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嘉约/误诱警色 - xp1024.com
《误入嘉约/误诱警色》


第01章 素描

第01章

“江淮放!谁让你脱光了?”

嘉茵被这男人气得够呛,靠,她是说要画他,可没说要画、裸、体!

“你给我速度把衣服捞上!”

她急忙退到房间角落,双手互胸,搞得好像现在光着膀子、露着股沟的那人是自己。

“甭装了,又不是没画过别的男人。”江警官用微妙的语气消遣这丫头,“嫌老子不够他爷们?”

嘉茵怒目圆瞪,对上他的眼睛,这厮就像从古典油画走出来的一把死神镰刀。

特警就非得长得这么野性吗?

电视里怎么说来着,他们是速度与激情,子弹与刀锋,犯罪分子唯一忌惮的存在。

他的额下悬着浓眉,如书法家笔锋之下两道写意的浓墨,棱角分明的脸上盘踞帅气潇洒的五官。

“麻利点儿,赶紧动爪子。”

男人大咧咧在她面前展现一身罗列漂亮的肌肉,从宽阔的肩膀延伸,沿两侧肋线呈性感的倒三角,麦色胸膛的沟壑残存一道鲜明的疤痕,小腹下边是密林边缘。

客观来说,江淮放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体模特,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他尤物般的身体,愣是没给这货廉耻之心!

嘉茵视线从他的臂肌移到他下边雄性的阳刚,再缓缓往上来到他纵横交错的伤疤,他的腿型,他的脖子,最后是他弧度硬朗的下颚。

她准是脸红了,头顶快要冒出一个个泡泡,换作任何一个人,她都可以拿出职业操守,唯独就他不行……她下不了手。

男人血性的那.话.儿在姑娘即羞涩又大胆的目光中渐渐抬头,嘉茵惊得差点被一口气憋死,“江淮放!你你你……你……”

趁她心神意乱,男人已从原地走过来,一团温热的气息笼近,他低头注视她的眼睛,用一贯案审刑侦的凌厉眸子盯住这丫头片子不放。

嘉茵顿时愤慨:“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还有更不要脸的,想看吗?”

他喜欢她的手指,抓在手里肆意抚弄,那骨骼匀称、十指纤长,指甲修剪整齐,就像一个天生的艺术家,不似他掌心有茧,总带着种种伤痕。

“放开我……你耍流氓。”

“老子还告你袭警呢。”

嘉茵的呼吸盘桓在他耳窝,痒痒的像是一只蝴蝶扑闪翅膀。

“江淮放,不要闹了,要被别人误会的……”

“爷要抱你,有什么好误会的?”他耸肩,笑得像地痞无赖,“这楼里谁还不知道咱稀罕你么。”

“……你给我正经点!”

“成啊,以后只猥琐你一个。”

嘉茵快要欲哭无泪,太不公平了,当初她喜欢他那会子,可没这么较着劲耍着赖啊!

思忖间,男人滚烫而柔软的舌轻轻堵住她能说会道的小嘴儿,房里呈现的就是这么一个荒yín无度的画面——

男人仗着二头肌发达,将丫头片子压制在房间的一处单人沙发,嘉茵被柔软舒适的全棉布料与他火热挺硬的胸脯两边夹击,她哪儿受得了这个啊!

江淮放嘴上施展着功夫,却又不敢越轨,嗓音隐忍而沙哑:“你就是欠收拾。”

她心头又烫又酸:“我还是拒绝你……”

“嘉茵,咱干特警的都一个样,打不尽豺狼不下战场。”

“……”

他这都什么比喻词儿!!

江淮放手势极有技术范儿地板起她的下巴:“有本事看着老子再拒绝。”

“我偏不!昨天看了你一眼,现在眼睛还疼呢!”

江淮放哈哈笑了,手指还在她脸庞摩挲,“重新来过有这么难?”

“你以为是在玩rpg?要不要读档凹一下爆率?”

“爷任打任骂绝不还手,让跪主板绝不跪键盘。”

嘉茵抿着嘴唇,冗长的呼吸听着像是呜咽声,纤细的双手不知何时缠绕住江特警的脖子,禁不住这丫头无意的撩拨,他变粗变大的活物紧贴她的小腹,男人的性感在这一刻如狂风骤雨!

江淮放是硬了,而嘉茵全身发软,她掐着手心,强迫自己从这危险的男色中清醒。

怀中人儿终于再度开口:“我不……”

这么一个身高一米八五,体重正常、肌肉匀称的糙汉子,身上连一条毛巾也没挂,声音沙哑的在你耳朵旁边说,老子要你。

妈的,这场面光想想都要硬了!!

……

结果,画板全然无用武之地。

嘉茵回了她在斜对面的卧室,收拾好桌上凌乱的画具,打开手边薄荷色小台灯,心不在焉支起下巴发呆。

按照那厮不要脸的话来说,从初次见面,他俩就有一种暴风雨般的关系。

嘉茵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江淮放就是这么一个固执天真的男人,人家说明骚不算骚,暗骚起大包,可他明着照样风骚无敌。

不是说好不再纠缠吗,她都被搞糊涂了,如果他们注定在一起,当初她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何要回来。

手肘不小心蹭到那本厚实的笔记本,摔在脚下这块和江淮放去家居店淘来的毛绒毯上面,那素净花色的纸张一页页摊开,最后定格在一篇从前的日记。

嘉茵捡起来,指腹摩挲这些最熟悉不过的字迹,她咀嚼这些日子以来的心情,想起不应该再与那人揪扯不清。

她后悔放任自己越陷越深,已经决定要忘记他的,不是吗。

“……买给蛋蛋的猫粮我送人了,种健康树的钱被我捐了,写完这一页日记,我再也不会打开这本书。

等回想这些日子的时候,我们已经隔着太多,曾经没有在一起,大概今后也不会了。

带不走的丢不掉的,已落在时光的铁盘里,就让时间侵蚀吧。在所有已非昨日的景色里,能遇见你真好。

以及,我仍喜欢着你。

我远在岁月如歌中找你。”

第02章 初遇

第02章

嘉茵与江淮放是从邻居开始做起的。

起初她愣是没看出这厮的没脸没皮,只当他是人民的好公仆,百里挑一的黄金单身汉。

后来就是想不通啊,这男人怎么从一个英俊神武冷酷潇洒的形象,变成嘴贱皮厚讨人厌的呢?

江淮放搬来景泰公寓的那个周末,嘉茵还在楼下收快递,她手里夹着长纸盒,引来楼上邻居尹大美女的围观。

“你网购什么来了?”

等到嘉茵里三层、外三层把邮包拆开,尹蕊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傻妞,居然给自己订了一个1比1的人形立牌!

纸板高度足有一米八,画着一位身着漆黑特警装备的男人,凯夫拉钢盔、黑鹰手套,x800风镜里那一双眼睛被埋下桀骜不驯的种子,双脚前后叉开,朝正右方射击,手中武器是92式手枪,此枪威力大,适合国人手型。

尹蕊嗷嗷道:“看来你性癖好挺奇怪。”

嘉茵白了她一眼,“这是公司里那群孙子闹我呢。”

嘉小妞就职滕龙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前阵子推出一款自由度极高的《无主之境》射击动作类游戏大获成功,公司紧锣密鼓开始《无主2》策划,嘉茵是元老级的角色原画设计师,他们那群一起创业的年轻人硬是给她塞了一个还在创作中的人设纸牌,好让她天天看着洗眼睛。

当然,以尹蕊这位混时尚圈的女模特角度,实在没法理解嘉茵的许多所作所为。

她俩都是独身在大城市打拼的妙龄女郎,都为了各自年轻时有过的梦想在努力工作,只不过,尹大美女在各种声色纵情的场所享受爱情滋润的时候,嘉茵在家趿拉着拖鞋,满腔热血涂鸦同人本。

暂时把人形立牌竖在客厅,嘉茵琢磨烫手山芋究竟藏哪儿才好,这时房东管阿姨摇晃着微胖的身材进来了。

“茵茵啊……”说话间被人形立牌吓了一跳,中年妇女愣了几秒才想起话头:“咳咳,阿姨和你说,住斜对面那屋的房客,晚上该来了。”

管阿姨特意等尹蕊走后,才拽起嘉茵的手,像有话要嘱咐。

尹美人面相不够圆润,这点不讨长辈喜欢,相比之下,嘉茵人品好样貌乖巧,平时更不带不着四六的朋友回来瞎混,管阿姨就恨自己没儿子,好把这姑娘讨回来。

“那小伙儿我看着可好了,晚上你不出去吧?我介绍你们认识。”

“行咧,麻烦您总想着我。”

嘉茵倒也不光是嘴上应付,实际也动了些心思的。

她今年也二十五了,长得不丑有一份稳定又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万事俱备只欠一个会体贴人的好对象。

自从孤身来南法市打工,嘉茵一心一意泡在公司,可是女人嘛,有时候总会渴望谈一场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

既然管阿姨说对方条件不错,那近水楼台认识一下有个照应,再好不过。

嘉茵想法也乐的简单,送走客人以后,就又回房里,由于私下接了一些商业单子,编辑那儿催得又紧,她只得从电脑边上摸出绘图板。

工作一天下来,嘉茵早把其他事儿都给忘到脚后跟去了,揉了揉彻底僵直的脊背,她在浴室脱掉内衣,哼起小调儿。

管阿姨这边与新搬来的小伙再次见上面,他浑身透着一股子让大妈们倾倒的帅气风趣。

“小江,住你斜对面的也是年轻人,也是一个人在咱们南法市打拼,你瞧瞧女孩子多不容易,还单身呢……”

现在妇女们闲着没事就爱给人介绍对象,这城市相亲网络都不知他们是靠怎样强悍的人际关系造就而成的。

新房客很讲礼貌,不插一句听完管阿姨的胡天海地,还答应跟她串个门子。

管阿姨敲了几回门,却没人应,“这姑娘没准又在画画,每回在家对着电脑,我老说八级地震估计都震不动她。”

说着只好从口袋掏出备用钥匙,塞入匙孔,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男人在旁说:“阿姨甭急,我试试。”

江淮放用巧劲耸动几下,还真成了。

没想到一推开门,看见的却是只穿了一套无肩带、嫩黄色、印着小碎花儿的内衣内裤,刚从浴室蹦跶出来的嘉茵!

她就像一颗被剥光的小白菜,还带着一身水儿!

——哈利路亚!妈妈咪呀!我滴个亲娘四舅奶奶!!

嘉茵急忙蹲下来用沙发遮住身体,露出一张绯色的小脸蛋儿,警惕瞪着忽然闯入房里的陌生男子。

对方赶紧转身捎上门,顺势把什么都还没瞧见的管阿姨一齐关在门外。

“小江你怎么……”

来的挺不是时候,江淮放也不知怎么给人解释了。

本来他也就想认一眼住对门的人长什么样,谁知道会瞧见那姑娘不穿衣服的模样儿!

你真别说,那皮肤一色的白里透红,新鲜得跟水果似得,晶莹饱满,透着一股子还在蒸发的水汽。

嘉茵很快应门,她随便套了件居家服,勉强自己控制表情,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真是好傻好丢脸。

当与男人的眼睛一接触,小妮子的零件儿登时又不好使了。

不光是害臊,仔细一看吧,这、这人怎么长得忒像她画的那支人形立牌啊!!

江淮放小声给这丫头道歉,态度诚恳:“刚才对不住,这事儿你别见怪。”

嘉茵:“……”

他额头眼侧很具男人味儿,眉宇黑白分明,有一丝说不上的狡诈,下巴棱角都带着浓重酷味儿,身形高过她不止一个头,被衣服勾勒出的肌肉够爷们,活脱脱的暴力精英。

管阿姨:“来咱们公寓住的,那都没什么亲戚照应的一群小年轻们,你俩能聚一块儿也是难得,缘分呐!”

她哪里晓得这俩人间的小秘密,只以为他们气氛很不寻常。

嗯,看来有戏!

嘉茵从没想过与新邻居见面会以这样尴尬的气氛告终,心里乱成一团麻花。

怎么办啊怎么办。当她得知这人还是新来的南法市特警总队突击一队队长,那叫一个仰慕崇拜心痒难耐啊,他简直给她的《无主2》提供真人素材了!

可怎么就偏偏出了这么大的糗!

要知道,不光嘉茵看对眼了,整栋公寓只要视力正常的都瞧出江淮放是不可多得的上等货色。

那一脸骚包的尹蕊还在江队长面前搔首弄姿,小腰细的,跟葫芦娃里的蛇精大人有一拼!

她告诉嘉茵:“景泰公寓多少年才来这么一个好男人啊。”

原来不仅长得像,连吃人不带吐骨头的味道儿都像。

“你知道他是干什么了的吧,这种男人在床上也有能耐。”来借酱油的尹美女媚眼冲斜对面那门儿瞟了瞟,“我听说干他们这行那都三千多人才挑二十几个,还要过军事素质选拔。”

“你知道这什么意思?”

“不知道。”尹蕊摊手,“反正很牛逼的意思。”

嘉茵都懒得吐槽了。

特警除了体能过硬之外,心理政治战术每一样都要考核,而且有些特警要担任重要领导人的保安,听说必须身高一米八,长相决不能猥琐。

“特警再牛逼,能比得上野战部队?”

嘉茵为了他们的《无主之境》曾经做过庞大的资料收集,她最迷就是那群特种部队,放眼望去齐刷刷一群猛男。

“你就嘴硬吧,对人家有‘性趣’还不承认。”尹蕊笑得脸都快扭曲了,“看在咱俩交情一场,我就不耍yīn招了。”

“……你不是早有男人了吗?”

嘉茵是看着尹蕊从最初的宝马、奔驰、保时捷……一路换到如今的玛莎拉蒂男。

“网撒的够大才有更多收获。”

丫头片子眼睁睁看着尹女王扭着水蛇腰离去。

正如尹蕊所言,她确实对对面那位新来的江队长见猎心喜,这么一个相貌好、职业好、品性好的单身男子,她又不是脑袋被门夹过,身为饥渴……呃不,健康的且已步入晚婚行列的女青年,能不脑补吗!

——前提是她要没在他面前出过大糗的话。

隔天,嘉茵下班回家听见对门屋里有动静,经过那二十四小时思想斗争,她拿定主意主动去找江淮放。

一来,说明她没把那件事儿放心上,给彼此找个台阶下,二来也算邻里之间搞好关系,以后凡事儿好办。

从家里翻出自己都没舍得吃的花生糖,还有一盒包装精贵的巧克力,外加一袋苹果,嘉茵去敲了江淮放的门。

江队长穿着随意,纽扣也没系好,微露胸前肤色,深咖的休闲裤包裹笔直长腿,嘉茵一双看惯人体的眼睛也不由给他打出高分,这人肩宽腰细,比例完美,要是画在纸上那也是线条流畅的艺术品。

看着这滑稽的丫头片子,待她说明来意,江淮放一如既往潇洒风趣地微笑,“好意领了,东西你拿回去吧。”

“这什么……”他看着成堆甜食,蹙着眉头,“我真不爱吃。”

嘉茵也顾不得意思太过明显,直接说:“那要不啥时候有空,咱们吃个饭吧?”她傻乎乎补上一句:“这我们公寓习惯,你新来的,我该尽地主之谊。”

“我搬来那会子,你怎么没请我吃饭?”另一女的忽然出现在江队长背后。

“你朋友吧,她非得给我检查房里有没有……白蚁。”

江淮放微微侧身,嘉茵看见只穿吊带衫与热裤的尹蕊满脸揶揄……嘿,居然还被她抢先一步了!

“尹蕊,你搬来的时候忒么嫦娥二号还没上天呢!”

嘉茵挤兑完尹蕊,发现江淮放看着她的两道目光自然而然透着犀利,似笑非笑,嘴巴的弧度毫不掩饰丝丝愉快。

她脸皮薄,经不住这眼神儿,垂头抱着那摞零食,灰溜溜地走了。

第03章 非分之想

第03章

要说江队长做人还挺实在的,不喜欢就当着你面直说,也省得你再猜东猜西了。

嘉茵活了二十几个年头,从没主动接近过男人,实际上就连她的恋爱经验也趋近于零,岁月青葱那会儿她与班上男生也早恋过,可恋着恋着也就这样了,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没再联络。

在南法市念的美术学院,之后与学长学姐们一起组建了滕龙团队,从未分心游戏以外的情感生活,期间有过互生好感的对象,可她却疲于应付,错过不少机会。

如今遇上就住在对门儿的这么一个特警队长,虽说一、二次挫折也不算什么,可真要她主动扑上去,鉴于性格等种种问题,她铁定是做不到的。

一晃几天,估摸江淮放回警队训练出任务了,嘉茵觉着生活也没啥变化,管阿姨在她上班时又替她收了快递,这回是爷爷奶奶从家里寄来的一大堆零食。

正好晚饭还没着落,嘉茵寻思拆一包锅底汤料,煮个麻辣香锅应付了。

多年的刑侦经验把江淮放的鼻子练得比警犬还灵,爷们刚踏进楼里闻着味儿就不对,可不就是他日夜惦记的味道么!

倒不是南法市买不着火锅锅底,而是陵安县特产的麻辣味儿,它还真就不一样。

江淮放眼巴巴往对门瞅着,恨不得变成x射线,偏巧嘉茵每天这个点要去垃圾口,一开门她愣住了,薄唇紧抿的江队长,站屋外闭门思过呢还是咋的?

江淮放扯不来谎,索性直问:“咳,你这煮的什么?怪香的。”

这男人眼神带着一股子觅食的野味,轻颤喉结让嘉茵不免多看了一会儿……立马明白过来。

“江队长你还没吃饭呢?要不过来一起,反正我煮多了,再说多个人热闹。”

小客厅的一张矮桌搁着电磁锅,边上是粉丝、羊肉、牛肉……红的绿的搭配也好看。

嘉茵没来得及收拾那一箱吃食,沙发上四处散着一大兜子,什么辣鸭脖子、手撕牛肉、泡脚凤爪、辣味**翅……

江淮放看得那叫一个嗷嗷得,他平日队里忙得陀螺般直转儿,回家就只管睡个安稳觉,难得放假也懒得出门,单身汉日子清简惯了呗。

小妮子瞧这大老爷们眼睛放光,好笑:“你也喜欢吃这些零食?”她随手拿起一包递给他,“家里两老整天操心,隔段日子就给我寄,你随便拿,吃不下打包带走。”

江淮放又不是丫头片子,哪里会客气,他索性就往她擦得呈亮的地板一坐,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扯。

嘉茵心说,还真是她犯糊涂,给一男的送啥甜食,要是那天直接上的辣鱿鱼丝,还能有尹蕊那妖精毛事?

不过,也真没想到他俩爱好相同,就爱重口味。

“我老家在陵安县龙城乡那块儿,家里烧菜就爱狂撩油盐酱醋,特别是辣椒……”

“难怪找对人了,以前我也住过陵安,养叼了这张嘴。”

别人都嫌他们吃口太重,可他们爱的就是这味儿,嘉茵乐呵:“你也算半个老乡咯。”

要不怎么说中国人最爱吃,大伙儿凑一块儿吃饭是最有利于联络感情的一种休闲活动。

嘉茵想起冰箱里还有上回同事留得一罐冰啤酒,起身去拿,江淮放早想找机会好好再给赔个不是,他盯着姑娘曲态毕露的身段儿:“那啥,那天事儿你真别介意。”

“我早不记得了。”嘉茵嘟哝。

江队长接过啤酒,道了谢,又咂了咂嘴:“嗯,其实吧,你像素挺高的。”

嘉茵一怔,这是他的夸奖吗?她还没想明白呢,江淮放已经把眼神儿移开了,指着她电视柜点赞:“这是《无主之境》吧?你也玩儿这游戏?”

嘉小妞暗喜,想了想还是没把他长得像那支人形立牌的事儿说出口,省的吓着人家。

“江队长你也老大不小了,工作性质又特殊,还有心思玩这些?”

“那是你小瞧了,以前在部队爷玩的都是高强度‘战拟’真人游戏,现在工作环境没这待遇,只好买两盘电脑游戏过过瘾。”

“你还待过部队?什么兵种?听你吹得倒是牛。”

“就这么牛,怎么着。”

江淮放一脸的爷牛逼大发了,嘉茵觉得这男人还挺贫的,也猜不着他说的到底真不真。

江淮放声称他以前是海军陆战队的,后来被某军区的特种部队挖了过去,嘉茵打断他:“你们哪里的特种部队,还能从陆战队要人?”

江淮放得瑟了,说他在特种部队怎么滴表现卓越,执行过不少高端任务,嘉茵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至于忽然退伍去干特警,他没说原因,前阵子又有调动,才会来南法市特警总队,担任突击队队长,还兼任分局的擒拿格斗以及警械使用教官。

“你一个人还得干那么多活?”

江淮放灌了一口冰啤酒,被太阳晒得略显黝黑的脸泛起一层淡红,“小妹妹,现在人才紧缺啊。”

特警的训练强度还是会让不少年轻人望而生畏,都是这些工资福利,谁吃饱了撑着,就喜欢天天被.操的挥汗如雨,还拿命玩儿?

再说特警也是吃的一碗“青春饭”,一旦年纪到了总要走人。

嘉茵觉得很有道理,已经空了的易拉罐被江淮放随手捏得喀拉喀拉直带响,她本想顺便接过来扔了,谁知俩人手指才刚一碰,就起了静电,痛得一齐收回胳膊。

嘉茵呆呆地也不知该给什么反应,指尖儿还有点麻麻的,江队长豪气干云,摆着正经脸道:“都说身上有静电的娃儿们,上辈子那是折了尾巴的皮卡丘。”

嘉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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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嘉茵心情靓丽,虽说自从那顿晚饭过后,江队长又忙着拯救人质,打击黑帮,拆除炸弹,操作尖端武器……俩人也没啥进展,可要知道作为一个吃货,她对另一个吃货太有惺惺相惜之感了。

更何况,嘉茵偶然发现,他们都对陵安抱有一种乡愁。

老家毕竟是小地方,而南法市以政治为重心,一年四季都呈现着古都的厚重历史感,地大物博,商机自然也多。

周末在正大会场就有一回动漫展会,滕龙网络也设立了展台,嘉茵特意早起去捧场,还买了不少战利品回家。

在这些周边上花去不少钱,她也就舍不得打车了,横竖距离公车站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

嘉茵怀里揣着一大包东西,哼哧哼哧路过一家高档珠宝店,就连门口站着的营业员都打扮光鲜。

她不好这口,事实上也没那么多闲钱儿,所以从来没买过一件像样的首饰。

陈列台里各种金饰、玛瑙、手镯……亮灿灿摆成一排,闪瞎人眼,嘉茵无意凑近看了一会儿,这就定住不动了。

江淮放。

里边正对着橱窗的一双男女,那个一身黑色西装、冷硬的眼神又有点儿自负,人模人样的还能不是江警官吗!

江某人脊背挺直、站如青松,身边忒拉风地带着个黑长发姑娘,大方、温柔、还穿时髦亮眼的套装。

嘉茵正想她要不要随便打个招呼,这时候江淮放似乎察觉某处传来的目光,他视线镇静地看了回去。

短短几秒,他俩彼此视线碰触、交织,就在嘉茵要咧开嘴巴冲他微笑的当口,江淮放淡漠英俊地像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只是将视线转移,平静得像啥事儿都未曾发生。

身边的漂亮女伴不知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话,江淮放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

嘉茵顿悟了,她真傻啊,怎么没猜到他是早就名草有主的呢!瞧这俩人有说有笑的,女的小眼神儿甜得都能掐出水儿。

可她又不知该对酸溜溜的心态作何解释,兴许是那晚他们谈得挺投缘,她又是他邻居,街上偶遇打一个招呼也不过分。

话说回来,有这么一个媳妇儿在身边,有啥不方便也挺正常的。

嘉茵发现那女的大约挑中了一只翡翠镯子,她就算不懂行情,也知道这里边最便宜的也要好几千呢。

她撇了撇嘴,珠宝店的橱窗正巧倒映着另一张剪影。

长发用黑发圈挽成省事的丸子头,干净利索一丫头片子,没特别漂亮可也不丑,打扮打扮还挺耐看的。

嘉茵觉得有非分之想也没啥错。

她以为他们是一个世界的,只是她搞错了,或许,他们是彻头彻尾的两种人,她没有那刺目的光泽。

第04章 春天来了

第04章

江淮放收工回局里的时候,早已过了华灯初上,队长金根富还在办公室等他。

江队长是南法市特警总队的资深骨干,这人在嘉茵面前显摆的可都是事实。曾经被选拔参加匈牙利军警狙击大赛,还参与过apec会议里那支神秘的突击队。

当时他和同事们要保护布什、普京这些牛逼人物的安全,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如影随形,全神贯注,从国际会议中心到锦江小礼堂,辗转于各大会场……立下汗马功劳。

要说远距离狙击,江淮放不行,可除此以外的其他射击类项目,在警队里属他最强,没有之一。

这还不止,江队给那丫头提过,他是警械使用教官,这就表示他对所有特警装备使用了若指掌。

他实实在在给自己下过大功夫,不提在特种部队的魔鬼经历,就说进了警队以来,每天六点三十分起床,武装越野,然后冲进靶场,无论是警棍,盾牌,约束杆……连续十六小时的训练,比你牛的人比你更刻苦,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金队长嫌底下一群毛头小伙子不牢靠,关键时刻、重大任务还得交给他来办。

“人都安全送过去了。”

江淮放掏了掏耳朵,他们这些人还能搞啥,都忒么吃饱了撑得。

“小江,这阵子你辛苦了,把人父女看好了,到时候一根头发别少送回去。”

“我说金队,真忒么想劝他们以后没事别来瞎转悠了,这不浪费咱警力资源呢么!”

别看他一整天就陪白富美逛了个珠宝店,要真只是这种美差事,哪还轮得到他来干。

前些日子,他们警队收到线报,有人谋算着要刺杀私下来华访问的重要官员——柏木康,因他一直支持亲华政策,他们想在境内解决岛国公民,再栽赃给国人,反正就是变着花样儿搞事。

哪怕老子再活五百年,照样讨厌干保镖!

江淮放走出警局,嚼着烟蒂,正巧溜过超市,不知怎么的想起住对面那小妞儿,江大队长就进去拿了两瓶正宗贵州风味的老干妈豆豉酱。

他是没多想,可这个点儿的嘉茵都睡到苏州了,听见有人敲门她蓦地从梦中惊醒!

嘉茵估摸是楼上那只女妖精又在闹腾,尹蕊总爱来借点盐啊醋啊的,上回还忒么半夜三更来借安全套!

姑娘脸上yīn晴不定,显然她没料到居然会是江淮放站在外头还咧着大白牙朝她笑,他俩大眼瞪小眼,好一阵子都没反应过来。

“上回你请麻辣锅,还没谢你。”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眼前这姑娘没穿内衣,低胸t恤把较好的形状暴露在外,雪白的胸脯松松软软,还有微微凸起,大老爷们能不多看几眼么。

嘉茵也说不出心里到底什么滋味,本来她想他俩又不熟,在街上偶遇装看不见也没啥,可这人转眼怎么大半夜来找她?

“哦,才两瓶老干妈啊?”

“咱一个月也就这么点工资,等拿奖金了,爷请你上馆子吃顿好的。”

“甭了,还是请你媳妇儿吃吧。”

江淮放还很无辜,“看上我的小妞得从警局大门一溜烟儿排到三环线以外。”男人一脸痞痞的笑,开始耍贫,“你说该挑哪个当媳妇儿?”

“那下午你……”

“没瞧见店里有别的同事?要是带媳妇儿约会,还整那么多电灯泡?你这眼力劲儿……要不要给介绍眼科?”

“该给你介绍整形科,省得你搞不定那群从警局排到三环线的傻妞们,影响社会安定团结!”

嘉茵总结了一下,难怪江淮放当时不理她,他是在执行任务,所以黑发美女也不是他女朋友了?

这家伙还单身呢?

等等,重点是她有什么好在意,嘉茵鄙视自己的想入非非,伸手去接那两罐豆豉酱,结果他俩又摩擦起电了!

江队满脸顿悟:“你肯定属皮卡丘的吧。”

嘉茵一副被踩到尾巴的表情:“你、你才小火龙呢!”

江队:“……”

(皮卡皮,皮卡丘~~~~~)

你看,春天就这么来临了。

春季是恋爱萌发的季节,也是传染病的高发季节,南法市迎来一波病毒高峰。

比如,向来屁大点儿的感冒也没怎么得过的嘉茵,从漫展回来几天后就彻底病倒了。

高烧不褪,恶心呕吐,结果管阿姨接到她电话过来公寓一看,才发现这丫头都病得动不了,手脚脚还出皮疹,再这么下去非得出大事!

她赶紧喊来救护车把这丫头送进医院,大夫给上各种药物,内服外敷好一阵忙活。

嘉茵就这么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一边发烧一边喘得厉害,把管阿姨彻底急坏了。

好在这姑娘到底命大。

又过了一周,江淮放的保镖工作步入尾声,金队长总算给了他半天假,好回去踏踏实实睡上一觉。

他刚走到楼底下就瞅见中年妇女焦虑地拧着眉,“管阿姨,这上哪儿?”

“医院……哎,是嘉茵不知哪里得来的病,这么大的人还得水痘!你说我能不着急嘛,她家里两老年纪都大,我又不敢直接往她家去电话……”

江淮放不免也收敛笑意,这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成人水痘的疾病症状很难说,多并发有双肺弥散性结节性肺炎,病死率高达10%以上,光是想的都让人出一身冷汗。

管阿姨瞅着仪表堂堂的特警队长,当然不能放过白白送上门的机会,没辙,嘉茵这妞儿在南法市也没旁的亲戚,江淮放只好被拉壮丁,顶她的班去照看那倒霉丫头一晚。

江队长见过不少狼狈的女受害者,哭得泪眼如花的柔弱女大学生,还有特殊服务业的各种小姐……

面对这些需要拯救的弱势群体,江队早就司空见惯,百毒不侵,几乎可以做到没什么波动。可当看见面色糟糕、手臂涂满止痒药水、躺在单人病房的小妮子,他觉得这不止救死扶伤,一时心里的滋味儿说不上。

嘉茵睡得迷迷瞪瞪,又想挠痒痒,江淮放眼疾手快,半空拦下她两只胳膊,她拽着他燥热宽厚的手掌,忽然就安分了。

在梦里感觉被一只暖烘烘的暖壶抚慰着,渐渐地那些瘙痒停止了,她咂了咂嘴,“妈……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她居然抓着他的手还喊妈?

江淮放是听管阿姨八卦,才知道嘉茵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片子独自在南法市读书工作好几年。

他研究过心理犯罪,也看过各类形形色.色的男女,不难发现这丫头是在躲着什么,正如他自己,不敢回去,不愿面对。

有一个心结在那个叫故乡的地方扎根,太深了,梗在那里,无法剔除。

枯干山水,潮流暗涌,所以要远走高飞,以为这就不会痛苦。

当他们在此一方,碰触彼此温热的手心,居然就真没那么孤单了。

嘉茵醒过来的时候,两只手好端端盖着被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江淮放特警酷毙帅呆的拽样儿。

他来做什么?江队这是想什么呢?

小火龙一脸凶相:“还以为你挺懂事一大人了,不知道这年纪得水痘要死人的吗?”

嘉茵试图转移话题重心,“江队长,你怎么在这儿?”

江淮放不理会她的问题,凶凶地盯着她,“小命差点就交代了,刺激吧?”

她低头挠胳膊,“算我倒霉,忒么不知哪个熊孩子传给我的……好痒……”

“废话少说,忍着。”

江淮放不多解释,嘉茵应该知道疱疹破了会感染……可她居然还用两只爪子在那儿蹭啊蹭的!

