,她回避的这些问题,果然是大有内容的...

我心里打了个突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我的生活哲学,对于危险或者麻烦的事情,我向来是闭眼捂耳有多远躲多远的,换做平时,被端木夫人这样含蓄的警示,我的好奇心肯定就此打住,可此刻却不知怎么回事,我心里竟是瘙痒难耐,不问不快...

或许,是因为我好奇的事情与墨菲有关吧,毕竟,端木夫人对待墨菲的态度,不是阻力就是助力,能够很大程度决定墨菲在风畅的前景,而现在,墨菲和流苏的前景,是捆绑在一起的,所以我有必要刨根问底,再者...郑雨秋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原因,她与谜一样的三小姐关系非同一般的密切,而我对三小姐始终一无所知,现在有机会了解她身边的郑雨秋,旁敲侧击,兴许就能够触碰到一些与三小姐有关的内容...

也有可能,我只是在被端木夫人诱导——她若心存顾忌,不解答我的疑惑也就是了,为什么对我还是一副有问必答的和善态度呢?好像,是她自己想说,然后利用了我的好奇,借机倾吐藏在心底的秘密...可她为什么选择我作为她倾吐心事的对象?

我按下心中的不解,道:“我只是作为郑小姐的朋友,才对这个疑问有些不能释怀,可这毕竟属于您的家事,涉及您的隐私,我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得寸进尺了。”

端木夫人凝望着我的眼睛,看的我心都虚了,才听她轻叹一声,道:“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可说话做事,尺度拿捏的却是相当老道,你有城府,或不刻意掩饰,或刻意不掩饰,所以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让人觉得舒服受用,真实坦诚是你的常态,但是在这种常态之下,你又从不缺乏警惕与怀疑,两者转换之自如,自然的几乎没有痕迹,因此你看似简单的性格背面,其实充满了欺骗性,这就难怪你们办公室里属你惹事最多,可人缘最好的人,却还是你了,因为没有几个人,能看到你表面简单的性格下面那些不简单的东西...”

端木夫人顿了顿,似乎有什么感触,唏嘘说道:“性格与善恶一样,绝不是从娘胎肚里带出来的东西,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呵呵,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能与后妈义妹相处的温馨融洽,看来不止是有缘投缘这么简单这么浪漫啊,你小子,不只是聪明,而且相当早熟...”

尽管端木夫人是在夸赞我,可我背后却是汗毛耸立,滋滋的冒凉气——这女人看待某个人某件事的切入点与深度,让人感到恐惧...只这一句没说完抑或是点到即止的话,就已经证明,她对我的调查和了解,远不像她之前说过的那样草率随意,我与后妈、楚缘相处的是否融洽,为什么融洽,单单了解我一个人,了解那个每天西服革履坐在风畅投资部办公室里打瞌睡的楚南,是没有太多参考价值的,那不但要去了解生活中的我,也必然还要去了解后妈、楚缘,甚至是老爷子的脾气秉性...

我将惊讶、恐惧,混着唾沫一起吞下了肚子——由此足以见得端木夫人做事的风格与手段啊!

决绝彻底如老墨、谨慎隐蔽如张力...

“你嘴里说不好意思得寸进尺,就是心里还有疑惑不解的地方,这话已经够明白了,就算你不开口,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了,无非是我们一家人的关系,对吗?”

我没否认,“我只是注意到了一些矛盾的地方,有些想不通...”

“哦?”

“您说端木先生是很疼爱甚至是纵容郑小姐的,那为什么端木少爷这样对郑小姐,端木先生他...他都不管呢?”

端木夫人苦笑摇头,“他不是不管,而是想管,却不能管。”

我更懵了,“想管不能管?为什么不能管?”

端木夫人答非所问,道:“其实你这些问题,问的都是一回事,我为什么不喜欢菲儿,为什么不喜欢小秋,为什么只宠溺流水...我之前告诉你说,这些都是因为菲儿和小秋是女孩子,并不是骗你的,我说这些都是女人的不可理喻,也不是骗你的,你想不通,只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懂,就算同样作为女人作为母亲,也有很多人不懂,从小到大,身高样貌一直被人奚落调侃的我,生下流水之后那种自豪的心情,这曾经可是所有人反对我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原因啊,这里面不但有他的父母亲人,还有许多我们共同的朋友...你可以笑我自卑,笑我心理扭曲,笑我灵魂畸形,因为你无法理解也从未体会过,被你视为患难知己的朋友,当面鼓励你支持你,口口声声做你坚强的后盾,背地里却成为你情敌的说客,狠狠在你心窝上捅刀子的感觉是多么疼多么痛...当你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对你撒谎,你还会去相信谁?当你开始仇视整个世界,你还会在乎那个无辜的小女孩是不是你的姐妹吗?那时你早就习惯了,被你最亲近的人嘲笑,被你最信任的人欺骗,被你最爱的人抛弃,所以你就更加看不惯,当别人调侃父母这个年纪还生第二胎时,他们那一脸没心没肺的幸福,那时对我来说,妹妹,只是像穿着高跟鞋也会被误认成小学生的我一样,被别人当成笑柄和谈资的东西...”

【PS:晚上才到家,更新迟了,抱歉...】

【第1145章 】那些故事(十三)

空洞的楼道里响彻着端木夫人凄怨的咆哮,那是压抑在心头太久太久、太深太深的委屈、愤怒,犹如火山爆发,蓄积已久,却毫无征兆,犹如河堤决口,波涛汹涌,势不可挡...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激动这样失态的端木夫人,原来,微笑并不是她的表情,而只是掩藏她脆弱内心的伪装,当她在我面前褪下这层伪装,我看到的,只有一个伤痕累累的可怜女人,在像啼血杜鹃一样肝肠寸断的啼鸣,伤感凄凉,那回音于耳,宛如哀怨不愿散去的幽灵,多少惆怅多少不甘,多少寂寞多少无助,多少懊恼多少诅咒,又有多少想要弥补过错的悔恨?各种各样的矛盾交织在一起,我肃然起敬,再无对她的任何不满与腹诽——她显赫的出身、出众的能力与傲人的成就,让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忽略了这样一点,其实人与人之间并无区别,都有七情六欲,都有喜怒哀乐...可她却从未得到过平常人普通人的待遇,剥夺了她追求幸福权力的并不是她瘦小的身躯,而是那些带着世俗眼光的无聊的人,对她的评头论足,恰恰这些人,都是围在她身边,被她信任着的所谓的朋友。

我好像忽然懂了,墨亦然为什么选择了伍雪晴,也许并非是像端木夫人理解的那样,因为规则对他的束缚,而是墨亦然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端木夫人内心的高傲与脆弱,这才是他害怕端木夫人成为被指责对象的原因——墨亦然没有保护郑雪冬的自信,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伤害她的决心。

墨亦然并非优柔寡断,他只是温柔的过了头,他与端木先生根本就是一类人——他们都相信,自己不是世界上唯一能够给予她幸福的人,但自己一定是世界上唯一不会给她带去任何伤害的人。

端木夫人很幸运,她遇到了两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可她也为此不幸,这两个男人爱的太痴太极端,以至于只是一味小心翼翼的守护,却失去了拥有她的勇气,因为他们太了解她的优秀,自惭形愧,也因为他们太了解她伪装下的脆弱,害怕伤害。

我暗叹:幸与不幸,一线之间,一念之差...大概,这就是端木夫人给我讲故事,想要我悟出的道理。

端木夫人意识到自己的激动,脸上微红,自嘲的说道:“这些都是压在我心底的话,从没和任何人说过,哪怕自己一个人坐在佛堂里的时候,都不敢想不敢面对,也说不清是不愿意相信现实,太悲观的总结自己的人生,还是没勇气面对真正的自己,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呵呵,反正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以为郑雪冬是个恃才傲物目中无人的狂妄女人,一辈子都骄傲的跟什么似的,别说这次来北天之前我没想到,就是刚才让你送我上楼的时候,我都没想到,今儿会让你见着我满腹牢骚的自卑怨妇一面,我不知道你惊讶不惊讶,我倒是真被自己给惊着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只能装憨傻笑。

“言归正传,还是回答你的问题吧,”端木夫人就站在房间门口,却不开门进屋,感到有些疲倦的她,就依靠在房门上,说道:“就像你说的,我也觉得我不是那种本质上蛮横固执的不可理喻的女人类型,我对小秋冷漠疏远,心里种种怨恨的迁怒大概只能算做诱因,真正让我无法喜欢她的原因,其实和流水没什么两样...”

“端木少爷身上有您太多的期待和幻想,可是就您眼皮底下,却有一个方方面面都比他更加优秀的女孩,不断用事实证明着端木少爷的平庸,用现实打击着您对端木少爷美好未来的憧憬...”我叹道:“郑小姐的存在,让您始终无法在端木少爷身上感觉到成长的欣慰,甚至对他的将来产生了怀疑和恐惧,这样的危机感使得您不得不给予他更高的要求,而端木少爷却没办法到达您期待的高度,于是被这种压力折磨的恼羞成怒,对郑小姐自然就没了好感,开始敌视她、厌恶她,偏偏郑小姐要强好胜,受了端木少爷的气,打不过,就更不愿意在其他方面输给他,但是她越努力越出色,您给端木少爷的压力就越大,端木少爷在您眼中就变得越平庸...”

端木夫人现在才是真正的惊讶,怔了好一会,才奇道:“我还以为我们这种关系是很复杂的呢,没想到我才起个头,你就已经看的这么透彻了...”

我心中苦笑,我看那个端木流水是百般不顺眼,不想我们却是同病相怜的一类人——以前的我疏远敌视楚缘,何尝不是因为她的优秀无形中对我的生活产生了严重影响?虽然我不认同端木流水对待郑雨秋的态度,可我却相当理解那种无论怎么努力都注定只是平庸的懊恼,身边那个太过优秀的家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们现实的残酷,让我们甚至找不到自我安慰的借口...

我比端木流水幸运,因为老爷子对我从来都没有什么要求,也就更谈不上给我压力,而楚缘对我的炫耀,也仅仅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并不包含真正的敌意,我们俩关系不融洽,只是建立在我单方面的自卑和比对基础上,不似端木夫人、端木少爷和郑雨秋,相互较劲,完全进入了一种恶性循环。

“你的猜测大体准确,但有一点你可能搞错了,我对流水的要求和对他未来的期盼,其实并没有特别宏观或者特别脱离实际的幻想,相反,很小女人,只要超过菲儿,超过伍雪晴的闺女就可以了,小秋和菲儿很像,不但同岁,生活环境和成长环境也差不多,都是小姐的身子丫鬟命,菲儿是妈妈不疼爸爸宠,小秋是姐姐不爱姐夫哄,两家人一南一北,互不来往,我一心盼着流水比菲儿有出息,可平时我又见不到菲儿,不知不觉就将和她有太多相同点的小秋当成假想敌了,时间长了,也就真的将小秋当成菲儿了...”端木夫人长长叹了口气,终于取出门卡打开了房门,但是并没有请我进去坐坐的意思,朝对门呶呶嘴,笑道:“流水就住在对面,估计也快回来了,看见我留你在这里说话,肯定是要不高兴的,所以我就不请你进来喝茶了...哎,他是真的不想融入你们的小团体,看来我再怎么勉强他都是没用的,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就给我下逐客令了?她是忘了回答还是故意不回答之前的那个问题?!

见端木夫人真要关门,我忙伸手卡住房门,她故作惊骇,开了个很恶俗的玩笑,“小色鬼,你不会对我这个年龄的女人也有兴趣吧?”

我估计,我说没兴趣和说有兴趣的下场是一样的,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怎么回答都是得罪她,由此判断,她就是有意回避之前那个问题,想撵我走,“您说郑小姐被端木少爷欺负,端木先生想管却不能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端木夫人见我不上当,无奈的笑了笑,不答反问,“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哥们心里一慌,这女人果然不简单,我的好奇心稍微失控,流露的明显了些,她立刻便嗅出了其中的味道....

“我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所以才向您请教,如果你不方便回答,那我就不问了。”

“嗯,以退为进,呵呵,潜台词是,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我的小妹妹,对不对?”端木夫人摇头叹道:“那丫头果然是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置可否,郑雨秋的确说了一些让我很在意的话。

“楚南,你觉得,我为什么非较这个劲,想要流水比菲儿有出息?”

“因为您不想输给伍雪晴,想证明无论是做为女人还是作为母亲,您都比她更优秀...”我言不由衷道。

“扯淡,她一个又败家又不顾家的大花瓶,除了个子比我、胸脯比我大、屁股比我翘、脸蛋比我靓,还有什么能跟我比的?作为女人作为母亲,我都比她强,还用得着证明?”

额...要不是亲姐妹呢,这话听着,太耳熟了...

“我一直偏袒流水,过分的宠溺他,又不想他输给菲儿,是因为这孩子从来没有得到过他应该得到的东西,我对他心存愧疚,替他嫉妒着菲儿,”端木夫人将房门又关合了一些,我赶紧将爪子收回来,她只留下一条门缝,挡住了大半张脸,低声问道:“你觉得端木对流水想管不能管,很难理解是吗?”

我点头。

“那如果我告诉你,流水他其实应该姓墨呢?”

细弱蚊鸣,却如雷轰顶,我呆立门外,看着端木夫人飞快的将那一条缝隙闭合。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清楚的看到,在门板关合的刹那,她脸红如血。

原来郑雨秋真的不是胡说,端木流水是墨亦然的骨肉?!他竟然是...竟然是墨菲同父异母的弟弟?!

突然间,我全明白了——

为什么端木夫人说,端木流水来到北天后所有的表现都是在演戏,但惟独讨厌我这一点是真的...

为什么同样是我身上的一片逆鳞,他明明对墨菲有亲近之意,却不去调戏她,只选第一次见面的流苏招惹...

因为墨菲是他姐啊!因为他姐被我劈腿了啊!

【PS:昨天请假,今天又更晚了。。。这几天忙些工作,晚上才有时间码字,昨天家里来了几个朋友探病,待到很晚才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在医院住懒了,某渣虽然向来嗜睡如命,但以前经常每天六七个小时甚至只有四五个小时睡眠,也照样扛得住,这阵子倒有点回归本性了,晚饭一下肚就开始打盹,浓茶咖啡也没用,码字相当的没效率啊。。。】

【第1146章 】那些故事(十四)

我浑浑噩噩的走出了酒店,兀自在五雷轰顶外焦里嫩的震惊之中。

我只是不解郑雪冬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妹妹郑雨秋,她解答了我的疑惑,却也让我心里的‘为什么’变得更多且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如果端木先生并非端木流水生父,那么前者对于后者侍宠纵娇的种种恶行,想管却不能管,的确是容易理解了,毕竟这世界上已经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了解、更在意郑雪冬的敏感脆弱、更痴心于对她的关爱呵护,他任由郑雨秋没大没小的骂他窝囊废,恐怕就是因为他对端木流水‘想管却不能管’,无奈所以愧疚吧?

如果端木流水是郑雪冬与墨亦然所生,郑雪冬近乎偏执的要求儿子一定要比伍雪晴的女儿的出色,某种意义上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了,抛开伍雪晴的夺爱之恨,退一万步说,都是一个爹生的,郑雪冬也肯定不甘心承认自己的遗传基因是端木流水与墨菲的天赋存在差距的原因,这源于她几乎病态的自卑感,但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

如果端木流水是墨亦然的种,那墨亦然为什么和伍雪晴奉女成婚了,却没有与郑雪冬奉子成婚呢?难道墨亦然对郑雪冬的爱比天高比海深,都是单相思的郑雪冬自我安慰式的幻想?这显然不可能,她嫁入端木家,从此闭门不出,与墨亦然形同陌路,墨亦然的郁郁寡欢,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就连那个看他俩百般不顺眼的江老夫人,对他们的事情都只有惋惜没有奚落啊...

如此想来,便只有一种可能了...墨亦然根本不知道端木流水是他的种,这似乎也可以解释端木夫人为什么失恋后就立刻嫁入端木家了。

‘妹妹是爹妈身上的肉,儿子是自己身上的肉...说不定,那还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留给她的唯一回忆呢,这种事情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有数,旁人谁知道呢’——从郑雨秋的话中不难听出,她不过是主观怀疑,其实并没有什么确凿证据,应该只是郑雪冬和端木先生对待端木流水的态度,让这个聪明绝顶的小妞儿瞧出了什么端倪,故而由此揣测,当然也有可能就是长期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造成了她的被迫害妄想症...

如果端木夫人说的都是事实,而这个秘密就连与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郑雨秋都被隐瞒着,那么墨家人毫不知情,也就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了...

倘若...老墨知道端木流水是墨亦然的骨肉,身体里流动的是墨家人的血液,在继承人的问题上,墨菲还会是他唯一的选择吗?想到这里,一股寒气由心底涌出,将我的血液都冻的凝固住了...

我不怀疑老墨对墨菲的爱,可我也太了解墨菲对她父亲的爱,她之所以能够从墨亦然去世伍雪晴堕落的阴霾中走出来,就是因为墨亦之将风畅和墨家人的未来全部寄予在她身上,给了她足够的压力与责任,让她有了继续前进的方向和必须坚强起来的理由,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有的选择,墨亦之还舍得让这个可怜的女孩活得如此辛苦吗?没有了压力与责任的墨菲,岂不是连生活的动力也一起失去了?

郑雪冬与端木先生一直死守这个秘密,大概就是不愿看到那种我甚至不敢去想象的事情发生,没有人知道真相公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但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是怎样的结果,都注定了无可挽回,现实当中,没有‘如果’,一旦错了,也无法重新来过...

我想不通郑雪冬为什么将这样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秘密告诉我,我估计她也想不通,所以才慌乱的关门送客,留给我一脑袋的问号,虽然她之前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让我自己解开心中大半的疑惑,可还是有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郑雪冬到底是啥时候怀上端木流水的?

郑雨秋大端木流水十八个月,而墨菲与郑雨秋是同一年出生的,就算郑小姐是一月一号的生日,墨菲是十二月三十一号的生日,那墨菲也至少年长端木流水半岁呢...

难道墨亦然在与伍雪晴结婚之后还出过轨?以那个男人的脾气秉性和对生活对观念的古板态度,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了啊,再说,他结婚之后郑雪冬也嫁人了,就算他有出轨的心思,他也没有出轨的机会啊,那时候这位郑姑奶奶应该正在气头上呢啊...

但如果是在各自结婚前,两人就已经发展成为这种超友谊关系了,还需要‘喜欢你’或者‘我爱你’这样的表白吗?大床都滚过了,他墨亦然在郑雪冬面前,还能假装只是朋友只是哥们,然后去和另一个被自己祸害过的女人结婚?这显然更不符合墨亦然的性格啊...况且如果是在婚前两人就有了关系,墨亦然再木再轴,端木夫人生下端木流水,他也该琢磨琢磨是不是他的种吧?

想不懂...果然是他+妈的应了那句老话: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纯洁的友谊,感情这回事,怎么说都说不清楚...

哥们站在马路牙子上,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好像自己活的多明白似的正感慨着人家的糊涂,忽然咂过味儿来,差点没忍住给自己俩大耳瓜子——楚南啊楚南,就你丫的也好意思冒充明白人?还‘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纯洁的友谊’,你丫这么明白,以前你干嘛还正人君子似的把流苏当成哥们,用喝高了搂着她睡觉都没禽兽过她的事迹强调这份友谊的干净纯粹?虚伪!归根结底,你丫要么是真喝醉了,不省人事,要么就是真没喝醉,有吃了她的色心却没有吃了她的色胆,所以吃点小豆腐就心满意足了,不然你干嘛给她脱衣服,干嘛搂着她睡觉?

你丫对感情啊,不争取,像墨亦然,不上进,像端木先生,不坦诚,像端木夫人,人家无论最终的选择是对是错,好歹自己清楚自己的感情,你呢?一肚子花花肠子,还腆着脸用正直纯洁标榜自己呢,这股子闷骚龌龊的劲头,谁人能及?端木夫人把你和墨亦然端木先生放在一起比较,简直就是埋汰人家啊...

我像个疯子傻子,捶胸顿足,羞于认知真实的自己,然后左右寻望,生怕自己这副蠢态落入不知将车子停到哪里去了的虎姐楚缘眼中,却见一辆出租车靠边朝我径直驶来,大概以为是我要打车的,不想车子停稳,竟从后面推门下来一个高大到让我必须得仰视的非典型帅哥,用驱赶苍蝇一样的眼神瞪着我,道:“姓楚的,你怎么还在这儿?”

知子莫若母啊,端木流水果然脱离集体提前早退了...

“夫人住在这里,我送夫人回来,自然在这儿。”他态度不好,我也没好态度,虽然我知道这货能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草包,冲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绝非什么简单人物,甚至心里还庆幸、感谢他对自己的身世能够守口如瓶,没有打乱墨菲的生活,可这些都不能改变他对郑雨秋的种种伤害,无论他挑衅我的理由是什么,都不能改变他调戏过流苏的事实...我承认我并不是那种心胸宽广的男人,我不感性,也不理性,喜怒在我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标准,我就是这样一个俗人。

端木少爷闻言,秀气的好像娘们一样的细致眉毛立马皱起,蕴含煞气,抬手指着腕子上那块价格或许顶的上我一辈子积蓄的名贵手表,“我问你为什么‘还’在这儿——我打车回来只用了五分钟,你在这呆了多长时间了?你不是想告诉我路上堵车吧?”

“那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我以攻代守,反问他道——端木夫人背着这位爷,拐弯抹角的将我拽出来给我讲故事,显然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我们都谈了些什么内容。

端木流水一怔,脸上时阴时寒,我不再看他,转望街上的车流。

刚才仰望夜空,我觉得自己渺小,现在仰望他,我觉得自己个小,虽然都是‘小’,但两者的区别可不只是参照物与体积的落差大小问题。

这货太挺拔太帅气,与他站在一起,让我倍感压力,尤其是当我想到,他居然是墨菲的弟弟时...我是不是没有做他姐夫的自信啊?

【PS:世界末日过去了...】

【第1147章 】那些故事(十五)

端木流水的表情变幻不定,似乎一直在发作与克制之间挣扎,大概是瘀伤的疼痛未消,提醒了他身高体重上的差距并不能成为单挑我的优势,他撇嘴一笑,长叹了口气,绷紧的肌肉也随之松弛了下来,竟转身和我并肩站在马路牙子上,看街上的车流涌动、霓虹炫目,接着伸手入怀,从西服内兜里摸出一盒软蓝包的芙蓉王,递到我面前,问道:“抽烟吗?”

虽然只吐了三个字,但我明显感觉到这并不是我印象中的端木流水——没有了浮躁外露的情绪,他的气质和气场全变了,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谢谢,不会。”

端木流水点点头,自己抽出一支,点燃,用得不是打火机,而是酒店房间里提供的那种最多只能装十几根火柴的纸夹火柴盒,甚至没有他烟盒里的香烟多,说明他烟瘾不大,但他点烟夹烟的动作却相当的娴熟,闭上那双与端木夫人像极了的眼睛,极其享受的吸吐着烟雾。

他不说话,我无话可说,两个人就这么绷着,如此气氛,我走也不是,给虎姐打电话让她过来接我也不是,好像那样一来,我就是心虚,就是逃跑。

端木流水一支烟吸完,随手将烟蒂丢在脚下捻灭,又点燃一支,我正要提醒他随地乱扔垃圾是不道德的,却听他突然开口问道:“你和郑雨秋是什么关系?”

我一愣,答道:“朋友。”

他再道:“哪种朋友?”

我道:“普通朋友。”

“上过床吗?”

“你耳背没听清楚?我说我们是普通朋友。”我反感他的咄咄逼人,反感他的自以为是,但更反感他口吻中那种可能他自己都未察觉到便已经流露出来的对郑雨秋的轻视和不尊重。

端木流水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转而又问:“你和墨菲是什么关系?”

“朋...朋友。”哥们顿时馁了,回答不再像之前那么有底气,也不敢再对视他炯炯的目光了。

“哪种朋友?”

“...就是朋友。”

“不是普通朋友了吗?”此货的冷笑中夹带着让我恼恨却无力发作的嘲讽,“上过床吗?”

“...还没...”

“还没?那就是想上呗?”

草,我慌个屁啊?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吐出来了...没有碰她不等于我不想碰她,行为上的自控克制,不就是在和我自己的真实欲望较劲吗?这是流苏、紫苑、虎姐看得紧啊,除了办公室,几乎不给我与墨菲任何能够单独相处的机会,否则照她在办公室里挑逗我那个劲头儿,换个不需要提心吊胆的环境,莫说扒光她吃了她是一定的,恐怕皮鞭蜡烛手铐项圈我都得用上,我要不给她点教训,她真不知道把男人挑出火来的可怕!

但我心里想是我心里想,被端木流水识破了,我不免就要恼羞成怒了,“我想不想上她关你屁事,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端木流水似乎料准了我会被这句话激爆,嘴里含了口烟,就等着我转头喷他,一口气尽数吹在我脸上,呛得我一时睁不开眼睛,便听他低沉着声音,淡淡说道:“你上没上过郑雨秋,我管不着,你想不想上墨菲,我也管不着,可如果,你上过郑雨秋又去上墨菲...楚南,我一定弄死你!”

我是被人吓大的,所以许恒的枪口唬不住我,沙之舟的手指头被我掰断了,便是那个让人看不透猜不穿的京城大少苏逐流,也险些让我切掉小弟弟...我不是没怕过,而死怕的多了,已习惯了面对恐惧做出反抗,然而此刻,端木流水这声音不大,好似聊闲天侃蛋+逼的一句话,却让我心中一怵,有那么一瞬间,我真觉得生命受到了威胁,且无力抗争...

这个浑身散发着奶味的草包,认真起来居然也有如此杀气!

要面子的男人未必都好勇斗狠,但大多吃软不吃硬,我有上了墨菲的欲望不假,可对郑雨秋我是真没这种想法,然而端木流水这样一威胁我,反让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实话实说了,特挑衅特煽火的回应道:“我充满期待。”

本以为端木流水会飙,未料他的城府突然就深不可测了,气死人不偿命的对我露齿一笑,“我也没指望两句话就能吓住你,你不怕死,人尽皆知,所以你有自大的本钱,也有小看我的资格...咱们走着瞧就是了。”

我恼火,不是因为他的自信,而是不可能因为跟丫抬杠斗气,我就真去和墨菲、郑雨秋发生点什么。

斗嘴输在嘴皮子上,对善于雄辩的我来说并不多见,不可谓不是个打击,压下心中的不甘和无奈,我转移话题道:“你对郑雨秋和对墨菲的态度,区别很大。”

端木流水转移视线,从面前驶过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似乎在映衬他心里的复杂,“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她们俩很像...”

“放屁!”端木流水怒道,但之后马上克制,翻了我一眼,放缓语调道:“她们俩一点都不像,无论是性格还是脾气...你和郑雨秋关系好,敌视我很正常,我妈对她愧疚太多,现在什么都偏向她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你不认为,任何一个当事人在讲述某件以自己为主角的故事时,都会不可避免的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从而有选择的忽略掉一些真相吗?”

“当然,”我道:“所以我也不会认为我在你嘴里听到的就是真相的全部,孰对孰错,我有自己判断的能力。”

“你有判断的能力?哼,哼哼...”端木流水冷笑几声,“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还真能耐。”

哥们面下发烫,同样轻蔑的笑笑,故作智者自信淡定的模样。

“不管你信不信,我烦郑雨秋不假,但我从没觉得我对她的态度是正确的,甚至大多时候我都是明知故错,可我告诉你,一个巴掌拍不响,我错,也不代表她就一定是对的、永远是对的!我们俩的关系演变成今天这个德行,绝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责任,猫和老鼠一生下来就是天敌,鹰和兔子一生下来就是天敌,但你听说过人和人一生下来就是天敌的吗?”端木流水叹了口气,道:“她郑雨秋看我不顺眼就是有理,我看她郑雨秋不顺眼就是有罪?什么逻辑!如果她对,那我也没错,如果她错了,那我也不对,这才合情理吧?不然你直接去问郑雨秋,看她敢不敢说我们俩关系闹得这么僵,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她一点责任都没有?她要真的这么说了,她就不是郑雨秋了,我唯一能认同她的优点,就是她从不屑于撒谎。”

抛开我对端木流水的偏见,其实端木夫人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才是郑雨秋与端木流水关系恶劣的始作俑者,郑雨秋正是因为她的偏心眼,才处处都想证明自己比端木流水强,也就是说,原本便是郑雨秋先开始敌视端木流水的,考虑到郑雨秋要强好胜的性子,很难相信她从不曾主动招惹或者挑衅端木流水,甚至怎么想都是郑雨秋挑起事端的理由更多、动机更充分一些,只不过那些未必是针对端木流水,但又确确实实让端木流水感觉到不舒服了而已...

“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肚量,不管怎么说,打女人,都是你不对。”哥们说这话着实心虚,因为我自己就没有不打女人的肚量,真急眼,我不敢打的女人,大概也就只有后妈一个而已...我原本还想说,作为儿子,他应该更多的考虑母亲的立场,但忽然想到,端木流水与郑雨秋越掐越过火,不就是因为端木夫人的偏心眼一边倒吗?那时的她根本就不在乎郑雨秋,又哪里会因为俩孩子掐架而觉得立场为难呢...

“是不是男人,跟有没有肚量有毛关系?裤裆里长了把儿的都是男人,一解皮带就能证明,从小到大,骂我像娘们的人还少吗?哪次老子都是一泡尿淋丫脑袋上,也没见谁再说我不是男人,”端木流水斜瞥着我,道:“你倒有肚量,可还有人说,是男人就不该劈腿呢,那你成什么了?”

这话噎得我无言以对,就听端木流水理直气壮道:“我娇生惯养我幼稚肤浅,我就是个只懂得挥霍的纨绔就是个没肚量的二世祖怎么了?我没想活得多高尚,能活得明白不就完了?”

我犹豫了,不知道是应该赞他还是应该踹他...这货的生活哲学,倒真是像极了端木先生。

【PS:又更晚了,抱歉。。。祝大家圣诞快乐。】

【第1148章 】那些故事(十六)

端木流水弹飞了指尖的烟蒂,好似一抹流星,划出一道尾巴,落在飞驰而过的车轮中,消逝不见,“人这辈子就像这根香烟,好烟孬烟,都是越抽越短,好人坏人,都是越活越少,既然被人叼着,怎么可能不沾上唾沫星子?嘴长在别人脸上,唾沫是香的还是臭的,你不都得接着吗?我没想做坏人,这一点和你一样,但我也没要求自己非得做个好人,这是咱们俩的不一样,你千万别说是我特立独行玩性格玩异类,因为你丫才是那个怪胎——你说是像我这样的人更多一些,还是像你那样的人更多一些?不管她郑雨秋嘴上怎么倔,她和我都是同一类人,俗!你同情她心疼她,因为她郑雨秋是个女人,我不忍她不让她,因为这个女人是郑雨秋!随便你信不信,如果我是女的她是男的,换做我打不过她,她欺负我,保证比今天我欺负她,有过之无不及!当然,你可以揪着我的脖领子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没去揪他的脖领,虽然对郑雨秋算不上了解,但我却丝毫不怀疑从现在这个端木少爷嘴里说出来的话。

“我说她跟我一样俗,你别不爱听,她郑雨秋为什么会看上你?不是因为她眼界高境界高,那是因为恨我恨得太极端了,但凡公子少爷,身上有点富贵气儿的,一律大棒打死,根本不考虑,可太平庸太一般的她又相不上,她不但跟我较劲,也跟我妈较劲,再怎么着,也不能找一个不如我爸的男人回家吧?但我爸就是个男人中的另类啊,所以你这个另类中的极品一出现,她就春心难耐了,世界上符合她这种矛盾择偶观的,恐怕也只有你了,你不是公子少爷没有家世背景,可就算是她最仰慕最佩服的三小姐,都对你另眼相待,恨不得倒贴给你,骂她贱?谁敢啊?那不是连三小姐也一起骂了?”端木流水在刚才摸出香烟的口袋里,又掏出一罐口香糖,扣出两粒,扔到嘴里,边嚼边道:“楚南,我不知道我妈今晚都和你说了什么,但猜也差不多能猜到,她肯定不希望郑雨秋真的一辈子不找男人,碰上你这么个奇葩,也算她命里注定了,可我想说的刚才也已经说过了:你有多少女人,我看不惯,但我管不着,不过在郑雨秋和墨菲之间,你只能选一个,这没得商量,你要是弄哭了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我决不饶你。”

我哼笑一声,道:“说的好像你从来没弄哭过郑雨秋似的...”

“没有,你也太小看了郑雨秋,”端木流水表情严肃,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她挨揍不哭,被骂不哭,受委屈也不哭,所以如果你把她弄哭了,那她肯定是真的伤着了,我一定替我妈宰了你,至于墨菲...她是哭着长大的,所以我不想再看见她哭了。”

我愕然而怔,端木流水却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酒店。

“你对郑雨秋好,是因为你妈,可你为什么对墨菲这么好?”

端木流水顿足回头,眸子闪亮如星,“你知道原因。”

“我知道,但我想不明白。”

“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端木流水仰头望天,道:“我与郑雨秋合不来,不代表我对亲情就是麻木的,也许就是因为以前我们接触的不多,以后也注定不会有很多接触,所以我更希望她好。”

端木流水在北天竭尽全力的演戏埋汰自己,真的只是不想在郑雨秋手下工作吗?我忽然觉得,他这么做,可能有其他原因...

“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也是我之前没机会向端木夫人求证的疑问。

端木流水笑了笑,那表情像极了端木夫人,却温柔的让我觉得陌生,“告诉她又怎样,不告诉她又怎样?我不是你,好像天塌下来都可以应对自如,你有主见,有担当,但是我没有,我习惯了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没出息也好,没理想也罢,总之我既不想争取什么,也不想改变什么,这个秘密是上一辈人的事情,不需要你告诉我这对我公平还是不公平,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究竟是失去的更多,还是得到的更多,我平庸,但我不是傻+逼,我没有能力为自己争取什么,也没有本事为别人改变什么,可就是这份自知,至少保证了我不会去破坏什么,这何尝不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我沉默了,端木流水也许是没有天资,也许只是不够努力,但他的的确确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纨绔子弟,他很清楚自己拥有什么、想要什么,他比很多人活得更明白,更坦诚,更实际...

“楚南——”端木流水咳了一声,表情有些尴尬的说道:“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妈为了墨...为了墨亦然和墨菲,一辈子没有说破这个秘密,我爸为了我妈,一辈子守着这个秘密,所以我求你...你看,咱们俩有多少不愉快,都是咱们俩的问题,如果你需要我道歉,我愿意说对不起...”

“我明白,”我打断了他,道:“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有多少想法有多少理由,但对我来说,守护她父亲留在她记忆里的完美形象,这一点就足够了。”

端木流水对于我流露出来的对墨菲的呵护,是相当不爽的,但忍了忍,还是没说什么,摆摆手,算是道别,可走出没两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喊道:“楚南,那个...还有一件事情我得求你...”

“嗯?”

端木流水一溜小跑回来,俊脸通红,颇为尴尬,紧张兮兮的左右看了看,才俯身贴在我耳边小声道:“千万别告诉我妈,说我抽烟...”

我差点仰头栽倒——这货的成熟与幼稚,落差也太大了!

说到底,他还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更多一些...

在回家的路上,我收到了端木夫人发来的一条短信,内容简短,但是在楚缘不安分的干扰下,我费了老大劲才看完,心里最大的那个疑惑终于解开:那年,那天,那里,在他醉倒之后,我做了一件很疯狂的事情,一如伍雪晴曾经做过的...

果然...端木夫人买下了那所故居,不仅仅是因为那里残留着或伤感或美好的回忆...

端木夫人没有多说,她将这个涉及了郑家、端木家和墨家三个家庭的大秘密告诉了我,却并未要求我保密,这份信任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想,这才是端木夫人告诉我这个秘密的真正用意吧...

知道了这个秘密,不要说我只是离开北天躲到上+海,我就是去了天涯海角,走的也只是人,不是心——端木流水还是不了解他这个大智近妖的妈,所以他求我保守这个秘密,殊不知,他妈早就认准了我比任何人都害怕这个秘密大白于天下,所以她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在我心底栽下了这颗不安的种子!

端木夫人满嘴的跑火车,什么来北天之前甚至是让我送她上楼之前都没想过会和我说那些话呀...都是表演!比她儿子还能演!以她这种城府的女人,会轻易的相信谁、对谁掏心掏肺、甚至不吝啬自己存放在心底二十几年的秘密吗?她连她亲妹妹都信不过,她信我?!再说,我是真实诚还是装实诚,她查我查得那么彻底,能不知道?况且我身边就有对她忠心耿耿的大间谍刘心蕾,刘姐可是我在公司里除了流苏以外最相信的人,她郑雪冬知道的有关我的事情,可以说有一小半,根本就是我亲口说的,还有一大半,是流苏那笨丫头说的,而流苏知道的,也都是我告诉她的,偏偏我对她说的,都是不可能对别人说的,郑雪冬对我的家庭关系了如指掌,怕就是这么来的...

想到这里我就难免心生怨念,刘心蕾太不够意思,枉我对康康那么好了,早知道她这样卖我,我就真该给康康当了爸爸...哥不爱占便宜,但哥更不喜欢吃亏,虽然我不控熟女,但刘姐捯饬捯饬,最多算人妻。

言归正传,郑雪冬演这一出,就是想告诉我,给我造成这样一种印象:这个秘密压在她心头太久了,她太累了,说不定哪一天,她就会向今天对我倾诉这样,也吐给别人听了...

我心里有了这种不安,哪还有甩甩袖子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

那女人根本就不怕被我识破她在演戏,被我识破,也不过是另一番潜台词:你要是离开墨菲,我就把这个秘密公开,看你担心不担心,舍得不舍得,回来不回来...

丫还夸我‘婉转的有境界’,她这境界不是比我还高呢吗?!这哪是替墨菲挽留我呢?这根本就是在威胁我啊!

心思闪过,我陡然一震:郑雪冬真的只是以此威胁我不许离开墨菲吗?

爪子不自觉的摸向了口袋里的钱包...

郑雪冬说过,她这次来北天,是为了见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便是我钱包里那张白金钻石卡的主人,她的妹妹,郑雨秋,她曾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在高层会议上,她不遗余力的支持我,不是为了墨菲,而是郑雨秋...

【PS:天亮出差去沈阳,快了两天,慢了三天,可能还是没办法更新,抱歉。。。】

【第1149章 】局?局中局?

郑雪冬姑且算作‘婉转’的挽留,动机究竟是什么?仅仅是因为我与墨亦然长得像、性格像,以及我与墨菲的情感现状也像极了墨亦然与她的曾经,因而触动了她心底的一些东西吗?显然不是,至少绝不仅仅是这样而已...以利为本才是商人的逻辑,亦是一个成功商人剥离不了的本能习惯,郑雪冬作为风畅的第三大股东,虽闲云野鹤般不参与高层管理,二十年来却始终制约甚至是左右着墨亦之与张力的明争暗斗,她花费的心思和工夫,可见一斑,绝非‘成功’两字便能概括和形容的,她是比老墨老张更加高明的商人,只不过这并不体现于既得利益方面,而是境界,这种境界,既是对公司稳定和发展的长远目光,以及未雨绸缪的策划和运筹帷幄的手段,也是对自己能力的清醒认识。

墨亦之与张力,是商人类型中的两个极端代表,前者重视发展,所以敢于冒险,后者重视稳定,所以勤于管理,谈不上无孰对孰错、孰优孰劣,只是性格造就的不同风格,善攻善守,各有所长,成为成功者的路径本来就不止一条,倾其所有押对宝的赌徒会成功,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积累也会成功,而所有成功商人的自传,其实无不是结果论的产物——任何成功者都会被歌颂,任何失败者,都没有发言权罢了。

郑雪冬的高明,并非长于墨张之所长,而在于她的性格——她属于那种永远不会高估自己实力,但也绝不会小觑自己能力的女人,对于可能追求不到的目标,她不吝啬冒险,却也不会偏执强求,她会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内,将既得利益最大化,一如她今时今日在风畅。

除了傻子,怕也只有鬼才会相信她的鬼话——她离开风畅管理层,真的仅仅是为情所伤?拉倒吧,这话就是已经变成鬼的墨亦然恐怕都不相信,否则怎么解释她一直利用端木家在南方的根基,制约墨张关系?怎么解释在墨张分揽大权的今天,高层中却依然存在着的拥有一定话语权的中立势力,且这些人又对她郑雪冬言听计从?千万别说郑雪冬苦心经营,是不忘旧情,一直为墨菲有朝一日的‘登基’修桥铺路,我相信她忘不了墨亦然,但谁能告诉我,她既然有意为墨菲铺路,却又以墨菲为竞争对象,一心培养端木流水,图的是啥?

不论她培养端木流水的目的与她从未真正远离风畅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只看表面,她后面此举,对风畅、对她个人,也都是利大于弊,她固然牺牲了一定的财富,可试想她若是留在风畅高层,直接存在于墨张纷争的漩涡之中,她还能存活到现在吗?要知道,她能够制约墨张关系的最大杀器,就是她一心只求高层稳定的表象,她的无私和她对权力与利益的淡漠态度,成为了她即不与墨张对立也不加入他们任何一方阵营的最合理借口,换言之,正是因为她对老墨老张没有任何实际威胁或者直接威胁,才让那两块料能更专心于互斗,即便争取不到她,也不敢轻易得罪了她,这样才有了风畅的稳定以及她在风畅高层中的超然地位和影响力,亦就是说,墨张之间长久以来看似微妙的平衡关系,其实是一种经过郑雪冬刻意雕琢后的必然,正是她的‘淡泊名利’和‘无欲无求’,为她换取到了最大最安全的经营空间,使她的话语权重过老墨,形象口碑压过老张,却又不会成为众矢之的...郑雪冬很清楚以自己的能力不可能同时扳倒老张和老墨,而帮助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搬倒另外一个,也只会让自己成为下一个,索性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看谁疲软力弱了,就帮谁一下,谁强势过头了,就打压一下,反正墨张作用互补,同时存活对公司有利无弊,作为股东,公司利益不就是她的利益吗?她即送了人情,又可以让两只老虎永远也分不出胜负,无暇来吞掉自己...她可能不是绝对的赢家,却绝对不会成为输家,所以就结果而言,她永远都是赢家。

难道这样的结果只是一连串的运气加巧合?概率实在太低了——结果是过程的演变,而过程中一定会存在很多的偶然和不确定性,谁有那样的运气能回避掉过程中所有的不确定性,使所有偶然都凑巧是对自己有利的?不可能!那么结果就必然是人为所导!

郑雪冬说自己是个为爱疯狂的女人,乍听之下,觉得是那么回事,可经不住琢磨——她若真的疯狂,当年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和墨亦然在一起,不去顾虑墨亦然的为难、不去考虑墨菲的将来、不去在乎别人怎么议论,不是吗?否则她当年趁墨亦然酒醉做了那般疯狂的不像自己的事情,就不会逃,她应该让墨亦然为她的疯狂买单,而不是自己买单,不是吗?

她的疯狂之所以不够彻底,总有一条无法逾越的底线,就是因为她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无法完全的抛掉自己的理性本能,我想,这也是她直到今天都在后悔的事情。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更何况是一个将‘理性’作为自己生存武器的女人,女商人,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她都逾越不了的那条底线,今儿会因为我而撕裂?她如果这么容易感性,还能将这个秘密守口如瓶二十年,连一瓦之下的亲妹妹都瞒得死死的?

打死我都不信!

可以说,正是因为她最后过分感性的向我吐露了这个惊天绝密,才让我百分之百的确定了她今晚的一切言行,都是理性的,经过设计的,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

现在让我好奇的,惴惴不安的,是她用这个秘密‘绑架’我,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如果她只是为了墨菲,让我心中有牵挂,没办法离开北天,倒也罢了,但如果墨菲只是幌子,她是为了郑雨秋留我,那就没办法不担忧了...

郑雪冬虽然是风畅的人,但我个人还是更倾向于将她划分在郑雨秋三小姐那一阵营,我与郑雨秋交情甚浅,她是不是对我有想法我不知道,可三小姐对我‘有想法’却是百分之一万的,我之所以想要离开风畅,除了墨菲之外,不想再做那个喜欢故弄玄虚玩神秘的傲慢婆娘的提线木偶,也是主要原因之一,天晓得这一切是不是又是她暗中策划的...

是三小姐主使郑雨秋利用了端木夫人也罢,还是端木夫人与三小姐郑雨秋本来就是串通一气的也罢,无论是局,还是局中局,都无太大区别,重点是,若三小姐那婆娘的目的就是为了猫戏老鼠一样,将我控制在她能够控制的范围内玩我整我,那么今晚这一招,她是真真儿的打在我死穴上了...

哥们现在非常理解端木流水为啥宁可被人当成弱智,也不愿意给郑雨秋打工了,恐怕不止是自尊心难以接受这么简单吧?物以类聚,郑小姐和三小姐,绝对是一路货,想一想三小姐整人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啊...

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如果郑雨秋对我有好感是假的,是为了让端木夫人今晚能够‘婉转’的将我留在北天留在风畅,那就表示,早在端木夫人来北天之前,我便已经掉进了三小姐设下的套中...最先给我灌输郑雨秋对我有意思这种印象的,可是闵柔那妞儿!亦就是说,将我的感情从三角恋搅和成四角恋的她们,在那时就已经预判到我的选择,并想方设法的阻止我,刁难我了...

但反观之,如果郑雨秋对我有好感是真的,即可证明,端木夫人‘绑架’我,与三小姐毫无关系...

我是不是有必要去求证一下呢?

三小姐玩人的手段我已经见识过,我并不怕她玩我,但我绝不能放任她因为玩我而肆无忌惮的伤害我身边的人。

小紫那样的事情,我绝不希望再次发生...

【PS:新年快乐~】

【第1150章 】各怀心事

虎姐和楚缘都各怀心事似的,回家这一路上,谁也没再开口说过话,让哥们如坐针毡。

我没有读心术,楚缘那颗小脑袋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可虎姐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却心知肚明,这主要基于两点:一是因为习惯了像膏药一样粘着我的楚缘,在我送端木夫人回酒店房间这段短暂分开之后,换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位上;二是开车的虎姐虽然不说话,眼睛却频繁的瞄后视镜,杀气在镜面上反射过来,犹如一把凌厉的刀子在我脸前晃来晃去,让我心惊肉跳的...

上楼时我又是咳嗽又是跺脚,故意制造出很大的动静,想要惊动邻居家那两位武力值不在冬老虎之下的女豪杰,完全是出于本能——自保本能,抑或求生本能...

我当然不是盼着假小子和仇媚媚与虎姐大打出手,那样非但是火上浇油,还会暴露她们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仇媚媚倒无所谓,万一楚小花就是许小佑的事情曝光,天晓得气头上的虎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只是想让那俩个妞过来插科打诨一番,然后随便找个理由,诸如‘太晚了,室友已经睡了,不好吵醒她们’啥的,在我家留宿一晚,不给虎姐质问我与楚缘兄妹恋问题的机会,也算尽了她俩保镖的义务。

我了解虎姐,这妞是直脾气,喜怒哀乐在心里是藏不住的,她现在的愤怒,多半源于震惊,所以不管我的解释是否合理,她都不可能听得进去,甚至有可能,不,是百分之百会将我的解释当做狡辩,继而痛下杀手...

然而‘震惊’并不存在延续性,她现在听不进我的解释,是因为有些事情她一时想不通,却又不想听我‘狡辩’,但如果给她一点时间呢?她自己就会琢磨那些自己想不通的问题,‘存在即合理’这句话未必是正确的,但是为不合理的存在寻找一个合理的答案,从来都是人类的天性,虎姐想得多了,自然就冷静了,即便她依然愤怒,至少我的解释,她能听进耳朵里了。

那时候她再扁我,应该会手下留情些吧?

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我担心的只是轻伤、重伤、半残废,却一点也不担心虎姐会不会为此离开我...

也许,是因为虎姐的眼睛里,只有愤怒,却没有怨恨的缘故吧,我能从她眼睛读到的只有一句话:回家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我实在承受不住虎姐的杀气,偏偏天佑和仇媚媚这两个不称职的保镖还没回家,我掏出钥匙的爪子一个劲的抖,仿佛我要打开的不是我家的房门,而是通往地狱的大门,紧张之下,我还插错了钥匙,差点将我办公室抽屉的钥匙拧断在门锁里,推开房门时,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听见身后有人一声冷笑,这触动了我体内一条敏感的神经——挑衅?!

我对挑衅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尤其是女孩子的挑衅,这得‘感谢’楚缘,臭丫头小时候就以挑衅我为乐,逼我犯错被老爷子惩罚,她好幸灾乐祸,我是个滥好人,但绝非隐忍的性子,在家里是不得不忍,忍得多了,到外边就忍不得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我必犯之,哪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啊?但凡女的,一律当成楚缘教训,更觉得解气,别说那些女流氓小太妹了,就是对我千依百顺的小紫偶尔犯毛挑衅,我都没饶过她,打我是舍不得,但骂我可不吝啬,我俩也只会为此吵架。

所以我嘴上说端木流水不爷们,也不认同他对郑雨秋的种种,心里却颇为理解,男人需要气量,但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被女人骑在头上撒尿还能淡然处之的气量。

反正我没有,虎姐这一声冷笑,虽然有可能只是我的幻听,但还是严重的刺激到了我的心伤——老子最烦被小娘们看不起!最近的三小姐,更是让我对此前所未有的反感!

兄妹恋的事紫苑已经知道了,楚缘恋兄的事流苏也已经知情,我只是不晓得怎么开口,可压根就没想过隐瞒,所以虎姐知道也只是早晚的事,我怕,只是怕挨揍,可人死不过头点地啊,楚南,你丫也太怂包蛋了,她还没亮拳头没抬腿呢,就把你吓尿了,开门都用错钥匙...你是怕疼的种吗?被七八个大小伙撂倒在墙角拳打脚踢咱也没哼过一声吧?就因为她冬小夜是个女的,咱就不甘心被打趴下啦?就你丫干这点事,你跪地上让她用脚踩你脸你也不冤吧?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想到这儿,我也不怕了,懒得去深究,我到底是拾起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担当,还是丢掉了男子汉大丈夫的骨气——要杀要剐要我跪,爷悉听尊便!

一进屋我就丢了外套坐在沙发上,好像被识破了卧底身份被军统特务鬼子汉奸逮捕的地下党,满脸慷慨赴死的坚毅悲壮,就等着蓄积了一路杀气的虎姐发落,却不想她根本没搭理我,道:“缘缘,你明天补考,快去洗个澡,早点睡吧。”

楚缘还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眉头紧锁着,好像在纠结于某个难题,我不知道她到底纠结什么,却可以肯定,她并没有兄妹恋曝光的危机感,甚至虎姐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也没朝虎姐看上一眼,木然的点点头,“哦”了一声,就走向浴室。

“换洗的衣服拿了吗?”虎姐拉住她,道:“小祖宗,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

虎姐问的是楚缘,不想俩丫头却同时向我望了过来,我一怔,忙低头装作寻找其实已经握在手里的遥控器,然后打开电视。

楚缘进了浴室之后,虎姐便在我身前坐下,却不说话,我换了六个频道之后,终于确定,这妞是在和我玩心理战,让我不安,让我心虚,等我主动交代——这是刑警审讯时的惯用伎俩,由此可见,这妞表面上沉得住气,其实肚里已经气炸了,不然不至于将我当成犯罪嫌疑人来对待,换言之,我现在若主动交代,就是不打自招,她立马就会给我扣上罪犯的帽子,还会听我解释吗?

不怕死不代表喜欢找死,更何况我与楚缘的无血缘关系兄妹恋还远远谈不上是犯罪吧?虎姐如果是像个吃醋的女人一样对我发脾气,我一定接着受着,可她现在这么一整,反而让我有些气不忿了。

我俩就这么僵着。

楚缘大概是真的累了困了,只是冲个凉的工夫就出来了,甚至没让虎姐帮她吹干头发,便回了房间。

“你先洗我先洗?还是一起洗?”

打死我也没想到,这是虎姐回家之后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第1151章 】选项一、二、三

选项一:你先洗——女士优先,这是绅士的礼仪,也是男人最基本的风度。

选项二:我先洗——男尊女卑,如今外面的世界已是男女平等,强势不再是爷们的专权,回到家关起门来,哥们再没点蛮横霸道,何以振夫纲啊?所以选这个也没错。

同居这么久,冬小夜不可能不了解我,无隆一选二,抑或她选我选,我其实都无所谓,文雅点说,我这叫价值观多面,通俗点说,是既随性也随和,粗鄙点说,就是咱有阿Q精神垫底,对于懒得去计较或者不值得去计较的事情,咱能通过自轻、自贱、自嘲、自解,来达到精神上的自我麻醉,转而忘之脑后,而我一向不喜欢和女人计较,尤其又是因为这种洗澡谁先谁后的小事儿,可虎姐还是随口丢给我这样一个问题,便是暗藏杀机的证明了。

我好像都能听到自己的脑袋瓜里噼噼啪啪的迸射着电光,这是预感到危机时才会出现的征兆,一个选不好,我估计今儿晚上就别想好过了...

我觉得,选项三的‘一起洗’,既是个玩笑,也是个陷阱,之所以说是玩笑,是因为我不相信闷了一路的虎姐会有开玩笑的闲情雅致,所以,她必是想用这样一个貌似玩笑的玩笑来麻痹我,让我放松警惕,继而得意忘形...

我敢打赌,一旦我精虫上脑,说了‘一起洗’,马上就会有一阵拳打脚踢浇灭我邪恶的欲念,洗刷我那肮脏淫+秽的灵魂...但我也绝不能因为察觉到了虎姐存心找茬发飙的意图,就心虚逃避,躲到浴室里去冲凉压惊,整理混乱的思路,不然我的下场可能会更惨——天晓得楚缘是不是又将换下的内衣内裤‘随手’丢在我能够一目了然的显眼地方了啊?我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丫头肯定没将换下来的衣服从浴室里面带出来,不管我进了浴室以后碰还是不碰那些衣物,结果都是一个人赃并获,捉变态于现行...今时不同往日啊,过往虎姐没在意过这些细节,是因为只当我与楚缘是纯粹的兄妹关系,关系亲密些,生活中没有那么多避讳也属于正常范畴,可她现在既然有此一问,明显是有所察觉了啊,作为一个刑警,怀疑,是最基本的职业技能,现在在虎姐的眼中,以前一些正常的事情,回过头去看,可能都变得不正常了,就更不要说那些原本就不怎么正常的事情了,例如,洗澡的顺序,楚缘永远只排在我前面,例如,她在家从不戴小罩罩,却总是喜欢毫无防备的靠在我怀里,晃着一双雪白的小脚丫看电视,虎姐十有八九得琢磨吧,每每那个时候我都会低垂着眼眉,到底是在看楚缘的脚,还是在欣赏臭丫头领口下面的春光?为了我,虎姐将十根脚趾都涂抹了性感的指甲油,并且每晚都精心护理那双小脚,她肯定会好奇吧?我究竟是恋足,还是恋妹...

“你先吧,我得铺床。”电光石火之间,我已心思百转,用唯一正确的答案和极尽自然的表演接下了虎姐的出招,可衬衫都被汗水浸透黏在后背上了。

“嗯。”虎姐的反应却出乎了我的预料,她爽快起身,径直走向浴室。

难道是我多疑了,虎姐压根就不是在试探我,而是真心鸳鸯戏水?她一路沉默,并不是因为我和楚缘的关系,而是出于女人的感性,对端木夫人的故事不能释怀?那我刚才岂非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虽然我和虎姐平时亲亲热热的事情没少做,但还真的没亲热到能够一起冲凉洗澡的程度,警方第一次组织抓捕沙之舟的行动前夜,我俩倒是险些擦火越线,虎姐用别样的方式满足了我的欲望,还歉意的许诺,行动之后任我处置,可我也说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自那之后,别说更进一步了,就连那晚那样的机会,都没再出现过,这与我对流苏有负罪感故而做不到强求虎姐固然有关,但说来惭愧,我精神上的那点克制远远不足以束缚我因为心理和生理的欲望而不够检点的行为,揩油吃豆腐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虎姐虽然不抵触不反抗,大多时候更是主动投怀送抱,可她的衣服却是越来越难脱了,我不提那天的承诺,她也装的好像忘了似的,我甚至觉得,这妞除了严防死守最后的底线之外,对我千依百顺,就是熟知并利用了我的性格,知道我始终会迁就她,所以极力的弥补我安慰我...…,

冬小夜是一个性格直爽简单的人,从来都是个想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就去做什么的主儿,但唯有这件事情,一直让我看不懂,偏偏腼腆又虚伪的我,还不好意思张口问。

“小夜姐...”

“怎么?改变主意了?想一起洗?”冬小夜在浴室门口驻足,转过身来,笑的既骄且媚,那双柔软细白的好像豆腐做的,却能劈瓦碎砖的芊芊小手,一只支腰,一只用肘撑着门框,贴着脸颊,矫情的捏着兰花指,两条修长美腿前后微错交叉而立,挺胸翘臀,身体曲成一个幅度很大的S型,这副卖弄风骚的德行很不适合她,但的确很俏,很性感。

“不是...”我晃过神来,暗呼要淡定要淡定,别说倒在色欲会让这妞看不起,更对不起流苏,再说,楚缘这会也没睡呢...不对,哥现在就不该有这种心思,今晚发生的奇怪事还少吗?东方妈,端木夫人,我都没琢磨透呢...

“你忘了拿换洗的衣服了。”我反应飞快,道。

“嗯?”冬小夜怔了怔,不由讪笑,刚才她还提醒过楚缘,现在却犯了同样的错误。

冬小夜从房间拿了换穿的睡衣出来时,我正在铺我的折叠床,不知她有意还是无意的问道:“东方已经回家了,你还睡客厅?”

我心虚,没回头,撅着屁股铺凉席,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不睡客厅我睡哪?”

“和缘缘睡你那张大床啊。”

虎姐像是随口说的,口吻没啥异常,可她越是正常,我越觉得从她嘴里冒出来的‘大床’两个字戳心窝子,我不知道她到底怀疑没怀疑我和楚缘的关系,也不知道我是该继续隐瞒,还是马上坦白。

我默默唧唧没吱声,冬小夜慢慢腾腾进了浴室,顺手关上了门,我转身便倒在了床上,看来虎姐是真的没怀疑我和楚缘啊...

说不清是如释重负还是内疚更深了、心理负担更重了,我一口气还没叹出来,就见浴室门被拉开一条缝,已经脱了上衣,只穿着内衣的冬小夜探出头来,与整晚都在回避她视线的我对个正着,我纵然再是心虚,也不好现在移开目光了,便见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楚南,端木...不,是郑雪冬,她对你的评价你还记得吗?”

“评价?”我没反应过来。

“不坦白,但还算诚实,”冬小夜道:“我觉得她说的非常对,如果刚才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和缘缘一起睡你那张大床,你马上回答我,我肯定会给你老大个耳刮子。”

虎姐到底还是怀疑了我与楚缘的关系!我尴尬,羞愧,自责,不知道该用哪一种表情面对她,“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撒谎骗你?”说这话,等于印证了她的怀疑,我知道,但我还是这么说了。

冬小夜摇头,非常有自信的说道:“你不会骗我,如果你刚才张口,我相信你百分之百是向我坦白你和缘缘的事情。”

她对我的信任,并不能平复我此刻心中的惶恐与不安,但我更多的是不解,“我坦白,你还揍我?”

冬小夜点头,很认真,也很严肃,“坦白比谎言更可怕,因为你说谎骗我,一定是为了挽留我,但如果是坦白的话,无论你的态度有多么诚恳,有一点都是无法改变的。”

“是什么?”

冬小夜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只思考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已经做好了失去我的心理准备——如果我在你心里就只有这么一点分量,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揍死你?”

【PS:呕吐太多,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

【第1152章 】痛,苦

“你只思考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已经做好了失去我的心理准备——如果我在你心里就只有这么一点分量,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揍死你?”

我不知道虎姐的话是对的还是错的,不知道我应该欺骗她还是应该向她坦白,不知道我刚刚没有欺骗也没有坦白,是不是害怕失去她,我只知道,现在,我很怕我会失去她!

我的脑袋里现在就是一潭浑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漩涡,想的事情很多,可所有的思考都没有任何方向,混乱的一塌糊涂,却偏偏不想让自己哪怕有稍稍的冷静,反而只想能想的更多一些,分散掉可能对某一件事情可能会投入思考的精力,结果,我都不知道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从小到大,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的慌乱过,端木流水说,我是那种天塌下来都可以应对自如的人,这话真是太抬举我了,我现在的感觉就是天塌了,然而,我却连一只热锅上的蚂蚁都不如,我更像一只渴望着将脑袋扎进土里的鸵鸟,将所有的思考都交给屁股,当然,屁股是不会思考的,所以我恨我的屁股,但更恨我的脑袋,因为它不能像屁股一样没有思想...

我抱着自己都觉得渺茫的希望,问道:“现在呢?我会失去你吗?”

冬小夜不答,我的心脏坠地般一震,好像冰块似的裂了碎了,手脚冰凉的几乎失去知觉,并向着全身蔓延,我不知道是什么抽走了我的力气,但我知道我像个瘫痪的人一样歪倒在床上并随时有可能溜落到床下的姿势很不雅观也很没出息,可我动不了,也不想动,浴室门口几乎全裸着上身的冬小夜双手抱怀,一脸失望的望着我,似乎也感觉到了与我相同的寒冷。

是啊,她比我更冷,是我让她心寒。

瞧我那问题是多么的荒唐,简直比我想让屁股懂得思考还要荒唐他+妈+的一百倍...我笑了,也许是笑了,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表情,将要失去冬小夜的事实,让我身体里里外外所有的部件都被冻僵了,死透了,只剩下了心脏还在跳,跳的太快,以至于太疼,我觉得我已经到了窒息的快要昏厥的边缘,却始终不得解脱,这感觉就像是一种惩罚...

我没失过恋,我只是以为我失过恋,现在我懂了,无论是紫苑当年的不告而别,还是被墨菲欺骗后的悲愤失落,都不能算做失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那甚至连恋爱都称不上,未曾拥有,谈何失去?所以我才明白,明白真正失恋的滋味...

痛苦——这是爱情肥皂剧里常被那些男女主角画在脸上的表情、挂在嘴里的台词,情场失意的反面角色,总喜欢理直气壮的将这个词作为他们因爱生恨、嫉妒成狂、死皮赖脸、不择手段、甚至是泯灭人性的借口,不是为自己开脱,就是衬显自己的悲壮,我曾经是那样的不屑,认为那些只是剧情需要,没有恩爱情仇,哪里来的故事?而故事,无非是对现实的美化歌颂抑或丑化抨击,被夸大到脱离了实际,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幻想产物了...我知道失恋会痛苦,我也知道有些痛苦会让人难以承受,但失恋绝不在这个范畴之内,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没有了这棵树,还有整片的森林...我认为因为一个失恋就痛苦成那副德行的人只存在于故事里,没想到在现实里竟然也真的存在,反而是我以为的分手后就应该送上祝福然后微笑着转身留下一个离开也洒脱的背影,才更像是虚构出来的故事,至少我知道了我肯定不是那样潇洒的男人,原来狗血剧里的感情戏不完全是在扯淡,而天真的也不是坐在电视机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楚缘,而是连她为什么感动都不明白的我,我以为我很懂爱情,原来我什么都不懂...…,

痛苦,就是又痛,又苦,痛是感觉,苦是滋味,失恋的人,只剩下这种感觉,这种滋味。

我好像忽然明白了,在与墨亦然分手的那一天,端木夫人为什么能做出那般疯狂的不像自己的事情,又为什么落荒而逃,再也不见墨亦然——她是个骄傲的女人,也是个在乎墨亦然的女人,她不想、也不愿让墨亦然看到自己被他伤的是如此痛苦,她嫁入端木家,绝非如她说的那般轻巧,只是一时之气,她是为了一辈子隐瞒真相,为自己承受不了失恋痛苦的那一次崩溃承担责任,这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墨亦然,她害怕承受不了痛苦的自己会让墨亦然更加为难、自责,更害怕墨亦然知道了那一天的真相,自己就不是他最爱的那个永远坚强永远骄傲的郑雪冬了...或许是她撒了谎,或许是她直到今天都没有察觉,她可能从来都没有讨厌过自己的妹妹,她对郑雨秋的冷落,大概只是无意识的想要衬托出她对端木流水的关爱,她之所以能容忍端木流水犯下的任何错,就是因为端木流水犯下的所有错,都不及她当年犯下的错,端木流水是因为她,才不能与生父相认,所以她想用加倍的关爱来弥补对他的亏欠。

我似乎终于明白了,端木夫人倾尽所有精力培养端木流水,也许并不是想让别人觉得她的儿子比伍雪晴的女儿有出息,更不是想着将来有一天,让他能够取代墨菲,成为风畅的主人——墨菲的确被郑雪冬视为一把标尺,但这把标尺裁量的,并不是端木流水与之的差距,而是墨亦然对子女的要求,在郑雪冬看来,墨菲就像一条及格线,她担心儿子不及格,达不到他父亲期盼的高度,尽管她根本就不会让墨亦然与端木流水相认...

归根结底,端木夫人这种充满了自责与惶恐的矛盾心理,就是源于那一天,她无法承受的失恋的痛苦。

我也有类似的冲动,像端木夫人那样,扑上去,推倒冬小夜,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想将她留下来,不让她离开我...可我做不到,不是因为冬小夜功夫比我好,而是端木夫人的故事已经告诉了我,那样做的结果,只会让现在这种痛苦的感觉延伸至一辈子那么漫长,我要懊悔的事情,也只会比现在更多,且无法弥补。

“也对,呵呵,事到如今,我还想你留在我身边,都不能算是奢望了,简直是痴人说梦,痴心妄想,我不信天不信神,拥有你,是你赐给我的福分,可我却不懂得珍惜你,还这样伤害你...”

只穿着内衣站在浴室门口的冬小夜怒视着我,表情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打断道:“你还有多少忏悔,我洗耳恭听。”

的确,说对不起有用吗?更何况是这种明知故错的事情?对于虎姐的讽刺,我不恼不恨,只有惭愧,“我说这些不是想请求你原谅,我就是,就是怕你气坏了身子,如果打我一顿能解气,你打死我我都愿意...”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冬小夜道:“杀人犯法,我是警察,嘴上说说我解气,真动手揍死了你,我不用偿命吗?”

“那你别把我打死,留口气,我就说我是自己下楼摔的...”我全无说笑的意思,是很认真的想要帮虎姐出气,可我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太轻佻,我的智商就像空投的导弹,直线下坠,已经跌落了水平线,直钻海底烂泥...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确定你和缘缘之间真的有事,而不是在诈唬你呢?”

我觉得,虎姐也不晓得怎么才能出气,所以便有些突兀的转移了话题。

【第1153章 】独白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确定你和缘缘之间真的有事,而不是在诈唬你呢?”

“我知道你是诈唬我的...”我已经没有主动思考的能力了,完全是顺着冬小夜的话题走,但一些主观认定的东西,我还是有着相当自信的,“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坦白,而不是撒谎骗你...你说撒谎至少是还想着挽留,坦白却是已经做好了失去的准备,这些话好像对,又好像不对,我现在脑子很乱,可只有两件事情我是清清楚楚的——我确实没想过挽留你...不是不想,是明白那叫痴心妄想,你知道我是个很现实很实际的人,对于不可能的事情,我从不幻想...”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冬小夜截断我的话,皮笑肉不笑,道:“我可不知道你原来是一个很现实很实际的人,我真得向你请教请教,半夜跳下车,对着警车大骂女警察,这种人现实吗?实际吗?脑门上顶着枪口,还能猖狂大笑着和用炸弹劫持了几百个人质的穷凶极恶的亡命徒、杀人犯谈条件,这种人现实吗?实际吗?用自己一条命,换两个女人的命,其中一个还是那天被他半夜跳车破口大骂、最后用枪戳了他脑袋的臭女警,这种人现实吗?实际吗?过去了不提了,咱们说没过去的,现在,你帮谁呢?许恒!那个众目睽睽之下枪杀了龙啸天,劫持了数百人质的主谋、主犯!你替他向警察提条件,你想过后果吗?!还没看见后果呢,你的脑袋就已经都拴在裤腰带上了!多少人以为你和许恒是一伙的,多少人想要你的命?你现实?你实际?自打我认识你那天开始,你干过一件能让我觉得现实和实际的事儿吗?在公司,多少人望眼欲穿的向上爬的机会,白给你你都不要,在家里...你和亲妹妹都谈起恋爱来了,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很现实很实际的人?怕麻烦怕麻烦,这话你成天挂在嘴角上,可麻烦一堆,哪个不是自己找回来的,包括我,都应该算是你惹回来的麻烦吧?我刚夸完你不会撒谎,你就跟我睁着眼说瞎话,你不脸红,我替你脸红!”

我哪里不会脸红?我现在脸就很红,“你怎么能算麻烦呢...还有,那个,我和缘缘不是亲兄妹...”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的意思是,我...”我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解释这种事与愿违的矛盾结果,吭叽了半天,只得继续刚才自己的话,“我说有两件事情我心里是清楚的,一是我不想、不能强留你,二是...虽然我没想要挽留你,但我也真的没做好失去你的心理准备,这两件事情,我不是今晚才开始思考的...”

冬小夜不语,似乎在等我接着说,我勉强坐正了身子,双手撑着膝盖,仍觉得有些乏力,不由低头苦笑,缓缓说道:“从事情发生的那天开始,我就在想,怎么向流苏解释,怎么向小紫解释,怎么向你解释...”

“还有怎么向墨菲解释。”虎姐带着情绪插口补充道。

我讪讪一笑,继续说道:“我这个人,情商不高,生下来还没懂事,妈就没了,剩下我和老爷子相依为命,我家老爷子你见过,挺严肃古板的一个人,情商也不高,他娶我后妈,并不是因为他喜欢我后妈,其实那时候他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可他还是娶了我现在的后妈,仅仅是因为他觉得缘缘需要一个爸爸,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呵呵,听着耳熟吧?郑雪冬或许以为她的故事很特别,所以才说给我听,要我引以为戒,可她却不知道,就在我家里,也发生过几乎相同的故事——墨亦然与伍雪晴结婚之后,郑雪冬嫁入端木家,从此不再与墨亦然相见,我爸与他心里真正喜欢的那个女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悦姐也嫁了人,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想,她嫁人的动机,可能与郑雪冬都是差不多的,而且直到今天,她也不肯和我爸见面...两个故事里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后妈与伍雪晴两个人,伍雪晴那种女人根本就不配与我后妈放在一起比较,所以悦姐虽然被我后妈夺爱,却仍与我后妈是最好的朋友,她只是不见我爸,但经常通过后妈了解我爸的近况,后妈也会将悦姐的事情告诉给我爸,悦姐离婚之后,她更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撮合两人见面...”…,

“为什么?”虎姐很不顾气氛的打断了我,忘了自己现在的立场,对我家的故事产生了好奇,“你后妈要当红娘,让他们俩再续前缘?那她自己怎么办?”

这是一个我想都不敢去想的问题,老爷子将自己这段情史瞒得死死的,到今天都只字未提,我也不晓得在他心里,悦姐和后妈,到底谁的分量更重,但是在我心里,后妈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我从小便失去了一个母亲,不想再失去一个,我希望悦姐幸福,却又恐惧她的幸福是建立在后妈牺牲幸福的前提下...

这是一个无解的矛盾,所以我无视了冬小夜的好奇,道:“我讲这个故事,不是想剖解他们上一辈的感情,只是想说,我们老楚家的人,情商好像都不高,爱情友情亲情,无论哪个方面,全是一塌糊涂,老爷子如此,我更是如此...我小时候是没有朋友的,人们都说单亲家庭的孩子,心理问题多,所以不管我是好孩子、坏孩子,都没有谁愿意让自家的孩子和我做朋友,甚至很多老师都会对我区别对待,或是关心我,或是关心有可能被我影响的同学,有意的无意的,都让我变得特别了,与其他的孩子之间出现了隔阂,那时候我就羡慕啊,好孩子们有好孩子们的圈子,坏孩子们有坏孩子们的圈子,我甚至羡慕好孩子们看不起坏孩子,坏孩子们看不顺眼好孩子,因为我没有圈子啊,孤家寡人一个,我连看不起谁看不顺眼谁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我一瞧见你们喜欢的电视剧里有那些把孤僻当成冷酷对女主也不屑一顾的装+逼男主角,就觉得恶心,人是群居动物,对孤独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说自己不怕孤独喜欢孤独的,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心理有病,在我看来只有极度自卑的人才会用冷酷来伪装自己,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吗,所以他还是害怕孤独,害怕就害怕,还不敢承认,你说他是不是自卑到无药可救了?这种可怜虫还可以先无视后泡到女主角,不管是他的幸运还是女主的脑残,你说这样的故事是不是太扯淡了?我敢这么说是因为我孤单过,恐惧过,自卑过,所以即便是坏孩子们用怜悯和施舍的大慈悲,吸收我这个可怜虫,让我扮演一个跑腿打杂加赔笑的小丑角色,我也乐意...你说我傻吗?我傻,因为我连怎样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都不会,所以我自卑,恨我自己情商太低...在家里也是,后妈到底不是亲妈,缘缘也不是亲妹妹,我究竟该怎么扮演好儿子和哥哥的角色,才不会被她们讨厌?你们经常说我是滥好人,总喜欢为别人着想,却不顾自己的立场,那是因为我从小到大就只学会了去瞧别人的脸色,逼自己去适应别人的圈子,强迫自己去满足别人的期待,不然我就只能做个孤家寡人,没有朋友,还要被后妈和缘缘讨厌,而现在,我身边真正能称为朋友的人依旧没几个,缘缘更是从没拿我当过哥哥,都证明了我有多么的失败,我以为站在别人的立场想问题,能够让我做的事情更讨喜、更贴心,让别人更容易接受我,可结果却是,别人怎么想,不过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别人心里真正在想些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头来,我就是一个情商低的惨不忍睹,偏又喜欢自作聪明的蠢蛋...”

冬小夜轻声叹道:“你确实是一个不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的蠢蛋...”

【PS:为跳更和晚更抱歉。。。】

【第1154章 】天真与认真

“你确实是一个不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的蠢蛋...”

我现在就像一支被吸干了水分的折茎向日葵,低垂着枯萎的脑袋,整个人就只剩下一副干硬的几乎没有了知觉的躯壳,里面空无一物,冬小夜的话我左耳听右耳冒,全然不走心思,只是自顾自的继续着独白似的碎碎念,,“爱情与友情、亲情不一样,对朋友,只要坦诚和珍惜,就不会伤害任何人,对家人,只要肯包容和忍让,就能和睦相处,可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呢?坦诚和珍惜,包容与忍让,就一定不会伤害她了?墨亦然和郑雪冬的感情之所以是个悲剧,的确是因为两个人不够坦诚,可他们为什么不坦诚?是因为包容,你说他们彼此不珍惜吗?不珍惜的话,他们就不会相互忍让...之前你说墨亦然当年抛弃郑雪冬,不应该、太可恨,可刚才回到家里,你又对我说,坦诚比谎言可怕,那我问你,当年墨亦然与郑雪冬分手的时候,他对郑雪冬是坦诚了呢,还是撒谎了呢?”

冬小夜支吾了一声,似乎是欲言又止,不晓得如何回答。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的话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可能今天放在你我身上,就是对的,但放在当年墨亦然与郑雪冬的身上,就刚好相反,矛盾吗?矛盾了,可矛盾的似乎并不是咱们的道理,那就只能是爱情本身太矛盾,”我摇头笑道:“爱情这玩意儿,就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但既没有老师,也没有课本,是只属于每个人自己的专业课,别人的爱情你学不来,你的爱情别人也复制不去,所以是幸福美满,还是失意凄凉,是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还是像郑雪冬和墨亦然那样的瞬间花火,便相忘于江湖,就全凭自己的天赋和悟性了,很遗憾,我没天赋,更没有悟性...”

“我和小紫是一起长大的,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我俩长大以后结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我保护她照顾她让着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直到她十八岁那年去了美国,我才知道那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就是喜欢,缘缘说我那段时间像丢了魂的活死人,不夸张,但不单是气她撕了小紫的信,更气我自己,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都没告诉过她我喜欢她,否则她可能就不会走了,一句话,差点成了我们一辈子的伤,可就是这一句话,过了四五年,我居然还是没学会,这四五年里,我和流苏关系好的恐怕只有‘如胶似漆’这个词才能形容了,除了我口口声声说她是我哥们是我兄弟,谁不说她像我媳妇?难道我不想她真的给我当媳妇吗?难道我真想和她做一辈子哥们兄弟?除非我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可我不敢承认,我怕一旦表白了,连兄弟都没得做,如果追求爱情的风险,是让我可能失去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能在一起的快乐,那我宁可不去追她,所以我宁愿骗自己,只把她当兄弟...呵呵,我傻,流苏和我一样傻,如果不是我见异思迁,对墨菲一见钟情,我想我们俩还会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冬小夜不语,好一会,才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对缘缘,也是这样的,我想说,我对你,也是这样的,”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沉重的脑袋抬起来,望着冬小夜,说道:“我是个对感情很迟钝的人,有时候就是已经喜欢上了,自己可能也察觉不到,就算察觉到了,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喜欢,反而总是在快要失去的时候或者已经失去之后,才搞明白自己真正的感觉...”…,

冬小夜的脸绷得紧紧的,插口问道:“那你现在真正的感觉是什么,喜欢我,不喜欢我?”

我当然是喜欢她的,所以我觉得她是在调侃讽刺我,讪讪一笑,没接她的话,继续说道:“我向你坦白我和缘缘的事情,既不是想挽留你,更不是我觉得失去你也无所谓,无论你信不信,我和缘缘的事情,对我来说,只是一件事情,不是一个秘密,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撒谎掩饰,就像我和你,我和紫苑的事情一样,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所以就一直等,等我以为合适的机会出现...”

“我和紫苑的事情你也打算...我们俩可是小...咳,”冬小夜干咳了一声,道:“我的意思是,你和我、和紫苑的事情,同你和缘缘的事情是一个性质吗?你和流苏还没登记结婚,不将和我、和紫苑的事情当成秘密,道理上也能说得通,可你和缘缘...你们可是兄妹恋!这种事情你也没当成秘密?这话我能信吗?”

“我就是想当成秘密,也得少几个人知道才成啊,”我苦笑道:“紫苑从小就知道,东方是三年前知道的,一可是一年前知道的,甚至舒童,都知道的比我还要早一些...”

“她?”冬小夜不待见舒呆子,只听到她的名字,脸色就不由一沉。

我叹道:“缘缘之前不是说,她正在写一本新小说吗?那本小说的真面目,其实就是把她从小到大的感情日记做了个整合,里面描写的人和事都是真的,虽然给人物换了名字,可...她叫‘慕容缘’,我叫‘慕容南’,只是把我爸妈的姓氏给对调了一下,东方怜人叫‘东方可怜’,你的名字她去了中间的‘小’字叫‘冬夜’,墨菲叫‘墨菲菲’,薛紫苑叫‘薛小紫’,舒童的‘童’子换成了‘瞳孔’的瞳,流苏她干脆就和所有的龙套角色一样,根本没给改名字,还叫‘程流苏’...除了萧一可叫‘萧波波’,可能会让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连杨伟那个‘杨不举’的名字,都不难对上号吧?所以只要她发表出来,被咱们身边的人看到,一眼就知道那本书写的是她和我的故事,你说,我把它当成秘密,有意义吗?缘缘根本就没拿这事儿当秘密,现在不承认,是因为年纪还小,说出来,不但不会有人当真,还会笑她长不大,所以她才写成了小说...一准是怕手稿留在家里,会被你我发现,所以她上学也随身带着,前阵子在学校凑巧被舒童给发现了,舒童就告诉了我...”

冬小夜消化了好一会,才道:“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她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一没钱二没门路,想出书,哪有那么容易?发在网上也不一定有人会看吧?”

“你太小看那丫头了...”虎姐总是被楚缘纯真如天使的外表欺骗,根本不知道那丫头肚子里面住着一窝小恶魔,“没门路?你忘了,我爸和你爸一样,都是吃笔杆饭的人,他教书,也写东西,小说已经出版过好几本了,说起来,缘缘自小就喜欢写东西,还是耳濡目染受了他的影响呢,这不是现成的门路?”

虎姐惊讶道:“这种事情她好意思告诉你爸?”

“她怕别人知道就不写这本小说了,写了,就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不禁想起那天后妈和悦姐来家里时,悦姐对这个问题的态度,以及后妈当时的反应...以楚缘腼腆怕羞的性子,恐怕最不在乎的,就是把这件事情告诉给父母了,一来,爸妈是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也是最疼她最宠她的人,二来,老爷子和后妈,对我们兄妹俩谈恋爱,似乎从来就没什么抵触,甚至常常开一些带有暗示抑或鼓励意味的玩笑,这种调侃几乎是伴随着我们一起长大的,楚缘当我是恋爱对象,我将她视为择偶标准,恐怕便和这些脱不了关系,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们才是我和楚缘恋妹控兄的‘罪魁祸首’...…,

“你说她没钱,忘性就更大了,”若非气氛不合适,我大概就笑出来了,“小到买菜找零的钢镚,大到李星辉的房子支票,她存钱敛钱的本领你不是没见识过,只要不犯法,是不是她的钱,你敢给,她就敢收,收多少都不手软,但凡是她的钱,不管五角还是一毛,想抹零,门儿都没有,找回来全塞存钱罐里,凑成整儿就送银行,别的女孩子逛街,买衣服买包包买化妆品,花起来钱来想收都收不住,她去逛街,买这个舍不得,买那个也舍不得,想花都花不出去,能让她心甘情愿掏钱的,就只有街边的乞丐...你回头瞧瞧洗漱台上面的杯子里,同时买的两管牙膏,你用了多少,她才用了多少?每次刷牙她都比你少挤一半,就为了买牙膏的时候虚报一管,把省下来的钱偷偷存起来...她从小就这么存钱,小金库里能寒酸吗?一点不夸张的说,她就是不找门路,自己都能出版,当然,你可以说她写书出书的想法很天真,但你能说她这份毅力天真?你能说她一点都不认真?”

冬小夜愣了半天,突然转身,真的进去查看洗漱台上的牙膏,再出来的时候,带进去的满脸狐疑没有了,好像刚才看到的不是牙膏,而是溺死在浴室里尸体或者阴魂不散的幽灵,那表情很难具体的形容,“你是说她从小开始就这么抠门吝啬?她攒钱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出这本书?”

【第1155章 】只属于我的童话

“你是说她从小开始就这么抠门吝啬?她攒钱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出这本书?”

“两回事,攒钱存钱是一回事,写书出书是另一回事,我的意思是,她会很认真的去做一件在你看来可能是很天真的事情,就像铁杵磨针或者愚公移山,明确了目标,就会锲而不舍的去做,去最求,直到她的认真让你不再觉得她只是天真为止,”我叹道:“这也是一种天赋吧,是优点,也是缺点,但并不是你说的抠门吝啬,能不花尽量不花,能省着花就尽量省着花,可该花的、不该省着花的,她也会痛快的花,你见她买零食手软过吗?零食不比牙膏贵得多吗?她能省着用一管牙膏,为什么不能少吃几袋零食?因为前者只是节俭,后者却是虐待自己,她可以将节俭培养成习惯,但绝不会把虐待自己培养成习惯,这与很多人都会为了买一件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去做一件自己想做事情而开源节流,道理是一样的,以前你为了朱丹晨的小学,不也是能省就省吗?可谁能说那是抠门吝啬?”

“你觉得她好像特别有依赖感似的,那只是因为身体和性格都比较文弱造成的一种假象,其实那丫头很有主见,无论她做什么事情,肯定都有她的目的和计划,还记得她把郑雪冬都说愣的那番话吗?‘不需要问自己那么多个为什么,只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就肯定不会错’,所以她对自己想要的事情,不会有任何怀疑或者犹豫,人就怕没有目标,有了目标,一切就变得简单容易了——向着目标努力就行,这是她的优点,但也是她的缺点,一个人,如果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对目标的追求也会变得更坚定更执着,简单的目标倒也罢了,如果追求的目标太高、太大、太远呢?你所谓的‘抠门吝啬’,体现出的,其实就是她这种认真到近乎可怕的执行力,固执的人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她比这种人还要固执,撞到了南墙也不会死心,她会将这堵墙当成新的,想办法推倒它,翻过去,或者挖个洞,钻过去,在她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诸如‘不可能’‘放弃’‘不现实’这样的词...”

冬小夜道:“例如对你?”

我望着她,答非所问,道:“她像你。”

冬小夜俏脸一红,今晚第一次主动避开了我的视线,道:“我没有她聪明,那么小就知道目标啊计划什么的...”虎姐并未反驳自己与楚缘的相似,因为她们本就是同一类人,诚实,坦白,敢爱敢恨。

“天真与认真并不矛盾,缘缘认真,但更天真,写这本小说的想法和点子,都是去年和一可还是网友的时候,被那只小妖精给撺掇出来的,这种鬼点子,大概也只有那只妖精才想得出来了,所以缘缘从小就开始存钱,肯定不是为了出这本书,而是有别的目的,考虑到她开始存钱的年龄,这个目的肯定很单纯,不会太复杂,也不会太现实。”

楚缘存钱的目的,是怕我将来成家立业,自己买了房子搬出去住,所以她想给我买房子,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和我住在一起了,即便和未来的嫂子吵架,也只有她叉腰把嫂子气回娘家的份,没有自己被扫地出门的道理...不复杂,甚至有点可笑,因为那是孩子气的天真,不现实,甚至有点荒谬,因为那时她还不懂什么叫做‘现实’。…,

我没告诉冬小夜这些,是因为以前我觉得,这是小屁孩的幼稚,后来又觉得,这是小女孩的偏执,但现在我懂了,这其实是一个真实如童话般的只属于我的浪漫,放在我心里,它永远都是甜甜的,放在冬小夜心里,它肯定会有些酸酸的。

而我,并不想让它变了味道,哪怕我对面站着的是冬小夜——一个同样像我生命般重要的女人...

不知怎么回事,说到了楚缘的话题,屋里沉重的氛围稀释了许多,或许,这与冬小夜的表情开始变的丰富有着直接关系,虎姐现在对楚缘必须有一个重新的认知,以前她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单纯的孩子,现在才发现单纯的原来是自己,是自己先入为主,以至于忽视了那些本该一目了然的东西。

冬小夜显然是花了一番挣扎,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长长叹了口气,道:“你是看到日记...不,看到小说之后才知道缘缘喜欢你的?”

“嗯...”

虎姐表情复杂,不知是对我的后知后觉感到惊讶还是愤怒,迫于她的气势,我又补充道:“但之前就有察觉,只是不太确定...”

“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她搬来和我同居以后,或者...是更早的时候,她很不喜欢听我说那些与流苏有关的话题...”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我一怔,“不知道。”

冬小夜细直的眉头紧蹙,蕴含一股威严,“不知道?”

不让人有喘息的提问题方式,是虎姐的职业病,理智的提问与冷静的思考,是解开疑惑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径,这是常识,更是冬小夜所擅长的,所以就算她此刻醋味冲天,现在的氛围也仍然是像警察审犯人多过小两口的感情危机大爆发,因此她的咄咄逼人非但不会让我感到紧张,反而能让我可以有一丝自欺欺人式的放松——如果她真的伤透了心,她就不会如此冷静的问我这么多问题了,她还好,她很坚强...哪怕她只是装装样子,只是不想被我看到她的脆弱,我也宁愿相信这都是真的。

我很害怕,害怕再像曾经伤害楚缘那样伤害冬小夜,害怕她像楚缘那样,为我这种根本就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

我心里多少还是矛盾的,无论是紫苑,还是流苏,明明发现,却从未深究,所以我是第一次有机会袒露心中的秘密,渐渐的,也终于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在此之前,与我有感情瓜葛的女人,就只有冬小夜和墨菲是丝毫不知情的,冬小夜与墨菲又不同,我与墨菲在一起的阻碍太多了,负担也太重了,她是天鹅,我就算不是蛤蟆,也只是只青蛙,她有属于她的天空,不应该为我折翼,而冬小夜,才是那只没有翅膀的天鹅,她早就放弃了天空,脆弱、多疑,她只信任我,依赖我...所以,向墨菲坦白,是给了她一个可以自由飞翔的理由,我甚至无需犹豫,可是向冬小夜坦白,却是在她伤口上撒盐,让原本就不相信也不期待爱情的她,更加灰心丧气,自暴自弃,现在见她不哭不闹,我固然欣慰,可欣慰之余,又不免有些失落,这种复杂的心态让我不知愁笑——我怕她是装样子,希望她不是装样子,可又怕她真的不是装样子...

所以我一边交代,一边留意她的表情变化,“我家老爷子和后妈结婚时,我都十二岁了,该懂的都懂了,不该懂的也懂了七七八八,家里猛地冒出一个女孩,说是我妹妹,心里就真能把她当成妹妹了?我觉得,让我把小紫当成妹妹,都比把缘缘当妹妹来的更容易接受,因为缘缘出现的太突然,倒更像一个侵略者,掠夺者,不要说接受她了,我提防她还来不及呢,而缘缘又是胆小多疑,四五岁时就常被后妈一个人留在家里,对‘陌生人’的概念和恐惧心都太强了,更不会轻易接受新的家人,我们俩就像两个陌生人,不得不在一起生活,相处久了,彼此熟悉啦,了解啦,就...”

“日久生情啦?”

我老脸发烫,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差不多吧,所以你问我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从小就喜欢,也可能是她长大以后才开始喜欢的...我和小紫认识的时间和相处的时间都比缘缘更长,可我连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小紫的都不清楚...”

“但我清楚了,”冬小夜小声啐道:“你打小就是个情种,花心萝卜!”

我无言反驳。

【PS:不熬夜,真没有时间码字,还能睡两个半小时,抓紧卧倒。。。】

【第1156章 】有果必有因

冬小夜又问:“那缘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这个你总该知道吧,就算她没说过,她的小说里也应该写到了。”

“很小到时候,起初只是觉得我和小紫太亲近了,敌视她,却又处处学她,慢慢的,年纪大些了,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就像她说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我咨询过心理医生,他分析后认为,缘缘早恋,是由两方面原因造成的,一方面来自她对不完整家庭的不完整理解,而另一方面,就是来自于小紫。”

“对不完整家庭的不完整理解?”这话绕口,更绕脑子,但冬小夜的反应却不像费解,倒更像是茅塞顿开,就如同在解答一道棘手的难题时,忽然得到了什么关键提示一般,思路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怔了怔,暗骂自己糊涂蛋——心理学虽然也细分领域和学科,但本质上都是在研究人的行为与心理过程,在这方面,作为刑警的冬小夜绝对算得上半个专家了,我舍近求远,去向辛去疾咨询,却忽视了虎姐的专业特长,未免太愚蠢了,试想,若那时我就坦白,想来也不至于再与她产生这么多的感情瓜葛,害她现在伤心难过了...

念及此,我对冬小夜的愧疚更是无以复加,一五一十的将辛去疾的诊断结果道出,不由自主的便收起了自己对这种推论的绝对认同,好像她说辛去疾说的没错,辛去疾说的才是正确的,“对不完整家庭的不完整理解,就是说缘缘对于‘家庭’和‘新家庭’的理解都是有残缺的,她与后妈相依为命,所以她认为这就是完整的家,因为她没见过爸爸,也没有过哥哥,夫妻关系、父女关系、母子关系和兄妹关系,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毫无概念的,突然来到一个新的环境,只意味着习惯的生活消失了,‘爸爸’和‘哥哥’,不过是两个陌生人的代号,她会感到恐惧、不安,是理所当然的,唯一能给予她安全感的后妈,现在也被两个陌生人抢走了,表面上完整的家庭,在她看来,反而变成了不完整的...因为我父母都成长于完整的家庭,他们对于父母兄弟姐妹的理解是完整的没有残缺的,所以他们忽视了,这种常识,缘缘是没有的,在老爷子和后妈结婚之前,她甚至连朋友都没有,老爷子和后妈就是觉得她太孤单了,才那么突然就结婚的,这而种突然的改变却适得其反,让缘缘更难融入新的生活...”

冬小夜不停的点头,听到最后却不禁摇头,道:“你父母一开始察觉不到,忽视了,我能理解,可时间长了,他们不可能还是感觉不到缘缘没有融入新家庭吧?”

我苦笑道:“她们是不可能感觉到的,即便感觉到了,也不会当回事的...”

“为什么?”冬小夜自问自答,恍悟道:“因为你!”

“嗯,”我道:“因为我这个‘好儿子’、‘好哥哥’第一时间就接受了新的家人,所以我爸妈欣慰之余,就很自然的认为,新家庭正是我们所需要的,缘缘就算有什么不习惯,也只会是一时的,再说她年纪小,又自幼胆小孤僻,如果她不说,就算一年半载都不适应,我后妈也不会觉得奇怪...”

冬小夜啐道:“说了半天,还是你自己种下的祸根,什么‘对不完整家庭的不完整理解’,不就一句话吗——她从来就没把你当过哥哥看待,因为根本就没人告诉过她‘哥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觉得虎姐是在变相骂我,装没听出来,继续道:“至于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后妈不再只关心她一个人,让她变得很没有安全感,我家老爷子又是教书的,平时严肃古板,别说缘缘了,就是我看见他,心里都打颤,让缘缘不怕他都已经是难上加难了,就不要说接受他了,别看她总拿老爷子当靠山吓唬我要挟我,其实直到今天,她都不敢跟老爷子顶嘴,所以在当时那个陌生的环境里,唯一能给予她安全感的,反而只剩下我这个肯陪笑脸肯全心全意对她好的‘哥哥’了,但是在她的理解中,‘哥哥’和‘楚南’一样,都只是个名字而已,因此她就格外排斥与我关系更亲近的小紫,开始学她,模仿她,琢磨她,当她渐渐明白了小紫为什么与我亲近时,她也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小紫和我亲近了...所以缘缘和小紫虽然也是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却始终貌合神离,坐在一起都找不着话题,小紫也是第一个知道缘缘对我的感情有些特别的人...”

“紫苑去美国的时候缘缘也不过十一二岁吧?那么小的孩子就知道什么是喜欢了?”冬小夜蹙眉,二十六岁才迎来初恋的她,不是不信楚缘的早恋,而是悲哀,当下泛滥的狗血剧偶像剧,催熟了多少祖国的花朵?像她这样晚熟的女人倒成了来自火星的奇葩,我想了想,还是没将楚缘对‘喜欢’和‘爱’的理解告诉她,免得更伤她自尊。

可话说回来,我比虎姐成熟?半斤八两罢了。

“现在琢磨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觉得自己迟钝的令人发指,小紫那么腼腆的性子,稍微过分点的玩笑都开不起,可是来我家时,吃饭必须坐我旁边,留宿只睡我的房间,洗脚都是用一个盆子一起洗,你踩我我踩你的,这些分明就是存心做给缘缘看的,可我就是察觉不到,还总怨缘缘给小紫脸色看,因为对小紫恶作剧,被我骂哭,她告了多少状,害我挨了老爷子多少鸡毛掸子啊,可如今想一想,小紫大缘缘六七岁,她如果不想中招,缘缘哪里整得到她?就算臭丫头鬼点子多,防不胜防,也不至于一次都防不住吧...”

“薛紫苑不中招,你怎么会骂缘缘,你不骂缘缘,缘缘怎么去告状,她不去告状你怎么会挨打?不挨打你会讨厌她吗?你讨厌她了,心思自然就偏向你不讨厌的那个人了,”冬小夜不无吃味的哼道:“蔫萝卜辣心,咬人的狗不叫,去你们投资部问问,谁不知道她薛紫苑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你面前那叫一个乖巧温柔,等你背过身去,她就是墨菲最大的苦主儿,三言两语,就能气的墨菲往嘴里扔速效救心凡,墨菲也是自作自受,本来是买来气流苏的药,全被自己吃了,要不是流苏心软,每次紫苑帮她出头,最后都变成她替墨菲求情,墨菲怕是早就给气死了,薛紫苑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对付墨菲,是闵柔三小姐给她的底气吗?我看一点关系都没有,墨亦之买账,墨菲却不吃这套,她就是摸透了墨菲的脾气,所以专挑墨菲和流苏拌嘴时加入战局,毕竟你和流苏才是名正言顺的,她帮流苏她就肯定没错,墨菲骨子里都是傲气,怎么可能在被捏着短的情况下去诉苦告状?她一直想抓薛紫苑的把柄,可薛紫苑就是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不管墨菲怎么下套怎么挑衅,她就是不上当,为什么我这么闲不住的人,整天扎在你们办公室里都不嫌闷?就是因为天天演三国,回回灭墨菲,难道墨菲傻吗?你身边还真没有几个比她聪明的女人,再退一步说,薛紫苑如果真有那么简单,你能到今天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帮三小姐和闵柔她们做事?你说你不问是怕她为难,可归根结底,还不就是因为她太了解你,太有把握你不会为难她了吗?”…,

紫苑是腹黑公主,我不是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心眼儿多,她妈妈心眼儿也不少,她能不长心眼儿吗?更重要的是,和她从小斗到大的楚缘,也是个鬼灵精,却被她玩的团团转还不自知,现在一提到小时候的种种恶作剧,还臭屁的挺胸翘鼻子呢,只恨自己屁股后边没长条尾巴出来晃啊晃的了,以为自己只占过便宜没吃过亏...耍了你还不让你知道,这才是恶作剧的最高境界啊。紫苑简单?无论她与三小姐有着怎样的利益关系,能让那个眼高于顶的傲慢女人看中,即便只是一种利用,也足以证明紫苑的不简单了,要知道,单是北天,心甘情愿被她利用的人就海了去了,可至今也没有几个人见过那个刻意神化自己的超级自恋狂。

但我并不在乎这些,我只知道,无论小紫多么不简单,她想要的,始终和我一样,只有最简单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之前我一直觉得紫苑对缘缘的态度不够大气,现在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她回来以后知道五年前是因为缘缘撕了她留给你的信,才让你与她失去联系的,而不是你主动和她断绝了联系,肯定肺都气炸了,不管缘缘是不是故意的,她都有理由认为那就是故意的,因为她知道啊,缘缘喜欢你,讨厌她...”

虎姐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你说什么?”

虎姐望着我,面无表情道:“我说,薛紫苑太可怕了,在李星辉那件事情之后,她和我说过,这五年之所以没再与你联系,虽然有很多原因,但主要原因,还是没收到你的回信,以为你拒绝她了...回来知道真相后,她心里得有多恨,得有多委屈啊?如果你还是孤家寡人倒也罢了,可这五年,你不但交了流苏这么好的女朋友,还被墨菲缠住了,身边更有小东方和萧一可这样的潜在威胁,缘缘撕信,如果真是因为她的不告而别,还勉强能接受,可如果是存心不想要你和薛紫苑联系呢?只要是正常人,知道原委的当时就会这种怀疑吧?但你回想一下,薛紫苑刚刚回来时,缘缘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她是什么反应?她半句都没为自己辩解过!那时候你还不确定缘缘喜欢你吧?可她是心知肚明的啊,却一个字都没提...那丫头肚子里太能藏事了,换了我,不,换了任何一个人,恐怕当时就会站起来和缘缘对质,问她是不是因为嫉妒自己,巴不得自己消失,才存心撕掉那封信的...”

我急道:“缘缘根本没看过那封信,怎么会是存心撕的。”

“关键是薛紫苑相不相信缘缘没看过那封信,如果她根本就不相信呢?你再想想,她今天和缘缘虽然神离却还能貌合,她是不是太可怕了?反正是我的话,我就会觉得,缘缘大发脾气,就是想掩饰自己撕了那封信的真正理由...”

话到这里,其实虎姐已经在好奇心的牵引下,拽的我严重跑题了,可听了她这话,我还是不由得一激灵...

【PS:两天没睡了,码完草草查了一遍稿,太困了,就不细查了,有错词错字,大家多多担待。。。】

【第1157章 】你会听吗

紫苑心里能藏事我比谁都清楚,但并不是虎姐理解的‘可怕’,我知道虎姐的话里并不包含恶意,换作任何一个逻辑思维能力正常的人,都会有她这样的怀疑、惊讶或者担忧,因为不正常的那个人,是紫苑。

紫苑是混血儿,妈妈是东方人,爸爸是西方人,她的显性基因更是继承了父母各自的优点,尤其是肌肤,有着东方女人的细腻,却像西方女人那样白皙,后妈第一次见到她就惊为天人,爱的不得了,说她妈妈给她取错了名字,不该叫‘小紫’,而是‘小白’或者‘小雪’,不然干脆就直接叫做‘白雪’算了,因为她像极了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白雪公主,所以后妈也很少叫小紫的名字,当面都是昵称她为‘小公主’的,有了‘白雪公主’,‘王子’和‘小矮人’自然就不能少了...楚缘特别不喜欢个子比她高的女生,尤其不喜欢个子比小紫还高的流苏,估计就是潜意识里厌恶自己头上那顶‘小矮人’的帽子,其实楚缘与萧妖精不同,身材在同龄女孩中也算高挑的,可不知为什么,经常出现在她周围的女人或者女孩,个子都比她高了一点。

就某种层面而言,楚缘也很像童话故事里的一个人物——那个喜欢照镜子的王后,所以我一直不怎么讨厌那个角色,因为她至少敢站在镜子面前正视真实的自己,而现实中,大多数人都是不照或者根本就不敢照镜子的,很多人在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或者抵触一个人,就像很多人并不了解小紫的妈妈,甚至都没有接触过她,就去否定她、编排她,其实仅仅是因为她漂亮,有气质,她单身,有本事...

人们习惯用自己的一套标准去衡量别人,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如果做到了,那就一定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的,除了极少数人只是单纯的羡慕他人的运气,或反思自己的不努力、不作为,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的为自己的懒惰或者平庸寻找借口,不肯否定自己的人,通常都会去否定他人,于是便开始幻想别人的成功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光彩,凭空杜撰的阴谋论,却深信不疑的对人言...小时候我不懂,一些对紫苑妈妈有企图的男老师,对紫苑的态度与对其他女生的态度明显不同,可这却直接导致了紫苑被其他女生排挤,甚至是被某些女老师厌恶,后来我才明白,那些男老师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对紫苑的特别关照会给她带来很多负面的东西,而是因为那些负面的东西正是他们所需要的,如果紫苑不遭排挤,就不需要特别关照,如果不需要特别关照,他们又怎么在紫苑妈妈那里表现自己呢?这很像是冬小夜刚才评价紫苑的那番逻辑,所以我才会格外不招某些老师们待见,每次惹了事端,无论我是对是错,都恨不得把我开除了才好,原因就是我抢了他们的风头,掠夺了他们表现的机会,小猴子老师并不是每次包庇我都底气十足,可就算是撒泼耍赖在校长面前打滚也要保我,大概就是太清楚了,我是在那样一种特殊的环境里,唯一一个能站出来也肯站出来保护紫苑的人,所以她要保护我,因为她没办法向排挤紫苑的同学解释男老师特别照顾她和女老师们特别不喜欢她,是因为她有一个漂亮的单身妈妈...…,

不能怪紫苑太懦弱,而是现实太冷酷,当所有人都在欺负她时,也就没有谁能强求她必须要有反抗的勇气了,所以忍受变成了习惯,为此她也会格外珍惜那些真正珍惜她的人,甚至是她不怎么喜欢的楚缘,因为很少有人会像楚缘那样,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我为什么不喜欢你的,当然,楚缘讨厌紫苑的理由,绝非王后那样嫉妒白雪公主的美貌,甚至与她在乎的身高和胸围都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不喜欢紫苑与我亲近,那丫头爱‘照镜子’,却并不是为了欣赏自己,而是发现和正视自己的缺点,所以不管她嘴里怎样不屑小紫,言行举止还是要多没出息就有多没出息的去学人家,她只有那两片嘴唇是不诚实的,可我竟迟钝的毫无察觉...

冬小夜认识紫苑的时间不长,所以她不知道,在从来没有过公平的环境里长大的紫苑,是一个为了我,什么亏都肯吃的小女人,懦弱却坚韧,小时候被人欺负或者受了委屈,她能瞒就瞒,能骗就骗,就是怕我去为她打架,一如今天,害怕我会自责,担心我会为难,所以她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宁愿一辈子只做不能见光的情人——紫苑就是这么善良,而一个善良的人,永远不会与‘可怕’这样的字眼扯上关系,她的确有些小腹黑,却也仅限于调皮捣蛋的范畴,例如捉弄常常对她使坏的楚缘,她隐忍,不代表她不懂得自我保护,其实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她,楚缘的恶作剧,我也会故意不设防,因为楚缘就是那种不服软不认输的性格啊,这次被你防到了,下次她就会想方设法让你防不胜防,反之,让她的恶作剧得逞,被我骂,然后看我被老爷子骂,知道了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或者效果,慢慢的,她自然就没了这种兴趣,事实也确实如此,当楚缘长大些以后,即便小紫再故意去挑衅她,她也没有了恶作剧的兴致,多半是自己一个人蹲到角落里生闷气装可怜,或者干脆就无视小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因此我敢断定,紫苑气得墨菲往嘴里扔速效救心丸,绝不是因为她自己有多么讨厌墨菲,那丫头的情商比我还低,不然也干不出只留下一封信就不告而别的事情来,所以她根本就不懂流苏和墨菲平时吵架拌嘴的性质和‘打情骂俏’是差不多的,一准是看成白富美的墨菲欺负灰姑娘的流苏了,觉得墨菲是仗着自己比流苏漂亮,又有家世有本事,想逼流苏知难而退主动离开我,觉得那样一来,我势必受伤,所以她才帮着流苏去反击墨菲...当然,紫苑对墨菲,肯定也谈上不上喜欢,至少两人性格便不合,墨菲表面强势,内心脆弱,她是表面脆弱,内心强韧,刚好极端,所以她是很看不起只有表面坚强的墨菲的。

言归正传,楚缘的事情也是一样,如果紫苑心里认定那丫头是故意撕了她的信,却不肯说出来,那只能是为了保护楚缘,保护我和楚缘之间的感情,为此将所有的委屈都留在自己心里...

隐忍不发,就是自虐啊,若真如虎姐说的,紫苑将这种心事藏在心里,不憋出病来才怪!要知道,就在几天前,楚缘才非常高姿态的向她坦白了和我的关系,我都不敢想象紫苑当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她当时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的太不寻常,难道就是这个原因?虎姐将我隐隐察觉到却摸不着的不安,给清晰的揪了出来...…,

“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冬小夜见我沉默不语,口吻带出稍许不安,“你...是不是不喜欢听人说薛紫苑的不好?”

“嗯?”我微微一怔,虽然察觉到虎姐的话里还有一丝酸溜溜的吃味,却仍没走心思,道:“不是,我是在想...你跑题了,咱们在说我和缘缘的问题,怎么扯到小紫身上去了?”

冬小夜明显松了口气,我还没琢磨过味来,便见她俏脸生寒,态度忽然又变的冷冰冰了,“你和缘缘的问题我都已经弄清楚了,没什么可问的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现在就说,没了,我就要洗澡了。”

“诶?”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这就完了?”

“不然呢?”冬小夜道:“心理医生说的头头是道,我说他错了,你就会相信吗?就算他真的错了,你会相信吗?”

“可是...”

“你觉得我是警察,我应该理性,因为我是法律的执行者和捍卫者?”冬小夜不让我说话,道:“那我问你,我说你不应该也不可以喜欢缘缘,你会听吗?我去和缘缘说她不应该也不可以喜欢你,她会听吗?”

我无言以对。

“看吧,这才是理性,至于法律,从来没规定过楚南不能喜欢楚缘,或者楚缘不能喜欢楚南,这只是道德层面的问题,”冬小夜幽幽叹了口气,问道:“你觉得在这方面,我有发言权吗?”

我愣了,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痛,然后,眼睛酸酸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溢出来,沿着脸颊滑落...

【第1158章 】违心话,真心话

“你哭什么?想哭的人是我好不好?”冬小夜见我掉眼泪,反而慌了,又气又急道:“明明是你的错,怎么变成我在欺负你了似的。”

“没有,我不是哭,是太困了...”我赶紧擦掉了脸上的鳄鱼泪,然后张大嘴打了个哈赤。

“真的?”

“真的。”作为一个被她信任却只能给她伤害的男人,我是没资格心疼她的,那种虚伪我承受不来,因此我宁愿对自己、对她都更狠一点,给她离开我的勇气,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我的演技也就更逼真了,好像眼泪真的是因为抗不足睡意给憋出来的。

冬小夜瞪了我好一会,我以为她这次肯定被我惹怒了,要发作,没想到她眨眨眼睛,竟淡淡说道:“困了就睡吧,你这阵子事情多,又每天提心吊胆的,精神紧张,休息质量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本来瘦的就像条狼,现在简直瘦成吃不上饭的饿狼了,这些事情你怕父母担心不告诉他们,没错,可看见你瘦了,该瞒的还是瞒不住,总不好让缘缘背黑锅,扛一个折腾你虐待你的罪名吧?她遭不遭罪放在一边,咱俩肯定是要遭大罪的,小东方已经回家了,缘缘再被你爸妈绑回去,咱俩吃饭都成问题了,我可没有她们俩的手艺,你有吗?”

我没有...但这不是重点!

冬小夜的反应让我意外,好像我们一直在谈论或者讨论的根本就不是感情问题、兄妹禁忌,而是家长里短、柴米油盐,虽然她偶尔会有些牢骚抱怨或者流露出些许嫉妒吃味,却也远没到失控的范畴,初时我以为她的冷静淡定是职业病,可刚才自己的眼泪不听话的往下落,包括现在也需要极力忍耐才不至于泪腺崩溃,都证明,人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感情的,尤其是冬小夜这种对感情有着异常执著的人,即便自控情绪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丝毫都不外泄吧?

这太不正常了!尤其是现在,我否认为她流泪,无论她信或者不信,依着她平常的脾气,都没有不生气的道理,更别说对我这般的体贴呵护了!她可是那种即便关心你,嘴巴上也绝不会轻易承认的类型。

我正欲继续惹她不快,转身正要进浴室的她忽然说道:“还有,缘缘说漏嘴之后,我的确只是怀疑,怀疑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你,但自我回家之后和你说了第一句话开始,我就确定她喜欢的人就是你,而你对她也绝不只有单纯的兄妹感情了,所以...我不是诈唬你的。”

“第一句话?”我记得冬小夜回家之后与我说的第一句话是...

冬小夜脸上飞过一抹红霞,冷声道:“我说过吧?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既然我有这种自信,我还用的着诈唬你试探你吗?只是怀疑的话,我就直接问你了,我倒怕你不肯骗我呢,你当我只是说着玩呢?楚南,你是个滥好人,但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个好男人,所以你占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便宜,却这辈子也搞不懂为什么男人不坏女人就不爱,喜欢你的女人没有谁是傻瓜笨蛋,你好,不是刻意的好,你坏,不是刻意的坏,才是我们喜欢你的原因,你要是以为我们犯傻是因为你的高尚,那你就输了。”

“我没觉得你们谁傻,更没觉得我高尚...”

“你只是觉得你心里没这么想而已,”冬小夜道:“你摸着你的良心回答我,你觉得我是哪种女人——花痴还是白痴?”…,

这一句话将我问的哑口无言,无论花痴还是白痴,都证明我心底还是觉得她傻的,可若说都不是,我又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喜欢我,我当然知道我不高尚,但如果高尚是她们对我的错觉,是她们对我的期待,那就是我唯一愿意撒的谎言...

冬小夜沉声道:“我告诉你楚南,我冬小夜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女人,但肯定也没蠢到会将自己这辈子轻易交给一个我看都没看透的男人,所以,咱俩都省省吧,我不是好女人,你也不是好男人,我决定做你的女人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个有女人的男人了,那咱们就是一对狗男女,你是奸夫我是淫妇,就都别扯‘高尚’这俩字了,侮辱这个词儿,你要装我也不拦着,但你别对我装,如果你想听违心话,我告诉你,我贱,所以你甩不了我,如果你想听真心话...”

冬小夜哼了一声,却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我无法接受她这个违心的理由,道:“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真想听?”

“真想听。”

“听了不后悔?”

“听了才知道后不后悔。”

冬小夜抿嘴咬唇,到底还是说了,“真心话就是,你他+妈要是真能狠下心来装高尚甩女人,就把她们都甩了把我剩下,舍不得她们却舍得我,老娘我就他+妈不服!”

“啪——”

一声巨响,浴室门差点撞裂了门框,仿佛墙面都跟着晃了晃,灯光都跟着闪了闪,玻璃险些全被震碎...

冬小夜到底还是爆发了,爆发的如此诚实,又如此的无厘头,但这才是正常的冬小夜,一个简单起来,就可以简单的让你看不透的女人...

望着门板,听着里面响起淅沥沥的水声,仿佛一切又恢复如常,我深切体会到了‘哭笑不得’的感觉,我是真的想哭,又是真的想笑,这种复杂而矛盾的感觉表现在上,我只觉得肌肉都拧巴到一起了,恐怕照镜子我都认不出自己了...

冬小夜的违心话是不是真的违心,真心话又有多少是真心的,我不得而知,现在我唯一搞清楚的就是她回家之后与我说的那第一句话——你先洗我先洗?还是一起洗...

她说自这句话之后就确定了楚缘喜欢的人是我,而我对楚缘也不仅仅是兄妹感情,的确不是乱说的,而且是证据确凿的,因为那根本就是我自己承认的啊...

聪明反被聪明误,当时我没敢接她这个话茬,其实就算不打自招:

我若觉得那是玩笑,为什么不搭话?太不像平时油嘴滑舌的我了,更重要的是,特别在意别人感受的我,是不可能对她的玩笑置之不理的,因为那样会让她觉得没趣或者被冷落...。

如果我觉得她是认真的,我就更没理由不理不睬了,且不说我根本就没有抵抗她诱惑的定力,她一个女孩子都放弃矜持主动提出一起洗澡了,我就是顾忌楚缘在家,没那个胆子,肯定也会婉拒,给足她台阶才对啊!

我为什么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为什么没拿楚缘当做婉拒与她一起洗澡的借口?因为我怕啊,她心情很烂,我怕我一提楚缘,她就怒气值爆格呀...

我种种自以为聪明的反应,其实恰恰证明了我知道虎姐心里在想什么在怀疑什么,我忌惮、回避,那不就是确有其事了吗?现在想来,虎姐回来这一路上都不主动开口说话,就是为了让我能够百分之百的感觉到她的情绪,并给我制造心理压力,一切,都只是为了给回家后的那第一句话做铺垫...…,

我一路上都在猜测她会不会问我和楚缘的事情,却没想到,从她开始沉默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在‘问’我了,更没想到,她竟然将这件事情,与谁先洗澡这种无关紧要的琐事给联系到了一起,让我招了都不自知...如果说紫苑故意中楚缘的恶作剧,才是恶作剧的最高境界,那冬小夜这种不开口就已经让我招认的提问方式,就是审问的最高境界。

哥们以前实在太小看刑警这个职业了,冬小夜常说我不做刑警是浪费才能,我看,她不转行经商才是浪费了她的才能,这妞的潜力若是被完全开发出来,恐怕会是个不逊于端木夫人那样的商界女妖啊。

也许冬小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天天看‘三国’,回回被灭的都是墨菲,对我来说,这并不意外,让我觉得意外的是,她竟然每次都是看客,不参与,却也始终没被牵连...

这是不是证明,她早就看透了流苏、小紫和墨菲三个人以及她们之间的关系?

冬小夜很简单,所以很多在他人看来很复杂的东西,在她眼里,却简单的很。

复杂的不是事情,而是人心啊——不知怎么的,我脑子里忽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仿佛一律穿透乌云的阳光,驱散了我脑袋里、心里的迷茫与阴霾。

【第1159章】那一丝清凉似火

我以为冬小夜摔门的响动会惊动房间里的楚缘,可并没有,她的房间里毫无动静,我不认为那丫头已经睡着了,因为她回来时也像我和冬小夜一样,沉默了一路,明显是有什么心事,这丫头可不是那种能将烦恼轻易抛到脑后然后倒头就睡的豁达型女孩,再说,她睡眠很轻,即便真睡着了,肯定也会被这声足以让楼上楼下的人都惊得从床上跳起来的巨响给吓醒,要知道,楚缘最怕打雷,毫无动静,恰恰表明她还醒着,知道这声音并非响雷,而是自家客厅有人用力摔门,可她却没有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这不是很奇怪吗?

臭丫头以女主人自居,哪容得别人在她的地盘里放肆?

可我也不认为她听到了我和冬小夜的谈话,所以不好意思出来面对冬小夜,毕竟她不是属兔子的,冬小夜即便情绪爆发时都很克制的压着声音,楚缘就算是耳朵贴着门板,都不易听清楚我们在说些什么...当然,以她那颗聪明的脑袋,即便猜到也不足为奇,但她会为此不好意思或者害怕吗?答案是肯定的——不可能!

楚缘对于自己的感情问题,从来都是不承认、不否认、不掩饰,不承认也仅仅是出于女孩子天生的矜持与她腼腆的性格,所以,确切的理解应该是‘不好意思主动承认但也绝对不会因为害羞或者害怕而否认’,我觉得,她甚至是希望我身边那些被她视为威胁的女人们都能看出她的心思的,冬小夜自然也是其中之一,若非如此,今晚她说溜嘴后稍微掩饰弥补,冬小夜也不至于第一反应就是认定她喜欢的那个人是我,马上就怀疑她的恋情是现实中极其罕见的兄妹恋,这都证明了她平时的言行举止就毫无遮掩,只是冬小夜没去在意所以不曾怀疑罢了。

别听楚缘嘴里总说自己是个小变态,其实她心里并不觉得她喜欢我或者我喜欢她是什么大逆不道有悖伦常的事情,所以她才能理直气壮的去敌视流苏紫苑她们,这性质与小时候明明没有被我和小紫冷落,她却故意躲在角落里装得没人疼没人爱是一样的,她太了解我,也知道我太了解她,她知道我吃软不吃硬,因此哪怕心知肚明她是小题大做或者干脆就是在演戏,我也会哄她宠她,而不是揭穿她,这也可以看做是我们兄妹之间的某种默契,楚缘太骄傲了,装可怜绝对是跌破她尊严底线的行为,一旦暴露,她非羞死不可,而我们的关系也会为此变得尴尬至极,所以即便是以前我对她头疼的感觉多于喜欢时,我也必须包容她,把假的当成真的一样去相信,故意中她的计,以免她难堪...

尽管我们心照不宣,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楚缘都不可能承认自己装可怜,这是性格注定的,与其说臭丫头是利用我对她的了解和呵护,要求我重视她不许冷落她,倒不如说,她根本就是在享受我对她的这种了解、呵护。

既然不觉得自己不能喜欢我、我不可以喜欢她,她自然就不会接受别人反对她喜欢我,更不可能接受别人反对我喜欢她,所以她现在的沉静百分之百是不正常的,如果她觉得冬小夜在反对,她就一定会冲出来反对冬小夜,换言之,冬小夜起疑,恰恰是给了内向腼腆不好意思主动承认的她一个被动的不否认的机会,她会轻易错失吗?…,

我不知道楚缘是怎么想的,但她毫无动静,肯定与她今晚的心事有关,可那到底是怎样的心事,我却因为自己心事重重,而没有过问...

我心里胡乱的琢磨,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已经站在楚缘的房间门口了,正犹豫要不要敲门进去看看,就听身后毫无征兆的响起一声轻咳,吓了我老大一跳——冬小夜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我身后!

我一时手足无措,眼睛乱转,不知看哪里才好,但惟独不敢看冬小夜,倒不是因为心虚,受不了她用猫盯老鼠一样的目光盯着我的脸,而是...而是因为她那副性感惹火的身体,从上到下,竟然就只穿了一条内裤!而且还是她最近才买的黑色蕾丝有镂空花边的那一款!

她上身全裸,却毫不遮掩,双手揉着披在头顶的毛巾,自顾自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胸前那对傲人的丰满因为双臂上扬更加的挺耸,并随着主人手上的动作而颤巍巍的抖动着,恰巧发梢有一滴水珠掉落,跌在肩上,那肌肤嫩滑的无处着力,登时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顺着那傲耸的弧线飞速滚落,只一瞬就攀上了乳+峰的最高点,却蓦然而止,停留在乳+尖的嫣红蓓蕾上,如润物露珠,更显那粒果实的鲜嫩...我只瞄了一眼,血液就已经沸腾,哪敢多看?

冬小夜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捉贼拿赃捉奸成双,所以澡洗一半衣服穿了一半就急匆匆的跑出来了?就算她真的和东方小娘一样有读心术,也不可能隔着门板就知道我想干什么啊,而且...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她身上也已经擦干,显然不是洗到一半跑出来的,而是像楚缘一样,只是冲了个凉...但,她为什么不穿衣服呢?

忘了拿换穿的衣服了?她是忘了,但是我提醒她了,并亲眼看到她回房间拿了一套睡衣进的浴室啊...

“你、你、你怎么光着身子就出来了?”想到她方才的情绪爆发,我生怕她精神上还是受了刺激,也顾不得春意盎然秀色可餐了,忙不迭的将自己的衬衫脱下来,面前的诱惑对我太大,我甚至忘了我的折叠床上就有一条毯子,来不及解扣子,干脆就直接扯掉了,抖开衬衫便要披在冬小夜身上,“小心着凉...”

不料冬小夜低头闪身,竟然避过,让我抖了个空,我愣了,就见她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俏脸生寒,道:“我不好看,还是你不敢看?”

“嗯?”

冬小夜将毛巾随手丢到身后的沙发上,道:“对于一个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自认为长相也还过得去的女人,赤身裸体站在你面前,你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担心她着凉?你觉得这礼貌吗?”

我觉得这妞是在无理取闹,强忍着她那对挑战了地心引力的翘乳对我目光的吸引,我略带情绪道:“那我应该怎么做才算礼貌?把你下边的内裤也脱掉吗?”

冬小夜竟道:“如果你想的话,可以。”

我不由一怔,目光不再躲闪,转而正视她,但除了倔强,我无法从她脸上读出任何其他的信息,叹了口气,我摇头笑道:“冬小夜,别天真了好吗?你觉得我不会,我是个圣人,我与众不同,但我告诉你我会,因为我没有你期待的那么高尚,我就是头畜生,别说我是头畜生,就是换了任何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面对你这样一个漂亮的裸体女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不满脑子邪念...你用自己的身体来验证一头畜生是不是个高尚的圣人,还有比这更傻的事情吗?冬小夜,我没资格要求你爱惜自己,但我已经是你一辈子的教训了,千万别再让我变成你一辈子的错误了,行吗?”…,

冬小夜道:“但你没发现你这头自诩为畜生的生理正常的男人,正像个圣人一样在对我这个漂亮的裸体女人说教,而不是做畜生该做的事情吗?”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现在之所以像个圣人只因为我知道我变成畜生也打不过你,对你用强也是徒劳,所以你别折磨我,更不要糟践你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反抗?”冬小夜道:“你觉得我在试探你?”

“不是吗?”

“不是。”

我不信,所以我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向怀里一拽,顺势转身,将她压在楚缘的房门上,不待她张口惊呼,便吻住了她的唇,并趁机毫不费力的撬开了她的牙关...

我想要冬小夜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可这只是我的自私,不该因为我的自私,而让冬小夜一辈子生活在对我的幻想中,因此,我必须让她看清楚真正的我,那个肯定会让她失望的楚南。

所以,我不再伪君子,不再滥好人,我贪婪的索要着我渴望得到的一切,因为我知道,冬小夜是有能力制止我的,看清楚我的一切,她也一定会制止我,于是我更加肆无忌惮的侵犯着她,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亲吻她的同时,左手狠狠揉捏着那对无论胸型、大小、弹性都趋于完美的美乳,右手沿着她腋下滑落,至腰间,向下一拉,将那条手感很舒服却远没有她滑嫩的肌肤更吸引我的蕾丝内裤拽到膝弯处,紧接着向上一撩,直接钻入她两腿之间...

冬小夜触电般浑身一颤,慌忙夹紧双腿,却已经迟了,我那只邪恶的爪子早就探入她的禁地,手指撩拨,她嘤咛一声,身子忽的就软了,但双手还是飞快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她眸似火,怒不可遏,颊似火,羞不可耐,性格似火的她,身子也像火一样,烫的好像要燃烧起来了。

原本那一丝清凉的美景,拥入怀中,却热辣似火,而我,自然是欲火焚身,一发不可收拾了...

26号恢复更新

吵吵闹闹中就过了年,不知不觉的,细细回味,好像就只剩下里里外外的忙碌,变淡了的年味似乎就是烟味酒味和甜腻油腻,呵呵,有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感觉,似乎人长大了,就再也找不回儿时过年的那种快乐和兴奋了,所以回忆的最后多半都是感慨:无忧无虑的童年一去不返啊...

这两天消停了许多,不用走亲访友也没有什么串门的亲戚朋友了,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就开始渴望奢侈、挥霍,下午刚溜去电影院看了星爷的西游降魔,汗颜,有这工夫也没给大家伙儿码章字...

某渣厚着脸皮向大家多请几天假,过年太累了需要休息啥的都是扯淡,一来确实有些犯懒,二来,床头已经摆了一堆想看的书,想趁这个机会缩在被窝里消灭掉,三...电脑里收了几十部电影(非H,想歪的自己蹲墙角去)和一月番没来得及追看的动漫,前者一半兴趣一半补脑,后者纯兴趣...

理由端的无耻,求大家包容,至于之所以26日恢复更新,是因为25日为已故母亲的生辰,这也是正月里某渣最后的一点事情。

【第1160章 】疯狂人的疯狂夜

事情的发展与我的预想出入很大,武力值至少两倍于我的冬小夜根本就没有反抗,除了女人天性中那部分矜持让她在被我触摸到身体敏感部位时会有过一丝下意识的闪躲,她甚至没生起过哪怕是一点点反抗的念头。

欲望像一望无际的海洋,蛙泳蝶泳自由泳,任你水性再好,也只能抵抗一时,终会因为力竭而被吞没。

欲念却像关在铁笼里的猛兽,渴望着回归最原始的野性,一旦挣脱了束缚,它就势不可挡,再难被谁降服。

于是这就成了现在的我——关在心底的那只野兽被我释放了,我像只发情中的牲口,将怀里束手就擒的美艳猎物挤靠在门板上,野蛮而粗鲁的继续着侵犯,仅存的那点人性在欲望面前犹如是掉进了海里的旱鸭子,只一个浪头就把我击沉了,我明知道门板后面就是肯定还未入睡的楚缘,仍的欲罢不能。

好比冒险者历经万难终于发现了藏有奇珍异宝的洞穴,明知其中定然有许多危险的陷阱,可还是无法遏止自己旺盛的好奇心或抵抗那万千财宝的诱惑,足以让自己将生命都置之度外似的,未知的陷阱,反而成了这种刺激享受的添加剂,成为了继续冒险而不是放弃的理由——不反抗的冬小夜不正常,让原本不正常的我变得正常了,我成了那个寻找到奇幻洞穴的冒险者,在与楚缘仅仅一门之隔的距离,露出了一直压抑着的本性,我咬着女人柔软的耳垂,用一种发自心底的邪恶的声调轻声道:“冬小夜,今儿我他+妈的一定要上了你...”

冬小夜媚眼如丝,有些挑衅有点轻蔑,“不怕缘缘听见?”

我不是脑袋一热,而是从冬小夜赤身裸体走出浴室之后就一直很热,低头含住她胸前的一颗蓓蕾,突然发力撕咬,疼的她嘤咛一声,敛起了那让我觉得可恶的表情,我邪笑道:“我怕她听不到。”

渴望平淡从来都是我的自命不凡,是不甘生活在楚缘的阴影下而选择逃避现实的蹩脚借口,此时此刻的冬小夜让我不得面对真正的自己,继而承认,我喜欢刺激并享受刺激,所以我才总是喜欢惹是生非并享受其中,我原本就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人:我总是麻烦缠身,却并不是天上的横祸掉下来刚好砸在我这个倒霉蛋的脑袋上,而是我主动站到了它掉下来的地方,只有这样,我才能‘被动’的做回真正的我。

讨厌麻烦和喜欢刺激,并不矛盾。

我疯了,如果说,冬小夜对我更多的是生理上的诱惑,那门后面的楚缘,就是心理上的。

冬小夜是洞中的奇珍异宝,楚缘则是那些危险的陷阱,我不怕,我更想挑战,即便残存的理智告诉我这是错的,但我心底有个声音却一直支配着我的身体,并告诉我,理智才是错的,它只会让我继续在虚伪中平庸、悔恨和懊恼,难道你真的想要放弃怀里这个已经赤身裸体的女人?放弃利用她的冲动将她永远留在你身边的机会?难道你不想挑战门后那个让你自卑了将近十年的女孩,打算被她的天真和痴情绑架一辈子,由着她一直用撒娇耍赖的手段搅合你的恋爱,让你的女人在她面前只能做‘姐姐’而不是‘嫂子’?

各种欲望与私心搅乱了我的理智,像碎纸机似的将我向来奉行的原则切割成了无数细小的纸片,然后被冬小夜热烫而滑嫩的肌肤焚成灰烬——于是,我只剩下了兴奋,生理上的,和心理上的。…,

感觉到身体娇软的冬小夜已经足够的湿润,有过两次性经验的我却像个急着摘了处男帽子的菜鸟一样,激动的双手颤抖,费了老半天劲才解开那条该死的皮带,莫说冬小夜,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的手在她身上作恶时,明明是那么的老道娴熟,我说我要上她时,是那么的自信坚决...冬小夜愕然之后的咬唇一笑,臊得哥们差点撞门而死——她一准以为我是故意表演出来的激动和慌张,想用这个不经意的小细节来突出我对她的在乎和她的美对我的吸引力之巨大,博她高兴,顺便减轻她对即将告别处子身的紧张和恐惧...

我哪里顾得上这般温柔体贴?我惭愧,因为我是真的激动、紧张,此前与小紫的两次温存,都是在药物作用下发生的,像现在这样清醒的、主动的和女人发生关系,我是确确实实的第一次!

即便到了此时,我也觉得不正常的、任我侵犯的冬小夜,是有底线、有阴谋的,直到我搬起她的一条大腿,然后毫无犹豫的进入她身体的瞬间...

唯一阻挡我的,只有她的处+女+膜...

脑子里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冬小夜早有准备却仍然难忍的一声痛呼中成为了空白,也许是因为经验匮乏的我太急躁,太粗鲁,她先是紧咬下唇,然后又咬自己的小臂,这个从不怕痛的女人竟然被痛哭了,没错,是痛哭的,她紧蹙的眉头有一抹对我不够温柔的哀怨,更多的却是坚强的忍耐和一种我无法理解的骄傲,她的眼睛里闪耀着两种色彩,惊讶与喜悦,然后裹在泪珠里,和额头的汗珠一起,哗啦哗啦的滚落,她盯着我的眼睛,特别强调这两种色彩,让我能够清楚的认识到,她对我的危险挑逗和对我侵犯的不反抗,绝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果断与坚定。

眼泪会让任何一个女人变得柔弱凄美、楚楚可怜,冬小夜也不例外,平时彪悍如虎的她,现在像是一只受伤的胆怯小猫,整个身体都在瑟瑟颤抖,她忍耐疼痛的表情,让我怜爱之余欲念更盛,我能感觉到搂夹在腋下的那条健美的大腿,肌肉绷的紧紧的,也能感觉到,她撑地的另一条腿,其实没有用上半点力气,她所有的重心都在我的腋下和她背后的门板上,如果里面的楚缘现在过来拧动门把手,那么赤+裸+裸的我们百分之百会保持着现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姿势,只是从直立于水平面变成平行于水平面的暴露在臭丫头的眼皮子底下——我无法想象真若发生那一幕,会是怎样的结果,但我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一幕,她看到的那个失态的、让她失望的哥哥,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天晓得这是不是我习惯性的为自己的龌龊寻找的理由,我只知道,我现在做的是我想做的事情,即便后悔也已经迟了,那就不如一错到底,于是在短暂的静止之后,我扔掉了这份体贴,开始挺动...

主动诱惑我的冬小夜突然腼腆了矜持了,不再挑逗或者挑衅,更不敢叫出声音,几次示弱的试图暗示我换个地方却被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无视之后,她不再咬自己的胳膊,而改咬我的肩膀,让强势的她感到胆怯,让彪悍的她无力反抗,这种成就感让我倍觉兴奋,精力亦愈发旺盛,她忍耐在喉咙的声音,以及她身体出卖意识的迎合,对我来说就是最强力的催情剂...

明亮的灯光下,两具被汗水打湿的滚烫的身体就这样胆大妄为的暴露在空气中,不知羞耻的摩擦耸动着,肉体的撞击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与女人极力克制的呻吟,让闷热的客厅里弥漫着浓郁的淫+靡的情欲味道,很香,充斥着鼻腔,沁透了肺腑,那是冬小夜的味道,但我已分不清,究竟是她嘴唇的味道,还是她身上溢出汗香。

她像一朵花,就这样被不懂风雅的我采摘,任我霸占了她的芬芳。

门板因为沾上她的汗水而湿滑,尽管她不肯呻吟出声,但后背与门板的摩擦,还是发出‘吱吱’的响声,而我们都知道,还未睡的楚缘,此刻,也许就站在距离我们几厘米的地方...

【PS:一个年假没更新过,让大家久等了,某渣惭愧。。。

PS2:关于更新,以后仍不敢给大家什么承诺,只能尽量保证一天一更,如果有时间有精力的话,会尽量多更一些的。。。

PS3:过会还有一章。。。】

【第1161章 】我家有妹初长成

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晚,我和冬小夜在客厅里疯狂的做爱,在楚缘的房门外,在我的折叠床上,在沙发上,甚至是沙发下,我们的汗水几乎洒落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冬小夜早就不再忍耐,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声的呻吟,我眼睛里只有她曼妙的胴体和她脸上痛并快乐着的诱人媚态,她早已在一波一波的快感冲击下忘乎所以,肆意的享受着成为女人的快乐...

但楚缘的房间始终安静,她没有出来过,也没有婉转的发出些许声响来打压我的‘嚣张’和冬小夜的‘放浪’,这大概也是我越战越勇的原因——死丫头明明是个醋坛子,今儿怎么就不吃醋了呢?!

我与冬小夜在冰凉的淋浴下结束了疯狂,这妞冲着泠水澡,整个人挂在我身上,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我将她抱回房间,给她擦干了身子,过程中免不了一些小龌龊,女人的裸体我不是没见过,但从不曾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仔细的观摩、抚摸,紫苑腼腆,心里秘密多,想法也多,平时想要单独相处,多说两句情话都困难,哪里会这样满足我的好奇?楚缘倒是个厚脸皮,又粘我,可我惟独对她没办法厚脸皮,我总不好对自己的妹妹说‘让哥好好看看你、摸摸你’吧?就算不被她当成变态,也被当成色情狂啦!冬小夜才是第一个真真正正的、完完全全的、已经彻彻底底属于我的女人,所以,从进入她的房间到离开,我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像一堆散了架的骨头倒在折叠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在冬小夜给予我的满足感以及冷静下来之后席卷而来的各种各样的愧疚中,夹带着一部分莫名其妙的对楚缘的怨念,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的虽晚,但难得好的睡眠质量,让我天一亮便醒了过来,才睁开眼皮就对上了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因为距离实在太近,我看不到她的脸,可还是马上认出,眼睛的主人不是缠绵了一夜的冬小夜,而是不知何故一夜都窝在房间里没出来过的我的问题妹子——楚缘!

冬小夜是单眼皮的...

臭丫头又要故技重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下意识的就要起身掀被窝,却忘了楚缘就压在我身上,哪里坐的起来?结果只有脑袋抬了一下,不言而喻——我的嘴唇碰到了她的嘴唇...

楚缘略带倦意的小脸浮起一层晕红,抿抿小嘴,却异常淡定,冷冷道:“这个不作数。”

“啥?”睡得好,精神是好,可毕竟刚睡醒,脑子还不是那么灵光,我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咱俩的约定,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楚缘始终与我保持着鼻子顶鼻子的距离,但只看她的一双眼睛,我就能想象到她此刻略带愠色的表情,“如果这次考试我考了第一名,你就要认认真真的给我一个吻——像东方幻想你吻她时那样吻我,像爱人、情人一样的吻!”

我悬着的心放下了...是我想多了,楚缘很正常,她还是平时那个粘人的控兄小变态,看来她昨晚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是早早就睡了。

可转而搞清楚现状,我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她都控兄小变态了,哪里还能算是正常?谁家妹妹会大清早的爬到她哥哥被窝里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她哥的睡脸?更何况,我家这臭丫头向来是很赖床的,几乎每天都需要我叫她起床啊!…,

“你今天补考,分数算入成绩,但成绩不算入排名吧?”

“你想赖账是吗?”

楚缘目光骤寒,让我心里更虚,昨晚撕下伪装之后的邪恶霸道和嚣张气焰,被她这么一瞥,就像挨了孙悟空金箍棒的妖魔鬼怪一样灰飞烟灭了,我不自觉的移开了目光,道:“你这不是还有两科没考呢吗?现在就说的这么有底气不好吧?我是怕你话太大了,万一考糊了,到时候难堪...”

楚缘大眼睛眯起,自然完成两道月牙,“这个不用你担心。”

我以为她是对自己信心十足,却见她小嘴一撇,哼哼说道:“考糊了能有多难堪?比让你知道我喜欢你还难堪吗?”

我一怔,楚缘已然坐起,我忙叫道:“你先穿上衣服——”

“嗯?”

楚缘愣了,我也愣了——她整整齐齐的穿着那套土爆了的大一号校服。

“我穿着衣服呢啊...”楚缘挥起小手在我胸口砸了一拳头,俏脸羞红,斥道:“你想哪去了?当我是女流氓吗?!”

“你又不是没流氓过...”

“那我也不会上瘾!”

臭丫头这一拳竟砸的很重,疼的我弹坐了起来,她一把将我推倒,旋儿轻飘飘的从我身上跃到了床下,背身对着我,语调恢复了清淡,转变之快,让气氛都跟着变得有些古怪,她缓缓道:“哥,我不是小孩子了,虽然我可能还是很幼稚,但我每天都在长大,所以我不会再做我对小紫姐姐做过的那些事情了...端木...不对,是郑阿姨的故事,让我明白了很多很多,昨晚我也想了很多很多,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和一个道理,哥,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和什么道理吗?”

我揉着被床板磕疼的后脑勺,再次坐起来,“是什么?”

“郑阿姨将墨叔叔让给了伍雪晴,墨叔叔将郑阿姨让给了端木叔叔,好像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苦衷,各有各的伟大,可说到根儿上,其实特别简单,那是因为他们都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和情敌比较起来,自己可能并不是最喜欢对方的那个人,所以他们才会退怯,郑阿姨自己不是也承认了吗?他们都有些不自信,”楚缘回过头,脸上挂着浅浅的、成熟的不像十六岁女孩的微笑,道:“我没有墨姐姐那样的本领,没有小紫姐姐那么好的性格,没有程流苏开朗活...咳,没有程流苏那么苗条高挑的身材...咳,虽然她只是腿比我长...除了将来我的胸部肯定会比程流苏大一点点,我对自己几乎就没有什么自信了,可是我唯一自信的那一点,却是她们永远都比不过的——我永远都不会觉得有谁比我更喜欢你、更爱你,但是她们一定会发现的,只要有我在,她们就不可能会有和我一样的自信,所以...”楚缘用力握紧小拳头,非常认真又有点俏皮的低声吼道:“我注定是赢家!”

我呆了半天,不知应该说点什么,就见臭丫头华丽的转身,一边唱一边跳的钻进了洗手间,舞姿很靓很眼熟,是妖精亲传的兔子舞,肢体语言相当的夸张,再加上那身肥大校服的衬托,简直可爱到爆,而这段说唱都有些跑调的词曲应该是她自己的即兴创作,“我没有本领~但我会洗衣烧菜~我不懂温柔~但我会撒娇耍赖~我没有模特身材~但我乖巧可爱~我不需要恋爱~因为我一直都在~在你心里呀你心里,敢说对我不爱?耶~我就是你的最爱~耶~我就是为你存在~”…,

我哭笑不得,这丫头先是神神叨叨的,然后正正经经的,现在又疯疯癫癫的,该不会是病了吧?

楚缘即兴创作的歌词敲打了我的心头,让我感动,让我对昨晚的冲动感到许多歉疚,不止是对楚缘的,也是对冬小夜的,但我还是更担心她的精神状态——这个兴奋过头的臭丫头,我可是陌生的紧啊...

这丫头,怎么看怎么像是受了刺激,难道端木夫人的故事对她真的产生了这么巨大的影响?

我滚下床追去洗手间,恰好含着牙刷的楚缘探头出来,挥手朝我丢来一团东西,来时很急,到我面前时却变得轻飘飘的,我伸手接住,就听楚缘道:“我在我门口捡到的小夜姐姐的内裤,看在你早上亲了我一下的份上,就让你还给她吧。”

一阵凉风从窗口吹入,我打了个机灵,却透出一身大汗——我们昨晚折腾的太疯,事后竟然忘了,我脱下来的衣裤和冬小夜的这条内裤,就仍落在楚缘的房间门外!

昨晚的事情这丫头全知道,就算她原本不知道,看到那些衣物她也百分之百能够猜到——听她意思,原本是想亲手将这条内裤还给冬小夜的,试想,好强要面子的虎姐...我的神啊,我是不是应该感谢端木夫人的故事让这丫头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望着手里这条性感的让人面皮发烫的蕾丝内裤,还有那因为沾上了汗液和体液而湿潮的手感,让我不敢抬头去看我妹妹那双美丽的眼睛,我不知道我是害怕看到她的愤怒、委屈、失望,还是怕玷污了她的那份纯真。

可楚缘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情绪,除了那一丝酸楚,“以后我不会再觉得我欠你很多了,因为我昨天沉默了。”

“什么?”我不懂楚缘的话,下意识的抬头望她。

楚缘红着脸转向另一个方向,答非所问的羞嗔道:“羞不羞?我都看到了啦!”

“看到什么了?”我愕然低头,老脸险些化成一杯豆浆——我不但寸缕不着,下面折腾了一晚上的小楚男,此刻竟然仍精神抖擞的高昂着,显摆着它的得意与凶恶,难怪楚缘不好意思的转头!

我忙跑回去扯了被子将下体裹住,可再看楚缘,已经缩回了洗手间,继续哼歌刷牙,只是词和调都变了,虽然嘴里含着牙膏塞着牙刷,含糊不清,但还是能够隐隐听出,她在唱:“她不是老虎,她不会咬人,她只要我哥哥,原来是狐狸精...我不是黄蓉,我不会武功,我要是会武功,我就痛打狐狸精,但我不是黄蓉,我只能做梦,在夜里唱情歌,听她——啊啊啊...”

我又打了激灵,因为臭丫头最后那声‘啊啊啊’完全脱离了词曲,根本就是在模仿昨晚的冬小夜,而且,竟惟妙惟肖...

我莫名其妙的歪倒在沙发上,莫名其妙的耳根发烫,莫名其妙的浑身乏力,莫名其妙的,骨头都软了...

【第1162章 】怪

楚缘正常,还是不正常?我说不好,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怪。

但是‘怪’这个字似乎并不能只用来形容今天的楚缘,在我的记忆里,她好像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妹妹,更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女孩,无论是我不知道她喜欢我时,还是在我知道她喜欢我后,她的‘怪’都不曾改变,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她那颗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就像现在她对冬小夜的态度,好像哪里有些变化,却因为说不清道不明,又让人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冬小夜胸大不假,但绝非无脑,而是一个胸藏睿智的女人,她没看出楚缘有什么反常,显然认为这其实就是最大的异常,尽管我将那条内裤还给她时,并没告诉她这是被楚缘捡到的,可她还是表现的极不自然——首先是吃早饭时,脸始终与餐桌保持平行,让坐在她对面的楚缘只能看到她头顶的发旋儿而看不到她无法掩饰的心虚的表情,其次,她只有一只手在餐桌上,拿着勺子不断的往嘴里喂粥,即不吃包子油条,也不去抬头夹菜,另一只手自始至终垂在餐桌下面,揪着坐在她旁边的我的衣角,我想再添碗粥喝,都被她拽的没能起身,好像我就是她掉进大海时抱着的救生圈,一旦松开,她就会淹死似的,手劲之大让人不禁觉得她非但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连生命的潜力都被激发出来了。

所以我有些不明白了,不明白的事情有两件:第一,冬小夜此刻在楚缘面前的手足无措,让我不明白她昨晚为什么挑逗我,她的初衷到底是什么?如果是故意挑衅楚缘,那怎么想她现在都应该是强势的一方才对,如果是对我的试探,那我非圣人而真小心的选择,应该让她对我失望透顶,但是这两种反应在冬小夜身上都未曾出现...第二,爱耍小性子、心眼儿也不大,就在冬小夜起床前还又唱又跳发泄情绪的楚缘,现在对冬小夜竟然没有任何刁难,仍然一口一个‘小夜姐姐’,这与她对流苏和紫苑的态度相去甚远啊,这丫头虽然是两面三刀的性格,但并不善于掩饰,她喜欢谁我可能看不出来,但她讨厌谁,她却一点都藏不住,可我竟一点也感觉不到她有讨厌冬小夜的迹象...

气氛如常但人人不正常的一顿早饭吃下来,我才发现,东方小娘的离开,对这个小窝的影响不仅仅是桌上少了一双碗筷,虽然喜欢安静看书的小娘皮从不是家里的气氛营造者,但没有她,家里营造出的任何一种气氛都很容易静止在某一状态下,停滞不前,犹如电脑突然死机,让人束手无策——她就像电脑里的中央处理器,默默无声,却是我们运转的核心,因为她比我更了解楚缘,了解冬小夜,也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我很惊讶,向来习惯被人依赖的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对东方小娘产生了依赖,她走了,留给我的是牵挂和思念,带走的却是我一家之主的自信...果然,很多事情都是在失去之后才明白的,还好,我知道的不算太晚,失去她只是暂时的,楚缘和冬小夜使我感觉到的不安让我暗下决心,不管东方妈要我答应她的是怎样一个要求,我都要竭尽全力去满足她。

。。。

我们下楼时,在一楼楼梯口遇到了冒名顶替楚小花的天佑和三小姐的干妹妹仇媚媚。…,

还未近身,她们那一身酒气就险些将我们顶个跟头,一看就是喝了个通宵。

“楚~哥~哥~”仇媚媚舌头至少大了三圈,面红如血,被酒精熏红的一双魅惑电眼,比狐狸精还狐狸精,趟着醉拳步就跌进了我怀里,她这一过来不要紧,一直挂在她肩上的天佑没了支撑,顿时倒向旁侧,楚缘和冬小夜被吓得同时惊呼,好在楼梯口狭窄,她倚在了墙面上,然后软软滑倒,跪坐在角落里,化成了一团——假小子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我嗅觉比较敏感,本就不习惯仇媚媚身上太过浓郁的香水味,再加上那股子呕吐过残留的刺鼻酒精味,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头,“怎么喝这么多?”

“你管得着吗?”回答我的不是仇媚媚,是楚缘...我以为这丫头不吃醋了呢,好家伙,她现在的目光能杀人——仇媚媚胸前那对凶器,确实太扎眼了,别说自卑的楚缘,就是自信的冬小夜,都不免有些自愧不如,她这比例,就是萧妖精都不能比,真不知道这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才能发育的如此逆天,地心引力怎么就不会对她胸前这两团肉产生影响呢?

楚缘不爽不是没有道理,她和冬小夜并不清楚仇媚媚的身份,单以邻居的身份,我这种带有说教口吻的询问,确实有点‘不怀好意’的嫌疑。

其实我是质问,关心的也并非仇媚媚,而是在墙角烂成一滩的天佑,不是担心她的身体,而是担心她酒后失言——仇媚媚对她的身份早有怀疑,天知道是不是存心灌醉这傻丫头,套她嘴里那些秘密啊?万一天佑说走了嘴,以三小姐的精明市侩,能不将她和许恒拿去和政府谈‘买卖’?这个笨货,到时候让人卖了恐怕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暗气,脸上却不敢流露半点声色,推开黏在我身上的仇媚媚,看也不看她领口开的低级的胸前的春光(其实还是看了...),问道:“需要帮忙吗?扶你们上楼?”

“好啊,楚哥哥你背我~~”小乳牛晃着胸,嗲嗲道。

“我扶你——”

“楚南,小花醉的厉害,你去背她。”

楚缘和冬小夜几乎同时抢到仇媚媚身旁,把我挤到了一边——这俩丫头该不是以女人胸大胸小作为界定她们对我是否存在危险的标准的吧?

我觉得,天佑比仇媚媚危险多了,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我其实是个贫+乳控,我指的危险,并非男女关系层面的——如果说我心里住着一只野兽,它有原始的野性,它追求刺激享受刺激,那么,天佑本身就是那样一只野兽,她有着不被束缚的野性。

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我确实有点怕天佑,尤其是她一脚将京城大少苏逐流踢飞之后,先不说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注定了她惹是生非的本领足够成为让我头疼一辈子的麻烦,谁又能保证许恒伏法之后,这武力值和混蛋指数就像仇媚媚的胸一样逆天的假小子,会不会迁怒于我,继而报复于我呢?恐怕许恒都不敢跟我拍这个胸脯,他不放心天佑一个人,就是因为文明社会难以容下她这只野性难驯的小暴龙吧...

可背着她上楼时,这种对未来隐患的顾虑,又变的很没实感,她个子比楚缘高了一点,体重却和楚缘差不了多少...我连沙之舟这种疯子都不惧怕,还怕了你这八九十斤,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文盲小娘们儿不成?…,

如此一想,对与许恒那个不怎么理智甚至是掺杂了太多理性幻想的承诺的动摇,又是晃了晃就继续坚定了。

昨天折腾的太狠,身体吃不消在症状都在今天显现出来了,天佑虽然不重,可背着她爬回四楼,还是让腰酸背疼的我体力透支,顶着最后一口气将她扔在床上,不免有些不够温柔,可能是摔疼她了,她嘤咛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脆生生的骂了一句脏话,“操+你+妈+的...楚南,楚小B...”

“操+你大爷,你他+妈跟老子装睡呢?!”气喘如牛的我老羞成怒,小娘们,你累傻小子呢?!

幸亏我没缓过劲来,不然一准扔了风度,趁冬小夜和楚缘被仇媚媚在客厅纠缠的空隙,抬脚照着她屁股狠狠踹下去,她没回骂,我才发现,她说的是梦话——这小妞心里果然恨我,梦里都在骂我...

这么一耽搁,楚缘的时间有点紧了,离开时,醉的站都站不直的仇媚媚坚持送我们到门口,忽然拉住我道,大着舌头说道:“楚哥哥,今天我们一个同居的朋友过生日,晚上我们要在家里办个小派对,你也过来参加好不好?别说‘不好’,女孩子的邀请,总是推三阻四的就太没风度了,对吧?我和小花昨天邀请你来酒吧捧场,你就拒绝了,在家里邀请你,你还要拒绝吗?咱们还是不是邻居啊?”

‘胸大无脑’用在她身上才贴切,这傻妞功夫挺好,脑子就让人不敢恭维了,你一个大姑娘,看见我身边站着两个大姑娘,还只邀请我一个人,我就是有心也无胆了啊,再说,你这是邀请我呢吗?你这是在挑拨我们家庭关系呢!

我正要拒绝,却见翘着小嘴的仇媚媚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话题跳跃的毫无逻辑,嗲声道:“对了,你在楼下时不是问我们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吗?是这么回事的——小花昨天被一个男人抽了一大耳光,很不高兴,刚好我有个干姐姐,昨晚被一个男人爽了约,无异于被抽了个大耳光,也很不高兴,两个不高兴的女人凑在一起,发现让她们不高兴的竟然是同一个男人,你们说,巧不巧?气不气?哎呀,简直太气人啦,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呢——这不,我们就都喝高了。”

哥们干张着嘴没说出话,头皮一阵紧麻——

昨天,我貌似打过天佑一个耳刮子...

昨晚,被我故意爽约的三小姐,貌似就是仇媚媚的干姐姐...

天佑昨天和三小姐一起喝了通宵?!

我汗如雨下——

怪不得假小子梦里都在骂我——我对三小姐说了我多少坏话没兴趣也不在乎,我感兴趣和我在乎的是,她从天佑嘴里套去了多少秘密!

【第1163章 】青春

楚缘说,她昨晚沉默了,所以以后不会再觉得欠我很多了,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本就被天佑和三小姐的碰面搅得心烦意乱的我,想了一路也没琢磨出个头绪来。

她以前欠过我很多吗?欠了我什么?我怎么想都是我欠她很多呀,况且,就算她真的欠着我什么,也不可能和冬小夜有什么关系吧?那她为什么会对我和冬小夜的事情沉默?

臭丫头捧着一本习题集,像模像样的做着临阵磨枪式的考前备战,我也不好打乱她的思路,生怕这狡猾的丫头一旦考砸了,将罪过归咎给我,说我故意在她进考场前搅乱她的心情...我百分之百的肯定,她虽然一脸的认真,但根本就没再看书背题,不然怎么一路上都没见她翻过页?她拿着书是为了掩饰,不想让我们看出她有心事、她在想事情,我若揭穿她或者打扰她,无异于撞枪口,自找不痛快...

我不知道楚缘在想什么,但我了解她,能够感觉到她浑身弥漫的火药味,她只是在被动的等待着谁去主动的点燃她,让她可以理直气壮的爆发...

拥有敏锐洞察力的冬小夜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她显得更紧张更拘束了,开车都比平时稳当了许多,往日我开五分钟,她开两分半的车程,今天她用了整整一刻钟。

即使没有昨晚的聚会,没有墨菲批准的半天假期,我也打算翘班陪着楚缘一起考试——负责在学校蹲点保护她的便衣们可没想到品学兼优的我家妹子居然要参加补考,据说期末考试结束当天就撤守了,之所以这么急,与警队目前人手吃紧倒也没有太直接的关系,而是因为市局局长牛程锦与疯匪沙之舟的勾结、以及他的畏罪自杀,在北天警方因为办案不力,频繁被媒体曝光抨击,公信力直跌谷底的当下,又发生了这样的特大丑闻,北天整个警察系统都发生了大地震,临时救火上位也好,被上边那些喜欢和老百姓斗心眼子的掌权者推出来挨板砖做公众出气筒的也罢,总之终于得到了实权的林志,第一件事情就是内部整顿,尤其是对龙啸天、许恒和沙之舟这几个相互有着关联的大案子,所有参与调查的人或者单位,都要进行详细的排查,粉饰着说,就是在警察系统内部做一次严密过滤,说露骨了,怕是林志要把握如此良机,借题发挥,消弱或者干脆消灭仕途上存在的和潜在的竞争对手,揪出几个有问题有背景的倒霉蛋,纪律处理,这是消减民愤,放过几个有问题有背景的侥幸者,这是加强并巩固自己的政治本钱...别人以为是风口浪尖上,丫的反而如鱼得水了,怎么做都不错,怎么折腾都有收获,其最大的底气,还是来自于许恒——只要许恒落网,他这局长的位子就肯定能坐的稳稳当当,他现在争取的,是继续往上爬的可能。

不能骂他无耻,因为大环境就是如此,适者生存的残酷,说到底就是一种无奈,想要为老百姓做实事做大事,想要改变乌烟瘴气的环境,就要有权,想要得到权力,你就得逼自己适应现存的环境,不择手段的往上爬,这是官场特色,不仅仅是中国特色,但爬上去就忘了初衷忘了理想忘了抱负的,这倒是中国特色...不知道林志会成为前者还是后者,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美好的现实,那叫奇迹,也叫社会的悲哀。…,

我原以为参加补考的只有楚缘一个人,却不想在教室里竟然看到了前阵子被林云安捅伤的吕思齐,这小子八成早就来了,而且知道楚缘一定会来,正望眼欲穿呢,我们进屋他都没发现,兀自对着摆在课桌上的镜子,尝试哪种坐姿更有内涵,哪种表情更酷,哪种眼神更沧桑更有男人味儿,结果就是一副吃了春+药的闷骚相,我走到他身后用力一声咳嗽,吓得他差点用脑门撞碎了镜子,回头看见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难掩晦色,可转到我身旁的楚缘,又立马光芒万丈,炙热的让我想把楚缘藏起来,免得被他烫着。

忙手忙脚将镜子塞到桌下的虚伪到挂相的小鬼赶忙起身,道:“楚哥,冬姐,你们怎么来了?”

嘴里是向我和冬小夜打招呼,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我妹妹,我玩味中不自觉的带出了一点点警惕与敌意,笑道:“我们俩不该来是吧?”

“不是,不是,”吕思齐忙改口道:“我是说...楚缘,你怎么也来参加补考了啊?你的成绩一直很好的啊。”

“考试的时候我请了半天假,错过了两科,”上次吕思齐舍命护花,虽然没能改变楚缘对他的看法,可至少态度上臭丫头不再向过去那样冷淡了,还关心的问道:“吕思齐,你的伤好些了吗?”

“请病假了?病的厉害吗?现在好点了吗?”我挺欣赏吕思齐这小子,因为他身上有太多我十六七岁时的影子,尤其是那一肚子的小聪明,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楚缘什么时候说自己请的是病假了?她只说‘请了半天假’啊...

这个情商也和我一样低下的傻小子显然是明知故问、没话找话,为了和楚缘搭话,事先做了一番准备,假设了对话场景,因为复习了太多遍,形成了主观意识,像背台词似的脱口而出了,等他反应过来向来冷漠的楚缘问他‘伤好些了吗’,而他却错过了接受心仪女孩的这份关心时,悔得他那张颇有点韩剧小生相的俊脸都抽搐了。

更让他抽搐的是楚缘的回答,“我没生病。”

“没生病?”吕思齐道:“可凌云、胖子、马涛、图雷他们都说你请了病...咳,那个...”这傻缺到底还是自己说漏嘴了,他伤都没好就跑回来参加补考,果然是事先知道了楚缘也要参加补考的缘故。

毫无疑问,当考场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彼此就成了唯一的交流对象,紧张的考试氛围也很容易为两个人找到共同话题,哪怕内容仅限于考卷上的题目,能和喜欢的女生说上几句话,也足够成为他欢喜雀跃的理由了——谁不曾有过情窦初开时?那时,谁不曾为了这样一个简单而天真的动机憨憨的傻过?无论这份痴心的结果是怎样的,最后都成了我们这一辈子最珍贵最甜蜜的回忆,而那个让我们憨憨傻过的人,必会是我们记忆中最清晰的那一张照片,任时光流逝,亦永不褪色的青春,也许就是这样的一个瞬间,不是吗?

楚缘歪头瞥了我和冬小夜一眼,如琉璃滚动,漾过太多色彩,我就猜到她要语出惊人了,果不其然,这个沾了火的小火药桶淡淡说道:“那天我捉奸去了。”

吕思齐再傻也知道自己踩到雷了,五官尴尬的挤成了一团,唯有嘴巴长着,能毫不费力的塞下去一个咸鸭蛋,我和冬小夜也被轰的外焦里嫩,红脸冒烟,同样被炸傻了的,还有恰好从前门走进教室的舒童...

最先回过神的是吕思齐,似乎是出于直觉,他将充满了敌意的目光转向了我另一旁的冬小夜...这妞还在偷偷拽着我的衣角...

“不是捉...我...”虎姐的声音从大到小,就四个字,可飞速递减的节奏就像一个人纵身跃入了无底深渊似的,从肯定到不那么肯定,从非常自信到非常的不自信,都只用了一瞬间。

“捉奸?”舒童像被抽疼了屁股的小蛮牛,扔了手里拿着的装着考卷的档案袋,发了疯似的冲来过,揪住我的衣领,将我顶靠在教室的后墙壁上,破口便骂道:“楚南,你这头牲口,你还是人不是?!”

【PS:更晚了,抱歉,凌晨一点多才回来。。。】

【第1164章 】男孩,女孩,女人,和我

“我怎么了?”

我身体发空,脚下没跟,舒呆子将我撞的胸口翻腾,我却不知道她发的这是哪门子飚。

美人失态也喷唾沫星子,而且喷了我一脸,就听她吼道:“婚前性行为是可耻的!”

“婚前性行...大姐,吐槽点太多了,我应该先吐哪个方面?”舒呆子这话忒无厘头,可笑但更可气,我知道她并不是针对冬小夜,但‘婚前性行为可耻’这几个字,偏就歪打正着的戳疼了那边本就拘谨不安的虎姐,虎姐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强势?脸时红时白,像犯了错害怕被指责的孩子...

昨晚并非冬小夜勾引了我,我们才发生了关系,而是我的私心作祟,我害怕失去她,无法压抑想要得到她、占有她的欲望——但这是可耻的还是不可耻的,关你舒呆子鸟事?就算你是耶稣,我也不是你的信徒啊!

“少套近乎!”舒童怒道:“谁是你姐?!”

吕思齐自然没见过这个爱说爱笑有点傻萌的天然呆老师如此凶神恶煞的真面目,想当然的认为肯定是我哪里做错了,继而小心翼翼的提醒我道:“她不是你姐,是你前女友...”

“滚,你知道个屁。”我斥道。

吕思齐惊讶道:“现女友?你们俩还没分手?楚哥,不是我说你,你丫也太花了吧?小古董虽然土了点,但贵在傻、呆、纯,同时拥有这三种萌属性的女人,比大熊猫还稀少呢,你俩要是分手了也就罢了,没分手你就背着她去搞别的女人,这不是明摆着玩弄她吗?那你可没资格怪她生气——”

“你说谁是古董?谁是傻呆?吕思齐,你觉得暑假作业留的太少了是吗?”

“我是赞美你...”

“你给我闭嘴!”舒童要踢贫嘴的吕思齐,但距离太远,两条腿接在一起她也不可能踢到,却不想用力过猛,把脚上那只浅色碎花的帆布鞋给踢飞了出去,吕思齐抱头避过,鞋子也不知落在那张课桌下边了。

吕思齐虽然没被鞋子砸中,却因为闪躲动作太大,扯疼了伤口,疼的蹲在地上倒抽凉气,冬小夜本想去扶她,可对上舒童喷火的目光,再看到她抬着一只白袜小脚身子直晃,赶紧转身去帮她捡鞋子——冬小夜竟然也有被人从气势上压制的时候,可想舒童现在的表情有多么可怕。

舒呆子看都不看被她间接误伤的吕思齐,怒视着我道:“你想叫我‘姐’,可以,先娶了流苏!”

“我贱啊?没有姐姐我自卑、我活不下去是吗?”此时我已经琢磨过来舒童抽的是哪门子疯了——她是目前为止最清楚我与楚缘感情关系的人,也是最清楚楚缘有多么嫉恨流苏的人,毕竟臭丫头现在已经完全不对她掩饰恨屋及乌的态度,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楚缘捉奸,捉的是我和流苏的奸。

京城之行后,舒童表面上没有太多变化,可态度中还是不难察觉,她对我,除了有些莫名其妙的闪躲,还添了许多警惕和怀疑,这些警惕与怀疑,都是针对我与流苏之间的关系——流苏这阵子与墨菲黏黏糊糊古古怪怪的有不少小秘密,不止瞒着我,似乎也瞒着她,舒童为此多次在电话里拐弯抹角的试探,套问我常常夜不归宿的流苏是不是和我在一起,活脱脱一个爱操心的母亲,害怕少不更事的女儿被坏男人给骗财骗色...性格保守为人古板的舒呆子,是担心流苏婚前就将女人最宝贵的贞操交给我,我却对她始乱终弃!…,

“你不想娶流苏?!”

“你他+妈说话能有点逻辑不?认不认你当姐和我娶不娶流苏有关系吗?”

舒童还没说什么,蹲在地上痛吟的吕思齐倒先炸了,弹身站起,急道:“有大关系啦!你娶了别的女人,楚缘怎么办?!”

满屋人皆愕然。

“吕思齐你说什么呢?!”楚缘回神,差点将吕思齐推出去一个跟头,可谁都听得出看得出,臭丫头羞多于嗔,有点小欣喜,更多的是委屈和幽怨。

“我说什么?我说实话!”吕思齐见了楚缘的反应,更加怒不可遏,颇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霸气,完全是要跟我拼命的架势,拎起一把椅子,像条健美的豹子,轻巧的跃到了桌子上,抓着椅子腿,居高临下的指着我,叫道:“楚缘哪点配不上你了?!她不喜欢你吗?还是你不喜欢她?你们不是亲兄妹,又彼此喜欢,你还顾忌个鸟啊?再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封建社会早他+妈夹进历史书了,古人现在是什么?一堆找都找不着的骨头!什么禁忌什么孽恋,是什么你知道吗?不是伦理道德,是艺术,都是艺术你懂吗?艺术就是浪漫!是他+妈+的永垂不朽!现在楚缘年纪小,有学业,你找女朋友、你玩女人,有情可原,毕竟你是成年人,有社交圈子,有生理需要,她不理解,也有情可原,这两个不知道从哪朝哪代穿越过来的老处女理解不理解...草,谁管她们!男人风流怎么了?不碍着痴情——咱俩都是爷们儿,我理解你!我顶你!但楚缘总会长大,你...你将来不娶她?娶别的女人?!你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人灌了屎汤子啊?!有哪个女人比她痴情?有哪个女人比她漂亮?有哪个女人比她更了解你?我...我告诉你,楚哥,你敢不娶楚缘,我姓吕的跟你没完!”

吕小子吼愣了教室里所有人,只有楚缘小脸通红,朝吕思齐举着握得紧紧的小拳头,颤抖着,不知道她是想扁他,还是感激他,抑或被他感动。

吕思齐的脸上,是一副要杀任你杀要剐由你剐的悲惨壮烈,坚定,却不够潇洒,谁都能看得出,他眼睛里有太多太多的不甘,对着我释放出来的敌意,诚实,但并不高尚——男孩子的自尊,让他硬逼着自己放弃,强迫着自己耍帅,所以做作。

“小JB孩儿,JB毛长齐了再来对我说教,臭显摆什么?幼稚!”我于心不忍,‘幼稚’,是让他从成熟跨下来的台阶,我不希望他就这样放弃自己的青春,尽管我明白,让他将这些话收回去,才是对他的更加残忍——我喜欢这孩子,但我并不喜欢他喜欢妹妹...

“谁愿意幼稚了?要是拍死你能把她抢过来,我现在就拍死你,”吕思齐深深的看了楚缘一眼,然后将椅子扔在地上,巨响吓的两大一小三个妞同时缩首闭眼,他趁机抬袖摸了把脸,擦掉了眼角溢出来的眼泪,继而长长的吸了口气,像是一种觉悟,鼓起胸腔,扯开了喉咙,用最大的声音喊道:“但教我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人欺负楚缘!因、为、我、喜、欢、她!我、吕、思、齐,喜、欢、楚、缘!”

我愣了零点五秒,无名之火在这零点五秒里焚噬了我对他的欣赏和感激,我对他的喜爱和同情——我想把他给焚喽:“小崽子,我先拍死你!”

“哥你干嘛?”楚缘似乎预判到了我的反应,及时将我拦腰抱住,不然我已经一个飞腿将吕小子从桌上扫下来了。…,

刚捡起舒童踢飞那只鞋子的冬小夜将一脸挑衅和得意的吕思齐从桌上拽下来,护在身后,急道:“小楚子,你这么认真干什么?难道就许你喜欢缘缘,别人还喜欢不得了?”

舒童不知什么时候抄起了一条拖把,横在我与吕思齐之间,半嗔半劝道:“你也太小心眼儿了,他就一个半大孩子,说点什么,你还真往心里去啊?”

楚缘泪眼汪汪,不知是被吕思齐的表白羞的不知所措,还是欣喜我嫉妒成狂的反应;冬小夜一半拦阻,一半幽怨,让我羞愧难当...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好像不是我,而是我心底那只野兽跳了出来,因为有人侵犯了它的领地,有什么东西让它感觉到了威胁...

冷静下来,我发现,我还是不讨厌吕思齐这小子,我反而更喜欢他了,虽然我还是看不爽他那一脸得意而无愧的笑,不过当腼腆的楚缘对于他极具震撼力的表白,只是搂紧我的手臂,报以歉意而感谢的微笑时,似乎原本就没报什么期望的他,还是难掩失望,继而笑出了几分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应有的苦涩。

他失恋了,因为我。

我内疚,不是对这个男孩,而是男孩对女孩的表白,让我意识到,我对这个女孩的珍惜,还远远不够,所以,我才会感到恐惧,感到这个男孩对我的威胁。

望着身旁紧紧搂着我手臂,一脸羞涩与幸福的女孩,我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她紧紧的搂着我,而我,从未搂紧过她...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将她抱紧在怀里,楚缘浑身一颤,然后将脸用力埋进我的胸口...

冬小夜看到了,舒童也看到了,但她们马上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转过身去凶残的质问吕思齐,刚才他骂的那两个不知道从哪朝哪代穿越过来的老处女究竟是谁,吕思齐心不在焉,望着楚缘的背影,他只是笑着...

青春,就是这么短暂,却让人在一瞬间长大。

男孩,女孩,女人,和我...

【第1165章 】醉

青春醉人,不是陶醉,就是喝醉。

中午,在吕思齐的强烈推荐下,我们来到了学校附近一家生意火爆的自助烧烤店,名义上是庆祝楚缘补考结束,实则是借此机会,感谢这小子上次为楚缘和东方做了护花使者。

舒童也一起来了,被冬小夜拉来的,虎姐八成觉得有她这个老师在场,可以掩饰因为自己而不够活跃的气氛,对虎姐始终抱持着敌意的舒童爽快的答应了,多少有些让我感到意外,我以为她就算不驳虎姐的面子,也会以工作为由推辞呢...自北+京回来之后,我和舒童虽然仍时常电话联系,可她却一直有意的避免与我碰面,就算是电话联系时,也不再像过去那样你骂我我损你了,基本就是问问流苏、说说楚缘,即便偶尔我会主动将话题扯开,开个半俗半雅的玩笑,她也不像过去那样附和或骂我无聊了,而是马上将话题拽回来,继续严肃、怀疑、试探。

简而言之:我们俩的关系疏远了。

我隐隐觉得,这与那天她在火车站和我说的那番话有关——她问我,辛去疾说她喜欢我,我信吗,我说怎么可能,她说,她也不信...

冬小夜的担忧是多余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她或者舒童而不够活跃,这俩妞都不正常,却又都没有失恋的吕思齐不正常,这小子之前一直嘻嘻哈哈的,倒也看不出什么,可才一坐下,兔崽子就叫了四十瓶啤酒,杯子都不用,便一瓶接一瓶的和我对吹起来。

想也知道,就凭哥们这种半杯倒的酒量,哪里架得住这种既虐人又自虐的喝法?一瓶下肚我脸就白了,五瓶下去,嘴唇都青了,喝完第十五瓶,我人已经溜到了桌子下边,吕思齐则站到了椅子上边,倒抓着一个空酒瓶,深情的哭嚎着:“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就算我会喝醉——就算我会心碎——不会看见我流泪,你不会看见我流泪...”

事实上整个餐厅里唯一没看见他流泪的就只有桌子下边的我了,我仰着头,也最多看见他的下巴。

恍惚中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抱着的是坐在我右边的楚缘的大腿,还是坐在我左边的舒童的大腿,眼皮巨沉,只想就这样舒舒服服的枕着睡上一觉,感觉到有人用筷子将煎熟的牛肉送到我嘴边,我就张口吃下去,所以这顿饭我基本是在桌子下边吃的,像是一条跟着主人混进餐厅的狗狗。

没有人制止吕思齐——楚缘没有,因为她是‘元凶’,吕思齐为她受伤难过,她再尴尬再难为情,也不好要求吕思齐安静下来,她并不想拥有这份权力;冬小夜没有,这妞巴不得越乱越好,这样就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了;让我吃惊的是身为老师的舒童竟然也没有劝阻,放任了吕思齐醉酒撒疯,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似的,一顿饭吃下来,我都没听她说过一句话。

这妞今天很怪,比虎姐和楚缘还怪。

因为吕思齐天生一副好嗓子,吸引了不少从窗外经过的路人进来,所以自主餐厅的工作人员也没过来劝止,现在的人,都乐得奇趣,再加上这种类型的自助餐厅,图的就是一个快乐热闹,所以只能听见客人们大声的鼓掌叫好,似乎这里一下子变成了吕思齐的个唱现场,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气氛的变化,一首接一首的嚎,就像之前一瓶接一瓶的喝,会唱的情歌唱完了,就唱红歌,红歌唱完了,唱儿歌,不停歇的释放着发泄着青春的挫折,直到声嘶力竭,同我一样出溜到桌子底下...…,

小吕子醉的不省人事,想送他回家,可不知道他家具体住在哪里,只好将他送回了学校,暂时让他在值班室的床上睡觉醒酒。负责值班的是教高二数学的一位男老师,姓徐,年纪和舒童差不多,戴眼镜,微胖,说不上英俊,属于那种不难看而且很耐看的气质型男人。舒童说这位徐老师很好说话,可就算情商低下、醉的脑袋里一团浆糊的我,也能轻易看透,他之所以好说话,只因为拜托他的人是舒童,不然换了任何一位老师,都会理所当然的问一问舒童为什么纵容学生喝成这个德行,而不是拍胸+脯保证照顾好小吕子,绝不会让其他老师发现吧?舒童并没有将吕思齐醉酒这件事情当做什么秘密,可徐老师却掩饰不住幻想着将这变成他和舒童共同的小秘密...恋爱会让一个人的智商跳水,这话真他+妈准确。

坦白说,舒童和这个姓徐的男老师,看起来蛮合适的,完全没有她和俊俏过分、自信过分的柳晓笙站在一起时,虽然男才女貌却一点都不般配的违和感。吕思齐赞舒童傻、呆、纯,说的其实是她身上那种古典而传统的中国女人气质,知性、感性却不谐世事,所以她的另一半,应该是有才气但又不失憨厚的这一类男人,太有野心或者太过精明的男人,并不适合她。

想到这里,我就没忍住借着酒劲在她耳边小声调侃了一句:“你说你到处相亲干什么?这个老师不就挺好的吗?对你也有特别的好感,干嘛不考虑考虑?你看他穿着打扮不怎么显眼,我告诉你,从上到下都是名牌啊,光衣服就得几千,那块手表可能要几万,就算不是富家公子,家里的条件差不了,极可能是书香门户,找这样一个男朋友,不也倍儿有面子吗?最难得的是,他内敛啊。”

舒童眯起眼睛,特别假的干笑了两声,道:“他对我有没有特殊好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学校里所有的老师都知道,他爸在省教育厅工作,他妈在市文化局上班,他爷爷任教于北大,奶奶毕业于清华,姥姥姥爷都是知识分子,他家的确是书香门户,家里条件很好——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他内敛?呵,我该夸你幽默,还是提醒你,喝多了就少说两句话,被人当成哑巴,总好过让人笑你傻子。”

我自讨没趣,尴尬的笑了笑,舒童瞪了我一眼,也不再说话。

让我知道这个徐老师不可貌相的,还是他本人。

他应该也深信学校里流传的那些我是‘富家子’且与舒童‘恩恩爱爱’的绯闻,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甚至有点巴结,送我出门时却欺我酒醉迷糊,故意伸脚绊我,不想弄巧成拙,刚好将我摔进了等在门外要再向他客套两句的舒童怀里——我的脸正贴在她的胸+脯上,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让我想到了流苏,都是淡淡的茉莉花香,但这触感却让我极其的陌生...

我一边惊叹舒呆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果然有一副好身材,一边忙慌张退开,这妞今天气儿不顺,就算是无意的、被迫害的,我也不怀疑她会活撕了我,不想舒童只是一愣,竟顺势掺住我的手臂,再次给了我体会她掩藏在宽肥T恤下的那惊人饱满和荡人心弦的完美弹性,我愚钝的脑袋尚未琢磨过味儿来,就听小舒老师用甜美而无奈的声音对那圆润气质型老师道:“徐老师,吕思齐就麻烦您了,这家伙(指我)醉的厉害,我先送他回家休息,傍晚我们再来接吕思齐。”…,

“啊...啊。”徐老师含糊的应了声,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我那条挤压着舒童酥胸的手臂,好像要将目光化作快刀,将它从我肩膀上削下来。

“那我们先告辞了。”

“舒老师,这位...这位是...你们...”徐老师喊住舒童,抱有几分奢望的指指我,又指指她。

“他?”舒童朝我望了一眼,那柔情弯扬的两条柳眉如同两条高压线,电的我浑身酥麻,胆战心惊,“他是我男朋友啊,呵呵,是不是比孟老师她们说的还帅?”

“帅,帅...呵呵,你们,真是般配...”

我都不忍心看他因为违心而扭曲的那张酸楚的脸了。

天知舒童唱的这是哪一出,在她眼睛里,我并没有看到将徐老师打击到死心继而彻底摆脱了纠缠的轻松或者释怀,我只看了一种强烈的报复的快感——竟然是对我。

我像偷观望楚缘与虎姐,这俩丫头对于舒童的谎言和她与我的亲昵行为并任何过激的反应,大概是因为之前我俩假冒情侣的那出大戏在三小姐不知善意还是恶意的掺和下,演的太大太逼真的缘故,无论是这两个丫头,还是流苏、墨菲或者小紫,都并非是为此产生了免疫,而是压根就陷在戏里,没有摆脱当时的角色影响,毕竟,这出大戏还没唱完,该如何收尾,我们谁都没想到呢...

楚缘和虎姐的淡漠反应让舒童有了我刚才那种自讨没趣的尴尬,天然呆旋即才意识到自己的胸+脯正在被我揩油,嫩脸顿时烧的火红,楚缘和虎姐的‘识趣’,偏又让她没办法将我推开,只能任由我温存...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路上接到了墨菲的电话,打消了我下午翘班回家睡觉的计划——司马洋又来投资部找我了,这没有什么奇怪,我狮子大张口,咬了张家父子,他们必然要讨价还价,现在风声正紧,在不得不动用沙之舟这颗危险的棋子之前,他们必然要尝试其他解决问题的方式,

昨天请我吃烤鸭我没赏脸,今天还会继续请...让我不解的是,来下请帖的并不是司马洋,而是端木流水。

这货竟然是替张力来邀请我晚上一起吃饭的!

【PS:更晚了,抱歉,昨天伤了爪子,掀掉一小块肉,开始只是流血,不碍着码字,今天结了疤,伤口周围红肿起来,右手食指弯曲就变得非常别扭,几乎不能用,所以码得极其之慢,大家谅解。】

【第1166章 】因为我

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舒童没回学校,而是要我们先顺路送她回家。

下车之后,她磨叽了片刻,似乎有些小挣扎,但还是道:“楚南,你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问你。”

好像有意回避楚缘和冬小夜,舒童默不作声,走出去直有二三十米,已经进了小区的大门,才缓缓驻足。

“你要问我什么?”我路上吐了两回,头还有些晕,但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舒童似乎还在在意我的手臂碰了她胸+脯的事情,脸蛋红红,目光闪烁,不敢与我对视,低头抠弄着指甲,吞吞吐吐道:“最近...那个,你有没有...接到什么奇怪的电话?”

“奇怪的电话?”

“例如,那个...我爸妈的电话...”

“你爸妈?他们给我打电话很奇怪吗?”我失笑,既是自嘲也是调侃。

原本就是一个小小的善意的谎言,因为三小姐和闵柔自作多情的瞎掺合,演化成了一场逼真到无法善后的大骗局,朴实的舒爸舒妈完全被蒙蔽其中,深信他们的女儿就是幸运的灰姑娘,而我正是她的真命天子...舒爸倒还矜持些,总持着一种门不当户不对的自卑感,对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怀疑多过欣慰,可现实主义的舒妈却不管这些,她就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无论是我这个人,我拥有的财富,还是我对舒童的好,所以她现在根本不拿我当外人,总怕我被近水楼台的流苏捷足先登,巴不得我赶紧娶她闺女过门,就差没直说了,经常一有空闲就给我打电话,夸舒童这里好那里好,给我讲她小时候的趣事糗事,例如,舒呆子胸部开始发育后,不好意思问舒妈要钱买文胸,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含着胸走路,结果舒妈发现她走路姿势怪异,给她买了文胸之后,她又用了很长时间才改掉含着胸走路的习惯...舒妈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女人,没有城市女人的矫情做作,什么都敢说,就像她即便有什么心机,也完全藏不住似的,她告诉我舒童爱吃什么东西爱看什么节目,喜欢哪几种颜色喜欢读哪种类型的小说,有关舒童的一切,只要是她能想到的她都说了,她甚至告诉我,舒童初潮时,出血量比较多,流了一裤子的血,一个人在家的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竟然吓得哭了整整一天,裤子都是舒妈回家之后帮她脱下来的,所以直到今天她都不穿红色的裤子或者裙子,一看见那颜色她就害怕...我敢说,除了舒童的三围是我不知道的,我知道的,已经比流苏知道的都多了...

舒妈这种性质的电话,算奇怪吗?

“别贫,”舒童见我表情古怪,粉脸变色,急道:“你就告诉我,他们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为了舒童的面子为了她与舒妈的和睦,也为了我的生命安全,哥们还是极为明智的略作了隐瞒,“前阵子你妈妈晚上有空时,倒是会和我联系联系,聊一些家长里短,但最近已经很少了,说是家里的小麦熟了,很多农活,又忙又累...哦,我偶尔会发条短信主动向他们问个好,奶奶不是身体不好嘛,挺让人挂念的...”

“别叫那么甜,那是我奶奶,不是你奶奶,”舒童羞嗔的驳斥了我一句,又问:“我妈只是和你聊些家长里短?她没说过什么别的事情吧?”

“别的事情?”我的小心脏快速的蹦了蹦,“是...什么事情啊?”…,

“她有没有问过你...工作忙不忙之类的...”

我暗吁了一口气,笑道:“问过啊,差不多每次都问。”

舒童竟莫名紧张起来,双手掐住我的肩膀,急道:“你怎么说的?”

“忙啊...”我确实很忙,虽然惟独没有忙工作,“我能怎么说?我都被你吹成天上没有地下无双、商界里的精英、男人中的极品,无数青少年心中的偶像、追赶的目标、现代都市青年的成功楷模了,我说我不忙?”

“忙好,忙就对了...”舒童玉脸羞红,轻抚酥+胸,长出了一口气,“太好了...”

我不解,“什么太好了?”

“没什么,没什么...”舒童使劲摆手,见我还是一脸狐疑,她低下头,踢走了脚尖的一粒石子,忽然轻声道:“对了,我要回家了,明早的火车...”

“你明天回家?我怎么没听流苏说过啊,”我挠头道:“这事闹的,这样吧,你先上楼收拾,完事休息一会,傍晚我让流苏回来接你,晚上我安排,叫上墨菲小紫还有闵柔她们,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给你送行...”

舒童只是摇头,“原本我是想再留几天,把卷子都批阅完的,回家是昨天才突然决定的,所以还没来得及告诉流苏,请客就算了,一来我怎么喜欢热闹,二来...我中午不是已经心安理得的吃了你一顿吗?就算是你替我饯行了。”

“呵呵,我怎么听你这话里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啊?”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是突然改变主意,决定提前回家的?难不成,奶奶的身体...

舒童望着我,眉宇间浮起一抹浓的化不开的哀愁,喃喃道:“也许真的不会回来了...”

我心头巨震,“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家里?我家里没出什么事啊,”舒童一怔,旋儿蹙眉道:“你干嘛问我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嗯?”我慌了,关心则乱,我的反应太直白了,有欠掩饰。

那一抹哀愁渐渐化为一层愠色,刚才是舒童不敢看我的眼睛,现在她竟看的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但她好像并不是对我的话产生了某种怀疑,而仅仅是出于某种愤怒,“如果我不回来了,就一定是我家里的原因吗?就不能是我不想在北天待下去了?”

“你没有理由不想在北天待下去吧?”我笑着辩解道:“你看啊,你实习期马上就要满了,考核合格你就是正式的老师了,铁饭碗啊,还能享受教师的各种财政待遇...”

“那又怎么样?”舒童不等我说完,截断道:“我在哪里不能做老师?为什么非要留在北天这个除了坏蛋就只有坏蛋,惟独不能给我留下一丝美好回忆的地方做老师?”

“话不能这么说吧?”我忿忿道:“柳晓笙虽然给你留下了不怎么美好的回忆,但你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啊,在北天,你不是还有流苏这个表妹,还有我们这群好朋友呢吗?”

“谢谢你提醒我,不然我都忘了,这个城市里还住着柳晓笙这么一号人,”舒童冷笑道:“好朋友?你?楚南,这个城市里的天字第一号大坏蛋是谁你知道吗?就是你!什么柳晓笙?跟你比,他还不如一个屁——我决定了,死我都不回来了!再见...不,永别!”

这妞不是朝我挥手告别,而是照我脚面一脚狠跺,完事转身就跑,我明知道她最后说的都是气话,可还是忍不住揉着脚面喊道:“你发什么神经?我招你惹你啦?”…,

舒童闻言顿足,转身,远远的指着我,怒不可遏,突然弯腰脱下两只鞋子,在路人惊奇的目光中用力朝我丢过来,“你招我啦,也惹我啦!你去死吧!白痴!坏蛋!王八蛋!”

我晕晕乎乎的,没躲开,两只鞋子一只拍在我脸上,另一只还是拍在我脸上,精准的舒呆子自己都没想到,也拍的我更晕乎了。

她是赤着脚跑进楼的,我捡起她的两只鞋子,抬头望着她家的窗子,自我解嘲的笑道:“丢鞋算什么本事,有种你也朝我丢内裤,那我就相信辛去疾说的,你丫是真的爱上我了...”

她真的爱上我了?还是气我将那个善意的小谎言,演化成了今天这样一个真实的大骗局,让她无法对父母对奶奶说出真相?我不知道,但毫无疑问,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是因为我,无论前者还是后者,她不再回北天,貌似都是唯一的解决方式。

如果是因为前者,她的选择似乎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解释。

如果是因为后者,她只需要对父母和奶奶做出解释,就说我俩已经分手,北天从此只是一块伤心地,如此即不会戳穿之前的骗局,惹老人家们伤心气愤,又因为她的彻底离开,让老人家深信不疑,也让日后我与流苏的恋情变得合情合理,而不会被误解为流苏对她横刀夺爱,从而伤了程舒两家的感情——毫无疑问,这是在不揭穿骗局的前提下,能够想到的结束这个骗局的最好的办法...

但如果是后者,这样的解决方式,真的好吗?

且不说舒童必须为此放弃自己在北天的工作(如此也不难理解那妞为什么脱鞋丢我了),她奶奶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活着的时候,亲眼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嫁个好人家,这一点,舒童是知道的,但生命留给奶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一点,舒童还不知道...

【第1167章 】百思不解

楚缘和冬小夜终于找到共同话题了,她俩对舒童将我单独叫下车,并将自己刚刚还穿在脚上的两只鞋子‘送’给我当礼物这件事情感到相当费解,你问一句我问一句,却见我只是紧锁眉头,表情严肃,若有所思,对她们的提问不理不睬,就恢复了平时的默契,你问我答的调侃起来。

“缘缘,你哥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收集女人鞋子的爱好啊?”

“不知道,以前我都没发现,也是最近才注意到的,上次那个三小姐不是也送给他一只鞋子吗?他每天都要拿出来看上好几次,而且看的特别仔细,还有几次我看见他...看见他偷偷的闻呢。”臭丫头说罢,还双手捂脸,好像有我这么一个哥哥让她都羞于做人了似的——你要是真觉得羞你就别说出来啊!

脸不红心不跳,咱问心无愧啊,每天拿出来看上‘好几次’夸张了,但每天都会看上一次是有的,而且每一次我都闻,不仅闻,我还闻的认真仔细——最近一段时间天气不好,空气湿度大,我的小窝潮气又重,那双破鞋...好吧,是非常高档的高跟鞋,我总怕它受潮发霉,我承认我有些神经质,但...那可是三小姐的鞋子!丫亲口说过,这只鞋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风畅就是下一个龙氏!那娘们唯一的优点,就是不管什么话,只要她说了,她就一定能做得到!在她面前我逞能卖狂,关起门来我还装什么孙子?我看的、我闻的,是被她踩在脚下的鞋子吗?是被她踩在脚下的风畅所有人的饭碗!大意不得啊。

“不是吧?”冬小夜明知道怎么回事,还故意装出一副特夸张的惊讶,身体缩向车门另一侧,战战兢兢的望着我道:“这不是...这不是变态吗?”

我要是变态,那昨天只穿着一条内裤在我眼前晃荡的你呢?昨天靠在楚缘房门外大声呻吟的你呢?

“不是变态!是恋物+癖,和恋+足+癖、还有妹控的性质差不多,”楚缘不怀好意道:“小夜姐姐不知道我哥还有恋+足+癖吗?我以为你知道,所以才涂了脚趾甲呢。”

臭丫头话里有话,而且有很多话啊——为什么恋物+癖和恋+足+癖后面还特意加了一条‘妹控’?‘不是变态’,你倒比我还有自信,用的居然是纠正加强调的口吻...

“是...是吗?那我下次要注意了,不能总光着脚在他面前晃了,被吃了豆腐都不知道。”

如果我是冬小夜,我就这么说: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原来你也知道...她现在这样回答,只会让臭丫头得寸进尺。

果不其然,楚缘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却给人感觉什么话都在那一个‘嗯’字里了。

冬小夜俏脸绯红,又羞又慌,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过三小姐那只高跟鞋确实很漂亮,好像公主穿的,肯定老贵了。”

“公主怎么了?小古董还是灰姑娘呢,我哥才没那么俗呢,是吧,哥?我猜你晚上抱着小古董这双鞋子看,也能看入迷。”

冬小夜笑得花枝招展,但我真没觉得她是在笑,倒更像是气得浑身乱颤,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斜瞥过来,都是杀气,分明是警告我,真敢做那种龌龊的事情,就把我给生撕活剥了,后面的楚缘则恰恰相反,挪到了座位的正中间,嘴里揶揄着我,却紧搂双腿,将两只小脚都踩到了座椅上,晃着那双无论款式、颜色皆与舒童这双差不多的廉价帆布鞋,将椅子上的皮垫撵得吱吱响,眼中满怀期待,见我回头在看,表情登时无比雀跃...…,

我怎么觉得她们就是把我当成变态了呢?但乐得她俩有话题,本就懒得吭声的我,干脆全部默认了。

我在担心舒奶奶的病情...

尽管舒童没说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提前回家,但猜也不难猜到,定然是舒爸舒妈的意思,我想,他们应该是不打算继续对舒童隐瞒奶奶已是癌症晚期的事情了,毕竟,暑假有两个月,而奶奶的身体状况在一天天恶化,舒童回家之后,他们便是想瞒也瞒不住,所以才急着催她回去,让奶奶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多享一些天伦之乐吧...

如果舒呆子知道了奶奶的病情...

如果老怀欣慰的奶奶突然听说宝贝孙女与那个她非常满意的‘准孙女婿’分手了...

想到这里,我就心烦意乱,一阵抓狂的冲动——当初谁会料到这一步?我们善意的谎言,竟是一位淳朴善良的老人生命中最后的愿望...

然而回到公司,我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先将这件事情先置于脑后——

司马洋与端木流水的组合,绝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一个简单的数学公式,不然我大可回家睡觉——它很可能意味着某种极其可怕的化学反应。

张力会求助于端木夫人,这一点是我早就料到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老墨是那种最典型的机会主义者,但凡在他人生中出现过的打压、消弱或者铲除对手的机会,他一次都没放过,唇亡齿寒啊,若是他张力也被墨亦之摧垮了,那么老墨下一个目标,不会是你郑雪冬,是你端木家吗?张力拿这套危机论去说服端木夫人伸手援助,以保全他被我盯上的百分之七风畅股份,绝不算异想天开或者危言耸听,合情合理,而且,端木夫人未必有我这么大的胃口,不是吗?只要他动之以情,许之以礼,可行性还是极高的。

但我一直深信,端木夫人是不会帮张力的,因为她对财富没有追求,对权力没有野心啊,所以,她现在竟然不是继续旁观我痛打落水狗,反而让端木流水代张力出面来邀请我,大有替他出头求情的苗头,让我既意外又慌乱,颇有些措手不及了。

不说高层会议上我欠了她的人情,也不说她妹妹郑雨秋是三小姐的亲信嫡系,单端木流水是墨菲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一条,我就拿她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代张力出这个头?这不是瞎添乱吗?我拿了张力百分之七的股份,大大消弱了他在风畅的权力,对端木家而言,纵是无利,也是无害的。虽然我还未与端木夫人及张力摊牌,端木夫人尚不清楚我心中的盘算,但老墨就要退休了,这一点毋庸置疑,她本人又是非常支持墨菲继任风畅的,那么我从老张手里抢过来的这百分之七,无论给了老墨还是小墨,其实都是一样的,对端木家今时今日在风畅所拥有的一切,不会产生半点影响,她应该没理由担心自己也被玩上一招‘卸磨杀驴’吧?且不说老墨因为墨亦然的事情,对她是心存愧疚的,就算他有这个心,三小姐身边的郑雨秋,也会让他投鼠忌器,老墨是个精明的商人,他不会干这种蠢事——为自己和墨菲创造出一个更强大的对手。

墨菲就更不是这种人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总之,在搞清楚端木夫人的态度之前,我得想个办法,既不驳端木流水的面子,又能推掉他晚上这顿饭,还不会让老张察起疑...

这他+妈实在太难了!我已经想了一路,却还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可应了那句老话,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运气很好,好到让我这个无神论者都忍不住开始有些相信这世界上是存在幸运女神的。

我的幸运女神,是墨菲。

【PS:抱歉,天亮才赶回来的,刚码出来...下午补觉,晚上有事,今天这章可能还得后半夜更新,大家谅解。。。】

【第1168章 】鸿门宴

我觉得,以墨菲的精细,就算琐事再多、工作再忙,也不会在人事安排和办公室分配这样的问题上出现如此巨大的疏忽,例如,完全遗忘了某个人的存在...

上楼后我并没有看到端木流水和司马洋,可能是因为昨天玩的太疯太尽兴,新部门今天准时来上班的,除了墨菲,就只有姚婉儿和小宋佳这两个不会熬夜的乖乖女,俩大男人颇有不招待见的自觉,在这里待着没趣,司马洋便充当导游,带端木流水去参观公司了,宋佳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打司马洋办公室的电话又无人接听,只好自己跑出去找,总爱大惊小怪的婉儿闻见我一身酒气,又见楚缘和冬小夜一左一右‘搀扶’着我,误以为我醉的很厉害,话都没让我说上半句,就跑去给我泡醒酒茶了。

其实冬小夜一反常态的挽着我手臂,只是有意无意的跟楚缘较劲罢了,但理由堂而皇之——我瘸。

舒呆子那一脚虽然踩的不轻,但杀伤力远不及虎姐嫉妒成狂的眼神,我若不装得很疼,就会变成真的很疼,所以,识趣点好。

我怕墨菲看出冬小夜今天这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变化,不敢去她的办公室看,于是便领着她俩在公用办公区寻找属于我的办公隔间——搬迁之后,我还不知道我的位置被分在哪里。

新的办公区很大,人数不足投资部的一个组,可办公面积至少是一个组的三倍,新部门整体面积大约也是投资部的三倍,这还不算楼上正在抓紧配置的主会议室和一间多媒体会议室,以及楼下为月之谷方面提供的几十间正在翻新装修中的办公室和两个同等规模的公用办公区。

装潢风格简洁却不失精致,宏伟大气又不显奢华肃重,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的点缀,更在轻松的环境中增添了几许小清新,让人不禁有一种鸟语花香的感觉,可谓别具匠心。

人数少,面积大,办公隔间自然也变得更大更舒适,但...

我把办公区转了一个遍,流苏的,小紫的,伟哥的,秦岚的,婉儿的...所有人的都有,却惟独没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办公位置——换言之,在新部门里,我连个放屁股的地方都没有。

人头少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把我忘了?怎么可能,除非是故意的,可谁有这个权力?只有墨菲...

我讪笑,她耍这种小性子,一准是报复我没和她商量就答应江老夫人去上+海的事情。

我了解墨菲,知道她耍这种小手段,动的是哪门子的心思,也就一笑而过了,可就在这时,婉儿端着泡好的醒酒茶过来了,“南哥,快喝点水,醒醒酒吧。”

借着接茶杯,我正好摆脱粘着我的楚缘和冬小夜,正要喝,便听身后响起司马洋的声音,“楚兄醉了?”

之前我就想过用醉酒当借口,但立刻被自己否定——他们只需代我向墨菲请半天假,让我睡上一下午,晚上这宴,我还是得赴。

可此刻我却灵光一闪——

念及此,我忙低声对身旁的楚缘和冬小夜以及面前的婉儿道:“就说我醉得厉害。”

在人前,楚缘向来听我的话,从不问理由,婉儿对我亦是盲目的遵从,然而最先乖巧应声的,竟然是平时一点都不乖巧、就算事事顺着我也会先习惯性的顶上两句掩饰乖巧的虎姐,不得不说,这违和感太强烈了。…,

婉儿眼中是惊讶,楚缘眼里是复杂。

冬小夜满脸通红,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暗叹‘爱’‘情’这两个字的奇妙,尤其是‘爱情’与‘情爱’结合后的化学反应,竟然可以让一头老虎变得如猫咪一样乖巧、羞涩、胆怯...

“啪”

茶杯被我狠狠摔在地上,我狰狞着脸孔,肿大着舌头,冲婉儿吼道:“墨菲呢?!”

跟在端木流水和司马洋后面的宋佳不知我在演戏,见我怒吼婉儿,赶紧冲过来护在婉儿身前,嗔道:“楚南,你发什么神经?!”

“滚开!”

宋佳知道我醉的并不厉害,怕她多嘴坏事,我一拉一甩,将她扔到了冬小夜怀里,动作看起来很粗暴,也确实用了些力气,但对虎姐来说只是小意思,并没有让她受伤。

莫看宋佳平时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相,那不过是狐假虎威,仗着背后有墨菲给她撑腰,以为谁都惹她不起,现在被我摔进冬小夜怀里,别说还手了,她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泫然欲泣、

小丫头不是没见过好脾气的我发火,但真没见过我冲她发火,而且还动了手。

我心里暗道一声‘对不起啊妹妹’,存心憋气憋红的一张脸上却显得怒火更炙,看都没看端木流水和司马洋一眼,杀气腾腾的径直冲进了墨菲的新办公室。

“墨菲!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一副蓄意滋事的酒鬼做派,双手狠拍她的办公桌,电脑的液晶屏被震的轻微晃动。

墨菲正趴在纸堆里翻文件,抬头见到闯进来的我,而且是这样的我,反应有些迟钝,“什么?楚南,你喝酒了?”

“别转移话题!我问你,新部门里为什么没有我的办公位置?”

端木流水和司马洋就跟在我身后,我使劲冲墨菲眨眼睛,她微微一怔,便心领神会,俏面生寒,道:“你不是要去上+海吗?既然要走,这栋楼里有没有你的位置,还重要吗?”

“可我现在还没走!”

“你马上就要走了。”

“你...”我好像恼的不知说些什么。

墨菲淡淡道:“你与公司签订的工作合同中,公司并没保证一定会给你提供坐着的地方办公,却清清楚楚的写着,如果你慢工、怠工、旷工,或违反公司其他相关规定,如给公司造成名誉、经济方面的损失,我就有权阻止你晋升——董事长特赦也没用,因为我也是公司股东。”

“你想逼我犯错?”

“错了,是你逼我,”墨菲这才对追进来的众人道:“你们先出去,我和楚南有话说。”

就算是局外人,端木流水与司马洋也听明白看明白了——我和墨菲因为感情问题发生了摩擦,墨菲公私不分,混淆一谈,做的过火了,而我则借着酒劲爆发了。

宋佳怕墨菲也遭我‘毒手’,担忧道:“墨总...”

“出去!”墨菲沉声喝道,一双美眸气势逼人,办公室里温度骤降,这妞演技之逼真,让司马洋和端木流水想劝架都不知怎么开口,就更不要说在这当口提晚上请我一起吃饭的事情了——我现在就醉成这样了,晚上再借酒浇愁,不得半夜去敲墨菲家的门,把她家暴致死啊...

一众人潮退而出,门板隔断了端木流水要杀人似的目光,这货一准是怕我醉酒耍浑,和墨菲动手,偏又立场不同,啥都不能说。…,

“你这是要唱哪出戏啊?”墨菲放下手里的文件,端着自己的水杯绕过办公桌,小跑着到饮水机前续满水,好像一个熬夜等待,终于等到了醉酒丈夫的新婚小媳妇,将水杯递到我手里,然后扶我在沙发上坐下,一脸的担忧、体贴,还夹带着些许埋怨,哪还有刚才的半点冷傲与强势?“先喝点水,瞧你这身酒气。”

食髓而知味,紫苑让我体会到的,是一种朦胧的美,如幻似梦,好像并不真实,昨晚在冬小夜身上,我才算真真正正的了解了女人身体的美妙,占有与结合的滋味,让我充满渴望,难以遏制那股欲望,现在只要看一眼墨菲那两片晶莹湿润的薄唇,我就忍不住邪念横生,脸红心跳,哪敢喝她明明有意却装作无意递到我手里的这杯水?

每每单独相处,墨菲都非常主动、刻意,却又总能创造出一种极其自然的暧昧氛围,撩拨的犯罪欲望强烈...

我害怕杯子上她的唇齿留香成为压垮我自制力的最后一根稻草,尽量装作自然的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又尽量装作没看到她眼中闪过的那丝不快,仰头闭目,用大拇指揉按两边的太阳穴,道:“鸿门宴。”

我俩很有默契,刚才就如同演戏,戏过了,我们马上从戏里走了出来,都不再继续刚才那个真真假假的话题。

【PS:又熬了一夜半天,对不住大家,这时候才更新。

PS2:下午还有些工作,今天实在没精力熬夜码字了,请假一天,好好补上一觉,缺觉已经开始影响正常工作了,大家谅解...】

【第1169章 】不说谎的谎言

入戏出戏的落差,话题转变的突兀,让我们之间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些许尴尬,墨菲起身绕到沙发后面,拨开我的手,替我按揉着太阳穴,道:“鸿门宴?呵呵,你唱项羽?”

“学过历史没?请客的才是项羽,跑了的那个是刘邦。”我嗅着她身上那种独有的淡淡幽香,特享受。

“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了——请你吃饭的是端木流水,他是项羽?”

“他不像吗?”

“骨架和那身肌肉倒是挺像,不过这气场气势吗...还是你像,他像个娘们,程流苏都比他长得像男人。”我哑然失笑,“你要损他就损他,要损我就损我,干嘛连流苏也一起损?”

“我谁也没损啊,我只是在夸你。”

“这话更损...”

“你就知道心疼程流苏,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墨菲酸溜溜道:“那就说正题吧,你为什么不去?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鸿门宴?”

“你没看到他是和司马洋一起来的?”

“看到了啊,可又如何?”墨菲不以为然道:“张力和张明杰自作自受,自讨苦吃,算计你不成,反而被你设计,唱砸了父子反目成仇这台大戏唱不说,更是在高层会议上输人又输势,现在他们元气大伤,为了稳住颓势,去巴结雪冬阿姨,这很正常啊。”

“所以我才说这是鸿门宴啊,我坏了张力大事,他不想‘舞剑’削我,还诚心诚意的请我吃饭?他脑子有病啊。”墨菲如此认为,我索性就顺着她的思路说。

“他脑子没病,所以才要来讨好你,不是他想这么做,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墨菲道:“现在形势不同了,你在月之谷得宠,在风畅得势,风头正劲,他挑这个时候报复你,就是逼着自己陷入四面楚歌之境,难道他是想学楚霸王乌江自刎吗?他有这份英雄气概吗?再者,张力强于我大伯的,就是谨慎与识人,而你让他在自己最自信的这两方面受到了重创,以他为人处世的风格,现在就是有人劝他报复你他都不敢的,他肯定要先对你进行一番重新认识和价值评估,所以,你就放心吧,张力是个商人,商人只在乎利益,不会意气用事的,你不是最喜欢敲竹杠吗?那就尽管去,我保证,他给你的,只可能比你想要的多,不可能比你想要的少。”墨菲的分析八九不离十,张力现在不敢轻易动我,就是顾忌大环境下的形势变化,十三城计划只是争夺风畅权力的斗争中一颗重要的砝码,但也不意味着得到了这颗砝码的人就一定会成为最后的赢家,果断放弃并积极配合,不给对手任何能够借机铲除自己的理由,最大程度的保存现有实力,作为将来逆转翻盘的资本,这的确是张力谨慎的风格,商场如战场,决定战争结果的,是战略,而不是某一场战斗或者战役,如果张力是那种拘泥于眼前胜负的人,他也就不会成为老墨最棘手的敌人了。

现在张力丢掉尊严,死皮赖脸的邀我请我,确实是在找机会对我这个搅乱了他布局与颠倒了墨张之间形势的小子进行重新的认识与评估,但墨菲不知道,这是因为我凿穿了他的底线——掠夺了他百分之七的股份之后,他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亦就是说,如果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就算是一生谨慎隐忍的张力,也必然会狗急跳墙...这饭局,还有谁能保证不是一顿鸿门宴呢?

说不定吃着吃着,就跳出一个舞剑助兴的项庄来,例如,沙之舟...当然,怕归怕,我倒巴不得沙之舟赶紧跳出来,也好除了他这只后患,我不敢去,其实还是因为端木夫人意图不明的掺合。

见我眉头皱起,墨菲读心似的笑道:“现在谁还敢说你是一个靠吃软饭和踩狗屎运爬上来的小白脸?以前就是墨系这边都有不少人看你不起,对大伯重用你、我包庇你颇有微词,现在呢?不说邹鹤、习百源他们这些中立派的老古董都对你赞不绝口了,甚至张系那边,都有不少人因为你而向大伯去表忠心了。”

“那是因为我吗?是因为你成了十三城计划的总负责人,大权在握,你掌握的,就是风畅的未来,”我讪笑道:“如果一定要说是因为我,也是因为把我推到台上来的闵柔和三小姐。”

“我的权力是你给我争过来的,就算是因为闵柔和三小姐与你的关系,那还是因为你啊,”墨菲道:“大伯与张力斗了大半辈子都没占到过太大便宜,只因为得到你,就高下立分,张力又不是傻子,难道输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若是他能得把你拉进他的阵营,且不说你的能力可以为他提供的种种,单是月之谷方面被你带过去的好处,就足以助他翻盘了,更何况...你要是背叛了我,这仗不用打,他都赢了...”墨菲声音渐小,担忧、恐惧,竟然比娇羞更多,让我不得不佩服这妞丰富的想象力。

我干咳一声,语气坚定但语意模糊道:“放心吧,我就算真的背叛了你,也绝不会加入他的阵营。”

“这可说不准,”墨菲道:“你不加入他的阵营,也可能加入别人的阵营,结果对我来说还不是一样的?”墨菲这话不像赌气,她很认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我愕然——虽然从未明说,但墨菲即便没从流苏那里听说过,亦肯定猜得到,我早就下了决心要离开风畅,而且,答应江老夫人去上海,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啊,那她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猜疑?

“我能加入谁的阵营?难不成是端木夫人啊?”我打趣道。不想墨菲却道:“没有这种可能吗?哼哼,以端木流水那种幼稚性格,今天肯放下架子主动来请你吃饭,正常吗?用头发想都知道他肯定是被雪冬阿姨硬逼的,换言之,真正要请你吃饭的人,其实是雪冬阿姨,别跟我说你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层。”说罢,手上不自觉的加了一把力气。

“疼...”我躲过她的毒手,装傻充愣道:“所以我才说我不去啊,但又不能驳了端木夫人的面子,这不,就学刘邦的尿遁,我来上一出酒遁、气遁——假装喝醉了跟你大吵了一架,然后被你气的回家睡大觉,呵呵,不管怎么说,端木夫人在高层会议上支持了你,也没刁难我,算是让咱们欠了她一个人情,万一她在饭桌上真的对我提出一些我原则上不愿意接受可道义上又不算太过分的要求,我就实在太难办了,对吧?”

“她已经对你提过了吧?”墨菲绕回来,重新坐回我身边,一双雪亮的眸子紧锁着我的双目,问道:“昨天晚上她特意要你送她回家,我就觉得古怪,说吧,她都和你说什么了?”敢情这妞是为此起疑...我心虚道:“没...没说什么啊。”

“她什么都没说,你今天会费神搞出这种名堂推她的邀请?你觉得我傻是吗?”你不傻,你是聪明过头了...墨菲道:“楚南,你好像说过你不会骗我的,对吗?”我就受不了她这种委屈哀怨的眼神,硬撑道:“真没提什么要求,我们根本就没谈过半点和公司有关的事情,只是闲扯了几句家常。”

“她和你扯家常?哈、哈、哈,你和她很熟吗?比大伯、珊姨还熟吗?雪冬阿姨和他们这样相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都从不闲聊!”我怎么没觉得端木夫人有那么神秘、孤傲、自闭?

她和老朋友都从不聊家常吗?如果最初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确信了,墨菲寒气逼人,身子前探,一字一句道:“一字不漏的告诉我,她都和你说了什么——”我双眉紧蹙,“别逼我。”

“说!”

“是你非逼着我说的——”搪塞不过,我只能硬着头皮,故作气愤道:“她说我像你爸,长得像,性格像,然后和我说了一堆你爸的事情,OK了?满意了?”墨菲一愣,绷紧的身子登时软弱无力,眼中有哀伤,有惊恐,点点头,继而低下头,果然不再追问...

【第1170章 】一千公里

愧疚的人应该是虽未撒谎但是隐瞒了太多太多的我,可愧疚的表情却出现在了墨菲脸上,她轻轻的、胆怯的握住我的手,春葱般的玉指不安的颤抖着,低声呜咽道:“楚南...对不起...”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我有太多不能说的秘密,我担心她问得太多,所有察觉,才不得已用这番话打消她的积极性,见她被我戳痛了心伤,却还在乎着我的感受、向我道歉,我心里五味杂陈,对这个外表坚强却内心软弱的女人又怜又爱。

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将她揽过来,让她的头枕在我的肩上,轻抚着她的脸颊,她挽起的长发,她欣长的雪颈,柔声笑道:“我没生气,也早就不气了,昨天听端木夫人说了,我才知道你爸是一个多么善良、多么正直、多么温柔的好男人,以前我不喜欢,是不喜欢做他的替代品,是男人因为无知所以无聊的自尊心,现在...呵呵,我真心觉得,即便只是做他的替代品,也没什么不好。”

“不好!”墨菲突然将我推开,旋儿粉颊如火,避开我的目光,轻声哼道:“以前我就告诉过你,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也许真的是因为你身上有很多和我爸一样让我仰慕、又能勾起我回忆的人格、品质,可至少有两件事情我是清楚的、确定的——无论你多么像我爸爸,你都不是我爸爸,我爱我爸,是敬爱,和我爱你,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情;还有,我喜欢你、信任你、依赖你,我愿意对你千依百顺,希望你永远疼我爱我,但我一点都不愿意你把我看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而是希望你能觉得,我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我怀念我爸摸着我的头,夸我是‘乖女儿’时那种满足的幸福感,但如果你这么做,我只会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抚摸着她的头顶,欣慰道:“乖女儿。”

“滚!”墨菲打了个冷战,十分排斥我这个破坏气氛的低俗玩笑,情急之下更是向后仰身躲闪,忘了自己穿的是一条才过膝的铅笔裙,撩起美腿便蹬向我胸口,阻止我慈父般的疼爱。

“喳——”我已然料到她的反应,双手压住她撩起的小腿,即防止了她的走光,又借力起身,向后退开两步,躬身行了一礼,捏着清宫剧的调调,道:“今日天气是极好的,阳光明媚,清风拂拂,只是炎热了些,小主记得要多喝些水,也莫忘了做眼保健操,奴才告退——”

“站住!”

“小主还有什么吩咐?”

“小主没有,奴婢有...”墨菲红着脸低着头走过来,一边帮我整理有些邋遢的衣衫,一边支吾着说道:“楚南,我...那个,我不是真的想要逼你犯错,违反公司规定然后阻止你晋升,才没给你安排办公位置的...”

我想笑,但心绪复杂,没笑出来,歉疚道:“我知道...”

墨菲微仰起那张倾国倾城、亦愁亦怨、似羞还嗔的绝世娇颜,噙着漪漪泪光,幽幽说道:“你为什么要去上+海,我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我肯定不想知道,因为我了解你,事事随和,好像什么都肯迁就,可一旦自己决定了的事情,别人再怎么劝都是没用的,尤其是...当我就是让你下定决心的原因时...”

我沉默,也许是默认了。

墨菲将头抵在我胸口,轻轻笑道:“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如果你告诉我原因,我没有自信我不会像程流苏那样又哭又闹,所以我不问你,这样就不会让你看到我和她一样丑的样子了,呵呵,很幼稚吧?但还有更幼稚的——我没给你安排办公位置,就是想让你在离开北天之前的每一天,在公司里每个小时,每一分钟,甚至每一秒钟,都待在我的办公室里,都是和我在一起度过...我是不是太幼稚了?”…,

我摇了摇头,可嘴里却道:“是。”

墨菲没抬头,没看到我摇头,但还是笑道:“言不由衷。”

我没否认,情不自禁的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然后轻推开她,道:“我走了,记得演的像一些,别让端木流水瞧出什么破绽来,他不像表面那么棒槌,是一个扮猪吃虎的厉害角色。”

墨菲点点头,仍心不在焉的盯着我,但我知道她已经听进去了。

我不敢再留,怕被她的柔情融化,我以为坚定的决心,在她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我知道,推倒墨菲远比推倒冬小夜要容易的多,我甚至连象征性的反抗都不会遇到,但我仍然像个狼狈的逃兵,而不是昨晚那头勇敢的禽兽。

冬小夜是我的女人,墨菲是我的女神——我觉得,这就是在我心里,冬小夜与墨菲的不同,再猛的禽兽,也没有胆量亵渎女神的胆量。

走到门口,墨菲轻声将我唤住,“楚南。”

“嗯?”

她慢慢闭上眼睛,问道:“一千公里的距离,你觉得远吗?”

我认真的想了想,“很远。”

“那现在你和我的距离呢?”

我目测,不超过五米,“不远。”

“可对我来说,是一样远的,闭上眼睛,看不到你,碰不到你,我就觉得很远,”墨菲睁开眼睛,脸上绽放着迷人的微笑,如一阵春风,暖入我心,“因为有你,我的世界变得很大很大,可因为有我,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以为很大很大的世界,实在太小太小,小到你无处可藏。”

我的决心依然坚定,但我的信心已然动摇——

做人太难了,我想做禽兽...

不,昨晚扑倒冬小夜,我已经是一头禽兽了,如果再扑倒我心中的女神...

那我就是禽兽中的极品——神兽了。

我擦了擦发酸的眼角,暗骂了一句:楚南,你丫真不要脸...

、、、

离开公司后,我们没回家。酒已经醒了,除了心里也没有别的地方难受了,我便让虎姐驱车去了电子商城。

楚缘的笔记本电脑在昨天的战斗中阵亡了,虽然臭丫头坚持认为‘正当防卫’不属于‘人为故意损坏’,觉得商家就算不保换至少也应该保修,但我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费点事不如省点事的原则,带她去买了一台新的——好吧,丢开我的原则,我只是想为臭丫头做点什么,以缓解此刻膨胀的快要把我撑爆的罪恶感。

墨菲对我单纯而直白的感情让我开始重新审视我自己,我到底配不配她这样爱我?尽管我得到的答案是我完全不配,可我并没觉得她傻,而是恼恨自己为什么不配,于是再一想起昨晚我将冬小夜推按在我家臭丫头房门外做那种放浪大胆的事情,且被臭丫头听得真真切切,我就羞愧的想要抓狂...

楚缘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原谅我,这份感情,到底有多沉重?

臭丫头大概也看透了我的心思,虽然不满我乱花钱,但挑电脑的时候却没客气,只挑自己喜欢的,完全不看价位,这倒也是她一贯的风格——既然要花钱,那就要花的舒心、花的物有所值才行,绝不能凑合。

换了昨天之前,冬小夜对楚缘的‘言行不一’肯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干脆帮着她一起恶心我,但现在,她却有些看不爽楚缘的‘得了便宜卖乖’了,几次偷拧我大腿,恼我花了钱还讨不到半句好的脑残行为,虎姐哪里知道,我现在是抖M模式全开,楚缘越数落我,我就越觉得舒服...

我也不由感慨,一夜之间,楚缘确实长大了,不单是因为她此刻的‘言不由衷’——昨天冬小夜还把她当成天真可爱的小妹妹,今天就变成她最重视的情敌了...

【PS:码到一半睡着了,抱歉...】

【第1171章 】对弈

买完电脑,我们就回了楚缘的学校,在学校附近的一家棋茶馆,找到了等候在此的司马洋。

司马洋已经到了很长时间,选了一个较为安静的角落,自己和自己下棋,一壶普洱泡的都快没了颜色,重新要了一壶,手法娴熟的分别为我们斟上一杯,这才摇头笑道:“今儿我不但服了楚兄弟你,也对墨总彻底的拜服了,说实话,以前我虽然佩服墨总在工作方面展现出来的能力,但一直不看好她与张明杰之间的较量,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张明杰太会演戏,他绝非张副董那样谨而慎行的人,却懂得伪装自己,锋芒内敛,相比之下,墨总就过于自我了,雅里说,是锋芒外露,不屑商场中人赖以生存的圆滑,多了几分不必要的骄傲,少了几分必要的城府,俗里说,就是满腔理想抱负的舒呆子,玩不转勾心斗角的阴谋阳谋。职场法则说穿了就是一个竞争与淘汰的关系——我要上去,你也要上去,那必然就要有一个人被踩下去,这个时候,踩着另一个人爬上去的,往往就是即看清了自己又看清了对手的那个人,正所谓知己知彼嘛,你不屑了解对手、算计对手,最终就是你被对手了解,被对手算计。墨总给人的印象就是太骄傲了,这也是公司高层很多人承认她却不看好她的原因,因为无论是工作中、生活中,还是在商场上、情场上,一个人轻狂傲慢的资本,若不是挫折之后顽强崛起的经历,那就是还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挫折,始终活在顺境里的无知,所以这种人外表强大,内心通常是软弱的,只是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而已,故一跤摔倒就再难爬起来,也是后者的一个共性,呵呵,不怕楚兄弟你不爱听,我之前就一直认为墨总属于后者,但今天她让我意外了,感情挫折并没有让她崩溃,她反而还能配合你演戏,且演得如此逼真...我服了,真是服了,我得承认,我以前真是太小瞧她了,一想到端木夫人和龙秘书现在还在办公室里劝解她,我就忍不住发笑,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我也服了司马洋,他对墨菲的分析堪称准确无误,若一定要挑个错误,那就是,我和墨菲虽然是在演戏,但——无论是我红着脸红着眼睛离开,还是她红着脸红着眼睛留在办公室里,都不是演技...

我抿了一口茶,普洱的味道我喝着还是不太习惯,微蹙眉,道:“端木夫人就在公司?”

司马洋点头,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枚枚收起,动作很慢,似乎有意显摆他摆下的那盘残局,“和端木少爷一起来的,之前一直都在张副董的办公室里喝茶,等着你的答复。”

“他们俩怎么凑到一起去了?”我自言自语道,好像只是出于好奇,并没当成一回事,却时时刻刻观察着司马洋的表情变化——张力对司马洋有知遇之恩,司马洋很看重这一点,可他同时又是一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也渴望施展才华,所以才给了我可乘之机,将他拉拢过来,士为知己者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一个不要命都不可以不要工作的时代。然而端木夫人一旦真的出手援助张力,司马洋还会背叛他吗?毕竟,司马洋之所以能够下定这个决心,就是因为他看透了老墨斩草除根的决心。

目前掌握在我手里的杀器,最多是将张明杰送进监狱,却无法扳倒张力在风畅的根基,张力唯一的软肋,还是将他逼入囹圄的那一个多亿见光死的债务,一旦债务曝光又证据确凿,只要追究这笔债务产生的起因,他做假项目挪用公款的事情就会大白于天下,但如果他求助的人是端木夫人,且端木夫人又答应援手了呢?要知道,郑雪冬与张力并没有什么死人恩怨,无论是出于二十几年的交情还是某种利益交换,抑或是继续制约风畅权力的平衡结构,郑雪冬有的,都是帮他的借口,却惟独没有将他斩尽杀绝的理由啊。…,

真若如此,我不认为司马洋还会背叛张力,这结果对我来说无疑是最糟糕的,却又恰恰是我看重司马洋的原因——关键时刻识时务,知恩图报不愚忠。

所以我离开公司就立刻将演戏推脱饭局的真相告诉了他,要他找机会离开公司,来这个地方与我碰面,自己却又故意沉住气迟到,用不紧不慢的姿态,卖弄我的高深。

我要给司马洋造成一种假象,一种事事都在我掌控范围之内的假象,这会让他对我更有信心,至少能保证他在权衡利弊的时候,继续摇摆不定一阵子,只要我与张力及端木夫人摊牌,他便是想回头也迟了,继而只能对我死心塌地...

没错,是对我死心塌地,我如此费尽心机的争取司马洋,并不是为了老墨,我现在如此在乎他会否动摇背叛张力的决心,是因为在我对未来的布局中,他司马洋是极其重要的一枚棋子。

“手谈一局?”

“水的很,不敢献丑。”

“我也一样,楚兄弟就别谦虚了。”

“我真的是个外行。”换做平时输赢倒也无所谓,可今儿不行,我要保证对他的心理优势,就不能让他在任何一个方面压制我——丫自己都能和自己下这么大一盘棋,肯定不是个外行,搞不好和流苏一样,还是个业余级别的棋手呢,就凭我这臭棋篓子?别说没胜算,胜算不超过百分之八十,我都不会陪他下。

“消遣娱乐,哪有内行外行?”司马洋偏就存心似的,将装着黑子的盒子推过来,笑道:“你执黑先行,我让你两子。”

司马洋的执着让我心里一怵,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差明言我不想输了,他还坚持要和我对弈,已经不算挑衅了,更像是一种试探。

我不知道司马洋试探的意图,但我肯定不会跟着他的节奏走,可是还没等我再拒绝,已经有一双手伸过去将棋盒接了过来,并淡淡道:“执先就行,让子免了。”

我愕然望向身旁,竟是冬小夜!

司马洋也是一怔,“这...不合适吧?”

“是不太合适,”虎姐道:“我让你两子,开始吧。”话音和棋子同时落下,然后便望向司马洋,一双丹凤眼隐含煞气。

这妞的动机很单纯,就是看不爽司马洋逼我‘献丑’,不过,她会下棋吗?

司马洋架不住冬小夜猫瞪老鼠般的眼神,忙落下一颗白子,手还未离开棋盘,虎姐便追落一子,似乎有意要下快棋,司马洋到底是个男人,目光下意识闪躲,已经微妙的伤了他的自尊,哪里肯在棋盘上再有示弱?两人落子如飞,别说聊天了,我和楚缘这两个外行光是看着,都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他俩却还要在短短的时间里做出思考和决定,这样的紧张感,仿佛让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却又像枪林弹雨的战场,硝烟弥漫、热浪翻腾。

最初我以为冬小夜是耍小聪明,如此快棋,比较的根本就不是棋力,而是看谁先出错,以前我与流苏下棋,也常用这个手段,可惜一点都不实用——以快制快,限制了思考时间,固然可以限制对方的实力,但对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本来就技不如人,乱下一气,自己出错的可能性,要远远高于对方。但随着棋盘上棋子增多,司马洋额头上的汗珠也是越来越多,我开始察觉到,事实并非如此,司马洋每落一子,思考的时间都在延长,从最初的几秒,到十几秒,再到几十秒,反观冬小夜,依然淡定自若,最多十几秒就会落子,反而越下越从容。…,

我猛然恍悟——司马洋之所以被动,只因为他犯了错误,和我一样,误以为冬小夜不过是耍小聪明,继而轻视了她!

果不其然,棋至中盘,司马洋便彻底崩溃,弃子认输。

冬小夜接过楚缘递给她的茶杯,抿了抿,问司马洋道:“输的不甘心?要不,再下一盘?”

司马洋闭着眼睛,似乎在回想方才的棋局,然后睁眼,答非所问道:“我是业余五段。”

冬小夜道:“我九岁业四,十一岁业五,十四岁业六。”

我大吃一惊——怪不得这妞逻辑推理能力强的逆天呢,竟然与流苏一样,都是围棋高手!

楚缘兴奋了,“小夜姐姐,那你应该能赢过程流苏吧?”

冬小夜笑而不语,既不得意,也不兴奋,瞥了一眼棋盘,倒有几分厌恶,我马上恍悟——下棋也许并不是虎姐的爱好,而又是源于她爸爸的强制性教育。

司马洋苦笑摇头,“难怪,难怪,十四岁就已经是业余六段...”

“还下吗?”

“不了,不了,”司马洋摆手婉拒,“抱着必胜的决心,却偏要去下一盘必输无疑的棋,未免太蠢了,你说是吧,楚兄弟?”

这货话里有话啊,我笑道:“司马兄有话就直说吧。”

司马洋叹了口气,似是释怀,又像是终于下了某种决心,道:“我暗示过楚兄弟,不要和我下这盘子,如果你仍然与我对弈,又不巧被我赢了,我想,我就是有话,也没勇气对你直说了...”

我心里暗赞:我果然没看错人,这厮绝对的人才,他说出这番话,证明我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被他看破了...

【第1172章 】一百八十度转变

“楚兄弟对我是有所怀疑的,对吧?”司马洋开门见山,直接,却是一个坦诚的信号。

我朝他举杯致意,然后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水,没承认,也不否认,心照不宣,不伤感情。

司马洋亦喝了一杯,然后又斟满一杯,朝我举了举,自己喝了,放下杯子,才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确实动摇了,承楚兄弟与董事长看得起,我司马洋不是不识抬举之人,更不是那种非要撞到南墙才肯回头的人,如果我说之所以动摇,还是因为张副董对我有提携之恩的话,未免显得太虚伪了...”

冬小夜突然插口截断,“那你为什么动摇?你想说你不虚伪?但你不觉得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是在为自己的虚伪做辩解吗?”

冬小夜是刑警,口吻强势,不单是像审犯人,打断的时机、质问的技巧,也拿捏的恰到好处,貌似是夹带情绪的强词夺理,却无心似的搅乱了被司马洋主导着的气氛——无论司马洋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否足够坦诚,都会让他理所当然的以为,冬小夜给了我一个怀疑他不够坦诚的理由,这会让他下意识的感觉到紧张,无形中便在潜意识里划下一条底线:他需要重新获得我的信任,而不是一定能够获得我的重新信任。

二者目的相同,可是意境不同,有主被、高下的区别,无论司马洋原本是哪种心态,冬小夜的质疑都能确保他成为后者,令这个聪明自信的男人至少不会以为被我重新信任是一件能够很容易做到的事情,继而不得不放低姿态、摆低心态,更加的坦诚——不知不觉中,他就成为了心理弱势的一方。

换言之,冬小夜貌似头发长见识短的一句话,其实是相当高明的打破了我与司马洋之间本来平衡的气场,使我成为了主导的一方——虽然这些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却极其重要。

也只有冬小夜可以做到这一点——司马洋输掉的不止是一盘棋,更是心理层面的较量,即便冬小夜打断他真的只是发泄情绪,他也照样会用聪明人惯有的方式去解读她的话,发掘深层含义,作为一个聪明人的骄傲与尊严,是不允许他小觑冬小夜的。

我假意斥责虎姐道:“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

依着虎姐往常的性子,就算不给我三拳两脚,也必然会甩脸子骂我不识好歹,可不比往常,她乖乖噤声,低头给我续茶水,似乎成为真正的女人后,她骨子里那种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也彻底爆发了,母老虎变成了小猫咪,别有一番可爱。

冬小夜放下茶壶,司马洋便接了过去,自斟自饮,一连喝了三杯,表情并无变化,但再开口时,语气中明显多了些我之前没有感觉到的诚恳,“董事长与张副董貌合神离,势同水火,可暗里斗了这么多年,却始终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楚兄弟知道原因吗?”

我自然知道,“端木夫人。”

“没错,是因为端木夫人始终保持中立,有意制约着两个人之间的平衡关系,换句话说,端木夫人一旦偏向了谁,这种平衡关系就会被打破,”司马洋语气一转,又问道:“可你知道端木夫人为何这么做吗?”

“于公,可以减少内斗带来的不必要消耗,高层稳定团结,公司才能稳定发展;于私,墨张的共存,也可视为端木家的自保手段,否则不管是谁吃掉了谁,下一个被吃的,都必然会是自己。”…,

司马洋先点头,而后又摇头,道:“完全正确,可是又完全不正确。”

“怎么讲?”

司马洋不答反问:“楚兄弟不觉得奇怪吗?端木夫人是最近几年才开始出面干预董事长与张副董之间不和谐的关系的,但董事长绝不是最近这几年才有了要打压张副董的心思,之前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创业时的功臣老臣中,不乏私交深厚者抑或有恩于己者,可董事长照样没对谁手软过,可他怎么惟独不对自己最为忌惮的张副董下手呢?莫说打压了,他还不断放手权力予张副董,给了张副董施展才华的空间和经营人望的时间,最终才有了今天与他撕破脸皮的资本...养虎为患,楚兄弟觉得,这像咱们董事长为人处世的风格吗?”

“你的意思是,在端木夫人之前,还有别人在制约董事长与张副董之间的关系?”我惊讶,但既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问这个人是谁——有理由这么做,并且能够做到的,只有一个人...

司马洋很欣赏我的反应,眼中露出几丝敬佩,颌首道:“是的,所以我说,楚兄弟你的分析完全正确,可是又完全不正确——于公为了高层稳定公司稳定,于私为了权力平衡继而保全端木家的,并非端木夫人自己,而是墨亦然,他去世之后,端木夫人接替了他的角色,动机要更单纯一些,只是不想让他的一片苦心白白浪费吧...”

“墨亦然?!”冬小夜不敢置信,另一旁的楚缘对我们的话题不感兴趣,正摆弄着新电脑,不知道是不是在写她的《小变态控兄日志》,听到这个名字,也不由抬起头来。

“楚兄弟来到风畅不过一年,有些高层内幕你并不了解,就是墨总知道的怕也不多,毕竟涉及到她父亲与端木夫人的一段感情,董事长和龙秘书肯定会有所隐瞒,旁人也就更加避讳了,”司马洋感慨道:“张副董的人望之所以压过了董事长,着实要感谢墨总的父亲墨亦然,我没见过墨亦然,但我进公司时,墨总还未留学归来,所以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些老员工谈论有关墨亦然的话题,尤其是他年轻时与端木夫人的那段感情,公司高层中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认为他与董事长立场对立,关系略显疏远,是因为董事长当年不支持他与端木夫人恋爱,而他与张副董关系亲近,并力保他不遭董事长打压,就是担心张副董失势后,董事长会将端木家作为下一个打压目标...不过这些没有根据的谣传,并不影响墨亦然在风畅的极高人望。他去世以后,高层中那些唯他马首是瞻的人,大多站到了张副董这一边,这也成为了张副董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契机,他与董事长之间的实力落差一下子被拉近了不少,得人心者得天下,我始终看好张副董,也正源于此,直到最近张副董亲口承认,我才知道,我和许多人一样,都是被表象给欺骗了——当初倒向张副董的人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张副董的为人处世与墨亦然相似,且又相当看不惯董事长的独断专行、薄情寡义,才选择站过来的,其中的大部分人,则是在张副董与董事长的矛盾激化后,态度就开始摇摆不定的,高层会议之后,一些人更是已经重回了墨系阵营,他们最初支持张副董,完全是因为墨亦然在世时,一直竭力于平衡墨张两系关系的缘故,张副董生性谨慎又善于伪装,在掌握绝对优势之前,他从没有表现出任何野心,总以弱示人,因此赢得了墨亦然派系的支持,这些人和墨亦然一样,或者说就是继承了墨亦然的理念,一心只求共存、平衡、稳定、发展,所以才站到了与之相悖的董事长的对立面,而在张副董也呈现出相同的野心之后,他们就不禁犹豫了,如果墨、张的决裂不可避免,墨亦然想要维持的平衡不可能再继续下去的时候,他们势必要重新权衡利害...”…,

“这就是让你动摇的原因?”我笑道:“我怎么觉得这应该成为你更加坚定的离开张力的原因才对呢?”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没错,就像我说过的,墨张两系平衡的关键,是端木夫人,她倒向哪一方,哪一方就是赢家,另一方则彻底失去胜算,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月之谷方面的重要人物郑雨秋是她的亲妹妹啊,无论墨张之争的胜者是谁,都不可能有胆量再将端木夫人视为下一个目标,端木夫人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也就没理由再害怕平衡被打破,甚至说,现在是处理墨张矛盾的最好时机,合作在即,彻底解决这个内部隐患是十分有必要的,而端木夫人也在高层会议上用实际行动支持了墨系,明示了以她为首的中立派将不再保持中立的态度...我这种人现在没资格谈忠诚,正如冬小姐所言,说什么都是虚伪的辩解,最后还是离不开利益驱使,倒也就不妨厚颜直说了,端木夫人对楚兄弟你的态度,是我看好你、转投你的最主要原因,可...端木夫人若是突然改变了主意,去支持张副董了呢?我放弃前途,不但戴上了一顶忘恩负义的帽子,还变成了毫无保障却孤注一掷的冒险,是否还有必要?”司马洋叹了口气,嘴里说着‘没必要’,却还是一五一十道:“今天上午,张副董到酒店拜访了端木夫人,就带了我一个人,不过只让我等在车里,没许我和他一起上楼,而他从进去到出来,也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坐回车里时脸色不太好看,回公司的路上也一言不发,心情很沉重的样子,我便以为谈话不愉快,没敢问,没往心里去,也就没有马上通知你,却不想,端木夫人中午就到了他的办公室,而且只说了一句话...”

我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淡定,静候司马洋的下文,冬小夜却受不了他卖关子,催到:“什么话,你倒是说啊。”

“只有三个字,”司马洋一字一顿,字字清楚有力,“‘我帮你’。”

我心里一紧,端木夫人果然是要代张力出头——短短十几分钟,张力到底和她说了什么,竟让她的态度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第1173章 】真实?谎言?

司马洋提供的信息极其有限,基本就是端木夫人对张力说的那句‘我帮你’,却印证了我心里最怕被印证的那个结果。

我不会天真的以为司马洋对我已经毫无保留,在我看来聪明人分两种,一种是疯狂型的,一种是智慧型的。面对相同的机遇,疯狂型的聪明人更有冒险精神,肯孤注一掷,用最小的投入换取最大的回报,而智慧型的聪明人,则相对保守,懂得点到即止,预留后路,晓得如何才能左右逢源。

我认为像司马洋这样无背景无后台的凤凰男属于后者,因为他没有疯狂的资本,输了就要从头再来——他真的坐在车里,不知道张力在酒店究竟与端木夫人说了什么?未必。

我常说我从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对司马洋,我更是如此,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觉得我说的已经足够多,达到了取信于人的程度,至于我‘不知道’的那部分,既是我为自己留下的退路,也是一种考验——看你是否值得我赌上自己的前途。

因此,‘我帮你’这三个字,可以解读出的信息量,其实是异常庞大的。

首先,他承认自己产生了动摇,这本身就已经证明,端木夫人援手张力的态度,是相当认真的、坚定的。司马洋能让心黑手狠的老墨都动了爱才之心,想将之挖角过来,却被知人善用的老张大材小用,一直留在身边做个小小的助理,可见他察言观色的能力非同一般,贴心到了老张宁可屈才也舍不得放手的地步了,即便他真的不知道张力是如何说服端木夫人的,以他被老张肯定的眼力、对细枝末节的捕捉能力、分析能力,还判断不出端木夫人是否敷衍、老张是否天真吗?反正我不信,如果他就这种程度,我如此重视他,岂不成傻子啦?

故而可以认定,端木夫人是真心要帮老张的——至于为什么帮,对我可能很重要,但是对司马洋,一点都不重要,说了对他没好处,不说对他没坏处,就算不会为此左右逢源,也绝对不会落得两边都不是人,能进能退,典型的智慧型聪明人。

其次,端木夫人要帮老张,帮他什么?毫无疑问,能和我扯上关系的,就只有那百分之七的风畅股份,至于老张有没有开口问她借钱去还那笔快要将自己拖累死的巨额债务,暂且不管它,毕竟老张并不知道我盯上了他这笔债务,如果单单是为了这件事情,端木夫人甚至不值得亲自到公司找老张。只说这百分之七的股份,从表面上看,我显然是为墨家抢的,那么,端木夫人帮老张,其实就和我没什么直接关系了,而是明摆了要和老墨唱反调,通过敲打我,将这个信号传递给老墨——这个信号很不好,毕竟端木夫人身后,站着月之谷的郑雨秋...

所以换了我是司马洋,我也得动摇——月之谷是来给风畅打工的吗?商场中所谓的‘合作’,是个形式也是个口号,利益结合的表象下,是利益分割时的我想占你便宜,你也想占我便宜,三小姐和老墨谁都不是善茬,合作项目敲定只是一个开始,日后的明争暗斗肯定少不了的,端木夫人会站哪边?五五开,谁敢说啊?非要下边的人站队,不犹豫才怪,就像司马洋说的,端木夫人倒向谁,就对谁有利,而现在,她站在张力...不,是张力站在她这边,且她接受了...

想到这里,我也就明白司马洋的心态了,一杯茶没喝完,我便放下茶杯,拿起手机,从电话薄里翻出了那个我还从未主动拨出过的号码,一边拨出,一边轻描淡写的对司马洋说道:“我知道了,司马兄这个情报很重要,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司马洋点点头,没说什么。

我的手机是免提状态,声音很大,铃声才响,对面马上就接通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先是很夸张的‘哇’了一声,然后才笑嘻嘻道:“我看到来显的第一反应是我拿错了紫丫头的手机,但第二反应告诉我,我没拿错,因为来显的名字是‘小弟弟’,哈哈,你这个没良心的男子呦,终于想起我这个小妹妹了?”

郑雨秋人长的媚,说话更媚,是那种惊艳且举手投足皆妩媚的祸水型美女,听她的声音口吻,仿佛就能想象到她此刻两眼闪亮、风情万种、略带挑逗的诱人神情,我对这种女人没有恶感,因为以一个忠于本性的色狼的眼光去看,即便我周围美女如云,审美挑剔,她的养眼指数和欣赏价值也是极高的,综合得分甚至可以排入前三,如果楚缘是100分,那么墨菲大概有98分,郑雨秋则至少95分,剩余在我心里能达到90分的女孩,也就只有东方小娘和紫苑了,流苏、虎姐、萧妖精,都只能算80+的美女。但我对郑雨秋却也谈不上有多少好感,因为好感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而我与她并不算太熟,没有感情,也没有发生感情的打算——她这种类型的美女,做朋友,女朋友不放心,做女朋友,我不放心...

就像现在,她那边刚一张嘴,这边楚缘和冬小夜的脸阴的就能拧出水来了...

“郑小姐,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我不知道这一通电话能让对我有所保留的司马洋脑补出多少对我有利的内容,但‘郑小姐’三个字一出口,他的身体明显一震,眼中亦神采奕奕。

郑雨秋不满的嗲道:“‘郑小姐’晚上没时间,小妹妹就有。”

我巴不得她与我的态度再亲密点,让司马洋胡思乱想去,可她真的如我所愿,我又怕楚缘和冬小夜胡思乱想,这种矛盾心理表现在脸上,更让司马洋琢磨了。

司马洋是人才,那郑雨秋就算不是天才,也是人才中的精英,她其实是话里有话的,‘郑小姐’和‘小妹妹’暗指公与私两个立场,意思就是公事不谈,只谈私事,婉转而不伤和气。

“正好,我约的就是小妹妹你。”

“什...什么?”郑雨秋很惊讶,这次不是装的,好像她认准了我找她若不是为了套月之谷方面的消息,就是为了打听三小姐的事情,“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我刻意看了一眼司马洋,然后才道:“时间和地点我晚些联系你。”

“哦,好,好。”郑雨秋连声应道,呼吸很重,不知道她是激动还是便秘正在使劲。

挂了电话,我便对司马洋道:“既然如此,司马兄,我就先告辞了,一身酒臭,回家洗澡换衣服先。”

司马洋赶忙起身,笑道:“要得,要得...呵呵,楚兄与郑小姐的交情果然非同一般,张副董也约过她好几次,可从没见她这么痛快过,总被她用各种理由婉拒...”

我知道司马洋这话无非是在试探此郑家小妹妹是否郑雨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但我总觉得他那抹无奈的口吻,不是替老张感慨,而是另有原因...或许只是我想多了。

出了棋茶馆,我与司马洋握手作别,始终没问他既然动摇了,为什么又站回我这一边,也不说对他的坦诚是否满意,这让司马洋很不自在,这个智慧型的聪明人肯定知道,是冬小夜之前那番关于虚伪与辩解的话对我产生了影响。

果不其然,特意当着司马洋的面给郑雨秋拨了一通电话的我,在冬小夜发动车子已经准备离开的时候,等到了我想要的结果——

司马洋去而复返,敲了敲我的车窗,我放下窗子,明知故问道:“司马兄还有事吗?”

司马洋也是个演技派,“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应该说,是一种感觉吧,因为我实在没有什么切实的根据,一直犹豫着有没有必要和楚兄说...”

“哦?”他这么说倒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但说无妨。”

“张副董是怎么说服端木夫人帮他的,我不知道,端木夫人为什么帮张副董,我也不知道,但是...从他们俩的只言片语里,我倒是感觉到了一些东西,”司马洋顿了顿,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冬小夜,然后更加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坐在后面的楚缘,这才有意的将身子俯得更低,在我耳边,用几乎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具体原因我也很难分析,可我感觉,端木夫人这么做,并不是针对墨董事长的,似乎,是针对墨总的...”

墨菲?!

这不是扯淡吗?端木夫人,甚至端木流水,昨晚都有一个共同的态度,即是支持墨菲继承风畅啊,这才过去十几个钟头,母子俩就一起变卦了?

我不信,可是司马洋郑重而严肃的表情,又由不得我不信,但就是打死我,我也还是无法相信——端木夫人竟然会联手老张,要对付墨菲,为什么?难道她昨晚与我说过的一切,都是骗人的谎言吗?

【ps:十二点才赶回来,路上车子出了点小毛病,耽误了两个小时,又更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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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4章 】攻心

与司马洋一分开,我就马上给郑雨秋又拨了通电话,约定了吃饭的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但不是今天晚上,而是推到了明天中午。

‘今晚’是故意说给司马洋听的——如果郑雨秋是与端木夫人站在一边的,那么她肯定知道端木夫人今晚约我吃饭的事情,而我却在同一时间约了她,试想,她还会是刚刚那种反应吗?

所以郑雨秋痛快应约之后,司马洋心里的那座天平又重新倾斜向我这边了,他很清楚,没有郑雨秋的支持,端木夫人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司马洋却不知道,郑雨秋会不会帮端木夫人,我心里也没底,她目前只是尚不知情罢了——郑雨秋与端木夫人以及端木流水的关系,简直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端木夫人态度转变是今天上午到中午之间突然发生的事情,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和郑雨秋达成共识,然后给予张力答复,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毕竟我是站在墨家立场的,而涉及到我的事情,郑雨秋一定会先请示三小姐的意思,即便这是我自恋,高估了我在三小姐心里的地位,但合作项目还未正式签订合同,以三小姐的严谨,她也断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经思索的就草率去支持端木夫人与墨家翻脸,毕竟,现在的风畅,还是姓墨的做主。

所以端木夫人若是联系过郑雨秋,这一圈转下来,就绝不是一两个小时或者一个上午就能做出决定的事情了,因此端木夫人先斩后奏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至于我为何有自信郑雨秋一定会应我之约,理由就更简单了——昨晚被我存心放鸽子的三小姐后来去了仇媚媚的种子酒吧,与一脚踢飞了苏大少的天佑交杯换盏喝到清晨,是巧合?才怪!丫其心可诛!仇媚媚今天早晨故意将这事儿说漏给我知道,不就是想看我慌张失措吗?郑雨秋痛快应约,性质与仇媚媚主动邀我去她家参加生日派对,应该是差不多的。

司马洋哪里知道,神一样谜一般让人捉摸不透的三小姐,其实就是个小肚鸡肠、喜欢斤斤计较、幼稚又任性的大女孩。

改时间的理由就是我突然想起了与仇媚媚有约在先。

其实小乳牛的邀请,我去或者不去意义都不大:除非天佑已经酒后失言,否则小乳牛想从我嘴里诈出天佑的真实身份,根本就是白费力气;如果天佑真的酒后失言,已经吐露了自己和许恒的秘密,小乳牛约我,亦就无非是替三小姐传话了,那我赴她之约,和我约郑雨秋出来,还有什么区别?

我刻意以此为由将约会推倒明天,就是为了迷惑郑雨秋,即我在乎的只是小乳牛的邀请,对其目的是没有任何揣测的,同时亦表明,我约她只是对昨天连带着她一起放鸽子心怀歉意,与昨晚三小姐和天佑见面是没有关系的...

无论三小姐是否知道了天佑与许恒的关系,我都有必要亮出一个心里坦荡荡的态度,这很重要。

当然,我将约会推迟到明天中午,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或者说,是目的...

。。。

吕思齐睡的像头死猪,也将闷热的值班室吐成了猪圈,拍着胸脯向舒呆子保证一定会伺候好小吕爷的徐老师早就不知道躲到哪儿呼吸新鲜空气去了,临走没忘了节能,把空调关了,却忽略了环保,没开窗子。

丫八成以为舒呆子回来接吕小子之前,肯定会先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臭小鬼睡醒了没,却没料到我们直接来了,阳奉阴违之态,让我对他又看低了三分。

我推开窗子,空调也调成通风,然后要楚缘去找来扫把和墩布,要冬小夜取了她放在车里的空心清新剂,自己则拿着簸箕到操场的沙坑装了些沙土回来,垫在吕思齐吐过的地方,将难闻的酒水裹在沙土里,再敛回簸箕,和地上的垃圾一起装入塑料袋,之后又拖了两遍地,最后喷了些柠檬味的清新剂,徐老师叼着烟回来时,屋里已是焕然一新,包括之前烂醉如泥的吕思齐。

吕小子怎么叫都叫不醒,被冬小夜单手拎着脖领提进了隔壁的洗手间,用冷水从里到外的给涮了一遍,精神多了。

做人和脸蛋一样圆润的徐老师拧着眉头进来时,没注意到门是开着的,更没想到我们都在屋里,怔了怔,赶忙将烟背在身后,随手丢在我刚刚扫净擦亮的地上,用后脚跟捻灭,换上一副亲善和蔼的微笑,迎着我走来,道:“楚先生,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去学校外边买了包烟,哎,学校里的商店就这样,学生一放假,他们也跟着一起放假了...”

这货的目光迅速在屋里扫了一遍,就算没看到我手里还拿着拖把,也该发现屋里收拾的比之前还要整洁,我们肯定来了有些时间,但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理由过于牵强,而是不掩失望的问道:“小舒老师没同你们一起回来?”

我本想告诉他,舒呆子回去收拾行李了,明儿一早就要坐火车回老家了,可转而又想,你又不是她什么人,我凭什么跟你说这个?我自己都忘了,之前我还觉得他和舒童很般配...舒童拜托他一点小事,他满口答应却敷衍了事,可见他只是想追求舒童,心里却并没有真正的重视她,着实配不上傻呆纯的舒童。

我自动过滤了他的问题,却主动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水果篮和茶叶礼盒,谦逊客套的笑道:“麻烦徐老师大半天,真是不好意思,小小礼物聊表谢意,改日有空,我再请徐老师吃饭,到时候好好敬您一杯。”

说是小小礼物,可那盒茶叶就顶上舒童一个月工资了,所以话不是反话,可客气过头了,没尽心的人听着,就肯定觉得不那么顺耳了,何况大家都是男人,他问舒童,我不答,他就知道我看穿了他心里那点龌龊心思,更觉得没趣,故而连伪善的笑容都懒得挂了,勉强的勾了勾嘴角,道:“不用,不用...”

我也就是说说,挂着男朋友的头衔,为了给舒童充脸,一盒破茶叶已经花的我肉都疼了,再看这小子嘴里信誓旦旦却把小吕子丢在一边根本没管,我牙根都是疼的,请他吃饭?我请他吃虎掌还差不多,让虎姐拍死丫的...

我捡起他丢在地上的烟头,扔进装垃圾的袋子,一并带出了值班室,徐老师没送我们,关门都是顺手的,可见舒呆子自以为看透了他,其实看的还是不够透彻,却也难怪,徐老师不可能让舒呆子看到最真实的自己,他的殷勤,多少还是具有些欺骗性的。

男人,比舒童理解的复杂多了,也危险多了。

吕思齐走的很慢,一直缀在楚缘和冬小夜后边,一开始我以为这小子是刚刚睡醒、酒劲未过的缘故,不太舒服,所以目光呆滞,走的也慢,还很体贴的照顾了他小小男子汉的自尊心,没去关心他,而是与他并肩而行,但马上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这小子如果是走得慢,应该会与前面的冬小夜和楚缘越落越远才对,可他却始终保持着七八步的距离,前边快他就快,前边慢他就慢...于是再看他那双直勾勾盯着前面的眼睛,就不像呆滞了,而是专注——这小王八蛋竟然是在很专注的看我的女人!

如果他看楚缘也就罢了,一来我知道他喜欢楚缘,偷看也实属正常,情理上说的过去,二来,我家妹妹着实没啥看点,本来就前不凸后不翘的,大热天还套着那身大一号的肥遢遢运动款校服,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因为裤腿长,裤脚不但蹭的又脏又黑,更被后脚跟踩磨的碎烂,别说全身无亮点,要是不看她干净水灵的那张小脸,她就是一活脱脱的邋遢大王啊,所以吕思齐看她,我心理上也能接受。

让我来气的是,这个站在桌子上大叫‘我喜欢楚缘’的小混蛋,居然是在偷窥冬小夜!

虎姐不像楚缘似的怕被晒黑,早上出来的时候还套了件黑色小西装,嫌热,已经脱了丢在车里,现在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半袖紧身t恤,下摆收在弹力十足的黑色小脚牛仔裤里,腰细如柳,翘臀浑圆,身材端的惹火,辣如骄阳,这妞最近还爱上了高跟鞋,本来就一米七出头的个子,现在更显高挑,两条美腿修长健美,也让平时大咧咧的她走起路来平添了许多女人的柔媚,小屁股一扭一扭的,连我都有些面红耳赤,何况吕思齐这个青春期少年啊?

虎姐身材好我早就知道,可我才知道我很吝啬别人欣赏她的好身材,举起拳头正要敲吕思齐的后脑勺,忽然见他扭过头来,冒出了一句我意想不到又让我老脸羞红的话,“楚哥,冬姐破处了吧?”

我拳头差点砸在自己眼眶上,“啥...啥?”

【ps:这章是昨天的,今天的晚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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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5章 】她是个女人

“别装,”吕思齐的视线又转回冬小夜身上,摸着下巴,一脸欠扁的专家模样,“上次见她,她还是个未拆封的原装货呢,你敢说不是你推倒了她?”

我莫名紧张,“能看出来?”

吕思齐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废话,你们住在一起,除了你,还有别的男人有推倒她的机会吗?”

“没问你这个!”我也顾不得承认或者否认我就是推倒虎姐的元凶了,“我是问你,她是不是处女,你怎么看出来的?”

吕思齐‘切’了一声,很鄙夷的样子,“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也好意思做花心男?”

“赶紧说!”我到底还是在他脑袋上砸了一拳头,“是从她走路姿势看出来的吗?”

祸害了紫苑的第二天,破身之痛让紫丫头不得不以扭伤脚为由掩饰,所以做贼心虚的我今天早上下楼时就有意观察过冬小夜,生怕到了公司,被有过经验的紫苑一眼给看出来,可能是因人而异,虎姐并不像紫苑那样走路都不自然,她甚至还搀着仇媚媚爬了一回四楼,再加上紫苑今天没去上班,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下来了,不想这时候却被吕思齐一语叫破,我能不惊讶吗?连一个十六七的毛头小子都能看出来,还有谁看不出来?!

“作为一个有理想的男人,在小jj开始长毛的那天,我就为自己订下了一个目标,羽翼丰满后,我的第一次,一定要和处女做...”

我冷冷道:“你再看着我妹妹说这话信不信我戳瞎了你?”

“我没有——你别侮辱我啊,我现在是喜欢楚缘没错,但小时候我可不知道我将来会这么堕落,不可自拔的爱上一个没胸没屁股的萝莉型女孩,当初我的梦想就是推倒一个像冬姐这样成熟性感型的美...哎呦——”

吕思齐摔了个狗啃泥,楚缘和冬小夜闻声回望,我已经将他扶起来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路这么平还能摔倒,记住,这就是教训,以后别逞能了,不能喝就别喝,不然可能就不是摔个跟头这么简单了,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吕思齐抵不住我眼中的杀气,懦懦应声,其实他罗里吧嗦半天,就是不满我做了对不起楚缘的事情,敢怒不敢言,故而以自讽为影射,拐弯抹角的损我,见我真的动怒而且还动了手,他立马怯了,赶紧拍掉屁股上的鞋印,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倒不是从她走路姿势看出来的...”

“不是?”我蹙眉,自己亦未察觉自己有点偏离重点了,“不是你干嘛一直盯着她看?看什么呢?”

吕思齐挠头讪笑道:“我不是从她走路姿势看出来的,但看出来之后再去看她,就怎么看怎么都是了,楚哥,你没觉得冬姐现在走路特别有女人味吗?你要是不认识她,就这么走在她身后,你相信她能三拳两脚就能把你撂躺下吗?”

我盯着冬小夜妖娆的背影,不自觉的有些入迷,喃喃道:“穿了高跟鞋的缘故吧...”

“不一样,”吕思齐摇头道:“以前一见她,就知道她是性子特烈的那种女人,穿不穿高跟鞋,都是我们这些小混混不敢去骚扰的类型,感觉多看她两眼都会被她揍,可现在就没有那种感觉了,我敢一直盯着她看,觉得她就是突然回头发现我在看她,她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啊,就像一匹烈马,被人驯服前和被人驯服后的区别,所以确切的说,我是今天看到她像个刚破处的少女,才知道她以前居然是个恨嫁的老处女的...”

我忍了忍,没揍他,“你说了半天都是你自己的感觉,能不能说点具体的,我也能理解的东西?”我只在乎这个重点。

“具体点就是...她像个女人了。”

“她本来就是女人!”

见我又扬起拳头,吕思齐一手护头,一手捂屁股,道:“是你非要问的,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说。”

吕思齐咳了一声,道:“上次见面,我觉得你俩看对方的眼神,是你想上她,她也想上你,眼睛里就透着饥渴,今天再见,你们俩谁都没看过谁,目光一触即离,却更像一对奸夫淫妇了...”

我抬腿便踹,吕思齐早有防备,撒腿就跑...

我的气氛不过是色厉内荏的伪装——虎姐的变化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望着前面婀娜纤长的背影,我吞了口唾沫,情不自禁的从忽然之间觉得有些干咳的喉咙里冒出三个字来:“是真的...”

此刻我眼里的她,不再像炙热如岩浆般的一杯烈酒,让我单纯的渴望沉醉于疯狂,而更像是一杯格雷伯爵的下午茶,清雅而芬芳,甜美而芳醇,令我享受于慢慢的品味。

她不再强大,她如此优雅...

是的,她是个女人,属于我的小女人。

、、、

车子的后备箱里还备了一份礼物,是送给吕思齐父母的。

吕思齐自尊心很强,见义勇为的事迹,尽管得到了表扬、鲜花、锦旗甚至是数不清的情书,可他并没有飘飘然,反而将挨了一刀子、被林云安一众追了三五条街、最后躲在公共厕所里打电话向我求救的事情引以为耻,故而不肯接受我的感谢,也拒绝我登门拜访,向他父母表示感谢。

我欣赏他这种自知自省自强的性格,因此也不坚持,今天正好送他回家,打着巧合的幌子拜访也是一样的。

吕思齐哪肯相信我塞了一后备箱的东西,只是‘顺便’登门问候,赖在小区门口就是不肯领我们上楼,说请我们上去喝茶可以,但是得把东西放在车里,冬小夜受不了他的墨迹,两记手刀切下去,吕思齐就乖乖带路了。

我猜他肯定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了——冬小夜还是不爽了就会揍人的那个冬小夜...

吕思齐的父母恰好都在家里。吕思齐以前说过,东方小娘曾经为楚缘伤过人,吕思齐是目击者,东方妈为了封他的口,不知怎么买通了关系,给他爸爸升了职,从此工作轻松薪水丰厚,这话看来不假——

吕家的房子很大,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能供养的起的,而吕父一看就是那种恪守本分的老实巴交人,热情却不善言辞,与他说了一会话,就能感觉到,他思路模糊,逻辑性差,几乎不主动提问题,对答常常是驴唇不对马嘴,除了谦让就是客套,滚车轮似的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说,只有我提到吕思齐是为了替楚缘抢手机才被人捅伤时,他的表情才有了些许变化,狠狠的数落了儿子两句,批他冲动、冒失,竟丝毫没有为儿子挺身而出的勇气感到骄傲,更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怕事、躲事、不敢惹事的中年男人,但也证明了他的胸无城府,再结合他还不到六点钟就已经下班回到家里,在这个时间段,家里的座机和桌上的手机一次都没有响过,身居高位竟然连一点交际应酬的征兆都没有,就不免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了——这样一个笨拙的男人,是怎么爬到今天的位置,住进这么大的房子的?

最能体现这一点的,莫过于我提到东方时,吕父那副又敬又畏的表情了。我原本是觉得,祸是小娘皮惹出来的,楚缘和吕思齐都算是被她连累的,那我有义务代她向吕家人致谢、致歉,顺便还可以套问一些有关东方妈的事情,熟料不提还好,这一提,吕爸吕妈连话都不敢多说了,就知道一个劲的说‘不敢当不敢当,能为冉总做点事情是我们的荣幸’或者‘东方小姐在学校有什么事情,尽管使唤小齐’云云,让一旁啃苹果的吕思齐既脸红又不屑。

我这才闹明白,吕思齐不想我登门致谢,是源于此——婉拒了他们留下吃饭的邀请,离开吕家时,吕父吕母差点将我带来的礼物拎下楼再给我送回车里,倒不是不接受我的谢意,而是不敢接受,可见东方妈在他们心里是多么nb的存在。

吕家一行,去了一桩心事,却仍有一桩心事未了——东方妈的神秘值,简直可以和那个喜欢故弄玄虚的三小姐相媲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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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6章 】静

回家的路上接到了程姑奶奶的电话,这个活宝睡了整整一天,太阳快要落山了才从床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大骂墨菲不是人,凶残可恶没人性,原因是墨菲上班之前,在她床头放了两件东西——一条湿湿的内裤,和一张程姑奶奶衣衫不整、穿着湿漉漉的裤子呼呼大睡的照片。

姑奶奶以为墨菲已经把这事对我讲了,所以脸都没来得及洗就忙不迭的翻出手机给我打过来,坚称自己绝对没像前几天墨菲那样醉酒后失禁,阴谋,绝对的阴谋,肯定是墨菲上次失态,心里不平衡,所以存心报复,伪造了湿透的内裤和照片。

我听了哭笑不得,无论真假,墨菲这手段倒是像极了小时候的楚缘,转而我又头疼不已,难道墨菲与流苏,会是另一对楚缘和小紫?

我以绝对的信任安抚了流苏,然后问她晚上有什么计划没有,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参加对门的生日派对,楚缘和冬小夜马上竖起了耳朵,犹如草丛里两只突然察觉到危机的小兔子。

楚缘的反应是惯有的,而冬小夜,则是不晓得如何面对流苏。

与虎姐并不熟悉的吕思齐都能轻易看出她的蜕变,抑或说,反差之大,已可谓之‘异变’,向来与虎姐亲近的流苏哪里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应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应该坦白的总要坦白——我知道现在坦白并不理智,尤其是端木夫人突然答应援手张力一事,让我精心钩织的局面出现了可能会彻底颠倒结果的变数,我根本没有那种强大的心理一边冷静应对于此,一边面对同样复杂的感情问题。

可是听着流苏的声音,心底翻腾的罪恶感,还是让我变得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被墨菲玩了这么一出,就算是厚脸皮的程姑奶奶也害臊了,于是便支支吾吾的说昨天喝的太多了,头疼的厉害,而且舒童给她发了几条短信,要她今晚一定回家。

舒童明天回老家,晚上肯定是想和流苏告个别,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叮嘱她好好休息,便挂了电话,竟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如此心理,当真矛盾。

、、、

楚缘没有到对门做客的打算,她不喜欢热闹,回到家里以后,拌了一盘充当晚餐的水果沙拉,便躲回房间里与萧妖精网聊,我几次想偷偷摸摸的溜进去看她们在聊些什么,都被警惕的臭丫头发觉给撵了出来,她说她们是在探讨交流写作方面的问题,但看她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样子,我总觉得她和妖精探讨交流的是我与虎姐的问题,故而心怀惴惴。

天晓得妖精知道以后会是怎样的反应,想想桑英杰一众帮派份子齐呼‘姑爷’的壮观场景,最坏的结果可能就是不用沙之舟动手,萧三爷便带人过来把我给灭了——脚踩两条船就够可恨了,另一条船竟然还是黑+社会的天敌,三爷不飚才怪。

仇媚媚没过来催,我就没上赶着过去,免得被她以为我心虚,于是不紧不慢的洗了个澡,与平时在家里一样,换上运动裤,套了件大t恤,泡上一杯茶,便倒在沙发上看电视,仇媚媚若来了,见我这副打扮如此的悠闲姿态,多半会觉得我根本没将昨晚天佑与三小姐对饮通宵的事情放在心上。

冬小夜见我好像忘了仇媚媚的邀请,欲言又止,却并未提醒我,先是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翻看东方留下的时尚杂志,时不时回头瞄一眼楚缘的房门,见臭丫头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房间里,就将杂志丢在茶几上,默不作声的换到了我脚下的位置,好像是为了看电视,但明显心不在焉,不一会,便试探似的将我为了给她腾位置而收拢的腿搬起来,垫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见我既不抵触也没有嘲弄调侃,略显紧张局促的她这才松了口气,一双小手开始在我小腿上轻轻的锤敲、揉按,好像贤惠的妻子在慰劳辛苦工作了一天的丈夫,用自己的温柔体贴,缓解我身体和心理的疲惫。

虎姐真的变成小女人了,她低着头,红着脸,抿着小嘴忍着笑,好像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其他事情,比自己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也许在很多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事情更羞涩、快乐、满足、幸福了...

如果没有仇媚媚的邀请,我真想整晚都这样享受虎姐的温柔,欣赏她如此可爱的表情...

可事与愿违——原以为我就够沉得住气了,不逞想,仇媚媚居然比我还沉得住气,好像认定了我一定会主动过去似的,就是不来催我,反倒让我觉得天佑十有八九是说漏了什么被她知道,所以她才这般沉稳自信...虽然我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真有了这种苗头,心里不免还是一阵烦乱焦躁,便有些坐不住了。

冬小夜自己也不习惯从大女孩到小女人这种落差极大的转变,虽然因为害羞而没有注意我的表情,却还是从我肌肉的松紧变化察觉到了什么,聪慧的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道:“七点半了,咱们是不是去对门打个招呼啊?两个月的邻居也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家过生日,主动邀请你了,你不理不睬的总不合适吧?”

我差点忍不住要抱着她亲上一口——我以为仇媚媚一定会过来请我,这才不急不慌装的好像忘了似的,结果人家没来,再让我提这件事情,我哪还长得开嘴啊?冬小夜显然是误会了,以为我不主动说过去,是担心她误会我对性感腻人的俏邻居有什么不轨的心思,故而婉转的表示自己并未多心,让我有了个台阶下。

“也对,那就过去转转吧。”我很无奈又很留恋的起身——女人向来是嘴里一套心里一套,我若表现的太激动了,虎姐一准儿怀疑我的动机。

拿了一瓶东方从家里偷出来的红酒当做礼物,与楚缘知会了一声,我与冬小夜来到了对门,正要敲门,虎姐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等等——”

“怎么了?”我奇道,不知道她怎么突然紧张了起来。

“感觉有点怪,”冬小夜微微蹙眉,道:“不是开生日派对吗?是不是太安静了?”

我一怔,侧耳倾听,确实听不到什么动静,但也没当回事,笑道:“这有什么奇怪,几个女孩子过生日,能有多闹腾?想闹腾就不在家里开派对了。”

冬小夜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这才放开了我的手,但表情中仍有一丝不能释怀。

我暗赞虎姐直觉敏锐,她早与仇媚媚和‘楚小花’混得熟络,对她们并无怀疑,可当我接近她们时,她还是会有出于本能的警惕。

我轻轻叩门,开门的是一个长相酷酷的女孩,中分长直发,剑眉细目,颇有些逼人的英气,是那种非典型美女,而且个子不矮,视线竟能与我持平,如果她脚上穿的不是高跟鞋,应该和我家程姑奶奶的海拔有一拼,就听她声音冷冷道:“找谁?”

对门的几个女大学生,我只认识天佑和仇媚媚这俩假货,其他几个虽然打过照面,但身高模样却没怎么留意,想来人家更记不住我,听她如此问,我就以为她是没看到位置稍偏的冬小夜,便笑道:“我是住在对门的楚南。”

“哦?就是你?”酷酷的长直发怔了怔,惊讶中透着一点点失望的目光让哥们暗里有些不满,觉得她不太礼貌,就算我长的真的很对不起你的期待,你也不该表现的这么直白吧?她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马上换成一副笑脸,推开了防盗门,道:“请进,快请进。”

我亦脸上堆欢却也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你长的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老气了一点,不像女大学生,像女大学生她妈...

我抬起脚,腿还没迈出去,冬小夜忽然横挪一步挡在我面前,扣住长直发一只手腕,厉声喝道:“你是谁?!”

“嗯?”我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见长直发假假的笑容蓦地敛起,酷酷的脸庞煞气陡升,腕子一拧一转,就挣开了冬小夜的钳手,接着如电般抓向虎姐的左肩...

【ps:还有一章,正在改稿,过会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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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7章 】白衣白裤,长发如缎

虎姐的手劲儿我是知道的,那可是抓犯人的手啊,就算是我这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想要挣脱都没有那么容易,长直发竟然轻而易举的做到了,这不光要有力气,更要懂一定的反擒拿技巧——大学现在有这门课程吗?!

冬小夜左手拨开她抓来的手臂,沉肩转身,右手推在我胸口的同时,左腿一记回旋蹬踹捣向伸手要拽我手臂的长直发的小腹,长直发为了拽到我,竟不躲闪,收腹躬身,拼着硬挨了一脚,虽然没抓到被冬小夜及时推开的我,却抓住了她的脚踝,旋即踢向她的支撑腿。[.guanm.]

虎姐好像脑后长眼,没回头,已料到对方招数,双手撑住门框两侧,借力凌空跃起,如展翅而飞的鹰隼,右脚结结实实的蹬在长直发的胸口上,长直发连退几步,终于拉开了与我的距离——在如此狭窄的空间,两个女人大打出手,电光石火之间,素来反应不慢的我,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与冬小夜动手的人无论是仇媚媚还是天佑,我大概都不至于如此惊讶,问题是...那个长直发是谁啊?!

她显然不是大学生,因为年龄就不像,再结合生日派对,家里却异常的安静,所以冬小夜才会怀疑她,而那女人试图将我拽进房间,证明她的目标是我,同时也证明屋里肯定还有埋伏...

“带缘缘走——”

冬小夜逼退了长直发,自己非但没撤出来,反而一步跨进了房间,将我关在了门外!

丫傻啊?我都猜到屋里有埋伏了,你猜不到?!我马上恍悟,冬小夜是明知而为!她想自己拖住他们,给我争取时间带楚缘逃跑!

有人从对门出来对我不利,就证明对门住的仇媚媚和天佑已经被摆平了,能摆平她们两个人的,岂是泛泛之辈?!

“冬小夜,你+他+妈的——”楚缘的安全固然重要,但我也不可能丢下虎姐不管,我手里尚有个酒瓶做武器,她可是赤手空拳啊!

家里两层门都是锁着的,楚缘暂时肯定是安全的,危险的只有冬小夜这个白痴!情急之下,我也忘了应该先回家拿她的手枪,合身便去撞门,不料房门突然被拉开,我一头扎进了一个软绵绵的身体里——哥们可是卯足了劲撞过来的,然而被我撞到的人竟纹丝未动,好像一团瓷实的棉花,单靠身体的弹性就将我的力道完全化解了!

两团沉甸甸的肉压在我脑瓜顶上,我抬头一看——哇,好大...

后退半步,依然仰望——哇,好高大...

我从未在现实里见过长得如此高大的女人,我荒唐的以为,她胸前的两块肉,比我屁股都大...

“同学,你发育的真好...”虽然抛开参照物,她的身材比例还算匀称,并不显得魁梧肥硕,可在她面前只剩下娇小的我,仍是一点吃豆腐的感觉都没有,好像我刚才碰过的就是两团肉,而不是女人的乳+房,平淡之味,与摸自己的屁股差不多...

巨人女对我的夸奖无动于衷,她看似木讷,反应却奇快,我转身要拉冬小夜逃跑,她却先一步捉小鸡般掐住了我的脖子,单手就将我双脚提离了地面!

别说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就算有,丫这变态的握力和臂力也能立马让我忘了她是个女人的事实——就算她是个女人,也不是地球上的女人,我宁愿相信丫是乘坐圆形宇宙船从贝吉塔行星飞来侵略地球的超级赛亚人!这恐怖的力气,简直是圆月变身的一头母猩猩啊!太不现实、太不科学了!

更不现实、更不科学的事情还在后边——我装作无力反抗,出其不意或者说是下流无耻的照她脑袋就是一酒瓶子,她居然身子都未晃动一下,在我砸中她的同时,她的右膝也撞进了我怀里,我还未感觉到疼痛,人便横在了空中,惊愕中只听耳旁风声呼啸,淹没了冬小夜的惊叫,然后便重重摔落在地板上,像只脱手的冰壶,继续滑行,直到后背撞到了什么东西才止住势头。

这实用的身手,这变态的气力,这时而内敛时而锋芒的杀气——她们是比沙之舟更危险的专家,杀人的专家!

我滚身爬起,指着那巨人女,想骂,可喉咙一甜,竟咳出一口血来,接着便浑身散架了似的,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干咳不止,强烈的窒息感,让我的鼻涕眼泪哈喇子失控似的倾泻而出。

“楚南——”冬小夜急了,像只发狂的野兽,抄起身旁一把木椅丢向与她对峙的长直发,趁酒水洒入巨人女的眼睛,她箭步上前,双手按住她的脑袋,跃起一记飞膝,顶在巨人女的下巴上,巨女庞大的身体向后仰倒,冬小夜却不给她倒地的机会,脚尖落地,又是追身的膝撞,这次命中的是她的小腹,本已要摔倒的巨女吃痛,虾缩蜷身,倒退了两步,撞在门上,冬小夜已然转身靠入她怀里,拉住她一条手臂,爆喝一声,竟将身高两米有余,体重少说是自己两倍的巨人女从肩上甩抛了出去!

虎姐知道巨人女力大,又有身高腿长的优势,不趁机先将她料理了,过会完蛋的肯定就是自己,故而这一连串的进攻坚定凶残,一气呵成,不可谓不暴力,却偏给人一种蝴蝶穿花般的飘逸美感,举重若轻,大概就是这种境界吧?

“小心——”我来不及惊喜,才喊了两字,便又是一阵猛咳。从小到大,大大小小少说我也干过上百场架,虽然奉行的是‘打不过就跑’的原则,但被人逼入绝境肉搏厮杀落得死狗一样下场的次数也绝对不少,可自诩只有顽强这一个优点的我,却是第一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打的爬不起来!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对手居然是个女的!但最让不能接受的,是我居然要靠一个女人来保护我!

长直发偷袭得手,将虎姐踹倒,正跌在那巨人女身旁,巨人女的身体不是一般的结实,反应也不是一般的迅捷,擒住虎姐一只手腕,翻身便要倚仗体重上的绝对优势按住虎姐,可虎姐并不跟她拼力气,以背心为支点,身体陀螺似的顺势旋转半周,纵全身之力,一脚蹬在那巨人女的下巴上。

两次重击,相同的位置,那巨人女抗击打能力再变态也吃不消了,牙齿硬被硌掉了两颗,裹着血水喷落在地板上,但她也够硬气,捂着嘴巴,疼的打滚,却死忍着没痛呼出声。

“你作死!”长直发没想到虎姐这般厉害,两个打一个都没能占到半点便宜,恼羞成怒,趁虎姐还未起身,甩腿便撩向她脖颈,完全是要人命的杀招——当然,从我被扔飞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可以确定这不是生日派对惯用的恶作剧节目了。

这是以命搏命的厮杀!

我爬起身便要扑向长直发,胸口剧痛,我是打架的专家,但搏命的战场上,我最多算个业余选手,所以没奢望能打倒练家子的长直发,我只想着哪怕能替冬小夜挡了这一脚,给她争取两秒,哪怕是一秒钟时间起身也好,可我却莫名其妙的摔了个狗吃屎——我确定我两只脚都是听使唤的,但刚刚右脚却没能跨出去!

顾不得面门疼痛,我抬头望去,就见虎姐双臂架挡住长直发阴毒的一脚,借力打力,翻身横扫,勾向长直发的支撑腿,长直发本可退开,却怕给了虎姐起身的机会,单腿发力,跳跃躲闪,反应快,动作衔接漂亮,虎姐这招一旦用老,就会把整个后背亮给她踩,可虎姐却智高一筹,身手更是俊的让人忍不住鼓掌叫好——扫堂腿只是虚招,她为的就是诱长直发跳起来,此时她正好侧着身子,双手撑地,双腿交叉缠拌住长直发的小腿,横身转体,长直发一声惊呼,整个人在半空中被虎姐搅落了下来,直趴趴的拍落在地——她胸前比我多了两团肉,摔的肯定比我疼,抱着胸口蜷成一团时,虎姐已然帅气的旋身而起。

见她安然无恙,我反而不想叫好了,只剩下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可虎姐的表情也不见一丝放松,反而是更警惕、更凝重了,她盯着我身后,冷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嘻。”我身后响起一声轻笑,骇得我毛骨悚然——

屋里竟然还有长直发、巨人女的同伙!而且就在我身后咫尺之处,而我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的气息!

我的裤脚被人拽着,难怪我会莫名其妙的摔倒,我猛地回头,却情不自禁的愣住了——我身后,是一张靠在窗下的长沙发,沙发上斜坐着一个女人,她白衣白裤,长发如缎,月光下的一张面庞,美的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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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8章 】妖

白衣白裤的女人仰着脸,若有所思的凝望着悬在窗外的明月,安静幽美的宛若落入凡间的嫦娥仙子,清高而孤傲,却又在幽幽的想往之中,漾着一抹淡淡的愁怨,那一声轻笑,并非是对冬小夜的回应,更像是独思时忽的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由莞尔。,!牢记.

如果不是她垂在沙发下边的一只手仍恶作剧般拉着我的裤脚,即使她的存在已经是如此的可疑,我想我还是不会去怀疑她与长直发和巨人女有什么关系,不是因为她对周围一切的漠不关心,而是因为她不像女人,她甚至不像个人——她像是一幅画在墙上的风景,美的不切实际。

我好奇,也费解,她着装随意,坐姿更是随意,可我为何偏偏觉得她是如此的优雅脱俗、高贵端庄?

她没穿外套,斜着身子侧倚在沙发的一端,揪着我裤脚的右手是自然下垂的,左手横搁于腰腹,欣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女士香烟,衬衫的两条袖子都是高高挽起的,这已然不怎么淑女,更是叠着双腿,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一条右腿上,慵懒的不成样子。

她没穿鞋子,也没穿袜子,一双雪白的脚丫非常的醒目,在我认知中,似乎除了楚缘,就再没有哪个女孩的脚可以与她这双相媲美了,不是别人不够美,而是总有那么一两种美,是超越了极致的完美,犹如她的脚,让人甚至想要迫切忘掉它们其实是用来走路的...

如若我下班回家,推门进屋,却看到我身边的无论是哪个女人或者女孩,像她现在这样坐无坐相的挽着袖子夹着烟裸着脚丫翘着腿腻味在沙发上,我可能都会气的骂街,难听却贴切的形容,这副遗忘了被东方女性引为美感的矜持的仪态,实在是像极了风月场所里等待嫖客点名叫钟的卖+肉+妓+女,如此无所谓的放纵和懈怠,换了谁我都会看不惯...可她却不会,哪怕一点点这样的感觉,甚至是让我产生这种感觉的欲望都没有,为什么?我不知道,唯一没有疑问的是,她的美貌,她冷艳而慵懒的气质,让我望而生畏,又自惭形愧。

我竟然连多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无论是她的脸,她的腿,她的脚,还是她夹着烟或者拽着我裤脚的手。

这太奇怪了,我也说不清心底产生如此敬畏甚至是恐惧的来由是什么,视线的回避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是没有根据的直觉——她很危险,比直长发和巨人女更加危险!

我的直觉,尤其是对危险的主观判断,一贯是悲催的精准,恰恰是这种悲催,帮助我几次死里逃生,但这次我却不禁怀疑我的感觉了——不要说杀气了,她若如此危险,我怎么直到回头看见她之前,连她存在的气息都没有察觉到呢?

也许这正是我觉得她危险的原因!

冬小夜显然也有与我相同的感觉,她没带枪,毕竟只是来邻居家串个门,既怕吓到小女孩们,也怕她们对那个危险的玩意产生好奇心,但手铐还是带着的,掏出来,略作犹豫,丢下了倒在地上的两个短暂的失去反抗能力、却已经证明了危险数值超高的女人,径直朝白衣女走来——冬小夜的步子快而轻,白衣女的无视没有惹恼她,她也没有重复自己的问题,她丢掉素有的强势,颇有些偷袭之嫌。

虎姐也像我一般,在气势上便承认自己输了。

直到虎姐近身,白衣女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看月亮不看人,但就在冬小夜弯腰去铐她手腕的一瞬间,因为莫名其妙的紧张而绷紧了身体的我觉得裤脚忽的松了,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起身,我双膝发力,硬拔上半身横在虎姐与白衣女之间,要将虎姐推开,但还是慢了一拍——

“啊——”

冬小夜那一瞬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白衣女即将被手铐锁住的右手上,不想白衣女左手的香烟不偏不正的弹在了她的眉心,她本能的闭眼,白衣女的收回去的右手蓦地自下而上,夹带着一道白光,划向冬小夜持着手铐的那只手腕,还好被我及时用后背挡住,我双手抵住冬小夜的小腹,可没等用上力气,白衣女的一只裸足便从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踢过来,轰入我左腋窝,我又一次像断线风筝似的飞了出去。

这几个娘们都他+妈彪悍的超越了我这等市井草民能够理解的范畴,这是打架吗?这是杀人啊——左腋窝是人身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没有什么肌肉,还靠近心脏,我差点以为我就会这样稀里糊涂的死掉!

当我用尽所有力气才终于从地板上翻坐起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觉得,我是必死无疑了...

直长发和一招就秒了我的巨人女齐上都奈何不了的虎姐,却在短短的几秒钟内,被白女人制伏了!

虎姐自己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她面朝我、背对着白衣女而跪,右手与左脚腕被自己的手铐锁住,白衣女似乎就没离开过窗下那张沙发,一只脚踩着虎姐的膝窝,一条腿搭在她肩上,盘夹着她的脖子,左手揪着她的头发,右手比在她眼前,手里握了一把银色的美工刀,薄薄的刀片压着虎姐的鼻梁,好像只需要轻轻的用力,就能削掉虎姐的鼻子...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背,果然,t恤被划了很长一条口子,疼,可摸到的血不多,想来伤口不深,也算运气。

“这位姐姐,有话好说,什么事情都可以坐下聊嘛,又动拳头又上刀子的,还没沟通就伤了感情,这不好,你说是吧?”我七分软三分硬,无论白衣女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先以冬小夜的安全为最优先考虑。

“楚南,楚南...”白衣女低声念了两遍我的名字,薄唇张合之间,露出一口如糯米般白的泛蓝的整齐贝齿,她的外貌、气质都非常大气,声音却出人意料的有种小女人的味道,悦耳动听,是少女般的音色,让我连她的年龄都无法判断——十六七?声音像;二十六七?容貌像;驻颜有术的三十六七?眉宇间的韵味像——

妖女,我脑海里蓦地跳出这样一个词来,那种不是杀气的杀气,像妖气。

妖女笑起来的样子娴雅恬静,但脸上,尤其是眼睛里,仍有一分化不开的清冷,似乎微笑并不是她熟悉的表情,“你就是楚南?”

“如假包换,”我指着冬小夜,不掩饰紧张的笑道:“她是我女朋友,性子爆了些,点火就着,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多担待,您要是觉得她实在可气,也别跟她一般见识,怨我,女人不懂事,肯定是男人在家里没教育好,您说是吧?”

冬小夜把白衣女两个同伴打的落花流水,还掏出了手铐,我却只说她是我女朋友,而不提她的警察身份,倒不是奢望白衣女能很傻很天真的以为虎姐真的只是暴脾气,继而脑残的放了她,而是要她知道我非常非常重视冬小夜,冬小夜对我而言是非常非常特殊的存在,她有要挟我的价值,白衣女才不会轻易伤害她。

白衣女笑问:“你对每一个想要你命的人,都这么说吗?”

我不知她针对的是前面那句还是后面那句,故而一怔,“怎么说?”

“有话好说,有事坐下聊,还没沟通就伤了感情,不好...这些话是真心话?”

“绝对真心话!”我违心道——你放了老子的婆娘试试看,老子死在你手里之前要是和你说过一句软话,我二十几年就算白活一遭!

我对自己的宁脾气有自信,却没有她放了冬小夜,我单挑能打赢她的自信...

白衣女眼睛一亮,浅浅笑道:“那好,坐下聊,不过,是我坐着,你...跪着。”

【ps:抱歉,今天又回来晚了,实在没办法两更了,争取这一两天给大家补上,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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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9章 】跪

“我+操+你+妈——”冬小夜破口大骂,“够胆你就杀了我,怕殉职老娘当初就不考警察了!握紧你的刀子,照老娘脖子上抹,皱一皱眉头,我墓碑上就不刻‘冬小夜’这三个字!要他跪你?你也配?!”

“你墓碑上刻不刻名字,和我没有关系,他跪不跪我,也和我没有关系...”白衣女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让她柔和而缓慢的语调听起来非但不再悦耳,反而令人毛骨悚然,我感觉不到她的执着,这最可怕,仿佛猫戏老鼠一般,玩弄我或者杀死冬小夜,哪一种结果对她而言都是乐趣抑或都无所谓,在她的眼睛里,在她的声音里,我完全感觉不到她的目的。,!牢记.

“楚南,你走!她没胆杀我!”冬小夜偏执的不要我跪,不惜睁着眼睛说瞎话,直长发和巨人女都不是致命伤,不多会就可以恢复,我若现在肯丢下她夺门而逃,确实不难。

薄扁如纸的锋利刀片贴着冬小夜的鼻梁,缓缓下移至她唇上,白衣女用刀尖轻轻拨弄着她的嘴唇,道:“小姑娘,跪不跪是他的选择,他跪了,我就和他说话,他不跪,我就不和他说话,你本来就是这屋里最多余的人,所以最好闭上嘴巴保持安静,我不喜欢吵闹的声音,但我很喜欢漂亮的东西,你这两片嘴唇生的就很漂亮,万一惹我烦躁,不小被割掉了一片...”

冬小夜不等她说完,竟张嘴去咬那刀片,莫说我被吓了一跳,一直淡定自若的白衣妖女也被混丫头犯楞的行径骇得花容惊变,虽然她及时抽走了刀子,但锋利的刀尖仍然划破了冬小夜的口腔,虎姐啐了一口血,冲我骂道:“楚南,你敢跪她,别怨我不认你是我男人!”

“你他+妈给我闭嘴!”我怒不可遏,冬小夜的行为看似怒极莽撞,但意图却瞒不过对她了如指掌的我,她并不是自寻短见,至少表面上不是,她知道,如果她死了,我就更可能逃走了,所以她才去咬刀刃,美工刀刀刃锋利,却薄而易断,她只需咬断一截刀刃吞了,我绝对分秒不敢耽搁,当即跑出去求救——她相信我会做出正确的判断,我根本不是白衣女的对手,与之纠缠就是在消耗她是生命,一旦直长发和巨人女回过劲来,我就只有眼睁睁看着她受饱受折磨而死,反不如冲出去求救,赌白衣女慌乱而逃,她说不定还有生还的可能...

丫不是在赌命,而是抱着必死的觉悟在算计我,让我活!我如何不怒?!

“去你+妈的臭警察,冬小夜!我就说一次,你给老子记一辈子——在我眼里,你丫什么都不是,你就是我的女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一根头发丝、一片脚趾甲都是我的!你再敢弄伤我的东西,别怨我不认你是我女人!我没你这么不懂事的娘们!听明白了就给我闭上嘴巴乖乖的待着!”

冬小夜被我骂愣了,我抹掉脸上的污秽,和愤怒一起甩在地板上,瞬时就换上一副笑脸,对白衣女道:“跪就跪着,和坐着、躺着一样,不过就是个姿势而已,再说男人跪女人也不寒碜,哪个男人没给女人跪过?求婚要跪,拜堂成亲要跪,犯了错误赏个搓衣板,还得跪,要是跪一跪就能讨着一个漂亮的老婆,让我天天跪我也乐意啊。”

白衣女亦笑了,“占我便宜?还是你觉得你这样说能让你女人心里好受一些?”

我不置可否,嬉皮笑脸无所谓,但双膝跪地的刹那,冬小夜还是泪如雨下,死都不怕的她紧抿着嘴唇,竟害怕出声,只因为我让她闭嘴,她顽强的忍住抽噎,血水从她嘴角溢出,不知是嘴里的伤,还是又咬破了唇,真让人心疼。

我爸爸是老师,她爸爸也是老师,所以她知道,即便我再潇洒不羁,骨子里,也多多少少继承了父辈文人的傲骨,所以潜龙庄园跪了一地,我却站着。

跪,不难,跪天跪地跪父母。

被人逼着跪,不容易,气节骨节和傲节。

冬小夜以为,跪对我而言,太难。

但我却发现,下跪其实比我想象的容易。

地上的两个女人已经爬了起来,巨人女揉着下巴站到我身后,直长发则怒视着冬小夜,双手背后,腰杆挺直的站到了白衣女身旁。我暗暗吁了口气,看来她们觉得人质有冬小夜一个就足够了,并没有到对门把楚缘也捉过来的打算,于是也更加的配合,“好了,咱们可以谈话了吗?”

白衣女盯着我,沉默了片刻,道:“你想谈什么?”

我被问的一愣,你们找上门来,却问我想谈什么?

白衣女补充道:“我可以先回答你一个问题。”

“住在这里的几个女学生呢?”

“哦?”白衣女好奇道:“比起我的来历、目的,你更关心邻家几个陌生人的安危吗?如果我说,我今天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呢?”

我想了想,还是道:“告诉我,你把她们怎么样了。”人命大过天啊。

白衣女笑道:“你果然有些意思,好吧,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在乎这几个女学生?因为善良?牵连了她们所以愧疚?还是说...你在乎的并不是‘几个’,而是其中的一两个?”

我心里打了个突突,听出她话里另有所指,却装傻到:“什么意思?”

白衣女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笑容,好看却没有笑意,妖而不魅,“这几个女学生中,有两个人背景比较特殊,其中一个,是被你们北天一些人称之为三小姐的女人的义妹,还有一个,就更了不得了,竟然是制造了潜龙庄园惨案的主犯许恒的小妹子,叫做什么‘许小佑’吧...”

我霎时手脚冰凉——她怎么会知道仇媚媚与天佑的身份?!

冬小夜才是最惊讶的人,两个身份背景不简单却又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同时混进对门和自己做了邻居,自己竟毫无察觉,这是何等失职?我怕她自责,便凝重表情,问白衣女道:“你到底是谁?为谁而来?想拿仇媚媚去勒索三小姐?还是想利用许小佑引许恒出来,杀他灭口?又或者,你是替谁来找我寻仇的?”

如此说即是承认了我早就知道两人的身份,只是故意对冬小夜隐瞒了,虎姐闻言,哪里还有刚刚感动乖巧的模样?虽然还是很听话的闭着嘴巴,可眼珠子都瞪的快要爆了。

白衣女将美工刀的刀刃收起,松开了钳住冬小夜脖子的腿,又像最初时的歪斜着身子慵懒的依靠在沙发中,道:“我不认识许恒,与他没什么过节,杀他干什么?”

我背脊钻出一股冷意——她这样回答,无意中流露出一种隐示,即,她杀过人,而且不以为然,不杀许恒,仅仅是没有杀他的理由罢了...她到底是什么人?制造了轰动北天乃至全国的潜龙庄园命案的许恒,这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竟像是一只爬过脚面的蚂蚁,那么的无足轻重。

“这么说,你的目的绑架仇媚媚,勒索三小姐?”

“她?”白衣女笑了,连酷酷的直长发和机器人一样的巨人女也跟着一起笑了,“她有的我都有,我稀罕她什么?勒索她什么?再说,真要勒索她,绑架你,分量轻了点,仇媚媚,更不值钱。”

“那你是冲谁来的?许恒和三小姐你都不放在眼里,就更不可能是替谁来找我寻仇的吧?”

“我就是冲你来的。”

“我?”

白衣女点点头,做了个手势,巨人女转身走到门口,从鞋架上娶了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像摆放易碎的古董一样,小心翼翼的放在我面前,便听裸着双足的白衣女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就想知道,一个为了喜欢着自己的女人都可以下跪的男人,他为什么就不肯为另一个喜欢着自己的女人穿上鞋子呢?难道这比下跪更难?”

我发懵的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指着那白衣妖女,叫道:“你就是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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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0章 】如假包换的三小姐

短暂的寂静...

“噗——”白衣女踢着两只漂亮的脚丫,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有趣,你真是太有趣了——”

我恼羞成怒,已然忘了这女人的危险,“你笑什么?!”

白衣女果然收起笑声,翻身坐起,却不是怕了我,她情绪转变之快,眼中神彩之漠然,以及她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让我清晰的感觉到,这是一种比她倒在沙发上打滚更直白的轻蔑与嘲讽,“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三小姐?”

“你不是三小姐,为什么要我给你穿鞋子?!”我语气有点虚——方才过于激动了,没走脑子,这女人身手如此好,甚至一眨眼就制伏了可以秒杀沙之舟的冬小夜,有可能是那天晚上被沙之舟追的走投无路,同我们兄妹一起跳山的三小姐吗?不说其他,此女身上那份淡定傲然的气质,就不像是那晚虽然冷静胆大却嚣张乖僻的任性女人,但...她若不是三小姐,为什么会知道鞋子的事情?又为什么对此这般执着?

“我只是将一双鞋子放在你面前,可我有说过要你给我穿上那双鞋子吗?”

我登时语塞,她确实没提过这个要求,可...你赤着足,又将一双鞋子摆在我眼前,除此之外我还能怎样理解?

白衣女不等我答,接着说道:“我刚刚说的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肯为一个喜欢你的女人穿上鞋子——是‘喜欢你’的女人,我是不是可以将你的反应理解为,你十分自信,三小姐这个女人是喜欢你的?”

我老脸火烫,她虽然没直说,可任谁都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区区一只癞蛤蟆,却是多么的盲目自恋啊...

我无法反驳,尽管我自己也一直理性的否定三小姐对我的青睐与器重有男女感情方面的原因,更是常常恶意揣度她的用心,可男人与生俱来的虚荣心,还是让我在潜意识中抱有这种期盼,这种期盼并不包含任何现实因素和目的性,就像少女们总是幻想童话般浪漫的邂逅,男人也喜欢幻想——

我拥有能够吸引所有女人喜欢的特殊的魅力——无论你是个多么正常多么理性多么现实多么有自知之明的男人,你必然都有过这样的幻想,有这样的愿望,更有臭屁者,有过这样的怀疑,甚至是为此而烦恼。

我属于那种幻想者,这与我喜欢不喜欢三小姐无关,一如诸君随波逐流于人潮人海中,擦肩而过一身材惹火脸蛋精致的姐姐或者妹子,她莫名回首多瞧了你一眼,就会在你心底泛起一晕涟漪般——你没爱上她,你只是爱上了她让你觉得你与众不同的那惊鸿一瞥。

女人天真,男人单纯,就是如此。

白衣女的问题让我尴尬的快要不敢对视她的目光,不得已,我转移了话题,以便我可以继续保持强势,“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住在这里的女学生呢?”

“你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们’指谁?仇媚媚和许小佑,还是其他几个女孩?”疑似三小姐的白衣女一边说着,一边又对巨人女做了个手势,巨人女拾起地上的两只鞋子,走过去,跪蹲在地,轻轻托起白衣女的脚踝,帮她将鞋子穿在了脚上,明明做着一件很卑贱的事情,可她非但不觉屈辱,恭敬谨慎中,僵硬如铁的脸上,竟还露出一丝似姐似母的温柔笑意。

“其他几个。”白衣女知道我与三小姐因为一只鞋子而闹得很不愉快的事情,那她就算不是三小姐本人,应该也与三小姐关系匪浅,所以仇媚媚肯定无恙,天佑身份暴露固然令我担忧,但说到底,这几个被她找来掩护身份的女孩,才是最无辜的人。

白衣女拍了拍巨人女的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知是喜欢虎姐还是把她当成了被自己驯服的宠物,抚着她的头发,笑道:“我在这里等你,她们留在这里碍事,我自然是将她们都打发出去了,至于她们换到什么地方去庆祝生日,我就不知道了,也没兴趣知道,”

我相信她没有说谎,尽管没有根据,“那许小佑呢?”

白衣女的目光骤然冷峻,阴森森道:“她就不太懂事了,要她滚蛋却赖着不走,叫破她身份又动刀子与我拼命,你说我能怎么办?”

哥们心脏霎时凉了半截——天佑这小疯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许恒那大疯子真将北天炸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白衣女见我脸都吓白了,扑哧又笑,道:“放心吧,我只是给了她一点小小的教训,碍着她和你的关系,我怎会伤她,更何况...呵呵,她一脚废了苏逐流,就是对我有什么不敬,我也会原谅她一次。”

听她提到了苏逐流,我愈发觉得她就是三小姐了。

“她现在在哪?”

白衣女指了指浴室。

我见她并无阻碍我的意思,便慢慢移步过去,尽管几乎可以判定她们无甚恶意,至少并不是想要我的命,可我的视线依旧不敢离开冬小夜,到了浴室门外,敲了几下门,却听不到里面回应,我神经又绷紧了,“她真在里面?你确定她还活着?”

白衣女不答,用收回了刀刃的美工刀挑着冬小夜的下巴,问道:“手铐的钥匙放在哪个口袋?”

冬小夜不知她意图,倔强着不说话,白衣女也不客气,猫腰便在她身上一阵乱摸,口中打趣道:“他不让你说话,你就真的不说话,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你这样一只凶暴的小老虎心甘情愿的做一只温顺乖巧的猫咪呢?”

这妞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我根本无法判断,言行举止无厘头,让人看不穿摸不透——碍着我的关系不会伤天佑?可我刚刚差点就死在你们手里啊...

浴室里是否还有埋伏对我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反正我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索性推门而入,六目相对,我“哇”的一声大叫,忙又带门而出。

冬小夜急道:“怎么了?!”

“没...没事,”我面红耳赤,怒瞪着哈哈大笑的白衣女,火道:“如果这是玩笑,未免太过了吧?”

“这不是玩笑,是教训,”白衣女笑的放肆却不放荡,不淑女,可不知为何,仍有一种高贵优雅的女王范儿,“她们对我不敬,我碍着某人面子,不好伤了她们,所以小小惩戒,也不算过分,至于你推门进去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就是我意料之外的误会了,就像我要哑女试你身手,被你误会了我的意图,继而大打出手,不慎被哑女误伤一样。”

“不慎误伤?”浑身痛的好似风雨中飘摇的一株狗尾草的我想笑,却是一串咳嗽。

“嗯,误伤,”白衣女的肯定中夹带着要挟似的狡狯。

“你究竟是谁?!”我现在可以确定,她绝不是三小姐——

浴室没上锁,里面不止天佑一个人,仇媚媚也在,两个女孩都未受伤(仇媚媚脸上的伤是之前留下的),而且神志清醒,只是手脚被缚,嘴上贴了胶布,客厅里发生的一切她们应该都听的真切,却一直没有发出声响,只因为...背靠背绑在一起被丢在浴池里的两个女孩,皆被剥的一丝不挂!

仇媚媚与三小姐亲如姐妹,三小姐会将自己的小妹妹扒光了给一个男人随便看吗?!

白衣妖女何止是不以为然,完全是引以为乐趣了,她似乎很喜欢这些在我看来根本就不能算是恶作剧的恶作剧。

“我是谁...”白衣妖女在冬小夜的裤子口袋里找到了手铐的钥匙,先打开了锁住她脚的一边——没了束缚,冬小夜又变成了脱笼的猛虎,抓住白衣女的手,反身便要将她按倒制伏。

连我都是惊觉,虎姐方才的老实乖巧,并不完全是听我的话,多半是故意营造这种假象,用以麻痹白衣女一众,实则伺机而动——可就算是视线一直盯在她俩身上,我也没能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漫不经心的白衣女身形晃动,然后便是一阵眼花缭乱,虎姐就被她一个背摔扔在了沙发上了,虎姐回过神来时,双手已被反铐,白衣女将她身体推翻仰躺,继而坐在了她小腹上,美工刀轻轻一撩,虎姐的t恤从下摆到领口便被完全豁开,肌肤暴露,刀尖反转,挑在胸+罩两个罩杯之间,向上勾起,虽然只是威胁性质,并没有切开的意思,但也露出了下半边浑圆的淑+乳,虎姐“呀”的发出一声尖叫,又惊又羞,哪还敢动?

白衣女看也不看满面羞红的冬小夜,叠起一条腿,弓着身子,手肘支在膝上,左手托着下巴,笑吟吟的望着我,道:“我就是三小姐,如假包换。”

【ps:本来还欠着一章没还,昨天又没更新,对不住大家了,昨天去外地办事,下午实在难受,偏头疼,咳嗽也厉害了,不敢开车,住了一晚,今天下午才回来...本来只是上呼吸道感染,嗓子疼,已经及时吃药了,却越吃越严重了,感冒,持续低烧,卡痰,咳血,免疫力简直是渣啊...明天开始输液,欠着的,待病好之后补上,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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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1章 】为她而来

“你以为我是傻子?”我冷视着又一次轻描淡写便将冬小夜制伏的白衣女,“那晚和我一起跳山的女人不可能是你,运动能力差太多了,说话的口吻、语调也完全不同。”

“对,不是我,”白衣女反问道:“可有谁告诉过你,那晚和你一起跳山的女人就是三小姐?”

“你唬我?”我心下一凛,表情如常,道:“她自己都承认了。”

“她承认了她就是真的,我承认了我却是假的?你逻辑有问题,为什么只可能是我冒名顶替她,不可能是她冒名顶替我?你对她了解多少?对我了解多少?对三小姐了解多少?你相信她就是三小姐的依据是什么?认为我不是三小姐的依据又是什么?”

白衣女一连串的问题终于将我问懵了——我一个都回答不了。

对她,对和我一起跳山的女人,对三小姐,我都是一无所知!

跳山女和白衣女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三小姐?哪怕是闵柔、郑雨秋甚至小紫,此刻站在这里告诉我答案,她们的话就真实可信了吗?我无法确定...如同三小姐导演了一场戏,每一个因为‘她’而出现在我生活中的人,都有可能只是这场戏里的角色,在尽心尽力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谁在戏中,谁在戏外,谁在表演,谁属于现实,真真假假,我如何辩的清楚?

白衣女见我沉默纠结,狡狯笑道:“我想你肯定是有一箩筐问题想要抛给三小姐的,现在却不说话,应该证明了两件事件,第一,你怀疑之前那个女人不是真正的三小姐了,所以你不再继续坚持我不是三小姐这个观点;第二,你依然不相信我就是三小姐,所以你那一大箩筐问题一个都不抛给我,不主动透露任何有关三小姐的信息,就不会被我加以利用,成为我欺骗你我就是三小姐的证据,对吗?”

我点点头,不否认自己现在像个傻子,也不掩饰被她如此戏耍的愤怒。

我觉得这个喜欢‘恶作剧’的女人多半就是在玩我,可偏又像她说的,我没有证据证明跳山女就是三小姐,也没证据证明她不是三小姐。

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知道三小姐知道的事情,但这不意味着三小姐知道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

“你很冷静,我逼你下跪,欺负你女朋友,不停的戏耍你,激怒你,分散你的思考,我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但你却依然冷静,即便愤怒也不是理性,呵呵...”白衣女忽然岔开话题,不知所云道:“我周围很多冷眼旁观的好事者,每每谈到北天近来的风风雨雨,都说那个因为死不了而不知不觉就成为主角的小人物是个幸运儿,抬举一些或者客观一些的,也不过赞他是个疯狂胆大的赌徒,将赌命赢命当成赌钱赢钱罢了,谈及此时,无一例外的只是将这个小人物屡屡死里逃生,作为贬低他对手愚蠢无能如猪一般的佐证,引为笑谈,呵呵,见你之前我也觉得不外如是,可见你之后,我发现还是她说的更有道理,她说,说这些风凉话的人,不过是身份显赫的优越感使然,自以为了不起,喜欢将自己偶然的成功归为必然,却低看别人的必然,谓之偶然。”

我如坠云雾,摸不着重点,“你想说什么?”

白衣女仍自说自话般,道:“我以为她对你的评价同样不够客观,现在发现,其实是我主观了,就像她说的,你之所以成为北天这个舞台上的主角,不是因为你幸运,而是因为你的不幸,故而你今天还活着,不是偶然,是一种必然——没有谁是天生的赢家,但有些人,天生就拥有成为赢家的资质,例如你。”

不知所云,我干脆问道:“你说的‘她’到底是谁?”

“当然是三小姐,”丫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白痴,“被你抱着一起跳山的那个女人。”

我顿时火冒三丈,“你不是说你才是真正的三小姐吗?!”

白衣女收刀起身,不等冬小夜反应,突然一提她的裤带,一只手溜入她裤中,竟将手铐的钥匙塞进了她的内裤,冬小夜羞怒的连骂街都找不到词儿,气的差点昏过去,白衣女颇为得意的拍拍手,转过身来又气我道:“我说我是三小姐,但我也没说她不是三小姐——如果她是三小姐,我也是,如果我不是三小姐,她‘三小姐’这个名号又是怎么来的?她在家里又不是排行老三。”

我恍然大悟——白衣女并非北天上流社会误传为官称的那个三小姐,而是‘三位美丽的小姐’之一!

白衣女见我表情,微微一笑,不再理我,一边对名为哑女的巨人女做着手势,一边对瞪着冬小夜的酷酷直长发道:“攻其不备,仍输给人家,还有什么不服气的?技不如人,不丢人,需知天外有天,要想赢,就要先学会认输,知耻而后勇,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认不清自己的斤两,才是真的丢人。”

她虽然是笑着,可语气却是冷的,就连那个不止是哑,似乎也听不到声音的巨人女都能感觉得到,表情肃然恭谨,直长发更是打了个冷战,不敢再看虎姐,簌簌道:“我知道了,姐。”

明显要小着几岁的白衣女微笑颌首,捏了捏直长发的脸,道:“知道了就别苦着一张脸了,黄小莲黄小莲,你这名字真没起错,呵呵。”

我觉得白衣女的话不单是说给哑女和黄小莲的,也是说给虎姐听的,见黄小莲勉强露出一个笑脸,白衣女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门外有人,已经守了好一会,楼下的动静也不太正常,北天现在太过敏感,我可不想惹起什么事端,更不想别人知道我与小白的关系,给她添了麻烦,就本末倒置了,趁没闹出大乱子,咱们撤退。”

她说的漫不经心,直长发的黄小莲闻言却是脸色大变,轻脚快步移至门口,贴着猫眼查看门外情况。

门外是否有人我没听出来,但我确实察觉到楼下动静异常——太静了!

现在不过八点左右,虽然平时这个时间小区里也差不过安静了,但绝不至于静到连一丁点动静都听不到,不止小区里,留心听会发现,小区外的公路上好像都听不到车来车往了...

“等等——”我试图拦住白衣女,但巨人女一只手就盖住了我的脑瓜顶,仿佛稍一用力,就能给我抓出五个血窟窿似的,吓得我动都不敢乱动,举手向她示意我并不想自寻短见向白衣女挑战,口中则直接问白衣女道:“你是谁,三小姐...小白,又是谁?”

白衣女示意哑女将手挪开,笑道:“她是谁,你去问她,我无权代她回答你,至于我是谁...不知道对你比较好。”

说了等于没说,却也在意料之中,我退而求其次,“我可以不问你是谁,但我和我女人总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被你‘误伤’吧?我至少应该知道你今晚为什么而来。”

白衣女闭目倾听,然后睁眼叹道:“我从不回答我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今晚若不想闹出动静,看来还要你送我离开才行了,就当还了你这份人情吧——我来北天有两个目的,第一,好友受了惊吓,险些没了小命,我来探望,第二,那个逼得你们一起跳山殉情未遂的混蛋逃脱了,从不肯低头求人的倔强好友竟为此哀求我把他找出来,替你除了这个危险的隐患,呵呵,你说说看,对于传说中的你,我能没有见一见的兴趣吗?”

除非我刚才被打坏了脑袋,不然我的感觉就肯定不会错的——她今晚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她来北天的这第二个目的...

【ps:又欠一章。。。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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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2章 】她对我的好与不好

“你能找出沙之舟?”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可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避重就轻的嫌疑。

“不能,”白衣女叹了口气,道:“确切的说,是按照她的要求,不能。”

“她的要求?”

“要找出沙之舟其实并不难...”

“放屁!”冬小夜双手被反身锁着,手铐的钥匙却被白衣女贴着小腹塞进了内裤里,除非有人帮忙将钥匙掏出来,或者自己将裤子脱掉让钥匙掉出来,否则就没办法打开手铐,可目前这两种方法显然都不得当,虎姐怎能不恼羞成怒?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因此打断道:“不难?数千警力地毯式搜捕都找不到他,你以为我们北天警察都是吃白饭的?”

“难道不是吗?”白衣女的故作惊讶是极致的讽刺,“他两次被你们北天警察包围,好像都是你们故意将他放走的吧?然后再组织数千警力去搜捕,这个...”

冬小夜怒道:“那是因为警队里出了牛程锦这样的叛徒!他同沙之舟是一伙的!”

“可我听说,之前的许恒,也是在你们北天警察的层层包围中从容逃脱的,难道他和牛程锦、沙之舟也是一伙的?”

冬小夜欲辩无词,憋红了一张俏脸。

白衣女笑了笑,继续对我道:“现在大街小巷贴满了沙之舟的通缉令,警方却接不到一个靠谱的举报电话,就是因为搜捕的声势和力度越大,潜藏起来的人就会越小心谨慎,更重要的是,你们北天警方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只是一边在等,一边在盲目的找。”

我问:“难道你有线索?”

“你就是线索,”白衣女道:“沙之舟的目标是你,只要用你做饵,他自然会自己出来。”

冬小夜面色微变,我则面露苦笑——这倒真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除了等,这好像是唯一能将沙之舟引出来的方法。

白衣女耸耸肩,道:“可小白不同意,我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了,虽然我可以让他不敢在这座城市里待下去,但小白还是不同意,担心他今天跑掉了,有朝一日还会回来,依然对你不利——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未见她在哪件事情上有过半点犹豫,像今天这样左右顾忌,是第一次,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男人,呵呵,我对你的好奇,就不难理解了吧?”

“我很难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帮我?”

白衣女诧异道:“你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我希望她一顺嘴就道出我想知道的事情。

白衣女怔怔的望着我,忽然失笑,道:“楚南,你在潜龙庄园差点丢了性命吧?”

“是有如何?”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将话题扯到潜龙庄园那件事情上去。

“如果那天晚上你没有在潜龙庄园出现过,你就不会遇到许恒,不是吗?然后呢?你虽然不再是北天的英雄,但你同样也不会被怀疑为许恒的同谋,继而被很多人瞄上性命了,对吧?”

“大概...会是这样吧。”可惜,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

“那你就从未后悔过,那天为什么要去潜龙庄园,去参加你根本就不认识的龙啸天的寿宴?”

“后悔又能怎样?”我苦笑道:“难道可以重新来过吗?”

“正因为不能重新来过,所以我才不能理解,你就一点都不恨吗?”

“恨什么?”

白衣女道:“恨那晚让你出现在潜龙庄园里的人啊。”

“郭享,星雨?”要说心里对他俩没有一点埋怨那肯定是撒谎,虽然他俩当时肯定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可怕的事情,但我的确是因为他们才会出现在潜龙庄园,继而被卷入了这场巨大的风暴...可‘恨’这个字,真谈不上,毕竟,起因是他们造成的,结果却是我自找的——我完全可以不那么意气用事将许恒放走的,他的过去他的遭遇再惹人同情,他是杀人犯的事实都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每每有迁怒于人的念头时,我都告诉自己,这是我自作自受,是我藐视法律的恶果,与旁人无关,再说,郭享和星雨若没有死拉活拽着我到潜龙庄园,冬小夜和墨菲一样会遇到这场变故,她们又会如何?我想都不敢想,念及此,更是对郭享和星雨抱着几分感激。

白衣女却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是这两个人没说过,还是你忘记了?他们为什么要带你去龙啸天的寿宴?”

“是因为...”我愕然一顿。

“是的,因为‘三小姐’说,如果有机会,她很想认识你,”白衣女走到我身前,轻笑叹道:“没错,你的那位朋友不是偶然听说的,只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番话其实是小白故意传到他耳朵里去的,他更不知道,龙啸天的寿宴之所以邀请了他,也是小白刻意安排的,自视甚高的龙啸天,哪里会认识郭享这样的小人物。”

我神思如电,脑子突然灵光了许多,“三小姐那晚也在潜龙庄园?!”

“在,”白衣女道:“因为她知道,你的那位朋友无论是真心报答你,还是出于私心,都一定会将你带到潜龙庄园,在一个集结了北天大部分上流人士的场合下与‘三小姐’结识,对你,对你的朋友,都会有一些特别的好处...小白只是脾气坏了些,心思还是非常细腻的,不管对事,还是对人,她都会考虑的非常周到,但她终归是人不是神,她没想到,会凭空杀出一个许恒来。”

“她也是人质?”那个叫做小白的女人总是平白无故的对我发脾气,理由便是我见过她不止一次,却完全不记得她——想到这里,我也不知怎地,便将这个在老墨办公室里见过的可我却没记住模样的女人,与我在潜龙庄园里见过的某个女人重叠在了一起。

如果两个人是同一人,那我确实见过‘三小姐’不止一次!

“托你的福,她没有被许恒爆头,也成为当晚所有人质中,唯一一个没有遭受搜身屈辱的女人。”

尽管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我仍撑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声音只在自己的脑袋里咆哮着:是她!原来是她!她就是三小姐!郭享说她未必会在潜龙庄园出现,可她非但去了,还被许恒一众悍匪挟持成为人质,更是一直躲在我身后——她就是被许恒用枪顶住脑袋逼我就范继而害我惨遭暴打的那个穿着白色晚礼服的漂亮女人!

怪不得很多人似乎都知道三小姐为何青睐我、器重我,一边跑来巴结我,一边却又对我或隐瞒或敷衍,那是因为他们知道我对三小姐有救命之恩,却又不敢提她的糗事——因为许恒刻意羞辱,潜龙庄园劫持案俨然成为身份超然却被逼得丑态百出的人质们最想忘记的噩梦,尽管三小姐并没有像其他女人质那样被匪徒搜身猥亵,可惊恐失措之态还是被一览无余,想她心高气傲,肯定是受不了这份屈辱的,再说...若她参与了寿宴且被劫为人质一事曝光,她到底有没有遭受猥亵,可就是人嘴两张皮的事情了,万一有什么不好听的言论出现,惹怒她的后果,谁承担的起?

“现在你知道小白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了?”

“我救过她的命...”

“错了——”白衣女在我脑门上弹了个爆栗子,佯装嗔怒,道:“她对你的好与不好,都是因为你今天之所以如此倒霉,一切皆始源于她,她对你好,是希望你知道,她对你不好,是害怕你知道。”

“什么意思?”

白衣女笑道:“听不明白没关系,反正小白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你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研究这个问题。”

我如坠云雾,脑袋里又开始混乱了...

【ps:继续欠债。。。这几天咳的厉害,偏头疼很严重,已经卧床两天,脑袋混混僵僵,偏偏这两章有填坑的内容,而挖过的坑都是两百多章时的内容,很多细节都忘的差不都了,还需要重新‘复习’,颇累,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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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3章 】白衣女的身份(上)

“姐,门外没人。,!”一直贴着猫眼观察门外的直长发回头说道。

白衣女微笑摇头,却是望着我,道:“外面忽然安静下来,没有人声,也没有车声,显然是人为所致,什么人能在短短几分钟内疏散楼下乘凉的人,并对小区外面的公路实行戒严管制呢?”

“警察?”直长发有些惊讶,但我没看出她有一丝一毫的紧张,目光扫过我与冬小夜,她不解道:“他们俩都在这里,不可能报警,警察怎么可能知道咱们在这里?”

“他们俩是不可能报警,但他家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楚缘?!

“那个性格奇怪的小女孩?”

不止我,冬小夜的表情亦有明显变化——她们知道楚缘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们知道楚缘很奇怪,直长发刻意强调这点,就更让我觉得奇怪了...

白衣女笑而不答,转头调侃冬小夜道:“北天警察似乎也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差劲,从这个出警速度倒是看得出来,你们真不是干吃白饭的。”

冬小夜冷哼一声,“现在才知道害怕,已经晚了,我不管你是什么三小姐还是什么三小姐的姐妹,绑架、袭警、故意伤害,随便一条就足够将你送进监狱的,别以为有钱就有特权,你最好现在就放开我,还能争取从轻处罚的机会...”

白衣女道:“我放过你,但你却不够老实,所以现在是我在处罚你,我很少给人第二次机会,对你已经是个例外,否则那把钥匙我就不会塞进你的内裤,而是喂你吞进肚子里了,我觉得,让你男人帮你将钥匙从内裤里摸出来,比让他知道钥匙是你坐在马桶上拉出来的要高雅有情趣的多了,对吗?”

那种场景...我想想都不禁面皮发热,虎姐更是羞臊得连骂街的底气都没有了。

白衣女似乎特别欣赏虎姐吃瘪的模样,继续嘲弄道:“再说我放开你,你也还是打不过我。”

要强好胜的虎姐对自己的身手向来自负,闻言怒道:“侥幸赢我两次,不够你得瑟的了是吧?有种再来一次,还是我输,不用你喂,姑娘我自己把手铐钥匙吞下去,再当着你的面拉出来!”

这妞不能飚,飚了就什么话都敢往外招呼...

“再来十次你也一样会输,”白衣女道:“你功夫很俊,力量、速度、反应,都在小莲之上,技巧更是远胜哑女,如果你不是先与她们干了一架,你或许真有侥幸赢我的机会,因为之前我确实没想到,像你这样一个漂亮的女警察,竟然不是个普通的花架子,对你多少是抱有一些轻视的...”

虎姐气笑,“不是普通的花架子...再怎么不普通,也还是花架子对吧?”

白衣女不置可否,敛起玩味的微笑,道:“看得出来,你有相当丰富的对战经验,可惜,这些经验华而不实,大概都是在训练馆或者擂台赛上积累下来的,只为赢人、制人,而非杀人,所以你的拳脚看似凶猛,其实根本打不死人,我两次轻松放倒你,确实不是你我真实的实力差距,而是我事先便知道你会无意识的或者下意识的避开我身上的要害,再去预判你的招式、路数、虚实,就容易得多了,这是你长久公式化训练养成的习惯,也是你畏惧杀人,匮乏真正的厮杀经验的证明...小姑娘,你当警察几年了?抓过不少人吧?但你有杀过人吗?”

其实两次我都没看清楚虎姐是怎么输给白衣女的,但是见虎姐欲言又止,没有反驳,便知道白衣女全部说中了——虎姐自尊心极强,是不屑为了逞强而撒谎的。

“当时你并不清楚情况,看到楚南被哑女重创,你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楚南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所以动手时肯定是毫无保留的,能同时打倒小莲和哑女,这份功夫放在警队里,应该也是出类拔萃的冠军级别,但事实却是,哑女直到被你打倒,小莲直到哑女被你打倒之前,都没想过要与你搏命厮杀,与你一样,都以制伏为目标,如果她们俩从一开始就是以杀死你为目的的,我敢说,一对一,你都没有任何胜算,因为她们豁得出自己的性命,而你,虽然也能豁出自己的命,却不敢要她们的命,如此一来,束手束脚的,就只有你了...”白衣女顿了顿,见冬小夜只是紧咬着下唇,没有否认,略感欣慰的点点头,继而严肃说道:“你的上司派你来保护楚南,主要考虑的,是你的身份最适合,还是你的能力最适合?他们更在意的,究竟是楚南的安全,还是抓到那些威胁了他安全的人?这些问题,我认为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你不需要善意理解我‘误伤’楚南的动机,但经过今晚的事情,我觉得你自己也该有所警觉了——如果我的目标是楚南的命,他现在已经死了,他不但已经死了,因为你被我挟持,他还会交代所有你们北天警察不希望他交代的事情,然后受尽屈辱的死掉。”

冬小夜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她气,但她更怕,她脸色苍白的骇人。

“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不想看到这种‘如果’,你就必须要有杀人而不是抓人的觉悟,因为你的对手就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他不可能束手就擒,你一瞬间的天真、犹豫、胆怯或者自大,结局都有可能是我方才假设的‘如果’,若觉得自己没有杀人的胆量,就主动放弃这份工作吧,这不单是对楚南负责,也是对你自己负责,”白衣女又朝浴室大声说道:“你们两个也一样,将这话记牢了——对楚南这种傻子而言,你们保护不了他,结果就是他为保护你们而丧命。”

以我对虎姐的了解,这妞肯定又想多了,在自责,有意缓解气氛,我笑着对白衣女道:“我怎么觉得这才是你今晚光临的真正原因?原来你‘误伤’我逼跪我,都是为了给小夜提个醒,为我们打预防针,呵呵,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谢就不必了,”白衣女亦笑道:“你妹妹报警招来警察是我始料不及的,我的身份不太受北天警方欢迎,与小白的关系如果曝光,肯定会给她带来一些毫无必要的负面影响,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你送我们离开,咱俩就谁也不欠谁了。”

她不愿意告诉我她的身份,我问了也是自讨没趣,便忍住了好奇,道:“你帮小夜打开铐子,有她照应,警察才不会难为你们。”

白衣女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道:“除非她不想干警察了,不然她还是留在这里最好。”

我暗暗一惊——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白衣女不再理睬我,与我擦肩而过,对直长发一拨手,直长发让开门口,她回头对我与冬小夜露齿一笑,突然将门拉开,便听门外‘呀’的一声惊呼,她未动,从楼道死角慌忙闪出一个小小身影挡住了门口,胆怯却厉声喊道:“不、不许动!”

我与冬小夜只听声音就知道是楚缘这臭丫头——她不但蹲守在门外死角,而且还拿着冬小夜的手枪!

枪口举起,正顶在白衣女一对乳+峰正中,黄小莲与哑女吓了一跳,忙要上前,白衣女摆手制止,然后伸手摸向楚缘的脸庞。

胆小又怕生的楚缘不仅没有躲闪,反而怔怔的望着面前这个和自己一样,美得不像存在于现实中的女人。

“小缘缘,好久不见呦,嗯,长高了不少,也更漂亮了。”温柔的掐捏着楚缘脸蛋的白衣女,一句话,震呆了我与冬小夜。

白衣女与楚缘竟然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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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4章 】白衣女的身份(中)

看得出来,楚缘不太敢认白衣女,听她呼出了自己的名字,脸上的惊异才绽放为惊喜,“你...你是...”

白衣女用手里的美工刀敲了敲臭丫头顶在她胸口的手枪,佯作嗔态,道:“小鼻涕虫,长本事了,用枪指着我,好吗?不怕我划花了你的小脸?”文字首发/文字首发

白衣女明显是一句玩笑话,却骇得臭丫头刚刚上扬起来的嘴角瞬间僵住,她眼中满是惊恐,莫名其妙的朝我看了一眼,竟转身就跑,“哎呀,我忘了火上还煲着汤!”

大概连情况都没搞清楚,但是肯定看清了我与冬小夜狼狈模样的楚缘,犹如从窗口吹入的一阵晚风,没有任何的留恋,逃得毫无犹豫——回家,关门,上锁...火上煲了汤?你今晚根本就没开火啊!

如果我没有被欧的记忆错乱,被沙之舟劫持的那天晚上,似乎就是这个臭丫头说,死都要和我死在一起...

反倒是白衣女,对楚缘的‘无情’落跑不以为意,嘴角挂着的那一丝洞彻明了的微笑,让我看了颇为不爽,仿佛她比我更了解我家妹妹似的,抑或,我并非‘吃醋’,只是气楚缘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大秘密瞒着我——臭丫头认识白衣女,而白衣女不仅是三小姐的姐妹,更是‘三位美丽的小姐’其中之一!而我呢?一直在为‘三小姐是谁’这个问题而纠结!

楚缘不知道白衣女与三小姐的关系,所以才从未和我提起过这白衣女吗?似乎也只有这样一种可能了。.\\

还有一个问题我怎么都想不通,即,三小姐小白为什么想要认识我,并最终利用郭享,将我诱去了潜龙庄园,处心积虑的制造了那样一个能助我一步登天的机会?那时候我又没救过她的命,仅仅是因为听说过我的花边绯闻,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些...难道原因从一开始就不在我,而在楚缘身上?可楚缘只是一个有着宅女属性的普通高中生啊,性格内向的她就是同龄人朋友都没几个,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在北天上流人士看来都高不可攀的、被奉为神话的三小姐呢?难道三小姐是老爷子或者后妈的朋友?那就更没有楚缘认识而我却不认识的道理了啊,再说我也从未听老爷子和后妈谁提过自己有这样一个牛+逼+闪+蛋的朋友,以老爷子人脉广又好管闲事的性格,真有这样的朋友,平日里是少不了来往的,三小姐想认识我,就更没必要这般绕弯子了...

我一肚子问号不得其解,白衣女已经走出了门口,被反铐双手的冬小夜有些犹豫要不要跟着一起出去。原本虎姐是不相信白衣女的,自然不放心让我独自送白衣女下楼,可楚缘认识白衣女,等于验证了白衣女确无敌意,她说的话,虎姐亦就不得不认真重视了——白衣女铐了她,不让她一起下楼,或许真的是不想她砸掉饭碗...

我与冬小夜已颇有默契,一个眼神,她便明白了我的意思,点点头,道:“你去吧,浴室里那两个家伙交给我吧。”

两个‘女孩’变成两个‘家伙’,可知虎姐对于被欺骗,是憋了一肚子怒火的。

我无暇关心天佑与仇媚媚会不会被虎姐教训,紧跟着白衣女出了门,发现她就站在楼梯口,见我出来,含笑指了指地面,我低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回头看时才猛然惊觉——地面上竟留有几双清晰的脚印!

为什么水泥地面会印出我们的脚印?灯光昏暗,我蹲身查看,是面粉!从我家门口到楼梯下面的每一级台阶,被洒了薄薄的一层面粉!

“真是个机灵的姑娘啊,”白衣女赞道:“留下这些脚印,即便你被人绑走了,警察也能根据脚印的大小和数量,得到绑架者的人数、性别、身高、体重等等有益于分析的信息。”

“这是刚才那个小丫头做的?”直长发酷酷的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没看出来,她胆子不大,却有些小聪明...”

“胆子不大?小聪明?”白衣女笑道:“她不但是大聪明,大智慧,而且胆子也是非常大的,不然她就不会拿着一把打开了保险柄的手枪蹲守在门外你不可能看到的角落里了,更不会在门开之后立刻跳出来拦住门口,以最近的距离瞄准我的心脏,呵呵,她害怕,她恐怖,但她有勇气去做自己害怕和恐惧的事情,你还能说她胆小吗?小缘缘比里面那个警察小姑娘更有觉悟——不但有被杀的觉悟,她还有杀人的觉悟。”

白衣女不只对直长发说,也用手势将意思告诉给听不到声音的哑女,哑女眼中既有惊讶,也有赞赏,不由自主的转望我家紧闭的房门,对藏在里面的女孩大有好感,直长发却不以为然,显然觉得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不可能有如此胆量。

我倒觉得,楚缘之所以不怕死,恰恰是因为她不够聪明,是她一直都没搞清楚死亡与我到底哪个对自己更重要的缘故——有时候我觉得她长大了,因为她学会了包容与照顾,有时候我觉得她还是没有长大,因为她一如小时候那样幼稚、固执。

一个因为我闹情绪而在天寒地冻的大雪中偏执守候了一整夜的娇弱女孩,从鬼门关游走了一遭,奇迹般的睁开眼睛,却不是为重获生命而喜悦,仍关心和畏惧着我是否还在生气...你该如何教会她,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可贵的?她胆子很小,怕的东西很多:怕打雷,怕各种虫虫,怕体育测验,怕后妈的鸡毛掸子,怕她收藏在床底下的‘秘密’被老爷子发现,怕我讨厌她、不理她...却惟独不怕死。

白衣女好似看穿了直长发心底的想法,边下楼梯,边说道:“我本来很是好奇,楼下没了动静之后,为什么没人上来?现在终于知道答案了。”

“为什么?”却是跟在她身后的我问道。

“就是为了我们留下的这些脚印,”白衣女道:“担心来不及,所以小缘缘不可能是等救援赶到以后才开始布置这个陷阱的,如此一来,有人上楼,就必然会破坏地上的面粉,有没有时间重新布置,完全没有保障,再说,我若有心杀你,未必会等到有人来营救你时再动手,我若无意杀你,他们冲上来,非但不能确保你一定获救,倒极可能逼得我们狗急跳墙,对你与那警察小姑娘不利,因此,让警察在楼下撒网才是最明智的...小缘缘一直守在门外,目的也非常清楚,第一,阻止楼内的住户上下楼,破坏地上这层面粉,第二,像刚才那样,等待机会,门一开就冲进来,如果你有三长两短,她就为你报仇,如果你活着,她就交换人质,第三,就算她失败了也没关系,被她这么一捣乱,闹出了动静,我们必定急于离开,那时还会留意地上的脚印吗?而且她这样一个小丫头埋伏在门外,也会让我们麻痹大意——如果警察赶到了,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小女孩干这种事情啊?如此,谁还会想到楼外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啊?就算警方没能及时赶到,至少也留下了我们的脚印...呵呵,这些不会是别人教她做的,因为这些都是只有她才能考虑到、才会去考虑的事情,了解了这些,你还会觉得她只是一个胆小的、有些小聪明的女孩吗?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女孩,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做出这些连大人都无法想象的大胆的决策和布置吗?”

白衣女不是问我,而是以问我的方式,矫正直长发的不以为然。

直长发果然敛起了那分轻蔑,却也让我不解,白衣女为什么如此在意别人对楚缘的看法?我甚至觉得她有几分炫耀...

“你怎么会认识我妹妹?”诸多疑问中,我抛出了我最好奇的一个。

即使微笑也始终给人一种清冷气质的白衣女用食指轻按着薄唇,明明是装嫩式的调皮,却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做作,“秘——密。”

早有感觉,从这女人口中我什么都问不出来,却因为太过好奇,还是不免有种深深地失望,滥于言表。

白衣女走路很快,让我心里暗呼神奇,明明是同样的步频,我几乎就是在小跑,可她却像散步一般悠然,丝毫不显急促,呼吸平缓,语调亦平稳,我连旁敲侧击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经下到楼底,出了门。

静得只能听到蛐蛐叫的楼外,没有警方标志性的强光刺目,也没有噪音一样的喊话,坏掉了就一直无人理睬的路灯下,是一如往常般的漆黑,我只听到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掺杂着金属刺耳的摩擦声,便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围在了正中,唯有一个例外,是用一把弯弯的砍刀横于白衣女脖颈的瘦高男人,一身如她般雪白的衣裳,却是一脸能吓哭小朋友的狰狞凶狠,“贱人,北天萧三爷的女婿你都敢动,嫌生活太平淡了,想寻个刺激是吧?很好,这里有的是爷,保准将你伺候舒坦——放了我家姑爷,不然爷爷们轮死你!”

大热天裹一身白色西装,这货不是风骚的桑大狗腿又是谁?!

楚缘那小混蛋,喊来的不是警察,竟是警察的天敌——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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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5章 】白衣女的身份(下)

【昨天在外地,没赶回来,今天并成6000字大章节了。.\\。。】

这样的情况应该也是白衣女未料到的,所以尽管她面不改色的微笑着,却让我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我夹在她与后面的直长发和哑女之间,哑女听不到声音,脑子转的也不是很快,哗啦啦一群人围上来,刀光剑影的,她下意识的用手捏住了我喉咙,呈对峙姿态,更是加深了桑英杰的误会。

我被哑女掐的气都呼不出来,如何出声解释?急忙摆手,倒像是提醒桑英杰不要乱动...

“哦?没想到啊,小妞长得还挺标致,有二十了没?”桑大流+氓一直守在楼外,因此更容易适应黑暗,看清了白衣女倾国倾城的容貌,他粗俗轻佻的语调并不能掩饰内心里的惊讶,“看你这岁数,不像是道上混的,绑我家姑爷干什么?不是看他长得俊,又听说过他的好,想绑回去给自己当男人吧?那可真是失敬失敬,刚才那些屁话您当我没说过,不过我看也别那么麻烦了,想你这模样,我家姑爷也不至于嫌你,放开他,给他斟杯茶道个歉,我打包票,请他收了你做个小的。”

我要是能出声,早将桑狗腿骂个狗血淋头了,原本人家没啥敌意,他这一番放狂,反倒惹恼了我身旁的直长发,丫不理砍刀架脖,反手照我肚子就窝了一拳,哥们的呻吟被哑女的大手卡在喉咙里,疼得是浑身抽搐,面肌痉挛...

我心知肚明,桑英杰一改往日的文雅做派,粗鄙、凶横、下贱的好像混混甲乙丙丁,其实是很高明的计谋,这货脑子相当好使,不然也得不到萧三爷的器重——如果我真的被人绑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对方的目的,他却故做不明,报过家门之后便将话题扯向无聊的方面,就是要白衣女忌惮他的背景,可又不会高看了他,让她产生退意的同时又不会觉得自己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所以桑英杰并不是见白衣女年轻貌美因此轻视于她,泼皮无赖一样的调侃,而是刻意扮演了一个有勇无谋糊涂毛躁的匹夫,给白衣女创造着利用他低智商的机会,由此可见,桑英杰的用意是逼她弃我而逃,首先确保我的安全,倒不是铁了心要抓她——乍看之下,这货考虑的着实周到,也不枉楚缘找他们而不是报警,换做警察,在北天如今的形势下,十有八九会将我的安全排在第二位,可桑英杰却没发现,自己聪明过头,已经露了馅...

直观感觉,白衣女是三人中最年轻也是最花瓶的,可用刀横在她肩颈的桑英杰,却每一句话都是对她说的,俨然看穿了她才是三人之首,这种眼力,像混混甲乙丙丁吗?

果然,白衣女笑吟吟道:“你是桑英杰吧?”

桑英杰未料白衣女一口叫破了自己身份,浑身一震——谁让你丫烧包似的,总穿一套惹眼的白装?

白衣女又道:“北天萧三爷我没听说过,早些年倒是听闻过,北天出了一个不仁不义却喜欢虚情假意的小流氓,叫丧家犬萧三儿,不知道和你说的那位是不是同一个人。”

桑英杰脸色巨变,敛起了狰狞凶恶,表情阴沉,却更多了几分狠辣,“你他+妈作死...”

白衣女都知道他桑英杰的名字,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老大的名字?的确是赤+裸+裸的挑衅,但桑英杰如此轻易的就被激怒,却让我有些不能理解,毕竟三爷自己都承认自己的不仗义,为了做北天唯一的‘爷’,他不惜做掉了一起磕过头拜了把兄弟的‘大爷’和‘二爷’,落下骂名也实属活该,难道是因为‘丧家犬’这个诨号?

桑英杰忠心不是坏事,但在这种情况下忠心就不免要坏事了。

丫被激怒,有砍人的冲动,可是顾忌我,难免会有犹豫,想法一多,注意力自然而然被分散,白衣女抓住这个空当,突然出手了,且一出手就令桑英杰大吃一惊——她竟不理睬横在颈上的砍刀,美工刀笔直刺向桑英杰的眉心,速度极快,快到让桑英杰忘了他的弯砍刀与白衣女的美工刀在长度上的差异,只要他不动,白衣女想刺到他,就必须向前探身子,如此一来,即便刺着他,自己也会先抹了脖子。

可桑英杰还是本能的闭眼了,不止他,白衣女出刀的气势与决绝,让其他手持器械的彪悍老爷们亦不约而同的退了半步,那一瞬间,她身上爆发出来的是一种我无法解释的感觉——即便我站在她身后,她的刀子不是刺向我,我竟也有强烈的想要躲闪的欲望,仿佛她手里的刀子随时有可能突然变幻一个角度伤到我似的。

桑英杰闷哼一声,见血了,白衣女刺中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持刀的手,血流如涌,我好像看到桑英杰的两根手指飞离了手掌,弯刀脱手,却没有落地,白衣女左手攥住刀柄,黑暗中犹如一只飘忽的幽灵,闪过侧里挥落的两把砍刀,追着倒退中的桑英杰便是劈头一刀,人群顿时乱了,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挣开了哑女的锁喉,喊道:“别砍!”

好像被及时按下了暂停键,弯弯的砍刀晃也没晃,贴着桑英杰的鼻梁骨停止了下落之势,貌似弱不禁风的白衣女,那条纤细的手臂里蕴含的力量,以及她对力道的掌控能力,惊呆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大老爷们。

桑英杰面无人色,她用刀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你来救楚南,他欠了你一份人情,现在他还给你了——莫说你桑英杰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马仔,命贱如草,就是你大哥萧三,对我出言不逊,我也至少要他一对眼珠子。”

桑大狗腿惊魂未定,哪里说的出话?

“谁家的小姐这么大口气,想要我萧某一对眼珠子?”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群人,足有四五十之多,将我们团团围住,短短一两分钟,楼下就聚集了上百人,人群分开一条路,当中走出一个身着唐装的魁梧壮汉,平头方脸,粗眉虎目吊眼角,嘴巴很大,模样极其凶悍,却不是萧三爷是谁!

三爷人高马大,可不知是他太粗壮的缘故,还是女人本就显高,与我身后的哑女一比,他好像矮了还不是一星半点。。

白衣女收刀,双手抱怀,俏生生的站姿特别的小女人,嫩声笑道:“我想要,你不给吗?”

若此时有不知情的人路过此处,一准被她的天真恬静迷得撞弯了路边的电线杆子。

“我给你两个大耳刮子!”从山一样伟岸的三爷身后跳出一个身材格外娇小的女孩,指着白衣女的鼻子,跳脚骂道:“赶快放了我南哥哥,不然我要你好看!”

从桑英杰出现的那一刻,我就该想到了,楚缘肯定是向萧妖精求助的,萧妖精连她老爸都搬出来了,自己怎么可能不来呢?或者说,她老爸就是因为拦不住她,才一起跟着过来的...

“你要我好看?”白衣女反问妖精,“难道我还不够好看吗?”

“我见过自恋的,但从没见过你这么自...自...”恰好此时有人亮起了照明工具,妖精可以清楚看到白衣女的容貌,如我那时一般,她好像也不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和楚缘同级别的美貌存在,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后半句话到底还是没说出来,恼羞成怒似的,道:“你不放人,我就要你变得不好看!”

白衣女被妖精的诚实打败了,失笑一刻,周围不知多少男人看痴看呆,“好可爱的女孩,你就是萧一可吧?”

丫连楚缘都认识,再认识一可,我也就不觉得怎么惊讶了。

妖精向来是输人不输嘴,有老爸撑腰,底气就更足了,不料还未卖狂,忽然被三爷一把拽到了身后,三爷应该已经从白衣女与桑英杰的对话中听出了白衣女与我的关系并非敌对,可他竟如临大敌般,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那衣服明明宽松,却给人一种随时可能撑爆的感觉,就听他沉声喝问道:“你是谁?”

白衣女将美工刀收入口袋,右手食指沿额角拢向脑后,左手持桑英杰的弯刀,眼花缭乱的挽了一串刀花,手法之快,我又没看清,亦不明白她如此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却见三爷的脸色霎时苍白,既惊且怕,声音都有些颤抖,“是...是你?竟然真的是...你!”

三爷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头,我这才猛然恍悟,白衣女刚才在自己头上比划的那条线,刚好与三爷头上从额角划至脑后的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疤位置相同!

白衣女笑而不答。

三爷表情几次变换,羞恼,憎恨,懊悔,恐惧...最终叹了口气,抬起手,无力的摆了摆,对众手下道:“散了吧。”

妖精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下,急道:“爸——”

三爷单手紧搂着女儿,话是对她说的,却是望着我,道:“你不是也听明白了吗?她对你南哥哥没有恶意,这应该是一场误会。”

这话更像是求证——三爷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他竟然胆怯了!

妖精气道:“误会个屁!她没恶意为什么要揍南哥哥?你没看到他衣服上沾着血吗?还有,她削掉了桑叔叔两根手指啊!你就这么让她走掉?那咱们萧家人以后还有什么脸走在北天的大街上?”

我之前咳了几口血,擦嘴时粘了一些在袖子里侧,并不容易被看到,不想还是被细心的妖精发现了。

三爷不理女儿,对周围与妖精同样不甘的手下吼道:“没听到我的话吗?散了,你们几个,送杰子去医院,把手指接上。”

一众小头领见老大发飙,马上指挥众人退散。三爷年轻时没当成兵,可是对部队似乎始终怀抱着向往,他在北天黑白两道树敌无数,名副其实的众矢之的,却始终屹立不倒,与强调纪律的管理有着很直接的关系,手下四散如鸟兽状,却乱中有序,没什么太大的动静,转眼就只剩下十来个人。

“爸!”

“闭嘴——”三爷喝愣了妖精,可能是觉得口吻太重了,他忙松缓表情,道:“听你南哥哥的意思,你不是说你南哥哥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女孩子吗?”

这没出息的老男人,一脚将皮球递给了我!

三爷一向将妖精捧为掌上明珠,疼不够爱不够的,何时如此凶的吼过她啊?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妖精小嘴一扁,忍不住要哭,就在这节骨眼上,手机刚好响了,妖精要强,不愿别人看到自己出糗,狠狠踢了她老爸小腿一脚,转身跑到暗处去接电话了。

桑英杰攥着流血不止的手,正要离开,白衣女淡淡开口道:“姓桑的污言秽语辱我,我只要他两根手指,他已经是赚到了。”

三爷虎躯一颤,几个留下的手下也是脸色骤变,我本来没听懂白衣女的意思,见桑英杰怔了片刻,突然抢过身旁人捡来的自己的两根手指,对白衣女道了声‘多谢’,轮圆了胳膊就要扔,才猛然恍悟,箭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回头冲白衣女怒道:“你有病吧?他骂你两句你就要他两根手指头,你那般辱我和冬小夜,还有那两个女孩,我是不是也该问你身上要点什么?!”

白衣女知我斤两,笑道:“你有这个本事吗?”

我从桑英杰身旁一人手中抢过砍刀,怒道:“舍得一身剐,皇帝也能拉下马!回去问问你那姐妹,姓楚的是怕死的种吗?!之前我忍你,是觉得你不算朋友,也算朋友的朋友,现在你他+妈这么对我朋友,我看那位朋友和你这位朋友的朋友,也他+妈不过如此!”

白衣女道:“人多欺负人少?”

“是男人欺负女人!”我不知死活道,“就咱俩,单挑!你赢了,不但他的两根手指给你,我剁两根赔他,再剁两根赔你,我赢了,不要你手指头,你刚才怎么玩我和冬小夜,我就怎么玩你!”

“嘻嘻,耍诈,你知道我不能要你的手指,对吧?”

哥们老脸一红,硬着头皮道:“你打赢我就是了,手指我自己剁,不算你要的!”

我确实算准了她不会与我动手,可就算没有这个把我,形势于此,我也会站出来,或者说,是不得不站出来,毕竟桑英杰是因为我才断了这两根手指,但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底气就是了...

牛皮本来就是吹的,逞强也是逼不得己啊。

“算了,看在楚南面子上,饶过你了,”白衣女不再计较,径直走离人群,直长发与哑女紧随其后,经过三爷身旁,她也脚步不减,却道:“萧战赫,今晚你为楚南惹出不小动静,这份人情我替他还,从明天开始,北天不会再有谁找你麻烦。”

三爷先是一喜,后又有些惶恐,道:“不,不,您这份心意,萧某心领,但我与楚南本就是一家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贵在知足,”白衣女朗声道:“我替楚南还你人情,就是因为你们永远也做不了一家人,萧战赫,希望你能听懂我的意思。”

三爷听没听懂,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听懂,又似乎是听懂了一半。

白衣女没有特别和我说声‘再见’,步子轻快的她转瞬走远,妖精挂断电话回到三爷身边时,她已经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了,但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还盯着她消失的方向。

妖精在她老爸肚子上打了一套组合拳,啐道:“逊爆了!”