“丫头片子,以为警察叔叔跟你闹着玩儿呢?”

她生病的时候有些小孩子脾气,俩人纠缠片刻,江淮放猛地起身一只手钳住她双手手腕,另一手却没找着支撑点,摸到嘉茵病号服下柔软带劲儿的一侧胸部。

江队长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妞儿看着不胖,那地方倒真挺长肉的。

嘉茵半边身子瞬间又酥又麻,先是感到那触感还蛮舒服的,一颗小红心“砰砰”直跳,随即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在干嘛。

靠靠靠,臭流氓!

她现在涨红的脸一定忒丑了,竟然还被吃了豆腐!

“别乱动不就没事了。”江警官还挺理直气壮,从柜子上取来指甲钳,强行给她剪指甲片儿。

“你哪来的工具?”

“问走廊那小护士拿的。”说着,这位三百六十无度无死角全年龄通杀的纯爷们,在她面前得瑟地扬了扬一张纸条儿。

什么什么,这死警察是在炫耀自己被塞电话号码吗,真想把他几颗大门牙拔光……

嘉茵别扭地一声不吭,她气什么呢?难道是气这人态度太不诚恳了吗?

与江淮放瞎扯解闷儿,不觉热度又有些上来了,男人看着体温计皱紧眉头,命令她赶紧休息。

等这姑娘终于又睡过去了,江淮放把那小护士硬塞的纸条儿扔进垃圾桶,嘴角浮现几分深邃,几分清醒。

他不是毛头小子,这男人知道他很受欢迎,以前有不少追求者来招惹他,将来还会有不少。

不知哪间病房还开着收音机,电台里在播一首情歌:“再去爱惜又有何用,难道这次抱紧,未必落空……”

一屋暗灯照穿江淮放黯亮的身影,他默默咀嚼回味着歌词。

第05章 邻居

此后的一段时间,嘉茵在医院养病,她确诊没有急性肺炎引起的其他并发症,疱疹也结了痂,身上还留着浅粉色的凹陷。

同事来了,朋友来了,幸好老家那边瞒住了,毕竟她爷爷奶奶年事已高,要是知道孙女这事儿肯定糟心,万一一紧张,来个高血压什么的毛病,这不添乱么。

江警官这边的保卫工作终于撤离,他从警局顺道开车来看嘉茵。

这姑娘由镜子里发现脸上还有几个水痘留下的红印儿,赶紧往被子里缩了缩,虽然,更丢脸的都已经被这人看见过了!

江淮放鼻子忒灵,又有眼力劲儿,这招呼都还没打呢,他先拉开姑娘柜子上的小抽屉,搜出一罐辣酱。

辛辣鱼虾什么的全都要忌口,江警官没收赃物,指着她:“你脑瓜子里装的都什么?大脑小脑和脑干都被烧没了是吧,只剩正负电极了是吧?”

“我才没吃,就是馋的时候闻闻……”

闻闻?听她瞎扯!

嘉茵抓着江淮放的手臂想拿回属于她的东西:“这周我肯定能出院了,可管阿姨不让,我公司还有要紧事儿呢,你能不能瞒着她,帮我办个出院手续啥的……”

江淮放没丝毫警察叔叔应有的耐心,嫌弃地甩开她:“不行。”

嘤嘤,用得着对一个病人这么凶吗!

“那要不你帮忙把手绘板带来,我工作落下太多。”

游戏公司忙起来那也是昏天黑地的,加上滕龙网络如今挤进国内一线水平,单机、网游同时开发,嘉茵除了是人物原画师,还是单机版块的美术组小组长,她不能只设计几个人物就完事儿。

要根据游戏策划要求,设计项目中角色的武器、装备、道具、服装和发型等等……

更别提还有那些海报、插画之类的宣传图片。

江警官懒得搭理,直接拿眼神儿瞪著她。

俩人正说到这儿,江淮放手机响了,他接来一听,脸色发黑,跨着大步子走出病房,才对那边道:“别给老子把人带来!你们这群兔崽子别太过分啊!好不容易把那老头儿送走,他女儿是你们负责的,懂不懂啥叫特别守纪律、特别能奉献、特别能吃苦?”

嘉茵已经不住单间的病房,这时临床的病友对她说:“那是你男朋友吧?长得挺man的!”

她正想解释自己还想多活几年,那头江淮放气势汹汹回来了,他二话不说众目睽睽之下,忽然拉上床帘子。

“帮个忙,当我媳妇儿!”

……什么什么?要她帮什么忙?

嘉茵傻眼,对着他瞪大两只眼睛:“那什么,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原先,江警官是被派去负责柏木康的女儿——柏木由美的安保,后来他被这女的给缠上了,对方先是含蓄,给他送了一个又一个亲手制作的精致便当。

等他婉转拒绝了她,没想到柏木由美非但没死心,还开始变着方儿来骚扰他,下班之后还给他发短信、打电话。

江淮放只好给上司提意见,金队长做过一番了解,这才把他调去保护柏木康,他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在机场送走那位岛国要员,本以为两不相欠,就此别过,结果他们队里的小黑打电话来说:“柏木由美把航班延后了,她非要再来见你一面。”

见你二姥姥的!有什么好见的!

江淮放总不能被一群兄弟围观他和一日本女人牵扯不清吧!忒么太丢爷们的面子了,何况这种事还得快刀斩乱麻,他要直截了当找一女的来彻底断绝柏木由美的念想。

嘉茵就这么被江特警赶鸭子上架了。

当那位黑发飘飘、可人、温柔的白富美出现的时候,她还穿着病号服,一脸大病初愈的惨样儿,浑身上下没一丝情敌该有的气势。

江淮放演的倒挺像,搂着她给俩人介绍:“这是我未婚妻,嘉茵。”

几个突击队的黑衣人还伫在门外把守,医院里的病人、医生、护士们全都看不懂了,他们这是在拍警匪大片?

柏木由美中文讲得非常流利,她曾经下功夫学过好几年,“你之前不是说,工作太忙,没时间交女朋友吗?”

“他这人就这死样儿,对有美女追求这种事忒陶醉了。”嘉茵口齿伶俐,立刻就把话接上了。

柏木由美观察着眼前的嘉小妞。传说中江队长的媳妇儿,与江队长有情有义的姑娘。

她有些疑虑,可却又说不上来,眼神里充满警惕与试探。

江淮放知道那丫头是逮着机会故意损他,警官淡定地剥了一根香蕉,递到她嘴里,那漆黑炙热的眼睛,含情脉脉。

嘉茵没料到还有这出戏,脸红得像飞上一片小红霞。

结果这位最擅长耍横毒舌的特警说:“宝贝儿,你身体虚,要好好补一补,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噗——!嘉茵就差没把一根香蕉直接戳他脸上了!

她的清白名誉贞洁姻缘就如浮云般离她而去了!妈的,吃根香蕉有什么补不补的!他才应该补一补!俗话说吃哪儿补哪儿!

“江警官,你不带这么毁人名誉的!”

“我还没担心自个儿呢,你有什么好计较的。”

“你那些同事都是警界精英,个个都帅小伙儿,万一我和谁谁谁看对眼儿呢?”

“就你现在这样儿?”江淮放哈哈笑了两声,意思是她完全想多了。

柏木由美眼看他俩亲亲我我地说着悄悄话,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

嘉茵笑眯眯地在心里打着鬼主意,哼,她才不是好惹的,士可杀不可辱!

丫头片子娇滴滴地挽住男人的胳膊,那声音杀出所有人一身**皮疙瘩:“柏木小姐,是他又惹事儿了?回头我好好说他。老公~~~你又想回家跪主机板了是吧?嗯?你说嘛,是不是,是不是?”

江淮放忍下汹涌沸腾的胃酸,想膈应他?奉陪到底!

“媳妇儿,我哪敢啊,要是有的话别说跪了,就是要我睡那也都成啊!”

柏木由美显然也受不了这对痴男怨女的肉麻劲儿,她哪里会听不懂他的潜台词。

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她咬了咬后牙根,不,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看见,她一定会以为他在敷衍。

“江先生,我该回国了……我、我祝你婚姻美满,也祝你妻子早日康复……”

柏木由美语气酸溜溜的,望着江淮放的小眼神儿满含不舍,字字都带着心酸。

虽说情感上过不去,可毕竟柏木小姐身份特殊,加之这么几个南法市特警还在尾随,强求来医院一趟已经给他们添了太多麻烦,实在不得不走。

嘉茵暗自吸一口气,没想到这女的还真挺痴情!她哪里是在祝福啊,根本就是在诅咒吧,回家都该扎稻草人了。

柏木由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说话,不算友好地看了嘉茵一眼,侧过身子挡住她的视线,才对江淮放小声道:“我不会就这么放弃,你结了婚还可以离呢,中国有句话叫做‘来日方长’。”

江:“……”

嘉茵以局外人的眼光看着那道倩影慢慢离开,她忽然觉得奇怪,照理说这么一个窈窕动人的岛国美女,家世好、素质高,无论哪样儿看着与江淮放都挺般配的,那这男人到底哪里不对劲儿,非得拒绝大美人呢?

还是说,这男的就是贱,倒贴上来的死活不要,就专挑硬柿子捏?

江淮放斜睨不怀好意的某姑娘:“这眼神什么意思?”

“我是怕你眼光太高,人家都成家立业了,就你七老八十还单身。”

男人失笑:“那您就甭操心了。”

嘉茵着实不会替他操心的。

她知道,到处都是用倾慕羞涩的目光仰视咱江警官的女粉丝们,他也就只缺时间。

至于江淮放要怎么糟蹋人家那是他的私事,她怎么样也管不着。

嘉茵只管自己数着日子,一天天吃药打针,总算熬到病愈出院。

公司并不意外地堆积了满满当当的活儿等着她去干,她连续加足一个星期的班,连才刚养好的小身子板都快又被折腾出毛病。

至于江淮放,对她来说他又失踪了,不知在忙什么任务,嘉茵连着好些天没见着这人,那个说好的重赏果然只是随口一句空话,可她居然还会惦记。

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没有任何联络方式,说到底他们还不算朋友吗。

结果又到一个周日,江警官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口袋里还装着两张下午f1大奖赛的票子。

“请你看比赛,去不去?”

嘉茵有个问题很想问,可又知道不该问,她憋着憋着,没想到江淮放倒说出了口:“你要没兴趣也成,下回听你的,我那帮兄弟忒么靠不住,临时找不着别人。”这帮特警都难得放假,江队长的哥们不是在轮班,就是在陪媳妇儿。

原来江淮放还真是又拉她临时来当垫背的,嘉茵明知不该失落,可心里控制不住地唾弃这家伙,“位子不好我可不去啊。”

“朋友送的票,主看台铂金专区,怎么样?”

嘉茵正想答应,却从楼梯口跑来一个搅局的女人,大大方方加入他们的话题。

“在聊什么呢?哟,帅哥,这是什么票子?”尹蕊凑过来,她着低领亮片毛衣,整个丰挺的胸部都快贴住江淮放的胳膊肘,“f1?……那敢情好,我最喜欢舒马赫了。”

“可他都已经退役……”嘉茵还没说完,被尹蕊的一句“帅哥你等着”拉到边上。

尹蕊拿修长动人的芊芊食指点着她,问:“你现在给我说老实话儿,到底稀不稀罕这警察,不喜欢就让给我。”

“……可你脚踏两只船吧?”

“我前几天和那男的彻底吹了,玛丽苏小姐,现在可以追他了吗?”

你才玛丽苏呢,你二舅舅三婶婶全家玛丽苏。

嘉茵拿不定主意似地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江淮放,男人两手插在兜里,眼神玩味地正朝这边观望,嘴角帅气地向上微扬,露出白白的几颗牙齿,身材挺拔有力。

她匆忙垂头,也不知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虽然与江队长说不上亲密,可也不讨厌啊。

那么,她真的有认真将他当做一个好对象吗,还是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一种妄想罢了。

尹蕊做人霸道,到底也算是“朋友”,既然她想追求江淮放,那于情于理应该撮合,何况自己能有一个好的理由阻碍他们吗。

逻辑观点全都没什么不对的,可到底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喜欢他吗?

嘉茵一时糊涂了,只得走回某人面前,装作不在意地笑了:“尹蕊她也挺想去看比赛的,那啥……我也没她这么喜欢,而且我想起来晚上还得交稿,还是你们去吧。”

男人的表情一如既往,一丝丝变化也看不到,他随和友善地看向尹蕊,“也成,那我一会过来找你。”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搭配的天衣无缝,别提多登对了。

尹蕊特别娇俏可人地展颜一笑,还冲嘉茵使了一个小眼色。

嘉茵的心重重地沉下去,噗通一声,然后湖面上的涟漪消缺,再看不到一丝丝的风吹草动。

到了傍晚,嘉茵如同往常对着电脑制作她的手绘图,忽然,楼上尹蕊的房间发出一阵阵闷哼与激烈的叫唤。

景泰公寓的隔音设施向来都不好,上边住户的走路声、挪动声、碰撞声,不经意间都会传到嘉茵的卧室。

她已经不止一回因为尹蕊的重口戏,苦逼地搬着凳子挪到走廊里画画。

“亲爱的,我想要……”

“嗯……干嘛这样儿……重一点……就是那里……”

煽情的要命。

嘉茵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他俩要不要发展这么神速啊?

……上帝,你忒么不是在耍我吧!

第06章 需要

江淮放队长与尹蕊约会看比赛,嘉茵真正有足够的时间,冷静思考问题。

她与他认识时间不长,也还没到喜欢他的地步,甚至仔细一寻思,特警这职业并没多吸引人……你看,当警察工资并不算高,危险程度五颗星,每天上班时间超长,随时都会加班,现如今找老公哪个不图经济适用宜家宜室的对象?

好吧,就当做是她自我安慰的一种想法。

可话也总要分两边,就说这姓江的吧,放警察里也算忒特殊的了,相貌没得挑,身材又棒,偶尔说话毒舌、易怒,但人品素质要是放在极品男们面前一对比,那都属于一流顶呱呱。

即使是重物薄情的尹蕊,也免不了会对这种男人动上一番心思。

而对于嘉茵来说,她忽然发现对江淮放从一开始就没那么简单,她对他的好感都是有迹可循的。

他俩在没遇见以前,她就按照自己对“特警”这个概念,画出那个人形立牌,结果巧的是,竟会和江警官有九成相似!

初次相视,她看见噼啪溅出的火花,他嘴角某种恣意风趣的笑容、爽快爷们的谈吐,包括他俩的吃货情结,都让她觉得很舒坦。

最重要的是,当招来水痘在医院孤独地养病,嘉茵什么话儿也没法找人诉说,却是他霸道的温柔,恰好温暖了她。

以前不管多大点事儿都得独自承受,从没想过有一天就这么多了一个人,愿意关心她,陪伴她。

嘉茵想着就这样下去多好,难受时有他顾着,委屈了向他倾诉……

她根本没法把尹蕊勾引江淮放这件事抛去脑后,就算说不上喜欢,可有好感那是不容置疑的。

妈呀,这太恐怖了,居然在尹蕊准备出手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对这男人是正正经经有需求的!

当楼上还在啪啪啪地腻歪,嘉茵赶紧拾掇,出去找地方吃晚饭。

没想到才刚踏出去半步,忽然眼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正在拿取钥匙开门,紧接着她就震惊了!

江淮放看着小妮子错愕的表情,连眉毛也没抬一下,不以为然地问:“上哪儿去?”

“你、你……你不是在……”

“‘在’什么?”到底还是被她滑稽的表情逗乐了,江淮放拖长尾音,懒懒地回答。

嘉茵纳闷:“你不是和尹蕊去看比赛……怎么样了?”

“她看一半就走了,听她说是急着赶去和男朋友复合。”

“……”

所以说这上边与尹蕊大战三百回合的,并非是江警官,而是她复合了的男朋友?

看见这男人冲她和蔼地笑,嘉茵心情一片明朗,于是她也冲他笑。

江淮放丢过去一个问题,结果等了半天,只有这姑娘老神在在的表情,“……你傻笑什么?”

“啊?”

“我问你要不要一块儿吃饭,咱们局里前阵子开始安排队员上街面巡控,以后双休日得等半年才挨上一回。”

嘉茵明白过来,脑子还没灵活地转过弯,她脱口道:“你对尹蕊就没啥想法?”

话一出口小妮子就有点儿后悔,不仅太八卦,况且要是江淮放给的答案踩碎了她的玻璃心怎么办。

江淮放盯着嘉茵,眼神闪过一丝笑,倒也没在意,“不烦人,挺好的。”

看来从柏木由美的教训得出,这家伙对主动追求他的女性基本不会有好感,还忒怕麻烦。

嗯,反正主动追男这种事儿她干不来,要不改明儿研究下怎么曲线救国好了!

彼时嘉茵还是太傻太天真,以为与尹蕊那点儿谈话江淮放根本猜不着,可江警官是谁啊,不仅眼神犀利,听力也是经过考核的。

这么安静的一条过道,能听不见她们打的小算盘?

******

嘉茵睡过一个好觉,容光焕发迎接工作日到来,女人可以没有一个男人,但也要有一个值得努力的目标,甚至可以说是梦想。

对这小妮子来说,每一张画、每一个角色、每一部游戏,都代表着她的人生价值。

实际江淮放的猜想是正确的,嘉茵之所以会来南法市工作,某种程度上就为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新的人生。

可有的时候,往往,人们的过去会不请自来,你想要忘记的昨天、以为不再会遇见的故人,又或者期望再度相逢的过客,总会在不经意间,纷沓而至。

一大早嘉茵泡了杯茶,准备去会议室商讨游戏策划的总进度,他们的项目经理kiki踩着高跟鞋过来宣布好消息:“妹子,你前阵子住院,没跟上进度,咱们新游戏的影视合同总算敲定了!”

“签给‘柯善’了?”

“嗯哼。”

柯善电影制作有限公司是一家民营的大公司,旗下业务包括影视的投资制作、文化出版、演员经纪等等,收视率高,口碑良好,捧红了不少当代最炙手可热的明星。

“啥时候办记者招待会?”嘉茵就盼着偷懒不上班。

这姑娘从来不愿把事情想复杂,她自认没有经济头脑,也不想像男人一样思考问题。

一个人在社会上漂泊,难免觉得辛苦,于她而言,只要能干一份热爱的事业,比任何报酬都来得重要,那才是自己想要的归属感。

kiki叮嘱她:“对了,你们单机组不还缺美术吗?前些天我让人事给你发了几份简历,你挑好让他们约人来面试。”

“行咧。”

嘉茵喝了一口荞麦茶,坐在电脑前从头至尾仔细阅读这些人的简历。

其中不少应聘者都有在其他游戏公司工作的丰富经验,甚至还有一个男人的履历可以说相当出色,他的档案用红色水笔打了一个勾,说明高层十分看重这人选。

嘉茵的眼底投影着这人的名字与一寸照,她满脸愁容地咬住下唇。

周晋元……他居然也来南法市找工作了?

这下子问题顿时有些难办了。

于公,嘉茵应该接受意见,邀他来面试,他应该就会被录用。

于私,她却非常想把这个人拒之门外。

小妮子也明白,对一个正在逐渐走上轨道的游戏公司来说,这当口是可谓求贤若渴,可对她来说问题的重点却在于到底要不要给这个人一个工作机会。

心不在焉过了一天,最终,嘉茵还是公事公办地把这人列入待选名单。

一边想着要如何应付这个姓周的,一边回到公寓,周围站着好些下班回来的年轻人,也不知在凑什么热闹。

“你们站这干嘛呢?”

“嘉茵,还不知道?景泰公寓的高层们都来了!”

怎么突然兴师动众的,是终于打算调研市场什么的了吗?

景泰公寓曾经上过不少报纸的头版头条,它在南法市如此名声大噪,有特殊道理。

这儿居民区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紧靠南法市发展最发达的两块商业街。一间间大大小小的套房,装潢并不奢华,但极具现代人生活讲究的品质与美感。

它的房租却比市价上还要低几成,每年入不敷出,房地产商显然没把盈亏当回事儿。

景泰作为出租式青年公寓,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入住,你要通过关系人介绍,且必须是单独在外地工作的年轻人。

作为这所公寓的幕后boss,那人倒是一直行径低调,很少在媒体曝光。

嘉茵难免被勾起好奇,索性与朋友们侃大山,没过多久,管阿姨拎着一些人下来了,他们这小群体中顿时发出一阵喧哗。

一群西装笔挺的男人拾阶而下,也不知谁是传说中最大的那位景泰boss。

中间有一位年轻男人,他的存在感极强,每一个举手投足都成流光剪影,那眉宇间有恰到好处的自负,笑容优雅疏离,像极了一幅欧洲教堂里的壁画。

嘉茵吃了不小一惊,今天是怎么回事儿……继那姓周的之后,她竟然又再次遇见他!

应该被登载在画报的精英男士离她尚有一段距离,他足够英俊醒目,抄手伫立在那儿,笑而不语。

当眼神触及不远处那一个小小的人儿,男人也微微愣怔,没过多久,却是给了她一个不急不缓的笑。

嘉茵反而一愣,那人侧目,似乎被旁的人喊去谈话,但余光始终抓着她没再放开,一双纯黑的眼眸影影绰绰,比起她拿他作为人体模特的那时更显泰然自若。

就在他俩身后不远,江淮放也才刚下班回到景泰公寓,他一眼瞧见的就是那男人正用一双幽深的瞳眸盯着嘉茵不放。

俩人铁定有过交情,要不然,相貌温惑的男人怎么会一脸欲言又止,末了,却还什么都不说,只是如同回味什么那般,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神,向嘉茵满足地笑。

柯圳尧没理由会忘记她。

几年前,他们在南法市偶遇,那件事之后,却一别未再见。

第07章 模特

第07章

嘉茵没有想到会在这么一种情况下重逢那个人。

她回到房里,看着电脑里的一张照片琢磨。

确切来说,是一幅人体素描作品,被拍成的照片。

画上男子赤身裸.体,那具身躯保准能让女人称赞他的生猛,但作品基调却不香.艳。

他的两道乌眉狭长,鼻梁挺直,神色漫不经心,就像深海中静止的一座雕像,每一丛波光都不需笔锋着力,已成匀称饱满的一幅画。

那是她最拿得出手的作品之一,画上男模就是今天在楼下撞见的男人,lawrence。

那会子嘉茵即将从美院毕业,暑假里幸运考入一个进修班,她的导师凌祈是圈子里最富盛名的年轻画家,每年嘉茵就读的美院都会邀请他开办一个短期的暑期教学班,由他本人出题考试,亲自挑选看中的学生。

嘉茵就是在凌祈大师的办公室,第一次撞见他的表弟lawrence。

姑娘忽然觉得恍惚,那这人怎么会出现在景泰公寓的呢?

他脚上的一双黑色高档皮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与当初相比,更多了些考究。

小妮子脑海里还在回忆当年,听见江淮放家的门铃被按响了。

原本,她也没打算理睬,可这人忒么耐心真好,按了十来分钟都不带喘气儿的!

嘉茵黑着脸,走出去看见是个穿蓝衣服的小伙,小眼睛黑黝黝地转,脚边有一只印“xx快递”字样的纸箱。

她探出一脑袋:“他还没下班吧。”

那快递小哥打量她,懒懒散散地开口:“要不您代收下吧?跑这趟不容易,我后边还有好几个单子。”

嘉茵知道与江淮放的关系还没那么近乎,可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她帮忙收个包裹不算啥吧?

这边又被小快递求得没辙,她签了字,接过箱子才发现轻的很。

江淮放就在这时候从楼梯口拐了出来,估摸他有好几天没休息了,眼睛下边两块青青的,神气活现的脸庞也只剩几丝倦色。

嘉茵心说没那么巧的吧,她指了指盒子:“喏,有你的快递,人才刚走的。”

江淮放没来得及说话,他一查上边的快递信息,登时脸色就僵了,赶紧弯身听里边动静,等排除嫌疑才谨慎地撕开胶带。

四四方方的纸箱子,里面居然只放着……一支白蔷薇。

花瓣上的水珠沿着根枝滑落,花蕾似还带着一阵阵扑鼻鲜气,盈盈动人。

嘉茵微微撅嘴,觉得这事儿挺蹊跷的,谁会给一个汉子送花?

江淮放整个人都不对劲了,那是一种被人戳到痛楚、抓住要害,无法摆脱也无法挣扎的暴怒,他像在一瞬间在全身堆满了刺,必须全副武装才能抵御这波攻击。

眼底的眸色冷硬如冰,没有丝毫温度,男人双臂一夹,搬起箱子,一个停顿也不带,抄起来就往窗户外扔下去,还朝楼下吼道:“滚你蛋的!操.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找抽呢!”

那张摆在盒子里的纸条儿正好落在离嘉茵鞋尖几米之外,上边统共只印了一句话:

“祝贺江先生,调任南法市特警总队突击队队长。”

江淮放yīn沉着脸走回来,嘉茵有种不详预感,下一个目标就该是她了。

男人瞪住她,不过语气倒还挺冷静,端着警官架子:“谁让你替我收快递了?”

嘉茵咬咬唇,因为太紧张,心跳开始加快。

“你知道里边什么东西吗你忒么就收?万一是炸弹呢?万一是违禁品呢?你就这么交代了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爹妈吗?你要老子怎么办?以后做事用点脑子,老子死那好歹叫牺牲,你要死了那忒么叫傻缺!”

一梭子唠叨那叫一个顺溜,连一个搁楞都没打,嘉茵被这男人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给惊住,好半天不知该给什么反应。

楼梯口正巧是管阿姨和那群来视察的老板们,一群人站在墙边围观他俩。

这当然也包括柯圳骁,他黑亮的双眸看过来,目光还挺认真的,俊脸微扬,似要试图猜解这是一出什么戏。

她还能怎么办?

嘉茵涨红了脸,语气硬邦邦的:“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完,利索转身,“砰”地一声给关上门。

江淮放杵在走廊,灰暗的灯光打在半边雪霜般的侧脸,他掏出一包烟,往嘴里塞了一颗,却没点燃,嘴唇微颤,眉头拧巴。

英俊冷静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也不知想起什么,低低咒了个字:“操……”

******

有这么一种说法,你对每□□夕相处的邻居究竟了解多少?那扇门后住着的人们,即使彼此认识十几年,你就真能说,是了解他的吗。

嘉茵直到今天才发现她完完全全不能理解江淮放这个特警队长。

第一次见着他,他是英俊神武的警官。

之后,他来她家蹭过几次饭,她觉得他没想象中那么有距离感,挺亲切、挺爽利一爷们。

那么,这第三种状况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这货有精神分裂?江淮放压根儿不是小火龙,他忒么是喷火龙才对!

嘉茵虚惊未定,捧着心口觉得好冤,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出藏在床底下的那支人形立牌,接下来姑娘就对着那相似的轮廓开始一阵暴打!

让你丫的嚣张!让你话唠!让你毒舌嘴贱!

饱受拳脚的立牌终于不堪重负,折成两半,嘉茵郁闷的心情也总算略有好转。

哼,可恶的警察,脾气这么差,到底怎么为人民服务的!

她也是好心才会收下他的快递,再说一普通人谁会想那么多,难道整天还要疑神疑鬼去猜邻居家收不收炸弹?!

嘉茵想着江淮放那一张讨人厌的嘴脸,突然闪过一丝疑虑,他反常的原因无非是为了这份快递,难道说他与这送白蔷薇的人有仇?

她瞬间懂了,有点儿自作多情地想,江队长的着急是出于关心她,可就算这样也不该凶成这副德行吧?

嘉茵发泄了大半怨气,寻思着要不要继续蹂躏“替身”,罪魁祸首就来敲她家的大门了。

江淮放反省的倒挺快,站在门边上一脸服软,晕黄的顶灯下那冷硬的线条柔和不少。

“是我不对,语气急了些,话也说得太重。”

他以为他卖个萌、摇个尾巴,这事儿就算完了?靠,还笑还笑,真讨厌,她想掐他的脖子!

嘉茵打心底不愿搭理这家伙,正想关门,却听男人又道:“想不想吃辣子**块?”

“……”

姑娘的动作顿了顿。

“我在附近超市转了圈。”

“……买作料什么的就该去菜场,江队长,你一个月能挣多少?”

江淮放装样子叹气:“我就缺个人管内务。”

嘉茵莫名地心软了,决定继续听他胡诌。

“不过说正经的,这道菜是爷的绝活儿,一般不轻易出手。”江淮放的声音带着一种闷重的鼻音,还有他独特的口吻,“我自个儿好几天没升火灶了,放小的进您厨房,给赔个不是?”

嘉茵被他逗乐了,摆摆手:“看你态度挺诚恳的,勉强同意,至于原不原谅……等我尝过这道菜的味道再说。”

江淮放走进来,瞧了一眼客厅的地板,嘉茵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凌乱的一塌糊涂。

哎呦妈呀,忘记把那一拆为二的立牌给收起来了!这回洋相出大了,天知道这人要脑补成什么德行,她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得了!

好家伙,这纸牌上的人怎么长得忒眼熟,江淮放想象着先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实在太滑稽了:“哟嗬,嘉茵,这是恨我还是爱我?还特意做了个老子的形象来s.m?”

“……”

嘉茵觉得有必要该给这货解释一下了!她又不是变态,才不会无聊到去特意定做他的人形立牌!

江淮放听这姑娘结结巴巴说了一通,整合信息后,重新打量眼前的她,笑着揶揄:“以前没瞧出来啊,你还是‘无主之境’的原画师?这充分说明了你有少女的外表和一颗汉子的心。”

“你丫的少废话,给我麻利点儿做饭去!”

这男人心甘情愿给嘉茵当起首席大厨子,他穿上她给的围兜,还很有爷们范儿地拿起锅铲。

嘉茵瞅着他痞痞的笑容并无异样,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刚才发生的那事儿。

她实在没办法不问,纠结了半天,支支吾吾地用出迂回政策,“话说,现在快递还负责送炸药的么?哪有这么不安全。”

江淮放头也没回,点拨这小榆木脑袋:“快递个屁,那人说不准是哪家夜总会的,以后要再撞上给老子送快递你就当没看见……离得远点儿。”

嘉茵猜得没错,这里头的水应该还挺深的,她把地上已经作废的人形立牌拿个大袋子装起来,悄悄吸一口气,冷不防问他:“江淮放,你会不会觉得,有时候吧,你给自己压力太大了。”

江警官简直就像个炸药,还一点就炸,她原以为他性格挺随和,待人也厚道,可其实他这人并不爱与人说心里话,大概往往遇上任何不顺心的大小麻烦,他都藏着掖着,根本不让别人碰。

“我不是想打听你隐私,干涉你生活,只是你哪天想找人吐苦水,或者下班想喝灌啤酒,我挺乐意奉陪。”

江淮放依然挺着脊背,从她的视线望过去,他的呼吸平静地起起伏伏,被长裤包裹的臀部有很翘的弧线。

男人唇边浮出笑意,嘴上却依旧滚着刀子:“你这人挺奇怪的啊,还被我骂上瘾了?”

嘉茵也算慢慢对这人的脾气有些知底,索性与他抬杠:“要是每回你骂完了都来给我做菜赔不是,我不就赚了吗?再说了,被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就像是她当年拜入凌祈门下,那也是一路被老师骂出的成绩,师徒俩人在美术教室斗得昏天黑地,那叫一个过瘾!

“你倒会打小算盘啊。”江淮放回过头,指了指丫头片子,“把盐递给我,赶紧的。”

俩人的目光终于凭空对上,江淮放的眼神带着几分男人的野味儿,惊艳得嘉茵忽然就心跳慢了半拍,她把装盐的小罐子递出去,留意不再去碰他滚烫的指尖。

江警官一边炒着大锅一边应道:“你别总瞎操心别人,还是多关心自己吧。”

江警官又道:“刚才偷窥咱们的男人,是你朋友吧?”

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冒出“偷窥”这么一个词儿,还带点酸味。

嘉茵以牙还牙道:“关你毛事,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这时候就在景泰公寓最高那一层,几个穿黑西装的魁梧男人把行李箱放在早就打扫干净的一间套房中央。

男人慢条斯理地环顾一周,管阿姨在他身后微笑:“这间屋子都给你留大半年了,可算来住了。”

“麻烦你了,管姨。”柯圳尧的声色悦耳动人。

“不麻烦,阿姨看着你长大的,在我心里边啊就跟亲儿子没差。”

男人礼貌地回应,嘴角是慵懒的笑意:“我也记着,小时候你总给我买葱油饼当早饭吃。”

“可不是,你一人能吃两大个,吃的整张小嘴油花花的……”管阿姨知道眼前英俊的男子早已不是那个内向的小屁孩儿,他现在是有品位上档次的标准上等人。

“管姨,还有件事想问你。”男人好整以暇地侧过身,站在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询问:“住在三楼二室的嘉茵,是你介绍进来的?”

“是阿姨熟人的女儿……你俩认识?”

柯圳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第08章 心痒

第08章

嘉茵拿着手机,呆呆地看屏幕,昨晚她采取了所谓的迂回政策,拐弯抹角终于在吃着辣子**的时候要到了江淮放的手机号。

那么接下来呢,该不该给他发条短信?可没话找话会不会太明显了,万一他在训练或者出勤,应该不会带手机的吧,她要是打扰到他呢?

嘉茵左右寻思,多少有点心痒难耐,要不就夸夸他做的辣子**好吃?反正这人看了心里肯定得美!

噼里啪啦打完,连再看一遍的勇气也没用,她一咬牙,痛快地发了短信出去:“警察叔叔,你昨晚的手艺让我觉得太潮了。”

等到心情平复后,嘉茵看了看手机……靠,她彻底完蛋了!

要不然怎么说人一紧张就容易犯错,当时她手指不听话,多按到一个字母,结果,那条短信在最敏感的地方多了一个“高”字!

简直都不能再直视自己了,就恨不能啊呜一口把手机吞进肚子里去!

她要直接消失在服务区,从此查无此人!

嘉茵随便拿一本资料书把屏幕给遮住,觉得这么自欺欺人要好过一些,谁知没过多久,江淮放就发来了回复!

嘉茵颤巍巍地点开短信,里边江警官的回答是:“哈哈是吗,下回注意!”

还下回呢还注意呢……这人要不要这么贱啊!

嘉茵一惊一乍的举动都把周围同事给郁闷住了。

“嘉茵子,面试的人已经在等着了。”kiki特意跑过来通知她。

“我再看下他的考卷,马上来。”

嘉茵电脑上的一份存档,就是周晋元初试题目的答案。

他与她是大学的同班同学,还一起考入凌祈大师的暑期班,因为周要比她大几个月,她就把他当成师兄尊敬。

周晋元画技熟练,且有一定设计思想与表现手法。画面的结构材质也都表现的清晰到位,就算是动漫游戏方面的知识,他也有较深认识。

非要说的话,就是美学的表达方面还差一些,在素描的人体与动物的结构或色彩上边,也仍有提升空间。

不过,周晋元在其他大城市有过2年以上角色相关制作经验,这份滕龙网络的工作他要胜任倒是绰绰有余。

嘉茵在办公室与kiki对周晋元进行面对面的复试,那人还是老样子,肤白清瘦,戴着黑框眼镜,只有神色间流露几丝高傲,他见着她也丝毫不惊讶。

“你俩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以前就认识?”kiki完全不知道他俩之间的恩怨是非,还一个劲儿对她使眼色。

嘉茵尴尬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们这儿还有些人也都认识周晋元,没想到他会来面试。”

周晋元:“以前重庆那家公司不景气,就想来南法市试试运道。”

嘉茵觉得他肯定也没想多与她寒暄。

大约是看出俩人并不热络,kiki也就不扯开话题了,一场会面下来基本就确定了聘用他来滕龙的资薪待遇。

嘉茵喝了口水压压惊,离座之前,还是友好地向他伸手,“以后合作愉快。”

哎,愉快个大头鬼,她现在彻底相信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平安无事过了几天,周晋元干活还挺麻利,嘉茵这才慢慢放松警惕。

如她之前所说,滕龙网络与柯善影视公司果然合办了一场记者招待会,宽大明亮的高级会场聚集了不少大人物。

包括他们的ceo、研发团队总经理、著名的导演、演员,甚至是一些抽中奖的幸运粉丝。

迎宾小姐个个大方靓丽,大厅里放着舒缓音乐,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照映着每个人光鲜的打扮。

嘉茵点儿背,刚来就被上司逮着了,非要带她巡场。

“这是我们《无主之境》的主要画手之一,没她我们可就惨咯。”

“年纪这么轻就有本事,你们公司那帮美院毕业的大学生现在个个不得了。”

小妞也是有马甲的人,她的笔名在国内游戏的制作群体中还算小有名气,因为长相在技术宅云集的业界算是难得漂亮,画风大气而不缺乏细腻,设计作品获过不少小奖,所以被一些动漫游戏类的杂志刊登,也被普通玩家们熟识,粉丝众多。

嘉茵早已习惯这种场合的你来我往,她一开始还矜持含蓄,后来也就坦然受之,不管谁来恭维都照单全收,彼此一团和气也没啥不好。

兜完一圈儿下来,真正的大老板们都陆续到场了,嘉茵总算能喘口气歇一会儿,她躲去角落坐下。

在她正前方站着几个男人,个个西装革履,她望过去一眼,有点小小地吃惊,他也来宴会了?

柯圳尧就靠在吧台边上,姿态随意与人谈笑风生,这时候他也发现了她,男人就这么身子微斜,歪栽脑袋冲她浅笑,顺势扬了扬手里的**尾酒杯,算与她打招呼。

琉璃璀璨的灯光下方,他一张标志的脸被衬得更为容貌惊人,黑眸又清又亮。

嘉茵以为就这么算过,紧接着柯圳尧却与朋友暂别,走到她的面前,极具绅士风度地微一躬身,“好久不见了。”

最简单不过的一句开场白,却被他说得别有一番风味儿。

“上回你突然出现在公寓,我挺纳闷的,没想到今天又撞上你。”

“几年不见,听你语气,好像不大乐意?”

“哪能啊,就是好奇,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

她要他帮忙当裸模的时候,压根不知道他是凌祈的表弟,这也是事后才晓得的,现在,她发现这男人身份挺不一般。

“我那时没哪里冒犯的吧?”

几年前的道别太匆忙,之前见面也都光顾着聊她,柯圳尧压根没怎么提及自己。

他笑了几声,回答她的问题:“你别太见外,我上回是去工作,这回是加班。”

柯善、柯善……难道与这姓柯的人有关?

男人声音清澈,与她款款而谈,“这几天在往景泰搬行李,我会暂时住那儿。”

他要住她的公寓?难不成他俩也要成邻居了吗!

“你不是在北京工作?”

柯圳尧也来试试运道?怎么人人都往南法市跑……是她的金融嗅觉不够敏锐,才不懂这块蓬勃发展的土地藏了多少桶金子?

“处处商机,不走动走动哪里能挣大钱。”柯圳尧似乎是明白她不喜欢那些商业话题,才有意说得浅显易懂,“我那时就知道你会成功,现在看来,你干得很不错。”

柯圳尧衣冠楚楚,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出身,即使没说明到底有多少身家,嘉茵也能猜出几分了。

“要我说,lawrenc先生,你才厉害。”

“成功不分贵贱,我说过我欣赏你这份勇气与执着。”

嘉茵还是习惯喊他的英文名,柯圳尧听得很是受用,他盯着她的眼睛,仔细打量,似乎昔日的回忆在他瞳眸上惊鸿一瞥。

俩人正聊到这儿,有柯善的老板来敬柯圳尧酒,对方大概以为嘉茵与他是一对,非要她也干一杯。

渐渐地酒色浮现在脸上,嘉茵两颊绯红,柯圳尧接过她手里的酒杯,声色温柔:“不会喝下次就别喝了。”

嘉茵用手捧着脸,慰藉那股滚烫的酒精,她今天略施淡妆,长发放下肩膀,一双墨瞳清丽,格外可爱。

台上即将举行正式的影视合同签约仪式,柯圳尧又被人喊去谈事,临走前他还极有风度地叮嘱她:“一会儿别先溜,我们顺路,送你回去。”

嘉茵倒是也想找理由拒绝,可他根本没给机会就走了……

夜风冷凉,虽说连衣裙外边还罩着羊毛大衣,年轻女子走出酒店的刹那,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柯圳尧与她在门口等候,不多时门童开着一辆厚重内敛的黑色世爵稳稳停在他俩面前。

男人依旧风度地先为女士开门,“请。”

嘉茵钻入车内,身上体温逐渐回暖,她侧脸望过去,只见柯圳尧的轮廓添了几份比裸体素描中更硬朗的气势,他的事业想必一帆风顺,才会比当年更让人刮目相看。

俩人对视笑了笑。

“你说我干得不错,那你的目标呢,完成了吗?”

车内静默几秒,男人神秘回答她:“差不多。”

柯圳尧正想进一步解释,看着前方交警在指挥,回头朝嘉茵解释:“前边好像出事了,警察在封路。”

倏地,嘉茵看见南法市特警的反恐突击车与防爆车驶入隔离带,她浑身的血液都蠢蠢欲动,江淮放也会在那里吗?

顾不得不礼貌,她请柯圳尧沿街边停靠,然后就走去事故发生的地带附近张望。

嘉茵太专注,忘记外边持续低温的气候,直到一件材质高档的黑色男式大衣披在她外边,浓郁的男性气味将她温暖。

柯圳尧并没多问她什么,只是抬臂,恰到好处地将她的肩膀轻轻一握,“外边风大,小心不要感冒。”

有警察在用对讲机说:“疏散老百姓,特警组到位!”

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极有次序挨个下车,嘉茵本以为是自己太敏感,可没想到她真的在他们之中看见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江淮放戴着面罩、穿上战术背心,只露出一双眸色沉静的眼睛,臂章上写着特警二字,这是她第一次见着穿特警制服的他,挺拔威武,骁勇善战。

江队眼神儿好,加上这姑娘今晚打扮靓丽显眼,他们有了一个短促的照面,就在这几秒之中,他没像上回那样避免麻烦、视而不见,反而颇有警告意味地用食指点了点她,意思是离得远点儿。

此刻的江淮放不带丝毫平日里的吊儿郎当,黑暗中他的视线如鹰,冰冷寒彻,狠狠钉住她的心脏。

这一天,南法市发生一起持枪劫持人质事件,当地一名不明来历的男子绑架了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儿,特警突击队迅速赶赴现场处置,准备抓获犯罪嫌疑人、解救人质。

江淮放下达命令:“按主攻、侧翼、掩护、狙击四个单位马上分散。”他在出发前给大家打气:“记住咱们突击队百分之百的射击命中率、解救率、人质零伤亡率,都听明白了吗!”

“是!听明白了!”

嘉茵裹紧暖热的大衣,江淮放已经转身行动,她与柯圳尧呆在安全区域,而那个黑衣身影的男子背对她去孤身赴险。

即使穿梭的人流不断,夜景繁华,灯影憧憧,她眼里却再也容不下其他画面。

唯有他,那英勇的背影像是月光下荒凉的大漠。

第09章 第一个吻

嘉茵站在警戒线三米外,她拽着衣角,手心微湿,一颗心悬在半空。

怎么能不担心呢,他们永远冒着生命危险,去拯救别人的生命。

柯圳尧知道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了,他掏出颗烟,指尖火星一闪,低头注意她焦虑的神色,“你朋友在里面?”

“嗯,他是特警。”

江淮放身为南法市特警总队的一个“空降”突击小队队长,没有深厚的根基,底下个个却都与他称兄道弟,全凭他爽快的性子与一身硬汉子的真本事。

居民楼四层高,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儿已经吓坏了,那歹徒高声威吓:“别过来!否则我开枪了!”

江淮放听着老一套台词,勘测附近地形,嘴上问:“身份信息确认了吗?哪儿跑来的王八羔子?”

警官的脸色却不好看,“是咱支队以前退役的一名特警。”

江淮放诧异:“调查清楚挟制人质的原因了?”

“……他绑架的是公安局副局长的女儿,已经派警察接李局长过来了。”

这难不成是私人恩怨?

“嫌疑人手里有一把54手枪,弹药数不明,身上还绑着炸药,由于他的警惕性很高,狙击手还在找破绽。”

“嗯,让他们待命……”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穿过那位退役特警的眉心,人的脑袋像颗西瓜似得迸裂,血洞不断冒出大量的血液,脑浆飞溅,一大捧热血印在他身后的墙上。

尸体应声倒地,而被绑架的小女孩儿才多大啊,吓得彻底晕厥过去!

在众人惊愕的几秒内,江队恼火了:“操.***谁开枪?!”

“江队!不是我们的人!”

江淮放闻言一惊,他飞快扫视四周,只见一辆白色本田发动引擎,火速离去。

他紧接着去追那辆可疑的白车,嘴里还骂道:“妈的,谁准你们放那辆车靠这么近的?!”

“那车下来的是个老东西,说是嫌疑人的父亲,我们就……”

江淮放没空再追究责任,他的职责就是采用任何手段,在最短时间内解决问题、拯救生命。

“封锁现场,看有没有与那辆车有关的人或者其他车辆。”江淮放坐在副驾驶,向对讲机里的同事说道。

“这些家伙很牛逼,敢这么公然挑衅警察,江队,他们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开车的东子好奇。

江淮放斜睨他一眼,“想知道为什么吗?”

东子严肃点头。

“开车追上他们,让这帮欠操的孙子告诉你!”

“……”

东子猛踩油门中。

江淮放忽然看见一支黑漆漆的枪管从那辆车的后车窗伸出来,他急忙喊:“趴下!小心对方狙击手!”

车子在街上疾驶,都不开灯直接闯,彼此的车辆就像两匹脱缰的野马,肆意穿梭。

江淮放躲开飞来的子弹,啐了一口,轮到他冷静地端起枪,扣动扳机,枪口黑洞洞里散发出死亡的讯号。

特警也都是经过枪械训练的警界精英,25米距离击中要害、15米正中眉心,那都是小菜一碟。

他的枪是一条带着剧毒的蛇,死死地钉住歹徒。

一阵射击,本田偏斜方向,撞上了隔离带,终于被迫停下来。

江淮放手持盾牌,冲下车厢奋力一个腾身,压住那名企图逃跑的狙击手,上来就用枪托朝他的脑门上砸了一梭子!

其他几名嫌疑犯也被特警们制服在地,乖乖投降,安上手铐。

江淮放看着昏迷的疑犯,眼神精悍锐利:“我见过这张脸。”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咱们保护柏木康的时候,这人在附近出现过……”

看来这名狙击手很可能是那个岛国组织的人,他们要杀那名退役特警,难道因为那人知道太多,绝对不能留活口?

东子大彻大悟:“那特警绑架副局长的女儿,是因为……”

“把嫌疑犯带回去,慢慢审就知道了。”

江淮放没法参与过多的现场调查和收尾,他满脸冷漠,紧抿着薄唇。

只怕这案子又会多出几个替死鬼了。

******

那晚嘉茵回到家,脑中似乎还在响着警笛,声音乱嗡嗡响成一片。

现实就是那样,不像电视演的,英雄不一定就有鲜花掌声,也可能只在默默地流血流汗。

虽然知道对方公务繁忙,还是给他发了短信,但愿这家伙不要在追击那些罪犯的行动中受伤出事。

她现在没法做更多的事情,因为嘉茵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关系还不错的邻居,所以……她是在不满足什么吗?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惦记那凶残的特警队长了?

情况越来越不太对头,就连尹蕊也看出她对江淮放有意思,她还特地跑来旁敲侧击:“难怪你不要江队,原来藏着一个开世爵的大老板?”

嘉茵想起柯圳尧送她回来,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那是以前就认识的朋友。”

“二楼小胖说他看见那人来过咱们公寓好几回了。”尹蕊的情报何止这些,“听说那小开也要搬来这儿住,楼顶豪华套房是特地留着的。”

妈的,小胖他到底躲哪儿看的!

她已经有认真总结过想法了,总之自己想要的不能轻易放弃。

“这回你别来招惹人民警察就行。”

尹蕊看她费了这么大功夫才说出心思,不由乐了:“我说嘉茵子啊,虽然我们性格不一样,可有时候你死扛着有什么意思呢?喜欢就去追,有什么不对的?又不是要你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给点暗示和甜头,男人自然就会上钩的。”

嘉茵想象了一下自己对那男人放电的画面,然后她发誓再也不要随便想象了……

“算了吧,说不定偷**不成蚀把米。”

她这比喻是不是太粗糙了?

嘉茵思路又乱了,她还忙着赶画稿,根本没空再陪尹蕊闲聊,就把人给打发走了。

周末夜晚的情侣们都在你侬我侬,而单身的宅女却在家努力工作,唉,她也没法子,赶紧画完早点休息,六点还得爬起来看nba球赛。

要说嘉茵也算是个小球迷,这场比赛为迈阿密热火主场战印第安纳步行者,她作为热火的fans必看不可!

步行者是本赛季全联盟中热火唯一没有赢过的球队!

嘉茵设定好闹钟,第二天勉勉强强从睡梦中爬起来,打开电视机。

不一会儿,她好像听见有人在按自家门铃。

嘉茵跑去开门,顿时江淮放那张清晰英俊的脸就在眼底被放大了。

好吧,这回彻底清醒了!

“现在才六点……你找我?”

“你在看球赛?”

嘉茵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江淮放已经走进来了,回头冲她挑高了眉毛:“难怪我听着走廊里有声音,还以为立体声环绕的效果忒么真不错……”

这公寓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嘉茵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感激过!

江淮放坐在她家沙发上面,双臂抱胸,“没想到你也看篮球啊,还做暴力重口的网游,啧,我看你除了胸上有几两肉,哪里像个女的?”

嘉茵下意识挡住胸口,感觉像被这人用视线扫过隆起的地方,不觉身子一僵,“我哪里不像女的,我也花痴!我喜欢帅哥!”

“我还爱看美女呢。”

“……你们男的说话爱爆粗,我可讲文明了。”

“哦?你是说‘高.潮’吗?”

江淮放不怀好意地扬了声音,嘉茵硬着头皮说:“对,不许讲这种黄色的话!”

“‘高.潮’哪里黄色了,是你思想不健康。”

眼看嘉茵要气得爆炸了,江淮放不再逗她了,看着屏幕又说:“坐等热火被虐。”

嘉茵发现不对劲儿了:“你支持的是步行者?”

“……你支持热火?”

俩人说着各自往后坐了坐。

“热火东部排名第一,本赛季主场28胜3负,17连胜中有十三场主场全胜。”

“虽然步行者排名第三,但最近十场球赢了8场,客场战绩是四连胜。”

嘉茵咬牙切齿瞪着江淮放,两人磨拳霍霍,“所以他们气焰也快到头了,你等着吧!”

江队也耍小性子,给这姑娘瞪回去:“敢不敢跟老子赌?”

“赌就赌,赌什么!”

“谁输的就给洗一个月衣服。”

江淮放在队里就经常跟那帮孩儿们开这种玩笑,都已经成了习惯。

“哼,会怕你才怪。”

嘉茵现在不可能认输,她一副我在线等你洗衣服的表情:“前两次比赛步行者的内线和慢节奏是给热火造成不小麻烦,但是!现在咱第三节的一波流终结对手的能力越来越强……”

江淮放听着她详细地分析着两队利弊,并没有马上反驳,他只是这么一动不动,静静地凝视她,居然开始笑。

嘉茵被这么一憋,以为他生气故意的,就没再说话,乖乖坐在一旁看比赛。

俩人边看边聊,nba聊的似乎还不过瘾,又聊起了欧冠。

江淮放发誓下回半夜看球赛铁定要叫上她,这种活动人多才有意思,最好再来几灌饮料、鸭脖子之类的零食……

嘉茵愤愤然鄙视他,江队,你又盯上我家那些土特产了吧?!

二个半小时激烈而又精彩的赛事过后,最终上演的大结局是——热火胜!

最后一秒,嘉茵从沙发上跳起来,全然不顾某人的臭脸,大肆欢呼:“热火!热火!let go heat!必须总冠军!”

……这货只差没出去挨家挨户报喜了。

江淮放看着她手舞足蹈,忽然发现他这输球也能输的挺乐呵。

嘉茵还在那儿居高临下地得瑟:“别忘了你说的啊,我一会儿把衣服给你送来。”

江队竟然耍赖了:“说什么了?你有人证物证结婚证吗?拿出来我看看。”

嘉茵也还在兴头上,知道他这是在闹自己,她往前弯腰,作势要掐他的脖子,江淮放却突然头往旁边一偏,抬高了脚肘子。

嘉茵被这么一顶腹部,顿时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前面猛地一撞!

柔软的小身子落入火球似的怀抱,嘉茵睁开紧闭的眼睛,双手摸到他胸前结实的肌肉,她一下子就知道他是练过的,小麦色的胸膛蕴含浓郁的男性荷尔蒙。

嘉茵的嘴唇、牙齿都有些疼,还隐约尝到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她慌乱地擦嘴,就像埋在心底的一丝悸动,终于被擦出一簇火花。

老实说,她撞得他不太舒服,可一大老爷们又多年没开过荤,被这丫头片子这么不安分地投怀送抱,忽然江淮放的欲望就熊熊地燃起来,那器官都要命地半硬了。

大腿处的触感很快就让嘉茵回过了神。

……这是什么情况!

坚韧不催的特警队长直挺挺躺在那儿,下嘴唇还被她磕破了一块皮!

第10章 只要还有你在

心脏擂鼓般砰砰砰嗙嗙嗙乱跳个不停。

嘉茵以最快的速度爬下沙发,为了掩饰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她要离得远一些。

江淮放咽下血腥味,抬手一抹嘴唇,“你牙什么做的,有本事,这么厉害……”

好吧,要不要认命,她是喜欢他的吧。

要不然,现在怎么会牙齿打架,再也没法回嘴了,只想离他越远越好,最好出门就有火箭直达月球,离开地球表面……不行,月球还不够远……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应该道歉吗?可要不是他耍小花招,她也不会撞上去的呀!

再说了,他他他还……

怎么好像被轻薄的反而成了自己呢!

嘉茵愣愣地看了眼前的男人几秒,转身就往门外逃。

江淮放看着她的呆样,在后边吼:“喂!这是你家,你忒么要跑哪儿去?”

……还问!还不都因为你!

嘉茵硬着头皮又给跑回来了,在他眼皮子底下捞起电脑包,“我、我上班要迟到了!”

然后,她总算顺利地逃走了。

坐上地铁,拉着扶干,脸蛋好半天还通红通红的,只要一回想稍早时的那个画面,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味儿。

甜丝丝喜滋滋的,又惊又慌。

那家伙也不是讨厌她的吧,他没有立刻就推开她,也没有任何厌恶或者不悦的神色。

总之,她有种慢慢陷进去的感觉了,江淮放的脾气明明一点儿也不温柔,可为什么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天哪,难道她的体质是受虐狂吗?

那么接下来呢,就像尹蕊所说的,主动一点儿,哪怕跨出一小步也好,接下来的九十九步交给这男人来决定?

这样到底行不行的通啊!

嘉茵一路都在纠结,却没想到这时候公司里已经发生一些变故。

她才刷卡进门,kiki冒着踩断高跟鞋的风险,风风火火跑过来,一把拽着她的胳膊就问:“你和周晋元到底怎么回事儿?”

说起当时她会同意录用周晋元,是因为我们都扮演过相同的角色,不同的只有对手。

她也曾经用不好的手段伤害过他,也说过他的闲言碎语。

但她很早就已经后悔了,她以为,那么多些日子过去了,是个人总会变的,可没料着周晋元他根本不是个人,他简直就是一禽兽啊!

“……怎么了?”

“他在你背后净说些难听的,现在公司到处都在传呢!”

嘉茵怒火中烧,妈的,他又来了,那男人又想故技重施?

以前在美院的时候,周晋元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搞臭她的名声,甚至差点把她逼得回陵安县。

他说她勾引凌大师和他上床,凌祈才会收她这个徒弟,还给她特殊待遇,别人的结业作品都办了一个美术展给大家观摩过了,明明她得分数最高,却愣是不给展出。

还说她给一个学长暗地里当小三儿,所以响应大学生自主创业的学长就邀请她加盟“滕龙网络”,却把自己给除名了。

他又说她在老家如何如何的不光彩,那些旧底全给翻出来了。

这种膈应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闯到你家来,还非得评头论足一番。

而学校里和朋友圈的流言蜚语就更可怕了,那时甚至连累学长与女朋友分手,自己又遭到大部分人的排挤。

仿佛生活把你整个人剥.光,放在大太阳底下任人指指点点。

要说自己以前也性子太糯,一个人出乡念书,没见过什么世面,才会被周晋元这个比小贱人还碎嘴的男人得逞。

现在,他还想对她玩这套不入流的把戏?他以为她还是受气包吗!

嘉茵走过公司长廊,确实有不少同事投来异样的目光,她扭头问kiki,“这王八蛋人呢?”

“在总经理办公室,谈什么事儿……”

嘉茵就往办公室门口一坐,气势那叫一个排山倒海。

周晋元出来了,她“噌”地跳起来指着他鼻子问:“你什么意思?我做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活该被你唾弃?”

男人还不回答,只轻蔑地瞪她一眼。

“周晋元,你最好给一个解释,要不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告你诽谤!”

“他说别看你现在洗白了,以前在学校怎么怎么滴……还说你……”kiki把那些话小声地一字不落说给嘉茵听,“他还造谣你现在勾引柯善老总的小儿子。”

当然了,诸如那种带有侮辱性的“不就一贱货……”的脏话,她自动打上了马赛克。

嘉茵已经不止恼火了,这么一来她反倒冷静了,斜睨他道:“你不想干了大可以明说,用这种伎俩算什么意思?我就不明白了,我每回和人上床你都在边上吗?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见了?”

周晋元还挺理直气壮,“那你结业作品是怎么回事?凭什么凌祈老师就总包庇你?”

“哪儿来那么多的为什么?当初学校的学长学姐没要你来工作室,你也要问为什么!”嘉茵冷笑一声,“周晋元,你让大家看的还不够明白吗?你不就是讨人厌吗?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情商低不是你的错,出来丢人现眼就是你的不对了!”

嘉茵早不是念大学时单纯天真的学生妹,她拐着弯儿损人可以不带一个脏字。

原先在旁窃窃私语的同事们,这下子议论的更加热烈,总经理办公室的那扇大门不知被谁又推开半边儿。

一个清润沉稳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穿精致笔挺的西装,看了他们一眼,脸上还隐有笑意,“嘉茵交给凌祈的那张作品,画的正是我。”

他松了松领带,神色懒散地解释:“那是张人体素描,通俗些说就是没穿衣服的那种……所以我没让她与凌大师之外的品评,如果周先生你这么想看,我电脑里还有备份,随时欢迎。”

说着,柯圳尧不动声色地冲那男人笑,却极具一种说不出的威胁力。

“行了,都回去工作,没什么热闹可看的。”总经理说完,指了指眼前的一男一女,“你俩到我办公室,把问题给我解决了。”

其实也已经明摆着了,如今的嘉茵不可能妥协,她一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态度,随便上司怎么处理。

嘉茵是自己人,又是“无主之境”的创始人之人,虽然周晋元也有真本事,但谁去谁留大家心里有数。

嘉茵先从办公室出来,这才发现柯圳尧还没走,他身边还站了一位腿长腰细的年轻女子,虽然长相气质都有些妖娆,但她穿着职业套装,模样又十分精明,大约是与他随行的秘书。

俩人原先不知聊什么,柯圳尧这时说:“你先下楼等我。”

秘书二话不说就走了,嘉茵与他打招呼,“原来你是柯善老总的小儿子?”

“嗯,老爷子今天没空,才派我替他出面。”柯圳尧神色如常地对答,“不过他的影视公司与我无关,上回在车里就想告诉你的。”

既然无关,那他现在还来洽谈后续干嘛?

柯圳尧看出她的疑虑,对她道:“我这几年在金融投资公司工作,而景泰……这栋公寓才是我以前对你说的目标。”

嘉茵像被一道天雷给劈中了。

从来没想过,自己住了这么久的景泰公寓,会是属于他的!

这这这……这太神奇了!

“柯先生,我把你当作‘裸模’的时候,你可一个字也没透露啊!”

“至少,我没说过我很穷吧。”

嘿,他还挺无辜的!

你是不穷,可你们家佣人很穷,你们家园丁也很穷,你们家的司机还是很穷!

嘉茵默默在心里吐槽,她很想问这男人,你每年都在一栋亏损的公寓上投资究竟是何苦啊!

有钱人家的少爷,烧起钱来真是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这女人很有问题,你最好不要被她骗了。”

周晋元忽然在他俩背后捅上一刀子,嘉茵脸色僵住,回头狠狠瞪他。

“你最好去做个脑部扫描。”

周晋元被嘉茵的话一堵,回到桌边一声不吭地收拾办公桌,他脸色极差,然而嘴角却诡异地笑了笑。

嘉茵心里总算痛快了,就听眼前男人忽然开口,语气锋如冰刀:“周先生,我的律师随时会给你寄律师函。”

柯圳尧这是在提醒,更是在威胁。

嘉茵眼底闪过一丝动容,要是当时在学校能多一个这样的朋友,肯站在她这一边,就好了。

她猜不着柯圳尧的心思,更不知道周晋元指的那些情况,柯少早就知根知底。

他们办事向来如此,在与嘉茵接触之前,已经对她做过基本了解。

或许,他现在还谈不上什么爱不爱的,但指不定哪天,就真的会弥足深陷。

******

江淮放没有特殊任务的时候,每天早餐后,召开勤务准备会,安排部署一天勤务。

如果遇上执勤,则要领取武器装备、校验。

万一有专项行动、特别勤务,他还要做简短的战前动员,鼓舞士气、提醒安全。

特警工作向来繁忙而艰巨,好在这些男人早已习惯成自然。

这天从副大队长的办公室出来,一身作训服的江淮放特别的灰头土脸,他翻开手机簿,溜了一圈,拨电话。

姑娘略有些兴奋的声线从那头传来,“喂?”

“晚上有没有空,请吃饭,有事找你帮忙。”

嘉茵看到来电的时候,紧张的都差点没结巴,这还是第一次接到江队长的电话。

江淮放:“几点下班,我来找你。”

嘉茵:“你找我?你有车?”

“没车,坐地铁环保!”

“那你约好在哪里碰面不就好。”

“少啰嗦,老子定的算,就这样。”江淮放爽气地挂断了。

嘉茵一整天再也没有心思上班,就等晚上的饭局了,这也算是一次非正式的约会吧,虽然是作为朋友一块儿吃饭,可感情那必须得好好培养出来!

她激动的坐立不安,一直等到晚上六点,说啥也不加班了。

下楼以后,江淮放站在马路对面,冲她挥了一下手,嘉茵顿时心中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他穿便服的样子也这么帅。

江淮放的衣服倒没什么档次,他打扮得总是干干净净,光洁的下颚有些许青色的胡渣,眼神像一片薄薄的刀片,锋利凛冽,从头到脚实在没得挑。

俩人找了附近一家吃火锅的店面,他问:“你不是说挺喜欢打羽毛球的吗?”