三爷正在发呆,挨了妖精的拳头才猛地回过神来,低头望着嗔怒的女儿,非但没生气,还咧开大嘴,放笑不止。

妖精恼道:“你笑什么?”

三爷不答,只是一个劲抚着妖精的脑袋,我看到,他的手在抖——不是因为气愤,而是兴奋,是伴随着恐惧的兴奋。

“三爷...”

“什么都别说了,”萧三爷打断我,神经兮兮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天上午,你来我公司,咱爷俩好好唠唠,哈哈,哈哈哈哈——女婿啊女婿,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没想到,你竟识得她这样的人物。”

我就是想问这个——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我记得三爷对我说过,他不知道三小姐是谁,那他为什么却认识这个同样是‘三小姐’的白衣女呢?

三爷说不谈这个话题,就真不谈这个话题,抬腕看表,道:“还不算太晚,女婿,我得先走,有个饭局,不得不去——宝贝女儿,你是回家,还是在你南哥哥这里住上一晚?”

妖精想都没想,“我留下。”

三爷看了一眼桑英杰,点头道:“杰子受伤,别人保护你,我也不放心,留下也好,明天上午和你南哥哥一起来公司就是了。”

这话像当爹的说的吗?留妙龄女儿在单身男人家过夜,你确定你放心?

仇媚媚和天佑的身份曝光,冬小夜肯定已经气炸肺了,而我也有太多问题要问她们与楚缘,爱咋呼的妖精留下,纯属添乱,我正要提出异议,却听三爷笑问道:“女婿,你可知今晚请客,正在等我的是谁?”

三爷别有深意的微笑已然是个提示,我一怔,惊讶道:“不会是...”

“就是,”三爷弹了个指响,或许是太高兴了,他有失稳重,活脱脱一个大号儿童,“张家那爷儿俩今天忽然联系我,说要介绍个有钱的财主给我认识,哈哈,我原本想给你个惊喜,没有事先告诉你,没想到你却先给了我一个惊喜...”

我耳朵里一阵轰鸣,三爷后面的话一句都没听见去...

毫无疑问,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如果它不是发生在今晚的话!

今天晚上,他们不是计划着要请我吃饭的吗?!

是因为我无法赴约,故而另请了三爷?还是原本就同时请了我与三爷?

若是前者也就罢了,他们所谓的财主总不可能是端木夫人吧?让端木夫人借钱给三爷买我们风畅自己要卖的一块地皮,怎么想都不可能,可如若是后者,情况就有些微妙了:张家父子为何要在瞒着我与三爷的情况下让我们俩碰面?他们是怀疑,还是已经察觉到我与三爷、柳晓笙相互勾结给他们布局下套了?

念及此,我将张家父子今日约我,被我装醉推辞一事简明扼要告知了三爷,本以为能浇灭他的欢喜,不想他却不以为意,不屑的笑道:“怀疑就是没证据,没证据,今晚请客,无非就是想要试探,我留个心眼也就是了,再说真的被发现了又如何?女婿啊女婿,你是站在金山上,不知脚下就是宝啊,一块几千万的破地皮,谁他+娘的在乎?方才那女人的一句话,是你老丈人我倾家荡产都买不来的——那是下半辈子的安生啊,哈哈,这份人情,比你送我十块地皮都大呦。”

我都不知该为此惊讶,还是为此气恼了——几乎忘了,三爷帮我,纯属利益合作,他才不在乎墨菲在风畅的前途呢,抛开了利益因素,他甚至巴不得墨菲倒霉...

白衣女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能一句话,就让现实的三爷连钱都不想赚了?

与三爷道别,我与妖精上楼,这丫头一反常态,主动留下,却一句话都没有,还是我耐不住,没话找话,先问了她一个问题,“刚才谁打电话给你?”

走在前面的妖精头也不回,道:“缘缘。”

臭丫头?我奇道:“她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妖精越走越快,“告诉我是她搞错了,一场误会,要我别难为那个女人。”

“她告诉你那个女人是谁了?!”

“是。”

“谁?”我不自觉的拉住妖精的手。

妖精回过头来,我才看到,她扁着嘴吧,已经哭花了一张小脸,“就不告诉你,大叛徒!”

我一怔,妖精跳起来扑到我身上,照我左边脸蛋就啃了一口,然后拔腿便跑,冲上了楼,我紧追其后,在家门口,正好遇到从对门出来的冬小夜、仇媚媚与天佑

大家都挺尴尬,天佑和仇媚媚被我看光光,可以理解,而冬小夜的手铐是怎么打开的,估计是会成为我与这妞一辈子心照不宣的小秘密了。

因为t恤被白衣女豁开了,虎姐借穿了一件仇媚媚的外套裹在身上,我道:“先换衣服,还是先去医院?”

这虎妞咬刀片子,伤了嘴巴,不知伤得轻重。

“刚才看了一下,伤口很浅,不碍事...”

冬小夜见妖精与我一起上来,不免惊讶,还没张口,妖精先低声啐了一句,“偷腥的猫。”

虎姐顿时呛成了大红脸。

没有任何疑问了——必然是楚缘与妖精秘密共享了啊!

“碍不碍事,医生说了才算,先回家换身衣服吧,”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晚上注定是不能消停了,边按门铃,边对天佑与仇媚媚道:“你们俩也进来说话吧。”

楚缘做贼似的将门拉开一条缝隙,朝外看了看,没瞧见白衣女,才稍稍释怀,开门问道:“她走了?”

我一想到臭丫头刚才丢下我和虎姐,自己开溜回家,心里就有气,瞪着她道:“她到底是谁?”

楚缘明显吃了一惊,“她没告诉你?”

“告诉我了我还问你?”

“咦?”楚缘奇道:“不会吧,她昨天不是还约咱们见面了吗?虽然她没露面就走了...”

“哈?”

楚缘不解的望着不解的我,字字清晰的说道:“她就是东方的妈妈呀。”

我像石像般杵在原地,过度混乱的头脑,变成了一片空白...

那个性格与美貌都只能用‘妖孽’来形容的女人,竟然是东方小娘的妈妈,冉亦白?!

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东方怜人又何尝不是一个只能用‘妖孽’来形容的臭小娘啊?!

有其母,必有其女...

!

【第1186章 】违和感

“她就是冉亦白?”冬小夜同样觉得不可置信。,!

我与东方妈曾经通过电话,很难将印象里那个三两句话就被我激怒继而破口大骂的狂躁症患者与今晚这个出手狠辣却总是一副风趣淡定模样的绝色美人叠落到一起,因此我也问楚缘道:“你真的确定?”

“当然确定,”楚缘道:“我见过她的,在东方家里。”

“既然你这么确定,刚才为什么不敢认她?”我蹙眉怀疑道:“像她那么特别的女人,见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吧?”

楚缘不答反问,“她哪里特别了?”

“她哪里不特别了?容貌,气质...”我话说出口,才发现气氛不对,楚缘粉脸生寒,妖精表情阴郁,冬小夜虽然强笑伪装,却明显不自然,仇媚媚更是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唯有天佑,低头把玩着一把啄木鸟小刀,心不在焉,对我们的谈话亦漠不关心的样子...

臭丫头冷冷道:“你的意思是,你只见过她这一次,却一辈子都忘不了她了是吧?”

“我和你说正经事,你能不能别将重点理解为这么无聊的事情?”我面有愠色,总觉得楚缘是故意将话题岔开的。

楚缘果然心虚,回避了我的目光,含糊哼唧道:“我又不是你,那么喜欢看漂亮女人,我只见过她一次,偷偷瞧过她两眼,没有太深的印象,哪里不正常了?”

“‘偷偷’瞧过她两眼,这一点就很不正常,”我道:“为什么是‘偷偷’?”

以楚缘内向腼腆的性格,对于初次见面的人,多半不敢直视,甚至偷偷打量都需要一定的勇气,这一点其实并不奇怪,她每天都随我到公司去,综合组的同事们也很喜欢她、照顾她,按理说,彼此已经算不上陌生了,但我敢说,换一个场合相遇,其中一大半人她都认不得或者不敢认,因为她平时就没怎么留意过他们的长相,不是不想,而是怯生,一旦与人视线相对,就会紧张拘束、不知所措,于是连偷偷打量的勇气都没有了,生怕不慎撞上对方的目光...这是很严重的交际障碍,一方面源于她儿时有过的一段封闭而孤单的生活经历,令她自卑、自闭,以为自己与常人有异,另一方面,则是成长过程中,周围始终缺少朋友——如此性格的她不太懂得如何主动与人交流,可出众的容貌与优秀的成绩,又总是让她被迫成为焦点式的人物,她不喜欢被男生纠缠,就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更是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她高傲清高的错觉,以至于同龄的女生对她亦是避而远之,或是看不惯她的冷艳骄傲,或是自惭形愧,觉得她高不可攀,或是单纯的不想站在她身旁,成为衬托她是多么优秀的那片绿叶...

父母不是不了解楚缘的问题,老爷子以前有些应酬交际,就喜欢带上楚缘,想借此锻炼她,但效果不大,甚至是负面影响更大一些,惹得臭丫头更抵触与人交往,令老爷子也不得不放弃强制治疗,脾气秉性如此,除非她自己肯改变自己,否则谁都无能为力...

因此楚缘大可‘理直气壮’的承认自己就是对东方妈印象不深,何必支吾含糊,还试图转移话题呢?这就有些不大正常了。

听我如此一问,臭丫头明显慌乱了,“小夜姐,你里面的衣服破了吧?快换件新的吧,好将外套还给人家。”说罢,她拉着冬小夜便朝卧室去了。

我更觉得有古怪了——她知道冬小夜裹在外套里面的t恤破了,就肯定能猜到是被白衣女用那把锋利的美工刀切开的,却不问因由,别说不像平时的她,这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拥有正常逻辑的人应有的反应啊。

“等一下,我话还没问完呢...”

“哎呀,还有什么可问的嘛?”楚缘表现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嗔道:“我都说了,她就是东方的妈妈!”

“那她为什么只字没提东方的事情?而且只承认她是三小姐,却不肯告诉我她到底姓甚名谁,还说我不知道她的身份比较好...这是什么意思?”我问楚缘的同时,目光转向了倚在沙发上的仇媚媚——她知道的,肯定比楚缘更多。

“东方的妈妈是三小姐?!”楚缘与妖精的反应是一样的,这证明她是不知道白衣女的底细的,但东方却没有不知道的可能,因此她俩的惊讶,更多是针对东方的。

明明是秘密共享的姐妹,东方却向她们隐瞒了这样的一个大秘密,她们怎能不激动?

“确切的说,是‘三小姐’之一,并不是特别针对我的那位三小姐,但她与那位三小姐,是姐妹般亲密的关系。”

“不可能!”楚缘使劲摇头,好像我在说谎诽谤她的朋友似的,急道:“真有这种事情,东方怎么可能瞒着我?!对了,她和她妈妈关系很差,一年也只能见一两次面,她从来不关心她妈妈的事情,连她妈妈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都不清楚,所以不知道她妈妈与三小姐认识也不奇怪啊,不是吗?”

东方与她妈妈关系差,只是少女叛逆期呈现出来的一种表象,她未必真的不关心她妈妈的事情,但她与她妈妈一年只能见一两次面却是事实,从白衣女的话里也不难听出,她的确极少来北天,似乎除了工作,复杂的身份背景也是主要原因之一,她更是很注意保护真正的三小姐小白,有一种不愿被任何人知道她与三小姐关系的警觉性,故而有意瞒着少不更事的女儿,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问题在于,东方小娘真的是‘少不更事’吗?恰恰相反,东方是少年老成,那份城府、睿智与沉稳,在成年人中都是鲜有的,以我对她性格的了解,平时越难见面,她越会想方设法的多去关心和了解她妈妈,而只要她有这个心思,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吗?

楚缘只是不愿相信东方背叛了自己的信任而已。

见她眼泪围着眼圈转,迫切渴望我放弃对东方的质疑,我实在狠不下心坚持我的观点,也许这是楚缘没有长大的证明,太单纯,太天真,但如果她能一直拥有如此美好的东西,我倒真不舍得她某一天会长大成人了。

楚缘对东方深信不疑,拥有这样的朋友,东方是幸福的,楚缘也是幸福的。

“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楚缘道:“肯定是这么回事!”

仇媚媚适时地插了一句,“明明是三个人,却变成了一位‘三小姐’,原本就是北天一些不入流的家伙胡乱理解给我姐乱按上的称谓,换言之,也只有不认识她的外人才会这样称呼她,小东方不知道‘三小姐’,确实不奇怪。”

“对吧对吧,我就说啊,东方如果知道,是不可能瞒着我和波波姐的。”楚缘连仇媚媚的身份都不清楚,就相信她说的话,只能证明这丫头根本不愿意动脑子去怀疑东方小娘。

妖精与东方就远不如与楚缘这般亲近了,摆手道:“她不会瞒着你,但会不会瞒我就不好说了。”可见,妖精也是怀疑东方知情却故意隐瞒的。

我问仇媚媚道:“这么说,刚才那女人,真的是东方她妈妈?那她为何昨晚约了我,自己却不露面,今天又主动找上门来?而且故意不告诉我她的身份?”

“那个贱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哪知道?”仇媚媚对白衣女意见很大,颇带痞气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摸着乌青未散的眼角,恨恨道:“我只知道她是我姐的朋友,所以我不能宰了她。”

旁边的天佑闻言,用鼻音‘嗤’了一声,似嘲讽,亦似轻蔑,仇媚媚顿时红了一张小脸,瞪了天佑一眼,却不再说话了。

白衣女的言行举止令人猜不透看不穿这一点,也与东方小娘极为相似,尽管楚缘非常确定,可不知为何,对于她与东方是母女关系,我还是持怀疑态度...

横看竖看她都比我后妈年轻,却和后妈一样有一个十六岁大的女儿,这岂非证明她是个比后妈还要奇葩的女子?

最重要的是,东方妈昨晚说过,要东方留在北天是可以的,但我要答应她一个要求,可今晚,白衣女却自始至终没提过这档子事儿...

是她忘了,还是故意未提?显然,这两种可能性都远远超过楚缘认错人,首先我不会怀疑楚缘出色的记忆力,其次,那女人不是也认得楚缘吗?还知道她是个爱哭的鼻涕虫...

但这种矛盾的、不协调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呢...

【ps:这一章是昨天的,今天的一章明天补上,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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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7章 】虎姐心事

【工作忙到凌晨一点半,今天就只能更一章了,抱歉...】

冬小夜很郁闷——因为仇媚媚与天佑的不配合。?快来吧,.!

相比天佑的沉默,仇媚媚的一问三不知,更让人气恼、抓狂,毕竟,天佑之前扮演的角色‘楚小花’,就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孩,有这样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再加上许恒与警方水火不容的关系,天佑三缄其口,也在冬小夜预料之中,意外的那个人是我——且不说假小子恨警察入骨,单就她‘动手不动口只用拳头讲道理’的暴脾气,身份暴露之后面对冬小夜,竟一改往日的强势做派,可以自始至终保持沉默,这份沉稳与冷静,不可谓不是个奇迹,要知道,这货不久之前才一脚踢残了京城大少苏逐流...难道是被冉亦白教训了一顿,终于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还是为自己酒后失言吐露了秘密而内疚自责?

再看仇媚媚,却截然相反,撕下伪装,她不再是那个开朗豪放、热情阳光的女大学生了,丫作为种子酒吧大老板兼叛逆公主的那股子目中无人的矫情劲毫无保留的全部释放,根本不将冬小夜这个级别的小警员瞧在眼里,无论冬小夜问她什么,她都是一句‘不知道’,这也就罢了,那副趾高气昂有恃无恐的娇惯傲慢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别说虎姐被气的不行,就是与虎姐敌对的萧妖精,都差点忍不住扑上去抽她脸。

可惜妖精向来都是只有一颗发狠的心,却没长出犯狠的胆,嘴上逞能还行,打人她是绝对不敢的,而冬小夜拿她更是无可奈何——以警察身份审她,不是找不到理由,可如此一来,就不免要撕破脸皮了,仇媚媚毕竟是为了保护我才搬来对门,如此态度强硬的待她,非但有狗咬吕洞宾的嫌疑,也有可能加深我与三小姐之间的误会,虎姐哪敢冒失?再说冬小夜也不是傻瓜,以她的洞察力,怎会看不出来,仇媚媚就是要存心惹怒她,使她成为我与三小姐之间产生化学反应的一味添加剂,至于变化后的效果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恐怕她仇小姐根本就没在乎过。

我对仇媚媚谈不上了解,但也敢肯定,她这么挑衅拱火,若不是图个好玩、好奇,想制造个热闹乐呵乐呵,就是因为自己出糗的样子(裸+体捆绑)被我与虎姐看到了,羞怒难消,继而存心捣蛋发泄...说穿了,就是耍小孩子脾气。

在仇媚媚的性格方面,我觉得完全可以参考萧妖精,妖精现在对仇媚媚所表现的出来的敌意,只怕与虎姐吃瘪没有半点关系,否则就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一直用怨恨的目光盯着人家胸前那对雄伟的咪+咪了——都是童+颜+巨+乳,可胸围、身高,还有气场,她好像输了都不是一星半点...

仇媚媚与萧妖精是同一类人,这纯粹是我的直觉。

冬小夜气归气,但并没有将情绪代入工作,被我拖出门去医院之前,她还故意当着天佑的面,与林志通了电话,对于她的事情只字未提,只说我参加邻居家的生日派对,与人发生了口角,惊动了萧三爷,三爷小题大做,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三爷这次几乎是倾巢而出,又封路又赶人的,早就惊动了警方,警方那边一直沉寂,就是因为还没探清楚这群敢在风口浪尖上聚众闹事的家伙们的底细,在集合足够的警力之前根本不敢妄动,生怕再给搞砸了,明儿一早又成为新闻媒体口诛笔伐的销量保障...

冬小夜这通电话既让刚坐上市局局长位子故而战战兢兢的林志松了口气,同时也安抚了天佑,婉转表明,自己虽然是警察,但与我是站在同一立场的,是她可以信任的人,但是看天佑的样子,好像谁说话她都没有用心听,也不知是否领悟到了冬小夜的意思。

、、、

冬小夜在警察与女人之间的角色互换,神奇的让人无法理解——之前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去咬锋利的刀片,想用牙齿硌断刀刃然后吞下肚里,因为心中有疑问待解,她也可以对嘴里流血不止的伤口不以为意,将审问仇媚媚与安抚天佑列为最优先事项,即便是在来医院的路上她也没闲着,一直与故意找茬、奚落警方出警太慢只会擦屁股善后的妖精打嘴仗,浑然忘了自己嘴里有伤似的,可刚进医院,才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她就面无血色、两腿打软了,见医生亮出手术工具,她的眼泪更是哗啦哗啦的止不住了,以至于大夫给她缝针时我都不得不留在旁边,一直握着她的发抖的手不断的柔声安慰...此时谁还能将那个不怕死甚至为了保护我而不惜寻求最受折磨死法的彪悍女警察,与眼下这个不停抽鼻子的柔弱小女人联系到一起?

万幸,她只是划伤了上嘴唇内侧,距离破相只差毫厘,若人家抽刀再慢一些,她咬的再深一些,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如果不是看她哭哭啼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肯定又忍不住要对她破口大骂了,现在回想当时她受伤的那一幕,我都心有余悸。

回家的路上,冬小夜解释说,她哭,不是因为她怕疼,而是怕破相,因为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但我知道她这话是撒谎。

她哭,是因为她庆幸——今晚,是我陪她来医院,而非她陪着我...

冬小夜之前一直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因此专注于眼前的每一件事情,可是当她步入医院之后,这里的环境与味道,就让她无法再回避那种后怕的感觉了——一如东方妈说的那样,如果她输了,就意味着我必死无疑,而今晚,她输了两次...

回到家之后虎姐就以太累为由回了房间,楚缘和妖精一起进了浴室洗澡,就像故意给我制造了一个可以放心进虎姐房间安慰她的机会,要知道,对自己的贫+乳特别自卑的楚缘,是从来不肯与别人一起洗澡的。

楚缘是小醋坛子,妖精爱闹别扭,但她们都是懂事的姑娘。

门没锁,我也没敲,推门而入。

屋里黑着灯,冬小夜没脱衣服,没盖被子,就那样以一种疲惫的、自然的、让人心疼的姿势趴在床上,悬在床边的右脚上还挂着一只拖鞋,听到动静,她赶忙将头扎到枕头下边,抽了抽鼻子,带着很重的鼻音道:“我要睡了,你进来干嘛?”

我关上门,没有开灯,走到床边,摘掉了她脚上的鞋子,笑道:“你看都没看,就知道是我?”

冬小夜不说话。

我在她身旁坐下,一巴掌拍在她浑圆挺翘的臀上,道:“我知道你累坏了,所以来帮你脱衣服。”

冬小夜还是一动不动,好一会,才低声道:“楚南,我差点害死你...”

“屁话,”我道:“那个娘们是东方她妈,又不是来杀我的。”

“可如果她是来杀你的...”

“没有如果,她有什么理由杀我吗?我替她照顾闺女还有罪了不成?”照顾她闺女固然没罪,但是泡她闺女...如此一想,我真心觉得这顿虐挨的不冤。

“但如果她是沙之舟...”

“她就是她,不是沙之舟,”我轻轻拍着虎姐的背,柔声道:“‘如果’是没有意义的,现实才是绝对的,而现实就是,打败你的是东方她妈妈冉亦白,不是想要我命的沙之舟。”

冬小夜道:“也许沙之舟比她还厉害呢...”

我失笑道:“他那么厉害,会被你踢爆一颗卵+蛋?会看见你就被吓得跳山?”

“我以前也觉得我很厉害,可东方她妈妈说的没错,沙之舟杀过人,他敢杀人,但我不敢,如果真的以命搏命,也许我...”

“没有人要求你,也没有人希望你用那样的方式保护我,”我没让冬小夜将话说完,沉声打断道:“冬小夜,有一点你千万不要再搞错了——在这个家里,你只有一个身份,女人,做女人,你就必须有做女人的自觉,你应该学会和习惯来依靠我,而不是成为我的依靠,像你今天这样的表现,就是在挑战我的尊严,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用别人来收我这条烂命吗?我自己就没脸活下去了,你那种行为,不是救我,你是在谋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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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8章 】有妹梦游

“楚南...”冬小夜有些呜咽。

“嗯?”我以为她被我感动。

冬小夜勾起右腿,脚丫踢中我的手臂,“你能再假点吗?这么肉麻你不嫌恶心?”

我皮下升温,有点烫,在她脚心搔了一下,笑道:“我说的是大实话,怎么假了?你们不也常说我是大男子主义吗?爷们这叫霸道。”

“你只是逞能,”冬小夜双脚乱踢,道:“那天在潜龙庄园里,你也硬是出头保护我了,理由是什么?难道你那个时候就已经把我当成是你的女人了?楚南,你别太小看我冬小夜了!我没有那么花痴,更没有那么自恋!我喜欢你,不能自拔,就是因为我知道,那晚你之所以舍命保护我,并不是我在你心里有什么特别,而是换了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你都会那样去做,什么尊严,什么霸道,都是你脑袋一热跳出来以后才去想的逞强的借口!”

“然后呢?”我将她两条小腿抱住夹在腋下,道:“我承认我是逞强,我承认我怕死,而且怕的要死,然后呢?这与我想保护你,与我不想你舍了命来保护我,有什么关系吗?”

“有!”冬小夜道:“我想保护你,不是脑袋一热!因为我是警察,更因为你是我的男人!”

“嗯,我知道。”我轻轻的应道,心里的感动却像火一样滚烫。

冬小夜抽噎道:“但是我没做到...已经是第二次了,我成为你的累赘...”

“你太要强了,才会这样以为,”我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照你这种说法,我就只能做个孤家寡人了,你都成了我的累赘,我身边还有谁不是累赘吗?我爸妈,缘缘,流苏...有谁比你更厉害?也许你们警队里有人可以比你更好的保护我,但那却不是我想要的,因为除了你,北天不会再有第二个警察肯这样纵容我去帮助许恒了,所以完全可以这样说,是由于我的自私,才将你卷入了同我一样的险境,即便如此你仍然纵容着我,为了保护我,你受了伤,受了委屈,不怨恨我,反而自己觉得愧疚,你让我情何以堪啊?现在我就觉得,我真是罪该万死了...”

冬小夜安静了,好一会,才翻身躺过来,道:“你不是在安慰我,你是在威胁我,卑鄙!”

“还是那句话——我这叫实话实说,”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摸着她沾满泪水的脸颊,我柔声笑道:“你现在为我付出的,已经让我太幸福太幸福,所以别再要求自己为我付出更多了,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我配不上这份幸福,好吗?”

冬小夜握着我的手,点了点头。

我知道,她终于解开了心结,释怀的笑了,手指滑到她柔软的唇上,问道:“还疼吗?”

冬小夜摇头,却道:“疼...”她将我的手向下拉,按在她挺拔却柔软的胸口,轻声道:“从你为我下跪时开始,这里就一直很疼...”

我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自以为很懂情调的说:“揉揉就不疼了,我帮你...”

冬小夜‘嘤咛’一声,被语调温柔爪子却粗鲁凶残的我抓疼了...

男人从来不是什么诚实的物种,我不但揉了冬小夜的胸,我还脱掉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摸遍并亲吻了她身体的每一处,就像昨晚她熟睡时那样,不同的是,她醒着,所以我能够感觉到她敏感的身体所做出的每一种害羞而诚实的反应...

黑暗是罪恶的颜色,让人心底的邪恶蠢蠢欲动,黑暗也是幻想的颜色,令情欲中的男女意乱情迷。

黑暗中冬小夜压抑的呻吟,又一次唤醒了我身体里的那只猛兽,但同样充满了渴望的虎姐却没有让我进入她已经湿润的身体。

一是楚缘和妖精还没睡,我俩已经摇摇欲坠的哥哥姐姐形象不能再进一步崩塌了,二是虎姐昨天才破身,还有些吃不消,亦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倒不是因为我刚刚被东方妈和哑女爆殴了一顿,那些都是硬伤,并不大碍,而是被这妞看了出来,那俩个娘们之所以能够轻易将我干掉,是因为我昨晚耕耘太多,将身体给掏空了的缘故,尽管我有自知,即便身体处于最佳状态我也不可能干的过那俩女变+态,但肯定不至于这般不济,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

离开冬小夜的卧室之前我还刻意开灯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利落,以免被楚缘和妖精瞧出什么破绽,结果却是徒劳,一开门就和她们俩打了个照面——俩丫头头发都没湿,显然根本就没去洗澡!

见我出来,她俩也没有一点偷窥小变态的自觉。

妖精竖起拇指,道:“爷们——”

楚缘也竖起拇指,道:“霸气——”

“我们实话实说——”俩丫头同时拇指向下,异口同声,“呸!”

我回过神来,顿时臊得老脸通红——这俩丫头果然是从一开始就在门外偷听,而且一字不落,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的!

楚缘照我脚面踩了一脚,“色狼!”

妖精照我肚子捶了一拳,“叛徒!”

然后这对默契的问题组合商量好了似的,又一起捏着鼻子,对屋里床上蜷在被窝里烧的无地自容的冬小夜来了一声,“咿呀~不要亲那个地方~”

声情并茂,竟也学得八九不离十。

“啊——”虎姐惊悚悲惨如命案现场般的尖叫声中,两个红着脸的臭丫头不知是羞还是怕,飞速逃窜回了房间。

我老尴尬了,欲怒不得,亦哭笑不得。

、、、

夜深人静了,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东方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我接连发了几条短信,亦无人回复——如果白衣女就是东方的妈妈冉亦白,那么这个手机,此刻应该就在她手里。

我只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东方的妈妈,尽管楚缘很肯定,但我却很怀疑,或者说,是觉得不可置信吧,这种近乎偏执的求证欲望,似乎仅仅是出于好奇。

将手机扔在茶几上,我闭上眼睛,正打算数绵羊催眠自己,就听有谁开门从卧室里出来,轻着脚步走到我床边,“哥,你睡着了吗?”

是楚缘。

“没呢,有事?”

“没事。”臭丫头转身又回了房间,当真是莫名其妙。

不一会,我刚有了些睡意,臭丫头又出来了,“哥,睡着了吗?”

“没...睡着了。”

“那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睡着了。”这是多么脑残的对话啊...

“哦。”楚缘应了一声,然后竟撩起我的被子,爬到了我的折叠床上。

我吓了一跳,“你干嘛?”

床小,楚缘一边寻找舒服的卧姿,一边小声答道:“我梦游。”

我骂道:“哪有梦游的人知道自己梦游的?”

“也没有睡着的人问梦游的人为什么知道自己梦游的。”

我崩溃...臭丫头早就想好了用这个理由呛我吧?还是说,这套理由是用来明早敷衍冬小夜与萧妖精的?!

我有点胆战心惊,“我亲爱的妹妹呦,你今晚不会是打算睡在这里吧?”

楚缘侧身躺着,头枕着我的右肩,一条胳膊一条大腿横压在我身上,道:“如果我后半夜真的起来梦游睡回房间里的话,就不会。”

今儿清早我一睁眼,她就在我被窝里,现在又来?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撒娇?还是忍了我与冬小夜一天一夜,终于忍无可忍了,故而反悔,故技重施,对冬小夜正面宣战?

我所以这么想不是没有理由的——早上说不会像对紫苑那样对冬小夜宣战的楚缘,从我被窝里钻出来时,身上是穿着校服的,可现在...她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衣!

我裸着上身,因此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臭丫头睡衣里面是真空的!

胸前的压迫没有冬小夜那种夸张的柔软与弹性,可青涩的触感却是一样的荡人心弦,是别一种诱人犯罪的性感,我动都不敢动,生怕肌肤的摩擦,让我忍不住对楚缘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忽听楚缘问道:“哥,做+爱真的那么舒服吗?”

心驰神摇的我随口答道:“嗯,舒服...”

“是吗...”

“嗯?你刚才问我什么?”猛然醒悟,我差点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楚缘翻身压到我身上,用略带好奇又无比认真的口吻道:“哥,你和我做+爱吧。”

【ps:又是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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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9章 】‘各种爱’

【这章是昨天的,今天的现在开始码,大家就不要等更了...】

“哥,你和我做+爱吧。?快来吧,.!”

“做...做什么?”

楚缘略撑起上身,柔和的蓝色月光下,裸露着的肌肤泛出一层水样的光泽,如清澈而平静的湖面,温软、光滑、闪耀,睡裙一边的吊带沿着她圆润的削肩滑落至微曲的臂弯,如一叶小舟顺流而下,流畅的好像没有摩擦似的。她里面果然没穿内衣,盈盈一握的青涩宛如尚未熟透的多汁果实,令喉咙燥热的我仿佛舌下生津,不由自主的吞咽,才发现口中其实什么都没有,坠入腹中的,仅仅是令干渴加倍的邪恶欲念。

楚缘不是故意走光,却不理睬已经走光的事实,粉颊如火,从唇齿间清晰的吐出了那两个我以为只是幻听的字,“做——爱。”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臭丫头拉回怀中,翻身侧卧,将她抱紧到不能动弹,斥道:“睡着以后再说梦话。”

在我惊讶的目光注视下重新说出那两个字之后,楚缘不单是用光了所有的勇气,亦耗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所以她没有挣扎,螓首深藏于我的颚下,热烫的脸颊与呼吸,几乎要将我的喉咙烧融出一个洞来。

当我们的心跳终于平复到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心跳时,楚缘才终于再次开口,“哥...”

“嗯?”

“你睡着了吗?”又是明知故问。

我还睡得着吗?我苦笑,这次可不敢说谎了,“醒着呢。”

“哦,”楚缘用头顶拱了拱我的下巴,证明似的说道:“我也是。”

我抚捋着她的长发,轻声哄道:“快睡吧。”

“嗯...”楚缘应了,可才过了一会,她便又问,“哥...”

“怎么了?”

她伸臂搂住我的腰,呓语般说道:“你爱我吗?”

“当然爱啊。”

“是哪种爱?”

我稍稍一怔,道:“你觉得是哪种爱,就是哪种爱。”

“骗人,”楚缘委屈道:“那你为什么和小紫姐姐做+爱,和小夜姐姐做+爱,却不肯和我做+爱呢?你心里还是只把我当成妹妹,是不是?”

我叹了口气,自嘲的笑道:“我和你流苏姐姐也没做过。”

楚缘对流苏的名字向来敏感,“为什么?”

我闭上眼睛,将脸埋入楚缘的长发,道:“我与你小紫姐姐、小夜姐姐好了,这是对你流苏姐姐的背叛,是很不负责任的男人的表现,如果我再去和她好,岂不成了存心欺骗她的感情吗?同时也是对你小紫姐姐和小夜姐姐的背叛,那样一来,哥真是连人渣都不如了。”

“但程流苏喜欢你啊,也许她不在乎呢?”楚缘想了想,还是小声补充了一句,“就像我一样...”

“也许她现在不在乎,将来会后悔呢?”我喜欢楚缘长发的触感,柔软,顺滑,令人爱不释手,我更喜欢她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当我陶醉其中,身体里的躁动消失了,心里是一片安逸,让我不再吝啬剖析自己原本不愿去面对的藏在心底的种种,无论是忧虑,自卑,伤感,还是畏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楚缘成为了我最信任的人,“哥想给她全部,但是给不了她全部,既然明知道自己不能让她百分之百的幸福,我还可以那样自私吗?”

楚缘问道:“对我也是这样吗?”

“是呀,”我笑道:“你今年十六岁,刚开始读高中,读完了高中还要考大学,大学毕业以后找工作,踏入社会,到了我今天这个年龄,你才算真正的长大成人,那个时候你就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依赖我了,因为不同的阶段,你会有不同的奋斗目标,随着价值观的不断成熟,你对自己、对别人的要求都会越来越高,而你用努力争取到的环境也注定你会与很多比哥更优秀的男孩子邂逅,你现在就是个小美人胚子,长大了还了得?追你的棒小伙,肯定比追你墨姐姐的还要多,但那时候哥就已经变成名符其实的大叔了,不帅了,又没有本事没有钱的,说不定你就不喜欢我了。”

“哥...”楚缘抬起一只小手,摸着我的脸。

“嗯?”

“我实话实说...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其实你现在也不帅,吕思齐都甩你一条街了。”

我一巴掌拍在臭丫头屁股蛋上,纯粹是下意识反应,“放屁,我哪点不如他帅了?”

楚缘羞呼一声,却使劲向我怀里拱了拱,窃笑得意道:“你吃醋了!吃醋了!”

“你才吃醋了,”我臊得老脸通红,找面子道:“不然你会厚着脸皮爬到我被窝里要我跟你...”

“啊啊啊——不许说!不许说!”臭丫头自己说可以,却不让我说,“我就是吃醋了!不行吗?总好过你,口是心非,刚才还说都是为了人家好,现在人家说吕思齐比你帅,你又马上翻脸,羞不羞?”

这并不是一种矛盾,而是理智与欲望的碰撞,无私与自私,其实都是诚实,所以我诚实到底,道:“羞。”

楚缘娇笑,然后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道:“哥,我骗你的,吕思齐没有你帅。”

“不用安慰我,”我讪笑道:“我知道我其实一点都不帅。”

“不是啦!”楚缘挣松我的手臂,勾着我的脖子向上蹭了蹭身子,与我脸对脸,让我能够清楚看到她眼睛里的认真,“我和波波姐刚刚是嫉妒你对小夜姐姐太好了,才存心那么说去气你的,其实我们都承认你是真的特别爷们、特别霸气的,我以前非常、非常瞧不起吕思齐,觉得他好丑,整天牛气哄哄的,却只是欺软怕硬,张扬的幼稚,现在我承认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帅,也是因为他有那么一点点地方像你,可和你比,他还是差得太~远太~远了——男人真正的帅,不在外表,在于内涵,而内涵这种东西,是别人永远都模仿不来的。”

我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乖,这马屁拍的,真舒坦。”

“信不信由你!”楚缘嘟着小嘴,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爱我,到底是哪种爱?”

“不是说了吗?你觉得是哪种爱,就是哪种爱。”我不是谦虚,感情方面我真的不敢自称爷们自诩有多霸气,我腼腆的甚至没出息。

楚缘摇头表示不满,固执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我不好意思对视她闪耀着期待的一双水眸,“你希望是哪种爱,就是哪种爱。”

楚缘想了想,道:“我希望是‘各种爱’。”

“各种爱?”

“嗯,是一种独一无二的爱——”楚缘道:“咱们是一家人,所以肯定要有哥哥对妹妹的亲情之爱;咱们俩是一起长大的,和小紫姐姐一样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所以也一定要有你对她那样的亦亲亦情亦友的爱;你是成年人,我虽然还未成年,但也有十六岁了,是懂得恋爱的年龄了,咱们俩现在是同居关系,我对你表白了,你也承认我不是小变+态了,所以你对我肯定有对程流苏和小夜姐姐那样纯粹的男女之爱,还有...你知道我对你是抱着哪种感情的那一刻,也是你重新认识我的那一刻,所以你对我,也应该有对墨姐姐那样的,被一箭穿心、对我一见钟情的爱!这些爱加在一起,就是‘各种爱’了——你对我是这样的‘各种爱’吗?”

这是将所有的爱叠加在一起,还是将我爱那些女孩的理由叠加在一起?臭丫头是要我变相承认,我不但有爱她的理由,我也有着她胜过爱我身边任何一个女孩的理由...

我没有揭穿她天真可爱的小心思,宠溺着笑道:“是,我对你是‘各种爱’。”

“那你说一遍。”

“说什么?”

“说你爱我。”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不严肃,不算。”

我无奈,肃重了表情,张开嘴,原以为说出这三个字并不困难,不想却没能发出声音,只觉得心跳加速,面皮升温——这与以往我宠着她哄着她,竟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感觉!这是...赤+裸+裸的表白呀!

楚缘翘起小嘴,催道:“你倒是说啊!”

“我说了之后,你就安分睡觉?”我为自己找了一个能够支取勇气的理由——以前我就有这个自觉,可此刻才发现,我真的真的很不善于告白。

“嗯。”楚缘点头,无比期待。

“我爱你——”我飞速说完这三个字,接着便赶紧闭眼,“睡觉。”

“哥。”

“干嘛?”我面皮火热,眼皮只撑开一条缝。

楚缘抚摸着我的脸,将小嘴凑过来,压在了我的唇上,含着笑,柔声轻轻道:“我也爱你——是各种爱。”

吻着她湿润的唇,我醉了,因为她的‘各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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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0章 】骚扰短信

楚缘是含着我的嘴唇睡着的,傻傻的笑着,眼角却噙着泪珠。

我知道这丫头心里其实装满了委屈,她今晚看似胡闹,却是真见不得我与冬小夜亲近,于是半夜爬到我床上,撒娇耍赖都是幌子,一半是情绪发泄,一半是寻找安全感,担心我‘喜新厌旧’...

我憎恨自己不能给予楚缘百分之百的安心,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所以每每她感到不安的时候,我能做的,就只有这样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不知道楚缘会否为此而安心,但我知道,我会觉得安心,来自她身体的真实的触感会让我在心理上感觉到一种充实的满足,然后让我可以这样自私的想着:啊,此时此刻,她还是属于我的...

诚实面对自己时,我不否认我幻想过能一直拥有她,但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承认,因为我一直都有这样一个觉悟:如果某天楚缘长大了,想要离我而去,我一定不会挽留...

我没有选择她的权力,但我有让她获得幸福的义务——作为男人也好,作为哥哥也罢,我至少应该为自己划下这样一条底线。

至于到时候我会不会又向对冬小夜那样出尔反尔的跌破底线人渣一回,说实话,我是没啥自信的,所以现在抱着这个丫头,我才能用昨晚的禽兽行径警示和约束自己,规规矩矩的没有对她可爱而诱人的身体做出什么猥琐的举动——至少我今天还是个君子,就算是伪君子,也是个没撕下面具的伪君子...

胡思乱想着,便昏昏欲睡,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忽然响了,破坏了我就这样被楚缘咬着嘴唇入睡的美好计划,更气人的是,这条短信并不是东方妈的回复,而是舒呆子发过来的,就四个字:还我鞋子。

若不是怕吵醒楚缘,我一准将电话拨回去开骂,强压着怒火回复道:请问老师,现在几点?就算你有穿衣服睡觉的习惯,也不可能有穿鞋睡觉的习惯吧?

舒童的回复让我几欲喷血:老师没穿衣服睡觉的习惯,也没有穿鞋子睡觉的怪癖,但老师怕你睡觉前有用那只鞋子做点什么的怪癖。

还好手机质量过关,不然屏幕非被我按碎了不成:大半夜不睡觉,你丫是自恋过度,以为你是我的性+幻想对象,还是欲火焚身,拿我当成了你的性+幻想对象?!咱俩到底谁更像变+态?!

短信发出去我就后悔了,舒童傻、呆、纯,自以为有些小聪明小城府,其实都在人一眼就能看穿的范畴之内,丫是反应迟钝的粗神经,恐怕是睡觉前突然想起自己那只鞋子落在一个内心肮脏的男人手里可能会成为他睡觉前制造某些龌龊遐想的工具,所以才不顾一切的想要我还回去,虽然这种直白的表达对我实在不怎么礼貌,可她若是能顾及这么多,她也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舒童了,她的动机很单纯,也很诚实,并不是信不过我,只是被自己的疯狂幻想吓了一跳,不这么做心里就没办法踏实罢了,否则她再傻再呆再纯,也不至于将自己那种担心告诉给我知道——她不是想要我马上将鞋子还给她,只是出于警告的目的。

我做人从来都是贱字当头,可这种贱是有前提的,即,自己犯贱可以,你觉得我贱也可以,但如果你以为我贱就来欺负我羞辱我,门都没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无论你是打了我一拳,还是骂了我一句。因此我从来不在拳头或者是嘴巴上退让,打架和打嘴仗都被我视为维护人格与尊严的战斗,故而我倒不觉得我对舒童的话说的太重太难听,只是觉得,对她,真没这个必要。

好歹舒童也是流苏的表姐,是楚缘和东方的老师,让着点她,给她留些面子,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屁大点事,我这么一挑,以舒童那简单易懂的脾气,肯定要气爆了,没完没了起来,我不是自讨苦吃吗?

有句话说的好啊,宁与明白人打架,不和糊涂人讲理...

我已经做好了接电话被舒童轰炸耳朵的心理准备,可手机却迟迟未响,好一会,才收到了她的又一条短信,错词竟十分平静:你真的不是那种变+态吗?

不是!!!——两个字,我用了三个惊叹号强调。

大约两三分钟,她的短信又来了:如果我是,算不算做了对不起流苏的事情?

我咋舌无语,看了眼怀里睡得像头沉沉小猪的楚缘,惊讶中暗忖:莫非舒童现在这种情况才是真正的梦游状态中?!

手机再响,似乎是以为我没看懂,属于补充说明:我的意思是,人们不是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我最近常常梦到你...

念到这里我心里一跳,再向后看,却完全不是那个味道:我最近常常梦到你...在梦里对我做一些特别下流特别变态的事情,我是不是对不起流苏了?

我回复:我觉得你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怀疑舒童根本没看我的回复,我才发送出去,她的短信就回来了,仍然是对上一条的补充:你在梦里百般欺负我,我却不放抗,不觉得委屈,还有些高兴,好像还有些喜欢你那样对我似的,又好像,我就是喜欢上你了,我这算不算做了对不起流苏的事情?

我避重就轻的问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舒童磨叽了半天,回道:我梦见你打我,骂我,让我跪在你面前,用绳子捆我,用鞭子抽我,用脚踩我的头...

我有没有把你吊起来、让你骑木马、点红蜡烛滴你啊?!素来注重塑造温柔体贴邻家大葛格形象的我,有哪一点像抖s了?!你竟然能将这样一个在女人面前自我感觉都是温吞如水软趴趴的闷骚男代入**那样极具感官刺激的虐恋场景?难道你是抖m吗?!

吐槽点太多,我的手指承受得了,但手机屏幕可能承受不了,因此只回问了一句:你丫的清纯和衣服一样,都是白天穿着晚上就脱了是吧?

我就是脑子再愚钝,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电话另一端的人,十有八九不是舒童本人!这根本就不像是舒童那种性格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呀!

是谁?流苏吗?大有可能——程姑奶奶今儿睡了整整一个白天,晚上烧包似的睡不着,找乐子,实属正常,而且这的确是她的风格,虽然近来与墨菲较劲,学大家闺秀学小鸟依人学端庄贤惠学高贵优雅,较之过去收敛了许多,可性格外向的她原本就是最喜欢胡闹的,放在大学时代,无底线的玩笑都是家常便饭,真要荤起来,她能穿着内衣给我跳上一段大尺度的艳舞,当然,有个前提,是在醉到某种深度以后...

程姑奶奶虽然没有紫苑和虎姐那样被我粗暴对待过经验,但她却有可能是最清楚我心里有那种倾向的人,一方面是源于小紫离开之后这五年里楚缘性格大变,有这么个蛮横强势的妹妹整天折磨我,我要是没被压抑出点毛病来,那才不正常,另一方面...哥们有生以来接触过的成人床上动作片,超过八成是程姑奶奶帮我搜罗的...

我估计程姑奶奶是晚上又喝兴奋了,不然是不至于顶着她表姐的幌子和自己的男朋友开这种暧昧玩笑,大概是因为舒童明天就要走了,存心闹一闹,淡化离别的不舍与伤感吧,流苏表面乐观坚强,内里却脆弱纤细着呢。

我没将自己的怀疑提出来,是怕那边若真是程姑奶奶捣蛋,事后醒酒瞎琢磨——为啥我知道短信不是舒童发的呢?为啥我那么了解舒童呢?

我与舒童虽然是假装情侣,但信以为真者早就不在少数,谁知道流苏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对和舒童的关系倒是问心无愧,可问题是我与冬小夜已经假戏成真,难免将心虚代入到相似的问题中,而且...这场假戏甚至骗到了辛去疾那样的非主流专家,说对我毫无影响,肯定不是实话...

过了半个小时,我才又收到用舒童手机发过来的短信,与第一条短信一样,简短,明了:明早五点半,南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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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1章 】白色的百合花

我四点半起床时,睡眠很轻的楚缘醒了,但贪睡的她只是换了个姿势,便又睡了过去,大概以为我只是上厕所吧,她什么都没问,清晨是她最喜欢的睡眠时间,想来是舍不得浪费了懒懒的睡意。

洗漱完毕,我轻手轻脚的出了门,也未惊动房间里的冬小夜和萧妖精。

到楼下时,天刚蒙蒙亮,一般晨练的人也不会起得如此早,所以薄薄一层雾气中,在远端小路上有个慢跑的身影,就显得格外另类,看那苗条的体型,应该是个女孩。

我开着那辆许恒用绑架我的钱买来的帕萨特,行至小路口,才看清楚,刚才一边慢跑一边挥拳的女孩,居然是天佑。

假小子在汽车发动的那一刻就发现我了,似乎是有意等在路口拐角的梧桐树下,百无聊赖的压腿舒展筋骨,右脚轻松抬过头顶,与左腿劈成一条直线,平行于树干,身体柔韧性强的就像个橡皮人,我缓缓停车要打个招呼,可窗子还未放下来,她已经从另一侧拉开车门坐上来了。

我愕然望着满头大汗的她,问道:“你干嘛?”

天佑看看我,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运动服,道:“晨跑。”

“你每天都起这么早下来晨跑吗...不对,我问你上车干嘛?”

天佑先后回答了我两个问题,“醒得早,睡不着了,就出来跑跑,女警察不在车里,你一个人,不安全,我跟着你。”

“你知道我去哪?去干什么?”

天佑用袖子擦了把汗,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跟着我干嘛?”带着这么一条尾巴去火车站,我怎么向流苏和舒童介绍她?编瞎话骗不过她们,说实话又会吓着她们,典型的自找麻烦,“瞧你这身打扮,像个出门办事的人吗?下车,回家洗澡去,一身汗味,臭死了。”

假小子抬臂闻了闻腋下,居然没咬钩,怒视着我,冷冷道:“我身上没味儿,还有,你穿的也是运动服。”

我是想换套衣服来着,可衣服都在卧室的衣橱里,卧室却睡着一只萧妖精...

不等我再找理由撵她,她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固执的说道:“我哥让我保护你,我已经搞砸两次了,不想再有第三次。”

我一怔,苦笑着摇了摇头。

天佑亦和冬小夜一样,心高气傲,对自己又太过自信,因此昨晚的惨败外加羞辱,不可谓不是人生一大挫折,这也就难怪她天还没亮就下楼出来锻炼了,恐怕不是醒得早睡不着,而是一夜都没睡着吧?

如果我再坚持要她下车,倒像是对她的否定与不信任了。

“我去车站送人,你留在车里等我。”

“嗯。”天佑没回头,但痛快的应了。

车子才动,她便放下一半车窗,并将身体完全倾向车门一侧。

我笑道:“早晨湿气重,你刚出了一身汗,别吹凉风了,我说着玩的,你身上没味儿。”

天佑还是没回头,脸几乎藏到了座位的靠背后面,她皮肤很白,所以更容易看出她耳根后面的红是不正常的肤色,这真是让我吃了不小一惊——原来她也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是知道害羞的啊...

、、、

我提着两个袋子,在车站外面的广场上找到了早已等在这里的舒童——因为我没有车票,进不了候车室。

广场上人不多,舒童又太惹眼——她穿着那天与我‘相亲’时穿过的、也是流苏与我第一次约会时穿过的那套白色吊带连衣裙,披了一件淡粉色的长款针织开衫,娴雅的坐在一条向阳位置的长椅上,双手放在膝上,手下压着一本翻开的散文集,但她并没有在看,而是望着天际那大半都藏在云里的旭日,目光有些呆滞,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怎的,就让我联想到了昨晚那个看月亮的女人。

其实舒童远没有她那么美,那女人就像是巨匠画笔下的一幅传世佳作,气势磅礴、色彩绚丽,内涵丰富,稀有甚至是独一无二,故而名贵、神秘、又耐人寻味,可也为此显得太过飘渺和不现实,她的美是得令人憧憬令人敬畏的,让人不知不觉中,欣赏她的视角就变成了仰视;舒童则更是一朵白色的百合花,是简单中极致美,也许她并不独特,可那一份清新,让她只要出现在你的视线中,就会自然而然的成为吸引力。

直到我站在她面前,她才发现我,目光一触即离,垂首看着腕上的手表,道:“你迟到了两分半。”

我是来送行的,又不是来上课的...强忍下吐糟的欲望,我提起右手的袋子,道:“买早点要排队,耽误了几分钟。”

舒童有些小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

“猜的,”我将袋子放在长椅上,取出用一次性餐具盛放的小米粥、小酱菜、小蒸包,并递给舒童一双筷子,道:“睡那么晚,起这么早,自己做费事,找地方吃费时。”

她脸上一红,接过了筷子,“想的还算周到...那个袋里装的是什么?”

“你的鞋子。”

舒童应该早就猜到了,所以并不惊讶,低头喝着米粥,小声说道:“你还真带来了啊。”

我朝她脚上瞄了一眼,她也知道我在看什么,下意识的将双腿更收拢了些——丫太行为艺术了,一只脚上穿的是拖鞋,另一只脚上穿的却是印花帆布鞋,与我袋子里这只是一双...

即便如此,我也没质问她和流苏昨晚合伙拿我开涮找乐子的事,只是带着点反击性质的嘲讽道:“我不给你带过来,你回家这两个月,不得每晚都失眠啊?”

不想舒童却没说那是流苏捣蛋,只是一边往嘴里填包子,一边口齿不清的含糊解释道:“我昨晚喝多了,那几条短信你都忘了吧...”

我排了二十分钟长队才买着早点,急急忙忙赶过来,自己也没顾上吃,再加上昨天折腾了一个晚上,倒在床上时已经累的胃口全无,也是粒米未进,这会早就饿的眼睛都绿了,抓起一盒包子,就像饿了半个月的狼终于逮到肉吃了似的,舒童的话我既没用心听,更没细心琢磨,转身坐在她身旁,便开始狼吞虎咽,“流苏呢,干嘛去了?”

舒童手一抖,夹起来的包子掉在了手心里,“她没来...”

“你回家,她不来送你?”我蹙眉,第一反应是程姑奶奶昨天喝高了,早晨赖床...

“她想来,我没让。”

“为什么?”

“......”舒童没回答,慢慢咀嚼嘴里的食物,全部咽下之后,才蚊鸣般说道:“不为什么。”

我就是再迟钝,此刻也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了,旋儿再回想她方才那句话...

昨晚的几条短信都是她醉酒以后给我发来的,亦就是说...叫我来这里的是舒童,流苏根本就不知情?!

想到此处,我差点被包子噎着,用力吞下,我慌道:“那个...”

“食不言寝不语。”舒童将手里那个包子堵入我口中,一张俏脸红的堪比碟中的酱菜。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昨晚的短信真的是舒童发的?可就算是喝高了,那也不像她的风格啊...

我飞快的思索,脑袋里好像有万马奔腾,然而在震耳欲聋的马嘶蹄翻中,却理不出半点头绪...

三人份的早餐就这样在混混噩噩中被两个人消灭干净,是因为吃的东西没有了,我才发现我已经吃饱了。

“楚南...”

“什么事?”听舒童打破了沉默,我心里竟然打了个突突,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舒童用商量的口吻道:“帮我将那只鞋穿上,行吗?”

又是女人,又是让我为她穿鞋子——难道最近很流行灰姑娘耍大牌的故事?可要虐你也应该去找个王子,为什么老是跟我过不去呢?

原本我对这种小事并没有什么抵触,可先有三小姐强势蛮横,昨天又有三小姐的姐妹逼我下跪,明知道舒童和她们不可能是一路的,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股恨屋及乌的愤怒,但不满还未出口,就被舒童接下来的话给逗乐了。

某妞无比痛苦的呻吟道:“我吃撑了,弯不下腰...”

!

【第1192章 】送别

【出差刚回来,抱歉,开了一夜车,还没合过眼睛,先码出一章,实在顶不住了,夜里爬起来再码...】

昨晚那几条措辞暧昧的短信既然不是流苏的恶作剧,大概就是舒呆子要我不得不起个大早来车站送她的小手段吧?毕竟,我若是不来,难免会担心真的被她视为有着奇怪恋物癖的变态,以为我晚上用她的鞋子做过什么龌龊的事情,来不及消除痕迹,所以才不敢来...

如此有效却大胆的手段虽然不像舒童所为,可她若是醉酒状态,也未必干不出来...

我一边这样自以为是的想着,一边蹲下身,要帮她将那只鞋子穿上。.\\

舒童的穿衣风格与她的性格同样保守,故而平时很少能见到她穿裙子,常常是运动休闲打扮,且从不穿那些有凸出腰臀和双腿线条的紧身裤,所以就是身旁亲近如我们这些朋友,也鲜有人发现,这妞衣服下边其实藏着一副比例无限接近于完美的超级好身材,尤其两条美腿,肥瘦匀称与线条之美观,皆堪称极致。

她未穿丝袜,裸着的纤细小腿水嫩光滑,白璧无瑕,晶莹剔透,让我不由自主的抬头,明知故错的以为这两条腿是我家臭丫头的。

手指快要触碰到她的脚踝时,我才想起我刚刚抓过油腻的包子,赶紧缩回来在棉质的裤子上擦了擦,可舒童已经褪掉拖鞋,将小腿抬起,原本只是想让我更方便些,不想我爪子突然一收,她迎了个空,脚丫直接送进了我怀里,倒更像是存心垫在我左膝上的。

我知道这是个意外,但舒童的慌乱无措,显然是以为我会错解了,误以为她是故意的,是霸道,见她脸上飞红,想解释,又羞的不知怎么开口,我莞尔一笑——索性就让她做一次灰姑娘吧。

我右膝跪地,绷直了摇杆,一手轻轻捏着她的脚踝,一手将鞋子小心翼翼的套在她穿着低帮分指棉袜的可爱脚丫上,用夸张的恭敬谦卑,制造出了某种缓解尴尬的幽默又不失温馨的氛围,最后双手搬着她的小腿,将她垫在我大腿上的脚慢慢放回了地面,继而抬头笑道:“好了,我的公主大人,您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也许是我的温和谦让令她感到难以适从,舒童忙转开目光,将之前翻看的那本散文集塞进了旁边的粉色大背包,站起身道:“没...没有了...那个,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不应该吧?我一怔,“真的没有别的事情了?”

你丫费那么多心思要我来火车站送你,真的就为了这一只鞋?

我俩假装情侣,骗了舒爸舒妈和奶奶,以舒妈那张什么都敢说的嘴,估计左邻右里,甚至是整个村子都知道有我这么一号人了,完全可以预见,舒呆子这次回家,是不可能不被盘问关于我这位‘准老公’的事情的...之前她百般不愿却还是拜托悦姐给她介绍对象,就是源于她家里人对我们关系的这种深信不疑,让如此一个谎言长久下去不是办法,可坦白就会杀害家人,突然与我‘分手’,又担心她家里人对我‘不依不饶’,这才想出那样的下下策,不逞想,上辈子造了孽似的,悦姐给她介绍的对象,还是我...

我以为舒童瞒着流苏要我单独过来就是为了此事呢,可她竟然只字没提。

舒童背起背包,走出了几步,回过头来,已面色如常,“楚南,如果我今天这一走,以后就再也不回北天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想我会说,如果你不愿再回来的原因是这个城市里有个天字第一号大坏蛋的话,就尽管放心好了,两个月以后,我应该已经到上+海就职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会不会回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你没必要为此困扰或者烦恼。”哥们自认为回答的很巧,如果舒童对我确实抱有感情层面的困扰,这个回答应该足以令她安心,同时也是婉转的提示——我因为工作原因离开了北天,不正好作为她敷衍她父母暂时不能结婚的借口吗?以后亦不用担心她父母再来北天寻我,我继续大把大把的撒银子充门面了,即便追到上海去,我一个在外拼搏事业的人,没有豪车别墅充,也实属正常,可以说,将这谎言再拖个一年半载,半点难度都没有,届时就算舒童没有新的恋情,以异地分离、相处太少、感情淡了作为分手原因,也合情合理,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困扰。

如此,我也可以在舒奶奶最后的时间里,有个‘名正言顺’去关心她、孝敬她的身份,让她对孙女的将来多一些欣慰,少一些操劳。

舒童傻、呆、纯,但不笨,应该能领悟我的意思,却又问道:“如果我不回来的原因与你无关呢?”

与我无关?我忽然发现,她若不回北天,与我无关的理由,我一个都想不到...是不是因为我太自恋了?

“还记得上次我背你回家时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吗?我说每个人生活中都会不可避免的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困难,但你并不是一个人,当你觉得自己硬撑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时,你可以选择向你身边的朋友求助,你说你没有那样可以信赖的朋友...”我握拳捶了捶左侧胸口,道:“我用我的良心发誓,我算一个——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无论你遇到的是怎样的困难,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告诉我,纵是我能力有限,我也绝对会尽力而为。”

舒童怔怔的望着我,眸子里罩着一层我看不透的雾,“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因为我是滥好人嘛。”

东方天际,一抹阳光终于顽强的穿透了云层,映在我俩脸上,令对视中的我们不约而同的抬手遮挡,貌似默契的巧合,又让我们不约而同的放声失笑。

“喂,”她喊道:“爱装滥好人的天字第一号大坏蛋。”

我像个绅士般风度翩翩的弯腰,道:“什么事,我的公主殿下?”

她敞开双臂,语出惊人道:“我要走了,敢不敢和我吻别?”

我愕然抬头,望着朝阳下清新美丽如一朵百合花样的她,“啥?吻、吻、吻别?”

“逗你的,傻相儿,”舒童哈哈大笑,眼泪都飚出了眼角,“你真以为自己很帅,那么招女孩子喜欢啊?”

“这不是事实吗?”我一脸憨态,淡化了方才的失态——昨天楚缘差点让我相信这就是事实,今天小舒老师马上告诉了我啥才叫现实。

不是我真的很帅,而是楚缘傻的可爱...

舒童笑的太夸张了,直不起腰,抱着肚子在地上蹲了好一会才止住,站起来却只是挥了挥手,便转身走向车站,“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谢谢你的早点,再见。”

我本想再送她几步,听她如此一说,倒真成了矫情,就大声喊道:“路上小心,注意把钱包收好了,别让人摸去,到家之后想着给我和流苏发条短信,报个平安。”

那呆子相当不会照顾气氛,我俩难得这样和谐的相处一次,如果说刚才她的玩笑只是稍稍改变了味道,那最后这句话就是完全的破坏了,“一个大男人,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

我草...热脸贴冷屁股,我就是贱得慌!

哥是文明人,没朝她竖中指,目送她走远,就开始收拾长椅上我俩吃过的早餐残骸,将盒子筷子全部收进塑料袋子,直起腰来正要寻望哪有垃圾桶,一回头,心脏差点没吓得从嗓子眼里喷出来——刚才明明走出去很远的舒呆子,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且不声不响的就站在我身后!

“你...”

舒童踮起脚尖,不等我话说出口,吻住了我的嘴巴。

我懵了,浑然忘了躲闪,当我醒悟到此刻是一种什么状况时,舒童柔软的嘴唇已然主动放弃了对我的压迫,她面泛红潮,却勇敢的仰脸望着我,道:“我有三件事忘了告诉你...”

!

【第1193章 】三小姐的小坑

“我有三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什么事?”我心跳如雷,巨大的惊愕之后,脑袋还没有恢复正常思考的能力。,!

“第一,我问你敢不敢和我吻别,不是逗你的,第二...”舒童整了整我运动服的衣领,道:“你这套衣服很土,而我今天是特意穿了这条裙子的,没听你说点什么,有些失望,第三,我刚才说的第二件事是我之所以做第一件事情的原因...就这样,再见——”

我自认为脑子不算太笨也不是太慢,可直到舒呆子的背景彻底从我视线中消失,我还是没想明白,我穿的土,她穿的漂亮,与她吻我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她喜欢你。”

“啊——”短短几分钟的间隔,被人从身后接连吓了两次,多么坚强的一颗心脏也hold不住啊,这次毫无征兆冒出来的,是本应该等在车里的天佑。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道不?!”

天佑翻了我一眼,冷冷道:“如果你这么容易就被吓死,只能证明你心虚。”

我心里承认,嘴上却不认,“我有什么可虚的?是她主动,又不是我主动。”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是最下贱的男人。”她那双狭长凤目中的不屑,臊得哥们无地自容,恨不能将自己这张面皮扯下来,和手里的塑料袋一起塞进垃圾桶。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只是不讲道理,不是不懂道理啊。”

“我只会和你这种不懂道理的人不讲道理。”

“原来如此,”我瞥了她一眼,摆出一副庆幸表情,便走便道:“许恒懂‘道理’,所以他杀人,你懂‘道理’,所以你绑架,我还以为我包庇了你们,也变成和你们讲同一种道理的危险分子了呢,听你这么一说,我终于放心了。”

“你...”天佑欲怒却无词。

她与我嘴上功夫的差距,同我与她拳脚功夫的差距是一样巨大的,我不再理她,抿了抿嘴唇,仿佛仍残留着一丝柔软的触感与香甜,脑子想的都是舒童方才那异常的完全不像是她的举动。

舒呆子真的喜欢上我了?!

、、、

等心情稍稍平复,我就开始后悔刚才呛天佑的那句话太重了,她不过是道出了事实,我却将心里的复杂转化成情绪对她发泄,实在没风度。

不过天佑也不正常,我都已经主动求虐了,她竟然不动手,乖乖的跟在我后边,受气包似的一声不吭,更加深了我的罪恶感,驱车驶离车站,绕上通畅的环路以后,我正想道个歉,她却先开口了。

“仇媚媚的脸不是我打伤的。”

这个话题太跳跃了,也太笨拙,分明就是没话找话,有意岔开刚刚的事情,估计这妮子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够聪明,痕迹过重,心虚的不敢看我的反应,脸都糊到车窗上去了。

看她这紧张模样,我非但不能揭穿她,甚至不能让她感觉到我洞悉了她的意图,便故意在口吻中夹杂了一丝余怒未消的不屑,道:“我知道,是被她姐打的嘛,人家好歹也是站过几年桩的练家子,你想伤她,自己还不挂彩,哪有那么容易。”

未料天佑却道:“也不是她姐打的...”

她没发飙,我已经很奇怪了,这回答就更让我好奇了——除了三小姐,北天还有人敢动她仇媚媚吗?

“那是谁打的?”

“昨晚那个女人...”天佑的声音几不可闻,“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她姐姐的...”

我一怔,旋即琢磨出点味道来了,蹙眉问道:“许小佑,别绕弯子了,你就坦白告诉我吧,你昨晚失眠,今儿早上又非要跟着我,还对我一忍再忍不敢发你的少爷脾气,是不是和你说漏身份的事情有关?”

天佑肩膀一颤,明显是被我说中了,怯怯的转过来头来,吭吭唧唧道:“我没想到他们竟然算计我...”

果然...

天佑身份曝光,等于将主动权交给了三小姐,她会做些什么,就由不得我们做主了,所以再怎么责备天佑也只是无用功,徒增她心中的不安罢了,我叹了口气,问道:“说来听听,他们怎么算计的你?”

天佑见我不急不怒,长长舒了口气——她没有怕我的理由,也没有担心我的理由,故而应该是从我的反应推断出,自己的大意疏忽造成的可能牵连许恒的后果,并没有那么严重,至少不是不能弥补的,应该还在我能够承受和掌控的范围以内,所以我才能如此淡定,于是出于对我的一点点愧疚,忙不迭的回答道:“那天晚上我打伤了姓苏的那个白脸太监以后,穿白衣服的女人就出现了,狠狠揍了仇媚媚一顿,要她去给姓苏的道歉,仇媚媚那么狂,姓苏的又是她干哥哥,挨揍的时候却不顶嘴不还手的,我理所当然的以为,教训她的白衣服的女人就是她姐姐了,所以前天在酒吧遇见真货,我就没往这方面想,而且那个女人和仇媚媚也是装作不认识的,我之所以特别注意她,是因为赚她的提成太容易了,她就一个人,可点的酒都是特别特别贵的那种,后来见她喝的实在太凶了,还是我主动去和她搭的话呢,哪里会想到这些都是她们下的套啊...”

“然后呢?因为她是‘无关人士’,让你赚足了提成,你就什么话都往外招呼?”我头皮发麻,心里既骂天佑太蠢太天真,又骂两位‘三小姐’城府忒深,借着善后苏逐流的事情,顺带着就挖了个小坑,诱天佑跳了进去,试探她身份...

天佑面红如血,头几乎垂到了膝盖上,期期艾艾道:“是...也不是,我又不傻,我哥的事情不能随便跟人讲,我怎么会不知道?别说那点提成了,就是给我金山银山或者要了我的命,我都不会吐半个字的,可...我还是着了她的道儿,我安慰她时,她已经喝的很醉的样子了,拉着我大吐苦水,说她为某个男人付出了多少多少,可那个男人却不念她一丝好处,对她是多么多么的冷淡、过分,凑巧...凑巧我那天心情也不好,对她的戒心就低了点,再加上被她灌了几杯酒,说着说着,就将自己的事情也...但我绝对没提过我、我哥还有你的名字,咱们的事情我也说的很含糊,潜龙庄园啊龙啸天啊绑架啊犯罪什么的,这样的词,我一个都没说过,可她竟然一猜就猜中了...”

她猜中还有什么难度不成?她三小姐手眼通天,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只要给她一个朦胧的轮廓,她就足以认定你的身份了!恐怕在仇媚媚发现你是冒名顶替楚小花,而以她们庞大的资源都无法查到你的真实身份时,就已经开始怀疑你是许恒的妹妹许小佑了...

念及此,我吐了一句纯粹的气话,“你当时怎么没把那娘们杀了灭口...”

天佑竟认真回答道:“我是想宰了她来着,当时刀子都从袖口里滑出来了...”

“啥?!”丫还真是杀人犯的妹妹,完全不将人命当回事吗?

天佑见我瞪眼,气势顿弱,道:“但她马上就说了,她骂的那个对她不好的男人,是你...”

你还藏着半句没说吧?你当时也在骂人,骂的也是我...

这件事我早听仇媚媚说过,没去计较,抱着几分期待道:“你没问她姓甚名谁,是做什么的?”

天佑恍然继而羞愧的反应让哥们失望透顶,“你身边女人那么多,我以为她也是其中之一,就没想起多问...”

“你仅仅是‘以为’,就什么都跟她说?!”

天佑也怒了,“你别用这种教训笨蛋的口吻骂我行吗?不是我蠢,而是她太聪明了!”

“就是你蠢!”我毫不留情,问道:“你说她和仇媚媚彼此装作不认识,你跟她搭话之前,她是一个人喝酒的,而且要的都是特—别——特——别贵的酒,对吧?”

天佑道:“是,怎么了?”

“还怎么了?”我没忍住,在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道:“用你这颗自以为不笨的脑袋好好想一想,她点了那么多好酒,换了你是酒吧老板,你有可能不认识她吗?就算她是第一次来,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你也应该好好结识一下,发展为回头客才对吧?”

天佑脸红,却嘴硬,“也许仇媚媚她不在乎钱呢...”

“开门做生意,赚钱的事情都不在乎,种子酒吧早他+妈倒闭了!退一万步说,即使她败家,不在乎,那个马大雷也不在乎?他是个打工的,酒吧关张了他喝西北风去?!”我已无力生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哥那么聪明那么细心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你跟在他身边十几年,耳濡目染也该学到一点吧?可你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我再问你,一个漂亮的女人独自坐在酒吧的人群里喝着最贵的酒,却连一个上前搭讪的人都没有,这哪里正常了?”

天佑琢磨了许久,才豁然开朗,终于是让我第一次深切体会到,许恒在潜龙庄园里为什么没杀我——丫果然是从那时起,就起了将天佑托付给我的念头吧?

天佑自以为自己很复杂,其实比傻呆纯的舒童还要傻、呆、纯——丫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

【第1194章 】有妹天佑

【这两天实在太忙,没回家,抱歉。!。。】

坦白说,我对天佑写字板一样干净简单的性格并不讨厌,甚至颇感欣慰,同时也深切体会到许恒为何愿意以将她托付给我作为自首伏法的条件了。

如果有一天,我也踏上了一条明知是错的不归路,我的妹妹亦不问是非的追随于我,我必同样愿意以付出生命作为代价,指引她回到正确的道路,并成为她永远不会再迷失人生方向的指针。

许恒并不伟大,他只是正视了自己的错误,即便他从未做错过什么,他也不伟大,因为他仅仅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为什么他做了一件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人们却觉得如此的不可思议、难以理解呢?是因为这个社会早已让我们习惯了犯错,习惯了自私,习惯了去逃避责任而不成承担责任...

天佑一路上战战兢兢,没再说话,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证明她怵我,看来那一巴掌并没白打,多少起到了威慑作用,明明先下车的她,没有先上楼,也没有走在我前面,而是跟在我后面,保持着一步半半步的距离,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是她真实性格在无意识中的自然流露——她是个逞强却没什么主心骨的女孩,习惯依赖和依附于他人,故而一旦犯错,就会惶恐不安、手足无措,将这种依赖和依附的不自信加倍放大。

拥有这样性格的人,通常是比较容易管教的。

见我一句话不说,便要开门进家,天佑欲言又止,想问,可既不敢问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似的,我才淡淡对她道:“你泄露身份的事情不会给你哥添什么麻烦,你尽管放心好了,但以后你必须多长个心眼儿了,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和你不了解的人,在你哥自首之前,你最好是不要相信除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了吗?”

天佑点点头,可并未释然,小心翼翼问道:“你呢?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她能看出三小姐针对的是我而非许恒,可见只是脑袋里空了点,并不笨,但她不知道,就算她真的给我添了麻烦,我也没资格抱怨。

林志之前不愿意给许恒自首的机会,一心要抓了他,公私之心,其实各占一半。于公,是为了警队的尊严,作为警察却对一个罪犯束手无策,脸上实在无光;于私,是为了拿下首功,作为向上爬的资本,只有爬到更高的位置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从而改善现有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然而牛程锦的畏罪自杀,致使情况突变,上面出于种种考虑,并没有空降一位新的局长,而是由直接负责许恒案的林志顶上,林志当务之急的事情,就不再是冒着触怒许恒的风险执意去阻止抓捕行动了,他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将屁股下边的位子坐稳。

非要为了警队尊严和许恒硬碰硬,最后有可能就是一个鸡飞蛋打的结局,跑了许恒,他林志就是一只名副其实的替罪羊了,反不如哄着许恒自首,虽然效果远不及抓了他震撼,但只要结果是法律的胜利,功劳就一定会记在林志的头上,因此林志目前的主要精力,就都收回去做内部斗争了,现在警察系统名义上内部严查整顿,何尝不是林志在趁机铲除异己、提拔心腹,稳固自己的班底啊?

虽说上面任用林志,不无拿林志祭民愤之嫌,可我也不禁怀疑,林志到底有没有以了解许恒案作为要挟,才得了这个局长的位子,无论如何,许恒现在都是林志的政治资本,林志怎会不欢迎许恒自首的道理?更犯不上似咬天佑这个一个‘小案子’,但我却没对许恒传达这个信息——许恒还不能落网,因为我必须用他做饵,引沙之舟上钩!

当然,以我照顾天佑一辈子作为代价,我真心不觉得这种程度的利用有什么亏欠的必要,但现在的情况是,许恒因为我的关系,还没有自首,如果三小姐此时便将天佑的身份泄露出去,就必然会有人打天佑的主意,继而对她不利,如此恶果,岂非我一手造成的?因此,三小姐若真的以天佑的身份来要挟我,或者作为与政府讨价还价的条件,责任也全在我身上,与天佑说漏嘴的关系其实不大,退一万步说,三小姐盯上她,还不是都是因为我吗?

“没有的事,有麻烦也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麻烦事,和你没关系,我也能搞的定。”瞎话搀着牛皮,吹的我自己都脸红。

早上亲眼目睹了舒童亲吻我的天佑却信以为真,“你对付女人确实有一套。”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肯定我在这方面能力的,这话我也就跟敢她说说,换了任何一个对我稍有些了解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得笑得从楼梯上滚下去...

“哈,哈哈...当然,我谁啊?这点能耐都没有,会有这么多女人为我痴狂吗?我真是罪孽深重啊...”要是被三小姐听见这话,估计会求着东方妈把我削成片切成条剁碎了揉成球最后再丢出去喂狗...

我都吹的如此过分了,向来恶心我的天佑竟然还是没嘲笑我自恋自大自吹自擂,垂低莫名红润起来的小脸,道:“嗯,你真是罪孽深重啊...”

“你没事吧?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生病了?”我不由自主的将手背贴在她额头上,果然烫的厉害。

“没...可能是吧,”天佑的身体小幅度后仰,双手捂住额头,似是自己测温度,却挡住了脸上大部分表情,只从指间露出一只眼睛,道:“昨天被那个白衣服的女人打倒后在浴室里关了好几个钟头,可能有点着凉...”

“是吗,那就更要注意休息了,你在车里吃过早点了吧?赶紧回去补觉,仇媚媚那里先请假,病好了再去上班,午饭也不用自己开火,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天佑多半是想试探我昨晚到底看没看见她的裸体,我轻描淡写的含糊带过。

看是看见了,但惊鸿一瞥,看的不够仔细,所以肯定是脑补的地方更多一些,因为记忆里天佑裸体时的胸部,好像没有现在看起来这么平,八成是因为楚缘昨晚钻我被窝的缘故,让我将两份遐想给弄混了...

天佑放下双手,怔怔的望着我,“你现在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像我哥...”

“是吗?”我被她不再凌厉的眼睛中那一丝伤感刺痛,当我渐渐了解天佑,亦就渐渐明白了,没有许恒的世界,对她来说是多么的寂寞,无助,可怕...

她摸着自己一边的脸蛋,有些委屈,有些憎恨,道:“打我时也是,除了我哥,我没再让任何人打过我耳光。”

“这就对了,”每当我慈爱泛滥,我都爱摸人家脑袋,或许是因为楚缘比较吃这套的缘故吧,我练就的炉火纯青,貌似试用在谁头上都挺好使,微笑着道:“以后我就是你哥,听话我会夸你奖你,不听话我就会骂你揍你。”

天佑眼圈一红,眼泪涌出眼眶,我顿时慌了,纳闷我这百试不爽的‘哥哥神迹’今儿怎么失灵了,便听天佑哽咽着问道:“真的?”

“你哥是说一不二的汉子,我就是说一不二的爷们。”我的话乍听霸气,其实小气——许恒不骗我,我自然也不会骗他,可如果他跟我说一套做一套,保不齐我就向他学习。

天佑像白纸般干净的性格就表现在她不会真的把一个人往坏里想,讨厌我归讨厌我,嘴里不说我半句好话,可心里却还是将我向好的方面的理解,让我惭愧。

“真的?”她不信她就不这么问了。

“骗你我是狗娘养的。”我撩了句狠话。

天佑抹掉了眼泪,抽了下鼻子,“那你昨天看到我裸体没有?”

“......”

丫的眼神恢复了平时的凶恶,“说一不二,骗我你就是狗娘养的!”

喵了个咪的,丫是真傻吗?我怎么觉得我掉坑里了呢?

侮辱我母亲的事情我做不出来,“看见了...”

“去死吧你!”

丫一拳轰向我面门,我闭目待死,一来是打不过她,反抗只会死的更惨,二来,咱绝不能玷污了刚刚竖立起来的哥哥形象,像个问心无愧的诚实君子一样倒下,以后教训她知错认错,我也有点底气——

瞧瞧我,就是你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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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5章 】家人

【一章,马上还有一章。】

榜样的代价,就是一顿好揍。

幸好是在家门口,天佑不想惊动我家里人,而我的态度也足够良好,不躲不挡不辩解,没再给她‘得便宜卖乖的下贱男人’感觉,所以她下手还算节制...至少没打花我的脸。

等她停手,我才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问她:“气出了吗?”

天佑红着眼红着脸,咬牙切齿的反问道:“我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被你看光了身子,以后还能嫁人吗?还有脸活吗?这口气你觉得是三拳两脚就能出去的吗?”

三拳两脚出不了这口气是正常的,但为此就嫁不出未免太夸张了,寻死觅活的就更矫情了,现在的孩子高中毕业还是处男处女的,都觉得羞耻,你这思想得有多传统守旧啊?何况我也没将你怎么样啊,是故意看你还是关心则乱上了人家的当,你心里明镜似的...可这些话不能说,不然就是‘得便宜卖乖’。

我揉着鼻子,安慰道:“生气是对的,女孩子嘛,应该气,但真不至于嫁不出去,首先这是个意外,是不可抗力,再者,咱俩以后是什么关系?兄妹,不能算外人...”

“放屁!”天佑又羞又恼,再次亮出架势,“你妹妹天天光身子让你看吗?!”

搁以前我肯定急眼了,这不是侮辱我妹妹吗?可现在还真觉得有点心虚,倒不是楚缘在这方面脸皮太厚,而是被天佑这一质问,我才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看楚缘,心里已经没了那种偷偷摸摸的罪恶感...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家人之间,不会那么在意小节...”

“家人...”天佑身子一颤,眼中有一瞬失神,“我和你是...家人?”

“你与许恒是不是家人?”

“是!”天佑的回答坚决干脆。

“那你和我就是家人,他以前是怎么照顾你的,我以后就会怎么照顾你,同样的,你是怎么对他的,以后也应该怎样对我。”后面一句话有点耍赖,我想着,你总不会也经常跟许恒玩横的吧?

我不否认我卑鄙,瞄准了亲情这块软肋,因为我知道天佑一定会将我刚才的话转告给许恒,从而成为我稳住他的筹码与保证,但我也只是动机不纯罢了,与我信守承诺是两码事,因此也谈不上撒谎。

“你...也看过你妹妹裸+体?”

她若问我昨天或者最近看过没有,我未必好意思实话实说,现在则可坦荡回答:“看过,当哥哥的有几个没看见过妹妹裸+体的。”小时候我还给她洗过澡呢。

“她不生气?”

“我是她哥哥嘛。”我一脸幸福温馨,心里却想,楚缘听我这么说,未必会觉得高兴。

“哦...”天佑低头,好像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什么大错似的,“我...那个...没打疼你吧?”

“没,”我赶紧绷直了快要散掉的骨头架子,诚惶诚恐,“谢谢你手下留情。”

“不...我...”天佑以为我说的是反话,摇头摆手,很慌乱,见我一头雾水,她才稍稍冷静,小声说道:“我没上过学,很小就从家里逃了出来,跟着一群不入流的人骗钱、抢劫,我不识几个字,是是非非懂的不多,只知道如果没有遇见我哥,我活不到今天,跟着那些人混,我最后不是被打死,就是饿死街头,因为我总是最笨的那个...我知道我不聪明,不懂事,所以我什么都听我哥的,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他怎么教,我就怎么学,但他不爱说话,也不愿意教我道理,他说大道理谁都会讲,可好人可以给坏人当老师,却绝不能让一个坏人给好人当老师...我拼命打工赚钱,就为了给他买好酒好菜,因为他经常一个人发呆,只有喝好喝醉时,才会跟我讲一些他过去的事情,尤其是他妹妹,每次都是笑着开始说,可说着说着就哭了,很伤心,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就骂他妹妹太心狠,丢下他和他妈妈,窝窝囊囊的走了,没出息,结果惹我哥大发雷霆,他从没对我发过那么大火,对我又打又骂,说他妹妹不是心狠,是贞烈,是干净,所以我就一直觉得,对女孩子而言,清白和命是一样重要的...”

我听她讲着这些,心情渐渐沉重,原来天佑这么在意身子被我看到,竟是如此缘由,亦不禁感叹,这丫头真的没有什么主见,连价值观都是顺从别人的。

天佑不懂我摇头叹气的意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家人之间应该是怎样相处的...”

“不用道歉,我没怪你,”我笑道:“事实上我妹走光被我看到,也不是一点都不在意,骂两句或者暴打我一顿,也是常有的,你不知道家人之间该怎么相处,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想学不会都难。”

天佑憧憬,也怀疑警惕,“你是为了骗我哥自首才这么说的吧?不然无亲无故的,摊上我这个累赘,你图什么?”

因为男人的承诺?因为对他的同情?因为和他一样仇视现实的无情与虚伪?大道理我说了,天佑也不懂,反不如那些不算理由的理由她更容易接受,“许恒与你无亲无故,还不是将你拉扯大了?他图什么?”

“他不图什么,”天佑道:“我哥是好人!”

“那我就是圣人,”我一点不客气,道:“你回去问问你哥敢在我面前自称一句好人吗?”

天佑再狂,也没底气反驳我这一点,表情黯然,终于说了实话,“我哥收留我,是因为我像他妹妹。”

“你没发现你长得也很像我妹妹吗?”

“我不是说长的像,那时候他刚刚失去妹妹,看见我这个又蠢又笨的小要饭的...”

我不让她说完,道:“因为失去亲人才知道生命可贵,可见他这个好人境界高的实在有限,和我不在一个层次。”

“你...”

“我怎样?”

“你不怎样!”天佑嗤了一声,道:“我就是看不出你到底哪一点像个好人,竟然也有一群女人像苍蝇似的成天围着你转。”

“别人都当我是块宝,只有你看我像坨屎,你说谁是苍蝇?”见天佑又要动手施暴,我才不紧不慢的补充道:“那些女人没眼光,你哥也没眼光吗?难不成他是为了害你,才拜托我照顾你的?”

天佑对许恒的信任是百分之百的,如何再反驳我?吭哧了半天,转移了话题,“你说我长得和你妹妹长的很像,哪里像?眼睛鼻子嘴唇眉毛还是脸型?我觉得都不像啊...”

楚缘漂亮的像个瓷娃娃,腼腆文弱,天佑则是英气俊俏,带着一股子野性,两人从长相到性格都是两种类型,当然不像,“我说的不是长相。”

“那是哪里像?”

我朝她胸口一指,“这里,平时看不出有料,脱了衣服,原来也挺翘。”

“你给我去死!”天佑照我小腹就是一拳,然后满脸通红的跑回了家。

我揉着肚子,不以为意的笑着,自讨苦吃不是犯贱,一是为了帮天佑讲话题岔开的更远点,二来嘛,一些在容忍范围以内的低俗玩笑,其实有益于拉近关系,这对天佑,对许恒,对我,都是有好处的,也是有必然性的。

我整了整衣服,亦开门进屋。

楚缘和妖精昨晚向虎姐开火,吓得我心惊肉跳,更是将虎姐臊的无地自容,我以为这一幕今早必然会重演,冬小夜恼羞成怒大发虎威都不是没有可能,却惊然发现,家里的气氛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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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6章 】智囊妖精

虎姐和妖精分坐餐桌两端,正在吃早饭,但吃的心不在焉,不是偷瞄对方,就是偷瞄楚缘。,!早饭应该...不,只能是楚缘做的,虎姐是厨房杀手,妖精好像也没啥厨艺,可楚缘却没上饭桌,仍懒在我床上打滚,身上穿的也还是那套清纯与性感各占一半的吊带睡裙,裸着肩臂,亮着大腿,春光乍泄,曲线毕露,说不尽的撩人。

见我回来,虎姐和妖精也没问我一大早溜出去做什么,倒是楚缘朝我狡狯而得意的眨了眨眼睛,我顿然恍悟,明白了臭丫头昨晚为什么非要和我一起睡!

虎姐和妖精现在一准也在琢磨这件事情!

虎姐‘做贼心虚’,自然不好意思询问楚缘,也怕萧妖精借题发挥,又来劲,难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的招呼...

萧妖精则是不敢问,因为楚缘原本就与虎姐亲近,以妖精的思维方式,肯定会想,她们俩是不是达成了某种共识,重修于好啦?看过楚缘小说的人都知道,楚缘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找到一个既可以接受她的恋兄情结,同时又愿意接受她的嫂子,所以她才一心要撮合我与东方,现在我与冬小夜好上了,如果冬小夜是愿意接受楚缘的,楚缘还有反对我与冬小夜的理由吗?

楚缘都不反对了,她萧妖精反对,不就成了和楚缘作对吗?而且她也能感觉到楚缘是在试探她,甚至就是在逼她表态——你与小夜姐姐不合,反对小夜姐姐和我哥在一起,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妖精吃不准楚缘试探她是否喜欢我、是不是很认真的动机,楚缘是赞同,还是反对?所以妖精不敢问,至少当着冬小夜的面,她不敢问,因为冬小夜肯定是反对的,而现在,楚缘可能和冬小夜是站在一边的。

反观冬小夜,见嘴巴恶毒凶残的妖精昨天连我的帐都不买,今天却不再对我俩的关系指手画脚,理所当然的以为是楚缘说服了她,可楚缘昨天还和妖精一起闹她来着,今天这态度怎么就一百八十度急转弯了呢?显然,与她这副打扮睡在我床上有关...

我是‘说服’她,还是‘睡服’她接受虎姐的?冬小夜脑子里十有八九是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我不是这么了解楚缘呢?我肯定会觉得,多乖多懂事的丫头啊,可以为了我,不再去刁难虎姐...

臭丫头,我说她最近怎么如此痴迷宫廷剧呢,这心思耍的...

我忽然觉得后悔了——昨天我要是真的对她下手了,她是束手就擒,还是落荒而逃?

我很想知道...

、、、

我要先去萧三爷的公司,考虑到冬小夜的警察身份,在现下这个节骨眼上,似乎于她于三爷都不太妥当,于是正想和她商量能不能带着楚缘先去风畅,虎姐却先对我说了,她今天有事,中午再到公司找我,陪我去和张力吃饭。

虎姐所谓的事情,是在楼内和家里安装监控。

如果说昨天我们被‘埋伏’,是因为进入小区的只有三个女人,外面蹲守的警察还能解释为工作上的疏忽大意(其实以哑女惹人瞩目的身材,来时还是小区人流进出最密集的傍晚,这个解释都算牵强),后来三爷带领大队人马杀到,外面封路里面驱人,这些警察却还是连影子都没露一露,就真是百口难辩了,警察系统的动荡混乱引爆的种种弊端,被充分暴露。敏感时期,人人自危,沙之舟一次比一次难度更大的逃脱,更是彻底击碎了北天警方残存的那点可怜的自信,上面的人害怕担责任,步步谨慎为本,以至于下面的人也束手束脚,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牵一发动全身,不慎触动全局,陪哪位领导一起遭殃或者替哪位领导背了黑锅,这个时候还指望他们,我们怕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警察在小区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装了监控,所以楼里和家里才没装,林志的部署刻意外紧内松,一是对周围警力和贴身保护的冬小夜皆自信满满,再者大概也是有意给我减压,在限制条件下给予我最大程度的自由,尽量不让我在家里也能感觉到紧张与警惕。

但昨天的事情让我没办法不紧张不警惕了,故而冬小夜此举,倒也正合我的心意。

萧妖精心事重重,路上也闷闷不乐,我故意问了些与她有关的事情,却都是楚缘代答。

楚缘昨晚之所以知道我和冬小夜中了埋伏,是因为虎姐进门前就识破了直长发黄小莲既非对门的住客也不是什么访客,两人大打出手,而我和冬小夜都不知道,其实楚缘在我俩出门之后就一直贴着猫眼窥视我们——她说她是想确认我们进了对门之后就与妖精语音视频,但我总觉得这丫头其实是不太放心,倒不是对冬小夜不放心,而是不放心特别粘我的小乳牛仇媚媚,结果正好看到了那一幕...

楚缘反应不慢,判断也是正确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先回房间找到了冬小夜的手枪,可再追出来时,我和冬小夜已经杀进了对门屋子。

楚缘没有报警,最初的动机其实并不复杂,这丫头脑子好使,慌而不乱,见对门有埋伏,第一反应就是劫持者有可能是被小区里蹲守的警察放进来的,毕竟我们上次在温泉度假村遇险,吃的就是警匪勾结的亏,所以‘警察靠不住’是先入为主的,楚缘遂马上向妖精求助。

妖精心智比楚缘成熟,想法也更复杂。她觉得挟持者若不是警察故意放进来的,以现在北天的局势以及舆论导向对警方的影响,他们的行动肯定不会那么迅捷,即使是正常的出警速度,等警察赶到,说不定我也已经有个三长两短了;如果挟持着就是警察故意放进来的,我更危险,那证明警方意在拿我做饵钓鱼,根本没考虑我的安全,整个‘偶发事件’都是警方精心布下的一个局,大鱼钓到了,谁还在乎鱼饵是否安好?

三爷是也基于妖精的推论,才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他在小区外阻断了交通就是为此——如果警方布局想钓大鱼上钩,被他这么一搅,肯定会乱了阵脚,因为烧光了警队智囊们的脑细胞,他们也绝想不到,上钩的鱼多到足以撞翻了他们的船,而下边起了冲突造成混乱,势必会惊动楼上的挟持者,以我的狡猾,也就找到了谈判保命的资本;反之,不是警方的布局,大批来路不明又凶神恶煞的人截断了交通,亦可逼得他们不得不迅速出警,若被媒体先赶到,第二天的新闻又有的瞧了,他们不但要快,而且阵仗至少也得足够镇压三爷排场的,届时两股合成一股,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蚊子都够呛都能飞得出小区。

桑英杰带人轻手轻脚摸入小区埋伏在楼下,是预防劫持者在警方赶到之前离开,就像楚缘不听妖精劝告,没有乖乖躲在家里,而是跑出来在楼道里洒面粉一样,那是预防劫持者在妖精和三爷带人赶到之前离开。

我好奇的是,妖精和三爷如何在短短半个小时里召集到上百名手下赶过来的?回答我的仍然是楚缘,答案让我瞠目结舌——q群...

一个黑+社会组织,竟然也有专门的网络聊天群!妖精在群里一呼百应,线上的人再分工优先电话通知就近的人,事半功倍,而且那个时间段,很多人正好是凑在一起吃喝玩乐的...

这个拎着卷口菜刀砍出一片天下的男人,果然了得,至少论码人之神速,北天没有一个组织能和三爷叫板。

妖精嘴狠胆子小,昨天羞疯了冬小夜,怕遭报复,溜进房间就没再出来过,我也没找着机会跟她道谢,早上想说,她又一直是现在这个状态,对我不理不睬的,结果一直到三爷的公司,‘谢谢’两个字都只是含在我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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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7章 】大债主(上)

【这章是昨天的,今天的随后就上传】

看到三爷与他那位有一腿的任姓女秘书在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妖精面前显得战战兢兢时,我迷惘了,三爷对妖精到底是宠还是怕?以前我以为就是单纯的宠,将这个独生女儿,也是自己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看做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可昨晚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怀疑了,只是宠爱的缘故就能令三爷言听计从,做出那样不计后果的决断?显然不可能!否则还会有这么多兄弟手下死心塌地的跟着如此不着调、幼稚又胡闹的老大,在漂白不顺发展遭遇瓶颈的低潮期,也对他不离不弃吗?龙啸天勾结黑白,群起而攻,却还是灭不了三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打不散他的人,不是吗?想到此处,再琢磨以桑英杰为首的帮派份子们对妖精公主般的推崇、顺从,也很难相信他们只是将妖精视为吉祥物般的可爱存在。

至少妖精昨晚表现出来的当机立断、大局观,以及计划之细腻周全,着实让人敬畏,所以我觉得,三爷对妖精应该是有些怕的,他早就知道妖精长大了,并已经习惯了尊重她,这种尊重,是有非情感、纯客观因素的,而下面的人对妖精的态度,亦是受到三爷的影响吧。

妖精从进了办公室,视线就没离开过任姓女秘书,可怜的女人被她杀气腾腾的眼神盯的连走路都不知道先迈哪条腿才好了。因为是妖精领路,外面的员工没有提前通知三爷,结果我们一进门,就看到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任秘书慌乱的从三爷腿上跳下来,脸蛋绯红,眉目含春,衣衫不整,那风情与风光,用鼻孔都能看得出他们刚才在做些什么。

三爷心虚,故而没发现我更心虚,妖精看任秘书的眼神,与她今早看冬小夜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偷腥猫。

妖精气恼、委屈,针对的是我,却吓坏了三爷,三爷低眉顺眼的又是认错又是忏悔,一脸奴相,让楚缘都没来得及被他彪悍凶恶的样貌吓住,就忍不住同情他了。妖精不买三爷的帐,可端着小姐姐的架子,怀抱着做楚缘嫂子的野心,对这未来小姑子还是千依百顺的,尽管她现在的不痛快有一半甚至更多都是来自于楚缘的。

楚缘求妖精做向导,领她去参观公司,妖精应了,三爷如释重负,差点将楚缘视为救命恩人,而且楚缘自己是不知道的,她为了解围随口找了个理由,却正中三爷喜好,三爷倾其所有,在这北天最贵的‘海天一色’买下六层楼,作为将来留给妖精的嫁妆,就算楚缘不提,他也得变着法的显摆,墨大小姐的家底摆在那里,他也不能让楚缘小觑了自家闺女...

你不能要求一个粗人有多么高的思想境界,三爷就是这么俗。

等任秘书给我端上一杯茶,三爷将她也驱离办公室后,才开锁打开抽屉,从里面扯出一个文件袋,笑道:“你要的东西都在里边,收获之大,我保证超乎你想象。”

三爷思想境界不高,但办事却细心谨慎,取东西这个小细节让我宽心不少,“张家爷俩昨天给您介绍的人是?”

“不是爷俩,只有张力,张明杰没露面,让他在这种场合回避,老张果然谨慎啊,”三爷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下,将文件袋递给我,不答反问道:“昨天就算没有你那场事故,我也会故意迟到,你猜是为什么?”

我隔着纸袋,一摸触感,又惊又喜,“您事先在饭店里动了手脚?”

“孺子可教,”三爷拍手称赞,坏坏说道:“如果我先到了,有些话我反而听不到了。”

龙有龙道鼠有鼠道啊!文件袋里有相片,有录音,也许还有视频...三爷的手段谈不上高明,可谓卑鄙无耻下三流,但正因为不上档次,才让高档次的老张防不胜防——在等待三爷的这段时间里,他和他要介绍给三爷的人都说了什么,远比他们与三爷说了些什么更有价值!

我吞了口唾沫,问道:“那位财神,男的女的?”

答案就在我手里,但我却不太敢看。

三爷正得意着,没在意我的紧张,“男的,山西人。”

我长长松了口气,不是端木夫人,山西人,显然也不可能是端木先生,由此证明张力还是留了一手,没将自己的把柄交给端木夫人。

我这才倒出文件袋里的东西,照片就有七八十张,我只从中抽出两三张,打量着上面那个与张力站在一起的男人,“财神爷本尊?还是代言人?”

“当然是本尊,老张好歹也是你们风畅的二号人物,如果这点面子都没有,未免太掉价了。”

三爷看事情、做事情都是以面子论为基础,俗了是俗了点,可这套标准放在我们国家,却没有精神境界的高下之分,人要脸树要皮电线杆子抹水泥,张力的虚荣容不得三爷看低他,更容不得自己看低自己。

“这么年轻?”照片里的男人正方脸,蓄稀疏短须,眼神沧桑而内敛,显得城府颇深,成熟稳重,但年龄...怎么看他也不会超过三十五岁,有没有三十岁都不好说。

“他是财神本尊,但也是个顽主儿,”三爷从我倒出来的照片下面翻出一份详细的人物档案,笑道:“我答应你做这事之后,就派人一直盯着张家人,他们最近一段时间接触过的所有有财力以及复杂背景的人,我统统查了一遍,所以材料都是现成的,此人叫邢思喆,二十九岁,与张明杰是同一个跑车俱乐部的会员,虽然是外地人,在北天也没有任何根基,可是在富二代官二代这个圈子里却非常吃得开,你知道为什么吗?”

翻着详细的人物资料,我暗叹,三爷果然是干这一行的高手,这份本领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与龙啸天明争暗斗那些年磨练出来的,口中答道:“有钱呗,有钱人在哪儿都受欢迎,能‘急人之难’的有钱人就更受欢迎了。”

三爷却摇了摇头,“小子,你听清楚没有?我说他在北天没有任何根基——大到地域小到阶层,都存在着很严重的排外情绪,无缘无故接受他这样一个外来者进入圈子,你是不是太小看北天纨绔们的优越感和自尊心了?再往后说,他在这个圈子里如果没有足够多的朋友,没有绝对的信誉,得不到支持和信任,谁敢找他借钱?他又敢借钱给谁?三小姐比他更大牌吧?结果怎么样?在北天的投资想要一帆风顺,不受排挤不被人下绊脚绳,都不得不找本土企业做合作伙伴,利用他们消除排外,他邢思喆玩的是什么?地下钱庄,放的是高利贷,干的就是暴利和得罪人的行当,后面没有靠山,他就不怕别人毁他?”

我听迷糊了,“他现在的靠山应该就是北天的纨绔圈子吧?”

“嗯,”三爷脸上堆着捉狭的笑,让我看不懂,“所以问题就在于他是怎么混进这个圈子的。”

我不知道这与主题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好奇道:“您就别卖关子了。”

三爷点了根雪茄,用手指敲着桌面上的一张照片,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小子是个富二代,但很难说他到底是那种纨绔败家型的,还是那种天赋异禀型的。他老子是个煤老板,家底殷实,零八年山西着手煤炭资源整合,导致大量民间资本从煤炭行业撤出,谋求转型,他便自告奋勇,到京城寻觅发展商机,起初倒也做的有声有色,不到一年就站稳了脚跟,也许是天性如此,也许是成功来的太快太顺,年少轻狂,被冲昏了头脑,他为人处世开始高调,不管是场面上还是场面下,都不愿意妥协不懂得让步,自然就触碰到了一些人的利益,京城水深啊,鱼龙混杂,有些人你惹得起,有些人你惹不起,最可怕的是,有些你以为你惹得起的人背后,其实藏着你根本就惹不起的人,结果他终于惹到了这种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从京城被撵了出来,败的太快太突然,没脸回家,这才来了北天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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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8章 】大债主(下)

我越听越晕,“合着他是灰头土脸躲到了北天?那北天的纨绔圈子为什么却都高看他一眼呢?”

三爷脸上的玩味更浓了,“北天有一间seed酒吧,你肯定知道吧?”

我与苏逐流在种子酒吧大打出手,苏逐流重伤,本来就是惊天新闻,而睚眦必报,与我还是情敌关系(苏逐流单方面这样以为)的他,竟在隔天放言与我为亲密友人,就更是骇人听闻了,如此耐人寻味的故事,早就在北天传开,三爷岂有不知的道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突然将话题扯到这里,“知道...酒吧幕后的大老板就是三小姐。?”

三爷应该不知道这件事,闻言一怔,随即释然,继续笑道:“seed酒吧营业至今不过两年,后台背景一直成谜,不是会员制,却经常有一批纨绔名流或者身份背景要么神秘要么复杂的人光顾捧场,可里面却干干净净,没有毒品也没有色情,乌七八糟的东西完全渗不进去,客人之间也很少闹出暴力事件,摩擦起火,不是被及时劝阻,就是自行到外面解决,唯有一次闹成了大事件,引起了轰动...当然,算上你这次,应该是两次才对了。”

“这和咱们正在说的邢思喆有关系吗?”我终于忍不住问了。

三爷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当然有关,不但与他有关,说不定最后与你也有关系。”

“您说的那件事我听一可提过,她正巧在场,目睹了经过,起因是两个男人搭讪女孩子,发生了冲突,其中一个是北天大纨绔,十分钟里喊来几十号上得了台面的朋友,座驾是清一色的名贵小跑,对方只打了一个电话,也来了几辆车,但背景更吓人,有北天武警总队的,天+津警备区的,更有北+京军区的,十几个人眨眼的工夫就打残了几十个大纨绔,挑起事端的那位至今还躲在国外养伤不敢回来...”

三爷点头,继而一字一句道:“因为他得罪的人,叫苏逐流。”

我不惊讶,在与苏逐流有过接触后,我就知道,这种事情也只有他做得到、做得出来,“然后呢?”

“然后?”三爷笑道:“然后就是那晚被打残的人和被砸烂的跑车都是同一家跑车俱乐部的,也就是现在邢思喆加入的那一家。”

我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把邢思喆撵出京城的人,也是苏逐流?!”

三爷哈哈大笑:“正是如此,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自家门口被人干了,何其耻辱?北天的富二代官二代们对苏逐流敢怒不敢言,就以接纳邢思喆的形式以示挑衅和敌对,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罢了,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京城苏爷虽然以自诩小心眼儿和睚眦必报扬名在外,但也仅仅是针对惹到他的人而言,挡路的,碍事的,一脚踢开了,他也就懒得再理你了,档次不够的,想让他记住你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是做他的对手?但摆个样子出来,自吹自擂,却能捞回不少颜面,所以北天的富二代官二代们才争先恐后的结交邢思喆,生怕旁人觉得自己怕了苏逐流,邢思喆又不是傻子,有这种天上掉下来的便宜,他干嘛不占?这厮在京城亏损严重,送上门来的资源,也就合理利用了,暂时以投资为幌,放债为主,高回报,零风险...”

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此亦就难怪张力在种子酒吧遇见苏逐流后,表现出那般的惊讶与热枕了,他费尽心思想要与之结识,多半与大债主邢思喆有关!

理顺了原委,很多事情也就清晰了——张力不敢赖邢思喆的高息,是因为一旦拖账赖账,整个北天圈子便都知道他借了邢思喆的钱,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很快就能传到墨亦之耳朵里,同理,他也不能在这个圈子里借钱还给邢思喆,因为邢思喆与北天的富二代官二代关系熟络,相互一通气,便会发现老张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而且利息该怎么算?不厚道,更不仗义。

三爷将我面前的东西向旁边一拨,笑道:“现在你明白了吧?昨晚最大的收获,不是这些照片和录音,而是两个名字——邢思喆,苏逐流。”

他笑的得意畅快,我却眉头蹙起,“您的意思是,要我去找苏逐流?”

“你小子是聪明人,代价轻重,我不说你也掂得出来,”三爷见我表情凝重,亦不再笑,道:“你要扳倒张力,只能用他这笔巨债做文章,只要苏爷肯开口,邢思喆就算不要这笔钱了,也一定会帮你整死张力,因为他知道,苏爷要整死他,远比他整死张力容易得多,而且卖苏爷一个人情,等于重新开启了京城的大门,他好歹是生意人,会算这笔账,对你而言,这也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如果我不想欠苏逐流的人情呢?”我道:“邢思喆做的又不是什么干净勾当,北天正严打,我连他一起端,也不是端不掉吧?”

我嘴里如是说,心里却和三爷一样,并不认同这种做法。

“代价太大了,”三爷摇头笑道:“想端掉邢思喆,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不留痕迹——但你现在做得到不留痕迹吗?做不到!邢思喆与张力同时完蛋,因果联系一目了然,届时谁不知道是你、我、柳晓笙合谋为墨家做的?张家父子没有那么傻吧?将这个信息放出去,咱们得罪的可能就是北天数十个富二代、官二代,万一这些人之中,有谁被邢思喆牵连,结果就只会更糟,你帮墨家铲掉一个张力,却为他们树立了更多敌人,岂不本末倒置?”

我沉默不语,三爷以为我与苏逐流真的是朋友,才觉得事情简单好办了,殊不知苏爷巴不得我倒霉栽跟头,我不求他还好,求了他,他反而有可能给我下绊子...

可正如三爷说的,直接对邢思喆下刀子,得罪的人未免太多了,即便不是真心,至少表面上,那些富二代官二代都是将邢思喆当成朋友的,我整他,且是作为苏爷的‘朋友’,这不就像是用鞋底子往他们的脸上踩吗?他们会无动于衷吗?

三爷问道:“你担心苏逐流不帮你?”

我点头,又摇头,“苏逐流肯定不愿意帮我,虽然我有办法逼他不得不帮我,可那样一来我人情就欠大发了...”

如果我能求动三小姐帮我说话,苏逐流一定会帮我,但他同时也会嫉恨我,被这厮惦记上,我下半辈子大概都不会好过,更何况天佑伤他这件事,他还有些不依不饶呢,我欺他太甚,绝对是自找不痛快,再者...三小姐也不是善茬子,欠她人情,恐怕比直接欠苏逐流人情更麻烦。

三爷未料我与苏逐流的关系这般复杂,表情也凝重了起来,我不想坏了他的好心情与成就感,便笑道:“有办法总好过没办法,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我有点忘乎所以,太苛求完美了,您别介意,我是高兴过头了,呵呵,您帮了我这么大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

“一家人,说什么感谢,”三爷笑道:“再说我这忙帮的也不是你,是墨亦之,他低价卖给我一块地皮,也就算两清了,至于你小子,哈哈,要谢,也该是我谢你才对啊,你没发现吗?我昨天搞出那么大阵仗,可今天既没见新闻,也没有警察上门来找麻烦。”

林志现在是北天警察系统的一把手,所以警察没来找三爷麻烦,我不觉得意外,但听三爷一说,昨天的事情没上新闻,我不由大吃一惊——以现在警方的能量与信誉,显然是做不到封杀媒体与舆论的。

谁有这么大能量?

“昨晚那个女人?”

“没错。”三爷捻灭了雪茄,用手摸着硕大的脑袋,眼睛里闪烁着尊敬与崇拜的光彩,还有一点点畏惧。

我纳闷了,“她到底是谁?”

楚缘说她是东方妈,她自己说她是‘三小姐’,三爷却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怕她个鸟?!

!

【第1199章 】三爷往事(上)

三爷摸着头顶那条长长的疤,缓缓说道:“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知道,当年黑白两道联合起来差点灭了我,就是因为她。”

“她?”我大惊失色,“不是龙啸天吗?”

“一只老虎会主动去攻击一头大象吗?”三爷皱眉道:“小子,在你眼里,老丈人我是不是除了好勇斗狠就一无是处了?好歹我也比你多吃了二十几年的盐,刀光剑影里闯荡过来,今天仍然活生生的坐在你面前,难道还不能证明我这几十年的盐没白吃吗?如果龙啸天当年真的是头大象,就算欺我再甚,我也不会去碰他,我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瘪三,能闯出今天一番名堂,凭仗的,不只是豁得出脑袋,几百次冲杀搏命都抢在最前边的匹夫之勇,更深谐隐忍、妥协、退让之道。”

三爷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一直看得不透彻,仍在观察和琢磨的阶段。你说他简单吗?肯定不简单,有些人,可能因为一次冲突、一次矛盾或者一次意外,就落得非死即残,而他就生活在冲突、矛盾和意外的世界里,至今仍活蹦乱跳逍遥自在,仇家也好警察也罢,想整他灭的他的大有人在,却始终拿他无可奈何,单单是运气?显然解释不通,三爷是个粗人,但绝不是有勇无谋的莽人,然而相处几次过来,我又没发现他到底怎么复杂了,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感觉都是最直观的——既势利又好面子...

道理我懂——人性的复杂有些时候是一个人的本质,有些时候却仅仅是一个人赖以生存的武器。三爷大概是属于后者的,因为妖精的缘故,在我面前不曾‘武装’,所以不熟悉他和他那个江湖的我,看到的只是私下里、生活中最真实的萧战赫,而不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萧三爷。

“有道是台上一个市长,台下一个市长,黑与白的关系从来都不是水火不容的,而是唇齿相依的,如果这种说法并不十分准确的话,那错也就是错在,黑白并不平等,黑依存于白,因为白的力量大于黑,而且是绝对的大于,你想啊,黑+社会组织再庞大,能大的过国家机器吗?你是人比军队多,还是枪比军队多?所以归结到底,黑的存在与猖狂,都是因为有白罩着,黑为白提供利益,白才放任黑或者制造黑的存在,说到底,黑只是白的工具,各种意义上的工具,有用你就存在,没用了,等待你的就只有被丢弃或者被消灭。”

我点头表示认同,措辞婉转道:“您急流勇退,就是为此吧?”

三爷颌首,说道:“确实如此,年轻时不懂利害,就记得苦日子里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一点不夸张,我将每碗饭都当成最后一顿吃,没饿死,还熬出头来,成了威风无限人人敬畏的萧三爷,你说我还怕什么?什么都不怕了,只觉得这样逍遥快活的日子捞得一天是一天,什么时候死了都是赚的,哪里会去想将来,想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将来?但有了一可以后,我这想法就慢慢变了,尤其是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我发现我这当老爸的,必须背着她做的事情越来越多,能当着她面说的话越来越少,再看到她因为我的关系,常被人说三道四,不但交不到真正的朋友,还会被大多数孩子畏而远之,甚至被王小萌那样以正道自居的小家伙欺负,我恍悟了,我不能得过且过,必须考虑将来!因为我不是一个人了啊,我有闺女,我闺女有将来也需要将来,我将来还想看着她结婚生子,还想抱抱外孙子呢。所以我不能继续混这条路了,我不能将自己和闺女的命运与别人的政治命运绑在一起,那太不牢靠了,太提心吊胆了。我从小就是一个人活下来的,知道一个人的苦,更知道孤独无助的可怕,我怕我有个三长两短,我闺女从此孤苦伶仃,我更怕我怕下半辈子被关在铁窗里,成为我闺女的耻辱和负担。呵呵,我能在我人生最风光最得意的时候急流勇退,就是为了一可,是因为一可才让我看到黑与白的关系,注定了这条路没有将来...但这并不是我现在想要跟你说的。”

三爷笑道:“我想告诉你的是,三爷当年之所能成为北天叱咤风云的人物,倚仗的绝不是什么运气或者匹夫之勇...”

“而是黑与白的利益结合?”我接道。

“正解,”三爷语气一转,道:“且不说那时我在北天黑+道上的一手遮天,在我身后,也是有着一张足够庞大的保护伞的,我由黑漂白,对他们有益无害,谁还不希望自己的屁股干净点?所以他们给我的支持足够大,龙啸天处处与我为难,我有底气踢他一脚,跟他死磕,也是为此。你别看那厮这几年在北天俨然以业内龙头老大自居,光芒之盛与国内巨头相较亦不逞多让,那都是拜潜龙山庄开发所赐,忽悠忽悠外面的人还可以,北天圈子里谁不知道真正的出资人是三小姐,只是借用了他龙啸天这块招牌?在那之前,他龙啸天在北天业内虽然有些资格有点实力,可就像北天地产业一样不上档次,充其量就是一爱显摆爱卖狂的老流氓,除了讲究格调,其他方面也未见得就比别人强了多少,是潜龙山庄的开发,让他一夜之间鹤立鸡群,现在龙氏被三小姐收购,你还没看出来吗?当初干嘛选他做合伙人?看中的就是他的公司资格够老,他人够蠢,好算计。”

我无语,对龙啸天类似的评价,我从李星辉口中也听到过,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一想龙啸天发达前与李星辉没少有过同流合污的龌龊勾当,三爷的话可信度顿觉不低,未必完全都是掺杂了个人恩怨的主观贬低。

“所以当年我跟他卯上,感觉就是石头碰鸡蛋...”三爷双手握拳,砰的一对,然后左手松开,做炸碎状,道:“我是石头,他是鸡蛋——虽说当时已经传出他拿下了潜龙山庄的开发项目,但也仅限于传言,因为就前景观望,这个项目是建立于城市长远规划基础上的,尤其是与旅游业的发展相辅相成,可当时旅游产业的发展趋势并不是特别清晰,再乐观的估计,至少也应该是十年甚至二十年以后,才能断言潜龙山庄的开发价值,标志意义与实际效益到底哪个更大一些,所以北天官方也并不十分看好投资的落实,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当时根本就没有人清楚三小姐的底细,不相信她真的是一尊大神,据说政府给她提出来的条件相当苛刻,她却悉数应下,何止是傻?简直像极了有妄想症的精神病患者,行业内抢这个项目的人争破头,多半是抱着赌博心态,反正赌输了也是北天政府担责任,赌赢了,则必成为北天的一面旗帜,而北天也太需要一面旗帜了,现在你可以说他们那叫远见,可五六年前,所有人都笑他们是白日做梦,是异想天开的傻+逼,你说,我觉得他龙啸天就是颗臭鸡蛋,算是看扁他吗?他丫得着点阳光就灿烂,朝我脸上浇小便,我不治治他,我还是北天萧三爷吗?”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后背渗出一层凉汗,可是看三爷的样子,不知是对陈年往事已然释怀,还是压根就没意识到...

“差点灭了您的,到底是东...是昨晚那个白衣服的女人,还是三小姐啊?我怎么觉得是后者的可能性更高呢...”

三爷摇头,说道:“就是她,至于她与三小姐有没有关系,无凭无据的,我不敢妄言,我唯一能肯定的,只有她绝对不是三小姐这一点。”

我本想问三爷为什么如此肯定她一定不是三小姐,却听三爷叹了口气,苦笑着道:“就是时光逆流,重来一遍,我也还是不敢相信,三爷我苦心经营了半辈子,在她面前竟如海边堆起的沙堡,只一个浪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更可笑的是,我甚至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一直被我打压沉寂的对手突然联起手来反我,我还没来得及还手,我身后的保护伞们也粉粉倒戈了,虽然没有直接整我,却不再给我提供任何庇护和帮助,于是警察开始三天两头的找我麻烦,我的势力版图越收越小,稀里糊涂的就只剩下城东这一块发家之地了...”

我奇道:“那您又怎么知道这些都是她造成的呢?”

三爷指着头顶上的疤,道:“因为这一刀,是她砍的,也因为这一刀,龙啸天才没能整死我。”

【ps:祈福雅安...

ps2:昨天落下一章,会尽快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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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0章 】三爷往事(中)

【这章是昨天的,今天随后就更。。。】

“八十年代末期到九十年代初期,所谓的黑+社会组织远没有现在这么复杂这么多元化发展,大多还是流氓团体的性质,小混混二流子地痞无赖,崇尚的是最简单的暴力,打架厮杀,有时候是为了利益,但大多时候还是为了面子、为了威风、为了江湖义气,至今天为止,有一点也许变了,也许从未变过,那就是谁能打、谁胆大、谁够狠,谁就能服人。”.

“我误入歧途时,是在八三年那场全国严打之后,北天道上那些大气候的和稍微有些名堂的角色差不多都被抓了判了,坐牢的坐牢,枪毙的枪毙,鲜有几条漏网的,也不敢嚣张了,或收敛蛰伏,或干脆跑路,旧势力几乎是一朝覆灭,八六、八七那两年,风头渐过,纠正了一些错判重判,放出了一批人,其中无不道上的大哥级,这其中有些人就此改邪归正了,有些人却重新拉起了山头,蛰伏的跑路的也纷纷重出江湖了,可此时新生代已经泛滥崛起,并小有气候,血雨腥风还避免的了吗?”

三爷抿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道:“八十年代末,是北天黑+道最混乱的时期,大大小小的帮派势力、流氓团伙,就像我脸上的青春痘一样,多到数都数不清楚,你掐我我削你,谁都不服谁,没一天消停的,最夸张一次,七八个小帮派同时盯上我,找茬的、约架的、抢地盘的、浑水摸鱼的、想坐收渔翁之利的、跟我称兄道弟背后捅我刀子的...我领着几十个兄弟,砍了七天七夜没合过眼睛,菜刀剁卷了口,上面的血都没顾得擦过一次,将他们彻底给砍怕了,‘萧战赫’这个名字从此轰动全城,再没有人敢叫我‘丧家犬’或者‘流浪狗’了,人人尊称我一声‘萧大哥’...”

三爷似在炫耀,但手一直摸在头顶的他笑得并不得意,甚至引以为耻,仿佛大多数人回望过去,都会感慨自己曾经的幼稚一般,这是人生观、价值观发生了变化的表现。

“...到了九十年代初,北天真正成规模的组织,就只剩下了三个,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年轻一代,就只有我存活了下来,并发展壮大,盘踞东城,我靠的是什么?胆量、拳头和砍刀!群殴、单挑、暗算、遭遇战,我经历过恶斗险斗无数场,砍翻了多少成名的狠角色?可是能在我身上留下疤的,一个都没有,直到她出现...”

我没接话,我有些读不懂他的表情,太复杂。

“我虽然自负勇武,但也从没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我最自负的,其实是成就,打架我没输过,但我输得起,知道干不过你,跪下给你舔鞋底子都可以,正因为我能屈能伸,换来了今天的成就,我才绝对的自负,因为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啊,”说到此处,三爷叹了口气,“北天有‘大爷’,有‘二爷’,然后才是我这个三爷,但我原本是可以一鼓作气灭了那二位爷,直接做北天唯一的‘萧爷’的,只是当时刚娶了一可她妈妈,想为她肚里的孩子积点德,亦为她求个安稳踏实,再加上官方出面周旋调解,我才答应主动求和结盟,做了‘三爷’...当然,后来我还是把他们给灭了,江湖人最看重承诺和义气,更何况我们还插香头喝血酒拜了把兄弟,但我还是灭了他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三爷以前说过,他是为了做北天唯一的‘爷’,可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不是实话。

“因为自信!”三爷道:“我比他们更聪明,更厉害,就算我撕毁承诺不讲义气,也没人敢反我、能反我!之后我越做越大,再不收手漂白,官场里那些人也会越来越不踏实,所以我有自信,他们一定会全力支持我告倒龙啸天!但结果却是,我自负的成就,顷刻间...哎...”

三爷没说下去,我心下敲小鼓,若是让妖精知道将她老爸收拾的这么惨的人,是东方她妈...楚缘这臭丫头,交朋友的运气到底是太好了,还是太糟了?

三爷将捻灭的雪茄又重新点燃,弥漫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表情,朦胧模糊,更像是他心理的真实写照,“最初我并就不知道龙啸天身后还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输得莫名其妙,我怎能甘心?就想亲自会一会龙啸天...”

三爷嘴里说是‘会一会’,但隔着烟雾我都能看到他眼中不自觉的亮起一抹杀意,可想其目的绝不是喝茶聊天或者一起吃个饭泡个澡打打高尔夫什么的。

果不其然,三爷道:“龙啸天嚣张跋扈,但也不是个傻子,惹了我,哪里不怕我报复啊?平日深居简出,偶尔出行,也带足了保镖,让我完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你丫是要砍了他吧?!这叫会一会吗?这是恼羞成怒想玉石俱焚吧?!

“我跟了他一个多月,才终于逮着机会,这老头儿将新开业的大浪淘沙包场,却没带半个保镖,连儿子都没跟在身边,只有几个政府高官和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小子,换了你,你怎么想?”

三爷龌龊的微笑,似是提示,但明显是希望误导我。高官、奸商和年轻貌美的女人,的确,换做我是当时的三爷,我必然也会觉得这不是什么正经的聚会,然而我不是三爷,当即便已猜到,那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不仅有白衣女,恐怕三小姐和闵柔也在其中...

龙啸天将大浪淘沙包场?恐怕当晚做东的人是三小姐才对——三爷不知道,大浪淘沙的幕后老板,就是闵姑娘啊!

“这顿饭他们吃的不慢,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等他们一出来,我就怀揣着两把砍刀上去了,直奔龙啸天...他+妈的,如果当时没有那个女人,大概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许恒了,”三爷长长叹了口气,说不清是惋惜、庆幸、还是感慨,手指捏着雪茄,好像是攥着刀柄,一边说一边比划,道:“那天晚上下着雨,天很暗,我穿着黑色的雨衣,和外面执勤的保安混在一起,也不显得扎眼,龙啸天认出我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第一刀是左手刀,是直接朝着他脖子刺过去的,近在咫尺,可他娘的愣是没扎着!他旁边一个小娘们飞起一腿,正踢在我手腕子上,那把刀脱手飞上了天,我心里一惊,却也来不及犹豫,右手刀再出,这次是砍,目标还是龙啸天,龙啸天当时已经吓尿了,哪里还知道躲啊?又是那个小娘们,接住从天上掉下来的那把刀,后发先至,不但挡住了我,还硬是将我给震开了,不但震裂了我的虎口,更震得我整条手臂都是麻的,而她却纹丝未动!我那可是右手刀啊!她竟然也只用了单手!”

三爷为了向我充分说明那女人武力值之变态,将雪茄换到左手,右手抓住茶几的一条桌腿,屁股纹丝没动,单手便将茶几举得与我齐胸高,也许臂力大些的人都能做到,但能像三爷这样举重若轻的,恐怕整座城市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散落着照片的桌面始终与地面保持平行,三爷保持了足足十几秒,才将茶几轻轻放下,杯里的茶水好像都不曾晃动过,他的力量和控制力可见一斑。

毫无疑问,那个变态的小娘们,就是昨晚的白衣女,东方的妈妈,冉亦白!

“我知道遇着高手了,不敢大意,凝神静气,却见她一直笑着,特轻蔑特轻蔑的那种笑,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落魄时别人看我的那种目光,我哪里还忍得了?哪里还管她只是个年轻女孩?脑子里就剩下一个想法:她救龙啸天,我就连她一起杀掉,”三爷又开始比划招式,可想当年雨中的一番刀战,给他留下的印象有多么深刻,“我身高臂长,虽然有十年没再与人动过手,但功夫从没撂下过,又值壮年,力量是巅峰,体力也不输给年轻人,而她虽然灵巧,却不游斗,按理说我应该是占了绝对优势的,可我他+妈半点便宜都没讨着,她一连接了我三十几刀,面不红气不喘,游刃有余,跟逗我玩似的,倒是我自己累的没了力气。你别看金庸武侠小说里,高手过招动不动就是上百个回合,那是扯淡,生死相搏不是体育竞技,没有规则限制,胜负其实就在瞬息之间,更像古龙小说里的描写,像她那样只接招不还招,是将我小看到家了,三十刀一过,我心里就明镜似的,我栽了,彻底栽了,但我没丢刀认输,好歹我也是顶天立地的萧三爷,是北天道上响当当的一条汉子,输命也不能输人啊,所以最后我真是将命豁出去了,三爷敢说,北天没有第二个人能接住我在那种状态下耍出来的看家底的几刀,可她接住了,不但接住了,而且不等我力竭,连守带攻,我只看到她手里的刀这样、这样、然后这样一闪...”

三爷手腕翻转,正是白衣女昨晚用桑英杰的弯刀炫刀花的几下手法,“我刀飞了,人跪了,脑袋上挨了她一刀,满脸血流下来,我连我是怎么输的都不知道呢,就一招,从头至尾,她只攻了这一招...那一刻,三爷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句话白衣女昨晚也对手下的黄小莲说过...我暗叹,难怪三爷对她又敬又怕呢,她这一刀没杀了三爷,却让三爷更加深刻的品尝到了死亡带来的恐惧。

我倒是不愁去安慰冬小夜了——三爷倒是敢杀人呢,碰到白衣女,还不是一样栽了跪了?

我心里这个平衡,这个无耻啊。

!

【第1201章 】三爷往事(下)

“您当时是真想杀了龙啸天吧?那龙啸天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啊,而且还有官方背景的人物也在场,您行凶未遂,为什么又说,这一刀却是将您给救了呢?”

“本来这话我是带进棺材也不能说的,一为面子,二为承诺,但你与那女人认识,也就没必要瞒你骗你,反正你去问她,她也会说的,”三爷讪笑,四方大脸红的好像酒醉,道:“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和尊严,如果是我先招惹了龙啸天,输得多惨、怎么输得,都算我自找,坐牢还是枪毙,我全认,问题是他平白无故的、仅仅是看我不顺眼,便主动来招惹我的,我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才和他开战,虽然后面有人撑腰,但我用的绝对是正当手段,走的是法律程序,是那个老杂种不讲究,耍阴的玩混的将我逼入绝境,不除我不快,这口气你教我怎么吞的下去?我是宁可死,也容不得那个尿了一裤子的老头小觑我,所以我顶着脑袋上的刀刃要站起来,被那女孩砍死我认了,她不砍死我,我就掐死龙啸天!她见我这么执着,就问我原委,我敬她好身手,简单说了,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她回头就给了龙啸天一记耳光,然后对其他人说,今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谁也不许再提,在场的任何人,今后不得再找我的麻烦,前提是,我今后也不能再找龙啸天报仇...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龙啸天之所以能将我逼入绝境,倚仗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年轻女孩,她在并不完全知情的情况下就能做到这一点,让黑白两道为她卖命,那得是什么背景啊?”.

“可这不是更容易证明她就是三小姐吗?龙啸天是三小姐的合作伙伴,抑或说,是‘猎物’,您缠上姓龙的打官司,亦是给她添乱,这刚好成为她对付您的理由,而且在北天,有能力做到这种事情的人,特别是年轻的女人,只有三小姐符合条件啊,她是潜龙山庄开发得以实施的真正投资人,北天官方理所当然会支持她...”我嘴上如是说着,心里却暗笑三爷言不由衷,表面服了,可背地里却从没停止过匿名举报龙啸天,最后还拿许恒当枪使,不料被许恒给阴了。,!

说起来,许恒倒真应该感谢一下东方妈,没有她那一刀,三爷哪能这么容易就上了他的当啊?

我忽然觉得,‘缘’这种东西似乎真的存在,冥冥之中,编织成网,将我们早早的联系在了一起,只是我们迟迟没有察觉到罢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敢断言那个女孩不是三小姐,”三爷笑道:“政治较量说起来复杂,但剖开了,只看本质那点东西,却也简单的很,无非就是一个‘平衡’,然后每个人都想在维持这种平衡的基础上再打破这种平衡,使自己成为受益者。潜龙山庄的开发,有支持者,必然就有反对者,他们的目的都在于此。我为什么没去争取这个项目?对我来说这难道不是一个漂白的最佳机会吗?赌一赌的价值还是有的吧?但我不能,因为我身后的人是反对者,他们支持我告倒龙啸天,何尝不是一种政治立场上的反击?为什么关键时刻他们软了怂了,不惜害死我连带着被我害死,也要帮着龙啸天收拾我?显然,是有第三方势力介入进来,其强大,足以毁掉他们的政治前途,他们不得不选择妥协,三小姐有这种能量吗?她今天都未必有...”

三小姐确实没有,但苏逐流有...这话我没说,我虽然总是恶意的去揣度三小姐,但内心里却并不愿意她真的就是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我希望是我想的复杂,而不是她真的就那样复杂。

“...而且,仅以龙啸天的人品、威望,是不足以统领**,让他们抱成团来对付我的,要知道,那些人多是‘大爷’‘二爷’的旧部,是八十年代就成名立腕的江湖人物,资格老,自视甚高,莫说看不起那些新兴势力,就是彼此之间也称不上和睦,即便与龙啸天有利益关系,肯卖给他面子,也很难相信他们会为了龙啸天而放下身段,联手对付我这个‘后起之秀’,再说,真能将我灭了,利益该如何分配也是个大问题,龙啸天毕竟不是道上人,没有一个德高望重、能服众的老江湖老前辈震场面,这些人是不可能聚到一起的,你觉得三小姐像是那种人吗?”

这一点确实不像,“可昨晚那个女人也不像啊,三小姐今年二十七岁,就算那个女人保养的好,年长她不是一岁两岁,水灵模样摆在那里,怕也‘德高望重’的有限吧?”

“看问题不是这么看的,江湖人,看重的是辈分和实力,你辈分够高,又有实力,别人就肯服你,当然,你也能这么理解——你有实力,我怕你,但我要面子,不能承认我怕你,所以我就承认了你的辈分。”

说到底,还是看谁的拳头硬...

“她是什么辈分?实力很强吗?”其实我更惊讶的是,东方妈居然是混黑+道的,难怪她总说她不知道她妈妈到底是做什么的呢,不是她妈妈隐瞒的好,就是她羞于启齿...

“她辈分应该是很高的,”三爷不掩崇拜与羡慕道:“抗战时期,北方曾经出过两位绿林豪杰,一个叫王无天,一个叫朱皇鼎,都是玩刀的高手,据说杀鬼子的时候两人就互闻大名,故而有过一番比试,不分伯仲,后来一个从军,一个经商,双双金盆洗手,但究竟谁才是华北第一刀的争执却从没有停歇过,为此相约一年一战,只有道上资格最老、辈分最高的几位大佬才有幸见证,可他们两个老不死的对掐了一辈子,见证的人换了几茬子,也没能分出个高下,再后来有传闻,王无天在特殊时期时期断了一条胳膊,这场比试也就再难分出胜负了,继而不了了之,可两人这段传奇故事,却至今被一些人津津乐道。六七年前,京+津地界上突然冒出一个年轻女人,一个人,一把刀,杀出了一片天下,有老辈人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朱王的刀法,可到底是王无天的,还是朱皇鼎的,却因为两人的时代已经太过久远而分不清楚了,但不管是朱还是王,她这辈分、背景,都可见一斑,否则傻子才信,她一个女人,只凭一己之力,便能在藏龙卧虎的京津地界闯出一番名堂。”

如果不是因为其中一个角色与我有关系,我会怀疑三爷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在给我讲故事...

“你不信?”三爷读懂了我的表情,呵呵笑道:“其实我也不信,可脑袋上挨了这一刀,不信我也信了。”

言外之意,不就是给自己输了找个好看点的台阶吗?我严重鄙视她...

真的假的,有机会问问东方,她还能骗我不成?话说到这里,我已然明了,三爷对白衣女所知有限,惧怕居多,他了解的恐怕还没有我现在了解的多,因此对这个问题也就没了纠结的执念,反而在意起另一件事情,“‘三爷’‘三爷’,您曾经已经做了北天唯一的爷,但‘三爷’这称谓,却一直沿用下来了呢...”

三爷脸色微微一变,迅速掩饰,笑道:“小子,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奇怪,”桌上的照片、录音等物未必有用,但我还是装入袋中,用以帮三爷向老墨邀功,口中却道:“那个女人对龙啸天的所作所为并不完全知情,其实也可以证明她帮龙啸天对付您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留情,对吧?可即使如此,您身后的保护伞也只是保持沉默,没有落井下石,在您蛰伏东城后,龙啸天对您的打压力度就明显减弱了许多,这与他不除您而不快的心气似乎不太搭调啊...”

三爷眯起了一双吊眼角的眼睛,“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是不是真正付诸打压行动的这些人,在那个女人开口之前,就已经放弃了将您赶尽杀绝的打算?”

“他们有理由这么做吗?”三爷道:“我可是出尔反尔、不仁不义之徒。”

“如果我是桑英杰,我可能会跟着这种老大有福同享,但一定不会跟着他有难同当。”

三爷一怔,然后哈哈大笑,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有些执意的问道:“您说您自负于成就,不怕人反,可灭了大爷二爷之后,却仍以‘三爷’自居,应该不是怕背负骂名吧?”

“事情说完了,拿了东西,滚蛋吧,一可在外面,肯定和你还有话说,我就不送你了,再说,也没有老丈人送女婿这一讲。”三爷不理我的疑问,下了逐客令。

我不再问,起身向外走,走到门口,就听三爷叹了口气,问道:“小子,你知道一可的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我心里骤然一紧,缓缓点头,“现在知道了,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么多。”

三爷摇头,庞大的身躯依靠在沙发里,故作轻松的笑道:“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因为你知道什么事情不该让一可知道,对不对?”

这话分量很重,我轻轻嗯了一声。

出门时,我仍听三爷自言自语的小声说着,“他们不仁,我不能不义啊,命都没了,至少别再落个骂名,也算我尽了兄弟之义...”

我有些看懂三爷了,这个身躯伟岸的男人,这个乐观开朗的男人,肩上肩负了太多太多足以将他压垮的东西。

他后悔走错了路,却从没后悔坚守那条路上的规矩,因为那是对自己的惩罚,让心里永远的痛,告诫自己,这条路,没有头,走下去,只会伤害更多身边珍惜的人,从而让自己更加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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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2章 】萧妖精的懂与不懂(上)

【第1202章】萧妖精的懂与不懂(上)

走出三爷的办公室,就看到了妖精,她坐在正对办公室的、也是最显眼的办公卡座里,严格点说,那姿势不能算‘坐’,而是躺,慵懒的不成样子。89阅

她右手自然下垂,指间翻旋着一只银色的书写笔,左手搭在桌上,无聊的转动着一个精致的双层隔热的玻璃水杯,任谁都看得出这位小公主心情很遭,以至于整个办公区的员工都噤若寒蝉,或同情或三八或幸灾乐祸的望着站在妖精身旁瑟瑟发抖的任姓小秘书。

妖精这副旁若无人般浑身没骨头的慵懒形象,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昨天晚上心无旁骛自顾自赏月的东方妈,她们身上竟有着一种极其相似的气质,做个形象化的比喻,就如同雄狮和猛虎这样的大型猫科动物,当她们在笼子里或者电视里的时候,你会欣赏,会喜爱,可当她们活生生的就在你眼前事,即使只是在打盹卖萌,你也只会惊恐万分,胆颤到不敢妄动,此时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冷漠、骄傲与不可侵犯。

所以就算妖精嘴里含着一口水,嘟圆了小嘴,香腮像只青蛙似的时鼓时收,却就是不将水吞下去,觉得她憨态可掬的,也只有我而已。

妖精是看着我走过来的,可她一动没动,还故意转开了目光,我轻轻踢了踢她的脚,她才咽了嘴里那口不知道含了多久的水,瞪着一双大眼睛,道:“干嘛?”

我盯着她裙底,笑道:“走*了。”

“啊——”妖精惨叫一声,忙不迭的跳了起来,低头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走*,也不可能走*——她昨晚过来我家时,虽然只穿了一条宽松款的齐膝连衣裙,但早上比较凉,楚缘是借了她一件上衣和一条黑色七分打底裤的。

小妖精知道被我耍了,红着脸嗔道:“流+氓。”

我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问道:“缘缘呢?”

妖精没好气道:“走了,在楼下等你呢。”

我知道妖精对楚缘接受冬小夜的态度肯定有些不满,可听得她如此口吻,还是被吓了一跳,以为她俩发生了矛盾,楚缘被气跑了,急道:“你.”

妖精挺胸仰头,冷声道:“我怎么了?”

我本想说,‘你不知道外面现在很危险吗’,可自己心里也明白,妖精真若和楚缘闹翻,责任也完全在我,我凭什么数落她?便叹了口气,道:“你好好听你爸爸的话,他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独自将你拉扯大,不容易,前辈子过了四十多年,有将近一半时间是为你活的,现在你长大了,懂事了,他也开始变老了,能体谅他的地方,你就多体谅他一些。”

说话时,我刻意朝任秘书看了一眼,任秘书满脸羞红,但目光溢满了感激,让我心下惭愧,妖精应该早就知道她与三爷的关系,只是本着眼不见为净的态度,不同意也不反对,今儿存心找她茬,纯粹是因为我,憋了一口怨气,无处发泄,故而迁怒。

但等不及妖精回答,我又道:“南哥哥还有急事,先走了,等你气过了,不气了,愿意理睬我时,再给我打电话。”话音落时,我人已经在十步之外了。

我没办法不慌张——楚缘一共两个朋友,东方被关在家里,对她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妖精再和她吵架,这刺激哪里还是她可以承受的?且臭丫头生气、伤心或者受了委屈时,除非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否则绝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而是常常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让周围不断变化的景象帮助自己分散脑袋里纷乱复杂的想法——就算外面没有危险的人,这种情绪状态下她一个人也太不安全了啊!

可我却是头蠢驴,离开办公区,拐了两个弯,没找着电梯不说,我居然还迷路了!

不晓得这座双子大楼是哪位天才设计的,不但装潢奢靡大气、精美豪华,犹如华丽的艺术品,内结构之复杂,也堪称艺术,偏巧我是个不懂艺术的人,前两次有人领路,没觉得怎样,可这次一个人,心里又急,看哪条楼道都像是刚才来时走过的,察觉到走错了再往回找,又觉得不管哪条楼道都陌生之极了.

不怪三爷爱吹嘘显摆,这地方不但邪门,而且的确大的离谱,再加上他公司经营不景气,员工不多,急得我头上直冒汗,想找个活人问路,却连个鬼影都撞不着,倒是差点撞进女洗手间——这栋楼男女洗手间是分开的,男洗手间在楼的另一端,也就是说,我在楼上已经折返了一个来回!

“你说你有急事,就是急着来偷窥女厕所吗?”

我回头一看,喜上眉梢——萧妖精好像真的是只小妖精,在我最需要她帮助的时候,她无声无息的出现了。

“小祖宗,你可救了我了,快点告诉我,电梯在哪呢?”

妖精伸手一指,“里边。”

“谢谢——”我对妖精的信任有点盲目了,转身便往里走,手都推在门上了,才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女洗手间好不好?!

可没等我质问,就听身后那只臭妖精‘嘿’的一声,将我连撞带推挤过了线,我吓得“啊啊”大叫,赶紧用手里的文件袋挡住脸,生怕被当成变态色魔,没听见女声尖叫,才慢慢露出一只眼睛——运气太好了,里面没人!

哥们脾气再好,心脏玩了这么一圈过山车也受不了了啊,回身斥道:“臭丫头,这种玩笑能随便开吗?!”

“为什么不能?!”妖精好像一早就知道里面没人,挡在门口,阴着小脸道:“是你的玩笑过分,还是我的玩笑过分?”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这种玩笑?!”我要出去,却被妖精推着胸口顶了回来。

“刚刚!”妖精怒道:“你为什么让我气过了、不气了,愿意搭理你时再给你打电话?!”

我一怔,“这话错了吗?”

“错了!”妖精的眼泪说掉就掉,哭道:“你不哄我,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怎么可能气过去?!你根本就是不想我搭理你,不想我给你打电话才这么说的!唔.明明错的就不是我,是你出轨对不起我的,你为什么不哄我呀?唔.唔.哇——”

我顿时慌了,兜里没有手帕也没有纸巾,我抻着袖子要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啊.”

“我就哭,我为什么不能哭?!”妖精打开我的手,压抑的委屈倾泻而出,“你喜新厌旧,不要我了,还不许我哭吗?!”

我喜新厌旧了吗?我有时候倒非常希望我是个喜新就会厌旧的人,如此就不会这么博爱,这么纠结痛苦了,能坏的透彻,做个彻底的人渣,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啊?对我是,对那些被我伤害着的人,也是.

“是南哥哥对不起你,南哥哥不值得你喜欢.”

“不许你用这种哄小孩子的口吻和我说话!”

“我没有啊.”

“你有,就是有!”妖精愈发激动,双拳雨点般敲在我胸口,“在你眼里,我和程流苏、墨菲、薛紫苑、冬小夜她们不一样!她们都是女人,我只是个女孩,所以你对她们都是认真的,就只对我一点也不认真!你觉得我不过是小孩子,根本不懂得爱情!你觉得我喜欢你,只是脑袋一时发热,敷衍我两年,等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也就不再喜欢你了——就像你对缘缘那样,是不是?!”

我语塞,无法否认。无聊时我常常会将我身边的女孩子做个比较,并且一直觉得,如果妖精再年长几岁,依然是现在的性格,她一定就是最接近于我理想中的完美女朋友了——她有流苏的活泼,有紫苑的体贴,有墨菲的坚韧,有冬小夜的果敢,有小东方的城府,还有,最重要的,永远像妹妹一样对我的仰慕与信任.

然而现在,她只是个女孩,寂寞中邂逅了其实很普通、她却自己为与众不同的我,从而活在幻想出来的完美世界中的天真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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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3章 】萧妖精的懂与不懂(中)

【第1203章】萧妖精的懂与不懂(中)

“我告诉你,我已经不小了!我马上就二十岁了!我不是缘缘,也不是小东方,我什么都懂!喜欢像她们一样孩子气的胡闹是我的错,但长得嫩不是我的错!我也不喜欢我的身高,我也不喜欢我的娃娃脸啊!可是你有女朋友啊,我不利用这些,不装得像个小孩子,我怎么接近你?你又可能会像对小东方那样好无戒心的对我吗?肯定不会,你一定会像防女色狼一样防着我的!哇——人家不是小孩子!人家也不是女色狼!人家就是喜欢你嘛!”

妖精越哭越大声,鼻涕流过了嘴唇,也不擦,满脸花。..

“南哥哥.不是,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最怕女孩哭鼻子,见着就慌,“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将你当成小孩子了.”

“我不是小孩子,所以你就可以跟我说分手了是吧?!”

分手?咱们俩什么时候确立过男女朋友关系啊?我快被这丫头哭懵了。

“别哭了!”我喝道:“再哭我这辈子都不理你!”

事实证明,蛮横粗暴有时候确实比宠着哄着管用得多,楚缘也爱哭闹,折腾我十年,任我怎么犯贱都没效果,结果扒了裤子照着小屁股一顿毒打,反而听话了、老实了,没想到妖精和她一样,都是吃硬不吃软。

见我怒了,她立马噤声,但还是委屈,“你凶我.”

“哭得我闹心,不凶你我还夸你啊?”我索性狠心到底,道:“要我哄你?我怎么哄?骗你你信吗?缘缘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也亲眼看到了,我和冬小夜就是这种关系了,不止冬小夜,我和薛紫苑也是这种关系,你不是今天才知道吧?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孩子,懂爱情,是认真的,你出去对着外面的镜子好好照照,然后问问你自己,你像吗?你不是孩子,你什么都懂,你那么认真,喜欢上的就是我这种男人?!母鸡都不会把食盆当成粪盆,你却把粪盆当成食盆,真以为鲜花就应该是插在屎上的啊?我当你是孩子你还不满意了,难道非要我当你是傻+逼你才乐意啊?”

“我乐意我就是乐意!你哄我啊,你哄我我就高兴,你骗我啊,你骗我我就相信你!”

“那你就是傻+逼!”

“我喜欢做傻+逼!最喜欢做傻+逼了!”

“你.”我想骂,可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能比妖精的自贬自虐更恶毒。

妖精脸上不但有鼻涕和眼泪,还有叛逆与得意。

亮堂而干净的女洗手间里,一个男人与一个女孩互不相让的对视着,男人气恼而无奈的粗重喘息中,偶尔响起女孩抽噎与吸鼻涕的声音。

“小屁孩,你果然什么都不懂,”我平缓了呼吸,降低了声调,叹道:“连自己都不懂得珍惜,你懂得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未来?你连什么是生活都不懂!”

“死处男,你什么都懂,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任性为什么发脾气?”

我答非所问,自以为有必要强调重点,各种意义上的重点,“我不是处男!”

妖精无视我的凶神恶煞的警告抑或狼心狗肺的炫耀,幽幽道:“你说我不懂珍惜自己,是因为我从来没遇到过一个能像你一样珍惜我的人,你不哄我不骗我,会凶我,要我好好珍惜自己;你说我不懂什么是现实,我比你懂!现实就是甜甜的,酸酸的,苦苦的,痛痛的.如果不酸了不苦了不痛了,那甜甜的感觉也会一起消失了,因为有不喜欢的东西,我们才更清楚自己喜欢什么;你说我不懂生活,你才不懂!生活就是要我们勇敢的接受现实中的残缺!享受其中那部分美好!你说我不懂未来,对的,我不懂,也不想懂,我不知道‘未来’是多久,在那个‘多久’之后我想要的幸福和快乐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今天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幸福和快乐,我知道我明天、后天、大后天、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为此后悔!因为你什么都不懂,所以我要任性,我要发脾气!”

我愣了,望着眼前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娇小女孩,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忽听外面‘嗒嗒嗒’的响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我骇然色变——有人来!脚步很快,几乎是一路小跑,而且不止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一个,一共两个人!

这里可是女洗手间啊!一个大男人,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孩.被人看到,人家会怎么想啊?

我慌了,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出去已然来不及,因为这边只有一个独立的女洗手间,并没有男洗手间,出门撞个面对面,谁还不知道我是从女洗手间里离开的?跳窗户?闹呢,这是十四楼啊,我又不是蜘蛛侠!

“快藏起来啊!”妖精也急了,和楚缘一样,‘没脸没皮’都是有触发条件的特殊技能,即发动对象只能是我,换到别人面前就不灵了。

“我往哪藏啊?!”我比妖精急,类似的事情之前我就遭遇过,那个倒霉又马虎的女孩是姚婉儿,想到一向崇拜尊敬我的小姑娘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看我的目光都像是在认识一种新发现的、且具有超强攻击性的非人类物种,哥们就后怕,婉儿尚且如此,换了其他女人,不得直接脱下高跟鞋砸死我啊?

“隔间里!”妖精不由分说,将我推进右手边的一个隔间,太急了,发力过猛,不慎一脚踢在我脚踝上,我吃痛,向后跌倒,她也跟着失去了平衡,我俩双双摔坐在马桶上,我脑袋撞墙,疼的天旋地转,她还好,拿我当了肉垫,面对面的骑坐在我腿上。

洗手间外面宽敞大气,隔间里却窄得很,妖精也来不及调整姿势,忙不迭的关门上锁。

我还要起身,“不行,能听见——”

“别出声她们就听不见!”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能听见.唔——”

我话没说完,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妖精赶紧捂住了我的嘴,脸上却有些茫然,不晓得我能听见什么,但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小跑进来的女人非常急,而且刚好进了我们旁边的隔间,宽衣解带,感觉还没坐稳当,一股激流便劲射而出.

妖精顿时羞的面红如血,伏在我耳边命令道:“不许听!不然我咬掉你耳朵!”

我亦老脸火烫,用口型回答:你咬掉耳朵都没用,除非你能咬掉我脑袋.

那女人也不知忍了多久,水势稍缓,就听她特舒坦的长长吁了口气,说不尽的轻松畅快,配以潺潺的水流声,着实令人遐想,倒不是想对面的女人长得什么样子是怎样一副表情,而是骑在我腿上的这个女孩,难道每次上厕所,也会发出这样的愉悦的声音吗?

妖精好像从眼睛里读出了我脑袋里那些龌龊的想法,羞得真来咬我的耳朵了,没使劲,反倒是痒得我险些笑出声来。

女洗手间里,就这样躲着一男一女,姿势暧昧,且在一板之隔,偷听另一个女人方便,这多尴尬啊?

但这还不是最尴尬的.

后面那个女人进来之后,一边笑着调侃隔壁的女人,一边竟直接来拉我们这个隔间的门,“任任,你也太没出息了吧?瞧你刚刚被小公主吓的,如果小公主没追着咱们未来姑爷一起出去,你是不是干脆就尿在裤子里了?”

隔壁的女人,竟然是那个任姓小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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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4章 】萧妖精的懂与不懂(下)

妖精屏息静气,但与我又不太一样,她也担心后进来的女人发现我俩,可她显然更在意隔壁小秘书的回答。

被唤做‘任任’的三爷的小情人没有说话,不是羞臊的无话可说,就是默认了。

如此尴尬甚至难堪的被调侃,她却拙于言辞,可见她平时斯文腼腆的淑女形象并不是装出来的,或许妩媚放浪也是她真实自我的一部分,但显然,那一部分她只会在三爷面前展现...大概是因为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我想到了墨菲,任秘书人前人后性格反差之极端,与墨大小姐确有些相像,一定要找个词来形容的话,最贴切的莫过于...闷骚。

后进来的女人则像小宋佳,八卦热情极高,且神经相当大条,门被妖精反锁了,她拉不开,已然证明里面有人,却没走心思似的,移步进了另一个隔间,仍自顾自的调侃着任秘书,那语气,俨然以过来人、老大姐自居,恨铁不成钢道:“你说你,和咱们老板都谈了几年恋爱了?你是大二还是大三时就跟了他?就算从大学毕业开始算,到今天也整整三年了吧?女人最宝贵的一段时间你都给了他,可为什么直到今天,你在他女儿面前,还是以破坏他们家庭的第三者自居呢?你到底是太傻?太天真?还是太善良了?老板也是的,各方面都很men,惟独在小公主面前,胆小谄媚的连做父亲的模样都没有了,十足一奴才啊,他爱人都过世十几年了,他就是不敢再娶,我实在想不懂他到底有什么可忌惮的,桑大狗腿不是常说吗?老板自从认识你以后,就再没有过其他女人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干脆肯给你个名分呢,大家心里都踏实啊...他不主动给你,你也不能被动等待,听姐的,男人是不能宠的,女人是等不起的,你必须自己争取!依我看,老板对你的感情,未必不如小公主,所以你不妨采取主动,小公主不是早就察觉到老板和你的关系,但就是不肯表态吗?你可以逼她嘛,不管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你做她后妈,只要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将事情摆到明面上,老板就非得拿个态度出来不可了,对吧?咱真不是没有这份底气,再说以老板的为人,我不信他耽误了你这么多年,最后却不要你。”

这位极能八卦的姐姐定然是办公室小团体的中心式人物,具备了‘以自我为中心’及‘自以为是’的领导品质,她语速极快,问句与问句之间不作任何停歇,不予人反驳的同时,便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或者建议,其充满自信与热情的好意,让人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

坦白说,她已经完全超越了八卦的范畴,善意的理解,她是个滥好人,爱操心,可小气一点人,难免就要觉得她是吃河水长大的了,管得太宽,甚至颐指气使,越俎代庖,

小秘书爱听不爱的,反正妖精是不爱听了,听那位八卦姐姐提到自己的母亲时,她表情变了,再听说老爸对情人小秘书的感情未必就不如自己时,她眼神也变了,阴寒中闪动着恐惧与不安,因为恐惧与不安,而难以压抑身体的里烦躁与愤怒,她呼吸渐急渐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相信我的预感——如果隔壁的小秘书认同了八卦姐姐的话,妖精即刻就会发飙。

所以我下意识的抱住了妖精,将她搂紧,她若冲冠一怒,不但会给我扣实一顶变态色魔的大帽子,她与小秘书彻底破裂的关系,也真的会让夹在中间的三爷两难——对于这种‘两难’之愁苦,我太清楚不过了,或许八卦姐姐真的是好意,可她也确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看到妖精脸色又变,似羞似嗔,我才发现我这行为是有多么容易惹她误解——我俩本就贴在一起,我这一搂,她前贴的幅度并不明显,倒更像是我扎进了她怀里...我的脸正在感受着她胸前那对惊人饱满的柔软与弹性!

在不能发出任何声响,甚至乱动都不可以的前提下,妖精完全有理由将我的行为理解为趁人之危的揩油吃豆腐!

妖精不能躲,也没想躲,瞪了我一眼,竟得意的用口型道:“你自己出卖了自己~”

如果我可以,我真想将脸塞进马桶里,因为不可以,我决定,就近将脸埋入妖精挺拔的山峰,馨香入鼻,宛如幽谧百花谷,真是个逃避现实的好地方,心里不自觉的就默诵起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我能感觉到,妖精的胸口不再起伏不定,但她的心跳明显加快了许多。

短暂的沉默之后,小秘书柔声细语的笑道:“女人如衣裳,是穿在身上的,女儿如心肝,是长在身上的,我怎能与小公主比啊...就好像你去逛街,看到一件你特别中意的衣服,你非常喜欢,可穿在身上却不合适,也不舒服,怎么办?是迁就自己的喜好,还是迁就自己的感觉?明明不合身还非要穿上,不但衣服不舒服,身体不舒服,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对你品首论足,你心里也会不舒服的,对吗?”

小秘书这个比喻既形象又贴切,同时亦委婉回驳了八卦姐姐的建议,只这一句话,我便明白三爷为什么会恋上她了。

“那你就甘愿一辈子只做情人啊?”八卦姐姐很愤怒,好像一辈子只能做情人的不是小秘书,而是她自己。

“也没什么不好呀,”小秘书笑道:“我和他在一起,图的是他对我好,我喜欢他,他喜欢我,这就是全部啊,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八卦姐姐道:“真想对你好,他就应该娶你,给你名分,免得你在小公主面前总是那么尴尬,那么抬不起头来,让大家都看你笑话。”

“这不能怨他,也不能怪一可,怪就怪我刚恋爱的时候太年轻了,喜欢任性纠缠他,而他又总是包容迁就我,以至于冷落了一可,连一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他都不知道。如果我是一可,我也会恨那个抢走自己唯一亲人的坏女人...”小秘书每每说到‘一可’这个名字,口吻中都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母性的包容与幸福,而萧妖精对此也有反应,身体总是不自觉的绷紧,再放松...

“呸呸呸,如果你是坏女人,天下还有好女人吗?”八卦姐姐很爱护任小秘。

“如果我都不算坏,天下就没有坏女人了,”任小秘自责道:“一可从乖乖女变成小太妹,还不都是因为我?因为我霸占着她爸爸,她被人欺负,受了委屈,都找不到人关心她,安慰她,所以学着自己保护自己...你说我怕她,我怎能不怕啊?如果她再因为我作践自己,我伤害的就是他们父女两个人。”

小秘书怕萧妖精,原来是为此...

我欣赏她的善良,但我不欣赏她的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可转而一想...楚南,你丫与她是何其相似啊!

我悄悄抬头,妖精望着隔间的墙壁,微蹙着柳眉,紧抿着嘴唇,若有所思,若有所愁。

八卦姐姐长吁短叹,“你呀你,心地太好了。”

小秘书已经方便完了(我暗自庆幸,还好只是解小手,若是上大号,我真得跳楼了),旁边传来她扯纸卷的声音,同时故作坏笑道:“我真的很坏的,刚才说不想结婚是骗你的,我也老大不小了,爸爸妈妈又一直催,我不在乎,但老人家在乎啊,所以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结的。”

妖精浑身一颤,紧张了。

“那就听姐的,跟小公主摊牌。”

“没有必要的,”任小秘胸有成竹的笑道:“战赫说了,一可明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却故意装作不知道,不肯表态,就是心里犹豫,不知道应该同意还是反对,这就证明我们俩的事情不是没机会,一可不反对,是体谅他这个父亲,不同意,是因为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担心他娶了老婆,就不疼女儿了,心里缺乏安全感...”

八卦姐姐比自己的事情还着急,“那可怎么办啊?”

“什么都不用办,”任小秘道:“等一可有了喜欢的人,她就不止一个亲人了,呵呵,这个人,她现在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妖精脸上的红晕瞬间爬过了脖颈,胸口的起伏又加剧了,这次完全是羞的,我亦老脸火烫,便听八卦姐姐拍手喊道:“姑爷?!”

“是啊,”任小秘起身提裤,提及之前的事情,仍心存感激,道:“你不见方才姑爷为我说话以后,一可对我的态度立刻就变了吗?无论多么叛逆的女孩,最后总会遇到一个令她心甘情愿言听计从的人,这是命中注定的,对一可而言,咱们姑爷就是这样的人。”

任小秘背地里对萧妖精都是直呼其名的,对我却尊称‘姑爷’,不可谓不怪。

一股热气吹入我耳中,却是妖精俯首在耳边,用温柔性感的声线轻轻说道:“大叔呦,我的南哥哥,如果你能狠下心来说你不爱我、不喜欢我,就摇摇头,我保证,我再也不烦你,等下辈子再来爱你;如果你承认你爱我、喜欢我,那怕只有一点点,就点点头,那么从此以后不许不让我对你言听计从,让我心甘情愿做永远属于你的小傻+逼——我要的不多...这辈子,你做我的命中注定。”

【ps:抱歉,昨天看牙医,又跳了,争取明天补上...】

【第1205章 】问题儿童劫

我快要融化了...

脸皮,心脏,都难以承受妖精这份感情的温度,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身体里的每一条经脉,都快要燃烧起来一般。

但我不会因为感动和情动,就天真的以为萧妖精是做好了彻底的觉悟——她的选择题没有任何公平可言,是绝对的、单方面的要挟,因为无论我摇头还是点头,被伤害的人都是她自己,区别仅在于,受伤害的深浅,于我于她,是两种理解,是两个不同的答案而已。.

“我数三下,你不摇头,我就当你点头了。”

我必须摇头,但摇头之前我必须先得到她的一个承诺,即她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萧妖精早不问晚不问,非要在任小秘道出自己害怕她的原因以后向我抛出这道选择题,就是算准了我的性格,知道我必然先要得到她的承诺,否则定会瞻前顾后。

遇到我之前的萧一可是个浑噩度日的小太妹,即便离开我,她只是重新回到过去那样的状态,我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怎么可能做得到!

她竖起第一根手指,我想要附在她耳边说话,她故意用另一只手顶住我的脖子,同时向后仰头,在狭小的空间里最大程度的拉开与我的距离。

她竖起第二根手指,我用口型喊话,她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却故意装傻,一脸茫然的望着我。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竖起了第三根手指...

换做任何一个时间,或者换成任何一个地点,她都不可能有如此耍赖的机会,但就像我经常说的,世界上没有‘如果’——这里是女厕所,有两个刚刚小解过,还没有离开的女人。

倘若隔壁不是任小秘,我不怀疑我有勇敢戴上变态色魔的大帽子也要出声拒绝妖精的气魄和胆量,但她偏偏就是任小秘,三爷的情人,未来有可能就是妖精的后妈,天晓得失恋且又被她撞个正着的妖精会不会迁怒于她...但我知道,萧妖精可以为了我而迁怒墨菲,不仅险些泼了她一身臭大粪,且直到今天也将其列为自己最厌恶的人之首,力压宿敌王小萌...

萧妖精说自己与楚缘、东方不一样,可在我看来她们真的没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性格存在严重问题的女孩子...可仔细想一想,我身边的女人,又有谁是性格没问题的?要说孩子气,流苏、墨菲、紫苑、虎姐,包括今早返回老家的舒童,未必就输给问题三少女...

念及此,我不禁苦笑,我犯的哪里是什么桃花劫啊,应该是‘问题儿童劫’才对,我觉得我应该给自己起个绰号,就叫‘问题妹子收容中心’算了,如果涵盖范围再扩散一些,将所有因为我的性格而招惹来的麻烦人麻烦事都包括其中,‘问题收容中心’,这名字再贴切不过了。

妖精数完三个数,自作主张的决定了我喜欢她、我爱她,脸上的眼泪还没干,已然笑成了一朵花,挂着露珠的花,她下面,是我,坐在马桶上的我...我叹气,难道鲜花的命运真的就是插在粪上吗?鲜花到底是怎么想的,粪表示,不明白。

“你一提姑爷我倒想起来了,今天是姑爷送小公主过来的吧?这么说,小公主昨晚和姑爷在一起?哦呵呵~没看出来啊,咱们清纯高傲的小公主,原来是这么主动的类型啊。”

之前感觉,八卦姐姐的理论一套一套的,似乎比任小秘年长一些,可越听越觉得,这货基本是在纸上谈兵,没有任何实践经验,现在再听她不怀好意的坏笑,基本就可以确定了,她恐怕比任小秘还要年轻。

妖精脸皮忒厚,不羞不恼,又贴在我耳边,轻笑道:“大叔,我还能再主动一点的,要试试吗?冬小夜能做的,我都能做哦,那个男人婆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哦。”

妖精大概自己都不曾发觉,她叫我‘大叔’的时候,玩笑居多,但凡稍有认真,她都是像东方一样叫我‘南哥哥’的。

我已经憋了一肚子邪火,哪容她再戏耍我?也贴着她的小耳朵,道:“好啊,那你就主动一个给我看看,不需要你做到她做不到的,只要她能做到的你做不到,刚才那些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你别做我的小傻+逼,我也不做你的命中注定。”

妖精得意忘形,对我的脾气秉性太有自信,不料被我反将一军,登时荒乱无措。

这道题同样无解——我承认你懂感情,懂现实,懂生活...但你个小屁丫头懂性吗?

何为性?是一门可深可浅的学问!浅,则人人懂之,深,则奥妙无穷!这可不是你一个没入门的孩子单单豁得出去就能完美解答的高深题目!

再说,以我对萧妖精的了解,磨嘴皮子她能耐,真刀真枪,她能承受的底线最多就是接吻而已。

我第一次体会到非处男的优越感和强大自信心...

妖精纠结挣扎,任小秘与八卦姐姐的对话仍在继续,两人先后离开隔间,在洗漱台前洗手,就听任小秘笑道:“你乱想可以,千万不可以乱说,一可她未必高傲,但清纯是假不了的,她去姑爷家里,都是打着去找姑爷妹妹的幌子,你觉得她主动,是因为她在姑爷面前乖巧听话,还有点刻意卖弄,想讨姑爷喜欢,与平时的沉闷自闭反差太大造成的,我觉得吧,姑爷喜欢肯定是喜欢一可的,可这种喜欢大概有一多半是大哥哥对小妹妹似的喜欢,一小半才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再加上姑爷现在有女朋友,所以根本不可能主动去碰一可,不然她爸能放心一可在外面留宿吗?”

任小秘话说在点上了,所以萧妖精快要抓狂了。

“小公主也不容易,难得遇到个好男人,还是抢手货,听桑大狗腿说,喜欢姑爷的女人多着呢,哎...”

“呵呵,你叹什么气?喜欢他的女人多,碍着你什么事了?”

“存心取笑我是不是?我就是喜欢姑爷那样的男人,怎么了?美女爱帅哥,有错吗?更何况姑爷在咱们北天可是大大的英雄,潜龙庄园单挑许恒团伙,正气!赤手空拳街斗持枪悍匪,霸气!前任北天第一帅哥柳晓笙害人不成反被己害,是姑爷舍命与狼搏杀将他救回来的,大气!更难得的是,人家不骄不躁,始终低调,你都知道,现在北天有多少女孩子暗恋他、单恋他呢...”

“不知道,嘻嘻,我就知道你肯定算一个。”

八卦姐姐似乎没听出来任小秘是在调侃她,还很认真的八卦道:“我告诉你,北天的花痴们海了去了,给你举个例子吧,你还记得你说过的那个以前经常欺负咱们小公主的王小萌吗?就是桑大狗腿的死对头,东城分局王愣子的千金。我妹妹封雪和她是同班同学,你也知道我妹妹那个德行,王小萌以前可瞧不起她了,最近却经常缠着她,学校都放假了,还每天邀她一起逛街,买东西、吃饭、美容,王小萌都是抢着买单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我妹和小公主走的近,她可以通过我妹打听到咱们姑爷的事情,听我妹说,自从那孩子接触过咱们姑爷以后,立马变了个人似的,穿着打扮不花哨了,说话都变得细声细语了,特朴素特文静,就和小公主认识姑爷以后是一模一样的,以前围在她身边的那群小帅哥也全让她给甩了,现在一个都不搭理,最可笑的是,封雪一问她这事,她就强调,她以前是爱慕虚荣,但绝没谈过恋爱,还是百分之百的处女,嘿嘿,我猜她就是想通过封雪和小公主,将这话传给姑爷听。”

封雪,这名字听着耳熟...不就是妖精那个太妹党中的一员吗?

姐姐在萧家公司上班,亦就难怪妹妹对妖精既崇拜又遵从了...

“可我听说,那个王猛现在与姑爷的关系相当不错,桑英杰最近惹些小麻烦,他都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王小萌又何必问你妹妹啊,直接问她爸爸不好吗?”

“啧啧啧,不知道了吧?这就是咱们姑爷的魅力,”八卦姐姐道:“她为什么不能问她爸爸?是因为她有个当警察的堂姐,就是那个废物警察王杰的亲妹妹,也成天缠着王猛,听说是想调到姑爷身边负责保护工作,王小萌王小梦姐妹不合,现在又做了情敌,哪敢被王猛知道啊?还不给王家人烦死啊?”

“真的假的啊?”

“我骗过你吗?”

两个女人一边说,一边出了洗手间,很快走远。

听人在背地里讨论自己,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但我今天才知道,如果人家只谈论你的好,会比议论你的不好更尴尬,尽管这么说有得便宜卖乖的嫌疑,却是很真实的感受。

以讹传讹,不止能毁掉一个人,也能成就一个人,这绝对是对社会现状的一种讽刺。

妖精冷笑道:“真好啊,王家的姐妹花都爱上你了,我是不是也应该考虑去考警察呢?你泡女警察有瘾啊?”

“如果她说北天动物园里的母猩猩爱上我了,你是不是也信?”

妖精惊诧道:“难道冬小夜不是母猩猩吗?”

我怒了,“她是母猩猩,我就喜欢母猩猩!”

妖精做委屈状,“你又生气了?”

这妖精说哭就哭,跟她,我实在没办法真的动气,轻轻推了她一下,道:“没生气...快起来吧,趁着没人,我赶紧出去。”

妖精没动,“不行,咱俩的事还没完呢!”

我奇道:“还有什么事?”

妖精嫩脸通红,吭叽了半天,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就见她突然抓住裙摆,猛地向上一撩,遮住了脸,却完全露出了下面紧而薄的黑色底裤,还有半截纤细的柳腰和浅浅的肚脐,“你说吧,冬小夜能为你做...做什么,我也能!”

【ps:对不起,今天回来太晚了,只码出一章,明天还难补上,因为预约了时间要继续看牙医,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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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6章 】妖精童话

我笑了,在妖精露出来的小肚皮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妖精本来就紧张的要死,被我这么一碰,诈尸似的,直挺挺的从我身上跳了下去,倚靠在门板上,呼吸急而重,好像刚刚完成了一段百米冲刺,我装作很欣赏她这种夸张的反应,看到她不敢与我对视,才开口说道:“冬小夜被我碰的时候,从来没躲过,明白了吗?明白了就让开吧。“本站域名就是的全拼,请记住本站域名!””

“躲...谁躲了?”萧妖精嘴硬道:“我是觉得,我坐在你身上,不方便脱衣服。”

这只倔强的妖精还不肯服输,存心与我较一较底线似的,竟真的脱了鞋子,撩起裙摆,将那条七分底裤褪了下来,丢在我腿上,憋着通红的小脸,嚣张道:“说吧,接下来怎么做?”

我抖了抖裹有她温度的底裤,问道:“内裤怎么没一起脱啊?”

萧妖精大概是世界上最懂我的那个女孩,可这也注定了她不可能成为最了解我的那个女孩,听我如此一问,她立时慌了,以为弄巧成拙玩过了火,太着急要我的态度,反而坚定了我‘分手’的决心,结果将自己逼得进退维谷了——若承认自己是开玩笑的,刚才的‘一二三’就白数了,也成了玩笑,可若继续较真下去,她就不得不在我面前自己脱下内裤。

这种事情萧妖精哪里做得到?就算她铁了心要和我好,也不可能让自己的第一次发生在女厕所这么不浪漫的地方。

如果换做楚缘或者东方,则一定不会被我呛住,必会淡定反问我,‘冬小夜的衣服是自己脱的,还是你给她脱的’,一句话就能轻轻松松逼得我举手投降,因为她们俩更了解我,更清楚我的底线在哪里,知道我绝对说不出‘冬小夜的衣服是她自己脱的’这种话,那岂非是诋毁冬小夜勾引了我吗?只要将皮球踢还给我,然后大大方方的等着我为她脱衣服,我就只有露怯认输的份儿了。

可妖精想不到这一点,她就是在溺爱与包容中长大的,所以从不会像楚缘和东方那样总是有意无意的揣测与试探我的各种底线,继而确定自己可以撒娇耍赖抽风瞎胡闹的程度与范围,萧妖精更喜欢炫耀她对我的溺爱与包容——她最懂我,因为她渴望在我面前表现她成熟体贴的一面,不会、也不想去触碰我的底线,她昵称我为‘大叔’,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暗示含义的,她将我喊的越老,我越容易发现,从来不是叔叔我哄着宠着她,而是她哄着宠着叔叔我...

我以为妖精再狠,这么羞人的事情她也做不到,可她深吸了一口气,竟真的将手探到裙底,自己给自己鼓劲似的说道:“脱就脱,我早晚都是你的人,有什么不好意思啊?”

嘴里如是说着,可她咬牙切齿,累的浑身颤抖,就是使唤不动自己的两条胳膊,急都都快哭了。

“你还是没明白,这不是脱不脱内裤的问题,”我真怕她一咬牙一跺脚将内裤褪下来,那时候就不是我劝不劝的问题了,而是我想不想承担责任的问题,所以我紧忙打断,道:“你已经亲口承认了冬小夜能做到的你根本就做不到了。”

妖精急道:“我什么时候承认过?”

我不答反问:“脱了内裤以后呢?你知道该做什么吗?”

妖精道:“我不是问你了吗?你不教我我怎么知道?”

“但人家小夜可什么都没问过我。”

妖精语塞,继而恍悟,“你这是耍赖!她问过你没问过你,是她主动还是你主动,我怎么可能知道啊?你怎么说怎么是!不公平!”

我气笑道:“你刚才没耍赖吗?给我三秒钟让我用点头还是摇头决定你下半辈子不说,竟然还要挟我,这就是公平?”

妖精装傻充愣,死不认账,“我哪里要挟你啦?!”

“你没要挟我?那好,你向我保证,咱俩分手以后,你会好好爱惜自己,认认真真对待每一天,不再像认识我之前那样混日子,也绝不交不三不四的朋友,像现在一样听你爸爸的话!”

妖精傻了似的,半晌不说话,怔怔的望着我。

“说话啊你。”

“‘分手’,你刚刚说了‘分手’这个词对吧?”妖精不可置信,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张中了头奖的彩票,‘啊’的一声欢呼,又跳坐回我腿上,不等我反应,捧着我的脸,照着我嘴唇用力啃了一口,大笑道:“你终于承认了,咱俩现在就是男女朋友关系!冬小夜、薛紫苑什么的都是小三!你要去上+海,是为了离开程流苏和狗屎墨菲吧?所以我是唯一的正牌女朋友了,对不对?没错没错!肯定肯定!就是就是!”