“还成,怎么了?”

嘉茵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副大队长周末安排活动,要求几个被他点名的队员都要带上家眷去体育馆,积极参与体育锻炼,强身健体。

副大队还指名道姓,说小黑、东子几个早在警局里爆料了,江淮放在金屋里藏了一个如花似玉温柔貌美的未婚妻,他怎么能没见过!

老实说,江队在特警编制里年纪不算小了,可至今还未婚,他们能不着急么。

江淮放想过了,他倒也不是真拿嘉茵去做挡箭牌,他记得她说过喜欢,反正多带一个人也不麻烦。

俩人边聊边吃,过了一会儿,嘉茵翻了翻包,懊恼:“靠,我把钥匙放桌上忘拿了。”

江淮放瞪起眼了,往她碗里夹了一片羊肉,面冷嘴硬地抱怨:“女人就是麻烦。”

嘉茵瞪他:“再啰嗦我告诉你们同事,我要掰了你不肯,对我家庭暴力!”

“……”

得,她说了算!

第11章 暗恋

第11章

江淮放陪嘉茵回公司取钥匙,这时候天色早已幽深,灯火流光,夜风吹在脸上难免有些气氛暧昧。

江淮放特别的高大挺拔,矗立在漆黑的天幕下颇有几分熟男的味道。

滕龙网络包揽整个十二层,此时也应该已经没有了加班加点的同事,电梯刚打开两侧门,忽然前方窜出一个黑影。

嘉茵吓了一跳,整个人寒毛都竖了起来。

妈呀……竟然有小偷!

那男的蒙着脸,可她第一眼就觉得面熟,不对劲儿!

“别过来……”嘉茵向后退了几步。

对方一下子起了杀意,眼神直直地发狠,心说一不做二不休,正要摸器具,女孩后边的男人一个侧身飞踹,正中他的肋骨部位!

黑暗中,嘉茵甚至听见骨骼与肉体碰撞之后的“咔咔”声!

“**.你大爷的……”蒙面男子忍痛从地上再次爬起来。

这一脚要是故意踢中下颚,那还不非得弄得他下巴骨碎。

江淮放两道目光极冷极:“妈的,当老子不存在?”

“你他妈谁啊……”

小偷粗喘着气,还没骂完,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三棱刀,江淮放精准地一掰手腕,那人手中拽着的刀子就被他抢走了。

“我是你大爷!”

他的近身肉搏怎么可能是特种兵出身的江淮放对手,江警官狠狠拿膝头毫不留情地踹这家伙。

蒙面男子眼前一麻黑,还没搞清什么状况,手臂上一大块肉就给削没了!

“啊、啊……!!”

尖利的刀子剥开软肉,他嘶叫着滚在地上,捂住生疼生疼的大口子,粘稠的鲜血淌了一地。

今天只能算这小贼点儿背。

江淮放取下手铐,把这男人利索地铐在门把上边,报了警。

嘉茵还没遇过这种社会刑事案件,她真的有些后怕了,站在那儿愣愣地神魂出了窍。

江淮放回头见她傻了,一只手揉了揉丫头的发顶,“吓着了?”

嘉茵这才稍稍缓了过来,她看着江警官微垂着头,乌黑的睫毛勾勒出冷漠以外的一丝孩子气,他的笑脸静谧而又动人。

突然就伸开两只手臂,虚环住他,然后,轻轻抱住男人宽厚的脊背。

她像在需求他身体的温度,又像是这一刻再也没有比拥抱他更重要的事情。

当你喜欢这个人的时候,也只是希望他知道,这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你,在喜欢他。

尽管你知道,你于他来说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可幸好,还有他在。

江淮放微微愣怔。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丫头,想说些什么,可犹豫半天又什么也不想说了。

俩人继续这么抱着,也不知算怎么一回事,她的身子软软的,他想起她的嘴唇其实也挺软的。

江淮放再蠢也能明白这些心思,他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呢,就像心里有一根电极管被这丫头再三通上电流,一刺一刺的,快要烧着了、短路了。

那小偷还小**似得抱头捂脸,蹲在地板上边,江警官拍拍嘉茵的后背,笑她:“平时嗓门挺大,怎么就这点出息?”

“我是被你吓着了……下手也太狠了吧,万一把人打残废呢?”

江淮放一把扯掉小贼头上的面罩,嘉茵简直没法相信,有的人就像马赛克一样,总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怎么会是周晋元!

难怪人家说,有娘气的直男最不能得罪,他会比女的还计较,有男的狠劲却没爷们的胸怀,凶险绝非善茬。

“你不是已经离开了,还来公司做什么?”

江淮放看着那人,平静地根据经验猜测:“他是商业间谍吧。”

周晋元蜷缩在地上按着伤口,额上是一大片冷汗,他盯着嘉茵,笑得麻木不仁。

“嘉茵,我这辈子算栽在你手里了……”

嘉茵心头受到一记重创,她怔怔地看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颓废男人,谁都没在说话。

几分钟后,戴大帽檐的公安来抓人了,顺便请他俩回去做笔录,公司总经理提请公安机关继续核查。

他们很快发现周晋元从重庆的某家同性质公司收受贿赂,来滕龙网络就为了窃取公司机密,以此获得数万、甚至数十万元的钱款再潜逃出国。

嘉茵想起他那时肯定故意激怒她,为的就是顺势从滕龙网络抽身。

要说每个人的价值观、世界观都各有不同,所以这些钱已经值得周晋元出卖道德底线与男人的自尊了。

她以前也报复过他,有时候她会觉得,这个人的卑劣都是别人逼出来的,她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她其实一直、一直都了解关于这人的遭遇,她知道从他的角度来看待这世界多么不公平,才会想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周晋元本来在凌祈老师的班里是最优秀的学生,谁知后来处处不如嘉茵,凌导师分明器重她,却对他苛刻,别的学生都要公开作品接受评论,凭什么就她搞特殊;

校友们毕业后,也没人邀请他一起奋斗;

苦追了几年的女朋友最后跟一个有车有房的男人跑了;

他家乡在贵州,经济状况与嘉茵相比,甚至还要再差上一些。

初来南法市念书的那段日子,周晋元每天晚上都会打一盆水,在走廊里洗上好几个小时的手,嘉茵从男性朋友那儿知道这事,然后她也传出去,说这男人怎么那么变态,让他被整个系里的人笑话。

就因为,他们家乡缺水缺的太厉害,他太渴望离开生他养他的穷乡僻壤。

周晋元经历过的挫折与贫富差异给他带来的刺激她可能是理解的,嘉茵也受不了那些人的怜悯。

她知道这些外界与内在因素都促成他走到这一步。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为了出人头地……

有时候,人真的太容易搞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它是不是真值得你孤注一掷呢。

嘉茵的视线转移至身旁的江淮放。

他与往常无二,廊灯在男人脸庞射出一道朦胧的光弧。

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像他一样,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正义,这样一身磊落。

这世上又有多少人和她一样,微不足道又傻不啦叽得就喜欢着了。

他也会有像他们这些人一模一样的yīn暗面吗,那他把它藏在哪里了呢。

俩人在门口道别,各自回屋,江淮放将身躯靠着门板,望向这一室静默,充斥冰冷的萧条,他突然再次感觉到今晚她给的那一个拥抱。

她怎么会,抱了他。

心口处有一汪暖流涌出来,淌遍全身,他的手心濡湿,粗糙的手指仿佛还有些麻麻的。

江淮放急忙打开灯,疲累地躺在床上,床头那支幽幽绽放的白蔷薇,散发阵阵清香。

到了周末,嘉茵穿上早就洗干净一双球鞋,扎好团子头,一副清清爽爽、精神抖擞的模样,与江淮放上了体育馆。

曹副队长也快五十了,面貌还很有干劲,嫂子一看就是贤惠顾家的女士,在旁给他们看衣物,又带了水壶、零食,特别贴心。

其余还有两对年纪与他俩差不多,小黑这一对快结婚了,东子新婚不久。

江淮放也是曹副队的手下干将,长官在嘉茵面前免不了要吹嘘几分,“小江在局里可不一般啊,他和你说了没?上回全国公安特警红蓝对抗比武总决赛,那带的队伍别提有多出风头了!”

嘉茵不管他有多了不起,只知道这家伙脾气暴躁,会对敌人冷酷无情,对陌生人耍帅,对媳妇儿痞……还会对她凶?

江淮放沉着声音叮嘱她:“甭管你水平如何,记得给人留面子。”

“我懂,你放心吧。”

没想到这糙汉子还挺关心同事和兄弟们的感受。

嘉茵隔三差五会约大学女友们来打羽毛球,倒也不手生,相比之下那两年轻女孩子不太运动,没打多久就撒手不干了。

嘉茵与曹队长一组,同江淮放对打,那男人事前说的好听,什么给人留点面子,可这杀球一个比一个扣得狠!

她捡球捡的气喘吁吁,冷不防用眼神扫射江警官,两个人就这么在场馆中央开始互相厮杀,简直是火冒金星的。

“呦呵,这么凶,我又不是你仇人。”

“这回不放水了,你给我等着!”

江淮放不就和她有仇么,要不然怎么会让她咬也咬了、抱也抱了,还成天惦记着!

嘉茵越想越亢奋,拍子挥的那叫一个挡我者死,俩人还越打越来劲儿了。

江淮放脱了外套,就穿一件单薄的上衣,恰到好处衬托出了他的肩膀与窄腰,嘉茵那双眼睛多毒啊,他在她眼里常常就跟没穿衣服似得。

事后,嘉茵总觉得他输的那几盘是故意让她的。

他俩下场小歇,嘉茵觉得口渴,拿起水咕嘟咕嘟灌了几口,侧眼却对上江警官诧异的神情。

靠……她拿错瓶子了!

“咳咳……”呛了一口水,赶紧放下矿泉水,还傻了吧唧想去拿纸巾擦瓶口。

江淮放取笑她,“都被你咬过了,我还计较这?”

是啊,现在还间接接吻了,他的口水都被她给吃了!

嘉茵默默鄙视自己猥琐的想法,耳根子也红了起来。

“靠!队长嘴上这伤是这么来的?”

那两名江淮放手下的队员见他们气氛不错,硬是跑来凑热闹。

第12章 自作多情

第12章

“嘉茵,照理吧,作为队长,这格斗和射击能力不需要最强的,但这带队伍的都必须情商要高,你感受下来咱队长情商高不?”

嘉茵一口水又呛在喉咙了,妈呀,高情商?就他?她怎么从没看出来呀!

江淮放看着嘉茵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哼她:“喝你的水。”

“你俩谈多久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小黑的女朋友盯着江队长问。

嘉茵笑嘻嘻地接话:“还没到这境界,早着呢。”

小黑怪认真地点头:“也是,你们有空再多谈谈人生、谈谈理想,特警对生活一定要充满热情!”

“你看这小两口咬来咬去,江队多好的男人,一定很有激情!”

东子媳妇儿夸张的语气将他们都逗乐了,嘉茵尴尬地抬不起头,江淮放却还没事人似得耍痞:“那是因为你没法子见着我坏的一面。”

几人大肆畅谈,嘉茵也闹上了:“你们老大打赌会不会耍赖?”

“那哪能啊,老大向来说到做到的。”

“他上回输球给我,说要洗一个月衣服,到现在还没兑现呢。”

众人立刻起哄了,连曹副队长也站在女孩儿这边:“小江,这就是你不对了,大老爷们那必须要讲信用!这么着,我来监督,小嘉,要是他回头再赖账,你来和我说。”

江淮放灌了一口水,八风不动看着大家笑。

大约是好久没和人聚在一起运动,还舒舒服服地聊天,嘉茵有点儿兴奋过头了,当她看见江淮放运动过后微汗的模样,一双狼眼漆黑英武,把体育馆里的姑娘人.妻都迷得神魂颠倒的。

江队与她回了景泰公寓,他刚要走的时候,嘉茵叫住了他。

“要是你平时有空,随时可以找我出去。”

她其实性格挺大方的,不是转不开磨的小姑娘,现在一时冲动,话已经说出去了,再收回来也不可能。

江淮放一愣,忽然不出声了,嘉茵的手心冒汗,她捏着指节在心底读秒,眼睛忽闪。

半晌,男人抬眉,然后又移开视线,他其实懂她的意思,可她又没说的那么明白,“干这行一直挺忙的,加班又多,有机会就找你吃饭。”

听见江淮放客客气气答应下来,嘉茵心头一跳,接着又问:“那你之后交了女朋友怎么办?”

“暂时没这打算,我还不想找人定下来。”江淮放笑了笑,似乎是真的很严肃,回答着她的问题,“这么说吧,我不想天天对她说对不起……何况有些事,就算说对不起也没用。”

她想说那你找个懂事点儿、能体谅你的女朋友不就得了,可转念一想,其实那都是屁话,当你遇着心仪的女人,这些陈词滥调早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男人不都这样吗?

江淮放只不过不喜欢她,才会对她用这种借口。

嘉茵的脑海忽然闪过许多画面,那都是他们相识以来,她以为彼此默契又暧昧的片段。

原以为江淮放对她是有好感的……可没想到她才刚踏出这一小步,就被对方原封不动给打回来了。

“我这人其实挺浑的,也没见得多讨姑娘喜欢。”江淮放冲她笑了笑,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样,“你还不了解我,等以后会明白的,我现在单身也自由,找女朋友或者成家这些事没在考虑。”

可他还是把她的少女情怀都给骗走了。

嘉茵不住地想,江淮放这些话也有道理,他可能是一个很好的暗恋对象,却不一定就是合格的男朋友。

更别提是当丈夫了,他的职业太不稳当了……可这一身正义英气,也正是最吸引她的地方吧。

她稀里糊涂就以为他俩有可能在男女关系上进行发展,但从没考虑过他是怎么想的,他想要的女朋友该有怎样的性格,或许有她满足不了的条件。

所以,现在还来得及吗?他们还是做普通的邻居或者朋友就好,他找她插科打诨,她也可以照单全收。

但为什么心里一团乱麻,为什么她忍不住地竟然想要掉眼泪呢。

嘉茵捂住自己的心口,这样一来就能试图不去难受。

他的一句话,就像她心里的千军万马。

……

只有当你真的喜欢上这个人,才会在被拒绝之后,更加耿耿于怀。

嘉茵的自作多情害她所有原本以为的悸动都扑了个空,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失望了,所以才这么提不起劲。

人家说失望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选错了人,要么是怀有不该有的期待,她倒好,两者都给占了!

最可怕的是明明都知道是错的,她却还对那人有感觉,仍然总是在不经意间,期望推开门就能看到江淮放。

她甚至都已经梦见过他三回了,有一回他愣是连衣服都没穿,气质强悍,身材那叫一个匀称健美,迷得嘉茵心肝儿直颤,光是想要画下来还远远不够。

他半垂着眼,看她的眼神却一丁点儿感情也不带,又冷又犀利。

再这么下去,他都快成她的男神了……

嘉茵就不懂了,怎么会反而忘不掉呢?是因为她生活太单调了,他变态的太有个性,所以才让人难以释怀?

不想承认的是,她喜欢他出任务时的霜风雪剑,也喜欢批评她时的正儿八经。

可再喜欢又有什么用,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她都不可能变成他喜欢的那个人,他也不可能变成喜欢自己的那个人呀。

那天尹蕊下了班来串门子,此模特脸上还带着没卸的浓郁彩妆,身经百战的恋爱顾问瞧一眼嘉茵就知道她焉儿巴拉的是为什么。

“有正经事不做,却在这儿搞单恋?”

“我哪有正经事好做?”

听听她这话,编辑们都该哭了!

嘉茵给了尹蕊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还有,我哪里搞单恋了!”

“那天你和江队长在走廊上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妈的,你们这群人要不要整天都神出鬼没的!尊重一点别人的隐私权会死啊!

“亲爱的,我和你再说一遍,男女之间没有狗屁‘友谊’!男人要是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意思就是‘老子根本没把你当女的,你滚粗吧’!”

尹蕊循循善诱:“万一江淮放要认你做‘干妹妹’,你就更别理他了,因为这意思就是他要搞你,但还会去找别的女人!”

嘉茵听得一愣一愣,“尹蕊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她坚持声称自己也不是有多喜欢那个男人,只是,只是暂时还没找到更喜欢的人,所以才勉强暗恋他一下的!

嘉茵很有出息地说:“生活是什么?生活就是小楼昨夜又东风,牛肉拉面不要葱!”

对,没错!她才不要抑郁寡欢像个刚被甩的失恋妇女,她要用食物治愈自己!

她要江淮放以后都只能闻着肉香,却吃不到肉,馋死这不长心眼的臭爷们!

等到尹蕊回了楼上,嘉茵一个人想着想着还真来劲儿了,她跑去厨房生火,准备蘸料,在心里把原作料当成某人,放在炒锅里使劲的炸,炸他个金黄通透一口酥!

这时听见有人敲门,她去应了,忽然看见神情带有隐隐愉悦的柯圳尧站在外边,正淡笑着俯视她。

他仿佛极其自然地说:“以后我住楼上,要多联络感情。”

嘉茵恍惚一下子,连忙回过神,语气真诚:“还都顺利吗?能帮忙的尽管说!”

柯圳尧却一看就知她是有心事,素净的眉宇间写着几笔愁云,双眸微微镶着水光,像一朵可怜可爱的小花儿。

“我看你不太高兴。”

真有这么明显吗,为什么她以为自己已经调解的很好了?

“哪有的事,绝不是因为你搬来了。”

“谁说没有的事了?”柯圳尧淡淡道:“谁欺负你,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嘉茵不由一愣,心头忽然一暖,抬眸正视他。

眼前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醒目,除了更加沉稳精干一点,其实还应该是她喜欢的类型才对啊。

高个子,双腿修长,声音磁性好听,最主要是性格又好人又帅,简直与那脾气暴的特警队长是两种类型。

生命中,我们总会遇见无数个擦肩而过,为什么偏偏安排了她要遇到江淮放呢?

不是每一个相逢都能有幸成为相守,也不是每一个心动,都能成全彼此相爱。

起码,柯圳尧与嘉茵最初就不是。

那时,有位女同学来凌祈大师的班里咋呼:“凌老板要找一帅哥裸模来福利大家了!”

要知道,年轻的男模特已经不是常能遇上,加上女同学舌灿莲花,哇啦哇啦把对方描述的惊为天人,嘉茵也不禁感兴趣了。

她们跑去办公室想先一睹男裸模风采,正巧凌祈与一位陌生男子走出来,俩人挨得很近,有说有笑,交情不错的样子。

几步之遥,那人穿着短袖衬衫,袖筒略卷至手肘,下身是一条黑色水墨牛仔裤,舒适而又有品位,尤其气质非常的好。

嘉茵微微动容,这人就是传说中的男裸模?!

瞧这身板,这容貌,还真有点儿山水失色,让她起了一种想要作画的冲动。

想要用画笔把他的每一根线条都付诸生命,加入鲜活的灵魂,让光影在指尖跳舞。

嘉茵更加期待了,谁知连着几天,男模特却都没到场,女同学说,看来凌祈与他谈崩了。

大家纷纷鬼叫哀嚎。

男裸模依旧是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长相平庸,皮肤粗糙,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有姑娘画完回家就哭了,她说那种感觉,形容出来就像是心灵上的一种强/奸……

凌祈向来还是较为满意嘉茵的作品,她可以将中年男子的神韵也拿捏得当,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清晰地勾勒出模特饱经风霜的哀戚,这说明她能够看到深层次的东西。

她是有天赋的,虽然没有惊艳到足以成为一代大师。

可接下来凌祈故意做出的不屑与批评,给嘉茵造成很大冲击。

她为了交上一幅令导师满意的作品经常苦思冥想,每天都只能吃下二两牛肉拉面,要知道,以前可都是三两打底的!

就在要交结业作品的前期,嘉茵在美院的林荫大道上再度邂逅年轻“男裸模”。

她实在管不了太多,当场拦住背影动人的男子:“你来找凌祈老师的吧?”

第13章 未婚

第13章

那人回头,深邃的目光静静滑过她的脸。

还未等他开口,嘉茵先介绍自己:“你愿不愿意当我的模特?我是凌老板这一届的学生,是这样的……”

等她把大致状况三言二语交代完毕,底气不足地说:“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不过……我还是学生,资金方面不算宽裕,但这真的对我很重要!你看有没有的商量?”

对方一脸闲适而英俊地笑道:“我记得你,那回你从他办公室出来,我看见你了。”

原来,他也看见她了。

柯圳尧不仅看见,其实,他还听见了,嘉茵忒嚣张地冲里头喊:“你等着!你要爆发力是吧!你要创造力是吧!老子会回来的!”

凌祈在办公室那头冷笑:“废话!你不回来,零分!”

柯圳尧的思绪回到眼前,姑娘不自觉地悄悄对着手指。

“你看要不找个地方坐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lawrence。”他端凝着她,却不揭穿这场误会。

当时柯圳尧只觉得有趣,心说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何况这人天生性格摆在那儿,说穿了也是有钱人的通病,就爱没事找点儿乐子,再加上他实在想看看凌祈表哥大吃一惊的模样。

嘉茵向学校借了一间画室,意外顺利地邀请到lawrence来协助创作毕业作品。

“现在可以脱了吗?”

嘉茵看见他脸上浮现笑意,更显得俊陌如玉。

她点点头,柯圳尧从容不迫地在她面前脱下外套,然后是翻领衬衫,胸前肌肉像两臂漂亮地延伸,黑色长裤下的两条大腿结实,看得出应该经常上健身房锻炼。

最后是底裤……嘉茵瞄了一眼赶紧移开视线,还偷偷不厚道地鉴定,这尺寸算不错呢吧?

男人的阳刚之美,尽显无疑。

柯圳尧神情看不出半分紧张与不自然,身体每一处棱角与线条都比她想象的还要俊美,轮廓沉静凝练。

嘉茵想说他真是怪有经验的,不愧是“名模”,什么大阵仗没见识过,一点儿也不怯场呢。

“嘉茵是吧,你以后想当画家吗?”

大约是怕她紧张,他反过来先与她闲聊。

“不,我以后想画漫画,或者……去做游戏。”嘉茵说着,自嘲地笑了:“是不是挺没出息的?”

柯圳尧立马摇头,他最欣赏的便是为了目标奋斗的人,他才不会看不起这么一个有才华又努力的年轻女孩儿。

俩人合作相当愉快,聊得也十分投缘。

可惜等到嘉茵完稿,柯圳尧已经出发去北京工作。

她交了作品,才从惊讶的凌祈那儿得知自己搞错了对象,那人是他的表弟,并非什么专职裸模!

俩人也就没能再见过了。

时光辗转,柯圳尧没料到当他回到南法市,这么快就会再次见到她,她竟然就一直住在他搭建的这座王国!

这么些日子过去,兴许谁都会变,柯圳尧也以为他们之间可能只剩下以前那些说不清的好感。

可她还是让他萌生了一层层新的心思,他喜欢她的机灵又纯善,世故又隐让。

柯少也从侧面了解过,他看出了端倪,嘉茵已经有暗恋对象,那人就是住在这里的特警队长。

此时的江淮放却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

当他走下飞机,这儿已经没有南法市的晴朗富饶,也没有家国的温暖,更没有那姑娘毫无形象可言的笑声,让他无端端地拧巴心口。

这里,只有另一种尘土飞扬的萧条颓败。

……

嘉茵苦闷她应当与这男人保持何种关系、何种距离,她不能近,但又不想退。

结果,江淮放倒好,他已经抵达南苏丹伦拜克的机场,并坐上联合国伦拜克营地派出的两辆装甲车。

当时江特警主动要求去南苏丹,这是中国使馆、南苏丹和联合国警察部门的联合协调工作,目的为了保护被困的中国工人。

江淮放头戴蓝色贝雷帽,胸前佩戴鲜艳的五星红旗,作为临时的维和人员,他仍旧像模像样,目光凌厉,相貌气势都相当威严。

装甲车抵达事发地点,先绕着工地外围行驶两圈,他们要确认铁皮围墙附近有没有破损迹象,才能得知有无暴力进入的情况发生。

指挥官命令车子全停在工地外围,再让人在车顶设置重机关枪,位居高点掩护。

此处是枪林弹雨的声响,尖锐呼啸,当地还在发生激烈枪战。

江淮放手持枪械,由工地侧门小心潜入,他仔细观察整个工地,进行快速探查地图模式。

“所有警员保持警戒。”耳机里传来低沉的声音。

“是!收到!”

队员们个个矫健的身影慢慢分散,他们根据草图,几分钟后潜入,按照部署前进,江淮放不敢有丝毫松懈,他走到一处走廊,在隐匿角落终于找到被困的中国同胞,几十名中国工人幸好没有任何伤亡。

工人们的情绪很不稳定,许多人嚷嚷着想要回家,有的心理素质差,甚至已经开始大哭,嘶声力竭。

江淮放好歹有丰富经验,他先安抚群众,还交了一些简单但极有用处的英语句子。

联合国人员退出工地,指挥官让装甲车全部退到五十米开外,对该区域进行防守,夜间则会有武装巡逻小队前来轮替。

他们没有二话,用终身保护中国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江淮放是喜欢并追求挑战的人,不管事业生活,只要遇上瓶颈,他都会给自己一个挑战,因为只要迈出新的一步,坚持跨过这道坎,就会有新的人生大道。

可不知怎么的,近来他的心情很yīn霾。

执行任务的夜晚,江特警时常会没来由地想起她。

想起那天不做声不吭气,说完再见转身就关门的丫头片子,然后,他的心里就像添了堵。

一直堵到现在,自己都觉得讽刺。

江淮放性子没那么细腻,以往追求他的那些例子,他尽可能给足人家姑娘面子,可要是被逼急了——就像柏木由美这桩事儿,他伤害也就伤害了,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那天面对嘉茵的试探,他是真的有些自乱阵脚。

要说忙,特警那也是真的忙,除了乌七八糟的训练执勤,每周还得有通宵值班,全国人民放假的时候就从来没他们的份儿。

万一有特殊任务那得几天几夜不着家,人都说了,这当警察的,晚上不加班,就是小长假;周末能双休,就是黄金周。

从入警宣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捍卫这一身的尊严,在一场场战争中去历经一次次乘风破浪。

江淮放并非就想拿这当借口的。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和一姑娘也挺有话聊,两个人聊吃聊喝,聊足球、聊f1,聊生活的趣味儿,点点滴滴,不腻歪却很实在。

他是真的久违那份畅快与窝心,也不是谁都能给予这种快感。

可惜,就在她以为佳境将至的当口,他却退缩了。

时光有时候也很残忍,不是所有的人与事都能那么快就被一句“多年以后”取代,他的心头还是有一把不够锋利的钝刀在碾磨,心如死灰。

所以,才没法子定下来。

江淮放眯了眯眼,他突然发现他对嘉茵还是太不地道了,那些心底真实想法,或者说无法进一步发展的补充理由,都应该当面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才对。

妈的,自己当时那么说,实在太没诚意了,他想到今后他们可能形同陌路,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儿!

江淮放越想越心痒,恨不能马上飞回国内。

苏丹长年战乱,这么一来夜深人静的时候,队员们也就难免更想家了。

与江淮放一块选入队伍的东子就经常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上边是他媳妇儿褐色卷发、穿藕色上衣、笑容甜美的生活照。

有爱管闲事儿的同伴总喜欢过来呦呵一嗓子:“东子,你干嘛呢?该不会是又想老婆了吧?”

江淮放结束安全警卫回来,听见东子满口不怕骚的回答,心中倒是好笑,能有这么一个搂在怀里、白白净净的漂亮媳妇儿,也难怪那帮兔崽子会羡慕嫉妒恨。

“队长,你也说说他们,队长你也想媳妇儿呢吧?”

“……”

忽然,外边子弹叮叮哐哐打在装甲车的玻璃上面,密集的枪声近在咫尺,看来是哪里又发生了武装冲突。

江淮放迅速起身,穿上军靴,猎豹般的身体充满力量的美感,他狠狠一脚劲道十足,踹开房门吼,“小的们!干活了!”

******

警察叔叔忙着在苏丹清剿非法武装,嘉茵也不是整天无所事事。

公司的《无主2》研发已经进入中期,大部分剧情与人设都已经敲定,就等着手去干。

嘉茵始终对与江淮放相似的角色把握的不够满意,它除去是一个配角,还是游戏生化感染这一关卡的重要boss。

这要求人物的神态细节丰腴,还要有深度变化。

嘉茵先前有想过索性以江淮放为原型,只是现在,她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该死的队长。

她想,暗恋是一种低声下气的爱,它没有希望。

这边与柯圳尧的交往倒也不是有增无减,偶尔柯少没有饭局,会约尹蕊在内的朋友去小酒馆纾解工作压力。

有一、二次是单独相处,孤男寡女的嘉茵也不扭扭捏捏,柯圳尧也没任何过分殷勤,俩人就在并不昂贵的小饭店吃一餐饭。

尹蕊还是很懂门道的,拽了嘉茵的胳膊嘱咐她说:“记住,一回‘深’,两回熟!”

……这女的就不能说些靠谱的话儿吗。

第14章 见家长

第14章

之后的一段时间,南法市的六月来临,这个城市即将到来的夏天素有持续性的高温闷热,附近还有遮天蔽日的香樟树。

周末柯圳尧约嘉茵上美术馆看画展,她才开门走出来,眼前被罩进一团半暗的yīn影。

竟是许久不见的江淮放。

嘉茵早猜到她不会平静,可也没想还是小鹿乱撞个不停,事隔多日,当再次以一种最平和、最寻常不过的方式见着这个男人,她居然有些难以说清的焦躁,一颗小心脏微微地酸胀发酵。

她并不是真的有资格该怪他,说到底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又有什么过错?

顶多,江淮放错在不该给了她过多的期许,他一时忘守本分,她也还是脑补过多。

江淮放消瘦些许,目光沉静如岩石,下巴、喉结、身影,还是构成那样冷静的侧面曲线。

到底也算邻居,她先打招呼:“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江淮放也出乎意料地有些紧张,只好强自镇定。

嘉茵没察觉他的不自然,因为她本身已经太乱了,“看来还挺精神的,听说你们去苏丹维和了?没大麻烦吧?”

“也还好,第二批人过去,我就先回来了,总队这边也还有事等着。”

俩人就这趟任务寒暄了几句,气氛说不出的古怪。

片刻,江淮放卯足了劲儿,开头:“嘉茵,我想和你谈谈……”

“嘉茵,准备好了吗?”

猛然间,一盆冷水却浇了咱江队长一个透心拔凉。

江淮放回头,看见西装笔挺的柯圳尧信步而来,他与他视线相交,弯眉一笑,仿佛丝毫没有感到压迫。

“你要说什么?”嘉茵友善地问他。

江淮放瞬间都想抽自己俩巴掌了!

啥时候自恋到这种地步了,人家姑娘也没赶着非做他女朋友啊,他瞎想什么呢!

嘉茵这么好的女孩儿,有这种男人追是人之常情,难道人还巴望着非要等你来喜欢么!