妖精自问自答,旋即小脸一绷,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我严肃道:“我不同意分手!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甩我?”

我没想到一个措词不当,竟被她抓到了话柄,脑袋有点发懵,被她亲了一口,更是愚钝了,竟一错又错道:“你没错,是我做错了事情...”

“我原谅你!”等我意识到这话有问题时,妖精已经将一把钉子砸在上面了,“小三是可恶的,但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咱俩还没结婚呢。薛紫苑是你的初恋情人嘛,你们俩有故事,也有很深的感情基础,冬小夜那条狐狸精与你同居,近水楼台,朝夕相处,难免日久生情,她们喜欢你、勾引你,你把持不住,也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我不怪你,等我大学一毕业咱们就结婚,结婚以后就不许你再花心了,我最多只可以容忍缘缘这么一个小三存在。”

我哭笑不得,妖精扯着扯着,都扯到哪里去了?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啊,”妖精用一根食指压住我的嘴唇,一张娃娃脸上没了玩味,认真道:“南哥哥,也许现在你喜欢冬小夜和薛紫苑,比喜欢我多了一点点,可是不要紧,我有信心,不久的将来,你喜欢我,会比你喜欢她们多的多,我真的不是胡说哦,她们可以为你付出的,我都能付出,她们不能为你付出的,我也能为你付出——如果一个女孩连死都不怕了,只想和你在一起,你说,她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吗?我发自真心的感谢沙之舟,如果之前我还有一丝迷茫、一丝不自信的话,是他让我彻底的明白了、坚定了,没有你的世界,即便仍然有快乐、有幸福,也肯定没有让我留在你身边更快乐、更幸福...你有拒绝我的权力,但我也有追求你的权力,对吗?”

我无法摇头,因为我实在想不到我还能怎样说服她。

“一可,你很好,所以我不配...”

“女孩子最憧憬童话般的恋爱故事了,灰姑娘与王子,青蛙与公主,越不现实就越浪漫,更何况你和我都是活在现实里的人啊,我们不是童话里的角色,但可以拥有童话般的恋爱,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情吗?”妖精抚摸着我的脸,柔声道:“我爱你,是我自己的决定,你配不配得上我爱,你说了不算,你能决定的,是你爱不爱我,我配不配爱你...南哥哥,告诉我,我配吗?”

“当然配,是我配不上你...”

妖精摇摇头,凝望着我的眼睛,又问:“那你爱我吗?”

“我...爱...”我没有撒谎,因为这双眼睛看穿了我的心底。

“有多爱?”

“一点点...”我撒谎了,尽管我知道,这根本瞒不过她那双清澈明亮到透彻人心的眼睛。

妖精俯首轻吻,用舌尖润湿了我的嘴唇,脸上又露出了调皮的微笑,“是独一无二的‘各种爱’吗?”

我顿时抓狂——

楚缘绝对没和妖精吵架!否则妖精不可能知道臭丫头昨晚才创造出来的独一无二的‘各种爱’!亦就是说,楚缘没等我便提前下楼,不是负气离开,而是故意为妖精创造了与我独处的机会...

【ps:牙齿钻了几个孔,上了药,满嘴药味,苦,也不能嚼东西,很痛苦...

ps2:五月一日,也就是明天,是家母忌日,可能还要请一天的假,大家谅解,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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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7章 】妖精的‘礼物’

女人心,海底针,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的确难以捉摸,尽管你非常自信你对她的了解,但她偶尔一些矛盾的心理变化和行为举止,还是会让你觉得摸不着猜不透,或许这是因为,她自己都不完全了解每一刻都在变化的自己吧?

我心里活动复杂,但事情并不复杂,我就是好奇,萧妖精敢站在我面前将裙下的打底裤脱下来,为什么就不敢当着我的面再穿回去?

我等了她足足五分钟,她才慢腾腾的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脸是湿的,也是红的,鼻涕眼泪洗干净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她刚刚哭过的。?“本站域名就是点,请记住本站域名!”我心里有鬼,当然不希望她送我下楼,别人看不出,但楚缘一定看得出,可妖精不干,一脸小甜蜜的挂在我身上,膏药似的粘着我,一起进了电梯,非说是和楚缘还有话说,把我吓得够呛——你想跟她说啥?

但我什么都没问,因为没资格问,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事带着听天由命的觉悟,我们到了楼下。

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之所以忐忑不安,不单单是因为拒绝妖精失败,心里对楚缘有愧疚,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妖精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抛开流苏和墨菲且不说,她喜欢我,就真的可以无视已经与我确定情人关系的虎姐和小紫了吗?我不信,这完全不像是她的风格啊,我太了解她——萧一可从不是个大度的女孩,甚至,在我认识的所有女孩子当中,她可能还是最小气的那一个!这一点,从她与墨菲结仇、与东方貌合神离、与冬小夜整晚网聊对骂就可见一斑...

我不知道妖精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至少还可以确定小心眼的她对冬小夜、紫苑肯定抱持敌意,可反观楚缘,我就真的一点都看不懂了,臭丫头未必就比萧妖精大气多少,然而对冬小夜也好,对萧妖精也罢,她都没有像对紫苑那样有过过激的行为,甚至对紫苑,也远不及对流苏那样抵触,她究竟是怎么看待我与这些女孩子的关系的?她的默许,没理由是善意的,然而我也实在看不出哪里像是不怀好意的...

难怪妖精如此放心,敢情是因为桑英杰也在楼下的停车场,但妖精没想到的是,刚刚还在楼上的任小秘,竟然也在。

楚缘内向怯生,靠在车上低头玩手机,斯文的任小秘与假斯文的桑英杰站在车子前面,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任小秘与萧妖精都有些尴尬,任小秘的尴尬是惯有的,妖精尴尬,却是因为刚刚在洗手间里偷听到了任小秘为何会怕她的那些话。

桑英杰这厮当真强悍,昨晚刚接上手指头,竟不住院,问过才知道,这厮是信不过白衣女,认为昨天闹出来的动静太大,警察一定会来公司找麻烦,故而不听三爷与医生劝阻,一大早就来了公司,打算扛责任,之前他先给任小秘打了个电话问情况,那时我正坐在三爷的办公室里,任小秘则与楚缘和妖精在一起,楚缘下楼就是在确认桑英杰到了楼下以后,而任小秘将桑英杰的事情报告给三爷,应该是在我与妖精离开以后,三爷在电话里大骂桑英杰时,任小秘才算抽出空来,急匆匆的跑了趟洗手间,她此刻出现在这里,是得了三爷的吩咐,三爷挂断了桑英杰的电话,就要她下楼,亲自押送桑大狗腿回医院。

桑大狗腿肯定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忠肝义胆,绝对算得上一个很不错的朋友,昨晚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害他断了手指不说,还被三爷大骂,哥们着实不好意思,倒是他,毫无在意,反而对神秘白衣女的能量敬佩不已,继而对我感激不尽,让我更是惭愧。

那女人肯卖这么大的人情出来,给的哪里是我的面子?桑英杰要谢,也应该谢三小姐,或者是东方小娘。

我与桑英杰寒暄的时候,也一直留意着妖精与楚缘,想知道她们俩会说些什么,可两人除了一个眼神上的交流,连半个字都没说过,我开了车锁,楚缘就钻到车里去了。

直到我离开之前,妖精只说了一句话,还是对任小秘说的,但这句话却让我很是欣慰。

我执意要送桑英杰和任小秘先走,桑英杰拗不过我,只好上了任小秘那辆suv,任小秘上车之前,一如既往的战战兢兢,很难说她究竟是请示还是道别,对萧妖精道:“大小姐,我们走了。”

妖精点点头,瞄了我一眼,稍有犹豫,还是说了,“以后别叫我‘大小姐’了,直接叫我‘一可’吧。”

任小秘当时就石化了,不可置信的望着妖精,桑英杰的下巴更是差点从车窗里掉出来——尽管妖精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扭着脸,望着我,但谁都知道,这话是对任小秘说的。

“一...一可?”这名字任小秘背地里常常挂在嘴上,但当着本人叫出来,可能还是第一次,胆怯,惶恐,竟是那样一种陌生的感觉。

“嗯。”妖精含糊的应了,不愿被任小秘看到她红透的小脸,干脆转身背对着她,假装给我整理领带。

妖精不可能看见桑英杰对任小秘那种一半祝福一半调侃的贱笑,也不可能看到几乎可以用‘逃走’来形容的任小秘,之所以什么话都没有再说,是因为止不住从眼泪里流出的幸福的眼泪...

目睹一切的我,忽若有所悟——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每个人都有着只属于自己的理解与答案,所以对有些人而言,他们追求的幸福与快乐,在另一些人眼中,就是那么简单的不切实际...

例如我眼中的任小秘,例如,我面前的萧妖精...

我摸了摸妖精的头,没有表扬她的成熟,“我也该走了,你不是说还有话要和缘缘说吗?”

萧妖精摇头,坏笑,吐然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小团东西,借着帮我整理衣服的动作,顺手塞进了我的上衣里侧的口袋,还强调似的拍了拍,楚缘坐在车里,而我背身挡住她的视线,所以她并未看到。

我纳闷妖精塞了什么东西给我,以至于小脸红扑扑的,害羞中透着点小兴奋。

不掏还好,掏出来一看,枉我自诩脸皮奇厚,也惊的险些呼出声来——这小小物件纯棉质地,红底印白色桃心,绣着可爱的小蝴蝶结...

这不是她刚刚还穿在裙底的那条小内裤吗?!

妖精见我当着她的面‘打开’了她送我的‘礼物’,也臊的不行,转身就跑,我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谎称与楚缘有话说,坚持和我一起下楼了——楚缘在后面看着我,她将这东东塞给我,便等于给了我一个不收也得收的理由。

我总不能追上她将东西还回去啊,被楚缘看到,不杀了我才怪。

妖精果然懂我...呸呸呸!她分明是将我当成了变态啊!我在洗手间里让她脱内裤,只是赌气话,她不可能不知道吧?!

将妖精的小内裤藏回里面的口袋,我惴惴不安的上了车。

对我而言,车里的楚缘比口袋里妖精的内裤更难处理,虽然这样一个比较实在埋汰了楚缘,可我的确是如此心理——这条内裤能够证明的东西,可以远比事实多很多,就好像楚缘昨晚睡在我床上,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过,萧妖精和冬小夜却不这么认为一样...

萧妖精这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不像,不然她就不会背着楚缘送我这样一件‘礼物’了。

我不禁感慨,萧妖精就是一只小妖精,她让我相信,童话,并不只存在于书页中,冰冷的现实里,也有,同时,她也让我明白,浪漫,并不都是富有诗意的幻想,它也可以是啼笑皆非的耍可爱。

妖精属于童话,然而她真实存在——那是一只最懂我的妖精,懂我的快乐,懂我的忧伤,也懂我的龌龊...

当一个妖精般的女孩爱上你的所有,包括缺点时,当她对你的缺点不是容忍而是纵容时,你依然觉得你没有爱上她,也不会爱上她吗?

至少,我没做到——我爱上了这只最懂我的妖精,对谁,我都无法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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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8章 】妹妹与妖精

离开三爷的公司,北天交通的早高峰已经过去了,一路畅通无阻,但我的车速却始终提不起来,在飞驰而过的车流中,我如同夹在奔跑的鸵鸟群里的一只乌龟,以格格不入的节奏,沿着慢车道迟缓而笨拙的向前爬行,从后面赶超过我的哥们,十个里有八个在别到我前面以后从窗子里伸出爪爪冲我竖中指的,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我开的是新车,磨叽的好似一个初出茅庐的马路杀手,更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源于我和楚缘实在没啥兄妹相——你丫开车的技术又潮又肉也就算了,却不自知,还载了个漂亮可爱的小妹妹臭显摆,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要是在大马路上碰见一个如此骚包的哥们,十有**也会用国际手势问候他一下....

事实上我只是想在回公司之前打破与楚缘之间的沉默,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已。!

到底还是楚缘先说了话,“和**姐谈过了?”一上来便是让人心惊肉跳的直奔主题,亦等同间接承认了,她与妖精不是串通一气的,就是故意给妖精制造了与我独处的机会。

“啊...”谈过的结果就是验证了我一如既往的花心,我对此的愧疚,要远远超过与冬小夜的偷情——妖精是楚缘最宝贵的朋友,可因为我的关系,却让她们也成为了彼此的情敌...

不止萧妖精,东方怜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倒好,妹妹身边最好的两个朋友,都成了我的菜...

专心玩手机的楚缘只是‘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反应竟出奇的平静。

这绝对不正常——以前的楚缘,且不说醋意浓到只要听见流苏的名字就必然忍不住甩脸子闹情绪,即便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凡她不顺心,都会非常较真,例如我与她约定好了晚上七点钟一定准时到家,结果我七点零一分爬上楼梯,都能看到她站在门外楼梯口等着,然后纵身一跃,当着我的面滚楼梯,惩罚我的不守约定...

楚缘就是喜欢这样斤斤计较,从前我不明白,觉得她就是娇蛮任性,后来才懂,那是因为我只会对她虚伪的微笑,嘴里哄着宠着,心里却并没有真正的重视她,让她没有任何安全感可言,所以她才觉得,如果她不认真的胡闹、不认真的发脾气,就得不到我真正的重视。

在我记忆里,自从五年前小紫那件事情以后,楚缘就从没忍过我,无论多么细小的一件事情,多么无关紧要的一个承诺,她都用常人难以理解的认真态度对待,也证明了她有多么的在乎我。

可现在她却什么都不问...

她是在等我主动坦白,还是不再像过去那样在乎我了?

我惴惴不安,又忍不住好奇,自从那天晚上听过端木夫人的故事之后,楚缘忽然就变了似的,和从前不太一样了,我好像突然之间就一点都看不懂她了...

“缘缘,我和一可...”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楚缘打断我道。

我一怔,“你都知道?知道什么?”

楚缘侧头望着我,面无表情,淡淡说道:“你们都谈了什么,我全听到了。”

妖精在洗手间里磨叽了五六分钟才出来,是完全有时间将我们的交谈内容‘汇报’给楚缘知道的,但楚缘说的是却不是‘知道’,而是‘听到’——我如何不惊讶?

“你怎么听到的?难道你刚才也在女洗...”我差点说漏嘴,紧忙噤声——一个大男人进了女洗手间,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偷听到女人方便,且其中一个女人还是妖精的准后妈,这事说出来,不但丢脸,也不厚道呀。

楚缘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接道:“我又不知道你那么白痴,居然能迷路,还闯进女洗手间,怎么可能提前到那里等着?再说...我也不是变态,喜欢偷听女人小便什么的...”

臭丫头羞恼戏谑的目光,臊的我想将脸皮塞到车轮下边去,我急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俩是在女洗手间里,都说了什么的?”

楚缘晃了晃手机,理所当然的说道:“手机啊——**姐追到你之前,正在和我讲电话,她说你跑下楼来找我了,要我拦住你,没想到你竟然在楼上迷路了,她追到你以后也没挂断手机,应该是直接塞进口袋里了,你们俩都说了什么,我当然全能听到喽。”

我愕然无语...

好你个萧妖精...

好你们一个姐妹情深啊...

妖精对我发表爱情宣言时,竟与楚缘保持在通话状态!怪不得她说她能接受的小三只有楚缘一个人呢,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吗?是说给楚缘听的吧!

就见楚缘轻轻吐了口气,幽幽叹道:“哥,你知道**姐对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我想知道,但喉结蠕动,却没办法发出声音。

楚缘怔怔的望着我,颇有些出我所料的说道:“我当时在想...如果被**姐告白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我可能也会爱上她了...呵呵,是不是很好笑?我们明明都是女孩子。”

我笑了笑,可一点都不觉得是楚缘的想法好笑。

楚缘笑得复杂,道:“我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东方和**姐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喜欢你,而且支持我喜欢你,所以我盼望着她们能像我一样喜欢你,如果我的嫂子是她们其中的一个,我就不用担心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了,因为她们肯定愿意接受我,于是我总是对她们讲你的好,可当她们真的喜欢上你的时候,我又开始觉得不安了,甚至有些害怕...东方比我成熟,**姐比我聪明,她们比我懂事,也比我可爱,我怕你喜欢上她们,就不喜欢我了...”

楚缘忽然握住我扶在转向盘的手,手心冰凉,道:“哥,你不会不喜欢我吧?”

我反握她的小手,牵到嘴边,亲了一下她的手背,柔声道:“怎么会呢。”

楚缘小脸一红,长长松了口气,并没有将手抽回去,而是与我指指相扣,掌心渐渐热了...

臭丫头对我的信任,让我更加惭愧,便听她问我道:“哥,你怪不怪我将你和小夜姐姐的事情告诉给**姐知道?”

我摇头,自嘲道:“你都没有怪我花心,我却怪你多嘴,那也太自私了。”

楚缘扁起小嘴,用指甲在我指缝里使劲掐了一把,道:“你说我是‘多嘴’,证明你心里还是怪我了!”

我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怪你,我...我只是惊讶,你、一可、东方三个人感情可以那么要好,彼此完全没有秘密,怎么说呢...嗯,就是很羡慕你们的友谊,也很欣慰,你这个小宅女能交到她们这样的好朋友。”

楚缘笑了,但旋即叹了口气,道:“其实也不是啦。”

“不是吗?”

“嗯,”楚缘道:“确切的说,是我没有秘密瞒着她们,但她们都是有秘密瞒着我的,例如**姐,其实我和她第一次见面之前她就已经认识你了,可她不好意思承认,便是一直瞒着我不说,你们俩还一起演戏蒙我...”

当面被揭穿,哥们面皮火烫,烫的都疼,楚缘白了我一眼,也没太过计较,继续道:“还有东方,总是装出一幅很讨厌你的样子,有事没事都爱找茬与你吵架拌嘴,背地里却是十足的小闷骚,天天半夜不睡觉,偷偷画你亲她的画,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不想想,她不就是以前我吗?”

我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东方小娘人前喜欢对我冷嘲热讽,颐指气使,人后却热情似火,对我百依百顺,完全就是从前的楚缘和现在的楚缘嘛...

“你这么说,好像承认你也是小闷骚似的。”

“我才不是呢,”楚缘笑嘻嘻道:“东方是小闷骚,**姐是小傻...傻...傻那个什么,我呢——是小变态才对,我比她俩境界都高,东方和**姐与我的关系很好,但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其实很一般,毕竟认识的时间比较短,彼此有戒心,东方常对我说,**姐喜欢装可爱,其实城府深、心眼小、特别记仇,而且心黑手狠,坏起来可以不择手段,**姐则告诉我说,东方城府比她还深,实话少,秘密多,跟谁都喜欢藏着掖着,神神秘秘的让人看不透,她还做过这样一个比喻,说萧一可如果杀了人,全世界都知道人是她萧一可杀的,但如果人是东方怜人杀的,就是被杀的人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杀的...我能和她们做朋友,她们又这么疼我宠我,我是不是很厉害?”

我哑然失笑,不光笑妖精那个比喻形象恰当,自我认识与对东方的认识都足够深刻,更是感慨楚缘这个‘小变态’的境界确实不是一般的高,东方和妖精都是那种性格孤僻、不会轻易相信他人的异类少女,却无一例外的对楚缘掏心掏肺,她们分析对方,何尝不是出于保护楚缘的目的?

可楚缘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我心里猛地一震,“我也知道啊,东方是我们三个人当中秘密最多的,我认识她这么久,从来都是我说她听,很少能听到她说她自己的事情,可她就是这种性格嘛,例如她妈妈是三小姐的好朋友,我才不相信她一点都不知情呢,可她就是能一直瞒着咱们,但是我知道了也不会觉得惊讶,她一定有她的理由,下次见到她,我好好问问她就是了,我还听**姐说,昨天她妈妈离开的时候,对萧叔叔说,他们和你永远都成不了一家人,我也必须问问她,她妈妈到底是想让你娶她,还是想让你娶三小姐...”

楚缘不过是随口一说,可她不提,我都忘了那位女侠还说过这样一句别有深意的话了...

白衣女昨晚只字未提东方,倒是可劲的撮合我与三小姐,是东方没提过我俩的事情,还是她妈妈不同意,所以不遗余力的帮我和三小姐牵桥搭线?

念及此,我暗骂自己无耻,妖精的事情还悬而未决,我怎么又对东方起了占有之心?

“你将我和你小夜姐姐的事情告诉一可,是心里不舒服,想找个人倾诉吗?”我扯回正题,关心的问道,我觉得最近楚缘心里也藏了太多的事情。

“我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但我不是想找她倾诉,”楚缘收起手机,将身子完全倾向我这一边,轻声说道:“哥你心肠太软了,也太好了,你要去上+海,就是因为你有了小紫姐姐,不想伤害程流苏和墨姐姐一辈子,现在你又有了小夜姐姐,这份心思肯定就更坚决了,我是害怕,害怕你和小紫姐姐、小夜姐姐的关系稳定下来,就再也不会接受**姐了,所以我才告诉她,如果她真的喜欢你,就必须趁现在告诉你,等你离开北天以后,她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呆若木鸡...

打死我都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难怪我还什么都没坦白,楚缘便说她全知道了,她何止是在电话里听到的,敢情妖精今天歇斯底里的告白,就是这臭丫头一手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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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9章 】不是她狂

楚缘仰起头,浅笑问道:“你很难理解吧?我明明就是个小醋坛子。?”

过度惊讶与费解的我难得较真,更正道:“是大醋坛子...”

“不管我是小醋坛子还是大醋坛子,反正你肯定觉得难以理解吧?我竟然会鼓励**姐向你告白什么的。”

难以理解吗?被楚缘如此一问,我愕然发现,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楚缘从小就是个不太正常的孩子,一些想法与行为总显得与常人有异,有时候甚至是荒谬离奇、不可理喻,可当我真正了解她、并可以正确分析她之后,却发现她并不是太复杂,而是太简单了,被她偏执狂一样的态度掩盖住的动机,其实特别的小孩子脾气,有时天真,有时幼稚——例如她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节俭存钱,在绝大多数同龄人还不完全了解钱的概念时,她便知道钱的来之不易与它的好处与用处了,这一点多么像无数成功者在自传里炫耀过的自己少年时抑或年轻时与众不同的成熟,并谓之为与生俱来一般的天赋啊?可楚缘与天赋相匹配的‘远大抱负’,却仅仅是为了将来某一天‘入股’我的婚房,如此就可以名正言顺、理直气壮的与我住在一起,又不用担心被我和她未来的嫂子扫地出门了...这是成熟吗?这是城府吗?显然不是,她不过是自以为悲观的坚信着一个乐观却不切实际的美好未来,充其量是比一个没有步入现实所以仍然认真期待着完美童话般爱情故事的少女成熟了一点点,是极其有限的一点点...

“因为你们是一心同体的?”被社会背景与竞争环境污染同化的已经习惯了复杂的我,虽然猜不透楚缘的动机,但至少可以确定,那一定不是太复杂。

“这是我炫耀的资本,但不是原因,”楚缘对着后视镜,似乎想在自己漂亮的脸蛋上找出一副成年人笃定自如的表情,可她自己也觉得做作,所以马上就放弃了,嘟着小嘴说道:“哥,你知道吗?我很不喜欢程流苏,一点都不喜欢。

我皱眉笑道:“你快没有一天不说人家坏话了,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我不可能喜欢情敌,但我讨厌她,也不完全都是站在情敌的立场上,应该说,站在妹妹的立场上,我更讨厌她,因为她根本就配不上你,”楚缘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但每一次都不厌其烦的认真,“爸和妈常说,你心眼好,性格要强,偏又傲骨内敛,所以这辈子注定沉稳却不能洒脱,是操心的命,要找对象,绝不能找性格互补的,否则你就太累了,必须找一个性格差不多的才行,她知道你在想什么,才能为你分担,才能更好的照顾你——程流苏是这种女人吗?不但她不是,小紫姐姐、墨菲姐姐都不是,不是她们不想对你好,对你不够好,而是她们不懂得怎样对你好才能让你活的更开心、更舒服、更轻松,这一点她们甚至远远不如小夜姐姐,虽然小夜姐姐连家务都不会做,可是你和她在一起,肯定能感觉到,比和程流苏、小紫姐姐和墨姐姐他们在一起时轻松自然的多。”

我确实常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摸不着捉不到的,故而一直很模糊,不明所以,听楚缘如此一说,也顾不得气氛了,好奇道:“这是为什么呢?”

对于我承认与虎姐在一起的感觉更好,楚缘很在意,但也只是瞪了我一眼,便有点小卖弄的解释道:“很简单,说白了,就是‘了解’和‘理解’的区别——这么说吧,每天晚上,你、我、东方还有小夜姐姐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你的眼睛都不老实,小夜姐姐知道你总是偷看她,却从不揭穿你,甚至故意不让察觉,然后尽量在不惹我和东方怀疑的前提下,在穿着和坐姿上下功夫,最大程度的满足你这点龌龊的小嗜好...换做程流苏,她好意思吗?说不定她会将你拉到房间里,脱光衣服任你看个够,但客厅里的那种气氛就没有了,而且那也等于告诉你,她知道你一直在偷看她——这就是了解你却不理解你的表现,是性格决定的必然。你千万小看了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生活它本来就是由无数个小小的细节组成的,像小夜姐姐那样理解你、体贴你的小细节,就好像一株小水滴,平时泛不起涟漪,可当你累了倦了的时候,它却能让你感受到清凉滋润,甘甜解乏...你最需要的不是形式上的照顾,而是精神上的照顾!”

我老尴尬了,“这么说,你知道我常常偷看你小夜姐姐,却不揭穿我,也是对我的了解和理解喽?”

楚缘羞赧的白了我一眼,道:“不止是我,你以为东方就不知道吗?再说,你也不是只偷看小夜姐姐一个人呀,难道就没看过我和东方啊?东方比小夜姐姐还不容易呢,她脸皮薄,怕你看出来她知道你在偷看她,所以手里才总是抱着一本书挡脸,你真以为她多喜欢看书呢...”

哥们羞愧欲死——我以为那是小龌龊、小快乐,却不知,那是三个丫头心照不宣的小体贴,是一门生活中的大学问!

“‘了解’‘理解’‘生活’‘细节’什么的,这些话是你自己悟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楚缘嫩脸通红,讪讪笑道:“都是**姐教我的...”

果然如此...

“这就是你鼓励一可向我告白的原因吧?”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楚缘此刻的表情,她并不情愿,却用力的点头,语气也十分的肯定,“比起程流苏,**姐更配得上你...再说,我也没办法不支持她。”

我不解,“为什么没办法?”

楚缘懊恼得捶了捶自己的脑门,道:“我要是反对,不就成了反复无常、卑鄙无耻、不仁不义、过河拆桥的小人了吗?咱们是兄妹,你以前又那么烦我讨厌我,我本来就没奢望你能喜欢我,只想着在你身边赖一辈子就好,所以为了让东方和**姐喜欢上你,做我嫂子,我整天跟她们吹牛夸你,现在她们真的喜欢上你了,我能怎么办?难道要我和她们说‘爱情都是自私的,所以请你们走开’吗?当初我撮合你们的时候就已经很自私了,她们却包容了我,现在要我做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恨死我自己了,讨厌死我自己了!”

楚缘彻底抓狂了,不断的敲自己的脑袋,揪自己的头发,我赶紧揽她的肩,将她搂过来,哄道:“是哥花心,见一个爱一个,关你什么事情啊。”

“当然关我的事啦!”楚缘抽着小鼻子,自责道:“我也有在你面前夸过她们的好啊...”

我心里苦笑,楚缘支持妖精的理由,果然是如此的简单...

我爱上东方,也许不无楚缘的原因,或者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来自于楚缘的,我相信,这与东方爱我的原因如出一辙——我与东方的结识其实更像结仇,最初对对方的印象可谓糟糕之极,在楚缘的努力平衡下,我们都试着站在她的立场去观察和重新认识对方,结果彼此了解以后,我像楚缘一样爱上了她,她像楚缘一样爱上了我,误解与真实的落差,成为了感情的催化剂...

可我非常确定,我爱上萧妖精,与楚缘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缘缘...”

“哥...”

我正想坦白与安慰,却被楚缘打断,她像只受了伤的小猫,将脸埋入我的肩头,问道:“你知道**姐刚才为什么没有挂断电话,故意让我听到她对你的表白吗?”

我稍稍一愕,轻声道:“大概猜到了...”

楚缘点点头,道:“她就是想告诉我,你一定会拒绝她,但你一定拒绝不了她,这并不是你的错...”

我沉默不语。

楚缘叹了口气,说出了一句我无法判断是认真还是玩笑,但此后很多年里都被妖精挂在嘴边炫耀的话。

“我相信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最了解你的女孩,可**姐一定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爱你、最懂得理解你的女孩——她是比我更适合给你做老婆的人,不是她狂,是真的没有人比她更好。”

!

【第1210章 】心理变化

其实我还想问楚缘,她接受冬小夜的理由又是什么,可见她情绪低落之极,我也实在张不开这张嘴了,她此刻心里的矛盾与纠结,我能懂。!

一进公司,就撞见了司马洋,这厮微笑着挥手打了个招呼,就毫不避嫌的跟着我们一起进了电梯,可见,他又是领了张力的圣谕——现在正值敏感时期,张系的人是不敢明目张胆的靠近我的。

司马洋现在投靠了我,但表面上他还是张力的亲信,所以更会谨而慎行,不至于犯这种足以惹所有人瞩目的低级错误。

我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在之前的风畅,墨张不合这个事实并不普之,只属于某个级别以上的人物们心照不宣的秘密,这个级别有多高?就算没资格参加高层会议,至少也得是参加高层会议者的心腹,一如姚婉儿之于墨菲,刘心蕾之于端木夫人。因此长久以来,于大多数人眼中,墨亦之与张力之间非但没有任何问题,而且相当的和谐友爱,毕竟,心黑手狠的老墨过河拆桥,助风畅成功的桥板他几乎抽了个干净,连奠定风畅根基的端木夫人都被‘挤’出了管理层,可老墨惟独‘没舍得’动张力分毫,这两年更‘不断放权’予他,何其信任啊?因此偶有小宋佳之流八卦墨张不合的,多半也是捕风捉影,抑或指的是小墨与小张的不和,其根据也无非是墨菲工作中的强势以及对张明杰冷漠的态度,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佩服张明杰了,城府心智那是丝毫不亚于父辈的两条老狐狸,他韬光养晦,刻意突出墨菲的锋芒,不表现出任何竞争意识,却又故意纠缠墨菲,让所有人都看到墨菲不待见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墨张撕破脸皮,能造成一种自己是被攻击的弱势一方的假象,从而得到舆论方面的同情与支持,以此占得人和之利...唯一遗憾的是,张明杰对此过于执着了,假意投靠我这个‘情敌’,不料功亏一篑,非但没能成为弱势的被侵害者,反而做了个见风使舵出尔反尔的小人,顺便将‘窝囊废’的帽子压了个瓷实,差之毫厘,却谬之万里,结果只是成就了我,也导致高层会议以后,墨张彻底宣布决裂,公司里有关我的风言风语越传越邪乎,好像是我促成了墨张这对曾经共患难同富贵的‘好兄弟’反目似的,试问还有谁敢主动靠近我?

但也不可否认,人人对避我畏我厌我如蛇蝎,倒是为我提供了不少便利,例如搭乘电梯——投资部在二十七楼,赶上上下班电梯使用高峰期,别提多遭罪,尤其现在,正是北天最热的季节,八点钟的太阳就能将人烤蔫了,一群刚刚挤过公交、地铁的‘斗士’们热了身,再一起挤电梯,谁让谁啊?碰上个汗味重的、有腋臭的,或者不道德胡乱释放体内废气的,其行程之艰苦,真是生不如死。

人多了怕挤到我,人少了又怕被误会有站队的嫌疑,于是我每次都能享受vip待遇,虽然电梯几乎每层楼都停,可就是没一个人敢进来,司马洋不禁笑道:“领导专用电梯也没有楚兄你这部清静。”

我讪笑道:“如果我有资格乘领导专用电梯,我也不愿意给别人添这种麻烦。”

“那就乘呗,我不信谁还敢轰你出来。”

“我不是怕领导轰我,我是怕领导也不敢进来,更他+妈尴尬。”

司马洋哈哈大笑,等他声音止了,我才问道:“张力又让你来请我吃饭?”

“不是,”司马洋道:“他只让我在楼下等着,上来的时候探一探你的口风,觉得今儿请你有戏,就回去通知他,他应该是要亲自过去请你。”

我失笑道:“你要告诉他没戏,他就不请我了呗?草,他脸上长的不是肉,是黄金啊?这么怕丢?”

“身份上,他好歹是副董,你只是投资部小职员,他能主动放下姿态来请你,已经够跌份了,你再拒绝了他,等于从他脸上扯下一层皮来,就算这层皮不是黄金做的,是肉做的他也受不了啊,呵呵,面子这东西,有的人是真在乎,有的人是身不由己的在乎。”

司马洋对张力始终是有感情的,张力是真在乎还是身不由己的在乎,以他对张力的了解,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可他还是如此说,不无替张力遮羞的意思。

换做以前的我,肯定不会在这种小问题上给人难堪,然而此刻我却不近人情的较真道:“司马,以后再谈论张家父子的话题时,有必要的必须说,没有必要的你可以不说,但如果说了,我希望就是客观的,实事求是的,我不想再听到从你口中说出任何一句带有主观情感的话来,特别是对我有误导性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止司马洋不习惯我的强势霸道,楚缘更不习惯,这丫头错愕的望着我,好像突然不认识我了似的。

她哪里懂,我之所以小题大做,苛刻而不留情面的数落司马洋,是因为这个人才对我太重要,要让他彻底抛弃张力,全心全意的投靠我,除了我必须拥有绝对胜算以外,还要得到他对我的信任,而想让他相信我,首先就得让他知道我在怀疑他。

越是像司马洋这样怀才不遇、有理想有抱负却没有根基背景的聪明人,越明白如此一个道理——人不会轻易相信另一个人。

所以,怀疑是必须的,因为有怀疑,才证明有所期待,因为我对他有所期待,他才会回应我,不断给予我可以信任他的理由。

“我明白了。”司马洋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如果他否认了,或者不快了,只能证明他不是目光短浅,就是感情用事,不堪大用。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棒之后就得喂块糖吃,道:“你回去就和张力说,我昨天喝多了,不知道他和端木少爷要请我吃饭的事情,扫了他们的兴,太不好意思,我现在去董事长那里领罚,之后就去请他和端木少爷赏脸,中午一起吃个饭。”

“你请客?”司马洋一愣,“张副...张力在公司里亲自出面请你,其意义可不止是给楚兄弟你做脸啊,更是一种示弱,落在旁人眼中,无异于张系对你的支持,百利无一害啊...”

司马洋没说,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以为我昨晚和郑雨秋见面过,故而怀疑结果可能不太理想,所以才有便宜都不敢占。

我笑着打消了他的顾虑,“司马兄,你记住,打败对手最有效的方式,不是让他主动投降,而是彻底将他击倒,而击倒对手最有效的方式,是从他预想不到的角度,给予他最沉重的一击——我的目的是彻底击倒他,你说我会给他示弱的机会吗?抱歉,我没有那么仁慈。”

司马洋眼中光彩奕奕——如果说司马洋不愿意看到张力失败的原因是什么,我能得到的结论只有一个,即败的不够彻底,只要张力有翻身的机会,他就势必成为张力的敌人,对他而言,那太痛苦...

人是有**的动物,也是有感情的动物,所以当**与感情碰撞的时候,人就成了最复杂的动物。司马洋无疑是这种复杂的动物,但只要我能帮他做出取舍,他便又成了最简单的动物。

不是司马洋本性太坏,事实上他已经算是很善良的了,竞争激烈的社会,弱肉强食才是常态,良禽择木而栖,张力为了一己之私限制了他的发展,他为报张力的知遇之恩,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视为一生不可求的奢侈品而断然放弃,无视老墨百般拉拢,已经仁至义尽,再陪着张力一起死,真犯不上。

我知道我是在演戏,但我也知道我是真的变了——曾经的、即便是昨天的楚南,都不会为了某种目的而这样细致的去分析和算计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还不是我的敌人,然而我现在却没有任何的犹豫。

在没能拒绝萧妖精的表白之后,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我不能再有任何迷茫了,我必须尽快解决墨张之争,完成我的布局,然后...离开北天。

这不是逃避,离开北天,是我必须做出的抉择,只有离开,才能让流苏和墨菲淡忘我,也只有离开,才能保证我对冬小夜和萧妖精这样的明知故错,不会继续上演。

扳倒张力,干掉沙之舟,刻不容缓,我不会为此不择手段,但我不会再有任何心慈手软,并不会为此迷茫。

!

【第1211章 】江玉第二

楚缘对二十七楼已经非常熟悉,让她自己去了新部门墨菲的办公室,我则直接上楼找老墨汇报三爷具有决定性的工作进展。(,小说更快更好..)

离开三爷公司时我就给老墨发了短信,只有八个字,‘萧爷收网,捕获大鱼’,老墨则回了六个字,‘我在办公室等’。

我以为老墨在等我的这段时间里,一定是激动的、期待的,就算不至于欢喜的手舞足蹈,肯定也会高兴到坐不住,事实却截然相反——当我走进办公室,看到的居然是一个安静的、有些颓废的萎靡在沙发上的老人。

老墨面前的茶几上一如既往的摆着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却没有泡茶,反而是平时基本不用的烟灰缸里,捻灭了至少十几只烟蒂,他指间夹着的那根烟,也快要燃尽了,龙珊坐在他身旁,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制止他,只是在他忍不住咳嗽的时候,蹙着眉头帮他轻轻的拍打后背。

老墨、张力、端木夫人,三人年龄相差不到几岁,但给人感觉却差很多,只有张力像个正常人,五十岁左右,因为保养得当,白白胖胖的,精神佳,气色好,慈眉善目的大叔模样,相较之下,端木夫人与老墨简直就是不正常的两个极端——端木夫人给人的感觉是年轻的不正常,她没有四十七八也有四十五六了吧?可换上校服和楚缘站在一起,照样像个冒充高中生的初中生,模样比娃娃脸的萧妖精还嫩、还像只妖精;老墨则刚好相反,谁都能看得出来,三人之中属他最年长,但到底年长了几岁,恐怕没一个人能猜的靠谱,尤其是今天的老墨...

他原本就显得苍老的脸,今天好像又苍老了十岁...我不禁荒唐的想到,这老色鬼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玩双飞了?女人还真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他有两个如狼似虎的女人,老的就这么快,据我观察,虎姐和小紫这俩妞都有虎狼潜质,我的未来是不是可以预见啊?

花心的男人真不容易,看来我有必要恢复晨练了,和冬小夜折腾一夜我就有种被掏空的感觉,据说男人的性能力三十岁以后便开始走向衰败,等虎姐和紫苑过了三十岁,以我现在的体力和身体素质,怕是一个都喂不饱...

龙珊可不知道我脑子里在想着这般龌龊的事情,嗔怪道:“小南,你开车敢再肉一点吗?从海天一色到咱们风畅大楼,有这么远吗?他这一盒烟都快抽光了。”

哥们期待的拥抱和夸赞全没有,竟还落了句埋怨,着实郁闷。

关心则乱,我不至于和龙珊计较,径直到老墨对面坐下,老墨看到我,深陷在眼窝里的那双浑浊的眼睛才有了些色彩,问道:“是一条什么样的大鱼,能将张力啃的只剩下骨头?”

我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在老墨面前的桌上,答非所问的笑道:“您这气色,您这口吻,与我预想的有点出入。”

老墨笑道:“你预想中我应该是怎样的?”

“兴奋。”我道。

老墨捻灭了烟,拿起文件袋,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却摇头讪笑道:“兄弟如手足,共患难同富贵,半辈子的交情,一朝撕破脸,就全没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更何况老张在公司里,的确是我的左膀右臂,能帮我的地方还有不少,咬牙砸折自己的胳膊,换了你,你兴奋的起来?”

“只听后半句,我倒是能理解。”

老墨将文件袋里挥过来砸我,“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我笑着躲开,“我的意思是,您要么是矫情,要么就是猫哭耗子,不像您一贯的风格。”

“我一贯的风格是什么?”老墨隔空敲了敲手指,叹了口气,不知是感慨还是辩解,缓缓说道:“你小子啊,对我偏见太深,所以不懂我。我总跟你说,在商场之中,你有理想,就必然会有竞争,而只要存在竞争,其结果,就注定是有人成功,有人失败,适者生存是法则,你不踩着别人的脑袋爬上去,别人就会踩着你的脑袋爬上去,这是定律,我踩了他们的脑袋,你觉得我不会内疚吗?我会,但我不会后悔就是了,重活一次,我墨亦之还会是今天的墨亦之,照样该轰走的绝对不留,该打压的必不手软,该连根拔起的就肯定不齐腰锯倒,留着根给它再发芽的机会,呵呵,如果他张力甘心做我的左膀右臂,我不会动他,以前的那些老兄弟也是一样——不是我不能容、不能忍,而是我不能让,我让他们一步,他们就会逼我让第二步,墨亦之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这个肚量,与虎谋皮,你说,是我咬人不对,还是他们自作孽,不想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认同老墨的哲学,但我也反驳不了,事实上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不遗余力的帮老墨扳倒老张,我为的不也是一己之私吗?区别仅在于,老墨为了利益,而我是为了女人。

“别人我不知道,但张力是自己作孽,”我道:“到底是这条大鱼啃得他只剩下骨头,还是他自己剜掉了身上的肉丢出去喂大鱼,看过袋子里的东西,您自然就找到答案了。”

袋子里的东西我只看过照片,录音、视频啥的我一眼没看,就像三爷说的,知道邢思喆的底细与苏逐流是他的克星这两件事情以后,袋子里的东西其实便一点价值都没有了,但对此我只字没和老墨提,那样就显得三爷这份大礼薄了,最重要的是我没把握说服苏爷,抑或说服三小姐帮我去说服苏爷,要邢思喆配合我扳倒老张,因此这牛皮还是能不吹就不吹,今天先探探郑雨秋的口风再说。

我刚想到郑小姐,郑小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当着老墨龙珊,我没接,给按了,起身道:“墨董,珊姨,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龙珊正要泡茶,闻言蹙眉道:“这么急干什么去?谁找你?”

“没人找我,我去找人,中午请客吃饭。”我琢磨是不是能申请公款报销。

龙珊最近越来越有丈母娘的架势了,不但喜欢刨根问底,管的也宽了,“请谁吃饭?是菲菲吗?不是不许去,免得喝多了你又耍酒疯,昨天刚骂哭了菲儿,先给她赔礼道歉去。”

她今儿气头不对,火药味重,果然是因为昨天我和墨菲假吵架,被墨菲逼真的演技给骗到了。

我正要解释,便听老墨笑道:“你要请的人是张力和雪冬吧?”

我心底一跳,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一猜即中!

龙珊眉头锁的更紧,“你请张力干什么?怎么还和雪冬姐扯上关系了?”

老墨淡淡说道:“应该是张力和雪冬扯上了某种关系吧,昨天雪冬在张力的办公室,司马洋和端木流水却出现在投资部,凑巧小南刚到公司就耍酒疯,跟菲儿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如果我没猜错,是张力和雪冬想请你吃饭,你措手不及,吃不准他们的目的,所以和菲儿演了一场戏,争取了一晚上的时间,对吗?”

龙珊一听就急了,“不可能吧?雪冬姐和张力能达成什么协议?”

墨亦之摇头,却是示意龙珊稍安勿躁,别打岔,然后才问我道:“现在你去请他们,应该是想好了对策吧?”

我点头,道:“中午过后,他们之前就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也会作废。”

老墨笑问,“这么有把握?”

我认真道:“除非之前端木夫人对我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不然我对她,就是手拿把攥。”

“那就好,雪冬是从不说谎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老墨竟不再细问,挥手道:“你去吧,花钱别小气,过会我向你卡里转一笔钱,报销你从今以后类似的支出,就你那点工资,够请几顿饭的?”

我没客气,心安理得的收了——与富人打交道,只凭我的收入,的确容易捉襟见肘。

快要出门,老墨忽又叫住我,“对了,小南,去上+海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没有什么麻烦吧?”

我明白老墨的意思,却装糊涂道:“不麻烦,我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啊。”

“是吗...”老墨又问:“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的意思是,如果流苏不理解我去上+海的目的是废掉江玉,他可以帮我解释——可我离开北天,绝不仅仅是为此,便道:“没有。”

想了想,我又摇头,道:“有,得劳您破费一笔。”

“哦?”

我道:“帮我订做两套意大利手工西服,价格至少在十万以上,手表三到五块,牌子不要一样的,但必须都是名牌货,最好是限量版,江玉的年薪是多少?我差不多也是那个数吧?预支我一年工资,我要买辆车,应该够买一辆跑车吧?还有,我会带个女秘书一起过去,过几天会让她来公司人事部门报到,咱们公司的应聘条件对她来说太高了,破格录用是不是有难度?”

“难度倒是没有,西服手表跑车什么的也都是小意思...”龙珊奇道:“但你去上+海是工作的,不是去泡妞或者相亲的,捯饬这么好看,还带着女秘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笑道:“我想做江玉第二。”

!

【第1212章 】藏

【昨天有事没回家,没能更新,抱歉。】

离开老墨的办公室,我便马上给郑雨秋回了电话。约了中午吃饭,现在才九点她就联系我,我以为是她那边有什么变故,没想到电话通了之后她上来就抛出一个极其不着边的问题:“小弟弟,你喜欢哪种颜色?”

我愣了愣,又想了想,道:“没有...”

“‘没有’是指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还是没有特别讨厌的颜色?”她完全不给我发问的机会。

“没有特别讨厌的...”

“嗯,嗯,符合你花心博爱的性格。”

我无语——这两件事情沾边吗?

“相对喜欢的颜色有没有?”

“白色吧...”我脱口而出,因为流苏第一次与我约会,穿了一套白色的裙子,也是今天舒童穿在身上的那套,而且...楚缘最性感的几套睡衣,都是白色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往衣服上面联想了,可一想到白色的衣服,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三小姐和东方妈这两个让我心里犯恶心的女人,白色好像又变成了我最不喜欢的颜色。

但没等我反悔,郑雨秋一句“明白了”,紧接着就将电话挂断了。

这妞不会就是在挑衣服吧?我怔了几秒,随即收起手机,没让自己深想她这个电话到底是纯粹的无聊,还是有着什么更深层次的意义...

、、、

墨亦之是野路子出身,大学都没读过,张力却是典型的学院派,据小宋佳八卦,老张是那一代风畅人中学历最高的,也是唯一留过洋渡过金的,念的还是名校,绝非什么野鸡大学,于是便不难理解墨张两人为何相识相交可就是不能相知了——在知识决定命运的时代,老张觉得老墨就是个文盲、莽夫,自然不甘屈居于他之下!

老墨相信天赋与直觉,相较理论,他更重视实践,且不拘束于条条框框,是个唯目的论者,唯结果论者,因此在老张眼中,就是无知者无所畏惧、粗鄙者肆无忌惮。老张是理性主义者,信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不但得稳,还得美,要步步谨慎、脚脚踏实,迈得太急或者跨得太大,容易摔倒,也容易扯疼了蛋,可落在老墨眼里,他这般小心翼翼、瞻前顾后,无异于原地踏步,——老墨认为竞争就是赛跑,哪有怕跌倒怕扯着蛋就不尽全力奔跑的道理?

两个人,目标相同,可是从性格到理念都极端相反,没有谁是完全正确的,但也没有谁是完全错误的,于是合不来就是肯定的,老墨说老张有‘反骨’,这说法未必准确,可能从一开始,老张就没认同过老墨,有意取而代之,只可惜他没有老墨的霸道和魄力,玩不了强硬的、蛮横的,就只能玩点阴的暗的,这也是他的个性——凡事求稳,没有一击必杀的机会,就宁可忍着,耐心等着。

爱八卦的小宋佳曾经给我讲过一个在公司里流传很广的形容老墨与老张最大区别的话题,我觉得很形象,也很有点意思,即,天马行空的老墨,思维方式很西方,但生活方式很传统;稳健谨慎的老张,思维方式很传统,可生活方式很西方。

其实小宋佳当时兜了半天圈子,八卦的中心内容却非常简单——老墨是饮茶派,老张是咖啡派,老墨只吃中餐,老张偏爱西餐,所以这两人即使空闲时也从不互串办公室,私下更没有太多交往...

生疏则远,墨张关系其实早有征兆,人们看到了,只是没想到罢了。

关于张力,小宋佳还有一句点评,也堪称经典,是嘲讽他留洋经历的——不该忘的一点没忘,该学的一点没学,只把不用学的全学会了...

但就是这个西化的咖啡派副董,在我第一次进入他办公室的时候,竟然在有模有样的摆弄着一套茶具。

“小楚来了啊,正好,朋友送了我几盒西湖龙井,你来品品,觉得好,就拿两盒回去。”

瞧这话说的多好,‘觉得好就拿两盒回去’——我来你办公室,喝你亲手泡的茶,跟你又不熟,也不知道你那位朋友跟你是怎样的交情,茶就是真的不好我也不好意思说孬啊...

司马洋将我的话转告给张力之后,张力便明白我是猜到了他与端木夫人联手,故而不敢让他请,所以他是在试探我,看我收还是不收他的‘小心意’,收了,又是以怎样的态度收的,是理所当然的收呢,还是不敢拒绝的收,以此来评估,他与端木夫人联手这一招,究竟能对我产生多大杀伤力。

笑里藏刀,出招于无形,果然是老奸巨猾。

办公室里只有张力、司马洋和端木流水三人,张明杰不在,不晓得是张力知道我不待见他,刻意让他回避了,还是一种高调的暗示,毕竟张明杰是我们之间不可协调矛盾的中心人物,他不在我面前卑躬屈膝低眉顺眼,即便老张亲自请我吃饭,也终是少了几分诚意。

“端木夫人不在吗?”办公室很大,但一眼也能扫视个遍,我明知故问,就是告诉张力,我知道昨天想请我吃饭的人,不是端木流水,而是他妈,这亦是我反过来请他们吃饭的原因。

张力眼中果然闪过一丝喜色,笑道:“雪冬爱睡,很少十点钟以前起床,没什么大事也没有人敢打电话吵她,你不了解,她平时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可脾气上来,我和老墨都惹她不起啊,哈哈。”

言下之意,请我吃饭或者我请吃饭,都是件不值得吵醒她睡觉的小事...如果说张力方才只是试探,现在就颇有点暗示的味道了,看似无意实属故意的吐露郑雪冬贪睡不早起的习惯,听起来更像是在强调他对郑雪冬的了解,强调他们之间有几十年的交情,这份交情,足以成为郑雪冬为他出头替他求情的理由。

“这样啊...”我走到桌前,却没坐,故作为难,道:“我不知道端木夫人有晚起床的习惯,中午已经订好了餐厅,吵醒她不合适,等她起床,难免又太赶了,也不合适,还是推后到晚上吧...哎呀,晚上也不行,我答应了要到董事长家里吃饭,您也知道,我和墨总之间闹了点小别扭,若是不去,董事长和墨总的想法就多了,所以...明天吧,明天晚上,我再来叨扰张副董和端木夫人。”

司马洋差点没笑出声来,哥们以退为进,让张力憨态可掬的圆脸登时变了颜色——你要摆姿态,我就陪你摆姿态,不怕明白告诉你,这顿饭我真正想请的,是端木夫人,不是你张力!将这顿饭推到与老墨的饭局,且是家宴的后面,是貌似无心的吐漏了我不无与老墨商讨对策之意——当然,晚上这顿饭是我凭空捏造出来的。。

我就是想看看,中午这顿饭对你张力而言究竟是不是一件大事,看你给不给端木夫人打这通电话。

老张不慌才怪,“应该不妨事吧...”

我佯作苦笑,“扰了端木夫人,您和墨董都惹她不起,我就更惹不起了,还是明天吧。”

我一边示弱,一边逼得老张自己抽自己嘴巴。

老张也算有急智,“这样吧,流水,你给你妈妈打个电话,看她起床了没有,就说小楚中午想请她吃饭,问她有没有时间。”

老张如此说,既是婉转回答我,昨天想请我吃饭的是端木流水,不是端木夫人,亦是在挑拨我与端木流水,暗示端木流水,我只买她妈妈的面子,却不买他的帐。

老张是太小看端木流水这厮了,此人藏的之深,比张明杰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张使唤他的时候,他正光着脚丫子叠着两条腿仰面朝天的躺在长沙发上,大大方方的捧着一本封面相当色+情的外语杂志认真拜读,裤裆顶起一个老惹眼的大帐篷,可他照样能旁若无人,从我进屋到现在,他仅仅是抬过一次眼皮,连照顾面子的招呼都没有,骄纵侍宠、狭隘幼稚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更可怕的是,以识人见长的老张竟都看不出来这厮是在演戏!

而端木流水接下来的行为,却是连知道他真面目的我都看不懂了——这厮没播任何号码,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的对着手机自问自答道:“妈,起床了吗?哦...楚南中午想请您吃饭,您有时间吗?哦,没别的事了。”

说罢,便将手机随手扔在桌上,拿起撂在胸口的色+情杂志,一边接着翻,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妈说有时间。”

老张傻眼,我也傻眼——老张以为端木流水是烂泥扶不上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却明白,端木流水这是存心给张力难堪呢。

这厮,到底是站在哪边的?难道,在对待张力的问题上,他并不赞同她妈妈的做法吗?

我看不懂端木流水,只看到他将手伸进裤裆,抓了抓,然后刚倒下去的帐篷又高耸挺拔了,他满意的笑了,张力盯着他那处儿,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

【第1214章 】海鲜与绝望

端木流水‘不知轻重’,让老张有点郁闷,但并不影响他整体心情的喜悦,因为我示弱的态度,让他能够以一个更客观也更直观的视角,看到端木夫人对于我和老墨、对于合作项目以及风畅未来的绝对影响力,而他,已然得到了端木夫人‘我帮你’的承诺,毫无疑问,这个承诺的作用无异于一块免死金牌,不但可以迫使老墨不能趁机痛打他这条落水狗,更乐观的估计,他还可以利用端木夫人对月之谷的影响力,保证自己不被完全排除在合作项目之外,进而分一杯羹,在风畅发展史的重要转折中落得一份功绩。

我不知道张力究竟用了怎样高明的手段,可以说服端木夫人站到老墨的对立面,但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只要操作得当,张力从中取利,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悲观的底线,充其量就是维持现状。端木夫人既然出面,老墨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以丢了合作项目、抑或为将来树立端木夫人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来换他张力百分之七的股份,是否划算?显然,是得不偿失的,既然捞不到任何好处,我们就更没要将张明杰和龚凡林一起送进大牢了,倒真不如卖给端木夫人和他张力这样一份大人情,换取一些实际的好处,也强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张力看来,我应该就是老墨的一杆枪,他为什么请我吃饭,而不是请老墨吃饭呢?这与他刚刚不露痕迹的试探我的态度是同一回事,老张看问题很透彻,也很注意重点——从我对端木夫人的态度,他可以做出如下判断:即,我与端木夫人,也可以说,是我对月之谷的影响力,与端木夫人对月之谷的影响力,谁更大一些...

做个比较有张力风格的比喻——他与老墨就是两个赌徒,而我与端木夫人则是庄家与闲家的两手牌,点数的大小意味着谁对三小姐、对月之谷的影响力更大。老墨是庄家,知道我的点数,也知道什么牌才能赢他,但老张却不知道他孤注一掷押宝于端木夫人,这点数是否能赢过老墨手中的我这手牌,因此他得求证。

我怵端木夫人,便证明他押对了宝,那么,他心里能不喜悦吗?可实际上呢?我和老墨已经赢了很多,即便这手牌输了,也仅仅是少赢了一点,照样是赢家,可他却输了很多,纵使赢了这一把,也不过是少输了一点,依然是个输家,有什么值得欢喜的吗?

我就不信张力与端木夫人合作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的,最多是端木夫人没有我胃口大罢了,当少输便是赢,纯粹的赌徒心态啊,可见,老张是真输怕了,赌桌上的惨败,毁掉的可能不仅仅是他的生活和前途,其杀伤力更主要是体现在他的思想与精神层次上的...赌博的危害果然可怕,难怪老爷子常说‘大赌伤身’是真理,‘小赌怡情’是放屁了,只要沉迷其中,小赌就是大赌的开始。

老张就是沉迷其中者,谨慎如他,却尚未自觉,他现在的心态,就是一个失败者的心态。

司马洋从始至终没说过话,但他一定能看到老张现在看不到的东西,如果换做以前的他,定然会在我拿着两盒茶叶千恩万谢又一步三回头的反复强调中午订的是大浪淘沙的vip包间,默默唧唧的离开后,告诉老张说:您不能高兴,因为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事情发生,姓楚的表面上无处不在示弱,您从他的态度中,看到了端木夫人这张底牌的价值,但他同时也从您的态度中,看到了您的底牌是端木夫人,可是...您有看到姓楚的手里到底拿着怎样的一张底牌吗?

还没看到我的底牌,就觉得自己赢定了,这是一个生性谨慎的人会犯下的错误吗?不是,这是一个输多了、输怕了,故而抓到一手好牌,就按耐不住心底喜悦的赌徒的正常反应!

离开张力那间装修奢华,摆满了昂贵的工艺品的办公室,我欣慰的松了口气,之前对于张家人一系列的打击,终于收到了应有的成效:

其一,将计就计。不揭穿张家父子反目的拙劣表演,接受张明杰投诚,让他觉得我被他玩弄于股掌,他和他爹才会坚定不移的小看我,而轻视我这个敌人,也是张力最终失败的主因。我与老墨一再向老张示弱,在高层会议前,借司马海事件逼张明杰重新站队,原本是老张创造的一个贬低我的机会,却成了我给张明杰返回老张阵营的机会,老张没得逞,我却成功了,一显张明杰的墙头草‘本色’,使得他与墨菲的竞争在尚未开始时就处于绝对下风;

其二,先抑后扬。我们越低调,老张越高调,老张越高调,我们就越低调,用不断的忍让甚至不惜被误解为心虚的方式,诱出老张盛气凌人之势,故意将高层会议一推再推,逼他一催再催,将矛盾激化并呈现于表象,亦塑造了他才是挑起事端者的形象,之后却在他极力促成的高层会议上,给予他最沉重的一击,以让人无法反驳的巨大优势堂堂正正的赢得了十三城计划的负责权,老墨与小墨赚足了口碑的同时,也凸显了老张和小张的狂妄与愚昧,三赢局面彻底打开;

其三,乘胜追击。将之前为了不打草惊蛇而只是监视的龚凡林控制起来,既有打击报复张明杰之嫌,又有趁火打劫之势,借高层会议后老墨的权力与口碑、以及风畅对他的依赖皆达到顶峰,而老张却节节败退、形象与权力摔至谷底的大好时机,迫他割让股份,动他根基;

如此三连击,招招重击老张要害,让他防不胜防、心惊肉跳、疲于招架,他怎能保持平常心?若面对这种局面,他还能冷静应对,我觉得,他也就不是今天的老张了——丫真有这么厉害,早将老墨踩在脚底下了,还至于和他缠斗至今吗?

对付生性谨慎、心思缜密、从不轻易犯错的张力,失去平常心的现在,无疑是最佳时机,因为他一错再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让他过了这一关,他必然引以为戒,不会再让相似的事情发生,而现在这三连重击,虽然扳不倒他,却足以分散他的精力,让他无暇全力去解决拖累着他的那笔巨债,间接为我和三爷赢得了时间。

司马洋之所以弃张力而投诚于我,就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些。

但聪明如司马洋,肯定也猜不到,嬴则赢矣,我为何连示弱的机会都不给张力,执着于用最狠的方式将其击倒?其实不这么做,我也可以让张力永难翻身。

答案很简单——我就是为了激怒他,让他恨不能杀了我,恨不得世界上就从来没有过楚南这样一个人。

但张力不会自己动手。

所以,他会找人代劳,这个人,最有可能是沙之舟...

所以,中午这顿饭,他必须怀着很高的热情来吃,然后吃的要多不痛快,就有多不痛快。

我请他吃的,对我而言,是昂贵美味的海鲜,于他而言,却是难以下咽的绝望。

、、、

只要流苏在墨菲的办公室里,那办公室的气氛就好像是一部美国西部枪战电影里面牛仔们钟情的酒馆——要么吵吵闹闹,恨不得大打出手,要么就是安静的诡异,犹如决战在即,静待拔枪的片刻,气氛压抑的,似乎谁突然掏出把抢来干掉对方都不奇怪...

今天也是如此,本来剑拔弩张就是正常的,更何况墨菲拍了流苏酒后失态的照片,而且极有可能是伪造的,流苏哪有不恼的道理?可奇怪就奇怪在,与流苏决斗一般对峙着的,不是墨菲,而是楚缘,墨大小姐则躲在楚缘后面,屏住呼吸,双手托腮,呈花痴助威状。

哥们一进门就看愣了——怎么个情况?这是什么剧情的展开?真演上美国西部片啦?咋感觉墨菲是楚缘刚搭讪上的小妞,流苏不是要来夺爱就是调戏了墨菲,于是楚缘要大显英雄...不,是巾帼本色,想给流苏一点教训,流苏则不肯知难而退,非要较这个劲,故与楚缘针锋相对。

俩丫头,一个双手叉腰,弯身俯瞰,一个两臂抱怀,垫脚仰头。脑门顶着脑门,四目相投,那是电光激射、火星四溅啊,却是楚缘在上,流苏在下——臭丫头身高和程姑奶奶差着呢,为了不在气势上也落了下风,站到茶几上去了。

墨菲十有**是怕她摔着,这才守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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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4章 】那个呆子

事情原来是这么回事:

流苏怀疑墨菲‘伪造’的照片还有备份,以在我面前展示令其难堪,于是要求墨菲赶快交出来,墨菲未必坏心眼儿到留备份的程度,可她偏说有,但就是不给,要求流苏先对上次‘诬陷’她的事情道歉,程姑奶奶觉得那件事本来就错在墨菲,折腾了自己一个晚上,早上一觉醒来她却死不认账,还冤枉自己造谣诽谤,怎么可能道歉?两人为此吵了起来。,!

墨菲错在太傲气、太要面子,认为上次丢了脸,落下这个话柄,今后在流苏和紫苑、虎姐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所以必须得补救形象;流苏则错在性子太直,不懂换位思考,觉得自己要是那样麻烦了别人,一定会千恩万谢,却没想想,以墨菲的性格、地位和惯有的大小姐形象,如此羞人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好意思承认?

这么吵,能吵出结果来才怪,于是她们便将楚缘拉过来评理。

楚缘不喜欢流苏,可超强的自尊心也让她实在没办法不敌视胸部发育的让自己羡慕甚至是绝望的墨菲,因此倒也乐得看两个二十好几的大妞因为尿裤子这种糗事互相指责,可坏就坏在,程姑奶奶和墨大小姐拌嘴的时候,从来都是口不择言的,于是程姑奶奶说了一句臭丫头最不爱听也最不能认同的话。

墨菲对流苏说:缘缘不可能帮你,因为我才是她未来的嫂子!

本来这话楚缘已经很不爱听了,她憋了一早上的郁闷委屈,就是因为‘嫂子’这俩字,偏偏流苏得意的蹦出一句:你还不知道吧?她现在已经改口叫我嫂子了...

于是,愿赌服输、尤其不屑对流苏耍赖的楚缘当即表态:我帮理不帮亲!墨姐姐不对,但先犯错的不是她!

言下之意,是认为流苏应该先向墨菲认错。

这结果墨菲能接受,她也知道自己其实挺理亏的,面子找回来了,她乐得有个台阶下,可程姑奶奶不干,因为这两次她都是受害人啊——楚缘就是算准了这一点,然后提出另一个蓄谋已久的解决方案:再下一盘棋,这次不下象棋,改下围棋,以输赢决定对错的方式结束这件事情,流苏赢了,墨菲便销毁照片的备份,绝不给我看,可流苏若是输了,臭丫头以后就不再叫她嫂子,即使将来她真的和我结婚了,也坚决不叫。

墨菲为什么一脸花痴相?她以为楚缘是为了她才站出来与流苏决斗,并严重抵触叫流苏嫂子呢!

流苏当然知道楚缘的真正心思,可人家小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天才少女,围棋下的比象棋还好,哪里会怯战啊?只提出一个要求,便是楚缘必须增加赌注,以示公平——她若赢了,不但墨菲得销毁备份,楚缘从今以后都不许再叫她‘姐姐’,而必须改口‘嫂子’,不管我将来娶了她还是没娶她...

楚缘暗笑流苏没发现她的决斗规则中并没有禁止找枪手这条必杀技,完全不认为让两子还能轻松灭掉业余五段司马洋的冬小夜会输给她,想都没想就应下了,然后,就是我进门之后看到的那一幕了。

...

坐下之后,程姑奶奶接过墨菲送到她手里的一杯柠檬茶,蹙眉问我道:“南南,我表姐今天回老家了,你知道吗?”

哥们打了个激灵,差点坐歪溜到沙发下边去——姑奶奶上来就抛出这样一个问题,不会是从舒呆子那里觉察到什么,故而起了疑心吧?

便听和冬小夜一样不待见舒童的墨菲没好气道:“她今天回老家关楚南什么事,楚南为什么要知道?”

流苏白了她一眼,斥道:“主人说话,下人闭嘴!”

“你...”墨菲上次打赌输了,要给流苏做一个星期女仆,原本不至于当真,可对象是墨菲,流苏就非较真不可了,“程流苏,你有种,现在你尽管得意,尽管使唤本小姐,有我翻身的那一天!”

“对,但至少不是今天,”流苏微抬手臂,晃了晃肩,道:“有点酸,给我揉揉。”

墨菲不屑的笑道:“酸?开什么玩笑,你有胸吗?”

程姑奶奶瞪眼道:“我是肩酸,让你揉肩,谁让你揉胸啦?!”

“你让我揉我也找不到啊,”墨菲的嘴巴损起来,不亚于毒舌的东方小娘,“没胸的人千万别说肩膀酸,让人笑话。”

“我没胸...我没胸就不可以肩酸了吗?!着凉了不成啊?!再说,你少唬我,胸大就一定会肩酸吗?”

墨大小姐恶心程姑奶奶的同时也没忘了照顾同样是贫乳的楚缘的心情,还顺势不着痕迹的拍了楚缘一记大大的马屁,“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体会这样的烦恼了,但不妨问问缘缘,她现在会肩酸吗?肯定不会,但如果你记性好,五年后再问问她,胸大了肩会酸吗?我保证,她一定会告诉你,会。”

臭丫头一张小脸登时笑的像花儿一样,看墨菲的眼神里都透出一种虔诚了——紫苑十八岁的时候还平平的呢,二十三岁就鼓如两座小山峰了,证明奇迹还是存在的,而现在自己最理想的奋斗目标墨菲都这么说了,可见那不是奇迹,那只是发展的必然。

臭丫头被代入美好幻想到情深处,还不自觉的揉肩晃臂,似已经在无奈胸大累赘的‘痛苦’了,让我哭笑不得,却也深感欣慰——墨菲歪打正着,竟做到了我这几天都没能做到的事情,这单纯的丫头,心情终于好点了...

墨菲心里找到平衡,亦就不在乎给程姑奶奶揉肩按摩了,程姑奶奶老大郁闷,不愿继续自取其‘辱’,便言归正传道:“我表姐回家,舅舅舅妈还有姥姥一定会问南南的事情...”

墨菲也知道舒奶奶身患绝症的事情,只是刚才心思不在这件事情上,闻言才恍然大悟,道:“你不是想说,你表姐回家和她家里人催婚有关系吧?”

“现在你明白南南为什么必须知道了吧?”流苏认同了墨菲的猜测,转而对我道:“昨天缘缘补考,你在学校里遇见我表姐了吗?”

“遇见了啊,她监考,午饭我们还是在一起吃的呢。”

“她没告诉你她今天回老家?”

“送她回去的时候听她说了...”

“只说回家,其他事情都没提吗?”

流苏一连三个问题,将我给问迷糊了,她像是真的完全不知情,而非试探,态度也不是怀疑我什么,仅仅是对舒童放心不下,“她什么都没和我说,但她应该都对你说了吧?她昨晚叫你回家,你俩不是喝到很晚吗?”

舒童其实说了一些诸如‘如果我一回不归’之类的话,我怕流苏瞎琢磨,没敢提。

流苏的回答让我惊讶,“她只是叫我回家帮她收拾姓李,我们没喝酒啊,她要赶火车,早早就睡了。”

“不可能,她喝醉了还给我发短信来着呢...”

流苏一脸茫然,奇道:“什么短信?”

我险些说走嘴,小心肝扑扑跳,含糊道:“也没什么,损了我几句...”

“那你怎么知道她喝醉了?呵呵,她平时不就这样吗,心里有事就爱耍点小情绪,发些小脾气,”流苏笑了笑,旋儿表情一黯,道:“她跟你找茬,就是因为家里人给她压力了吧?哎,她总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给咱们添了大麻烦,打死也不肯再开口求咱们帮她撒谎,却不知道...不知道姥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咱们这么做,不但是自愿的,甚至,连她也一起骗了...”

我与墨菲皆沉默。

流苏叹了口气,又对我道:“如果表姐不是赶那么早的火车,我就叫上你和我一起送她了,你脑子比我快,也比我会说话,肯定能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等等...”我打断流苏,“今天你送你表姐去火车站了?”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有大问题!舒童不是说没让你送她吗?!是我送的她好不好,而且我根本就没看到你啊!

我神思一转,问道:“几点的火车?”

“凌晨两点半啊,”流苏笑道:“她不用我送,但我昨天睡了一天,反正睡不着,而且她一个人打车我也不放心啊,正好下人把她的车借给我用了...”

“我没借,是你打算买车,死皮赖脸将我的车要过去练手的!”

“我很欣慰,你没否认你是‘下人’这个事实。”

“程流苏,我杀了你你信不信?!”

“不信,你打都打不过我,怎么杀我?”

俩妞又吵起来了,可我左耳听右耳冒,浑然没走心思。

此刻心里的那种感觉,不知该如何形容——舒童在回家之前,为了单独与我说几句话,竟然在火车站的广场上,坐了整整一夜...

那个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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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5章 】相思蝴蝶

离开老墨的办公室以后,我觉得,人们对他‘心黑手狠’的评价,其实多半是老墨自找的,因为那并非不可回避——他个性太强,难免自我,并不是听不进他人的意见,可一旦坚定为正确,就极少去在意他人的感受,雷厉风行,只求实效,不懂得修饰,更不懂得掩饰。,!

我在墨菲的办公室里,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已经从万元户晋升为百万富翁了,老墨这办事效率,像是不忍与张力撕破脸皮、致他于万劫不复吗?倒像是巴不得的样子...

老墨是目的至上论者,理性而不感性,这是他获得成功的杀手锏,却也成了老张这种阴柔虚伪者克他的死穴。

将楚缘留在墨菲的办公室,十点整,我便独自驱车离开了公司,给墨菲和流苏的理由是,中午请端木夫人吃饭。

这俩丫头意料之中的没有深问——虽然端木夫人之前明确表态是她们坚定的支持者,但她们对端木夫人仍然是敬而远之,这没什么不难理解,墨菲是因为她与自己父亲有过一段旧情,且又是因为自己父亲才离开风畅管理层,公事交流勉强还能应对,私下里就不免尴尬了,这一点,我想端木夫人也是一样,而流苏则是因为与墨菲的情敌关系,自知端木夫人肯定是不待见她的,再加上端木夫人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不怵她才怪。

离开公司之前,我电话通知了司马洋,让他转告张力并再次确认吃饭的时间和地点,以凸显我尽心准备、提前恭迎大驾之诚意,之后再联系冬小夜,告诉她换好衣服,我回家接她。

路过银行,我取了五万元现金(因为没有提前预约,只取了四万九千九百块,自己又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上楼之后先敲开天佑家的门,将钱交给她,要她辞了在仇媚媚酒吧的工作,这几天没事就去逛逛街,她不识字,便买些以图片为主的时尚杂志,累了就到大公司附近的咖啡馆坐一坐,她不是喜欢观察也擅于观察吗?那么用些心思,多观察一下白领丽人们的着装和外在气质,不求神似,只需形似即可,照着她们的审美标准,买几套ol职业装和便装,提前做好准备,以便随时到我们公司面试应聘,之所以给她现金,是因为这货十有**不会用信用卡。

假小子有多少让人操心的缺点,暂时还数不清楚,有待继续发掘,但她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可能足以抵消她所有的缺点——听话,不是一般的听话。

天佑听许恒的话,所以许恒要她听我的话,她心里纵有再多不爽,也无条件的服从,我以为她至少会问我到底想要她做什么,结果她只说了句‘知道了’,便赏我一记大门板。

我给丫找了一份多少人梦寐以求、争破头都抢不到的好工作,丫居然都没说请我进门喝杯白开水...

在楼道和家里安装监控,虽然不是什么耗时耗力的麻烦事,可不到一个上午就能完工,还是让我有些意外,更让我意外的是,虎姐找来帮忙的两个人——竟是王小梦、王小萌姐妹。

要知道,我和虎姐同王家的关系实在谈不上和谐。王杰被停职、被卷入沙之舟枪击案、继而因为见死不救的言行遭曝光、严重抹黑了警队形象被开除警籍,令在警界惯有荣耀的王家蒙羞,较真起来,我和虎姐堪称‘病根儿’。王家人虽无不恼恨王杰贪生怕死,甚至丢下王小萌于不顾,可除了耿直的王猛,却也没有几个人是真正感激我救了王小萌的,人家的观点没错,也正常——要不是我,王小萌根本不可能被卷入这种可怕的事情,一如我也可以理直气壮的抱怨,是王小萌非将王杰喊过来刁难我和萧妖精,才搅进了这潭浑水的,不然我还不至于被沙之舟堵在饺子馆里被动挨打,为救王小萌差点丢了小命呢...

我们谁没有彼此撕破脸皮,就是因为没人能豁得出这张脸皮,将责任完全推给王小萌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可越是如此,王家人对我和虎姐的不满就越容易积压,不能明着来,可能就会阴着来了,这道理,虎姐明白,林志那条狐狸更明白——不是咱们以小人之度人家君子之腹,而是非常时期非常小心,任何潜在的不安全因素,我们都应该排除,更何况我是小人不假,王家人也不见得都是君子,至少他们中间已经出了王杰这样一块料了。

林志是精研厚黑之人,深谐心术,绝不会在我的安全问题上派出王小梦这个实习小女警,即便这点小事是个人就能干,可无形中却可能让我觉得警队已经无人可用,继而对他保护工作的诚意和力度持怀疑态度,尤其是现阶段我们正就许恒的问题彼此试探,且昨晚上那厮对我的营救,从态度到行动都着实不能令人满意,他是不可能一错再错的,因此,找王小梦,定然是虎姐自己的决定。

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工作,虎姐为什么非要拉上大嘴巴的王小梦?我想来想去,都只有一种结论——这是针对林志的一种婉转却坚决的不满和抗议。

王小梦就是警队里的‘八卦之王小宋佳’,帮虎姐安装监控这事肯定瞒不过林志,林志知道了,自然也就明白了,虎姐在昨晚的例行报告中故意没提这件事情,无非是想告诉他这样一句话:我宁可相信王家人,也不敢再相信你了...

林志为了在局长的位子上坐稳,的确有些变了,变得畏首畏尾、束手束脚,有点分不清楚什么是理想,什么是**了,所以在警队内部结构重组、被打散打乱的各派势力重新站队以图前程光景的重要时期,作为林志嫡系的冬小夜,却毅然决然的泼了他一盆冷水...

找王家姐妹来帮忙的事情,冬小夜一个字没对我提过,我没让她去公司找我,而是取钱回家顺路接她,令她措手不及,我进门的时候她还在催王家姐们离开,那架势,就差动手将她们撵出去了,肯定是怕我撞见她们,猜到她又在感情用事——昨晚为了我,她豁出去的是命,今天她这么干,豁出去的,则可能就是自己的前途。

好人和傻+逼是两个概念,林志本质上是个好人,但绝不是傻+逼,冬小夜对他的工作方式有意见,他可能不会在意,可如果虎姐仅仅是因为太在乎我了而对他的工作方式有意见,林志就不可能不在意了,这证明虎姐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将个人感情至于职业原则之上,也证明虎姐对我的感情,远远超过了对他的忠心——这是任何一个领导者都难以接受的,更何况,我非常不待见林志,林志是知道的。

妖精的死对头王小萌似乎刚刚在我家里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或许是早上听封雪她姐和任小秘提到过她的话题,我见冬小夜催她催的都上火,她却还是不紧不慢的擦头发,第一感觉就是...这小妞不会是故意磨蹭,等我回来吧?

我这自恋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印证,不知道是真的不化妆了还是刚洗过澡尚未来得及补妆,反正王小萌变了个人似的,清纯的一塌糊涂,要不是和她姐王小梦长的实在太像,我可能都认不出来她,这丫头看见我就开始脸红,我是她救命恩人,她跟我却连声招呼都没打,头一直低着,不似她姐小梦,南哥长南哥短,好像我跟她多熟似的。

我时间比较赶,还要去接郑雨秋,没在家里耽搁,一边感谢王家姐妹帮忙,一边下了楼,期间和王小萌说了几句话,无非是问她扭伤的脚好没好、现在还怕不怕之类的,她不是点头就是摇头,让我也没有话题继续。

临上车,王小萌拽着我袖口,将我拉远两步,从兜里掏出一块刺绣手帕,塞给我,不晓得是不是过于紧张了,她声音很低,而且颤抖着,道:“南哥哥,上次谢谢你救了我,这块手帕是我自己绣的,我笨,绣得不好,但是我一分心意,请你收下。”

我抖开一看,绣的其实很好,可内容却让我心里一颤——白手帕里是一只张开翅膀的彩蝶,旁缀一行红线小字:易相思,难相思,愿幻化成蝶,寄相思...

啥意思?

这意义暧昧的手帕我哪里能收?可王小萌转身跑进车里,我再追上去说不要,不合适,而且她那性格,这样直接的拒绝方式也实在欠妥...

恰好姐姐王小梦叫嚷着我欠她们一顿饭,我便道:“晚上有空,再来家里,我亲自下厨请你。”

早上拒绝妖精失败,让我又顿悟了许多——不能接受的感情,一定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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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6章 】变卦

王小萌的一举一动都没能瞒过火眼金睛的冬小夜,我一上车,她便问道:“王小萌向你表白了?”

我笑着反问:“你嫉妒了?”

“没有,”冬小夜耸耸肩,发动车子驶离小区,自信道:“她那种类型的女孩,不是你的菜,你不可能喜欢她,所以我同情她,不嫉妒。”

我不置可否,冬小夜对我的了解,可能已经超过了我对我自己的了解。

“之前没听你说,你会找她们姐妹过来帮忙。”

虎姐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慌色,口中却淡淡道:“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没说...你中午有事,我一个人,买监控设备再安装,一个上午哪里忙的完?昨天就通知王小梦过来帮忙了,王小萌是自己跟过来的,设备都是她花钱买的,出钱又出力的,说是报答你救命之恩,我看送你定情信物才是她真实目的吧?”

我不理虎姐有意岔开的话题,问道:“你找王小梦帮忙的事情,没告诉林志吧?”

虎姐身体微微一颤,知道我还是发现了她是在抱怨林志,可仍继续掩饰,“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自己就能做主,这都要向他报告的话,他这领导当的是不是太累了?”

一语双关,虎姐对于林志现在一心往上爬的心态,恐怕已经不止是‘不满’的程度了。

我“哦”了一声,不再深问,隔了一会,才道:“小夜,你喜欢你现在的职业吗?”

“警察?”

“你还有别的职业?”

“职业小三不算吗?”

“那算兼职...”

“滚蛋,”冬小夜腾出手来在我肩上捶了一拳,笑骂道:“我开玩笑你还当真了?放心,我和薛紫苑不一样,薛紫苑的理想就是被你养着,但我的理想只是和你在一起,你只要宠我就行,我不需要你养我,自力更生是我的原则。”

“你真想和我在一起?”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冬小夜瞪眼道:“我人都给你了,你说呢?”

“那我让你为了我,辞了现在的工作,你愿意吗?”

冬小夜一怔,却不惊讶,问道:“为什么?”

“换一份工作,警察现在多挨骂啊,而且...我马上要调去上+海了,你留在北天当警察,咱俩离的就太远了...”我不太敢看虎姐的眼睛,也许是因为我没完全说实话的缘故。

“所以呢?”

“来风畅吧,”这句话我说的很认真,亦充满渴望,“然后和我一起去上+海。”

冬小夜笑道:“得了吧,你们风畅门槛那么高,能收我吗?再说,真收了我,墨菲就是我老板了,她能同意我这条狐狸精陪你一起去上+海啊?”

我见虎姐似乎心动,忙不迭道:“墨菲同意不同意没关系,墨亦之同意就行,他巴不得墨菲赶紧对我死心呢,你要来风畅,我保证他举双手双脚欢迎,工作绝对比你现在当刑警轻松得多,待遇也高啊。”

“以前晨姐的小学需要钱,给我这么一份工作,我说不定真会心动,可现在...我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这问题将我给问哑了。

冬小夜轻叹了口气,道:“小楚子,你别绕圈子了,我知道你是怕伤了我自尊心,不好意思直说...你是不放心我吧?觉得我现在的工作太危险了,我呢,又是直脾气,爱冲动,不冷静,在你身边我还时常犯错呢,没你看着,我指不定又会干出什么提着脑袋往前冲的事情来,而且我这脾气也容易得罪人,更是已经得罪了王家,你在北天,他们念着你对王小萌有救命之恩,不至于来刁难我,但你走了,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就吃不准了...你还担心王杰过了这阵风头,会再来招惹我,对吧?你觉得我和流苏、墨菲不一样,她们俩虽然整天吵吵闹闹,但对你的事情早就达成了某种默契,所以无论工作、生活,她们都会互相照应,薛紫苑更是有三小姐、闵柔、郑雨秋这样背景非凡的朋友,不用你操心,只有我是孤家寡人...”

我没否认——我不认为冬小夜真的遇到麻烦,流苏墨菲小紫她们会袖手旁观,问题在于,我更不认为冬小夜真的遇到了麻烦,会去向她们倾诉或者求助...这妞就是那种又强、又硬、又犟的脾气。

“我做了你的女人,按理说已经没有比这伤害流苏更深的事情了,我不奢求她原谅我,但在她伤口上撒盐的事情,我也实在做不到了,所以要我进风畅,再和你一起去上+海,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冬小夜道:“而且我也不会辞职的,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才考警察、来北天的,不是吗?”

“为了找你姐姐...”我道:“这么说,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去上+海?”

“不去,”冬小夜握住我一只手,轻声道:“不是不想去,是我不能去...小楚子,你不会怨我吧?”

“不怪,我怎么可能怨你...”

“一点都不怨吗?”

“一点都不怨。”

冬小夜嘟起嘴,道:“你这么说我会觉得你不是一点都不怨我,而是一点都不在乎我。”

我失笑,“那我要是说怨你呢?”

冬小夜想了想,“我会骂你太自私。”

“根本就没有正确答案啊。”

冬小夜也笑了,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道:“很多事情都没有正确答案的,例如,我喜欢你,我能选择的,就只有怎么错而已...”

我握紧她的手,柔声道:“又例如,我祸害你?”

冬小夜小手一颤,轻轻点头,笑的很痴,也很傻。

...

郑雨秋给人的印象绝对是时尚公主——她穿的是名牌时装,戴的是钻石名表,挂的是天价首饰,拿的是奢华包包,座驾是法拉利小跑...这样一个女人,住的地方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大跌眼镜,尽管我没戴眼镜——我之所以很早便离开公司,就是为了接她,因为她报了个很偏的地名给我,远离市中心,接近市郊,我还以为她住的地方和老墨一样,会是一栋清静雅致的别墅,可到了地方才发现,那是连一栋超过三层的小楼都没有的小村子。

堂堂‘月下美人’的大老板,竟然住在一个连我这样土生土长的北天人都没听说过的小村里极为普通的农家院内!

院子坐北朝南,是个小巧玲珑的四合院,由正房、倒座和东西两间厢房构成,大门开在倒座里,要不是都过门缝看见她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停在门洞里,我仍不敢相信这里住着的是郑雨秋。

因为房子太占面积,院子倒不是很大,方便打理,院中央种了一棵柿子树,窗台上、墙根下,摆满了成盆的花花草草,非常精致,唯一煞风景的,就是西厢房里关着十条狗,清一色的藏獒,集体后腿站立,趴在窗上、门上,冲我和虎姐嗷嗷乱叫,就算门锁着,窗上还有铁栏,可大胆如虎姐,仍被吓的缩在我身后,惊得花容失色。

狗狗们实在太有杀气了,将十条藏獒当宠物养在屋里,郑雨秋更是奇葩。

“小弟弟,欢迎欢迎,你可真够慢的,我等你老半天了。”郑雨秋听见犬吠就猜到是我到了,掀起门帘迎了出来,那感觉就更不协调了——郑雨秋一身贵气,实在不是这个小院子能装得下的。

“啊,地方有点远,在村口还转了向,耽误不少工夫,抱歉抱歉...那,咱们走吧。”

“走...”郑雨秋一只脚迈出门槛,声音忽然一顿,笑容僵在脸上,怔怔望着我身后,表情骤敛,冷冷说道:“走不了。”

“哈?”我不解,“怎么了?”

郑雨秋转身进屋,“我不舒服,不去了,改天吧。”

不舒服?可你衣服都换好了啊...郑雨秋莫名其妙的突然变卦,让我措手不及,亦摸不着头脑...

【第1217章 】最知我者

一身干练OL打扮的冬小夜小声叹道:“又是一个王小萌...”

中午这顿饭关系太大,郑雨秋出现与否至关重要,丫情绪来的这么不是时候,就好像武林高手如约而至的一场生死对决,我以为我胜券在握,可是当张力亮出端木夫人这把屠龙宝刀时,我才发现我的HK416落在家里...毫无疑问,郑雨秋就是我的HK416。

一时间我慌得六神无主,听到冬小夜的话也没走心思,抬脚就要追着郑雨秋进屋,却被虎姐拉住了,“你进去,她今天十有八九不会再出来了,还是我去吧。”

我与郑雨秋接触不多,对她谈不上了解,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如端木夫人、闵柔她们感觉的那样,对我有种特别的情愫,但如果有,那么冬小夜极有可能就是她突然变卦的原因,所以我道:“她若是另一个王小萌,你进去更不合适...”

“我说她是另一个王小萌,是对你而言,”虎姐道:“对我而言,她更像是另一个冬小夜。”

“另一个你?”我一怔,“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懂我,呵呵,看我的吧,三分钟帮你搞定她,掐表。”

吹吧你就——端木夫人那种成了精的女人二十几年都搞不定她这个妹妹,你对郑雨秋的了解还不及我多,三分钟就能搞定她?

我掏出手机不是想掐表计时,而是不凑巧在这当口来了一条短信,过分紧张,下意识的要掐断提示的铃声,冬小夜却趁我分心进了屋内,我想跟进去,又怕真像她说的那样弄巧成拙,惹郑雨秋来个拒不出门,我麻烦可就大了,只能焦急的好像尿急似的在院子里团团转,狗儿们见我行为可疑,汪汪叫得更欢。

短信是舒童发过来的,只有四个字——我到家了。

我心思都在屋里,脑子里就空了,编了三个字,‘知道了’,刚要发送,才猛然意识到,这实在不像句人话,虽然早上是她亲了我,不是我亲了她,可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她连句‘安好勿念’都没缀上,无论是一如既往的马虎大意,还是因为早上的事情而紧张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抑或就是多少有些期待我能回条短信问候一下、以此试探我对她的态度,我一句生冷的‘知道了’,都敷衍的太没人味儿,不无天佑所云,颇有点得便宜卖乖的贱男范儿了。

我将‘知道了’删掉,硬逼着自己收回心思,集中精神,认真对待舒童的这条短信,重新构思回复,酝酿好了要说什么,才编了‘代我向你父母、奶奶问好’这几个字,就听郑雨秋一声咆哮:“不许叫啦!”

狗儿们登时噤声,我也被惊得险些掉了手机,转身看到,刚刚黑着一张脸进屋的郑雨秋出现在门口,笑容可掬的对我道:“愣着干嘛?走吧。”

“啊,走...那个,你也一起?”丫翻脸和翻书似的,我以为是逐客令呢。

“当然啦,不然你来我家干嘛?不是来请我的?”郑小姐在我面前转了一个圈,因为裙摆过长,为防擦地蹭脏,她稍稍提着,优雅宛如翩翩起舞的一只蝴蝶,“没见我衣服都换好了啊,嘿嘿,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郑雨秋选衣服显然是花了一番心思的,之前打电话问我喜好的颜色,果然也是为此——她穿了一套白净如雪、介乎于晚礼服与便服之间的长长鱼尾裙,搭了一条相同材质的长披肩,与腰下腿上这个我以为很别扭的位置上那个如礼物盒点缀一般的大大蝴蝶结相互衬映,同是郑雨秋最钟爱的红色...这种搭配既有文雅高贵的淑女气质,又不失活泼女孩的俏皮可爱,紧紧包裹而勾勒出的极致身材,以及披肩下若隐若现的美丽锁骨,更平添了几分妩媚性感,让人由衷的感慨,这就是人间一尤物啊...

当然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想到舒呆子早上的那番话,我脱口赞道:“衣服漂亮,人更漂亮...”

郑雨秋美目流彩,一手提裙,一手上来挽住我手臂,羞赧笑道:“算你嘴甜,我这一上午就没白折腾。”

我愕然点头,被郑雨秋拖着走到大门口,便见她啪的一拍脑门,“瞧我,见色忘义了,嘿嘿,你们出去等我,我得把兄弟姐妹们从屋里放出来。”

兄弟姐妹?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那十条藏獒——真不晓得端木夫人听见郑小姐这话,心里作何感想...

怕被狗狗冲出来咬伤的我与虎姐先上了车,屁大点事,还惹得虎姐踢了我一脚——

“你坐后边!”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让郑小姐坐前边不合适吧?”

“她坐前边和自己坐在后边有什么区别吗?人家要是想摆谱,就不让你到这样普通的家里来接她了,你缺心吧你?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

我揉着屁股爬上车,道:“我也不明白你看上我哪一点了...”

“我就喜欢缺心的男人,行了吧?”

我吃不准虎姐是真怒还是佯怒,转而问道:“你怎么说服郑小姐的?”

冬小夜淡淡道:“很简单,我告诉她,今儿我跟着你,就是一保镖兼司机,是领导要求我必须寸步不离,我才不得不服从命令的,我不需要对她和你的关系负责,但我必须对你的生命负责。”

我在男女感情方面确实愚钝了一点,可并不傻,心里顿觉不是滋味,问道:“她不知道你是我女人,还是你存心误导她,让她以为你不是我女人?”

“她知道,我也没否认,像她这种聪明的女人,就算她真的看走了眼,我否认,她也只会觉得我把她当成了傻瓜...你以为满世界都是流苏那样的傻丫头啊,不管谁说什么她都信,明明不信也逼着自己相信。”

我会心一笑,又觉得自己笑的可耻,没接这个话茬,“矛盾了吧?她刚才变卦说不去了,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是因为我。”

“那怎么知道你是我女人,反而又愿意吃这顿饭啦?”

“因为她知道我今天不是你的女人。”

我糊涂了,“这叫什么逻辑?”

“花痴的逻辑,”冬小夜回过头来,笑着却并完全没有笑意的对我说道:“喜欢上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但还是喜欢你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对绝对自信或者自不量力的女人而言,这可能意味着将你夺过来变成只属于自己的男人会是最终的目的,可对于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毫无胜算却又舍不得放弃的女人而言,则一定意味着,她的最终目的很实际,也很没出息...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位郑小姐在我看来就是另一个冬小夜——我从没想过将你变成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男人,但我总可以想做一个只属于你的女人吧?我没有占有你的自信,可这么厚着脸皮舍了矜持的喜欢着你,你总该让我有点被你占有的自信吧?郑小姐闹情绪,就是因为她没感觉到你想占有她,不然你不应该带着我来,懂了吗?”

我不懂...

“说的好像她真的挺喜欢我似的...”

“她就是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像端木先生吗?将对他的仰慕转嫁到我身上来了?”我自然而然想到了墨菲最初对我另眼相待的原因——做别人替身的感觉,着实不舒服,所以我宁愿不相信。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你没什么可自卑的,不管你像谁,只要你不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刻意的模仿,那么你就是你,相似也只是个巧合,要是你早出生几年,就是谁谁谁像你了呢,更何况‘滥好人’是一种品质,又不是只属于你的招牌,她喜欢的就是滥好人这个类型的男人,你符合条件,她喜欢你,很正常啊,你更应该庆幸,庆幸你和她最欣赏的端木先生是同一个类型的男人。”

我没觉得庆幸,我只觉得好奇,“你觉得她喜欢我,可你说你是我女人,她却一点不吃醋,这也叫正常?”其实我是不明白,虎姐为啥一点都不吃醋。

“吃醋,”冬小夜笑道:“但她更喜欢看我吃她的醋。”

“你吃她的醋吗?”我到底没忍住,问道:“你能帮我说服她,我是很高兴,但...怎么说呢,看你这么冷静,我反而有点不在乎中午的成败了,好像不管输赢,我都已经输了不能输的东西似的...”

这次是冬小夜一怔,旋儿探身在我额头亲了一下,哈哈大笑道:“你呀你,这么快就忘了吗?我说了,对我而言她是另一个冬小夜,但对你而言她只是另一个王小萌——什么时候我觉得她对你而言不是另一个王小萌了,我自然就会吃醋了,现在,我更同情她...因为你对她,就只有同情而已。”

我不禁感慨——

最爱我者,楚缘也...

最懂我者,妖精也...

最知我者,莫过于冬小夜也...

【第1218章 】简单女人

【这章是昨天的,昨天又没回家,抱歉...】

看着精心打扮过的郑雨秋哼着小曲锁上院门,心情美好的上了车,我顿有所感,于是在给舒童回复的短信里又补充了一句话——代我向你父母、奶奶问好,需要帮助,随时联系...早上那身打扮,很适合你。

后边缀上的内容好像与前面的有些搭不上边,而且早上应该说的话,现在才补上,似乎怎么想都太晚了一点,可看到郑雨秋这种城府极深且背景复杂的女人也会像个要糖吃的小姑娘,被称赞一句就像舔了蜜糖似的美滋滋,我以为就我这智商,还真没必要再多花无用的心思去纠结舒童的心理到底是简单抑或复杂了,只要知道这句话肯定是她爱听的、她会为此高兴一些,也就足够了。

坦白说,我对舒童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无法否认偶尔我会对她有些虚荣自恋性质的浮夸意+淫,例如单独相处气氛尴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时,又或者报复性质的脑内亵+渎,例如被这妞对我冷嘲热讽无理取闹添堵添乱时,但那些应该都属于一个正常男人‘正常’的‘可以理解’的性幻想范畴以内,至少我从来没有过付诸于行的冲动,包括现在,她几乎是坦白告诉我她对我有情,可我既不知道我对她除了一些龌龊的妄想之外是否还有男女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这份感情,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

我从来都是自我否定的,纵然之前有一千个迹象表明舒童可能喜欢我,我却总能找到一万个理由推翻并深信不疑她不可能喜欢我,所以这种转折对我来说发生的太突然了,我还没有时间整理和思考,就更不要说如何面对了。

但就算是我,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这条短信我如此回复,舒呆子十有八九得误会,认定某些我自己都没整明白的事情,可除此之外,我也实在想不到比这更稳妥的措辞回复了,这是基于理性分析——就目前的情况判断,让舒呆子误会我喜欢她,比让她认定我不喜欢她更有利于她的家庭,我可不想这妞现在正挂着一张失恋的脸坐在家里,面对着百分之百会向她刨根问底的舒爸舒妈和舒奶奶...

短信发出去,我不由摇头苦笑,仔细想一想,无论是后妈、楚缘,还是围绕在我身边的女孩子们,我的相处之道总结下来,似乎也就这么两个字儿——宠,哄...

我真是天生的贱种吗?舒童家里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要如此放不下、瞎操心,将自己往里裹呢?

郑雨秋见了我这副表情,撅嘴问道:“怎么了?眉毛都拧成麻花了,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了吧?”

“没有...”郑雨秋确实不可理喻,但她就是再折腾我,我也会心甘情愿的忍着受着,谁让我在利用她呢?这不是贱,是等价交换,我道:“只是好奇,你居然会住在这种地方。”

“什么叫‘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怎么了?不好吗?”郑小姐放下窗子,深吸了一口气,笑道:“环境不好?空气不好?”

“那倒不是...”

“那你想象中我应该是住在什么样的地方?”

“不是大别墅也会是高档公寓吧,现在有钱有身份的人,谁不买大房子?况且你也不像一个吝啬于花钱享受的人,代步的车子就好几百万,应该还不止家里停着的那一辆法拉利吧?衣橱里随便挑出一套行头,就顶我一两年甚至是两三年的工资了,手表首饰随便摘下一件都能换一辆咱们屁股下边的车子,如此高调的人,却住在这么低调的地方,我想不会有人觉得这一点都不奇怪吧?”

“如果人人都觉得奇怪,只能证明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没有正常人了。”

“众人皆醉我独醒吗?”我笑道:“特立独行玩另类才对吧?”

“不对,”郑雨秋一板一眼道:“你不能因为我姐的原因,就戴着有色眼镜看我,我其实挺简单的。”

“对不起,我对你不是太了解,但仅有的了解中唯一最肯定的就是你一点都不简单...”

冬小夜从后视镜里瞪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这话又不妥了,可郑雨秋并未生气,哈哈大笑,道:“你复杂,所以你看谁都不简单,我简单,所以我看谁都不复杂...小弟弟,你觉得‘房子’和‘家’有区别吗?我告诉你,有区别,家一定是房子,但并不是所有的房子都能给你家的感觉。我从小就生活在端木家,房子很大,院子也很大,出行有司机,家务有庸人,做饭有厨师,我什么都不用做,甚至养条狗都不需要我自己喂,可我从来没觉得那里是家,那就是一栋房子,住在那里和住在酒店没什么区别,服务周到,却不自由、不自在,反而没有自己住在这个小院子、小房子里,凡事都要自己打理能让我更舒服、更放松、更安心,这就是房子和家的区别,而你刚才出来的地方,就是我觉得舒服、放松、安心的家。”

话我可以理解,但是从郑雨秋嘴里说出来,听着还是别扭,毕竟她在其他方面的享受都是奢华级别的,郑雨秋大概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道:“我这么说你可能就明白了——人前的华丽形象是工作需要,未必是因为我喜欢,就好像你今天穿得很正式,在我面前也不如前几次那样肆无忌惮无拘无束似的,未必是因为你喜欢现在这样,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我们都身不由己罢了。”

郑雨秋的若无其事,让我心里一颤,原来她早就猜到了,我请她吃饭是别有目的的。

“郑小姐...”

“嘘~”郑雨秋伸出食指,不让我说话,笑道:“我若明知道你对我有不好的心思,还高高兴兴的上了你的贼车,就说明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所以你不需要解释,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释,再多的理由也抵不上一个‘姐姐我乐意’,不是吗?”

我对利用郑雨秋这件事情,心里有愧疚,却并不抵触,毕竟郑雨秋是三小姐那边的人,且之前刻意对我隐瞒过这一点,我虽然不像苏爷那样小心眼儿到睚眦必报,但‘礼尚往来’也算是我的风格,可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我不禁埋怨自己了,总觉得事情变了味道,我好像在利用郑雨秋对我的好感似的,太卑鄙了...

“知道我坑你,你还跟我出来,就不怕后悔吗?”

郑雨秋扁着嘴巴,却用一副很骄傲的语调说道:“你不要小看一个自从有记忆开始就寄人篱下的女孩对人生抱持的悲观心态和幸福感、满足感极低的触发点——任何优于我最坏心理准备的结果都是意外的惊喜,你说我可能后悔吗?”

我愕然无语...

哥们终于明白端木夫人为什么努力却始终无力挽回姐妹破裂的感情,故而只满足于单方面弥补对郑雨秋的亏欠了,她对郑雨秋的伤害之深,根本就不是外人能够理解的——这个玩世不恭的花哨女人,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积极乐观、游戏人间,可真正了解她,就会发现那只是一种错觉,真实的她,其实是个极端的悲观主义者,只有习惯了失望的人,才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抱任何的期望。

我以为继续这个话题将不可避免的触碰到郑雨秋的伤疤,正琢磨换个话题,却听虎姐耐不住好奇,道:“我可以问一句吗?你上车之前,做过的最坏的心里准备是什么?”

郑雨秋望了我一眼,脸上莫名其妙的浮起一抹红晕,转而与后视镜中虎姐的眼睛对视,似真似假的笑道:“先奸后杀,或者,先杀后奸吧。”

我摸了摸脸,难道我长的很禽兽吗?

【第1219章 】吃人

虽然冬小夜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将郑雨秋哄上了车,可因为这位非主流富家千金住的地方曲折、偏远、隐蔽的令人意外,以至于虎姐亡命般狂踩油门往回赶,我们仍迟到了四十五分钟钟头——比我计划中故意迟到的十五分钟多出了整整三倍时间。

我本就没打算准时赴约并不是为了摆大牌,想浇老张的热情,虽然早上我将他的心气儿捧起来,为的就是中午可劲的往下摔,但我也没蠢到要用如此幼稚的手段戏弄、玩耍他,尽管对他这种表面谦虚内心高傲的人来说,这种细节上的藐视可能才是他最难以接受的,可他身边毕竟还坐着一位端木夫人,若被夫人误以为轻视怠慢,留下一个得势张狂的负面印象,我就是在太蠢了...

这么做,实属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必须考虑和提防老张惯有的谨慎。

三爷用下三流的手段阴到了老张,并不能证明三爷高明或者老张愚蠢,这是一个类似于属性相克的问题——三爷的‘垃圾职业’和‘文盲属性’,正好克老张这只大海龟BOSS。老张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老萧这种只会好勇斗狠却既没文化又没涵养的大老粗的,一如他曾经也相当看不起我这株无名小草,也如老墨始终小觑着张明杰:在主观低估对方的前提下,却自认为客观的给予了对手足够的重视,其实已然犯下了轻敌的错误。

老张谨慎不代表老张谦虚,但凡渴望成功或以成功者自居的人,骨子里总是少不了一股子自信,这是成功者必备的要素,无论是谁,其拥有的自信都不是恒定不变的,它的强弱变化取决于对手的强弱,强大的对手会让他谦虚、谨慎,而弱小的对手,则会让他的自信空前强大,稍稍失控,就变成了傲慢——张力付出的,就是傲慢的代价。

可老张在我身上吃过大亏,对我早就收起了傲慢,指望他继续轻视我是不可能的,因此我不得不小心翼翼,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我都要想到,以便能够最大程度的规避意外情况发生——如果张力怀疑我有后招,亦像三爷阴他那样,提前安排了眼线,看到我携郑雨秋一同到达候着他与端木夫人,这顿饭他十之八九不敢来吃了,现在他尚不知道郑雨秋还从未表过态,一厢情愿...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认为郑小姐没理由不支持她姐姐,可一旦发现她有倒向我的迹象,老张便会马上惊觉形势对他的不利,即,若让郑雨秋当众表态对我的支持,端木夫人再为他开口求情,刁难郑雨秋的人,就不止是端木夫人,亦有他老张一份了,郑雨秋肯帮他也就罢了,如果不肯,那就是彻底的对立了啊,他惹得起背后有三小姐的郑雨秋吗?更何况,只要郑雨秋当众表了态,端木夫人就绝不可能为张力张这个嘴了,因为谁也不能保证,端木夫人为此事强求妹妹,会否成为压垮她们本就不太和睦的姐妹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但以张力对端木夫人的了解,却必然知道蛮横强势的她在感情方面是异常的敏感脆弱的,肯定没有勇气求证,故而一定会选择退出回避...毫无疑问,这种情况是我最期待而张力最恐惧的。

张力想要修补被我利用的这个疏忽的唯一办法,就是求端木夫人先在私下里将郑雨秋争取回来,我抢的就是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有如此一个疏忽的时间差——只要郑雨秋与端木夫人今天见了面,不管她们姐妹之间会发生些什么,我都有绝对的把握玩死老张...

老张的谨慎是他最大的优点,却也可以成为他最致命的缺点——我的制胜法宝就是,我知道,相同的错误,他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司马洋一面将自己那边的情况以短信的方式汇报给我,一面在老张授意下不停的给我打电话,当然,我只看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接,随着我迟到的时间越来越长,司马洋打来电话的间隔也越来越短,最后甚至抽不出空闲给我发短信调侃老张了,可见老张是真的沉不住气了。

到了地方,我下车,绕到另一侧给郑雨秋拉开车门,她却没下来,蹙眉道:“大浪淘沙?小弟弟,你来闵柔的地方吃饭,买单吗?”

我一怔,只当内心和端木夫人一样意外敏感的郑雨秋以为我是舍不得掏自己的腰包,故而借花献佛,将她带来闵柔的地方,毫无请她吃饭诚意,忙道:“当然是要买单的,闵谷娘的人情我不敢欠,也欠不起。”

郑雨秋道:“那你还选这里?脑子没病吧你?”

“诶?”我没想到郑雨秋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郑雨秋竖起手指,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告诉你,光顾她这地方的,两种人最多,一种是为了利益而消费的,一种是为了消费而消费的,一种人最少,是为了吃饭而消费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贵——”郑雨秋极尽夸张的表现出一脸的厌恶,“除了贵,一无可取,人家骂吃货败家,都说‘香香嘴臭臭屁股’,可她这里的东西淡都能淡出个鸟来,屁股臭了,嘴也没香,钱还不少花,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我不禁失笑,“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又不是没在这里吃过,虽然吃的肉疼,但我觉得味道还是不错的,呵呵,再说我选这里是有原因的,你不喜欢吃,我改天再请你吃你爱吃的,如果你只是想替我这个小白领心疼那点可怜的工资,就更得省省了,我的自尊可比这里的一顿饭贵多了。”

这话不是吹牛,为了请她吃这顿饭,哥们的自尊卖了七位数呢...

郑雨秋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她再坚持我就一准自卑了,大方的扶着我的手下了车,“说说看,你选这里有什么原因?难道是知道自己口碑不好,怕我真的怀疑你有可能对我先奸后杀或者先杀后奸,所以选个我熟悉的地方,免得我不敢来吗?”

作为我心目中的九十八分美女,郑雨秋即便只是玩笑,也不会让人觉得她自恋。

“猜对一半。”

“还有一半?”

我笑而不答,“来都来了,原因还重要吗?”

郑雨秋知我不愿解释,也不再问,笑道:“的确不重要了,走吧,让姐姐看看,你到底为我准备了怎样一台戏。”

我选择大浪淘沙,有两个原因,其一就是郑雨秋猜中的那一半,她是当打趣说的,但哥们口碑差却是真真儿的现实,先奸后杀虽然不至于,但选个她陌生的地方,她不免多想,毕竟我俩的关系实在说不上熟络,所以她从始至终没问过我到哪里吃饭,对我近乎盲从的信任,才让我很是惊讶。

第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安全——这里是三小姐在北天交际应酬的主要据点之一,平时便有很多大人物成群结队的光顾,三小姐本人怕也不少出没,所以一定有着其他公共场所不具备的隐性安保力量,再加上三小姐之前也被沙之舟袭击过,警惕心正强,老张就算做好了狗急跳墙的最坏打算,也不可能找到在这里给我制造一场‘意外’的机会,如此也可确保被我卷进来的郑雨秋和端木夫人不会遭到牵连。

郑雨秋又主动贴上来挽住我的手臂,走了两步,回头看到虎姐依然坐在车里没有下来,问道:“警花姐姐,你不一起吗?”

冬小夜与我换了个眼神,道:“不了,我今天只是司机兼保镖。”

郑雨秋敏锐的察觉到了我与虎姐交换眼神中的内容,若有所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摸着心口道:“好家伙,这顿饭不会真的吃出人命来吧?”

我笑得有些愧疚,抬头仰望楼上,有些无奈的说道:“在这里,应该不会,但也说不好,毕竟...我也是来吃人的...”

【第1220章 】打人

同样是膏药一样粘在我身上,可与郑雨秋这个九十八分的大美女行于人前,我受到的关注却远远高于身边是一百分的楚缘时,这大概可以被当做是我的评分并不客观的证据,本来嘛,楚缘是我的审美标准,未见得也是别人的审美标准,甚至不是她自己的审美标准,不然她也不至于整天自卑,然后不断努力,连累我更加的普通、平凡...

司马洋不愧为金牌助理,最后一次拨电话被我故意掐断后,就知道我差不多到了,下来一楼守着电梯等候,直接将我们迎入电梯,当然,也有可能他一直等在楼下,但我没有求证。

司马洋借电梯四壁的镜面反照偷偷打量挽着我手臂的郑雨秋时,郑雨秋却在大大方方的打量着他,“司马洋,风畅副董张力的助理...原来如此,楼上是被你敲了大竹杠的张力,今儿打算跟你讨价还价吧?你说这顿饭是你请客埋单...呵呵,看来他是请到了什么来头不小的救兵,难住你了,所以你才把我给骗过来,拿我当枪使?”

这话让原本对我信心倍增的司马洋肩膀一抖,面色未变,可脑门上登时见了汗珠,他哪里想得到,郑雨秋来是来了,却是被我给骗过来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我请她来这里吃饭的目的,更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姐姐。

司马洋更没想到,自己这反应尽数落在了郑雨秋眼中,郑小姐不等我答,笑着又问:“小弟弟,司马先生可是张副董的第一心腹,听说墨董事长亲自出面挖了他几次都遭到拒绝,他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人呢?呵呵,他弟弟在你脑袋上开的那条口子现在还疼着呢吧?那事可不像是苦肉计啊,姐姐我该夸你有胸襟不懂记仇呢,还是该担心你有城府,保不准今儿真把我给卖喽呢?”

两句话,就让我无比欣赏的人才连故作镇定都做不到了,郑雨秋若不问我,直接问司马洋为什么弃老张而投我,司马洋未见得就比刚刚知道郑雨秋连此行目的都不明更加惊讶或者紧张,充其量是在此基础上无奈的认为,是我为防他给自己留后路,故而将他的底细告诉郑雨秋的,迫使他与我成就一起成,死就一起死。可听郑雨秋现在这般说,显然是她自己猜到的,亦就是说,这顿饭吃罢,一旦她郑小姐不选择站在我这边,他司马洋却再也回不去张力那边了,谁让他的间谍身份被识穿了呢...

司马洋不是没有失败的心理准备,可也不是没有左右逢源的侥幸心理,他的惊讶和紧张,就是缘于这种从有到无的心理落差——自楼下碰面到进电梯,我和他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过一次眼神上的交流,他便知道我暂时并不愿让郑雨秋知道我俩的关系,是打算给他留下这条后路的,没有一万还有万一呢不是?成就一起成,死我却不会拉着他一起死。但司马洋完全有理由觉得,郑雨秋察觉到我俩的关系以后当即貌似不经意的点破,意味着她是不打算给任何人留后路的,毕竟,作为被三小姐器重的左右手之一,年轻的郑雨秋凭借绝不仅仅是一副漂亮的皮囊,只该心里明白的事情她必然不会说出来,反之,她点破某件事情,也必然有她的目的。

郑雨秋的目的是什么?司马洋吃不透,故而慌,我却知道,她只是在告诉我,被我利用是她自愿的,其实她很聪明,不糊涂——挺小孩子气的,可就像郑雨秋自己说的,简单的人,看什么都不复杂;复杂的人,看什么都不简单...司马洋是个复杂的人,我则渐渐习惯了用简单的方式理解郑雨秋。

“你怎么猜到司马兄与我是一条船上的?”在车上,郑雨秋应该是没看到司马洋发给我的那些短信的。

郑雨秋浅笑着说道:“第一,你俩立场对立,可是从他等电梯、咱们进电梯的过程中,能明显感觉到,你俩表现出来的生疏,该有的内容没有,不该有的内容太多...”

“有什么,没什么?”

“形式中,有不该有默契、没有该有的警惕;态度上,有不该有的冷淡,没有该有的寒暄;眼神里,有不该有的谦让回避,没有该有的强势压迫,”郑雨秋顿了顿,继续道:“第二,我故意说我是被你骗过来的,他若是张力的人,他应该高兴,但他反而紧张了。”

我由衷叹服:“够细心,够聪明...”

“细心是必须的,聪明是一定的,”郑雨秋不无得意道:“我不聪明,我姐怎么会破格重用我?我不细心...呵呵,你真当我不怕被你给那个啥或者那个啥啊?别以为姐姐我是留学归来的,思想就一定开放的很,你信不信?像这样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我活了这么大都还是第一次呢,除了小时候被我姐夫牵过手,我这辈子就没再碰过别的男人,你是第二个,大概...也是最后一个。”

尽管郑雨秋玩笑的口吻让人不会将她的话当真,可即便只是个玩笑,从她这样有气质有本事的九十八分美女口中说出来,还是不免令人有种飘飘然的感觉,继而遐想连篇,所以我才觉得,郑雨秋这种女人,当朋友,女朋友不放心,当女朋友,我不放心...整个一红颜祸水啊,什么样的男人都得被她玩死。

不能怪我不相信郑雨秋,因为我知道啊,除了我和她姐夫,至少还有第三个男人肯定是‘碰’过她的...本来这是郑雨秋心里的一块疤,我不该问,尤其不该在马上就要与端木夫人见面的这个时候问,也不能问,我俩现在的关系就有点微妙有点暧昧,对这种很私人的问题好奇,倒更像是吃醋嫉妒性质的在意,不是吗?可被她这一句话撩拨得心猿意马,再加上这妞存心强调她愿意被我碰似的,身子贴我手臂更紧,我都可以清楚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与弹性了,脑袋瞬间的迟钝,该挨千刀的话已经从嘴里溜出去了,“端木流水呢?”

郑雨秋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她还没反应过来,‘咚’的一声,电梯到了,更他娘狗血的事情发生了——电梯门打开,门外站的赫然就是脸蛋很娘但身材很Men的端木少爷!

这是电影桥段吗?要不要这么巧啊?再说端木流水你不在房间里坐着,守在这里当门神呢?

郑雨秋与端木流水目目相对,端木少爷一怔之后张口就骂:“我草你妈——”

我正要提醒他这话非但有失君子风度,而且大不敬,太欠抽,她妈妈可是你姥姥啊,但嘴巴张开,我吐出去的只有一声闷哼——端木流水抬起一脚,蹬在我锁骨位置,尽管身上挂着郑雨秋,我仍整个人飞出去,撞在电梯最里侧的镜壁上,反弹回来,躬身猛咳。

这脚要是再稍微偏上十公分,我脖子非断了不可...

哥们啥危险情况都算到了,却怎么也没算到端木少爷见了郑雨秋,反应会如此激烈,竟恨得对我痛下杀手,哥们没死在沙之舟手上却死在他这个手下败将的脚底,是不是太讽刺了点?

不等我能直腰,电梯外边的端木流水仗着人高臂长,一把揪住我头发,野兽一样嘶吼着将我从电梯里硬拽了出去,一肘子砸在我背心,我像只蛤蟆似的趴倒在地,却没觉得疼,心里不禁一动,便没起身,而是蜷身抱头,护住要害,任由端木流水又踢又踹...

“端木流水——”

“干嘛?!”端木少爷蹂躏我在瘾头上,似乎没反应过来叫他名字的是郑雨秋。

便听郑小姐脆生生的骂了一句,“我草你妈——”

“哎呦——”端木少爷陀螺似的转了一圈,摔倒在我旁边,竟是被郑雨秋用脱下来的高跟鞋狠狠抽在脸上...

【第1221章 】真情假意?(上)

【前天的。。】

端木少爷揉着俊美的脸蛋,吐了口唾沫,带血丝,当即红了眼睛,凶相毕露的咆哮道:“郑、雨、秋!是你先动手的!那就别怪我!少爷今天不打残了你,从此不姓端木!”

酒后无德,不分三六九等,虽说无论是多么讲究多么高档的酒店里冒出一个吵吵闹闹撒酒疯的蛮种都不值得惊奇,但同样的,人类的好奇心也不是以消费能力的高低而区分群体的——幽静的环境让端木少爷这一声嘶吼整层楼都能听得到,即便这层楼客人并不多,仍雨后春笋般突然从地缝里冒出来似的,立马就围了一圈,个个衣着鲜亮,但与我见惯的那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图个热闹看的普通大众比起来,区别大概也只有后者是天桥看大戏,前者是戏院看歌剧而已,貌似境界不同,其实本质一样。

任何成为过类似性质事件中被围观的主角的兄弟姐妹都知道,就算本来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因为有了观众,也很难一笑而过了,只要上了舞台,就很少有人愿意拿自己的面子当台阶垫脚走下来的,尽管这很容易,但大多数人还是愿意挑战难度更高的——踩着对方的脸下台,不乐意?那就打到他乐意为之,或者,像个凯旋的英雄,踩着他遍体鳞伤的身体走下舞台...

美女郑雨秋现在就是这个架势,不过我个人感觉她要面子并不是因为观众,而仅仅是针对端木流水一个人——她脱鞋意味着坚决不肯妥协,端木流水话音还没落呢,她已经将另一只鞋也脱下来抓在手里了,轻蔑嘲讽道:“对,你应该姓墨!”

或许郑雨秋自己都不知道端木流水应该姓墨是一个事实,因此这话从她口中冒出来,其含义就颇为丰富、复杂,至少是个人听进耳朵里也不会觉得她有这样的猜疑是基于善意的且不是指向端木夫人的,甚至落入外人或者不知情的人耳中,话是当事人亲妹妹说的,为此八成是信以为真的。

端木流水是爱装,可郑雨秋辱他妈,我不认为他还能继续装,更何况他端木少爷的真面目,蒙蔽我们这些端木家院外的人绰绰有余,但与他从小打到大的郑雨秋绝对是知根知底的,她要骂要损,挑的就一定是端木流水最不爱听的话。

端木少爷登时蹿了,怒火烧红了他一双眼睛,声音却低沉的带着一种喉咙干裂的嘶哑,俨然一个点着了引线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你嘴贱的毛病是改不了了,干脆我帮你——撕了它!”

最后三个字出口时,端木流水的身体已然离弦之箭般从地上射了出去。

我哪里能让他伤了郑雨秋?横身将他抱腰扑到,按在身下,后脑勺却被郑雨秋丢过来的一只鞋子砸了个正着。

也不知郑小姐是见投掷不准,误伤了我,还是没料到端木流水会被我扑倒,愣了一愣,竟不罢休,抓着手里剩下的那只鞋子便要冲出电梯过来打,被终于回过神来的司马洋及时挡住了。

司马洋慌而不乱,这当口竟然还没忘了郑雨秋刚才说过自己有不碰男人的‘洁癖’,不敢用肢体接触她,而是张开手臂撑住了电梯门的两侧,更有意思的是,郑雨秋的‘洁癖’好像不是随口说笑,司马洋向她身前一闪,重心已经前倾的她下意识的往回跳了一步,姿势非常别扭,好在空间有限撞在了里侧壁上,否则非自己拌蒜摔个仰八叉不可,惊吓和恐惧之态,犹如低头走路的人突然踩到了毒蛇似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花容失色的郑雨秋用鞋跟指着司马洋,喝道:“让开!你是帮谁的?!”

端木流水也在地上与我推搡挣扎,这货一身的健硕肌肉多半是只图好看才练出来的,扭打的经验与发力的技巧更是远不如我,所以反而是被身体和力气都不如他的我钳制着,“楚南,你个杂碎,滚开,别急着投胎,我他+妈先教训那个贱人,待会再来收拾你!”

郑雨秋怒道:“端木流水,你再骂他一句试试!”这妞倒不计较端木流水骂了她‘贱人’,估计从小掐到大,听多了都有免疫了。

“骂他?”躺在地上的端木流水伸脖子瞪眼,冲郑雨秋吼道:“我还要弄死他呢!”

“你弄死他我就弄死你!”

“你敢再贱一点吗?你知不知道这个穷小子有多少女人?”

“他有多少女人关我屁事!”

“不关你事你急着倒贴?!”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你给端木家丢人现眼我怎么管不着?!”

“我姓郑!不是你们端木家的人!”

“你姐姐也姓郑!你丢郑家人的脸也不行!”

“我怎么丢脸啦?我丢谁的脸啦?!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情,别说他只是个穷小子,他就算是个骗子、流氓、乞丐、杀人犯,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何况他是楚南!是我姐都中意的男人!难道我姐也像你一样是个瞎子傻子吗?!现在你跟我提端木家,跟我提郑雪冬,我想着盼着他们关心我的时候有谁理过我,为我说过一句话吗?为什么等我绝望了,离开了,有出息了,你们反而承认我是你们家里人了?现在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对我指手画脚,凭什么?!她郑雪冬喜欢墨亦然的时候,墨亦然难道不是个穷小子?就凭她不敢和别的女人抢,放弃了,所以我就该像她一样,下半辈子连哭都要躲起来偷偷摸摸的哭?自己窝囊不算,还要迁怒、连累身边无辜的人?你觉得这个样子才不叫‘丢脸’是吗?!还是说,她嫉妒我不是她,盼着我变成她?!”

郑雨秋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闵柔早就暗示过郑雨秋对我很认真,但我从未当真,觉得这比普遍认为的三小姐钟情于我更加扯淡,毕竟不算太勉强的理解,我在潜龙庄园是救过三小姐的命的,她不但因为我的关系而免于受辱,更见识到了哥们这辈子最闪光的瞬间,墨菲和冬小夜爱上我,都可以说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能自拔的...但我与郑雨秋之间却毫无瓜葛,甚至面都没见过几次,她喜欢我什么?真的是喜欢我像端木先生吗?这理由忒牵强了,至少花心这一点,我就不配和端木先生放在一起做比较...

直到此刻,我才猛然察觉到一个极有可能却被我忽略掉的原因...

十分了解郑小姐的闵姑娘似乎从没说过郑雨秋是‘喜欢’我,而是有意无意的强调着‘认真’这两个字...

喜欢不一定是认真,但认真也不一定是喜欢啊。

再回忆端木流水那天晚上在酒店外警告我‘郑雨秋和墨菲我只能选一个’的话,其实里面也有耐人寻味的地方,只是我从未察觉罢了,即,端木流水为什么也那般确定郑雨秋对我是认真的?看他们俩这关系恶劣的已经到了一见面就大打出手的地步,总不可能是郑雨秋自己告诉他的吧?同理,端木夫人对此同样是深信不疑的,足以证明,郑小姐对我‘一见钟情’乃至‘势在必得’的原因,是有一个他们都心里都清楚、明白的标准的——并不是因为郑雨秋说过什么,而是他们都看到了我符合郑雨秋的那个标准,故而认定,郑雨秋一定会‘喜欢’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我估计司马洋心里想的事情和我一样的,如果能腾出双手,一定得捂住耳朵...

郑雨秋这番话显然是过分激动、情绪失控的发泄,平时肯定是藏在心底、不会轻易吐露出来的——别说我这个貌似被表白了的当事人会惊讶、尴尬了,司马洋作为事外人,听到了不该听的,更是胆战心惊。

让我觉得可悲以及让司马洋觉得可怕的是,端木流水竟没有反驳郑雨秋针对端木夫人的一番话,而是避重就轻的转移重点道:“‘姐’、‘姐’、‘姐’,叫一个外人叫的那么亲,你有多少年没叫过我妈‘姐’了?!”

【第1222章 】真情假意?(中)

【昨天的。。。】

“我叫了她十八年,她用正眼看过我吗?!你我吵架打架,哪一次不是你找茬我吃亏?可她哪一次不是帮你不帮我?”

端木流水插口反驳道:“我找茬?你为什么不说有几次不是你先挑衅的?”

郑雨秋不予理睬,继续道:“我在国外病的快死的时候,就是你嘴里的那个外人,将我送到医院,为我接屎接尿,在床边寸步不离的照顾我十五天,将我从鬼门关里救回来的!我不过是一个在她经常光顾的中餐厅里打工赚学费、兜里连看病钱都没有的穷丫头,送我到医院之前她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只因为她给的小费多,我嘴贱,喊过她几声姐姐,她就将我像家人一样对待,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有一个姐姐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所以我发了誓,我这辈子不会再玷污‘姐姐’这两个字!它从此只属于一个人!我也只有一个姐姐!你看不爽?不服气?那你告诉我,或者去问问郑雪冬,这么些年,她有哪怕一天将我当做过她妹妹吗?在我躺在病床上那十五天里,她有给我打过哪怕是一个电话吗?!就怕我死了她都不知道吗?就算我死了,她又会在乎吗?!”

“你想知道还不容易?”端木流水没办法再将话题扯开,恼羞成怒,“我现在就弄死你!”

端木流水的眼神是认真的!我紧忙下压重心,按住他两条小臂,可只提防他起身了,不了这次他竟不是腰腹发力,而只是仰头顶我鼻梁——我忘了,这货不笨,是个会动脑子的人!

尽管受限于幅度,他头槌的力量不是太足,可鼻骨软啊,又是朝我脸撞过来的,我本能的闭眼闪躲,再一吃痛,力道自然就松了,被他趁机挣脱,这货手长脚长,将我从他身上推起,顺势一脚蹬在我小腹上,我连退好几步,背对背的撞上了电梯口的司马洋,司马洋一准是怕碰到里面的郑雨秋,侧身闪躲,我俩同时失去平衡,在电梯里摔成一团,却给郑雨秋让出了门口。

端木流水爬起来,郑雨秋冲出去,眼见着钵大的拳头和尖尖的鞋跟各自朝着对方脸上招呼,来不及起身的我只能又惊又急的叫道:“住手!”

“住手!”人群中有一女声,与我同时喝止,端木流水与郑雨秋果然顿住,扭头朝围观一侧的人中望去,前者惊慌,但多半是装的,后者漠然,却是真实反应,只瞄了一眼,就不屑的转过头,过来将我拉了起来。

“你们俩闹够了没有?!你们不怕丢人显眼,但不要连累我们也跟着你们一起丢人现眼!”

我个人觉得端木夫人这话是极不负责的——哥们还纳闷呢,闵柔这酒店里的安保怎么没有我预想的那样高效,客人都吵成这样了,还不见有人过来制止,从电梯里爬出来,看到因为个子小小可发起飚来却气场十足的端木夫人而自动散开的人群,才发现人家的保安和工作人员早就到了,却是被端木夫人给挡住了,现在正一脸为难的和夫人身旁的张力沟通呢...

这亦证明,端木夫人早就来了,至少比保安来的更早,也许是因为郑雨秋与端木流水吵架的内容涉及到了她,所以她才没有制止,直到我和司马洋无力拦阻,他们要大打出手,才不得不出声介入...

与工作人员应付的老张明显心不在焉,那脸色可比端木家母子和郑雨秋还要复杂得多,惹我苦笑,我也不知我是该自责,还是应该觉得庆幸——饭还没吃呢,我将郑雨秋骗过来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而且结果比我预想的更直接、更干脆、更有打击力度,可这过程与我设想的却完全不同,甚至就不是我所期盼的...

如果现在递给老张一把刀,告诉他可以马上捅死一个人,且只能捅死一个人,我保证他不会捅我,而是毫不犹豫的乱刀扎死端木少爷——即便我拉来了郑雨秋,也不代表端木夫人就没有将她再争取回去的机会,可被端木流水这么一闹,别说支持端木家了,恐怕连保持中立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别说郑雨秋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就是为了面子、为了赌这一口气,她都会力挺我,在这件事情上与端木家对立到底,捅死我?他敢吗?捅死端木流水,他不但自己出了口恶气,顺带着还讨好了郑雨秋,那才像老张。

不是老张狡猾市侩,确实是端木少爷太气人了,人家老张投诚端木夫人,也算是英明果断的妙招了,现在却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大昏招——郑雨秋要发泄,也不会真的将端木家怎么样,毕竟她是吃着端木家的饭长大的,没有亲情也有养育之恩呢,更何况她与端木夫人的血缘关系也不是她不想承认就不存在的,所以最后迁怒老张将他当成撒气桶几乎是板上钉钉的,整他不为别的,就为了削端木家母子的面子...

老张忐忑不安的在前面领路,跟在后面的是身材娇小的端木夫人和被她衬显的犹如巨人的端木少爷,端木夫人没回过头,可只要留意就能发现,郑雨秋的出现对她心理的冲击是巨大的,她紧紧抓着端木流水袖口的那只手,抖的非常厉害,不外乎用力过度、紧张过度抑或激动过度...再后边,是有意隔开端木流水和郑雨秋、预防再次发生冲突的司马洋,不过以这厮的智商,真的二度冲突,我估计他是不会再拉架的。刚才端木夫人不在,即便郑雨秋和端木流水打起来,郑家姐妹的关系也未必会变遭,可此刻端木夫人在场,拦不住端木流水就很容易被郑雨秋理解为其姐故意放纵了他,姐妹为此翻脸,这顿饭的始作俑者老张就是罪魁祸首,我将受尽渔翁之利,聪明的司马洋肯拦才是见鬼。

远远跟在最后边的,才是今天做东的我,以及刚刚穿上鞋子的郑雨秋——被她丢出去砸了我脑袋的那只鞋子,在我与端木流水扭打时不知被谁踩了一脚,鞋跟活动了,又晃又转,是以郑小姐扶着我,走的也不是很稳当。

但如此顺序,还是说明了形势已经逆流的事实,如无例外,接下来的饭局其实就只剩下形式了,而发生例外的概率,是零,这一点,我比谨慎的老张和脆弱的端木夫人更有自信。

“看你的表情,不太高兴啊。”翻脸如翻书的女人我不是没见过,但能翻得这么快、这么不留痕迹的,从前和今后,大概都只有她郑雨秋一个了,看着她若无其事的笑脸,根本不能相信这家伙一分钟之前还高举着鞋子要与人拼命。

“我应该高兴吗?”

“应该啊。”

“因为你说你喜欢我?”

郑雨秋一怔,摇头笑道:“你现在不高兴,我觉得是因为这句话...但我不确定,你是觉得为难,还是...还是...”说了两个‘还是’,她轻轻叹了口气,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仍笑着,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郑家姐妹的笑,似乎都是长相的一部分,而不是表情。

“你想多了,发生方才那种事情,实非我所愿,还害得你险些挨揍,我想不到高兴的理由。”

聪明的女人笑道:“我差点挨揍,不就是你应该高兴的理由吗?如果我挨了揍,你应该更高兴才对。”

“因为你和你姐翻脸,张力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郑雨秋眨眨眼,“不是吗?”

“是,”我叹了口气,道:“但不管你信不信,我的计划绝不是让你们姐妹翻脸,我更想能借这次机会,缓和你们姐妹的关系,作为我利用你们的代价。”这是掏心窝子的话。

“问你个问题行吗?”

“你问。”

郑雨秋缓缓吸了口气,道:“我不想评价你到底是聪明还是聪明过头,但你肯定已经猜到了一个你认为很合理的我为什么会喜欢你的理由,对吧?”

我稍稍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没否认...

【第1223章 】真情假意?(下)

【今天的。。。】

“既然你心里有了那样一个答案,那么你能告诉我吗?”郑雨秋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表情认真的问道:“你是因为利用了我,心里有愧疚,为了你所谓的代价,才强忍着厌恶装糊涂扮无知敷衍我,视为等价狡猾,还是...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根本不在乎我为什么喜欢你,又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我想了想,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郑雨秋一怔,继而失笑,“我姐,闵柔,小紫苑,她们都说你智商很高可情商极低,在女人面前非常笨拙愚钝,可这话问的不是挺聪明吗?真话直接听,假话呢,就是婉转的真话,没区别啊,呵呵,那你就说真话吧,我觉得我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我硬着头皮道:“都有吧。”

这话不明智,有可能惹得郑雨秋佛袖而去,我甚至觉得,她就是知道我现在不敢惹她,才挑这个时候将如此一个敏感的话题挑明,可是让我骗她,我做不到——感情这回事,含糊不得啊,我今天撒了谎,以后也只能撒谎,否则会伤人更深...无论是对郑雨秋还是对我,背上这么一个包袱都不是一件好事,再说感情这回事,就是得诚实点、干脆点,今天舒童、妖精的事情都是警示,感情萌芽时没有快刀斩乱麻的拿出一个态度去扼杀,总以为自己是自恋故而抱持着一种观望的心态,等到发展起来确认了可能性的存在,也已经迟了,身不由己了...

萧妖精我便没能拒绝,舒童的情况更复杂,我还不晓得怎么处理呢,教训摆在这里,就算郑雨秋喜欢我,并非我所理解的那个原因,我也有必要告诉她,我和她,不可能。

没想到郑雨秋比我还淡定呢,“姐好歹也算个美女吧?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

“一点最原始的欲望都没有?”郑小姐追问时,双臂内拢,夹紧了抹胸裙中的两团粉嫩,领口裸露的部分挤出一条深深的沟壑,九十八分瞬间就变成了一百二十分——女孩的美貌在女人的性感面前不堪一击,我家妹妹虽然有一张绝美绝伦的漂亮脸蛋,可是论女性的综合魅力,她恐怕是一辈子都无法赶超集美貌、气质、性感于一身的郑雨秋,至少累死那丫头,她也挤不出这样一条勾人魂魄的深邃乳沟,那挑逗魅惑的眼神,她更是学不来...

这是两种不同的冲动、不同的欲望,举个例子便是,同处在一个房间,楚缘属于那种我想亲手给她脱下并换上各种各样漂亮的衣服,既享受这个过程,然后又怎么欣赏都不会觉得满足的女孩,我会细致到要求她摆出每一个我认为可爱的Pose,细微到留意她每一个害羞的表情和反应,将其视为乐趣,而郑雨秋则属于那种不管穿的多养眼多端庄,我都无法淡定欣赏、只渴望用最粗暴的方式扒光她的女人,看她在我身下辗转承欢,听她放浪的呻吟,享受征服她和摧残她的快感...

面对楚缘,我更多的是保护欲,事实上我对身边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惟独面对郑雨秋,我满脑子都是一个‘性’字...这不就是最原始的欲望吗?像他妈+的野兽一样渴望着占有与交合,血液里躁动着的都是人类本性中最卑劣的恶质细胞。

“问你呢,你对我一点最原始的欲望都没有吗?”

我吞了口唾沫,“没有...”

郑雨秋盯着我蠕动过的喉结,不信了,笑道:“一点坏坏的想法都没有?”

我还想说‘没有’,她却突然驻足,抓住我的手腕,不等我反应,已然将我的爪子按在她一只浑圆挺拔、柔软饱满的乳+球上,掌心感受到的温度与弹性,让我的大脑瞬间短路,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小脸血红,紧张、羞涩、胆怯,更多是对异性触摸自己敏感部位的极大不适应,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却附在我耳边,用轻蔑的口吻小声道:“如果我就是因为你的长相和性格像极了墨亦然,因为墨亦然和伍雪晴的女儿也喜欢着你,才非要和她抢,非要得到你不可呢?如果我就是想要报复郑雪冬,让她看到我和你,就像看到当年的她和墨亦然,让她看着你、我、墨菲将,她与墨亦然、伍雪晴的故事重演,却变成另一副模样,发展为她曾经无比憧憬但因为没有勇气去追求而错过的幸福结局,继而嫉妒、懊悔、痛苦不堪呢?如果我就是将你当成我向郑雪冬复仇泄愤的工具、当成墨亦然的替代品呢?如果我现在跟你说,反正你已经识破了我虚情假意的表演,咱俩不妨做个交易,你配合我、得到我,我就帮你对付张力,甚至帮你得到风畅呢?”

我惊愕的忘了收回爪子,上身微微后仰,盯着她的眼睛,低沉着声音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郑雨秋不答,妩媚的笑容有点邪气,有点妖气,“对于我这么可耻、可恨的女人,你还会愧疚吗?对我仍然没有想法、没有欲望吗?你就不想教训我、报复我吗?你不觉得我这种贱女人、坏女人,就是欠上、欠被男人压在床上肆意的蹂躏欺辱吗?楚南,如果你连这种想法都没有,你自己说,你还是男人吗?被一个自恃美貌的女人如此轻视、利用、欺骗、玩弄,你却不想占有她、折磨她,你他+妈还算男人吗?”

“郑雨秋——”哥们贱,但也没贱到被一个女人辱骂还能不嗔不怒的地步,我远没有那种佛性,抬臂将她推在墙上,手肘顶住她的脖颈,凶狠着表情道:“你他+妈说够了没有?!你以为我会当真吗?我告诉你,我不会,但我不会当真也不意味着听你放的这些屁话我不会生气,我警告你两件事情,你给记住了,第一,不要和一个男人玩如此危险的激将游戏,你玩不起!第二,别拿老子和你姐夫或者墨亦然做比较,老子不是他们那样的正人君子,再他妈自以为了解我的试探我,我保证让你后悔一辈子——这话回去也告诉你姐!”

或许在郑雨秋的理解中,最凶恶的男人无非就是端木流水那个类型的,所以见到比他更残暴恐怖的我,有点被吓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却是扑哧一声笑了,“你没将哪件事情当真?报复郑雪冬?还是我喜欢你?”

“都没当真。”

“但这就矛盾了啊,”郑雨秋道:“既然你不认为我想报复郑雪冬,凭什么觉得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像墨亦然啊?”

我自己也觉得矛盾,可我依然觉得,郑雨秋作为一个懂得感恩的女孩,即便这辈子都无法原谅端木夫人,也绝不至于去报复她——三小姐选择了风畅作为合作伙伴,说郑雨秋在其中没有起到关键作用,这话谁信?由此可见,她对端木夫人和端木家,更多还是回报的心态,况且这种糟蹋自我、两败俱伤的报复手段,她乐意,三小姐和闵柔也不可能放任啊...

见我无法回答,郑雨秋又笑了,“你觉得,我认识你多长时间了?”

“几个星期...或者,是几个月,”我道:“前阵子我遇到了我的小学老师,她说几个月前,有两个女人,找到她家里,向她了解我小时候的事情,胡扯说我正在和她们的妹妹交往...”

“其中一个人就是我,而我所说的妹妹,也不是胡扯,指的就是小紫苑啊,”郑雨秋语出惊人道:“也就是说,尽管我那时还从没有见过你,但我认识你,却还要在那之前,你知道是多久吗?”

望着郑雨秋伸出的四根手指,我惊讶的说不出来话来,“四年,更精确的说,是三年零八个月...你说,当一个我并不觉得陌生的男人用一种最不可思议的方式救了对我有救命之恩的姐姐时,我发现我似乎喜欢上他了,还是那么的难以理解吗?当然,我不会否认,一年前你阴差阳错的进入风畅,郑雪冬私下里调查你,被我发现了你竟然那么像我姐夫,那么像墨亦然,也是我觉得你如此特别的原因...也许我心里真的有过那样去报复郑雪冬的欲望,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那么做,所以...我喜欢你,只是喜欢你,就这么纯粹,甚至,我只需要你知道就好,并不需要你一定回应我,因为我有绝对赢不了、也不可能去竞争的对手,呵呵,我郑雨秋自小就是个问题儿童,缺点比优点多得多,能被我姐欣赏,只有两点是引以为傲的,一是简单,二是认真——我不骗你,在我眼里,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复杂的,即便是感情,因此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如果你对我没感觉,我可以继续做昨天的郑雨秋;如果你对我有感觉,我也不介意从今天开始就变成另一个薛紫苑。”

【第1224章 】得罪三小姐的三件事情

【这两天睡傻了,昏天黑地的,从二十九号中午一觉睡到三十号上午,二十个钟头啊,渣了个去,两章并一章,6000字章节,刚码完,接着再睡...】

‘三年零八个月’这个有零有整的时间是怎么来的?你‘绝对赢不了也不可能去竞争的对手’是谁?听起来不像是紫苑,难道是三小姐?可三年零八个月之前的我,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啊,在实习工作之前,我过的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单调却充实——不是在家里被楚缘折腾,就是在学校里被程姑奶奶折腾...因为性格原因,即使偶尔得了清静,我也只喜欢抱着一本封面是《红楼梦》内容是《金瓶梅》的古代名著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或者幽怨的舔着一根价值零点五元但去火效果极佳的老冰棍蹲在我家楼底下,用我一双成熟而沧桑的足以骗得萧一可这只妖精都神魂颠倒的深邃眼睛,极有内涵和耐性的计算着从面前经过一位穿裙子的美女并同时吹起一阵淘气可爱的风撩起她的裙摆露出里面小裤裤的概率是多少,以此让我或孤单无聊或愤怒憋屈的心情逐渐变得舒畅愉悦起来...所以我只知道‘风儿吹过心情舒畅’的‘风畅’,至于今天工作的风畅集团,那时别说它当家的是姓墨的还是姓张的了,我连它的大门是朝哪边敞开的都不清楚,它压根就不是我奋斗的理想和目标,甚至面试都是被流苏胡闹性质的死拉硬拽过来的,我们俩谁也没料到竟然真的会被录用,尤其是我,面试当天还为了姚婉儿不知死活的冲撞了张力...

毋庸置疑,三小姐知道北天有楚南这个人的存在,肯定是在潜龙庄园案发生之前,不然她不会为了结识我而利用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过的郭享,将我丢上了龙啸天大寿那样一个华丽的舞台...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即便想到了...不,是即便郑雨秋现在亲口告诉我,三小姐知道我这个各种意义上都很‘坑儿子’的名字,竟有三年零八个月之久,我也没有任何理由相信——哪怕郑雨秋说,她是因为我在面试过程中那其实远远算不得波澜最多只能算是一朵小水花的多管闲事,引来她或者三小姐的关注,我都能够勉强接受,毕竟,那才是我与风畅能扯得上关系的第一件事,在那之前,我不可能与任何一个与三小姐有关的人扯上一丁点的关系,她怎么会知道我、想认识我呢?除非...

“你和紫苑是同学?”

“不是,”郑雨秋只用了零点一秒,就将我以为唯一合理的答案干脆的否定了,“你反应很快,更难得的是,在我不断刺激你、在你非常惊讶、心情还难以平复的前提下,你的逻辑思维依然如此清晰、迅捷,我姐说的没错,这是天生的才能,注定你是天生的成功者。”

“第一,这个答案不难猜,第二,它难不难猜我都没猜中,你说你姐对我的评价没错,我只能理解为你这是在讽刺我不够聪明、自作聪明,注定是天生的失败者。”

郑雨秋摇头,“我姐赞你天才,也不是赞你有多聪明,这个世界上比你聪明的人多了去了,但绝非随便挑出来一个就是成功者,混的还不如你现在的倒必然占了绝大多数,可相反,成功者中,不如你聪明的却大有人在,人家倚仗的是什么?未必都是有个成功的爹妈吧?只有那些不肯努力奋斗又不甘安于现状因此自以为愤世嫉俗其实只是赤+裸+裸仇富的小愤青才会通通一棒子打死。无论谁都一样,想成为一个成功者可能很困难,需要你具备很多要素,但聪明并不是最重要的,人只要肯勤奋努力、刻苦钻研,不需要太聪明,也能抓到或者创造出成为成功者的机会,即便最终都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付出换来的收获,也足以让你成为大多数人心目中的成功者,但对于一个被公认为很聪明的成功者来说,想变成一个平庸者或者失败者,却太容易了,只需懒惰和挥霍足以,到最后还能剩下来留给自己的,仅有聪明而已...所以,聪明并不是你注定是成功者的天赋,而且不是任何人注定能成功的天赋。”

“那你还说我是天生的成功者?”哥们以为这话很自恋,好像不否认自己聪明,固而不服气她这套聪明者未必成功论似的。

“话是我姐说的,我只是认同,”郑雨秋笑道:“她说你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你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而是你同时拥有着一份任何时候都不会失去的冷静——哪怕是在潜龙庄园里,生死系于一线之际,连自认为在这方面最出众的她都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脑袋里一片空白,你却...”

我没等她说完,不耐烦的打断,“你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会有哪个傻瓜伸出脑袋去顶杀人犯的枪口吗?难道老外的词典里没有‘冲动’这个词吗?还是你们没能正确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郑雨秋笑道:“不是我们没能正确理解这个词,而是你没能正确你理解你自己这个人。”

我不习惯她的眼神,那既像幽怨又像开脱的眼神更像自问自答的说:你连你自己都不理解,又怎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你俩干嘛呢?”已经走到了包间门口的端木流水呲牙瞪眼的朝落在后面的我俩吼道。

我被吓了一跳,因为突然意识到,我这样粗暴的对待郑雨秋,若被端木夫人看到,说不定会坚定她庇护老张的决心...我精心设计的饭局,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却是我自己,未免太可笑了。

我赶紧放开郑雨秋,退了两步,回头却看到,端木夫人虽然也在看我们,但表情中却只有惊讶,看不到一丝端木流水似的愤怒,而老张也没有幸灾乐祸,竟是一脸世界末日来临般的绝望...直到郑雨秋再次大方的挽住我的手臂,我才猛地反应过来,同时也听郑雨秋小声笑道:“他们觉得咱俩刚才在亲热...”

刚才那姿势确实暧昧,而且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大老爷们竟敢公然欺负一个弱女子,何况前面就是她亲姐姐,更何况那个大老爷们是我——一个超级花心大萝卜。

“为什么不是以为我在非礼你?”强调方才的强势是必须的,那是警告,不是玩笑。

郑雨秋眨着那双比墨菲发骚时还会放电的眼睛,“因为姐现在很幸福的搂着你。”

“你有病。”

“如果花痴是一种病的话。”

我气结无语,为什么我总是碰上这种性格另类的问题女人?难道我真的命犯‘问题儿童劫’吗?

郑雨秋见我吃瘪,得意非凡,笑了一会,再次翻书似的收敛了表情,道:“花痴并不影响智商,你我都是成年人,应该都明白的,我现在这样搂着你,其实并不讨好,反而会让你觉得我是个轻佻不自重的女人,但你更应该明白,即便是与我逢场作戏也好,利用我,演下去,那样的结果才是你最想要也最需要的,如果你实在觉得恶心,我可以教你个方法,你反过来想啊——为我这种犯贱的女人得罪郑雪冬,值得吗?”

我怔了怔,叹气道:“我以为你敢说出我不理解我自己这种话,是因为你觉得你比我更理解我这个人,现在看来,其实你才是连你自己都不理解吧?我不喜欢你,但我并不讨厌你,你更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差。”

“我知道我是个好女人,我这么说就是因为我太理解你了啊,知道你最容易动心的女人,不是谦虚体贴型的,就是柔弱可怜型的。”

“...你真诚实。”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妞了。

“因为你最喜欢的还是诚实缺心眼儿型的,例如你现在的女朋友程小姐。”

“......”

郑小姐面前,我的贫嘴功夫都是浮云,都是他娘的浮云啊...

郑雨秋边走边旁若无人的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但没有像刚才那样刻意压低声音,似乎存心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我和闵柔都问过我姐,因为无论是我们俩还是小紫苑,甚至是在你身边待过的所有人,都不认为你像她说的那样,是个永远都不会失去冷静的人,倒无一例外的认为,你平时斯斯文文的,貌似隐忍乖巧,特别肯吃亏,其实非常容易冲动,还是那种不计后果的冲动,不说潜龙庄园里就属你急着送死不要命了,就说刚才吧,才被我挑逗了两三句,你就忘了你今天请客吃饭的目的了吧?对我动手动脚的...”

丫是故意将话说的如此含糊暧昧吧?好像我俩刚才真的是在做什么羞人的事情,冲动的浑然忘我一般...

被端木夫人盯着,我愣是没敢接话茬,只觉得她那目光比我参加高考时监考老师抓作弊学生的目光还要犀利几分,让人无法直视...

我做东,进了包间,自然要张罗着请端木夫人和张力入了主坐,端木流水要坐他妈妈旁边,郑雨秋不知是无意的,还是特别针对他,抢先一步坐下,端木流水倒像是为刚才险些动手的事情像她赔礼道歉似的,拉椅子请她落座...

不过这次端木流水啥都没说,瞪了她一眼,看了我一眼,便绕到了另一侧,挨着张力坐了,众人都以为他是当着端木夫人有所收敛,我却知道,他是看到了他妈妈眼中一闪即逝的欣喜...

“我姐说,她所谓你拥有的‘冷静’,并不是指你不会冲动,而是你不会失控。”

端木夫人不说话,张力也不敢说,端木流水没话说,跑腿打杂的司马洋不敢说,所有人都沉默着,好像对郑雨秋的话颇有兴趣,即便我明白不是这么一回事,可突然岔开话题,就如同戳破了众人的心思,无异于聪明用错了地方,太不讨好,况且端木流水和郑雨秋刚刚才发生过不越快,暂时有这样一个话题缓和气氛,他们肯定是求之不得的,所以我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冲动不算失控吗?”

“我觉得算,但我姐觉得不算,因为她比你更容易冲动,可她总说自己是个特别冷静的人,我不能理解,一个冷静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我这样一个非亲非故的穷丫头,丢下自己的工作不理,在医院里守了十五天啊?这十五天她错过多少重要的会议,损失了多少金钱,遭了多少埋怨,挨了多少责骂?别说我是不是一条白眼狼,会不会感恩戴德念她对我的好,万一我病死了怎么办?她钱白话了累白遭了不止,就不怕某些冷血的人冒充我姐姐或者有哪只畜生套上人皮谎称是我外甥来讹她啊?”

我脑门的汗哗啦哗啦的往下流,郑小姐这两片嘴唇看上去软软的,可一张一合,都是飞刀啊,扎人...

端木流水听不下去了,怒道:“郑雨秋,你要说就说人话,不然就给我滚蛋,别在这里制造噪音。”

“我说的不是人话吗?”郑小姐一脸惊愕,“不是人话你怎么听懂了?”

“你他+妈拐弯抹角骂我还想让我装糊涂?!”

“我也没请你对号入座啊,是你自己诚实,我表扬你。”

“我抽死你!”

哥们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郑雨秋和端木流水一旦发生口角就必会大打出手——端木流水的脾气确实够烂,心胸也与他的体积不成正比,但郑小姐这张嘴也实在太损了点...楚缘要是长了她这样一张嘴,就算是自诩犯贱无敌的我,也不敢保证我能比端木少爷强得了多少啊...

看着此时的郑雨秋,我就想到了同样毒舌的东方小娘...不晓得她俩认不认识,若是认识,估计她俩会很投缘...

张力和司马洋紧一左一右拉住站起来的端木流水,连声劝他坐下,张力还催服务员赶紧上杯冰水,帮这位少爷灭火顺气,郑雨秋得了便宜,时刻而是,不再理他,接着对我说道:“我姐说,不会失控的冷静,是指你在任何时候,无论冲动、愤怒、恐惧、惊喜还是手足无措的状态下,你的头脑都是异常清晰的,你的原则,你的价值观,都不会因为形势的变化而变化,就是说,你时时刻刻都拥有并坚守着自己的立场,所以,在潜龙庄园,在我姐都有那么一瞬间忘了你是因为她才被卷进去的,满脑子只剩下‘我不想死’的时候,你却站在那里和杀人犯们抠字眼,算计他们的心理,硬逼着他们放了墨菲和冬小夜,并且成功的做到了,我姐便觉得她被你狠狠的羞辱了,当她和所有人一样委曲求全,强迫自己忘记平时视为比生命更重要的尊严时,你却用宝贵的生命捍卫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尊严,那是冲动吗?显然不是,每个人平时都是那样或标榜或要求自己的,但只有你依然冷静的没有忘记自己的原则罢了...我姐从来没输给过任何人,更何况是在自己最自信的方面输给了一个她最不愿意输的人,她原本是想卖给你一份人情的,不想倒是收了你一份她怎么还都还不起的人情,你说,她不来纠缠你,却是纠缠谁去啊?”

我皱眉道:“你所谓的‘纠缠’是啥意思?想报复我还是想以身相许啊?”

郑雨秋玩味道:“都不是...是想让你以身相许吧,只有把你变成一个吃软饭的,才能弥补她心灵与精神上的创伤。”

若非端木夫人在场,我定是一个‘草’字喷她,忍住了,道:“将小紫送回我身边,就是答谢我救了她的命?”

“一半一半。”

说到这里,端木夫人和张力,包括端木流水与司马洋,都真的开始感兴趣了——谁不想知道三小姐为什么对我这个平凡的傻小子青睐有加呢?

“怎么个一半一半?”

郑雨秋仍然是玩笑的口吻,“一半是答谢你的救命之恩,一半是为了把你变成一个吃软饭的——你要是连个女人都没有就和她好上了,人家还得以为是你英雄救美虏获了她的芳心呢,让人知道高高在上的她狂了二十七年,从不将男人放在眼里,最后却爱上了你这样一个小人物,多丢人啊?所以这是你得罪她的第二件事情,也就是闵柔对你说过的——你拐弯抹角贬低过她...”

“你给我打住——”我及时打断,没让郑雨秋敷衍过去,“你之前说的潜龙庄园的事情,应该就是闵柔所谓的我得罪过你姐的第一件事,‘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过她’,对吧?”

郑雨秋点头,“是啊。”

我崩溃,很崩溃,“闵柔之前也告诉过我一些,与你的说法虽然听起来大同小异,但是...我怎么感觉性质完全不一样?!”

郑雨秋一脸卖萌的理所当然,“因为我比较诚实,她比较圆滑...”

“但你不觉得你的诚实在我听来太牵强了一些吗?”我怒了,真怒了,“合着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过她,仅仅是她觉得输给我了?自以为在大庭广众面前丢人现眼啦?!好吧,我表示勉强接受,虽然我不觉得我强调自己的尊严碍着她蛋事儿了,但你说的第二件事情,我‘拐弯抹角贬低过她’...你要是说我背地里骂过她、说过她坏话,我也就认了...”

郑雨秋道:“你骂她可不能算拐弯抹角了,别说你私下里一直骂的很直接,就是当着她的面,你不也照样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吗?”

对面的张力倒抽一口凉气,要递给端木流水的冰水差点自己喝掉压惊——敢当面臭骂三小姐并不稀奇,奇的是三小姐这样都没有整我,意味着什么?

我猜老张的思想很丰富,但我却没那个乐趣琢磨他、

“那我何来拐弯抹角的贬低过她啊?”我怒道:“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倒像她自贱自残,对我有什么想法,又怕别人知道,所以拐弯抹角的想把我整成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啊?”

“她做的这些事情都是被你逼出来的吧?”

“我求她做了啊?!”

“所以呀,她说你是拐弯抹角的贬低她,哪里冤枉你了?你要是求她,她不就不用一直主动讨好你了吗?”

“凭什么?!爷就是饿死也不做小白脸!”其实我的原则里没这一条——哥要是没有做小白脸的觉悟,当初还真不好意暗恋墨菲呢...

郑雨秋叹道:“你看吧,你宁愿饿死都不屑她这样一个高傲自信、身家殷实的天才美女,你让在座的各位评个理,你算不算拐弯抹角的贬低她?”

我环视圆桌,端木夫人的盲从是意料之中的,可是连和郑雨秋不对付的端木流水,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你这些话都是站在三小姐的角度在说,麻烦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然后告诉我,我哪里错了?”

“你没错,无论站在谁的角度,都说不出你哪里错了,都必须冲你伸出大拇指,但是...”郑雨秋耸耸肩,道:“惟独站在我姐的角度,你错了,大错特错——我这么说你或许就容易理解了,我喜欢你,我并不觉得我错了,但你可能觉得我错了,可反过来呢?你不喜欢我,你可能觉得你没错,但我觉得你肯定错了...呵呵,道理挺简单的,是你又想得复杂了。”

她说的简单,我也承认她说的简单,但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件明明很不简单的事情,她能总结的如此简单...

“就算你的歪理成立,我得罪她的第三件事——‘明目张胆抢过她的东西’,我抢她什么了?小紫吗?”

“不是,”郑雨秋摇头,难得认真,道:“你抢了她什么东西,我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抢了她东西的人最初并不是你,但她的确是为此对你产生兴趣的,这才开始慢慢去接触小紫苑,也可以说,我们对你的了解,绝大部分都来自于小紫苑,后来去接触教过你的老师,不过是客观求证罢了,我们是确认了小紫苑对你不是一厢情愿,才将她送回来的...”

相比她想表达的内容,我对‘最初’和‘慢慢’这两个词更为在意,‘最初’意味着曾经抢了她东西的人不是我,却暗示现在东西已经被我抢过来了,而‘慢慢’去接触小紫,耐人寻味的,则是接触的方式...为什么是慢慢?有必要如此小心谨慎吗?

“为了塑造我成为小白脸?”如此场合我实在不该纠结于主题之外,但涉及到紫苑,我无法释怀。

郑雨秋笑的有点复杂,似有苦衷,道:“我姐和小紫苑,都希望到了合适的时候亲口对你说,所以我没办法详细解释给你听,我只能告诉你,形式上是这样的没错,因为除此之外,我姐没有其他办法能说服小紫苑回来,姐妹情行不通了,才用商场的形式解决的,潜龙庄园的事情刚好成为一个契机,小紫苑本来就常想着你,你成为北天风暴的中心人物,她惦记你,就更难耐归心似箭了,而我姐再将报复你、将你塑造成为小白脸什么的气话拿出来当交易的筹码,开出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回北天的条件...其实我不说你也能感觉得到吧?小紫苑和我姐还有闵柔的关系,并不亚于我和我姐、闵柔的关系,这种感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出来的,再说,你觉得她会相信一个不但要害她,还要来害你的女人吗?”

当然不信...但我仍有疑问。

“你说你们是先对我有兴趣,后来才去接触小紫的,向曾经教过我的老师‘求证’,也只在今年决定送小紫回来之后的事情...”我问道:“那你们三年零八个月之前,是从哪里听说过‘楚南’这个人的?”

郑雨秋表情一窒,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分明是在后悔自己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被我抓到了什么关键...

【第1225章 】分手费

郑雨秋的反应让我有所恍悟——虽然是因为我有意淡化方才郑小姐与端木少爷的火爆冲突所造成的紧张气氛,再加上端木夫人与张力各怀心事的沉默着,才将话题始终游离在这顿饭的实际目的之外,可仔细一想,题外话为什么如我所愿般开展的这么顺利?又真的是我在引导着话题吗?

显然不是!我只是没有代入主题,故而继续着与郑雨秋的题外话罢了!换言之,是郑雨秋将原本只是我们两人之间谈论的内容摆到桌上来说,才成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尽管期间她话里带刺讽过端木夫人,笑里藏刀骂了端木流水,而且端木少爷也险些掀了桌子,可‘三小姐’这三个字,没有人不感兴趣,所以他最终忍气吞声的坐下,安安静静的听着,也在大家意料之中...

回忆之前,郑雨秋对我隐瞒三小姐的事情,可是能做到滴水不露的,哪怕被我当面质问,她都能面不改色的玩文字游戏耍我,逻辑思维之紧密可见一斑,但今天怎就如此冒失的吐露了这么多关于三小姐的信息呢?

我对三年零八个月之前三小姐为何知道‘楚南’的存在、又为何对那时比现在还要平凡一百倍的我产生了兴趣,与郑雨秋为何会说溜嘴是同样好奇的,所以目光下意识的转向坐在她另一边的端木夫人...

端木夫人与我视线一对,似乎也反应过来了,郑雨秋一直在主导话题的原因和用意...到底是老江湖,她眼中有波动,但一闪即逝,脸上更是未见波澜,便对我道:“小南,你还不明白吗?这个问题涉及了三小姐的隐私,小秋是无权代答的,何况她与三小姐感情虽好,亲如姐妹,可毕竟不是亲姐妹,说到底,她和你一样,都是给人打工的,你就别难为她了。”

端木夫人这性格也够让人头疼的,以她的圆滑,我绝不相信‘不是亲姐妹’和‘给人打工的’这种明明可以有更婉转的措辞,却非得这么直白的强调,她不是故意的,郑小姐肯定不爱听啊,眉头微蹙,可见我闻言后,一脸的理解与无奈,还算奏效,她忍住没吱声。

我若不理解、不无奈,姐妹俩一准得擦出火来——其实郑雨秋方才紧张懊悔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三小姐确如以前闵柔所说,并没想过刻意对我隐瞒身份及其动机,否则郑雨秋大可一句‘我姐不让说’就将我打发了,因此我可以得到一个结论:不是三小姐交代过不让她说,应该是三小姐没交代过让她说,不说,是她自己的判断。

她没反驳端木夫人,也不无端木夫人说的是一句大实话的原因,官场、商场都一样,领导、上司让你说的,你不想说也一定要说,不让你说的,你再想说也千万别说,那些可说可不说的...想说不想说都不能说,因为换了你是领导、上司,你也不可能喜欢大嘴巴的下属,重要就更不可能了!

同理,领导、上司不想让你问的,你再好奇也不能接着问下去——我要将端木夫人争取回来,不惹她讨厌倒在其次,首先得让她知道,我是个体贴有分寸的下属,只要你给我一个光明的机会,我就绝对能发亮给你看。

“也对,瞧她那脾气和为人,确实不是什么心胸宽广、大气易相处的上司,什么‘大庭广众羞辱过她’、‘拐弯抹角贬低过她云云’,我救过她一条命她竟然忘了,记住的都是些她自以为是的、根本就莫须有的东西,貌似是极要面子其实浑然不觉自己是极不要脸的,哪像您二位,小子我不懂事,相继的罪过您二位的公子,可您二位一点不记仇,是非分明不说,还不摆长辈的架子也不用上司的身份压人,主动请我吃饭化解恩怨,让我羞愧汗颜,你们的气量,你们这种博大的胸怀,才是令人尊敬崇拜的成功者啊,三小姐和你们一比,那就是个幼稚、无聊、除了身体以外就没有一处发育成熟的小屁孩啊。”

端木夫人帮郑雨秋解围,转移话题,势必言归正传,我自然要先下手为强——不单是骂了三小姐,讨巧、讨好于端木夫人,也借着我与端木流水和张明杰都有恩怨,将端木夫人与老张绑在一起,‘自以为是’的定义了他们请我吃饭的动机,再一顶顶高帽戴下去,让他俩摘都不好摘,只要端木夫人不否认,老张便只能默认。

既然承认自己是为道歉而来,老张再开口为那百分之七的股份讨价还价,就是自己抽自己的脸了——我满怀期待而来,你没诚意,你猜我会不会满意?

别说郑雨秋现在明摆着偏向于我,即便她态度含糊,以老张的谨慎,也没那个胆量和魄力去押一手五五开的牌——正因为他不敢,我才要逼着他提。

老张城府深,但心理素质实在一般,与擅于谈判的端木夫人没得比,郑雨秋的出现和立场对立,对她的冲击力不会比老张更小,毕竟搞不好就是姐妹反目啊,可是在感情方面极为敏感的端木夫人愣可以掩饰的不露痕迹,反应机敏亦得当,似是避重就轻,但颇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巧妙,反问道:“你说你羞愧汗颜,还反过来请我们吃这顿饭,是觉得自己也有错吗?呵呵,那我真要表扬你了,年轻人,贵在知错能改,多交朋友少树敌,少砌墙,多铺路,才能走得更顺,走得更远。”

老张长吁了口气,我小吃了一惊——郑雨秋态度如此明了,端木夫人依然帮他,这让我意外了,不可能直到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我昨天装醉不来,为的就是今天有备而来吧?

“夫人教育的对,我就是错在年轻易冲动、点火就着、不计后果,小时候我就没少为此吃亏,因为脾气和方法一样直,不懂圆滑,不是给自己砌墙就是给自己挖坑,其实端木少爷的事情也好,张少爷的事情也罢,不动脑子动拳头,都是我不够成熟的表现,还好现在醒悟不算太晚,端木少爷和张少爷的事情更让我成长了也成熟了,所以我现在不是正努力弥补和修正错误吗?呵呵。”

端木夫人笑道:“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弥补和修正?”

我一脸苦笑,道:“墙砌了、坑挖了,事实已经形成了,我光用嘴巴说后悔也没用了啊,只能在买单错误的同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老张面露喜色,一来是我说这话有点认怂,二来是郑雨秋见我怂了也没说话。

端木夫人欣慰而期待道:“说来听听,你要如何买单你的错误呢?”

我对视着端木夫人,一脸忏悔,坚决而简单的答道:“把墙推了,填坑。”

老张的表情登时僵了——他哪里看得到,郑雨秋之所以沉默,是因为我在桌下握紧了她的小手...

端木夫人也怔了,似乎在琢磨我这句意义并不复杂的话,又似乎在等我的下文,好一会,才耐不住这尴尬的沉默似的,问道:“就这些?”

我挠着头,使劲想了想,补充道:“还有这顿饭,我也会买单。”

“噗——”

“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笑出声来,却是郑雨秋与端木流水这一对天敌,不同的是,郑雨秋在欣赏和享受端木夫人的表情,而端木流水则是‘没心没肺’且肆无忌惮的对着老张幸灾乐祸。

司马洋还算仗义,不忍去看张力那张像吃了蛆虫一样恶心、又像吃了毒药一样绝望的脸。

经常笑着的端木夫人不笑了,脸上只剩严肃这一种表情,“用风畅百分之七的股份为这一顿饭买单?小南,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我能感觉到,她在威胁我,这让我隐感不安,但我依然笃定,“这顿饭是我买单,但半分之七的股份不属于我。”

喜欢笑的老张也笑不出来了,眼中只有阴沉这一种色彩,“如果它属于墨菲,它只是不直接属于你。”

我个人觉得以老张的身份和辈分...当然,辈分上他并不长于郑雨秋,可年龄上郑雨秋却比他儿子还要小着一两岁,他好歹多活了几十年,是见过大放大浪的人,此时却以如此不入流的言辞挑拨离间,实在幼稚的令人难以置信——就算用屁股思考,也该明白用这招刺激郑雨秋是没用的,第一,我为墨家卖命,全世界都知道,第二,我喜欢墨菲,全世界都不知道,她郑雨秋也不可能不知道,因为她姐就是老子以命换命的见证人,我为墨菲,命都可以不要,何况要你丫百分之七的股份?郑雨秋若在乎我有女人,莫说她来都不会来,她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我有多少花边绯闻,还有谁比老张你更清楚的吗?

这么输不起,让人有点看不起了,但我还是如实回答道:“这百分之七我也不是为墨菲要的,甚至不是为墨家要的。”

“什么?!”

不止老张与端木夫人,郑雨秋、端木流水、司马洋,皆大吃一惊。

端木夫人费解了,也愤怒了,“不为你自己,不为菲儿,也不为墨家,那你为谁?又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我深爱的和深爱我的女人——百分之七的股份,是我想要付给她的分手费,为了她在风畅有一个稳定的未来,也为了告诉所有的人,曾经有一个不值得她爱的男人,一厢情愿的为她算计了风畅上上下下所有人,所以,别欺负她...仅此而已。”

我如是说道。

【第1226章 】开玩你,我笑

【昨天又没更,抱歉...】

没有人说话。

“玩笑——”张力环顾了除我之外所有人的表情,哈哈大笑道:“你绝对是在开玩笑!小楚你可太幽默了。”

尽管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无异于看傻子出洋相,好像我是混在乐队中滥竽充数、穿帮而不自知的南郭先生,可谁也没有附和‘慈悲心肠’的张力,用‘玩笑’和‘幽默’为我开脱。

他们都明白,即便所有人都当这是个玩笑,却只有开了这个玩笑的我,是当真的。

我拿起桌上的菜单薄翻了翻,又放下,讪讪道:“不怕各位笑话,我这个穷小子进了这种高消费的地方,其实和刚进了城的土鳖没啥区别,菜单上的英文我不认识,中文我也只认识那个字,不认识那个东西,连我自己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不知道,就更不知道各位了,我只听说过,海鲜是不能乱吃的,不但有忌口,某些东西吃多了还容易上火,我还是实事求是吧,不做那些不懂装懂、只挑最贵的脸面活了,再说我几斤几两,在座各位谁不清楚啊?是吧,呵呵,张副董,这里属您最年长,就劳烦您来点菜吧,您与夫人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想来也知她口味的。”

我让他自己点不上火的东西,比我直接给他点容易上火的东西更容易让他上火,可老张毕竟是老张,好歹比我多吃了几十年的饭,笑里藏刀含沙射影的功夫,不可能输给我这毛头小子,他也不推辞,举起菜单薄,却笑问道:“小楚,你来咱们公司多长时间了?公司十五号左右发工资,现在是七月初,如果我没记错,算上三个月的试用期,你第十二个月的薪水都还没领到呢吧?”

我掰着手指算了算,道:“您没记错,记得比我自己都清楚呢,我是去年六月中旬来面试的,下旬接到录用通知,上了一个星期培训班,七月初才正式上班,确实只领到十一个月的薪水。”

张力颌首,不理我的暗讽,又道:“你十一个月的薪水加在一起,有多少钱?我帮你算算啊,试用期月薪两千零五十块,转正后是五千八百块,因为人缘好办事勤快,又常帮你们组长刘心蕾加班带孩子,深得她们孤儿寡母喜爱,引起小墨怀疑,担心你被拉拢到雪冬这边,所以在你干满六个月的时候,借口嘉奖,破例为你涨薪百分之十五,到六千六百七十块,对于小错不断大错不犯的你,固定奖金浮动奖金都可以忽略不计...就算你没吃没喝没花过,全攒下来,能有多少?我在这本上随便点一桌菜,或者点一瓶酒,你十一个月的薪水,够买单吗?”

“所以呢?”我一脸囧傻呆萌的问道,心中却在苦笑,敢情给老子涨一次工资,里边都有这么复杂的故事,我就说嘛,刘姐要潜规则我,也不可能涨薪之后小半年都没个动静,害得哥们当初那个忐忑那个期待...对于老张比程姑奶奶都清楚我每月收入这件事情,我反而不太在意,我敢说,我身边这位一听到我买单就不愿意进来的郑小姐,对此同样是清清楚楚的,或许他们获取这份详单的渠道都是一样的——来自于在投资部拥有刘姐这个卧底的端木夫人。

“请客吃饭买单这句话就是一个玩笑,真正买单的人姓墨吧?所以要我百分之七的股份送给姓程的小丫头,不像一个更大的玩笑吗?”张力笑的更开心了,道:“你觉得这里有人会相信吗?墨家人帮你为这顿饭买单,是为了让你从我身上割下一块肉来去喂姓程的小丫头?”

老张笑,是因为他慌,但我还是不太能理解,就算我承认我是为墨家,为小墨宰他一刀,于他又有什么不同?他何必可劲的想要证明这一点呢?我倒觉得,他身上掉下来的肉没让姓墨的吃掉,反而喂大了一个姓程的,他应该庆幸才对——相比最坏的结果,我让他看到了还有第二坏的结果是可以选择的...‘糟糕的’和‘最糟糕的’,多少还是有区别的不是吗?