江淮放自嘲地笑了笑,“你们有事先走,我也累了,回去睡觉。”

纵然之前如何如何,现在他们既然知道各自心思,嘉茵绝不是喜欢玩暧昧的那种人,她知道自己只要靠近就免不了心动,那唯有狠心给彼此留一段距离。

可嘉茵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男人浑不在意地合上了房门。

南法市的美术馆很有格调,前庭还有法国大师设计的花园,与柯圳尧的约会自然很愉快,夜里由于他要去出席活动,知道嘉茵没兴趣,还是坚持亲自送她到楼底下。

嘉茵说了声“谢谢”,刚要下车,柯圳尧轻轻一握她的手腕,笑意更深:“你明知道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她还没说话,他已经松开指尖,眼神微动:“下次,我也有些话要和你谈。”

嘉茵怔怔地看着男人的世爵消失在道路尽头,踏碎夜灯而去。

关于柯圳尧要谈什么,她有些预感,但又不敢确信,约莫女孩子都有这种虚荣心,面对别人的喜欢总能沾沾自喜,要拒绝时往往下不了狠心,就以那虚伪的“善良”自居。

她无奈地笑了笑,那时候自然也是要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他的。

这时嘉茵抬起头,看见自家门口鬼鬼祟祟蹲了一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长相憨实,耸拉着脸,脚边堆了**呀鸭的,一大摞礼品。

要不是他穿脏兮兮的迷彩服,她又该怀疑是谁说的恐怖炸弹袭击了!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你、你好,这家没人撒?”

嘉茵莫名打量眼前穿着朴实、冒冒失失的傻小子几眼,“我就住这儿,你又是哪位?”

谁知,他从裤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按了几个键,等电话通了,忽然绷不住地乐:“首长!江队没经您同意,和一姑娘未婚同居啊首长!大喜事儿啊!”

“……”

嘉茵搓牙,心里说我勒个去,他这人有病吧……

她什么时候和江淮放干起这种未婚同居的勾当了啊?!

嘉茵忍下夺过这人手机的冲动,磨着牙质问:“你到底谁啊?”

“嫂子,俺叫武一!”

骚你妹啊!嘉茵心里有股怒火蹭蹭蹭地上来了,什么五一,你还三八呢!

“你别叫武一,叫武‘二’得了。”

“嫂子你咋知道的?以前有位首长也是这么说俺的!”

“……”

估摸这首长同样是受害人吧!

嘉茵看他虽然嘴里没个谱,可眉宇间有几分正气庄严,倒像个军人。

“你部队来的?我住这儿没错,可江淮放他……”

“谁他妈要你来捣乱的?老子几天几夜没睡一个好觉,就不能别来烦人吗!”

男人打开房门,满脸怒火地冲他俩吼道,他带着浓重的起床气儿,简直每个细节都写着生人勿进。

嘉茵觉得此刻的想法该被人鄙视了,江淮放这一脸胡子拉杂的邋遢模样她居然也能觉得招人!

糙汉子顶着一个鸟窝头,眉飞入鬓,眼神散发着危险的暴躁,衣服也没穿就光着膀子,一身结实的肌肉袒露在外边,没点儿人民警察的正经样儿!

武一浑不在意,反而贱贱地黏糊上去,“江队!俺给你带了陵安特产的辣鸭脖子,还有……”

“东西留下,人给我走。”江淮放说着,没收武一手里的纸条儿,皱眉:“这你抄的地址?还他妈抄错号了!你是为了看着个高才带上脑袋的吧?”

嘉茵憋不住地乐了,俩人原先尴尬的气氛倒真化解了几分。

“江队,俺这不是来替首长办事的么,他想让你……”武一说着,扭头还给那姑娘备注:“俺是江首长的警卫员。”

“……”

关我毛事啊!嘉茵吐槽。

江淮放看不惯武一那亲近样儿,“回去报告你们首长,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个犄角旮旯躲着,有本事自己来。”

武一为难了半天,还是可怜巴巴被江淮放扫地出门了。

嘉茵回过神来,只见对方从那一大堆吃食里支起身子,把东西往她怀里一送,笑说:“有来有往。”

他这算是要和她两不相欠,还是想和她做回好邻居?

这么一件再小不过的事儿,却被她衍生出那么多种假想。

嘉茵苦笑,人生三大错觉是什么?那就是“我变瘦了、被人需要和他喜欢我”。

她已经错觉过一次,再不能失误第二次。

不论江淮放的想法如何,她不能再陷入自己营造出的关于他的假象,既然你不能强迫自己去不喜欢一个人,又不能使得这人喜欢上你,那就只能离得远一些,免得伤心伤肺。

说到底,爱情里面除了没心不爱的人,谁不苦逼?

到了周末,小胖要过生日,邀请包括尹蕊、嘉茵在内的一伙朋友凑热闹,其实本来还请了江淮放,他推说队里加班,实在不能到场。

柯圳尧特意带他们去了一个南法市有名的小酒馆,这地方人流量爆满,能订到一个小桌子也得凭些关系才能得手,里边环境闹而不乱,许多浓妆艳抹的女人与鬼佬出出入入,每天都会有不知名的乐队来现场演出。

嘉茵听着滚石的摇滚乐,眼前柯圳尧精致的皮相被舞池的彩灯照得越发引人注目。

他明明含着金汤匙出生,却和他们这些人也能玩的到一块儿,此刻穿着休闲衬衫,整个人闲适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边。

嘉茵挑他当裸模是出于对美得的挑剔,加之这人天生良好的品质,她确实对他有过一些好感,几面之缘,意外之外。可当时她以为他是专业裸模,他也要去另一个城市工作。

一群人坐着聊天、喝酒,嘉茵点了杯果酒,酒精浓度不高,思路一直还挺清晰的,等到他们都玩high了,跳舞的跳舞,发疯的发疯,一个个热汗淋漓。

柯圳尧随手拿起骰盅,给她下套:“赌大小?谁输了就玩真心话大冒险。”

嘉茵放下**尾酒杯,附和地点点头。

柯圳尧赌大,她押小,男人摇着骰子,气定神闲,莫名让嘉茵警钟大作。

分明是娱乐,可她也挺傻的,非要紧张兮兮地搓紧手指。

他手压在骰盅上边,开局。

4、4、6,大。

嘉茵一颗心沉到谷底,佯装不服气:“你笑这么淡定,做手脚了吧?请过赌神教你对不对?”

柯圳尧哈哈笑了,大喊冤枉,瞅着女孩儿染了一层胭脂般的脸蛋,心情倍儿愉快。

“我不着急,是因为经验告诉我,胜利女神比较偏爱有准备,或者有底气的人。”

柯圳尧说完,也不给这丫头机会选择,果断扔出一个真心话的题目:“如果我说对你有好感,想追求你,你信吗?”

嘉茵抬起头,觉得他这么做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本来也打算说老实话的,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脸小声咕哝:“我有喜欢的人了。”

“江淮放?”

她脸上一热,原来他也看出来了。

“嗯,他没喜欢我,可我好像……还是挺喜欢他的。”

至少,算是还没完全放下心来。

柯圳尧虚扶着嘉茵的后背,即有尊重,又有区别于旁人的一丝暧昧,“那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

他毕竟是生意人,骨子里沉得住气,当认为手中还有底牌,不会那么轻易心焦,与人谈吐也总有那种博弈般的乐趣。

“可我……”嘉茵陷入沉默,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他。

“既然你不说,不如我帮你。”男人眉眼间都是纵容的笑,“你喜欢江淮放,这是原因,可你心里也明白我不适合,因为我们身份……或者说家世仍有悬殊。”

嘉茵不容否认地点头,柯圳尧继续道:“嘉茵,我不要求你马上接纳我,可不试着接触,怎么知道我们会不会爱上彼此?我可以慢慢让你了解我,你也要让我了解,你会发现自己担心的有些多余了。”

何况,忘记你那些失意最好的办法,就是接触别的人。

“我了解你,包括你的家庭。”

他怕吓着她,只说是从凌祈那边了解到她的家庭状况。

嘉茵承认说不过他,柯圳尧针针见血。

如果他是一个能接受的对象,那她就没理由不给机会,嘉茵不擅长处理男女关系,更没有什么真正的经验,可男欢女爱、男婚女嫁,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你是不是还担心——最后仍然喜欢江淮放而不是我,我会很失望?”

第15章 暧昧

第15章

嘉茵很想说,柯少您哪里缺爱,可看着他专注入神的眼睛,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们还是从朋友做起,如何?”

“柯圳尧,你是当真和我玩骰子,还是居心不良?”

柯少听她扯开话题,就明白她已经懂了。

“这么聪明?”他拿起旁边的烟盒,点了烟,笑着端凝这丫头片子,看她就像在看一道最亮眼的风景,彼此没再说话。

嘉茵是懂的,世界上有那么多爱上不该爱的人,她只是大海淘沙中的一小个。

有那么多人最后也遇上真正的另一半儿,她没理由就已经爱那家伙爱到至死不渝。

她的喜欢没那么脆弱,可也没到牢不可破的地步吧?

我们总要试着去爱新的人与事,然后,看她的心能不能给指出一条新的人生道路。

爱情不能强求,花开有时,花落有时,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发生转机,她应该坦然接受喜欢着江淮放的自己,但那或许远不是最终的命运。

她人生的机遇才刚开始,最好的选择总是随遇而安。

******

武一连续来骚扰了江淮放二天,第三天总算没再出现。

嘉茵下班回到家,没见着牛皮糖似得小军人,居然还觉得有点儿寂寞了。

妈的,这说明她的人生真是太无趣了!

“喵~”

正这么想着,嘉茵被底下一声猫叫吓了一大跳。

咦,一只虎斑折耳猫缩在角落,它眼睛圆溜溜的,毛茸茸的耳朵耸拉着,表情既好奇又小心,居然也不怕生人,见着她踩着猫步过来了,贼可爱。

嘉茵打小喜欢猫猫狗狗,就是景泰公寓饲养宠物的条例规定太细,她实在懒得落实,更何况要养活她自己这个大活人都困难了!

丫头片子抱起地上这只折耳猫,检查了一下,原来是只母的,没有项圈,不知是有主人的还是野生的。

“咪~你哪儿来的呀?肿么一个人在这里,你有主人吗?在哪儿呢?”明知道猫星人一般不说人类语,嘉茵还是忍不住与它互动。

她挠着它毛发柔顺的头部,身后走近一人,看见这场景无声地笑了。

“让您见笑了,这是我的猫。”

说话的同样是一位嘉茵从未没见过的中年男人。

她扭过头,看见他的第一眼,心里就跟着赞叹,世上怎么有这么有味道的老男人!

他一头微白银发,穿戴笔挺,虽然上了年纪,面容却精神抖擞,神情严肃而又带着半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留下多少风霜的侵蚀,只有那两道深邃的目光,才流露出一种行武的沧桑。

嘉茵还有些不舍得,但也只好将折耳猫交还给它的主人,它果然没有半分抗拒,还亲热地冲男人“喵喵”撒娇了几声。

“你好,是嘉小姐吧?”

“……您怎么认识我的?”嘉茵有种忒妙的感觉。

“幸会,你是我儿子的绯闻对象嘛。”他爽朗地哈哈笑。

儿、儿子?!

他他他他他他是……江淮放的老爹!!

就是这时候,江淮放从楼梯口快步跑上来,他喘着急气,浑身毛发都像竖了起来,看向抱着折耳猫晃悠显摆的父亲,拧紧眉头。

“爸!”

江父身形高大,在儿子面前更显得神情莫测,他抚摸爱猫的毛发,不置一词。

江淮放冷笑,“局里的狗腿子给你通风报信了是吧?”

他父亲眼线诸多,当初怎么就把这茬子给忘了呢!

嘉茵呆呆地望着江父温和而又英俊的笑容,一张薄脸都快通红了。

真是好、好给力的爹!!

江淮放的父亲,江郜,眼神精通透亮地上下打量眼前的年轻男女。

“逢年过节的都不着家,这不只好亲自来请你。”

“队里太忙,没空,有时间会回去的。”江淮放口吻淡淡的,倒对他怀里的折耳猫特热情,“哎吗,蛋蛋,想死老子了。”

说着,跟个大孩子似得,把机灵讨喜的小猫儿放到一张俊脸上乱蹭。

这么个没脸没皮的男人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突击队长?说出去谁信啊!

嘉茵抿嘴,他家的猫叫“蛋蛋”,还是个母的!

丫头片子看着江淮放的时候,江父乐了,这姑娘眼角眉梢可不是满满的爱么。

“怎么不介绍一下?准备啥时才带回家,这么藏在外头,还怕你爹给你丢面子?”

“住这儿的邻居,嘉茵。”江淮放知道他有的是办法通天,其实吧,根本没必要多做介绍,“你儿子什么货色,这么好的姑娘会跟了我?”

嘉茵没道理会觉得这话是他真在夸她,听着倒更像是做儿子的变着法子要跟他老子对着干。

她笑着打圆场:“伯父,您好,江队就住我对面,对人都特别的好,谁有困难第一个准得找他帮忙。”

这可不是瞎说,警察叔叔不就干这一行的吗。

嘉茵夸完儿子,再来夸他老子,“江队,你爸爸挺年轻的,长得又帅,你是比不过了啊。”

她唱独角戏似得一个人把话全说了,接着赶紧谢幕:“那你们接着聊,我先回去了。”

江淮放想说的话都僵在嘴角,抽了半天可却也没什么能说的,这巴巴的眼神儿可没躲过老奸巨猾的江郜。

江警官扭过头,口气略软了几分,“怎么有空过来了,军长当得这么闲?”

“这不人老了,以前能拼敢打,现在也要放放假了。”

“甭装,不就想来瞅瞅到底事儿是不是真的。”江淮放的声音听着硬邦邦的,“对不住,让您失望了。”

门的另一边,把耳朵贴在上头偷听的嘉茵心里凉了一大截。

……他爹是军长?!

这么说来,江淮放家里也免不了有一大堆旁枝末节的高干亲戚了。

她是真傻了,本来以为江淮放不过是一个独自在外打拼的特警,饶是如此,要以自身条件配他已经够呛。

可原来他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官二代!

嘉茵心中连最后一点点燃起的火苗都被熄灭了,一颗心被现实压扁了,磨得快要见血。

幸好她之前没不自量力软磨硬泡,她知道当官的根本没法接受自己家里那些破事儿。

江淮放这人一看就是骨子里透着傲气的爷们,她从小就被这种正义所俘虏,所以她的初恋大概是夜礼服假面吧?

可他为什么要单独来南法市,要来一个特警总队,干这么苦的差事?难道他和柯圳尧一个样儿,家里边要求他出去闯一闯?

嘉茵发现对他还真什么都不了解,就这么一头撞上南墙了。

就拿匪夷所思的父子关系来说吧,要提深仇大恨,那肯定是没有,可他们也没见有多亲近,江郜看着是位挺开明的长辈,这俩人能有什么矛盾呢?

嘉茵知道自己不该瞎捉摸,反正这事儿也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她老想就老容易把自己代入角色,想着爷俩如何如何扛着面子藏着里子,心肝儿只会抽抽地难受。

嘉茵为了不让自己犯傻劲儿,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晚上留下来加班加点,与美术组、策划组一块儿商量游戏方案。

绘制线稿、上色、yīn影、高光,统一整体色调,处理细节褶皱。

一张一张cg地画,直到整个脊背都僵直了,颈椎喀拉喀拉地带着响儿,都抬不了肩膀。

嘉茵精疲力竭回到景泰公寓,路灯柔和,月光缓缓铺洒,门前小花园长椅上还坐着一形只影单的中年人。

她微微诧异,虽说江郜压根没摆架子,沉默地坐在那儿喂着蛋蛋、逗它玩儿,可他的侧影就像一尊黑黝黝的肃穆雕像,那一身军人的威严浑然天成,丝毫侵犯不得啊。

江郜老远就看见这丫头站着,凝视了一会儿才走过来与他打招呼,“伯父,在陪蛋蛋玩呢?这猫你养了有段日子吧,它忒讨人喜欢了。”

嘉茵开了个头,围绕蛋蛋与他展开了一系列话题。

说来也让人费解,江郜堂堂一军之长,却爱抱着个折耳猫,老实说她以前一直以为,当官的都有着官味儿,当军官的更有一种高傲霸气,江郜气势不弱,可他更多一种亲切的凡俗味儿,就像家里把你从小捧在手心的父亲,无私无求。

嘉茵无意问:“江队还没下班吗?他怎么不在。”

江郜眼角勾起皱纹,眯缝着眼睛,语气透露丝丝怅然:“他一天够累了,我也就出来逛逛,用不着他陪。”

他抱起听话的折耳猫,冲女孩儿叹了口气:“嘉茵,叔叔不瞒你说,我和那小子已经好几年没坐在一块儿好好吃顿饭了,有时候就想的紧。”

嘉茵睫毛簌簌地垂动,忙说:“那是他不对,做儿子怎么能这样呢。”

“我也有错,没及时修补父子间的裂痕。”江郜摆了摆手,“现在想找儿子陪着吃饭也难了。”

嘉茵的心里着实太不痛快了,她像受了伤,强打起精神,又陪着江父又唠嗑一阵,才被催促着回楼上。

江郜望了一眼丫头片子愤慨的背影,摸了摸蛋蛋的脑袋,那眼观六路、擅通军情的眼睛带着闷闷的笑,“蛋蛋,那不着调儿的臭儿子总算有人整治了。”

嘉茵站在江淮放家门口,憋足一口子气,思想斗争半天,还是决定没事找事儿一回。

男人双手插着兜里,踅过来开门,看见是她来了,表情定了定格。

嘉茵心里边是没法儿说的一种滋味,全身的血液都像被烧起来,她也想和自己的爹好好吃一顿饭,可打小她爸就没给机会,老天爷也没给这机会,这有爹得倒好,丫的还摆谱!

想起江父那落寞的神情,她心中又一紧,你说这不是真作孽吗!

嘉茵指着江某人骂:“我是真把你当朋友才憋不住想说,你这人民警察怎么能这样呢!”

江淮放歪着头,好笑:“我怎么了我?”

“你和你爸吵架了?气的不想和他说话?还是你们决裂了,老死不相往来?还是他犯了十恶不赦的罪,你没法原谅他?”

江警官立马反应过来了,眸子里闪着些想法,“这事儿没法细说。”

嘉茵红着眼眶,好半天儿被气得接不上话。

江淮放第一回看见这丫头哽咽,她在他的面前露出无助难过的可怜样儿,看得人怪心疼的。

“你就算说我多管闲事也不要紧,我就是看不下去了!”她用闪着泪光的眼眸子瞪他,“爸爸不就是想和儿子吃顿饭吗!难道你还要他求你?!”

她是真的怕他这么硬梗着,以后会后悔的。

上帝在一分钟里就可以给你十个软弱与反悔的机会,可你却永远也不可能等到那一句海阔天空。

一辈子那么长,变数那么多。

我们总要保有一点宽容与释然,才不至于错过。

江家父子的关系,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不敢说,也只有这姑娘会咋咋呼呼地跑来劈头质问。

第16章 蛋蛋猫

第16章

江淮放瞟见嘉茵俏生生的怒色,忽然就有了些异样,他逐步靠过去,将她压至墙角,两只爪子攀在她身体两侧,丫头片子瞬间气势弱了一大半儿。

他的气息哄热,嘉茵耳根子通红,喷的她挠心刮肚又想骂人。

他就是一碗烈酒,入口激辣,后劲悠长。

“你骂得对,是我不该逃避……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愧疚,他也内疚,我们之间矛盾太久,发生的事儿一桩接着一桩,没法轻易解决。”

江队盯着她使劲地瞧,嘉茵畏畏缩缩,以为他要把她给扔出去了,谁让自己这么张牙舞爪!

然而,他只是看着自己,眼睛闪着黑黝黝的光,忽然嘉茵觉得他像是一头受过伤的恶狼。

她即使不知道过往,也能想象他与江郜的矛盾,经过无数许的挣扎。

嘉茵不希望江淮放一个人憋着,即便是最刚强的汉子,内心深处也一定有某个角落,在渴求着温柔。

她明白他一定有说不出口的苦衷,才会与父亲较劲,不相信这人是真不孝顺父母的逆子。

当他穿上那一身曾经的军装、如今的警服,就已经不能再只是一个儿子,他注定比别人少了许多安逸与幸福,多了说不出的苦闷、痛楚,他的人生有她没经历过的惊心动魄。

可这些绝不是理由。

因为她深知,军警亦凡人。

“有些人吧,老觉着‘别人没法理解我的感受’,可我这个‘别人’就是觉得江伯父这样的爹,与你这样的儿子……你们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

江淮放从墙上拿下双手,两道黑眉跳动,语音里透着憋不住的笑意:“我没答应这老爷子吃饭,是因为我晚上还要去值班。”

……哎?

不是因为故意,而是要值班?她被江首长和自己的情绪误导了?

嘉茵又羞又窘,让你非要插一脚吧,你看你丢不丢人!以后这种家事真不能管了!

江淮放看着倒没脸色差,可也真奇了怪,他分明是被她骂的狗血淋头,怎么还在这再严肃不过的当口浮想联翩?

说来,每个星期总有那几天,裤裆里那套活儿起了意思的时候,他就会想起这丫头片子穿内衣的画面,还妄想她在床上被揪着干的时候会是怎么的香艳痛快。

他现在就想,恶狠狠地吻她。

直到对上那姑娘活灵活现的眼睛,江淮放浑身猛地抽了一下,妈的,他怎么一遇上她就竟犯渣呢?!他不去招惹她能死吗!

江淮放用虚咳掩饰尬意,实在很想抽自己几巴掌。

“对了,既然你有闲工夫,明晚上把蛋蛋照顾好。”

嘉茵一愣,“啥?”

“知道你这电气鼠(皮卡丘)要照顾一猫不合自然规律,可这不是要和老爷子出去吃饭么。”

“……”

靠!不值得任何同情的臭警官!!

嘉茵发誓,她忒么的真再也、再也不管这货的闲事儿了!!

******

昨天与江淮放的一番争执,虽然没实质性内容,但嘉茵居然觉得有进入过他的内心世界,他们有把彼此的想法准确无误地传达给对方,他甚至算是对她掏过心窝子,只是,最后谁都没有越轨。

当她看见江淮放那一种眼神,那一种说不出味道却深的看不见底的眼神,她就早已经知道,他是有秘密、有往事的人。

一个人,究竟要有多少秘密,经历过多少往事,才能成为如今的出类拔萃。

嘉茵看在首长的面子,还真替他们爷俩照顾起了折耳猫“蛋蛋”君。

首长的爱猫也是一难伺候的主儿,一会儿拆抱枕、一会儿摔茶杯,好不忙活,嘉茵忙了半天的画稿,结果被它一个删除键就搞丢了!

编辑在qq那头都差点气得吐血啊,今晚截稿啊明天等着出片啊,妹子你就算绘图板碎成两段也得给我搞出来!

嘉茵诚惶诚恐,好在蛋蛋约莫也玩累了,乖乖趴在她的路由器上边打盹,丫头放心地开启工作模式,就像以前管姨说的,八级地震也震不动。

总算把稿子搞定大半,嘉茵伸了个懒腰,准备泡咖啡,这才想起自己都没陪蛋蛋玩儿,她忙去拿猫罐头犒劳它。

“蛋蛋儿~给你喂好吃的啦。”

嘉茵在房里找了一圈儿,又搜了阳台,结果都没找着,她急的冲到走廊上头,开嗓吼了几声:“蛋蛋?!蛋蛋?!”

可还是只有空荡荡的走廊,和她焦急的回音。

……蛋蛋不见了?!

时值盛夏,透过三楼的窗户看下去,绿荫环绕,树叶厚实饱满,晚上远没白天里那么闷热,还有许多人熙熙攘攘坐着乘凉。

嘉茵一层层在景泰公寓找着蛋蛋,她后悔的心里发痛,现在就像有人在拿一把锤子锤她,连手脚都拔凉拔凉的。

谁让每回一用功就会忘我的彻底,与江淮放见面也是这样子才闹出的无厘头,她实在也想改这毛病啊,可如果不投入,不出神儿,她就没法子画出满意的作品!

还是怪她当初不该答应江淮放接下这个瓷器活,既然没能力照顾好别人的宠物,何必要逞能?

既然答应照顾了,又怎么能只顾着自己……它只是一只猫咪啊,会遇上多少种意外?

万一蛋蛋有三长两短,她怎么向那个大老爷们交代?

越想越急,眼睛上像蒙了一层白纱,嘉茵张嘴用力吸了几口,平缓临近崩溃的心情。

尹蕊在楼梯口碰着她,还不知什么事儿,笑着揶揄:“你魔怔了?夜里不睡觉,出来找蛋儿玩?你那位帅得让人合不拢腿的警察叔叔呢?”

“……”

换做平时,嘉茵还会大方地贫嘴几句,可眼下她实在没心思,把人摞在原地扭头就跑了。

“怎么就走了,来给我说说嘛……”

她当然不理会尹蕊的胡搅蛮缠。

又过没多久,江淮放沉重有力却不拖沓的脚步声传入某人耳朵里,她缩紧身子,不死心地盯着四周,希望蛋蛋能在这生死关头出现!

突击队长又是工作又是应付老爹,一天下来也身心俱疲,脸色灰蒙蒙的。

嘉茵倒是没见江郜跟上来,哆哆嗦嗦地问:“你、你们首长呢?”

“他顺道去会一个老战友,我先回来了。”江警官奇怪地皱了皱眉,“你这怎么了?”

“我、我……你先冷静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的,但我知道这事儿绝对、绝对是我不好!我……它……蛋蛋它不见了,我找很久了,刚才还在找……”

她连看都不敢看他,就怕江淮放会拿刀尖似得眼睛刮她,或者是向上回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声咆哮。

结果,这男人却没喷火,而是冷静询问:“什么时候发现走丢的?具体说说。”

嘉茵是真吓着了,结巴地把事情说完,江淮放又问:“阳台那扇门当时有关上吗?它身体小,从门下边溜出去倒有可能,可再怎么也不会跑远咯。”

他家猫儿他还算知道习性,虽说猫比起狗的自由性要强大得多,但蛋蛋从小就黏他们家老爷子,不可能自己跑没了。

嘉茵还是太紧张,没听出男人话里头的意思,也没发现他其实并没生多大的气儿。

她只顾低头反省,浑身难受的像被刀绞,眼睛里充满酸涩的液体,过度的自责还是一不小心把眼泪给逼了出来。

虽然与江郜首长才几面之缘,可她是打心眼里尊敬这位长辈,说大发了那还是人民的好首长,他又一看就很疼蛋蛋……她估摸着以死谢罪也不够。

更别提站在眼前这男人还是她死活都戒不掉暗恋的江淮放,她能好过吗。

“对不起……我知道说这话没用……对不起……我再找,我说什么也要把它给找回来!”

说着就要拔腿,江淮放忽然扯住嘉茵的胳膊,他想要阻止她,这丫头现在脑袋发热,根本不知道如何真正解决问题。

男人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可不知道怎么的,她被反作用力弹到他怀里,俩人就这么抱上了,一时间谁也不敢乱动!

江淮放的臂膀围成一个再浓烈不过的陷阱,他的怀抱像一个闷热的大火炉,烧的人魂不附体,那拂面的气息、如雷的喘息都近在咫尺,让俩人化作一滩温水,满脑子都是不着调。

嘉茵愣怔了一下,感觉他的手臂微微收拢,很有安慰的趋势,于是,她便哭得更伤心了。

他的不责怪令她旁生多少内疚,她情愿男人一通脾气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了!

“我这人忒么太差劲了!整天都不知在瞎忙活啥……工作不行,恋爱不行,长得不行,经济能力更不行……”

他眯了眯眼,心说这丫头片子怎么说着说着就把楼给歪了。

嘉茵:“到底我怎么活的这么多年啊!”

江淮放凉凉地甩给她三个字:“靠脸皮。”

嘉茵:“……”

她没真想要一个答案,谁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消遣她呢?

男人已经不自知地抬起手臂,指尖擦过她水汽氤氲的眼睛,然后搓着她的脸,粗糙的大掌在光滑的肌肤上来回摩擦,煽情又销魂。

嘉茵两只眼睛哭得肿起来,眼白都有些泛红,她怔怔地抬头,那双眼眸像被雨水冲刷过的夜空。

江淮放眼底透光,胸口闷闷的,静静俯视着她。

嘉茵的一颗小心脏像被放到油锅里炸,尖尖碎碎,焦的外酥里嫩。

看着她的耳朵与脸颊都在发烫,他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

江淮放不是要与她搞暧昧,更不是要缠着她不放,他想,他是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只要一靠近她,那些过硬的自制力就不知死哪儿去了。

多多少少,这男人被她影响着、操控着,这时候他其实就想把她搂紧在怀里揉一揉。

可他哪有这权利?

他不够给她想要的一切,她也有更好的选择。

第17章 妒意

第十七章

一团团的情绪江淮放实在掂量不清,他还是压下憋闷了一肚子的心事,佯装没事人似得揽着她的肩膀捏了捏,“要是哭够了就听我说,家里都找过没有?确定每一个能躲的地儿都找遍了?”

嘉茵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她前前后后找过好几遍,连衣橱后边都用手电筒照过了,可就是没一丁点儿小猫的影子啊。

江淮放回想蛋蛋的种种习惯,他突然灵光一闪,问她:“我在你家见过一只藤编的箱子,那东西还在吗?”

嘉茵听他这么一问,忽然一下子就有了希望,看来十有八九他们家蛋蛋就躲在那儿了!

俩人立刻赶回房间,嘉茵跑去掀开客厅角落的那只藤编收纳箱,果然!就见虎斑小猫儿可不是卧在凉凉的犄角,一只毛绒肉团似得蜷着,睡得别提有多香了!!

她蓦然愣住了,抱起圆鼓鼓的小东西,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心里大石头终于落下,整个人松了一口气,酥酥软软。

蛋蛋大约也睡醒了,一只嫩嫩的猫爪子朝着她的脸招呼上来。

江淮放瞅着丫头片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表情,别提有多丑了,可就是有种她特有的娇俏劲儿。

嘉茵把这害死人的折耳猫牢牢抱在怀里,差点没又从头开始哭一遍儿。

“可算找到你了……你把我半条命给吓没了知不知道!”

“喵呜~~~”

蛋蛋还全然不知自己闯了祸,冲江淮放吆喝,要求它爱的抱抱。

嘉茵这才有时间去回味俩人刚的那一个紧密拥抱,仿佛那滚烫的温度还在全身不断蔓延,简直是有人揪着她的耳朵在狂喊:恋爱吧你还是少女!趁着唇红犹在、趁着热血未冷!

可现实却毫不留情啊。

她只有独自回味这个让她意犹未尽的拥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地想着那又酸又甜的滋味。

嘉茵暗自咬着牙,抽打自己,她真的应该远离这家伙,他是一把轻易不能靠近的冷火,靠的太近只会不利身心健康罢了!

******

一个人在妄想中开始,又一个人在妄想中独自结束,这大概就是所有暗恋的善始善终,嘉茵不是不知道。

原本上班的时候想趁着江郜还没回他所在地区的部队,给他送去两袋猫粮,也算昨晚在江淮放面前虚惊一场的悄悄补偿。

结果,柯圳尧在电话里说,晚上有件事儿要她的帮忙。

他准时开着世爵来接她下班,那拉风的车载着更拉风的人,一班同事直嚷嚷他们被亮瞎了眼。

嘉茵坐上副驾,还有些不太自在,他们相处的时候,他反而会成为总是挑起话头的那一方。

有时柯圳尧也不喜欢多说什么,他就会静静坐在她身边,似享受这份闹市中难能可贵的安谧。

“今天找你,挺意外的吧?”

她好奇问到底什么事,男人笑得丰神俊朗:“知道你不喜欢参加饭局,不过,今晚算我自私,还是想邀请你陪我去。”

柯圳尧的笑凝在唇角,似在回忆着什么。

“上回说好要了解我,这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况且,你老师凌祈也会来,你们很久没见了?”