“墨董肯定是不愿意的,但不愿意也不代表他是不能接受的,对他来说,这块肉喂了谁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块肉是从谁身上割下来的。”

张力一怔,眼中慌色难掩,还待再说什么,却听端木夫人开口道:“小南,且不说程小姐是否愿意接受你这份一厢情愿的分手费,的确,你为她做了这些事,做到了这些事,会让许多人因为忌惮你而不敢轻易冒犯她,但...菲儿呢?如果程小姐接受了你为她所做的这些,你能保证菲儿不会为此嫉妒她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了解菲儿?难道你忘了?她妈妈是伍雪晴,是一个贪财爱财、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你将本来可以送给菲儿的东西送给了小程,如同是将本来属于她伍雪晴的东西抢走分给了别人,有她为菲儿吹风洗脑,以她的头脑、能力,想要对付程小姐,恐怕有十个程小姐,加在一起都招架不住吧...”

“正因为我了解她,我才确定我可以这么做,”我复杂的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道:“比起‘分手费’这三个字,小墨同学更在乎的,肯定是‘分手’这两个字,她现在不喜欢流苏,原因是我,当我这个原因消失了,不在了,她自然就没有不喜欢流苏的理由了——她有这份善良,而流苏也有那份魅力,如果我对她们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我还有什么脸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啊?呵呵,而且...被我这种烂男人抛弃,她们一定是最能理解、最能体会对方心情的人,所以她们更不可能反目结怨,您说的没错,流苏是个傻乎乎的姑娘,将很多事情看的比财富和前途更重要,也不像菲菲那么有野心有抱负,她一准不喜欢我的这份分手费,但她一定会接受的,因为她不能离开风畅,也必须留在风畅,所以她需要这样一个理由,她和菲菲一样,都会觉得,我之所以离开,自己才是原因,对方才是受害者,她们不能丢下对方不管,让对方以为自己心里有怨恨,或许她们嘴上一辈子都是死对头,但她们绝对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端木夫人久久不语,情绪莫名其妙的平静了,张力一颗圆圆的脑袋却像是刚从水桶里捞出来的大西瓜,水淋淋的不说,那是绿里透着黑啊,“墨亦之只要不愿意,他就不可能同意你这么做!”

“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因为这是我应得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还是他教我的呢,他拿我当棋子,我要他付出代价,也是合情合理的吧?再说,他只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您、夫人、菲菲,二十二、十七、十六,加在一起是百分之五十五,他反对有个屁用。”为了不让自己那么伟大那么光辉照人,一个不慎真将身旁的郑小姐晒成一朵花痴,我急忙转换角色,努力表现出我粗俗龌龊的一面,不过效果似乎不是那么显著。

老张故作淡定,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一定同意?”说完这话他瞄了一眼端木夫人,既像试探,又像是催她给我泼冷水。

“您不同意,您儿子就得去坐牢,至于夫人,我并不是觉得她一定会同意,只是想不到她为什么不同意。夫人是中立派,只关心风畅的发展和权力的平衡,如果可以的话,消弱您与墨董当中的任何一个,对于她在风畅的话语权都是有增无减的,更何况,只要流苏站在夫人这边,亦等同在很多问题上争取到了菲菲的支持,一定程度上降低家族观念和感情因素影响她抉择的概率,至少能让她在很多问题上保持一个公证、客观的态度,我想这也是夫人愿意看到的结果吧?”我固然是气老张,但也是真的对端木夫人一夜之间的变卦充满了费解,说罢,便望向她。

端木夫人竟有些心虚的不敢与我对视,目光下意识的转向郑雨秋,正犯花痴的郑小姐刚好冷冰冰的朝她看过去,视线一对,夫人又赶紧低头,像极了偷同学橡皮被发现的小学女生,嗯,五年级左右的...

这是一个不错的信号,让我更有摊牌的底气了。

我有必要向老张强调:我不是开你玩笑,而是开玩你,我笑...

【第1127章 】 贵

【这章是昨天的...】

老张见了端木夫人这反应,知她已经动摇,那又圆又白肉感十足的脸上强装出来的淡定终于开始不受控制的震颤抖动了,像极了蛋腚被刺痛后的痉挛抽搐——我以为现在的张力,自己都分不清脸和屁股有什么不同了。

“小楚你看啊,墨亦之他利用你,你要他付出代价,却来割我身上的肉,这是不是有点太野蛮,太不讲理了?好比你家邻居雇人装修,工人干完活却找你结算工钱,你觉得这事合理吗?”面皮之厚,如臀之肉。

“我觉得我去唱歌跳舞,停车场里突然冲出一群蒙头盖脸的牲口挥着明晃晃的大片刀野蛮不讲理的扑上来要我小命,这事儿更不合理,所以您应该庆幸,从您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按斤称的,那晚您儿子指使龚凡林和林云安,可是险些从我身上真真儿的切下几块肉来,”我一副忍气吞声委屈无辜的小受状,道:“我没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与您协商解决,我还不够斯文、不够讲理吗?您如果忘了,可以问问端木少爷,或者问问司马助理啊,四肢不发达但头脑很简单的楚南,有过拳头动在脑袋后边的时候吗?我真不是拍您马屁给您戴高帽,三小姐怎么样?她骂我一句我指着鼻子还她十句,苏逐流牛+逼吗?跟我动手,照样废他!柳公子阴我,得谢谢把他啃了的那条狼,不然啃他的就是我!上次司马助理他弟弟开我脑袋,我那是喝多了眼花,没瞧见您也在,只把他给干了...当然,瞧见您我也只能跟您讲理不能跟您动手是吧?我跟您说,您真是个例外,绝对是个例外,我的原则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可您也看到了吧,我今儿只带了美女没带刀...”

张力似嘲讽又似自讽的低声嗤笑道:“你这美女如刀啊...”

我装没听见,继续道:“我不像我妹,品学兼优,重点学校都抢着要,我自小学到大学毕业,就没读过一所重点学校,一是考不上,二是行为不端,劣迹斑斑,还没毕业呢,好点的学校已经将我圈入黑名单了,走后门都没用,我唯一能拿出手的有点,大概就是不怯场了,什么场合都能说、敢说,因为我们班的尖子生每个学习末才上一次全校表彰大会,我却差不多每个星期升旗仪式之后都被校长点名叫到主席台上当着全校师生念检查了,后来懒得写了,干脆脱口秀,于是练出了这张嘴皮子,就这种学生,您说考上哪所学校人家愿意收啊?所以风畅竟然录用我,老实说我比谁都费解,我记得我面试那天还顶撞您来着...所以我要是您,来吃这顿饭之前,肯定不会对这种读书时就是学生混子且屡错屡犯知错也不改的货色有什么美好期待,我这么有礼貌讲道理,绝对才是意料之外,因此你得这么想:幸亏这小子今儿只讲理不动粗,没学我雇人大刀片子砍丫挺的,只是偶尔的比我素质高,如果他平时也这么讲道理,世界上还有不讲理的坏蛋吗?如果风畅人人都有他今天这素质、这胸襟、这气度,岂不人人都能以德服我了?我还怎么以德服人啊?所以只用百分之七的股份就打发了这小子,绝对超值,因为整个风畅比我有德的,就这姓楚的臭小子一个啊。”

无良的端木少爷已经笑得趴在桌上直不起腰来了,郑雨秋亦忍俊不禁笑出了眼泪,我琢磨着,这二位长这么大大概都没坐在一起还能同时笑得如此开心过,所以端木夫人才根本不关心我和老张说了什么,而是看看儿子,又看看妹妹,老怀欣慰...

老张又羞又恼,西瓜色的脑袋差点气爆炸出红瓤来——不是只有拳头才能打伤人,那是外伤,言语伤人才是最厉害的,那是内伤,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明杰做过什么,我并不知道,也不是我让他做的...”

“我每次犯错站在旗杆底下念检查,也不关我家老爷子的事,可他总觉得我丢的是他的人,每次都是因为他低三下四的求情请客为我擦屁股,才免于我被学校开除,他道歉时一定会说的一句话就是:子不教,父之过,”我道:“我如此无药可救,我爸都不嫌我,不抛弃不放弃,张副董您不是要抛弃放弃您儿子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虎毒不食子。”郑小姐真是聪明可爱。

老张嘴角让马蜂蛰了似的,“当然...我是说当然不可能,他犯了错,我怎会视而不见逃避责任呢?我的意思是,他虽有恶意,但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不是吗?给他一些惩罚是应该的,你要赔偿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你一张口就是风畅百分之七的股份...是不是昂贵的有些不切实际了呢?”

“不实际吗?我觉得挺实际的,”我道:“吓着我就是这个价格,砍着我还贵呢,这就好比我请您在这里吃饭,随便您点酒点菜,待会账单递给我,上边的数字长的离谱,花的我心肝脾脏肺没一处不疼的,我怨谁?地方是我挑的,人家明码标价白纸黑字写在菜单里,我没看,我能怨饭店太黑?能怨您张副董嘴巴太刁胃口太大吃的太多?肯定不能啊,我敢来,我敢请,我肯定就是做好了花大钱挨宰的心理准备的,这理儿我一个学生混子都懂,您是大海龟您不懂?不能吧?所以要怨您也只能怨您儿子砍我之前干嘛不先问问价,这和下馆子点菜不问价一样可耻可悲可恨,嫌贵您可以不来,来了您也可以嫌贵,可吃完了您嫌贵了,说不合口,拉出来还我就不用买单了啊?那我干脆再傻点,付您一份加工费您看是不是更适合?不能您想当强盗就非得逼着我当傻+逼吧?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张副董。”

“姓楚的,你他+妈想省钱直说,少爷我点菜的时候挑便宜的来就是了,没必要非得恶心人让人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吧?”端木少爷的口吻表情,并不像没胃口的样子,倒是很合他口味的样子。

听我贫了半天,司马洋总算从我要股份是为了流苏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了,见张力的脸从西瓜皮变成了紫茄子,他才算真正彻底的明白了为啥这顿饭我坚持要我请——你宰我是我自找的,同理,我宰你也是你自找的,我都乐意,你不乐意?

换了其他人或许只会当我犯贱,但老张不会,这货自视甚高,又藐我太甚,我这种小人物都能做到的事情,他不屑做,但更不屑自己做不到。

资历、地位、成就、学识,他无不在我之上,也无不是他轻视于我的资本,现在,反而成了束缚他自己的枷锁。

他已无言辩论,低头翻看着菜单薄,脸色忽闪不定。

我端起水杯,气定神闲的喝着,心里却同样不平静。

要么牺牲儿子的前途,让他去吃几年牢饭,要么给我股份,一辈子委屈求全,要么...干掉我,抹掉龚凡林,让握着他们把柄的两个人永远消失——摆在老张面前的,只有这三个选项。

我在等他点菜,也在等着他选择,选择他的,张明杰的,或者是我的命运...

【第1228章 】郑雨秋的简单与复杂

【本想码两章补上,回来的太晚了,只出了一章...】

“雪冬,这事,你怎么看?”被我逼入绝路,不得不摊牌的老张,意料之中的要端木夫人亮明态度了,奇怪的是,他在长长吸吐了一口气后,又用强调的口吻补充抑或是提示道:“百分之七虽然不姓墨,可姓程还是姓墨,似乎也没有太大区别吧?”

这话我听不懂了,姓程和姓墨怎么会没区别呢?区别大了好不好?

不等端木夫人说话,笑靥如花的郑雨秋忽的表情一敛,冷冷问道:“楚南要他百分之七,他许诺给你多少,能说服你坐在这里?百分之四?五?六?”

这问题本身似乎没有倾向任何一方的意思,只是出于好奇,但于此时、此地表现出来的好奇心,其内容和意义还是很耐人寻味的——作为端木夫人的亲妹妹,她无异于以一种颇为反感的态度告诉所有人,自己事先并不知其姐为老张做说客一事。

姐妹之间没有共识也没有默契,唯有的叛逆再加上对我表现出来的亲昵与对老张那不加掩饰的嘲笑、反感,还不足矣说明郑小姐的立场吗?我暗暗感慨,之前扮演我秘书的闵柔也好,现在插科打诨的郑雨秋也罢,难怪年纪轻轻就能被三小姐器重,视为左膀右臂呢,办事说话的时机拿捏之准并不新奇,让人叹服的是她对于尺度与分寸的掌握——谁听不出她是在警告端木夫人三思,甚至是威胁她退出?可谁又能指责她作为月之谷方面的人,却在合作项目签署之前就伸长了胳膊插手风畅内部的事情呢?

一句话,既让人看到了她的简单,也让人体会到了她的老练,再琢磨她那句话,就更有味道了:简单的人看谁都不复杂,复杂的人看谁都不简单...这哪是自谦啊?年纪轻轻的她,早已将所有人都看透了!

我以为老张会为此绝望,但我在他眼中却看到了仍未被浇灭的希望...

端木夫人摇摇头,道:“我确实是为他和他儿子张明杰求情而来,但我帮他,却与利益毫无关系,我没要他一分钱...”

“哦?”郑雨秋柳眉一挑,“那你为了什么?欠过他人情?”

端木夫人的反应是下意识的,可见她平时是何等傲气的人,“从来只有别人欠我郑雪冬的人情,我郑雪冬这辈子从没求过任何人任何事,不欠任何人的!无论是他,还是那位三小姐——如果与风畅合作是她送我的或者还我的人情,请免,你马上回去,让她重新去物色一个合作伙伴,告诉她:送我的,我受不起,还我的,她还不着!”

就算是不了解端木夫人的我,也听的出来她这话并不是有意针对张力或者三小姐的,只是‘人情’这俩字从郑雨秋嘴里跳出来,刚好戳到她心里的易痛的敏感处了。三小姐选中风畅合作,郑雨秋从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一点不会有人怀疑,但三小姐的动机就是为了替郑雨秋还人情,则十之八九不靠谱,与其说端木夫人是这样觉得的,不如说,她仅仅是恐惧郑雨秋心里真有这种想法,故而敏感反击...

她这反应我并不意外,意外的是,排除了利益因素之后,她也否认了人情因素,那她替老张出头,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姐夫呢?”相比端木夫人的激动,郑雨秋却非常平静,淡淡道:“你不爱她,却非要嫁给他,二十多年,除了厚着脸皮以‘端木夫人’自居,你有做过一件‘端木夫人’、甚至是作为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吗?就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可一年到头,他能见到你的次数,还没有你见我多吧?你和他说的话加起来,恐怕还没有你骂我一次多吧?但那个窝囊废为你承受了多少来自端木家族的压力?您心里也明白吧?如果风畅不是墨亦之当家,换一个野心不足魄力不足的庸才掌舵,市场版图是不可能那么快就向南方拓展的,当年的端木家若未因此而受益,单是他将公司卖给风畅这一件事情,就足以让他成为端木家的大罪人——他这么做是为了谁?你觉得这些不是人情?对,不是人情,这与他明知道你配不上他还是娶了你一样,你又没求他,是他自己犯贱,不,他那境界已经不是贱了,是傻,傻的窝囊,傻的可怜!亏我挨了你的骂他还有脸来安慰我,他心里巴不得你也能骂他几句才好,不枉他又贱又傻的活过一次。”

端木夫人不尴尬,只羞愧,无言反驳,也让对端木家一无所知的我、张力、司马洋惊诧不已——端木先生的一片痴心众所周知,他为端木夫人的付出也是有目共睹,但谁能想到,他与端木夫人的关系竟只是如此呢?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却始终如一的继续付出着...到底是坚持着不肯放弃努力,还是早就满足于珍惜和守护?这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端木先生的贱和傻,已无需任何求证了。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极品男人,更离谱的是,他竟然爱上了世界上大概是唯一不会爱上他这种极品男人的极品女人...

端木流水怒道:“郑雨秋,我夸你嘴贱你还得意上了是吧?我爸哪点对不起你,你一口一个窝囊废,张嘴闭嘴的犯傻犯贱?没有他,你早让我打死了!”

郑雨秋却不理端木流水,继续对端木夫人道:“郑雪冬你知道吗?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最讨厌的人,但最最最讨厌你的理由,却并不是你从来都不关心我,也不是你欠那个又傻又贱的窝囊废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而恰恰是你即便觉得也不肯承认你欠过谁的这份傲慢!你太幼稚,太任性!总是要求别人迁就你,却自以为你有多么善解人意,你以为你无所不知,其实你是那样无知,所以即便今天你总是想着弥补,可你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因为你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根本不知道别人想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我总是与端木流水吵架、打架,不是因为我嫉妒你更重视他,也不是因为我瞧不起他,坦白说,某种意义上,我甚至是有些佩服他的,被你那么宠着,竟然没被宠成一个笨蛋...我有理与他斗,没理也与他斗,是因为只有斗急了,你才会从那个闲人免进的佛堂里走出来,打我,骂我,然后姐夫就会来护着我,为我求情——你知道吗?劝你消消气,和你说说话,然后亲自下厨做上一桌好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那个傻+逼就能乐上好几天!他要的不是你的内疚、你的道歉,给他一点点家的气氛,他就可以很满足很满足!”

端木夫人低头不语,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她眼睛里的内容——有些事情,也许她曾经不知道,可现在的她,一定知道...

郑雨秋这才瞪向端木少爷,“端木流水,你说的没错,你爸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所以每次被你打伤,我都不会哭诉不会抱怨不会告状更不会求他罚你,我是吃他端木家的饭长大的,如果被你打死能换那傻+逼一辈子幸福,我不会眨一眨眼睛!我承认我天真我幼稚,但是你呢?你又为你爸做过什么?!”

端木流水冷哼一声,却没有与郑雨秋对视,我暗暗叹了口气——有些事情,郑雨秋曾经不知道,现在,她也不知道...

郑雨秋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心情,似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以无比认真的口吻,说了一句我认为极不冷静的话:“我喜欢楚南,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不需要道理也不需要回报,只要是他想做的——张力,那百分之七,你给也得给,不给,我抢,也会给他抢过来!”

张力眼中的希望终于幻灭了,他厚实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迫于郑雨秋的气势,无法发出声音,而我,呆了...

端木夫人抬起头来,轻声问道:“为什么?因为他为他的女人所做的一切,很像你姐夫为我做的?因为他像你姐夫?”

郑雨秋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不是...”

她转望端木夫人,坚定而骄傲的说道:“因为我像我姐夫,而他不像你!”

【第1229章 】福兮祸兮?

红果果的表白,但我真心没觉得感动——郑小姐这话实在太损,也太狠,琢磨半天我也没琢磨出来她到底说了我哪里好,只听出她数落端木夫人哪里不好了,顺带着还大大夸赞了自己,骂人和自恋兼顾还能如此婉转亦不失磅礴的,郑小姐绝对是我见过的第一人,丫这毒舌程度犹在腹黑的东方小娘之上啊。

果不其然,端木夫人也听出来了,轻轻叹气,道:“小秋,你是在和我赌气,对吗?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就算你真的很喜欢他...”

我估计端木夫人后半句是想说,‘就算你真的很喜欢他,你也不会这么不含蓄的’,但郑雨秋把话给截了。

“我就是真的很喜欢他,”不知此妞是为了强调与我的关系亲昵,还是为了掩饰自己另一边挨着的是端木夫人,她原本就紧挨着我坐,现在身子一歪,直接贴我身上了,一脸羞怯的幸福微笑,对端木夫人道:“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理论上来讲,你是我姐...”

哥们真真儿的想吐槽:啥叫理论上她是你姐?她各种意义上都是你姐!这张小嘴损的,难怪端木流水忍不了你...

“...但你知道我在北天的家在哪里吗?你不知道,因为你来北天,我也只会招待你住酒店,我从不随便带人回家,直到今天,认识我郑雨秋又知道我住处的人,也不过三个——我姐,闵柔,和他,今天早上我们就是从我家里一起出来的。”

同一个事实,从她嘴里说出来,与从端木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两种味道——端木夫人说自己来北天,郑小姐一定会给她安排食宿时,可是无比满足无比幸福的,敢情闹了半天,是郑小姐不愿意告诉她自己住哪,再联想这妞评价端木家就像大酒店的说法,怎么想都觉得她是拐弯抹角的损她姐呢...

“贱货。”端木流水绝对是在骂郑雨秋,但丫却是瞪着我骂的。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端木流水这俩字是怎么吐出来的,却见超级娃娃脸的端木夫人更夸张,表情像极了被吓坏的小盆友,过度惊讶让她舌头都肿大了,仿佛一下子从小学五年级又倒退了几年,一如话都说不利落的幼儿园小班生,“你、你、你、你们俩昨晚也在一起?!”

我愣了愣才咂过味来——郑雨秋亮明态度挺我这件事,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我计划中只是将她骗到这里,无论她扭头就走还是勉强坐下陪她姐吃完这顿饭,让老张看明白她与端木夫人并没有达成共识这个事实就足够了,以老张的谨慎是不可能在饭桌上就逼着明显感情不和的姐妹俩表态的,我赌的,就是胜负五五开的局面,老张这货百分之一万的不敢亮底牌,他一定会求端木夫人私下里将郑雨秋先争取过来,打一个缓冲,而这个缓冲,就是我预想中的最好结果。于他是缓冲,于我又何尝不是?我只给了他一个礼拜时间思考,闵柔,小紫,再加上我自己,三张嘴皮子,就算郑小姐能说服三小姐和她站在同一战线去支持端木夫人,一个星期时间却还不够她俩说服紫苑一个人的——别说哥们现在知道三小姐欠着我一条命,单单指示小紫给我下药并失身于我这一件事,就足够成为我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资本,三小姐可以无视我,但从她发给小紫的短信亦以姐姐口吻自居,小紫妹子和雨秋妹子,都绝对够她纠结了,一个星期,她拖的起,郑家姐妹拖得起,老张拖得起吗?且人的心态就是越拖越急,越急越没底,越没底越害怕,越害怕就却想害人,届时,我还用操心他不肯祭出沙之舟这个的大必杀技?

其实司马洋脸上的内容最能简单明了的解释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丫无比恍然,就差直说了:怪不得你昨天有如此把握呢,原来你和郑小姐早就是一对狗男女了啊...

在我惊讶郑雨秋说她喜欢我的时候,在我利用甘心被我利用的她对我的支持,逼着老张摊牌的时候,其他人只是理所当然的在猜测:郑雨秋干嘛如此不遗余力的帮这小子?他俩发展到哪种程度了?

我昨天才知道,或者说,是‘猜到’端木夫人与张力联手,郑雨秋今天就站出来说她是坚定支持我的,是我一夜之间说服她的,还是将她‘睡服’很久了?估计大多数正常人都会倾向于后者吧?

郑小姐被端木夫人如此质问,自己都怔了怔,可见她并非有意误导大家去暧昧理解我俩的关系,更多是在强调她住址的隐私级别,但让我欲吐血抓狂的是,这妞很欣赏端木夫人的反应,眼中亮起一抹神彩,似惊异,又似狡狯,竟用力点头,道:“是啊,我们一整晚都在一起,在我家里,在我房间里,怎么了?”

端木夫人面红耳赤,不晓得是怒的还是为郑家出了这么一块没羞没臊的货给羞的,“你们在一起...在一起都...都做了什么?”

我刚刚只顾得琢磨众人为何误解了,没来得及否认,被郑雨秋抢了先,现在再说我俩昨晚上根本没在一起,还有人信吗?别人只会想:这小子忒不是个东西,人家女孩子都承认了,他否认,还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别人都不都知道吗?

张力比我更希望那不是事实,可他也知道郑小姐这话一出口,我否认都没用了,估计老张这会儿悔的肠子都青了,干嘛造我那么多谣啊?别说是郑雨秋自己承认的,十有八九不假,就算十有八九都是假的,抑或我们只是喝喝小酒聊聊人生,我说了,他肯信,端木夫人也不肯信啊——我楚南哪有那种人品?公司里的女同事都不敢和我乘一部电梯,怕怀上我的孩子,不屑这些传言的,如姚婉儿秦岚小宋佳,被人流多少次,她们自己都数不清了,最离谱的莫过于康康叫我‘爸爸’,因为她是我亲闺女,我勒个去,萝莉开学就小学二年级了,刘姐受孕那年我还是正太呢好不好!可没人信,人们更愿意相信刘姐是个变态,爱吃正太...

这些传言都得‘感谢’张力,流言蜚语没压死我,倒砸了自己的脚面,这时候我的人品不好使劲,连累了他——好点的结果是截肢,弄不好,要了他命的,就是他诋毁我的这些绯闻啊...

恶有恶报就是这么来的吧?害人不成终害己,真理啊...

形式脱离我掌控,说话就是更残忍的自虐,我又端起水杯,这次却是喝水压惊了,本来手就抖得厉害,郑小姐一句话,让我将刚含到嘴里的一口水全喷了出去。

“我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你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张床上能做些什么?”郑小姐百分之百是想谋杀我,道:“做+爱呗。”

差点先我一步死于心脏病的,是张副董...

“不可能!”端木夫人砸桌而起,与其说她想揭穿郑雨秋的谎言,我倒觉得她更想欺骗她自己,或者指望郑雨秋能‘撒谎’欺骗她,指着我道:“他昨天喝得烂醉,下午才和菲儿大吵了一架,怎么可能去找你?!”

端木夫人绝对是大脑混乱了——就算我不是装醉而是真醉,我为什么就不可能去找郑雨秋呢?

郑雨秋不知道我昨天和墨菲亦真亦假的吵过一架,但这货就是狐狸精转世——不但机灵狡猾,十有八九还是个雏儿的她,那股子浪劲儿媚劲儿,也只能是天生的!

此妞狐狸眼不来眨巴的,“正因为他心情不好才来找我啊,我能听他诉苦,给他安慰,让他发泄,作为一个女人,这些不正是我应该干的事情吗?”

端木流水讥讽道:“对,作为一个女人,你生下来最应该干的事情就是被男人干。”

话够损,但是自方才被郑雨秋质问以后,端木少爷就有点底气不足了似的,两次插嘴都像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也不是看着郑雨秋说的。

端木夫人二话没有,抓起被她砸桌震倒的杯子便朝儿子丢过去,尽管偏的离谱,张力要是不躲,倒更可能碎他脸上,但从那极低的抛物线可以看出,那可不是幼儿园小班生甚至小学五年级生能够拥有的手劲——长这么大也只挨过老妈一记耳光的端木流水被吓呆了,端木夫人是真的怒了啊!

郑雨秋表态站我这边,原本是意外之喜,不会又要演变成意外之悲吧?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别啊!

【第1230章 】姐妹之殇(上)

瞎话越扯越离谱,然而我越急,端木夫人越怒,郑雨秋就越开心,这妞姑娘家家,却不要脸皮了一般,越说越露骨,越说越过分了,不以为耻反以为幸福,还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似的,大声笑道:“对,我就喜欢他干我!尤其是喝多了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干我,那叫一个粗暴,那叫一个MAN!和他平时的温柔体贴完全不一样,那种野性,那种占有欲...啊——受不了受不了,但我不可自拔!我最爱被他摧残,最爱被他各种折磨——关你们什么事?”

我就纳闷她怎么能将一件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描述的如此逼真、如此的感同身受?!

端木流水怕端木夫人再砸,举臂护脸,还是忍不住啐道:“你丫是他+妈受虐狂吗?!”

郑雨秋俏脸一板,冷冷道:“那也得谢谢你,从小到大对我拳打脚踢,你的皮带大棒我都受得了,何况他的皮鞭蜡烛?话说回来,端木流水,遇到楚南我才发现,你丫就是个伪娘,打人没有他狠,骂人没有他损,一起长大的我都忍不住怀疑,你会不会是女扮男装啊?你确定你裤裆里真的长了把儿?”

郑小姐话没说完,端木流水已经被彻底失控的端木夫人用碗碟砸得藏到桌子底下去了——这行为充分说明她相信郑雨秋的话了!

我命危矣!哥们脑海里跳出这四个字时,端木夫人已经转过身来要砸我了,却发现已经扔光了自己面前所有东西,便要够旁边张力那份,她砸端木流水的时候就有一半东西是朝着老张飞过去的,老张哪敢给她?可拦也不敢拦,谁见过如此状态的郑雪冬啊?他展臂一趴,干脆将杯碗碟筷都压在身下了,端木夫人避嫌,总不好去碰他——形势如此不利仍不忘自身安全是第一,老张果然是谨慎了得。

端木夫人找不到东西了,便想用椅子砸,可这破饭店椅子竟然都是红木的,死沉死沉,就她那小学生的体型,别说举起来,搬起来都费劲,扔出来拍我就更不可能了,试了两下就放弃了,竟‘哇’的一声,像个孩子似的,伏在桌上,嚎啕大哭。

哥们要是因为这事丢了小命冤不冤啊?!为此树立端木家这样一个强悍的敌人我也划不来啊,于是赶紧挣开郑雨秋,去安抚端木夫人,“夫人您听我说...”

“叫你爸妈来跟我说!”谁能想到,哭的伤心欲绝的端木夫人突然像只发飙的灵猫,毫无征兆,跳起来照我脸上就是一爪子——换了别人一准被抓个大花脸,可不巧她抓的是我,诈哭装可怜偷袭耍无赖这种招数,楚缘在我身上都用烂了,况且不太礼貌的说,端木夫人这长相这体型都太像个孩子,我要哄她,自然而然将她代入成小时候的楚缘了,本能的加着小心呢,她身子一动,我立马做出惯性反应...

我没躲,顺手一抓,一转,一提,一抱...不止端木夫人没反应过来,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转到了她身后,将她双脚悬空提抱起来了。

我用这招防楚缘,是因为臭丫头挠不到我,肯定上脚踢我,可用这招对付端木夫人,就有点...

“楚、楚南,你个王八蛋,快放我下来!你当我是孩子吗?!”端木夫人哪受过这种待遇?她出生就是一只高贵的金丝雀,接受的是英才教育,接触的不是淑女就是绅士,因为这样的身高容貌,周围的人也一定会很注意对她的保护,小心约束自己的言行,尽量避免碰触她的敏感自卑,而我,毫无疑问,做了一件非常不礼貌,且非常让她讨厌的事情。

最要命的是郑雨秋——或许是见惯了以笑容作为面具,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端木夫人那副虚伪模样,端木夫人情急之下两脚乱踢,更像个淘气却害怕责罚的孩子了,可别人是敢想不敢说,甚至不敢将想法表现在脸上,偏偏她郑雨秋,不但捧腹大笑,还命令我道:“不放不放,哈哈,楚南你看到了没?这才是郑雪冬,她就是个孩子!幼稚,傲慢,却自以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可只要当某个人不再迁就她、不再让着她时,她就会暴露她真实的一面,敏感、自卑,貌似强势蛮横,实则懦弱窝囊!你只会要求楚南放下你,却没想过要自己反抗吗?你自己就承认了你的软弱无能,所以你这辈子才连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做不好——要楚南放下你很容易,难的是你什么时候能放下你自己?”

说道最后,郑雨秋已经不笑了,那是很严厉的质问。

端木夫人安静了,房间里也安静了,安静到我不知道是应该先将安静的端木夫人放下来,还是应该听郑雨秋的,先安静的听听端木夫人会怎么说。

虽然与事实相悖,但事实却是那种不协调消失了——现在,美丽性感的郑雨秋更像姐姐,娇小可爱的郑雪冬才是妹妹,而我...真他妈像极了‘姐夫’,还是惧内的‘姐夫’...

“你一辈子都住在大宅子里,却枉你自喻为笼中雀,当你从郑家踌躇满志的飞出来,却灰头土脸的躲进端木家时,你依然在笼中,但你再也不是那只金丝雀了,你甚至不再是是一只能飞的小鸟,”郑雨秋漠然说道:“在你向往着离开笼子那一天,你就应该知道,外面的天空并不是永远晴朗,偶尔也会有风雨,我在国外病得快要死时,没有接到过你一个电话,我很在乎,但我并不恨你...”

“我不知道你病了...”端木夫人低声解释,“那时亦然出事,我...”

“我知道,尽管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没恨过你,因为决定离开端木家的那一天,我就有这种觉悟,我告诉自己:困难,是自由的代价——我只是在乎,墨亦然离世,对你的打击那么大,你仍然在伪装坚强,忙前忙后张罗他的丧事,我以为,就算你再不喜欢我,在没有人可以倾诉心事发泄悲痛的时候,你会想到我,但你没有...”

“我不是没想给你打电话,可...”端木夫人没说下去,表情有些挣扎,她看了双手扒着桌檐,桌面上只露出半张脸的端木流水,或许旁人都没在意,我却心里一动——端木夫人为郑雨秋的事情感到忏悔时,郑雨秋还住在端木家,还在与端木流水不厌其烦的斗着,亦就是说,她出国留学时,端木夫人早就想挽回与她的姐妹关系了,但墨亦然车祸去世,这么大的事情,不为哭诉,不需要她回来参加葬礼,至少也该将这个噩耗通知她一声吧,要她问候一下墨家人,是最基本的礼貌啊...

既然不可能是忘了郑雨秋的存在,没有通知她,显然就是故意的,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端木少爷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似乎就是答案——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如果知道时,生父已不在人世,他会是怎样一个状态?那个状态下,见到从小就怀疑他是墨亦然儿子的郑雨秋,会发生什么?以区区在下对郑小姐这张损嘴并不太深的理解,反正丝毫不怀疑她会说出‘恭喜你终于找到亲爹’然后在‘很遗憾你知道的有些晚了’这样的损话来,而我更不会怀疑端木流水不惜大闹灵堂也得将郑小姐送进太平间的可能性是超过百分之九十八的...

实诚如我,也不禁感慨了,墨亦然上辈子积德,让郑小姐那场大病来的那么是时候...

【第1231章 】姐妹之殇(下)

“你不需要解释,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了,再解释也没有什么意义,”郑小姐这话违心了,她的眼神已经告诉所有人,她很期待端木夫人可以给她一个解释,端木夫人没说下去,她的失望是难以掩饰的,但也仅是一闪而逝,“我就是想告诉你,当你从笼子里飞出来,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场风雨,你便因为畏惧而选择了退缩逃避,自己又飞回笼子里时,你已经自己折断了你的翅膀,剩下的,除了身上的伤痕,只有你曾经飞翔过的回忆,回忆停留在痛苦结束,是你自己决定的,没有人逼你不要再继续,是你自己不敢面对不敢挑战——郑雪冬,如果你是心甘情愿留在笼子里做一只长着翅膀却不会飞的宠物,我不会看不起你,也不会讨厌你,我可能会同情你,但那绝不是可怜你,因为人各有志,各自的追求是不同的,如果你想要的生活就在笼子里...可事实是这样的吗?不是!你想飞出去,你只是没有勇气飞出去!但你又不愿意承认你在恐惧,你不接受别人的安慰和鼓励,你仇视那些东西,只因为你害怕别人了解真实的你有多么敏感、懦弱,你要逞强,于是你蜗居在笼子里,用冷漠和不屑来掩饰你对外面世界的不舍和向往,催眠和安慰你自己,说是你是因为某个伟大的、无私的理由,自愿放弃了那一片曾经属于过你的天空,直到那片天空塌陷了,消失了,就算你再飞出去,却也不可能找到了...以前的你,除了勇气,什么都有,现在的你,除了勇气,还有什么?遗憾,悔恨,悔恨,遗憾...郑雪冬,你总是笑着,可你问问你自己,这辈子都将自己关在笼子里面的你,真的开心过吗?如果下一秒就是生命的尽头,你能笑着闭上眼睛吗?你能继续对自己说,郑雪冬,你这辈子都是对的,你从没错过吗?”

端木夫人哭了,这次,真哭了,不是嚎啕大哭,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她想忍,但她忍不住,面对郑雨秋,她无法再一次伪装自己。

郑雨秋亦心软了,依然是说教的语调,却柔缓了许多,“郑雪冬,人都会犯错,也不怕犯错,有些人可能还有机会弥补,有些人或许永远没机会挽回,可如果注定了这辈子要留下遗憾,与其诅咒命运的不公,是否检讨和反省自己更有意义些呢?不为别的,就为了死的那天,我们可以自己闭上眼睛...人需要逞强,但我们一定要知道自己逞强是为了什么,绝不是为了让自己在痛苦中后悔到生命行至终点的那一刻还在自欺欺人——浑浑噩噩几十年,不如明明白白过一天!有些人直到老死不知道自己活着为了什么,有些人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活着而死,谁的人生更充实、更精彩?你更羡慕谁?更想成为谁?”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沉思。

直到此时,我才真真切切的有了这样一种感觉:这才是三小姐身边的郑雨秋,是让闵柔都叹服那个认真的郑雨秋。

郑小姐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些话,都是最近我姐对我说的,因为他——”

她指向我,还是一脸花痴似的迷恋,却连我都觉得,这次她好像不是装的,“我姐说,她一直在琢磨,楚南家境一般,人生也平淡如水,观察他三年零八个月,没发过大财,没花过大钱,没上过漂亮女人,倒是被两个漂亮的女人甩过一次骗过一次,快二十四岁才第一次谈恋爱,恋爱的对象还是暗恋了他至少在三年零八个月以上的程流苏,可就是这样一个既没享受过也没见过大风大浪甚至不解风情的平凡男人,为了保护他的女人,却可以逼着自己逞强到不畏死亡,为什么?难道他的人生没有遗憾?肯定不是,他只是觉得,如果他不那样做,他的人生会多一个遗憾!尊严什么的都是扯淡,所以当北天所有人都视他为大英雄时,这位英雄却没有被虚荣钉死在道德高台上,他像个傻瓜无赖一样坐在这里,为了一个将来可能不要他的女人大敲竹杠——郑雪冬,他不难吗?他不痛吗?他比你难,比你痛!因为他不要脸、不要命,却知道自己的付出不会有任何回报,可你呢?你渴望得到回报,也有希望得到回报,但你却不肯付出!你从来都只会要求别人为你付出,但你有为自己、为他人付出过哪怕一点点吗?”

郑雨秋到底想说什么?也许,每个人心里想的都不一样,也许,每个人心里想的,又都是一回事,而最清楚的那个人,无疑是端木夫人自己。

我在想,郑小姐没有转身离开,陪着我坐在这里,会不会与她支持我的态度一样,都是个借口,她只是想有个机会,能将这些话从心里掏出来,说给姐姐郑雪冬听?

郑雨秋站起身,像个姐姐似的望着其实是她姐姐的郑雪冬,严肃亦严厉道:“明明是你挠人在先,要么向楚南道歉,求他放你下来,要么,你就撒泼耍浑蛮横到底,叫非礼喊救命,逼他不得不放你下来——要么诚实认输,要么斗争到底,要么可敬,要么可怕,但是...绝不可怜,别让那些想利用咱们的王八蛋还在心里偷笑,小看郑家的女人。”

哥们以为,郑小姐是在骂张力,但又一琢磨,貌似我这个王八蛋也在利用她这个姓郑的女人...

端木夫人开口了,有点委屈,有点不习惯,“楚南,对不起,是我冲动了,请你放我下来。”

她认错了!她道歉了!这个为了面子,连墨亦然一句承诺都不曾索要过的女人,竟然因为如此一件小事向我道歉了!

我不是最惊讶的人,最惊讶的人是这里最了解端木夫人的老张,他已经意识到了,他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尽管,这与端木夫人学会了诚实和认错没有什么关系。

我在发愣,郑雨秋一个爆栗子敲在我脑门上,然后转身又坐下,似乎她站起来就是为了打我这一下,翻开菜单薄,挡住了脸,声音不大,可谁都听到了,“还不放开我姐?”

“你说...什么?”端木夫人不可置信,睁圆了一双泪眼望着郑雨秋。

我不确定郑小姐到底是想点菜,还是想将自己的脸夹到菜单里成为一道诸如‘红烧雨秋妹子厚脸皮’啥的新菜色,冷冷道:“我和楚南说话,没和你说话。”

端木夫人黯然的表情,让我有点上火——你丫让别人坦诚了半天,自己却这么不坦诚?刚才说瞎话你一套一套的,

“对不起,我也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你——”郑雨秋抬头瞪我。

“我说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你让我放开谁?”

“你怀里还有谁?!”她识破我是故意的了...

“我怀里只有你姐。”

“那就是她。”

“她是谁?”

“...”郑小姐彻底无奈了,“我姐,我姐,我姐!你满意了吗?”

我放下了已经哭成泪人的端木夫人,道:“凑合吧,比听你直呼‘郑雪冬’这个名字顺耳多了,要不,以后就别改口了?”

郑小姐眼珠咕噜咕噜一转,笑道:“行啊,等你也叫她姐的时候。”

哥是天真的厚脸皮,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单纯,假装没听懂她这话里面的意思,张嘴便道:“雪冬姐,我这么叫您合适吗?”

端木夫人早被郑雨秋那句‘我姐’给幸福晕乎了,忙道:“合适,合适...”

哥们憨憨的挠头,“呵呵,我有点不太好意思,是吧,张哥?”

张力差点血里和着唾沫一口喷我脸上——哥做了好人好事还长了辈分,这种便宜不占才是傻蛋。

郑雨秋知道我钻了她话里的空子,再想补充为时晚矣,苦笑中是否真有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端木夫人脸上都是鼻涕眼泪,坐下之后便想擦拭,可她面前的东西连同她的包包都被丢出去砸端木流水了,用手擦太失淑女形象,刚坐下就起来又容易让人误会她对我有一件,偏偏端木少爷还特没眼力见儿,仍藏在桌底下不敢出来,让大花脸的夫人颇为尴尬,但她显然更在乎我和郑雨秋的关系,“小南,你和小秋,真的发展到...发展到那个程度了?”

“没有,您别听她胡扯,”我也没有纸巾,但想起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王小萌送了我一块手帕,正好掏出来给端木夫人擦眼泪,同时解释道:“我俩昨晚根本没在一起,我是今早过去接她的,因为她住的地方太远太偏,我们才迟到的。”

“是吗...”端木夫人接过我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手帕,正要擦,忽的一怔,“咦?这是什么?”

“嗯?”我也一愣,然后大惊失色,老脸羞红,“啊!那个不是...”

我伸手要抢,不料个子小小的端木夫人亦极是灵巧,身子一蜷一侧,整个人都缩到桌面下边去了,我抓了个空,等调回重心,端木夫人已经当众展开了手里的东西——那小小物件纯棉质地,红底印白色桃心,绣着可爱的小蝴蝶结...

没错,那是萧妖精今早送给我的‘小礼物’——她新鲜脱下的小内裤!

一个大男人兜里竟然掏出了一条女式内裤,可想大家的表情和心理活动是多么的丰富!

郑雨秋当然知道这条内裤不是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嫉色,表情几变,竟呼道:“楚南你讨厌死了,怎么还随身带着我的内裤?”

这他妈不是你的东西——此话此时我怎么讲的出口啊?!

哥们暗呼,妖精啊妖精,你害死我了!王小萌啊王小萌,你送我什么手帕?!你们俩到底谁是谁的克星我不知道,但你们俩百分之百是我的克星啊...

【第1232章 】一家人,一家事

【额,这几天跳更跳疯了...对不起,忙晕了...】

我是有苦难言,有怨难申啊——如果内裤不是郑雨秋的,那肯定就是别的女人的,郑雨秋说是她的,其实是在帮我,倘若我俩的关系已经成为事实,端木夫人帮我,就是帮她亲妹妹...

但我并不愿意接受她这份好意,尤其是这份好意还是建立在她自毁清白的基础上的。

我心里抱怨,如果王小萌不送我什么手帕,我也不至于错掏出妖精的小礼物给端木夫人擦眼泪,可为了换回妖精的小礼物,脑子已经转不过来的我还是手忙脚乱的掏出了王小萌的手帕,夫人一把抢过去,却没将妖精的礼物还我,展开手帕,念道:“易相思,难相思,愿幻化成蝶,寄相思...”

端木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杵窝子一辈子,虽然做贤妻挺失败,做良母不合格,做慈姐更是糟糕透顶,但这并不妨碍她是以此为目标来要求自己的,至少,作为职业宅女兼家庭主妇,她在针线活方面是有一定造诣的,一眼就看出那手帕上的图案和文字是自己绣上去的了。

女人的心思比男人纤细得多,不晓得是念出了绣这块手帕的人心里的相思苦,还是与这首小诗产生了某种共鸣,端木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然后便问郑雨秋,“这也是你的?”

也怨王小萌那大痞女针线活实在太糙,用的却都是上好材料,如此用心却笨拙的做工,市面上想买都买不到...

妖精的内裤是红底印白图案,镶小蝴蝶结,清纯系;郑雨秋穿的裙子是白色系红绸带,也是清纯系;王小萌的白手帕更是红色图字,相思蝴蝶,配着这样一首苦情小诗...

内裤,长裙,手帕...我早些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它们竟然这么配套!

姐妹就是姐妹,郑小姐闻诗,也失神恍然着呢,十有八九都没听清端木夫人问什么,纯属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端木夫人的脸色瞬间又变,瞪着我,阴沉的紧,却没说话,明显是心里在纠结着什么。

虽然鼻涕眼泪流成河,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哭成大花脸的小学生,可爱可怜可笑,可被她用这种目光盯着,哥们还是从心底往上蹿凉气...

方才郑雨秋说我昨晚在她家过夜,是话赶话,气人话,可能不会有人当真,但现在却没有人会怀疑那不是真的了——内裤证明了我俩关系的真实,手帕证明了我俩关系的复杂,因为真实而复杂,也因为复杂而真实...

我就说嘛,我哪有桃花运的命?舒童,妖精,王小萌,再到现在的郑雨秋,一个上午有四个傻姑娘对我表白,现在劫难来了...

张力比我更清楚‘复杂的真实’意味着什么,“雪冬...”

“你先回去吧,”端木夫人似乎知道张力想说什么,挥手打断,视线自始至终没从我脸上移开过,“你说的事情,我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之后会给你答复,现在,我要处理一点家事,不便外人参与。”

老张和我一样,都知道‘重新考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可能变卦,也可能不变卦。

“这样啊,那我也告辞了,张哥,你回公司是吧?正好,捎着我呗...”我讪笑道:“那个,夫人,您看,小裤裤和手帕,是不是还我...”

我想要老张百分之七的股份,但现在我更想要回妖精和王小萌送给我的东西。

“你留下——”端木夫人一字一顿,道:“我说的很清楚吧?外——人——离——开。”

我头皮一阵麻——我不是外人吗?!

这话也让张力彻底摘掉了虚伪的面具,凶狠恶毒的瞪了我一眼,道:“好,好...雪冬,我回去等你消息,但有句话,我一定要说——在你做出决定之前,你必须让自己真正的冷静下来,再好好想一想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令妹年轻,但你是吃过一辈子亏的,你应该相信一个嘴上没毛色字当头的花心小鬼,还是相信与你有二十几年交情,患难与共的老朋友。”

“我只相信我自己,这一点你可能误会了——”端木夫人冷冷望向张力,道:“我相信你那些话,是我自己的判断,但不等于我相信你,你和墨亦之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患难与共?二十几年交情?别让我笑,我现在不想笑!我们都是墨亦然的朋友,但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你自己心知肚明的事情,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还有...你嘴上也没毛。”

看来嘴损是郑家的遗传基因啊...老张被端木夫人呛的老脸红一阵紫一阵,但他就是没有和端木夫人对呛的魄力,一副大男人胸怀大度不与女人做口舌之争的包容忍让,笑了笑,却没发现自己笑的其实与自己想表现出来的内容大相径庭,还自以为很城府很洒脱的冲我说了句,“小楚,记得,你欠我一顿饭。”

我想笑的从容却笑得很难看却是自己知道的,点头道:“改日补上...”心里暗道,如果我能活着的话...

如果我今儿没被端木夫人给做了,估计老张明儿就真该有勇气将我给做了...

张力招呼司马洋,才出门口,我便出现幻听似的,貌似听端木夫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傻+逼+操+行。”

“嗯?”

待我回头,夫人已经端庄坐下,道:“流水,点菜。”

还好,她想吃饭,不是吃人...

端木少爷这才从桌子底下爬上来,屁颠屁颠捡回了他妈妈的包,取出一包纸巾,撕开,递给了他妈妈,端木夫人最令人惊奇的地方就在于,她完全没有化妆,可别人仍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在她擦脸的时候,郑雨秋亦过来,拿回了我想拿却不敢伸手拿的小裤裤和手帕,塞还给我,口吻亲昵,但表情中不无猜忌和一点点吃味,道:“这次收好了,别再随便拿出来,被小紫苑或者程流苏、墨菲她们看到,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话里有话,意思就是她知道,小裤裤也不可能是她们三个人的,所以我肯定还有别的女人,例如车里的冬小夜...

如此推断,这妞一准知道我昨晚在家,没接触过她们三人——她怎么知道的?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答案,我和冬小夜昨晚被人收拾,她和三小姐一准知情...

但这两件东西,尤其是妖精的小裤裤,让哥们只剩下尴尬没剩下底气,紧忙收入口袋,没话找话,转移话题道:“张少爷今儿怎么没来?”

“你不知道?”端木少爷很帮忙,道:“他们月之谷的合作计划书里,不是要求咱们风畅出一个向市场推广新产品的方案吗?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寻找合适的代言人,吴乐峰那个大腕儿还是你谈下来的呢,《三心二意爱你》票房大卖,几个主演的片酬和代言费都翻了几番,吴乐峰已经是天价了,但仍然很抢手,再加上导演兼编剧胡言前几天正式宣布要将《三心二意》打造成一个爱情电影系列,正在加紧编写剧本,年底开拍续集,沿用原班人马,明年暑期公映...你想啊,那孙子在第一部结尾挖了个大坑,引发多少争议?有人赞圆满有人骂残缺,第二部还没拍呢,该不该继续拍的议论就已经开始起到宣传效果了,而作为明星,只要有话题、被关注,他就有价值、会升值,吴乐峰现在答应的是代言费是友情价,比一线明星还要低一些,高层担心夜长梦多,且月之谷方面已经就他低价代言一事表态惊讶和满意,所以早就让市场部抓紧和他敲定一些合同细节,争取尽早签字了,这不昨天他们就飞去澳门了洽谈,张明杰是市场部副总,也跟着去了。”

“澳门?”我一怔。

“吴乐峰正在澳门参加一场慈善车赛,那货是娱乐圈里有名的车神,张明杰在北天纨绔圈子里也是有名的车神,高层们可能觉得车神和车神肯定有共同语言,所以就让张明杰跟去了吧?呵呵,不知这是什么二+逼逻辑,不然以他的口碑、资历,就算挂着副总头衔,如此重要的事,也不可能用他,何况吴乐峰是你朋友,张明杰与你有不和,谈妥了功劳有他一份,谈砸了你把吴乐峰得罪了,哈哈,里外没拿你当人啊。”

端木少爷表面幸灾乐祸,其实是在告诉我,风畅高层不可能这么二,让张明杰去澳门,十有八九不是开会后的决定,而是某些高层的独断独行,恐怕高层中还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结果,至少可以确定,老墨就毫不知情,否则不会不跟我说...

我惊讶,是觉得张少爷挑在这个时候离开北天,有点太巧了吧?

我望向端木夫人,她果然回避了我的目光。

我不禁叹道,老张的谨慎,确实名不虚传啊——端木夫人要是降不住我,张明杰还会从澳门回来吗?老张是打算宁可让儿子跑路,也不割肉给我百分之七啊...

难怪张明杰去澳门,老墨都不知道呢,如果这事端木夫人也插手过问了,要瞒老墨,确实太容易。

我更加好奇了——我敲大竹杠固然不讲道理,可张明杰指使人砍我在先,一样的不讲道理,端木夫人到底为了什么理由,在不讲理的与不讲理的之间,选择站在比我还不讲理的张家一边呢?

(第1233章 )朋友还是敌人?

直到端木少爷点的菜全部上齐,端木夫人才打破沉默,在此期间她的视线只是在我与郑雨秋身上飘来飘去,郑雨秋不以为意,或者说,是有意无视,我却做不到,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哪怕我皮糙肉厚,也被戳的浑身是眼儿。

“小南,你说你离开菲儿和小程以后,菲儿一定会喜欢上小程,和她成为好朋友,但我更想知道...如果你选择了她们其中的一个,你觉得,菲儿和小程,还有可能成为朋友...不,是有可能不成为敌人吗?”

这问题将我问得一愣——我在脑子里假设了无数问题,构思如何在郑雨秋执意不愿澄清的前提下解释清楚我与她清白如小葱拌豆腐一般的关系,却没想到,端木夫人一张口,却是一个与郑雨秋毫无关系的问题,而更让我惊讶的,是这问题本身...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可待要回答才突然发现,我心里竟是没有答案的——天真的时候我想过同时拥有她们两个,认真的时候我决定同时离开她们两个,但我就是没想过,在她们之间选择一个...

占有一个,离开一个,其实这才是比较现实比较理所当然的正常人的思维逻辑吧?但我为何一直没有过这种想法?或许就是因为,潜意识里,我早就知道答案,故而回避...

如果我选择了墨菲,离开流苏,以流苏的性格,一定不会再和墨菲较劲,因为那傻丫头现在仍有内疚和后悔,不该在我与墨菲有矛盾有误会时向我表白情愫,觉得那是趁人之危、趁虚而入,不见得是真的爱她胜过墨菲,而她却肯定是对墨菲横刀夺爱了,所以她才想要光明正大的和墨菲再来一次竞争——自流苏产生这种想法并付之于行的时候,她就已经有输给墨菲的觉悟了,又怎么可能输不起呢?她渴望的公平竞争,解剖开来,可能更像是一种解脱,解脱自己,更是解脱被自己束缚的我...

就像墨菲所说的那样,流苏是个不自信也不坦诚的女孩,尽管嘴巴上很强硬,但心里始终觉得,她各方面都不如墨菲优秀,所以我肯定是喜欢墨菲更多一些...

可墨菲呢?

我宁可相信墨大小姐能接受我的花心,允许我有流苏、紫苑、小夜、妖精,甚至是我妹妹,也无法想象,我选择了流苏而没有选择她,她依然能和流苏做朋友...

墨菲善良,却也要强,只要她一天没有输给流苏,她就可以和流苏做一天的朋友,一辈子分不出胜负也无所谓,但如果有一天她输了,她脑子想的,绝对是...我要赢。

墨菲善良,在于她从不执着于成为唯一的胜利者。

墨菲要强,在于她绝不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失败者。

所以,墨菲可以允许流苏作为对手而永远存在,但绝不会允许她作为赢家而存在哪怕一天,不止流苏,她对我身边任何一个被她视为竞争对手的女孩,大概都是如此心态,当她们成为赢家...朋友?绝无可能!敌人?百分之百!

“回答我。”端木夫人见我久久不语,表情更严肃了。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端木夫人强硬道:“我想知道。”

“这与您蛮不讲理的帮张家父子有关系吗?”别说回答,我甚至不愿意去设想,端木夫人咄咄逼人,就算是我也不禁有点上火了。

“当然有关系,有直接关系,”端木夫人朝郑雨秋看了一眼,“蛮不讲理吗?嗯,确实蛮不讲理了,你们以为是张力求我帮忙我才坐在这里的吧?”

“不是吗?”郑雨秋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可她明显也对张力如何说服了她姐姐感到好奇。

“我刚刚就说过了吧?我来,一,与利益无关,我没要他一分钱,一分好处,二,与人情无关,只有姓张的欠我的,我不欠他姓张的,还有第三,与交情无关,他是墨亦然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

郑雨秋蹙眉,“那你为什么帮他?”

端木夫人反问,“你又为什么帮楚南?”

“我喜欢他,我为什么不帮他?”

“你喜欢他,所以我必须帮张力,”端木夫人道:“因为菲儿也喜欢他。”

郑雨秋听不明白了,我也糊涂了,郑小姐没好气道:“喜欢他的女人多了,与你帮不帮张力有什么关系?”

“为了你的前途。”

“越说越扯,”郑雨秋道:“你要说为了我的前途,不让我喜欢楚南这个因为傻缺怎么看怎么没前途的穷小子,我勉强还能听得懂——我的前途和墨菲有什么关系?退一万步说,就算和墨菲有关系,和姓张的又有什么关系?”

“不用退一万步...”端木夫人苦笑摇头,“你再往前走一步,就知道你的前途和菲儿到底有多大干系了,就明白我为什么蛮不讲理也要保全张力了——这是在为你的将来投资!”

“我听不懂。”

“您是指...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关系?”我觉得我已经听懂了,“您觉得如果我与郑小姐...”

“雨秋!”郑小姐插口道:“你再叫我‘小姐’,小心我跟你急。”

“对,”端木流水习惯性吐槽:“不要钱的小姐不能算小姐,还叫小姐就是得便宜卖乖。”

郑雨秋冷笑道:“端木流水,你觉得自己长得很帅是吧?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盘,信不信我招呼一声,就立马有人进来料理你,让你卧在盘子里比这条石斑鱼还难看,连你妈都不认不出你,消费了你还不用买单。”

“我信,我哪比得了您,被某人皮鞭蜡烛调教着,骑在木马上浪叫也还是那么好看,不过...某人享用了这条难看的石斑鱼,也乐意买单消费,享用了你这条漂亮的美人鱼,却拒绝付费,让我很气愤,楚南,你丫到底是什么口味?难道我小姨还不如这条石斑鱼让你满意?”

这俩货吵架无底线无节操,怎么损怎么招呼,若说之前我对端木流水欺负郑雨秋一事还有些耿耿于怀,现在却是真心觉得,端木夫人的家教实在太失败,这俩货连同她这姐姐母亲,都欠收拾...

我自动过滤两块奇葩,若无其事般继续说道:“您觉得如果我与令妹真的走到一起,已经确定全权负责合作项目的菲菲和流苏势必会将敌对情绪代入工作中来,于公于私都大大不利,所以您才不能无视墨家消弱张力,于是为他们父子出面说情,我若同意与张明杰化干戈为玉帛,张家便是欠了您人情,同时张明杰也有了一个把柄被您和雨秋握在手里,墨、郑立场冲突时,张系势必会站在你们这边,如此即可钳制墨系,维持一种与之前性质类似的平衡关系,只不过天平两端的主角不再是墨与张,换成了墨与郑而已,张与郑是从属关系,同时,拥有端木系与张系的支持,也可以凸显雨秋在月之谷的重要性和特殊性...平衡,从属,特殊性,可谓一举三得...”

老谋深算,眼光放的很远啊,端木夫人在不插手高层管理就可以常年维系墨张平衡,是手段,绝非偶然,这个女人,心思太细了,这也算是‘敏感’的一种表现吧?可见,人的性格中,并没有哪些一定是负面的,只看有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展方向——端木夫人的敏感,老张的谨慎,老墨的狠辣,用在其他方面都不算优点,可创业守业时,却变为了成功的关键。

“如果你不答应和解呢?”郑雨秋一半是好奇,一半是察觉到我对她和端木流水打嘴架十分反感了,赶紧认真了一些。

我不答,问端木夫人,道:“您是昨天才答应帮张力的吧?但市场部去澳门洽谈吴乐峰,却不可能是昨天才决定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墨董不可能放他离开公司,而有能力让他临时插队搭上飞机又能不通过高层批准且还能暂时不被墨系知晓的,我想来想去,也只有您和老张联手才能做到——老张如果早就有意让张明杰离开北天,不会昨天才求您帮忙,所以...这是您的主意,对吗?明知道我与吴乐峰是朋友而我与张明杰有不合,还让他去,显然就不是为了那份代言合同,因此一定是另有目的的...是您说服了张家父子,如果我不答应和解,就由张明杰承担所有责任,跑路,切断被我抓在手里的把柄,张力就不用被我宰上一刀了,我没猜错吧?”

此言一出,郑家姐妹的脸色皆是一变,郑雨秋是怒,端木夫人是惊...

“小南,我还是小看你了...”

端木夫人没有否认,让我苦笑更甚。

“您小看了我,我也低估了您啊,您的手段可真不像您的外表这么清纯可爱...”

调侃,是因为心里搓火啊...

【第1234章 】跑路的真相

“张明杰差点杀了楚南,你不知道?”

或许是见惯了流苏的嘴硬和不坦诚,我倒是很容易理解简单又复杂的郑雨秋,她此时愤怒的反应,正是她内心承认端木夫人是她姐姐的证明,因为是一家人,她才觉得羞耻和难以接受,其实这都是担心的一种体现。

端木夫人道:“我知道...”

“那你还帮他跑路?!”郑雨秋怒不可遏,“既然你知道楚南并没冤枉他,就该知道这事张力也脱不了干系,你还与他们同流合污?!你何止蛮不讲理,你已经是在犯罪了!竟然还恬不知耻、大言不惭的说,是因为我?”

“是你不知道,指使龚、林二人的主谋,是张明杰,张力事先知情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而张明杰的初衷也不是想要小南的命,只是他没料到,龚、林与小南有积怨,将事情闹大了,搞砸了...”

“我是不知道,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在当时,更准确点说,是在我此行北天之前,无论张力还是张明杰,对小南都没有足够的认识和重视,一方面是因为小南随性懒散不求上进的性格,经常会做出一些看似有失理智的不计后果的蠢事,让人没办法高估他,一方面,是因为小南很懂得利用自己的这种性格,偶尔有心算计,也会带有欺骗性的引导别人将结果归结为他的运气而不是他的能力,也可以说,不想出风头,不想被重视、被关注,原本就是他性格中不思上进的那一部分...”

郑雨秋打断道:“用楚南的性格说事为自己开脱?张家人的一面之词你也信?!”

端木夫人摇头,“我与张力认识二十几年了,对于他的傲慢和谨慎,自信还是非常了解的,如果他看不起小南,轻视小南,他会无视小南,根本不屑对一个小人物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反之,如果他对小南有足够的重视,他一定会慎之又慎,不可能被小南如此轻易的抓到把柄...如果你不相信我的判断,可以问问小南,龚凡林现在不是在他手里吗?该招的都招了吧?”

郑雨秋望向我,我叹了口气,道:“确实如此...”

“就算不是张力主谋,张明杰想要你的命,总是假不了的吧?”

我讪笑道:“现在他可能真的想要我的命,但当时他的目的却一定不是...”

郑雨秋不解,“为什么?”

“第一,杀手不对,那晚冲上来砍人的都是未成年的学生,虽然平时行为不端,却没有前科,不缺打人伤人的胆量,杀人却十之八九是不敢的,他们冒充桑英杰的手下,被桑英杰拿下,吓的掉眼泪流鼻涕尿裤子的都有,真心不像做杀手的材料;第二,地点不对,天上人间,还是晚上客人最多的时候,杀个人还生怕别人不知道、看不见?不怕我呼救也应该担心我会跑掉吧?当然,变态常常有,傻缺不罕见,但一堆学生同时都是杀手都是变态还都是傻缺的情况就太罕见了,有违常识,有悖逻辑;第三,时机不对,当时我并没落单,而是和投资部综合组的同事们在一起,要砍死我难度比较大,横看竖看,在那种情况下动手,都是演化成群殴的可能性更大;第四,目标不对,他们当时要砍的并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我一个与龚凡林结怨且刚刚发生过摩擦的同事,此举太蠢,等于直接告诉所有人谁最可疑了,真要杀了我,破案也太容易了,后来抓了林云安,还没招龚凡林,丫就躲起来了,也是为此,龚凡林这货太二我可以理解,但老张小张一起犯二,我实在无法想象...综合这四点,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找学生兵,挑那种场合那样的时机动手,不是为了杀人,只是为了伤人,甚至伤人都不是目的,仅仅是想闹事,且认准了我们不太可能和未成年的孩子过不去,真的伤了人,善后也相对容易一些,多半花点钱就能摆平,龚凡林虽然一口咬定是张明杰指使他砍我的,是他指使林云安砍杨伟,就是我那位和他有恩怨的同事的,但这话真假难辨,张明杰确实有砍我的动机,但也有可能是龚凡林故意这么说来绑死张明杰的,以求张明杰与我私了,他也能免了牢狱之灾,至少从表面分析,龚凡林那晚先是故意在天上人间制造事端,后又让那些学生兵冒充天上人间的看场小弟在停车场埋伏我们,都不像是针对某一个人的,而是针对我们整个投资部综合组的,我想,张明杰指使他这么做的目的,大概只是想制造综合组在公司外边的一个丑闻,而丑闻的话,酗酒闹事打架斗殴这种程度就足够了,所以...恐怕他都没想到龚凡林和林云安这么点小事都没办好,玩大玩砸了,再者...真想干杀人放火的大事,我不认为他能信得过龚凡林这种胆小懦弱的废物,更别提林云安那样不靠谱的孩子了。”

端木夫人亦笑着补充道:“桑英杰是东城黑+社+会头子萧战赫的心腹,林家小子与你的积怨,就源于萧战赫的宝贝女儿吧?就算是张明杰,我觉得对你也是有点了解的,即便你真的被桑英杰的手下误伤,你也不可能迁怒萧家闺女,可见,冒充桑英杰手下这个笨主意是多么幼稚的人想出来的。”

端木夫人表面上似乎是想说,砍人是林云安小孩瞎胡闹,可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她是在讽刺我,挨砍是我沾花惹草自作自受...

郑雨秋蹙眉道:“照你们这么说,他设计的其实是一件他自己都不太经心的小事,姓龚的拿着鸡毛当令箭玩火玩大发了,现在拖他下水?”

“可以这么理解。”

“那他用这么心虚吗?还跑路?”郑雨秋骂道:“傻+逼啊他?说清楚了,你信不信的,法官信了不就行了?”

“问题就在于他说得再清楚法官也不会信他,”我道:“龚凡林这个人你没接触过,虽然胆小怕事,可是有一肚子花花肠子,小聪明多得很,不然他也混不进菲菲严防死守的综合组做卧底,出事之后他藏起来了,却迟迟没有离开北天,站在张明杰的立场想,可能是不放心这货离开自己可以监控的范围,担心没人盯着他,他不懂收敛,被抓乱咬,可站在龚凡林的立场想,他这么怕事,怎么就敢在北天留下呢?”

郑雨秋猜道:“他相信张明杰?”

“错了,他是因为不相信张明杰,所以才留下来的,因为他心里最清楚,他前脚畏罪潜逃,后脚便会向警方提供线索抓他的,一定是张明杰,那时他再怎么说张明杰才是主谋都不会有人相信了,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他是泼脏水报复张明杰,但他留在北天,吃喝拉撒住,外带泡小姐,统统是张明杰买单,你说张少爷还能说得清楚、洗的干净吗?”

“这些都不重要,”郑雨秋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张明杰没想杀你,甚至没想伤你,他就更犯不上跑路了吧?说清楚了,就算是主使者,也不是什么大罪啊。”

我笑道:“他要是敢说清楚能说清楚,他还藏着龚凡林干什么啊?”

郑雨秋很聪明,但她毕竟不是风畅的人,没办法代入风畅的职场角度来看问题,“为什么啊?”

却是端木夫人代我解答道:“无论是针对小南的还是针对菲儿和综合组的,一旦张明杰说清楚了,都会暴露的一个事实就是,张家在职场竞争中使用了太多不光彩的、下三流的手段,张力用二十年时间塑造出来的形象就会瞬间崩塌,积攒的口碑也被唾沫淹没,尤其现在,墨张之争,张家已经落在下风,张明杰此时事发,对张家的负面影响更大,再想翻身,绝无可能,小南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狮子大张口,一要就是百分之七的,可是割让百分之七的股份,张家一样失去了翻身的资本,所以如果不能和解,张明杰倒不如背上蓄意报复小南的罪名,如此就是私怨,与公司立场无关,重是重了一些,却可以保全张力,而且生了这样一个不孝子,连累了自己,张力也能赚回不少同情,如果这时再曝光小南向他开出的和解条件...”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郑雨秋忍不住拍手叫好,拍完之后见我脸色苍白直擦额头冷汗,她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而板着脸问端木夫人,“这么高明...咳,这个馊主意是你给张家出的吧?”

“这个馊主意并不可怕,”端木夫人表情凝重,亦有些惋惜道:“可怕的是,张明杰年纪轻轻,却只思考了短短几分钟,就认同了我这个馊主意...后生可畏啊,如果不是龚凡林和林家小子坏事连累了他,又恰恰遇到了小南这样一个与自己相同类型的对手,未来的风畅,多半真的会变成姓张的做主,菲儿也好流水也好,那个江玉就更别提了,与他相比,差距都太明显了。”

“张明杰和楚南是一个类型的?”郑雨秋不太认同,那口吻仿佛在强调我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让哥们脸红。

“同样的少年老成,同样的重视细节,对自己也都可以像对对手那样狠,张明杰输在心术不正,小南赢在运气太好,公平一点说,小南其实还要差着张明杰一点点。”

“楚南赢在运气好?”郑雨秋啐道:“扯淡,决定胜负的,只有能力。”

端木夫人不置可否,笑问:“如果现在你没有坐在这里,没有说抢也要帮小南从张力手里抢过那百分之七,小南已经变成输家了——桃花运,不算运气吗?”

我老脸火烫,却听不要脸的郑雨秋怒道:“郑雪冬,你少看不起人!靠运气就能泡到本姑娘?!告诉你,这才是能力!”

【第1235章 】原因在此啊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端木夫人之所以庇护张力,其实都是为了郑雨秋,张力用‘争风吃醋’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说服了端木夫人,于我而言太过出乎意料,可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稍一琢磨,又觉得再是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端木夫人的敏感和护犊子,谁不知道?更何况是与她相识了二十几年的张力。

原本事情应该变得简单了——只要澄清我与郑雨秋并非那种关系,墨菲完全没有嫉妒她针对她的理由,端木夫人担忧的情况在未来是不可能发生的,她自然就没有非得庇护张力不可的理由,张力的百分之七属于流苏之后,更是有利于风畅权力结构的平衡...

然而我一个劲的给郑雨秋使眼色,这妞不晓得是没看见还是故意没看见,抑或她就是喜欢这种真真假假的风格,她还是说了让端木夫人误会更深的话。

我叫苦不迭,郑雨秋不否认,端木夫人已然对我俩的超友谊关系深信不疑,如果我不承认,反而惹她反感,可话说回来,郑雨秋要是澄清了,我兜里的内裤和手帕又该怎么解释?

我觉得,郑雨秋如果真的想帮我,其实一句话就足够了:我是开玩笑的,我对楚南一点感觉一点想法都没有...

但她就是不说,而我怎么说,端木夫人也不会信——郑雨秋喜不喜欢我,我说了不算啊。

端木夫人叹道:“运气也好,能力也罢,你喜欢他,菲儿和小程就一定会视你为对手、敌人,小南从张力手里抢来百分之七,除非是为他自己要的,否则,无论是给了菲儿还是给了小程,于你的发展,都是一个障碍...”

我现在才明白,老张说的这百分之七姓墨还是姓程都一样,原来是这个意思。

端木夫人顿了顿,表情严肃的望着我,又道:“可如果这百分之七,小南,你是为你自己要的...来之前,我或许会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来到这里之后,我却肯定是要帮张力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还带了令妹一起,”我讪笑道:“为了一己之私利用郑小...利用雨秋,这种人,换做我,我也信不过。”我改口直呼名字,是因为郑雨秋在桌子底下踩了我一脚,但她没踩疼我,倒是自己莫名其妙的重心一倾,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还好与我坐的太近,直接栽进了我怀里,但看上去却好像是主动送给我一个拥抱。

端木夫人见我俩‘如胶似漆’,神色复杂,点头说道:“你明白就好...但我压根没想过你是为自己要的,就像我也没想到你不是为了菲儿而是为了小程一样。”

“我不明白...”郑雨秋弯身到桌上,再坐直时,手里多了一只鞋子,敢情是踩我那一脚,将之前就已经松动的鞋跟彻底踩断了,一边尝试着能不能凑合着修理上,一边对端木夫人道:“我有两个疑问,第一,墨菲和程流苏,她们想针对我,就会对我的前途有影响?你的依据是什么?我不如她们俩?开玩笑!我是靠自己的能力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她们俩靠的是什么?墨菲靠的是家世,程流苏靠的是男人!她俩就算有能力,也还未证实过,既然如此,你凭什么事先就判定我斗不过她俩?你就这么小看我,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端木夫人有这种担忧,固然是太敏感了些,但这次郑雨秋却真是冤枉了她——我也觉得墨菲和流苏只要想成为郑雨秋的障碍,就一定能成为她的障碍,这与个人能力无关,而是一个位置决定实力的问题!

郑雨秋不知道,可端木夫人很清楚,月之谷与风畅的合作,最终结果绝不像月之谷预期中那样,风畅会做一只捡到带肉骨头的小狗一样,成为眷养宠物般对他们俯首摇尾、百依百顺,风畅根本不会满足于百分之三十的控股,而是百分之四十九!且国内市场的管理和海外市场的推广,也不会轻易做出妥协和让步——基于此,届时手握风畅大权的墨菲和流苏,一旦与郑雨秋撕破脸皮,甚至只需要一点点不配合,就足以让郑雨秋在风畅混不下去。

百分之三十和百分四十九,最大的不同并不在于多争取到的那百分之十九的利益,而是自省和提醒——合作是彼此利用,不是一方恩惠另一方,所以我们不需要感恩戴德。

主动并强势的追求利益最大化,是风畅向月之谷强调的一种态度,拥有这种态度的墨菲和流苏,郑雨秋又如何镇得住?当她的存在影响了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氛围,甚至因为端木夫人的参与而引发风畅内斗消耗时,三小姐会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吗?届时定然会让郑雨秋消失于风畅,如此还不算影响她的前程吗?归根结底,风畅是墨菲的风畅,月之谷却不是郑雨秋的月之谷,墨菲在风畅是当家的,郑雨秋在月之谷,却只是个打工的...

郑雨秋言语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优越感和自信心,证明她对风畅高层会议上通过的墨菲与流苏的那份提案毫不知情,由此可见,端木夫人对于公私定位还是很清晰的,如果她把这件事情事先告诉郑雨秋,对郑雨秋在月之谷的前途也好,对于修复她们的姐妹关系也罢,其实都是有好处的,可现在,她却苦于无法向郑雨秋解释自己的担忧是具有一定必然性的...

郑雨秋对其姐敏感的性格也有十分了解,故而也没打算听她解释,倒是解了端木夫人的窘境,便听她继续说道:“第二个疑问是...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参与月之谷与风畅的合作?如果我的工作、我的前途,与风畅没有任何关系,墨菲和程流苏就是看我不爽,又能对我怎么样吗?”

端木夫人一怔,我也不禁错愕,“你不参与月之谷与风畅的合作?不可能吧?”

首先这次合作就是郑雨秋促成的,有始有终是常理,其次,她在北天经营着的月下美人女子会所,与闵柔的月之谷俱乐部应该同属一个性质,拓展和笼络人脉、收集并了解各种信息,若不为在北天扎根发展,她忙个球啊?最后,也是所有人都顺理成章的认为她必然会成为合作项目关键人物的一个原因——她是端木夫人的亲妹妹啊,月之谷方面没理由放着如此便利的一层关系不用吧?要知道,郑雨秋是可以得到风畅中立派系支持的,这对于月之谷在风畅的话事权是有莫大好处的,一旦风畅如愿得到百分之四十九的控股,这样一个好处的作用将更加明显...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郑雨秋对我微微一笑,转而对端木夫人说道:“是这样没错吧——只要我退出这个合作项目,墨菲和程流苏拿我无可奈何,你就没有帮助张力的理由了,对吗?”

她说的,是‘退出’...

端木夫人回过神来,有些激动,“小秋,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担心的是你的前途,但你现在却自己放弃了自己的前途!”

郑雨秋不以为然,“不参与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我就没有前途了吗?这话太武断了吧?再说,你所谓的前途是什么?工作还是收入?收入的话,我一直觉得能养活自己就行,赚多了没用,我又花不了,至于工作...反正我也从没想过要出人头地,只要是为我姐打工我就很满足了。”

端木夫人越发激动了,“你...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这话同时得罪了三个人——不求上进知足常乐的我不认同,装傻卖蠢混吃等死的端木少爷也不爱听。

郑雨秋寒了小脸,道:“非得光宗耀祖才算有出息吗?那你自己又怎样?凭什么要求我?我觉得我现在做的已经足够好了,而且我也有权利追求我自己想要的未来吧?”

郑雨秋说罢,朝我望了一眼,我却在叹气...

就算是情商低下的我,也早就恍悟了,端木夫人不是要求郑雨秋必须出人头地,而是盼着她为了出人头地而不得不参与到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中来,如此,关系疏远的姐妹俩便会因为工作的原因,而不缺少接触交流的机会了。

如果郑雨秋与墨菲流苏不合,却又拿她俩没辙,三小姐必然撤回郑雨秋...这才是端木夫人不惜是非不分也要联手老张的真正原因啊...

【第1236章 】怕了你

事情似乎简单了,又似乎更复杂了。

就在我以为依然不够坦诚的端木夫人会坚持已见,想尽办法说服郑雨秋不要退出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时,她却意外的妥协了。

“既然如此,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张力的事情,我不会再管,百分之七的股份给小程,我也没有异议...可是小南,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我的妥协,绝不单单是因为小秋的固执,更多是基于全局利益的考虑,所以并不意味着我今后会无条件的帮助和照顾小程,在商言商,我想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小程她不是你,很多事情也许不能像你这样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而我也不是一个公私绝对分明的人,因此不排除有些时候我会站在她对立面的可能,简而概之,一步登天并不难,难的是怎样在天上不掉下来,否则你把她捧的越高,她摔的越惨,喜剧也成了悲剧——毫无疑问,你给了小程一双翅膀,但也要她自己能飞、会飞才行。”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知道端木夫人是在质疑流苏的能力,十分有信心道:“流苏确实不太成熟,但她缺少的是经验,不是能力,她只是习惯了依赖我,衬托我,可只要她想,无论任何事情,她都可以做的比我更好,再者...呵呵,也没什么了。”

其实我想说,百分之七只是我的目的之一,却并不是我的终极目的,事实上直到此刻,我心里也有张力死活不给我这百分之七的准备,反正流苏已经是十三城计划小组的二把手了,只要不离开风畅,她的前途也不会差,故而对此我并不强求。百分之七的真正目的,主要还是为了逼张力打出沙之舟这张底牌,当然,如果先给钱再交人是最好的——张力即便给了我这百分之七,最后还是会因为擦不净屁股的那笔巨债而难以在风畅立足,以老墨的人品口碑,失去主心骨的张系定然是人人自危,而此时,老张的心腹司马洋辅佐流苏,势必会帮流苏左右逢源。

张系需要寻求新的庇护,以防老墨赶尽杀绝,而老墨也需要安抚公司的内部躁动,即便真想赶尽杀绝,他也不可能挑在与月之谷合作的这个初始阶段下手,于他于公司形象,都有害无益,流苏只需利用这段缓冲期,让司马洋拉拢张系,张系求之不得,而老墨就算明知道被算计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我才说,司马洋是我对未来布局的一颗关键的棋子。

我并不担心司马洋不愿意辅佐流苏,因为这货想要的是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而相较忌惮他猜疑他、多半不会对他真正推心置腹的老墨,他一定更倾向于为必然会倚重他的流苏卖命。

司马洋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有时候反而是最幼稚、最容易理解的——投诚老墨,他只是锦上添花一叛徒,有功亦是过,未必能得到重要却一定会遭人唾骂,可辅佐流苏就大不相同了,不但能得到发挥自己能力的空间,也能帮他减轻背叛老张的愧疚和负罪感,且微妙的立场,对人对己,都能催眠和开脱为与打败老张的墨家继续抗衡的忠诚、坚韧。

何乐而不为呢?

我可以理解,无论是老墨、端木夫人还是其他人,都不会将一个程流苏放在眼里,但我也确定,同样没有谁,能将一个拥有张力一部分或者是大部分班底的程流苏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个女人身后,还有一个肯为她算计所有人,却不图任何回报的傻+逼男人。

傻+逼很可怕,因为没人知道傻+逼会做出什么事情,就像我从来都不知道萧妖精下一秒会为我干出点什么更惊人的事情一样。

流苏为我做一回花痴,我为她做一辈子傻+逼,我觉得挺浪漫,也挺知足。

“这就完了?”郑小姐用筷子敲着碟子,问道。

端木夫人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从语气里就能听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满意才怪!”郑雨秋道:“张明杰呢?!你把他放跑了,张力还能给楚南那百分之七?保不齐哪天张明杰摸回来给楚南背后捅一刀倒是更有可能吧?!”

端木夫人淡淡道:“我回去和张力说,小南答应不要那百分之七了,张明杰自然就会回来...这次我不帮张力,已经得罪了他,还在乎多撒一个谎骗他吗?再说,与张力这种人,要撕破脸皮就必须彻底,虚与委蛇,今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和他比虚伪,比厚脸皮,没有胜算。”

撒谎诳人的方法虽然简单,但我压根没敢奢望骄傲自负的端木夫人能放下身段干这么掉价的事儿,郑雨秋有此一问,显然也是出于对她姐的了解,可听端木夫人如此一说,却也释然,的确,以老张为人,如果端木夫人不主动和他撕破脸皮,他就算恨死了端木夫人,也断不会主动与夫人撕破脸皮,定是像对付老墨一般,继续隐忍、算计、小动作不断,寻找报复和翻身的机会。

端木夫人这话,换一种说法就是:张力很注意处理人际关系,想惹怒他与他翻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次的事情,刚好是一个机会...

端木夫人顿了顿,瞥了我一眼,笑得有点意义不明,像夸,也像损,“况且,小秋,你也太小看小南了,如果我坚持要帮张力,你以为他就没办法把张明杰请回来了吗?如果一个人是因为自信而获得成功,那么,他绝不是自信到以为自己不会失败,因为那是自大,而是自信到无畏任何失败,可以正视并接受任何失败...小南,你在来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吧?如果无法说服我...”

郑雨秋很好奇,我讪讪一笑,不置可否。

端木夫人叹了口气,道:“小秋为了你,宁可退出月之谷与风畅的合作,这让我很生气,但我知道,我若坚持不肯依着她,只会惹她讨厌,可就是我自己,也觉得,这或许只是我选择妥协的借口...就像你说的,你为小程丫头所做的事情,让人对你没办法不忌惮,大概,我更怕的是自己成为下一个张力吧——今天我可以左右你的成败,是因为你没想到我会成为你的敌人,可未来呢?我无法预估你的成长速度,至少现在的你已经让我无法小看...我大概是真的老了,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不在意成败只图一个痛快,现在的我,很害怕再失去什么,也可能,从我逃进端木家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只是我自己从没承认过,二十几年,我都活的像个失败者,又害怕别人告诉我,所以始终躲在那个院子里,从不敢出来...”

端木流水道:“妈,郑雨秋那张破嘴从不说人话,她胡说八道,你还真往心里去?”

这次郑雨秋没再和端木少爷抬杠,可能,她也从未见过端木夫人如此低落的表情,不再像个孩子,而是一位被懊悔煎熬着的憔悴女人。

端木夫人摇了摇头,没有理睬端木流水,却对我笑道:“小秋说的没错,我敏感,自卑,幼稚,但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可今天坐在这里,看着你,小南,我发现,我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你让我不得不承认,二十几年了,除了不再年轻,我没有任何成长,我甚至不像那时的郑雪冬,至少还有些自以为是的自信。”

郑雨秋欲言又止,不知是不晓得如何安慰,还是不好意思开口去安慰。

而我,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结果如我所愿,过程太多意外,这顿饭,算是有惊无险的吃完了...

【第1237章 】姨父,姐夫

这顿饭的气氛并不好。

郑雨秋人长的漂亮,又时尚性感,活泼外向,委婉着说,她给人的感觉像是那种社交场合里游刃有余的千金名媛,可恶俗点讲,要说这妞是个整日流连忘返于夜店的放浪富家女,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不信,但事实却与她给人的印象大大的不符,这个狐狸精转世投胎般惟独不像一个在职场里凭本事吃饭的妞,其实规矩本分到连酒都不会喝,而常言道,无酒不成席,就是因为酒这玩意儿可以助兴,是感情交流的润滑剂,桌上没酒,更没有程姑奶奶或者虎姐那样沾酒就兴奋的活跃分子,就可想这顿饭吃的有多枯燥了,昂贵的海鲜塞进嘴里,如同嚼蜡般无味,还不如楚缘偷懒糊弄我的蛋炒饭吃着香呢。

郑家姐妹是没话题,哥们我是找不到话题——谈公事?人家一家人好不容易坐在一起吃顿饭,就只有公事可谈,那关系不是越谈越疏远了吗?谈私事?看端木夫人那眼神,巴不得我起个头,好刨根问底我和郑雨秋的‘奸情’呢,我哪敢往枪口上撞?郑小姐要是心里没鬼,平时那么诈唬,现在会如此安静?八成是看端木夫人伤感失落,开始后悔自己扯了太多瞎话蒙她了。

当吃饭只是吃饭,手起筷子落,那就太麻利了,虽然能感觉到郑家姐妹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且属良性的变化,可我还是希望这变化能更显著些,可惜没容我想到更好的办法,人家就都吃饱了。

郑雨秋的一只鞋子断了鞋跟,走路一脚深一脚浅,很费劲,因为穿的是类似晚礼服的长裙,没办法背,容易走光,公主抱,老实说,我不介意,可她没那么厚的脸皮,所以,要么光着脚,自己走,要么就得借助人搀扶,慢慢走——

我搀着郑雨秋到电梯前,刚要进电梯,手机响了,便理所当然的将郑雨秋推到了端木夫人身边,笑道:“我接个电话,电梯里信号不好,你们先下去吧。”

端木流水大概亦明白我的意图,也道:“我得先去一趟洗手间,妈,您楼下等我。”

端木夫人连连点头,郑雨秋却怀疑我手机响的时机太过巧合,好像存心制造她与端木夫人独处似的,问道:“谁的电话?”

我索性将来显亮给她看,“吴乐峰...”

郑家姐妹都是一怔,端木夫人笑了,有些赞赏,但更多是感激,郑雨秋则是白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我确实挖空心思在琢磨怎么能让郑雨秋与端木夫人的关系变的再近一点,隔阂再少一些,但吴乐峰此时来电,却不是我刻意设计的。之前听说张明杰去了澳门后,我便偷偷给吴乐峰发了短信,要他得空回电,有事相求,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看到短信并将电话给我打回来了。

我相求之事很简单——只是拜托吴乐峰向风畅派去的市场部的人表个态,见不到张明杰,代言合同的事,免谈。

至于其他,我未详解,吴乐峰也没问,彼此的默契与信任,就好像认识了许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见我挂了电话,根本就没去洗手间的端木少爷说道:“我妈不是说会帮你将张明杰诓回来吗?”

我收起手机,道:“张力要是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他就不是张力了。”

端木少爷不无讽刺道:“你比我妈还了解张力?”

“这与我了解他多少无关,”我道:“我只是尽量不乐观的去估计我的对手罢了,无论对手是谁。”

“操——”端木流水啐了一句,转而又问:“假如姓张的信不过我妈,铁了心要跑,你让吴乐峰不见张明杰的面就不谈代言有个屁用?他还不是照样会跑?”

“不会,”我道:“我拜托吴乐峰表态,本就不是表给张明杰听的,而是告诉所有人,张明杰这个人是有问题的,他再跑,就不光是畏罪潜逃了,还要背负丢掉吴乐峰代言合同的罪过,而张力在吴乐峰表态后依然没有劝阻或者无法劝阻张明杰跑路,想完全摆脱责任就不可能了,届时再说我讹他百分之七股份,除非他真的给我,否则只要我不承认有这回事,任谁都会觉得他是在找借口、诬陷我,以洗清他自己,为他儿子开脱,如此就得不偿失了...你不觉得我一个小人物张口就要他百分之七的股份,这事太扯淡了吗?”

端木流水又啐了个“操”,再问道:“但你只告诉吴乐峰见不到张明杰免谈,如果张明杰见了吴乐峰,敲定了合同再跑路呢?”

“他不敢,”我笑道:“换了你,你也不敢——如果你是张明杰,吴乐峰说见不到你不谈合同,你还不明白他知道你有问题,是我与他串通一气,在诱你上钩?这个前提之下,只要你露了面,你敢相信自己没被监视吗?还敢跑?跑路未遂,不但罪加一等,更暴露了自己有欠诚意,白白送我一个多宰一刀的理由,你当张明杰傻啊?就因为他不傻,我才能这么耍他。”

端木流水蹙眉沉思了几秒,张口一连三个‘操’字,“操、操、操——楚南,你敢再阴险点吗?马勒戈壁,要我和你这种人一起工作、彼此算计,我宁愿当一辈子没出息的宅男,免得哪天被你卖了还他+妈帮你数钱。”

“你说对了,我不敢,因为利益和风险是相对的,赢,谁都赢得起,输,却不是谁都输得起,你以为我愿意和姓张的斗?要不是形式所逼,我躲还来不及呢,就因为我想躲不能躲,我他+妈才极尽所能的算计,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我语气一转,又笑道:“再说,端木少爷你也谦虚了,我想卖了你,也得有那能耐不是?扮猪吃虎,这事您比我能啊。”

“您别客气,”端木流水冷哼一声,道:“扮猪我比你能,吃虎就算了,我甘愿稀里糊涂混一辈子,就是因为有两件事情我一点不糊涂,第一,我不是猪,第二,我扮猪也吃不了虎。”

端木流水这话让我颇有共鸣,我对自己也一向是如此定位——稀里糊涂的活一辈子,不是因为真的糊涂,而是因为真的明白。

进了电梯,我对端木少爷道:“我是不是应该向你说声谢谢?”

“谢我什么?”

“谢你一见面就揍我。”

端木流水本能的退后一步,警惕道:“干嘛?不肯吃亏是吧?”

我摆手道:“你不用紧张,是吃了亏还是占了便宜,我分得清楚。”

端木少爷绷紧的肩膀一松,道:“你确实不傻。”

“这么说,你果然是故意和我动手的?”

端木流水冷冷道:“我若想坑你,不需要和你动手,只要和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郑雨秋百分之百转身就走,你信吗?”

我苦笑道:“信。”

端木流水骂道:“我他妈现在后悔死了,我要是知道你那百分之七的股份不是为墨菲要的...”

哥们老尴尬了,心虚,不敢与端木少爷对视,转移话题道:“你上来就与我动手,是为了让郑小姐站到你的对立面吧?”

端木流水不置可否,“我比你了解郑雨秋。”

我点头认同,因为我一点都不了解郑雨秋,“谢谢,但你与我动手是演戏,想与她动手却不是演戏吧?”

“怎么?”端木流水冷笑道:“想以她男人的身份为她出头,是吗?楚南,别怪我没提醒你,上次在风畅会议室,我是故意要丢人现眼,才给你机会痛扁我一顿,今儿我可没理由让你。”

话说的硬气,就是缺了点底气——真不怕我,就没必要提醒我了不是吗?

“今天我没有跟你动手的理由,毕竟你是帮了我的,我就是想强调两件事情,”我道:“第一,我不是郑雨秋的男人,我俩是清清白白的...”

端木流水刚松了口气,闻言又瞪圆了眼睛,“你丫不是她男人,还是根本就不是男人?不管你上没上过她,她的内裤在你口袋里揣着,你们俩就不可能清白!”

不清白也是我和萧妖精不清白,但我没必要、也不可能向端木流水解释这一点,继续道:“第二...虽然我不是她男人,可我是她朋友,无论她是对是错,她是个女孩子,我希望你能包容她一些,以后不要再对她使用暴力,再说,她还是你长辈呢,不是吗?”

端木流水不屑道:“如果你不是她男人,你就没资格对我家的事情指手画脚。”

我微微一笑,很欠抽却很认真的问道:“那你是想我当你姨父呢,还是当你姐夫呢?又或者,一三五当姨父,二四六当姐夫,星期日又当姨父又当姐夫?”

【第1238章 】三小姐再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昨晚回来还没开始码字,就因为暴雨断电了,发电机故障中,也不能用,今天快中午时才恢复供电,码出一章,上班已经翘了半天班,晚上还要去随个份子,可能码不出第二章了,抱歉。。。】

当端木流水不太情愿所以感觉始终差了点诚意却还是足以令所有了解他伪装性格和真实性格的人都瞠目结舌的向郑雨秋道歉时,我深切体会到了那一句绝对可以千古流传的名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端木夫人在感动,我却在感慨,端木少爷竟然被我如此幼稚的恐吓唬住,轻易的向我妥协,证明了啥?唯一能证明的仅仅是我在他眼里,真的就是那种臭不要脸到可以没有底线的牲口。

单独相处了一会、甭管有没有话题至少还彼此相扶着既没黑脸也没拌嘴故而可以谓之和谐融洽的郑家姐妹,显然都猜到了端木流水主动承认错误的原因肯定在我身上,但她们肯定猜不到我是怎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端木少爷的,哪怕只猜到一点点,我觉得她们都不会用这种或感激或感动的眼神看我。

禽兽不可怕,因为人人都知道禽兽很可怕,会提防,有戒备;衣冠禽兽才可怕,因为直到你脱光衣服之前都没人知道你是只禽兽,而一旦女人被你哄上床,给了你脱光衣服的机会,亦意味着她失去了所有后悔的机会——通常情况下,厚脸皮的男人都喜欢先扒光脸皮薄的女人,然后一丝不挂的女人就像落入狼口的小羊羔,跑不掉,也反抗不了了。

毫无疑问,端木少爷觉得我就是一只伪装很好的禽兽、狼,他哪里知道,在我看来,墨菲是狼我才是羊,不然我干嘛铁了心的要逃离风畅?现在不跑,等她彻底‘扒光’我那点虚伪的矜持和坚持,哥们才是跑不掉也反抗不了的那只羊,被她吃定一辈子...

端木母子是坐张力的车过来的,即便饭还没吃就被端木夫人要求回避,可也并不意味着结果就一定是不利于自己的,我原以为以张力的圆滑和谨慎,就算自持身份,不肯亲自等在楼下,也会让司马洋候着,既不失风度,也能在第一时间试探端木夫人的态度是否有所转变,不是吗?然而让我和端木夫人都感到无比意外的是,我们谁的影子都没看见。

对结果没有任何期待,张力是如此悲观的一个人吗?我个人感觉,不是——一个对自己的运气不持乐观态度的人,可能在赌场里越陷越深最终输的一败涂地吗?可能挪用巨额公款炒期货赔得要去借高利贷堵窟窿擦屁股吗?

虽然不留车与司机,完全可以理解为细节上的疏忽,但那是张力啊,他会出现这种疏忽吗?

端木夫人比我更了解张力,故而大为恼火,已经到了挂相的程度,她为了诳回张明杰,不让张力察觉到自己已经与我达成一致,特意将走路不便的郑雨秋重新交还给我,以制造她与郑雨秋关系依然冷淡的假象,结果不但浪费了一个好不容易等来的姐妹情深的好机会,更无异于小小的出了个糗——张力管接不管送,不仅损了她的面子,也让她觉得自己又在妹妹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过度自信和自以为是。

“小南,你送小秋回家?”端木夫人不坦诚,她其实是好奇我和郑雨秋接下来是不是还有什么活动。

郑雨秋比端木夫人更好奇,并一脸期待的望着我,见我故作憨傻,点头说是,她抬腿就是一脚,踢在我迎面骨上,动作娴熟飘逸且毫无征兆,脸上却挂着卖萌卖乖的微笑,招数竟然和我家臭丫头是同一个套路,好像得了她的真传似的,让哥们防不胜防,疼的呲牙咧嘴,若不是顾忌端木夫人,我非狠抽这下脚没轻没重的娘们屁股不可。

“然后呢?”端木夫人这一问彻底暴露了她的真实意图。

郑雨秋老怕误会还不够深似的,挽着我胳膊,将头歪在我肩上,做作的小甜蜜道:“孤男寡女,他来我家,还有什么‘然后’?”

刚刚被迫向郑雨秋道了歉,正一肚子窝囊火无处发泄的端木少爷闻言,习惯性的接下茬道:“对,应该问‘日后’。”

郑雨秋脱下那只断了跟的鞋子,举手便丢,“我去你...”‘妈+的’俩字她及时收住了,但鞋子没收住,正砸端木少爷脑袋上。

端木少爷属汽油桶的,点火就着,不等端木夫人反应过来,捡起那只鞋子就要甩他漂亮小姨的那张小嫩脸,见本来挡住他小姨半个身子的我非但不护着,更是向旁边让开半步,彻底将那妞暴露在攻击范围里,端木少爷反而虎躯一震,忍了忍,硬是忍住了,“好男不跟女斗。”接着,在郑家姐妹惊诧的目光中,咬牙切齿的将那只鞋子轻轻抛给了我。

我蹲身将鞋子给郑雨秋穿回脚上,这才回答夫人说道:“将郑...将雨秋送到家,我就得赶紧回公司,我妹还在公司等着我呢,臭丫头这两天有点闹情绪,和流苏、菲菲的关系也不大好,丢下她一个人太久,我不放心。”

这理由听着夸张,却是实话。楚缘因为虎姐和妖精的事情,已经灌了一肚子的醋,再看到流苏和墨菲争风吃醋,小心眼儿非气出个好歹来不可,早上和流苏约赌下棋,就不无发泄的嫌疑,更让我闹心的是,流苏居然很认真的应战了——要知道,程姑奶奶以前是很让着楚缘的,即便早有察觉楚缘特别反感她针对她,也装笨装傻,从不跟臭丫头一般见识,可现在她非但不再无视楚缘的挑衅,约赌的时候还特别强调了赌注要公平,简直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

流苏已经不再将楚缘当做小孩子,甚至是当做我妹妹看待了,她对待楚缘的态度,越来越像她对待墨菲的态度——来者不拒,不忍不让...

如果说,楚缘一直视流苏为情敌这件事情,让我很头疼的话,那么现在,流苏也视楚缘为情敌,就让我蛋都跟着一起疼了,何况她们之间还夹着一个唯恐谁不知道自己是个高等级花痴的墨大小姐啊,她不知道楚缘是兄控,远比像流苏一样知道楚缘是个兄控,更容易惹我家臭丫头暴走...

在我真正的了解楚缘之后,我又发现了她两个弱点:喝醉容易醉,吃醋容易疯...

“死妹控。”

我知道郑雨秋肯定不爽我这理由,可打死我也没想到她吐槽出这样一句话来,饶是脸皮厚到连跪地给女人穿鞋子都不觉得害臊,都不禁因为做贼心虚、无法反驳而有点发烫了——这货怎么知道我是妹控的?难不成她和东方小娘真的关系很好?

“那我就在公司等你了,”端木夫人用带有明显暗示或者警示的目光望着我,道:“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我还需要和你谈谈。”

她在公司里不管事,我在公司里混日子,用后脚跟想也知道,她想和我谈的绝对不是工作,百分之一百二是好多事情当着郑雨秋不好询问,打算回公司审我...

哥们打了个寒颤,苦笑点头,误会始终是需要澄清的。

端木夫人偷瞥了一眼郑雨秋,却对我道:“如果晚上有空,再一起吃顿饭吧,听说你妈妈也经营了一家饭店,我去捧捧场。”

自诩胆大的我也险些被这句话给吓破胆,我妈经营的不是饭店,是冷饮快餐店,你有刘姐这大卧底你会不知道?捧场是客套,要见我家长才是你真实目的吧?端木夫人对我与郑雨秋关系的误解,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我正想找个借口婉拒,却听郑雨秋道:“他晚上有约了,没空。”

她怎么知道我晚上有约?还是一听要见家长,也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了,敲了退堂鼓?

郑雨秋一看我表情,就猜到我心中所想,笑道:“改天有机会再去拜访叔叔阿姨,今天可不行,我姐约了你吃饭。”

“哪个姐?”我问了句废话——端木夫人就在面前,显然不是她。

“三小姐?”端木夫人不是很吃惊,但是很警惕——我刚放过那娘们鸽子,她非但没耍她的小姐脾气,反而再次放下身段请我吃饭,别说端木夫人了,连我都觉得她是真的对我有啥不良居心了。

“你别乱想,我姐就是喜欢上你了,也不可能像我似的坦率承认,她倍儿要面子,”郑雨秋捶了我一拳,很轻,继而嘻嘻笑道:“她是想为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没想到她那位朋友玩的那么过分。”

“玩?”这个字儿太讽刺了,我不想笑,却被气笑了。

我可以不计较我被痛揍了一顿,还被迫下跪的事情,但冬小夜差点就吞了刀片,活活折腾死自己;三爷兴师动众,断路围楼,桑英杰更是被斩断了几根手指头——哪件事能谓之为‘玩’?

“这话是她说的还是你说的?”

郑雨秋可不知道我在小心眼儿的抠字眼,还以为我很高兴呢,忙道:“当然是我姐说的。”

“哦...”我先是受宠若惊的笑着,然后脸色一板,冷淡道:“告诉她,没空。”

【第1239章 】虚伪面纱

“楚南,你不是挺爷们的吗?怎么惟独对我姐,你斤斤计较的像个娘们?不对,是连娘们都不如...”上了车,郑雨秋仍不肯放弃的想要说服我,激将法都用上了。

“我本来就不如娘们,不然我怎么连个娘们都打不过?连自己的娘们都保护不了?”这事儿,我觉得再大度再豁达的男人也不可能一点都不放在心里,虽然我不是因为这个才拒绝三小姐之请的。

“我姐事先又不知情,仇媚媚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也被扒光了还被你看光了,你又不傻,想想就该知道,那女人也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你知道的挺清楚嘛,”我狗咬吕洞宾道:“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这么体贴?你早就知道我昨晚尿(SUI)了熊了跪了,可这大半天却只字未提,还在你亲姐那儿把我一顿猛夸,挺照顾我心情啊...你不觉得你有点虚伪吗?”

“谁说你尿了熊了?我觉得超帅啊,”郑雨秋丝毫不掩饰对专心开车的冬小夜的羡慕,“要是有一个连死都不怕男人肯为我那样跪上一次,让我立刻以身相许我也心甘情愿啊。”

“太好了,”我长吁了口气,“我肯定不是那个男人。”

“讨厌!”坐在后面的郑雨秋用力敲了一下坐在副驾驶位的我的脑袋,但貌似不要脸其实挺腼腆的她,还是很有分寸的点到为止,没有更明白的暗示冬小夜自己对我是有企图的,尽管以她的聪明,肯定知道冬小夜早就看穿了她那点心思,“说正经的,我姐也觉得那个女人太过火了,所以才肯不计较你上次故意放她鸽子,又一次主动邀请你吃饭见面的,我告诉你,我姐和她家里的长辈都没这么好说话过。”

“我也说正经的——没空就是没空,有空我也不去。”

“为什么呀?”郑雨秋不解道:“之前你不是一直都想见一见我姐的庐山真面目吗?怎么现在有机会了,你却一而再的拒绝她呢?”

“你姐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这理由你满意吗?”

“不满意,”郑雨秋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一点胸襟都没有?”

“我还有一个更没胸襟的理由呢,想听吗?”

“你说。”

“你姐请我干嘛?”

“道歉啊。”

“既然昨晚的事情跟她没关系,她道得着歉吗?”

郑雨秋一怔,“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冤有头债有主,该道歉的不是你姐,她也别自作多情往里面掺和,我是被谁打趴下的,我女人是被谁割伤的,我妹子是被谁扒光的,我朋友的手指头是被谁切断的,那我找谁算账去,去他妈的好男不跟女斗,我就这么小心眼子了,咋地吧?”

“你要找那个女人报仇?”

丫一脸不可置信的惊讶简直是对我的极端讽刺,“你觉得我没这本事是吧?没关系,这笔账我今天算不了,那就先记下,改天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反正我早晚得还回去,不为自己,也得为我女人、我妹子、我朋友,不然我在他们跟前,这辈子还抬得起头来吗?”

郑雨秋这才回过神来,忙摇头道:“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能报仇,只是...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我看了一眼同样吃惊并感动的冬小夜,道:“因为她是小东方的妈妈?”

“小东方?”郑雨秋道:“你说小可怜?”

“小可怜?”我亦愣了愣,旋儿才想起楚缘是说过的,东方怜人的乳名是‘可怜’,她家里人都是那么叫的,但她并不喜欢‘怜人’和‘可怜’的名字,所以楚缘才叫她‘东方’。

郑雨秋昵称东方‘小可怜’,由此可见,这个大号腹黑毒舌娘果然是认识东方怜人那个腹黑毒舌小娘皮的,纯粹直觉,她俩的关系可能不会太差。

“就是东方怜人,那个姓冉的欧巴桑不是她妈妈吗?”

“姓冉的欧...欧巴桑?”郑雨秋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我。

“闺女都那么大了,以为自己长的年轻保养的好点就能否认自己是个大妈的事实了吗?”

“幸好这话你没当着我姐说...”

“你姐长的嫩是事实,再说,她也没装嫩不是吗。”其实我在想,幸好这话没让我后妈听见...

郑雨秋好像还沉浸在我憋劲报复东方妈的惊愕中,呆呆的盯着我后脑勺好一会,才反应迟钝的笑出声道:“是,郑雪冬是个另类,你夸她嫩她非但不会高兴,百分之百会以为你是在嘲笑她停留在十二岁的模样就不再长大了呢,她可能更喜欢别人说她像个大妈...”

“你还挺了解你姐的嘛。”我回过头,望着她,笑的有些玩味。

“你想说什么?”郑雨秋亦笑眯眯的,但亮出了修剪整齐的长指甲。

我不畏威胁,道:“刚才在饭桌上,你说谎了,对吧?你不管有理没理都和端木流水斗,真的只是为了制造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机会,为了你姐夫和你姐有沟通的话题?”

“你不信?”

“信,”我道:“但目的不止如此吧?”

看到郑雨秋那双漂亮的小手明显一抖,我知道,我没猜错,“以你的聪明伶俐,想让你姐打你骂你,不是只有得罪端木流水这一个办法吧?我根本就不了解你姐姐,但稍稍接触之后,也有绝对的自信——你姐对端木家心存愧疚,而你姐夫却是一个只在乎你姐不在乎声誉的奇葩,我觉得你只要顶着端木家的名号在外边随便干点坏事,惹了端木家任何长辈不爽,其效果多半都会比你惹了同龄甚至还小着你一辈的端木流水更明显...你说你不嫉妒,但你没说你不羡慕,其实你心里还是有期盼的,对吧?盼着你姐有一次可以中立些,公平些,或者像蛮不讲理的溺爱端木流水那样,也蛮不讲理的庇护你一次...”

郑雨秋瞪了我一会,慢慢放下双手,身子突然向后一倒,脸上依然是标志性的笑容,可气场却陡然不同,不再有邻家女孩般的热情洋溢、开朗活泼,而多了几分职场女人的深沉与警惕,我想,这才是她比较熟悉也比较真实的一面,“楚南,女人喜欢聪明的男人,但更喜欢这个聪明的男人在她面前是一个不够聪明的男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当自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连内心深处不想被任何人、包括自己本人挖掘出来的秘密都会被轻易窥探到的话,不管是谁,都会觉得没有安全感的。”

“嗯,你的话代表了一个不敢面对真实自我的女人的择偶观。”

“你...”郑雨秋险些被我激怒。

“我不知道你对所谓的安全感是如何定义的,但我的理解是挺简单的,就是能不能彼此信任,如果信不过对方,无论那个人是你的恋人、亲人、朋友还是同事,都无法给予你任何的安全感。”

郑雨秋柳眉微蹙,“你的意思是我不相信你?”

我摇摇头,道:“你信不信我并不重要,我也没有必须给你安全感的责任或者义务...”

郑小姐撅嘴瞪眼,很不爱听,我不理不睬,无视她委屈的可爱表情,继续说道:“我就是觉得,你大言不惭的教训你姐,让她坦诚一些,自己却不够坦诚,虚伪了。”

郑雨秋赌气道:“我虚伪不虚伪关你屁事?”

“不关我事,就是觉得吧,和虚伪的人做朋友,太累,口是心非的,老得让你去揣摩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想要些什么,多操心啊?偏巧我是个懒人,不愿意太操心,可更不愿意做一个不称职的朋友...”

“所以最省心的办法就是不和我这种人做朋友,是吧?”郑雨秋笑的没有半点笑意,“我应该夸你天真,还是笑你自恋?女人的话你竟然也敢轻易相信,我说我稀罕你,你就真当自己人见人爱帅的无法无天了啊?我就不能是利用你这个傻瓜,气气郑雪冬吗?”

我‘啪’一拍手,“那可太好了,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咱俩是互相利用,各取了所需,所以谁也不欠谁的,对吧?”

郑雨秋一怔,旋儿恼了,猛的向前一扑,勒住我脖子,气笑道:“好你个楚南,绕来绕去,敢情是在这儿挖了个坑等着我呢!想过河拆桥啊你!”

【第1240章 】野战吗?

我挣开郑雨秋,不识风趣到不近人情,“不过河拆桥,我还以身相许啊?”

郑雨秋看了看冬小夜,尽管虎姐淡定的犹如入定老僧,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车流,仿佛根本没在听我们嚼舌些什么,可出于女人敏锐的直觉,她好像还是感觉到虎姐本能释放出来的一点警惕,嫩脸一红,道:“姐姐我不是土匪恶霸贪官奸商,趁火打劫、抢占民男啥的无良行径是跌破我道德底限的,但被过河拆桥还能坦然一笑的大度姐姐我也是没有的,我就一有点自私有点市侩有点小傲娇的任性小女人,不坏不善良,不是很大气却也不是那么的小气——你记着欠我一个人情就行。”

我淡淡道:“人情我肯定会记下,某天还了给你,咱俩就互不相欠,再无瓜葛了。”

“楚南你什么意思?就这么着急和我撇清关系吗?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郑雨秋大概自己都不知道,她瞪眼嘟嘴的表情究竟有多祸水。

“没有,但我不是说了吗,太操心的朋友我交不起。”

“你想我是昨天的郑雨秋我就是昨天的郑雨秋,你想明天我是另一个薛紫苑我明天就是另一个薛紫苑——这话我都说了,你觉得我是那种用得着你操心的连点主心骨都没有的白痴女人吗?我就不信你以前遇到过或者你以后能遇到一个相处起来会比我更让你省心的娘们!”郑雨秋真急眼了,不再顾忌冬小夜,颇有点与端木流水吵架时那种口不择言的疯狂态势,于是我又多了一点对她的了解——她并不是特别针对端木流水一个人,而是她的性格中原本就有如此泼辣如此率直的一面。

我小心的偷瞄了虎姐一眼,见她沉稳淡定、八面不动,似乎十分坚定郑雨秋不是我的菜的判断,心里小小感动,言行举止也就更放得开了,“我是个爱瞎操心的贱男人你都没看出来,我不禁怀疑你所谓的观察了我三年零八个月会不会是无中生有、危言耸听了。”

‘三年零八个月’让冬小夜英气的眉毛微微向上一挑,证明了这妞果然还是有细心留意我们的对话。

郑雨秋被我噎得语塞,啐了句‘滥好人’,终于不再装糊涂,道:“你就那么想要我和郑雪冬和好吗?”

“如果你不想原谅她,不希望与她和好的话,我不会强迫你。”

“我...”

“口是心非的话说出来是很容易的,可你必须得有不会被我问到无言以对或者恼羞成怒的自信才行,如果结果是其中之一,抱歉,郑小姐,你这朋友我真的高攀不起,操不起那份闲心啊。”我打断郑雨秋道,然后一副洗耳恭听又跃跃欲试的挑衅表情。

郑雨秋幽怨的望着我,好一会,才道:“你知道我辩不过你是吧?”

“我没这份自信,但我很想挑战一下结果,”我道:“如果你辩不过我,证明我是对的,我会多一分自信;如果我辩不过你,证明我是错的,我会多一分自知。”

郑雨秋闭上眼睛,沉思片刻,叹气,道:“我辩不过你...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一怔,“你问我?这应该是你自己的问题吧?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啊。”

郑雨秋羞嗔道:“你现在想玩车震、玩双飞吗?你做一个给我看看——‘想’和‘做’是两回事好不好!你不伪装滥好人,你还是楚南吗?要我主动向郑雪冬示好,我还是郑雨秋吗?”

这妞驳得哥们哑口无言又面红耳赤,作为一个美女,还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超级美女,你举例子能不能不要这么庸俗?我暗暗替她庆幸:幸好你丫不是我女人,不然说出如此形象丧尽的话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我正郁闷并带有报复倾向的这么想着,便听冬小夜冷静代她脸皮很厚但是在郑雨秋面前最多只能算个腼腆害羞小男生的爷们出头道:“如果他想做,你觉得有什么不可能吗?我觉得没什么不可能。”

别说郑雨秋这个对男人或多或少存在抵触情结的处女了,就是有勇气有魄力与我妹妹隔着一张门板在冬小夜身上纵意驰骋的我,都臊的老脸化成汤汤了,郑雨秋结结巴巴道:“他、他、他现在想和你车震,做...做...做+爱,你也会同意?!”

“同意啊,”冬小夜道:“他是我男人,我是他女人,我想要时他会爱我,他想要时我当然也会给他。”

这是多么大胆的爱的宣言啊——我浑然忘了我方才想的,若我女人说些形象丧尽的话我会怎样云云...

对于一个处女来说,这样的话题冲击性绝对太大了,她被虎姐轰的眼里满是星星,“你、你、你不觉得他这是耍流氓吗?”

丫说的好像我已经在车震了似的!

“向一个不认识或者不熟悉的女人提这种要求,才是耍流氓,对已经是他女人的我而言,这只是情趣,车震双飞算什么,他还做过更大胆的事情呢...你说他不装滥好人就不是楚南,我不认同,至少他没跟我装过,所以我最有资格说,我爱他,只因为他是楚南,和他是不是个滥好人没关系。”

虎姐只是为了帮我驳倒郑雨秋,道理是半真半假的,就算车震是虎姐可以接受的情趣,双飞也绝对是她无法接受的耍流氓,可是伪厚脸皮的郑雨秋显然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只剩下满脑子的奇思妙想,“比车震双飞更、更大胆的事情...”

“你想知道?”

“不想!”我估计郑雨秋自己照镜子,都能发现自己的违心是挂了相的,她无比好奇无比期待的望着虎姐。

就算郑雨秋坦诚的说她想知道,我也不认为虎姐好意思告诉她自己告别处子那晚疯狂到忘情呻吟的向楚缘示威然后又最悔莫及这件事...

“不想就算了。”不愧为审讯的行家,虎姐不但会拿捏别人的心思,也知道给自己留个好下的台阶。

郑雨秋的好奇心刚被勾出来,就硬被虎姐塞了回去,那是何等失落?就听虎姐语气一转,继续道:“我只是借郑小姐的例子来反驳郑小姐的思维方式罢了,你就是你,不管你想什么、做什么,你都是你,例如楚南,有人说他是好人,有人说他不是好人,愿意相信他的人,不用他做什么也会相信他,不愿意相信他的人,不管他做什么也不愿意相信他,所以,刻意伪装这种事情,其实是最没有意义的,很多时候还会弄巧成拙,下场就是楚南所说的虚伪——对于你真正在乎的人,你是在欺骗人家,对于真正在乎你的人,人家一看就知道你装呢。”

冬小夜一番话,让郑雨秋再次沉思不语,我感激的抛给虎姐一记媚眼,趁热打铁道:“就是这个道理,你说你姐不够坦诚,她今天足够坦诚了吧?她放下架子了,你反而端起架子来了?那你们俩的关系充其量是位置对调了一下,她朝你走进一步,你却向后退开一步,距离始终是原来的距离,这样是一辈子都没办法和好的...”

“可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郑雨秋嘟着小嘴道:“‘我想跟你和好,想你以后多关心我’,难道我就这么直接和她说啊?我又不是三四五六岁的小女孩了,这么撒娇,别人笑不笑我,我自己都会笑我自己,我不是想伪装什么,但我确实想含蓄一点,矜持一点,有面子一点。”

“这很容易啊,”我道:“话,不一定要直接说,可以婉转的用一些行动表示出来,让你姐知道你愿意原谅她、接受她,与她好好相处就行了嘛,比方说,她不是还不知道你在北天住哪儿吗?今儿约吃饭又被推了,赶明儿你就说‘有空了,你来我家里吃顿饭吧’...”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以为她是要问我的,“问。”

郑雨秋道:“如果我不同意双飞,楚南却坚持想要车震,警花姐姐,你还会同意吗?”

我没吐槽,因为大概能明白她这荒唐的问题其实是在影射她与她姐之间,还有端木流水这样一个障碍。

冬小夜的干脆让她意外,老虎姐姐没有任何犹豫,道:“同意啊。”

郑雨秋红着脸惊道:“当着我的面做那档子事儿?!”

“错了,”如此庸俗的话题,虎姐的回答却颇有点禅味,“是无视你的存在。”

多聪明的娘们啊...

都说美女与美女之间特别容易较劲,至少郑雨秋验证了这句话的准确性,“我不信。”

冬小夜诡异的一笑,突然一转方向,变道驶出了环路,并迅速拐入一条生僻的小路。

此时我们早已出了市区,但距离郑雨秋居住的小村子还有很远一段路,虎姐显然不是记错了出口,从她毫不犹豫的路口转弯和不曾减缓的车速配合道路两边的环境就能轻而易举的识破她的意图——她在寻找一清冷僻静的‘好地方’...

莫说郑雨秋坐不住了,哥们我都有些不淡定了——虎姐不是真想车震打野战吧?

“我信了!我信了!”郑雨秋见虎姐不像玩笑,左顾右盼似乎在留意有没有将车挺入两旁树林的小路,终于绷不住劲了,求饶认输。

几乎同时,却听虎姐说道:“咱们被跟踪了...”

【第1241章 】基情四射

“被跟踪了?”郑雨秋只是下意识的重复虎姐的话,并非意识到‘被跟踪’的正常反应,有她在一旁衬显,我都不禁惊讶自己渐如虎姐内行人一般的冷静反应了,我没回头,而是微微调整坐姿,通过右手边的后视镜看到了跟在我们后面的车子。

“宝贝儿你开玩笑吧?”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面就只有那一辆惹眼到晃眼的黑色车子,“哪个傻+逼玩跟踪还玩的如此高调?那是辆保时捷911好吗?”

虎姐非常不满我对她的质疑,瞪圆那双丹凤眼,道:“你才傻呢,就因为那是辆特显眼的好车,所以从离开饭店就被他黏住,黏了这么远,我才敢下结论他是在跟踪咱们,亏你还经常提醒我要用反向思维逆向思考呢!”

郑雨秋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惊道:“不...不会是沙之舟来杀你了吧?”

冬小夜眼神一凛,摸了摸怀里的手枪,“应该是。”

“是的话,不用他动手,我自己卧他车轱辘底下去。”

虎姐皱眉,“为啥?”

这妞的沉稳冷静,其实也是神经绷的太紧的一种表现,另外,也是对我过于盲目信任了,潜意识里便认同,我说激怒了张力就能引出沙之舟,沙之舟就一定会出现...

我叹了口气,比内行人还内行人的恨铁不成钢道:“一个懂得逆向思维的高智商罪犯,看到你驱车突然变向且越走越偏僻,会脑残到丝毫未察觉你已经发现被他跟踪了吗?这种情况下他非但不逃不掩饰,依然紧跟着你,还生怕跟丢了你似的,证明了什么?”

俩傻妞异口同声,“不杀了你誓不罢休!”

“我呸!”我要长了两张嘴,我就同时喷她俩一脸,“沙之舟要是有与我同归于尽的魄力,我恐怕死了都不止一次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俩无冤无仇的,他想我死,就证明他不想死,而且想活的比现在好,懂?再者,如果后面那辆车是沙之舟的,不管是他的还是他偷的,这么招摇过市都没人理睬,北天警方岂不真成了干吃饭不干活的饭桶加工厂了?他开辆捷达奥拓啥的套个牌你一时半会找不着也就算了,那是辆保时捷911啊!你以为是满大街跑的出租车呢?”

冬小夜被我驳了一个大红脸,“那你的意思是后面那辆牛+逼哄哄的跑车只是凑巧与咱们同路,不是在跟踪咱们?”

“我的意思是,明目张胆的跟着和偷偷摸摸的跟踪是有区别的,至少可以断言他肯定不是冲着我的小命来的,那么,就肯定不是沙之舟。”

“那是谁?”俩妞又异口同声。

“我他+妈哪知道,”哥们忍不住爆了粗口,嘴里不承认心里不否认,是气不爽,要不是这货挨后面跟着,我真的很期待虎姐到底有没有胆量和我野战车震的,“停车,会会他。”

“在这儿?”冬小夜显然是想找一个不易被对方逃脱的地方再停车。

“你再把车开的偏远点隐蔽点,他就是胆子再肥或者目的再光明,他也不好意思跟了。”

虎姐无比单纯,“为什么?”

我小失落小怨恨道:“因为我都觉得你是打算拉我去打野战的。”

“滚!”虎姐羞赧的捶了我一拳,不慎暴露了自己伪装厚脸皮的事实,像条成精狐狸的郑雨秋顿时发觉自己上了当,却也释然,狠狠鄙视了冬小夜一把。

冬小夜路边停车,后面的车子亦不急不缓的停下,挺体贴,八成以为刚从饭店出来的爷们带着两个漂亮的娘们找了个人少树多的地方,不是想酒后乱性一下,就是某某人需要解放一下生理,总之是保持了一个很礼貌很安全的距离,见我下车之后便倚在车尾,没有要解皮带的趋势,才确定我是发现他了,没什么犹豫,保时捷又缓缓前行,在我身前十米左右停稳,并有意强调自己毫无敌意似的,下车之前,先将车子熄灭。

是个心细如发、有备而来的家伙啊——未见其人,我心里先下了这两个定义。

“哥们儿,开着保时捷尾行帕萨特,你来者不善啊。”

从车中下来一休闲打扮,戴着茶色太阳镜的青年男子,笑问:“兄弟怎知我是‘哥们儿’,不是‘姐们儿’?又怎说我是来者不善呢?”

“其实我也挺愤怒,但事实就是事实,尽管我觉得自己很帅,但活了这么大,就没被哪个识货的姐们儿尾行过,再说真有那识货的姐们儿,眼光自是差不了的,见我车里有俩天上掉下来的美眉,也该自惭形愧了,所以嘛,见色起意想来挖我墙角的哥们可能性最大,结果不也被我说着了吗?保时捷VS帕萨特,你优势不是一星半点啊。”拍马屁是一种投资,不花钱不上税,回报却贼大,我何乐而不为?刚下车的虎姐和郑小姐非常受用,还羞带臊的白了我一眼,风情无限,离风光无限也就不那么远了——当然,我只针对冬小夜,对郑雨秋绝对没野心。

“聪明,聪明,”太阳镜男人边向我走来边轻轻的拍手,道:“北天楚少果然是名不虚传,闻名不如见面啊。”

我小吃一惊,不是因为这货认得我,而是他毫不掩饰他认得我——我一平头老百姓,哪算什么‘少’?‘楚少’只是柳晓笙张明杰之流貌似客套抬举实则嘲讽我小白脸吃软饭的‘昵称’,这货一句话就暴露了他是北天纨绔圈子里的一份子,亦就是说,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并尾行我们,十有八九与张家人脱不了干系...

除了墨亦之和端木母子,就只有张力知道我这穷小子今天会去大浪淘沙吃饭...

我神经一紧,却听他又道:“不过楚少这次可是误会哥们了,哥们眼光不差,看得出两位天仙似的姑娘不是人间俗物,以为有点物质财富就能虏获她们的芳心那是对她们最大的侮辱,这种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仙气儿的女孩子,最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内涵,是一个人拥有的精神财富,这点我在楚少你面前,那就是穷光蛋啊,不能比,不能比。”

这货马屁拍的比我还专业,在我面前装挫突出我的伟岸,比明着捧了虎姐郑雨秋更让她们受用,说丫是职业马屁精都不为过了。

哥们额头渗出一层细汗,感觉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唯一确定的是,这种压力与现在的事态无关,“既如此,哥们你一路跟着我们,所为何事?”

我肯定不认识这货,但随着他走到我近前,透过茶色镜片可以隐约看到他有一双与言谈话语间的谄媚完全不搭调的沧桑内敛的眼睛,我忽然觉得他很眼熟,非常的眼熟...

已经移步到我身边的冬小夜爱听他奉承,可从未放松过对他的警惕,见他抬手,本能的便要摸枪,却被我拦腰搂住,一如恋人间再正常不过的亲昵举止,这让另一旁粘了我大半天的郑雨秋不太舒服了。

那青年抬手只是摘掉眼镜,露出那双深邃到但凡是男人就没有不羡慕不嫉妒的文艺的好像装逼犯的眼睛,特真诚特渴望的说道:“我就是想和楚少你交个朋友。”

冬小夜打了个冷战,郑雨秋更夸张,竟然倒退了一小步,欠抽的问道:“哪、哪种朋友?”

青年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听懂了装没听懂,露齿一笑,虽然长的不帅,但可能是气质过于忧郁稳重,这一笑竟有点阳光穿透乌云般的耀眼夺目,长相比哥们还爷们的他,笑起来竟然比郑雨秋这个九十八分的娘们还好看似的,再加上与粗狂外表迥然不符的中性声音,我们齐刷刷的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先从普通朋友开始吧,当然,我迫切的希望我们可以有更深一步的发展。”

“更深一步的发展是...”郑雨秋还待问,被我一眼瞪了回去,我觉得这不是她发挥她丰富想象力的时候。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开帕萨的而且还不是自己的,特高傲的对一个开保时捷的如此说,感觉颇为诡异,连我自己都觉得就我这点内涵这点底气,能将这个架子端起来着实有点匪夷所思。

不太帅但笑起来很赏心悦目的男人道:“有益无害。”

“怎么个有益无害?”

“我在北天朋友很多,他们也会成为你的朋友。”

“然后呢?”我道:“我的朋友也会成为你的朋友?”

青年摇头,“我不贪心,只要你肯和我做朋友,足矣。”

我还未答,冬小夜涨红脸怒道:“不行,我不同意!”

郑雨秋捂着鼻子喊道:“基情四射,我受不了了!”

就是一贯理智的我,也被他深情凝望的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到底是哥们还是姐们儿?”

【第1242章 】大礼

眼神深邃沧桑犹如有故事大叔一般的青年风趣的捏了个兰花指,“人家纯爷们儿。”

冬小夜的质疑附带着难以压抑的暴力意图,我丝毫不怀疑娘娘腔要是敢再上前一步百分之百会被她一老虎爪子拍翻在地,就是对帅哥搞基貌似很有期待的大腐女郑雨秋,也有些不太适应故事的主角存在于现实了,双手抱怀打了个冷战。

我反而松了口气,觉得这货挺幽默,就算不穿名牌不开名车,坐在初中高中甚至是小学门口,估计也是具备一定勾引和祸害祖国花朵威胁的危险人物,至少我就有种本能的警惕——绝不会让萧妖精这个大叔控和他认识甚至是见面...

虽然我心里也清楚并为此烦恼着,以萧妖精无可救药的花痴程度,彻底黑化喂我一包耗子药然后跳楼殉情我这伪大叔的可能性,都比她肯移情别恋真大叔抑或其他优秀男人的可能性更靠谱...大概就是因为对妖精太自信而对自己太不自信,我才情不自禁的心胸狭隘,继而不得不承认我对那只妖精其实是有着同样近乎病态的占有欲望的。

“我对自己的小圈子很满意,不想也想不到圈子更大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没白痴到去问一个开着几百万跑车的家伙都有些什么朋友,尽管我看的出来,在北天主要是为三小姐梳理和笼络人脉的郑雨秋对此非常有兴趣。

“我也不知道,”沧桑哥的回答让人意外,旋儿语气一转,又笑道:“可常言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反过来说,江湖其实就是一群人——朋友是路,仇人是墙,陌生人待分类。我在北天结识的这些朋友,有些是经商的,有些是当官的,有些是家里有人经商或者当官的,虽然不是每个人都称得上‘成功人士’,但或多或少都具备一些能量,与这些陌生人成为朋友,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帮你推倒几堵高墙,这远比有一天他们成为你挡在你面前的一堵墙要划算的多,你说是吧?”

我冷笑,“威胁我?”

“不不不,”沧桑哥赶忙摇头,递给我一支烟,道:“我是想说,不管楚少你喜不喜欢这个江湖,这个江湖都切实存在,只要生活在这个圈子里,就无法避免偶然或者必然的相遇,陌生人始终有不再陌生的一天,即便与我的朋友成为朋友对楚少你是没好处的,可是对楚少的朋友呢?就未必了,是这个理儿吧?”

这话充分暴露了他对我周围我认为重要的人是知根知底的。

我没看清香烟是什么牌子的,但我看到他凑过来的火机是一款能看出磨损,似乎用了有些年月的zippo,想来不是什么便宜货,我接了他的烟,谢绝了他的火,道:“天上不掉馅饼,天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强调了你和你朋友的价值,也算婉转的提醒我,我有我相应的价值,我没理解错吧?”

“楚少是聪明人,聪明人面前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就有失诚意了,”沧桑男道:“我确有一事相求...”

不待他说完,我便打断道:“第一,我帮不了你,因为我不是上帝;第二,我没有帮你的理由,因为我不是雷锋。”

沧桑哥一怔,难掩惊讶,这一点,冬小夜与郑雨秋也是一样的,“楚少非但认识我,还知我有何事相求?”

“不认识,但猜得到,”我瞄了一眼他身后的那辆保时捷,随口编了句瞎话——挺能唬住人的瞎话,“听一朋友说过,北天的过江龙,有你这一号。”

沧桑男的脸色霎时苍白,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是不想掩饰,但他显然无法自抑那巨大的恐惧,“他...他提到过我?”

我笑着反问:“他指谁?张明杰吗?”

一听这名字,原本就不曾放松过警惕的虎姐身体绷的更紧了,就像潜伏在草丛中已经瞄准了猎物的母老虎,无论心理还是生理都做好了随时扑出去血腥一回的准备。

沧桑男没回答,沉默了几秒,又恢复了之前的沉稳,笑问道:“楚少说帮不了我,又说没理由帮我,这话有些矛盾,兄弟愚钝,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不是雷锋,但如果我有足够的诚意打动你,你却可以成为上帝?”

“不太准确,”我亦默契的没有纠结于之前的问题,道:“我是在强调,付出与回报应该是对等的,我没有无偿奉献的精神,去挑战一件貌似只有上帝才能做到的事情,难度太大,办到了固然皆大欢喜,办不到,我的价值也就不存在了,对于两个彼此陌生的只有求助与被求助关系的人来说,朋友,这词儿太虚伪太空洞太没安全感了一点,对吧?我努力并尽力了,无论成功失败,我都应该得到回报。”

沧桑男爽快道:“楚少放心,无论你是否能帮到我,我都不会让你白忙活的,我是真心想结交你这个朋友,诚意留待日后见证,交情先从交易开始,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是个可交之人。”

不晓得是我心理太龌龊还是对娘娘腔有偏见,我总觉得‘日后’这俩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特别刺耳...

“我不能给你相同的保证,我朋友很少,就是因为我人穷命贱胃口却贼大。”哥们敲竹杠的光荣履历想藏也藏不住啊。

“交朋友有时候就是一种投资,泥沙掩盖不住珍珠的璀璨,是金子就总有发光的一天,在发达前成为朋友,是结交,等发达后再想结识,就是巴结了,呵呵,只有那些没眼光的愚夫蠢蛋才会错过了泥沙下的珍珠,看不透锈迹下的金光灿灿,前者没福,对后者是福,楚少不该惋惜,应当庆幸才对。”这货真是八面玲珑,马屁拍的舒坦不说,歪理讲出来让人觉得顺耳,这难度才大,他却举重若轻,无愧马屁精啊。

被赞珍珠黄金的我一点不谦虚,说了句无论精神内容还是实际内容都和珍珠黄金这种大俗物一样俗的话:“你那辆保时捷不错,比我这辆帕萨特好。”

不管是刚在饭桌上见识过我敲竹杠本领的郑雨秋,还是对此司空见惯的冬小夜,闻言都是目瞪口呆——只答应帮帮看却不保证一定能帮得到,却张口就打人家那辆明显还是新车的保时捷的主意,除了稍微含蓄点,跟明抢好像就没太大区别了。

沧桑男见我将他方才递给我的烟叼在唇间,马上将打火机凑上来为我点燃,没有任何犹豫,仿佛觉得这压根就是一件不值得思考的事情般,道:“楚少喜欢?送你了。”

“客气就矫情了,谢了。”

冬、郑二女长这么大怕都没听过如此不着调不靠谱的对话,惊讶的下巴都砸疼脚面了——仿佛沧桑男送出来的不是一辆价值两三百万的保时捷911,而是从烟盒里随便抽出来的一根香烟般...

俩妞已经不会说话了,就见沧桑男左右看看,挠头笑道:“这地方打车好像不太容易,楚少不介意我先开回市区,下午再送到你公司去吧?”

我一脸的风轻云淡,“当然不介意。”

沧桑男完全没有被欺骗被痛宰的思想觉悟,其单纯让冬、郑俩妞难以理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楚少和两位女神幽会了,我先告辞,改日楚少有空,咱们再一起坐坐,好好聊聊。”

我用特纯正的伦敦郊区腔拽了句英文:“OK。”

沧桑男欢天喜地的走了,我叼着烟,很矜持的挥手,直至车尾转过去消失不见。

早就按耐不住的俩妞终于不需忍耐了,不知是巧合还是默契,竟同时来抢我嘴里的烟。

郑雨秋:“没人告诉你你抽烟的模样很难看吗?像足了小**!”

冬小夜却骂道:“不会抽烟你装什么相儿!”

“不懂了吧?”我自己将烟丢在脚下捻灭,脸上没了方才的高深抑或市侩,笑道:“接他的烟,只是给他面子,抽他的烟,证明我已经拿他当了朋友...当然,是他理解中的朋友——不喝生人请的酒,不抽生人给的烟,都是常识。”

“你真的觉得,他会将那辆保时捷送到你公司去?”郑雨秋不是好奇,而是在嘲弄和提醒我,我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一定会。”

一向相信我的冬小夜这次也不禁有点怀疑我的判断了,“他傻啊?你都明说未必能帮到他了,他还送你一辆几百万的车?话说他到底想求你帮他什么忙都没说呢...”

“他傻?”我不敢苟同,苦笑道:“不是我谦虚,我已经很努力的不被他当成傻子耍了,但目前看来,我还是被他算计了。”

“你被他算计了?”郑雨秋伸手摸我脑门,“小弟弟,你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了呢?你事情还没办呢,张张嘴,空口白话,一辆跑车就已经到手了好不好?姐姐我那辆法拉利来的就算容易的,也没有你这么容易啊...”

“我终于知道你姐为什么把月之谷新能源交给闵柔而不是交给你了,你这脑袋也就是打工的命,聪明是聪明,但也只是聪明——不够狡猾,也不懂变通啊,”我白了她一眼,道:“他痛痛快快的送我一辆跑车,是因为他求我帮忙的事情,不管我帮到了还是没帮到,甚至是不管我帮了还是没帮,他的付出都已经物有所值了,懂?”

俩妞齐刷刷的摇头。

“这地方打车虽然难了一点,可捎他一程到可以打车的地方还是很容易的,他车都送我了,还在乎送的再痛快些吗?但他却说下午将车送到我公司——注意,他说的是下午、将车、送到我公司,不是晚上,也不是送到我家,而且他明知道咱们三个在‘幽会’,却根本就没问我下午回不回公司...”

冬、郑都是聪明的闺女,顿有所悟。

我这才缓缓道:“求我办事就算不是幌子,也只在其次,与我结交为友才是他的目的,他将车送到公司去,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楚南,收了他邢思喆的一份大礼啊...”

【第1243章 】心气儿

【抱歉,预计是昨天中午回来,但拖到晚上又搓了一顿才敲定事情,十一点多才到家,码字码到一半睡着了,一趴就趴了三个钟头。。。】

我没向冬、郑二女交代邢思喆这个不太简单的家伙极为特殊背景,对于他结交我的目的与求我之事也是讳莫如深,只说时候到了她们自然就会知道,而且很快,不会太久,为此还特意向郑雨秋补充了一句:他求我的事情,说不定我还得求着你呢...

显然,最后这句话才是平息了两女爆炸般好奇心的关键所在——郑雨秋一听我得求她,小架子立马端起来了,得意非凡道楚南你觉得你值多少钱?别说风畅百分之七的股份,那一辆保时捷911就好几百万呢,你欠我的人情可不太容易还啊,不过没关系,一切好商量,大不了你真就以身相许了姐姐呗,这是友情价啊友情价。而冬小夜见我眉头紧锁,对郑雨秋的调侃无动于衷,以为我是在认真评估求此妞办事的利害,看出我不像玩笑,似有切实烦恼,虎姐自然体贴的不再追问了,能将一只野性十足的小野猫驯服,颇有点乖巧小媳妇的感觉和自觉,作为一个男人,那是何等的成就感啊?哥们表示虚荣爆棚。

其实我心里是在想,邢思喆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地出现?除了张力,我想不到第二个原因,但老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邢思喆背后有着一张几乎覆盖了北天整个纨绔圈子的庞大人脉网络,其价值无法估量,而曾经挑衅并最终将这些人的脸踩在脚下肆意撵踏的京城大少苏爷,则愿赌服输,刚刚散播了与我结为知交的爆炸性新闻——邢思喆这个时候找上我,无非是想通过我,尝试以这张关系网以及我与苏逐流的交情,换取他与苏逐流的化干戈为玉帛,就算苏爷记仇,不肯给他一条回京城发展的路走,作为朋友的朋友,总也不好太削我的面子,至少不会继续针对他邢思喆、将他赶尽杀绝了,苏逐流的小肚鸡肠和睚眦必报是出了名的,如此邢思喆既去了自己的一块心病,亦为自己和北天的纨绔们找了个体面的台阶,不用再整天色厉内荏的吵吵着要报仇雪恨了,因为届时对邢思喆与北天纨绔们而言,苏逐流也可谓之‘朋友的朋友’...

我不是看扁邢思喆和北天的纨绔们,不想与苏爷对立,恰恰是没有小看他们才得出来的结论。

苏爷至今仍敢独自一人到仇媚媚的酒吧捧场,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不将北天的地头蛇们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吗?未必,就像北天抱团儿的纨绔们也未必是真怂——狐狸想要证明自己是森林里最厉害的动物,花心思去琢磨如何与老虎成为朋友,远比锻炼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壮继而去挑战老虎要更聪明更靠谱的多,狐假虎威是一种谋略,自不量力那就是自己作死了。敢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猛人不是没有,但无利可图还要硬出风头的傻瓜却更稀少,尤其是官商家的纨绔们,再骚再浪,环境里耳濡目染一些,这样的城府也是有的。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胆小怕事,所以北天纨绔撇开了地域观念接受了邢思喆,可也没有谁愚蠢到以为只有睚眦必报用拳头打倒敌人才能证明自己的强大。

邢思喆的目的不难分析,我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个曾不知天高地厚踢着铁板的家伙,不但经验教训吸收的快,心气儿收敛的也不慢,很现实并且很容易接受现实,故而并不执着于回京发展,大有在北天从零开始、生根发芽之意...我若知道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借助狐假虎威的我去狐假虎威的巩固他在北天的根基,我脑残,才只要他一辆保时捷,所以我才说,其实是邢思喆将我给算计了。

“小夜,我想拿本驾照,你有关系吗?”我沉思许久,终于在两女的期待中打破了沉默,却问了一个貌似与主题无关的问题。

冬小夜一怔,“你不是有驾照吗?”

巴不得我多欠些人情的郑雨秋则道:“简单,资料给我,最迟三天,给你驾照。”

“三天?”我笑容可掬的问郑小姐:“你确定那是驾照,不是杀人执照?马路杀手都是这么诞生的吧?她车子肯定是会开的,但一定是野路子,我就是想让她系统的重新学习一遍,怕她一直都是个马路杀手。”

郑雨秋一脸委屈道:“那你还托关系干什么?直接去驾校不就行了!”

“驾校是一定要去的,但考试肯定是过不去的,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关系可以帮她通过考试并且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驾照,周期一个月左右是最理想的。”

“这个不难,”冬小夜费解道:“但本来就会开车,再学一个月左右,考试应该很容易就能过吧...”

我摇头道:“她不识字,科目一永远也考过不去。”

“不识字?是老人家吗?”郑雨秋有此一问并不奇怪,社会在飞速发展和进步,随着教育的普及与通讯手段的多样化,祖祖辈辈不识字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在北天这样的大城市,目不识丁的大概也只有一些被打拼的小有成就的子孙接进城里来安享晚年的老人了。

“不是...”

我还未答,冬小夜已经反应过来了,“你说的那个‘她’是许小佑吧?”

我点头。

虎姐蹙眉,旋儿又舒展,道:“也对,这辆帕萨特本来就是她的,你都有保时捷了,这辆车也该还给她了。”

“这辆车还是你开,那辆保时捷给天佑。”

“哈?”冬小夜以为自己听错了。

“楚南,你就是发烧了吧?而且烧糊涂了吧?”郑雨秋又来摸我脑门吃我豆腐。

“糊涂的是你们,”我拿出手机,一边编短信,一边说道:“我一个月薪七千块的小白领,上下班开辆保时捷,像话吗?总怕那些嫉妒我帅所以骂我是吃软饭小白脸的无聊人士无凭无据啊?”

短信是发给老墨的,内容是‘跑车已有,无需预支年薪’...

“那你也没必要把车送给许小佑吧?流苏,紫苑,不都没车吗?”做小三做到虎姐这份儿上,就不是可爱,而是可悲了...你丫就不能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吗?

“如果她们想要车子,我会努力赚钱给她们买,买不起保时捷我可以买宝来,至少能让她们挺着胸脯仰着下巴说‘车是我男人送的’时候,我不会心虚,我不是怕这种顺水人情借花献佛会她们觉得我没诚意,而是我自己就觉得恶心、可耻。”

郑雨秋那双狐狸眸子又亮了,闪闪发光,冬小夜亦非常认同我的大男子主义,可嘴里却不屑道:“瞧你处理这车子都像处理一个麻烦了,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自寻烦恼,连带着扮演了一个市侩小人。”

“自寻烦恼称不上,要车子肯定是因为我觉得它多少有些用途,至于扮演市侩小人...呵呵,一半一半吧。”

冬小夜问:“怎么个一半一半?”

“一半是迫不得已,邢思喆肯定认识张力,不然他不可能知道我今天会去大浪淘沙吃饭,既然他认识张力,他自然就知道我是个唯利是图喜欢敲竹杠的小人,我若不讹他点什么,即便我说我交了他这朋友,他心里也是信不过的,难道你们觉得他这种满嘴放马屁,轻易就送出一辆车的人,会相信一见投缘、相逢恨晚的真友情?他只相信利益才是真的,不然他也不会来结交我了,至于另一半...”我顿了顿,笑道:“他求我帮忙,我帮,帮不到,值一辆几百万的车,你们说,帮到了,值多少呢?我在试探他,同样的,他也在试探我,就结果而言,我们都是满意的,他能接受我的胃口,我也大概摸清了他求我之事对他的重要性和价值。”

冬小夜不懂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和彼此试探,简单问道:“如果你能帮到他,值多少钱?”

我伸出一根手指。

郑雨秋轻蔑道:“一千万?小家子气!”

我淡淡道:“是一个亿。”

俩妞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1244章 】小气男人

【有点突发情况,连加了两个夜班,早上才回来,没睡,赶紧码了一章,抱歉。。。】

除非我是傻子,才看不出来虎姐的淡定是强迫自己装出来的,郑雨秋这娘们一直都在一边试探她的底线一边由含蓄到暧昧再到红果果的勾引我,明目张胆谈不上,但得寸进尺还是有的。将虎姐的忍耐当成包容了,也能看出这妞在情商方面真的很一般,甚至是一般以下,比我还有不如,我好歹还有自知,这妞却有着某种盲目的自信,亦就难怪她们姐妹关系那么差了——自以为很懂,其实一点不懂,姐妹俩都在用错误的方式做着自以为正确的事情。

情商这么低还能得到三小姐这种大BOSS的重用,肯定不是三小姐眼瞎不识人,人家成就摆在那里呢,所以可以判定,这类人若非技术型人才,那就是决策能力、学习能力、执行能力某方面或者全方面都很出众的领导型人才,显而易见,郑雨秋属于后者,而且是那种拥有全方面潜力开发价值和培养价值的人才,她对感情单纯率真甚至有点小白痴的固执,成就了三小姐给予她的百分之百信任——如今这年头,忠诚最难得,信赖最可贵。

我谢绝了郑雨秋的邀请,不敢也不想去她的闺房喝茶,怕虎姐喝出醋味来,郑小姐也不强求,站在她家门口很惹人误解和遐思的笑道,没关系,早晚有一天,我不请你,你也会来,我赶你,也赶不走...

我灰溜溜上车想赶紧走,郑雨秋却有点不依不饶,扒着车门道:“晚上我姐请你吃饭,你真的不去?”

“不去,”我不想给三小姐面子,但看到郑雨秋小嘴翘得老高,知道她没能完成任务,发愁怎么向三小姐交代,便有违我初衷的给了她一个理由,“我晚上约了人到家里吃饭,是真的。”

“谁?男的还是女的?”郑雨秋问的理直气壮,比我家程姑奶奶管得还宽,让还没上车的虎姐有点忍无可忍、愈发逼近无需再忍的趋势。

“这和你好像没关系吧?”

“是男的就和我没关系,是女的就和我有关系,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和我姐都有关系,”郑雨秋绕口令似的道:“难道还有比我姐对你更重要的人?”

这话我不爱听了,用鼻音嗤笑一声,“谁对我重要谁对我不重要,是我自己判断的,她三小姐就是神仙菩萨,也得看我拜不拜供着她的那座庙,有事没事都少他+妈跟我摆神仙架子,招我恶心,浇她一脸小便!”

“小气!”郑雨秋道:“你干脆承认了呗,你就是想报复我姐的朋友,所以不接受我姐当和事老!而且多少迁怒我姐!”

“我没否认过。”

“小气小气小气小气!”

“随你怎么说,这是你的权力,这种事不小气我对不起我女人,对不起我妹子,对不起我朋友,也对不起仇媚媚,更对不起我自己,这是我的义务,”我道:“你姐要有那个诚意当和事老请我吃饭,可以,让她自己来请,使唤你个小喽啰小丫鬟传话,干嘛呢?真当自己母仪天下呢?觉得请我吃饭是给我脸呢?谢了,爷昨晚被狠狠摧残过的自尊心是在受不了更多侮辱,你回去就告诉她,我只觉得她欠我的,可没觉得我欠她什么,别说她这种请法我不给她面子,就算她登门致歉,我是请她喝茶还是撵她滚蛋,都不一定呢,哥就这么小气一男人。”

“伦家才不是小喽啰小丫鬟咧!”郑雨秋卖了个萌,却没反驳我什么,做作委屈小怨妇状,道:“不过我回去这么和我姐交差,十有八九是逃脱不了做喽啰的命运了,哎...我姐那臭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你这是害我,我太伤心了,伦家今天帮你可是不遗余力滴...”

郑雨秋肯定有夸张的成分,但考虑到三小姐那刁蛮脾气,虽然不至于那么极端的迁怒郑雨秋,但被我呛出火来,心情爆烂,找茬数落她几句却不是没可能,我一心软,就道:“这话我是解释给你听的,可不是说给你姐听的...”

“你说你说,我听着呢。”郑雨秋变脸如翻书的速度我还是难以适应,就算你明知道她是装的,都没办法不惊讶,这妞表情转换之快,就好像完全不需要情绪调整的过度似的,是真正能做到我说哭就哭,无需酝酿的那种超级演技派,现在她是没开窍,等丫开了窍,什么男人能降得住她?不被她玩死才怪,绝对的祸水。

我叹了口气,道:“我晚上请的,就是送我这条手帕的女孩...”沙之舟无法无天当街开枪行凶,王杰抱头鼠窜坑爹坑妹坑群众,这些事情经媒体曝光润色,本就详细的比我记得的甚至比我经历的还多,我倒也不需要太细致的说明,大概一提,郑雨秋都知道。

“这么说,你是打算拒绝这个肯为你改邪归正的女孩?”

“‘改邪归正’太上纲上线了,就是一特别好强又有点叛逆的小孩通过一次教训经过一次磨难,明白了一些她以前不明白而现在应该明白的道理,然后误以为一夜之间长大是因为我的缘故,没能分辨出感恩和感情是两码事...”

郑雨秋打断道:“谁说感恩不能成为感情的?感恩可以是开始,感情可以是结果嘛。”

“因为不可能有结果,所以结束于开始,你滴明白?”

郑雨秋怔了怔,说不清是白痴还是另类的反问了一句,“如果没能结束于开始呢?”

这次我怔了怔,因为没想过,而且...我最不擅长处理的,似乎就是已经发生的感情...

“一定会结束于开始的。”我咬牙切齿的坚定。

郑雨秋眯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眸子,笑问:“你有什么对策了吗?”

事后我才知道,冬小夜当时是给我使了眼色的,但我没注意到,特实诚的回答道:“这还不简单?为啥请她到我家里吃饭?就是想让她见见我美貌高挑、在职场上春风得意的女朋友,竞争是需要资本的,知难而退是好的,如果还将我作为目标,视我女朋友为竞争对手,也不坏,想赢流苏,好好读书奋发向上是必须的。”

“如果过几年,她真的比你女朋友更优秀了呢?你还怎么拒绝她?”

“过几年?”我讪讪一笑,“过几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哪儿呢,再说,几年后的流苏是凤凰不是麻雀,别说王小萌只有追赶的份,就算真的比她更优秀了,你想想,她还会喜欢我这种不求上进自甘堕落的懒男人吗?”

不晓得是我不自觉的将伤感流露在了脸上,还是郑雨秋这只转世的狐狸精看穿了我的伤感,拧了一把我的脸蛋,笑道:“连拒绝一个女孩都想的如此周到的温柔男人,即便不上进,也是会有人爱的,对不对...警花姐姐?”

冬小夜只是警惕的盯着郑雨秋,没回答。

郑雨秋嬉皮笑脸的又问,“警花姐姐,你诚实并且认真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冬小夜道:“我从不撒谎。”

“你真的和楚南玩过车震打过野战吗?”

我实在不懂,郑雨秋为啥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却听刚刚自诩过从不撒谎的冬小夜响亮干脆道:“是的。”

是啥?!我没敢揭穿虎姐睁着眼睛说瞎话,因为车外的郑雨秋是看不见的,站在车子另一侧的冬小夜将手枪掏了出来,探入车窗,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的脑袋——尽管只是威慑,不可能真的给我一发子弹,可这玩意都掏出来了,可想虎姐有多认真了,久违的彪悍,是对郑雨秋重新评估并视为威胁的表现吗?

郑雨秋点点头,自语般低声笑道:“原来另一件东西真是你的,我是替你背的黑锅啊...”

“什么?”冬小夜没听清,听清了也听不懂,我却瞬间烧了个大红脸...

【第1245章 】她属于我

【刚发现,昨天发的章节被删除了,因为涉嫌那个啥啥描写。。。修改了一下,不知道行不行。。。】

回城路上,冬小夜情理之中的开口,问了一个我意料之外的问题,“吃饭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吗?我怎么觉得那只狐媚子对你的感觉好像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生情还越陷越深了呢?”

我暗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她会问我郑雨秋所谓的背黑锅是怎么回事呢,笑道:“有区别吗?你不是说你一点都不担心,说她不可能是我的菜吗?对我没信心?”

冬小夜斜目望了我一眼,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解析她那双气势很足的单眼皮丹凤眼为什么好看的一塌糊涂,眼珠漆黑且大,眼白很少,特别像婴儿的眼睛,却比婴儿的眼睛更加明亮、有神、清澈,其实单看她一双眼睛的话,无论嗔怒、暴躁,都不可怕,之所以气势很足,一半是因为她这双眼睛往往可以很直白的反应出她的情绪,让你知道她现在心里很不爽和为什么不爽,另一半则就是你自己心虚了,毕竟,有着一双孩子般清澈无邪眼睛的她并不是个孩子,而是一头武力值变态的母老虎,当她真正不爽的时候,她眼睛里是丝毫不掩饰以武力服人、以暴力发泄的意图的。

“是。”她干脆的伤了我的心。

“娘子,过了吧?我承认我花心,但我也是有尊严的——吃饭不挑食,不代表我上+女人也是饥不择食的好不好?我要是那么没原则没底线,比她还狐媚子的墨大小姐早就破+了+处了!”

“那是因为墨菲道行浅,她才狐狸精几天啊?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你上+了她,没想过她其实可以上+了你,”冬小夜冷嘲热讽如刀似箭,戳进我心窝,“你被迫走到今天这一步,还不是从你被薛紫苑逆+推开始的?我确信郑雨秋不是你的菜,这话不假,但如果郑雨秋认定了你是她的菜,我就不得不防了。”

我脸色愈发难堪,“冬小夜,你丫会说人话吗?我就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是吗?”

“这话等缘缘下次钻你被窝,你有魄力将她一脚丫子从床上踹下去,然后告诉她那是我的位置,你再来和我说。”

“冬小夜,我今天还就跟你说了,从我决定+日+你的那一刻,我就不怕告诉所有人我把你给+日+了,你现在是我的娘们!你要说你有这心理准备,OK,回公司我就和流苏坦白,今晚上咱俩继续客厅里+日,缘缘听+房我不管,她敢出来观战我大嘴巴抽她,说到做到!我要怂了我把裤裆里的玩意儿割下来给你煲汤喝,你要怂了怎么办,你自己说!”

冬小夜知道我只要敢说出来的话就一定敢做,哪有接招的勇气?小脸飘红道:“谁要喝那玩意儿熬得汤,恶心死了!”

我犯了男人的惯病,得寸进尺就下流无耻,龌龊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挺喜欢吃的?”

虎姐整张脸都红了,“流氓!”

“别人我还流氓不着呢。”

“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别转移重点行吗?”虎姐投降了,脸依然红润可爱,表情却陡然严肃了起来,“我不是小看你,但你性格太温和,除非侵犯了你的底线你才会强硬,否则对谁都太心软太多顾虑太想着圆满,也是不争的事实啊,你害怕伤害别人、不会拒绝别人,你能否认?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是有极大区别的,尤其是对郑雨秋这种既有头脑又生的一副好皮囊的妖媚型女人,如果是一见钟情,有可能是三分钟热度,我当然不用担心,但如果不是...你想想,她这种条件的女人,她平时接触的那个圈子,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却一门心思在你身上...楚南,这不是一个我相信你与否的问题,而是这个女人一旦对你是认真的,执着的,那么她一定比我、紫苑、墨菲,对苏苏的威胁更大,至少我们是只有歉意而不会有加害之心的...”

冬小夜的担忧与端木夫人的担忧颇为相似,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你有点杞人忧天了吧?”我道:“这个假设的前提,是她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我了...”

“所以我才问你啊,”冬小夜道:“刚才你们提到的三年零八个月是怎么回事?”

我毫无隐瞒的将郑雨秋说她和三小姐是在三年零八个月之前开始关注我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个连我自己都想不到任何因由的事情,冬小夜自然就更费解了。

“想不通的先放一边,有机会问问小东方,或许那鬼灵精知道,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郑雨秋真的关注了你这么长时间,现在说喜欢你,就一定不是心血来潮一时脑热什么的。”

见这妞如临大敌似的,我觉得好笑,“你别瞎操心了好不好?我向你保证,我既不会和她发生点什么,她也不会针对流苏什么的。”

冬小夜怔怔的看着我,忽然道:“我呢?”

“嗯?”

冬小夜猛踩一脚刹车,忘了系安全带的哥们差点因为惯性撞碎了挡风玻璃,我还没急,她先急了,“我就不能替我自己担心一下吗?”

我揉着脑门,失笑道:“你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你还怕郑小姐针对你啊?”

“为什么不能怕?”冬小夜竟然认怂,这可是放在任何时候都难以想象的一件事情,“她比我漂亮,比我有钱,比我聪明,比我有本事,真把你给逆+推了,变成你的女人,我还不被你冷落到九霄云外啊?”

“我再说一遍,冬小夜,老子不是你,瞎话张嘴就来,我一个唾沫一个钉,咱不是没见过好看娘们的雏儿,更不是身娇体柔易推倒的正太,我只会被我想推的娘们推倒,不会被我不想推的娘们强+奸!懂?!”

“不懂!”冬小夜亦怒道:“我什么时候说瞎话了?!还张嘴就来?!”

“咱俩车震过吗?野战过吗?”

“没有过吗?”

“有过吗?”

“有!”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现在!”同样没系安全带的冬小夜侧俯下身便来解我的裤带。

我被吓了一跳,“你干嘛?”

冬小夜扬起那张有点赌气有点倔强却有很多委屈的俏脸,特霸气的来了一句,“强+奸你!”

“在这儿?!”虽说这条出了村子很远的生僻小路没有路人,可也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的一条路啊,“冬小夜,你想知法犯法吗?”

虎姐用挑衅的口吻道:“不敢?那就反抗啊,证明一下你自己说过的话。”

小看我?那我就反抗给你看看!我不但反抗,而且是非常严厉的反抗,双手按住虎姐的头,低声嘶吼道:“别咬着我!”

我是个多么体贴的男人啊,我无耻的告诉自己,不是我抵抗不了诱惑,我只是在帮我的女人圆谎而已...

小村外,小路边,冷冷清清。绿树郁郁,蝉鸣悦耳,一辆未熄火的车子在震动,车里一男一女,衣衫凌乱,水乳交融,炎炎夏日,却都是春光。

我爱听她附在我耳边的悦耳呻+吟,我爱她羞不可耐时为了不发出声音而紧咬嘴唇的可爱模样,我爱她热情而投入、强势中依然有些生涩的火辣辣的吻。我自豪她拥有的曲线,那样凹凸玲珑,我得意我是唯一了解她身体美妙的男人,她肌肤的滑嫩、紧致...她的完美都是属于我的,这是一种贪婪的罪恶感,却也是一种满足的幸福感。

迟钝的我,见到她高+潮时的眼泪,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无论她是一个多么信任你的女人,只要她真的爱你,那么,让她亲口说出今天你属于另一个女人而不是自己时,她都会委屈、不甘、惶恐、紧张。

从来都没有大方的女人,只有受了伤却忍耐着只露出微笑的女人。

当你有幸遇到这样的女人,你会发现,她的无理取闹,其实是她的可爱和值得爱。

强势又有点不太坦率的冬小夜,不是想要我证明我是不是依然属于她,而是想证明给我看,无论任何时候,她都是属于我的。

她是一个肯为了我对自己下刀子的女人,但她永远都不会承认。

【PS:昨夜一梦,梦到儿时一些事,肆无忌惮的调皮捣蛋,醒来后回味很久,才恍悟为何感慨万千,原来无忧无虑的青春早已不在,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再想做一些什么事情,前思后虑,夹在太多心机。蝇营狗苟,勾心斗角,也许是成熟的证明,但也一定是作为一个人的悲哀,苦中作乐时,是一种乐趣,回忆当初时,却只剩下苦涩...当年闯了祸会责骂你又为你擦屁股的那个人已经不在,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你还会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如果不能,请珍惜现在。

有点伤春悲秋不知所云,呵呵,心里一点感慨,拉着有共鸣的人一起郁闷,某渣是不是有点小邪恶?】

【第1246章 】夫人又唱哪一出?

做了一件很大胆很羞人很不良家的事情之后,也算书香门第出身的虽然不太大家闺秀的老虎姐姐就不再那么理直气壮了,甚至不管我怎么用戏谑的目光欣赏她余韵犹存的俏脸,她都装作视而不见,连我一直游走在她大腿上揩油的爪子也没有弹开,感觉好像是她刚才做了一件很亏欠我的事情,现在不管我怎么欺负她,都是她自作自受在偿还我什么似的,毕竟,刚才是上+骑+位,她主动,我几乎没怎么动...

回到公司,上楼时,调整了一路心态终于恢复了常态的她才主动开口和我说了第一句话,在我听来有点莫名其妙,“你知道郑雨秋和王小萌哪里一样哪里又很不一样吗?”

“什么?”

虎姐自问自答,道:“一样的地方是,她俩都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不一样的地方是,拒绝郑雨秋,比拒绝王小萌的难度要大的多。”

“因为郑雨秋比王小萌聪明漂亮有钱有本事?”我觉得虎姐就是在小看我。

不想虎姐并不否认,“你不贪图她拥有的东西,不代表你不需要她拥有的东西,以郑雨秋的能力和智商,你总有求着她的时候,没有她也可以制造出这样的机会,女人比男人更了解女人,也更了解男人,她在车里强调人情,不是要你记住你欠了她多少,将来要还给她多少,而是要你记住她为你付出了多少,她知道,当她为你付出的足够多时,多到你无法偿还时,你就没办法再拒绝她了,你会满足她、成全她,因为你是楚南,你就是这种宁可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别人的滥好人,以身相许,你当她开玩笑呢?她是认真的,她自信,即便你不是因为爱上她而接受她,也迟早会因为接受她而爱上她。”

“你想多了吧?”我这话说的很没底气。

冬小夜轻叹了口气,又问道:“你今天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该求她?”

冬小夜摇头,“你不该告诉她你今天晚上约了王小萌。”

我迷糊了,“这和郑雨秋有关吗?”

“无关也有关,”冬小夜道:“至少将来某一天,你拒绝她的时候,用拒绝王小萌这招是绝对不管用了,而且无论你用什么态度什么方法拒绝她,她都知道,你不是无情,你是个好人...发誓找到我姐之前绝不恋爱成家的我没有放过你这个好人,你觉得,没有任何束缚无视任何规则的她,会吗?”

“你就是想多了,”我道:“她不是我的菜,这话还是你说的呢。”

“现在不是,以后不敢说,”冬小夜道:“人的审美和口味一样,是会发生改变的,也许需要很久,也许是转瞬之间,我以前还觉得我这辈子最不可能喜欢上的就是你这种四肢不发达头脑不简单、身上带着一骨书卷气却腹黑虚伪油嘴滑舌的小白脸呢,你忘了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说不出的讨厌你了?加上我当时心情很差,差点用枪爆了你的头,可现在呢?我不但变成了你的枪,还心甘情愿的被...被你用你的枪随便欺负...”

我失笑,“大姐,你是警察,颠倒黑白不好吧?有点职业道德行不行?刚才是谁欺负谁啊?”

虎姐一脚踢在我小腿上,娇羞无限,“我让你反抗了没?我这种姿色的女人你都反抗不了,郑雨秋那种祸国殃民的狐狸精钻进你怀里,你能做柳下惠?”

她没踢疼我,怕她有后招,我还是很聪明的表现出特夸张的疼痛感,拍马屁固然是目的,但我不觉得这话违心,“我能不能做柳下惠我不敢说,但我真没觉得她比你漂亮,退一万步说,她再漂亮她有缘缘漂亮?缘缘老往我怀里钻,可臭丫头还是处女呢。”

“她不是处女你就是禽兽了,臭不要脸的!缘缘才十六岁!只要法律上她一天还是你妹妹,你就一天不许动她!”虎姐照我脑袋就是一顿天马流星拳,气势足,好在没啥威力,不然哥们非鼻青脸肿不可。

我开个玩笑缓和气氛,虎姐却让我老一通郁闷,我对楚缘其实真的没有多少下半身的欲望,也许是因为她还小,无论身体还是思想都没有完全长大,但毫无疑问,我对她更多是一种纯粹的、自私的占有欲,要我亲手将臭丫头交给另一个男人,看着她对另一个人撒娇耍赖发疯,我非疯了不可,光是想想我都有点要抽风的倾向。

潜意识里我一直在回避一个问题,即,我为已经拥有虎姐和紫苑而坚定的要离开风畅,离开流苏和墨菲,我许诺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她俩,可我却从没承诺过会娶她们当中的哪一个...是因为我尚未得到答案,还是因为我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每每思绪至此,我眼前都会浮现出雨夜中那一幕——一个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孩一只手与我指指相扣,另一只手食指用力点着我的胸口,仿佛世界末日来临前最后的祈祷般,不知是期望还是绝望,却无比虔诚和认真的对我说:“我要你答应我,不管你以后怎么看我,不管你觉得我对你来说是多么的不可救药,都不许放开我的手,也不要让我放开你的手...”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她是只属于我的女人’,能让我更理直气壮的给了她那样一个承诺...

也许答案真的早就在我心里,所以我才从未为此烦恼,只是为此满心愧疚。

“照你这么说,女大十八变,那王小萌说不定哪一天都变成我的菜了呢。”我转移了话题,或者回归了正题。

“我实话实说,你千万别难过,”冬小夜很不忍心却非常凶残的说道:“我压根就没敢高看你,而是评估了现在你身边的女人制造困难的能力,王小萌就算是你的菜,她也过不了萧一可那一关,但郑雨秋不一样...一旦你离开风畅,离开流苏,尤其是墨菲,你身边就再没有哪个女人够资格做她的对手了,我不行,无间道的薛紫苑更不行,除非你能保证六年,至少是四年以内不会被她攻陷,因为必须等到那个时候,缘缘才会真正长大...”

我怔怔的望着冬小夜,不敢判断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单纯的想帮流苏将我留在风畅...

“咚”的一声,电梯停在了二十七楼,走出去几步,我才猛地想起端木夫人要我回公司后就去找她的事情,便道:“你先去找缘缘吧,我还得去见端木夫人。”

冬小夜摆摆手,头也没回,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一路都会陪着你,咱们可以走着瞧,事实会证明,离开北天离开苏苏,将是你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你想通了,和我一起去上+海?”

“我说的是人生的路上,”冬小夜还是没回头,“我劝你别想那么远,去见郑雨秋她姐的路上你先好好想想吧,她姐会不会放你去上+海。”

我愣了愣,“什么意思?”

“直觉。”冬小夜的回答太敷衍。

但事实很快的证明,女人更了解女人这话,冬小夜并非无的放矢,女人的直觉,也的确可怕——

我不知道端木夫人在风畅大楼的办公室,又不敢贸然去张力的办公室碰软钉子,打电话一问,端木夫人竟然在老墨的办公室里喝茶!

端木夫人的立场转变之快,就像她妹妹的变脸本事一样,快到没有征兆也没有过度——在老张的眼皮子底下去老墨的办公室串门,再诳张明杰说你是帮张家的,姓张的敢信?

我一边感慨我英明神武的给吴乐峰打了电话,一边火烧屁股似的冲向老墨的办公室——得到端木夫人的支持后,我不怕和老墨摊牌我为流苏讹了老张百分之七的股份,但我觉得这事应该我自己开诚布公,而不是端木夫人越俎代庖。

不逞想,见我推门而入,似乎相谈甚欢的端木夫人放下手中杯具,温柔笑容比我后妈还甜还腻,张嘴便是冬小夜刚刚说过,但我根本没往心里去的那句话,“小南啊,你来得正好,我正和你墨伯...不对,呵呵,现在得叫墨大哥,我们正商量呢,就别让你去上+海了。”

那笑容宛如铡刀啊,让我脖子后边一阵凉飕飕...

端木夫人这又是想唱哪出?

【第1247章 】重要的是结果

墨亦之笑的很欢乐,却也有点深不可测,总觉得他心里的想法肯定没有我理解的和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单纯,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烦恼从此成为端木夫人的烦恼而欣喜安慰抑或幸灾乐祸,肯定还有一些其他内容在其中,可要我从这只成了精的老狐狸脸上分析出那种隐晦而复杂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又实在太难,我还没有那么深的道行。

相比之下,龙珊就太单纯了,又或者说,女人,尤其是宠溺孩子的女人,在某些方面的容忍底线之低,与智商和城府是全无关系的,她现在的目光锐利的犹如激光,要将我活活肢解了似的。

我就是再迟钝,看到龙珊这张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怨妇脸,也猜到端木夫人来这里和他们都说了什么——

“雪冬啊,我说了一千八百遍,你就是不信,小南去上+海,真的是他自己的决定,我没有逼他,你问问他吧。”墨亦之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品着,深陷在眼窝里的那双眯成缝的眼睛,还是我看不懂的内容。

端木夫人为什么不愿意我去上+海?如果她切切实实的误会了我与郑雨秋的关系,铁了心要帮她妹妹做红娘给我大姨子,那她更没理由让我留在风畅,留在流苏和墨菲这两只小狐狸身边才对啊...冬小夜之前的警告我之所以觉得无厘头,也是为此,有悖逻辑呀,但此刻看到老墨、端木夫人、龙珊三人坐在一起,感受着那不同以往的复杂氛围,我猛然恍悟——虎姐压根就没觉得阻止我去上+海的人会是端木夫人,她所谓的直觉,指的便是端木夫人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借我去上+海一事,向老墨和龙珊甚至是流苏、墨菲,亮明她妹妹与我的‘不纯洁’关系!

挽留我,只是端木夫人公开我与郑雨秋关系的一个借口,逼得我不得不走才是她的目的!

留我在风畅,不但会演变成为墨菲流苏与郑雨秋的大乱斗,更有可能影响到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氛围,老墨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这次的合作项目,是他为墨菲铺路的绝佳时机,大概也是最佳时机,他是不允许有任何不稳定因素存在的,一旦发现,定然是尽力排除,如此只会坚定他驱赶我离开北天的初衷!在郑雨秋明言会退出合作项目的前提下,端木夫人依然希望我离开北天,也无非是想‘帮’我坚定离开流苏和墨菲的初衷!

这才是女人啊,这才是一个宠溺成性、母爱泛滥的女人...虽然她是郑雨秋的姐姐,但长姐如母,尤其是她这个年长妹妹许多的姐姐。

我脑袋肿的像西瓜大,端木夫人给我下了个套中套,我怎会不知道?我去上+海是为了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让墨菲和流苏都无法挽留的理由离开她们,这几乎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可如果现在我承认我是自愿的,就好像我的的确确与郑雨秋有点什么,是为了她才想疏远墨菲和流苏的。

偏偏我还没办法解释我和郑雨秋绝对纯洁的关系,因为我俩的不纯洁才是端木夫人不遗余力助我的原因...

“是,”哥们只能硬着头皮配合端木夫人道:“现在物价房价这么高,我一个没车没房的小职员,领的薪水养活自己孝敬爹妈问题不大,可娶妻成家生儿育女是一点盼头都没有,这种一步高升连跳三五级的机会可不多,出现了自当要把握住...”

“呵呵,”龙珊冷笑,却斜视着端木夫人,阴声怪气道:“我们家小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上进了?”

高手啊,开弓就是两箭,明箭朝我来的,讽我见风使舵见异思迁,暗箭射向端木夫人,‘我们家小南’,意思再明白不过。

不想端木夫人却是高手中的高高手,拆招无式,伤人无形,那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宗师级境界,“上进点好啊,但凡不是无知少女,还是喜欢男孩子有上进心的,太纵容太迁就太盲目崇拜,害人又害己,年轻时多付出一些,将来对自己、对子女的好处就更多一些,呵呵,是我乱操心了,你们也知道,我亏欠小秋太多了,总想为她做点什么,又总是好心办了坏事,这次又差一点。”

端木夫人无疑是很喜欢墨菲的,但她显然更喜欢自己的妹妹,这话说的好损好毒,龙珊的脸色更难看了。

“既然这样,我也就没什么理由再反对你去上+海了,”端木夫人放下茶杯,站起身道:“你们还有事要谈吧?我就不在这碍事了,今天起早了,有些乏,先回酒店歇着了。”

墨亦之待要起身相送,端木夫人摆手谢绝,老墨也不矫情,屁股一抬一沉,又坐了回去,“慢走,有时间去家里喝杯茶,老太太挺念叨你的。”

江老夫人未必是真的不待见端木夫人,但端木夫人一定是真的不待见江老夫人,笑道:“有时间我一定登门拜访老夫人,只盼她别见我就烦,将我赶出来才好。”

似是玩笑,又不像玩笑,可是和江老夫人一样爱记仇的端木夫人毫无诚意,却是谁都听得出来——正要回酒店睡下午觉的你有的是时间吧?