嘉茵愣了愣,还真要感谢他想的如此周道,她有一阵子没回母校看凌大师,真怪想他的。

柯圳尧是穿着正装出席,容貌端正,想必宴会上有些人来头不小。

他倒也没要求她换衣服,反而嘉茵自己觉得挺突兀。

她与这环境格格不入,清汤挂水,就像一碟青葱小菜,没有半点儿脂粉味。

华丽的酒店种植着常青藤,从落地窗往外看的视野极佳,夏夜充满梦境般的气氛,喷水池旁的大理石折射出五彩十色的光,女神造型的雕塑优雅大气。

柯圳尧从一进去就再没把她一个人落下过,他不厌其烦地给大家郑重介绍嘉茵。

许是因为柯少态度认真,也没人敢在背后指指点点,嘉茵这才稍稍放松神经,她还没吃晚饭,实在有些饥肠辘辘了。

柯圳尧适时陪她去了自助区,嘉茵看着美食眼睛发亮!

什么神户牛肉、菲力牛排、意大利通心粉、法国草莓夹心甜点……那都是上当作料烹制而成。

“你这姑娘怎么会来这儿?”

嘉茵一听清润嗓音就知道是谁,她兴高采烈地回头:“师父!”

“嘘,低调点儿,我可不想被人知道,还有一得意门生,现在却整什么不入流的网络游戏。”凌祈瞪了这丫头片子一眼,顺势看向春风满面的表弟,“阿尧,还是你行啊,这丫头总算追到手了?”

柯圳尧清朗的笑容微微绽放,看得嘉茵好一阵心虚,她不能够说他们没在交往,这着实太不给人面子了。

凌祈看不惯表弟的得瑟样儿,消遣他:“嘉茵,要不是当年你给他洗脑,说些‘要坚持梦想’的废话,他也不至于拼死拼活,跑去造那栋每年都在赔本的破公寓。”

嘉茵先前已听柯圳尧说过,柯家有一传统,凡小辈年满十八周岁,都得搬出去独立,家里除了担负学费,其他都要靠自己勤工俭学。

柯圳尧能有今天这番作为,风风光光衣锦还乡,其中也吃过不少苦头、走过不少弯路。

她不知道景泰公寓怎么会成为柯圳尧曾经最大的梦想,但包括她在内,如今就住在他建造的美梦里。

现在,这男人更加觉得,没有比这更值的事了。

柯圳尧上场觥筹交错的时候,他留嘉茵在自助区填肚子。

凌祈看着爱徒那双墨色的眼睛,清淡一笑:“你俩还没上过床?”

嘉茵差点被凌祈噎着,睁大眼睛无辜地回瞪。

男女之间那点暧昧,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一二,何况他本就是擅于洞察的精明人。

“别紧张,我挺支持你和阿尧在一起,这人和圈子里那些败家的公子哥们不一样,吃过真正的苦头,经历的事多,所以成熟了,知道自己有什么追求,又有手段。”

凌祈远远瞥见自家表弟在微笑的空挡总时不时地,拿眼神儿往那丫头片子身上飞,他暗自发笑。

“要不是那会他来美院找我,来向我借钱,你俩也不会认识。”

嘉茵不由一愣,还以为类似柯圳尧这样的男人是绝不会轻易开口向人谈钱的,更别提凌祈还是他表哥。

“他那时没经验,生意上投资失利,急需资金。”

“……后来呢?”

“嘉茵,像他们这种人,缺的永远不是手腕、金钱和靠山。”凌大师说话永远那么直观,“他需要明白的是,这辈子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钱是一辈子也挣不完的,所以,他想要成为什么样的商人、什么样的男人,想要有怎样的家庭,才是至关重要。

柯圳尧少年时听从祖辈吩咐,北上念书,考的是外交学院国际经济系,真正是才貌双全的天之骄子。

后来他隐瞒身份,先是自己在外企找了份差事打工,公司不提供住宿,他就住在附近价格昂贵却还只有几平米空间的小出租屋。

几乎不带任何装修与电器,环境脏乱,什么样身份的人都住这儿,最过分的是房东还总爱偷他们东西,刻薄至极。

柯圳尧眼睁睁看着活在身边的那群北漂青年们是如何奋斗、迷茫、失意,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中摸爬滚打、整的灰头土脸,如何再用血汗浇灌自己,从逆境中顽强成长。

柯圳尧年少气盛,又在生意场上栽跟头,只能在这么一个黑洞洞的地方蜗居。

他想有朝一日,要建一栋亲自把关、参与设计、真正服务年轻人的出租式公寓,让他们在异地也能感受家的温暖。

之所以选择南法市,则因为母亲娘家在这块地方,儿时他就住在附近,管阿姨是他们隔壁邻居,邻里之间没多大隔阂,有来有往像是一家人。

其实说白了,如柯圳尧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或多或少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他们老喜欢以奉献精神来平衡自己的恶与善。

嘉茵不禁赞叹,他真是今非昔比的男人,更为难得的是认识这些日子,男人身边除了有那位美艳精干的女秘书,再没出现过其他女子。当然了,若他真要隐瞒,也是绰绰有余。

但柯圳尧这人能做到一种坦然,让你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是在欺骗你。

可这男人始终不是那个臭特警。

硬要说柯圳尧哪里比不上江淮放,嘉茵还真回答不上来,反正脑子回路怎么长的她也不知道。

上学那会儿也不是没暗恋过班级男生,没有一份感情让她觉得难以割舍。

如今,只是偷偷喜欢着,她却意识到,要轻易放下也不是那么容易。

或许是她想象与暗恋的那个“他”,总要比真实的“他”更美好。

她还真是穷心未尽,色心又起!

这时柯圳尧走过来,身后还带着一位很面熟的男人,嘉茵再仔细一认,他可不就是南法市正儿八经的副市长董凯么!

董市长在民间风评一向不错,为人低调,懂得韬光养晦,无论哪派都对他挑不出毛病,故而官路一直长隆。

“我表哥您认识,旁边这位就是上回和您提过的嘉茵,董夫人还是她学姐。”

嘉茵还没缓过来,董市长已经笑得一派和气,说:“小柯,你这后生挺有眼光的,这丫头文文静静的,一看就是好姑娘。”

董市长又说:“以后有空让小柯陪着上我们家坐坐,我夫人就爱画画,可我再怎么夸她画的好,也没你们学艺术的内行。”

嘉茵掰着手指头,故作镇定地颔首:“董市长您太客气了,这是我的荣幸。”

柯圳尧巧妙地讲话题衍生,嘉茵听他们从南法市的经济发展谈到东区那块地皮要如何利用,又从俩人如何相识谈到改天约在一块儿与董夫人见面,她一时不由感叹颇多。

第18章 共渡周末

碍着第二天还得上班,柯圳尧不敢让她呆的太晚,便提前离场。

世爵在路上颠簸一阵,抵达景泰公寓,嘉茵正要开门下去,柯圳尧忽然从旁边伸过手,轻握住她的手腕。

“坐一会儿。”他的语气竟有一丝请求。

嘉茵没得拒绝,错过时机也就只好坐在原位,他们离得很近,车内极静,她两只手捏住坐垫两边,甚至已经能听见心脏一下下噗通的声音。

刚想开口说话,柯圳尧抢问:“生气吗?”

嘉茵被一句突如其来的话问着了,她想了想,立马明白他是指刚才宴会上,让她与董市长进一步套近乎的事儿。

董市长是媒体前出了名的好先生,他的妻子年轻漂亮,大不了嘉茵几届。夫妻俩人长年在众人面前伉俪情深,柯圳尧私下也打听过,发现夫人眉宇竟与嘉茵有几分相似,这类女子干净纯善又有主见,还都喜欢闷在家里头搞艺术。

男人之间要是看女人的眼光相近,不免会多几分惺惺相惜,何况,董凯当真疼爱家中的小娇妻,嘉茵若是能陪着董夫人聊聊画,那再好不过。

“怎么会,这有什么好气的?要是这也能帮上忙,我何乐不为。”

嘉茵还真谈不上气不气的,她觉得这没严重到要用“利用”这个字眼的地步,这只是他们的社交习惯,她虽然不太喜欢,可也没极端排斥。

就算自己帮朋友一个忙,也未尝不可。

见嘉茵脸上还在笑,他才放下心来,也对,是他想得太多。

“有些应酬在所难免,谢谢你今晚体谅。”柯圳尧这句话着实有些语气暧昧。

嘉茵只是在心中叹气,比起这种社交,她更喜欢在家大汗淋漓地吃麻辣香锅,或者,看球赛啃鸭脖。

趁这几秒分神,柯圳尧有力的五指缠上来,从背后捞住嘉茵的腰际,因为她无处可脱,瑟瑟地往后退了退。

“你和凌大师聊了不少话,有谈到我吗?”

“嗯,当然有。”嘉茵受不了这种气氛,试图说些调侃的话。

“哦?那说的什么?”他作势向前俯身,靠的她越发地近,“有说我对你是认真的吗?”

嘉茵根本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懂他怎么突然变得激进。

柯圳尧不得不承认,他看得出这丫头眼睛里闪烁不定的光芒,如今形势不容乐观,他耐不住性子、有些急了。

车窗投进微凉的月亮,照在他本就如大师名画般的侧脸,她的鼻腔除了有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剩下全是男人醇酒般的呼吸。

他是要现在就吻她,还是磨着耐心,等她在他面前屈服?

柯圳尧薄唇微动,看着嘉茵俊俏的模样,酒精侵蚀着仅存的理智,她太耗损他的定力。

于是打定主意,她没来得及偏头,他的唇已贴上寸许。

嘉茵愕然,而他原本也只想恶作剧般地啄她一下,谁知才刚沾上就分不开了。

柯圳尧带着淡淡酒味,隐忍的黑眸有所情动,他到底比她老练,双唇孜孜不倦捕捉她的角度,要她仰起头接受他的温软细腻、又难以克制的亲吻。

那几秒漫长的可怕,嘉茵浑身的血液都冒上头顶心,脸颊不知因为酒精还是这个吻儿而红的发烫,她用力推他,他反而吻得更深,那徒劳无功的反抗让人心颤。

他其实也是想赌一把,想看看能不能因为这个吻而挖掘她心底深处的悸动,她对他会不会还是有一丝往昔的好感。

但没料到她已经喜欢到那么的固执。

正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在前头响起!

迎面而来的车灯没丝毫礼貌地朝他们真打过来,嘉茵被强光照的眯起眼睛,柯圳尧被坏了好事,心情自然美丽不到哪儿去,神色yīn霾地探出头。

蓦地,男人嘴角轻蔑一笑:“军车车牌?……呵,难怪这么嚣张。”

嘉茵一个激灵,军车……那极有可能是江首长的车!

她赶紧开门窜出去,用手背挡着前车灯的光。

夜色妖娆。

从军车副驾驶座下来的男人,挺拔如松,路灯下依稀可见他双唇拢成一条线,每一笔都冷硬似刀刻。

是江淮放。

江警官几乎是摔门而出,开车的武一被着实吓了一大跳。

刚才一男一女在车里“亲热”的画面被他尽收眼底,不过是一个短促的亲吻,可在外人看来,要多煽情有多煽情。

某人还过度妄想,以为他们在舌吻,一瞬间从身体深处有一座火山爆发,这滋味就像被人用一根棍子打的闷晕了!

柯圳尧把车停稳,走出来时在江淮放面前无需多言,他只是径直抬手一抹,在他嘴边赫然是嘉茵唇膏留下的色泽!

江淮放攥紧拳头,平时英明神武的特警是怎么了……怎么像被人连砍十八刀还愣是止不住血?

嘉茵不明白他为何脸色这么差,他是因为看见这些才生气吗?

他不是从来没想过要与她怎样的吗,为什么这男人总是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她猜也猜不透。

只是,江淮放此刻晦暗的神情,居然会让她感到难过。

俩人视线交缠在一块儿,拧结在一起,嘉茵什么话也没说,尴尬地扭头跑上了楼。

目睹这一切的江郜,假模假式拿罐头喂着折耳猫蛋蛋,这心眼极多的首长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江淮放恨的牙根痒痒,却什么也做不成。

他倒想把那姓柯的给抓了铐进去,可人在自家车里与媳妇儿腻歪,管他屁事?

就算把车给震了,那他也只能干巴巴路过。

“现在连跨出这一步都不敢?”

江淮放嗤笑老爷子:“人说不定是嫁入豪门,当少奶奶享一辈子福,你要我把她骗来,跟着咱受苦是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他往自己胸口上猛砸了一拳。

可他觉得她还是能遇上一个真心疼她、爱她的男人,两个人组一个小家庭,挺快乐的,他干嘛非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对于嘉茵来说,即使他俩没在一块儿,这也只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可对于他来说,追求她就意味着翻天覆地的改变,那是一颗活生生的平地惊雷。

他早已选择对他来说最看重的东西,他为警队奉献一切、无怨无悔,这本身就等于他要放弃一部分生命。

当享受事业的成功,感情早已不是他应该期待的,他只是、只是从来没有遇见过她这样的女孩儿。

他只是很想要得到,仅此而已。

江郜还要开口,江淮放懒得听他唠叨,扒掉上衣捏了捏酸疼的肌肉,直接进浴室冲凉去了。

之后好几天,嘉茵有意避开柯圳尧,一来是怕见面她会尴尬,二来对于他吻她却被某人看见的狗血剧情,她有些避讳丧气。

就算一男一女搞对象,也不带他这样强人所难吧。

柯圳尧知道她生气,除了发短信来道歉,也没出面惹她心烦。

嘉茵觉得这样的发展不在她原本预期的范围之内,她以为自己忘记江淮放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如果至今还喜欢着那个人,就不能与柯圳尧逾越朋友这条界线。

她不由自主想起那天那人从军车上下来时的模样,他的眼角眉梢明明都写着坍塌与崩溃的情绪,看得人心里陡然一痛。

可江淮放能因为怎样的故事,才从来不接受任意一个女孩儿的靠近?

嘉茵这时看见景泰公寓前边的小花园站着一圈人,她倒没看见江淮放,不过,却看见了江淮放的老子。

原来蛋蛋又闯祸了,趁江郜不注意,一溜烟爬上老树,谁知却下不下来了。

江郜借来一把高椅子,想亲自上去把这只小猫儿哄过来,丫头一看这哪儿行啊,非要替伯父办这事。

她再三说自己年轻,体重也轻,徒手就能爬上去,再来这树也不算太高的。

江郜当了一辈子兵,其实真要谈身手,这姑娘绝比不上他,但这份心意他还是欣然接受。

嘉茵踩着凳子,勾到树干,手臂一用力还真就上去了,她弯身将蛋蛋从捞过来,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打算把它扔给江郜。

那头,江淮放难得准时下班,走近一看这场面,跨着大步,指着她就开吼了:“你给我长点心成吗?你当自己特种兵还是耍杂技的?就算找不着别人帮忙,动个脑子打110不会吗!下来!这边!”

嘉茵被他这么一骂,差点没真摔着,她撇撇嘴,灰溜溜地下来了。

江郜瞪了瞪儿子,抱着蛋蛋给丫头道谢,他忽然低声说:“小嘉,你有时间吗,明天叔叔要回部队了,走之前还想找你唠叨几句。”

嘉茵脸上写满错愕,她从自己不可能在幻听的现实里头醒过来,赶紧答应他。

江郜避开江淮放,进屋后她给沏了一杯茶,站在边上等待首长发号军令。

“我这儿子从小脾气冲,亏你受得了他。”江郜说笑着,招呼嘉茵道:“这么严肃做什么,这孩子……来,坐坐。”

她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也习惯江队的脾气了,他这人说话带刺儿,直来直去,可这说明他没什么心眼,挺实在,而且这种人往往很善良,他关心你才会管的你宽。”

江郜望着丫头笑嘻嘻的脸庞,眼睛里忽然冒上一种特别说不出的情感,“我夫人前两年刚去世,以前他们娘俩也经常拌嘴,家里一天到晚热热闹闹的。”

他接着说:“我从很早就和儿子关系离得远,夫人常常在中间替咱们劝这劝那的……真难为她了。”

嘉茵特别能理解江郜眼睛里透着那层光的意义,她在她们家也见过这样的画面。

“要说,有些人吧,对他真喜欢的人,才会掏心掏肺,才放任自己最坏的一面,叔叔那不体面的儿子就是这样的人,从小谁对他最好,他就爱对谁人来疯。”

嘉茵憋不住地笑出声,笑完之后又觉得江郜是在暗示她什么。

江淮放是把她当做自己人,才会一直对她肆无忌惮吧,全然没有严酷的特警形象,总特别的凶,还特别爱欺负人?

第19章 套近乎

第19章

“老实说,我住这么一段日子才发现,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他心情这么好。”江郜捧着茶杯,那神情就像有什么难以忘记的事情刻在他的瞳膜上,让这位前辈都不愿去触摸,一想起还是会觉得疼。

“而且,叔叔还头一回看他和一姑娘主动套近乎。”

嘉茵觉得江首长的语气带着一种作为父亲的苦涩,她又不敢发问,就默默地听。

江郜惭愧地笑了笑:“他一大老爷们除了整天工作,什么也想不着,回家饿了没得吃就不吃,生病受伤也从不往家里捎个信,就不拿死活当回事儿,你说还有谁愿意管他……”

“首长,我觉得咱们能在这里做邻居就是一种缘分,所以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他饿死在家里的。”

嘉茵说这话真不是因为她喜欢这人,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关怀,她相信人情常在。

多懂事一姑娘。

江郜是打心眼里喜欢嘉茵,她不像小地方出来的,性子一点也不懦,许是一个人在外头经历的多了,也开阔了眼界,待人做事热情大方,不矫情不扭捏,就是有时候还有点儿认死理。

他冷不防地提点:“不管是当兵还是当警察的,这心呐总要比一般的人都大都硬,装的东西不仅是家里头这些老婆孩子,还有你们这些普通人,嘉茵,你肯定会觉得我们这种人的心,都已经被练成石头了,但其实不是。”

不是因为当初生了一颗冰冷的心才会去投身部队,而是因为当上了军人,才会被锻造成钢。

嘉茵真的特想告诉江首长,求求您呐,别再说了,不然姑娘我又要动摇了!

对于喜欢江淮放这件事从来没卯足劲儿的争取过,因为她自认实在不是这块料,何况,俩人家庭差距摆在那儿不是吗。

江郜说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有意要撮合他俩?

是他儿子先表示对“交女朋友”没兴趣的,何况他对自己做过身家调查了吗?

嘉茵着实无奈了,这叔叔哪还像什么将级军长啊,简直跟管阿姨一个组织培养出来的吧。

可是江郜的这番谈话倒是让她生出些别的心思。

他们只要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就不可能短期内忘记他这个人,更别谈与柯圳尧能把这朋友当出什么暧昧的关系。

她永远只能在一段时间里对一个男人心存爱慕。

嘉茵心头一时凝滞,那么未来剩下的那条路,难道只能是离开?

******

柯圳尧等嘉茵气消了,他才打电话过来,说邀请她去一个风景别致的地方度周末。

他要开车带几位朋友去南法市外的某高档度假村,那儿靠近海边,很适合出游写生、放松心情,嘉茵还真有点想坐在崖边的礁石上画日落。

要说柯圳尧这男人做事一向有分寸,他不是没有心机,而是答应她的事就很少会反悔,何况那晚也真有点喝过底线,才会做出强吻她的不当举措。

嘉茵出于对他的人格尊重与互相信任,还是答应一块儿去玩两天。

到了出行当天,柯圳尧特地换了一辆面包车,一行人男女都有,天气也特别舒服,风和日丽,落叶飘绕。

柯圳尧穿着一件黑色开衫,脸上是松松懒懒的笑意,他也不多说什么话,先替嘉茵把画板之类的工具搬上车。

俩人打第一个照面的时候,她还怕会有点儿别扭和一丝丝的尴尬,结果还是这男人懂得缓解气氛。

不久,车子要过一个高速公路的收费站,原本畅通的车流此刻大排长龙,嘉茵从车窗探出头张望,听见旁边有人高声在说,前头不少警察在排查过往车辆。

同行的那些人实在等的无聊,索性拿出两幅纸牌斗地主。

柯圳尧倒也不着急,看到嘉茵,心情不错地笑:“应该不用太久,吃过早饭吗?后边有面包。”

“我这吃货什么都会忘,就是不会忘吃饭的,放心吧。”

车子向前又行驶了一段距离,有位全副武装的特警过来敲他们的玻璃窗,大约是见他们人多,还要打开车门检查。

年轻警员的眼神扫到副驾驶位上的嘉茵,这下不对劲儿了:“嫂子……是你啊!”

好死不死,这人居然是一块儿打过羽毛球的东子!

“你们来执行任务?没关系,尽管查,我们一定配合!”

嘉茵只希望他快些了事,她可不想东子把他们头头领来!

可东子的举措还是被另一侧那人发现了,他神情严肃地走过来,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冷漠:“怎么回事?”

得,她认栽,就知道怎么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江淮放一看竟然是这对男女,脸色沉得更冷。

说起来他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了,就算有几次打照面也只是匆匆别过而已。

此刻,这个黑色的宽阔身影,还是英武磊落。

嘉茵忍住没出声,倒是车里那几个年轻女孩儿坐不住了。

有人带头问江淮放:“警察同志,可不可以要求别的警官来检查?”

江淮放先给他们站正行警礼,随后质问:“有问题吗?是我骂你们了?”

“当然没有。”

“那我对你们动手了?”

“当然也没有。”

江淮放剑眉一挑:“为什么提这要求?”

“我们觉得你长这么帅,要是你来审,什么都会说出来的……”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嘉茵就像生吃了柠檬,心里酸的不像话。

她偷偷瞪着罪魁祸首柯圳尧,意思是你怎么认识这几个白富美的。

江淮放眉头紧蹙,军靴稳稳踩在脚下,他瞄了一眼嘉茵,厉声道:“下车!都给我严肃点!”

高速公路上的气氛一时紧张起来,正当嘉茵耸拉着脑袋要开门,江淮放的视线看见另一处可疑的车辆。

他观察片刻,神色怔忪,几乎是在一秒之间,嘉茵在他脸上看见彪悍的气势与沉冷的杀意。

江淮放利落地端着小型冲锋枪,朝着还在收费站旁站着的某位交警身边狂奔,几乎是在移动的同时扯开嗓子大喊:“趴下!”

任谁都未及反应,一柄枪在看见江淮放之后,调转枪口,啪地一声点射,子弹顷刻间飞朔而来,打中男人的一条腿,喷出鲜血,晕开一片血色!

那画面在嘉茵的眼里太可怕了。

“担架!快拿担架!”

身边几个警察手忙脚乱要给他施救,但江淮放唯一关心的却是活捉敌人。

你看,对于特警们来说,任务中的每一分一秒寂静,都充满惊心动魄。

“前指向您汇报,南法市特警总队第一突击队已到达现场。”

江淮放是接到命令后直接赶往高速公路收费站的,他与现场指挥交流了一下情况,任务背景是这样——岛国企业家藤井,柏木康的朋友,他的贴身秘书还是江队最头疼的柏木由美。此人母亲是中国人,他对中国有故土之情,如今决定花费毕生所赚的亿万财产,投资国内的一块化工业。

结果,这一举动招来某些国家的红眼,他们派杀手入境,决定对他实施暗杀。

警方追查到一个嫌疑人,谁知在抓捕行动中,他们的黑客利用国外软件入侵交通系统,造成多起车祸与车流混乱,公安局没能抓着歹徒。

现在只能派特警队前来驻守这一道高速公路上的防线,至于歹徒手里尚有多少武器,当时还不明确,不过现在他们得知,至少他们有一把54手枪!

要不是江淮放忽然冲出来,很有可能那小交警已经被对方一枪爆头了!

妈的,可万一那枪口再偏几厘米,他的下半身幸福就得交代在这咯!

江淮放拖着受伤的一条腿寻找就近掩护,血流如注,鲜血在地上磨出刺目的血痕。

周围还有不少群众发出尖叫声,嘉茵在那男人中枪的瞬间已经失控地喊出来:“江淮放!”

可是再怎么尖锐的叫喊都早已被杂乱的各种声音掩盖,仿佛没有了一丝痕迹。

眼看她就要不顾一切跑出去,柯圳尧扯住她的手臂,冷声道:“你还没跑出几步就会被警察拦下来的,何况你去有什么用?给他们添麻烦吗?”

嘉茵胸口深深一痛,手足无措地说:“他受伤了……肯定需要人帮忙。”

“那也是他们警队的事,你插不了手。”

这聪明姑娘能不明白吗,是啊,她既不是他的亲人,也不是他的爱人,她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住在江淮放对面的邻居。

她没有资格在他流着鲜血的那一刻守在边上,更没有照顾他的义务。

江淮放哪有时间儿女情长,他或许早把那个还在现场的姑娘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现场情况严峻,后续支援启动,子弹骤雨般打在那辆车的车身,它的后备箱已被撞成麻花,挡风玻璃却还坚固如初,看样子是经过改装的防弹车辆!

东子帮着支起队长,还闹他:“江队,你这只鸟真差点就没报废喽……”

“屁话少说,老子的鸟金贵着呢,还不赶紧去追!”

江淮放被送上救护车,医护人员已经给他在急救止血,额上青筋直暴,他却不肯走,硬要拿着对讲机,继续参与行动。

“前边还有一辆大集装箱车,好像是接应!”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你们要加倍小心!”

“一名狙击手被我们击毙,我方四伤无死亡,正全速追赶……”

不远处的嘉茵再也没有去什么度假村的心思,看她魂不守舍的神情,柯圳尧见她为另一个男人憔悴失神,自然心里不舒服,眉目越发地沉着。

东子被派走了,留守原地的小黑却还认得嘉茵,他一看她孤立无援似得站在那儿,眼睛里一色水儿,那得多委屈啊,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腰杆都软下来了。

“嫂子?哎,江队已经上救护车了,你赶紧过来,我给你找人安排下……”

嘉茵没想到正好挨着这个机会,她也不想多做解释了,只是有些愧疚地回头看了看柯圳尧。

他还能怎么样呢,就算绑着她去,她的心也已经不在身上了。

“照顾好自己,等会我打你电话。”

柯圳尧说完,自己先笑,他什么时候变这么大度了?

男人捏了捏她的肩膀,算作提醒与安抚,这才勉强放人走。

第20章 就咬你

那头江警官还在骂骂咧咧想指挥别人,这时就见丫头片子上来了,接着,小黑冲前头打了个手势,两扇门啪嗒合上,他傻不愣登地被救护车给送走了。

“你们……这车怎么开了?操,你们……”

“是大队长吩咐我们把你送走的,放心吧江队,人马上就能抓到。”

小黑站在外头一边挥手一边不送。

“江警官,你再不好好配合处理伤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戴着口罩的大夫狠狠瞪了这不省心的特警一眼,“你自个儿不要命,也得为媳妇着想吧。”

江淮放当惯头儿,为了队里的气势也必须硬撑着才行。

男人唇色发白,视线看往嘉茵那头,本来还想耍嘴皮子,话到嘴边,忽然被噎着了。

她从上来就一直坐在他边上没说话,江淮放开始也没在意,只是,现在才发现,那只小手牢牢拽着他一小处衣服,指甲狠狠地陷进去。

嘉茵垂头啃着下唇,鼻头红红的,眼泪沾湿长长的睫毛,却还一个字都不能说。

江淮放也瞬间沉默了,这个职业需要他随时随地保持冷峻理智,他虽然性子看着急躁,可每每进入角色就会像变一个人。

然而,他在她面前,从来控制不住脾气,江淮放缓缓伸出手,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子。

没想到,嘉茵一下子顺势靠过来,把头枕在他宽厚的肩膀,无声地、默默地,就好像只是沉浸在她的小天地,别人谁也看不见。

连他也看不见。

她酸涩地抽泣,发泄心里那些压抑的欢喜与后怕的情绪,它们在整个身体里百般叫嚣,他不管受伤还是安全,她都被一根弦牵引着,那前后的落差相激,让人太不好受。

这男人居然就这么占据了她的心房,摧枯拉朽般地将除他之外的一切都夷为了平地。

******

江淮放动完手术,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也出了不少血,身体“虚弱”总要歇息一阵子。

嘉茵在他手术前后一直在旁看护,等到情况稳定,最好的兄弟与警局那些同事也都来了,她才找着借口离开。

在男人住院期间,嘉茵也去看过几回,她每天在家都得跟自己较劲,忍着不能跑的太勤快,可又不能显得太冷淡。

她拼命握拳,说我要有出息,那天在车上哭得实在太没形象了,怎么着事后也得扳回几成!

咱要努力摆脱暗恋者这个苦逼的角色,要让这栋楼的小胖、尹蕊看看姑娘我也是有志气的!

嘉茵旁敲侧击打听着江队长的伤势复原如何,结果,这癔症克制没十几天呢,对面那祸害就给挪出医院,又住回窝了!

这还是她下班以后回到公寓,从别人那儿听来的消息,嘉茵故意等了等,才去敲那人的房门。

江淮放柱着拐杖,一瘸一拐过来了,她还没开口,就被这男人身后的画面给惊住了。

什么情况是,这哪还是人住的地方呀,整个一狗窝吧!

要说杂物堆得乱七八糟也就算了,可这药味、食物的气味、他身上的味儿、还有臭袜子味……妈呀,合成一股不知什么味儿!

还有,这桌上的泡面该不会是他住院前就已经放着的吧?

嘉茵差点没被熏晕过去,“我说你怎么急着回来了,再等几天,管阿姨肯定以为江队家里怎么多了具尸体啊……”

江淮放这人皮厚肉糙,其实他就是住不惯好地方,还是住家自在,要他在医院养着他哪里都不舒服。

“你看这勤劳能干的不是来了么?还记不记得当年哥是怎么照顾你的?”

嘉茵被他一句话噎的哑口无言,她是真没辙,想当初自己得水痘,简直像块发霉的饼干,他还是拿出良心来照顾自己了。

现在,总不能让他自生自灭吧,再说、再说人江郜首长还把儿子托付给她了呢。

嘉茵先把房里的窗户都打开,空气流通对病人身体也好,她喜欢屋子亮堂堂的,所以二话不说把前前后后的灯都给点起来,暗色地板上铺着柔和温暖的光。

她把垃圾都塞到袋子里,换洗的衣物放入一个篮子,想起江淮放会不会饿了,走到卧室去看他。

“你这伤口吃什么……”

妈的,这男人身上怎么只穿了一条小裤衩!!

嘉茵瞪大眼睛盯着江淮放,他近乎赤.身,那棱角分明的肌肉上有鲜明的各种伤痕,高大威武的形象足以提供任何性格的人幻想!

这是遛鸟还是遛马呢?

男人转过身,大大咧咧地打量这丫头涨红害臊的一张小脸,心里忽然想到什么,嘴角有点儿愉悦上扬:“看你封建的,小处.女吧?”

嘉茵被他贱到了,这人脸皮厚就是好!

“……关你屁事?”

嘿,那搂着他大哭的妞儿到底是不是本人啊,怎么现在凶的跟个皮卡丘似得。

“以前在部队听说,处.女的头发只要加以利用,对止血很有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不你给点试试?”

嘉茵呸了他一声,脚边踢到一堆坚硬的东西,她弯腰捡起其中一个盒子来看,封面是穿性感内衣的女优这胸起码是f罩杯……

靠,当警察的居然带头观看黄/色录像!

“一条腿都废了还能有这心思……色狼。”

“这不是还有两条腿精神着。”

江淮放坐在床边轻轻地擦掉伤口周围的脓血,涂上药,换纱布。

嘉茵实在不好意思再看他,走出卧室,里边传来他醇厚的声音:“那天怎么来我车上了?”停了几秒,他漫不经心得问:“和男朋友吵架?”