哪想端木夫人还嫌自己说的不够直白似的,转过头又对我道:“小南,你去上+海的事情和你爸妈商量过了吗?”

我反应稍微慢了些,下意识的说道:“还没...”

端木夫人马上道:“那有时间约你爸妈出来一起吃顿饭吧,万一他们舍不得,我来帮你做他们的工作,哦,也叫上小秋。”

这话一出,别说龙珊了,老墨一直风轻云淡的脸上都有一瞬僵硬——这是要帮我做我爸妈的思想工作吗?这是奸夫淫妇...不,是男女朋友见家长吧?!

对我和郑雨秋来说,我爸妈和她姐见面,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可对于我们周围的很多人而言,却极有可能意味着盖棺定论——端木夫人这是要将我和郑雨秋的关系敲定并公开啊!

我赶紧弥补道:“但我爸妈一定会支持我的工作,我爸为人虽然传统古板,在教育子女这方面却比较重视自主意识和自立能力的培养,如果有这种机会我都放弃或者不乐意接受的话,他反而会给我一顿大棒子。”

言下之意就是,你用这理由,只会让我家老爷子以为我不乐意去上+海,故而你来做说客,纯粹是给我添麻烦。

“是吗?”端木夫人笑得像个小孩子般纯真,“那就更要请他们吃顿饭了,谢谢如此优秀的父母培养出如此优秀的你,让他们感觉到公司对你的期望和重视,也是你作为儿子应该给与他们的回报,对不对?”

“......”我无言以对。

“就这么说定了,看看你父母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随时恭候大驾。”我不知道得需要多厚的脸皮和多么强大的自信,才能将老墨无视得如此彻底——她刚刚说过有时间才会去拜访江老夫人,放个屁味儿都没散的工夫,又说自己随时都有空...

端木夫人笑了笑,不得意,很狡狯,道:“我估计,这顿饭吃完了,张力也差不多玩完了,就当是庆功宴吧。”

这算威胁还是暗示?我说不清,只看到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的龙珊硬生生的将含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智商逆天的端木夫人,情商果然很低啊...我苦笑,感情的事情岂能当成交易来做?让郑雨秋知道,肯与你和好才怪,那妞情商虽然也不高,却只是嘴里嚷着有欠有还,心里想的只有付出,她认定了一定会有回报,却从未想过索取回报。

可怜与可爱,大概就差了这么一点点,端木夫人是可怜之人,郑雨秋是可爱之人。

端木夫人前脚出门,龙珊后脚便冲过来揪住我的脖领,将我按在门板上,气势汹汹的问道:“你是真的和郑雨秋勾搭上了,还是用卖屁股这种下贱手段将雪冬姐争取过来?”

我并不生气,轻轻挣开龙珊,有点小苦涩有些小无奈,道:“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珊姨你想听的答案吧?”

龙珊一怔,表情纠结。

我坦率笑道:“既然如此,就无视过程,只看结果吧。”

龙珊没反应过来,“什么结果?”

我望向老墨,依然笑着,却没什么笑意了,“圆满完成任务,无情无义离开,不给菲菲留下半个敌人,也不给她留下半点牵挂...这对我,对你们,都是最完美的结果,不是吗?”

龙珊不语,老墨笑了,然后,他叹了口气,指了指我,却什么也没说。

当苦逼的男人自甘堕落,我竟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我只好奇,当我潇洒的背影留给我心爱的女人时,她们是否知道,夕阳下,我其实肉牛满面...

希望她们不知道,因为那样的我,才够帅,我就是要做个无情无义的爷们。

【PS:码完,补觉,晚上有应酬。。】

【第1248章 】冬天暖床,夏天养眼

就这样,我没解释那个我不管怎么解释都不会让老墨满意或者龙珊高兴的问题——我究竟是怎么说服端木夫人重新支持我的。以他们二位的智商和对端木夫人的了解,在她擅自给我拔高一辈成为她准妹夫那一刻,就足以推测出她之前为何会倒戈站到老张的阵营去了。

就像我说的,对于真正的聪明人来说,如果过程太狗血太闹心,那么知道原因和看到结果就足够了,傻+逼才会自寻烦恼,自己恶心自己。

我在老墨的办公室里只喝了一杯茶就出来了,期间老墨只是一半好奇一半试探的问了问我‘跑车已有’那条短信是怎么回事,我没好气的回答,车是朋友送的,不是吃了郑雨秋的软饭,老墨讪讪一笑,龙珊闻言,脸色却好了一些,但好奇心也更重了,就问哪位朋友这么大方,我贱贱的笑了笑,说,张副董的朋友...

、、、

还未挂牌的十三城改造项目小组总瓢把子的办公室。

这个被关起门就淑女变痴女的墨大小姐视为释放本性的隐私禁地,此刻却热闹的好像十八点半我家小区里面那颗最粗壮茂盛的梧桐树下的乘凉好地方,人满为患啊,除了越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紫苑,新部门所有人都集中于此,若非从围成一圈的人群缝隙中看到茶几上面摆了一张棋盘,我还当墨菲在召开啥紧急会议呢。

这么多人,不好好工作,跑这围观下棋来了?

闲的蛋疼——这是我未经思索的第一反应。

确实闲的蛋疼——这是我思索之后的第二反应。

高层会议之后,综合组取缔,新部门成立,墨菲这一系列举措可谓雷厉风行,可实际上这种变动并不是工作层面上的有所需求,甚至在很多人眼中,墨菲这步棋走的太急太武断也太冒险了,毕竟与月之谷的合作谈判还未正式启动,一旦双方谈崩,十三城改造项目无疑会变成一个笑话,墨菲定会为自己的急躁和笨拙付出代价,殊不知,墨菲同样掌握了他们的心态,故而果敢‘冒进’。

也许有些人会觉得,这妞如此高调,是被高层会议上的大获全胜冲昏了头脑,得意忘形,但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发现,墨菲这一步迈进其实非常精彩——她要的就是别人被保守思维禁锢的这一瞬间,在张派势最弱、墨派势最强、中立派在观望和重新评估并且绝对不会对她说‘NO’的这个缓冲期,她完成综合组向十三城小组的过度。

十三城计划何其复杂何其巨大?以原综合组,而且还是瘦身后的综合组区区人力显然无法驾驭,否则也不至于单单在风畅总公司就准备出两层楼两个大办公区域了。风畅方面也好,月之谷方面也罢,不可能真的任由墨菲和流苏全权在握,十三城小组成立,注入的新鲜血液中,必有大大小小各派各系安插进来的阿猫阿狗,墨菲冒险抢这一步,既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先将核心部门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构成以前综合组心腹为骨架的权力塔,最大的程度的集中控制权,也是霸道的表态——她是绝对的大BOSS,且,合作项目,一定拿下!

前者是对自己有信心,后者是对我有信心,作为帅哥,我表示压力很大,无法否认,花痴女人的盲目信任,是迫使我上进、燃烧我斗志的最佳催化剂。

墨菲的张狂更像大伯墨亦之,而不是她父亲墨亦然,这大概也是端木夫人轻易便被张力说服倒戈的原因。

言归正传,新部门在人员不齐备、项目未启动的情况下,其实只有一些琐碎的交接工作需要完成,因为打杂组在投资部六个组中仅仅是负责一个周转枢纽的作用,除了美其名曰监管督查的资料储备外,原本就被诟病为一个脱了裤子放屁的多余部门,交接工作之简单,又可想而知,所以说,闲的蛋疼,真是一点不夸张,大热天无所事事在椅子上干坐一天,蛋蛋都能捂出痱子来,真正忙碌的人也就她墨大小姐一个,因为她要交接的,是投资部的所有工作,以前积压的一些工作需要她尽快完成,同时,十三城计划的实施筹备也是刻不容缓,最近她都没怎么勾引我非礼我,就是实在太忙的缘故。

因此当我进门看到这个场面,有点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哥,你来的正好,快来看小夜姐姐和流苏姐姐下棋。”

见楚缘从围观的姚婉儿和秦岚中间挤出来,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我登时一脑门子汗珠——我不是忘了楚缘和流苏赌棋这回事,事实上我一路小跑下楼,都没去等电梯,就是怕冬小夜一回来,楚缘便拉她做枪手和流苏开战。

我原以为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无论是羞涩胆怯的楚缘还是爱充厚脸皮其实面薄如纸的流苏抑或人前要装冰山美女的墨菲,再较劲也断不可能有摆下擂台被围观的勇气与魄力,但是当楚缘得意忘形到能够无视众人目光,晃着一条或者是九条不存在可我仿佛能看得到的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撞进我怀里时,我知道我错了——我低估了我亲爱的、狡猾的狐狸小妹纸...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臭丫头将流苏视为头号劲敌,怎有不知她弱点的道理?!

以前我没心没肺,木讷如蛋,不知道老爷子和后妈总是悦动着一颗八卦的心诱导我畅谈与程姑奶奶有关的话题,楚缘不爱听,可不等于她没有认真听:

我说过流苏小时候学过棋有木有?

我说过流苏有天赋但是很容易紧张有木有?

我说过流苏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圆周率能背到小数点后三五千位,可一旦走进考场就自信全无,一百以内的加减法都需要验算有木有?

我说过流苏在KTV是一百分麦霸、在西餐厅吃大饼卷牛排还能高歌一曲热情的沙漠,但班级选她去参加系歌唱比赛她临阵怯场躲进男厕所里生怕被宣布她弃权之前被她的同学找到却害得我在马桶上坐了足足两个钟头没提上裤子有木有?她差点哭干眼泪我差点拉出血来有木有?

我说过,没有压力,只要是流苏想做的,无论什么她都可以做的比我好,我还说过,但凡给她一点压力,就算是她原本擅长的事情,她也会搞得一团糟,有木有?

流苏状态全开也未必下的过有能力成为职业棋手的冬小夜,更何况是在被围观、胜负气氛很压抑的境遇下?我根本不需要看棋局,只看楚缘现在这张奸诈狡猾的小脸,就知道,流苏肯定是处于下风的啊。

“有妹子真好,有个漂亮的妹子,更好,一看到小缘缘溺南哥,我就忍不住怨恨我爸妈,当初怎么没给我生个好看又可爱的妹子呢?”伟哥根本不会下棋,围观就图个热闹,显然他觉得棋盘不如楚缘的脸盘好看,见这房间里最漂亮的女孩毫不避讳身体接触,将青涩却已初长成的曼妙身体全无防备的扎进我怀里,任由我感受她成长的规模和进度,小脸红扑扑的写满了幸福,他也毫不吝啬他酸溜溜的羡慕嫉妒恨。

“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人,你要妹子干嘛?”秦岚亦是棋盲,不像姚婉儿看的那么投入,闻言亦转过身来,笑望着我和楚缘,眼里别有意味。

“我照顾不了她,她可以照顾我嘛,那话咋说来的?妹妹,你就是哥哥的贴心小棉袄~”伟哥腆着一张平时很帅现在很龌龊的脸,对我眨巴眨巴眼,甩了个貌似默契得只有男人才可以理解的十八+禁性质的眼神,笑道:“冬天暖床,夏天养眼,女朋友还管不着,多好~”

我心里一跳。

伟哥这家伙,不会又察觉到什么了吧?

(第1249章 )杨伟的醒与醉

【对不起,昨天回来的太晚,也太累了,没能更新。。。】

杨伟,在综合组、投资部乃至整栋风畅大楼,都是奇葩一块的存在,绝大多数人在接触或者听闻过他的种种‘伟’绩之后,对他最直观的评价,多半是——人如其名。

当然,所谓人如其名,不是指他在床上不雄起,我这位长了一副好皮囊的哥们,既没名车也无豪宅,若再没有些做小白脸的本钱,被秦岚降服之前,凭啥能勾引到那么多花瓶一样的小姑娘?

他痿,痿在做人方面。

作为被他牵连和残害最深的损友,不需要引据传闻,我就有足够的发言权,证明至少在我进入风畅的这一年时间里,伟哥引爆风骚事件无数,却没一件是露脸的、可以引以为傲的。同事们私下调侃,常说登门综合组来找伟哥的,不外乎两种人同一个目的——讨债的和讨情债的,都为抽他而来...

很多人都承认,综合组虽有打杂组、混吃混喝等死队这样一箩筐极尽讽刺的别名,但办事效率之高是毋庸置疑的,能通过墨菲亲自把关的面试和层层筛选的成员,大多是有真才实学的,之所以饱受非议,来自于纯粹的羡慕嫉妒恨:一群有能力的家伙像是被墨大小姐圈养起来的大爷一样,成天坐在电脑前斗地主打升级刷副本看成+人小说下载某国床上动作片,蛀虫一样消耗着公司资源,却拿着与别人辛苦付出一样的工资...

可伟哥到底是怎么通过墨菲的严格考核被录用,是连综合组的同事都想不通解不开的谜题——能力?从未证实过;学历?与我和流苏一样,都是二流大学的本科生,风畅大楼里斟茶倒水的小秘书拿出毕业证都能完爆之,也就在大学尚未毕业就进入公司工作的姚婉儿面前能找到些许安慰...

综合组两大帅哥——傻瓜才会觉得这是在夸奖称赞我俩,所以我俩才总是自嘲,我们是‘衰哥’。

我能过关,是因为长得讨巧,像墨菲她爹,伟哥呢?他可不像墨亦然,除了惹是生非,他真的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吗?答案是否定的。

杨伟是个大智若愚的人。

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醒我就醉。

他是一个洞察秋毫、大局观异常彪悍的家伙,并且还是一个拥有强烈自我意识的无私者!听不懂?那就简单点说,他有着极强的自我分析和自我判断能力,但从不执着于个人私欲,很容易为顾全大局而做出有损自我利益的牺牲...再通俗点,就是这货天生一颗聪明脑瓜却也天生一副贱骨头。

大多数人都觉得,综合组气氛和谐,鲜有办公室特有的暗流涌动勾心斗角,是因为有一个性格温和、人缘极佳、又能拉高同情分的俏寡妇组长,可在我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确切的说,不完全是这么回事。刘心蕾确实很优秀,但并没有优秀到可以感化如龚凡林这种恃才傲物心比天高的天才型选手,不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竞争,就算是一群狼赶进了一座山,还得争个狼王出来呢,不是吗?更何况,刘姐作为领导,还有一个很致命的弱点,便是不够强势。墨菲任用刘姐,除了有讨好和拉拢端木夫人的意图,更多看重的是她调和矛盾的能力,而不是镇压矛盾的能力——调和可以根治矛盾,镇压只是暂时性的压制,矛盾经过积压后的再次反弹,往往比第一次更加激烈和火爆,对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需要一定时间安稳过渡的综合组来说,这是很可怕的,容易被人揪到小辫子,故而组长一职才非刘姐这老好人不可,但老好人调和矛盾,也不是那么容易啊,所以,墨菲选择了杨伟。

若问现在,综合组的话题制造者和麻烦制造者是谁,无疑是我,但在此之前,这两个不太光彩的头衔一直是属于伟哥的,这货就像武侠小说里神功盖世的魔教大BOSS似的,一旦横空出世或者重出江湖,江湖里纷纷杂杂的门派之争顿时要放一放,转而结为正道同盟,集体围攻之,这货拉仇恨值的能耐是我都望尘莫及的,因为啥跌破底线的事儿他都干得出来啊,换做你们部门有位大侠三天两头被人找上门来抽嘴巴,你是像其他部门的人一样,只当笑料看,还是引以为耻?一次两次是笑谈,三次五次你肯定就受不了了,帮忙出头,不但理亏,还有可能挨揍,不帮忙,那些围观嫌热闹不够大的人就会鄙视你,骂你不爷们不够朋友...里外不是人太久了,你自己都能把自己给憋疯了,到时无非两种选择,一,交友不慎,自认倒霉,例如我;二,和他闹掰,彻底对立,如龚凡林。

当很多矛盾集中并演化成为一种矛盾且又被摆到明面上来,危害就小得多了,再加上刘姐擅于调和,而伟哥又懂得退让,综合组自然便于管理。

伟哥在公司里制造过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都是无意的吗?未必,否则我不会每次都陪着他一起跳火坑,莫说被墨菲开除我得不偿失,惹我心中女神反感,我都觉得不划算...见色忘义?是就是吧。

对一个没有欲望又豁得出脸皮的人来说,往往很多事情,他看的都比你更清楚。

人们都觉得伟哥是综合组里浑水摸鱼的南郭先生,我却始终相信,这货,才是综合组里最有成功潜力的一员大将。

他很像端木流水,或者说,是端木流水很像他。

他是最早看出我喜欢墨菲的人,也是最早看出流苏喜欢我的人,还是最早看出我也喜欢流苏的人,那么...

冬天暖床,夏天养眼——这话能不能证明,他又看出我和楚缘的不纯洁兄妹关系了呢?

我心里一紧,嘴上却道:“有个漂亮的妹妹,夏天养眼不假,但冬天暖床...还真没试过。”

我很欣赏自己的诚实。

作为流苏的绝对支持者,见我如此坦诚坦然坦荡,伟哥嘿嘿一笑,眼中有些歉意,没了那种打机锋的味道,又恢复了平时的吊郎当和口无遮拦,“你想试,也得问问小缘缘肯不肯啊,就算小缘缘肯,咱们程姑奶奶又肯不肯呢?”

我未答,楚缘回头眨巴着大眼睛,问伟哥道:“你不是说,她管不着吗?”

伟哥一怔。

我亦暗叫头疼,臭丫头这么说,不是等同承认了她很养我的眼睛,且愿意给我暖床吗?

臭丫头又问:“你喜欢流苏姐姐,是么?”

不止伟哥,一屋子人皆被雷轰之,外焦里嫩的呆了,愕然望向我们——杨伟暗恋流苏,在综合组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但除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我私下里含蓄婉转的试探过伟哥,大家都极有默契的没有揭破他的心思,一方面是不想破坏我俩的哥们感情,另一方面,大家都看得出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程姑奶奶对我痴心不二,谁敢拿这种事情调侃,一准被她抡椅子抄桌子拍死。

但楚缘却当众问出来了,而且众人当中,还有已经成为杨伟妻子的秦岚!

我觉得楚缘过分了,斥道:“死丫头,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楚缘执拗的望着杨伟,继续说道:“我和我哥没有血缘关系,你觉得我喜欢我哥,我不喜欢流苏姐姐,所以才含沙射影的调侃我们的兄妹关系,讽刺我哥,意图是想警告他要对得起流苏姐姐,对吧?”

伟哥张开嘴巴,欲辩,却无词,便听楚缘又道:“当然,你可以否认,说你关心流苏姐姐,并不是因为你喜欢她,而是因为你将她视为很好的朋友——如果你觉得问心无愧,并且你说了,我哥,流苏姐姐,这里的所有人,尤其是你身边的秦姐姐会相信、愿意相信的话。”

向来能争善辩的伟哥面露挣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最终只是一声苦笑——他没否认。

楚缘叹了口气,已经没有了太多稚嫩的漂亮的脸上,竟多了些过来人一般的感慨和惋惜,“我觉得,你这样对秦姐姐是不公平的,枉她知道你的心思,还要违心的帮衬着你说话,一个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的男人,你又凭什么来教育我哥呢?至少,我哥他喜欢谁,是从来没有瞒过流苏姐姐的。”

伟哥一脸愧疚的望向秦岚,秦岚却迅速转头,没让伟哥看到她的表情——任何一个看到了秦岚表情的人,都知道,楚缘戳中了她的心事。

她委屈...

伟哥心里有流苏,秦岚知道,也知道自己身边很多人都知道,可是,伟哥从来没有向她坦诚过,于是,这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结,当伟哥默默为流苏付出,而她默默为伟哥付出时,她心疼他,也怨他,于是,她会痛。

只有楚缘看到了秦岚的痛,然后,她告诉了伟哥。

也许楚缘只是不满伟哥对我的含沙射影,但我知道,她能感受到秦岚的痛,是因为,她也曾这样痛过...

一个口口声声说程流苏是我的哥们的家伙,有一天,突然对她说,其实我俩是恋人...

一个口口声声说我和你哥是铁哥们的家伙,有一天,突然对她说,以后请叫我嫂子...

痛,不是因为你喜欢了别人。

痛,是因为你心里有别人,我知道,你却不肯告诉我...

【第1250章 】棋盘上的刀光剑影(上)

【额。。。跳更跳的某渣已经无话可说了,自己抽脸吧,肿了算...】

所有人都在用惊诧和赞赏的目光打量着一脸光芒照万丈的小菩萨似的楚缘,似乎在重新认识这个腼腆怕羞,往往是熟人问一句她答一句、生人问三句她答不出一句的女孩;

所有人也都在用掺杂了些些责备的目光鼓励着惭愧的望着秦岚的伟哥,以至于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般。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结,一个不解开,就会在我、流苏、伟哥、秦岚心里,越系越紧的结。

秦岚什么都没说,既没有为伟哥解围,也没有否认其实大家早就知道但直到今天才被楚缘这臭丫头揭破的关系。

沉默已经是她的回答——

平日里没脸没皮巧舌如簧的伟哥墨迹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在秦岚面前单膝下跪,像个儒雅的绅士大胆的求婚一般,没了天花乱坠的辞藻,只有轻轻的一声“对不起。”

秦岚这才转过头来,笑靥如花,道:“我原谅你。”

众人鼓掌叫好,伟哥跳起来,在秦岚一声惊呼中,将她横抱于怀,陀螺似的快乐旋转,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曝光并坦承了他与秦岚的爱情。

杨伟压根就没解释他到底为什么向秦岚道歉,我相信,起哄喊着‘亲一个亲一个’的家伙们中,也有一多半是只想见证浪漫的结果而对过程稀里糊涂,或者不懂或者是根本就不在意的,但我知道、流苏知道、秦岚知道、伟哥自己心里也知道,那个在今天看来也许无所谓,却注定成为我们今后交往与友谊隐患的心结,在最及时、最正确的时间,解开了——这就足够了。

伟哥的道歉,是对秦岚的坦白,也是对我和流苏的坦白——他选择了秦岚,即宣示他心里放下了对流苏的那份痴恋。

也许伟哥早就放下了,但他不曾说出来,我们又如何知道?尤其是我,这货总是为流苏出头,对我诸多劝告、隐晦敲打,对墨菲亦是阳奉阴违隐有敌意,哥们就是再有肚量,摸着良心说,也没办法做到毫不在意,甚至是非常的在意——伟哥与秦岚领了证,为啥只告诉了我,却迟迟没有公开?

伟哥想解脱,可决心不坚定——每当这想法从脑海中闪现,我都会痛骂自己心胸狭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后满怀愧疚的用各种乐观积极的理由去粉饰伟哥其实并不君子的高大形象,但有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瞎琢磨,放荡不羁并一直强调和奉行着兔子不吃窝边草原则的他最终将秦岚这株带刺的玫瑰给拱了,为啥?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并非真爱降临,而是见我总在无视流苏的感情,怀疑我是因为察觉到了他对流苏怀有着流苏对我的那种情愫,因此不愿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

我是个对感情优柔寡断的滥好人,伟哥是个对爱情从不认真的贱男人,以我们对对方的了解,是没办法不产生这样的认知的——这就是当事人们心里的那个结。

然而楚缘真的了解这一切吗?

了解...才怪!

楚缘不是东方怜人那个异类小娘,别说以她的年龄不可能看懂如此复杂的人情世故,单就她那问题性格,看出伟哥喜欢流苏,逼着伟哥承认,也应该是多半想撮合他与流苏才对,‘借刀杀人’,为自己去掉一大情敌,可现在,看到伟哥示爱秦岚,彻底放弃流苏,小脸红扑扑的臭丫头抖动着头顶两只狐狸耳朵和屁股后边九条雪白的毛茸茸大尾巴,无比得意也无比享受大家对她的刮目相看与称赞,完全一个奸计得逞的小红娘做派啊。

事出反常必为妖!

如此结果,臭丫头若是失落、气愤、懊恼,我绝对理解,但她除了洋洋自得外还有一点羡慕嫉妒和祝福,就让我难以理解了——伟哥彻底放弃了流苏,对秦岚表示了忠贞,等于又给了我一个必须和流苏在一起的理由,以臭丫头的脑袋瓜,不可能想不到,那她高兴个屁啊?

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当楚缘拉着我坐到正准备对弈的流苏与虎姐之间时,我更坚信了这一点!

虽然围观者众,但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温度并不高,已经回来了好一会的冬小夜,脑门、鼻尖,却顶着一层细细的汗珠,这分明就是紧张的啊!虎姐的心里素质有这么差吗?!

反观她对面的流苏,明明是个见光死的伪厚脸皮,不要说在街边与棋艺一般的老人斗棋被围观都会怯场,就是游戏厅里打街机后面站了人,她都会发挥失常,可现在,她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目光闪亮的望着坐在对面的虎姐,嘴角一抹高深的微笑,我见了都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这么自信,她还是流苏吗?

怯场是流苏的短板,墨菲一清二楚,大家敢进她的办公室里看棋,也必然是经过她的允许,再加上这妞偏坐在冬小夜身旁,是支持谁的,一目了然,我不问都知道,公开决斗是她给流苏施压的伎俩,然而怯场的人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从不怯场的冬小夜,饶是墨菲聪明绝顶,亦不禁蹙紧了眉头,百般费解了。

‘至少,我哥他喜欢谁,是从来没有瞒过流苏姐姐的’——我忽然想到楚缘方才说过的这句话,扭头看她,她马上转开了闪动着狡狯的目光,让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丫头与流苏赌棋,原来并非单纯的赌气!她真正的目的难道是...

“三盘两胜,小夜姐,第一盘我先手,可以吧?”没猜棋,流苏问道。

冬小夜点头‘嗯’了一声。

等了半晌,也没听她要求让子,流苏笑了笑,也不谦让,不客气的捧走了黑棋。只有平时就喜欢下围棋的高大海皱了皱眉头,觉得虎姐托大了,可见综合组会下棋的人都少,真正懂棋的就更少了,这也更能说明他们都是被人喊进来凑热闹制造气氛的。

流苏温吞先手,布局中规中矩,让我不禁眉头发紧,程姑奶奶的棋风与她性格近似,向来算不得凌厉,以自保求稳为主,虽说第一次与虎姐对弈,难免会有所保留的彼此试探一番,但她‘稳’的也实在太过分了些,平庸的几乎看不到任何特点,相衬之下,冬小夜就让人犯迷糊了,棋力绝对更胜一筹的她,全无了对阵司马洋时那种不依不饶的杀伐气,与其说她不急不躁,倒是更像刻意被动。

我在看棋盘,楚缘在看下棋的人。

战局发展到左下角时,我担心而楚缘期待的一幕终于出现了——

已经渐渐建立起一些优势的流苏意外的出现了一记让人看不懂的打昏招,暴露出一个非常明显的破绽,冬小夜只需拔掉她这一子,便能破了她一道铁桶般的厚势,继而扭转局面夺得先势,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拿下首盘的可能性都不是没有。

冬小夜明显注意到了,却迟迟没有落子,而是诧异的望向流苏,便见流苏笑意盈盈,缓缓问道:“小夜姐,你说,机会这种东西,是自己争取得来的?还是等就能等来的?又或者,是别人送来的?”

我脑门登时见汗,本能的去看墨菲,果然,这妞也意识到了,棋盘上的破绽是流苏故意暴露给冬小夜的,程姑奶奶这话里有话啊...

冬小夜的脸色变了,先红,后白,贝齿紧咬下唇,我担心她嘴里的伤口会再次崩裂,下意识的便要起身过去,却被楚缘死死拉住,我有些责怪挑起事端的臭丫头,却看到,她望着冬小夜,那双水一样的眸子里,荡漾着涟漪。

我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神彩,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很认真,绝不是幸灾乐祸。

这丫头的脑瓜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我的妹妹了,可转念又一想,我曾经看懂过她吗?好像也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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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1章 】棋盘上的刀光剑影(下)

【昨天回来晚了,熬夜码字,又因为雷雨,时不时断电捣乱,折腾到现在才码出来,对不住大家...】

冬小夜没回答流苏的问题,而是盯着自己指尖捻着的那枚棋子,像入神,也像走神。

她看着棋子发呆,墨菲看着我发呆,哥们顿时一阵心虚——

棋是好棋,白如羊脂,黑如墨玉,质地细腻玉润,是一副上好的永昌棋子,看色泽,润如丽珠,明而不炫,悦目和谐,着盘声铿,作为一个好此道者,冬小夜对之一见钟情,实在不算稀奇,退一步说,她入神或者走神,仅仅是好奇你墨大小姐的办公室里竟藏了这样一幅瑰宝,也没啥不能理解吧?我既不认为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你闲来无事会不知死活的与流苏对弈,求打击求自虐,也不认为流苏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和虐待你墨大小姐的机会...

我暗骂自己无耻懦弱——流苏话还没挑明呢,墨菲才露疑心,我就慌慌张张的开始为冬小夜的反常找掩饰的借口了,当真没种...

如此一反省,我倒坦然了:我和冬小夜的关系总有要坦白的那一天,尽管我觉得现在不是最佳时机,但坦白说,在我认为合适的时机,我也不晓得该如何开口才好,反而不如现在这样顺其自然了,于是我轻咳一声,吸引了冬小夜的注意,然后指着棋盘上流苏故意露出的破绽,道:“下在这里吧...”

见大家集体用眼神鄙视我,都不屑语言攻击,性格与楚缘很像、但比起楚缘来却更像我妹妹的姚婉儿轻轻捅了我一下,善意的提醒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啊南哥!”

我讪讪一笑,心道:这盘棋我若只观不语,我就是地地道道的伪君子了...

但我还是感激的对婉儿点了点头,却没勇气去看流苏和墨菲的脸色,紧张的握拳,感觉到坐在我旁边的楚缘身体一颤,才发现她的一只小手被我握在掌心里,被攥疼了,我赶紧松开,却又被楚缘捉住,双手反握,我冰凉的手心顿觉得温暖了许多...

楚缘未必明白我的意思,只期待看到她想要的结果,但冬小夜、流苏、墨菲肯定都懂——流苏棋盘上露出来的破绽摆明是为了试探虎姐,我要虎姐老实不客气的落子在那里,不是让她故作问心无愧去掩饰什么,而是我的一种表态...对流苏的怀疑,不否认,不回避,坦然以及坦诚的面对!

就算是棋盘上的刀光剑影,我也希望,伤害了流苏和冬小夜的,不是彼此,而是我...

但冬小夜并不领情,怔怔的望了我一会,转头,红着脸对流苏说道:“三盘棋之后,我给你想要的答案。”

仿佛端木夫人附体,脸上挂着微笑却读不出任何内容的流苏道:“好。”

冬小夜颌首,闭目,深呼吸,高耸挺拔的胸脯缓缓起伏,让规模其实并不输给她的墨菲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与嫉妒,就更别提对面一马平川的程姑奶奶了,我几乎都能听见她脸上那张微笑的面具喀嚓一声碎裂一地的响动...

对自己绝对病态的占有欲望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是我很克制的没去看伟哥等男同事的反应,怕按耐不住做出见色忘义插朋友两刀的暴走行径,所以视线干脆就盯着虎姐胸前那对会呼吸的山峰没离开,惹得楚缘在我手背狠狠拧了一把...

虎姐平复了心情,陡然睁眼,一片精芒,落子,却是比流苏上一手还昏的大昏招!以至于以为终于要拿出真正实力厮杀并怀着极高期待看我笑话的高大海将刚刚含进嘴里的一口热茶尽数喷在了旁边伟哥脸上,烫得伟哥嗷嗷直叫。

对于虎姐昏招,最不觉得意外的人,就是流苏。程姑奶奶补活之后,优势更大,虎姐这才开始认真,偶有灵光一闪,隐隐可见她凶残的棋风,但苦于之前挖坑太深,想要翻盘善守的流苏,着实不易,拖了一百多手,就弃子认输了。

墨菲有点紧张了,倘若冬小夜再输一盘,楚缘就得承认流苏的嫂子身份啊!她朝楚缘看过来,见楚缘双手握紧我的手,以为臭丫头也紧张着呢...

第二盘,冬小夜执黑,终露狰狞,落子如飞,就算围观者外行居多,也都能感觉到她对胜利的饥渴,那逼人的气势,仿佛真的将人卷入了武林高手对决的刀光剑影之中,处处杀机,让人胆战心惊,上一盘棋,大家还有说有笑,这盘却不约而同的屏着呼吸紧盯着棋盘,看不懂棋盘上的厮杀,却看得懂虎姐与流苏在生死相搏似的...

可也奇怪,锋芒毕露的冬小夜凶恶猛如虎,诡异招法不断,可就是得势不得分。尽管流苏不缠斗、不恶斗,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但勉强拖过百手,还是有了要崩溃的迹象,思考时间越来越长,每一步都要绞尽脑汁思考,却无法改变摇摇欲坠的棋势,然而胜券在握的冬小夜关键时候又是一记大昏招,卖了整盘经营出来优势!

若不是人前要经营自己的形象,墨菲差点没忍住哭出声来,流苏也是一愣,不解的看着冬小夜,低着头将视线控制在棋盘之内的冬小夜低声说道:“无论机会是争来的,等来的,还是别人送来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出现了,你自己要知道,是抓到了会后悔,还是错过了会后悔...”

“你呢?”流苏问道:“如果这个机会给你,你觉得,你是抓到了后悔,还是错过了后悔?”

冬小夜摇头,气势不足却非常执着的说道:“这盘你必须赢我,我才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墨菲欲言又止,估计是想起姚婉儿方才提醒我的那句‘观棋不语真君子’了——冬小夜不但故意放水,还拿出诱饵,逼着流苏不得不赢她!

流苏蹙眉,沉吟片刻,没有无视冬小夜‘谦让’的昏招,完成了一场不怎么精彩也不怎么光彩的逆势翻盘。

三局两胜,流苏赢了,但程姑奶奶丝毫不觉得兴奋,脸色异常难看的问虎姐道:“能赢的棋,故意输掉...这就是你的答案?你觉得成为这样的赢家,我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温度骤降到零摄氏度一下,就算一屋子人都是傻瓜白痴二百五,现在也看出来了,流苏与冬小夜根本就不是在单纯的下棋!

冬小夜没有对上流苏的视线,将黑子推给流苏,道:“还有最后一盘...”

伟哥奇道:“不是三盘两胜吗?怎么还有...哎呦——”话没说完,被秦岚一肘子砸进胸口,这妞现在对于伟哥偏帮流苏,已经不再掩饰那股子醋劲了。

冬小夜不可能忘了规则,即便她忘记了,自尊心超强的楚缘也不可能、更不屑和流苏耍赖皮,一准会提醒和阻止冬小夜貌似输不起的行为,因此自以为和楚缘站在一条船上的墨菲本能的就朝楚缘看过来,却惊讶的发现,楚缘轻轻点了点头——对象竟然是流苏!

流苏应战,无疑证明了她朝流苏点头,既不是毫无意义的,也不是一个巧合——流苏竟然在寻求楚缘的意见!

墨菲一脸惊色难掩,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流苏和虎姐身上,没有人发现墨大小姐的花容失色。

这妞绝顶聪明,却被我家臭丫头给卖了个彻底...我也不知哭笑才好了,要说出乎意料,我又何尝不是如此?直到进屋之前我都没想到楚缘竟然和流苏玩了一次默契!

流苏再次执黑,正要落子,冬小夜声音不大的说道:“这盘你不要再故意放水了。”

流苏气笑道:“你也一样。”

冬小夜点头,仍然是从始至终没敢与流苏对视。

第三盘,俩妞终于不再虚虚实实遮遮掩掩,却棋风颠倒了一般——没有了胜负压力,流苏的棋风陡然凌厉,黑子一上来就气势汹汹,颇有第二盘虎姐之风;反而虎姐,一敛惯有的杀戮之气,采取守势,不急不缓的布局,有点平淡,但不显狼狈,每一步棋的思考时间都差不多,不快,也不算太慢。

两人羚羊挂角,展现的都是专业水平,如高大海般看得懂的,不时拍腿叫绝,如伟哥秦岚完全看不懂的,装模作样,最难受的就是我们这些入门水平的,看的那叫一个累,俩妞各落一子,不知要杀死我们多少脑细胞...

流苏挥霍天赋,即便没有胜负包袱,超水平发挥,向来习惯逃避压力、依附于别人而缺少自信和胜负心的她,也终不敌从小就自强自立、对成败异常执着的冬小夜,冬小夜是那种越逆境越强大的类型,更何况,围棋亦是心理战,而心理战,冬小夜才是行家——作为楚缘的枪手,她之前连输两盘棋,早早分出了胜负,表面上是帮流苏卸掉了心理压力,可以用最佳状态来和自己下这第三盘棋,但换个角度想想,她又何尝不是告诉流苏,她真正想要和流苏下的,其实只有这第三盘棋啊?

而冬小夜一改冒进的棋风,更是在无形中给流苏制造了一种她求稳想赢的心态,因此也可以说,流苏之所以凌厉了起来,完全是被冬小夜给勾出来,她觉得冬小夜已经知道自己棋风稳重,还敢以稳敌稳,就是有着绝对的自信,因此才有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侥幸心理,不想正中了虎姐下怀...

流苏没能速战速决,被虎姐不温不火的拖入对攻战,本来胜负难料,但随着局势渐渐汹涌,自信被消磨的差不多的流苏终于犯错了,在攻守之间的些许犹豫,被冬小夜抓到机会,屠了下方黑棋两条大龙,干净利落脆的完成了堪称经典的翻盘一局。

流苏弃子认输时,因为过度耗神,苍白的小脸和呆滞的眼神,让我心头泛酸,不自觉的起身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她扬起被汗水打湿的俏脸,笑了笑,没和我说什么,而是藏起了眼睛里的委屈和不甘,对虎姐道:“小夜姐,这第三盘棋就是你的答案了,对吗?”

冬小夜歉意的点了点头,这次,她没有躲开流苏的目光,尽管因为自责和羞愧,她的眼泪都快忍不住要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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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2章 】香奈儿五号

以前常听人说一句话——恋爱时的女人,智商是负数。

曾经我深以为然,觉得太他+妈真理不过了,然而现在,我却严重的动摇了、怀疑了——忽然发现,智商真心不够用的人,好像是我啊...

尽管听不懂流苏和冬小夜到底在打什么机锋,但她俩肯定不是在单纯的下棋,不止话题捕捉嗅觉极其敏锐的八卦之王小宋佳,所有人,包括我,都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一些比棋盘上的刀光剑影更‘精彩’、更‘血腥’的故事,但结果却是...什么都没发生!

冬小夜承认第三盘棋就是给流苏的答案之后,流苏便没再继续问些什么,虎姐也没再多说些什么,以流苏引导虎姐附和的节奏互相恭维对方的棋艺,有点生硬却不冷场,墨菲极有默契的在气氛变得诡异和可疑之前散了围观众人,要大家各回岗位各忙各的,然后自己也坐回老板椅,一头扎进文件堆里,既没对我和冬小夜的关系刨根问底,也没跟楚缘算账——她以为冬小夜一定不会输棋,所以才招众人来围观见证,以免输的一方反悔玩赖,可她怎么知道楚缘会找冬小夜做枪手?又怎么知道冬小夜的棋力一定在流苏之上?毫无疑问,是楚缘告诉她的,然而输棋之后,楚缘的反应却不可谓不奇怪、不欠抽...

人一散,臭丫头就踢飞了鞋子,撒娇粘人的小宠物一般往我身上一趴,也不嫌姿势累得慌,小腹垫在我大腿上,翘着圆圆的小屁股,晃着两只雪白的小脚丫,抱着她笔记本进了游戏大厅,约萧妖精一起作弊斗地主,完全没将打赌输了要喊流苏一辈子‘嫂子’的事儿放在心上!

信心满满的与人打赌,输了,不哭不闹,那叫愿赌服输,但心再宽的人,期待落空,自信遭受打击,情绪上也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除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不会赢,可真若如此,便证明,她打赌却求败,是别有目的的,而且目的已经达到了——墨菲被楚缘给戏弄了,就算不气愤,也该有些不甘和好奇才对吧?

可墨菲倒好,心情比楚缘还靓的样子,不但嘴角一直含着笑,还难得的哼起了小曲...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可能是因为编剧还未成年的缘故,这台戏究竟在唱些什么,我完全看不懂,三大一小四个妞,不约而同的故意无视我,让我如鲠在喉,一肚子话,偏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明明是很轻松的气氛,我却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

见流苏和冬小夜终于慢吞吞的将棋子和棋盘收拾好,我再也受不了她俩不疼不痒的聊着一些她们自己也觉得无聊的话题,做了两个深呼吸,决定还是趁这个机会,坦诚到底。

我将原本想留待离开北天时再说的话在心底整理了一遍,便开口道:“流苏...”

“南哥——”

我草——我才起了个头,宋佳这小娘皮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害我差点咬到舌头。

“干嘛?!”我恶狠狠的瞪向那冒失鬼——你丫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知不知道我做出这个决定消耗了多少勇气?现在这当口跳出来打岔,你不怕天打雷劈啊?!

“钥、钥匙!”宋佳捧着双手,说话都结巴了。

“什么钥匙?”我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但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保、保时捷——”宋佳跑过来将一把遥控钥匙递给我,双手托着花痴到白痴的一张小粉脸,道:“妈啊,我刚刚要去投资部给心蕾姐送一份文件,才出门就碰见一不怎么帅的大帅哥...”

“不怎么帅的大帅哥,那他到底帅还是不帅?”流苏吐糟,让我先是意外,后又心疼——她现在哪有这种心情?这丫头,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烂。

“不帅,但特别有气质,”宋佳两眼放光,边说边比划,配合夸张而多变的表情,演话剧似的,“稀疏的胡茬沧桑的眼神,磁性的嗓音和身上淡淡的香奈儿五号,天啊,Men毙了的外表都掩盖不住他一颗小受的心——你说这种男人是不是特别有味道?”

流苏捏着鼻子笑道:“我只闻到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腐女味。”

宋佳一脸严肃道:“程流苏小姐,作为你的好朋友我有责任和义务提醒你必须认真起来,那位哥哥如果真是姐妹的话你就惨啦!而根据我职业腐女的专业眼光判断,他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我们的姐妹!”

墨菲是个好学生、乖宝宝、勤奋女,听不懂‘腐女’‘小受’‘姐妹’云云,但她并不单纯,尤其某些方面,还异常敏感,心思转得奇快,而且奇怪,相当之天马行空,当即蹙眉,沉着声音,酸溜溜的向宋佳抛出一连串问题,“那娘炮谁呀?哪家的公子出手这么大方,送你一辆保时捷?想追你?他想追你,你找楚南干什么?干嘛把钥匙给楚南?这么着急、这么紧张,你是想要澄清什么吗?”

屋里登时被一股子酸气熏的睁不开眼睛,同时也印证了墨大小姐之前心情好的哼小曲,对于我和冬小夜的事情不吃醋,确实是不正常的!或者说,她现在的爆发,就是因为她之前一直在克制和压抑。

饶是宋佳的脸皮厚如脚下的松糕鞋底,被墨菲如此离奇的误会,也瞬间染红了半边天,但小嘴又贫又贱的毛病还是难改,却也难怪,墨菲器重她,看重的不就是她不懂识人脸色、并且长了一条超级能得罪人的毒舌吗?

“墨总你想哪儿去了?我承认我对楚南是有那么一点点好感,但真的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最多是比一点点多那么一点点,而且还不确定我到底是把他当成男人喜欢还是当成哥哥喜欢...他到底做过多少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墨总你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说有,也就是他偷摸过几回屁股,我没有及时的、坚定的、果断的反抗,一定程度上纵容了他屡错屡犯的出轨行为...”

就算楚缘不掐我,我也能感觉到身上的肉被几个妞的视线剜得生疼——我对天发誓,我没‘偷摸’过宋佳的屁股,最多是用零食与她交换墨菲的隐私资料时,嫌她胃口太大吃的太多,明目张胆的拍过她屁股,以慰割肉之痛...

但我没法解释啊!这当口,和宋佳这嘴上没锁的小三八对质,我收买甚至是教唆她套取墨菲各种小秘密的事情十有八九就得曝光,别说墨菲饶不了我,流苏、虎姐、楚缘,谁会不鄙视我?

曾经稚嫩我不懂,现在开窍有点迟——窥人过去,比耍流+氓直接问她三围更可耻!虽然宋佳对墨菲的感情经历一无所知,实际上墨菲的感情经历亦是一片空白,但没有归没有,不知道归不知道,我问过这些的事实始终是无法改变的啊...

越是坚定要分手,越是不想流苏和墨菲在这方面看不起我,于是我干脆就默认我摸过宋佳的屁股了——男人花心总比男人小心眼儿要体面点不是吗?

宋佳用质疑的目光审视了我一番,幽幽叹了口气,颇有点做作表忠诚的嫌疑,一脸悲壮的说道:“但如果摸摸我的屁股就能将矫正他的性取向,墨总,我愿意为你牺牲我的屁股...”

“宋小姐,你还能再假一点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怒笑道:“好,既然你这么伟大,我成全你,你把屁股撅过来,不让摸,你是辞职呢还是调到别的部门去?”

以宋佳的人缘和口碑,调去别的部门其实和辞职没差别,她自己也知道,离开墨菲,她就是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二百五和所有有秘密的人都避之不及的包打听、大喇叭,风畅集团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她没想到我豁出脸皮不要捏了她的痛脚,眼中慌色一闪,忙转移重点,一惊一乍道:“啊!你真的喜欢男人?!你承认了对不对?!”

“承认你个脑袋!”我差点把楚缘举起来砸过去。

“你不喜欢男人,就是那个用香奈儿五号的娘炮喜欢你,不然平白无故的,他干嘛送你一辆好几百万的保时捷啊?”

墨菲惊道:“保时捷是送给楚南的?!”

“不许你要男人的东西!”趴在我腿上的楚缘一骨碌爬坐起来,伸手便来抢我手里的钥匙。

见流苏也被吓到,我挣开楚缘的手,赶紧解释道:“别听宋佳胡说,这种传言可要不得——那哥们可能是娘了点,但送车给我可不是想追我...”

流苏问道:“那他为什么送你一辆车子?”

“他想和我交个朋友...”

除冬小夜外的几个丫头异口同声:“还是想追你啊!”

我勒个去...

邢思喆将车送到公司,就是想要与我结交为友这件事在圈子里传开,可如果‘朋友’的性质被定义为宋佳误导众女后的理解,而我又收下了他的车...

我想我又多了一个不得不离开北天的理由...

一瞬间,我竟有点犹豫,我到底要不要和流苏、墨菲解释清楚呢?爱上男人,是不是比我爱上冬小夜,对她们的伤害要轻一些?

我暗骂自己太扯淡,可那一瞬间,我确实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还很认真...

【PS:说一下让大家无比蛋疼和某渣脸疼的更新问题:

鉴于某渣丧心病狂的龟速更新和属兔子的毫无规律的跳更,有读者亲亲提议某渣可以考虑周更,明确更新时间,这样即可以缓解某渣挤时间码字的更新压力,也免于大家苦苦等更还经常被放鸽子的辛苦,某渣泪崩感激大家的支持和谅解,但是...额,通常‘但是’后面的内容都是欠抽的,扬脸供虐...

野人同学今天找我商量了这个问题,也建议我有规律的更新,但我认真的思考并检讨,实在不想再和大家打马虎眼,或者放大话之后再食言抽嘴——周更减压对于现状中的某渣来说,无疑是一种放松,让码字的时间变得更自由和可调整了,但单纯的就码字而言,某渣扪心自问,觉得难度却比火柴棍支眼皮还要更大,因为在工作和生活分摊了太多精力的前提下,我能强迫自己尽量不要偷懒的动力就是对大家的亏欠,我宁愿你们的耳光再响亮些,也不想你们一步步退让纵容我这个渣,我是个懒人,实在没自信周更之后会不会懒出毛病来,进而得寸进尺的消费大家的容忍度,堕落成月刊...

某渣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万米长跑的最后几圈,累,但不敢放松这种神经绷紧的状态,疲惫的前提下我实在没有那么坚强的意志力可以做到合理有度的偷懒放松,还不如就这样沉沦在我已经习惯的紧张节奏中,尽管这很对不起每天坐等更新的朋友,可我想,这也好过你们会看到一个越爬越慢的忍者神龟...

即便周更,对于现在工作状态不稳定又有很多麻烦缠身的某渣来说,也很难给大家一个绝对稳定的更新时间,某渣不想再作践大家的信任,唯二承诺,绝不会变:一,能更就更,稳定的时间没有,但不管多慢,更新一定会有;二,你们一定会看到结尾,而且不会烂尾。

四年了,即便某渣的人品一直在消耗,总还剩下那么一点不是?所以,请大家最后再坚持一下,体谅却无需纵容某渣以这样一种难堪的姿态,爬向《妹妹》的终点。

我求无悔,不求无恨。

负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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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3章 】有心人

【抱歉,昨天陪客户在酒店里神侃了一夜,没回家...】

我当然没有真的大脑短路说出被邢思喆这样一个大老爷们疯狂追求的蠢话,但也没有详解他为什么要送我一辆保时捷跑车,缘由里藏着太多的阴谋阳谋弯弯绕,即便我解释的再详尽,流苏和墨菲也未必能消化,即便完全消化,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有可能因为年轻城府浅,在张力那条谨小慎微的老狐狸面前暴露出过多不必要的敌意,引起他更多警惕,所以不如不说,免得她们烦心,分掉一部分精力在我身上,不能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十三城计划小组的筹备中,而她俩,尤其是墨菲,对于我的一些遮遮掩掩的行为所表露出来的猜疑,也会一定程度上让老张认定我的两面三刀,在墨、张、郑之间相互借势又借势打势以图一己之私的精妙算计,更利于掩饰我要将张家从风畅乃至社会上连根拔起的真实目的。

我推开试图抢走我手里车钥匙的楚缘,从沙发上站起,问宋佳道:“姓邢的人呢?”人家送了我的一辆车,我再耍大牌,也该出去当面表示一下感谢。

凡事有度,拿捏到位,适当的端一端架子,是强调自我的价值,逼他将身段放下去,突出他求我巴结我的事实,可以建立并巩固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中,我为主导他为从属的地位,毕竟,我们不是也不会成为真正的朋友,我们的结交只是一种纯粹的利益需求,目前主动权在我手里,我肯定要亮明一个是他求我而我不是我求他的态度,如此才能将人情最大化。

所以,装+逼是必须的,但装+逼过头,就不是自信,而是自大了。

接触过邢思喆本人之后,我有点不相信三爷对于他年少轻狂的评价,又或许是他在踢到苏逐流这块铁板之后变得成熟了。我个人感觉,这货是个很会用低调掩饰自己精明的人物,难怪和张明杰走得近,俩人基本上就是一个类型的,藏得很深,肯定不缺共同话题啊。

投资部在二十七楼的另一侧,综合组搬迁到新部门还没几天,楼上楼下那些没串过门的同事第一次过来,都未必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新部门的办公区,可邢思喆非但找到了,而且一抓就抓到了整栋大楼里最大嘴巴的小宋佳,是误打误撞的巧合吗?才怪!他人都到了门外,既没让宋佳带他直接过来墨菲的办公室拜访,也没更含蓄一点的让宋佳先来通告我一声,而是毫无戒备的向一个年轻的好像还是学生的小秘书道明了来意,并将钥匙交给她,再让她来转交给我,合乎逻辑吗?除非他早就知道宋佳大嘴巴,目的就是要借她之口,将送车与我一事传开!

邢思喆是不敢到处宣传他送了我一辆跑车的,以免有施恩或者施压于我之嫌,惹我反感;而无功不受禄,他求我之事我还没办,至少办成之前,我再得意忘形,也不至于愚蠢的到处张扬跑车的来路,大话说满事儿却黄了,我不是搬起石头砸烂了自己的脚吗?所以,对邢思喆而言,借人之口再是理想不过,既达到了宣传效果,亦在无形中给我施加了压力,最妙的是,他不用为舆论承担任何责任,因为到处八卦的人是小宋佳,且,我还不能阻止宋佳大喇叭,否则就有心虚之嫌了,好像我挺没底气替他解决麻烦似的...

一个将细节都算计入微的家伙,倘若觉得我自信过头到自大无知了,即便现在不会说什么,一旦我无法搞定苏逐流,他心里少不得也是要看低我一头的,届时掌握在他手里的资源,就很难为我所用了,更别说让他牺牲一定利益,助我将张力拉下马来了。

却听宋佳说道:“原来他姓邢啊...”

我正要往门外走,闻言一怔,原地没动,“他没说他姓氏?”

“没有,”宋佳依然怀疑和警惕的目光,让我很想戳她那双大大的眼睛,“他只说车子停在地下一层停车场A区,让我将钥匙交给你,说等你哪天有空再联系他,将车子过户到你名下,他随时静候你的电话,然后就离开了...”

果然是有心人——虽然邢思喆有可能觉得我下午依然会和冬小夜、郑雨秋在一起,未必会回公司,但问都没问小宋佳,就匆匆来、匆匆去,只说了来意而没报名号,显然是有意‘避嫌’,‘不想’引起太大舆论...如果送钥匙进来给我的人不是宋佳,我真要被邢思喆的‘低调’和‘体贴’所感动了,由此可见,这货当年只身一人闯荡水深似海的京城,还闯出了一番名堂,凭的都是真本事啊,如此也就不难理解他成功后的年少轻狂了,踢到苏逐流这块铁板,固然是个教训,但就他成长而言,却绝非一件坏事。

我心里盘算,这货有求于我,如果我能利用好这个机会,让他欠我一份这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情,使他可以像司马洋那样为我所用,无论对我,对流苏,对墨菲,都是极有益处的...

心思闪过,我脑子里就不自觉的开始构思起一副模糊的蓝图...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有楚缘这块宝可以预见的未来摆在那里,有攀比之心却自惭形愧且被打击的无地自容的我,很不愿意去想未来的事情,用得过且过的潇洒态度掩饰自己的自卑,但最近我却渐渐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从来都不带着烦心事过夜的我,现在竟然在梦里都会考虑明天和未来的事情...

我知道,这不止是因为我和楚缘的人生从此重叠,不再是两条平行线,仍然会在意别人比较我们的长短,更因为我从此不再是孤独一人。有人将未来交给了我,我就要对她们的未来负责,即便将来的某一天,我又形单影只了,她们也只是从我的身边消失了,却仍然留在我心里,忘不掉,也没办法不惦记...

我胡思乱想着,注意到几个丫头都在盯着我看,等我说话,我才回过神来,摸着脸道:“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

“没有,”流苏摇头,眼神灼灼的望着我,“想听你说说,那个姓邢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我含糊其辞,敷衍道:“来头不小,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流苏有些意外的没有追问,笑着起身道:“你不想说,我不逼你,陪你一起去试试车,你总没意见吧?”

试车是个幌子,有话想说才是真的——楚缘一听试车,本来都要跳下沙发找鞋子了,被流苏一眼看过来,便又乖乖卧倒了...要没啥猫腻,我家小姑奶奶能卖程姑奶奶这个面子?!

墨菲貌似选择性过滤了我和流苏的对话,有些突兀,其实颇有心计的问冬小夜道:“小夜也认识送车人?”

冬小夜不傻,估计心里肯定在骂墨菲鸡贼——虎姐若说不认识邢思喆,墨菲就有一个不识风情却又合情合理的借口跟着我和流苏一起去试车了,她才不管流苏想和我说什么悄悄话呢,反正是一点与我独处的机会都不想给流苏,谁让她和楚缘联手涮了自己一把呢?反之,虎姐若认识邢思喆,墨菲也愿意退而求其次,趁我离开,从冬小夜口中套取她想知道的情报...平白无故的送我一辆跑车,里面怎么可能没故事?

邢思喆的事情我对虎姐也没详说,她也没时间自己去查那厮底细,但她明显是偏向流苏的,便道:“认识,中午才见过一面。”

墨菲果然上当,笑着对我和流苏道:“你们不是要去试车吗?还愣在这里干嘛?”赶走我们,她好从虎姐口中套话。

我与流苏相觑一笑,对墨菲的心思心照不宣。

出门时,墨菲还是没忍住,酸溜溜的说了一句,“快去快回,别跑到没人的犄角旮旯小树林里做坏事!”

流苏烧红小脸,回头骂道:“你以为我是你,开着门装冰山美人,关起门变淫娃荡妇啊?!”

墨菲将手里一纸文件揉成纸团,用力丢过来,羞嗔道:“滚!”

纸团无比精准的砸到了双手捂嘴的宋佳脑门上——这小三八,真是什么话都敢传舌!

俩妞吃味斗嘴,有点露骨,我本能的望向楚缘,却发现猫一样窝在沙发上她,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对面的冬小夜。

冬小夜羞红的俏脸,都快要垂进双腿之间了...墨菲警告流苏的事情,我和虎姐貌似刚刚才做过,这心眼实诚的妞,也太不会掩饰了吧?

说归说,我却没敢滞留,先一步溜出了办公室,摸脸,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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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4章 】不出其三的选项

程姑奶奶提出想试试车,车钥匙自然给她。

她是第一次驾驶几百万的跑车上路,又行驶在交通流量比较大的闹市区,心情小激动,却更多紧张。

坐在她旁边的我更紧张,倒不是程姑奶奶的驾驶技术太慎人,事实上她最近常常和墨菲厮混在一起,墨菲自然是不愿意给她当司机的,所以果断牺牲了自己的座驾给她练手,以至于程姑奶奶的驾驶技术突飞猛进,虽然离虎姐那种见缝插针的娴熟境界还有很大差距,却胜在一个四平八稳、不急不躁。

我紧张,是因为流苏到现在,还一句话都没说过。

就好像死刑犯人上刑场,眼睛一闭,脖子一伸,牙关一咬,断头赎罪的决心,我有,但姿势摆了半天,流苏的大刀却迟迟不落下来,那份等死的煎熬就让我有些难以承受了——等待,就有时间思考,思考,会让冲动变得冷静,冷静下来,才会真正意识到死亡的恐惧,恐惧,又会让人开始犹豫...

人是一种自私的动物,望着那张我无比熟悉又百看不厌的精致脸庞,我不由问自己:我真的舍得失去她吗?

念及此,我由衷的佩服许恒,若非战胜了所有的恐惧,已经没有了一丝犹豫,他又怎能淡然面对生死?

流苏貌似精神高度集中,但灵动的眼珠不时会瞥向眼角,观察沉默的我,我知道,我心里的动摇,是她刻意为之。

理智告诉我,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打破了沉默,嬉皮笑脸道:“试车试车,试的还是跑车,你开这么慢,倒更像是在找地方,不会真打算找个犄角旮旯小树林什么的,和我玩点少儿不宜的游戏吧?”

我以为确定恋爱关系之后脸皮就被削薄了N层的流苏会恼羞成怒,不想她却笑意盈盈的反问我道:“开得慢就是找地方偷情?是你太饥渴所以太期待了呢,还是有经验所以太敏感呢?”

一句话,将我呛了个大红脸,我想狼心狗肺的告诉她,今天中午刚和冬小夜做过那种勾当——可真的到了往流苏心窝上戳刀子的时候,我发现,这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从容、容易。

话卡在喉头,就是说不出来。

干脆默认好了。

流苏脸色微变,不掩饰她的吃味,却淡淡道:“我不需要偷偷摸摸,你懂。”

我一怔,后面的话更说出口了——流苏在强调,她才是我的正牌女朋友,同时也是在责备和警告我,不要将她和其他女人相提并论。

流苏对我和冬小夜的关系,心里是非常不满的,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意明讲出来。

“南南,你知道吗?小夜姐给了我一个让我没办法恨她的答案。”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第一,流苏果然知道了我和冬小夜的关系,疑问仅存,是自己察觉到的,还是楚缘那个臭丫头出卖了我们?第二,那三盘棋果然有些名堂,流苏没有和冬小夜撕破脸皮,也是因为两人在棋盘上有过一番交流,且冬小夜给了流苏一个或许不是她最想要的但一定是她可以接受的答案。

“什么答案?”我问了我最想知道的,想了想,又追问了一句,“你到底问了她什么?”

“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还是等来的,或者别人送的...”流苏只回答了我后边那个问题,慢慢将车停靠在路边的紧急停车带,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潜在的意思,你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存心和我装傻?”

我不敢对视她清澈如水的眼睛,讪讪笑道:“不太确定而已,因为对自己没有什么自信,怕你笑我自恋,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如果我笑你自恋,那我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我们几个女人明争暗抢的就是你,你没资本,不是骂我们花痴加白痴吗?”流苏通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下后面的车辆,然后推门下车,道:“去城外高速试车,你开。”

我和她换了位置,驱车上路,先消化了一下她刚才的话——她所谓的‘机会’,既指爱情,也指我,所以她问冬小夜的问题,应该解读为:是你追的楚南,还是楚南追的你,又或者,是我把他让给你的?

冬小夜追我,错的是冬小夜;

我追冬小夜,错的是我;

因为流苏对我和冬小夜的过度信任,同样是威胁,对墨菲与对冬小夜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我和虎姐误解为我们俩的亲近是她认可、纵容、甚至是撮合的,那么,错的就是她...

毫无疑问,虽然很含蓄,但流苏其实是在问责。

从流苏给出的三个选项不难看出,无论虎姐的回答是哪一个,她都不可能满意:一和二,是我们俩对不起她,三就更无耻了,我们非但对不起她,还将责任推卸到她身上...

流苏没有让我和虎姐自己解释,而是直接且直白的罗列了不出其三的选项,让虎姐既不能回避也不能婉转,丝毫不掩饰被虎姐触碰了底线的愤怒,如果不看结果,那完全就是要绝交的架势啊,可怎么就峰回路转了呢?

“小夜她...她的答案是什么?”换了司机,保时捷的车速依然没提上去——我手心里全是汗,用尽力气,好像还是无法握紧方向盘一般,那种虚脱的感觉,叫做‘患得患失’...

流苏不答,解开了马尾辫,趴窗望着路边风景,任由七月下午温吞到令人窒息的风吹乱她的长发,慵懒,又楚楚可怜,好一会,才头也没回的反问我道:“南南,这个问题,算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听我不答,她慢慢转过头来,眼中泛起一层水雾,表情却是让我陌生的坚强和固执。我认识的程流苏,活泼,却懦弱,喜欢冒险,却更容易放弃,在她脸上,何曾有过这样的执著?

不知不觉,却就在我的身边,我竟没有发现,原来她已经长大,不再是那个处处都需要我操心的疯丫头了。

我有些失落,但更多欣慰,我就知道,当流苏渴望成长,她一定可以成为和墨菲同样出色、甚至比墨菲更加出色的女人。

我笑了,内疚而惭愧却并不悔恨的笑,“我不想骗你...”

“我知道,也一直相信,所以有些事情只要不发生在我面前,我就永远不会主动问你...”

我心中一凛,流苏既然这么说了,‘有些事情’,指的肯定就是我和冬小夜这件事情之外的一些事情...

我心里苦笑,我比谁都清楚流苏不是个马马虎虎大大咧咧的女孩,但很多时候还是忍不住将她当成很简单的女孩来看待,或许是因为我不想被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吧...

紫苑做贼心虚的躲躲闪闪和萧妖精咄咄逼人的强势敌对,流苏若看不出她俩和我有故事,那才是活见鬼,充其量是我不知所措故而自欺欺人罢了。

“你不问,我不说,也不是有意隐瞒你,而是我认为坦白的时机还没到——这么说,也许你觉得很像借口,但时间很快就会证明,我真的没有骗你...”

流苏打断我,道:“我相信你,是因为我不笨而不是因为我笨,你现在没坦白,是因为你要做的事情太多,而我该做的事情也不少,你不想自己分心,也不容我分心...南南,你以为咱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你过去怎样,我没有紫苑了解,你在家里怎样,我没有缘缘了解,可同样的,和我在一起的你是怎样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了解。”

一瞬间,我鼻头发酸,“傻丫头...”

“也许我傻,但我肯定不笨,”流苏双手撑着座位,挪了挪屁股,故意板着脸,道:“去上+海的事情,这辆车的来路,都有故事,我得多傻,才一点都不怀疑啊?”

她故作憨傻气愤的表情将我逗笑了,但我心里却满是感动——流苏当然不是想让我给她讲故事,而是体贴的将话题转移了。

但不识趣的我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我不主动坦白,是因为我认为的时机还不到,但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你主动问我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瞒你骗你。”

流苏怔怔的望着我,好一会,才摆了摆手,转过头去,继续看窗外的风景,声音很低,却刚好被我听到,“在你学会撒谎骗我之前,我都不可能主动问你任何事情,宁可你瞒我一辈子...白痴,无药可救了...”

我不知道,无药可救的那个白痴,说的是我,还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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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5章 】促销

【抱歉,说了昨天更新,但凌晨两点钟才回来,没码完天就亮了,因为今天是中元节,到墓地祭拜了母亲,回来又继续码的,对不住大家。】

流苏让我上高速试车,无非是想在测试跑车性能的同时,体验一下最高时速的快感,可她还是习惯性的犯了对我盲目信任的毛病,又想当然的觉得我无所不能了...其实我的驾龄和她一样,技术也不比她高,充其量是胆子比她大了一些,却也没有大到敢在高速公路上玩无限超车。

这年头,高速公路就不堵车啦?

但程姑奶奶表情阴郁,虽然不知道我又说错了哪句话惹她生气,可也看得出来,她就差在脸上写出‘我想发泄’这四个字了,熟知她脾气秉性的我实在没勇气违逆她渴望制造刺激来释放苦闷心情的别扭意志,思来想去,还真想到一条适合新手‘飙车’、路面平整宽广又车少冷清到绝对不用担心发生追尾事故的大道来。

由龙氏集团投资、直通潜龙山庄住宅区、但横看竖看实际意义都不如象征意义更大的潜龙大道——

我不觉得如此以为是对龙氏集团或者三小姐投资眼光的侮辱,因为但凡在北天生活过几年且眼睛没瞎脑袋不残的人来此处游览一番,十之七八都会得出与我相同的结论:潜龙山庄住宅区坐落在城西郊的渡云开发区,而渡云开发区又与虎姐老家小河市接壤,贯穿并交错着国道、高速、市级公路,还有市区到开发区的直通公路,四通八达,实在不缺这一条‘潜龙大道’,更何况这条大道起于城市西门,终点却是盘山而上,止于龙啸天的私宅,也就是‘北天漩涡’的引发之地——潜龙庄园,宛如钻进了一头堵死的胡同,可不就有打着幌子满足个人需要、膨胀虚荣之嫌了?

公路是龙身,住宅区是龙身上金光闪闪的鳞片,那么,龙啸天栖身的潜龙庄园,无疑就是高昂着的龙头了——想做一条潜入深山的巨龙,又唯恐他人看不破自己的超凡脱俗,处处留痕,反而落了俗套,说到底,龙啸天就是一俗不可耐的大俗人。

故地重游,风景依旧,但人的心境不同了,所观所悟也就大不相同了,或许是我太唯心,一脚油门踩到底,在潜龙大道最长的一段直线路上往返一遭,就觉得,没有人能再改观我对龙啸天的负面印象:一个藏不住野心的人,一个对虚名无限向往的人,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难怪会被三小姐算计到倾家荡产——不是三小姐太神,而是龙啸天太蠢!

“这里的房子不错。”流苏终于又开口了,不过却没有继续刚才只说了一半的冬小夜的话题,以我对她的了解,十分确定她是故意转移话题,调我胃口,惩罚我刚才说错话惹她不高兴。

我哪敢不顺着她啊?便道:“是不错,就是太贵,贵到有钱人都不太愿意买,所以横过马路的刺猬都比路上跑的车多。”

本来我以为这是个挺无聊的话题,流苏自己也不会走心思,没想到听我如此回答,她竟然莫名其妙的认真了起来,“南南,你觉得潜龙山庄的房子滞销,是因为没有升值的空间了吗?”

潜龙山庄的房产主要是别墅和高档公寓,利用周围的自然环境,主打生态环保品牌,可以说面向的都是高端和超高端消费群体,像我这样的市井小民即便有很饥渴的购房欲望,也不会考虑甚至不会幻想能够在这种富人天堂里占据一尺一寸,连拥有的可能性都不曾存在,谁会去研究它的升值贬值?所以对流苏明显口吻有异的问题,向来惰于思考的我根本没过脑子,便随口答道:“有升值空间还会滞销?”

流苏蹙眉,语气更怪异了,“你觉得潜龙山庄的住宅没有升值空间?”

我这才察觉到她的反常,仔细想了想,才摇头笑道:“真让我说的话,我觉得,潜龙山庄的房子卖不出去,不是因为房价太高,极有可能是从一开始,三小姐就打算赔钱卖的,只不过,龙啸天直到脑袋被许恒打爆那一刻,都没琢磨过这个味来,也难怪,谁能想到一个孙女辈的小女孩,眼光竟然如此长远,心机竟然如此深沉,手段竟然如此狠辣呢..”

流苏眼睛一亮,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我嘴边,连声道:“说说,说说。”每次我要长篇大论,流苏都会体贴的喂我一口水喝,这是她的习惯,也是我俩的默契。

其实看她的反应,我就知道,她心里早就得出了与我相同的结论,只是不太确定,所以才难掩兴奋,证明她私下里真的向墨菲学到了不少东西,亦证明了墨菲果然是个嗅觉敏锐、直觉精准、眼光独到的商场女强人。

“我这么说也只是推断,最初我很好奇三小姐投了这么多钱,为什么只是躲在幕后,后来她收购了龙氏,我想通了一半,之后让闵柔接近我,前阵子又打着三小姐的名堂,邀咱们参观了潜龙山庄度假村的规模,我又想通了另一半...”我喝了一口水,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龙氏集团有几斤几两,龙啸天是最清楚的,如果他最初就知道三小姐的计划是赔钱卖房,他不可能有上马潜龙山庄开发的勇气和魄力,一来是以龙氏的实力,撑不住,二来嘛,赔本赚吆喝的买卖,有扰乱市场经济之嫌,得罪政府得罪同行,百分之百会成为众矢之的,龙啸天虽然是沽名钓誉之徒,但志做一条潜龙,绝不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如此分析,三小姐一直躲在幕后投资,掌握节奏,最终扯断了龙氏的资金链,借机将其收购,目的就单纯多了。”

流苏问:“什么目的?”

“她一个人分饰了两个人的角色,龙氏经营不利致潜龙山庄开发受阻,她站出来接手了这个烂摊子,躲在幕后的那个‘她’,就成为了站在明处的那个‘她’的大债主,这个时候,怎么要债怎么还债,还不都是三小姐自己说了算?如此情况下,她再以还债为由,以潜龙山庄的开发进度作为要挟,赔本卖房,政府还敢说话吗?届时她不但是政府眼中救急救难的救世主,得到政策上的倾斜照顾,也是同行眼中乐于挺身而出的财神爷,受到追捧,更是老百姓眼中有良知有善心的商人,老百姓都比较淳朴比较简单,他买不起你的房,但并不妨碍他因为你为拉低房价做出过一分努力而喜欢你、支持你,其实等于为她今后投资房地产做了个广告,所有的目的达到了,她还赚到了好口碑,你说划算不划算?”

流苏明知故问道:“赔本赚吆喝,她图什么?”

“赔?”我气笑:“先不说她这么做的目的,不说潜龙山庄的房子在龙啸天案发之后受负面影响,让持币待购者多持观望态度,等着开发商主动降价,就算没有客观原因,她低价卖房,也是只赚不赔的,因为丫从一开始,选择龙氏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合作,而是为了今天坑死他,拿他来做卖房促销的,所以三小姐才说,她顺利收购了龙氏,算欠了我一份人情——如果我没放走许恒,市里顾忌影响,潜龙庄园案十有八九会被市里压下来,龙啸天案也不会闹成今天这样沸沸扬扬,以龙氏的实力,再硬撑两三年绝不是问题,结果呢?各种影响爆发,不但替潜龙山庄做了个免费的广告,吸引了足够的关注度,还创造出了一个龙氏能救却没人敢救的契机,还让三小姐捡了现成的便宜,这份人情,少说几亿,多说几十亿,有没有?”

我的答案显然与流苏心里的那个答案是不同的,她吃了一惊,猛的一拍巴掌,忘了手里还有个水瓶,一柱水流溢出来,正淋在领口。程姑奶奶对我不设防,急忙抖着衣领擦拭,不慎撑开了一颗扣子,从衬衫里露出胸前一面雪白嫩滑的肌肤,我稍稍侧目偷瞥,就见几粒水珠由锁骨滑落而下,浅浅沟壑,没能形成任何障碍,就汇成小流,淘气的钻到更深处去了,哥们不禁感慨——楚缘真是没小瞧程姑奶奶啊,确实比她还小...

流苏心思虽细,但对我不设防,所以没注意到我偷窥之后的小感慨,不然非和我一起车毁人亡了不可。

姑奶奶愤愤不平道:“三小姐指定你为谈判代表,让资百分之二十,原来是这么回事——明明是还你人情,却好像是在送你人情,她也太会做人了吧?!”

“她没那么简单,”我摇摇头,道:“她没有巴结我的理由,所以谈不上送人情一说,便宜最终落在风畅,不会落在我手里分文,所以也说不上是还我的人情,因此,她做出这个让步,如果不是大脑发热玩起了过家家,那就是深思熟虑,另有所图...”

“图什么?”

我没回答,毕竟一切都是我的主观猜测,笑了笑,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做了个总结,道:“我总觉得三小姐上次让闵柔邀请咱们去温泉度假村参观,是抱持着某种目的的,不然不会特意约在那个地方见面,自己又不按时露面。从她之后两次主动约我,基本可以确定她就是有事找我,最初端架子,无非是想在双方洽谈中,弱化自己是寻求洽谈的一方,谁先把对方拖得毛躁,谁更容易在心理上占据主动权,这是谈判中常用的小伎俩,可惜没等她把架子摆足,沙之舟先跳出来搅局了...她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猜不到,现在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在拖她,短时间里没打算求证,但那一圈却不算白玩,见识了她的投资规模,不难推断,潜龙山庄开发的三期工程,重点还是在休闲旅游这一块,房地产销售这一块,一是为了炒人气,二是为了拉人气,性质跟与风畅合作差不多,主要是通过某种手段吸引目光,制造舆论,打响品牌,从‘三小姐’这个品牌就可以看出,她最拿手的,就是怎么树立形象和赚取口碑了...”

流苏半晌没说话,隔了好一会,才不无吃味的笑道:“墨菲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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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6章 】人情与时机

【早上才回来,抱歉。。。】

“墨菲也是这么说的,她还说,那天江老夫人带着江玉和江家一众人,追到度假村对你兴师问罪,之前明明摆出了一副对你很不屑姿态还故意放你鸽子晾晒你的三小姐,非但没有趁机看你笑话,反而是立刻就坐不住了,火速赶来为你出头,事后回想,也透着许多古怪,最明显之处就在于,你从沙之舟的枪口下救了她的命,无论是你连累了她,还是她走漏了风声,给了沙之舟向你下手的机会,在事实没有水落石出前,她于情于理都应该感谢你才对,可结果呢?她却借题发挥,甚至为了一只鞋子当众刁难你,实在无理取闹,以她今时今日的成就、身份、地位,即便脾气再是古怪,基本的涵养和人情世故也不该不懂,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一个善于经营自己口碑和形象的女人啊,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不想欠你人情,并且希望是你欠她的人情,这与你刚才说的,她想在与你正式见面之前,积攒出足够的心理优势不谋而合...”

流苏显然还有下文,却故意一顿,绝不是为了卖弄而卖关子吊胃口,因为她首先强调的,就是得出这番结论的人,不是她而是墨菲,所以我判断,姑奶奶是耍了小心思,想试探我与墨菲之间存在着多少心有灵犀般的默契。

除非我傻,我才会顺着墨菲的思路往下推论,或者说,是道出与我心里不谋而合的猜测,假装惊诧道:“你的意思是,三小姐迟迟不肯与我见面,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

我与流苏认识太长时间了,不管演技多高,是否表演,她还是能一眼识破,眼波流动,好在还算给面子,没揭穿我,但语气就有些不肯掩饰的怪异了,“不是我的意思,是墨菲这么说的...不过她也是猜测,并不十分确定,可我倒觉得,她的猜测十分有道理,嗯,是有十分道理的。”

“她怎么说?”我对墨菲的分析是真的很感兴趣。

“三小姐迟迟不肯与你见面,既不是没时间,也不是摆架子,而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她不懈努力创造,却又始终不能如她所愿的时机,”流苏认真并且认同的缓缓说道:“墨菲说,三小姐的意图其实一直都很直接、很明显,但就是因为太明显太直接了,而她留给人们的印象又太高深莫测了,才没有人用最简单的思路去揣测她,就好像一个很喜欢给别人出脑筋急转弯的人,突然问你‘一加一等于几’时,你会下意识的最先否定的答案,就是唯一的正确答案‘二’,当思维从起点开始就被误导了方向,你越是聪明绝顶、越是天马行空,得出的错误结论就越多——三小姐很了解你,知道你表面简单内心复杂,所以她用她复杂的表面误导你,成功的掩饰了她并不复杂的目的...”

尽管我早就有所察觉,可是当心里的想法从流苏的口中流出时,我还是情不自禁的打个了冷战,虽然我也明白,认同并不等于印证。

我明知故问道:“什么目的?”

流苏淡然一笑,一字一顿,“有、求、于、人。”

我不由眉头紧蹙,“我是人她是神,她求我什么?”这次不是明知故问,而是真的猜不透,我的思路便是卡死在这里——除了她有咪咪没有小JJ,我有JJ没有大咪咪,我真的想不到,在这个只要有钱有权就无所不能的世界中,还有什么东西,什么事情,是我有的、我能做到的,而三小姐她没有、她做不到的。

“我以为你知道...”流苏这话有点伤人了,好像我和三小姐有猫腻甚至有奸+情,却死死瞒着她似的。

哥们悻悻道:“我说过,我绝对不会骗你。”

我是否表演,流苏一眼就能识破,同样,我是否生气,她也能一眼看穿,有些嗔怨但更多惊慌畏惧道:“我随口说的,你别这么小气行不行?”

我一见她怕,自己就内疚,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不是小气,也没有生气,而是和你们一样,想不通三小姐能求着我什么,逻辑上解释不通,思路断了,就意味着前面的推理都是错误的,一头雾水,难免沮丧...”

“逻辑是绝对合理的,思路断了,只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三小姐究竟有着怎样的动机而已,”流苏要拨开我的爪子,却被我抓住了小手,尽管我们早就是名正言顺的恋人,她的小脸还是有些红润,完全没了以前穿着内衣也敢投怀送抱考验我定力或者说是木讷程度的洒脱,一副初恋中的羞涩小女孩模样,瞪我一眼,见我毫无反应,也就由着我手拉手了,假装镇定,一本正经的说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合作项目让利是为此,以闵柔身份之尊,却以冒充你司机兼小蜜的身份登场,帮咱们配合表姐演戏圆谎,也是为此,甚至还有可能,将紫苑送回你身边...咳,这几件事情,乍看之下毫无联系,但从接受人情的立场分析呢?合作让利,帮你在工作中一帆风顺了;闵柔屈尊配合咱们演戏,让你在朋友圈子里扬眉吐气了;紫苑回国,更是让你在感情方面没有遗憾了...”

我握着流苏的手,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两次提到紫苑的时候,她心里都有波动——第一次,她轻轻挣了一下,第二次,她用力挣了一下,想甩开我的手...

“工作、生活、感情...她这人情送的倒真周到,全方位,一辈子受益...”我倒不是有意握着流苏的小手不松,而是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流苏感觉到了我的愤怒,不挣扎了,反而安慰我道:“你其实没必要生气或者郁闷,因为有情绪、最郁闷的人,应该是三小姐才对,她哪里想得到,你这木头疙瘩毫无上进心,非但不乐意接受她的人情,还腹诽心谤,嫌她多事,总让她的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啊?三小姐算无遗漏,却也没想到碰见你这么一个异类——合作让利,你觉得不是捧高而是捧杀,认识你的人大多都以为你很随性,没原则,是机会主义者,但只有真正了解你的人,才知道你骨子里的古板,知道你其实是个大男子主义,抱女人大腿上位这种事,打死你,你也做不出来,你好像挺不要脸,可实际上你比谁都要面子,三小姐纵是释放善意,于你而言也无疑是打脸,更让张力这种别有用心之人,借机用流言蜚语对你进行人身攻击;闵柔帮忙圆谎,同样是好心办了坏事,只想着把你塑造成真正的富家子弟了,却没想,如果你不接受甚至很排斥接受三小姐的种种好处,一心只做平凡人、普通人,我表姐一家对你身份的深信不疑,反而成了一个你无法澄清又难以维持的恶意谎言;还有紫...咳,三小姐心思没少花,人情却没送成,送来的还都是麻烦,这种情况下,她敢和你见面才怪哩,别说她有求于你,怕你讨价还价或者不肯答应了,你不找她算账,她就该谢天谢地了。一错再错,她那么聪明的人,也该反应过来了,她自以为是的恩惠,其实是不停的触碰你的底线的挑衅,她慌了,所以在温泉度假村时,才露了怯,反应幼稚而缺少掩饰,不过也不奇怪,任她大智若妖,毕竟是个花样年华的女人,从鬼门关里来往一遭,也难免失去平常的冷静。”

我沉吟不语,细细咀嚼流苏,抑或说,是她和墨菲一起分析出来的种种,确实大有道理。三小姐想在与我见面时,就让我欠她一份人情,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最初郭享带我去参加龙啸天的寿宴,就是经她一手设计的助我一鸣惊人的舞台,只不过她算到了结果却没有预料到过程,我是一鸣惊人了,但好处没得到,反而被厄运缠了身...三小姐在送人情这件事情上的一错再错,不无出师不利,第一步就被打乱了节奏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发笑,温泉度假村归来后,算上今天这次,她已经两次主动邀我见面,该不会是以为陪着我跳过一次山,我就对之前她N多次自以为是的行为既往不咎,转而对她满心愧疚了吧?

然后我又摇头一笑——她若真的这样觉得,那就证明她是真的开了窍,总算正确掌握了我的性格弱点...我确实觉得我连累了她,更确切的说,是因为我招来了沙之舟,连累她那个无辜的司机兼保镖死于非命,我良心不安...

她如此在乎见面的时机,到底所为何事?我差点忍不住打电话给郑雨秋,答应晚上与三小姐见面,但这念头来得快去的更快——节奏好不容易掌控在我手里,我怎会轻易还回去?

流苏见我表情多变,却半晌不语,关心道:“南南,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刚才是不是故意漏说了一点,”我再次握紧流苏的手,尽量以自然的口吻,问道:“你好像没说,三小姐让紫苑回国这件事,对我来说,怎么麻烦了?”

流苏的手,明显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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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7章 】让我狠狠伤害你

这是一个很多种意义上而言,都算明知故问的问题,从流苏几次有意无意的提到和跳过紫苑的名字,就足以确定,她对我和紫苑的关系早已心知肚明,可一如对我和冬小夜的问题,她都是点到为止,只敲打,却不挑破,这让我费解,也让我心疼。

我觉得流苏太委屈。

我还是希望她怪我,恨我,不要用对我的宽容伤害自己。

流苏似乎一瞬间就平静了心里泛起的波澜,淡然的口吻,好像是在谈论着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情,“我猜,三小姐也没想到,你明知道江玉对墨菲的心思,明知道江老夫人挪你到上+海是不安好心,既为了搬开你这个障碍,以撮合江玉与墨菲的好事,也是手段拙略的帮江玉摘你桃子,吞食你的功绩,可你仍然毫无犹豫的、义无反的顾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往坑里纵身一跃...所以三小姐才被打乱了节奏,从度假村回来之后,就一反常态的开始主动约你见面了。”

流苏其实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你认为三小姐主动约我见面,是想阻止我调去上+海?”

“不是,”流苏这次没有回避,目光炯炯的望着我,道:“是因为她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北天。”

“因为小紫?”我忐忑的坦白,之所以用问句,纯粹是惊讶于流苏不仅看穿了我的心思,还将三小姐的心思也分析了一番,着实令我大吃一惊——我并不认为三小姐态度突然扭转,真的是因为内疚,在紫苑这件事上想法太天真了,结果非但没能成全我,反而让我愧对流苏与墨菲,继而做出离开北天的决定,人情没送成,倒逼得我不得不放弃在北天所拥有的一切...三小姐是商人,在商人的眼中,人情这种东西,只是利益交换或者利益结合时讨价还价的筹码,是用来换取信任抑或迫使对方做出让步的工具。

流苏太善良了,三小姐弄巧成拙是一定的,可放下架子主动约我,却未必是她以为的心有内疚,而是听说了我要离开北天,故而慌乱了手脚吧?

从三小姐拿捏架子、不断卖人情给我,到我谢绝她所有好处,毅然决然的答应江老夫人调去上+海之后,她几天之内就已经两次主动约我见面,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她就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故而不希望我离开北天!

流苏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三小姐太不了解你了...”

我知道流苏所言何意,但不晓得怎么接话,因此不语。

流苏忽然一笑,一半认真一半调侃的问我道:“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南南,你说,三小姐接触的有钱男人,是不是都有三妻四妾?”

“我哪知道。”我老脸一红,知道她还有后半句没问,和我心照不宣了——三小姐明知道我有女朋友了,还设计我与紫苑生米煮成熟饭,倘若不是恶意破坏我和流苏的感情,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对男人花心见怪不怪,是真心成全我了...

“那假如有一天你有花不完的钱了,你的梦想是什么?”

“还真没想过...”这种梦想人人都曾幻想过,就好像买彩票的人都希望自己独中五千万似的,可真正中奖之前,想过这五千万该怎么花的,我估计也没几个——我连财富都不曾拥有,怎么可能去幻想拥有财富之后的梦想是什么?就算白日做梦,也得按部就班不是吗?

不知流苏到底是逗我还是试我,又道:“现在想也不晚啊,**无数想不想?妻妾成群想不想?”

“不想。”

“为什么?”流苏一脸戏谑,不掩质疑。

“不想当皇帝,也没有皇帝命。”

“当皇帝有什么不好的?多风流啊。”

“历史告诉我们,风流皇帝都短命,”我叹道:“女人太多,养得起也喂不饱,我又不能金刚不倒,就算铁杵也给磨成针了。”

“既然养得起,又怎么会喂不饱呢?金刚不倒,铁杵磨成针,都什么跟什么啊?”流苏是真没听懂,笑骂一多半是因为迷茫。

别看我曾经收藏在电脑硬盘里的床上爱情动作片有超过八成都是程姑奶奶搜罗来的,但她只提供下载渠道,自己却洁身自好,对之避如蛇蝎,从不与我一起堕落。正因为她对男女之事始终如白纸一张,所以在成为恋人之前,她才一点都不忌惮与我的亲密无间,对我过分的信任和不设防,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勾引我对她情动的下场会是多么的可怕。

姑奶奶单纯的可爱,一句反问,不但冷场,也让我不知如何作答了,好是尬尴,好在她只是单纯,不是傻,见我暗示性的低头瞄了一眼正下敏感处,她猛地琢磨过味儿来,当即羞红嫩脸,在我手臂上狠狠拧了我一把,“下流!”

我疼的呲牙咧嘴,倒抽一口凉气,还没咽下,便听她幽怨的问道:“紫苑和...和小夜姐,都已经不是处女了吧?”

我心里陡然一颤,然后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玩笑不经意的将我自己给卖了...

好不容易才有所缓和的气氛又一下子骤冷。

尽管幅度不大,但我还是很诚实的点了点头,我没觉得难为情,我只觉得羞愧。

流苏的反应出乎我意料的冷静,淡淡道:“看得出来。”

我很好奇她是怎么‘看’出紫苑和虎姐已经不是处女的,但我也知道这话不能问。

我没说‘对不起’,我觉得我不配。

流苏也不再说话,怔怔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是难过,是失望,还是气愤?

就这样,一路无语的回到了公司。

下车之后,流苏似乎恢复如常般,好像选择性遗忘了我们试车这一遭所谈论的所有内容,拢着被风吹得散乱的长发,坏笑着问我道:“南南,你说如果我就这样披头散发的上去,墨菲会不会觉得,咱俩真的躲到哪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从未发现过,解开马尾辫的流苏,原来这么美,多了三分成熟,三分妩媚,三分端庄,还有一分我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我一时恍惚,情不自禁的答非所问,“你解开马尾辫,更漂亮了...”

流苏嫣然一笑,却没像以往那样容易害羞,“比紫苑漂亮?比小夜姐漂亮?”、

我尴尬的咳了一声,这问题,没法回答,在不同的季节绽放出不同色彩的鲜花,没有可比性。

流苏没刁难我,从兜里掏出绑马尾的发圈,招呼我道:“南南,过来帮我一下。”

我以为她是要我帮她扎马尾,不想她将发圈递给我,自己也没撒手,而是道:“拉。”

“嗯?”我不解。

“要你拉你就拉,我有话说。”

我不明所以,见流苏异常认真,便与她各握一端,将有弹性的发圈拉抻舒展到极限,“然后呢?”

“就这样,放手。”

“什么?”我先是一怔,然后蹙眉,却没听她的话,因为绷紧的发圈一旦弹回去,虽然不至于伤到流苏的小手,但也够她疼上一会了。

流苏见我不动,才浅笑着说道:“南南,咱们俩的感情,就如同这个发圈,无论你离我多远,或者我离你有多远,只要感情还在,只要彼此彼此不放手,我们俩就始终连在一起,并且有一种力量,会在我们疏远时,自然而然的将我们再次拉近...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我也知道,你心里藏着很多话,迟早会对我坦白;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恨你、生你的气,我也不知道,我会原谅你还是离开你...但是我知道,至少现在,我不想放手,至少现在,你先放手,我会疼,很疼...”

我想说话,喉咙里却堵了什么东西似的,哽咽着,说不出口。

“你是一个值得我用一辈子去爱的男人——我不聪明,很笨,还很迟钝,我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心里就认定了你,痴痴的,心里就只有你...”流苏用手背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泪,傻傻的笑着,对我说道:“你一直爱护我,宠着我,那就再由我向你撒一回娇,我保证,我一定会长大,会成为比墨菲、比你身边任何一个女人都更出色、更值得你爱的女人,但是在我后悔我爱错你之前,求你不要先放手,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将这个主动放手的机会留给我,好吗?有一天我恨你了,就让我狠狠的伤害你...”

傻瓜...

我将哭的稀里哗啦却笑得傻不拉几的丫头紧紧搂入怀中,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恍惚中,脑海里忽然想起一句很肉麻,却让我产生深深共鸣的情话——如果爱你是种罪孽,那么,我现在已经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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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8章 】妥协

宣泄之后哭红了眼睛的流苏很尴尬,她虽然很习惯于依赖我,可这种依赖与楚缘式的依赖却大不相同,楚缘是撒娇耍赖无理取闹求包容求宠爱更多一些,而流苏只是近于盲目的顺从与信任,但抛开我的立场或者是在与我立场不矛盾的时候,她性格中并不缺少自信而强势的一面,像现在这样泪腺与心理防线同时崩溃的情况,在我们交往的历史中,其实很少出现,唯有的几次,毫无例外的都是来自于我在感情中或迟钝或优柔寡断或自以为是的愚蠢笨拙的抉择——

这种情况下,我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开导和安慰她...

好在我们俩从不缺少默契,即便不说话,也能察觉到彼此心中的敏感纤细。

流苏知道我为什么沉默不语,我也知道,她强忍尴尬也不上楼,是怕墨菲和虎姐她们看出她刚刚哭过。

我俩就这样肩并肩的靠在跑车一侧,我在左,她在右,我看左边,她看右边,离得很近,又好像离的很远,就像我俩始终紧紧握在手里没有松开的那个发圈,无论远近,都被它束缚着,绷得越紧,将我们拉近的力量就越大...

气氛很微妙,也很奇妙,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神奇的吸引力,就愈发的清晰和强大...

可就在我从最初的忐忑到渐渐坦然并开始享受这种微妙又奇妙的特殊氛围时,就在我与流苏不约而同的不再回避对方的视线而彼此凝视,怀着一点点恶趣味试图去挖掘对方眼中的内容时,一个相当煞风景的家伙的出现了,而且还没眼力见的介入了我与流苏因为默契所以寂静的二人世界,那感觉,一如你在喧闹浮躁的城市中好不容易寻得一处幽静典雅的画廊,正忘乎所以的欣赏一副意境悠远引人入胜的唯美画作,忽有一肚圆体胖满脸油腻浑身散发着暴发户气息的粗鲁汉子自以为知己的出现在你身旁,对着画作指指点点,不熟装熟的在你耳边不停呱噪起来,煞风景到你想要杀人灭口的程度。

当然,张副董肚圆体胖是有的,但既不粗鲁也没有暴发户一样让人反感的气质,相反,其温和儒雅笑容可掬的模样,甚至很难让人心生反感,比较而言,即便是我,也觉得至少就表面而言,平易近人的他,远不及心黑手狠的老墨面目可憎,只不过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得挑这个时候假装看不懂气氛的凑上来说话,就不免让我觉得恶心了——

小两口手拉手肩并肩,深情凝望不说话,哪怕十二三的萝莉正太都差不多能猜到发生了或者正在发生着什么,会屏住呼吸观望剧情发展,他一个年轻时风流过头以至于性功能都已经提前衰退的过来人能看不懂情况?打死我也不信啊!

“小楚,车子不错啊,呵呵,试过了?开着还顺手吗?”缓缓驶来的奔驰S600停稳在我们面前,后面的窗子落下,露出张力一张溢满笑容的圆脸,从这张脸上,丝毫看不出中午谈判不欢而散的痕迹,果然是块老姜。

我不清楚他说这话的目的,所以他这问题问的是聪明绝顶还是愚蠢透顶,我也无从判定——貌似是停车场巧遇,可他一上来,就婉转表明了他知道我和流苏身后这辆保时捷跑车的来历,等于间接承认了他认识邢思喆的事实!而且这热络的开场白,也多多少少透出一种不加掩饰的暗示,邢思喆,就是他有意介绍给我认识的...

尽管我心里早有此猜疑,可听他如此坦白,心里还是打了个突突...啥意思?还有主动把尾巴塞到猎人手里的狐狸?

我故意将心中的猜疑表现出来,在一瞬连流苏都能感觉到异常的停滞之后,才佯装惊讶的问道:“张副董认识邢总?”

张力隐藏在柔和与睿智目光中的警惕骤然消退了几分,打了个哈哈道:“不熟,是明杰的朋友。”

我眉头蹙起——流苏不明所以,以为我太露相了,借取回发圈的动作给了我一些警示,我故作视而不见。

流苏哪里知道,我若太镇定了,对老张突兀的直白毫无反应,反而会惹他起疑。这老狐狸,果然是天性谨慎,他此时此地与我‘巧遇’,目的肯定不是试探我什么,但从第一句话开始,就一直藏着试探的陷阱,可见,多疑,完全是他的一种本能。

“张副董是想暗示我什么吗?”我喜怒形于色,显得不够老道,语气不快也不掩质疑道:“例如,邢总与我的偶遇,其实是人为导演的巧合,不是缘分,而是剧本?”

张力不置可否,也不计较我不太礼貌的口吻,笑着说道:“重要不是过程,而是结果,你说对吗?”

我摇头,将车钥匙从兜里掏出来,一抛一接,一脸的不以为然,既针对一辆跑车的诱惑,也针对张力自以为经验的说教,“不明白过程,有时候就看不到结果,被人给卖了,还傻乎乎的帮着人数钱,就是最典型的反面教材,您觉得,我像这种傻瓜?”

张力脸色一变,又迅速恢复如常,呵呵笑道:“小楚,你是聪明人,不去卖人就好,谁又能卖得了你呢?”

这话从张力嘴里说出来,好像是自嘲,可钻进我耳朵里,就是赤果果的嘲讽了,老张就是老张,说话果然有水平——无论是贩卖还是出卖,以卖人的形式换取利益,都是遭人唾弃的无耻行径,张力貌似哀求,其实是讽刺我不够光明正大,净是些投机、敲竹杠、空手套白狼的下流手段。

“卖人不是卖畜生,做人是有底线的,我是伪君子也好,真小人也罢,反正违法犯罪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因为我胆子太小,就算是卖畜生,也怕被护犊子的老畜生犯浑或者发疯咬上一口,惭愧啊惭愧,所以说,人太聪明了其实不是好事,因为想得越多,顾虑越多,顾虑越多,胆子就越小,怕的就越多,张副董,您说对吗?”

张力一张肥脸,笑得乱抖,却不是因为我的话多么好笑,而是因为再不好笑也得笑,不然就证明他听懂了并对号入座了——和我耍嘴皮子?别看你比我多活了三十年,我照样能不吐脏字也骂得你想投胎转世重新修炼!

流苏到底是城府不够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有点不合时宜的默契,好像我刚抽完张副董的左脸,她就反抽了他的右脸,既不敬老也不尊重上司,可是见她心情转好,我还是比什么都高兴,倒完全不在乎老张会不会恼羞成怒继而与我彻底撕破脸皮了。

老张从始至终没正眼看过流苏,就是因为这个根本不值得进入他眼球的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竟是我执意要将他绊倒的原因——老张自以为他掩饰的很好,殊不知,这个过于淡定的表现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在意和愤怒,可见人无完人,任你大智若妖,任你狡猾如狐,你也有碰触不得的弱点。

当流苏得到老张百分之七的股份以后,不明真相的人不会说他是栽倒在墨亦之、端木夫人抑或是我的手里,而是普遍认为,他输给了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就收获了胜利果实的程流苏。

“人就是喜欢自己吓自己,所以往往会犯下过犹不及的错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考虑的太复杂,”老张语重心长的说出了一番出乎我意料的话,“小楚,邢总是明杰坚持要介绍给你认识的,本来想着化干戈为玉帛后,由我介绍你们认识,顺便赚他一个人情,但没想到,咱们不欢而散,怕你怀疑是别有用心,所以我才刻意回避了,毕竟说到底,邢总是有求于你的,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麻烦,我心里没谱,同时也避免你原本有意结交,却因为我的关系而不得不致他于千里之外的情况发生。”

他太坦白了,反而让我不敢相信,“我帮不帮邢思喆,与您和张少,有什么益弊?”

张力朝我与流苏身后的保时捷看了一眼,笑道:“你帮不帮邢思喆,都与我无弊,却都于你有益,不是吗?”

我也不是傻蛋,明白他话里有话,而且只说了一半,便道:“别说一辆跑车,就是一个邢思喆,也不值百分之七的风畅股份,更别说一个张少爷了吧?”

老张笑容不减,却敛起七分笑意,诚恳,亦很有诚意道:“不值百分之七的风畅股份不假,但怎么也值一个张明杰了吧?”

我一怔,便听老张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人老了,没精力了,身心疲惫,最大的骄傲和依靠,就是膝下还有一个不太懂事但还算孝顺的儿子...”

没等我读懂他的感慨,就见他的视线第一次转向流苏,又出惊人之语,道:“小程,你很有眼光,遇到了一个既聪明又爱你的男人,恭喜你,从此之后,就是风畅的第五大股东了...”

张力...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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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9章 】退让

流苏没觉得惊喜,她比我还要惊讶。

程姑奶奶知道,我借张明杰指使龚凡林一事大做文章,向张力开出百分之七风畅股份的条件,不多不少,让他的持股从百分之二十二降至百分之十五,正好低于端木夫人的百分之十七和墨菲的百分之十六,就是为了让他纠结难受,进退两难。

老张的谨慎和隐忍是他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他最大的弱点,至少可以证明事事求稳的他容易瞻前顾后,无论是在危机抑或机遇的面前,都欠缺了几分果敢与冒险的精神,而赌桌上唯有的几次孤注一掷勇往直前皆以一败涂地告终,更是深深打击了他的自信,所以我才敢断定,现在的他,即没有壮士断腕的决绝,以牺牲儿子为代价一口拒绝我开出来的条件,也没有成王败寇愿赌服输的洒脱——一口应允,其利益的割舍和声誉的损失,对他而言可不仅仅是伤筋动骨的程度,而是元气大伤根基动摇,再想翻身的几率就如同中国男足冲击世界杯决赛圈一样,只有理论上存在的可能性,口号可以喊的贼响,但你认真了你就是个笑话...而且,委曲求全,也意味着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他,不得不向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低下他高贵的头颅,这是于我看来,老张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

不止张力自己,公司,甚至是业内,很多声音都认为风畅今天的成功,主要归功于老墨创业的运气与他张副董守业的能力,至于谁的功劳更大,功绩更显著,谁对风畅这个大型机器的运转更加重要和不可替代,就是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这些话题在私下里从不缺少讨论和争议。

因为运气是充满偶然的,而能力必然是真才实学,所以屈居老二的张力,对压了他一头的墨亦之从来都是持鄙夷不屑的态度,他隐忍,但他并不容让,就是他极为自负的表现。

老墨虽然没承认过,可局中人或者有心人都能看破一个事实,只是顾及他的面子,没有谁自作聪明的揭破罢了——老墨其实并不老,正房与小三相处融洽,也能侧面证明,这货只是长了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再加上有一条腿不方便,拄了根拐棍,才造成他身体不健康的假象...

五十多岁还能夜御两女,他丫健康有问题,世界上还有健康男人吗?!

所以,以健康为由退居二线,不过是老墨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表面上,自然是为了给墨菲让路,病退是个不错的理由,既能稳固墨系的支持,也能一定程度的赚取中立派系的同情,达到迅速捧墨菲上位的目的,但我想,在这之下,肯定也不乏一些无可奈何的难言之隐...

风畅集团的发展遇到瓶颈,最近几年几乎就是在原地踏步,固然有市场趋于饱和、竞争日益惨烈的因素,但更客观一些去看待这个问题,保守与稳固,不正是张力的经营理念吗?没错,风畅停留且徘徊在瓶颈期,并非是老墨失去了开辟的热情与魄力,而是隐忍的老张通过时间的积累,终于在风畅拥有了足以与老墨叫板的实力——理念的矛盾与冲突,证明风畅的高层会议不再是老墨的一言堂,风畅遭遇瓶颈其实是因为老墨遭遇了瓶颈,在缺少发展机遇的前提下,在端木夫人主张平衡稳定的良苦用心之下,野路子出身的老墨,渐渐压不住张力野心勃勃的崛起了。

毫无疑问,没有了大风大浪,在风畅需要平稳过渡的这个时期,张力是更适合掌舵这艘大船的人。

委婉的说,老墨是急流勇退、退位让贤,可直白点说,他是知难而退。

老墨很清楚,他积怨,唱了一辈子白脸,而张力积德,唱了一辈子红脸,两人貌似配合默契,其实老墨还是被老谋深算、擅于借刀杀人的张力给算计了。时至今日,论口碑人望,老墨输张力太多,而风畅发展遭遇瓶颈后,不得不进入一个平缓求稳的过渡期,又恰恰给了善于守业的老张施展才华的舞台,借机大肆揽权,即便老墨不想放手权力,照此趋势发展下去,老张也能逼得他不得不放手,还好在这个关键时刻,墨菲学成归来。

墨亦之让墨菲接班,是无奈之举,却也是高明之作——要知道,墨菲是风畅老好人墨亦然的独生女儿,墨亦然不仅与中立派执牛耳者端木夫人关系暧昧,即使在张力一系中,也不乏当初墨亦然的嫡系,墨亦然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人已经不在了,但感情的羁绊还在,念他好的人还有很多,由小墨执掌风畅,不但会得到墨系之外许都人的支持,此消彼长,也大大减弱了张力的支持率,阻碍他强势迈进的步伐。

老张利用与墨亦然的羁绊拉拢了人心,得到了与老墨抗衡的实力,却也因为墨菲以接班人的身份横空出世,而让自己内部发生了分裂,令中立派产生了微妙的倾斜——墨亦然不愧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滥好人,都说好人有好报,他虽婚姻不幸,又英年早逝,可命运却补偿一般庇护了墨菲,阴差阳错的为她继承风畅铺了一条必然之路...

老墨急流勇退,高明是高明,但这一步棋也是在老张步步紧逼下不得已而为之之举,是没有任何退路的,充其量是赢得了一两年时间,如果在这期间,风畅的发展依然没有突破瓶颈,又或者墨菲没能证明自己有接班的能力,持摇摆观望态度的人们自然也就没有了支持他或者墨菲的理由,老张将毫无悬念的大获全胜!

老张用二十几年摆下这盘棋,虽然最后的最后,发生了几件让他无比闹心、揪心、恶心的意外——例如,助风畅突破瓶颈的机遇突然出现了,他却没办法发出反对的声音,因为这个发展机遇并不是老墨的主张,而是由端木夫人牵线三小姐,除非他脑袋被驴踢了,才敢明目张胆去得罪中立派;还例如,老墨料到他必然会绞尽脑汁搅黄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以方便拿发展瓶颈说事,利用平稳过渡期大显身手,从而达到逼老墨让贤的目的,所以从最初接触三小姐,直到达成合作意向,老墨完全是瞒着他进行的,等到公开时,却害他玩了个乌龙,从邢思喆那里高息借来堵账面的一个亿已经被套死不能动了;又例如,他精心筹备、处心积虑促成的高层会议,非但没能帮他窃取到胜利果实,反而是被我将计就计,将其声望打沉至谷底...

但不管怎么说,在距离胜利与失利都仅有一步之遥的情况下,不是破釜沉舟、最后一搏,而是在还有希望的情况下放弃幻想...即便老张是个生性谨慎的人,也不免有点过于冷静了吧?

我开出一个让他们难受的条件,给他们俩设定了一个有限的思考时间,就是逼着他们爷俩心思浮动,期待他们在这段时间里搞些动静出来,看能否引沙之舟现身,但我并不认为张家父子就一定敢挺而走险,有种杀我灭口,所以张力的妥协并不出乎我的意料,可端木夫人现在应该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们洽谈的结果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他就自暴自弃答应了我的条件,如此悲观如此干脆,还是让我大跌眼镜...虽然我没有眼镜。

我不理流苏惊诧的目光,脸上平静如水心里波涛汹涌的对视着老张那双诚恳而略带几分挫败感的眼睛,因为挖掘不到更多更复杂的意味,我反而愈发怀疑他妥协背后的动机...

张力也没再多说,道:“趁大小股东都在北天,这两天我会召开一个股东会议,你和小程做好准备,这种事情,还是在与月之谷展开谈判之前完成比较好,你说是吧?”

没等我说‘是’或者‘不是’,张力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哦,对了,明杰明天就会回来。”说罢,就没了下文,拍了拍前面客串司机的司马洋的肩,司马洋这才回过神来,对我微一点头,驱车离开。

爬到司马洋这个位置,即便不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能做到荣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了,他刚才故意暴露自己内心的惊愕,是在向我暗示,他也不知道张力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态度,向我妥协...

张力走了,我终于不需继续忍耐想要皱眉的欲望:他将财神爷、提款机性质的邢思喆介绍给我认识,我还以为是想与我交换条件,毕竟,我若能帮邢思喆解决掉与苏逐流的矛盾,在北天拥有着一张庞大人脉网络的邢思喆,能够为我带来的有形的和无形的好处,丝毫不亚于风畅百分之七的股份...但手握这样一份筹码,张力竟然只是用来换取他妥协之后我也能够信守承诺的诚意,求我不再揪着张明杰不放!

是他儿子太宝贝,还是我的信誉太垃圾?

我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妥协时,张力的眼中有挫败感,却没有一丝失望、愤怒和仇恨,这是不正常的...

至少可以证明,他没犯糊涂,恰恰相反,还非常的冷静...

所以,我后脊梁冒起一丝凉意,第一次意识到,也许,我也一直低估了张力,其实我并未完全看透这个男人...

如果张力不是悲观到消极,他在端木夫人告知我们洽谈结果之前就向我表态妥协,便足以证明,端木夫人再一次立场倒戈,早就在他判断之中...

他没有给端木夫人任何表演的机会,看看她是顾念交情,坦白的与他分道扬镳,放他儿子一条自由路,还是绝情到底,撒谎诱骗张明杰返回北天——等于他主动给了左右摇摆的端木夫人一个台阶,让端木夫人无形中欠了他一个人情!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张力哪里是自暴自弃啊?事已至此,他仍然理智的克制自己,不与端木夫人彻底撕破脸皮,这货,不是绝望的妥协,而只是很聪明的退让了我一步吧?

我下意识的转头望向我身旁的流苏,她也在望着我,但眼神有点凶...

一旦我离开风畅,必然会成为张系众矢之的的流苏,真的能斗得过张力这条能进能退的老狐狸吗?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张力,一定要连根拔,即便是理论上的翻身机会,也绝不能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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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0章 】老谋深算

【额...最近总是头疼,晚上回来吃了两片药,睡了一会,结果睡过头了,抱歉...】

等不及上楼,我立刻与端木夫人通了电话,果不其然,打算与张力碰过面后就回酒店睡下午觉的她还在公司滞留,因为一直没有等到张力,也无法联系上他——

我将刚刚在停车场与张力碰过面并有过的一番交谈一字不漏的告知端木夫人,她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之久,才叹了口气,含蓄而深远的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张力这是在以退为进啊...”

我隐约能猜到张力的意图,但并不是十分确定,便问道:“怎么个以退为进?”

端木夫人笑骂道:“你是真没看透,还是明知故问,想考我一考?”

我讪讪一笑,没好意思承认张力果断的退让,很微妙的打击到了我的自信心。

好在端木夫人也未深问,感慨中夹带着三分叹服和七分担忧,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小程与菲儿之间不能像你期望中那样友好相处,你今天逼张力所做出的退让,到了明天,即便不是两个丫头友情破裂的主要原因,也会成为她们关系无法愈合的主要原因...倘若这种对立仅仅存在于私下还好,一旦代入公司立场,就注定不再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也意味着今天支持了你和小程的我,与墨家的对立——当然,我也可以选择不支持小程,可那样一来,就是自己抽自己的嘴巴了,不但于我威望有损,同时,也是将需要支持声音的小程推向张力一系,让张力一箭双雕的阴谋得逞。呵呵,张力表面上是退了一步,不再与墨亦之硬碰硬,实际上,却是用百分之七的股份换来了我与小程这两把枪,还是很划算的,他虽然牺牲了一部分利益和话语权,但是对于风畅的重要性,却犹胜从前,因为在我们与墨家的纷争中,他俨然成为了左右平衡的重要性人物...”

我调侃道:“就像在墨张关系中,您所扮演的角色?”

“似是而非,”端木夫人苦笑道:“我所谓的‘左右平衡’,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保持平衡,第二种是打破平衡——角色的重要性是一样的,但想演成正派角色,还是想演成反派角色,就因人而异了。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在风畅没有实权,可只要我想,我完全可以很容易的利用墨、张都迫切渴望打破平衡的欲望,向他们索取到接近于他们底线、甚至是超出他们承受底线的利益需求,同理,谁能保证,墨家为了对抗我与小程的联手,不会割舍一部分足以弥补张力今日之损失的利益,来换取他的支持呢?”

我十分自信道:“养虎为患,无论老墨还是小墨,都不会这么傻的,否则何来今日的欲杀之而后快?”这话也是暗示端木夫人,不管是老墨还是我,并不会就此对老张收手。

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如果张家父子与沙之舟之间清清白白,我其实并不介意到此为止,哪怕龚凡林差点砍死我,只要那不是张明杰的初衷,确属龚凡林的自作主张,我就不会过分迁怒于他,毕竟,龚凡林和林云安之所以下重手,更多还是因为与我有私人恩怨,但沙之舟就不一样了,我与他无冤无仇,甚至素昧平生,他几次三番要置我于死地不说,还接连威胁到楚缘、萧妖精、王小萌...姑且也算上为此断送了前程的倒霉蛋王杰吧,威胁到我身边许多人的生命安全,就不仅仅是碰触到我的底线这么简单了,与这种杀人魔狼狈为奸,更证明张家父子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渣本色,这样的对手,能一踩到底,我会脚下留情吗?我没那份善良——要么忍,要么残忍,我的人生信条从来都只有这两个选项。

“所以说,你还是年轻...”端木夫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然反问我道:“谁是老虎?”

“张力呀...”

“张力眼中呢?墨亦之眼中呢?”

我一怔,而后打了个冷战——

端木夫人像是看到了我的反应似的,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在墨亦之眼里,张力是老虎,可老虎恐怕不止张力这一头,我和你,同样是老虎,真的说起‘养虎为患’,给他感触最深的,应该就是你才对吧?呵呵,百分之七的股份你吞进了自己的肚子,咬掉的是张力身上的肉,流出来的却是他墨亦之身上的血...当小程成为风畅第五大股东时,换做你是墨亦之,你觉得,对你最有威胁的那头老虎,还是张力吗?张力之所以干脆的退让、示弱,就是为了突出你比他更凶残、更难驾驭,因为他比你更了解墨亦之,也比你更加老道,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你可能很长时间都看不到的东西。他猜到我与你联手,却不想与我撕破脸皮,甚至不愿意与我产生隔阂,连这种小细节都洞察入微,可见重挫之后,他的头脑仍然无比的清醒、无比的冷静,他知道一旦与我关系破裂,也就失去了在墨亦之眼中被拉拢的价值,而且极有可能被我和墨亦之联手痛打落水狗,反之,他与你我走得越近,无论你我是否有意,墨亦之都会产生莫大的压迫感,当小程与菲儿的矛盾不可调和,而我又站在小程这一边时,墨亦之拉拢张力的心态,就会愈发强烈,愈发迫切...你与我同月之谷的亲密关系,对风畅集团是一件好事,但是对墨亦之,却未必是件好事,于是,他对我和小程联手的忌惮,就成了张力保全自己的契机,张力只需妥善经营,将来也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

地下停车场没有风,我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看了一眼安静的听着我们通话的流苏,绷紧的神经又不由松了几分,笑道:“您对张力心态的分析很有道理,可这些都是基于一个前提的不是吗?就是流苏和菲菲不和...”

“人与人的相处没有‘绝对’二字可言,”端木夫人的语气骤然沉重,笑声中也多了几分苦涩,“恋人、夫妻、姐妹、朋友,至少在我的人生经历中,就有着太多的失败与破裂了,更何况小程与菲儿并不是普通的朋友,同时也是情敌...也许我们不如你更了解她们,但你也无法阻止像我们一样的大多数人根据亲眼所见的表象,去怀疑你这个公认的感情白痴有判断错误的可能性,对不对?”

我无言以对——说起来,端木夫人之所以被张力说服,归根结底,就是信不过墨菲,觉得郑雨秋喜欢我,墨菲就不可能与她和平相处...

怀疑是人家的权力,况且,换位思考,恐怕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流苏与墨菲可以和平共处,只是某个傻瓜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望...我在感情方面,还真的没有什么发言权。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天真’竟是帮张力做出退让的关键——这算不算好人有好报啊?又或者,是傻人有傻福?

见我傻呵呵的笑了,一脸平静的流苏面露不解。

其实我更费解,我是故意按下免提,让她可以听到我与端木夫人的对话的,因为打电话的时候她无法插嘴,可以有一个缓冲时间帮她消化一下即将成为风畅第五大股东的重磅内幕消息——不管是惊喜、费解还是出离愤怒,总之稍稍平静之后,我更容易向她做出解释。

结果...流苏什么反应都没有,平静的好像在听我讲一个与己无关又平淡无味的故事。

“但我觉得,以张力的谨慎,不可能不考虑如果他出现判断错误的情况发生吧?”我还是坚定的认为,流苏和墨菲会成为一辈子的朋友——否则我如此一番处心积虑后的离开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会去考虑,”端木夫人的声音有了些倦意,打了个哈欠,道:“所以他才让张明杰尽赶回来,如果我猜的没错,在股份正式转让给小程之前,他还会提一个条件出来...呵呵,今天不得已的退让,因为他的干脆爽快,不但算是卖给你我面子,也间接落着了小秋和三小姐的人情不是吗?用百分之七的股份换得张明杰一份光明前程,也不算太亏...”

我恍然大悟:“他想让张明杰加入十三城小组?!”

“你刚从人家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还好意思拒绝他这个不算太过分的请求吗?”端木夫人笑道:“介绍那个姓邢的款爷给你认识,如果只是为了表现诚意,那张力不是太天真了?你在他眼中,可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他是要借姓邢的那张关系网来监督你,看你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还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是后者也就罢了,若是前者,呵呵,何止是你,小程,风畅,甚至是对你青睐有加的三小姐,都有可能被你的声名狼藉连累,口碑,可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啊,照你的说法,姓邢的背后那张关系网,能量还是很大的,是三小姐都垂涎而且忌惮的。”

果然,与张力比,我还是太嫩了...

端木夫人语气一转,充满疑惑道:“第一次见面就收了姓邢的一辆车子,如此草率,小南,这不太像你的行事风格啊...”

我笑道:“只能说,我不怎么纯洁的目的刚好帮了老张一把...是福是祸,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对我如此,对老张,也是如此。”

我答的含蓄,又刻意强调了‘不怎么纯洁的目的’,端木夫人知道我是不愿多说,便不再问,笑道:“知道你心里有想法我就放心了。”

我心中一暖,“谢谢您...”

“以后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说谢就见外了不是?”

端木夫人这玩笑开出我一身冷汗,小心翼翼的偷瞥流苏,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远远走开了,正在电梯前等我。

“记得请你父母吃饭的事情,就这样吧,既然张力如此谅解我,不与我碰面,我也不好辜负他的善意不是?也不找他客套了,回酒店补觉去了。”说罢,挂断了电话,不给我再客套几句的机会,真的不拿我当外人了似的。

我愣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讪讪苦笑——她是认定了我和郑雨秋有不纯洁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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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1章 】真真假假

我不知道流苏是为了接电话而有意回避,还是为了回避而有意打了个电话,反正她走开的时机和挂电话的时机都恰到好处——如果这个电话是打给墨菲的话。

我走近流苏时,她刚好收起手机,尽管表现还算自然、淡定,可被我不掩狐疑的凝视了几秒钟,她故作冷漠强势的眼神还是下意识的有了丝闪避,慌乱。

于是我坚定了心里的猜疑,脸色一沉,冷声问道:“是墨菲刚巧打给你的,还是你主动打给墨菲的?”

“你怎么猜到的?”流苏难掩惊色,见我表情一缓,嘴角含笑,她又幡然恍悟,“你诈我?!”

我是个轻易不会生气也很少能严肃起来的人,所以一旦认真,就意味着被碰触到了底线,无数次见证我因为被碰触底线而发作、发狂甚至发疯,却一次都没碰触过我底线的流苏,见我阴沉不喜,难免会本能的紧张露怯,故而不打自招。

“不是诈你,是太了解你了,”我淡笑着说道:“如果我不想被墨菲事先知道我从张力手里抢来了百分之七的股份,却全部会归于你名下,那么,在我挂断端木夫人的电话之后,你就再也没机会向墨菲坦白了,因为我会叮嘱你,不许说...”

“你不生气?”流苏这么一问,等于默认了,她相当机警的耍了个小聪明,在我叮嘱她之前,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墨菲知道。

“不生气,”我道:“本来就没想瞒着她,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呢,你说了,我也省了一份心思。”

流苏柳眉蹙起,很是不解道:“你不怕她生气?”

“她不会生气的,肯定高兴都来不及呢...”

“为什么?!”

我就知道,流苏无法理解的,不光是我厚此薄彼的态度,更多是墨菲离谱的反应,所以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里,才情不自禁的夹带出一股子浓浓的酸味儿——被我猜中了,看来墨菲果然是出乎流苏意料的将我这个在大多人眼中都绝对属于挑拨离间的大贱招当成足够惊喜的好消息了。

“她不生气,和你生气的理由是一样的;她高兴,和你不高兴的理由是一样的,所以...呵呵,就算这百分之七的股份,你不想要,她也会哄着你求着你非收下不可的。”

程姑奶奶怒不可遏,“因为这是你给我的分手费?”

到底是最了解我的女人,一猜就猜到了点子上,我点头,道:“是...”

话还没说完,程姑奶奶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我脸蛋子上,赤红着双眼,嘶哑着嗓音,咬牙切齿道:“夸你胖你还和我喘上了是吧?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你以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是图你什么?你帅?你有钱?你有前途?楚南,自恋是一个玩笑,但当真了你就是一个笑话!情人眼里出潘安,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才觉得你帅,不是因为你帅我才喜欢你!更不是因为你有钱,你有前途!甚至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我用一辈子去爱的男人,但我从没奢望我能成为你会用一辈子疼爱的女人!在我苦苦暗恋你的时候,你不但毫无察觉,甚至没当我是个女人!我连这些都不在乎,依然痴心不改,对你死心塌地,我会在乎区区风畅百分之七的股份?!我程流苏的感情没这么廉价!你可以不要我,但请不要给我明码标价,我不卖,你也买不起!”

我揉着脸,望着发飙的流苏,一点也不生气,还既可耻又可恨的笑着,“骂过瘾了?气出了?”

“没有!”流苏也是一时冲动,打完我就后悔了,但是见我一脸的不以为意,她不仅拉不下脸道歉,反而更是火大,只气的浑身发抖,越想越委屈,就要哭。

我这才不紧不慢的继续解释,道:“你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话都没让我说完,就先赏我一耳光...”

流苏先是欣喜,再是羞愧,继而内疚,情绪转变极快,“百分之七不是分手费?”

“是...”

“我——”

“但不是你理解的分手费,”我急忙抓住流苏又要扬起来的手,半边脸蛋子火辣辣的疼,可不敢再大喘气卖关子了,“这百分之七的股份是很多重意义上的分手费,只是最后不得不落在你名下罢了...”

“什么意思?”流苏思维很跳,又或者是她关心的东西原本就有着很单一的方向,道:“你不去上+海了?”

“上+海必须去,而且一定是有去无回...咳,我的意思是,上海之行,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辞职离开风畅,不会再与风畅有一丝瓜葛。”

“墨菲不会同意的,”流苏无意中透露了墨菲的一个小心思,“她最多放你去上+海,但一定不同意你辞职,在这件事情上,她是有算计的,所以才不哭不闹,对你去上+海的决定也不闻不问,不让你觉得她难缠、她步步紧逼,允许你拉开距离,给你想要的空间,就是怕你和她彻底斩断联系,简而言之,就是她可以退让,但绝不会退出,如果她知道你是抱着一去不回的决心去上+海,我保证,她即使不择手段,也会将你留在北天的。”

我不知道墨菲竟有这种温软细腻却不乏固执决绝的心思,可对于她孤傲清冷表面下的火热和执拗,我却知之甚深,“所以我才要你以分手费之名,收下张力的百分之七股份。”

流苏的脑筋一时没转过弯来,“我成为风畅的股东,墨菲就会同意你辞职?这是什么逻辑?”

“墨菲的逻辑,”我叹了口气,笑的有些得意,也有些无奈,“我若辞职,最大的担忧...咳,阻力,最大的阻力,就是墨菲...”虽然我与墨菲的关系流苏比谁都清楚,但当着正牌女友的面,我还是没底气太坦诚对小三的爱护,措辞就不免更严谨些,“你也知道,墨亦之在察觉到墨菲对我产生感情的苗头之后,就想撵我滚蛋,是因为三小姐突然放出话来,为了合作让利,他才不得不暂时留下我,顺便利用我与张明杰的矛盾,拿我当枪使,帮他对付张家,现在这两件事情,差不多都到了收官阶段,马上就有结果了...”

流苏悟性惊人,不等我说,已然猜到,“江老夫人非要你去上+海接替江玉,难道是与墨亦之商量好的一场戏,不单单是将你和江玉对调位置,还有卸磨杀驴之心?!上+海那边,已经给你挖好了坑?!就算你不辞职,也能逼你引咎辞职?”

“江玉在上+海经营多年,坑,肯定有,但老墨和老夫人究竟是想埋了我,还是真心实意想要考验我,不好说,后者也就罢了,若是前者...”我苦苦一笑,问流苏道:“你猜,墨菲会怎么想?”

流苏想都没想,磨牙说道:“肯定恨死墨亦之和老夫人啊!”

“所以我不如在离开北天之前,就告诉墨菲,我有辞职的决心,这样,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发生,也是我主动离开,而不是被墨亦之和老夫人逼走的,如此,才不至于破坏了墨菲与她大伯之间的感情...退一万步说,即使墨亦之希望我留在风畅,三小姐这一通死缠烂打过来,我都成了北天最出名的小白脸了,还有脸在风畅继续待下去吗?再说,那三小姐什么狗怂脾气你不是没见识过,跟她共事,我伺候不起。”

流苏细一琢磨,不由点头道:“也是...而且这两个理由都不能说给墨菲,一个会破坏亲情,一个会破坏合作...”

“所以啊,因为感情原因辞职离开,就最合理不过了...”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点心虚,不是因为这句话假,而是我说了半天,就这一句话是百分之百没掺假的——我本来就是因为感情原因,才下定决心要辞职,要离开风畅,离开北天,离开流苏和墨菲的...

流苏果然不是个傻丫头,水眸骤寒,轻易便识破了我一大篇其实还算合情合理的谎言,但没揭穿我,而是冷冷盯着我,当我浑身寒毛都倒立起来之后,才淡淡说道:“绕了个大圈子,你还是直接说吧,为什么我成为风畅股东后,墨菲就不会阻挠你辞职离开风畅,在我俩面前消失?她总不会天真的以为你甩了我,是为了和她在一起吧?”

说到‘在我俩面前消失’这几个字时,流苏几乎是一字一顿,怨气逼人,颇有平时要放大招,随手抄起点什么往人脑袋上招呼的征兆。

“很简单,你也说了,她最怕的,是我彻底斩断和你俩的联系,所以张力这百分之七的股份给了你,咱们的联系就不会断了——为了这百分之七,我不但得罪了张力,还等于将计就计狠狠阴了墨亦之一把,他们不迁怒你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既然祸起于我,我又能真的做到对你不闻不问吗?所以,只要你以股东的身份留在风畅,我辞职,在墨菲看来,也不是退出,而是退开一定的距离...”

“然后就是离久情疏了,对吧?”流苏一阵见血道:“距离远了,时间久了,联系少了,感情自然就疏远了——突然一下子离开,从我们生活中消失,因为念想太多,我们会很难忘了你,但如果是若近若离,让感情慢慢冷掉,心也就真的凉了...南南,你用心良苦啊。”

‘用心良苦’,既是感动,也是讽刺——如果我对她们无情,我何必如此用心良苦?既然我对她们有情,我又为何如此用心良苦?

我矛盾,我纠结,我挣扎,我羞愧,我难受...

我何尝舍得放手?但我实在无法承载太多的爱,因为,那太沉重...

我无法自私,自私到爱我的人为我无私的付出了全部,我却只能让她从我这里分享到二分之一、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甚至更少更少...

“南南,你真的太不了解女人,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流苏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停留在我的嘴角,眼神迷离,柔声问道:“小夜姐用三盘棋,给了我一个答案,你知道她给了我一个怎样的答案,让我想恨她都恨不起来吗?”

我愕然摇头,却无比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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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2章 】那丫头,真的长大了

“还记得规则吗?”

“规则?”我道:“三盘两胜?”说罢,才觉得这个答案似乎太简单、太流于表象了。

不想流苏却点了点头,有点懊恼又气不起来的样子,最后只是无奈一笑,道:“小夜姐输了前两盘,却赢了最后一盘...”

我有点郁闷,但不敢表现出来。

不是我有偏有向,就事论事,冬小夜输棋,我心里确实替她不忿,首先,她只是被楚缘赶鸭子上架的枪手,赌棋其实是楚缘和流苏之间的赌气,与她没有一毛钱关系,赢了,没她什么好处,还得罪了流苏,输了,更惨,不但落得楚缘埋怨,墨菲对她也会大有微词,甚至,楚缘一声‘嫂子’叫出口,软性子却也小性子的紫苑可能嘴里不会抱怨她什么,心里却是百分之二百的也要记上她一笔的,就更别提一见虎姐就喜欢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萧妖精了——如果虎姐是技不如人,没人会怪她,可两败之后她又求战,与流苏下了已经没有任何胜负意义的第三盘棋,杀的流苏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还有谁看不出来,前两盘她是故意放水输掉的?

冬小夜为什么放水?还不是因为楚缘与流苏或勾结或默契的耍了盘外招,让虎姐以为自己和我的关系已经被流苏知道!

“胜负已分的情况下,第三盘棋,没有任何意义...”我淡淡道,尽量不让情绪暴露在口吻中。

我到现在都认为,冬小夜之所以求战第三盘棋,不是她骄傲要强,觉得流苏胜之不武,自己输得窝囊,想要赢一盘证明什么,而是出于爱护楚缘的本能,想替楚缘背黑锅,免得墨菲紫苑她们将输棋的责任归咎于楚缘的过度自信...

想到这里,我就一肚子暗火,可我却没资格指责楚缘流苏,毕竟,究其根源,其实还是错在我的花心。

“就下棋、就三盘两胜的规则而言,是,第三盘棋的胜负,没有任何意义,但,我们并不仅仅是在下棋,我还问了她问题...”

“机会是自己争取到的,等到的,别人送的,还是...”我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借着心里那点不能明言的小不快,就颇有点没心少肺的装着胆子问出口道:“我和她的事,是她的错,我的错,还是你的错?”

流苏怎会听不出我话里藏着些许不满?白了我一眼,嘟起小嘴,道:“一个问题,只是不一样的提问方式,含蓄和直接,我选择了前者而已...瞧你现在这反应,受委屈的明明是我,才难为一下小夜姐,你就偏向她,要是直接给她下不来台,不怕你吃了我啊?”

我尴尬的咳了一声,老脸发烫,“我不是偏向谁,但一家人一家事,在公司,在墨菲的办公室里,还当着咱们所有的同事...我早就让人骂得皮糙肉厚了,也不怕家丑外扬,你呢?万一闹大了,闹得人尽皆知,一个女孩子,在公司里还混不混了?小夜呢?假戏真做传了出去,她工作还保得住吗?她和她家里关系不好,一个人在北天生活,本来就挺不容易的,因为这种事情丢了工作还是小事,今后怎么回家就是大事了...”

流苏脸色渐渐难看,表面上是对我不满,但我看得出来,她那是后怕。除了与我的感情有所隐瞒,冬小夜对流苏可谓言无不尽,所以流苏肯定知道,冬小夜有个思想保守又顽固不灵的老爸,当初便是因为类似原因,逼得她姐姐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错也是你的错,谁让你出轨去勾搭她的!”流苏没啥底气的懦懦道。

见流苏明明有理却大觉理亏,我既感动这丫头的单纯善良,心里也大不是个滋味,我实在太委屈了她,便不好再继续多说,问道:“她说了,是我追的她?”

“不是...”流苏扁着小嘴,道:“她说...我的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也不需要答案。”

“啊?”我道:“你不是说,她给你的答案,让你想恨她都恨不起来吗?”

“对啊...”流苏低头,握着我的手,用指尖在我手心里画着圈圈,道:“就是因为我的问题太蠢,我才恨不起来她,感情这方面,她比我看的透彻。”

“哪里蠢了?”我羞惭道:“你有指责我们的权力...”

“为什么?”流苏抬头,反问我道:“因为她是第三者,所以她就没有争取爱情的权力?因为她是第三者,所以无论她多么喜欢你,都必须放弃你,不能喜欢你,这才是正确的?”

我被她问的哑口无言——不是答不出来,而是无法理解,这丫头怎么好像是在替虎姐愤愤不平?

见她眼中荡漾的神彩,我心思一晃,这才纳过闷来——流苏一直觉得,对墨菲来说,自己也是个第三者...

同病相怜,就难怪流苏恨不起冬小夜了,可我也更加迷惑了,凭我对冬小夜的了解,别说她不可能如此辩解,她甚至从来没觉得第三者无罪,不然她何必成天的自责内疚啊?

流苏见我表情,知我心中所惑,似嗔似怨的苦笑了一下,说道:“爱情不是婚姻,它比婚姻更纯粹也更纯洁...小夜姐故意让我赢了两盘,让缘缘叫我嫂子,是承认你我的关系,告诉我,她的确是第三者,能赢却输,也是心中愧疚,告诉我,她不配赢,但她又非要我与她多下一盘,还极力争胜,却是亮明了自己一个态度...”

流苏故意一顿,不往下说,等我追问,“什么态度?”

“她认可三盘两胜的规则和结果,却执着的与我下了毫无意义的第三盘棋,不是想挑战规则,也不是想改变结果,只是想告诉我,她知道规则不允许,也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但她还是有着不放弃喜欢你的权力,没有谁能够阻止,包括她自己...”

情不自禁...吗?

冬小夜最后还是将我花心出轨的责任背到了自己身上...那个傻女人。

我心里沉甸甸的,却不是沉重,而是一份我几乎无法承载的感情的重量。

“比起小夜姐的诚实坦白,我和缘缘对她的挤兑...太傻了,”流苏讪笑道:“墨菲说得对,没有魅力的女人,才会觉得男人花心,才会对男人身边的其他女人心生畏惧。”

对后面一句话,我不敢苟同,但前面一句,无疑令我火大,“你和缘缘果然是串通一气,联手算计小夜的?!”

“联手是有的,但串通一气绝对没有,”流苏缓缓摇头,道:“你和小夜姐的关系,我早瞧出了端倪,她对你的态度,她看你的眼神...虽然她掩饰的挺好,但你忘了?论掩饰的功夫,我可比她炉火纯青的多了,四五年了,连你这当事人都没看出来我喜欢你...”

红果果的讽刺,红果果的嗔怨啊...

流苏用鼻音哼了一声,才继续道:“吃过午饭,有点闲,再加上刚接了一个闹心的电话,睡不着,就趁你和小夜姐都不在,没忍住找了缘缘旁敲侧击,想印证一下怀疑,我也没想到缘缘非但没和我唱反调,还将你和小夜姐的事情全盘托出,并且和我做了一笔出乎意料的‘交易’...”

“什么交易?”嘴里如是问道,心里却想,死丫头,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这小三八...

“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流苏双臂勾住我的脖子,因为兴奋和羞涩,俏脸浮起一层酒后般的酡红,附在我耳边,细声笑道:“她出卖了墨菲,帮我赢了小夜姐,心甘情愿叫我一辈子‘嫂子’...所以,别说我恨不起来小夜姐了,就算恨得起来,也不能去恨她了啊。”

我很喜欢与我身高差不多的流苏如小鸟依人般贴在我怀里与我耳鬓厮磨的感觉,因为这丫头平时不是厚脸皮如女流+氓般主动揩我油,就是我一主动她就羞怯欲逃好像我要耍流氓一般,可能是因为彼此太熟,又做了太长时间的‘哥们’,恋人的情调一浓,她就先不不好意思了,殊不知,她含羞带臊时的模样有多动人,多诱人,多小女人...

可此时我却无意享受她难得的温存,双手按在她肩头,将她轻轻推开,凝视着她的眼睛,心情无比复杂的问道:“缘缘的要求是...不会是...”

“嗯...”流苏不怪我激动,点点头,朱唇轻启,几分叹服,几分感慨,道:“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她不许我恨小夜姐,更不许我逼小夜姐离开你...”

我胸有澎湃,竟有些哽咽,无法说话。

流苏再次依偎进我怀里,轻声笑道:“南南,那丫头,真的长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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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3章 】单纯可爱的她们

长大,是因为不再为我而自私。

长大,是因为懂得为我而无私。

我恍然大悟,流苏与冬小夜对弈时,楚缘为什么笑得像只小狐狸,狡猾又得意——那不是孩子气的恶作剧,而是在向我炫耀,她不但长大了,更值得我依赖...

所以流苏才说,她恨不起来冬小夜,就算想恨,也不能恨——因为她害怕,在与墨菲分出胜负之前,她已经输给了楚缘。

当然,让流苏和楚缘都觉得满意的,是冬小夜挣扎却坦诚的回答。

我久久不语,直到在二十七楼走出电梯,才猛地想起一件事情,对流苏道:“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干嘛?”流苏戏谑道:“安慰我?”

我老脸一热,本来想告诉她王小萌的事情,被她如此一问,倒有点难开口了...

也是,即便流苏表面上装得再大方,心里对我和虎姐的关系也不可能真的释然,这个时候正需要我多些甜言蜜语的哄哄她、安慰她,哪有再给她添烦心事的道理?

“算...算是吧。”我暗骂自己白痴,就算是想安慰她,也不能这么直白的承认啊,只怪当时脑子里想的,是怎么将与王小梦王小萌姐妹的约会推迟几天,等流苏缓缓情绪,再提秀恩爱让王小萌知难而退的事情。

“不去。”流苏拒绝的很干脆。

其实我早猜到她会拒绝,谈不上失落,有的只是心虚,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道:“为啥?真生气了?”

“我说我真的没生气,你信吗?”流苏自问自答,气鼓鼓道:“我自己都不信,小夜姐是我朋友,你是我男朋友,就算小夜姐认识你在先,认识我在后,你们俩也太经不起考验了...”

哥们只有赔笑的份儿,又觉得,流苏委屈是委屈,生气归生气,但并没有借机发泄的意思,因为她仍然很甜蜜很亲昵的挽着我的手臂,与我指指相扣。

果然,流苏语气一转,道:“不过我不去,与我有没有情绪没关系,是真的去不了...晚上有人请客,是个推不掉的应酬。”

我皱眉,“又是想进十三城小组的?”

墨菲先下手为强,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令不少持观望态度、打算在高层会议确定了十三城小组到底姓墨还是姓张以后再争取名额的高层们大呼失算,本来是怕拜错菩萨烧错香,却没想到,墨菲不但一举拿到了十三城小组的绝对话语权,还直接将投资部的综合组改庭换面,成为了十三城计划小组的骨架,包括小组二把手在内的几个最让人眼热的位置大多坐了人,而且坐的都是她的人,剩下的名额就可想有多珍贵、多抢手了。

抓大放小,以静制动,这也是墨菲的策略,剩下的名额让别人抢破头,好不容易迈进了门槛她还赚足了人情,同时,亦能在激烈的竞争中,清清楚楚的观察和掌握每一个竞争者的背景关系...

“不是,”流苏犹豫了片刻,道:“是闵柔...”

“闵柔?”

“嗯,”流苏道:“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中午接了个闹心的电话吗?就是她打来的,说晚上请我吃饭。”

“她请你吃哪门子饭?”我眉头皱的更紧了,闵柔请流苏,于公于私都太奇怪。

于私,两人最多就是认识,谈不上有交情,闵柔即便有与流苏增进友谊之心,也不该避过我,毕竟流苏是我女朋友,而我又主要负责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谈判,这个节骨眼上单独请流苏吃饭,有套话探口风之嫌;

于公,更说不通,避过十三城小组的第一责任人墨菲,将电话直接打给二把手的流苏求接触,这不是赤果果的挑拨离间吗?这点人情世故,闵柔不该不懂。

“我还想问你呢,”流苏侧目瞪我,笑无好笑,道:“她只是请我吃饭也就罢了,理由却是为你的事情向我道歉,可又不让我告诉你,这就太奇怪了吧?”

“为我的事情向你道歉?”我瞬间明白了什么。

流苏见我脸色骤变,俏脸瞬间阴沉,“你和她不是...也有点什么吧?”

“怎么可能!”我果断否认,但没有解释,而是问道:“缘缘是不是也听到你和闵柔的通话了?”

流苏点头,“应该听到了吧,她当时就在我身边来着,不然我还真没打算告诉你,倒要看看你和闵柔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讪讪笑道:“我和她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是她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我的事情,碰了我的底线,惹我很是恼火,打你的主意,是想曲线救国吧...”

我口中的‘她’,并非闵柔,而是三小姐,闵柔,只是三小姐的代言人。

“闵柔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流苏的惊讶可以理解,因为我性子淡,除非特别原则的问题,否则很少有人能碰触到我的底线。

“不是闵柔,是三小姐...确切的说,也不是三小姐,而是三小姐的好朋友,”我想了想,不由失笑道:“这么害怕我迁怒她,甚至不直接向我道歉,而是找你做支点,做缓冲,看来,她果然是有求于我啊。”

三小姐的精明让我有种咬牙切齿的冲动——不直接找我道歉,是知道我一定不会接受,找流苏说情,是知道我不得不接受她的道歉...

我能为了冬小夜这小三冲冠一怒,必然也能为流苏这正牌女友平息了愤怒——后院起火,我和冬小夜都是要顾及流苏心情的,太维护虎姐,顾此而失彼,就算没有‘不打自招’,也难免惹流苏心中不快...

三年零八个月,三小姐倒是将我研究了一个透彻,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凭你大智近妖,也难料到,一个二八年华的小丫头,不但向流苏坦白了我与冬小夜的情人关系,更是化解了我们的情感危机吧?

“她朋友做了什么能惹你迁怒的事情?”流苏更惊讶了,惹怒我已经很不容易,惹我迁怒,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先不告诉你,免得你藏不住心事,等她告诉你,你的反应才真实,越真实,越容易漫天要价...”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赴约?”

“不是‘可以’,是‘必须’,但要切记一点,即‘以私谋公’,十三城计划小组也是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小组,所以你和墨菲还要力争在月之谷方面得到更多的话语权,三小姐主动送上门来,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既别觉得得寸进尺是无耻,也不要被个人感情桎梏,合理利用,逼对方做出最大让步就是胜利。”

“嗯,我记下了...”流苏应了,一副乖巧听话的小女人模样。

我这才笑着叹道:“你一试探,缘缘就全盘招了,就是因为听到了闵柔约你吃饭的电话的缘故吧...”

流苏不解,“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有直接关系啊...我抚了抚流苏的头,心道,三小姐和闵柔既然要为昨天的事情道歉,就必然会提冬小夜为阻止我下跪而自残吞刀一事,就算三小姐不故意引导,你就不会怀疑冬小夜之所以这么疯狂,是因为她爱上我了吗?

楚缘果断坦白,是非常聪明的,虽然臭丫头一多半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故意输棋叫流苏一辈子嫂子是一个很重的筹码,可能并不明白,她的包容才是流苏接受冬小夜的原因,但毫无疑问的是,让流苏先知道我和冬小夜的关系,再听说昨晚发生在我和冬小夜身上的事情,远比让流苏先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再怀疑我俩的关系,相对更容易接受一些,因为后者在得到确认之前,显然要遭受一阵子心理折磨...

但还是有一点我想不通——楚缘是因为闵柔的电话才果断坦白我和冬小夜的关系的,就证明臭丫头是猜到了闵柔约流苏所谓何事的,可流苏现在的反应,明显是对昨晚的事情毫不知情...臭丫头既然是有意为冬小夜说好话的,对于冬小夜昨晚勇敢的壮举,为何却只字未提呢?

眼看着就要走进未挂牌的新部门,流苏也不好意思继续贴在我身上了,恋恋不舍的分开,忽然一脸恶趣味的笑问我道:“南南,你说如果我不答应缘缘的要求,也不试探小夜姐对我是否诚实,直接和你还有小夜姐翻脸,她该怎么办啊?让她做了出卖你和小夜姐的叛徒,她会不会哭呢?”

我一怔,继而释怀流苏为什么给了冬小夜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同时也想通了楚缘为何对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知道闵柔请你吃饭的目的了,”我突然探首,在流苏唇上轻吻一口,无比怜爱的说道:“因为你比缘缘还要单纯,在她告诉你之前,你就已经被她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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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4章 】点醒

经过办公区,就看到伟哥和秦岚挤坐在一张办公桌前,两人头上罩着一件外衣,正掩耳盗铃般偷懒亲热,不时听到秦岚银铃般的笑声从隔间里传出,也不知伟哥是在给她讲拿手的荤笑话,还是两人躲在衣服底下,玩着什么少儿不宜的小游戏,反正幸福晒得众人是咬牙切齿,各种羡慕嫉妒恨。

看他俩浓情蜜意,我也没好意思过去打扰,和流苏一起去了墨菲的办公室,进门之前,我随口问了流苏一句,“缘缘数落伟哥委屈了秦岚,不会也是你和她串通好的吧?”

我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毕竟,当时是伟哥主动攻击我和楚缘在先,楚缘的反击虽然多少有些出人意料,却也完全符合她的性格——腼腆不等于懦弱,楚缘骨子里还是很强势的,从小到大,这丫头除了被后妈欺负会忍气吞声,何曾肯吃别人半点亏了?和我一样,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跟你没完的性格...

我就是没想到,也不太敢相信,臭丫头耍耍小脾气,竟误打误撞的解开了伟哥和秦岚之间的一个结,换做之前,若非龚凡林事件,又有谁知道这俩人是有一腿的?就更别说想现在这般晒幸福了,所以我多半还是感慨。

不料正要推门的流苏却是浑身一震,好像握的不是门把手而是电门似的,战战兢兢又可怜巴巴的转头望着我,道:“你不会怪我城府深,还教坏了缘缘吧?”

我这才猛吃了一惊,“真是你教唆她的?!”

楚缘的性格问题一直让我头疼,故而流苏理所当然的以为我动怒了,骇得小脸苍白,忙解释道:“我也是没办法啊,以前我可以装迟钝装糊涂,让杨伟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就可以了,现在不同了,他和岚岚谈恋爱,我再没个态度,岚岚不是太可怜了?再说,不管岚岚心里有没有疙瘩,十三城小组毕竟不是过去的综合组了,以后会有新的人员补充进来,不可能像综合组的大家,有些事情看在眼里,却因为照顾咱们四个人之间的友谊而选择性沉默,对不对?人多了意味着关系也复杂了,少不得出现挑拨离间之流,墨菲未雨绸缪建立综合组做班底,求得无非一个团结稳定,如果因为这种事情出现裂痕,给了别有用心者可趁之一,我非但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你好不容易将我推倒副组长这个位置...我不怕别人骂我是扶不起的阿斗,但我不想扯墨菲后腿,更不想别人骂你以权谋私,因为我没能力,给一些人攻击你的理由...”

说到最后,流苏眼圈又红了,来不及感动,吓得我赶紧哄道:“我又没怨你什么,瞧你,怕个什么?你有点城府是好事,至于缘缘...你不教她,对伟哥的含沙射影,她也不可能装聋作哑的...”

如果流苏没有叮嘱楚缘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以楚缘那糟糕的性格,一旦对伟哥发作起来...想一想我就不寒而栗,对于经常连累我一起倒霉的伟哥,楚缘是很欠好感的。

流苏见我打了个哆嗦,知道我确实未生气,而且很是后怕,亦不禁失笑,道:“杨伟喜欢我,可他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从来没说过、也没有太明显的表露过,这才让我觉得难办,我想彻底断了他这份心思,却又没办法亲口告诉他,他承认了,他尴尬,他否认了,我尴尬,不管怎样,都会对咱俩和他俩的友情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不得已,我才找缘缘帮忙戳破这层窗户纸的,因为思来想去,身边也没有比缘缘更合适的人选了,童言无忌嘛,我想杨伟就算落了面子,也不会和缘缘一个大孩子计较的...”

流苏目光一转,我就知道她还有后半句话没说,便补充道:“再有就是,万一搞砸了,我也不会和缘缘计较,但换了别的大孩子就不一定了,例如小东方,例如萧一可,是吧?”

流苏被我戳穿心思,粉面一红,含糊吭叽道:“小东方不是被她妈妈抓回家关起来了吗...”却没说她为何不找同样毒舌的萧妖精这个‘最佳’人选帮忙。

如果妖精胡乱开炮,造成了我与伟哥、流苏与秦岚、甚至是伟哥与秦岚之间的关系难以修复的结果,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我会不会原谅她的造次...即便是伟哥先讽刺了我与楚缘。

由此可见,流苏选楚缘帮忙点醒伟哥,就是因为她已经预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这一点着实令我欣慰,由微见著,现在就将她推上十三城小组副组之位,也许操之过急,但她绝对有胜任的潜力,无需挖掘,只需激活。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摸了摸流苏的头,笑道:“比起我的犹豫,你的果断更正确,也更有必要,其实我心里也明白,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和伟哥敞开谈一次了,可因为心虚,有些话总是没底气说出口...”

“我不是放马后炮,”流苏不满我总是摸她的头,好像总把她和楚缘一样当成孩子看待,捉住我的手,道:“杨伟性格猥琐了点,但做人还是很坦荡的,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总为咱俩的事情着急,岚岚心里会不舒服,有人点破,不管这个人是谁,他都只会感激不会记恨,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搞砸’的这种可能性,我让缘缘帮忙,只是将杜绝各种意外结果发生的保障从百分之百提升到百分之一百二罢了。”

我有感而发,由衷夸了一句,“不知不觉,你就长大了...”

流苏翻了个白眼,“别这么老成行不行?我和你同岁的,好吧?”然后又甩开我的手,挠着自己的头,酸溜溜的小声哼唧道:“不是处男了就了不起了,瞧不起处女了吗?”

我羞惭却失笑,“哪跟哪儿啊...”

办公室里,墨菲仍然俯首办公桌,忙得不可开交,虽然投资部的工作名义上已由刘心蕾接手,可正因如此,交接担子的时候,墨菲才越发忙碌而谨慎,很多琐碎的工作也亲力亲为,生怕刘姐生疏上手,出现不必要的纰漏。

不得不承认,认真投入工作的她,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很多时候我都说不清,我喜欢她,到底是渴望征服她,还是渴望着被她征服,但无法否认,相比单独相处时主动热情的她,我还是更喜欢她现在的模样,努力自信,骄傲强势。

楚缘和冬小夜在下围棋,但两人明显是各怀心事,都有些心不在焉,看得楚缘身旁的紫苑连连摇头,倒是不知紫苑一天不见人影,怎么眼看着快要下班了,又突然出现在墨菲的办公室里。

对于身为助理的紫苑经常挑战墨大小姐权威,无缘无故的翘班,在公司高层会议之后,墨菲就很少抱怨了。新部门的成立,意味着合作计划不再是公司机密,随之便不可避免的流出和衍生出各种与合作有关的话题,虽然大多都是掺杂了主观臆度的以讹传讹,但其中也不乏一些真实且重要的信息,估计是失意的张系故意走漏的,在谈判开启之前,这些极个别信息对于月之谷方面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因此墨菲对紫苑这个深处核心部门并且在关键人物身边卧底的无间道颇有忌惮,倒巴不得给她放个带薪长假呢,而紫苑也很自觉,综合组搬迁新部门后,在公司里基本就看不到她了,故而进屋见到她,我还吃了一惊。

我和流苏没敲门,所以是无所事事的紫苑最先发现我俩,甜甜笑问我道:“车子怎么样,好开吗?”

我本来想问她怎么来公司了,正犹豫这是不是一句废话,闻她一问,就改口道:“你也知道了?”

紫苑点头,“刚听她们说了...有一出手阔绰的男人疯狂追求你。”

我脱口骂道:“哪个屁股蛋子痒痒的跟你说的?”

见流苏最先笑出声,我想都没想,顺手一巴掌拍在她弹力十足的小屁股上,不理她诱人的羞叫和杀人似的目光,转而怒视其他几个丫头。

楚缘和冬小夜见状,各自松了口气,知道我和流苏关系依旧,释怀之后,表情亦有些复杂,不约而同的回避了我的目光,彼此对望,反而更尴尬。

倒是墨菲赌气似的回顶我道:“我说的,你过来打我?”

我讪讪一笑,拿墨菲还是没啥办法,再说,我也不过是借紫苑的话题,释放一个我与流苏无恙的信号,并非开不起玩笑,尽管这玩笑实在恶俗了点。

“没胆...”当着楚缘,墨菲也不敢太嚣张,用口型激了我一句,便一本正经说道:“今天早点下班,程小姐,回家换身衣服,晚上和闵柔一起吃饭,你也去。”

我稍稍一愣,见紫苑背着墨菲一个劲朝我与流苏眨眼暗示,才没说走嘴闵柔早已邀请过流苏一事,问紫苑道:“你是替三小姐来向墨总下请帖的?”

紫苑摇头,道:“我是替闵柔来下请帖的。”

我皱眉,猜紫苑对昨晚的事情是不知情,还是三小姐的诚意不够,以为有闵柔出面道歉求情就足够了...

随即我又犯了愁——墨菲也被闵柔请了去,晚上王小萌来家里做客,我可找谁陪我秀恩爱啊?

一时竟真心觉得,王小萌的事情,可比三小姐那点破事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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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5章 】她言不由衷,她表里如一

流苏有约,晚上不能来我家,我之所以没有马上打电话给王家姐妹说改日再请她们吃饭,只因为请客原本是我主动提出的,虽然王家姐妹人情世故懂得太少,连真心话和客套话都分不清楚便打蛇随棍上了,可人家期待了一天,我这个时候才找借口推脱,不免有故意戏弄之嫌,姐姐王小梦没心没肺倒也罢了,问题还是敏感多疑的妹妹王小萌——生死关头遭至亲王杰无情抛弃,经历劫难之后,现实中的人情冷暖,同龄人中又有谁比这个女孩看得更清楚、体会得更深刻?一个还未真正踏上社会就已经开始怀疑社会甚至怀疑亲情的女孩,我的冷漠和玩味,我的轻视和嘲弄,会否对她未来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产生负面影响?我不敢尝试。

王小萌近日的改变已经很能说明问题,那未必是幡然醒悟,或许仅仅是对自己过去的盲目否定,一个对自己都不再自信的女孩,她的尊严已经脆弱的经不起任何、哪怕只是轻微的伤害了——所以她没有直接向我表白,而是送了我一块绣字的手帕,她害怕失败,故而先试探我的态度...

如果我的女朋友优秀到可以她自惭形愧,那么,不管她是知难而退,还是引为自己奋斗的目标,锲而不舍的追赶并努力去超越,都是我认为最理想的结果,前者可以让她不再有幻想,将对我的那种掺杂了英雄崇拜和报恩情结还有一点点或者很大一部分与妖精竞争之心的爱慕扼杀在萌芽状态,后者则可以让刚刚决定洗心革面不再玩世不恭的她从此找到一个正确前行的方向...至于将来,就像我对郑雨秋说的,当王小萌真的成为比我现在的女朋友更加优秀的女人之后,我这个懒惰平庸的草根男自然也就入不了她的眼睛了。

毫无疑问,事业方面即将一飞冲天的凤凰女流苏是最佳人选,她没空,我是打算找墨菲帮忙的,尽管墨大小姐超凡脱俗的完美女神形象,极有可能只会让王小萌知难而退,却无法激起她的攀比之心。

可让我没料到的是,三小姐和闵柔,连墨菲也一起请了去,这就让我挠头了。

我还能找谁?

紫苑?太随和太低调了,这丫头的梦想就是做个全职家庭主妇,心气太低了,实在没啥威慑力;冬小夜?她的气势很足,可是...作为我和王杰结仇的唯一原因,王家对她就算谈不上恨之入骨,厌恶至极也是有的,谁敢说王小萌当着冬小夜的面塞给我示爱的手帕,没有故意挑衅的意思?说不准,王小萌所谓的喜欢我,不但是和萧妖精较劲,也是故意和虎姐抢男人呢,我拉虎姐做挡箭牌,和拉萧妖精做挡箭牌的效果一般无二,只会燃烧王小萌的斗志...

逼不得己,尽管改约是下下策,我还是让冬小夜拨了王小梦的电话,不料王小梦关机,联系不上,再想联系王小萌,却发现我俩根本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谁知道王小萌的手机号?想来想去,我和冬小夜认识的人当中,除了王小萌她老爸王猛,就只有萧妖精了——打死我也不敢问这两个人啊,嫌命长吗...

无奈之下,也只好顺其自然了。

流苏随墨菲离开公司之前,没和冬小夜说过话,连眼神上的交流都没有,但她的无视却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敌意,如紫苑这个毫无知情的人,甚至没有察觉到她俩之间有什么不自然,这得感谢墨菲,不但一直主导着办公室的气氛,以闵柔之约为由,提前下班,应该也是她有意为之,避免流苏与冬小夜尴尬——流苏接受了我与冬小夜的事情,却不代表这件事情不会在她和虎姐之间栓一个结。

与墨菲的情敌变朋友不同,冬小夜的朋友变情敌,多少充斥着一些背叛的味道,流苏在心理上确实更难接受一些,习惯了喜怒形于色的她没有将对冬小夜的不满情绪流露出来,已经实属难得,足以令我感激涕零了。

冬小夜甚至不敢奢求流苏的原谅,见她没有为此与我吵翻就是莫大的惊喜了,又怎会在意流苏对她的忽视?倒是楚缘斤斤计较,一下就看出来了,就算对冬小夜有意见,在她心里,也是冬小夜更亲近些,坐在车里,没少嘟囔流苏‘得了便宜都不会卖乖’,‘自己也是第三者,端着正宫娘娘的架子给谁看呢?’‘自称姑奶奶的人,脸皮就是厚’云云...声音不大,可刚好让我和冬小夜听得清楚。

我坐在副驾驶位,差点忍不住叫她闭嘴,回头的时候视线正从冬小夜脸上扫过,不由得一怔,话就没说出口——开车的冬小夜紧咬着嘴唇,泪眼模糊,却是一脸的欣慰和感动...

迟钝的我这才反应过来,臭丫头嘟嘟囔囔,拼命数落流苏的不是,何尝不是在婉转的告诉冬小夜,至少表面上,她是接受且支持她的吗?

念及此,我会心而笑,伸手就想摸一摸臭丫头的头,不料楚缘突然抓住我的爪子,张嘴就是一口,疼的我弹身而起,脑袋又撞了车顶,惨叫连连,抽回手一看,手心手背两排牙印,都见了血了!

“你是小狗啊?!动不动就咬人?!”我正感慨和骄傲这丫头终于长大了,她就跟我耍起小孩脾气,我不怒才怪。

“谁让你当我是小狗的,总想摸我头!”臭丫头舔舔嘴唇,怒目相视,理直气壮。

“我...我是想表扬你!”

楚缘问:“表扬我什么?”

我偷瞄一眼虎姐,含糊道:“表扬你长大了...”

说不清楚缘是更生气了还是更神气了,小鼻子朝天,道:“你都承认我长大了,还摸我头?”

“笑话,长大了我就不能摸你头了?”我差点脱口告诉她,要不是你喜欢被我摸脑袋,我也不至于养出这么一个习惯,动不动就这样摸自己女朋友,搞得我时不时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妹控。

“我没说不许你摸...”楚缘一顿,又摆摆手,叹气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不等我追问,臭丫头从旁边的背包里掏出一包湿巾和几贴创可贴,然后拉过我被她咬伤的那只手,先撕开湿巾擦掉了从牙齿印渗出来的血水,然后歪歪斜斜的贴上几条创可贴,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偏偏嘴里还碎叨着,“你说你,多大人了,还让人这么不省心...”

这语气,这神态,倒好像我才是一个顽皮长不大的熊孩子,让哥们好不郁闷,这伤,是你咬的吧?若非听到冬小夜扑哧一笑,我一准在臭丫头脑门上狠狠敲一个爆栗子,给她弹个大包出来。

楚缘这一口咬下来,终于让沉默了半天的冬小夜开了口,问了我一句,“疼不疼?”

我正愁冬小夜不说话,找不到话题呢,闻言心中一喜,脸上却全是怒容,瞪着楚缘说道:“疼,所以晚上下不了厨房了。”

楚缘不知我晚上请了王家姐妹,却知道我根本就不会做饭,奇道:“你下厨房干什么?”

冬小夜则知道我那点小心思,啐道:“想让缘缘帮忙就直说,找这种借口干什么?”

我对楚缘使了个眼色,转而望着冬小夜,笑眯眯道:“她让你帮忙做枪手和流苏下棋,不是也找了借口吗?”

冬小夜明显一愣,心思细腻且迅捷的她瞬间就听懂了我话里的话,愕然回头,问楚缘道:“打赌是借口,结果是商量好的?!你和流苏说了什么,她才没生我的气?!”

对冬小夜的疑问,楚缘置若罔闻,只是不满的瞪着我,咯吱咯吱的磨牙,又有要咬我的冲动。

如果我不说,我想臭丫头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冬小夜,甚至是声称永远秘密共享的东方小娘和萧妖精——她求了流苏,她没有恶作剧,她不是因为嫉妒所以针对了冬小夜...

但我必须让冬小夜知道,楚缘并不是两面三刀的坏孩子,背后阴人,又当面哄人...

我想告诉冬小夜,楚缘长大了,美丽且可爱,她常常言不由衷,却始终表里如一...

她喜欢她的小夜姐姐,即便她的小夜姐姐和她喜欢上了同一个人,这一点也从未改变...

我渴望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楚缘已经长大,也仍然保持着那一份最可贵的童真——简单,干净,纯洁。

是的,她言不由衷,她表里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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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6章 】邻家有贼?

楚缘无比郁闷,因为冬小夜被她感动的一塌糊涂,于是姐姐妹妹的身份好像对调了一般,不善言辞的冬小夜不知道怎么向楚缘表达自己的复杂心情,难受得不行,楚缘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冬小夜反倒彻底崩溃,哭成了稀里哗啦的泪美人,一发而不可收拾,先是自责,然后检讨,最后不停的道歉,又说对不起楚缘,又说对不起流苏,还说对不起我,说着说着,好像全世界她都对不起似的,搞得楚缘很是尴尬,尤其是在超市里买晚餐的食材时,因为我刚刚刺激过张力,而之前又有过被沙之舟或绑架或袭击的经历,不放心在车里等待的冬小夜抽着鼻子抹着眼泪提着篮子跟在楚缘后面,不管楚缘拿了啥,她都抢着接过去,生怕累着楚缘似的,一副受气包模样,不知惹了多少不知情的人频频侧目,当然,这也是因为俩丫头长的都太漂亮的缘故。结账找零的时候,慈眉善目一副热心肠的收银员阿姨故意板起脸,假装与身旁的同事聊天,道:“现在的家长不好当啊,有时候在孩子眼里连保姆佣人都不如,保姆佣人受不了气还能辞职呢,家长呢?孩子再不懂事,也只能受着,该宠得宠,该哄得哄,也不知得流多少眼泪,孩子才能懂他们的辛苦...”

阿姨不明真相就含沙射影,已经让楚缘很不满意,不逞想,阿姨那年轻却不怎么貌美的黑脸女同事,要么是才被男朋友抛弃,要么就是前一天刚刚相亲失败,见楚缘和她一样眉头紧锁一脸的不高兴,又见梨花带雨的冬小夜楚楚可怜美丽动人,竟是为楚缘打抱不平起来,说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也让楚缘愈发火大的话,“孩子不懂事,家长也是有责任的,您看那对夫妻,顶多三十出头,生孩子的时候怕只有二十来岁,自己还是半大孩子呢,能懂教育子女?所以说,国家提倡晚婚晚育,还是有道理的,太早结婚,一来思想不成熟,缺少生活经验,二来分散精力,学习和工作还不够忙呢,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的抚育子女啊?所以依我看,责任不在孩子,在于父母,他们是自作自受,这就是年轻时不计后果的代价啊...”

我们还没走远,那姑娘显然是存心让我们听到。楚缘小鼻子没给气歪喽,不敢去找那陌生人理论,照我小腿就是一脚,也不知是恼火我和冬小夜太有夫妻相,还是自己被误认为是只有十岁的小孩子——我们不就是小胸脯平了点吗?还有走路的时候喜欢拉着‘爸爸’的手...

楚缘怒不可遏,终于忍无可忍,小声呵斥虎姐道:“别哭了!”

虎姐还真就不敢再哭了,乖乖点了点头,见这情形,那边的收银员阿姨长长叹了口气,哀莫大于心死...

这一刻,旁人都觉得楚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可这一刻,我和楚缘一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冬小夜自此之后,就再没将楚缘当成小孩子看待了,宠溺爱护依旧,却平添了许多尊重和顺从的味道。

虽说以后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楚缘开始变得很享受冬小夜这种态度上从姐姐到妹妹似的转变,但至少现在,她还是很不适应的,所以一下车,她就迫不及待的往楼上跑,估计是想赶快回到房间,向智囊萧妖精问计,怎么能让虎姐恢复到平常的状态,可当我与虎姐拎着东西慢吞吞的爬上四楼之后,却看到她还杵在门外,气鼓鼓的双手叉腰,不等我问,便发牢骚道:“换了锁为什么不告诉我?”

“换锁了?”我也愕然,转望冬小夜,我只知道她装了监控,但没听说她还换了锁。

见虎姐眼神瞬间凌厉,用最快且又最轻的动作将手里的袋子放下,然后从怀里摸出手枪,我心下一凛,忙将楚缘拽到身后。

防盗门的锁确实被换掉了,以前的钥匙已经插不进去了,但也无需插钥匙,因为门根本就没锁,楚缘只是没有尝试直接开门罢了。

不等我反应,冬小夜子弹上膛,持枪进屋,我原想先敲对门,让楚缘进去躲一躲的,可想到昨晚我就是在对门被埋伏的,而且我家门锁都被换了,也未接到天佑抑或仇媚媚的通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示意楚缘紧跟在我身后,也进了屋——情况不明的前提下,很难说屋里更危险、对门更危险、还是转头下楼更危险,所以,楚缘和冬小夜都在我身边,相对是最让我安心的。

屋里没人,若非换了门锁,甚至看不出我家里有进来过人的迹象,我们仔细检查了一遍客厅,没丢任何东西,反而多了一些东西——在最显眼位置的餐桌上,整齐摆放着三把新钥匙。

“啥意思?”我有点懵,“入而不取,换锁赠钥匙,示威啊?这贼也太嚣张了吧?”

“不可能是贼,”冬小夜摇头,“上道儿的大贼要偷也不会来这种小区偷,不上道儿的小贼就是想偷也混不进来,不然我们北天警察就真的废物到可以集体引咎辞职了...”否定归否定,冬小夜还是和我一样摸不着头脑,便道:“我去看监控。”

楚缘原本也想一起去,但稍一犹豫,还是没去,她现在挺怵和冬小夜单独相处的。

将虎姐放在门外的晚餐食材取回来放进厨房,楚缘便和我坐在同一张沙发上,鞋子一踢,身子一歪,头就枕在我大腿上,双手抱膝,像只蜷缩着的猫咪,懒懒的姿态煞是可爱。

“哥...”她拱了拱脑袋,问:“手还疼吗?”

我看了看贴满创可贴的爪子,“疼。”

“活该。”

“......”我气结,想拍她浑圆挺翘的小屁股,可也不知怎地,眼看着爪子落下,心里莫名以一慌,轨道就变了,在她穿着雪白蕾丝短袜的小脚丫上搔了一把。

楚缘怕痒,格格娇笑,差点没从沙发上滚下去,我忙伸手搂她,不想抓的不是地方,左手正按在她胸口上,她嫩脸瞬间羞红,我也呆住,愣了一愣才想起抽手,却被楚缘双手拉住,没能挪动分毫。

“安慰我。”楚缘仰过身来,水眸荡漾,有些迷离。

“怎么安慰?”我一阵心猿意马,手心下的盈盈一握,让我很有仔细确认一番它弹性的冲动。

楚缘粉颊如烧,不知是情动还是紧张,声音有些颤抖,“我...还像小孩子吗...”

开玩笑,如果你还像小孩子,那么此刻加紧大腿的我岂非成了比妹控更可怕的变态了?

“不像,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嗯,”楚缘安心的笑了,“我也觉得最近长大许多呢。”

“有吗?”心不在焉的我下意识的抓了抓,坚持我一如既往的实事求是原则,“没有吧?和上次摸起来不是差不多吗?”

“什么?”楚缘怔了怔,旋即挺身而起,顺带着一记头槌轰在我下巴上,自己也疼的呲牙咧嘴,一手揉着脑门,一手捂着胸脯,急道:“谁问你这里了?我是说这里长大了!”

她指着的还是自己的胸部,见我又怜又爱心痛的受不了,一双俏嫩的小脚丫就踹进我怀里,“我说得是心理!心理!不是胸!”

“哦——”我这才恍悟,认同道:“那里确实长大了许多。”

臭丫头眼角含着屈辱的泪花,咬牙切齿道:“现在再被你认同,我怎么一点也不开心,还这么的不甘心呢?!”

心胸不够呗,心长大了,胸没长大...这话我可不敢说,怕被她咬死。

我俩这儿正僵着,冬小夜突然开门出来,道:“知道是谁来过了。”

“谁?”我正发愁氛围被我搞糟了呢,迫不及待的转移了话题——其实当冬小夜说知道是谁来过我家时,我悬着的心就已经放下了,不管那个换了锁又留了钥匙的人是谁,人家既然进来过,却没有处理来过的痕迹,还刻意在监控中留下影像,就足以证明是没有什么敌意的了。

楚缘却没有这么深的心思,所以就算我不问,她也会追问。

冬小夜指了指对门的方向,面色凝重道:“仇媚媚。”

“仇媚媚?”楚缘一听仇媚媚这名字,就下意识的低头看自己的胸,自卑滥于言表,嫉妒不加掩饰,反应之诚实,让我忍俊不禁。

冬小夜点头,“她,似乎是想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我不由蹙起了眉头,以仇媚媚的家世背景,我家能有什么东西是她稀罕的?再说,就算有那样的东西,也不值得她丢掉身份,撬锁进来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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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7章 】挖耳朵

怪不得冬小夜断定仇媚媚撬锁入室是为了找东西呢,原来这妞不止在楼道里装了监控,客厅里也有——楼道里装,是为了监控出入者,客厅里装,你是想监控谁?

见我和楚缘目光不善,冬小夜无地自容又故作镇定的样子,让我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现在的虎姐还没有走出对楚缘的感激和感动,所以完全藏不住心里那点想法。监视客厅,摆明了是她借题发挥、‘宣告主权’之举,觉得楚缘有点太粘我了,故而婉转、含蓄的警示和威慑——与我确定关系之后,冬小夜在这方面变得敏感自私,也是理所当然,更在情理之中,不过有了下午楚缘为她向流苏低头求情做比较,将心比心,她就难免觉得羞愧了...

不过也幸得冬小夜那点可爱的小女人心思之功,将仇媚媚撬锁进屋之后在客厅里的一举一动都清晰记录了下来。

仇媚媚在我家逗留了足足一个小时,从进屋的第一秒开始,她似乎就在找什么东西,可直到换了新锁并离开,也没见她带走任何东西,这让我十分费解,她进过所有的房间,甚至连厨房、卫生间、阳台都没放过,因为搜索面积太大,反而显得毫无目的性,令人无法判断她到底想找什么...

还有另外可疑的一点就是,她用DV将自己‘入室行窃’的整个过程都录了像...

看到仇媚媚两手空空却志得意满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家,冬小夜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干嘛来了?”

楚缘却是摩拳擦掌,一脸煞气道:“直接去对门问她!”

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这丫头是担心仇媚媚发现了她的秘密——在冬小夜搬来同居之后,楚缘就将自己床底下的纸箱转移到了我房间里,那里面不但装有她大部分百合小说的手稿,还有记录着她从小到大每一天心情的日记本...