他实在不愿想起柯圳尧吻她的画面,可这件事老不断地重播放映。

嘉茵怔了怔,垂头说:“我们还没交往。”

江淮放那边不做声了,估摸着是在换药。

嘉茵想起他飞身档子弹的画面,就像她童年仰慕的英雄;又想起每回失落与后悔、还有掉金豆子他都怎么给的安慰。

他蛮狠不讲理,可总能逗得她动心。

他的容貌,那只是外表。

他的拥抱,那只是臂膀。

唯有整个他,才是她心仪的江淮放。

嘉茵记得江郜说的那番话,男人的父亲口口声声告诉她,其实,他儿子挺在乎她的。

情感在刹那爆发,脑海中滚过一个冲动的念头。

她想,要再争取一回,哪怕这是最后一回。

她没有那么不值当,所以事不过三,她不会给他第三次拒绝的机会。

但既然她好像看到有一丝希望,是不是应该再主动一次,告诉他即使有顾虑也不要紧,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

她愿意为他分担痛苦。

嘉茵握了握拳头,又走回卧室,江淮放的绷带才拆到一半,黑眸扫过这好喂养易推倒的丫头片子,他眉头紧蹙,喉结微微滚动。

她想怎么样?

嘉茵这边儿已经盘算好了,她装作平静地在他面前半蹲,闪电般地接过男人手里的纱布,温温柔柔地说了三个字:“我帮你。”

江队:“……”

当小手冰冰凉凉地一圈圈替他绑着纱布,她的指尖碰到他受伤的大腿内侧,江淮放整个后脑勺外加头皮都彻底发麻,浑身汗毛竖起来,那不是一阵冷战,而是无比燥热。

他早就想把她嚼在嘴里、揉在怀里给内部消化了,关键她还一直不是他能碰的那个宝贝。

江淮放僵硬在那儿,压根不能动弹,裤裆被鼓囊囊的一团儿撑起来,他本来穿得就少,此刻已经露出一截胀大的硬物,她是真搓着他的火了!

仿佛本来平静无波的水面,一下子起了八级台风,风卷残云,把一切平静的表象都给摧毁了!

江淮放粗喘着气,肾上激素异常兴奋,快要达到井喷,他死死盯着嘉茵近在咫尺的脸庞,只想要把她深拥入怀!

男人心里被勾扯出一层层的荒野蔓草,那滋味就像栽了平生最狠的一个跟头。

江淮放充满一种恨意,不是恨她,而是恨他自己。

无可言说,积攒在胸腔好一阵子的压抑与痛苦,他再也受不了她这样善意又破坏性强烈到极致的暗示!

嘉茵胸脯剧烈起伏,俩人的目光越靠越近,江淮放反手抓住她的两条胳膊,然后隔着那层布料,让人措手不及地低头,狠狠地一口咬住她圆润的肩膀!

脑子里全是嘉茵挥之不去的笑语,还有她的挑逗与抚慰。

江淮放的欲.望只能靠这样彻底爆发,脑中有一道神经防线在崩裂前总算得到发泄!

嘉茵感到一阵切肤的痛,尖锐牙齿像要咬穿她的肉,喝尽她的鲜血,一颗眼泪从眼角滚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与恍然。

这个雄纠纠气昂昂的爷们儿……为什么咬她?

她当时怎么能够明白,他宁愿咬她,也不要喜欢她。

鼻息相触,感觉俩人的视线越来越燃,那是一种炙热、却又纯粹的吸引,仿佛无形中有一双手,把他们推入看不见底的深渊、旋转不止的漩涡。

嘉茵被深深地刺痛了一下,所以,她才飞蛾扑火。

垂下眼眸,隐隐约约看见男人腹沟处的伤疤,就像一条纹身蜿蜒而下,没入隐秘的毛发。

她看着看着,忘了挣扎,也忘了他这一咬究竟有多久,直到江淮放终于松开嘴,两排红到发紫的牙印子,与原本的肤色形成骇人的对比,触目惊心。

极酸的汁液满溢她的胸口。

“你为什么要咬我?”

男人目光弥漫着隐晦,还有带着血色的憔悴。

他都懂……

他真的都懂吗?

总觉得俩人之间有一道深沟无法逾越,他的世界不能让她进来,他舍不得要她万劫不复,也怕自己没这本事,他不能辜负了她。

谁都可以不放在心上计较,可独独她的事他都已经在心里嚼过千万遍。

江淮放咬着嘴唇,好像上边还有她的味道,“你碰我伤口了,嘉茵。”

她低头一看,自己那只手不正按着他的大腿么!

“对不起。”嘉茵赶紧像被烫着了似得弹开,江淮放嘶了长长一口气,埋头总算把纱布固定好了。

“除这以外……就没别的原因了?”

“还有什么?”

她看见他这副死拧着的模样,又冷又倔,他或许是有喜欢她的,就像当初对她有点意思一样,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和她在一起。

不管任何原因,他就是不要谈恋爱。

所以,咬她单纯就是为了收起那股雄性的欲望吧。

既然已经到这地步,那她也没有再与他暧昧的必要。

嘉茵在感情上不喜欢拖沓,也不是那么胆小一个人,她在他面前挺起身板,站直了冷冷地:“你这混蛋永远就这样吧!”

江淮放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看着这丫头。

“什么话都不和我说,我俩认识也已经够久了,其实你还把我当成外人呢……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碰你,不会再管你闲事,以后,也不会再来烦你!”

她说完,没有再在他面前掉眼泪。

如果说先前还为彼此留着一些退路,那么这番话就是把她的底线给亮明白了。

嘉茵听不懂他每一句话背后的意思,但江淮放每一个字都是他的别有用心。

“我没说你烦……”

“别说了。”他还没说完,她已经转过身,“江淮放,以后各走各的路。”

江淮放瞅到她红着眼睛就这么走了。

自己这样恶心人的模样儿,真不知怎么她就傻到会喜欢他呢?

他当然都记着她为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个字,还有他受伤的前几天她在床边流的每一滴眼泪。

就这么一个平日里没点儿乖脾气的死丫头,却对你捧上这么一份热乎乎的纯挚绵绵的情谊,你这辈子还能找着第二个吗?

江淮放猛地起身,一脚揣向床铺,然后又像个疯子似得抱住头。

第21章 误上贼船(上)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美人们,警色要入v了,要倒v三章!!!!!!

蛮蛮花是人品和坑品都很好的作者你们懂的!剧情会紧凑发展,肉肉神马的也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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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茵回自己房把门一关,背抵着门板,还来不及找沙发,一屁股坐着地板就再也憋不住了。

她“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又愤慨又委屈又难受,还浑身都疼。

不是没想过对他把话挑明,说我好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咱们不能试着处处看?

可是,如果一段爱情中就只有一个她来求他,能长久吗?

感情的世界里,越是索取,便越是贫瘠。

有时候,人越得不到才觉得越精贵,她想要彻底忘记他,就只有试着真正放下他、离开他,一切才会迎刃而解吧。

这是嘉茵再一次想到要离开景泰了,这一回,她的想法更强烈。

她能去哪里呢,现在的工作和生活都在这个地方,还有她几年来为之奋斗的事业,她真的抛下这些就为了躲开这臭男人?

最好的方法是搬家吧,起码要做到眼不见为净,可别的地方不去说住宿条件,单说房租就要比现在贵,这儿好歹有管阿姨帮衬着。

这时嘉茵哭了一阵,止住泪水,她觉得要好好计划一下未来。

她越想越难过,已经不单单是为了单恋得不到回应,她忽然很害怕,怕是不是已经过了相信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的年纪,如果从这次挫折中站起来,她还怀疑自己相不相信爱情。

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她很努力地生活,努力地认真地在改变自己,她以前受不了别人的苛责也做过坏事,现在却已经能释然与宽容,她觉得自己已经在长大,变得一天比一天好。

她想找一个人来疼自己,来爱自己,她没有错吧。

那么,江淮放也没有错,唯一的错是她不应该把这些柔情蜜意托付给这么一个人。

******

嘉茵心情着实低落了一阵,也确实努力在让自己振作起来,她那天晚上哭着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眼睛肿的都没法出门。

她没有再见江淮放哪怕一面,让生活回归遇见他以前的那种状态,每天努力挣钱,晚上画稿子赚外快。

可这人一倒霉起来,真的诸事不顺,嘉茵的电脑用着用着就死机了,她试了几次还重装系统,但还是没法复原。

她有点着急,平时也不是很懂电脑,有问题也都去找保修的。

幸好柯圳尧这时候来了电话,她就顺便问他,这情况是属于哪种问题。

柯圳尧在那头说:“你等等。”

嘉茵就在线等了一会儿,结果,她听见有人敲她家房门。

她过去一拉把手,发现这男人居然就站在外边,单手插着口袋,优雅倜傥又不失亲切。

“住的近还是有好处。”柯圳尧一偏头,笑得柔情款款,“方不方便进来?”

嘉茵心中感动,他见她这表情不由得意地问:“怎么,觉得我特别有魅力了?”

她忙不迭点头称赞:“那可不,进军it界还能替女生搞定电脑的男人帅爆了!”

柯圳尧无奈地问电脑搁在哪儿,嘉茵指了指卧室说在那边,他刚走进去,她听见楼道传来一女的说话声。

“嘉茵小姐在家吗?”

稍后,江淮放回答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寒意:“你跟了我一路,到底想怎么样?”

他也真衰,这女的是藤木老头的贴身秘书,那老头来中国投资,丫的她又跟着来了,他腿伤还没好全呢,经不起这么刺激的!

“以后能不能别出现了,我特宠媳妇儿,怕她吃醋。”

嘉茵心里默默吐槽,这男人说谎还真跟吃饭一样简单,不能信啊不能信。

不过她也没想到柏木由美竟然都跟到景泰来了,这女的可不是真爱么。

她还真想出去现身说法,反正你再怎么喜欢这男的也没用,他的心比铁还冷呢。

“我就是想看看你们住的地方。”

“她还没住过来呢,她在娘家养胎。”江淮放终于耐心告罄,他抬高音量说她:“柏木小姐,我还真就不懂了,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是不是觉着碰上这么一个中国特警特别新鲜?”

柏木由美也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她急的有些不知该如何措辞:“我、我就是好奇,你怎么就和这样的姑娘好上了。”

“她怎么了?她这么好的姑娘你懂什么?”江淮放说着,眼底奔涌出前所未有的炙热,“她漂亮、懂事、独立,画的画多少人稀罕,她能做的几盘小菜你连名字也没听过,她帮我洗衣服煮饭,每天等我下班,你说这媳妇儿比当老公的还知道疼人,你能做到吗?”

明知他在敷衍柏木由美,他说的也都只是虚构出来的一桩桩小事,可嘉茵不知怎么搞的,愣是听得走不了人。

柯圳尧试着帮嘉茵检查一下电脑,拿纸巾擦着满手灰尘:“你这可能是内存条坏了……”

他回头发现房里没人,走出来看见这姑娘正傻不愣登地靠着门板,微微侧头,神情有些空茫。

……她在听什么?

走廊上一对男女还在纠缠不清。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当初我调来警局之前的几年,那人生特别落魄、特别灰暗。我觉得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都不是现在这么一个人……可没想到会碰上她。”

原来他枯井一般的内心,还能藏着裹着一个这么温暖美好的人儿。

相恋的感觉是会传染的,越热烈,越迅速,她那时对他的笑容,照亮他孤独的苦涩,他也毫不例外中了招。

他们的感情在细微的温存与平凡的生活中沉淀,江淮放不是要有意筑起堤防,让她心伤的。

“一个男人投身警界,那代表他的生命也不再只属于自己,你知道这意味着我的另一半也得跟着我付出牺牲吗?她的爱情由不得她做主,她嫁给的也不只是我的人,还有我的事业,她的感情也没法每一次都能找到我倾诉,当特警的责任多重大,我有时候就想回家吃一顿也抽不出空,你说,还时不时得撞上你们这些不配合的主儿,老子哪有时间顾家?”

柏木由美听得眼睛泛起一层泪光,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了。

“我跟这姑娘好了,就代表不会在外边沾花惹草,能给她的够少了,还让她瞎操心,这还是男人干的事吗?”

江淮放一气呵成,就好像这些话早在他心里憋了百八十年,“柏木小姐,你甭打算盘了,老子这辈子不会和她离婚,更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儿。”

她的暗恋不是没有收获的吧,最最起码,他也是有一点点的,真心实意的,喜欢她。

嘉茵的耳朵忽然被一双温热的大手堵上,那人骤然挨着她,低下头将她虚环在胸前,压着嗓子说:“别再听了,他不值得你这么喜欢他。”

嘉茵一怔,鼻子发酸,他不动声色地等着她回过味儿。

多可惜,因为那双手,不是来自江淮放。

她真不应该沮丧了,她的感情不要再拿来放在无谓的暗恋。

她不那么的年轻了,还有最美好的几年,怎能用来挥霍。

你有可以流泪的眼睛,但未必就该肆意的悲伤。

就像你有可以依靠的臂膀,那也未必就能拥抱所爱之人。

那头江淮放总算把人哭着赶跑了,他搓了搓脸,不自觉地看向那扇已经熟悉的门扉。

那扇门里有一个性格粗枝大叶,可是做人特别真的她。

他一只手悄无声息在她的门上摩挲,听见里边有她在和一个男人在对话。

“你打算怎么谢我?是我说的一呢二呢……还是三?”

“可以选择以上皆不的吧?”

“那你等着,我去把你电脑再拆了。”

“柯圳尧你……”

江淮放非常难受,他一咬牙,一闭眼,真想狠狠地对着这门咂上一拳。

他这辈子做过不少错事,干过不少对不起人的事儿,可就这一件,做的最傻逼、也最对不起自己。

他这人一向潇洒牛逼惯了,可这事做的都不敢对谁说,说出去会被人给笑死呢吧。

我们把不保留的才叫作青春,可他毕竟不年轻了啊,他不可以不讲责任不说永远就把她圈在怀里。

……归根究底,不完美的,那才是人生呐。

******

人生依然在走着,又过几天,嘉茵看似平静的生活,就这么被一通在半夜里响起的电话彻底打破。

当时的那个点江淮放也还没睡,确切来说,他刚交完一个任务,还在回家途中。

十月风寒料峭,夜里的灯照着萧瑟漫长的沿途,微风拂过,带来孤零零的味道。

江淮放在楼下看见许久不曾见面的嘉茵。

大概她又熬夜了,眼睛里有些血丝,头发凌乱,好像还瘦了一圈,一双黑眸无精打采的。

他其实特别的想她,但她说的对,他们各过各的,他不能再来骚扰她的生活。

嘉茵拎着一只大包,横冲直撞的就连钥匙掉了还不知道。

江淮放替她捡起来。

“谢谢……”

“没事,甭急……”

可她还能不急吗,嘉茵抿了抿嘴,就像掉了魂儿似得站在原地。

江淮放觉得不太对劲,看见她手里还有行李,顿时急了,也顾不得别的,冲上去拦住这丫头:“你要上哪儿?”

难道她这是要搬走了?!

嘉茵:“我走几天……”

江淮放看她这样乱糟糟的实在不大放心,“大半夜的你上哪儿?”

嘉茵是真慌的没路数了,自从她一个人搬出来住,还真没碰上这样的事儿!

有个人来关心自己,她有些措手不及,低着头就把事情给说了:“我家里打电话来,说我妈又犯病了,我得回去看她……”

“你怎么回去?”江淮放当然知道她老家在哪里。

“我去买火车票,要不长途汽车也行……下了车再想办法转小巴士什么的。”

“你现在要去买票?这都几点了?再说这几天是十一长假,你能保证到了那儿找得到车坐?”

嘉茵被他一连串问题给逼急了,“我不知道……我怕我来不及了……早知道我就不该一个人出来……”

看她失魂落魄的捂着脸,江淮放明白她有多怕失去亲人,他失去过母亲,这种痛就像烙印,你不碰永远不知道会有多疼。

“跟我走。”

嘉茵听见这话抬起头,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可就是不肯掉下来。

“我借辆车,把你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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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想我爱你

第22章

江淮放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要赶时间,好在当特警也习惯了熬夜,再累再苦都能硬抗。

这么一番谈话的时间让他歇息了片刻,男人重新发动车子出发。

嘉茵在车轮的移动中扭头,看见他下巴又短又硬的青色胡须茬,她到了嘴边的一句话就这么轻而易举说了出来:“你觉得我妈这么付出,值得吗?”

她有时候会不懂母亲的想法,为了丈夫,为了这个早已变质的家,失去心智,浑浑噩噩度过一生,真的值得吗。

江淮放看到她的眼睛因为浸染过泪水,变得很亮,他一时语塞。

关于爱情这方面,他连碰都不敢碰,又怎能知道值不值得?

倒是嘉茵自己先笑起来,她所能想到最好的爱情,其实,也正是少年夫妻老来伴。

少年时我们可以有各种束缚、纠缠,有浓烈的欲望与占有,到了七老八十,不会再有那么多精力,不会再拼命地要求对方,而是应该并肩看这世间的繁华变迁。

生命中能有这么一个人到死都陪伴身侧,就是最大的福气。

“会有这样一个人的。”江淮放忽然这么说。

嘉茵不解地“嗯?”了一声。

“……像你父亲爱你的母亲。”

不管值不值得,你会遇到一个把你当成宝贝一样稀罕的男人,为你荒废武功,甘愿臣服裙下。

“谢谢。”

嘉茵说完,江淮放又很没品地补上一句:“总会有一个男人是为受你的折磨来到世上的。”

“……”

默默在心里吐槽一番,丫头片子才想起问他另外一件事,江淮放这工作不是随便能请假的,他就这么陪她出来不要紧吗。

他握着方向盘,浅笑:“没事,你睡着的时候我给人打过电话了。”

原本回到局里就有半天假,加之领导怕他脚伤还未痊愈,当然要他好好歇息。

江淮放耗费大半时日,总算把车开到陵安县的医院,嘉茵摔了车门就去找家人。

病房中央,母亲安静地睡在床上,就和梦见的画面一模一样,只是,还多了两位老人家守在身旁。

嘉茵心里着急,还是尽量小声地问,“我妈她怎么样了?”

“早上吃过饭,本来都好好的,也不知怎么的就开始闹了。”

奶奶是特别能说会道的小老太婆,她第一次见孙女还带了一男人回来,马上就被眼前的小伙子吸引了眼球。

江淮放个头高又一身英武,一股子阳刚血气瞧着特别正派,见老人家盯上自己,礼貌地打招呼。

嘉茵一看气氛不对劲儿,就给他们介绍说这是住一栋公寓的邻居,他老家也在这儿,所以才顺道送她。

“江队长,您也够辛苦的了,要不给你找个地方先睡一觉,你早点把车开回去?”

江淮放还来不及回话,嘉奶奶却急了:“找什么地方?就上我们家睡你那屋得了,我天天打扫,床铺干净着呢。”

嘉茵变脸:“这怎么好意思呢。”

“男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嘉茵奶奶忽然语出惊人,眼前一对年轻人各自一顿。

“他是我朋友,不是男朋友。”

她决定回头告诉他们,这男人条件这么好还找不到对象是有原因的,他有病!

江淮放眼带笑意,很自然地说着:“奶奶,没事,我也等会儿吧,要是伯母醒了咱也能放心,您二位先回去,我陪着嘉茵。”

“自己回去睡,陪我干嘛,我又不会跟你睡。”

嘉茵纯粹是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哪知一偏头,对上江淮放暗暗看她的一眼。

靠,不是吧,这样也能听见?

江淮放转移视线,这厮一脸的孝顺:“爷爷奶奶都吃过早饭了吗?”他又问嘉茵,“饿不饿,我去买吃的。”

嘉茵奶奶高兴地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她还给老伴儿使眼色,这不用吃都饱了。

等到江淮放走开,嘉茵严肃警告两老不许再拿人开玩笑。

嘉爷爷对孙女道:“小茵,倒是有件事,我和你奶奶商量,还是打算告诉你。”

嘉茵:“您说呗。”

爷爷告诉她,是关于他们想换房子住的一桩正经事。

现在他们住的那套房实在太旧了,这几年状况越发地糟,每回出门要爬好几层楼梯不说,这楼梯旧了,踩在上头吱呀作响,扶手都坏的不成样儿。

整栋楼年久失修,水管老是堵塞,房间也不够暖和,***风湿病常犯,疼的走不了走。

他们还得和同一层的住户共用洗浴间,年纪大了诸多不便,渐渐地这些小问题都成了没法回避的老大难。

嘉茵以前不是考虑不到这些,这小地方的房价也不算太高,但他们老房子实在卖不了几个钱,还得需要一笔大数目资金才能搬新家吧。

老百姓不就整天只能为这些事操心么,嘉茵想着要不就向爷爷这边的亲戚拿点儿钱,自己银行里积蓄不多但也只能全拿出来。

嘉茵的工资并不高,他们每回都要等游戏上市,才能拿到一大笔分红,眼下就只有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爷爷,我这几天都留在这儿,要不先去打听下情况再说。”

嘉茵算是把这事放在心上,劝上了年纪的两老回家睡觉。

江淮放在门口站了有一阵子,他是听见祖孙三人在谈事情,觉得不方便打扰,后来知道是要买房子,又不由得多留了一个心眼。

稍后,就只剩嘉茵守在母亲身边,她抬头看见窗口,外边的天已经亮了,眼前的女人规律地呼吸着,一起一落,带着生命的迹象。

她握着母亲的手,她们的体温相近,却相隔比生死还要模糊的世界。

嘉茵忽然恍惚,当初怎么能忍心留下她一个人,年轻时规划的未来怎么就偏偏少了母亲的位置。

以前女人清醒的时候,她们也一块儿去看过电影,上街买漂亮衣裳,她会拥抱她的乖女儿,可这几年,她没给过母亲任何的贴心,在她痛苦的时候也没给过任何安慰。

这个给予她骨血的女人,有时候就像一个沉默的孩子,需要别人加倍的照顾。

嘉茵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走千里,却忘记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能赎罪与弥补的机会也不多了。

女孩儿轻柔地抓起母亲的手,贴在耳边,她心里有愧,难过的受不了。

女人这时带着将醒未醒的昏沉,忽然开口:“宝贝,不要离开妈妈……”

嘉茵的眼泪滚落,消失在白色的床单上边,她想她这回是能够下定决心了的。

妈妈,我们分开,但这不代表我不爱你啊。

“不会的,妈,我不会再走了,不会再离开你。”

她想起最近一次与母亲相处的画面,她们因为嘉茵这份在南法市的工作而争吵,嘉茵气的浑身发抖,说我就是要走,走的越远越好。

如果,有一天母亲真的出了事,她却不在身边,那该有多后悔?

嘉茵也已经闯够了几年,是时候回来了。

最终,我们剩下的、能够确定握紧的,就只有骨肉亲情,因为我们对未来的其他,都一无所知。

******

嘉茵迷迷糊糊地趴在床边睡着了,江淮放在这时候离开医院,去附近的一家茶馆等一位朋友。

那男人没多久就由手下的小弟开着车送过来了,还忒装逼地戴着一副深黑墨镜,一进门就威风八面的。

别看丛峰这男人年纪不大,在道上已经混了十多年,是陵安县有头有脸的一位大爷。

他往椅背上一靠,打招呼:“江警官,好久不见。”

江队:“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老样子……”丛峰把手一摆,让人给上了茶,“倒是你不对劲儿啊,终于找着相好了的吧?”

以前江淮放整日一副死鱼脸,哪像现在春风满面,就跟吃了蜜糖似的,一看就知道有猫腻。

“你倒说说,我敢和谁好?”

“因为你现在不举了?”

江警官恼羞成怒,骂:“滚,老子举不举没你屁事。”

“江淮放,我知道你这人什么毛病,可你该庆幸你不是我,真要找着能过日子的,赶紧把人拴住,别后悔一辈子。”

丛峰这番话倒是讲得特别认真,江淮放端起茶碗,无奈道:“换做是你,你不怕再连累人家了?”

男人微微一愣,欠了欠身,还特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嗓子对他说:“江淮放,你等着,总有一天老子会把那笔帐算清楚,到时候别的我不指望,你就看在我这张薄面上,把我那帮兄弟照顾好。”

他最后一句话简直是从牙缝里搓出来的,字字带着切齿的yīn鹜。

江淮放摆起当警察的那副正经面孔:“丛峰,你又想干蠢事了?别忘了,你要是哪天进了局里,连我也帮不了你。”

俩人就这话题说不到一块儿,况且人多嘴杂也不方便,索性不再谈论。

江队嘬了一口茶,忽然问丛峰:“你怎么知道会不会后悔一辈子?”

“看你这窝囊样儿,肯定有对象了吧?等你尝到滋味儿就知道了。”

江淮放不正是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才会开口问他的么。

“老子找你还有件正经事要说呢,丛峰,我想把那套三居室卖了,来和你打个招呼。”

丛峰挑了挑眉,嗯,真是稀奇事儿,这男人哪根筋不对了,突然想到开几个小时的车过来卖房子?

不过关键在于,他要把房子卖给谁?

另一边,嘉茵睡了许久,等到醒来的时候,不知是谁替她盖上一条暖和的被褥。

不过,她猜的到是谁。

嘉茵走出病房,一眼看见那男人居然还坐在走廊里,与一个看着陌生的小男生聊得正欢。

他笑的那么软,身形轮廓益发干净凝练,只有不说话的时候才会让人觉得有些严厉。

她凑近一看,才发现小正太拿着ipad在网上看欧冠。

嘿,这俩人敢情好,挺会找娱乐节目的,一票货色!

嘉茵脸上想笑,心里却苦涩的要命,大概,这是最后一回,能坐着与他看比赛吧。

江淮放当然不会晓得她已经做出的决定,他抬起一双带着灯火yīn影的眸子,还对她微微一笑。

“你一直呆在这儿?”

“我都出去过一回了。”他指着ipad屏幕,嘴角浮现挑衅:“巴萨和圣日耳曼,赌谁赢?”

一旁的小男生插嘴:“姐姐,你千万别听叔叔的,跟咱赌圣日耳曼!”

“怎么你叫她姐姐,老子就是叔叔啊?”江淮放不服气地教训他这刚收来的小弟。

嘉茵坐在俩人边上,让自己像平常那样与他甩嘴:“江队,你长得显老这件事非要咱们说出来吗?再说了,都快三十的人,还指望人家喊你什么?”

俩人就像回到一起看篮球的那天早晨,他还不曾拒绝她的真心,她也还没有彻底放弃。

嘉茵淡淡地笑起来,真好呀,你看爱情中的暧昧是那么的吸引人。

明知道不会有结局,却还是沉迷其中,义无反顾跳进他为自己营造的梦境,这个行为有多么不可取,她是明白的。

可这是只属于她一人的美梦,即便她多么希望有一天这美梦也能属于他。

医院外边的空气潮湿,树叶飒飒抖落,从窗口能看得见一条沉寂的长路。

一切都应该在这里结束。

江淮放,我们分开,这并不代表我就不喜欢你了……或许,我也确实不喜欢你。

——我想我爱你。

☆、第23章 吻别

第23章

过了镇定剂的药效,杨玥醒了,嘉茵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实。

她能吃下一些东西,还认得人,手腕上有淤青,眼皮上的一块稍稍隆起,其余没什么大毛病。

杨玥知道自己又给家人添麻烦,神色忧虑不安。

嘉茵心里挺高兴的,她给母亲介绍江淮放,杨玥看着女儿的男性朋友,意识聚拢:“哦,你好……”说完,又立刻糊涂了,“宝贝,你爸爸呢?”

嘉茵微微语塞,她们母女多年来都这样,她想要触碰,却只能给予怜悯,她俩之间从来不能有倾诉,她是爱她的,但她们的爱不在一个维度,她不能靠近。

杨玥好似又回忆起嘉茵父亲坐牢的事,在众人面前尴尬地笑了笑,拨头发的时候流露焦躁的神色:“没、没事,我又忘了……我又这样了。”

嘉茵捱了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照顾过亲戚,这种情况多关心他们,能好转的。”江淮放嘴角是柔柔淡淡的一种笑,很能安慰人。

他拍了拍嘉茵的肩膀,她却苦笑,又是这样一个简直把她当成兄弟似得动作。

俩人陪着杨玥聊了会天,爷爷奶奶来换班,嘉茵不好意思让江淮放继续累着,就提出带他回家里歇息一下。

把车停在外边,她弯进一个巷落,那里有一栋栋老旧的住宅,这里的房子终年偏向潮湿,这个季节更是气候湿润,玄色的屋檐会有鸟儿筑巢。

附近墙壁灰败,上面还有许多零星的涂鸦。

嘉茵还没走到楼里,不少小孩子已经在喊:“嘉茵姐姐!”

“糖!我们要吃糖!”

“嘉茵姐姐回来啦!”

都是一群嘉茵认得的小朋友,以前逢年过节她都会从南法市买回来进口糖果给他们打牙祭,价格虽然昂贵,但味道真心与众不同,所以,他们久而久之都把她当成糖果姐姐了。

这回,一个二个三个都只远远地喊她,许是因为嘉茵身边带了个陌生而又气场极强的男人,他们不敢靠近。

嘉茵出来的急,翻了半天包,好在还有一盒大的hershey\-s,她冲年纪最大的那个招手,把巧克力交给她:“分给大家一起吃。”

“知道了,谢谢嘉茵姐,谢谢姐夫!”

姐、姐夫?!

嘉茵一下子傻眼了,干瞪那群小人精。

江淮放眼底漾出一片笑意,她就是这么喜欢把温暖分给别人的大女孩,他们见面那会,她也是拿着甜食来和他套近乎的。

他当时就觉得这姑娘有趣,却没想到她是在经历这些颠簸与打击之后,还能如此达观。

男人弯着嘴角,视线盯上楼脚处的好多个盆栽,还有盛开的小黄花儿。

嘉茵想起什么来,“过年的时候我想去附近寺院给家人种健康树,要不替江首长也种一株?”

“亏你想得到他。”江淮放没事人一样点了点她。

俩人踩着木头楼梯,嘉茵想着心事没留意脚下,差点一脚踩空,幸好旁边的江淮放及时扶了扶,他拽着她的手,暖意正浓,让她脚步都乱了。

江淮放慢慢松开她的胳膊,“嘉茵,有件事我想和你谈。”

嘉茵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一下子心都吊到嗓子眼。

“之前在医院不小心听见,你们想找房子?我看这环境确实不合适老人住。”

原来是这事吗,嘉茵点了点头,“嗯,不过新房子也总要修修补补,旧家具什么的也都该换了……要物色价格公道、地盘又好的才行。”

江淮放:“我在伯母住的医院附近有套房子,你有没有兴趣?”

嘉茵惊讶地张了张嘴,问他怎么说。

江淮放给她大致介绍了一下房子的情况,那边周围环境设施全都很合适,而且还都装修好了,挺和她心意的。

嘉茵要他报价,江队长大概也不差钱,一下拉掉好一大笔数目,搞得她一惊一乍,几万块钱对她这种小市民来说很值钱。

“这几天就可以去看,我马上要回局里,钥匙先给你,想先住进去也成。”

“那怎么行,这事儿不能这么办。你心意我们领了,可无缘无故怎么能住你的房子?”

“那就当便宜租给你们,反正空着也没人住。”江淮放是有他的打算,“你爷爷奶奶住这里不方便,我看下来也觉着挺危险的。嘉茵,就算你要跟我客气,也该替他们想想。”

他这话确实有道理,可嘉茵还是觉得不妥。

“江淮放,你何必这么便宜我呢?卖给别人不好吗?”