仇媚媚最后是从楚缘的房间里出来的,没拿走任何东西可偏又心情很好的样子,楚缘自然是以为仇媚媚在里面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我看了看时间,道:“六点半了,还是先准备晚饭吧,王家那对姐妹差不多快到了,就别多事了,等她们走了再去找仇媚媚兴师问罪不迟。”

楚缘自己肯定是不敢找仇媚媚算账的,她倒不是怕仇媚媚,而是怕和仇媚媚住在一起的天佑,‘许恒’这名字现在何止是能将小儿吓得不敢夜啼,据说自潜龙庄园案发之后,北天各大酒店的婚宴、寿宴、生日宴活动锐减,一些名流会所和俱乐部也变得门可罗雀,可谓是人心惶惶,谈及变色,而天佑,正是这个让人闻风胆丧的许大狂魔的干妹妹——天佑化名楚小花搬进我家对门,无论楚缘还是冬小夜,对她都是提防远大于信任的。

臭丫头拽着我,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气呼呼道:“什么叫‘多事’?姓仇的来咱们家偷东西,还不许人家找她算账吗?”

涉世未深的臭丫头显然是没听明白我所谓‘别多事’的顾虑是啥,冬小夜的反应却是不慢,走在楚缘前面的她突然在门口顿住脚步,一拍脑门,道:“气糊涂了,确实不能多事,万一被王小梦那头多嘴驴撞见,不止仇媚媚,可能许小佑的身份也会暴露,那就麻烦了。”

楚缘闻言,总算恍悟,虽然心急如焚,也巴不得王小梦赶紧将仇媚媚和天佑都抓了去,却知道我肯定不喜欢那种事情发生,便只得打消了马上去找仇媚媚问罪的念头,正要回客厅,门铃忽然响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冬小夜以为是王家姐妹,没看猫眼,就直接开了门,可旋即愣住。

楚缘见冬小夜一脸错愕,就知道门外肯定不是王家姐妹了,“是仇媚媚吗?!”

臭丫头鼓着香腮凑到门口,却也是一愣,俏脸顿时溢满惊诧之色,向来口齿伶俐的她竟有些结巴了,“你...你是...是...”

“谁呀?”看俩丫头并排挡在门口,表情古怪,却谁也不开门,我失笑道:“见鬼了啊?”

冬小夜这才回过神来,却是对门外人问了一句,“你是谁?你找谁?”

冬小夜的反应和楚缘迥然不同,看楚缘的样子,似乎是认得门外人啊...

我好奇的拨开楚缘和虎姐,望向门外,只觉得眼前一亮——门外站着一长发及腰、明艳绝伦的极品丽人,或许是因为气质太过出众,以至于当其实并不脏乱只是有些阴暗和太过普通的楼道成为她的背景,那种不搭调,就让人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种极不和谐、极不现实的感觉,我想,冬小夜那一瞬间的失神,就是受冲击于此吧?

轻妆淡抹的精致女人身穿一件乳白色雪纺连衣裙,及膝裙下,一双黑丝美腿配白色细高跟凉鞋,更显性感修长,养眼夺目,却因为她高贵而圣洁的气场,令人不敢直视,且说不清,这是因为自卑而不愿亵渎?还是受迫于某种强大到难以言明的压迫感?

她强势吗?倒也不是,头戴一顶时尚的姜黄色八角太阳帽,敞穿一件与帽同色的一粒扣九分袖小西装,虽然中性范儿中微带着一些姜花香气和辛辣味道,可低调而不失性感的着装,却不缺少邻家女孩一般的甜美可爱,坦白说,她的穿衣风格,是很符合我的审美观的,简单干练、帅气随性中流露着浓浓的小女人情怀,这品味,像足了我家程姑奶奶,却比我家程姑奶奶更挑剔、更考究、更精细了一些。

干净、典雅、高贵、知性...貌似一切赞美女人的词汇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可奇怪的是,我偏就有意忽略了‘漂亮’或者‘美丽’这样最直观貌似也是最贴切的形容词。

不是她不漂亮,不够美,而是当她站在我的面前,我会很自然的被她的气质吸引,而不是她的美貌,这不符合一个庸俗的男人在欣赏一位美女时的惯有心理——我居然很排斥用‘美丽’或者‘漂亮’来形容她,觉得那是对她的不尊重...

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哥们是打心眼儿里不想尊重面前的这个妞!!!

不晓得她是冷漠还是淡然,面无表情的与面无表情我对视着,薄唇轻启,软软的声音非常动听,却没有半点感情,问道:“我像鬼吗?”

在冬小夜与楚缘的惊讶中,我用与她相同的语气回答道:“不像...你就是个鬼。”

没错,我认识她,确切的说,是认出了她——她那如小池荷花般娴静优雅、亭亭玉立的站姿,看过一眼,就终身难忘...

不是为之倾倒,是恨得咬牙切齿。

她不屑的‘嗤’了一声,别过头,又转回头,好像气就消了,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还不开门?”

我就看不惯丫那一副人人为我、人人欠我的女王范儿,正要赏她个闭门羹,不想冬小夜误以为她是我熟人,下意识的就为她推开了防盗门,那妞也不客气,跨进门口便摘了帽子,连同美观精致但并不花哨的包包一起交给了楚缘,然后又脱了外衣,顺手递给一旁的冬小夜,‘谢谢’都没说一声,随即头也不回的进了客厅,拿起遥控,打开电视,便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看起了节目,之随意之自然,俨如在自己家中一般!更可气的是,她非但无视了我这个房子的主人,简直是将楚缘和冬小夜当佣人使唤了,颐指气使,理直气壮...

“冬小夜,给我一杯白水,缘缘,将你房间里的挖耳勺拿过来。”

“你到底是谁?!”冬小夜绝不是好脾气的妞儿,那女人将衣服递给她的时候,她的不满就已经挂相了,此时见我也面露不爽,哪还不知我就算认识这货,肯定也没啥交情,于是便有了发作的征兆,毕竟,她积压了一天的情绪,总是需要爆发的。

优雅女人回过头来,无惧无畏的望着冬小夜,不紧不慢的重复道:“我想喝水。”

她目光清澈,吐字清晰,并非强调,更像是诚恳的请求,甚至是撒娇般的哀求,可见惯了大场面的虎姐却不由得浑身一颤,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想要说些什么,终是没说出口,憋的小脸通红,将那女人的衣服挂在衣架上,低着头乖乖的跑去倒水了,嘴里嘀嘀咕咕,估计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吧?

楚缘却不怕她,皱紧秀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房间里有挖耳勺?”

冬小夜闻言驻足,似乎才反应过来,又凶巴巴的望向沙发上的女人。

那女人却不理睬楚缘和虎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我道:“你过来。”

“干嘛?”

换了任何一个女人,像她这样对我说‘你过来’,我想我都会心中一荡,骨头酥软,又或者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听她这般召唤,都不免心驰神摇,可我偏偏对她很是抵触,如避蛇蝎,厌恶之情滥于言表。

作为堂堂大男人,虽然不喜欢她说话时口吻中自然流露而出的不容人质疑的直白和霸道,却也不想表现得太小家子气,所以我还是走过去,大咧咧的在她旁边坐下,努力不低头去看她裙下那两条有着致命诱惑的黑丝美腿和一双性感玲珑的高跟美足,自我感觉像只好斗的公鸡。

她却固执的又拍了拍自己的腿,这次稍稍有些用力,让人无法凝视超过三秒钟的脸上亦浮起一层淡淡红霜,清秀如百合,明艳似玫瑰,依然面无表情,却宛如鲜花绽放,让我一时竟有些失神。

“躺下,我帮你挖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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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8章 】‘小三’

太阳西沉,隐匿于高楼大厦之后。

在钢筋与混泥土编织的森林里,清闲散淡的傍晚似乎格外短暂,蠢蠢欲动、繁华喧闹、醉生梦死的夜晚却格外的漫长,漫长到让人觉得煎熬——例如我,夜幕将至,我就已经觉得度秒如年、生不如死了。

销魂到犹如遭罪...

脸颊下那温热软弹的极致触感,以及涌入鼻腔的淡淡肉香,无不撩拨着作为一个生理健康的男人的我,心理那最病态也是最邪恶的一根心弦...

“我警告你,不许乱动,不许乱碰,还有...不许乱想!”大概是发现了我呼吸的频率不大对劲,估计心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太过主动的气质女王用淡淡的却掩饰不住紧张的口吻威胁我道:“否则我不保证挖出来的是耳屎,还是你脑子里面那些更脏的东西。”

“不乱动不乱碰容易,因为我本来就不想动你更不想碰你,可不乱想...我乱没乱想你知道?我想的东西是脏的还是干净的,你知道?”我巴不得用对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不过对于这点我是怎么都不会承认的,在这女人面前,我的好胜心比原始的欲念更旺盛,再说,谁敢保证这神经病一样的女人倘若知道我其实是个黑丝美腿玉足控,会不会恼羞于自己无心无意却正对我口味的精装打扮,而真的将挖耳勺捅进我脑袋里面?话说,她捏着挖耳勺的手现在就抖的让我心惊肉跳,好在只是做做样子,如果真的给我挖耳朵,说不定已经从我耳朵眼里倒出半杯血了。

她不屑搭理我,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恰听门铃再一次响起,“她们到了。”

“谁?”刚刚端来一杯常温白水放在我们面前茶几上的冬小夜脑子有点不够用,她知道‘她们’是谁,但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知道她们是谁,她甚至还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谁——正想问来着。

“王小梦和王小萌,”气质女王回答了冬小夜的问题,转而对楚缘道:“去开门。”

楚缘是很不喜欢她的女王口吻的,可是和冬小夜一样,对上她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就不自觉的吞了回去,然后莫名其妙的照着她的使唤做了,乖乖的跑去开门。

不怒而威?上位者的气势...吗?绝对不是——一个被男人的呼吸吹在腿上就紧张到身体都石化般的女人,谈何威严?谈何气势?看冬小夜和楚缘嘴里都嘀嘀咕咕的,就证明她们根本不是畏惧或者忌惮这位女王姐姐了,也证明这位女王姐姐非但没有自然流露,反而是小心翼翼的控制和压抑了自己的女王气场!俩丫头懵就懵在明明心有不满可偏又没办法不顺从她的使唤,却也没觉得自己是被她的气势压倒了。

我倒是咂出了其中的奥妙——她只是在最需要做出解释的时候,用清澈的眼神质疑和强调了一个事实:我是客人,你才是主人——

哪有让客人自己倒水,让客人为客人开门的道理?但有鉴于她清冷的表情和命令的口吻,就让别人一件理所当然的分内事,变成了她在颐指气使一般。

她的眼神远不像她的语气那么冰冷生硬,大概,她只是习惯了那样的说话方式吧。

来的正是王小梦王小萌姐妹,听到她们在门口与楚缘说话,气质女王动也没动,而是突然轻声哼起了欢快的小曲,脸上依旧清冷如水,软软动听的声线却透着一种轻松愉悦,很有代入,如果不是因为我能清楚感觉到她身体紧绷、手指颤抖,我都差点以为她给我挖耳朵挖到忘我了,来了客人都不知道。

多少有些不舍的坐起——不是贪图占她便宜,而是能被她伺候的机会可真不多,更何况还是她主动上门服务...我不否认,枕着她的大腿,哪怕时刻有耳膜被捅破的危险,我的虚荣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王小梦王小萌姐妹果然已经站在沙发后边,正惊讶于我像个地主老财似的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头枕着一个气质比美貌还要惊心动魄的女人的大腿、舒服的享受着那女人给我哼唱小曲挖耳朵的一幕。

“来了啊,怎么到了也没打个电话,我下楼去接你们。”我佯作慌忙的从沙发上翻下来,用小指挖了挖耳朵眼儿,貌似多余实则非常有必要的用肢体语言解释了一下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起身相迎的原因——不得不承认,‘幸福温馨的挖耳朵’是个妙招,不显刻意、做作,又无需任何说明,就足以将我与气质女王的暧昧关系展现的淋漓尽致。

“下午局里开会,手机关了,忘了开,再说上午才来过,又不是不认门,让你下楼接,显得咱们疏远,你不是怕我以后常来蹭饭吃吧?”与性格倔强要强又敏感细腻的王小萌不同,姐姐王小梦不但脸皮厚,神经也不是一般的粗,还是个超级自来熟,一瞬的惊艳之后,马上就套起近乎来了,“这位小姐好面生啊,南哥,你女朋友?”

怪不得冬小夜总骂王小梦是个二百五,丫三八起来即不挑时候也不看气氛,竟完全不顾及王小萌的感受,本来我配合气质女王演个戏,亲亲我我装装样子,有些事情就心照不宣的过去了,可王小梦非得刨根问底,真让我扯谎骗人,我又扯不来,只得摇头道:“不是...”

王小梦不见得是不知道王小萌对我的心思,但显然是没反应过来,王小萌上午向我表白,我晚上便邀她们姐妹来家里吃饭,且一进门就让她们看到我与某女‘秀恩爱’,其实等同对她的回复,婉转含蓄的表明了我的态度,深问下去,多半只会让她觉得难堪。

当然,也可能王小梦明白我的态度,只是没当回事罢了——她妹子王小萌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女朋友,才对我发起攻势的,不说在北天大学里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我和萧妖精的浪漫情事,我与王杰结仇,是因为我与冬小夜的假戏真做,在市局乃至北天警界,都不算啥秘密。

正因为王小萌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让我挠头费神该如何拒绝她,单单一句‘我有女朋友’显然不能打消她的念头,甚至将‘我不止一个女朋友’这么人渣的事实摆出来,恐怕都很难劝这个刚刚经历过生死的偏执女孩放弃,天晓得是不是王杰生死关头弃她于不顾让她怀恨在心了,因此故意跳进我这个火坑来报复亲情的背叛啊...

所以,容易被揭穿的谎言,扯了不如不扯——我与这位气质女王今天已然是似敌非友,明天会不会撕破脸皮,连我们自己都没啥把握,万一反目,这蹩脚的谎言岂不成了对王小萌的又一无情打击了?

既然王小梦这二百五多余问了一句,我也只能替气质女王叹声不值,刚才白白被我吃了豆腐...

还是改天将流苏搬出来,照原计划行事吧。

我有点失望,倒也没觉得麻烦,不料气质女王却微微蹙眉,瞪了我一眼,说道:“是。”

王小梦懵了,“是他女朋友,还是不是他女朋友?”

王小萌听我否认,本来暗淡下去的一双眸子突然光彩夺目,大胆泼辣,让我有点犹豫是不是应该坚持否认,便听气质女王道:“不是,也是。”

王小梦脑子快,嘴巴比脑子还快,口无遮拦道:“难道你是...小三?”

我一怔,不禁失笑道:“还真让你猜中了呢。”

被王小萌在腰上捅了一下,王小梦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慌乱无措,不知如何补救才好,听我如此一说,笑得就有几分讪然,却见气质女王主动向她伸出手,淡淡说道:“如果你年纪比我大,叫我小三也没错,如果你年纪比我小,还是在小三后面加个‘姐’字吧,或者,干脆像北天大多数人那样,叫我...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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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9章 】王家姐妹

严格说来,‘三小姐’这个名字在北天并不广为人知,它更像是流传于上流社会某个特定小众群体中的传说,在龙氏集团随龙啸天命陨案发一夜垮塌、一屁股屎还没擦干净且不知道还有多少屎盆子会就此翻落在头顶故而那些对其有着强烈企图心的人们也只得避之不及之时,却被某神秘财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低价收购后,人们才渐渐开始散播和相信,‘三小姐’不是一个传说,而是切切实实的存在——在此之前,衷于幕后操作、暗里布局的她都太过低调,而深受其惠的龙啸天对于她的存在也是守口如瓶、滴水不漏,有关她的信息少得可怜,连凤毛麟角都称不上,这才闹出了‘三小姐’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都没整明白的大笑话,就讹传讹的将这个传说还有这个称谓硬扣在了她脑袋上。

谣言传了一千遍,就变成了被无限夸大的事实,于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龙家人甚至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遂迅速而彻底的缴械后,这女人便一如预期般被完美的对号入座了,传说其实依然只是传说,但是更多人更愿意相信那些都是真实的故事,而她,就是故事的主角,所以,尽管她可能不喜欢,但也不得不接受了‘三小姐’这个故事里的名字...

已经被惊呆了王小梦王小梦姐妹,自然是不会注意到当她从自己嘴里吐出‘三小姐’这三个字时,眉宇间和口吻中流露出来的那一丝无奈与自嘲。

三小姐在北天的第一次公然发声,就是高调宣布了一个明明很儿戏却偏偏被许多知道她真实存在的人都当了真的决定——月之谷新能源在北天寻求合作的项目会优先考虑拥有我且有合作意向和基础实力的公司,一旦双方合拍,月之谷将主动在出资方面做出百分之二十的超级优惠。

投资总额超过百亿的项目,百分之二十,就是几十个亿啊,只因为这个女人一句话,我就拥有了如此价值,想不出名都难,为此不少人揣测我与她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特殊关系,才让她不惜如此血本,帮我一夜成名,一些流言蜚语也伴随着绯色幻想油然而生,‘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一夜情擦出了爱情火花’等等说什么的都有,可惟独没人说她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无论三小姐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究竟佐证了传言中的哪一种,我俩确有暧昧这个事实,对王家姐妹都有足够劲爆的冲击力了——她俩出身警察世家,对于我和三小姐的真实关系,知道的一点不比冬小夜、萧妖精少,原本以为就是无聊的绯闻,现在绯闻中的女主角却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言行举止与我极是亲近,冬小夜都觉得难以置信,便也不难理解她们姐妹这夸张的反应了。

姐妹俩愕然的与三小姐握手,然后愕然的坐入我们方才坐的那张沙发,与其说拘谨无措,不如说自始至终就没回过神来,也幸得如此,她们才没发现那边冬小夜早已穿帮的表情。

“你们喝什么?茶?还是饮料?”三小姐还是那副不热情但也没有拒人千里之外冷淡的漠然,无论表情还是口吻。

冬小夜以为她是提醒自己别光顾着惊讶,应该招待客人,不想王小梦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水就行’,刚刚还使唤虎姐倒水的三小姐转身就走进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熟悉的好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你们聊,我去做饭。”放下水杯,她也没坐,又返回了厨房。

楚缘眼珠一转,忙道:“我帮你。”

“不用,”三小姐从厨房门后的挂钩上摘下一条围裙,一边套上,一边对楚缘道:“你去房间里玩电脑吧,饭好我叫你。”虽然还是那副腔调,可谁都能感觉到,她对楚缘与对屋里其他人的态度明显不太一样,却又无法形容究竟是哪里不太一样。

楚缘闻弦歌而知雅意,鬼灵精一个,再加上本就不喜欢凑热闹,心里有多少好奇,也知道这会不是她发问的时候,很配合的乖乖点头,连个眼神都没甩给我,屁颠屁颠的溜回了房间——不说王小梦是个警察,自己在不清楚状况的前提下极有可能被她发现什么破绽,单说王小萌是经常欺负她最敬爱的波波姐的大魔头,她就很不想理嘞。

我倒有些担心臭丫头一进屋就向萧妖精通风报信,哥们丝毫不怀疑萧妖精若听闻王小萌又送我示爱手帕又登门来我家做客,会立马提刀赶到,然后上演一幕警匪百人对垒的震撼场面...倒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害怕王小萌揭穿她的真面目——萧妖精要在楚缘面前装淑女扮清纯,自然不会承认最近几年其实是她欺负王小萌更多一些...

看着三小姐拿杯子、倒水、系围裙,冬小夜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下午仇媚媚为啥撬锁进我家到处乱翻乱看,却什么都没拿走,只是用DV纪录全过程了——不要说挂在厨房门后的围裙了,我敢打赌,现在问三小姐,冬小夜新买的情趣内衣藏在哪个房间哪层抽屉里,她都能脱口而出...

仇媚媚根本就不是来偷东西或者找东西的,而是为了让三小姐在赶到我家之前,就对我家里的布置和物品摆放有一个详实的了解,以便让王家姐妹误以为她是我家常客,而非初次造访。

“她...真的是传说中那位三小姐?”王小梦问这话的时候,身子前探,眼睛瞄着厨房,声音压的很低,倒不是八卦,而是对厨房里的女人颇有忌惮,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哪里可怕了。

冬小夜对这问题也很在意,所以对我的暗示视而不见,我对她使了几次眼色,猜她肯定明白我是要她去叮嘱楚缘别和妖精多嘴,可她还是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也不知是警察的职业习惯,还是女人天性好奇。

冬小夜给三小姐倒的水,三小姐没喝,我端起来灌了半杯,不以为然道:“传说是传说,她是她。”

不管王家姐妹怎么理解这句话,我多少是有些自我安慰的心理,就算大概能猜到三小姐的来意,当始终躲躲闪闪回避我的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会觉得忐忑——如果以前只算暗斗,那么现在就要开始明争了,我当然不希望也不愿意承认我的对手是个传说级别的厉害角色。

粗神经的王小梦才懒得琢磨我的话里话,她提问的目的只是求证,得到肯定之后,马上代她妹妹问道:“她真是你的小三?”

无论有心还是无意,我都有骂这货的冲动——在冬小夜和紫苑面前,我是很忌讳别人说‘小三’这两个字的。

“不是,你觉得我养得起这种小三吗?”

见我下意识的朝虎姐望了一眼,王小梦长长的‘哦’了一声,笑道:“我懂,我懂。”

丫以为我是忌惮冬小夜,所以不好意思承认呢...不过我也没有澄清的必要,如果王小萌也误会如此,继而斩断对我的幻想,倒也是件好事。

苗条清秀的王小萌低着头,双手捧着杯子,嘴唇抵着杯沿,却是半天没说一句话,也没喝半口水,等到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了,她才抬起头,不太自然的笑道:“她好像...不太欢迎我呢。”

“有吗?”我心道,你们是没见过她对我的态度啊...

不等我遮掩两句,却听王小梦迫不及待的打断道:“欢迎你才怪哩,人非圣贤,换了你是她,你会欢迎一个差点害死你意中人的女人?能在她面前和颜悦色?人家没撵你出门就很不错了,何况还放下身份,亲自下厨款待你,你还不知足啊?所以待会更得注意,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说,懂了不?”

王小萌郁郁不语。

我却笑了,本以为姐姐王小梦没心没肺,不想却是错怪她了,原来她比谁都更担心妹妹跳进我这个大火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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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0章 】目的

王小萌的情绪有些低落,甚至没有说话的兴致,端着水杯似饮非饮,眼睛却不时的偷偷瞥向在厨房里忙碌的那个曼妙的背影,从一丝羡慕嫉妒,到几分欣赏仰慕,最后不知不觉的,就有些失神了。

不可否认,美丽的事物总是容易让懂得欣赏的人为止入迷,继而倾倒——可能是王小萌盯着她一双黑丝美腿的眼神太过炙热,三小姐出于直觉,忽地回首,四目相对,仅是一瞬,王小萌一张清秀俊美的小脸便‘唰’地红了个透,紧忙收回视线,夹紧双腿,绷直腰脊,佯装听我与她姐姐小梦说话,两只小手却止不住的轻颤,杯中的水都快要荡溢出来洒在大腿上了,她竟察而未觉,一副小鹿撞撞的紧张模样。

不提三小姐神秘的能量与背景,仅仅是她的气质与美貌,就足以让王小萌这种涉世未深的青涩小女孩自惭形愧、望而生畏了。无视冬小夜与萧妖精,大胆向我展开追求的王小萌可谓自视甚高,然而她甚至都没有站在三小姐的面前,只是在背后偷偷的观望着她,所有的自信就顷刻崩溃了。

我感到意外,亦不由感慨——三小姐何尝不是出于这种自信,才会出现在王小萌面前?

可因为积怨太深的缘故,我很难真正客观的评价她到底是不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我只愿意承认:

她长的不丑。但漂亮的毫无特点,所以不符合我的审美。我一看到她,就想到了韩国小姐选美,个个貌若天仙,可二三十个人却都是同一张脸似的,我觉得这娘们若混入其中,我都未必能一次就准确的将她给认出来,虽然我知道她肯定没整过容也不屑去整容,但她的美就是有一种模子里刻出来的感觉,或许,韩国的整形医生们都认为,她这样的长相最接近完美?

其次,她的气质很特殊。时而多变,人格分裂似的令人琢磨不透;时而不变,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时而又似不变却多变,同样一副表情和口吻,却能让人清楚察觉到她心境与情绪的变化...毫无疑问,这气质,或者说是性格,绝不讨大多数男人的喜欢,反正我是抵触至极、厌恶至极的。

最后,也是我唯一肯定且无法否定她的地方——丫身材太好了,高挑纤瘦,却不露骨,并非流苏那样的骨感美人,也不像楚缘柔弱纤细,人家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可是一分也没缩水,所以尽管她胸前那对发育饱满的肉兔肯定不及虎姐高耸丰挺,但整个人的曲线却显得比虎姐更加玲珑妩媚。

尤其是那两条美腿,修长紧致,再裹上性感魅惑的黑丝袜,穿上一双自信爆棚的细跟高跟鞋,配合她自然而独特的优雅站姿,虽洁净纯美,却十足女王范儿...

当这女王愿为你系上围裙下厨煮饭,明知道她只是做戏,虚荣心还是会有一种膨胀的满足感。

王小萌不自在、不说话,王小梦却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不行,一张小嘴闲不住,就想着能从我口中多挖一些三小姐的底细和八卦,冬小夜以为她是好奇心旺盛,我却知道,她是想让王小萌对我彻底死心。

我虽然无意承三小姐这份人情以打击王小萌令其知难而退,但我也没天真淳厚到非得澄清什么,不说我与三小姐的绯闻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解释多半会被理解为掩饰,如果我的‘极力掩饰’被王小萌错误的解读,那才是更糟糕的结果...苏逐流都不相信我与小白同志一清二白,我哪敢奢望王家姐妹相信?说多了,被王小梦认定‘掩饰’,传舌出去,小心眼儿的苏大少大概就不会老老实实的躺在医院里养伤了...

所以我干脆的闪了——我哪里架得住小梦警官唐突却缜密、如连珠炮般狂轰滥炸的‘审问’?借口亲自下厨躲进了厨房,倒让王家姐妹觉得我是顾忌三小姐神秘且敏感的身份,因此不愿吐露分毫,更觉得我俩确有暧昧。

我不承认,不否认,王小梦再大嘴巴,没有真凭实据,没有逻辑漏洞,只有一点点光明正大的暧昧耐人寻味,她也不会到处乱说。

厨房里的女人正在洗菜,见我进来,朝客厅望了一眼,问道:“你不怕冬小夜说漏?”

我从门后摘了条围裙,反问道:“说漏什么?”

她眨眨眼睛,不确定我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你和我的关系。”

“咱俩有什么关系吗?”我相信她听得懂,这话是不承认我今天欠了她人情——是你主动送上门来演这场戏,可不是我求你来的。

不是哥们不大气,而是这女人的人情我欠不起。

她以前就曾亲口说过,继承了整个家族的她,一举一动都有着常人无法看到的束缚,就算单独与我吃一顿饭,都需要一个理由向她的家族交代,然而现在,掌握着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无数人饭碗的她,却系上围裙走进厨房为我掌起了锅铲...不管她图什么,当她之所图为家族之所图时,都不是我能承受的。

三小姐沉默了片刻,继续洗菜,“你很聪明。”

我系好了围裙,拿了个篮子过来帮她,谦虚道:“没你聪明,因为一直都是你玩我,我却连你为什么玩我都不知道。”

“闵柔和雨秋应该都告诉过你吧?”

“你欠我两个人情,我得罪过你三次?”

这娘们居然有脸点头。

“你欠我的两个人情就不说了,你不可能事先预料到许恒要血洗潜龙庄园,而我也没那么脸大以你的救命恩人自居,实话说,当时我想救的只有墨菲和冬小夜,其他人的死活我根本就不关心,自然也包括你...我这么说你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吧?那就和你诱我去潜龙庄园这件事情扯平好了,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你低价收购了龙氏,也不是托我的福,而是龙啸天自己造的孽,更不算欠我人情,这话你以前也说过,有没有我,都没有谁能阻止你收购龙氏。我好奇的是,你怎么就能理直气壮的认定我得罪过你三次?”王家姐妹在客厅,我非但不能大声,还得控制着不让自己的脸上表现出愤怒,强装笑容,我脸蛋子都要抽筋了,“我大庭广众羞辱过你?拐弯抹角贬低过你?你不觉得那些都是你的自以为是吗?说我明目张胆抢了你的东西,更他+妈扯淡!我到底抢你什么了,值得你如此无理取闹?”

三小姐将洗好的菜放入我递来的篮中沥水,微微蹙眉对我爆粗口表示了不满,却不恼不怒难得好脾气了一回,冷静、坦诚且认真的说道:“你得罪我的前两件事情,我有些自以为是了,我不否认,但你明目张胆抢了我的东西,我是绝对没有冤枉你的,只凭这一件事情,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都不为过。”

我怒了——生死时刻,我选择宁死维护自己的尊严,她觉得我羞辱了她;我救了她,她千方百计的将小紫送回我身边,以为报恩,结果手段不被我所喜,惹我对她所有抬举我的行为都诸多反感,她不自我检讨,反觉得我不识抬举,是贬低了她...

你丫敢再霸道一些吗?

我忍着将菜篮子拽她脸上的冲动,磨牙笑问:“那就请你告诉我,我究竟抢你什么了?”

“在山下泥潭里我已经说过了——”三小姐道:“生存的意义。”

我皱眉,“这命题太大了吧?”

“所以我没办法原谅你。”

我牙齿差点咬碎了,“我是问你,你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这娘们竟气死人不偿命的反问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终于忍不住去拧她那张美得毫无瑕疵,可我怎么看怎么想撕碎了嚼烂了的脸,“你存心消遣我呢是吧?”

“没有——”这妞的脸被我橡皮泥一样蹂躏着,可愣是顾忌着客厅里张望过来的王家姐妹,不躲不闪,道:“就算是我,有些话,也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况且你这么讨厌我,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出卖我?”

她如此一说,我倒不好再下毒手了,更觉得她刚才被我拧出鬼脸还能一本正经的说话,认真的着实搞笑,想继续搬着脸孔都有些困难,就见她用手背蹭了蹭发红的脸蛋,道:“如果你觉得我想让你变得与众不同、变得不再平凡是对你的报复,尽可就这样理解,反正对于你抢夺我生存意义的行为,我心里确实记恨着呢,看你不高兴,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我会乐此不疲,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一点——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理由的,有些理由你觉得幼稚,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嗯,”三小姐道:“至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肤浅。”

我再是不服,这一点也否认不了——谁会将家族的命运交到一个肤浅的女人手中?

“那你应该不介意告诉我,你不惜流言蜚语被坐实,也要登门帮我演一出戏,只为拒绝一个无知少女的目的是什么吧?”

三小姐点点头,丝毫没听出我话里话外嫌她小题大做的讥讽一般,我怀疑她根本就是故意装作听不懂我非但不是对她的目的感兴趣,而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堵住她的嘴,不让她有开口说出来的机会。

这婆娘恬不知耻的语出惊人道:“许恒——我要你将许恒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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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1章 】神奇的人

“许恒——我要你将许恒交给我。”

见我只是望着她,却不吱声,三小姐蹙了蹙秀美的眉头,道:“难以理解?这不重要,你只需知道,将许恒交给我,对你没有坏处,只有好处,就足够了。”

“我确实觉得难以理解...”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我竟然没有被气笑,而是发自肺腑的感慨,随后语气转向疑问,道:“你究竟是肤浅还是脑残?如果不是你脑残,那么很明显,你是把我当成脑残了...你确定你这里真的没有问题?”我指着自己的脑袋问她道。

“我有一百六的智商。”她道。

“哈、哈、哈!”我干笑三声,掩饰了内心小小的惊讶,丫竟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旋儿又不屑却做作恭维的‘赞’道:“何止一百六,我看至少二百五。”

这妞儿之前给我的印象惯来是点火就着,脾气骄纵的厉害,现在被我阴声怪调的嘲讽,却不嗔不怒,还一副尊听详解的包容谦逊,更是让我火大,好像她对于说服我答应她这个无理且无厘头的要求,早就胸有成竹一般。

我知道我的暗恼可能很大程度上源自某种先入为主的敌视与偏见,至少从她的眼睛里我着实看不到一丝挑衅或者轻视的意味,虽淡然平静的有些深不可测,却晶莹清澈纯净无邪——有求于人,她大概已经放低了姿态,只是我心理的抵触太盛,因此百般看她不顺眼吧?

“第一,不是我请你来的,而是你不请自来,不但不请自来,还让仇媚媚撬锁入室在我家里乱翻乱看,我不跟你计较,不是我不在乎,作为男人,我只是不得不大气一点,但如果你认为冒充我女朋友帮我委婉拒绝了一个心理敏感、性格略有问题,可能会稍稍有些难缠的女孩,就价值一个许恒,我只能说,你高估了自己的同时,不仅低估了我,也低估了至今为止所有被许恒闹得寝食难安的人!无论好人还是坏人!”

她打断道:“我不这么认为,如果你一点都不在乎那个女孩,直截了当的拒绝她就是了,有必要搞的自己这么伤神吗?我相信,你是最不愿意看到她继续堕落或者自暴自弃的人,也是最希望看到她改头换面从此奋发图强的人,这样才对得起你顶着沙之舟的枪口将她这条小命救回来,不是吗?不然你就是好心办了坏事,救了她,也毁了她...听说你和冬小夜与王家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得罪了王家,冬小夜以后的升迁多少会受到一些阻力吧?”

我草...

“就算如此,我也没必要非得承你的人情吧?”我继续方才的话,说道:“这就是第二:你以为你冒充我女朋友,能帮到我吗?的确,你是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女人,王小萌可能为此退怯,但苏逐流苏大少呢?你我的关系一旦被他误解,我下半辈子恐怕都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吧?你有一百六的智商,难道想不到这一点?还是说,这也是你要挟我不得不答应交出许恒的筹码?!”我低声咆哮,已经不得不完全背身对着客厅,以免被王家姐妹和冬小夜看到我不能自已的愤恨表情。

三小姐不置可否,从刀具架里抽出一把菜刀,刀刃朝上,用指甲轻弹那条锋利的银线,道:“许恒就像这把刀,你将他拿在手里,就算没有伤人之心,又怎奈别人误会你有伤人之意?”

我从篮子里拿出一根白萝卜,摆在砧板上,然后抢过她手里的菜刀,当中一刀斩断,道:“切菜做饭不行吗?拿把刀就是要砍人啊?”

三小姐指着两段萝卜,道:“问题就在于,龙啸天案发后,人人自危,很多人都觉得,自己与这根萝卜没什么两样,所以许恒这把刀无论落在谁手里,都不得安宁,抢过来毁在自己手里,才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你也是?”我警惕道。

三小姐摇头,“我不是。”

我问道:“那你要许恒作甚?别骗我说是为我好,与其出人出力保护我,不如你自己接手许恒这个烫手山芋什么的——我虽然没有一百六的智商,但也不是那么容易骗的,如果你的真实目的是可以堂而皇之说出口的,我想你也不会费劲心机、想方设法的送人情给我了,你刚才也说过,你没有那么肤浅,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理由的。”

三小姐被我盯的有些心虚,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道:“做...交易。”

“交易?”我脸色骤寒,语调亦不由自主的高了几分。

“小点声...”三小姐似乎颇为忌惮我们的对话传出厨房,回头偷瞥客厅,见王家姐妹与冬小夜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都未注意这边,才拍了拍胸口,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潜龙庄园一案对北天的影响有多大,你清楚吗?”

“你觉得呢?”我没好气道,这问题问的实在太没水准,作为最无辜、偏又被连累的最惨的人,若连潜龙庄园案产生了怎样巨大的影响都不清楚,我未免也太二百五了。

三小姐却道:“你不清楚,你看到的和你感悟到的,不过都是浮于表面的一些东西罢了,所以你才能很天真的答应许恒照顾他义妹,我想,你大概连许恒为什么要以此作为投案条件都没搞清楚,就自作主张,傻乎乎的通知了警方他准备自首的消息...我明白,你同情许恒,所以希望能以他自首的方式,让人们在审判龙啸天案的时候,不得不正视和反思社会中存在的那些凌驾于法律之上的规则,许恒是无法被原谅的,你却希望他至少能得到一些人的同情,在他认罪伏诛的那一刻,心理可以得到一丝慰藉——这社会并非到处阴暗,冰冷无情,只是他迷失在某个角落,从而忽视了身后的人群和头顶的天空,他的冲动,他的偏执,也许改变了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他可以放心了,将他义妹留在这个他不曾真正留意就忽视了所有美好继而轻易放弃的世界...我不能说你太幼稚太理想,人对美好的事物有所期待怎么说也算不得错,可是...怎么说呢?你还是将人心想象的太简单了,你的愿望,并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东西,该说是太伟大了呢,还是太不切实际了呢?”

我倒宁愿听她一句‘意气用事’——将我心里,甚至是潜意识里的东西挖掘出来,分析透彻,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真是一点不为过。

这女人,太妖了,莫说只是躲在一旁观察了我三年零八个月,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紫苑,抑或五年里形影不离的流苏,甚至是楚缘和后妈,也不见得可以如此完整的掌握我这些可能自己都很难说清楚的想法!我原以为,看到我在做什么,便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人,世界上唯有我家老爷子而已。

乐观的悲观主义者也好,悲观的乐观主义者也罢,在这个价值观浑浊的时代,人们似乎都不愿以纯粹的乐观者或者悲观者自居,视前者天真幼稚,视后者软弱无能,我亦俗人一个,总觉得自己伪善了一点,亵渎了高尚,和伟大更沾不上边...

“随你怎么说。”除了单纯,我解释不了帮助许恒的动机。

“许恒看得比你透彻,”三小姐感慨,似是随口叹了一句,“所以他让许小佑搬来和你做了邻居。”

“所以你也该明白了吧?他其实信不过我,就算我想将他交给你,也根本做不到,反而会流失他对我仅有的那点信任,泯灭最后一分人性,不再对这个社会有任何愧疚,继而绝望的走上一条彻底不归的路...”我借口拒绝了三小姐的请求。

三小姐怔怔的与我对视着,确定我夸张表演的成分不高,才揉了揉眉心,道:“终归是太年轻了,你果然还没猜到许恒为什么让许小佑搬来和你做邻居。”

你丫不就大我三四岁而已,装什么成熟?

不等我皱眉,三小姐又问:“许恒找上你的时候,拜托你照顾他义妹,提出的交换条件,是否非自首,而是要你或者冬小夜,将他抓捕归案?”

“是啊,怎么了?咦...”我问罢,才忽然意识到,除了冬小夜,我似乎没和其他人提过许恒希望的是被抓捕,而非自首,三小姐怎知道的?!冬小夜绝不是多嘴的人,难道是天佑酒后吐露的?但三小姐随后一句话,否定了这一点。

“他要许小佑和你做邻居,并非信不过你、监视你、考验你,相反,他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你,”三小姐道:“他极有可能是以此为由,故意将许小佑从自己身边支开...为了在自己行踪暴露畏罪潜逃被警方击毙或者自我了断的时候,许小佑是留在你身边的。”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声音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为...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支开天佑,畏罪潜逃?为什么天佑一定要留在我身边,而他一定会被击毙,或者...自我了断?”

“因为他若不死,你和许小佑,谁也活不得安生,所以,他必须死,他需要让所有人知道,是你配合警方立下了大功,却只有许小佑知道,你这傻乎乎的家伙有多么的天真,你一直同情许恒,一心信守与他的承诺,你根本就不会出卖他...”

我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不断重复着那句‘为什么’,然而心里早已想到了答案...

三小姐抬起一只手,轻抚着我的脸颊,冰清如水的脸上依然没有半分表情,却是柔声缓缓道:“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男人,但更多有时候都天真的令人发指,所以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其实早就不再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而是一个神奇的男人,你有一种魔力,一种即便只是第一次见面,也会让人百分之百信任的魔力,一种纵使觉得你是如此天真,却还是觉得你如此值得依赖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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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2章 】来意

“咳!”

身后传来重重一声咳嗽,将我神游在外的纷乱思绪拉回到躯壳之中,转头见冬小夜细直英气的眉头抖着,瞪圆了一双杀气腾腾的凤目站在厨房门口,我先是一怔,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三小姐一只芊芊素手正贴在我的脸颊,姿势好不暧昧,哥们顿时又是慌乱又是尴尬。

“干什么呢你?”不是‘你们’,而是‘你’,一字之差,却足以突出虎姐不是好奇,乃是质问,且是带有针对性的、是夹带着很重情绪的——只是不知道这个‘你’,指的究竟是我还是三小姐。

“我们在...聊天。”我实在想不到比这更蹩脚的答案了,可是八卦的小梦警官眼尖鼻子灵,嗅到了一丝酸味,怀疑有好戏看,就跟在冬小夜身后,我总不能实话实说我们是在聊许恒的话题吧?甚至在她闪闪发亮的目光注视下,我都不能回避三小姐抚摸我脸颊的亲昵行为。

冬小夜语气不善,难掩浓浓醋意,道:“聊天动嘴就可以了,用得着动手吗?”

这话听得我心里暖暖的——‘动手’的只有三小姐,冬小夜话里话外的警告之意显然都是针对她的,便证明,她对我,不单是在乎,也非常的信任,尽管在男女关系方面,我已心虚到对自己都毫无自信可言...

三小姐的不仅生的漂亮,而且光滑柔嫩,不知是否刚刚洗菜沾过水的缘故,凉丝丝的,贴在脸上,触感颇为特别,又十分舒服,即使这女人的美貌总是不能给我留下太深印象,即使对她的人品和做事风格有百般的不屑,我还是不能自已的脸红心慌,又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虚荣在胸腔里滋生、膨胀,说不清是因为她的温婉亲昵,还是因为她的屈尊降贵。

难道郑雨秋并非胡言乱语,三小姐真的对我...

这自恋又荒谬的想法一闪即逝,被我否定——且不说这妞是有求于我,为了要我交出许恒才处心积虑送我人情,倘若她确实对我怀有情愫,面对冬小夜直白的质问,哪还可能如此镇定自若?再不觉得心虚,女人矜持的形象总要保持吧?可她却不以为意,反理直气壮的问冬小夜道:“你有事吗?”

那不耐其烦的口吻,竟觉得虎姐太不识趣、太碍事了一般。

一如我不能当着王家姐妹的面提许恒的事儿,虎姐就是嫉妒成狂,也明白此时不可揭穿我与三小姐的真实关系,不免吃了个哑巴亏,憋得俏脸通红,差点攥碎了手里的玻璃杯,倒显三小姐颇有四两拨千斤之巧,惹她身后王小梦一阵肆无忌惮又内容丰富的‘偷’笑。

冬小夜恶狠狠的白了王小梦一眼,这才‘忍辱负重’,道:“我来给小萌倒杯水,碍着你俩谈情说爱了?”

‘你俩’...这次把我也捎上了,说明三小姐只用了一句话、四个字,就将心理素质过硬的虎姐撩拨到了愤怒几欲失控的边缘,却又不得不极力忍耐——丫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

“谈情说爱也不敢当着你的面啊。”我忙从冬小夜手里接过水杯,一脸谄媚的笑道,三小姐亦借此收回柔荑纤手,不慌不忙不卑不吭,没让王家姐妹觉得哪里不自然,令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反应和演技。

王家姐妹以为我是承认自己花心放荡,只敢背着冬小夜谈情说爱,但冬小夜却懂,我是在强调,我不会故意当着她的面与人谈情说爱,做些会让她心里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单纯的解读其意,貌似没什么区别,但局里人与局外人的理解,必大不相同,毕竟,王家姐妹并不清楚我与流苏、紫苑及冬小夜复杂的感情关系,她们大概只当我和三小姐确实是一对狗男女了。

小梦警官眼睛里是夸张的鄙视,是没有恶意的调侃,甚至更多了几分崇拜,显然,对于我‘不惜’曝光三小姐以婉拒她妹王小萌,她是无比惊喜无比感激的,更佩服我泡了三小姐这传说般存在的牛人,为此都忽视了如若一切属实,我简直就是人渣中的极品这样的现实,相比一般的女性公敌,充其量就是眼光更高了一些,口味更刁了一些...

至于妹妹小萌,独自坐在客厅,低头捧着肯定不是她的水杯,慢慢啜饮,压根没朝我们这边看过一眼,也不知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对我的人品以及我和三小姐的关系误会更深,对她而言不是一件坏事吧?我发现,我好像不是那么确定了...

冬小夜面色缓和了许多,接过我蓄了水的杯子,便拉着王小梦退出了厨房。

“摸你的脸,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是我安慰人时的习惯,就像你喜欢摸别人的头,你别多想。”三小姐意外的解释澄清道。

“嗯。”说一点都不尴尬,绝对不是实话,以至于我很好奇她是怎么知道我安慰人时喜欢摸头的,却没问出口。

“按抚脸部是缓解压力的常用方法,因为脸部有很多神经末梢...”三小姐一边熟练的切菜,一边很跳跃的问道:“不叮嘱她两句,不怕她乱说吗?”

“谁?”我有点走神,因为她娴熟的刀法——白萝卜先切片后切丝,不但片薄如纸,丝细如发,而且整齐均匀,更惊人的是她的手速,简直快到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程度,若非这样都没切到手指,我都要怀疑她前后两句话毫无逻辑关系的生硬转折,是因为她其实也对抚摸我脸颊的亲昵行为而感到害臊了呢。

“冬小夜,”她似乎是有意转移话题,“我看她好像不太愿意配合你的计划啊。”

“是你的计划,不是我的,”提这个我就来气,“我计划里的女主角姓程,不姓白!”

“白...”三小姐手上一顿,“你说我?”

我趁机从切好的萝卜丝里捏出一撮,晶莹剔透的好像浸过水的粉丝一般,逆天彪悍的刀工啊,“难道你想说闵柔凑巧挑在今天请流苏和墨菲吃晚饭,不是你的刻意安排?”

“是我的安排...”

“这不结了,我的计划被你利用,变成了你计划中的一部分,也就不再是我的计划了,既然是你的计划,我想,小夜会不会搞砸,你必然也有算计到吧?”我嚼着细到几乎没有了清脆口感的萝卜丝,道:“你不是很有把握小夜不会当着王家姐妹乱问乱说,才掐着时间过来敲门的吗?进门就问她要水,却一口没喝,也只是故意使唤她,不给她机会发问,以免知道你的来意而果断拒绝吧?如果王家姐妹比预料中上楼更慢,估计你还会找点别的事情给她做,例如,不小心碰翻了水杯什么的...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如此细心,只要了一杯白水,而不是热茶或者饮料这类洒在我身上会很麻烦的东西?”

三小姐微露惊诧,“你猜到了我的想法,所以才...才让我给你挖耳朵的?”

“如果王家姐妹进门的时候,看到你‘刚巧’从我房间里出来,而我正在里面换衣服,一样会误会你我的关系,我倒不如配合你一些——我怀疑,警惕,小夜就和缘缘会更怀疑,更警惕,反之,我不怀疑,她们纵使怀疑,也不至于警惕...话说,我的配合应该也在你预料之中吧?”我语气里有些不满,更多无奈,道:“闵柔请流苏和墨菲吃晚饭,以自己的名义,分量足矣,何必祭出你的旗号?你让小紫郑重其事到公司来下帖邀请,目的就是当你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让我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是你布的一个局,不是吗?仇媚媚来我家‘参观’,你问缘缘要她房间里的挖耳勺这种小得不能再小的物件,都是刻意暗示你的来意,我的理解应该没错吧?”

三小姐没否认,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配合我?”

“我拒绝得了吗?”我苦笑道:“我只是好奇,如果我不配合,不肯接受你这份人情,你会不会真的在那对姐妹面前揭穿我的真实想法?但如你所料,我没有求证的勇气。”

她调侃道:“怕伤害那个女孩,还是怕你的温柔和用心良苦,会让那女孩对你更加不可自拔?”

“都不是,”我道:“我只是在主动配合与被要挟之间,选择了我自尊心更容易接受的方式。”

她点点头,“我很荣幸。”

我摇摇头,“我很不高兴。”

她又点点头,“所以我非常高兴。”

“你是不是女人?”我皱眉道:“这种绯闻传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了让我不高兴,你一点都不在乎你的名声?”

“我千方百计要你欠我人情,是为了要你将许恒交给我,不是为了让你不高兴,当然,能让你不高兴,对我是个意外之喜,”她道:“况且绯闻之所以叫做绯闻,就是因为亦真亦假,真假难辨,只要没被证明为事实,不过就是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的造谣罢了。”

“你亲口向王小梦承认你是我的小三,这还算没被证明为事实的绯闻吗?”我冷笑,心中大骂自己犯贱,她如此不以为然,我又何必在意?反正我早就声名狼藉,根本不在乎被人误会更深...

“我没承认过我是什么小三,”此妞放下菜刀,一本正经的说道:“她问我是不是你女朋友,你说‘不是’,我说‘是’,她问我到底‘是’还是‘不是’,我说‘不是’,‘也是’...她怎么理解是她的问题,反正我没承认过什么,充其量是没否认过什么,在我看来,这种模凌两可的暧昧关系更利于你拒绝王小萌这种性格的女孩的初衷——让她自己去找答案吧,在找到答案之前,她既不甘愿放弃,自然就少不了以我为假想敌,追赶我的难度,可比追赶程流苏的难度大得多了。”

我不能怪三小姐如此小觑流苏,毕竟流苏还是未经雕琢的玉石,家世、履历甚至远不如警察世家出身、就读于北天大学的高材生小萌同学,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三小姐这娘们的不爽,哪怕我完全承认她说的在理。

“言归正传吧,你这份硬塞给我的人情,我不承,可是要我将许恒交给你,却不是不可能——”我道:“你能保许恒自首,由法律公正审判和裁决?”

三小姐望着我,半晌不语,久久才叹道:“不能...”

【PS:罪过罪过,说了昨天更新,现在才更,通宵赶一份文件,恒大的亚冠决赛都没顾上看,终身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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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3章 】三赢

三小姐望着我,半晌不语,久久才叹道:“不能...”

我心下一沉,“就因为我答应了许恒照顾天佑?”

三小姐点点头,缓缓说道:“潜龙庄园的命案,扯出了龙啸天生前种种罪行,龙啸天在北天的背景有多深,关系是何其复杂,想来不用我告诉你,萧战赫知道的远比我更清楚,一旦他提供给许恒的那份举报材料被深究下去,必定还会有更多见不得光的钱权交易被曝光,仅到今天为止,单北天落马的官员,大大小小就有几十位之多,其中还包括一位畏罪自杀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长牛程锦,并且已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沙之舟为许恒下落而针对你接连制造的几起无法无天的大案,都是由他牛程锦协力策划的,他背后肯定还躲藏着分量更重的人,隐匿着更多更乱的黑幕...如今这恶劣影响已经惊动了中央,许恒的目的达到了,高层压力、社会压力、舆论压力,三层重压之下,龙啸天虽一死了之,但许恒举报他的那些材料,却必会被一一查实,死后名节保不住了,那些与龙啸天有过勾结的人,也难以逃脱,纵然不死,怕也要掉层皮。”

“这与我有关系吗?”我乐得看热闹,“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我觉得这话你适合照着镜子对自己说,”三小姐举刀如镜,在我鼻前晃来晃去,骇得我毛骨悚然,“我想说什么,你肚里一清二楚。怨恨许恒的人有多少,可能迁怒于你的人便有多少,甚至是被许恒骗走了一堆举报材料的萧战赫,也会凭空竖敌无数,他与龙啸天的恩怨在北天尽人皆知,本就有协助许恒的动机,许恒最初就是想坑他吧?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倒霉了还算为民除害,功德一件呢,却没想到你跟他竟有很深渊源...至于你,潜龙庄园案发时,龙啸天满堂宾客被许恒辱尽,可他惟独对你刮目相看,之后又是从你面前逃离潜龙庄园,即便有些人相信你与许恒并非同谋,却也忍不住猜疑是不是你故意放走了许恒,若非如此,警方也不会派来冬小夜贴身保护实则紧密监视你了吧?而沙之舟随后闹出的惊天大案,更让所有人理所当然的认定,你一定知道许恒的下落,毕竟,协助沙之舟绑架你的,不是别人,正是北天警察系统第一人的牛程锦。”

我无话可说,许恒有自首意愿,是我传递给警方的,然后由警方泄露而出,别人只怀疑我知道许恒下落,没认定许恒就是被我藏起来的,我都该觉得庆幸。

三小姐继续道:“许恒在案发后一直蛰伏北天,没有潜逃迹象,再次作案的倾向也刺激了各方各面不得不关注和深挖龙啸天案,闹的现在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可形势发展至此,许恒却主动投案自首,但凡有些头脑的,必然都能反应过来,他精心策划了潜龙庄园案的目的,既不为求财,也非单纯的向龙啸天复仇,而是带着某种自以为是的侠义精神,要惩罚所有与龙啸天黑心勾结过的坏蛋——无论你与许恒是否同谋,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你百分之百是他的‘帮凶’,即使你真的不是故意放走他,即使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藏身处,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你知道因为你脑袋一热延缓了许恒落网的时机,或直接或间接得罪了多少人吗?触碰了多少人的利益、毁掉了多少人的前程吗?区区一介草民,你惹得起谁?是,你是问心无愧的滥好人,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不在乎别人迁怒不畏惧他人报复,可是许恒怕啊,他将义妹托付给你照顾,他当然不想看到你受他的牵连,所以唯一能帮你‘正名’的办法,就是栽在你手里,帮你彻彻底底的洗脱嫌疑,真真正正的成为这个城市的英雄...”

我注意到了,最后一句话,三小姐刻意咬重了音,但我听不出,她是强调,还是讽刺...

“在潜龙庄园,我放走许恒,错了吗?”我对此一直茫然,希望三小姐能给我一个答案。

她问道:“你后悔吗?”

我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本事留下他,但我知道,若重新来过,我还是会放他走,而且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那就没错。”三小姐肯定的说道。

我一怔,失笑,“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明明是自己做了亏心事,被揭穿,受惩罚,却恨我没抓许恒,浑然忘了若不是我抢到了炸弹遥控器,某些人已经屁股开花飞上了天,呵呵,我那一枪算是白挨了,还好我本来就没指望有谁感谢我。”

三小姐颇有哲理的答了一句,“感谢你的人,都看到你挨了一枪,那些不想感谢你的人,看到的是你只挨了一枪...”

我细细咀嚼,苦笑着啐道:“人啊,人心啊...”

她点点头,没答话。

“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可我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谢谢你让我意识到许恒的计划,但许恒我是不可能交给你的,我会说服他老老实实自首的,有天佑在我手里,不怕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三小姐眨巴眨巴眼睛,费解,“为什么?”

我语气略重,道:“就像我不是某个合作项目的优惠劵,许恒也不是谁换取利益的筹码——草根也有尊严,罪犯也有人权,何况许恒还不是罪犯呢,只是犯罪嫌疑人。”

“如果我说,我的提议是一个双赢,不,是三赢的结果呢?”

“何谓三赢?何来三赢?”

“你,我,许恒,”三小姐道:“你赢,是可以让许恒安心自首,我能帮你;许恒赢,是自首之后,他义妹未来的保障,我想我的承诺,比你的保证更容易让他放心——可以说这两件事其实是一回事,而我赢,仅仅是利用一下许恒自首的时机罢了,我并不需要你真的将许恒交给我,只是借你可说服许恒自首这件事情,与市里谈些条件,化解一些麻烦,说白了,就是狐假虎威。”

我没问她想与市里谈什么条件,也没问她遇到了什么麻烦,而是直接问道:“市里如果不同意呢?”

“所以我才来找你啊,”三小姐道:“你只需配合我,表个态,适当的时候跟警方说许恒还在考虑要不要自首的事情就OK了,很简单吧?”

“简单你妹啊!”激动之余,我忘了压声,吼呆了三小姐的同时还溅了她一脸口水,也惹得冬小夜和王家姐妹看过来,哥们慌慌一笑,摆手示意与三小姐打屁有点忘乎所以了,然后才转过头,低声喷道:“**让我要挟党要挟政府呀?!”

“你放心,他们会答应的,”三小姐撩起围裙抹了把脸,恨恨的抓过一根黄瓜,继续展示她精妙的刀工,不知是不是恼我吼她还喷了她一脸口水,丫瞄了一眼我身上的某个部位,落刀明显更有力了,切片也更薄,嘴里嘀咕道:“北天风暴袭过,北天官场注定大换血,许恒抓不到,他们屁股下边的位子谁也坐不稳当,现在可劲刁难我,无非也是急着捞一份政绩,好保自己的官帽。”

看她操刀,不知怎的,总想起昨晚那个彪悍的娘们,这妞应该没她那样的身手吧?嗯,应该没有,不然岂会被沙之舟逼得和我一起跳崖,被许恒吓得两腿打软?

“真的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转眼切烂了一根黄瓜,三小姐歪头望着我,“而且将仇恨值拉到我身上,让人错以为你协助许恒,是我在幕后指使,许恒也就没必要自导自演一出大戏帮你洗脱嫌疑了吧?想触我霉头,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如此狂妄的言论,从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口中说出,却是那样的平淡,那样的不以为意,偏又有着令人深信不疑的力度——自信,也许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我讪讪笑道:“你说的没错,照顾天佑,你三小姐的一句承诺,比我小屁民一万句的保证靠谱多了,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通过天佑,直接去和许恒谈呢?我觉得,你没必要非得欠我这样一份人情吧?况且你好像很不愿意欠我的人情啊...”

“我确实很不愿意欠你人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提到欠人情这事儿,端庄大气的三小姐就突然执拗的好像十二岁时的楚缘,透着一股子乳臭未干蛮不讲理的不可理喻,胜负心暴强,好像存心较劲似的,却听她语气一转,既无辜又委屈,可怜巴巴道:“但你觉得,如果那天在龙啸天的寿宴上,许恒知道我就是潜龙山庄真正的投资者,我现在还有可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我一怔,继而苦笑。

那种事情,鬼才知道。

但我知道,她就是怕变成鬼,所以才不敢知道...

便听三小姐又自言自语般幽幽叹道:“再说,我遇到的麻烦,就与潜龙山庄有关啊...”

我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越听越觉得,这事,好像没有她说的简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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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4章 】拒绝

三小姐为难之事,与潜龙山庄有关,而潜龙山庄,又是许恒与龙啸天结不共戴天大仇之根源所在,要许恒为潜龙山庄的事业添薪加火,这娘们儿不是在强人所难,文雅点说,是痴人说梦,直白些讲,简直是自己作死啊!我觉得许恒更愿意一把火将潜龙山庄烧了干净——丫当初在潜龙庄园里埋了威力足以掀翻整座山头的炸药,恨不能将与龙啸天和潜龙山庄开发项目有关系的所有人一窝端上天去,由此便不难揣测他是否会答应三小姐的请求...根本没得商量!

三小姐若有胆,现在去对门告诉天佑,她就是龙氏开发潜龙山庄的幕后投资人,别说与许恒谈条件了,恐怕面都见不着,就被假小子一把小快刀捅成了马蜂窝...三小姐应该也有这自知之明,所以我问他,将许恒交给他,能否保证许恒去自首,她说不能,敢情是指望我说服许恒呢!

不可否认,她的条件很诱人,如果所有人都认为她才是促使许恒自首的‘罪魁祸首’,而我不过任她摆布、听她行事的一枚棋子,那么,我将不必再担心那些来自受到许恒案和龙啸天案波及者的迁怒与报复,同样,有了三小姐这块金字招牌的庇护,许恒亦无需忧虑天佑今后的生活——一如三小姐所言,是个三赢的结果。

但我没答应,也不可能答应。

首先,许恒是一个人,他不是筹码,他有他活着的意义,他有他的存在的价值,无论世人最终对他如何评价,其意义和价值,也绝不该沦落为被某些人用来换取商业利益或者政治利益的道具,这有违我‘惹祸上身’的初衷,我不知我是依然叛逆,还是热血未冷,但我执拗的渴望,许恒的结局,可以成为一种反思,一种不掺任何杂质的反思。

如果说第一个理由太过理想,那么其次的理由,又太过现实了——我为三小姐做说客,焉知到了许恒眼中,是不是助纣为孽?倘若许恒先入为主的认定三小姐与龙啸天属一丘之貉,且不说他的复仇火焰会不会因为三小姐而重燃,万一因此不再信我,带着天佑跑路,我岂非真成了助纣为孽的罪人?我放走过许恒一次,但我绝不会放走他第二次!他罪该伏法,这毋庸置疑,无论我多么同情他的过往,也改变不了他触犯了法律、他是个危险人物的事实!第一次我尚能自圆其说,是力所不及,这一次,我可没了自欺欺人的底气。

许恒若再有报复社会之举,我纵容有责,难辞其咎!

想到这里,我紧蹙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正努力掩饰紧张并观察着我表情的三小姐见状,或许是以为我有把握说服许恒,登时有一抹喜色浮于眉梢,却听我问了一个八竿子搭不着边的问题,“萝卜切丝,这么细,黄瓜切片,这么薄...你打算做什么菜?”

“啊?”她没反应过来。

我指着砧板上那因为太薄太细已经开始水分流失变成湿塌塌两坨的萝卜丝和黄瓜片,道:“你刀工很好,可为了秀刀工,使切出来的东西都失去了口感,未免本末倒置了吧?”

三小姐凝着一双美眸,若有所思,忽然反问我道:“你是说我太想当然了?自以为是的觉得这是对谁都好的结果,其实不然,我将复杂的事情理解的太简单了?”

我被她问得一怔,对视她虚心求证的目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只是想转移话题,她却以为我话里暗藏玄机。

我不禁失笑,也不晓得这妞是智商太高故而想的太多了,还是意外暴露了她也有迟钝的一面,竟让我在某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她也不是那么可恶,多少还有一些可爱的错觉...

我摇摇头,趁机将脑袋里的错觉驱散,说道:“你是将简单的事情理解复杂了——我想说的只是你萝卜丝切的太细,黄瓜片切的太薄,别说下锅了,凉拌都没嚼劲儿,而且会烂的没卖相。”

“是吗?”她仿佛才发现这个问题似的,微微露出的惊慌之色,“那怎么办?”

口中问着怎么办,手里却没闲着,苦瓜、茄子、西红柿,在她熟练的刀工下,顷刻间又变成了三盘薄片,所以我怀疑她是装的,故意嘲讽我,便没好气道:“你要做什么菜我哪知道,你问我怎么办,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哪知道该怎么办?”这妞下巴扬起,小嘴一撇,很是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让我忍不住想刮她一大耳瓜子的话,“我又不会做饭。”

“你不会做饭?”我不信。

“不会。”她很肯定。

“刀工这么好,你说你不会做饭?”我杀气腾腾。

她两眼一翻就化于无形,“昨晚过来的那位玩刀比我熟练多了,我这两下子还是她教的呢,你问她会不会做饭。”

这娘们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天晓得是不是故意在我伤口上撒盐,“她应该会做饭吧...”

三小姐一怔,“你怎么知道?”

“因为东方很擅长做饭啊,”我脱口而出道:“女儿厨艺那么好,不是妈妈教的,难道是自学成才?那我更多了一个恼她的理由。”

“恼...恼谁?”

“冉亦白。”提到这个名字,我就不自觉的咬牙切齿,论容貌气质,她与我面前这位可谓是同级别的祸水,论起在我心目中的反感程度,这二位也是不相上下的——固然有她伤了虎姐的缘故,但更让我厌恶的,还是她对东方漠不关心的态度。

“恼她...恼她什么?”一整晚都没怎么外露情绪的三小姐竟异常紧张起来,小心试探道。

我倒释然,那个女人是她的朋友,她自是不希望我记恨报复的,更何况那女人昨晚也算为她而来,虽无恶意,但玩笑开过了火,以至于逼得虎姐受伤,也是不争的事实,三小姐多多少少会心中有愧。

“和你无关...”我鬼使神差般没有故意迁怒于她,摆摆手,却是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我是觉得,姓冉的太过疏忽对东方的关心了,十六岁的小丫头,正是贪玩又叛逆的年龄,不可能真的对厨房这么有兴趣,她却苦练厨艺,是为了什么?倘若不是迎合她妈妈的兴趣,那无非是想得到她妈妈的夸奖,可我从来没听她炫耀过,这又证明什么?”

我问三小姐,三小姐没做声,我暗觉好笑,问她作甚?她一个二十七岁还没谈过恋爱的奇葩剩女,哪里会懂母女亲情?便继续道:“只能证明冉亦白从没夸奖过东方,这样一个连女儿努力讨好都视若无睹、连女儿的小小渴望都吝啬满足的女人,也好意思腆着脸擅自决定女儿的将来,她凭什么?”

三小姐冷笑道:“再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人家女儿的将来,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干预吧?你又凭什么?”

“就凭我一个外人都比她更了解东方!就凭我一个外人都知道,去了法国的东方,不会比留在北天的东方过得更开心!”我怒道:“她在法国有朋友吗?法国有缘缘?有她的波波姐,还是她的小夜姐?”最后又在心里颇为自恋且自私的补了一句:法国有我吗...但咱脸上却正气凛然,没有一丝龌龊。

“你怎么知道她不能在法国交到新朋友?”

“人这一生,总有一些珍贵的东西是无法被取代的,有些回忆,有些朋友...作为母亲,她拥有守护的义务,却没有剥夺的权力!做出选择的人,不应该是我,也不应该是她,而是东方自己,十六岁,已经不再是无知孩童了。”

智商高,不等于口才也一定好,三小姐不再言语,要么是不懂故而慎言,要么就是斗不过我的两片嘴皮子,她又是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蹂躏篮子里的蔬菜,展示着她精湛的刀工,沉默了良久,突兀问道:“你不答应帮我说服许恒,是吗?”

太跳跃,我反应了一会,才淡淡道:“我说过了,许恒不是筹码。”

三小姐不语。

我好奇道:“你不强求?虽然我不接受你的人情,但你好像还是拥有很多要挟我的手段,例如,月之谷与风畅的合作项目什么的...”

她问道:“有用吗?”

“没用,”我道:“但你之前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今天吗?这么容易就放弃,不像你死缠烂打的风格啊。”

“你错了,”她摇头说道:“我做那些,可不是为了要你帮我说服许恒,摆平潜龙山庄这点小麻烦,甚至今天出现在这里,也不完全为此,严格说来,这不过是顺便的请求罢了,你答应最好,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顺便?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惊异道:“什么目的?你到底为什么而来?”一时都忘了吐槽,这妞并未否认自己死缠烂打了。

“做饭,”气质娴雅高贵的她,虽双颊浮起一抹桃红,却没有一丝反省的诚意,眼中闪过的恶趣味,与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倒颇有几分如楚缘般不失孩子气的狡狯,让我忍不住想侧身去看她屁股后边是不是也长了九条狐狸尾巴,“虽然我不会做饭...”

【第1275章 】海底针

三小姐不是谦虚,鱼肉果菜她手到擒来,切、片、削、剁、剞、劈、剔、拍、剜、旋、刮、食雕,最高境界的十二种刀法她样样精通,偏偏就是不会开火做饭,只会各种无脑凉拌...

蔬菜凉拌,水果凉拌,连鱼都是凉拌的——活鲤鱼去刺切片,配上一叠酱油芥末就是生鱼片?好吧,我不嫌鲤鱼腥味太重,但你至少应该知道酱油和老抽还是有区别的吧?

她捣鼓的一桌饭菜,虽称不上冬小夜式的黑暗料理,但端出来宴客,也只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除了刀工之外,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色、香、味’,她总算占了其一——至少卖相还是不错的,而且是非常不错。

当然,也可以如此理解——除了能看,就一无是处了...

丝如发,片如纸,食雕栩栩如生,如此刀工,她说她不会做饭,除了我,谁相信?

反正楚缘和冬小夜不信,一脸质疑。

貌似没心没肺、其实肚子里蛮有主意的小梦警官也不信,即便很渴望三小姐表现出足够的敌意,将妹妹小萌打击到彻底绝了对我的心思,可人家当真高调起来,她又不免同仇敌忾、担心妹妹是否能够承受,这是姐姐呵护妹妹的本能,故而她笑得是尴尬又牵强,挣扎且矛盾,估计菜好吃难吃,嚼在她嘴里,都没啥区别。

倒是一整晚都郁郁寡欢沉默少语的王小萌,在坐上餐桌之后,精神陡然振奋,即没黑脸甩袖子,也没翻脸掀桌子,反而食欲大开,一顿大朵快颐,何止我与楚缘虎姐,就是王小梦也目瞪口呆,还以为这个心理敏感、脾气火爆、性格执拗的妹妹是被气昏了头。

女人心,海底针,女孩心,也像沉在海底的针。

究竟是晴空下的平静无法掩饰深邃漆黑中的暗潮涌动,还是雷鸣暴雨中波涛汹涌,那根沉在海底的针却静而未动?如果不是我的智商不够用,那么就是女性这个物种实在太复杂,闷闷的一顿饭吃下来,我竟然连气氛都没看明白...

饭桌上的冷场似乎是意料之中的情况——我与王小萌本就不熟悉,唯一的交集便是萧妖精以及曾一起遭遇了沙之舟的枪袭案,都不是什么能提的话题,毕竟,人家是警察世家,萧妖精是黑+道公主,正邪不两立嘛,我请她来,只是为了强调我有女朋友这个事实,虽然坐在我旁边的不是流苏,可也正因为是解释不清且有可能越描越黑的三小姐,我才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什么;冬小夜就更别提了,王家将不争气的王杰堕落归咎于她,这仇算是结大了,虎姐一肚子窝囊火,才不屑主动向王家姐妹示好呢,也正因谁都知道她不会这样做,所以她找王小梦过来帮忙装监控,落在林志眼中,才有了特殊的意义,成为虎姐向他宣泄不满的一种方式...王小梦大概就是因为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虎姐寻求帮助时,她才没有拒绝,我邀请她来家里做客,她也没有客套推辞吧?昨晚警方整出那么大的行动,最终却无声而逝,警察世家出身的她,不可能不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些疑问,又显然无法当着三小姐这样一个身份敏感又特殊的人询问或者试探...

于是,说话最无禁忌的,反而成了不请自来的三小姐,和不知道为什么而来的王小萌。

三小姐话不多,只问了几个诸如王小萌读哪所大学、念什么专业这样的事先她肯定就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的问题,王小萌则有问必答,只是最后被问及暑假有没有兴趣到她公司里打工实习时,王小萌有些犹豫,询问似的朝我望过来。

我哪知道三小姐那颗脑袋里在想什么?觉得毕竟不是一件坏事,便鼓励的向王小萌点了点头。刚刚经历过沙之舟的恐怖袭击,又有被王杰弃之不顾的糟糕回忆,家里的氛围必然好不到哪里去,与其把自己关在家里胡思乱想,确实不如换个环境,找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做。

当然,我不否认,我也是怕王小萌太闲,将心思都花在‘喜欢我’这件事情上,我始终觉得,她的‘喜欢’未必是真的喜欢,可能只是感激抑或感动下的一种错觉,又或者只是一时冲动,待稍稍冷却之后,她也许就会发现我并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了。

此时的王小萌对我有种盲从的信任,见我持支持态度,便没有任何犹豫的应了三小姐,三小姐倒不是随便说说,当即告诉她一串号码,告诉她,什么时候做好了上班的准备,便打这个电话,只需报个名字即可。

我听着号码耳熟,使劲想了想,这不是郑雨秋的电话吗...

闹呢?!让两个在同一天向我表白的女孩凑到一起,你丫是嫌不够热闹还是嫌我的脑袋还不够大?!

在我看来,郑雨秋的性格,可远比王小萌还要糟糕一百倍!

我暗恼不已,心中大骂三小姐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添乱的,后悔自己怎么就相信了她,但之前已经表了态,现在再想阻拦肯定不合适了,见我一脸苦逼表情,冬小夜倒是笑的挺开心,显然,她也记得郑雨秋的电话号码,只要我身边的狐狸精远离她和流苏,是同病相怜还是自相残杀,她才不关心呢,偷偷向三小姐竖了竖大拇指,其实是调侃奚落我的,不想却被敏锐的三小姐看到了,这女人怔了怔,然后...竟不忌王家姐妹的目光,同样竖起拇指,回应了虎姐的‘褒奖’,反将虎姐臊了个大红脸,只当自己的心思被三小姐识破了。

吃过饭,并未多留,王家姐妹起身告辞,三小姐、楚缘和虎姐送到门口,便被王家姐妹劝回,我说送她们下楼,姐妹俩却没客气推却。

下楼无话,到了楼下,王小梦说去取车,不等我反应,便拔腿跑掉,将我和王小萌落在后面,气氛就不免尬尴了,丫目的和用意也太明显了一点,我总不能还不说话吧?

“不好意思,这顿饭没吃好吧?本来是想感谢你们姐妹上午帮忙的,不知道她怎么来了...”前面一句是没话找话,后面一句却是感慨——我以为三小姐主动登门帮我婉拒王小萌,是为求我答应将许恒交给她,可被我婉拒之后,她却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会啊,”王小萌腼腆笑道:“这顿饭是我最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我觉得这是我活这么大,听到过的最违心的一句话了...可幽幽月光下,看她的表情,却又不像是在说反话。

“因为她是三小姐?”

“不是,”被我怔怔的目光盯着,王小萌清秀的俏脸蓦然烧红,忙转过头去,笑着说道:“因为她做的饭真的好难吃。”

“那你还说好吃?”我不解,但还是解释道:“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已经很努力了,可她根本就不会做饭...应该不难理解吧?毕竟以她的身份,有的是‘远庖厨’的理由,既没必要,也没那个闲工夫自己做饭吃...”

王小萌道:“你不用帮她掩饰的,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因为她不欢迎我。”

“哪能啊...”我心道,你不来,她哪有机会硬塞人情给我啊?就这点而言,她恐怕是最欢迎你的人...但结合她的刀工判定她的厨艺,我还真不好澄清她不是故意糊弄这一点。

王小萌摇了摇头,非但不觉得失落,反而有些开心道:“萧一可,还有我爸爸,总是夸赞你多么多么聪明,但是我发现,南哥哥,你挺笨的,而且笨的特别可爱。”

“有吗?”

“没有吗?”王小萌笑道:“我之前对你那么不礼貌,又总是欺负萧一可,还险些连累你送命,你心里肯定很不喜欢我吧?可就算如此,你还是很照顾我的感受,连拒绝我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不良少女,都考虑到了我现在的心理状态,尽量采用最委婉的方式,你说,你是不是笨的可爱?其实像我这种自甘堕落过的坏女孩,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你同情或者顾忌的,你大没必要担心开口拒绝我会伤我自尊的,面对生死我软弱无能,已经丢光了作为王家儿女的脸,想要洗心革面对得起这条被你救回来的命,至少也该有勇气面对和检讨过去的自己吧?呵呵,说真心话,就算我是你,我也不会喜欢过去的我自己...”

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我以为她什么都不会知道。

女孩心,海底针...

原来我又自作聪明了,我根本就没摸透,也根本就摸不透啊...

【PS:天亮才赶回来的,更晚了,抱歉...

ps2:忙得稀里糊涂,突然发现,今年又忘了自己的生日,想起时,早过去了...】

【第1276章 】另类的与欲哭无泪的

【码一半,睡着了,一睁眼,天亮了。。。抱歉。。】

“其实南哥哥你想太多了...”王小萌低着头,背着双手,走路不弯膝,一边踢着路面上的空气石头子,一边用乐观又难掩略略失落的口吻轻轻说道:“我糊涂,但是我不傻,我知道,你是不可能喜欢我的,我也知道,我这样的女孩子是不配喜欢你的,所以啊,无论你用怎样的理由、怎样的方式拒绝我,都没关系的,因为在将那块手帕送给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一定会被你拒绝的心理准备,在你邀请我和小梦晚上过来吃饭时,我便已经猜到你会这样回复我了,不过我确实没想到,出现在你家里的人不是你的正牌女友程流苏,也不是自作多情的萧一可,而是货真价实的三小姐...”

“既然猜到了,那你为什么还...”我有些走神,话说一半,才猛然意识到,这不等同承认我‘感谢为幌,婉拒为实’的动机了吗?

“既然猜到了你会拒绝我,为什么还要过来?”王小萌歪头望着我,笑道:“人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会抱有一丝丝期待,幻想着成功了,遭遇一次不可思议的幸福童话,同时又理性的宽慰自己,失败了,也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现实,可即便如此,面对现实,仍然会忍不住失落,毕竟,这意味着一个愿望的破灭...嘻嘻,好比美梦惊醒也是一种遗憾,不是吗?”

我无法回答,“对不起,我...是不是伤害你了?”

与其说满怀歉意,不如说我更羞恼蠢笨的自己,王小萌早就猜到我会拒绝她,甚至猜到我是想婉拒她以及婉拒她的方式,可在此之前,我却洋洋得意着自己考虑的有多么的周到...我是猪吗?简直猪都不如,至少蠢猪不会自作聪明!

“没有啊,你千万不要这么想,”王小萌忙道:“如果我觉得被谁伤害了,那伤害我的人,也只能是我自己,谁让我一直欺负萧一可,谁让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给你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今天也是因为我死死缠着小梦来找你告白的,也是我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来被你拒绝的...咦?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装可怜的嫌疑?但你不要同情我,萧一可应该告诉过你吧?小萌女王可是无比高傲无比坚强的存在,自作自受什么的早就习惯了,被人怜悯什么的最讨厌了。”

萧妖精确实说过王小萌‘愣的可怕’,为了不输给她而努力学习,成绩突飞猛进,一路紧追她考重点高中,进北天大学,甚至不惜放弃了清华北大,假如促使王小萌如此努力的动机是建立在创造出一个能够肆意欺负萧妖精的基础上,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可问题是,自高中时代起,妖精就已经咸鱼翻身了,王小萌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虽然用来和萧妖精较劲难说是什么优点,但她确实无比高傲无比坚强,可也正因如此,我才难忍老脸火烫,羞惭的想要抱着路灯柱一头撞死算了——王小萌当然知道自己这‘优点’没啥值得炫耀的,甚至会因为强调了她与萧妖精的宿敌关系而惹我不喜,却还是小小吹嘘了一番,除非我太迟钝了抑或真的傻了,否则怎会不明白她是借自嘲在开解我?

“你果然是个比我想象中更坚强的女孩。”我习惯性的伸出手,摸了摸王小萌的头。

王小萌憨憨笑道:“这也要感谢南哥哥你啊,我爸爸妈妈,伯伯婶婶,甚至是王杰和小梦,都不太相信我现在的改变是因为在医院里被你说教了几句而反省知错了,还以为我是惊吓过度,无法走出被沙之舟袭击的阴影,所以行为异常了呢,最近还在讨论要不要给我找心理医生,嘻嘻,倒不能怪他们多疑,关心则乱嘛,而且过去的我也确实太顽劣太固执了,谁给我讲大道理我都听不进去,突然就变成乖乖女了,他们肯定是不能适应的...但我还是觉得,我听你的话,其实不难理解啊,因为我这条命就是你救回来的嘛,所以你有权利对我以后的人生‘指手画脚’。”

“我救你,可不是为了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甚至谈不上高尚,”我摇头笑道:“沙之舟是冲我来的,我只是不想你被无辜牵连罢了,你能心存感激,我很高兴,但你真的不必为此觉得亏欠了我什么,人是拥有自我意志的生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和追求,所以你的人生只属于你自己,我说了什么,是意见,是参考,可未必是真理,更绝不是命令,呵呵,我既没有奴役别人的兴趣,也没有将别人的人生扛在自己肩上的魄力,英雄是迫于无奈砸在头上的称号,本质而言,我还是个月薪万八每天为了生活朝九晚五的苦逼草根男,和这个城市里的大多数人没有任何区别。”

“无所谓真理还是命令的,”王小萌红着脸,怯怯喃声道:“我反省和改变,只是想成为一个能像萧一可那样讨你喜欢而不是像我以前那样招你讨厌的女孩子...”

呃...

又变成了我最不擅长应对的话题和氛围,以往自诩颇有急智的我现在也只能笨拙的好似弱智一般假装耳朵不够灵敏,又傻又愣的问道:“你说什么?”

王小萌没有让我失望,但并非腼腆害羞,只是善解人意,不想为难我让我难堪罢了,温柔一笑,道:“没什么,就是说,你的话,我一定会听的,当然,不是全部,而是我认为对的我都会听,我认为不对的...我可能就不会听了。”

我点头,自己都不确定是认同还是感激,“这么想就是对的。”

“所以你可能要失望了...”

“嗯?”我怔了怔,不知此话怎讲。

王小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将手臂举得高高,对着明月,侧过清秀粉面,笑容甜甜的问我道:“南哥哥,你说三小姐邀请我假期到她的公司打工实习,是为了什么?这个号码可不一般哦,就算不是三小姐本人的,但一定是她最亲近之人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小吃一惊,盖因郑雨秋的电话也有着她开跑车却住农家院的强烈风格——手机镶钻很土豪,但号码却普通无异小屁民,没用什么靓号,所以三小姐要王小萌记电话的时候,饶是记忆力还算上佳的我,都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她的手机号,“这个号码很一般吧?”

“就是因为很一般,所以从三小姐口中报出来,才不一般了啊,”王小萌道:“像三小姐这样身份的人,是不会无聊到刻意去记一个小人物如此普通的手机号吧?既然她能脱口而出,就证明这个号码她非常熟悉,不是她自己的,就是她经常联系的某人,能与三小姐经常联系的人,那么一定是她最为亲近之人吧?”

虽说王小萌的推理依据并非十分牢靠,但我还是暗暗感慨了一句,虎父无犬女啊...

“暑假漫漫,她不仅安排我打工,还将我安排在自己或者自己亲信的眼皮子底下打工,这用意是不是就太明显了?”王小萌嘟起小嘴,似幽怨凄楚,却满眼笑意,道:“南哥哥你鼓励我,赞同她,难道真不知道她的用意吗?”

将问题少女王小萌送到问题女人郑雨秋手里,我还真是不知道她的用意...

不待我说话,王小萌已自问自答,道:“是为了给我找点事情做,好让我离你远一点,并顺便监视我吧。”

“监视你?”我脑汁不太够用。

王小萌不答,继续说道:“她若真的不会做饭,就不会故意秀刀工给我看了吧?做的这么明显,分明就是不欢迎我这个对你心怀不轨的狐狸精嘛,以她的身份地位,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事到如今我已放弃解释三小姐确实不会做饭这个事实了,我更好奇,丫一百六的智商,难道想不到吗?秀了那般彪悍的刀工,就很难令人相信她不懂厨艺了...

可为了王小萌的感受,我还是得说:“人嘛,不管做什么,总有发挥失常的时候...”

“所以我很高兴,吃的也很开心啊,”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小区主路的路口,这里的路灯是亮着的,王小萌驻足,灯光下,笑靥如花,用强调的口吻说道:“她是因为我才发、挥、失、常的嘛。”

“啊?”我完全听不懂了。

正在这时,一片更亮的灯光刺目,却是王小梦取了车过来,我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便听身旁的王小萌说道:“原本见到了三小姐这样强大的对手,我是很丧气的,但是呢,这一顿晚餐下来,我却意外的找到了一些自信呢。”

“什么意思?”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王小萌已经像只快乐又灵巧的小兔子一般钻进了车里,放下一半窗子,笑嘻嘻道:“北天又有几人,有资格做三小姐的对手呢?也许我被重视了,也许我被藐视了,可至少,我没有被三小姐无视,在她看来,我还是有些威胁的吧?南哥哥,你说,还有哪种自信,比对手的认同更有说服力呢?”

弄巧成拙——我脑海里闪亮蹦出这四个大字!

“不是,小萌,你听我说...”

“南哥哥,你什么都不用说的,”王小萌打断我,道:“你不喜欢我,我知道的。”

我也顾不得措辞了,“所以啊...”

“所以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的,”王小萌根本不让我说话,道:“人总是先有目标,然后才去追求的,不是吗?你也不是看到程流苏和萧一可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们了吧?凡事总是先有过程然后才会有结果,我还没有努力尝试,你怎么知道我不行?以你现在对我的了解,你连我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的女生都不敢说吧,那你又怎能保证你将来不会喜欢上那个为你改邪归正脱胎换骨的王小萌呢?”

我竟被她驳得语塞,不是觉得我会喜欢上她,而是太清楚毫无根据的否定会伤害到她。

“你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啊,所以三小姐都只能做小三嘛,还有萧一可,冬小夜,你的老板墨菲也是吧?”王小萌掰手指数着,另一旁的王小梦脸色如灰——这丫头是铁了心要跳火坑吗?

花心男人的借口,居然如此无力...

“你这样,你家里人会伤心的...”

“对象是你的话就没关系了,若没有你,我现在已经被他们埋在墓园里、压在石碑下了。”

这女孩,到底是有多另类啊?

不得已,我祭出了大必杀,“你爸说了,不许我泡你,不然跟我拼命。”

“没关系啊,”王小萌很自信的笑道:“本来就是我想泡你嘛。”

好吧,你真的很另类...

我欲哭无泪。

【第1277章 】狗血桥段后的提示

路灯下,呆若木鸡般目送王家姐妹的车子缓缓驶出小区,我忽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我好像惹到了惹不起的女流氓...

不单是想泡我的王小萌,还有那个主动上门硬塞人情给我的三小姐!她的出现,虽让王小萌轻易接受了被我婉拒的事实,可也正是因为她的画蛇添足,让心理敏感的王小萌误以为她敌意过盛,从而激发了本就要强好胜的天性——王小萌与萧妖精的恩怨纠葛早已证明她压根就不是一个遇到挫折容易轻言放弃的女孩,就像她说的那样:还有哪一种自信,比对手的认同更有说服力呢?

做三小姐的对手,何尝不是一种刺激,一种挑战?

王小萌没有因此否定自己,这似乎没有偏离我的初衷,可是她坚决乐观的泡我宣言,又让我觉得这结果其实过犹不及,着实高兴不起来啊。

长长叹了口气,我头也未回,问道:“躲在暗处偷窥是你的兴趣吗?”

过了片刻,才听三小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但难从她语气里听出惊讶抑或好奇,平静问道:“你脑袋后边长了眼睛?还是说,你长了两只狗耳朵?”

我慢慢回头,看她自不远暗处一棵树后绕出来,边走边磕蹭着粘在鞋底的湿泥烂草,为了不被我听到脚步声,穿了高跟鞋的她显然是刻意从路旁的草坪踏过来的。

“我后脑勺没长眼,长了也和前面一样,是睁眼瞎,耳朵莫说和狗比,跟人比我都没自信,否则也不至于见过你听过你的声音,却还总是不能记住你了,”我这话,讽刺意味远没有自嘲意味更浓,抽了抽鼻子,道:“就只有嗅觉还说得过去,尤其对香味比较敏感,而你又凑巧站在上风口罢了。”

我随口一说,即非炫耀也非调戏,不想三小姐闻言,却是面红耳赤,羞嗔的瞪了我一眼,我才反应过来,一个大老爷们侃侃而谈女人家身上的味道,确有不妥,不禁摇头讪笑。

“原来是长了狗鼻子。”

“随你怎么说吧,”我已没了心情在这种小事上做口舌之争,道:“你偷偷摸摸跟在后边,想看什么?看到你想看的了吗?”

“王小萌追求你的爱情宣言?以那女孩的性格,只要未对你死心,说出多么大胆的话都不值得惊讶,”三小姐道:“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警惕性而已,嗯,很高。”

“你若被人多袭击两次,警惕性未必比我差,”我并未将三小姐的话当真,只是心思被王小萌搅得有些乱,倒也没刨根问底,“你千万别告诉我,是因为许恒的事情我没答应你,所以你便故意刺激了王小萌就行。”

“我就是故意刺激她,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与你拒绝我的请求毫无关系,借此机会让她改过向上,本就是你的初衷,不是吗?”三小姐道。

我瓮声瓮气道:“暑假安排她去给郑雨秋打工,似乎不是我的初衷。”

“能默记住小秋的电话,她应该会很开心,”三小姐笑了笑,不答反问,道:“你不觉得王小萌的性格与小秋颇有相似之处吗?”

我一怔,细想,还确是有不少相似之处,例如同样的争强好胜、偏激固执...但不同的是,郑雨秋更多的已是表象的伪装,而王小萌还未成熟到明白自己真正需要的改变在哪里。

“从彼此身上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对需要目标和方向的王小萌来说,小秋可以成为她成长与成功的参考,这是我或者程流苏,乃至你身边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同样的,看着年轻又让人操心的王小萌,仿佛照镜子一般不得不面对过去的自己,小秋必然也会有许多感悟吧?一举两得,你不这样觉得吗?”

我没能回答,不是没有答案,而是答案太多。

她的心思竟如此细腻,她竟考虑得如此周全...我的惊讶无以复加,哪怕我早就知道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只这一瞬间,我便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了——紫苑、闵柔、郑雨秋,为何如此尊重并爱戴着三小姐!

她是一个好姐姐,将来必然也会成为一个好妈妈吧?不知为何,我的目光并未从她脸上移开过,可某个刹那之后,却宛如两人一般,之前那人是那般模糊,印象不清,现在这人是如此美丽,铭刻在心...

妈的,同样一张脸,为何之前我就没觉得好看甚至是不屑一顾,现在却忽然感觉到靓得耀眼、美艳到无法直视了呢?我十分确定即便如此我也没有为之心动,但我却无法否认,我方才确实冒出过一个无比荒唐的念头:娶了她,和她生一窝孩子...

如果妈妈是她,即便孩子个个像楚缘,也没什么值得我操心的吧?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三小姐哪知道我心里乱七八糟的古怪想法?早已习惯了我直接且不礼貌的视线,还以为我是不认同她的想法呢。

“没有...”我皮下灼热,烧得浑身汗毛孔都生疼生疼的,装作淡然转头,掩饰无地自容的羞惭,口中倒是诚实说道:“原以为你习惯了高高在上,众星捧月,性格难免被惯坏,没想到,你还挺懂得照顾人,出人意料的是个好女人呢...”

我已做好被她踢上一脚的准备,却听她默不作声,偷偷回头一瞥,竟见她满目不可思议的望着我,视线一碰,慌忙移开,面红如桃,染过了耳根,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结结巴巴道:“怎、怎么听你夸我,感、感觉这么奇怪呢...”

你这反应更奇怪吧?我哑然失笑。

我骂她,她会回骂,我夸她,她会害羞,传说中的三小姐,不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吗?可见,传言这种东西,未必不可信,却一定不可尽信。

“我话没说完呢,”我顿了顿,道:“...就是脾气臭了点。”

她回身就是一脚,不过又暴露了传说中几乎无所不能的她运动能力其实与楚缘是同一等白痴级别的弱点,右腿才抬起来,左腿便是一颤,接着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后仰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踩了西瓜皮呢,“扶我!”

我乐得见她摔个仰八叉出个大洋相,看她还怎在我面前端架子扮女神,可就这运动神经,又怕她跌下马路牙子真摔个好歹,仇媚媚半夜里就摸到我家里捅我几刀,这一犹豫,出手就慢了半拍,虽然拉到她一只手,但她上身已经与地面水平,我下意识便将她翘起来那条腿夹抱入怀,向上一提...

幽静小路,明月繁星,梧桐垂柳,金色灯柱,蛐蛐在歌唱,蚊子在飞舞,这场景,这桥段,俗到满地狗血,偏又说不尽的暧昧。

“皮卡丘?”男人垂着目光,抑制不住惊愕,喃喃自语道。

“你看错了!”女人飞快站直,顺平了裙摆,躬身捂膝,面红如血,眼噙泪花。

“是吗?咳,是吧。”我自问自答——二十七岁还没谈过恋爱的剩女,压力果然很大...这是在催眠自己依然粉嫩可爱保持着少女童真吗?

“就是!”她带着哭音强调。

“是,是,我眼神不好,你知道的,我记性不好,你也知道的,”我安慰她,也催眠自己道:“性感的黑丝长袜配幼稚的卡通内裤,怎么可能啊,哈,哈哈...”

“你笑什么?!”

“啊?”

“不许笑!”

“咳,”我表情一肃,道:“你的目的真的这么简单?”

我变脸如翻书,状态切换之快,怕是影帝吴乐峰也要赞许则个,不在状态的三小姐更是跟不上我跳跃的节奏,兀自羞恼,“什么目的?什么简单?”

我忍着不笑,仿佛记忆断片一般,一本正经的继续着插曲发生前的话题,“你今晚主动在我面前出现的目的,真的只是刺激王小萌,并为她安排一份暑期工作这么简单?”人失常时,情绪外露,心理便很容易被掌控。我将她出糗一幕丢在一边,言归正传又郑重其事,她纵无法释怀,亦不好再纠缠计较,否则便是她要求的,她渴望的,我能做到,她自己却做不到,犹如输给我什么一般。

即便明知道我是演戏,她也要证明她的演技比我更高——高傲之人皆如此,高傲的三小姐更不会成为例外。

她轻轻一笑,自以为很自然,声音里却带着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怨怒之气,“就这么简单。”

“但我说了,我不会承你这份人情的。”

“你不承,有人会承。”

“谁?”我脱口叫出一个名字,“王猛?!”

三小姐冷哼一声,道:“没有天真幼稚到不可救药。”她还未意识到,自己现在流露出来的情绪,比一整晚流露出来的还要多。

我不理她是揶揄还是赞许,问道:“你送人情给王猛作甚?”

她捉狭道:“你猜。”

“我哪猜得到?”我能猜到王猛,仅仅是因为与王小萌有直接关系的人,我最先、也只能想到他罢了。

“如果你能猜到,你自然就明白我今晚究竟为何而来了。”说了等于没说。

“给个提示。”我努力不露出恳求之色。

“提示就是...”三小姐捂着盖着一整晚,每每话题至此都是点到为止,一个字不多吐露,必是有不告诉我抑或我不能知道的理由,故而我也没指望能撬开她的嘴巴,可不晓得是否方才的小插曲乱了她的心神,她这次竟顺口说道:“王猛未必会承我的人情,但他一定会承你的人情...”

【第1278章 】三种人

“王猛会承我的人情?承我什么人情?”

看三小姐表情,她果然是说溜了嘴,愕了一下,却谈不上慌乱,更像是意外自己的失态,瞬间就掩饰了过去,淡淡道:“我已经破例说了许多,剩下的你自己猜去,我最后能告诉你的就一句话——楚南,在许恒这件事情上,我不会强迫你向我妥协,但你也无法阻止我对你的利用,总而言之,好人你做了,恶人我当了,所以就算是许恒,也不会说什么、大概也说不出什么了,这即是我所谓的三赢结果。”

我摇头笑道:“你这一句话,好像也没剩下什么给我猜了。”

“嗯,”三小姐道:“因为你是一个很聪明的男人。”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在不像夸奖,像讽刺,”我感慨道:“玩了一招调虎离山,让流苏和墨菲今晚没空陪我演戏,你取而代之,我还当是小题大做,只为硬塞我一份人情,原来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想的太简单了,呵呵,你是冲着王小萌来的,也确实像你说的,你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她秀这么一桌晚饭啊...你从一开始就猜到我不会将许恒交给你了?”

“不是‘猜到’,是‘知道’,如果几个人情就能换你将许恒交出来,我何必如此费劲去打王小萌的主意?”三小姐轻捋鬓边一缕黑丝,道:“在我看来,世人不外三种,第一种是眼里只有自己的人,第二种是眼里只有别人的人,第三种是眼里既有别人也有自己的人,你觉得,你是哪种?”

“我觉得,你好像漏掉了一种,”我望着她,认真道:“目中无人的人。”

“目中无人者即不知何为‘人’者,所以你说的这种,不是人,”三小姐隐有煞气的对视着我,冷冷道:“你觉得我目中无人?”

我不置可否,“哥们倒不介意你对号入座。”

一如我生气她就很开心,我发现,我也挺喜欢惹她生气的。

她抬起手挥了挥,嘴里小声呢喃,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我的反驳,“如果我目中无人,就不用因为你绕这么大弯子了,除非你不是人...”

“什么?”

三小姐吹鼓香腮,或许是突然意识到这表情太二八年华了,双颊绯红,赶紧又恢复了那张扑克般刻板冷漠的脸,道:“没什么。”

话落,一辆白色QQ轿车缓缓驶来,在我们面前停稳,我还以为是小区里哪个熟人经过,想礼节性的打个招呼,未料车门打开,忙不迭跳出来的,竟是下午撬了我家门锁的小乳牛,仇媚媚。

“姐好,南哥哥好。”不同以往的前卫时尚性感风骚,丫像模像样的穿了套OL正装,良家的很,也拘谨的很,没了口无遮拦大胆泼辣,除了眼神不怎的安分,她就问了声好,一个字没敢多说,以至于我已经认出了她的胸都没敢认她这个人——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仇媚媚吗?

不管她是不是我认识的仇媚媚,我都十分肯定,她表面严肃正经,眼睛里却藏不住笑意流动,显然是看到了三小姐出糗那一幕的缘故,见三小姐憋得双肩轻颤又发作不得,我心里多少有点愧疚,便随口与仇媚媚搭话道:“你的车?新买的?”

我之前没见仇媚媚开过车,毕竟是冒充合租的穷学生,现在与天佑皆曝光了身份,自是不用继续演了,见她开的是辆几万块的小QQ,我便理所当然的以为这车是她新买的——我不知道仇媚媚在三小姐手下究竟是个怎样的角色,但只凭种子酒吧小老板这一个身份,座驾就不可能如此寒酸,也与她一贯的形象不符啊,估计弄辆低档车,也是因为这小区就太寒酸了,不想太惹眼吧?说起来,这小区没少闹贼,偷窃的采花的都有,一妙龄姑娘财色外露,已经不是安全不安全的问题了,而是百分之百的没事找事,自从仇媚媚搬来,就连早上晨练和晚上遛弯的怪蜀黍都明显多了许多。

不料仇媚媚却摇了摇头,道:“我姐的。”

我一怔,转而调侃三小姐,“不用这么小心谨慎吧?来一趟还专门整辆小车?怕被人认出来也不带这么糟蹋的,打车或者坐公交谁认识你啊,几万块不是钱呀,捐给贫困山区的希望小学,能帮到多少小盆友呢?浪费,浪费...”

三小姐翻了我一记卫生眼,道:“我没你这份小心谨慎,这辆车我开了快五年了,除非必要,都是用它代步的。”

“啥?”见识过郑雨秋的另类,其实我已经不怎么惊讶,甚至有些见怪不怪了。

三小姐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和我解释,径自上车,却坐在了后排,对车门外的我继续着方才说了一半的话,“眼里只有自己的,是自私的人;眼里只有别人的,是无私的人;眼里既有别人也有自己的,是普通人...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觉得,你是哪一种人?

乍听之下,这问题貌似简单的很,可扪心自问,忽然发现,给别人一个答案很容易,给自己一个答案却很难。

“不是第一种就是第三种吧?自私或者普通。”

“嗯,”三小姐道:“在我看来,聪明人也分三种,第一种是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或者回答我‘不知道’的人,第二种是可以很确定的告诉我,自己是自私、无私抑或普通的人——第一种人是真聪明,第二种人是自作聪明。”

我问,“为什么?”

“因为对于一个真正的聪明人来说,我这个问题是没有正确答案的——第一,自私的人未必不会承认自己自私,但聪明又自私的人,却一定不会承认自己眼里只有自己,这叫城府;第二,如果一个人觉得自己很无私,那么必然是因为他还没有做到真正的无私,当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我所谓的第二种人了;第三,甘于普通的聪明人其实心里都明白,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原本就是一种自私,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你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为什么非得瞪着我说?”我悻悻道:“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回答了你的问题,证明我不是一个聪明人,或者是一个自作聪明的人,没错啊...”

“没错的话,你就不会怀疑自己还有可能是第一种人了——‘普通’是你‘自私’的借口,”三小姐道:“你是第三种聪明人。”

“哪种?”

“最好懂的聪明人,”三小姐嫣然一笑,“你是一个聪明的笨蛋。”

我气笑,“聪明就聪明,笨蛋就笨蛋,什么叫聪明的笨蛋?”

“你就是,”三小姐指指我,道:“正因为你是个聪明的笨蛋,所以我才知道,我一定不能说服你将许恒交给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提?”

三小姐耸耸肩,笑的别有意味,“我提了,你拒绝了,许恒才会配合,结果才是三赢,难道你不是这样认为的?”

我沉默,好一会,才摇头苦笑着道:“是不是我的每一个想法,你都可以看透?”

“不是,”三小姐亦摇头,转头垂首,将表情藏入阴影,道:“至少有一件事情,我现在还无法看透你的想法,即使我已经为此做了很多很多事情...”

我好奇道:“哪件事情?”

三小姐不语,倒是一旁的仇媚媚似乎吭笑了一声,可我转头看她,她却一脸严肃。

“现在...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咳,媚媚,你还站在外边做什么?走了,送我回去。”

丫不是故意在我心里搔痒痒吗?

“等等——”我欲拦住仇媚媚,可一伸胳膊,没羞没臊的小乳牛竟挺胸迎了上来,险些碰着,吓得我赶紧收手,她用眼神戏虐的嘲讽了我一番,并窃机钻进了车里,让哥们后悔不已...不对,是气愤难当,扒着车门问三小姐道:“我还有一堆问题要问你呢...”

三小姐放下一线车窗,道:“为什么潜龙庄园案发生之前我就认识你,为什么要紫苑回来并与你发生关系?为什么不停的帮你,甚至放言合作项目会优先考虑拥有你的公司,并愿意做出巨大让步...你的问题无非这些吧?”

我怔怔点头,脑子却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沉默了片刻,道:“现在我只能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

【第1279章 】表象下的真相

“合作项目出资百分之二十的让步,实际上是同为受害者的‘三小姐’,对于‘楚南’这个人在潜龙庄园一案中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的看法和态度。”三小姐缓缓说道。

“看法?态度?”我微微蹙眉。

“是的,”三小姐道:“作为主谋,许恒的成功逃脱就注定了潜龙庄园一案的恶劣影响力无法通过官方途径控制、遏止,事实已经证明他的犯罪动机并非求财,疑问仅存的只有他的犯罪动机是报复个人还是报复社会,如此前提下,他第二次作案的可能性极高,所以也不会有哪个傻瓜敢于尝试将这事捂住盖住,因此,舆论和恐慌的扩散注定了北天警方的要承担巨大的破案压力...”

我讪讪笑道:“许恒精心策划耐心筹备,想要的正是这样的发展,影响即关注,关注即监督...”

“但你却成为他计划外的出现,”三小姐略略加重了语气,道:“恐怕你现在都不知道吧?许恒的同党落网后,一度死咬着你不松嘴,诬陷你与许恒就是同谋,许恒挟持你去取车,乃事先设计好的逃脱剧本,你既是他们潜入潜龙庄园的内应,也是配合许恒出卖他们的一招暗棋...”

“扯他+妈+蛋!”我怒不可遏的打断,气急败坏道:“我?同谋?内应?暗棋?我他+妈认识他们谁是谁啊?!那晚的过程有目共睹,警察但凡有点脑子,就不可能相信这种鬼话!”

“的确,这套说词是漏洞百出的,可...也确实存在着两个对你不利的疑点...”三小姐表情讪然,稍有尴尬,“第一点是,许恒在北天潜伏了这许多时间,案前没有留下痕迹,案后没有露出踪影,他的同党提供不出任何线索,最符合逻辑的推理就是,在北天,极有可能存在着为他提供帮助及掩护的人...”

“那个人是许小佑,不是我!”三小姐已经知道了天佑的身份,对此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可之前并没有人知道许小佑的存在,不是吗?”

我无语。

的确,天佑不出现,一定要假设出一个协助许恒的人,我是最有嫌疑的。

“许恒让许小佑曝光,将她托付给你照顾,固然是对你的信任,大概,也不无彻底释疑警方对你与他关系的猜忌吧?你能保住许小佑最好,万一保不住,许小佑被抓,也不会再有人怀疑帮助和掩护许恒的人是你楚南了,”三小姐轻叹一声,道:“许恒这人,未必比你聪明,但复杂的经历和见识,注定了他城府心机不是你能揣摩透彻的,我虽不齿他这种心狠,可换个角度,牺牲许小佑保你,倒也是种担当,毕竟,许小佑不无辜,他将许小佑的命运寄托在你身上,也是仍然愿意相信世界上并不只有黑暗与绝望,也有光亮和希望吧。”

“照你这么说,他一心求死,还执意造成一种是我配合警方行动的假象,多少也是想借此为天佑开脱,模糊天佑与他的关系?”

“再不济,也能帮她落一个戴罪立功之实,只要那丫头咬定不清楚许恒的报复计划,即使功不抵过,落在她身上的刑罚也不会太重,毕竟,她并未直接参与潜龙庄园一案,”三小姐道:“现在明白了吧?许恒为什么要许小佑搬来和你做邻居?”

用心良苦啊...我叹而不语,心里越发觉得,三小姐奚落我看问题过于天真,用词还算婉转的呢,那是和许恒比较,若与她比较,我和许恒都是傻+逼一样的存在。

“说第二个疑点吧,”我道:“除了许恒可能有协助者外,还有什么是不利于我的?”

三小姐嫩脸一红,笑容僵硬,磕磕巴巴道:“第二个疑点是...咳,你...你是那晚...你是那晚,最不该出现在潜龙庄园里的人,宾客名单里是没有你的名字的,虽然郭享可以证明你们是一起的,但鉴于他是少数案发前离开潜龙庄园的人,自身也有着一定的嫌疑,所以他的证词...你明白吧?”

“我明白个屁!”哥们气得直想把这娘们从车里拉出来暴打一顿,“这他+妈还不是怪你!”

“我承认我有责任,但在这两点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三小姐自知理亏,忙转移火力,严肃表情,沉声说道:“本来不可能认识你的许恒的同党,在警方的审讯中,竟然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意味着什么,不需要我告诉你吧?”

我心头猛震,“指供诱供?!警方想让我背黑锅?”

“想让你背黑锅的大有人在,绝不指警方而已,”三小姐好笑又好气道:“你放走了许恒,害多少人倒霉?触碰了多少人的利益?所以我才骂你天真、幼稚,你自以为对某些事情有着足够的了解,其实不过只是一些浮于表象的东西,表象之下,隐藏着多少你无法想象的黑暗、龌龊、肮脏,你根本不清楚,因为有些东西,你从未见过...”

我无言以对。

三小姐叹了口气,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道:“不说别人,就说墨亦之吧,当时的你正打算从风畅辞职,因为墨菲,你和墨亦之的关系处得非常微妙,偏偏在这个最关键也是最敏感的转折点上,你舍命上演了一出童话式的英雄救美,让墨菲彻底为你倾心,你说,如果你是墨亦之,你愿意相信楚南是一个逆转了乾坤的无辜受害者,还是更愿意相信楚南与许恒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哪怕后面这种可能性实在牵强、有欠说服力?”

明知道三小姐是危言耸听,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你说老墨当时有可能想踩我一脚?”

“我没这么说过,我只是举个例子,并谨慎为上,将这种可能性排除掉了。”

我讪笑,“以墨董的人品还有他对菲菲的爱护,我真难说服自己相信他没动过那个念头...但我还是不解,你的合作让利,是对外释放一个信任我的信号吧?可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法呢?我这条命,可不值几十个亿。”

“你不值,但我值,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三小姐口齿含糊的支吾着道,“因为几十个亿在我看来微不足道,别人才知道你在我看来不是微不足道,所以才不会有人敢来整治你...”

“那你不帮我不就完了,坐实我许恒同党的帽子,就不是你欠我的,而是我欠你的了。”

“我...”三小姐犹豫了一下,扭过脸去,小声说道:“说到底,我这么做,也不完全是为了帮你,更多还是为了帮我自己...我变着法的诱你到潜龙庄园,也是知道你要离开风畅,故而想导演一场戏给墨亦之看,让他没办法再撵你走,不想后面却发生了那些变故,你的霉运既因我而起,我当然有为此买单的义务和责任。”

我一脸困顿,“你为什么不想我离开风畅?”

“因为...因为月之谷的项目,风畅是最合适的选择...”她声音低得我几乎听不清。

“可月之谷与风畅的合作,跟我有什么关系?”

三小姐的声音已如蚊鸣,“我以前告诉过你吧?无论我做什么,都有我的目的,无论我做什么,我都需要理由...”

“说过是说过,”我挠挠头,“但你能说的再明白点吗?我好像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还不到你该听懂的时候,”三小姐吭叽了一句,声调才恢复如常,道:“我说了,现在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其他的疑问,到时候我会一并解答。”

见她要关上车窗,我伸手卡住,急道:“什么时候?”

三小姐轻轻笑道:“下次见面的时候。”

我又问,“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见三小姐脸上莫名一红,我才意识到,我这态度口吻,很容易被误会,刚想解释,便听三小姐道:“下次见面,应该是在月之谷与风畅的谈判桌上,说不定,届时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或者...是惊吓?呵呵,谁知道呢。”

我觉得她更像自言自语,自答自问。

“好了,你若没有其他事情,我要回去休息了,最近事情很多,我觉得很累呢。”

我心道,你诉苦也诉不到我这里吧?口中却道:“最后再问你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行不?”

三小姐道:“你问。”

“你刀工那么好,为什么不会做饭?”我纯粹的好奇罢了。

三小姐望着我,眨了眨眼睛,道:“人减压的方法各不相同,看书写字听音乐,睡觉吃喝打游戏,我只是受了好朋友的影响,也习惯了斩瓜切菜这种放松减压的方式而已,刀工好,无非熟能生巧,至于不会做饭...第一,我那朋友也不会做饭,所以没能影响到我,第二,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必要亲自动手,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厨房里,也许在你看来我只是一个女人,但作为我,却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忘记这一点,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为自己找借口?”

“不知道,”我摇头笑道:“但我知道,我一点都不羡慕你。”

三小姐亦笑道:“所以你是与众不同的。”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喜欢将‘与众不同’这四个字与我捆绑在一起,在我看来,她才是与众不同的,当然,我所谓的‘与众不同’,绝非褒义,“改变形象跑到你好姐们冉亦白的度假村卖门票,也是你放松缓解压力的方式?”

三小姐不置可否,笑望着我,眼中的笑意却明显淡了,散了。

我问道:“难道我认错人了?”

“没错,你认错人了,”三小姐对我勾了勾手指,等我附耳到车窗前,她突然怒喝了一句,“楚南,你就是一头聪明的蠢猪!我跟你没完!”

说罢,一拍前面仇媚媚的肩膀,小QQ飞驰而去,剩我愕然戳在原地。

那娘们...吃错药了吧?

【第1280章 】三小姐与冉亦白

我揉着被吼得生疼的耳朵,却丝毫也气不起来,反而有些巧妙化解了一件尴尬事的小得意,只因我心里或多或少的理解,假装气定神闲、扮了一个晚上女神的三小姐,为什么最后最后故态复萌,突然发作继而愤愤离去——

她装,我何尝不是装?

有些问题,我问了,她也不会回答,但不等于她不希望我问,这大概亦是我对性格和气质一样多变的她唯一的了解吧?思及此,我时而失笑,时而叹气,一个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像个精神无常的疯傻呆瓜,自己都感到瘆的慌,好在已经不早,外面鲜有人逛荡,不然瞅见我这模样,纵不至于吓得转身就逃,怕也不敢与我擦肩而过了。

当然,也有个别人是例外的。

“真当自己是母老虎了?”将纷乱思绪丢之脑后,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对着方才三小姐藏身的地方笑道:“是晚饭没吃好,下山来觅食的,还是不放心我有外遇,跟踪过来监督我的?”

“你长的真是狗鼻子?这样都能闻到?”背心热裤人字拖,一身清凉性感打扮的冬小夜从树后跳出来,抬臂嗅了嗅,悻悻问道:“我刚冲过澡,没用香波也没喷香水,身上不可能有味道吧?难道是汗味儿?可我也没出汗啊...”

“你倒没少偷听,”我无奈的笑了笑,扇了扇手,然后掩鼻,道:“是没有香味或者汗味,就是啊...醋味重了点,你看,熏的蚊虫都不敢接近你了,只围着我飞。”

“那是因为老娘我干净,不像你,假纯洁。”

我一脸无辜道:“我怎么假纯洁了?”

“装+逼卖俏,乱送秋波,还死不承认,不是假纯洁是什么?围着你飞的哪是蚊子啊,我怎么看怎么是蜜蜂、蝴蝶,而且还都是名贵品种,”冬小夜越说越气,扬起手臂,突然一个跨步过来,惊得我一哆嗦,还当她又要‘娘子动手不动口’了呢,正要求饶,却见她曼妙的身体在我面前翩跹回旋,那动作轻灵而优美,竟是趟起了华丽飘逸的华尔兹舞步,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比我还像个神经病,用鄙视的眼神盯着我,表情轻蔑的哼唱着:“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飞~”

“行了,”我哭笑不得,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怀里,颇像刚才抱住三小姐那样抱住她,哄道:“你以为我存心占她便宜啊?那是个意外,我不抱她,难道要看着她摔倒摔伤?”

虎姐倒是没挣扎,酸道:“你当然舍不得。”

“哪来的舍得舍不得,”我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后扶她站好,义正言辞道:“这话可不像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同志说的啊,觉悟太低了,我抱她,和她是不是三小姐、是不是美女没有半点关系,她就是一五大三粗的抠脚大汉,要跌倒,我凑巧站在跟前,也不能视而不见对不对?”

冬小夜刚想下意识的反驳,我及时抢话,厚颜无耻道:“别说你不相信哦,你要不信,还能看上我吗?我长的不帅又没钱,好像就只有这么一个优点,否定我,可是连你的眼光也一起否定了。”

“知道自己优点少,勉强也算个优点,”冬小夜嘴巴阴损,只因心里觉得膈应,其实也明白我不是存心占三小姐便宜,被我哄上两句,那点幽怨之气早就散了,主动挽搂我的右臂,头一歪,偎着我的肩膀,小鸟依人似的,自己跳过了这个话题,郁闷道:“原来她就是在郁金香度假村遇见的那个贼能说的售票员,我还纳闷你和缘缘怎么好像早就认识她呢,原来只有我没认出来而已,想想都脸红,这几年在刑警队算是白混了,其实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瞧她有些眼熟,后来她承认了身份,我就放松警惕了,压根没将她和那天卖门票的女人联系到一起,那一口地道的天+津话算是彻底骗到我了。”

“如果我长的是狗鼻子,那缘缘长的就是狗耳朵,”我笑道:“那晚三小姐说话若不带口音,只怕当时就被缘缘认出来了,那得多尴尬啊?”

冬小夜自然知道我说的‘楚缘的狗耳朵’是怎么回事,烧的嫩脸通红,在我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一语双关道:“有什么可尴尬的...”

自我安慰也好,自我解嘲也罢,反正我得装作没听出来,毕竟被楚缘听床那荒唐事,我是罪魁祸首,“你想啊,那晚三小姐和东方妈都约了我,可我呢?却放了她三小姐的鸽子...”

“也是啊,当时谁能想到她和东方的妈妈竟然是闺蜜,你那一手,可不止是放了她的鸽子,更让她在东方妈妈面前被比下去一截...以前不太懂,现在却深有体会,女人之间就没有真正的闺蜜,再亲近的闺蜜,也会有小嫉妒、小攀比,女人啊,自己也说不清,是太复杂了,还是太琐碎了...”

冬小夜哪里是在说三小姐与东方妈啊,分明是在感慨自己与流苏。

女人之间的相处,她们都说不清道不明,男人就更没有发言权了,况且,我再蠢再迟钝,心里也明镜似的,流苏接受冬小夜,并不意味着她和冬小夜之间的友谊还能一如既往,在冬小夜坦诚的那一刻,心里的疙瘩就已经系下了,而且极有可能一辈子都解不开。

接受不等于原谅,更多是出于对我的包容和宽纵,是一种无奈,一种妥协,所以流苏与小夜的关系,并未也不会延续,而是将重新开始——以一种两人都不愿意面对的方式。

冬小夜的愧疚与忐忑,我理解,却不能给与她任何的安慰,我能做的,只是在沉默中,握紧她的手,让她知道,纵是这样的自私会给与她疼痛与伤害,我也不会放手——我不觉得这样无耻,因为在我无耻的将她占有的那一刻,我便明白,无耻的逃避,不如恬不知耻的面对。

冬小夜感觉到了我握紧她的力道,偷偷瞥了我一眼,眼中的笑意,像个幸福的傻瓜,继而掩饰一般,继续之前的话题,恨恨道:“三小姐约了你,自己却出现在东方她妈妈的度假村,这算怎么回事?岂不是说,如果你去赴她的约会,肯定会被她放鸽子喽?”

我笑道:“所以你该明白了吧,那晚她为什么心情很烂?本应该被她放鸽子的人却放了她的鸽子,换了谁,心里也不可能痛快,不过...她大概也猜到我十有八九会放她鸽子了,所以才跑到冉亦白那里扮售票员,就为了发发脾气,触触咱们的霉头,同时也可以解释她一个小小售票员,为什么一个电话便直接将老董汤联呼之则来了,东方妈妈没露面,大概也不是单纯的摆谱,故意冷落咱们,也是为了帮好朋友出气找面子吧?”

冬小夜颌首,“有道理...”

我叹道:“你还记得离开度假村时,缘缘说过她有些眼熟吗?那是因为她们之前就见过面了——被沙之舟和宋有学劫持的那天晚上,缘缘看到过她的脸,但当时太害怕了,所以没留下什么印象吧,呵呵,那丫头比我强,我也见过她,可只是化了点妆,变了变口音,我就完全认不出了...”

“化妆变口音都在其次,我觉得最关键的,是气质,”虎姐咂咂嘴,道:“她今晚简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惜字如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可那天晚上呢?赤果果的泼妇啊,斤斤计较、尖酸刻薄、没完没了...我算看透了,一个好演员未必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但一个成功的商人,一定是个好演员。”

“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吧?”冬小夜那晚和三小姐拌过嘴,闹得挺不愉快,虽然最后口舌上占了一些小便宜,可现在回过头想一想,三小姐今天一进门就让她倒了杯水,自己却一口没喝,亦不无些耐人寻味之意啊,故而虎姐这话就不免夹带着浓浓的主观情绪。

我不太认同她的演员商人论调,可关于三小姐最大的伪装在于气质,我无法反驳,且深以为然。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她和冉亦白的关系既然如此亲密,为什么还要同时约你呢?商量一下,岔开不就好了,让你没有放她鸽子的借口,她不就能如愿放你鸽子了吗?”

“你这几年警察确实白干,这都没看懂?正因为关系亲密,又商量过了,所以才同时约我啊...”我心有余悸道。

【第1281章 】现场直播

“你这几年警察确实白干,这都没看懂?正因为关系亲密,又商量过了,所以才同时约我啊...”我心有余悸,对冬小夜道:“你想,两人同时约我,我若赴了三小姐之约,冉亦白不就可以理直气壮的送东方出国留学了?因为我在自己的前途和东方的前途之间,选择了自己的前途,那我还有什么底气跟她据理力争呢?也正因为我放了三小姐的鸽子,赴了她冉亦白之约,她才同意了尊重东方自己的意愿...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把我像个傻子似的耍来耍去。”

如此简单的事情冬小夜怎会看不出来?她不笨,是装笨,立刻小拍马屁,道:“你也不省油啊,不是都看得清清楚楚吗?”

“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充其量,是我这误打误撞的猪运气好一些罢了,”我苦笑道:“不瞒你说,我之所以放三小姐鸽子,那纯粹是头脑发热,赴冉亦白之约,也完全是感情用事,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更多考虑,压根也没想过,如果为此惹她三小姐恼羞成怒,倒霉的可能不止我一人,整个风畅都会受连累——我不过是凭直觉以为,三小姐不至于如此小肚鸡肠、幼稚荒唐,可话说回来,她三小姐到底是不是个小肚鸡肠、幼稚荒唐的女人,又有谁知道呢?直觉这种东西,终归没有依据,所以直到现在,她究竟想打我什么主意,我也是毫无头绪呢...看得清清楚楚?呵呵,我有多大一张脸敢说这句话啊?你不害臊,我还觉得脸红呢,我看清楚她个屁了。”

我就是太迟钝了,但凡机灵一点,都应该反应过来——冬小夜的性格向来是直来直去又争胜好强,不是不会甜言蜜语讨我欢心,可哪次是自己装笨来烘显我聪明了?倒是经常因为我想到的比她多,猜测的比她准,而百般不服,找茬挑刺...

所以她哪里是真心夸我啊,而是借着抬高我在贬低三小姐呢,不想我还不领情,一味强调三小姐就是比我能...

冬小夜又酸了,突然松开我的手臂,将我一把推开,气冲冲到:“你可不是看清楚她的屁了,连她穿着皮卡丘的内裤都看的清清楚楚,我替你害臊,但我怎么没看见你脸红啊?”

幸好刚刚爬到三、四楼的楼梯转角,既不会因为一个台阶踩空滚下楼梯,也险一险将虎姐这股子滔天醋味带进家门,万一...不,是一准会打翻屋里那个更厉害的小醋坛子,我这一晚上就更别想消停了。

“我不是说了吗?那是个意外。”

“我知道我知道,是意外嘛——”冬小夜回头翻了我一眼,“所以不看白不看,对吧?”

哥们一阵头大,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爱也可怕。

“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哪敢让她带着怨气进屋?趁她不备,背后搂腰,将她从台阶上抱了下来,推入墙角,继而顺势将身体压上去,并横左小臂要挤住她。冬小夜到底是刑警出身,反应敏捷而不慌乱,下意识的双手反抓住我左手手腕——这要是换了其他不知死活的家伙,下一秒即便不会被拧断一条胳膊,被打成猪头怕也是在所难免的惩罚了,可偷袭她的是我,她当然下不了这狠手,抑或说,她迅捷的反应和关键时刻的收力,都在我预料之中,我当即扬高左臂,她兀自抓着我的手腕,没来得及松开,两只手便被我举过头顶,门户大开,彻底失去了防守能力,我趁机一步跨出,右腿别在她双腿之间,用身体紧紧将她挤靠在墙壁上。

双臂高举,本就露脐的小背心,下摆被拉得更高,虎姐一瞬间便被我制得动弹不得,还未彻底反应过来,我仍有余闲的右手,已经按在她完全裸露出来的小腹上。以手掌心为圆心,轻轻划了个半圆,虎姐登时玉面娇红,不知所措,眸子里漾起一层水雾,情乱之余,更忘了反抗。我作恶的爪子向上一撩,贴着她光洁滑嫩的肌肤钻入衣摆,将一团饱满柔软握入掌中,恶作剧似的用拇指与食指轻捻着那粒如小樱桃般可爱又鲜嫩的凸起。

待冬小夜羞呼出声,发出她自己听到都会脸红的呻吟,我才低头吻住她的唇,是安抚,是调戏,也是报复。

“我看她,你不高兴,可你想没想过,你内衣都没穿,凸着点就下楼,万一被其他人看到了,我会高兴吗?”

冬小夜羞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是那个三小姐碰翻饮料洒在我身上,趁我洗澡的时候突然告辞,跟踪你下楼,我怕她对你不利,才匆匆忙忙套上两件衣服就追下来的...再说,不是也没被人看到吗?”

“如果被看到了呢?”我臭着一张脸,道:“我是怪人家不该看呢,还是怪你不该走光?”

“我...”冬小夜被我问住了,也问急了,“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笑道:“你看吧,你出于好心,不小心走光了,我吃醋,你就骂我是狗咬吕洞宾,那怎么我好心扶了三小姐一把,三小姐不慎走光,你就酸得没完没了了呢?”

论嘴上功夫,冬小夜哪里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她本就理亏,被我三句两句驳得哑口无言,又见不得我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得意模样,漆黑溜溜的眼珠一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郁闷之色顿如风吹云散,万里放晴,只见她一双眸子半睁半闭,哪里还有一丝平时逼得人无法直视的凌厉?妩媚迷离,倒荡漾起万般的风情,贝齿轻咬朱唇,性感而挑逗,细声细气道:“老公,我错了,你别生气,我认罚还不行吗?”

那销魂的声音宛如天籁,我一身骨头差点没酥软的散掉,这柔媚娇艳、含羞带臊的小娘子,还是我认识的冬小夜吗?!

我口干舌燥,鼻息渐重,“怎...怎么罚?”

食髓知味,年轻的身体本就骚动着无穷无尽的欲望,今天,楚缘的包容和流苏的宽恕,又让我与冬小夜的感情无需再偷偷摸摸,虽然负罪感更加沉重,可也正因为要一起面对的一切,才愈发深刻的体会到拥有的珍贵,想要释放,想要宣泄,想要证明...可以说,现在的我,对冬小夜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她稍加挑逗,便已撩起了我的熊熊欲火。

冬小夜低眉浅笑,眼波流欲,似酒至微醺,春情摇曳,美艳不可方物,“由你。”

轻轻两字,却宛如丘比特的利箭透体而过,我仿佛听到了脑袋里面最后一丝理智崩断的声音,旋儿化身一头饥渴的野兽,吻住了她的唇。

我的右手在她光滑细嫩的身体上到处游走,已经不甘只蹂躏她那一对骄傲挺拔的酥胸,用力一搬她的臀,将她的身体向上微微托起,同时垫高脚尖,别在她两腿之间的右膝弓起,让大腿结结实实顶在她的胯下,将我们同样火热的小腹亦抵得严丝合缝,我的大腿可以感觉到她的温柔似水,她的大腿可以感受到我的凶猛狰狞。

虎姐娇躯扭动,似乎不适应我粗暴的抚弄,可事实上她并不被动,滑嫩的香舌与我互相搅动,迎合着,挑逗着,像条顽皮的小鱼在追逐嬉戏,将清甜的津液渡入我口中,满足我贪婪的吸允,所以我并不觉得她是在挣扎,而认为那是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的最后一丝矜持,还觉得她特别好笑——明明就是你在勾引我吧?

“哎呦——”她忽然一声痛吟。

“怎么了?”我见她泪眼汪汪,吓了一跳。

冬小夜抽了一口凉气,嘴唇轻颤,道:“疼...你碰着我里面的伤口了。”

我欲火顿熄——精虫上脑,竟将虎姐嘴里有伤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心中过意不去,将自己骂了个狗血领头,嘴里却打趣道:“不会吧?中午车震的时候你不是还给我含...”

“我没有!”冬小夜一头槌磕在我鼻子上,羞不可遏,道:“我才没将你那臭东西含进去!”

“对,”我嘿嘿淫笑,“就是亲了亲,舔了...啊——”

鼻子又挨了一记。

“笑,现在能笑,就使劲的笑,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冬小夜恨恨道,随即语气一转,又笑吟吟的问:“小楚子,你说,咱俩现在这样子,如果被缘缘看到,她会怎么想?”

我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亲热了半天,我俩的姿势却基本没变,她被我挤靠在墙角,双手仍被我按在头顶,所以才只能用头撞我的鼻子,不过...她若想挣脱,其实易如反掌,因为我根本就没用力啊。

“我哪知道,再说,她不是也没看到吗?”我嘴里不以为意,却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门口静悄悄的,没人。

可没等我松口气,便见冬小夜摇摇头,玩味的表情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那可不一定,你忘了,咱们为什么请王家姐妹吃饭?又是怎么知道仇媚媚下午来过咱们家替三小姐踩点的...”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冷汗瞬间浸透全身,来不及想太多,转身就往家里跑,“冬小夜,你敢坑我!”

何止坑我,简直是坑死我——楼道里装着监控啊!而楚缘几乎一整晚,都坐在那台电脑前,倘若现在还在,那我和冬小夜方才的亲热戏,岂非成了现场直播?!

【第1282章 】三小姐的谎言

人一着急上火,头脑就不灵光了,看冬小夜一派没事找事、没心没肺的模样,但凡稍稍冷静,我就该反应过来,她是诈我的。不说楚缘今天为了保护我们这对狗男女的奸情而向流苏求情这份天大的恩情,已经注定了她冬老虎从此都没有了在臭丫头面前放肆的资本,何况挑衅?单是泼辣强势、爱争高低的性格,也难令她做出豁了脸皮不要,导演一场被我侵犯而无力反抗的激情戏给既成事实的小姑子欣赏啊...换成她侵犯我的还差不多。

冬小夜是吃三小姐的飞醋,又说不过我,故而存心制造个惊吓报复我,可不逞想,进门这一看,不但吓着我了,也惊着她了——

楚缘人就在客厅。

桌上的饭菜还未收拾,臭丫头赤着白白嫩嫩的两只小脚蹲在椅上,双手搂着脚踝,下巴垫着膝盖,咬着嘴唇,蹙着柳眉,正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说不清是幽怨还是愤怒的盯着摆在她面前的一只瓶子,那慵懒惬意的姿态、娇憨可爱的神情、认真感性的气场,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吃醉的猫儿,只因做贼心虚的我和虎姐,看清她面前的那个瓶子之后,顿如见了猫的老鼠一般,骇得是胆丧心惊——那既不是红酒也不是饮料,而是一瓶正往外溢着酸味的米醋!

“小祖宗,你真在家里喝醋啊?”冬小夜急忙上前抢了醋瓶,紧张慌乱,无异承认了她方才是吓我的。

臭丫头人在客厅,足以证明她没看到我与冬小夜在楼道里的亲热,即使守在电脑前,大概也欣赏不到什么,外面的摄像头,十之八九拍不到我们亲热的那个角落,所以冬小夜才有恃无恐吧?可终归是做贼心虚,进屋见楚缘正抱瓶灌醋,虎姐立马乱了分寸。

“嗯?”楚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压根就没意识到我们进屋,此时才回过神来,却没留意冬小夜说了什么,“哥,小夜姐,你们回来啦...”说罢,又朝我们身后小心翼翼的瞄了瞄,“三小姐呢?没一起回来吗?”

“没有,和王家姐妹前后脚走了,怎么了?”我拍了拍冬小夜的肩,示意她淡定,亦用眼神调侃,就你这胆儿,还吓我呢?臊了她一个大红脸。

“怎么了?”楚缘闻言,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脸神秘又颇为不善的盯着我,道:“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那个三小姐,是个大骗子!”

“大骗子?!”冬小夜吃了一惊,“她不是三小姐?!”

“我不是说她身份骗人,我的意思是,她撒谎了,”楚缘指着桌上的残羹冷饭,问我道:“哥,这一桌饭菜都是她做的,对吧?”

“对啊,”我道:“她不让我帮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在一旁看着,端个盘子递个碗...”

楚缘点点头,继续问道:“然后她在饭桌上说了,她不会做饭,对吧?”

“对啊...”

“你信吗?”楚缘目光炯炯,分明是试探的眼神。

我一怔,笑道:“都做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不信的?”

楚缘却摇头,“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她没告诉你?”

我又一怔,“告诉我什么?”

楚缘将我拉到桌前,递给我一双筷子,道:“她撒谎的!她不但会做饭,而且,厨艺还非常好哩——她是故意将饭菜做得这么难吃的。”

“不可能吧,”冬小夜道:“你哥在楼下跟她说话,我是亲耳听到的,她说她确实不会做饭啊。”

楚缘哼道:“刀工这么好,怎么可能不会做饭啊,明显是骗人的。”

“但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啊,她说,斩瓜切菜和看书写字听音乐,睡觉吃喝打游戏一样,只是她减压的一种方式,是受她朋友...大概就是东方她妈妈的影响吧,”提到东方妈,冬小夜是既不服气又心有余悸,恨恨道:“会玩刀和爱玩刀的女人,还真不多。”

“应该不是受东方妈妈的影响吧,”我插口道:“她说影响她的那个朋友是不会做饭的,可东方她妈妈会啊,那晚咱们赴约到度假村,不就是她妈妈亲自下厨吗?而且东方也说过,她妈妈有两大爱好,画画和做饭。”

话虽如此,其实我也有点犯迷糊,三小姐确实说过自己爱斩瓜切菜是受那玩刀女的影响,但也的确说了,影响她习惯了这种减压方式的那位朋友,是不会做饭的...很矛盾啊。

“她既然撒谎了,那她说的每一句话,就都不可信了,”楚缘端起一叠凉拌萝卜丝,送到我面前,“哥,你尝尝看。”

“刚才就吃过了,萝卜丝切的太细了,没口感,而且味道也太甜了...”

楚缘执拗道:“你再尝尝嘛!”

“好,好...”我拗不过她,接过盘子,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诶?”

冬小夜见我表情一变,好奇道:“怎么了?”

我一边咀嚼,一边惊奇的问楚缘道:“这是她做的那份?”

“嗯,”楚缘道:“我没吃饱,又怕浪费,就按咱们平时的口味,加了些醋,结果...”

酸甜适中,软而不烂,清脆爽口...只是点了些醋,这凉拌的萝卜丝就像被施了什么神奇的魔法一般,口感、味道,全变了!

我忙将碟子递给冬小夜,又去夹桌上其他的菜,果不其然,凡是被楚缘二次处理过的菜,味道都焕然一新!

“怎么会这样?”冬小夜道出的,同样是我的疑问。

“其实很简单,”楚缘道:“不是我的手艺好,能化腐朽为神奇,而是她做的每道菜,都故意漏了或者错了一道工序——就说这叠萝卜丝吧,她切丝极细,咱们吃的时候没有口感,是因为她沥干了水份,但如果调味的汤汁放全了的话,是很容易入味的,同时吸收了水分,口感也就回来了,可她却故意没放醋,干巴巴甜腻腻的,自然不会好吃...”

难怪进门的时候,会看到臭丫头对着醋瓶子入神了,我道:“但也有可能,她就是因为太生疏,所以忘了呢。”

“不可能,”楚缘又蹲回椅子上,一道菜一道菜的点评,“这道蓑衣黄瓜,配料和那盘萝卜丝大同小异,她放了醋,但是没放糖,所以就剩下酸了;这道青椒火腿拌菜花,她用了花生油而不是橄榄油或者芝麻油,因为原本就不该凉拌而是热炒;还有这盘腥味重到谁都没敢动筷子的鲤鱼生鱼片...你们闻闻她调的这叠调料,只是单纯的搞错了酱油和老抽吗?不是的!这里面不但有糖有醋,还有葱有蒜,有花椒大料、有姜片料酒呢,这根本就是红烧鲤鱼的调味料嘛!最后,也是证明她绝对撒了谎的最有力的一个证据就是...她这一桌菜,量大量小各不相同,犯下的错误各不相同,但有一点,却掌握的恰到好处——咸淡都一样!”

“咸淡都一样?”虎姐是厨房白痴,不明其意,我比她强点,好歹一个人住的时候,除了泡面,也试过下厨自己捣鼓饭菜,因此多少明白楚缘所谓的最有利的证据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两个大外行哪懂?判断一个人厨艺的高低,不是凭某一道菜就可以简单下结论的,正所谓精益求精,细节决定成败,越是厨艺高超的人,对细节的要求和追求就越高,习以为常之后,也就越不容易掩藏自己在厨艺方面的造诣了,我说的咸淡都一样,只是她暴露的其中一个细节,你们去厨房看看,她做完菜后,厨房干不干净?整不整齐?她使过的东西有没有乱放?她用过的食材有没有浪费?物尽其用,还井井有条,她说她不会做饭,真亏你们两个大傻帽相信!”

楚缘越说越觉得自己聪明智慧,优越感膨胀,忍不住就站起来了,双手叉腰,用鼻孔俯视着我和冬小夜,那个得意,那个牛气,把冬小夜震的服服帖帖,让我好笑又好气。

“我们俩是大外行、大傻帽,你就是大内行、女诸葛啦?”

我作势拍她小肚子,还没打着,就吓得她‘哎呦’一声,差点自己从椅子上掉下来,我紧忙去扶,臭丫头顺势扑进我怀里,双腿盘腰,树袋熊似的吊我身上了,两只手掐按着我的脖子,上身后仰,小嘴撅起,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还挺大的脾气,“我怎么不是大内行、女诸葛了?”

我怕她摔着,也顾不得冬小夜在一边瞧着,只好一手搂腰,一手托在臭丫头的小屁股下边,“事后女诸葛还差不多,一早就看出来了,你一早怎么不说?”

楚缘倒没觉得兄妹如此亲昵,被冬小夜看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丫头在家里,脸皮从不是一般的厚,“我还没说完嘞,我是不想说吗?我是不能说,王小萌她们也在哩好不好!我要是问三小姐为什么故意做烂了一桌饭菜,还不美死那只小妖精?能让三小姐吃醋,她王小萌多大的能耐啊,我才不给她机会去波波姐面前吹呢!”

我与虎姐对视一眼,皆苦笑——我都信了三小姐不会做饭,可人家王小萌压根就没信过...

不过楚缘能说出这话,智商情商,确实碾压了我和冬小夜,我俩连想都没想过,三小姐吃醋,对王小萌非但不是威慑,反而是鼓舞振奋。

“她骗王小萌,我可以理解,但是...小楚子,她为什么连你也一起骗呢?说不会做饭,说的跟真的似的...”冬小夜一脸疑惑。

“还用问吗?”楚缘掐着我脖子的小手稍稍用上了一些力气,气呼呼、酸溜溜道:“矜持呗,傲娇呗,人家可是三小姐,吃醋了也不能承认啊。”

我笑着皱了皱鼻子,“真够酸的,熏死我了。”

楚缘张嘴朝我脸上使劲哈气,“就酸了,就酸了,熏死你,熏死你——”

“没羞没臊,刚吃完萝卜,刷牙去。”

我要放臭丫头下去,她却死缠着我不放,气道:“小夜姐也吃了萝卜没刷牙,你亲她的时候怎么不嫌她嘴里味道重?!”

没等我说话,冬小夜急道:“我洗澡的时候刷过牙了,嘴里没味道!”

这个笨蛋啊...

见楚缘眼神不对,冬小夜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再捂嘴,不嫌晚啊?

楚缘冷冷道:“真亲了?”

冬小夜面红耳赤,却不敢否认,扭头望向别处,我干咳一声,讪笑道:“说正经事呢,你扯哪去了?先下来...”

“不下!”楚缘搂紧我脖子,敌意满满的瞪着冬小夜,神态表情,谁能相信,在我和冬小夜的关系遇到危机时,是她费劲心思说服流苏接受的?“有事就这样说。”

冬小夜赶紧朝我点头,示意我迁就,我苦哈哈道:“行,行,就这样说...那我坐下总可以吧?”

楚缘不置可否,我抱着她到沙发坐下,见冬小夜还站着,朝她招招手,“小夜,过来,一起坐。”

冬小夜不敢,看楚缘,楚缘没说同意或者反对,却也不再继续瞪虎姐,而是对我道:“接着说你的正经事...你要说什么?”

冬小夜知道楚缘是不反对一起坐的,也就欲拒还迎的被我拉到了身边——楚缘认可我和冬小夜的关系,却不掩饰对冬小夜的吃味,摆明了就是用态度画底线,让冬小夜自己掌握今后相处的尺寸,而换做以前,不管是出于矜持,还是对楚缘惯有的迁就、忍让,冬小夜都不会试图去试探和触碰楚缘的底线,现在,却是楚缘退一步她便进一步,寻找楚缘可以忍受的极限...

可见,接受并不意味着和谐,内疚也不意味着无原则的退让,楚缘和冬小夜尚且如此,流苏和冬小夜...真是想想就头疼...

【PS:新年新气象,新年新愿望,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都有新的收获,都有新的跨越,心想事成,好运不断,身体健康,快乐无疆。】

【第1283章 】借我之名,心照不宣

“三小姐若真的厨艺不凡,她藏拙骗我,里面就确有一些文章了。”我要拿茶几上的水杯,就必须向前探身子,楚缘骑坐在我大腿上,如此一来,不免会贴得紧紧,却不是故意想占臭丫头便宜,不想冬小夜眼疾手快,为我代劳了,还十分敏感的横了我一眼,让我心中一凛,本是觉得问心无愧,可真的扪心一问,又确实难说无愧,只能闷闷喝水。

“能有什么文章?不就是那些狗血的桥段嘛,”楚缘说道:“她喜欢你,不好意思承认,所以不坦诚——其实让我说,完全没必要,太矫情了,生怕你不知道她厨艺烂是假装的,不但故意秀刀工,明知道咱们是尝过东方妈妈的手艺的,还谎称她也是不会做饭的,一戳即破,不就是为了强调自己吃醋吗?可绕这么大弯子,却忘了哥你在这方面迟钝的像头笨猪,又太容易相信人,不,是太容易相信女人,万一反应不过来,她这心思可就全白费了。”

冬小夜颌首,“有道理。”也不知有道理的是楚缘对三小姐心理的分析,还是对我的盖棺定论。

“说我迟钝的像头笨猪,我不否认,让我自己评价,我可能比笨猪还要迟钝一些呢...”我自嘲的笑了笑,楚缘和冬小夜不约而同的怔了怔,相同的反应,心里大概却是不同的感受吧?我语气一转,接着说道:“但是,说我容易相信人,尤其相信她那样的女人,可就冤枉我了。”

楚缘问道:“你不信她?不信她什么?”

“她说的话,一句不敢轻信,”我反问楚缘,“你倒说说,她今晚干嘛来了?”

楚缘想也未想,脱口答道:“帮你拒绝王小萌啊。”

我再问道:“她为什么要帮我拒绝王小萌?”

楚缘酸溜溜道:“因为她喜欢你,所以她不想王小萌喜欢你呗。”

“傻瓜,”我用水杯抵在臭丫头脑门上,笑道:“换位思考,如果你是她,若真喜欢我,是会觉得刁蛮任性的王小萌威胁大呢,还是流苏墨菲抑或你小夜姐姐威胁更大呢?再退一万步,她果然有如此大的醋劲,那她吃饱了撑得将你小紫姐姐送回我身边来啊?”

楚缘哑然,恍然,释然,又茫然。

冬小夜既是解答楚缘的疑问,又是向我抛出她自己的疑问,道:“你们在楼下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可没听明白——她今晚来,是想通过你打许恒的主意吧?但怎么又和王小萌、王猛扯上关系了呢?还说她帮你婉拒了王小萌,又帮小萌安排了一份暑期工作,王猛未必会承她的人情,但一定会承你的人情...王二愣子为什么不承她的人情,又承你哪门子人情啊?”

我苦笑叹气,道:“借我之名,心照不宣罢了。”

冬小夜抢走了我的水杯,冷脸说道:“我不是三小姐,没有一百六的智商,你别和我打机锋行吗?”

我不答反问,“三小姐有事想求王猛,你觉得,王猛会给她面子吗?”

冬小夜道:“要看她求的是什么事了,有违原则的,想都不用想。”

“废话不是?不违原则,用求他啊?”

冬小夜想掐我,楚缘看着,又不敢,只能恨恨瞪我解气,“那肯定没戏,不然‘王二愣子’这绰号岂不白叫几十年?三小姐的招牌也不好使——要说北天谁能求王猛放弃原则...以前没有,现在若有,也就是小楚子你了,他闺女的命是你救的。”

“所以啊,三小姐来借我之名了...”

楚缘说我迟钝,实际我看冬小夜在某些方面比我还轴呢,“借你什么名啊?”

楚缘可比冬小夜机灵多了,‘啊’的一声,惊呼道:“她是借着帮你婉拒王小萌之名,让王家姐妹误会你俩的关系,王猛不会给她面子,不会承她的人情,可如果她是哥你的女人,就得另当别论了,是不是?!”

“聪明,”我摸了摸楚缘的头,以示夸奖,又由衷叹道:“但还是傻点好...”

楚缘气得差点又咬我手,见我爪子上已经贴着创可贴,这才作罢。

冬小夜哪肯在自己的强项上输给小了她整整十岁的楚缘?稍加思虑,道:“你的事就是她的事,那么她的事,自然也就成了你的事,尤其是事关许恒的,你只需保持沉默,三小姐所求,在王猛看来,自就是你默许过的,对吗?”

我点头,感慨道:“不仅是对王猛,对许恒也是一样的。我不知道三小姐的潜龙山庄具体遇到了怎样的阻碍,但毫无疑问的是,如果许恒能够成为她手里的筹码,再通过王猛的帮助,所有的阻碍都可以被摆平。对许恒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乐见其成之事,他只需表个态度,证明三小姐可以左右他的决定,其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为天佑换来受惠一生的保障,何乐而不为?无非是过不了心理那一关,许恒一家的惨剧即由潜龙山庄而起,而三小姐也是潜龙山庄开发的‘罪魁祸首’之一,虽说冤有头债有主,龙啸天已死,死后名节也注定难保,可是要许恒为潜龙山庄、为龙啸天的合伙人帮忙出力,他必然是抵触之极的。许恒这人,我接触的不多,但还是有一定了解,不顽固,却执拗,说好听点,叫意志坚毅,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头脑灵活,思想僵硬,所以他聪明有余,却不难被看透——即便他也明白,妥协,于天佑的益处,远比他无谓的拒绝来的更实惠、更有意义,但他还是不会和三小姐合作,这是他的原则底线...”

冬小夜放下水杯,击掌说道:“所以三小姐又借你之名了——他帮了三小姐,就等于帮了你,他本就欠你人情,现在有机会还了,心理非但不会抵触,反而能为天佑换得一个美好前程!”

“说对了,也说错了,”我道:“我是不会为三小姐开口去要求许恒妥协的,因为他一定不会拒绝,这太卑鄙,也太功利——我帮许恒,一不为名二不为利,我只想向他证明,这世界上还有和他一样疯一样狂,敢像他一样挑战却不会像他一样报复这个世界的人,我想用行动告诉他,他理想中的世界其实一直存在,他没看到,是因为他眼里只有仇恨,他悲观否定,是因为他绝望、他放弃希望...可你们觉得,我若开了这口,我还能问心无愧吗?我不怕他对我失望,但我怕他死得心安理得,这是我们老爷子从小教我的,错了就要认!”

“我当你为什么要帮许恒呢...”冬小夜插口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没和你爸一样当老师真是社会的一种损失,诶?你身上这滥好人基因,也是你爸的遗传吧?还别说,虽然我只见过你爸一面,但我觉得,如果被卷入这场风暴的人是他,他十之八九会做出和你一样惊人的选择来...”

楚缘酸劲没过,一半调侃一半挑衅道:“小夜姐真会占便宜,如果卷入风暴的人是我爸,那我和我哥岂不是要叫你妈了?”

“臭丫头,说什么呢?撕烂你的嘴!你是损她呢,骂我呢,还是咒爸呢?”不等冬小夜反应,我先急了。

楚缘也是随口耍贫,嘴太快了,没想太多,我一喝,她已经知错,吓得浑身一激灵,被我一巴掌招呼在屁+股+蛋上,感觉我没收力,更知我不是佯怒了,一边求饶,一边往冬小夜怀里爬,倒不是怕疼,而是知道我轻易是不会生气的,故顿失方寸,“我是开玩笑的,我是开玩笑的!小夜姐救我!”

臭丫头藏头不顾腚,脑袋扎冬小夜怀里去了,小屁股还撅着,小腿和脚丫还压在我腿上,捻得我大腿生疼,照她脚底板又是一巴掌,却没再用力,朝冬小夜使眼坏笑,口中却怒道:“这种大逆不道的玩笑也能随便开?还要你小夜姐救你?她不气吗?”

“不气不气——”臭丫头扬起可怜巴巴一张小脸,却哪敢回头看我?哀求冬小夜道:“小夜姐不气哦,我真的是开玩笑的,你要嫌我毒舌嘴贱,那...就掐我几下好了,叫我哥别生气,我不怕疼,就怕他生我气...”

别说冬小夜没生气,就算生了气也舍不得打啊,何况一见我怒,臭丫头立马往她怀里钻,下意识的反应充分说明了这丫头还是像过去一样信任自己,依恋自己,冬小夜欣慰的差点先于臭丫头掉下眼泪,幸福欢喜的一塌糊涂,口中连连道:“不气不气,小夜姐不气,你哥也不气,他敢打你,看我收拾他。”

楚缘回头偷瞄我一眼,见我还板着脸,忙小声跟冬小夜强调:“我怕他生气,不怕他打我...”

冬小夜一头雾水,大概觉得,生气和挨打不是一回事吗?她哪里知道,楚缘心里有道未愈的伤,即是惹我生气了,也不会打她,而是会一脸微笑,百般谦让...

我不过是借题发挥,想缓和她与冬小夜的关系,不想效果超出预期,倒让我心里有些酸痛...我情绪稍有不对,她便诚惶诚恐,可见,这丫头心里确实有事,而且很重。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楚缘仿佛又回到了刚刚搬来与我同居时,那么敏感多疑、心事重重...似乎,是在东方离开之后。

再一想,楚缘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那样敏感多疑心事重重的呢?似乎,是在东方来了之后。

难怪两个丫头难舍难离了,离开东方的楚缘如此,那么,离开楚缘的东方呢?

不想还好,一想,竟有些难以遏止对小娘皮的思念,我忙晃晃脑袋,在臭丫头脚心挠了一下,道:“我不生气,也不打你,前提是你不能再故意招惹你小夜姐姐。”

“我...”楚缘怕归怕,可我偏向冬小夜,她又不服气,见我眉头又皱,不得已忍气吞声道:“我知道了...”

“那就坐好,大姑娘家家,撅着屁股,不嫌害臊?”

楚缘嘟着嘴,蜷腿挤坐在我与冬小夜中间,受气包一样,冬小夜伸臂搂她,我在她鼻尖一点,她顺势将头靠在冬小夜肩上,却将两只脚丫搭在我大腿上,翻着白眼看我,怨气冲天。

我懒得理她,擒住她一只乱动的巧足,继续方才的话题,道:“三小姐这婆娘,厉害就厉害在这儿了,她自己开车来的,却让仇媚媚正装打扮,开车送她回去,为什么?用脚后跟猜都能猜到,是为了惹天佑好奇,然后让仇媚媚多嘴,通过天佑,将她三小姐今晚登门求我并被我干脆拒绝的事情传给许恒知道,再之后,王猛若是被三小姐忽悠了,帮她解决了潜龙山庄的困难,也是由于他闺女王小萌的误会了三小姐与我的关系造成的,或是念我对他闺女有救命之恩,或是感激我婉拒而没祸害她闺女的慈悲,或是借机与三小姐攀关系拉近乎...反正,不是因为他许恒配合或者妥协,那么,许恒还有多事的必要吗?他将天佑托付给了我,乐得三小姐欠我一份天大的人情呢。”

冬小夜吸气叹道:“那女人...心机也太深了吧?”

我感慨道:“我看透的只有这些,但我有个直觉...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她真正的目的,远不止如此。”三小姐既然是冲王家姐妹而来,只能说是临时起意,毕竟,我请王家姐妹吃饭,只是今天才发生的事情,可她观察我,已足足三年零八个月了啊!

冬小夜没我心里想法多,只好奇道:“你说,她这么深的心机,这么大的本事,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求着王猛一个小小的刑警支队长呢?紫苑不是常说,市委市政府的那些官老爷们都招惹不起三小姐这尊女财神吗?”

“这还不简单?”我伸手朝房顶指了指,“市委市政府的官老爷们惹她不起,更上面呢?”

莫说冬小夜,就是楚缘,也不禁脸色一变。

我沉思片刻,道:“王猛能力有限,能量有限,但王家又如何呢?上次在医院里,倒是见过王猛他哥,王杰他爸...”

【PS:码一半,睡着了,抱歉,最近一直吃着感冒药,比较嗜睡。。。】

【第1284章 】一怪揭怪

“王猛他哥,王杰他爸?”冬小夜道:“你是说王勇厅长?”

“王勇?厅长?”我道:“是不是叫王勇我不知道,但确实是个什么厅长,具体的你肯定比我清楚...”

话没说完,就见冬小夜粉脸一红,三分嗔怒七分恶心,啐道:“你不姓王我也不姓王,王家人王家事,我怎么就肯定比你清楚啦?我不清楚,一点都不清楚!”

我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我的话是哪里招惹她不高兴了。

冬小夜不可能不清楚王家人的背景,而是如我所料,不但清楚,且是非常清楚——王杰那二世祖对她疯狂痴迷、死缠烂打,追求手段无非是显摆家世、吹嘘前程,只看丫连将他老子搬出来给单位领导施压求撮合这种下三流甚至不入流的手段都耍得出来,就知道他王家的背景别说在冬小夜这儿,便是在刑警队和市局都算不得秘密。

冬小夜深受其累,以她火烈的性格,却对王杰那厮一忍再忍,只当他是只烦人的苍蝇,或躲或驱却从没一拍子打死,显然是投鼠忌器,忌惮王家人的惹不起,现在矢口否认,小半是心气高傲,不愿承认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其实也有害怕的人害怕的事,一大半,却是误会我话里有话了,觉得我心中很是在意王杰追求过她,哪还敢承认自己对王家的背景十分了解?恨不得扯不上半点关系才好。

感情方面,冬小夜貌似粗枝大叶,事实上,却敏感细致着呢。

“王杰追你,又不是你追王杰,你还当我吃醋了啊?我心眼有那么小吗?”我哈哈一笑,道:“你知道什么,就赶紧告诉我吧。”

冬小夜两眼瞪圆,倒更怒了,一字一句,“我、不、知、道!”语气神态,分明是说:我就不告诉你!

楚缘扑哧笑道:“哥,你不是小心眼儿,你是缺心眼儿。”

我云里雾里,这回是真不明白怎么惹了冬小夜不快,又怕说多错多,不敢求问,便在楚缘脚心瘙痒,道:“你心眼儿多,那你告诉我,我怎么缺心眼儿了?”

楚缘怕痒,求饶道:“小夜姐怕你吃醋,卖乖讨你喜欢呢,你倒好,说你一点不酸,这不是说那个姓王的追她,你一点都不在乎吗?换我是她,我也不高兴嘞!”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冬小夜却斥道:“臭丫头,说谁卖乖呢?我用讨他喜欢吗?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个叫吕思齐的男生也对你死缠烂打的很呢,他爸爸在哪家公司上班,什么职位,多少年薪,你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楚缘也急了,有些不安又隐隐有些期待的偷瞥了我一眼,对冬小夜道:“我哥问你话呢,你胡扯乱扯我干什么?”

冬小夜笑而不语,看看楚缘,又看看我,眼中大有深意。

我心中一阵乱跳——楚缘说,冬小夜是怕我吃醋,因此否认对王杰的了解,卖乖讨我喜欢,那她否认对吕思齐的了解,又是为何呢?

楚缘面对冬小夜,到底是嫩了一些,与她暧昧的目光一碰上,便知自己上当,羞不可遏,一骨碌从沙发上翻了下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你们说的事我听不懂了,无聊,洗澡去了。”

冬小夜也不留她,反而偷偷吁了口气,可见,面对楚缘,她心里还是有些压力的,想要完全适应新的关系,两个人都需要一些时间。

“王杰他爸...不,王家的背景,你真不清楚?”

我太了解冬小夜的性格,楚缘拆穿了她的心思,为了掩饰,她是打死都不会承认了,果不其然,她道:“真不清楚...不过,想知道也不难,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林队,你等我一会儿。”

“等等——”我拉住冬小夜,没让她起身。

“怎...怎么了?”冬小夜说打电话问林志只是作秀,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来,被我拦阻,不免又羞又慌。

我却眉头紧锁,她这里一提林志的名字,我脑袋里嗡的一响...

冬小夜见我沉默不语,察觉到我的异常,关心道:“到底怎么了?”

我示意她噤声,闭目又沉思了片刻,在脑海里将一些之前就留意到了却并没怎么在意和推敲的细节重新联系并组织,豁然开朗,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玛丽隔壁的,是这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冬小夜道:“你知道三小姐有什么事需要求着王猛了?”

“不知道,”我摇头笑道:“但我十分确定,你们那个林大队长,不,现在该叫林大局长了,一定是知道的。”

“林...林志?”冬小夜叫惯了‘林队’,要改口‘林局’,尚有些别扭,索性直呼了其名,“不会吧?他连三小姐是谁都不清楚呢...”

“他的话,你以前不会怀疑,现在还敢轻信吗?”我望着时而精明时而憨傻的虎姐,既怒不起来,也笑不出来,苦拧着一张脸,道:“我傻吧,还有情可原,你比我还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冬小夜要举手打我,“你什么意思啊?”

我抓住她的手,回头瞄了一眼浴室,水声淅沥,跑调的歌声飘扬,知道楚缘没在偷看,稍感心安,这才得寸进尺,将冬小夜拽躺抱入怀里,捏了捏脸,先小小惩戒一番,这才说道:“我问你,你就不觉得今天的事,有些奇怪吗?”

冬小夜生怕楚缘突然出来,正挣扎呢,闻言一怔,“今天奇怪的事情多了,你指哪件?”

今天的怪事确实不少,与郑雨秋、端木夫人、张力的饭局风波不断,邢思喆的大礼送的莫名其妙,与流苏棋盘上的坦白似刀光剑影又似如履薄冰,最怪的,则莫过于楚缘的求情了...看冬小夜的反应,显然,她就是想到这件事情上去了。

我道:“当然是三小姐的登门造访。”

冬小夜不解,“咱们不是正说这事儿呢吗?”

“不对,”我道:“我并非指她的目的动机,我是说,她一点惊动都没有,就进了咱家的门,这件事很怪。”

冬小夜终归不是笨女人,只是被我搂着,意乱情迷又担心被楚缘撞破,分了心神,我这一提醒,她陡然一惊,鲤鱼打挺般弹了起来,失声喊道:“怪!太怪了!这小区里应该有我们的人啊!怎么轻易就放进来一张生面孔?!”

“正解,”我道:“尤其是我们刚刚被东方她妈妈耍了一次,虽然是虚惊一场,但也算是给警方敲了警钟,今天你装监控,没向局里汇报,而是直接找王小梦帮忙,他林志活脱脱的人精,还能不明白你我心里的不满,是信他、信警方不过了?既如此,他今天怎么可能不加强小区里的警备?三小姐又如何能轻易的进出?”

冬小夜受过林志许多照顾,纵使心里有诸多不满,还是忍不住想为他开脱,“三小姐文文弱弱一个女人,就是加强了警备,忽视了她的进出,也不奇怪吧?”

我笑道:“你自己心里也明白着呢,只是想转移重点吧?如果仅仅是忽视了她的进出,确实不算奇怪,勉强也能解释的过去,可是...仇媚媚呢?为了帮三小姐踩点,以方便她熟悉咱们家里的日常摆设,更容易的冒充我女...咳,冒充咱们家里的常客,仇媚媚拆锁换锁,可是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小区里蹲点的警察在干什么?集体睡午觉吗?”

冬小夜无法反驳了,“你的意思是...仇媚媚的行为,是林...林志默许的?”

“默许?不恰当,‘配合’更贴切,”我心有怨气,说话就不那么斯文了,“我现在百分之百的确定,姓林的纵不是她三小姐养的一条狗,也是早就被她拉拢收买的自己人了。”

“你这话太难听了,”冬小夜皱眉,道:“我知道你对林队瞧不上眼,我最近对他意见也不小,可我脑袋担保,他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虽然不像王猛那样刚正不阿、襟怀坦荡,但也当得起‘清正廉洁、勤政敬业’这八个字了...”

“我没说他贪污腐败失职渎职什么的,”我打断冬小夜,道:“林志这人,立场是有的,却也八面玲珑,滑得像条狐狸,我也敢用脑袋打赌,在不触碰他原则的前提下,三小姐稍露结交拉拢之意,他不顺着竿子往上爬,那才叫怪!你看他现在为了坐稳局长这位子,整天耍的那些手段,也不见得有多光彩,充其量是不玩阴谋,玩他+妈的阳谋罢了——千万别跟我说,你在他手下当差几年了,连他是什么人都不清楚。”

“我当然清楚,”冬小夜道:“但你也不能只凭今天三小姐一点惊动没有进了...进了咱家,就说林队和她有勾结吧?”

‘咱家’这词从冬小夜口中说出来,有些腼腆羞涩,更多的,是幸福甜蜜。

“这事只是引我起疑而已,我之所以认定林志和三小姐是一路的,是有其他证据的,当郑雨秋告诉我,三小姐在潜龙庄园被我救了一条命的时候,我就该反应过来,只不过,惊讶之余,要分心的事情又太多了,就给忽视了——”我道:“你还记得吧?小紫回国时,适逢舒童一家到北天,闵柔不请自来,配合我这冒牌的有钱准女婿演戏,其突兀巧合,让咱们一度怀疑小紫或者闵柔就是三小姐,你为此还去查了她们的底,结果呢?查到了什么?”

冬小夜道:“因为紫苑和闵柔都是外国国籍,所以没查到什么啊...”

“确切的说,是没查到谁是三小姐,三小姐是谁,对不对?”

冬小夜愕然点头。

“可现在你我都知道了啊,”我提醒冬小夜,道:“潜龙庄园案发时,三小姐也在场,而且就在被挟持的人质当中,还阴差阳错的,成了那晚唯一没被搜身羞辱的女人,受了我大大一个人情...”

冬小夜兀自没反应过来,“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什么?”我气笑道:“这说明,被挟持的人质名单中,就有她三小姐的大名!你说林志有可能不知她身份吗?”

冬小夜恍然大悟,脸上终于露出惊怒之色。

“我问你,潜龙庄园案,是谁在负责?你查三小姐、紫苑、闵柔的底,又是拜托何人啊?”

“林...林志!”冬小夜咬牙切齿道。

“所以我才说,我傻,情有可原,你傻,实在说不过去,毕竟,我不是警察,你是,我不了解林志,可你了解。”

冬小夜恨恨道:“枉我这么相信他,他竟然早就开始骗我了!”

“‘骗’倒说不上,”我叹气道:“最多是‘敷衍’,而且,敷衍的不是你,而是我...”

【第1285章 】揭秘之匙

“林队敷衍你?”冬小夜聪明伶俐,一点即透,“你是说,他和李星辉、柳晓笙这些人一样,知道三小姐的身份却不告诉你,并非三小姐授意,而是自以为是,顾忌或者照顾她的面子,因此不说?”

“李星辉和柳晓笙为什么有所顾忌?因为他们都处心积虑的想要搭上三小姐这艘大船,巴结奉承还来不及,谁敢揭她糗事?同理,林志若无所图,以他为人处世的一贯风格,会怕这怕那吗?”

冬小夜这次倒不是为林志开脱,只是就事论事,道:“三小姐神通广大,手眼通天,也许是潜龙庄园一案被许恒吓到了,既丢面子,影响又差,于她苦心塑造出来的神仙形象有损,因此收买了更上面的人,对下边下了封口令也说不定啊...”

“压根就没有什么封口令,就算有,第一个要封的,也应该是我的嘴巴,瞒谁也没有瞒我的道理,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摇头叹道:“除我之外,潜龙庄园里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被逼下跪,搜身脱裤子,揩油占便宜,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还用上面下令封口?自己就羞于启口了,恰巧三小姐适逢也在其中,传出去影响确实不好,像李星辉柳晓笙这些活成精的老油子,为了自己的脸面,也便乐得心照不宣的塑造出一种默契封口的假象来,好像是为维护三小姐的声誉和形象一般,既是自我开脱的好借口,又是讨巧赚人情的好手段,一举两得。现在想想,李星辉和柳晓笙为什么对我绝口不提三小姐的身份背景?那就是做给三小姐看呢,好让三小姐知道他们的有所顾忌,即使我问,他们也能守口如瓶...草,何止老墨当我是一枚棋子,我算大彻大悟了,无商不奸,无奸不商,这商场上就没有前辈朋友姐妹弟兄,全他+妈是棋子,我是你的棋子,你也是我的棋子,胜负成败,全在谁的棋艺更高,这商场已如棋盘,更何况官场乎?哀哉哀哉...”

“‘哀哉哀哉’你个头,你文绉绉的拽些什么,”冬小夜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道:“有话就直说,不然照我看,你和墨亦之李星辉柳晓笙那些家伙,也没啥区别了,染缸里不出白布,都成了一路货色。”

我讪讪一笑,也不辩驳,道:“初识闵柔时,我记得她说过,三小姐并非故意向我隐瞒身份,只是没有刻意承认罢了,这话应该不假,你想,我不仅在潜龙庄园里见过她,在老墨的办公室里也见过——她若有意隐瞒,会大大方方的出现在我上班的公司里?就不怕碰见我被认出来吗?”

冬小夜嗤道:“你倒是碰到了呢,可你认出来了吗?”

“所以她才火冒三丈啊,”我自嘲的笑笑,“这说明,她完全没想到我竟然认不出她,换言之,她觉得我应该能认出她才是——明白了吧?这恰恰是三小姐本人并无刻意隐瞒身份的意图的证明,即,她确确实实没下过什么封口令,林志对她的身份背景知而不言,敷衍你我,其中忌惮,不就有了上下之嫌?”

冬小夜颌首,道:“你这么说,是有些道理...”

“只是‘有些道理’?”

冬小夜道:“三小姐的名字如果在被挟持的人质名单中,那么专案组应该人人都知道才对,可我不止问过林志,也问过其他同事啊...”

我一脸同情道:“冬小夜啊冬小夜,都说有种傻瓜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我不信,觉得会数钱的一定没傻到会被人卖,会被人卖的就一定傻得连钱都不识,又怎会数钱?直到遇见你,我才发现,是我错了...”

冬小夜翻身跪起,怒视着我,气冲冲道:“你什么意思呀你?!骂我傻呢?”

“你不傻,因为你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我笑问道:“潜龙庄园案发后,林志为什么派你来保护我?”

“怕许恒报复,又怀疑你与许恒的关系,保护和监视,各占一半。”

“保护和监视,为什么非你不可呢?”

“因为我认识你,而且你在潜龙庄园里以命换命救了我,很多人本就误会了你我的关系,我搬来与你同居,也不会惹人起疑...”

“那你觉得,误会你我关系的人当中,包括没包括你们警方?包括没包括他林志?”

想王杰那厮嫉妒成狂,差一点就和我拼命了,说警队里无人猜忌我和冬小夜的关系,谁敢信啊?

“这个...应该包括了吧,”冬小夜脸上一红,转过目光,低声羞道:“现在我也不怕你笑,那时连我自己都误会了,以为你冒死救我,是因为对我...有什么想法,如果当时墨菲不在我身边,可能我也不会马上察觉到自己的感情,但她偏偏就在我身旁,她喜欢你,她爱你,是谁都知道、谁都能一目了然的事实,在你与许恒从那屋里走出来之前,我的心情,我渴望表现出来的担忧和失态,竟然与她一般无二...你这个王八蛋,害我一下子就陷进去了,连矜持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气处,冬小夜一拳砸在我心口,却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道,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融化在款款深情当中,只剩娇羞无限,而我却被她这一拳击得连骨头都酥软了,伸臂一揽她的柳腰,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小妖精...”

我是赞慨她的娇媚动人,不想冬小夜闻言即酸,将我推开,嗔道:“你的小妖精可不是我,是萧一可那妮子!”

我一怔,旋儿哭笑不得,再想继续旖旎,气氛却被冬小夜的醋味给冲没了,这俩家伙,真不愧为天敌,“得,得,咱们接着说正题...林志既然误会了你我的关系,还差你来保护我、监视我,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冬小夜仍计较我那句‘小妖精’,话说一半,才惊然恍悟,“是啊!他如果误会了咱俩的关系,那时候就应该怀疑我极有可能会和你串通一气了,派我来保护你,他固然放心,但是派我来监视你...就算他信我,别人却未必相信,他又是怎么服众的呢?”

“怎么服众?你还没明白呢?”我道:“他以保护我监视我为名,将你派来我身边,是既连你也一起给监视了,又合情合理的将你调出了专案组,无异于变相的隔离,却不会引起你我丝毫疑心,就更不要说戒备了...”

冬小夜咋舌不语,隐有愠色。

“我说这些,不为损你,也不为挑拨离间,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专案组人人都知道三小姐的身份背景,又从未有过什么封口令,你查不出来,问题出在谁那儿,就不言而明了吧?林志是专案组的直接负责人,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被汇报到他那里,他不让告诉你,谁还敢说啊?”

“他妈了个...咳,”冬小夜险些爆粗,好不容易才忍住,“三小姐本人都无意对你隐瞒身份,他林志自作聪明个什么劲啊?有病吧?”话里话外,终不再为林志开脱了。

“不是有病,而是有所图。”

冬小夜愤愤道:“图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明天当面一并问他吧,”我道:“三小姐要借许恒自首一事大做文章,可见潜龙山庄遇到的麻烦,肯定与潜龙庄园的案子关系,这案子就是林志在负责,他多半知道些什么...”

冬小夜皱眉道:“就算他知道,也未必会告诉咱们吧?三小姐都不愿意说的事情,他敢说?”

“这就由不得他了,”我笑道:“林志与三小姐是串通一气的,可不止今天这事能看出来,其实东方她妈妈玩夜袭,就已经让他露出了马脚——缘缘求助萧妖精,被三爷闹出了天大动静,林志准备就绪,却一直不着急行动,现在想想,倒也不是谨慎过分,置我于不顾,而是心里有数,真出了事,也是双保险,因为三小姐在我身边,还安排了一个仇媚媚呢...只不过他也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三小姐的闺蜜,且对我动手之前,就先摆平了仇媚媚。抛开主观情绪,客观分析,如果林志不知有仇媚媚这张底牌,当机立断的行动和过分小心的按兵不动,倒是后者承担的风险更大,毕竟,前者无论成功失败,还算有可为,后者呢?纯粹看热闹来的,他林志一心想坐稳局长位子,继续往上爬,怎么可能在如此紧要关头,去犯这么低级的指挥错误?呵呵,要不是东方妈伤了你,我还真要谢谢那个女人,不是她闹出一场虚惊,今天三小姐登门造访,我又怎会怀疑他林志?不过也幸在你受了伤,让我有了兴师问罪大做文章的借口,你说,在这节骨眼上,咱俩将这事给他闹大了,告他一个玩忽职守,公然渎职,纵容犯罪,他这局长的位子,还能坐得稳当吗?想让咱俩消停,总得付出点代价吧...我对林志图什么不感兴趣,对三小姐遇到了什么麻烦也不怎么好奇,我就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姓甚名谁,什么身份背景,为什么对我纠缠不休,又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有些迫不及待,因为林志,极有可能是揭开‘三小姐’神秘面纱的一把钥匙。

【第1286章 】善欲人知

【今天上午才从北+京返回来,抱歉。。。】

估摸着楚缘差不多洗完澡了,我也不敢继续和冬小夜偎在一张沙发上耳鬓厮磨亲亲我我了,臭丫头代我与冬小夜向流苏求情,虽无异是接受了我和冬小夜的恋情,但不等于她就不会嗑我俩的醋,在她眼皮子底下,我们还是收敛着点好。

臭丫头换上了一套纯白网纱面料的吊带睡裙,风格介乎于甜美可爱与清秀雅致之间,与冬小夜背心热裤的简约性感是完全不一样的清爽惬意,却是一样的耀眼和养眼。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正在摆放我那张折叠床,冬小夜则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碟残羹,臭丫头贼兮兮的凑到我身边,貌似帮手,却漫不经心,压低了声音问我道:“哥,东方回家了,有腾出来的地方了,你还睡客厅啊?”

我本来就被冬小夜勾得欲火焚身,正满脑子龌龊遐思呢,楚缘身上那股沐浴后的芬芳钻入鼻腔,更是让我心猿意马,想东想西的,闻言一怔,对上她似试探似暗示的目光,立时心跳如鼓,自己也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心动,“哪...哪有腾出来的地方?”简直明知故问。

楚缘双颊飘红,借擦拭湿发,用毛巾挡住了脸,“一共两间卧房两张床,小夜姐姐睡的那张是单人床,我睡的那张是双人床,你说腾出来的地方在哪儿呢?”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睡一张床啊?”问话的时候,我不自觉的朝冬小夜偷瞥过去。

楚缘似乎很是不满我对冬小夜的忌惮,气鼓鼓道:“怎么啦?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我讪讪笑道:“以前行,现在可不行了...”

楚缘叉腰挺胸,道:“为什么呀?”

“这个...那个...”我吭吭唧唧道:“你小夜姐姐肯定不会同意的。”

楚嘟嘴瞪眼,道:“她凭什么同意?咱俩是兄妹,她管得着吗?”

我揭下她头上的毛巾,按她盘腿坐上床,扳她双肩,令她转过身去,既方便我帮她擦头发,又自然而然的让我俩都背对了冬小夜,以免虎姐看到臭丫头那一脸酸醋溜溜的挑衅模样。

“以前是管不着,现在就管得着了...”我被楚缘瞪得心虚,干脆坦白,道:“咱俩的事情,我都告诉她了...”

“什么?!”楚缘一声尖叫,从折叠床上跳了起来,不止吓我一跳,也吓得冬小夜差点打翻了酱油碟子,一脸莫名其妙的望过来。

“你叫唤什么?”我赶紧拉楚缘坐下,用身子挡住她惊诧的表情,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俯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和你小夜姐姐好,这事儿总不能瞒她,难道你想偷偷摸摸一辈子啊?再说,就你这点胸襟城府,成天都像灌了醋似的,又住在一个屋檐下,想瞒也得能瞒得住啊,我看我以后也不叫你‘臭丫头’了,还是叫你‘酸丫头’更合适。”

“你才臭,你才酸!”楚缘顶了两句,又嘿嘿傻笑,道:“偷偷摸摸一辈子...偷偷摸摸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嘿,嘿嘿,哥,你这算不算向我表白啊?”

我正奇怪她嘴里嘀嘀咕咕什么,笑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手上一顿,问道:“表白什么?”

“你想我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啊,”楚缘握住我的手,厮磨着她的脸颊,眼波流动,笑意盈盈,轻轻说道:“哥,你想过没?你将咱俩的事情告诉给小夜姐姐,万一她不喜欢,她觉得恶心,不肯和你好了,你怎么办?又或者,她不许我喜欢你,也不许你喜欢我,然后她才肯和你好,你怎么办?”

我被问得呆住了。

便听楚缘笑道:“嘻嘻,你跟她说了,是因为你喜欢她,你觉得你必须向她坦白,但是呢,小夜姐姐可就不一定会这样想了...”

我手心出汗,竟莫名紧张,“她会怎么想?”

楚缘声音柔缓,却掩不住心中的幸福得意,“她会想啊,你坦白,证明你至少想过你可能会从此失去她;你不欺骗不隐瞒,是因为你从来没想过不要我,所以啊,在你心里,我比她分量重多了。”

我心头猛震,那晚与冬小夜说过话的一句一句回响在脑海中——

她说,撒谎至少是还想着挽留,坦白却是已经做好了失去的准备...

我说,我没想挽留她,却也不想失去她...

当时的我感性却不理性,现在想想,我说的那些话,简直如同放屁,因为在向冬小夜坦白的那一刻,我想都没想过楚缘方才列举的那两种可能,确切的说,是第二种可能:如果冬小夜说,她可以不离开我,但前提条件是,我和楚缘必须分开,那么,我该怎么办?我会怎样回答?

我会选择失去冬小夜,还是选择与楚缘分开?我想过前面一种可能,却从未想到还有后面一种可能,或许,这已经是我最诚实的答案...

我冷汗涔涔,直到此刻,我才真正明白了冬小夜那句话的含义——撒谎至少是还想着挽留,坦白却是已经做好了失去的准备...

我承认我花心,但我从不承认我偏心,或许我是被吴乐峰洗了脑,故而深深的相信,我不是三心二意的爱着她们,我花心,可是对每一个我喜欢的女人,我都是真心实意的,一心一意的珍惜爱护,能够心甘情愿为她豁出一切。

然而此时,我却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一碗水,难端平,莫非,在我心里,楚缘的分量,真的多过冬小夜?

我心绪纷乱,突然便听楚缘喃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什么?!”我吓了一跳,见楚缘面红耳赤,羞得低头搓手指,才知这丫头是自说自话,虚惊之余,不由得心中暗忖,都是让东方那小娘皮给害的,都给我吓出毛病了,还以为楚缘也在读我的心呢...

“哥,你身边有很多喜欢你的女人,小夜姐啊,波波姐啊,东方啊,小紫姐姐啊,墨菲姐姐,还有小古董老师,哦,我觉得,你们办公室的那个姚婉儿也特别可疑,虽然少言寡语的,存在感超级低,但她看你的眼神老是含情脉脉的,而且你对她的态度,也和对刘组长宋佳姐还有秦姐姐她们这些女同事不太一样,你和她说话不多,可语气神态,有点宠,有点哄,感觉很像...很像你对我的态度啊!”

我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头,笑骂道:“我们部门属婉儿年纪最小,我待她像待妹妹一样,有错吗?还有,别以为你扯东扯西的,我就会疏忽你故意漏掉了你流苏姐姐的名字!干嘛?就这么怕称她一声嫂子啊?”口中如是说,心下却不免犯虚,我一妹控,哪有资格扯什么纯洁的兄妹情啊?再说,我也不是呆子傻子,婉儿对我隐约暗生情愫,以兄妹之说遮掩,我怎会不知?一来是那小姑娘天性腼腆,二来,多半因为我与墨菲的关系,故有避嫌之意——真若是问心无愧的兄妹情谊,她又何必对我躲躲闪闪的,显得诸多顾忌?

“谁怕啦?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楚缘干笑两声,却一脸气苦,站起来朝我小腹踢了一脚,大声道:“还不都是你们俩害的!”

这句话却是故意让冬小夜听到了。

虎姐已经餐桌收拾妥当,盘碟碗筷都收进了厨房,洗了手,还未来得及擦干,听楚缘发飙,忙不迭跑出来,心虚虚的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我见她手还湿着,便将楚缘擦头发的毛巾递给她,笑道:“有小女子祸从口出,正追悔莫及呢。”

“我呸!”楚缘不堪被激,恼道:“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才不会让程流苏看不起呢!”

冬小夜一听便明,楚缘是因为要叫流苏一辈子嫂子这事耍脾气呢,事情因她而起,登时尴尬不已,“你们在说今天中午的事情啊...”

“不是,”楚缘却道:“我说我哥身边,有很多喜欢她的女人,正要问他呢,他最喜欢的是哪一个?是小夜姐姐你,还是程流苏...嫂子,是小紫姐姐呢,还是墨姐姐啊?”

臭丫头,也真够坏了,坏的倒还不是这个能把人刁难死的问题,而是说了流苏的名字之后,眼珠咕噜一转,那便明显是刻意补上了‘嫂子’二字,表面像是信守承诺,但我哪里不知,这条小狐狸,是故意叫给冬小夜听的?

善欲人知,不是真善,可见,臭丫头让冬小夜欠了个大大的人情给她,多半是藏着什么心思的。

【第1287章 】最爱?

果不其然,冬小夜听楚缘当真称流苏‘嫂子’之后,脸色骤变,极不自然,歉疚之余,却也对她问我的问题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你觉得呢?”我来了一招太极推手,将皮球推还给了楚缘,心里却也在问自己,我与身边这几个有感情纠葛的女人,相识、相知、相伴、相依、相恋、相爱,经历过程各不相同,如果爱的深浅为此也必有一些不同,那么,我到底是爱谁更深一些?

我似乎清清楚楚,可偏又茫然困惑。

紫苑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一起长大,彼此的感情是最深的;

流苏是我的红颜知己,我们真诚与共,彼此的羁绊是最深的;

墨菲是我的梦中情人,我们一见倾心,彼此的触动是最深的;

至于冬小夜...

我心中一动,不由自主朝她望去。

我俩更像是一对欢喜冤家,相识相知缘于误会,相伴相依则是出于无奈,却为此日久生情,假戏真做,相恋相爱...

几个女人之中,我与冬小夜认识的时间最短,然而小到感情受挫、为情爱琐事伤透脑筋,大到麻烦缠身、险境环绕、分分钟可能一命呜呼,始终陪在我身边,令我可以倾诉又有所依靠的,便只有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辛去疾那厮所谓的‘吊桥效应’,但此刻扪心自问,我却十分确定,相比紫苑、墨菲,甚至是流苏,我对冬小夜的依赖与信任,竟才是最深的...

难道,我是爱冬小夜更深一些?

真也巧了,我心里正想到这里,就听楚缘叫道:“肯定是小夜姐姐,必须是小夜姐姐啊!”

我一愕,“为什么是小夜姐?”

冬小夜亦问:“为什么是我?”

她是又惊又喜,我却只有惊而已——我倒不是不愿意承认我爱极了冬小夜,但内心里却异常抵触那个‘更’字,倘若楚缘说我相比冬小夜更爱流苏一些,我大概也不喜欢听,但这想法一闪即过,我对‘更爱谁’这问题,就打心眼里回避的厉害,根本不愿意去想,如果说出去的话能收回来,我立马就将自己问楚缘的那句‘为什么’给舔回肚子里。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不外如是了,”楚缘摇头晃脑,侃侃而谈道:“爱极了一个人,他(她)就好像呼吸一样,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了,好比鱼儿离不开水,瓜儿离不开秧,人也离不开空气,失去他(她),就如同失去了生命之所依,再也无法生存,你们说,对吗?”

她问我们两人,可一双闪亮的眸子,却只怔怔的盯着我一个。

冬小夜也在偷瞥我,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与我目光一触,才惊然回神,察觉到楚缘有套话嫌疑,顿时烧红了一张俏脸,忙转头垂首,也幸得如此,才没瞧见臭丫头那情意浓醇、炙热大胆的痴恋目光——她说的压根就是她自己!

我觉得臭丫头这话未免太偏执了一些,人活于世,诸多牵挂,又不只有情爱,情场不如意,还就不活了吗?她个小丫头如此天真倒也罢了,冬小夜居然点头,可见,女人就是比男人感性。

我不敢苟同也不敢反驳,免得俩丫头将我的理性归类为冷血无情。

楚缘只当我默认了她的道理,便继续问道:“哥,你为什么想从风畅辞职?为什么一意要调去上+海?”

我张口欲答,可话到嘴边忽然一滞,半个字也没吐出来——我要去上+海,是为帮老墨最后一把,将阻碍墨菲的最后一个潜在威胁江玉彻底拉下马,这动机虽然不假,但以此为由,想先远后疏,继而彻底从流苏和墨菲的生活中消失,以一心一意照顾紫苑,也是千真万确的。

为什么我有离开流苏和墨菲的决心,却在冬小夜即将离我而除去时,无耻又霸道的占有了她呢?我和紫苑的事情尚可说身不由己,故而无可挽回,但我和冬小夜...那可是百分之百无法辩解的,的的确确是我在完全清醒、完全理智的前提下,不计后果,强行推倒了她!

要知道,因为紫苑的关系,我对正牌女友流苏都始终规规矩矩的,生怕越雷池半步,再增纠葛,毁她一生,以至于反不如恋爱之前相处的那般自然随意,再如墨菲那尤物,纵是对我百般挑逗千般引诱,我都能咬破嘴唇扮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可怎么只有对冬小夜,我能狠得下心累她一生一世,即使明知这一次的自私会折磨我到死,我也无怨无悔呢?

我果然是最爱冬小夜吗?宛如鱼儿离不开水,瓜儿离不开秧?楚缘的理论如此偏执,只因为我恰恰就是这种偏执之人?

我脑子一时转不过圈来,只觉得道理上似乎如此,可心理上却不是难以接受,而是根本就不认同,但楚缘到底哪错了,我又说不上来,唯一清楚的就是,我并不认为我爱流苏墨菲小紫,就比爱冬小夜少一分半分,不管是为了她们当中的哪一个,我都能剜心以鉴。

楚缘见我不语,笑道:“你舍得程...咳,你舍得嫂子,舍得墨姐姐,却独独舍不得小夜姐姐,还不是你最爱她的证明?”

我点头也违心,摇头也违心——就没有臭丫头这么问的!

冬小夜十之八九想到我几次劝她辞职与我同去上+海了,结合楚缘这番道理,自是别有一番感想,顿时脸红如血,又羞又喜,口中却故作淡然,说道:“离开不意味着舍得,不舍得而放手,才最是难得。你哥要对紫苑负责,所以不想委屈了你程姐姐和墨姐姐,既然自己无法全心全意,就忍痛退出,给她们自由,将爱她们的机会留给别人,这才是真爱呢。一个男人为了追求一个心爱的女人,不管付出多少努力多少辛苦都不足为奇,但是一个男人为一个心爱的女人竭尽所能,却是为了离开她、祝福她,就太难能可贵了,看你哥现在为你程姐姐和墨姐姐所做的一切,世间上有几个男人做得到?”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冬小夜对楚缘只说‘你程姐姐’,而不称‘你嫂子’。

“那你和嫂子商量商量,她将风畅百分之七点股份让给你,你将我哥让还给她,行不?”

“不...”冬小夜只说了一个字,便惊觉上了楚缘的当,将后面一个‘行’字硬生生的咬在牙关里,却不慎咬到下唇,牵动了里侧的伤口,疼的一声闷哼,眼泪登时飞飚而出。

楚缘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关怀之色,见冬小夜无恙,遂极快的换成一副阴不阴阳不阳的笑容,眯着月牙眼,说道:“我早看出来了,我哥身边的女人,都不大会卖乖讨他的喜欢——嫂子和我哥的关系最亲密,但她的脸皮最薄;墨姐姐脸皮最厚,但不够贴心温柔;小紫姐姐最贴心温柔了,可是和我哥又不够亲密...只有小夜姐姐你是例外,关系亲密又温柔贴心,还包管别人看不出来,你说,我哥他能不最爱你吗?”

楚缘话里有话,分明是揶揄我和冬小夜平时常常拌嘴吵闹,其实是为了掩饰我俩的郎情妾意,冬小夜知道她在嗑醋,只是羞臊,倒也不怎么介意。

楚缘憋了一肚子委屈,借捧夹讽的暗嘲几句,已经算是我们这队奸夫淫妇客气到家了,亦叫我与冬小夜心中大安,她发泄不满,总好过她将一切憋在心里,连想些什么都不愿被我们知道。

冬小夜只当楚缘年纪小,心里不藏事,我却心知肚明,臭丫头是故意露些情绪,以免我和冬小夜不踏实。

我正纳闷楚缘这小醋坛子怎么一反常态,尽说些冬小夜爱听的话哄她高兴,便听小妮子忽地语气一转,特唐突的问虎姐道:“小夜姐姐,你们俩是不是从今天开始,以后就每晚都搂一起睡觉了啊?”

“啊?”冬小夜满脸通红,摇头摆手,羞得好不慌乱,“不,不...”

却见臭丫头目光一凌,仍佯作一脸憨态,道:“是吗?我还以为你在客厅里也装了摄像头,是不想下次再给我哥做媳妇的时候,被我贴在门外偷听到什么了呢...”

莫说冬小夜羞的无地自容,再也顾不得是在楚缘面前,一声怪叫,整个人扎进我怀里,恨不能将脑袋都塞进我的胸腔,就是脸皮厚如门板的我,此刻也化成汤汤流满地,无须再用钥匙开锁了...

【第1288章 】恋爱的小空间

“不...不是,客厅里装监控,也...也是出于安全考虑...”冬小夜羞不可遏,本来就不是一件问心无愧的事情,她否认的已然毫无底气,就更谈不上有什么说服力了。

试想,我家住在四楼,虽不甚高,可料沙之舟之流也绝没有那壁虎游墙、飞檐走壁的本领,难道他还能从阳台爬进来不成?因此监视了门口楼道就已足够了,何必在客厅里也装了摄像头?

显而易见,虎姐防贼不假,可防的却不止是居心叵测的外贼,亦是防有可能会监守自盗的家贼——虎姐既然知道了我和楚缘的暧昧关系,那还有不怕我出轨越线的道理?她只当楚缘不晓得自己已清楚了我俩的兄妹恋情,不好规劝楚缘别太粘我,于是才想用监控环境这种手段,让楚缘有所忌惮,有所收敛吧?

以我对虎姐的了解,她想出这般‘婉转’的办法警示楚缘,说一点不酸肯定是假的,但也真不见得就是嫉妒吃醋,多半还是出于爱惜呵护,毕竟,楚缘年纪尚小,却已出落的花朵一般明艳照人,她对男女之事只是一知半解,可我是多么禁不住诱惑,冬小夜不止是亲眼目睹,更是亲身体会过的,万一臭丫头和我太过亲昵无忌,惹我一个把持不住,于她有害无益,若为此影响了学业前程,更是追悔莫及——冬小夜的姐姐,不就是因恋爱而弃学业前程于不顾,非但累及自己一生,也伤透了家人的心吗?虎姐有此顾忌,甚至是杞人忧天,也实在不足为奇。

本来嘛,冬小夜这分心思也不怕我和楚缘看穿,连我都觉得,楚缘脸皮那么薄,纵然识破了冬小夜的警示之意,也必然会心照不宣,哪承想,臭丫头居然是倒打一耙,怀疑冬小夜此举完全是出于私心!

冬小夜听楚缘承认自己失身于我那晚她就躲在门后偷听,羞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哪还有底气与她辩解或者对她说教啊?无地自容的扎进我怀里,倒更像是承认了自己在客厅里装监控,就是怕下次给我‘做媳妇’的时候,被这丫头趴门窥探。我明明知道并非这么回事,可心驰神摇,想起那副光景,情不自禁的便害臊起来,竟还有些期盼...简直是心理变态啊我!

楚缘就像没看到冬小夜羞不可遏的狼狈模样一般,兀自继续道:“我刚才正要和我哥说这件事呢——东方回家了,难道还要我哥睡客厅吗?我可舍不得了,他前阵子救王小萌时伤了腰,还没好利落,这折叠床又小又硬的,别再睡落了病根,我想,还是让他搬回卧室里睡吧,小夜姐姐,咱俩将房间换回来吧,我搬回去睡我的小床,你和我哥一起睡他房间里的大床,行吗?”

我闻言一怔,正纳闷臭丫头哪条筋搭错了,竟这般成全我和虎姐,却见她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跃动着狡狯与得意的光芒,登时恍悟,这小狐狸,是以退为进呢!

果不其然,冬小夜一个转身,虽然是面向楚缘,整个人却躲到我身后去了,只将双手从我腋下探出,连连摇手,道:“不,不,不换房间,我...我也不和他一起睡...”

“可他也不能继续睡客厅啊,”楚缘叹道:“没办法了,哥,咱俩换换吧,你睡大床,我睡客厅。”语气老大不情愿。

换做往常,冬小夜肯定是反问一句‘他为什么不能继续睡客厅’或者‘他的腰不是已经好了吗’,可楚缘之前刚刚有理有据的证实了‘我哥最爱的就是小夜姐姐你了’,冬小夜平时习惯了的笑骂哪里还有半句能说得出口?恃宠而骄委屈小姑子的事情,她就更做不出来了,忙道:“你别换,我和他换,我睡客厅!”

“不行!”我明知楚缘是挖了坑让我跳,可也怕我不跳,她真就话赶话的挤兑冬小夜睡了客厅,语气坚决道:“你是我女人,我没什么出息,不敢说以后能让你过多好的日子,可至少也该保证让你永远过得比我好,才像个老爷们,哪有我睡卧室让你睡客厅的道理?”

楚缘恶狠狠瞪我一眼,却哈哈笑道:“小夜姐姐你看吧,我哥果然是最爱你的。”最后一个‘的’字出口,她就冲我咬牙切齿,双手空抓乱挠,恨不得撕烂我一张会哄虎姐开心的嘴。

冬小夜嘤了一声,没说话,我待要数落楚缘别再胡闹捉弄虎姐,便听她叹了口气,道:“小夜姐姐不肯和我换房间,跟哥你睡一张床,哥你不舍得委屈了小夜姐姐,让小夜姐姐睡客厅,小夜姐姐也不让我睡客厅...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哎,我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好吧,哥,我吃点亏,让你和我睡一张床好了。”

我叹为观止啊...

死丫头,你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从一开始就打得这个主意吧?!

她却厚颜无耻的问冬小夜道:“小夜姐姐,你是这个意思吧?”

“嗯?我...不...那个...”冬小夜被臭丫头又捧又哄又惊又吓,欢喜、羞怯、心虚、慌乱,脑袋里已经是一团糊糊,反应不及平时的十分之一,思考能力更是完全瘫痪。

“你不放心我哥吗?”楚缘突然一把将我拽到她身边,露出了藏在后边的冬小夜。

冬小夜遮不得羞,已是一慌,下意识的否认,道:“不是,当然不是...”

楚缘蹙眉扁嘴,“难道你吃我的醋?”

冬小夜紧忙摇头,“不会,怎么会呢?”

楚缘舒展眉头,拍拍胸口,笑道:“那就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冬小夜愣愣点头,“嗯...”

楚缘这才强忍着欢喜雀跃,得便宜卖乖,一脸不大情愿的转头对我说道:“好啦,小夜姐姐批准你回卧室睡觉了,折叠床就收起来吧。”

冬小夜闻言,欲言又止,表情纠结的很,她也知道让我与楚缘同室同床很是不妥,可臭丫头伶牙俐齿,连哄带诱,竟好像之前的提议都是被冬小夜否决的,最后只此无奈一道,还是冬小夜强人所难逼她妥协的,她倒忍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最初我以为楚缘只是胡闹,故意和冬小夜做对,现在却知道了,她如此认真,倒不是存心想让冬小夜不舒服,而是冬小夜让她很不舒服——虎姐在客厅里装了监控,本意虽是好的,可无疑也剥夺了楚缘和我亲昵的唯一空间。

毕竟,在外人面前,我和楚缘终是兄妹,再怎么亲密,也不可能像在家里一般肆无忌惮、恩恩爱爱,所以在楚缘看来,虎姐本就是个超级电灯泡,只能趁她洗澡或者睡觉,才有机会和我撒娇调情,现在可好,她当了自己嫂子也还罢了,居然还借题发挥,在客厅里装了一双眼睛,专门盯着自己...

楚缘使尽小聪明,并非是想和冬小夜争风吃醋,她只是想要一个仅属于我和她的空间而已。

“折叠床是该收了,腰虽然不疼了,但这玩意儿睡着确实不舒服,不过...”我顿了顿,一边拉了冬小夜的手,一边摸着楚缘的头,笑道:“房间分配不太合理,我自己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所以和你们俩谁睡在一个房间里,我都未免太煎熬了一点,因此呀,还是我睡小床,小夜你呢,和缘缘一起去睡大床。”

冬小夜和楚缘不可能想不到还有如此一种分配方式,只是冬小夜心虚,不知楚缘喜恶,是以不敢主动提及,而楚缘又料到只要自己不提,冬小夜也绝不会提,却不想我鱼与熊掌,既不想兼得,也不想偏得。

冬小夜连连点头,楚缘则吹鼓了香腮,可再不乐意,她也不会出言反对,因为那样会伤了冬小夜,她虽然不满冬小夜监督我俩恋爱,却也知道虎姐是一片好心,所以气归气,烦归烦,却不会真的记恨了虎姐,就好像她不喜欢后妈管她太严格一般,但绝不是不喜欢后妈。

时间已晚,依我的意思,挪窝换床,待到明天,但冬小夜知我心思,让她和楚缘同室同床,可以尽快恢复两个人的关系,所以迫不及待,马上就开始忙活,楚缘趁她进房间时,悄声在我耳边道:“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最爱的人是小夜姐姐吗?”

我白了她一眼,道:“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楚缘摇头,“这话是说给小夜姐姐听的,道理是有一些的,但也不一定就对。”

【第1289章 】傻丫头,痴丫头,臭丫头

“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最爱的人是小夜姐姐吗?”

“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这话是说给小夜姐姐听的,道理是有一些的,但也不一定就对。”

“哦?”我心下一动,好奇道:“怎么说?”

“当局者未必迷,旁观者也未必清,只是大多数当局者都觉得自己迷,而大多数旁观者也都觉得自己清,所以就错有错着了,”楚缘笑道:“哥,你说在程流苏看来,你是更爱她呢,还是更爱小夜姐姐?”

“我哪知道...”我心荡涟漪,慌乱恐惧,实是不想知道。

“但我知道,”楚缘道:“她觉得,你更爱小夜姐姐。”

“胡说...”

“我没胡说,不只是她,其实连东方和波波姐都是这样觉得的,”楚缘驳道:“你以命换命,救过小夜姐姐,爱她都胜过爱自己了,你不能否认吧?”

我忙道:“我当然否认!以命换命救她那次,我对她可还没有这种心思呐...”

楚缘不等我话音落下,便追问道:“哪种心思?”

“爱...咳,爱慕,”我老脸一热,知道臭丫头一半是套话,一半是存心羞我,还是坦白说道:“当时我只当她是个值得交往的好朋友,欣赏她善良直爽的性格,救她纯粹是一时冲动,没计后果,再后来就是骑虎难下,后悔也晚了,只能硬着头皮死充到底,绝不涉男女之情的!”

楚缘冷冷道:“救小夜姐姐不是,但是救墨菲姐姐呢?还有,你说救小夜姐姐是一时冲动,不计后果,骑虎难下,后悔晚矣,这才硬着头皮死充到底,可如果重来一次,你就不会冲动,不会死充到底了吗?”

我哑然无语。

楚缘叹道:“真能做到冷眼旁观无情无义,你也就不是我哥了,你之所以命犯桃花,不就是因为你的滥好人体质吗?话说回来,当时你对小夜姐姐只有欣赏没有爱慕,且不论欣赏与爱慕是两条平行线还是一条直线上的两个点,我相信你,可你觉得,程流苏会信吗?小夜姐姐自己又愿意相信吗?”

我再次被问住。

“这就是我说的,旁观者未必清,当局者未必迷,却也未必想清了,”楚缘顿了顿,才继续道:“咱们被沙之舟追杀跳山,小夜姐姐以为你被沙之舟害死了,竟然将他也追得跳了山,还一起跳了下来,简直就是同生共死,想为你殉情啊,这份痴狂,程流苏是亲眼见着的,昨晚就更狠了,她受制于人,宁可吞刀片自尽,也不舍得你为她受辱...哥,程流苏自觉她不如小夜姐姐,又觉得你爱她不及小夜姐姐,还奇怪吗?”

我更是无言以对。

楚缘淡淡一笑,道:“今天我向程流苏坦白了你和小夜姐姐的关系,她之所以能够接受,你以为是凭什么呀?真的是我肯叫她一辈子嫂子吗?才怪!是因为她对自己没自信!

程流苏没什么好,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永远都看不到自己的优点了,所以她总觉得自己不如别人,说好听点,是永远谦逊好学,说难听点,就是一辈子消极自卑。”

我讪讪一笑,楚缘虽然夸张了一些,但流苏心理素质比较差,缺乏自信,容易自卑,倒是事实不假,可也正因如此,我才十分确定,流苏对我,是百分之百依赖、百分之百信任的,她可能会自怨自艾自己不如冬小夜、墨菲、小紫,会怨我怪我花心多情、沾花惹草,却绝不会怀疑我爱的有偏有向,所以,她才始终不肯主动退出,所以,我才舍不得她为此煎熬难过...

一如她信我胜于她自信,我信流苏,又何尝不胜于我的自信?

思及此,我忽地心思一转——

虽说梅兰竹菊各擅胜场,相互比较并无道理,可平心而论,身材样貌、气质风情、聪慧妩媚,冬小夜无不逊墨菲一筹,何况墨菲更是令我一见即倾心的理想中的完美佳人呢?然而现在的流苏面对墨菲尚不曾退让半步,何以对冬小夜就如此包容忍让?

我心中一荡,继而酸痛。

流苏的确不够自信,但她并不懦弱,让她没有勇气与虎姐正面一战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我——如果我从没有过离开风畅、离开北天的想法...

流苏压根就不是怕输,而是怕我多一个离开她、还予她自由的借口!

傻丫头,痴丫头...

“你呢?”我问楚缘,“你也觉得,我更爱你小夜姐姐吗?”

“我不知道,”楚缘扁起小嘴,酸溜溜道:“她们几个,墨姐姐最漂亮,也是你唯一主动喜欢上的;你和小紫姐姐的感情最深,但她离开过你整整五年;程流苏跟你认识五年,形影不离,不过你们俩的关系挑明的最晚;小夜姐姐虽然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最短,可你们俩相识、相处、相知、相恋的过程,却是最正常的,也是最波澜壮阔的...你心里究竟更爱哪一个,还是不论哪一个都一样爱,就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虫,问我做什么?”

我不知我更爱哪一个,却知道我哪一个都爱,那答案显然便是后面一种了,亦是吴乐峰所云的:虽然三心二意的同时爱着她们几个,偏又对谁都是一心一意,一般无二。

“不过,”楚缘语气一转,笑吟吟道:“我不知道你更爱她们哪一个,却知道你心里最爱的是哪一个。”

“哦?”我见冬小夜抱着一床被子经过,却还是忍不住问楚缘道:“是哪一个?”

楚缘先对冬小夜甜甜一笑,然后才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心里有一个姑娘,美貌不输给墨姐姐,从小到大都陪在你身边,比小紫姐姐和你的感情更深,朝夕相处的时间比程流苏多了不知多少,你们相识早过小夜姐姐,相处多过小夜姐姐,相知胜过小夜姐姐,比起程流苏,你更舍不得离开小夜姐姐,但比起小夜姐姐,你又更舍不得她...你说,你若爱她,是不是绝对更要胜过程流苏、墨姐姐、小紫姐姐和小夜姐姐呢?”

我不禁莞尔,佯装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

楚缘登时眉花眼笑,见冬小夜凑过来,仍伸手比在耳侧,满怀期待的故意大声问道:“这个人是谁呀?”

我问心无愧,道:“咱妈。”

楚缘一怔,旋即气得小脸通红,一脚丫子撩向我两腿之间,嗔道:“你混蛋!我告诉爸去,说你暗恋妈!”一脚踢空,臭丫头声带哭腔,掩面转身,跑进了房间。

冬小夜吓了一跳,凤眼含嗔,竟将楚缘的气话当真了似的,可想我的花心滥情兼不伦妹控,令自我形象已经在她心目中崩坏到何等地步了,绝对是令人发指啊...

虎姐哪里知道,我是故意气一气那个臭丫头的,楚缘绕了一晚上弯子,最想听的无非是最后我应该答她的那一个名字,我虽然没能让她如愿,可扪心自问:臭丫头对我的洗脑,我真的不以为然吗?

胸腔内那如急鼓一般的跳动,是如此诚实。

我不确定,也不承认我更爱谁或者最爱谁,可也无法否认,理论上,这个问题,从此有了一个我无法反驳的答案...

是她。

她和小紫一样,我们手牵着手,一起长大;

我和她朝夕相处的时间,比和流苏的五年更长更久;

我恋上墨菲,是因为第一眼的惊为天人,便是像极了我心中那个将来长大以后的她;

我为冬小夜可以豁了性命,冬小夜为我亦可豁了性命,她又何尝不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倾盆大雨的冷夜里,绝境中,她坚强而勇敢的说过:活,一起活,死,一起死,我绝不会比你多活一秒钟!

她不傻,但她比谁都痴。

臭丫头

...

【第1290章 】堵嘴

躺在楚缘和冬小夜都睡过的柔软舒适的小床上,万籁俱静中,略有些猥琐的细嗅并分辨着那两个丫头残留在房间里的令人幸福和甜蜜的浓郁余香,我却辗转反侧,整夜难眠。

心荡神驰,无限遐思只是其一,更多还是思绪泛滥,难以自已——我既盼着隔壁同床共枕的楚缘和冬小夜能够和睦如初,提心吊胆,唯恐下一秒就听见暴起的争吵声抑或摔门声,可随着时间在和谐宁静中的流逝,我却也无法感觉到稍许踏实,反而愈发的心惊肉跳,又忍不住开始担忧,万一楚缘完全接受了冬小夜,而冬小夜也完全接受了楚缘,两个丫头从此相亲相爱、精诚团结,然后...一致对外?!

从脊梁骨渗出的丝丝凉气,由不得我不怀疑自己积极努力的想要她俩和好甚至更好,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我不是信不过耳朵软的冬小夜,我是信不过越长大我就越有些看不透的楚缘,尤其是想到她身后还有两个比她更执着坚定、心机城府更犹有过之的狗头军师——一心想要与我美满幸福的萧妖精,和一心想要楚缘与我幸福美满的东方小娘...

楚缘不喜欢流苏,萧妖精恨死了墨菲,东方小娘则不知为何,似乎极不待见紫苑,大概,是因为两人同类的缘故吧,表面上都是人畜无害随和可爱的性格,内里却是一般无二的偏执、腹黑,不过我觉得两人最像的,乃是貌似强势的东方小娘其实和紫苑一样消极懦弱,大多时候大多事,都逆来顺受的毫无原则,而东方,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那她又怎会喜欢和自己很像的紫苑呢?

以前,问题三少女和我的正牌女友、绯闻恋人、地下情人之间,虽算不上和谐融洽,但相处起来也算平和,流苏墨菲紫苑作为成年人,即使能感觉到问题三少女抱持着敌意,也不至于主动招惹挑衅,而问题三少女名不正则言不顺,自然也没有引爆冲突的立场...可现在不同了,冬小夜做了我的女人,谁知道鬼马精灵的问题三少女,会不会利用她当枪使啊?

想到这里,又不得不继续往下想——流苏、墨菲、紫苑,她们心里,到底又是怎么看待冬小夜,看待我和冬小夜的关系呢?

这个时间,三女与闵柔的晚餐早已经结束了吧?我的手机就放在枕边,我以为它会响,但一边想呀想,一边等呀等,直到窗外的天空蒙蒙亮,它也没响。

我困的不行,昏昏沉沉,总算入睡,但听到客厅里有了动静,便马上醒了过来,看看天,仍未大亮,又看看表,却已经睡了快四个小时,原来又是一个雨天。

额,上班又迟到了...

我开门,正好冬小夜站在门外想敲门,四目一对,她俏脸一红,举着拳头不知所措,竟有些莫名慌张,声音低得我差点没听清楚,“吃...吃早饭。”说罢转身便回,低头坐在楚缘旁边,抓起一根油条便吃,可那只原本打算敲门的拳头却还举在胸前呢。

这妞,紧张个啥?

楚缘蹲在椅子上,腿和胸之间夹着个糖罐子,正一手拿勺往碗中的豆浆加糖,另一只手在脚面上抓痒痒,似笑非笑的欣赏着冬小夜这副腼腆怕羞的反常模样,见我询问的目光,亮我老大一记白眼,表明她还在为昨晚我的装傻充愣生气,却也让我看清了她的黑眼圈。

十点钟才吃早饭,看来这俩丫头昨晚也没怎么睡啊,好事,至少和谐。

...

我和冬小夜以前那是假戏真做,虽然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但毕竟是在戏里,亲热恩爱也不惹人疑,连我们自己都觉得,那算业务需要。可现在戏穿了,不需要继续表演,再亲热,再恩爱,那就是红果果的真亲热、真恩爱了,莫说冬小夜面对我们现在这种关系,颇感不好意思,我又何尝不是一样?

换成昨天,我把她抱在腿上,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粥,也不会觉得难为情,可今天偏就奇了,我只是随口提醒了她一句,嘴里的伤没愈合呢,不宜吃太油腻的东西,楚缘在旁边有意无意的干咳了一声,我就臊的老脸火烫,当真莫名其妙,心虚的毫无道理,结果臭丫头用她刚抓过脚丫子的那只小爪子给我抓了三根油条五个包子,我也没敢牢骚半句。

...

反正上班迟到已经板上钉钉了,索性便不先去公司象征性的露那一面了。十三城计划的项目小组刚刚成立,被多少双红眼睛死死盯着呢,就巴不得哪个踩了狗屎运占了个好位置的家伙犯错误,好揪着尾巴拽出来,去抢那空出来的名额,不过,敢将主意打到我头上的人,现在应该还没有,包括老张,他还指望用百分之七的股份,换我帮张明杰进十三城小组呢。

不去公司,自然是去找林志那厮,了解三小姐的事情。

我也叫了天佑一起。

天佑在人前颇有点惜字如金,只问我了一句,“去哪?”

我说,“市局。”想了想,又补充道:“穿正式点,然后跟我去公司。”

她点点头,便不再问,进屋再出来,已经换了一套让人眼前一亮的黑色职业套装,与其说漂亮,不如说帅气!何止男人见了会怦然心动,就是女人见了,怕也有不少是要发花痴的,都说人靠衣装,还真是不假,这货,这气质,冷若冰霜,英气逼人,明明大字都不识几个,却让人感觉她有着目空一切的高傲。

她斯文像楚缘,冷艳像墨菲,英气像冬小夜,穿衣打扮和身材...像我家程姑奶奶。

同样的纤瘦苗条,同样是太平公主,可同样一身时尚中性范儿的衣服,我家程姑奶奶就穿不出假小子这种男女痛杀的味道来,当然,她也穿不出我家程姑奶奶那种不娇小却可爱的女人味来。

见我盯着她发呆,天佑托了托鼻梁上那副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皱眉问道:“看够了没有?”

“恩?”我回过神来,笑道:“衣服新买的吧?挺合适的,看来最近确实下功夫去观察了。”

天佑冷冷道:“早买了,你没看出来吗?这是旧衣服。”

我盯着她后脖领,一脸恍悟道:“哦,质量真好,洗过多少次了,不但衣服还和新的似的,连标签都和新的一样,嗯,三千九百八十九,划算...”

天佑登时羞了个大红脸,楚缘和冬小夜在我后面一人一脚,差点踹我滚下楼去,不过楚缘到底还是有些怕天佑,立刻又躲到冬小夜身后去了。

因为我的不识趣,揭穿了假小子要面子的小谎言,她一路上没给我好脸色,身上杀气一重,吓得楚缘也不敢乱说话了,冬小夜假戏真做已经彻底不再是秘密,虽然有我与王杰的恩怨在前,她市局里的那些同事、领导未必会再将这事当成新闻,甚至可能还不知道我俩已坦白恋情、乃至即便知道了也极有可能会装作不知道,但冬小夜自己做贼心虚,还是难免紧张,自然就更没心情谈天说地了。

一路无语便到了市局。

还未下车,就看到小梦警官手里撑着一把伞,腋下夹着两把伞,盯着绵绵细雨径直小跑过来。

“南哥,你们怎么才来啊?林局都等了你们大半天了,”一照面,王小梦就发起了牢骚,“他让我在楼下迎迎你们,我站得腿都酸了。”

“林志知道我来?”我小吃一惊,问的不是王小梦,而是冬小夜。

虎姐同样一脸的茫然,摇了摇头,“我没告诉他呀。”

这就对了,我来找林志,是要问他有关三小姐的事情,就怕丫的有所顾忌,不肯告诉我,故而躲着我,所以我原本都没打算下车,而是让冬小夜先去踩踩点,他在局里,我去堵他,他若不在,我便也不露面,免得打草惊蛇,让丫有了防备,却不逞想,刚到门口,就撞到问王小梦等在这里。

我又望向天佑,假小子没好气道:“你来找我的时候,仇媚媚早就出门了,她不知道我和你一起来市局。”

也不是仇媚媚通风报信...

我这才将疑惑的目光转回到王小梦身上。

小梦警官将伞递给我,道:“我也不知道林局怎么知道你要来的,但他为了等你,刚刚还推掉了市委市政府的一个紧急临时会议呢,不然我也不会站在雨里等你们了。”

为了等我,推掉了市委市政府的重要会议?这话从林志嘴里说出来,也就你王小梦相信!

可就算是假的,林志对我这份重视,倒也算做足了样子,给足了面子。

这他+奶+奶的可不是啥好事,狗+日+的这是想堵老子的嘴啊!

【PS:前阵子不小心摔了个跟头,撑地的时候伤了肩膀,当时没觉得,第二天才开始痛,不是啥大问题,可贴膏药拔火罐折腾了一个多星期,还是疼,真有点恶心了...】

【第1291章 】非常茶具,平常茶

冬小夜说好久没和同事们一起聚聚了,想去问好叙旧,我知她心思,便让楚缘陪她一起,我则带着天佑,随王小梦去见林志。

虎姐是故意躲着林志,原因有二。

其一是不想见,其二是不能见。

不想见,既因为她刚刚用行动对林志那晚的瞻前顾后保护不周表达了强烈不满,也不无对自己在任务中假戏真做并且假公济私的心虚。

话说回来,虎姐若不心虚,以她无畏火爆的性格,也不会去转那些自己并不擅长的小心思,通过找王小梦装监控设备这样婉转绕弯子的办法向林志‘含蓄’的发泄情绪了,她不敢当面顶撞,找林志算账,多半是怕林志恼羞成怒,捅破那层窗户纸,反过来和她算帐。

见了林志,不和他算账,不是她冬小夜冬老虎的风格,多尴尬?可真算起帐来,林志理亏,自己也未见得理足,所以十之八九是个两边都红着脸下不来台的结果,那么,见就确实不如不见了。

至于不能见,与谁找谁算账却是两码事。毕竟,我今天并非是为了林志那晚的营救不力抑或说是完全的无所作为来寻丫晦气的,而是来质问他三小姐的身份背景,以及他与三小姐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他们瞒了我多少事情又为什么对我刻意隐瞒,三小姐纠缠于我,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如果他与三小姐勾结的这些事情见得了人倒也罢了,可如果是见不得光的...

做下属的知道上司太多秘密,大忌!你无要挟之意,也难阻他从此有了防你之心,上下关系一旦产生隔阂,只会越积越深,虎姐再是淡泊看得开,也不至于莽撞到拿自己的饭碗去砸林志的脸,看他到底带没带面具,更何况,她孤身一人到北天,工作生活,受林志照顾颇多,面对如此一个亦兄亦父的前辈,即使不再以他为做人的榜样和奋斗的目标,总也不希望给他太多难堪吧?

夹在我和林志中间,本就够她纠结难受的了,我也不想两人的关系因我而越闹越僵。

已‘荣升’局长的林志没换办公室,依然在刑警队原来那间说不清是习惯了还是刻意保持着凌乱的办公室里办公,也不知是嫌前任的牛局长死的窝囊晦气,新办公室又没准备好,还是自己官帽上‘代局长’的那个‘代’字没拿去,怕不够矜持落人口舌,或者换了办公室也未必能坐得稳稳当当,倒不如一切如常,还能尽显自己的宠辱不惊和破案之决心,既鼓舞士气,又收买人心,还讨好上司,一箭三雕,总比将自己的屁股抵在箭尖儿上来的舒爽快意...

王小梦说这厮料定我今天一定会来,确非巧遇后为上司打马虎眼的急智,当然,我也不认为神经粗大性子直爽的王小梦能有这般细腻敏捷的心思,换她妹妹王小萌还差不多——办公室的杂乱某种意义上体现的是身为代局长的林志紧张繁忙的工作状态,但他却很有闲心般在桌上摆好了一套白底蓝纹、造型优雅、精致美观,可在我看来却多少有些华而不实的欧式风格的陶瓷茶具,其矫情极不应景。杯中热雾飘渺,茶汤色泽鲜艳,一片乘着水流从壶中偷钻出来的细嫩柔软的花茶在唯美婉转的飘荡中渐渐舒展,茶香浓郁,芬芳扑鼻...显然,茶是刚泡的,而两眼充血、被胡茬覆盖了大半张脸的林志,怎么看也不像有这份关起门来品茶赏雨的雅兴。

虽然敞着窗子,屋里仍残留着很重的烟味,窗台上插满烟蒂的烟灰缸里,一缕青烟随风摇摆,是半根未被完全捻灭的香烟,从这个窗口望下去,应该就是王小梦遇见我们的地方。

也就难怪王小梦会站在雨里等我们了。瞧林志这模样,至少几天没回过家、没洗过澡、没合过眼了,如此都无心小憩,守窗相候,小梦警官能不以为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吗?她再是个粗神经,究竟是官家子弟,耳濡目染,于察言观色和表现自己,都是小有一套的。

就是不知道,如此贴心表现,到底是她秀给林志看的,还是林志存心让她秀,秀给我看的...

“小梦,你忙去吧,楚南,坐,这是今早人家送来的上品茉莉花茶,品品如何。”

就像天佑直到进门之前也没问我为何带她来见林志,进门之后,林志也只是多看了一眼跟在我身后的天佑,眼中异色一闪即过,同样没问我为何带她一起过来,仅是对她礼貌性的点头微笑,然后又斟了一杯茶而已。

老狐狸,果然早知我的来意!

他招呼我坐的时候,我早已老实不客气的坐下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烫...

茶是好茶,但也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稀罕玩意儿,貌似比我常偷的老爷子的茶叶还要差了一品,便问道:“茶具也是人家送的吧?”

我不敢说自己识货,可这套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手工瓷茶具,不管怎么看都更像是一套精美的艺术收藏品,而不是用来泡茶的,何况还是泡如此一般的茉莉花茶?

林志笑道:“聪明人,好眼光。”

眼光好坏与人聪明与否没有必然联系,所以代局长这话是含蓄承认了茶叶不如茶具,我用鼻音冷嗤了一声,心中暗叹,权力让人腐败迷失啊,这才代理局长几天,就开始收礼受贿了...

林志盯着桌上的茶壶,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没脸没皮的继续说道:“据说这套东西是烧制于十八世纪欧洲王室的茶具,按理说,也算颇有些文化价值的艺术品了,现在拿出去拍卖的话,少说也值个百八十万吧?”

“噗——”天佑刚含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在我脸上,小妞俏脸一红,将之前用两指捏着的杯子小心翼翼的放回桌上,冷艳挑剔的掩饰道:“茶太淡了,喝不惯。”

开玩笑呢?一套茶具百八十万,万一不小心打碎一个杯子,让只会刷碟洗碗连大字都不识二三个的许小佑同学拿什么赔?莫说她了,我这手都有点抖了,却不是怕摔了茶杯赔不起,而是没想到林志居然如此坦诚,连这种见光死的事情都敢跟我说!

以北天现在敏感的政治气候,官场势必人人自危,任何一条小尾巴被人揪住,都有可能被大做文章,继而推出来做定罪羊,向上以交差卸责,向下以平缓民怨,而这个角色,本就以主管着许恒案、龙啸天案和沙之舟案的林志最为合适,否则官场上山头林立,派系复杂,北天市局局长的宝座,怎么就平白便宜了没有任何靠山的林大队长呢?要知道,一旦坐稳这个位子,再接任牛程锦死后空缺出来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都可谓是顺理成章啊,官场上这般一连三级跳的机会绝对罕之又罕,岂有不奋力博弈一番的道理?不就是人精们都明白北天这烂摊子不好收拾,怕被这块山药烫着手吗?而林志被硬推到这个位置上以后,态度一百八十度急转,在许恒的问题上突然向我妥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也正是为此...

可他现在却主动把一条能要了他政治生命甚至是生命的尾巴送到我手里来了,这是为何?

我心中不解,嘴上却淡淡道:“林局用百八十万的茶具请我喝茶,是炫富呢,还是终于打算敞开天窗和我说亮话了?”

“说笑了,姓林的虽然不敢说两袖清风,但也算洁身自好,有点操守底线,别说我不贪,就是贪了我也不敢炫啊,这你可以回去问你家冬小夜,我都捐给了她任名誉校长的小学校,真敢大贪,也不用劳驾你去救济那些孩子了,哈哈,”林志一边为我蓄满茶,一边问道:“这茶喝着还适口吧?”

那句‘回去问你家冬小夜’,已经让我心中一慌,继而他便突转话题,我一时哪反应得过来?愕然点头,道:“香醇味淡,鲜而不苦,不算好茶,但也巧了,正合我口。”

林志笑道:“这就对了,这茶叶本来就是人家特意带给你喝的,自然迎合你的口味,倒是这套茶具,人家没当回事,只是知道我这里肯定照顾不周到,顺手捎了一套过来...”

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道:“三小姐来过?!”

却见林志摇头,微笑道:“三小姐没来过,但她知道你会来。”

我皱眉,非常不快,“所以她让人送了茶叶茶具过来?”智商高也不带这么羞辱人的吧?就为了凸显你凡事都能想在我前边?或者是我想什么你都能猜到?

林志朝我手中的杯子呶呶嘴,道:“如果是她送来的茶叶,你还喝吗?”

我一怔,便听林志叹道:“三小姐是非常人,很少有什么事情是她料想不到的,但她也不是神人,至少怎么讨好你这件事情,她就怎么做都做不好,所以还是得由别人来做...你再品品这茶,这适口的浓淡功夫,就是你自己来泡,也掌握不好吧?”

我不用再品,也无心理会林志这番话等于承认了他与三小姐确有勾结,嚯的站起,脱口叫出了一个名字,“东方怜人!”

【第1292章 】对不起,不怪我

“东方怜人!”我嚯的站起,脱口叫出了一个名字,“茶叶和茶具是东方送来的?!她刚刚来过你这里?!”

林志不置可否,品了口茶,皱了皱眉,摇头笑道:“确实太淡...果然是茶如其人,人如其茶。”

我道:“什么意思?”

“茶与茶器,茶像你,器像她,”林志叹道:“似乎是茶因茶器而为上品,可只有极少数明白人悟得透,上品下品,在于合不合口,茶器再好,喝得终究是茶。”

话中意义颇深,我缓缓坐下,冷冷问道:“你说的‘她’是谁?东方小...小丫头,还是三小姐?”

林志打个哈哈,道:“都一样。”

我偏要较真到底,“怎么个‘都一样’?”

林志手指敲着杯沿,眼中漾着古怪笑意,调侃道:“三小姐也好,那姓东方的小姑娘也罢,都觉得你是最合口的好茶,不是吗?”

我脸上一热,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你这话我听不懂。”

林志哈哈笑道:“行啦行啦,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干什么的?想套我的话可没有那么容易,这方面我才是行家,呵呵,我既然知道你今天要来,自然也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照你说的,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哦?”我语带嘲讽,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怕得罪了三小姐?”

林志苦笑道:“你这是激将法,我识得破,但也不可否认,你还是戳痛我这张老脸了——你猜的没错,我不但早就知道三小姐的事情,而且对你刻意隐瞒了...”

“为什么?!”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面对林志这种人精,我应该更沉得住气才对,否则很容易落入他的节奏,被他欠着鼻子走。

好在林志似乎没太在意我打断了他的话,暴露了急躁的心态,慢条斯理道:“你应该已经猜到一些了,潜龙庄园事件,影响不好,三小姐的身份又比较特殊,我不得不顾忌她的声誉...”

我揶揄道:“你还挺忠心嘛。”

这厮厚颜无耻道:“‘忠心’俩字真谈不上,不是不想,是咱资格不够,还进不了人家那个圈子,所以最多是‘讨好’‘巴结’。”

万幸冬小夜没跟我一起过来,不然见到自己心目中曾经也高大伟岸过的林队现在竟真的是个趋炎附势之徒,不大耳刮子抽他才怪!

我连讥笑他的心情都没有了。

难道真的是英雄气短?

林志笑道:“怎么?没想到我能说出这种话来?心里瞧不起我,连接着套我话的兴趣都没有了?”

我摇了摇头,道:“激将法没用了,我在想别的办法。”

“哈哈哈,这话可是我听到过的最厉害的激将法了,”林志笑声不止,直到声音中流露出几分悲凉无奈之意,才收声说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官场之中,谁不知林则徐的这句诗?可挂在嘴上的不少,真正放在心里的却又有几个?好人易做,好官难当啊,洁身自好不难,为民请命却太不容易,当金钱可以随心所欲的操纵权力,当权力可以肆意践踏法律的威严,什么公平正义,就都变成了明码标价的商品,只有买得起和买不起!身在其中,纵有满腔抱负,顶个屁用?同流合污才是生存环境,不甘堕落反成了自取灭亡,呵呵,可笑,哈哈,荒唐,哈哈哈哈,悲哀!”

林志又是一阵大笑,眼中水光闪闪,也不知是笑出来的,还是哭出来的。

我心有感触,道:“许恒不就是你言语中这种黑幕下的无辜受害者...”

林志不笑了,不自觉的望向似懂非懂却满脸悲愤的天佑。

三小姐知道了天佑的身份,林志果然也知道了天佑的身份。

“许恒不无辜,他杀了人。”林志淡淡道。

天佑怒道:“龙啸天没杀过人吗?”

“没有,至少在他被许恒杀死之前,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他杀过人犯过罪,即使证据确凿,惩治他的,也应该是法律,不是他许恒,”林志厉声说道:“没有谁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无论是正义的化身还是邪魔外道,任何超越和悖逆了法律的存在,都叫犯罪!”

天佑小脸涨红,可气归气,见林志正气凛然,她也怕。

莫说林志所言在理,即便代局长大人是强词夺理,天佑也驳他不过,这小妞动手动脚动刀子都在行,就是动嘴皮子不擅长,肚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墨水和道理。

我拍手道:“说的很动听,但...你自己又如何?与三小姐勾结,难道不是金钱与权力的相互利用,相互妥协?”

“一语击中我的要害,”林志气场顿散,立时变了一副苦哈哈的笑脸,“这话换了别人说,我鸟都不鸟,可你说,我就没办法不心虚了,现在这年头,活的问心无愧的人实在少之又少,你算一个,也是我遇见的唯一一个,所以也难怪王二那愣货,都心甘情愿的向你让步和妥协了。”

我不会天真到相信林志哪怕一个屁,更别说是哪一句话了,“话题扯到王猛身上,是提前做铺垫吧?看来三小姐早料一步,却不光是堵你的嘴,让你搪塞我,还让你为她做说客呢,嗯,我想想啊,你有什么把握说服我...你是小夜的上司,沙之舟还没抓到,这当口若把她从我身边调回来,就算我舍得,她也不放心啊,尤其是前晚才过出事情,保护不力或者受伤,都能作为名正言顺的理由,甚至一句工作需要就足够了,连要挟都算不上,稍稍透出点那意思,小夜就势必成为你的帮手了,我拒绝得了你,可哪忍心拒绝她啊,我猜的对不对?”

“这话可轮到我听不懂了...”林志端杯喝茶,殊不知,这和他脸上刹那间闪过的那抹不自然一般,再怎么掩饰都太扎眼了点。

我强忍怒火,道:“你明知道小夜假戏真做和我发生了感情,已经不再适合执行保护我的任务,却还让她留在我身边,就是为了拿她一个短儿,换今天和我谈条件的资本,是不是?”

林志讪笑道:“你觉得我有这么老谋深算吗?”

“三小姐有!”我顿了顿,道:“但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说对小夜的了解,三小姐哪里比得了你?如果是三小姐的主意,你担下来,不是多送了她一份人情?故意让我误会到她头上,更证明这是你的算计!”

林志半晌不语,好一会,才叹道:“不是你早熟了二十年,就是我白活了二十年,不过这也正常,你若是一般人,三小姐也不会选中你了。”

我心里一动,“‘选中’我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她为什么纠缠我?!”

林志道:“现在我跟你说是因为你在潜龙庄园里救了她的命,你相信吗?”

我两眼翻白,“你说呢?”

“不信,”林志道:“你已经知道了,从三年八个月之前,她就开始在意你了。”

“你知道原因?”

“不知道,”林志想了想,又道:“确切的说,是知道的不多——‘三小姐’这个名字我早就听说过,但真正接触到三小姐这个人,还是因为潜龙庄园的案子,最初我也以为她不遗余力的为你摇旗呐喊,是想报你救命之恩,甚至是发...咳,发花痴,美女嘛,哪有不爱英雄的?直到后来她主动找上我,要我给她布置在你周围的保护力量提供协助,我才发觉她对你的在乎有点超乎常理,出于最基本的安全考虑,我不得不详细了解她和你的关系,她才和我说了一些。”

理智告诉我应该矜持、冷静,可我又哪里矜持冷静得了?忙不迭问道:“她怎么说?”

“这个问题我是可以回答的,但我想你今天肯定不止这一个问题,所以,我得先给你看一样东西,”林志边说边起身到办公桌前,从桌上散落的文件下边翻出一张卡片似的东西,对我笑道:“你不相信我打开天窗说亮话的诚意,我能理解,但看过这件东西,我想你也能理解了——留下这件东西的人自信满满的说了,东西交到你手里之后,我只需回答我知道的且我可以回答的,剩下我不知道的和我不能回答的,你也不会强人所难的。”

我一听,留下东西的那个人显然就是东方小娘啊,先是一阵惊喜,然后就剩一片惊悚了...

我和那个可爱又可怕的小娘皮过招,就从来没赢过啊...

果不其然。

东方留下的东西,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有三个人——两个美得不像人的女人,和一个漂亮的好像芭比娃娃的女孩。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搂着中间的女孩,女孩举着双手,一脸哭笑不得的可爱表情,更可爱的是,她平时的齐刘海此时被发夹束起,露出光洁溜溜的脑门上,用黑色的记号笔歪歪曲曲的写了三个字,显然,那是对着镜子自己写上去的:南哥哥...

是的,女孩是东方,两个女人,一个是昨晚来过我家的三小姐,一个是前晚来过我家的冉亦白。

玩刀彪悍砍人如斩瓜切菜的冉亦白在东方的右手边,搂着女儿,一脸欢乐无限的笑容,哪里还有半分那晚窗下赏月的寂寞哀愁?甚至让我怀疑东方以前说的母女不和到底是不是真的。

玩刀彪悍却只会斩瓜切菜的三小姐在东方的左手边,脸微红,眉微蹙,冷艳中透着一股不情愿,在照片里都能看出她是个不懂气氛而且专门破坏气氛的存在,或许是我多心,我总觉得,她那双眼睛是在瞪我...

东方摊开的双手,手心里也各写了三个字。

右手写的是:对不起。

左手却是写:不怪我...

我瞬间哭笑不得。

【第1293章 】相片里的三小姐

让我哭笑不得的原因,是这张相片里有两层含义。

第一层,显而易见,东方与两个身份神秘又背景强大的女人关系匪浅,如此一张亲密合影,绝对是再简单直接不过的坦白——‘对不起’,是因为她对我和楚缘的刻意隐瞒;‘不怪我’,意思是说自己也并非有意,而是有情非得已的苦衷吧?毕竟,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她妈妈,一个是她妈妈密友,都是她的长辈,若对她下了禁口令,她知而不言,也在情理之中,虽然...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这才是她保持沉默的原因,可她城府再深,终究只是个十六岁的未成年少女,利用自己的大孩子身份装装可怜扮扮无辜耍耍无赖,也无可厚非。

小娘皮这是吃准了我的脾气秉性啊...

她既然知道我为什么来找林志,却不与我见面,还特意留下这样一张照片,其中含义,便不言而明了——要是能说,她就亲口对我说了,还会避而不见吗?她都不能说,林志就更不敢说了。

东方现在能告诉我的,也只有她与照片中这两个女人的关系而已...她不像楚缘那么简单天真,似乎只是为我一个人而活,也不像萧妖精这般疯狂无忌,爱我就会为我义无反顾,虽然东方貌似才是问题三少女中最大胆胡闹、性格复杂无常的,实际上,却属她少年老成,最是稳重理性。

说到底,她还是替三小姐和她妈妈来堵我的嘴的,她到底是向着她们更多一些,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可我心里却不免有些酸溜溜、不痛快了。

好在东方早就料到我会有如此感觉一般,所以在照片里又多藏了一层意思——这是只有我才会注意到,即使与东方秘密共享、亲如一人的楚缘,都未必能读懂的内容。

那便是东方写在额头上的‘南哥哥’三个字。

乍一看,‘南哥哥’似乎是指照片乃特意留给我的,抑或是对我说的‘对不起’和‘不怪我’,但稍加留意,便会发现,字不是写在照片上的,而是写在自己的脑门上,对比手心里几个字的笔迹,一多半是照着镜子自己写上去的,这就有点意思了——爱漂亮爱干净的东方,怎么会涂脏自己的脸呢?要知道,当初我笑她眼角下的那颗小泪痣像只爬在脸上的苍蝇,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都差点被吓哭,新买的指甲油,也会谨慎的先拿楚缘和冬小夜做试验品,觉得满意才会往自己的指甲盖上涂...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给我留言,用口红唇彩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用难洗又扎眼的黑色记号笔?

显然,她是要引起我的注意——两个疼爱她的女人将她搂在中间,她的脑门上却写着我的名字...

我哪里还气得起来?

我笑,是因为东方小娘告诉我,她虽然站在她们的一边,但她却是我的人。

读懂了她脑门上三个字的含义,再看她写在手心里的六个字,我就更忍不住想笑了。

右手心的‘对不起’,摆在玩刀彪悍砍人如斩瓜切菜的女人胸前;

左手心的‘不怪我’,摆在玩刀彪悍却只会斩瓜切菜的女人胸前...

‘对不起’,似是笑那女人口是心非;

‘不怪我’,像是笑那女人蛮横傲娇。

小娘皮,善解人意又刁钻古怪,果然是惹人怜爱又让人害怕,宛如我命中的克星。

见我表情古怪,沉默不语,天佑好奇,探过头来瞄照片,只一眼,便‘啊’的一声怪叫,将照片抢了过去,又惊又怒,“女强盗和女骗子!”

“嗯?”我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女强盗’是冉亦白,‘女骗子’是三小姐,天佑在这两人身上都吃过大亏——被冉亦白扒光绑过,被三小姐灌醉套走了不少秘密...话说这小妞最近对我言听计从,莫说像以前那样抗拒了,甚至连问都不多问半句,大概就是被照片里这两个妞给打击的没了心气儿。

“中间的小丫头和她身旁那两个可恶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天佑不问,其实我也想问,虽然我知道冉亦白是东方的妈妈,可说实话...不像啊!

照片里两个美的不像人而像仙的女人,年龄相仿,三小姐说自己二十七岁,我都觉得夸张,此时和东方站在一起,就显得更夸张了,她哪像比东方大了十一岁的样子?东方是高中生,她最多就是个大学生,而搂着东方,笑容可掬的女人,就更变+态了——丫怎么看怎么比扑克脸的三小姐还要小着一两岁的样子,是怎么生出一个十六岁大的女儿的?!看她和东方搂在一起,倒是更像姐妹,而且十之七八的人会觉得东方才是姐姐...

林志似乎不想回答天佑这个问题,见我同样一脸疑惑,才讪讪笑道:“一个是她妈,一个是她干妈,这两个女人是金兰姐妹,交情过命,不过因为她们的身份都比较特殊,所以这层关系在北天是个不能曝光的秘密...小楚,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正感慨呢,冉亦白比我后妈还要逆天啊,同样生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儿,后妈仍像个三十少妇,丰韵饱满,持续着女人最美的绽放,而冉亦白呢?竟然还是水灵灵的二八年华,仿佛还未到最美绽放时...难道岁月弄丢了它那把无情的杀猪刀?

听林志如此一问,我稍稍一愣,回过神来,便即明白,他没想到我会带天佑一起来,所以这个能回答的问题也变得不得不谨慎回答了——天佑和‘女强盗’‘女骗子’都结过梁子,若是出于报复心态,曝光了她们是金兰姐妹这件事情,三小姐的麻烦可就大了...

究竟有什么大麻烦,不需林志说,我也多少明白——三小姐经商,神一样的口碑信誉,而那一刀就差点将萧三爷的脑袋劈成两半、一句话就让龙啸天和北天黑+道上的大鬼小鬼都不敢再对萧三爷赶尽杀绝的女人,就是用脚后跟思考,也该明白她不是什么正道上的人物了。

但天佑就是不明白,这小妞的脑袋和脚后跟的构造其实差不多,实心儿的,都没长脑子,还待刨根问底,见我点头应允,又严色朝她望了一眼,她才十分不服气的强行忍了,兀自愤愤。

林志微笑点头以示感激,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北天现在局势的敏感,他也实在不宜多谈冉亦白此人,可我没想到,他接下来不知是为了补偿还是敷衍之前的话题,随口多说了一句,既惊得我张口结舌,又解开了长久缭绕在我心中的一个谜团——

“我也是知道她们俩的关系之后,才终于明白了北天为什么会出现‘三小姐’这样一个误称,而被误称为三小姐的本人不高兴可又从来不解释...”林志指着天佑手里的照片,笑道:“‘三位美丽的小姐’都在这张相片里,在国外时没人认识她的这位姐妹,可回到国内,她这位姐妹的名头又实在太大了一些,两人的关系不想被别人知悉,不解释,将错就错,无疑是无奈却又最稳妥的办法。”

“你是说...东...东方,也是‘三小姐’?!”我的感觉很古怪,明明觉得这其实是一个自然而然的答案,可偏就无法自控的惊讶和激动!

“是啊,”林志又点上一支烟,笑道:“我以为你见到这张相片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呢,呵呵,‘三小姐’,就是两个大姑娘带着一个小姑娘——”顿了一顿,他略肃表情,忽然正经说道:“你以为这个小丫头离家出走,躲进你家里,为什么没人抓她回去?就是因为,只有她在你身边,我和这两位三小姐,才可以互换信任。”

我脑袋里轰然一声,宛若惊雷。

很多事情,豁然开朗——

为什么管家女甄诺来抓东方回家,联系了她妈妈之后,突然便又放弃了...

为什么冉亦白明知东方和我住在一起,诸多不妥,却始终推脱着不与我见面...

为什么王小梦对东方无礼,闵柔冲上去就是一记耳光,得罪了王家,以至于今天有事相求,不得不请我做说客...

为什么三小姐有十分把握,我一定会帮她......

我一直都知道,我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但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棋盘这么大,原来棋局这么复杂!

我一直都防范着三小姐,坚决不收她的人情,原来不知不觉中,我欠她的,已经是还都还不起的人情!

东方不告诉我‘三小姐’的事情,便是不想让我太早看清楚这盘棋吧?

我笑,笑得想哭...

之前,我始终都想不通,成熟稳重的东方,为什么突然耍起性子玩起了叛逆,竟然离家出走——她妈妈让她去法国留学,她不去,可当初她妈妈让她一个人来北天生活,她不是也来了吗?

之前,我始终无法理解,独立自强的东方,为什么死皮赖脸在我家白吃白住,撵都撵不出去...

最初,是因为楚缘,因为东方知道,越危险,楚缘越不会离开我。

然后,便是因为我了吧?

此时再想前晚,冉亦白逼我下跪,我再也不觉得耻辱。

我以为她不懂东方,原来什么都不懂的人,是我。

我该跪,因为我欠她的,欠大发了!

【PS:东方的性格一直饱受争议,希望写到这里,以前不喜欢她、讨厌她的朋友,能对她有所改观,其实...她真的挺可爱。因为不完美,我们才知道什么很美。

PS2:感冒中,鼻涕水和四姑娘的口水一样多,不同的是,它流的很爽,我堵的很难受,洗洗睡了,大家也注意身体,这时候感冒,感觉真心不好。

PS3:四姑娘不是楚南家楼下的水果西施,是某渣家的藏獒...】

【第1294章 】‘人质’

结合东方‘离家出走’的时间,恰是在潜龙庄园案发之后,不算聪明的我,也将事情的原委,想明白了七七八八。

“东方躲进我家里,也是三小姐的剧本吗?”我嗓音嘶哑,低沉却仍然颤抖。

“不是,那只是顺其自然吧...”林志吞云吐雾,对东方特意为我准备的淡茶十分不感冒,“潜龙庄园一案发生后,另外这两位三小姐是真的想将她送到法国留学的,因为她和你妹妹的关系太亲密了,而你妹妹又凑巧刚搬去和你一起住...你与漏网的许恒到底是敌是友,谁也说不清看不透——许恒举报龙啸天的材料,几乎全部来自于东城萧战赫,你和萧战赫的宝贝独生女是什么关系?”

我脸上一红,便听林志呵呵笑道:“对,这只是巧合,可如果你是旁观者,你是愿意相信巧合呢,还是更倾向于有预谋有动机的报复?”他目光一转,又问天佑道:“许恒原本就是想借刀杀人,嫁祸给萧老三吧?萧老三在北天恶名昭著,以野蛮霸道、心狠手辣闻名,有多少人相信他是真心漂白?他和龙啸天的恩怨尽人皆知,明着斗不过龙啸天,来一出阴的、野蛮暴力的,倒是没有几个人不信,如此一来,主谋变成了他,许恒最多就是个杀手、刺客。说一句我不该说的话,我要是顶不住破案压力了,索性做实了萧老三主使的罪名,闹得满城风雨的潜龙庄园案也就算可以了结了,抓许恒势在必行,但抓得到抓不到,倒也不是那么的重要了,一个萧战赫,足够我交差领功了,至于牵扯了龙啸天涉黑行贿等等罪行,也自然变成了萧战赫的栽赃诬陷、蓄意报复,哪里还会有今天这场官场地震?”

天佑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不过我知道,她其实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许恒很保护她,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根本就不会告诉她,更何况是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谋阳谋?

林志这话也不是对天佑说的,而是变相的讨好我和抬高他自己——没如了许恒的心愿,是因为他的正直清高,抑或纯粹看我面子,才没动妖精她爹...至于这厮有没有挑拨离间我与许恒的意思,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老子可不是一年前初出校园的社会小白,甚至不是几个月前无忧无虑在办公室里混日子的小白领,被这么多人当成棋子摆布,我再不长心,就活该被人玩死——有证据的诬陷一个萧战赫,确实够你交差领功,只不过,头功不是你的,是你上司的,但许恒漏网和诬陷萧战赫的隐患,却是由你一个人担着,如果这还算沉重,再加上有悖良心的罪恶感呢?当然,你林志是否真的如此高尚,我不敢说,只凭我自己看到的说:若无这场官场地震,毫无背景的你,恐怕再干十年八年,也做不到今天的公安局长吧?你现在拼了老命的赚人情捞政治资本,不全是这场官场地震所赐?借此势头清理混在官场中祸国殃民的蛀虫害虫也罢,趁此机会谋取私利也罢,总而言之,这场官场动荡,都是你喜闻乐见的!现在花言巧语,想买我的好,也无非是想通过我去赚三小姐或者‘三小姐们’的便宜吧?

他+妈的,老狐狸!

“我问你东方离家出走是不是三小姐的剧本,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转移话题吗?”我淡淡道。

林志见我反应冷漠,微微一怔,旋儿叹笑,继续说道:“不管你究竟是打了许恒一枪的英雄,还是协助许恒脱身的同谋,总之潜龙庄园那惊天一劫之后,你就注定成为众矢之的了,想杀许恒灭口的人会盯上你,想报一枪之仇的许恒可能也会盯着你,东方大小姐若仍与你们兄妹来往频繁...呵呵,就不用我说了吧?可好端端的,突然就被要求出国留学,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在北天生活的大小姐肯定难以接受,所以就有了负气离家一举,而这时,三小姐正好找上我,要求我给予配合,将她的人安排在你和你家人周围,于是一番协商下来...结果你也看到了,东方大小姐便在你家里住下了。”

我胸中怒火翻腾,因为用力,握着茶杯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偏偏声音低缓平稳,“是你提出来的,让东方留在我身边做‘人质’?”

林志似乎察觉到一旦承认,自己的脑袋就要花开般绽放,忙摇手道:“误会,误会!我哪有和三小姐谈判的资本?她找我,是因为我主要负责这个案子,即使我不同意,她也有办法通过更上边的人让我不得不同意——做‘人质’是东方大小姐自己的意思,当时她好像还不太清楚三小姐对你的想法和态度,最初离家出走只是一时负气,后来知道两位三小姐让她出国留学的原因后,还坚持不肯回家,就纯粹是以自己的安危要挟她们对你和你的家人实施保护了,据说此举还惹恼了两位三小姐,她妈妈一气之下更是冻结她所有的信用卡,想逼她回家...我充其量是没反对东方大小姐的这一举动,小楚,你是明白人,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你是我,你会反对吗?”

我松开了握紧那价值不菲的茶杯的手,不是因为我相信林志的人品,而是换位思考,我确实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比东方做‘人质’,更能让我对‘三小姐们’放心的好办法,更何况林志妥协,就是为了赚‘三小姐们’一份人情,如果是他提出条件要东方做人质,最后岂不是他反而欠了‘三小姐们’的人情?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将东方留下的照片从天佑手里拿回,收进自己的口袋,才道:“说说吧,就说你知道的、能说的——三小姐为什么对我死缠烂打?为什么早在三年零八个月之前,她就知道我,开始监视我?”

“不是监视,”林志摇头,纠正并强调道:“是关注,或者说,是观察。”

我冷着脸道:“我想知道的不是形式,是动机!”

“具体动机我不清楚,她不肯说,但她手下的闵姑娘在她授意下,倒是和我提过一些,”林志忽然问道:“她昨晚亲自登门寻你,帮你解决了小萌那花痴丫头的大难题,你知道原因吧?”

“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他不提这事还好,提起来我就头疼——三小姐帮我解决了王小萌的花痴难题吗?丫刺激王小萌的花痴升级了才是吧!

但我还是答道:“她说她遇到了一些困难,需要王家帮助,还说,希望我能将许恒交给她,不过并不是真的将人交到她手里,只是要这样一句话,证明她有能力左右许恒自首的态度就足够了,利用这一点去和市里某些人谈条件,化解掉一些麻烦...”说这话的时候,我已将目光转到天佑脸上。

假小子一脸平静,果然已从仇媚媚口中知道了三小姐昨晚到访和所求之事。

“她说的其实是一件事,”林志道:“她遇到的困难和麻烦,都与进展中的潜龙山庄项目有关,潜龙山庄是她与龙啸天合作开发的,而许恒谋杀龙啸天,起因也在潜龙山庄...三小姐当初投资这个项目,看中的是它的前景,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商场的博弈,最后竟演变成为官场上的厮杀。”

天佑听不懂,插口道:“什么商场官场?这和我哥有什么关系?”

林志不理她,继续说道:“五年前,三小姐毕竟还太年轻了,虽有卓越才智,可还是没能完全看透国内官场的复杂黑暗,也低估了龙啸天这个人,所以潜龙山庄的开发,出乎她意料的顺利,却也埋下了许多她料想不到的隐患,例如现在,官场动荡,有些人惶恐不安,如惊弓之鸟,却也有些人暗自窃喜,跃跃欲试...”

我忍不住揶揄道:“譬如你?”

林志倒够坦白,“问心无愧,不等于我不会幸灾乐祸,活得坦荡,也不等于我没有野心,倒霉的是不该倒霉的人,我暗自窃喜是不该,但倒霉的是应该倒霉的人,我没笑出声来,都是一种虚伪了。”

我无语,但不可否认,我很欣赏他这几句话,因为不是谁说出来,都能有这十分底气。

“龙啸天一倒霉,官场上就出现了两种人,一种是想借潜龙山庄的功绩,保住自己官帽的,还有一种,则是为了摘掉他们的官帽,将潜龙山庄的问题拼命放大、上纲上线的,这也就是三小姐遇到的麻烦了。”

我点点头,问道:“王家可以摆平这个麻烦,是吗?”

“是的,”林志道:“省纪委书记年龄马上就要到点了,下边两个副书记最有希望扶正,但其中一个很不巧就是牛程锦的后台,而剩下那一个...”

林志顿住不说,我道:“王杰他爸,王勇?”

“正是,”林志笑道:“龙啸天一案,省里下来的人,便是以他为首,这也被视为他扶正的信号,你说,他现在的一句话,在人心惶惶的北天官场上,好使不好使?呵呵,要不要严查潜龙山庄,可以说,完全取决于他的态度。”

我不是笨蛋,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三小姐害怕王勇记恨我让王杰出丑的事情,继而迁怒到她头上,所以故意找潜龙山庄项目的麻烦?”

王家可以迁怒冬小夜,自然就可以迁怒三小姐——我已经自暴自弃了,不指望还有谁愿意相信我和三小姐是清清白白的。

“也不尽然,”林志道:“更多还是考虑到王杰事件发生在他升迁与否的关键时刻,对他或多或少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担心王勇为了消除了这种影响,太过铁腕手段。可能是在纪委工作的时间长了,他不是一个容易被人左右思考方向的人,一旦认准了,那就是把牛角尖钻破的劲头,如果说谁能让他转变思路,也就只有比他还楞的兄弟王猛了,而现在,王猛听你的。”

我皱眉,怀疑道:“他听我的?你确定?”

林志笑得不太自然,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不该笑,“他听他女儿的,我确定;他女儿现在听你的...三小姐确定。”

我脸上尴尬,心中大骂。

怪不得你丫调虎离山,特意支开流苏和墨菲,以免我用自己的方法婉拒了王小萌呢!

怪不得你丫亲自出马,要王小萌误以为你针对她、重视她,反而让她更自信更花痴呢!

现在的王小萌,岂不乐得卖人情给你?!

三小姐,你敢再阴险无耻一些吗?!

【第1295章 】继承者的条件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未必是真理,却也未必不是个道理。

所以用‘阴险无耻’这四个字总结概括三小姐,我也知道是我的主观情绪作祟,平心静气的看待这件事情,其实不难理解三小姐为何要有如此算计。

她多半也是被逼无奈,即使她没指望我能成为王家帮她的助力,肯定也不希望我成为王家能否帮她的阻力——扪心自问,以王小萌泼辣刁蛮的性格,我确实没底气说我期待中的婉拒计划,就一定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假如...我是说假如,昨晚是不欢而散呢?今天我再去求王小萌为三小姐做说客,她还会答应吗?

无所谓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还有她,都肯定会比现在更为难、更尴尬!

站在三小姐的角度看,在以稳固与王家关系的前提下,现在的结果,毫无疑问,是一个相对而言最完美的结果。

可也正是因为这种‘完美’,让我对三小姐的行事风格愈发不爽,因为她敢那么做,就证明她十有八九连我现在的反应都估算到了,知道我肯定能理解她的‘无奈’...不同于东方小娘,被三小姐猜中心思料中反应,我可一点不觉得好玩有趣,除了反感,还隐隐有种恐惧——三年零八个月,我竟从未察觉到紧盯着我的这双目光!

当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望向窗外,下意识的想要捕捉那道不知从哪里观察着我的目光,却只看到窗外阴沉的天空和朦胧的雨帘。那张绝美俏丽的脸仿佛就隐藏其中,可也怪了,我昨晚才见过她,刚刚才收起了她的照片,然而她的模样,忽然又在我印象中变得模糊了起来,只剩下那双眼睛我读不懂的眼睛,在凝视着我,在解读着我...

我忽地有些茫然,我究竟是对她的绝美容颜不感冒,还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总是让我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去欣赏她的容貌?

我又从兜里掏出那张照片,望着上面的‘三小姐’们——东方和她妈妈一样,都长了一双天生忧郁的眼睛,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三小姐远比冉亦白更像东方的妈妈,虽然,她们长的不像,眼睛也不像,但我就是觉得,她们太像了,到底哪里像,我却又说不上来。

当然,三小姐根本就不可能是东方的妈妈,因为东方十六岁,而三小姐也不过二十七岁,尽管更荒唐的是,冉亦白比三小姐看起来还要年轻着一两岁...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再次收起照片,对林志道:“绕来绕去,不是想暗示我,如果我不答应帮三小姐摆平王勇,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说吧?”

“当然不是,”林志哈哈一笑,道:“要说求情,东方大小姐一句话,不顶我一百句、一千句?”

我没接话,心中暗忖,确实奇怪,与其让林志当说客,哪如让东方多留片刻,直接对我说了,难道我还能对她推三阻四不成?可转而一想,又释然了——东方以前不对我坦白,是因为我没问过,现在既然知道了她和‘三小姐’的关系,我再问她,能说的不能说的,她又怎么对我推三阻四啊?即使我不会难为她,可楚缘呢?涉及到我的事情,臭丫头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才怪,东方能对我耍无赖,可面对楚缘,她就只有无奈了!

林志哪知道我心里在胡乱想些什么,只当我不信他,便继续道:“我说这事,意在告诉你,潜龙山庄的开发,并非业内和外界传闻那般,只是三小姐兴之所至、心血来潮之举...”

“废话,”游览过潜龙山庄度假村,见识过潜龙山庄项目全貌规划之宏伟的我不自觉的打断道:“数百亿的投资,岂是儿戏?有钱人败家也不是这么个败法,但凡有点智商的人就该明白,她若真的如此随意妄为,她就不是个神话,而是个笑话了!我家老爷子说过一句话——存在于现实中的神话,不是无知者的追捧,就是别有用心者的吹捧,真正的成功是没有偶然的,就算是运气,也只会眷顾那些时刻努力准备着的人。”

“说的好,”林志击掌叫好,然后说道:“可现在的问题就是,运气并没有眷顾她...”

我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志笑道:“你还没意识到吗?龙啸天的死,导致目前潜龙山庄项目遇到的种种麻烦,让三小姐非常紧张...”

我道:“理所当然啊。”

林志反问,“可她为什么紧张?”

我觉得这问题实在太白痴,不快道:“数百亿的投资,谁不怕玩砸喽?”

我百分之百的肯定,林志就是欠抽,他继续明知故问的废话,“她为什么怕玩砸了呢?”

我强忍怒气道:“没办法交代呗。”

“向谁交代?”

“我他+妈哪知道她需要向谁交代?!”我忍无可忍,到底喷了脏话。

林志笑道:“是没办法向家族交代。”

“这关我屁事?”我嘴里强硬,心里却虚,龙啸天的案子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真的不关我事?

却听林志说道:“她没办法向家族交代,确实不关你事,我想说的重点是——她必须要向家族有个交代。”

“嗯?”我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脑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潜龙山庄这个项目,是因为龙啸天而遇到了麻烦,而龙啸天这个合作伙伴,是三小姐的选择...”林志似乎有意给我时间思考消化,给我续了一杯茶,自己又点了一根烟,才继续缓缓说道:“无论业内还是外界,都以为三小姐已经是家族的掌舵人,既然如此,潜龙山庄项目的开发受阻,且又未必就是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她又何必急着向谁有所交代?”

我惊讶道:“你的意思是...”

“没错,”林志颌首,道:“虽然表面上三小姐的家族非常支持她成为掌舵者,可事实上,她还不是,因此,潜龙山庄项目遇到的麻烦,势必被一些反对者拿来大做文章,所以她便是再不屑,也不得不有所交代。”

其实这才是合情合理的,毕竟作为一个庞大且强大的家族掌舵者,三小姐确实太年轻了一点,更何况五年前,她才二十二岁啊。

“这好像就更不关我什么事情了吧?”

“不,”林志摇头,道:“这与你有直接关系。”

“和我有直接关系?”我只觉得荒谬,忍不住笑道:“你说的好像是三小姐家族的内部争斗吧?跟我扯得上边吗?难道我是他们家的私生子?”

“应该不是,”林志居然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一开始我也有过这种怀疑,所以特意查了一下你生母的资料,背景挺普通的,而且与你父亲是同窗,两人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做了一年幼师,因为身体一直不好,生下你以后便辞职了,你才满周岁,她就因病...”

见我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几乎攥碎了茶杯,林志自知失言,紧忙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三小姐虽然是在北天出生长大,但她一家却是海外华裔,而你父母自相识起就很恩爱,也从未出过国...”

我一字一顿,不掩怒气,道:“我只问你,三小姐家族内斗,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志缓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答道:“据说三小姐想要当家,家族是有条件的,可现在,三小姐还没能满足这个条件。”

“所以呢?”

“所以?”林志笑道:“所以就是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啊——为什么三小姐观察了你三年零八个月,为什么独独对你青睐有加...”

“为什么?”我问道。

林志食指抖动,敲掉了一截烟灰,慢吞吞的说道:“因为你,就是她能不能满足家族那个条件的关键啊。”

【第1296章 】三年八个月

“她能不能满足家族条件的关键,是我?”我想笑,因为我怎么想都想不到我与三小姐的家族能扯上什么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但我笑不出来,因为林志认真郑重的表情中,同样掺杂着不解与困惑。

“是你。”他道。

“为什么是我?”

林志咧了咧他的大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你。”

“你不能说?还是不知道?”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他百分之百是不知道,而非不能说,可就是压不住那一丝天真的期盼。

果不其然是失望,林志讪笑着摇了摇头,“她们若是肯告诉我,东方大小姐还会在你家住那么久吗?”

这根老油条不露痕迹的将东方做‘人质’的责任推还到了三小姐头上,不过,此话也确实提醒了我,若非确有难言之隐,那两个当妈的又怎舍得女儿涉险,出此下下策?或者...这才是东方之所以能要挟了那两位聪明绝顶的‘三小姐’的原因?

我还是忍不住笑了——两位三小姐若是存心纵容东方的任性妄为,还至于冻结她的信用卡,用简单粗暴到简直侮辱了自己智商的笨拙办法,试图逼她主动回家吗?

东方做‘人质’,林志是‘无奈’的顺其自然,而两位三小姐,又何尝不是无奈的‘顺其自然’?

林志不知我为何失笑,满眼期待的望着我,好像是以为我想通了什么,我心下尴尬,却故作深沉的敛起笑容,不作任何解释,冷冷问道:“你不知道她对我有何企图,就敢与她合作?”

“追求真相是我的工作,不是我的兴趣,好奇纯粹是一种本能,但并不是一种必须,”林志笑得有些无赖,但话里却不无道理,“站在我的工作立场,我根本不需要知道三小姐对你到底有何企图,只需要确定她对你的确有所企图,在保证你人身安全这一点上,我们利害一致,这就够了。”

“你的自信是因为什么?我救过她的命?还是有东方在我身边做‘人质’?”

“都有,”林志微笑道:“但我更愿意相信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薛小姐。”

“紫苑?”我眉头一跳,喃喃道。

林志点头,笑道:“她帮三小姐是为了害你,你信吗?”

“当然不信!”我下意识的否定,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他喵的,上了林志这贼鸟的当了——丫这不是拿小紫堵了我的嘴吗?

我心里恶心,却没自讨无趣,若继续问他为什么相信小紫,他十有八九会反问我,我为什么信小紫,到底是谁套谁的话,可就不好说了。

略一思量,我问:“三小姐和紫苑是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我望着杯中漾着涟漪的淡茶,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不是不信,是不愿意相信,“三小姐真当紫苑是朋友了吗?”

“根据我了解的情况,她没有虚与委蛇的必要。”

“那为什么小紫和她都说,回来找我,是她们俩彼此做的一笔交易?”

“因为她们确实做了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不能说...”林志顿了顿,又道:“但不是三小姐不让说,而是薛小姐暂时不希望你知道,所以如果你坚持,我也可以把我知道的一些内情都告诉你。”

我失望道:“她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林志微笑道:“因为她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亲口告诉你吧。”

我苦笑着叹了口气,三小姐如此说,林志如此说,紫苑也曾如此说,看来,这果然是紫苑自己的坚持。

我自斟自饮,喝了三杯茶,才道:“林代局长,您今天没白等一场,我却好像白来了一趟,是不是?”

林志想了想,拳头轻砸手心,特欠抽的恍悟道:“还真是,你想知道的不是我不知道的就是我不能说的,你不想知道三小姐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反而上赶着说了个详细...小楚,你不会怀疑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推掉市里的重要会议,在这里候着你吧?”

我笑得嘴角直抽,“你说呢?”

“还真不是,”林志敛起笑脸,有点做作的严肃,先朝天佑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我没白等,你也没白来,因为你不是自己来的,呵呵,你带许小佑一起过来,不就是为了让她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我与三小姐的利害一致吗?现在我可以坦白的告诉她:如果三小姐没有遇到这次麻烦,又或者今天的代局长不是我,不亲手抓了许恒,我确实心有不甘,即便现在,我也不怎么甘心,可相比坐稳这个位子和得到一个强大的靠山,却又不算什么了。我承认我有私欲,但我也必须正视现实,否则任何伟大的理想都是他+妈的扯淡——没有三小姐这座靠山,我便是抓到了许恒,也未必能坐稳我屁股下边这张椅子,因为北天总是需要有人为这场动乱买单的。”

天佑还是似懂非懂,不过并不重要,许恒懂了就足够了。

“最后两个问题,”我道:“第一个,三小姐是在三年零八个月之前知道北天有‘楚南’这个人的,而且知道我,是在她认识紫苑之前,那她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

实际上我只是想求证一下,盯上我的,究竟是三小姐,还是三小姐的家族,但考虑到林志并不清楚我为什么成为了三小姐能否继承家业的关键,我也没奢望他能回答我这个问题。

却没想到,林志用拇指擦了擦眉头,似乎在掩饰粗直的眉毛那两下不自觉的跳动,因为那像极了对某件事情的反感厌恶,是一种下意识的排斥,见我面露异色,他尴尬的喝了口茶,避过了我的目光,语调平缓的问道:“三年零八个月之前,你妹妹刚刚读初中吧?”

我一怔,不知他为什么将话题突然扯到楚缘身上,但还是掰着手指算了算,道:“没错,初一,刚入学还没多久。”

“嗯,”林志叹了口气,道:“就是那个时候,她就读的学校里,曾经发生过一起流血事件,一名女生用裁纸刀划破了另一名女生的脸,还逼她下跪求饶...”

我心里猛地一颤,想起了吕思齐曾经给我讲过的那个故事——我一直以为那就是个故事,可现在听来,那真的是个事故。

“伤人的是东方?”

林志不置可否,缓缓道:“据说她伤人的动机,是因为被伤的女生曾经对身边的人不止一次的说过,打算用同样的方法去伤害另一个女生,原因是自己从小暗恋的男生才一入学,就喜欢上那个女生了,而那个毫不知情的女生,正是伤人女生在北天结交的第一个朋友。”

我更无疑问——那个男生就是吕思齐,而他一入学就喜欢上的女生,也只能是楚缘那个小呆瓜了。

“那个被伤的女孩,真的只是说说?”我这一问,完全是护犊子的口吻——别说我冷血无情,一想到被毁容被逼下跪求饶的可能是我妹妹,我怎么也大度不起来,滥好人是别人的评价,我自己从没以此标榜过自己。

“不管她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还是真的有伤人的计划,小姑娘阻止她的手段,都难脱‘狠辣’二字,”林志肃容问道:“小楚,如果那女孩当初对人说的,不是划伤你妹妹的脸,逼她下跪出糗,而是杀了她...你说,她会不会为此丧命?”

我不寒而栗,竟觉得这貌似荒唐的问题,其实很现实、很严肃。

“东方当时还小...”我试图为东方开脱,可辩解是如此苍白,吕思齐的话在我脑海中清晰的徘徊——那个女生满脸鲜血的跪在东方怜人脚边哭嚎求饶,而东方怜人只是冷笑着看着她,手里握着一把正在滴血的裁纸刀,那冰冷的眼神直到今天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我不认为不像个孩子的东方会分辨不清那女生是认真的,还是随口说说的,所以我更不敢说,如果那个女生是认真的想要杀了楚缘,不像个孩子的东方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

她妈的,真的不是冤枉她的妈——那个爱玩刀的冉亦白,到底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林志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笑道:“东方大小姐不是一个容易让人放心的孩子,她与令妹交好,‘三小姐’们为此知道了你,还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这才恍悟,三年零八个月,原来与我没有直接关系,而是楚缘与东方相识的时间...

但我也为此更迷茫了——三小姐是因为东方而知道楚缘,因为楚缘才知道楚南,证明我们之间的联系,仅仅始发于那一次意外事件,那我,怎么就成了她能否满足家族条件、继承庞大家业的关键之所在了呢?

【第1279章 】要么没有,要么只有

【晚上有事,回家已是半夜,更晚了,谅解。。。】

我皱眉凝思,不得其解,林志同样困惑,满脸苦笑。

本来还算宽敞却因为凌杂脏乱和糟糕天气而显得昏沉窄小了许多的办公室里登时安静了下来,我吹着已经凉透的茶,他吸着忘记点燃的烟——人最豁达和最虚伪的器官,永远是那一张嘴巴,说着好奇只是天性,而非一种必须,可这种程度的一知半解,却远比什么都不知道更让人心痒难受,林志作为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尚难高高挂起,我作为最主要的当事人,想不琢磨不心烦,更谈何容易?

东方和楚缘要好,碍着我什么事了?说起来,她俩虽然闺蜜了很多年,可我知道东方怜人,都是在楚缘搬来与我同居之后,之前,‘三小姐’们知道楚南,楚南可从不知道‘三小姐’们,更不知道她们的家族背景。

我与林志各想各的,忽听一边的天佑冷冰冰又怯生生的冒出一句,“她家里人就是因为知道了她早就知道你,所以你才变成了她能不能继承家业的关键。”

我与林志都是一愣,齐刷刷的望向她,“你说谁?”

天佑被我们的异口同声吓得浑身一激灵,“那个女骗子...就是你们说的三小姐吧?”

我惊讶道:“你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

“我又不是笨蛋!”天佑俏脸涨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气势汹汹的瞪着我,可再往下说,却又欠了七分底气,“有些听不懂,有些听得懂...你不就是好奇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林志点头,我却嘴硬反问道:“她对我好?”‘好’字提了很高音。

天佑冷嗤一声,送了我一记白眼,知道自己猜的不错,语气就硬了,“那天我被她灌醉了,但她自己也喝...咳,她也被我给灌醉了,发牢骚似的说了很多话,笑笑骂骂的,话题只有一个人,当时我不知道她说的那个踩了狗屎运的王+八+蛋是谁,可现在,用脚趾盖想都知道那个王+八+蛋就是你了。”

这姑娘吹牛不打草稿,三小姐若真醉了,笑我骂我,还能不吐露我的名字?你若有灌醉她的心机,还能被她套话,连你哥许恒都给卖了?

我没计较她两个‘王+八+蛋’都咬了重音,更没揭穿她遮羞挽自尊的小谎言,就怕她一气之下不肯说了,脸上惊喜是真的,佩服是装的,用哀求的口吻道:“她都说了什么?”

天佑果然很是受用,表面从容可自打进了这间办公室就浑身绷的紧紧的她,这会儿就剩腰杆绷的挺直了,可惜,再怎么挺,胸前还是一马平川的不输给楚缘流苏——我越发好奇,难道真是我的错觉?那晚她和仇媚媚被裸+绑于浴室,我无意中窥到了一眼,水嫩如梨,盈盈一握,虽不甚挺拔,但确实有沟啊...

可莫小看了或者是看小了这‘不甚挺拔’,要知道,当时在她身旁的,可是有着那双战胜了地心引力的‘逆天挺拔’的仇媚媚啊!在我先入为主并根深蒂固的‘假小子’意识下,没被旁边那头身材惹火的小乳牛给比没了,已经是颇有规模的铁证了。

我猜天佑若知道此刻我脸上愈发浓郁的好奇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就不会得意洋洋的往我脸上喷唾沫星子了,百分百会恼羞成怒,把脚踩到我脸上来...

“她也没说什么,只说有个王+八+蛋不识好歹,人家对他那么好,他当人家是棵草,想起来就是一肚子气,还说那个王+八+蛋除了装模作样就喜欢得便宜卖乖,伪圣人真小人!自己好心好意成全了他和他的初恋,他倒好,初恋抱上床,媒人丢过墙,一边洞房,一边骂娘...”

我又臊又气,憋得老脸通红,偏又无从反驳——三小姐是不是‘好心好意’成全我与紫苑,有待求证,但哥们将初恋抱上床,一边洞房一边骂娘,得便宜卖乖的伪圣人真小人行径,却是百口莫辩的。

好在林志机灵,知道我若难堪,十有八九会迁怒他一脸,赶紧打断了天佑,道:“你说她家里人是因为知道她早就知道楚南,所以楚南才成为她能够继承家业的关键,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佑一顿,耸了耸肩,“我不知道。”臭小娘满脸遗憾,也不晓得是遗憾没有答案,还是难得借题发挥一次,骂得不够尽兴。

要不是知道两个我也打不过她,我早就像惩罚楚缘那样,将她拉过来打一顿屁股了,没好气道:“不知道你还这么多废话?!”

天佑不服,“是你问我她都说了什么的!后面还有一箩筐呢,你不愿意听我还不愿意说呢,省了小爷两口唾沫!”

我伸手抹脸,气笑道:“省了也好,免得我擦。”

天佑脸上一红,羞不可遏——据说某些容易紧张的人,或者是对外界环境和刺激比较敏感的人,在精神压力大抑或突然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或事时,唾液腺就会条件反射一般分泌出比平时较多的唾液,总是冷冰冰又很自卑且不太擅言辞的天佑,大概就是这类人。

人无完人,我其实不爱嘲人短处,这次不够大度,主要还是自己伤了自尊,有点迁怒天佑,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可覆水难收,见一口一个‘小爷’的霸气小娘竟然红了眼圈,我真想抽自己俩耳光,暗骂自己也太不像个爷们,三小姐和天佑又骂错了吗?

伪圣人,真小人,字字诛心啊。

可能是看穿我眼中有愧,天佑抽了抽鼻子,转头望向窗外,有点堵塞鼻音,道:“有一句话,她说的认真,我记得清楚,不过当时没听懂,现在也不懂,她没指名道姓,我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你——她说:我不确定那个人应不应该是他,可既然他们都觉得是他,那我也就想明白了,满足那个条件的人,要么永远都不可能出现,要么,就只能是他...”

我与林志对望一眼,林志问道:“什么条件?”

天佑道:“我问了,她没答,只是红着脸摇了摇头,一口气喝了三杯酒,所以那晚的事情我忘了七七八八,可这句话却记得清清楚楚。”

林志奇道:“为什么呢?”

天佑却将目光转回我脸上,“因为她喝了一晚上酒,说了一晚上话,可只有说完这句话,喝完这三杯酒,她安静了一分钟,脸红了一分钟,然后就开始骂那个王+八+蛋,再也没停过嘴。”

丫到底有多恨我啊?!

林志点燃了第三根烟,将自己的脸藏在烟雾里,似乎是怕我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语气里夹着一丝努力却仍未能完全藏起来的笑意,道:“三小姐口中的‘他们’,应该就是家族里面的人,可听这话里的意思,好像三小姐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满足她继任家族掌舵者条件的人,只能是你...”

我冷冷盯着面前这条大狗腿,阴沉说道:“但她肯定清楚,那个狗屁条件是什么!”

林志无辜的笑了笑,“你瞪我也没用,我与她的关系说好听了是合作互惠,说难听了就是彼此利用,别说我问了她也不可能告诉我,就是她肯说,我也不敢问啊,我这般上赶着巴结图什么?无非是傍上她这座大靠山,不想一次合作之后就一拍两散嘛,所以帮我也只能帮她说话,帮你?有好处吗?”

我揶揄道:“你倒诚实。”

“是现实,”林志重复强调了这个词,呵呵笑道:“世上也许不止一个楚南,但世上肯定有太多太多林志。你为许恒就像我为三小姐,咱们都是为了某种理想,可不同的是,你不在乎现实的代价,而我图的就是现实的代价。”

天佑又听不懂了,我却是不想听懂。

“我第二个问题就是,三小姐究竟许诺你什么了,能让你变得如此现实?只是坐稳你现在屁股下边的这张椅子吗?”

林志笑道:“你可不像是会对这种问题感兴趣的人。”

我没否认,“替小夜问的。”

林志一怔,旋儿用夹着烟的手指虚点了我几下,笑得颇是无奈,“‘伪圣人真小人’这六个字,不是三小姐故意诽谤你,就是她看走了眼,我还是觉得,‘滥好人多情种’,这六个字贴在你脑门上更贴切——用不着你替我解释或者掩饰,维护我在小夜心目中的形象,不是我豁达,而是小夜没你想的这么脆弱,我对了也好错了也罢,她有她自己的理解和坚持,就不枉我教她一场,这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第一步啊。”

顿了一顿,林志坦然道:“坐稳这张椅子尚在其次,保住头上一顶官帽才是最主要的,若能挺过北天这场风暴,三小姐可保我三年内做到一市之长。当官的讲究平衡,经商的渴望倾斜,平衡需要资本,倾斜需要权力。其实潜龙山庄的麻烦一扫,以三小姐这尊大财神的口碑实力,不知多少官场人要争相巴结,她愿意将这个机会便宜我,多半还是看了你的面子...呵呵,保我三年内做到一市之长,还是今早才由东方大小姐带到的话,说是为了补偿小夜,给她培养个靠山,可那疯丫头为什么想吞刀自尽?恪尽职守?算了吧,我的徒弟我还不知道?若非为你,以她的精明彪悍,可想不起来这么蠢笨自虐的法子,三小姐们也是爱屋及乌了。”

我暗叹了口气。

爱屋及乌吗?

三小姐,又送了我一份还不起的人情啊。

可这次,我一点都不反感...

【第1298章 】志气,骨气,气度

雨越下越大,茶越品越没味道。

我入神的望着窗外仿佛被云层压低了的天空,静静的几分钟后,放下茶杯,起身道:“回了。”

林志一愣,有些意外,“这就回了?你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了?”我可以判断出他这个反应是下意识的,因为我很自信我留给他的感觉并不好说话,也许,还有一点点狡猾。

“有,”我冷冷说道:“但料你不会答,问了干嘛?给自己添堵?”

林志笑道:“又激将?”

“在你惊讶我这就回了的时候,已经证明你知道并且猜到我可能还有哪些问题想问你了,我还用激你?”我叹了口气,道:“成年人之间的事情,东方一个未成年的小屁丫头,就算知道,又能明白多少?她来过却没留下与我见面,怕我问什么,不想回答我什么,我心里还能没数吗...”

我顿了顿,对视林志,道:“三小姐姓甚名谁,冉亦白又是什么背景——这两个问题最简单,却也是我最想知道的,但你一定被叮嘱过不要告诉我了,我猜错了吗?”

林志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似乎是不解,为什么我最好奇的竟是这样两个其实最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半晌没答我话。

“怎么?我猜错了?”

“不是...”林志回过神来,表情古怪道:“我的确被叮嘱过,这两个女人,一个不能告诉你姓名,一个不能告诉你背景,但...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也是真想不明白,三小姐为什么千叮万嘱的是这样两件小事,更意外的是,你最想知道的,还偏就是这两件小事。”

“小事?”我不禁失笑。

“不是吗?”林志百思不得其解,“以你和三位三小姐的关系,她们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啊,你迟早都会知道的...”

“关键就是‘迟早’这两个字了,早了和迟些,区别大了,”我一半失望一半自嘲,道:“你也说了,三小姐之所以不澄清‘三小姐’这个误称,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另一位‘三小姐’的身份以及她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不让我知道名字,是怕我在她此刻被麻烦缠身的节骨眼上曝光这两个名字,给她找更多麻烦;不让我知道背景实力,是怕我看人下菜单,狠敲她一记大竹杠,呵呵,风畅和月之谷的合作项目,三小姐多半是后悔了,不该指名希望我成为风畅方面的谈判代表,捏了她这样一个把柄,她能不怕我趁火打劫?那她就不是三小姐了。”

林志笑道:“你可不是这种人...”

“不,我就是这种人,”我一脸认真道:“小紫和东方肯定都告诉过她,我是一个没志气但是有骨气、有骨气却很没气度的人。林代局长,你切莫以为姓楚的在潜龙庄园里不惧许恒的枪,就是什么英雄霸气,也莫肚里暗嘲此刻我傻+逼哄哄的帮许恒,是自以为浪漫豪情的英雄相惜,狗屁!谁是英雄?他不配,我更不配。我就是为了那两个女人,亡命徒要我命,我给他,他要我跪,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跪他,就是让我一边喊爷爷,一边舔他们的脚趾头,我觉得我也不是做不出来。我家老爷子教过我,能屈能伸大丈夫,宁死不屈真英雄。真英雄境界太高,真心做不来,所以做个大丈夫,足矣,凡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笑骂由人,便是千夫指万人唾,又能啐掉我一根毛吗?再者说了,做了真英雄,难道就不用供车供房娶媳妇、孝敬丈母娘了?活着已经很累,我没那么伟大,情愿活的更累,去作甚标杆榜样,所以我就是我,一个为自己活着并且知道自己为谁活着的普通人,有人让我不痛快了,能忍我忍,不能忍我就他+妈的不忍——三小姐算计我,我能忍,可她利用小紫,算计小萌,我忍不了;冉亦白让我跪,我能忍,可她逼伤了小夜,扒光了我妹,我不能忍!伪圣人真小人?呵呵,三小姐不算骂我,因为我胸中这口恶气,真不是恋人抱上床,把媒人丢过墙,在洞房里骂两句草你+娘,就能出得干净的。”

林志张口结舌,愣了半晌,叹道:“还是三小姐更了解你。”

天佑面红耳赤,忍了又忍,小声啐道:“我不是你妹...”

假小子嘴里如是说,却紧跟两步到我身后,生怕我将她一个人丢下似的。

林志正要送我们出门,忽然想了什么,叫住我道:“等等,茶具和茶叶。”

我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你留下吧。”

林志苦笑,“这套玩意儿一百来万啊,你这不是让我落人口舌吗?再说,这是东方大小姐送你的,和三小姐没啥关系,你这不是辜负人家女孩一片心意吗?”

“你最近干过的落人口舌的事情还少吗?也不差多这一件吧?”我揶揄了两句,才道:“不敢留你可以还回去,东方或者‘三小姐’们问起来,你就说,茶具,我家里有,摔碎了也不心疼的那种,茶,我在你这儿喝了几杯,合口,但是堵心,所以以后都不会再喝了。”

林志为难道:“这么说...不好吧?多伤小姑娘的心啊...”

“小姑娘?”我笑了笑,自己也说不清,我是在问林志,还是在问自己。

林志亦笑了笑,不再劝说,没麻烦小梦警官,而是亲自送我们下楼。虽然他已贵为市局局长,但有鉴于我在敏感案件中扮演的敏感角色,这待遇,倒也不显得扎眼。

市局里有谁不知林志这局长是怎么当上的?又有谁不知给他腾位子的前任牛局是怎么下去的?

“小楚,何时约王猛吃饭,我可以帮你联系。”

我知道林志是想套话,没好气道:“约他吃饭?吃个毛。”

林志惊道:“你不打算帮三小姐的忙?”

“林局,你和王猛认识多久了?三小姐不了解他,你也不了解他?三小姐是白痴,你也是白痴啊?”我气笑道:“就王二愣那犟驴脾气,误会我要泡她闺女,我怕解释都解释不清,还跟他吃饭?我非被他拍死在饭桌底下不可!托她三小姐的福,王小萌一天没对我死心,我都得可劲躲着她爹,否则不用沙之舟动手,我一样会死于非命!”

夸张是夸张了一点,但也绝非危言耸听,林志只想着王猛会听他闺女的话,却没想过万一有人泡他闺女,他会作何反应。这也难怪,毕竟,王小萌表面上似乎放浪形骸,其实只是特立独行了一些,或许她有不少性格缺点,但她懂得洁身自好,至少还从没真真正正谈过恋爱,而这些恐怕也只有真正了解她的至亲才看得到、信得过。

林志若以为王小萌恋爱经验丰富,而王猛早就习以为常,那不是大错特错了吗?

听我如此说,林志才猛然恍悟,脸色骤变,“你的意思是...弄巧成拙了?王猛非但不会帮忙,还会...使反劲?!”

“那也未必,”我道:“但我出面的话,就十有八九了——桑英杰剃了他闺女的头发,王二愣死盯了他多少年?如今我骗了他闺女的心,他会怎么恨我?你比我了解他,我还得向你请教呢。”

林志喃喃说道:“这不就是弄巧成拙了吗?”

我一脸的幸灾乐祸,“智商一百六,情商嘛,就‘呵呵’了。”

林志的忧虑,一多半是因为三小姐的运数直接关乎着他的官运,“这就麻烦了啊,王二不开口,王大于公于私,都没有放过潜龙山庄的理由了...”

我道:“潜龙山庄没问题,王大就是下刀子,也扎不出血来。”

林志急道:“关键不在这里,而是有没有问题,这一查,在得出结论之前,无论投入还是口碑,也没人能消耗得起。”

我一想到三小姐那张永远自信淡然的脸和那双仿佛可以洞穿人心底的漂亮眼睛,就莫名的来气,所以雨很大,我却笑的很灿烂,“口碑消耗不起,我能理解,毕竟苦心经营了五年嘛,但投入...她三小姐家大业大的,还缺钱不成?”

林志苦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三小姐现在还没有继任家族掌舵者,一些小小的麻烦都会被竞争者或别有用心者大做文章的。龙氏集团受累许恒案,一夜之间大厦倾倒、土崩瓦解,垮的太快,远远超出了三小姐的预期,三小姐虽然以最低的代价收购了龙氏,取回了潜龙山庄的开发权,但谁也没想到,龙氏的财务黑洞如此巨大,她在这件事情上对你,或者对许恒也是心存感激,就是因为再让龙啸天撑个一年半载,龙氏恐怕就填不平了...”

“三小姐缺钱?”我一言总之。

林志一怔,讪笑说道:“确切的说,是潜龙山庄缺钱了。”

潜龙山庄缺钱了?我心里一动,脑海中仿佛闪过了什么,然后,我只抓住了一条小小的尾巴...

【第1299章 】必然的顺其自然

王猛会不会因为王小萌倾心于我,就迁怒并拒绝帮三小姐去做王大的工作?其实我并不确定,一定要说的话,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高,理由很简单——三小姐有决定许恒会否自首的谈判资本在手。

许恒不落网,北天风暴不息,只凭此一条,除非王家人的脑袋都是实心儿的木头疙瘩,否则便没有非得撞个头破血流、两败俱伤的理由。

我猜王大至今犹豫,尚未对潜龙山庄下手,多半便是投鼠忌器。查,肯定是要查的,这是形势所逼,但到底是严查还是象征性的走个过场,他尚拿不准主意,毕竟,两种声音下,他无论作何抉择,都势必要承受来自另一方的压力。当官的熬到王大这个层次境界的,面面俱到不敢说,但哪个不是八面玲珑?就像那些叫嚷着严查潜龙山庄的官老爷们,当真便是正气浩然眼里揉不得沙子?我啐他们一脸——龙啸天活着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

曾经得意的是现在失意的,现在得意的是曾经失意的,说到底,北天未必是没有好官,但可以确定,曾经得瑟的和现在得瑟的最欢的,都是眼里只有自己仕途的官儿迷,我不相信王大不知、王二不懂,那些并不确定潜龙山庄到底有多大问题、甚至根本就不确定潜龙山庄到底有没有问题,便鼓噪着王勇将第一把火烧到三小姐头上的,纯粹是想拿他当枪使,帮自己打击政治对手!他们或不愿或不敢出头开罪三小姐这尊大神,难道王家人真就那么傻?那么愣?

现在,有许恒在手,三小姐明明有恃无恐,却依然摆低姿态,表面上是有求于人,记了王家的好,可事实上呢?却是她送了王家一份天大人情,让王大摆脱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三小姐哪里是弄巧成拙了?她这手棋,多高啊,已经连王家人的傲气和矜持都算计其中了。

林志以为我不肯出面,是铁了心的不帮三小姐,非也,他是脑筋还没转过这个圈来——在我不否认三小姐可以左右许恒是否会自首的决定时,我就已经帮到她了,所以我今天才带了天佑一起过来,让她做许恒的眼睛,做许恒的耳朵。

至于我不愿和王家哥俩一起吃饭...

一来,我是真怕被他们拍死——‘骗’了王二闺女的芳心,毁了王大儿子的前程,王家兄弟会记住三小姐的好,可他们凭什么要给我姓楚的留面子?自讨没趣的事情,傻子才干。

二来,对于帮潜龙山庄擦屁股这件事,我确实心有抵触,许恒一家的悲剧,便始源于潜龙山庄的开发,所以就内心而言,我是非常希望能够彻查潜龙山庄项目的,尽管我知道,潜龙山庄的开发并不是一个错误,错的是一些人利用潜龙山庄的开发,做了一些错的事,且在某种强大到堪称必然的平衡力的作用下,那些连三小姐都不知道人和事,最终还是会伴随着真相一起,被永远的掩埋。

一如许恒的‘壮举’,到了盖棺定论时,只会是针对龙啸天个人的复仇——这不是全部的事实,但这就是事实。

事实即现实,现实即必然,既然是必然,便不如顺其自然——我不是为此才帮助三小姐,我只是为此而选择了沉默罢了,因为沉默的代价,是可以让许恒更安心的自首。

我不想赚三小姐这份人情,但我知道,许恒想,为了此刻站在我身边的这个彪悍却傻乎乎的丫头...

和林志挥了挥手,阻止了他让王小梦送伞下来,顶着小雨迎向因为不愿与林志碰面故而缓慢如龟般驶来的汽车,我不禁笑了,不是笑虎姐实诚,而是笑三小姐和林志,他们都觉得我是个理想主义者,但我自己感觉,我始终都是一个机会主义者。

机会?我突然驻足,天佑始料不及,撞在我背上,我不予理睬,头脑仿佛瞬息之间便因冷雨凉风而清灵了许多...

“你有病吧?”天佑捂着鼻子,作势要踢我,姿势很漂亮也很有气势,可见我愕然回头,反而是她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跃了一步,“你干嘛笑得这么淫+荡?!”问罢,忽然想到什么似得,紧忙双手捂胸,小脸涨红,又羞又怒道:“姓楚的,你找死吧?!”

我正在想别的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天佑脸更红了,气得浑身哆嗦,“你...你他+妈存心吃小爷豆腐!”

“嗯?”我这才回神,后背触感犹存,确实不像没货啊,嘴里却笑道:“平的跟什么似的,也要有才能吃得到啊。”

“我——”

假小子向来是动手不动口的,我忙举手投降,道:“玩笑,玩笑...我刚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说的是实话,可天佑不知想到哪里去了,更怒,一记飞腿便朝我胸口踹过来,“你还说?!”

假小子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我哪里躲得开?不过我确实在想事情,思考根本停不下来,以至于反应慢了一个节拍,手忙脚乱中,差点脚下拌蒜,滚到车轱辘底下去,好在虎姐反应够快,及时一个急刹车,我仰倒在了前机器盖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佑也吓了一跳,但很快便一步追上,双手掐住我脖子,不让我起身,凶狠道:“姓楚的我告诉你,那天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最好都给小爷忘干净,再提,就别怪小爷我心狠手辣,挖了你这双狗眼,割了你这条贱舌头!”

“忘了,忘了,我早就忘了,”我并不反抗,举手投降,道:“可以松手了吗?”

天佑兀自觉得不解气,我叹了口气,说道:“没骗你,我确实是在想别的事情,我现在哪有那份无聊的心情,去求证你到底是不是裹了胸啊...”

“我他+妈杀了你!”

我趁她举手要戳我眼,反拧她另一条手臂,身子向旁边一扭一转,便和她换了位置,将她背手按在了车盖上,略带歉意却依然霸道的欠抽,道:“那天的事情我忘了,但从今天开始你却必须给我记住,作为妹妹,跟哥哥说话时,嘴里必须干净着点,别张嘴闭嘴都挂着长辈,喊打喊杀的,我对妹妹的要求不多,但犯了错误,我还是很严厉的。”

天佑一个大意被我反制,已经快要疯了,“你不是我哥!”

我放手退开了两步,不理她的张牙舞爪,淡淡说道:“以前不是,但以后,就是。”

天佑一怔,冷冷道:“我不需要同情!”

“不是同情,是承诺,”我道:“好比有一天我知道我要死了,我也会希望我的朋友可以帮助和照顾我留在世上的亲人。”

天佑沉默了,好一会,才将信将疑的问道:“你和我哥,是朋友吗?”

“不是,”我道:“以前不是,以后...也许会是。”

天佑凄楚的笑道:“以后?我哥他还有以后吗?”

“他可以用他的命证明他没骗我,作为回报,我也会用我的一辈子,证明他没看错我。”

天佑用坚定的口吻说道:“我哥不会骗你。”

我认同的点了点头,“所以啊,以后我就是你哥。”

天佑是一条筋,在无法继续反驳的同时,只迷惘自己是怎么被我说服的了,倒忘了之前我‘耍+流+氓’的事情,也幸得如此,才没让紧张得下了车的楚缘和冬小夜知道我俩方才是为啥发生的冲突。

“和林队谈得不愉快?”上了车,冬小夜便紧张兮兮的问道。

“愉快,”我接过楚缘递来的纸巾,见臭丫头还捏着几张却不敢也不愿意递给刚才与我动手的天佑,便将自己手里这份递了过去,笑答冬小夜道:“非常的愉快。”

冬小夜还在判断我说的是不是反话气话,正犹豫要不要接过纸巾的天佑见了我的笑脸,却恍然道:“你刚才说你想到了一些事情,就是因为这个?”

“没错。”

“什么事情?”却是天佑和冬小夜同声问道。

我笑而不答,讳莫如深。

楚缘又塞了两张纸巾给我,很老成的叹了口气,道:“每次你这么笑的时候,就不知道是谁又要倒霉了...”

冬小夜与天佑深以为然。

我在楚缘光洁的脑门上敲了一指头,笑道:“这次你真猜错了,我笑,是因为有人朝我丢过来一滩狗屎,我想躲都躲不开,可砸到身上,我才发现,原来他扔过来的不是狗屎,而是一份天大的运气,但他却不知道,你们说,这可笑不可笑?”

三个丫头听不懂,等我解释,我却不再说,喃喃自语道:“看来,还真得借助端木夫人的一头热,约郑雨秋出来吃顿饭了...”

一提吃饭,楚缘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今天不行。”

我一愣,“什么今天不行?”

“约人吃饭不行,”楚缘瞄了一眼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的冬小夜,道:“刚才嫂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找你的,说张明杰已经回来了,在公司等你,想请你们俩一起吃饭,嫂子已经替你应下了。”

楚缘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好听,可表情却颇为不爽,显然是不满流苏未征求我的意见,便擅自为我做主了——在臭丫头看来,这似乎是只属于她的权力。

显然,张明杰是连夜返回的,但我惊讶的并不是这点,而是...我的手机是开机状态啊,流苏既然是找我的,为什么不直接打我的电话,而是打到了楚缘那里呢?

再看冬小夜那尴尬而紧张的表情,我便理解她为何忐忑了。

流苏不会真的从此和冬小夜有了心结吧?

我哪里还有半分欢喜得意?只剩下无以复加的内疚和自责了。

【第1300章 】小姐

这一行,有些意料之中的失望,但也有些意料之外的收获,可原本就谈不上是乘兴而来,便也说不上是败兴而归,我的心思,这会儿早就飞到公司去了,不是因为张明杰在等着我,而是因为流苏那一通故意避开了我和冬小夜的电话。

车不多,雨不大,平时在拥挤的车流里左右穿梭都总能让坐车的我心惊肉跳的好像坐过山车一般的冬小夜,今天几乎没有变过车道,始终四平八稳如老龟,缓慢行驶于慢车道,我怎会不知,这是因为她心里正在坐过山车...

其实生活就是过山车,有起有伏,有急有缓,有回环也有旋转,会有高潮中的幸福呐喊,自然也会有低谷中的忐忑煎熬,可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都不会永远的停滞,这一刻的好坏,只会属于这一刻,躲不掉也留不住,因为终点就在那里,我们始终会到,于是,这一刻,只是暂时,只是经过——道理似乎是这么道理,但这个道理到底是用来开解冬小夜的,还是安慰我自己的,我实在搞不清楚,也就没脸说出口。

正愁怎么打破这比天色还要沉重的气氛,便听天佑没头没脑的嘟囔了一句,“我觉得,你最后做的有些过分了。”

“什么?”

“茶具就算了,可那茶叶是叫东方的小姑娘特意送你的,你为什么不收?不收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留下那样两句伤人的话?”天佑朝虎姐看了一眼,语气尖酸刻薄,道:“因为她妈妈误伤了你的情人,就这样迁怒到她头上,你觉得你很爷们儿是吗?可我觉得,你连个娘们儿都不如。”

有点怵天佑的楚缘怒了,“你骂谁是娘们儿?!”

天佑对视着精致的即使发怒了也露不出几分狰狞气势的楚缘,用淡淡的,似乎是不屑又似乎是某种优越感的口吻答道:“骂他。”

吓不住人的楚缘瞬间就馁了,只剩嘴硬,人却几乎藏到我身后去,因为嘴巴紧贴着我的背心,声音含糊不清,“你凭什么骂他?”

天佑脸上莫名一红,竟有些心虚的转过了视线,冷声道:“你问他吧。”

我哑然失笑——假小子哪里是骂我?她不过是在以她的方式提醒我、纠正我罢了,说到底,与楚缘维护我一般,都是在关心我。

为何关心我?因为我是哥哥,她们是妹妹。

假小子能不脸红吗?

将脸藏起来的楚缘没注意到天佑表情中的异样,冬小夜也没注意到,‘情人’二字,让她娇羞又心虚。

“你不懂...”我叹道。

“我看是你不懂。”天佑头也没回,讽刺我道。

话里影射的暧昧,楚缘和虎姐哪里会听不出来?再者,事关东方的话题,大小两个丫头本就十分在意。

我老脸发烫,受不了她俩的眼神,只得将与林志见面的经过简单说了,然后从兜里掏出那张隐含着两层内容的相片,先给虎姐看了看,再任由伸长脖子的楚缘抢走,解释道:“如果东方来市局,只是为了送茶叶,甚至是为了给三小姐传话林志,我都会将茶具茶叶带走,可她留下的这张照片,证明她抢先咱们一步见过林志,显然不止为此,主要还是堵我的嘴,将隐瞒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让我没办法刁难林志——就东方小娘那凉薄性子,我说她好脾气热心肠,是单纯的帮林志排忧解难,你们信吗?反正我不信,所以她事先来又提前走,说到底,还是在帮‘三小姐’们继续对我隐瞒什么,因此她精心挑选的茶叶,再合口,也不是那个味道了,或多或少有试探我此行满意与否的嫌疑,我呢,倒不是说反感或者气愤那丫头胳膊肘没往外拐,只是借此举告诉她和三小姐,我好说话,不等于我好糊弄容易敷衍,合口但是堵心,以后都不会再喝那样的茶,就是我此行之后的态度,或者说,是情绪。”

天佑不解道:“可你刚才还说,你和那姓林的谈的非常愉快...”

楚缘对天佑有种类似对流苏那样与生俱来般的敌意,闻言便下意识的说道:“你傻啊?哥就是不想让东方和她两个妈妈知道他和姓林的谈得非...常...愉...快...”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音已经低的几乎听不见了——臭丫头差点没被天佑凶残的眼神给瞪哭了。

冬小夜一脸恍悟,非常庆幸自己没有天佑心直口快,不然傻的就不是天佑一个人了,“这么说,三小姐是借小东方的茶叶试探你,而你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反过来又去试探她?”

我笑道:“我能试探她什么呀?所以称不上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连将计就计都算不上,只是不想如了三小姐的意罢了,再者,东方知道我不满意、不高兴,说不定就悄悄透露点什么给我呢?”

冬小夜笑骂道:“滑头。”

楚缘却罕见的没有打翻醋坛子,一副深有感触的过来人模样,长长叹道:“女生就是向外的。”

总是强调自己不笨但总是似懂非懂的天佑呸了一声,难得准确而精辟总结道:“你和那女骗子,都不是好人。”

这次楚缘没再维护我,不是怕了天佑,而是深以为然,狠狠拧了我一把,嗔怪道:“东方肯定伤心死了。”

我吃痛,笑而未语。

会伤了东方的心吗?

我原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茶具,我家里有,摔碎了也不心疼的那种,茶,我在你这儿喝了几杯,合口,但是堵心,所以以后都不会再喝了’...

合口,因为是你为我选的茶。

堵心,因为你不是为我泡了那一壶茶。

我想喝的,是你在家里为我泡的茶,虽然是廉价的茶具,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叶,但因为是你为我泡的...

没错,我口是心非了,我就是嫉妒三小姐,嫉妒冉亦白,气你这小娘皮胳膊肘没往外拐。

但是,东方会伤心吗?那个被两个妈妈夹在中间,却仍然在脑门上重重描了‘南哥哥’三个字的小娘皮?

你说你是我的,那我就回答你:你就是我的。

不要脸,却诚实。

因为我知道,我再怎么掩饰,都骗不到能洞穿我心底的东方小娘。

、、、

路只有一条,终点就在前方,所以再慢,也还是会到,虎姐大概是忽然想明白了这个其实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道理,终于狠下心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轮转如飞,卷飞着路面上的泥水,一往无前——早死早超生,很虎姐的风格。

走出电梯,相比越接近墨菲的办公室,胸口起伏的频率和幅度就越急剧的冬小夜,貌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天佑反而要更紧张一些,仿佛扮成白领走进白领,比顶着通缉犯的罪名走进市局局长办公室还要更可怕似的,尽管她努力装作淡定,可我还是看得到她眼中的紧张,以及偷偷摸摸四处观望时,那一丝藏都藏不住的向往。

漂泊是一种无奈,谁不渴望平稳安定?孤单是一种恐惧,谁不愿在阳光下过正常人的生活?

她眼中的那一抹高光神彩,是我需要的和我希望看到的答案,我相信,许恒也是。

墨菲有意扶持亲信,所以原综合组的同事在到了新部门后,几乎都成了骨干,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围在一起偷懒喝茶插科打诨的日子估摸着是一去不复返了,这不,穿堂过室,直到墨菲办公室门外,我都没碰见半个人影,难得见着了抱着一堆零食在偷吃的馋猫小宋佳,她还无视了我,赏我老大一个白眼,让我哭笑不得——也不知她是不是白眼翻过头了,连我身后跟着一个面生的妹子都一起看漏了。

“南哥,南哥——”

我寻声找了半天,才看见鬼鬼祟祟的伟哥在远处一间我还不知道是属于谁的办公室的门缝里猫着腰冲我可劲招手。

我若无其事的走近,问道:“有事?”

“我没事,可你八成要出事...”伟哥语出惊人,可话说了一半,看到了似无意实有意始终与我保持在两步距离的天佑,一瞬的惊艳失神,登时显露了流+氓本性,腰不弯了门不关了,声音也不压抑了,拨开我的同时绷直了挺拔的身姿,摆了个风骚又销魂的撩拨头发的pose,也不理自己的头发短到可以数的清脑皮上的头屑,长了一张清爽俊俏不逊偶像剧明星的小白脸的他抛了个少女少妇绝对通杀的媚眼,用带着一股子十八+禁魅惑的低沉嗓音问天佑道:“小姐,新来的吧...”

我猜他肯定是想问天佑姓名,这套路虽然老套直接,但伟哥使将出来,向来是无往而不利,毕竟,这哥们英俊的脸就是一种资本,不像亮钱包炫富勾搭妹子,还得有个婉转的过程来掩饰庸俗的别有用心,长相又不是夹在钱包里的。

可别说伟哥想不到,连我都没想到,真不是个软妹子的天佑,反应竟如此夸张。

伟哥咸湿的狼爪还没有碰到天佑嫩白的小手,甚至可舌绽莲花的他连第二个逗号还没用上,脸色骤然大变的假小子已然一脚蹬在他小腹上,伟哥却没飞出去,因为被天佑拽住了领带,身子蜷成一只虾,这还不算完,假小子脚尖点地,紧接着又是一记膝撞,顶在伟哥最得意的下巴上,伟哥身子登时如火箭般原地拔起,向后仰成弓形,可再次被天佑拉了回来,同时才松开他领带,伟哥天晕地转,站着都已经打晃,却还是没倒,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知何时,天佑手里已多了一把啄木鸟小刀,刀刃塞进伟哥嘴里,刀尖儿顶着他的上腭。

伟哥疼的五官扭曲,眼泪横飞,面白唇青,高举着双手,一动不敢动,我也惊得傻了一般,竟忘了阻止天佑的疯狂,冬小夜之前心不在焉,又素来不待见伟哥,故而离远了几步,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伟哥已经被天佑制住,平时反应最慢的楚缘,现在却成了反应最快的人,但明显是不知所措了,因为,浑身发颤的她没藏到我身后,而是张开双臂,挡在了我身前...

天佑倒竖柳眉,双目赤红,嘶声低吼,一字一顿,“你妈才是小+姐!”

不等伟哥反应,回过神来的我一把钳住天佑手腕,将啄木鸟小刀卸掉,举手要打,眼中戾气忽然尽散的天佑脸上闪过一抹惊恐畏惧,继而咬唇闭目,似乎是认打,可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似乎不愿别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一头扎进了我怀里。

她这一哭,哭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其中最费解最尴尬的,莫过于下巴肿成脚后跟的伟哥了。

【第1301章 】深藏不露

即使没有人愿意承认,但也没有谁能够否定,或许是败絮其中的伟哥,拥有一副足以让大多数男人嫉妒羡慕、令无数女人痴迷爱慕的漂亮外表,再加上平易近人的性格和幽默风趣的口才,这厮在酒吧里寻找一夜情和各种场合里搭讪妹子的成功率,一直都是趋于百分之百的,当然,这也直接导致了两种结果——其一,侵占资源,成为男性公敌,例如死胖子龚凡林看他百般不顺眼,说穿了,就是红果果的嫉恨,其二,便是谈恋爱的失败率与他搭讪的成功率,总持正比,女方往往应了那句‘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所以好合好散的时候都少。

伟哥不是没被女人揍过,相反,这哥们简直是千锤百炼,绝对的习以为常,可那些情况几乎全部发生在分手以后,因为女方难咽那一口其实便不算是两情相悦也差不多是一厢情愿、却非得定义为被看穿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伟哥欺骗玩弄了自己根本就不怎么纯真的感情的怨气,我以前安慰他,便常常调侃说,甩他的那些女人,基本上就没有因爱生恨的,因为她们爱的只是他的皮囊,还未爱上他的内里,就已经恨不得他去死了,所以他不用自责伤了哪一个的心,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惜——这话略有偏颇,但也不是全无道理。

我印象里,他上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还没来得及问出姓名摸着小手,就被当成流+氓禽兽一般殴至半死的,是我家程姑奶奶。

天佑是第二个,但却是第一个动刀子的。

伟哥又惊又惧,不明白天佑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我就更不明白了——我花心他风流,我本就不如他那般擅于捉摸女人心思,更何况,我一直觉得,伟哥远比我聪明得多。

我说这话,可不是谦虚。

据八卦王小宋佳说,投资部没有被伟哥搭讪调戏过的女人,除了墨菲,便只有三个,一个是她,一个是姚婉儿,最后一个,是现在已经成了杨太太的秦岚。前面二位与后面这位的情况又有不同,对宋佳和婉儿,伟哥好像从未动过任何歪心思,仔细回想,会惊人的发现,向来口无遮拦的他甚至连一句过分点的玩笑话都没说过,实在难以相信这仅仅是巧合!而貌似最容易勾搭的秦岚,则是他还未来得及主动出击,就反被此女给大大调戏了一番,伟哥自愧不如,哪里还敢班门弄斧?所以我到今天都觉得,他们两人修成正果,肯定是秦岚慧眼识珠,倒追的伟哥。

小宋佳对于没被伟哥勾搭过,一度耿耿于怀,既不服气又深感丧气。不服气是觉得伟哥审美有问题,难道自己不是美女?丧气则是因为伟哥不来打她的主意,她也就没办法打伟哥钱包的主意了,不然吊着他的胃口,满足自己的胃,少说也能骗他三五个月的零食吃,好在也没失望太久,我这个傻痴便出现了,为了墨菲,下了血本...

莫说被墨菲看中的便是胸无城府、天真憨直的宋佳了,大概墨菲秦岚之外,投资部就再没有谁能完全看得透伟哥,包括之前的我。表面上大大咧咧浑噩度日的伟哥,心思其实是何等的敏感细腻?处事又是何等的谨小慎微?他的粗枝大叶荒诞不羁,既是一种真性情,又何尝不是在掩饰他一旦暴露就会让人忌惮和疏远的处处留心、步步为营?

姚婉儿学业未成便进入公司,她与公司董事姚凌的关系、姚凌在公司的立场、以及姚家与墨家的渊源、墨系与张系的暗中角逐,只要有心,都算不得秘密,再深一层推测,更是不难得出墨菲在培养亲信班底的过程中安插耳目的结论;至于宋佳,一个有小精明却只会算糊涂账的傻乎乎的小秘书,又以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闻名...打她们两人的主意,焉知不会被墨菲怀疑别有用心,是试图从她们身上寻找到或接近或了解自己的缺口?甚至,她们两人原本就是墨菲故意埋下的两颗用来试探的棋子、诱鱼儿咬钩的鱼饵?

伟哥未必是公司里唯一一个猜到墨菲用心的人,但一定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那个。

伟哥城府很深,跟我也装。现在想想,我来公司一年,与大多同事关系融洽,可偏偏与脾气最好最是容易相处的婉儿关系疏远到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固然与我家程姑奶奶看得紧有关,但程姑奶奶这份警惕心也不可能没个来由吧?伟哥岚姐,谁不常开我和婉儿的玩笑?那时我只觉得他们荒诞、无聊甚至过分,可现在再看呢?若不是我闹辞职,腼腆害羞的婉儿恐怕还是不好意思主动接近我。

对我与流苏、墨菲的事情也一样。伟哥并不支持我追求墨菲,一心想要成全我和流苏,但这话他只会与我在私下里说、在私下里劝,在办公室和人前,却总是极高调的帮我制造接近墨菲的机会,显得前后矛盾,整得自己好像人格分裂似的,可我之前不知,此时难道还不知吗?他那是演给墨菲看的,希望墨菲相信,我收买贿赂她的心腹小宋佳,真的是因为爱慕她,没有其他目的...

伟哥胆小懦弱是真,但不傻不笨,我曾问过他既然这么安于现状不求上进,当初为什么还要冒险辞去那份待遇其实并不比现在差前景却远比来风畅更明朗乐观的工作,他一脸做作的无奈,说长得太帅,遭人排挤,混不下去了——MB上班又不是泡妹子,没能力没威胁,谁吃饱了撑的排挤你?就如龚凡林,虽然烦你嫉妒你,可不更乐得看你留在综合组出糗闹笑话?在办公室里,你没有竞争力,就不会有谁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特别针对你,一个连战场和对手都搞不清楚的人,一定会比你更早的混不下去。

我太清楚伟哥的性格,不佩服,但是感激,并非常珍惜他这样一位朋友,故而对天佑伤他,异常愤怒,可天佑这一哭,却也哭得我比伟哥还要尴尬——我举着胳膊,可这一耳光哪里打得下去啊?

好在伟哥回过神来,拦阻我道:“南哥,别介...”

他本想架住我的手,可忌惮天佑,才往前跨了半步就赶紧退了两步,说话急动作急,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呲牙咧嘴,一张本来极帅的脸扭曲的让人不忍直视。

生气归生气,歉疚归歉疚,我也只能无奈的放下手臂,在天佑后背上轻轻拍了拍,这才发现,假小子竟全身轻颤,怕的一塌糊涂,哭声也更大了,“你打人,怎么你还哭?”

打,下不去手,骂,口吻自然就更加严厉了一些。

天佑不答,就是哭。

伟哥反过来劝我道:“是我唐突了...”嘴里如是说,但表情仍是困惑居多,就算自己那半句话的措辞确实有点问题,也不至于不等表达完整就大打出手吧?

我歉意更浓,可又不方便解释天佑的身份底细,聪明的伟哥马上有所察觉,不等我开口,便说道:“对了,之前的话才说了一半——南哥,你小心点,程姑奶奶和墨大小姐,还有咱们薛大美人儿,今儿的心情都不大对劲,上班全迟到了不说,脸色也是一个赛一个的阴沉,比外边的天色还要厉害,谁到了都只问一句话,就是你和冬表妹来没来,然后就进了墨总的办公室,我和媳妇让婉儿去探探口风,到这会,谁都没出来过,婉儿进去也有半个小时了...”

伟哥只注意观察我的表情,却没看到,一旁的冬小夜,脸色白如雪。

【第1302章 】白痴满屋

【晚上有个应酬,回来晚了,身体也有点不舒服,喝口水都吐,现在才更新,对不住大家了。。。】

我原想让冬小夜陪着天佑在伟哥的办公室里缓一缓,等情绪平复之后再让这假小子向伟哥道个歉,将误会化解了——天佑不太愿意给我面子,但是以‘楚小花’的身份成为我们的邻居之后,与虎姐这个热心肠的邻家大姐姐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虽然身份曝光之后,她便有意回避,与虎姐几乎没了交流,可我看的出来,她那是因为心虚内疚,以为自己的隐瞒和欺骗惹恼了虎姐,更是不晓得该如何以许恒妹妹的身份与作为警察的冬小夜相处,故而不知所措罢了,因此,对于虎姐合情合理的要求,我想这倔脾气的假小子是不可能犯浑的。

我是想借此打个时间差,自己先去墨菲的办公室试探了解一下情况,安抚之后再让她们与虎姐碰面,我实在不想看到她们三个从此疏远甚至是排斥虎姐,当然,我很清楚,作为唯一伤害了她们的人,我没有任何要求或者请求她们的资格,所以我也没抱任何奢望或者幻想,只盼着她们能将更多的怨气和愤怒先发泄在我的身上而已。

我懒得去猜想昨晚闵柔到底和三女说了什么,也不会牢骚抱怨迁怒于她或者三小姐——时至今日,都是我咎由自取,错就是错,与任何人无关...这话怎的如此耳熟?对了,最近某出轨明星也这么说过。

流苏肯定失望透顶了,她以前还挺喜欢那个明星的,结果,她喜欢的明星和她喜欢的男人,都让一路货色,也许,我比那个明星还要更差劲一些,因为死不悔改,明知对不起她,却还竭尽所能的保护着那个‘小三’。

我始终觉得,冬小夜并没做错什么,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值得她如此去爱的男人,为此不惜抛舍了一切,声誉、名分甚至是生命,也为此不惜承担了一切,背叛、自责和永远不能在阳光下炫耀的爱情——我想不到,对于一个女人甚至是一个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艰难更加重要的。

却不逞想,还没等我开口,已经没办法再继续掩饰心中忐忑的冬小夜转身便朝着墨菲的办公室走去。

“小夜,等等...”

冬小夜回头,勉强露出一个自以为自然到足够让我放心的微笑,朝在我怀里抽噎的天佑呶呶嘴,抢先说道:“你陪小花...咳,你陪小佑在这里歇会吧,让她洗把脸,补补妆,免得苏苏墨菲小紫她们见她哭成这个样子,问长问短,你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让她们误会了你和杨先生,呵呵,如果她们三个今天的心情真的很烂,你俩就不怕倒霉啊?”

我就怕倒霉的不是我...

但已经非常倒霉的伟哥着实不想再倒霉一些了,闻言便打了个冷战——我就说他是聪明人吧,他很清楚自己在每个人心目中的形象。

“我先过去打个招呼,也好让她们事先有个心理准备,免得见你突然将她带过来,或惊或吓的。”冬小夜这话一样的合情合理,即使三女知道了我与许恒之间的协定,知道天佑的存在,也不表示她们就能轻而易举的接受天佑,毕竟,她是杀人犯许恒的妹妹,毕竟,她们彼此之间并不了解,更谈不上信任。

不过我并没有接受冬小夜的建议,因为我很清楚,这与我没来得及出口的建议一样,都是个借口。

见冬小夜快步离开,我顾不得想太多,将天佑推给一旁似乎铁了心想看现实版宫斗剧的楚缘,三步并两步追上,冬小夜侧目瞅着我,我讪讪一笑,太清楚这妞儿的脾气了,认准了的事情便怎么劝也劝不住了,索性就啥都不说。

进门前,虎姐轻轻拉住我,幽幽叹了口气,小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她们给我脸色看,但我也一样不想让她们给你脸色看...”

“傻不傻?流苏她们给我脸色看也是应该的,我又不委屈,”我轻轻拧了拧她的脸,发自肺腑的柔声道:“再说,有你这样一句话,就算全世界都给我脸色看,也不妨碍我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冬小夜双颊飘红,羞涩中少了几分慌张,多了几分甜蜜,不见了忐忑,油然而生的,是面对的勇气,与我深情款款对视了片刻,才猛然回神,强势的一双美眸登时漾起一抹不坦率的娇嗔,看张开的口型,大概是想啐我一句‘肉麻’吧?可声音还未出口,就听背后响起一个酸溜溜的声音,“你少说了一个字吧?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渣’才对。”

回头一看,莫说虎姐了,哥们城墙厚的脸皮也险些烧化成灰——何止楚缘,天佑和伟哥都跟在我们后面,我和冬小夜的话全叫他们给听去了!自以为很懂察言观色于是猜测墨菲今天情绪很差是因为我所以便有意无视我的宋佳,这会也难掩惊愕又努力装出一副‘姑娘我早就知道你俩有奸+情’的复杂表情。

吐槽我的自然是楚缘,也不知臭丫头是记恨我将‘可怕’的天佑推给了她,还是看不惯我和冬小夜的浓情蜜意,方才是天佑扎进我怀里哭,现在想这么做的人是冬小夜,可是没给她这个机会,楚缘已经抢着从我俩中间挤过,没敲门,直接推门进了墨菲的办公室,让我和冬小夜都没来得及做最后一次深呼吸。

办公室里气氛诡异,似乎是意料之中,又似乎在意料之外...

流苏,墨菲,紫苑,脸色之差确实和今天的天气有得一比,但又与伟哥形容的与我们理解的略有不同——紫苑赤着双脚,懒懒的抱腿蜷缩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身若无骨,双眸紧闭,柳眉紧蹙,似睡非睡,那表情、那姿势,看着就累;墨大小姐则躺在长沙发上,身上盖着自己的外衣,额头敷着一条湿凉的毛巾,好像垂死的病人一般,气若游丝的枕着姚婉儿的大腿,让温婉可人如名的小姑娘帮她掐揉两边的太阳穴,婉儿姑娘累的手都酸了,不停的变换着手指,却不敢有半句怨言,看见跟在我们后边、害她被墨菲抓了卖苦力的伟哥,小姑娘立刻投以诅咒的目光,这待遇,除了伟哥,还真没谁享有过;至于程姑奶奶,大概要算三人之中精神最好的了,不过也是有气无力的趴在墨菲的办公桌上,盯着摆在面前的手机发呆,我眼尖,看到了,屏幕中是一张她和冬小夜的合影,两人嘟着嘴唇,作势要互相亲吻,可爱而亲密,特别有喜感,情浓如姐妹...

一目了然,她们昨晚都喝酒了,而且都喝多了,所以今天才全部迟到,且脸色极差。

尽管如此,也没能让我和冬小夜暗松口气——平白无故,她们干嘛喝成这个德行?要知道,紫苑是不会喝酒的,墨菲是不喜喝酒的,没有我在身边,流苏是绝不喝酒的。

对于我们的一拥而入,流苏反应稍有一些迟钝,直到见我伸长脖子看她的手机,才突然反应过来,忙将手机收起,这动作让和我一样看到了那张合影的冬小夜苦苦一笑,继而又自责惶恐起来。

流苏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我与冬小夜面前,冬小夜不敢与她对视,本能的低下了头,流苏也不说话,慢慢地扬起右手...

我吓了一跳,紧忙便要护在冬小夜身前,“流苏,不行!”

可我这一步却没跨出去——楚缘一把拉住了我,双手死死搂住我一条胳膊。

我急得差点揍这丫头屁股,这是你吃醋的时候吗?但看到这丫头的表情,我不禁一怔。

楚缘朝我摇了摇头,便一脸笃定,似笑非笑的望向面无表情的流苏。

流苏淡淡问我道:“什么不行?”

我还未答,人影一闪,天佑挡在冬小夜身前,泪痕未干,却声冷如冰,道:“打她,不行!”

流苏不认识天佑,但见她维护虎姐,也并不惊讶,仍是淡淡口吻,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假小子脸上一红,蛮横霸道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话音才落,天佑便被冬小夜拉开到一旁,虎姐微微一笑,对流苏道:“没有什么不行,是我错了。”

流苏看也没看我一眼,点点头,对虎姐道:“你确实错了。”

虎姐满怀歉意的说道:“我后悔,但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还是会对你说,对不起...除非我从没遇到过他。”

“你傻。”流苏道。

“嗯。”冬小夜轻声承认,然后闭上了眼睛,微扬起脸。

流苏右手下落,触在虎姐的脸颊,虎姐浑身一颤,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和声响,因为流苏的动作是如此的小心轻缓,好像生怕碰疼了她,虎姐愕然睁眼,费解的望着面前的程姑奶奶,一直板着脸的程姑奶奶终于崩溃了,咬了几下嘴唇,到底还是哭出了声,“到底有多傻,才能想到咬断刀子吞进肚子啊?你白痴呀,我用力咬几下嘴唇都觉得疼,你还扬着脸让我打,他有那么好吗,值得你牺牲这么多,忍受这么多?”

东小夜的脑筋还有些没转过来,说不清是憨傻还是认真的回答道:“他因为我,给别人跪下了...那种疼,比咬刀子吞刀子难受...”

程姑奶奶泪眼婆娑,盯了她半晌,将她搂进怀里,嘴里却骂了一句,“白痴。”

躺在沙发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的墨菲接了一句,“嗯,两个都是白痴。”

似睡非睡的紫苑倒是说了一句最清醒明白的话,“错了,这一屋子都是白痴。”

【第1303章 】故事和事故

【抱歉,之前两天没怎么睡过,今天还要出差,所以昨天回来就赶紧补了一觉,半夜起来才开始码字。。。】

对于昨晚与闵柔一起吃饭的详情,流苏、墨菲和紫苑极有默契的不肯多说。

程姑奶奶只是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今天状态不佳,是因为昨晚与闵柔吃的那顿饭更多是形式意义上的,过于拘谨了,以至于饭没吃饱酒没喝好,可她又看不得一桌好酒好菜被如此浪费,便小气家家的打包回来,拉紫苑一起到墨菲家里美美的享用,结果三个女人一台戏,兴致起来,贪杯收不住,顺便将墨菲妈妈伍雪晴私藏的几瓶好酒也给干掉了,接下来不言而喻,三个人都喝躺了,醉得人事不省,故而今天上班全迟到了不说,脸色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差,被伟哥误会成了心情极烂...

但真的是伟哥误会了吗?

我肚里苦笑,对流苏的话,不全信,又不敢不信。

注重形式意义,吃喝都放不开,却能厚着脸皮打包酒菜?前后矛盾了吧?再说,到墨菲家里畅饮,还是拉着紫苑一起?我实在想不到,除了想从紫苑嘴里套话,墨菲还有什么理由愿意和脑门上刻着‘情敌’与‘间谍’的紫苑亲近,我更加想不到,若非有什么难以拒绝的理由,其实自我感觉与冬小夜的身份处境差不多的紫苑,又为何要主动或者顺从的接近流苏和墨菲...

三个人都喝躺了?是啊,流苏灌醉自己,是一心想醉;紫苑灌醉自己,是专心逃避;而墨菲灌醉自己...是真心不胜酒力吧?我估计,不是她灌醉了紫苑的同时也灌醉了自己,就是紫苑灌醉自己的同时也灌醉了她。

三个女人,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烦恼,对于她们在一起时都聊过什么,她们不会告诉我,我也不会问她们,因为她们没有答案,而我,也给不了她们答案。

我只知道,现在,她们仍不能接受彼此,但她们都接受了冬小夜,作为一个花心男人,我没有资格要求完美,所以我已不是知足,而是分外惊喜,尽管,这份惊喜让我更加鄙视自己——伪圣人,真小人...诛心啊。

紫苑说白痴满屋,自我感觉连续无辜中枪的伟哥便想静悄悄的退出办公室,可程姑奶奶早就看到了他肿胀圆润如脚后跟的下巴,骤然凌厉的目光先从一旁隐含着莫名敌意的天佑脸上划过,让天佑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转到伟哥那边,却换成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调侃神情,道:“已婚瞒婚的杨先生哦,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您就不能长点出息给岚岚争一口气啊?让人家看看,她的男人为了她,是狗也可以改得了吃屎的,呵呵,让我猜猜,是不是看见年轻漂亮的姑娘,又轻浮浅薄来着?早就告诉过你,别拿无聊当风趣,你的幽默不是谁都能懂,再说,就你那种认真起来也毫无技巧可言的搭讪功夫,最多骗骗和你一样轻浮浅薄的妹子或者欲求不满的荡女,就是婚姻不幸、性生活不和谐、渴望**送老公一顶绿帽的怨妇,都不会咬你的钩的,因为会让她老公瞧不起她的品味。”

流苏如此毒舌,就连对伟哥下了狠手的天佑都有些听不过去了,可伟哥却不以为忤,苦脸笑道:“我的好姑奶奶,不带您这样的,您这不是变相的拒绝我说,就算您将来婚姻不幸想红杏出墙,也不会考虑我吗?”

流苏笑骂道:“滚!你咒我呢?”

伟哥坏笑道:“小的哪敢?这不是替您敲打南哥吗。”

两人对话,貌似相互调侃,可细细咀嚼,又貌似都是说给屋里其他人听的,且三言两语,便风势一转,将火烧到我身上来了。

还好,对此我早已习以为常。

真正的朋友之间,总是会有一种无法具体形容的默契,我和伟哥是如此,流苏和伟哥,也是如此。

我能清楚感觉到蒙着眼的墨菲和闭着眼的紫苑,眼珠同时动了动,向流苏瞪过来,更是真真切切的看到,冬小夜烧红的脸和甜甜叫了一声嫂子之后就绕到流苏身后的楚缘,正隔空对着她的后脑勺猛打组合拳,还尝试模仿着天佑施暴伟哥的那几下残暴的杀招...

气氛一下子又尴尬了,我干咳一声,在流苏察觉到脑后有风声,正要回头之际,责备天佑道:“听明白了吗?伟哥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你太敏感了,反应也太夸张了。”

天佑不语,看向伟哥,眼中有歉意,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藏不住捂不住的厌恶。

伟哥心宽,脸皮也厚,丝毫不介意天佑臭着的一张脸,一边打量她,一边问我道:“南哥,你还没介绍呢,这位小...咳,小妹妹是——”目光不自觉的便转向了冬小夜,“不会是冬表妹你的亲戚吧?”

显然,伟哥之所以有如此误会,是因为天佑的身手,以及她方才维护冬小夜的强烈意图。

我尚未答,便听流苏反问道:“你真想知道?”

伟哥一怔,见她面有古怪,小心问道:“有故事?”

躺在沙发上的墨菲淡淡道:“现在告诉你,是故事,但之后会不会变成事故,谁也不敢说。”

似乎觉得墨菲的回答的很精辟,向来和她不太对付的紫苑嗤笑出声,伟哥抖了个机灵,非常机智道:“那还是不要告诉我的好。”

我知道三女是在帮我解围,也知道伟哥并不是真的忌惮什么,只是察觉到自己的好奇会让我为难,故而放弃。

我想了想,道:“她不姓冬,姓许...让北天刮起了风暴的那个许。”

伟哥眼中惊色一闪,拇指食指成八字,对着我大腿比划了一下,见我点头,他一脸恍悟,同时发现天佑看懂了他那个手势,凶狠的瞪过来,胆子本来就不大的他,匆忙撂下一句‘我去泡茶’,一溜烟的闪人消失——‘炸弹狂魔’许恒的妹妹出现在公司里,他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消化这个现实。

我转过身,目光循过三女,问道:“看你们这反应,想来也不用我介绍她了吧?”

、、、

“你要带她一起去上+海?!”一直很淡定的在沙发上撞死人的墨菲在听到我带天佑来公司,是为了这个目的以后,突然诈尸一般坐了起来,脑门险些顶在婉儿的下巴上,“为什么?!”

嘴里问着为什么,那猜疑的眼神却告诉所有人,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目光从天佑脸上转向冬小夜,不等我答,便道:“你坚持要去上+海,我不拦着,但你想带女人一起去,门都没有,我不同意!程流苏不行,冬小夜不行,薛紫苑不行,她,也不行!”

流苏凝眉不语,紫苑继续装睡,冬小夜脸上一红,淡淡说道:“你放心吧,我不去。”

墨菲头疼,疼的脑袋都糊涂了似的,何止是语无伦次的程度,简直是胡说八道,乱七八糟,“那我更不放心!没人看着他,他更乐不思蜀了,还不在那儿生一窝的小楚南小楚缘?”

她指的应该是天佑吧?是因为口误才让楚缘躺了枪吧?本来挺荒唐的一个笑话,可令人意外的是,除了婉儿掩口轻笑,其他人皆表情古怪...

冬小夜惊讶的望着墨菲,只当我和楚缘的事情也被她识破;紫苑则睁开一只眼睛瞄向流苏,观察她的反应;流苏侧过脸去看楚缘,楚缘低头盯着自己的肚子,煞有其事的用双手摸了摸,还稍显稚嫩的脸上忽地闪耀着某种伟大的光辉,温柔而美丽,然后抬头看我,又被正掩着口笑的婉儿捕捉到了,小姑娘的笑容登时僵在脸上。

哥们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别乱想了,我要她随我一起去上海,是有原因的,现在有两个,”我看了看时间,故作轻松的笑道:“也许,马上就会有第三个。”

【第1304章 】原因一二三(上)

“还有第三个原因?!”墨菲也看到了楚缘摸肚子的动作,但这妞宿醉的厉害,又醋劲上头,莫说正常思考,连最基本的察言观色都全部无视,也不知她怎么理解了我此时此刻严肃凝重又略有一些无奈的表情,竟凶神恶煞的瞪向天佑,指着她,既惊且怒道:“你不是想告诉我,她已经有了吧?!”

所有人都是一愣。

哥们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

墨菲却越想越偏,可偏的还有两分歪理,“我就觉得奇怪,姓许的为什么这么相信你,为什么放心将他妹妹托付给你——楚南,你对得起我吗?!”

这话流苏、虎姐和紫苑可都不爱听了。

程姑奶奶不高兴的问道:“他干嘛要对得起你?”

紫苑接着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虎姐本来没想说话,但听紫苑有此一问,便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说他对不起谁了,也是对不起苏苏,有你什么事?”这个‘你’,明指墨菲,暗里似乎也指向紫苑。

心直口快的虎姐却没想到,这话说的不仅不合适,也不是时候...

见流苏和紫苑也像墨菲一般,都朝自己望来,虎姐还有点茫然,就听婉儿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夜姐,她...跟南哥真的是...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婉儿不敢看天佑,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楚缘,才道:“你说南哥对不起苏苏...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怀了南哥的孩子,所以南哥才要带她一起去上+海的?”

我也不知是应该苦笑还是应该感到庆幸,婉儿显然是误解了,以为楚缘方才摸肚子,是因为知道天佑‘怀孕’的内情...

冬小夜怔了怔,恍悟,急道:“什么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跟她没有半分关系,我是说我...”

流苏猛地半转身,目光灼灼的盯着虎姐,惊道:“你怀孕了?!”

反应墨菲更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紫苑虽然还是那副懒懒的姿势,但稍加留意就能发现,她的身体绷的很紧,手和脚都有轻微颤抖,在听到虎姐极力否认坚决说没有之后,才和流苏墨菲一样渐渐淡定。

我困惑不解,她们不是已经接受我和冬小夜在一起的事实了吗?既然这样,虎姐早晚都会怀上我的孩子的,她们为何还要如此紧张在意?那一瞬间,我感觉包括流苏在内,眼神里都有一种要吃了冬小夜的**。

虎姐怀孕,对她们而言纵算不得‘惊喜’,也不至于成为‘惊吓’啊,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吗?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我在一边胡思乱想,也没留意面红耳赤的虎姐到底在向流苏墨菲紫苑解释着什么,忽听天佑“啊”的一声怪叫,吼道:“你们在说我?说我...我给他怀了孩子?!”

假小子后知后觉,脑筋转的实在太慢,并不是因为她不够聪明,而是人情世故懂的太少,所以很多一目了然的事情,只要不挑明了说,她都得琢磨老半天,例如,我和屋里几个女人的**关系...

墨菲明知是自己误会了,仍无法释怀,道:“不然呢?他为什么要带你一起去上+海?”

天佑满脸通红,“我怎么知道?!”说罢便看向我,神态口吻中却只有疑惑,没有抵触。

我心中暗叹,这丫头太容易相信人了,难怪许恒对她不放心——我对她好些,她嘴上不领情,好像十分抗拒,心理上却百分之百的服从。

是憨厚单纯?还是依赖成性?总之,童年经历了太多坎坷的天佑,现在还欠缺生活独立的能力。

“我说了,现在有两个原因,也许马上就会有第三个原因...”

墨菲没好气的打断我道:“说说吧,我也想知道,除了不确定她是否怀孕了以外,你所谓的另外两个原因是什么。”

我知道墨菲吃冬小夜的醋,心情不好,所以才借题发挥无理取闹,因此毫不介意,耐心解释道:“第一个原因,是我答应了许恒,他自首后,我会替他照顾这个丫头,既然现在已经决定了我必须去上+海,那我自然也要带她一起,事先表明态度,认认真真的做好准备,也是让许恒放心,我和他的承诺,并不是随口忽悠。”

墨菲胡搅蛮缠道:“有人逼你吗?你为什么必须去上+海?”

我看着她,认真道:“因为你。”

墨菲一张粉脸顿时羞红,坐回沙发,将半张脸藏在婉儿肩后,小声说道:“是我逼你去上+海的?是你自己想要逃避!”

“或许吧,”我微笑道:“但是以你的聪明,就算江老夫人不说,你大伯不说,他们两人唱双簧的事情,你肯定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再加上你从一开始就没反对过我去上+海,我寻思着,不是你从珊姨那里套到了什么内情,就是她故意透露了内情给你,对吧?”

“那又怎么样?”墨菲整张脸都藏到婉儿背后了。

“你默认了?”我笑道:“那你就该明白我为什么无法拒绝了才对啊。”

墨菲不语,过了片刻,才心口不一道:“不明白。”

这妞,是非要我将话说透了啊...

这并不是一个任性的要求,尤其是在墨菲狂吃冬小夜酸醋的现在——花心无耻,但花心了还厚此薄彼,更无耻。

我歉意的目光逐一望过几女,第一次坦诚的回答这个问题,“我不否认,最初答应去上+海,是一种逃避,逃避你,逃避流苏,这个借口来的适逢其时,正中下怀...即使现在,我也不想说我渴望争取什么,你们大概要骂我不负责任了,但我真心觉得我不配。可是人活着,有时候就是这么自私。江老夫人念着她干儿子的好,不忍废了江玉那小子,不过她终究也有她的底线,江玉再怎么挥霍败家她都可以不管不问、包庇纵容,唯有野心这种东西,她是零容忍的——我也一样,无论江玉想要得到什么,都与我无关,可一旦与你有关,我就无法置身事外,不管你是否在乎,我都会很在乎,因为他想得到的是本来就属于你的,江老夫人不想为此影响了她和江玉的亲情,所以希望有个外人来扮演扳倒江玉的恶人,我也觉得,我最合适。”

“只是这样?”墨菲问道。

我老脸一热,可还是在几个丫头嗔怨的注视下,如墨菲所愿,道:“江玉想得到的东西之中,可能也包括你...”

“你才是东西...不对,你不是东西,比江玉还不是东西,”墨菲从婉儿身后探出半张红透的脸,眼中含羞带笑,明知故问的啐道,“他想得到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稀罕我,还不许别人稀罕我吗?”

我已经快要承受不住几女吃人般的目光了,硬着头皮道:“他人品有问题好不好...”

“你人品没问题?”本来很不爽墨菲存心炫耀的几个丫头闻言,皆极有默契的露出认同表情。

我急道:“我人品方面的问题至少证明了我性+取向方面没有问题!”

话是脱口而出,说完我便懊悔不已,忙望向婉儿,果不其然,婉儿满脸惊愕,旋即是无比的担忧恐惧——她姑姑姚凌钟情江玉,她没理由不知道,我这么说,不吓到她才怪。

再者,江玉有龙阳之好,虽然不是新闻,但也仅限于传言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可以证明,扪心自问,我对此深信不疑,一多半还是主观的潜意识行为,是不愿认同他与墨菲之间存在任何可能性,可以说,完全出自一种阴暗心理,这种心理已经很见不得人了,实在不该说出来的,既有以讹传讹之嫌,更显胸襟之狭。

太小人了。

可墨菲似乎很喜欢我因为她而变成小人,满眼桃花,嘴里却故意气我,“他性+取向有问题怎么了?劈腿女人是劈腿,劈腿男人也是劈腿,有区别吗?只要他改过自新,以后对我专一不就行了?”

我明知她存心激我,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你认真的?”

程姑奶奶代答道:“她是认真的,所以你该放弃时且放弃吧,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怜,好心当成驴肝肺,何必?去上+海的原因一不成立,说原因二吧。”

“喂!”墨菲怒道:“程小姐,我俩说话你插什么嘴?嫉妒了是不是?”

“嫉妒谁?你吗?”流苏打个哈哈,道:“江玉是比南南好,模样好气质好家世好前途好,和你墨大小姐简直绝配呢,但我真心一点都不嫉妒,我发自肺腑的祝福你们,愿你俩永浴爱河,白头偕老。”

“你这是祝福我?你这是诅咒我!”墨菲抓起刚才敷额头的毛巾朝流苏丢了过去。

流苏接住,要丢还回去,我怕这对冤家真干起来,紧忙拉住她的手,被她凶狠幽怨的瞪了一眼,也不敢多言,继续说道:“去上+海的原因二,是躲难。”

“躲难?”

不出所料,这略显危言耸听的两个字,果然让程姑奶奶和墨大小姐暂时忘了争斗。

“嗯。”

“躲什么难?”

我道:“不知道。”

“不知道?!”几女不解且不满,似乎也觉得我故意危言耸听,只是想转移话题了。

“正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难,会有什么难,所以才要躲一躲啊,”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佑,讪讪笑道:“我是,她也是。”

第1305章 原章因一二三 下

“正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难,会有什么难,所以才要躲一躲啊,我是,她也是...”

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佑,不等几女追问,缓缓解释道:“许恒投案自首,是一场风暴的结束,同时也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北天官方当下最大的烦恼是如何结束潜龙庄园案,但即使有了结果,舆论也不会就此平息,因为还要给公众一个‘原因’,有果有因,才是真相,有因有果,才算完整。是自作自受也好,是受龙啸天的牵连也罢,总之,现在畏惧完整真相被揭露的人实在太多了,而只要许恒活着或者落网,在如此高光关注的形势之下,就没有谁可以擅自撰写因果、欺瞒大众以掩盖是非,所以不希望许恒活着落网甚至不希望许恒活着的人,才会将视线锁定到我身上...”

我顿了顿,道:“我答应许恒照顾这个丫头,其实也难说是谁求谁、谁欠谁。他布局潜龙庄园案,将龙啸天一枪爆头,大仇得报,又完美脱身,大可得意的拍拍屁股,带着这丫头一走了之,逍遥法外,谁要说他从一开始就有投案自首的觉悟,我第一个不信,狗+rì+的没想过开溜,处心积虑骗来一份举报材料,设计嫁祸给萧三爷干嘛?可全世界都成功的以为萧三爷是幕后主使,而萧三爷自己也不肯辩驳澄清,打算硬着头皮吞下这只死老鼠时,许恒却主动放弃了,找到我,说想自首,求我照顾天佑,为什么?”

头疼的墨菲懒得动脑,不做思考,惯xìng问道:“为什么?”

冬小夜和楚缘不约而同的望向天佑,天佑则困惑且期待的看着我。

紫苑叹道:“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以前一心想着复仇,觉得那就是自己生存的目的,可现在龙啸天死了,他的家人却还是活不过来,人生漫长,他最终还是孤身一人...”

“他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小佑这个妹妹不是吗?”xìng格乐观的流苏打断了容易伤chūn悲秋的紫苑,说道:“我觉得他是大彻大悟了,以前活在仇恨里,是因为接二连三的不幸和不公,让他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所以便无所谓对或者错,相信自己就足够了,可现在仇恨了结了,在反思的过程中,又遇到了南南这样一个奇葩级的滥好人,他重新燃起了对这个世界的希望,一点也不稀奇,如果我是他,我肯定也不愿意给我妹妹做一个坏榜样,扭曲她的是非观,更何况,还要她陪我一起放弃这个充满希望的世界,从此颠沛流离...当然,我没有妹妹,可是对许恒来说,小佑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所以,小佑,许恒选择自首,不是因为他舍得你,而是因为他舍不得你啊。”

天佑对流苏有种莫名的敌意,可听闻此言,眼圈一红,那种敌意便再也看不到了。

我不是许恒,所以我不知道紫苑和流苏谁对谁错,也许她们都说对了,也许她们都猜错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这两个答案,无论哪一个,都只会让天佑伤心难过,都会成为她伴随她一生而无法抹去的yīn影,因此我更愿意相信我的理解,哪怕是我的一厢情愿——

“许恒嫁祸三爷,三爷不肯澄清,是为了保护我,将怀疑我的目光更多的吸引到他自己身上...”

墨菲酸劲又上来了,yīn声怪调道:“萧战赫与你非、亲、非、故的,干嘛要承担这么大风险保护你?”

听听她咬重的那四个字...我面皮下火烫火烫的。

三爷对妖jīng的溺爱和迁就,已经脱离人类常识了,可他的‘老谋深算’,我多少还是可以揣摩到一二的。莫以为这个混了一辈子黑的大老粗为我挡风遮雨,仅仅是义字当头,抑或为了女儿意愿盲从上头,为此不计后果,也莫贬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懂感恩图报——我是小人没错,但他也绝非君子,他的大恩我铭记于心,但怎么报答,却十之仈jiǔ难如他所愿...

墨菲可能只是小小吃味,我却心知肚明,三爷不惜群树强敌,引火烧身,那是因为真的铁了心要我做他女婿!

救命之恩,何以为报?萧三爷的算盘叮当响,必是要我以身相许他闺女!

我心中好不尴尬,表面却伪装平静,无视墨菲嗑醋,接着说道:“...许恒自首,放弃跑路,我想,也是这个原因。”

“保护你?”天佑是屋里唯一一个愿意对此深信不疑的。

“嗯。”

流苏、紫苑熟知我的xìng格,虎姐与我朝夕相处,对我也有十分了解,楚缘就更不用说了,莫谈一句话,我偷偷放个屁,她都能猜到我之前那顿饭吃了些什么...几个丫头全看穿了我的一厢情愿是因为天佑,墨菲未必不懂,但她显然还在记恨许恒在我大腿上穿了个窟窿,冷笑道:“他有这么善良?”

见天佑满脸杀气的瞪向自己,墨大小姐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倒是将隔在两人之间的婉儿吓得小脸苍白,浑身打颤。

“人之初,xìng本善,许恒走错了路,这无可争议,可路虽然是他自己选的,但也是因为被人逼得无路可走,才走了这条不归路。有错果必有错因,错果在他,错因却不在他,不能因此就否认他内心有善,再说,我觉得,这也与善恶无关,而是xìng格使然,许恒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我今天这般倒霉,可以说一多半都是受他连累,你说,这世界上还有谁比他更清楚这种无辜的感觉?所以他不跑了,为了洗清他和我的关系,”我喟然道:“他觉得这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将欠我的还上了,但我压根就不认为他欠我什么,因为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心里都清楚着呢,潜龙庄园里我遇见他他遇见我,仅仅是个巧合。他打了我一枪,我也打了他一枪,谁都不欠谁;他在同伴怀疑他的情况下,还是冒险将我带出了别墅,没有让我惨死在那几个亡命徒的枪口下,我有能力留住他,却放任他逃离潜龙庄园,算是还他这的份情,依然互不相欠...受他所累是不假,可这笔账应该记在三小姐头上才对——要不是她jīng心布局,那天晚上我怎么可能出现在潜龙庄园啊?她才是让我和许恒扯上关系的罪魁祸首。”

提到三小姐,我又一肚子的无名火,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是觉得被她算计摆布,比被任何人算计摆布都更来气,所以这会的口吻表情,没有半分做作,全然由心而发。

“别人误会是别人的问题,既然不是许恒的算计,那就是谁也不欠谁,但许恒却为了减少我的麻烦,舍命自首,以洗清我们的关系...当然了,自首是他正确的归宿,伏法是他咎由自取,可我要是再说我不觉得欠了他的,自己良心上这一关都过不去了,帮他照顾天佑,还是人情吗?不是了,是责任。”

诸女不语,好一会,流苏才问道:“可你说了半天,好像与你带小佑去上+海是为了躲难,没有关系?”

“有直接关系,”我苦笑道:“许恒不自首,我与他的关系固然是洗不清道不明了,可他自首了,他说的,就是所有人都会相信吗?”

见流苏露出费解表情,冬小夜既是回答我也是回答她道:“不会,到时候完全相信你的,只有法律而已。”

“没错,”我道:“到时候,怀疑我的人还是会怀疑我,所以想迁怒于我的人,也还是会迁怒于我,至于这些都是什么人,又会怎样迁怒我...呵呵,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说,我能怎么办?只有躲呗,我尚且如此,天佑是许恒的妹妹,不就更应该躲一躲了?”

墨菲无言以对,我虽然是微笑解答,但这答案的严肃沉重,她听得出来。

半天没开口婉儿紧蹙柳眉,道:“可是躲也躲不了一辈子啊...”

“暂避风头而已,”我道:“我不是说了吗?许恒自首,是一场风暴的结束,也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待到风平浪静时,该死的都死透了,该关进去的也都关进去了,能跑路的早就跑路了,侥幸逃过一劫的,似乎就更没什么理由再掀风浪了?”

婉儿猛地一拍小手,眉宇瞬间舒展,宛若阳光下一朵鲜花绽放,jīng致可爱,“原来如此,还是南哥你想的长远周到!”

“周到个...个...咳,”墨菲忍了又忍,总算是没将最后那个不雅的字眼吐出来,面对无法反驳的‘原因二’,她索xìng撒娇耍无赖,道:“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去上+海了,那还能叫躲吗?再说,你躲那么远,就不怕人家迁怒我们这几个女人啊?”

怕,但是相比留下,这是最理智也是最稳妥的选择——我心里如是说,嘴上却不答,只有无奈和歉意的笑。

紫苑yù言又止,便听若有所思的流苏突然沉声说道:“南南,你就是怕有人会迁怒我们,所以才想着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带着一个女人去了上+海,是吗?”

除了紫苑和楚缘,包括虎姐在内,诸女皆一脸震惊。

我仍未回答,而是自顾自的道出了也许会有也许不会有的‘原因三’,“张明杰现在在他的办公室里等我?张力老成持重,偶有几次的cāo之过急,都付出了惨重代价,所以这次认栽,图一个退休前的安稳,未必不是真心实意,可张明杰年轻气盛,胸中有大抱负,之前太多隐忍,只求一鸣惊人,却没想到摔了个狗啃屎,一把即输光了翻本的资本,会不会甘心认命?待会见他之后,希望我能得到答案,甘心也就罢了,若不甘心...那就是我不得不带天佑去上+海的原因三了。”

墨菲、流苏、紫苑异口同声问道:“什么原因?”

我很没出息却很诚实道:“天佑功夫好,不逊于小夜,关键时刻,能救我命...”

众女倒抽凉气时,我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如果我去上+海之前,沙之舟仍未在北天落网,那他便极有可能在上+海对我下手。”

墨菲急道:“那你就等他落网以后再去上+海啊,我和大伯说去...”

我摇了摇头,笑道:“他已是惊弓之鸟,就是因为在北天不易落网了,我才更有必要去上+海——想抓他,总要给他制造露面的机会啊,不然熬得急红眼,他真要对我身边的人再次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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