江淮放低头,神情沉甸甸的,但又很快笑了笑:“老实说,房子是我妈替我买的,我也舍不得把它卖给外人。”

难怪他宁愿空着这么久也不卖,那么,他就舍得让给她了吗,凭什么?

嘉茵不是非要贪这笔大便宜,但在生活面前我们又不得不低头,老人家到这把年纪了还省吃俭用,日子过得实在不宽裕,她想想倒还觉得滑稽,也好,得不到他的人,咱们好歹也得到他的房子了,不是吗……呵呵!

“江队长,我也不和你客气了,明天带他们去看房子,要是满意了,我给你打电话具体商量,等有空再把手续办了。”

嘉茵边说边请江淮放进屋,还给他倒了一杯水,指着略大的那间说,你睡爷爷他们那屋吧。

“要是有三居室,正巧我住回这儿也方便了。”

江淮放本来打算养精蓄锐睡足一觉尽快往回赶,谁晓得他忽然听见这么一句话,总觉得不太对劲。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呆在老家,以后,不会再回南法市了。”

嘉茵原原本本把话说出了口,江淮放愣了,她的话就像朝他胸口开了一枪!

“……为什么?”

“没为什么,本来我出去也就为了读个美院,再看能不能干点事业出来,现在也该收心了,爷爷奶奶不能享清福就算了,我还让他们整天看着我妈,这像话吗?”

“可你的工作不是还……”

“工作可以再找,《无主之境》是我当初全程参与制作的,我也算有完成过梦想的,不后悔。”

虽然,没法参与第二部的后期,没法坚持到最后,但留在这儿才是对她最好的吧。

“再说,我的生活在这里,不在南法市。”

“不后悔?”江淮放不知怎么的,有一股怒气翻腾着,他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去,“你敢说你真不后悔?”

嘉茵看着他,奇怪,这男人怎么又搓火了。

“是因为你母亲突然又发病了?你才要这么做?”

“不止。”

江淮放不就想要她把话说明白吗,嘉茵鼓足勇气,坦诚地说:“还有因为你。”

“……”

她不敢仰起头,直视这个让她唯有逃避的男人。

“以前,每当我遇到难事,我都希望一切可以不要发生。我觉得我们无法改变现实,所以我只好乐观面对。但是,江淮放,但是,遇见你,如果能让我选择,我还是会想要认识你。”

嘉茵总算把话说出口了,她走几步,靠在他胸前,这姿态像是一种挫败,她声若细蚊:

“我喜欢你,没法与你只做普通朋友,这样分开……对你我都好,而且我本来就要留下来照顾妈妈,我还有没法逃避的责任。”

她喜欢你,喜欢过你,想喜欢你,仍喜欢你。

她的心底有他那么一个人,任何话题都会联想到你,关于你的心事总想破口而出。

走到哪儿,看到哪儿,听到哪儿,都好像与江淮放息息相关,即使他根本不在身边,但只要沾上他的气息,就会被这份单恋所伤所累。

这样的感情永远是痛并快乐着,偶尔想想,也是那么的美。

她曾经喜欢的那么认真,所以,才不愿让这男人变成回忆里最痛苦的伤。

江淮放,以后,他还会有许多的爱慕者吧。

也许,他还能找到这样把他放在心尖捧在手心的姑娘,又也许,他再也找不到。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祝愿他今后能过得幸福。

别有一天等到失去,才来后悔当初的错失。

谁的感情都等不起,包括她自己,同样也不会留在原地苦苦支撑,不是她的爱不够多,不够满,而是最好的爱,永远经不起辜负。

嘉茵已经热泪盈眶,她忽然被男人滚烫的手心捧起整张小脸,他错误的引导让她黄豆般的泪珠终于从眼角滚落。

从朦胧的视线望出去,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了,他棱角分明的眉目就像在她梦中出现过那样。

嘉茵一下子彻底乱了,她无法再控制住自己,眨了眨眼睛,踮起脚尖,柔软的唇费了好大、好大的力气,才能勉强碰着他的唇瓣。

她只是很想、很想吻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吻,所以去轻轻地去碰一下。

轰——

江淮放却被炸得灰飞烟灭。

她居然主动吻他!

嘉茵她只是想留下一个句号,一个纪念,谁知江淮放心底是烈火焚身的冲动!

他想让她跟着自己走吧,可有些话就不知该如何开口,从与她认识的初期,他始终觉得对感情没指望,也没任何需求。

所以他怕给不了对方全部的热情,给不了足够的回应。

他觉得他已经丧失爱一个人的能力,是一具只是活着的行尸走肉,他应该越觉得她好,就越怕接近。

但这身体分明的渴望是不是一种爱的证据,谁来告诉他,到底他能不能挽留她。

江淮放握住嘉茵的腰处,兀自加深这个浅吻,嘉茵被迫抬高身子,双手在他的颈后的交缠。

忍了这么久的欲念在这一刻爆发,他张嘴含住她的舌尖,有滋有味地吻着,越吻越带劲,越吻越煽情,他吸吮舔舐,把舌尖送入她的口腔,搜寻每一处弱点,就像情人间才有的碾吻,动作不够熟练,但却霸道勇猛,欲望在唇齿间结合,愈发难以收敛,烧起男人浑身的燥热!

湿吻时搅动的舌尖好有尺度,魁梧的身躯重重压上她,下腹处已然坚硬的部位磨蹭着顶到嘉茵,他投入缠吻,让她更觉得一阵僵硬麻痹。

他活这么多年,从来没这么想吻过一个女人,想的都快发疯!

“嘉茵,你不该喜欢我,我不值得你喜欢。”他胡乱地搂着她的身子,让她绵软地贴着自己,压低嗓子:“我以前……和你说过,我妈的死多少因为我的连带关系,还有我以前有过……”

倏忽,手机铃声打断他们的冲动。

嘉茵回过神,连忙停止这个应该只是用作告别与终结的吻,她一看屏幕,居然来电人是柯圳尧。

“喂?”嘉茵匆匆背过身,走到里屋接电话。

“你上哪去了?”

柯圳尧在公寓找不着她人,当然得着急,嘉茵这才把家里母亲生病的事儿说了一下,他马上就说要来找她。

“你真不用来……”

她不能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好,更不能给他希望或者让他失望。

柯圳尧在那边顿了顿,冷言冷语:“是不是江淮放和你一块去的?”

“这和他没有关系,真的,我……”

她话还说完,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嘉茵知道这男人一定得来了,因为就这一向好脾气的柯少,似乎,刚刚,也发脾气了?

江淮放唇上似乎还沾着嘉茵的热度,他的眼神黯下去,他知道她接的是谁电话。

既然她已经决定放弃,要开始没有他的生活,那为什么还要阻扰她?

如果,他当真为对方着想,她当真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种,那么,就该放手让她离去。

只有彻底放手,才是她的解脱吗……

☆、25

第24章 前女友

江淮放在当天就开着大众高尔夫离开了,并非他想走,而是南法市有十万火急的任务找他回去带队。

在两地公安机关联手统一的部署下,他们准备出发捣毁以越南人为主的,跨国拐卖婴儿案犯罪网络。

当特警本来就这样儿,他也早有准备,只无奈地发觉这就是宿命,甚至男人来不及与嘉茵多说一句告别,开着车火急火燎赶回特警部队。

江淮放是走了,可嘉茵没空春感秋伤,她给自己请了一个短假,并提前与公司说了辞职的想法。

kiki他们都给急坏了,公司老总也亲自打电话来询问她怎么回事儿,可嘉茵心意已决,只等回去再解决接下来的一系列交接工作。

这时候,另一个男人来找她算账了。

嘉茵原先想去打样房子,要是她觉得好,再带家人来看。柯圳尧就与她约在附近一家面馆,没法子,这小地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上一家有格调的餐馆。

丫头片子看着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今天穿了条格纹及膝裙与羊毛衫,露出的肤色偏白,不说有多俏丽优雅,可总有种难以描述的曼妙,让他忍不住琢磨,心跳如擂鼓。

男人抬手在她脑门佯装砸了一下:“伯母好些了?”

“嗯,已经出院了。”

柯圳尧叹了口气,神情有太明显的失落。

嘉茵告诉他之所以江队会陪她回来的原由,也说了决定留在老家的想法。

“我到底来得太晚了,还是太早?”他的声音比起往昔的骄傲盛气黯了几分,“要是当年我没上北京,也就没后边这些事了。”

“那不一定。要是你知道在北京才能成功,留在南法市一准错过机遇,你还会愿意选择留下来?更何况……”

嘉茵本来还想说,更何况你怎么知道咱俩好上了就不会分手,也不见得就要一辈子凑活下去,柯圳尧却在半路就打断她。

“我当年要是像现在这么喜欢你,我就真留下来了。”

“……”

嘉茵觉着反驳也没意思,就不再与他争论。

她不是看不出柯圳尧的好,这样的出色男人就算出去招蜂引蝶也有理可图,可他偏偏还对她正经。

“你现在要我怎么办。”男人说得好像真有多委屈,让人无端端起了罪恶感,“既然已经打算忘了他,怎么就不能跟我走?”

柯圳尧点上一支烟,看着嘉茵的眼神是事无巨细的体贴,还有盈溢的爱意与满满的宠溺。

“你跟我回南法市,或者上北京。”

嘉茵思路清晰地摇了摇头:“柯圳尧,不管是去哪儿,不管做什么,前提是你得找对那个人……”她知道这么说很残忍,但也是再不能否认的事实,“要是我说,我想留下来照顾家里人,你还会把他们都接走,你有能力做到,我也相信。”

柯圳尧含着烟,心里已经猜到她接下来的说辞。

“你做这么多事,因为你在追求我,我不是认定你会后悔,但这种事关乎两个人的将来,我们要从长计议。”

“我一直在规划咱俩的将来,自从那天你师父凌祈恨铁不成钢,说我怎么至今还不上手,我就想得更远了。”

男人暗示她床上那种关系,还故意在这时抓住她的掌心,嘉茵咯噔一下,还是挣脱了。

“说实话,还真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不是觉得这辈子都没法喜欢上你、或者随便哪一个人,我就是才刚做出这么一个选择,想先休息。”

柯圳尧固然出色,可往往眼下你喜欢过的才是最好的。

暗恋的旅程很难走,她不可能马上就重新出发,去接受另一段感情。

“我也不是要你等,我不想拖累你。”

也许挫败过后,她即使爱不上一个理想对象,也终能顺从那句“被爱比爱更幸福”的婚姻密码,然后回应那些被她辜负的爱情。

嘉茵想到这时心中陡然惊醒,竟有一种说不上的害怕。

她是在怕总有那一天,会不再喜欢江淮放……

暗恋撑到最后都会变作又一段自恋,我们盛放过多的感情得不到任何回应,于是那个原本活生生的人只剩下一副躯壳,他的灵魂变作了我们自己塑造的一个神。

到时候,她暮然回首,会发现这段甜酸如羽毛般飘散,它是不再深刻的记忆,所以微不足道,我们总会走出往日yīn影,然后让最深刻的爱情,与来日时岁一起重新成长。

柯圳尧静静一笑,那属于他的气场,忽然笼罩这一方小小的面馆。

他对她温言蛊惑:“在你整顿期间,我也不能松懈不是?”

他会随心所欲。

嘉茵尴尬地还想开口,最终却什么也说不上。

……

下午,嘉茵要去看房子,柯圳尧既然已把工作退后,也不着急回去,陪她同行。

那地方真像江淮放介绍的,交通便利,又离得医院近,二楼的房子朝南,日光充沛。

嘉茵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偶然在信箱里发现一张明信片插在外边。

她低头一看,上面印着图案是一小猫,除此之外,娟秀清雅的字迹,横竖撇捺都带着一种柔意,很像出自女人的手笔。

它写着一句特别文艺、还充满暗示的话:

“你有没有忘了他,你要记得他。他是你的温柔,是你曾听见的,成千上万的思念。”

嘉茵一怔,喉咙又腥又干。

这明信片怎么回事,到底寄给谁的?

这栋房子江淮放说从未租给过谁,那这张明信片要是给他的,这上边的“他”是指江淮放本人吗?

总不见得,江队以前“思念”过一个单人旁的他,还想忘忘不了,所以才不找女朋友?

嘉茵好笑着否定,这绝不会,好歹她能肯定这男人对异性是有*的。

那么,总不能是寄给她的吧……

嘉茵心里一阵恐慌,总觉得yīn森森的,该不会是这特警队长有什么疯狂粉丝,还想撮合他俩吗?

她看邮戳是今天,那么这人把明信片寄来,是想提醒什么?

柯圳尧不晓得这丫头在干嘛,问她:“怎么了?”

“没事,大概寄给江淮放的吧……内容有点怪。”

柯圳尧拿来看一眼,确实也没法解释。

嘉茵怕明信片掉了,就暂时替江警官收起来,反正他还在执行任务,也联络不上。

本来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插曲,她不用搭理,直到几天后,嘉茵又带着家里三口人去了那儿,这回在信箱里又多出好几张同样字迹的明信片!

嘉茵看了第一张其实还挺感动,当看了第二张,她又发现感动的早了。

那是一首英文诗,字里行间无不洋溢着明媚温柔的深情。

“love three thing:the sun,the moon and youthe sun for the day,the moon for the night,and you for ever。”

嘉茵看完里边所有内容,她逐渐对这件事、还有这神秘的“女人”产生好奇。

她检查落款地址,发现这出自一家很有名的概念书店,在陵安县龙城有两家分店。

第二天,嘉茵也就是闲着没事,决定去实地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出这明信片背后的故事。

在书店休息区的点餐处,有两位打工的年轻女孩儿,带着甜甜的笑容,对每个上门的客人礼貌问候。

嘉茵来了才觉着鲁莽,就算被她问出来这人是谁又如何,她都已经不再眷恋那个家伙。

不过,万一这明信片是寄错了呢?

这么一份深情,大概是想提醒那女子不要放弃手中的爱情吧,这世上或许还真有那么巧的事儿,在那栋楼有另一个还在暗恋某位男神的姑娘家。

嘉茵把一叠明信片递上去:“您好,我想请你们看一下,这些天有没有人每天来你们这儿寄明信片的?也可能……她是在你们这一下子买了这些的,麻烦问问有印象不?”

因为这些明信片是只有这家店才有得卖,所以就算拿出去也挺容易分辨的。

店员摇头说:“这几天没有固定的客人,最近也没谁在咱们这买过大数目的明信片……”

嘉茵刚想收回东西,另一齐刘海短发的女孩儿嚷开了:“哎、哎,放着别动!我来看看!”

她抓着同事的肩膀,激动:“娃娃,这就是我以前和你说过的那人!你还说那故事特美,记得不!”

被叫做“娃娃”的店员一脸大悟:“哦哦哦!你说她来寄明信片,一写就写了一大摞的那个美女?”

嘉茵:“你们认识这人?”

“认识!我还和她聊过,是个清新的大美女!”

“咱们店有“寄给未来”的服务,这些明信片是她以前存在这儿的,她填的日子陆陆续续……中间有长有短,得寄上一年。”

嘉茵心不在焉,就听她一个人接着说:“是寄她男朋友家里的,我还看过几张,写得真好……”

“我还见过她男朋友一面,当警察的吧,那天来咱们店还穿着制服,哇塞,真极品!”

……

嘉茵一时间心口翻涌波涛,眼眶湿漉漉地聚集起潮湿。

她哪里能听得了这些。

她单恋这么久,只有得到他的隐忍与暧昧,却原来他曾经有过这么相亲相爱的一段情缘。

嘉茵觉得自己真他妈傻,他没有女朋友,不代表曾经没有过难忘的往昔恋人,就算她于他来说有过一点点的特别,又如何?

兴许就是因为这段失恋,让他没法再真心地对待另一个女人!

对啊,这么一来,不是把事情都说通了吗,他固执地单身是为什么。

她走出店外,捂住脸庞,只觉得耳鼓跳动,仿佛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影与外边流动的车子,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

以前她不知那朵白蔷薇,有怎样深切的寓意,他有怎样一段过去,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辛密……只知它或许能代表纯洁的爱情。

它的冷漠、孤傲、神秘与凄凉,多像江淮放对待爱情的一种叛逆。

所以,自从那爱人离开,他的爱情已死。

所以,他才吝啬交付自己于这世间最难能可贵的钟情,宁可狠心置自己于孤独的世间,扼杀一切能照亮他的爱……

她怎么接受得了他的这段过去,她怎能不放弃这段没有一点出路的明恋……

☆、26

第25章 春梦

要说犯罪分子也真怕遇上心情郁闷的执法人员。

江淮放本就属于激进派的突击队长,加之这男人情路不顺,那下手就更不留情了。

他们利用索降从高楼进窗,身配79式轻型冲锋枪,当时江队还与歹徒搏斗,他有意护着受过伤的一条腿,为了尽快结束战斗,出手更快更恨。

每一秒,江淮放的瞳孔都满溢暴怒的火焰,他手里的枪支向着面前的家伙腰部猛戳,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对方就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

扫腿、十字绞杀、飞膝撞身,他的身形闪电般迅速,抽出警棍,招招发狠地抽打那群倒霉蛋儿的面门,硬是逼退一圈想要突围出去的歹徒!

两地公安人员成功切断从越南向我国境内拐卖婴儿的通道,解救婴儿、抓获犯罪嫌疑人。

看着被医护人员抱走的一个个小婴孩,当警察的硬汉们也不由面带微笑。

江淮放回来的时候,曹队长把他叫去办公室谈了几句,主要是让他注意,不要让个人感情因素影响工作。

是啊,谁都看出这个勇猛好战的江队很低落。

那晚,江淮放累了好几天终于能回公寓睡上一觉,他在梦里看见自己坐在床边,这时候,一个上身□的妹子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江淮放,你回来了?”

嘉茵亲昵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俩人脸贴着脸,温存如斯。

她的碎发碰着他的胸肌,呼吸喷在他脖子痒痒的,勾起他想要征服的悍然。

江淮放僵直脊背,感觉到双.峰的凸.点,他硬起下.身,回头狠狠捕获那淡樱色的嘴唇。

他知道她睡着的样子挺招人喜欢的,醒着的时候就更让他闹心。

江淮放看到嘉茵像只餍足的猫儿爬到他的身上,然后坐在他张牙舞爪的胀大上边,他屈着腿,向上猛顶,她连连娇喘,他便撞击的更加剧烈。

那身躯销.魂地扭动,滋味儿别提多让人受不了了,江淮放抱着她换了个姿势,按住胯骨用力地干,就恨不能把一腔的心里话都说给她听。

渐渐地,不知一共做了几轮,他才在她的身上爆发……

男人清醒过来,剧烈喘息,内裤里射.出一片湿润,浑身都热汗淋漓,心里有些荡漾和难堪。

人家说,半夜醒着的人都是心有不甘。

他还真如此。

这辈子从没这么在乎过一个人,可当她在他怀里哭泣,他怎么就连上去给一个拥抱……都给不了。

黑夜里团聚了各种情绪,人们都相信他是内心强大的男人,从当初的海军陆战队到后来的全方位特战部队,再到如今的特警,他都能担当重任。

可他根本只是一个胆小鬼。

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总会找到盲区藏匿起来,通过自虐来弥补那些心底的亏欠。

江淮放的手微微发抖,身上冒出又一层冷汗,他起床倒上一杯冷水,吞下药片,仰面躺着,阖眼紧握双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入睡。

******

回到南法市,嘉茵去公司递辞呈,她还要陪着各部门的负责人交代后续,毕竟在藤龙网络身居要职,不是随随便便说走就能走。

这天她坐在电脑前教新人上色、特效的小技巧。

“爆炸烟雾的形状你要想到它的爆炸源头在哪儿,再画出来,那些碎屑、火焰、气流的喷散都要注意……”

“我一般用背景决定整体色调,所以我们就从背景开始说……”

“火焰是团状的,就要注意yīn影的表现,可以调节图层的透明度让颜色不至于突兀。”

嘉茵说着,想起初期加入藤龙团队的自己,也是同样稚嫩,啥也不会做,又怕处理不好人际关系,连带那些画稿都已经算作黑历史了。

还有一次,她在家里画公司以外的稿子,来串门的江淮放看见她画的爆炸效果,他叼着根烟,一张嘴就指出她的不够细致。

他亲生经历过战火,从残酷的战斗、侦查、反恐中早就出钢铁身躯,对于硝烟与子弹当然再熟悉不过。

一晃眼,就这些日子过去了,她不再是刚进社会的青春少女了,也不再想要迷恋他。

只是,那次在书店,两个女孩子的几句话,仍然千百次像打字机钉在她的心上。

江淮放这两天在忙特警能级考核,嘉茵等他有空了,才亲自把手上这些明信片物归原主。

那天这特警队长见着这丫头片子,都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找我?”

妈的,怎么就这点出息!

嘉茵点点头:“嗯,这给你的。”她还是不敢看他,把头低着,“我去店里问过,应该还有一些,都是寄到你那套房子的。”

江淮放取过来一看,神色从最初的惊讶慢慢发展为追忆,她看得出这里面有多深重的情谊。

“她这人……”

男人舒展眉头,原本她早已经猜到,可能会忘记他吗。

嘉茵不想打扰他重温旧梦,正要提走,江淮放声音微哑着说:“我没想到她去世前会留下这些东西……谢谢。”

“她……不在了?”

江淮放“嗯”了一声,她总算破功:“她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吗?虽说也应该算是……可他毕竟没有爱过那个人。

而眼前这什么都不知道的丫头片子,才是让他干巴巴喜欢着的人吧。

嘉茵看江淮放已经默认了,怔怔地有些失神。

他把明信片捏在手里,看过一遍就不再留恋,“她叫陈婉瑜,算我前女友……”

嘉茵也是这时候,才终于从江淮放这边得知了他那段痛苦的血泪史,她陷入无法自拔的情感漩涡。

约莫从十年前,江淮放就是某军区一支赫赫有名的特种部队一员,他们当时参与几地公安联合行动的大型涉黑严打任务。

这其中有位道上称作“罗老爷子”的罗庚,是颇具手段的一股恶势力,他们不是香港电影里拿刀在街上乱砍人的混混,而是经营各种洗钱销赃的地盘儿,上至娱乐城、酒吧、饭馆,下至网吧、洗浴场,相当有根基。

江淮放初出茅庐,一腔热血与正义,立志做一番大事在老爹面前扬眉吐气,压根儿也就没把黑道上的渣渣们放在眼里。

他自以为一柄长枪在手,那就谁都敢指。

要说这男人年轻时还真不如现在稳,脾气又烈又暴,不仅在几轮打.黑行动中协助警方查封罗庚的多家黑社会性质的公司、娱乐城,让他栽了大跟头,还愣是把人家小女儿弄进了监狱。

老爷子是什么身份?混了这么多年,受道上尊敬,被一个毛还没全齐的小兔崽子害的这么惨,他能咽下这口气?

也多亏江淮放家里是北京城的腕儿,否则他早不知被人暗搓搓弃尸江里几个来回了。

后来,罗庚找来一与江淮放也有仇的亡命之徒,绑架他的母亲,害她炸死。

江淮放在经过这事以后,彻底傻了,他遭受重创,忽然觉得这世界是一座燃烧着的人间炼狱,他每天看着罗庚这伙人的照片眼底都带着猩红,满脑子都是杀意。

他打心眼里想把这人和他背后的各种势力都统统除掉!

这就叫做不共戴天之仇,不报复那就不叫爷们!!

江淮放明里暗里,研究调查罗庚的身家,总算靠着各种关系抓到他儿子吸毒贩毒,入狱被判无期。

罗老爷子的儿子自个儿也不争气,没多久就在监狱里被人爆了菊,还愣是死在里头了。

罗庚活了一把岁数,现在倒好,儿子女儿都给江淮放害死,江淮放还听说他一夜白发,这老头膝下再无子嗣。

本来,人人都以为此事就此了结,陈婉瑜在这当口生了一场大病。

“陈婉瑜,你的女朋友?”

江淮放看着嘉茵笑了笑,似乎不大想搭腔。

提及这陈姓姑娘,实际上是江淮放在海军陆战队那会子认识的一实习小护士,她看这年轻小伙器宇轩昂,又无不良嗜好,当即就合了眼缘。这女孩儿性格不骄不躁、也是名大家闺秀,反倒让人不好拒绝。

江淮放十几岁就去参军,每天忙着训练抢滩登陆,根本没心思接触年轻女孩子,唯一他想试着处处看的也就只有这频频对他试好的陈婉瑜。

偶尔,他俩见一次面吃吃饭、聊聊天,还真没什么特殊的想法。

可没料到他们两家的父母以前就认识,知道陈家女儿喜欢江淮放后,都快好得成一家了,甚至,江妈妈连以后儿子结婚要住的房子都已经备着了。

江淮放还来不及把这事给说清楚,母亲就去世了,紧接着陈婉瑜也遭了难。

起初,她只是忘记一些小事与片段,后来去医院经过检查,说是一种记忆障碍。

陈婉瑜的父母伤心欲绝,女儿成了这副摸样,没救了,以后肯定没人要她了。

江淮放是特有良心一人,以前这姑娘就一直待他很好,又痴又傻,他其实挺心疼,所以有空就陪她说说话、解解闷,真要说对陈婉瑜有没有那方面的好感,大约也是到这时才有过的。

但他毕竟身在部队,大多时间没法与她见面,陈婉瑜在这期间认识另一个她真正生命中应该把握却没机会再把握的男人——丛峰。

他俩在医院偶遇,渐生情愫,江淮放发现这事儿的时候,看得出丛峰比他更稀罕陈婉瑜,也是真心对待那姑娘,自己本来就只是动了一点心,也就没啥好争的。

江淮放与江湖味特重的丛峰还挺谈得来,没多久,陈婉瑜却出现重度症状,她的语言能力、包括认知能力也逐步衰退。

最后,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彻底忘记关于江淮放的一切。

而丛峰这人也真是个情种,他不但一直陪着她治疗,还打算娶她,他准备了一件婚纱,甚至预定好酒店。

然而,江淮放的死对头罗老爷子又开始进行他的报复计划,他让这男人亲眼目睹一切的再次发生。

那天丛峰陪陈婉瑜散步,有人开着一辆轿车,杀入人行道,打开车门就冲他俩开枪!

身旁姑娘已经没有自我保护意识,丛峰没时间多想,第一反应把她挡在后边,却不知怎么搞的,那么弱不禁风的陈婉瑜,死死抱住他,就这么替他受了三发子弹!

轿车上的人猛踩油门离去,尖锐的摩擦声与低沉的爆炸声在人们耳边盘旋。

丛峰扭头看着那个已经失去生命的女孩儿,惨死在血泊之中,四周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叫。

他们杀了陈婉瑜与丛峰拥有的一切,真正要害的才是江淮放。

如果说,母亲的死是一辈子忘不掉的yīn影,那么,陈婉瑜的死更是在他还没愈合的伤口上又补了深深的一刀!

那时人生惊恸,至今想起还会越来越疼,那种伤口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的,有一把枷锁死死拴在心口,血淋淋活鲜鲜,一扯就疼的人死去活来。

生命的重量太沉,他拼了命与心里的疼痛挣扎,用尽最后一丝一毫的力量。

江淮放一直以来都是没人爱过的旷世孤儿,对于他来说,能知道爱是什么?

爱只是一场盛大的绚烂,可触摸的只有幻影,它兀自继续,没有证明,无法被释怀,也无法得以说明,更无法成立。

没人能比他更懂这种折磨与人生的伤痛,而他不需要爱。

……

自古多情伤离别

一别成永诀

人已去,恨未竭

心撕裂,痛难歇

生为人杰

死也壮烈

伤心欲绝

谁与冤魂昭雪

——《兵圣孙武》

(不想再写背负重任的悲剧英雄,所以肯定打死也不会去写江淮放去报仇啊什么的!还是以恋爱情节为主,所以那些过去的,还是就过去吧,以后江淮放也不会离开小茵子的,保证两个人只要正式开始谈恋爱,就会一直腻歪神马哒!下一章就是大转折,嘉茵走了,江二货醒悟!)

27-30

☆、27

第26章 真心话

江淮放没能真正爱过陈婉瑜,即使喜欢上她,她后来也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说到这事他也有过一些遗憾与惋惜,可毕竟与其他深刻的情愫相比,那太不值得一提。

现在的问题在于,嘉茵她并不知道啊,江淮放刚才只说陈婉瑜后来与丛峰好了,还彻底忘了他,可他没告诉她,自己压根没爱过这小妹妹!

嘉茵听完,只当江队长是旧爱惨死,虽然陈婉瑜移情别恋,他还是受了沉痛打击。

之所以在前女友上边加一个“算”字,是因为陈婉瑜这应该称作“未婚妻”?

嘉茵胸中起伏成千上万,又是吃醋、又是同情、又是震惊。

他一个苦撑这么久,总算是把过去的那些事儿都说给她听了?

那是江淮放无法与她发展情缘的重要原因吧,他忘不了那个陈婉瑜,也忘不了过去的血债,熬过这生不如死,人的心该硬成什么样儿。

半晌,嘉茵嘴唇嗫喏:“不管怎么说,都过去了……最重要的是现在好好过日子,让她们安心,你说是吧。”

江淮放没有回答,只看着她,喉头哽住,仿佛陷入沉思。

原来,他说出来也就这样……他太在乎她了。

本以为会如何的难以启齿,因为心底总是感到艰难、无助、煎熬,一个大男人说着自己过去怎样的遭遇;又或许是因为太沉重,太难去回忆,长久以往他一直连情景还原都回避做不到,可终究在她的面前,他就这么脱口而出,仿佛过去真的都已烟云消散。

嘉茵眼底湿湿的,也许,一直以来他打动她的,就是这样一个偏执的个性。

我们在这摩肩接踵的人海,一个人要面对怎样一个世界,这世界如此凶恶汹涌,而她多希望能抓住一根救命的绳索。

嘉茵回房独自又闷头大哭了一场。

他乍看之下,就是这么一个不可描述、无法被归类的男人。

他是一尊不属于任何年代与艺术风格的雕塑,她只能带着关怀,远远地眷恋。

嘉茵以前觉得这个特警是用明亮与灿烂的宝石铸成的,现在,她不再这么以为了。

他分明是用血水和着锈迹做成的、刀刀削着皮肉,才能有他的如今面貌。

嘉茵在得知江淮放这一整段历史,心情跌破人生最低指数。

她想不通,这男人在失去母亲与前女友之后,是怎样精疲力尽却还是选择留在警队。

他不是单纯的仇恨者,一门心思想报仇,她不相信他丧失了所有感情,因为这人并不冷漠。

江淮放是不是在等,等最好的时机把罗老爷子绳之以法。

嘉茵骄傲于他的坚持与成熟,可他在等罗老爷子伏法之前,不是等于把自己也给判了无期吗。

江淮放在生活的迷茫与甘乐中打滚,最后遍体鳞伤,于是只好拼上信仰。

另外,在知道陈婉瑜的存在后,她一度想着,兴许没能与那男人在一起,也免去她不少痛苦。

要不然,她大概还是会纠结,因为不够大度,她不能接受喜欢的男人有一段这样的往事。

至于老家这边,爷爷奶奶对房子都很满意,嘉茵不由心中腹诽,要这房子当初是江淮放与陈婉瑜的准婚房,那她住的还真不能踏实吧。

江淮放这几周被关在山里训练,唯一能与嘉茵联络的方式就是电话。

他还就***特别想给她打电话!可有时候吧,你想打一人的电话,简直要比打你任督二脉还难。

江队只好全神贯注地操练,射击、格斗、通讯、识图、防雷、急救、野外生存……虽然这都已将近寒冬腊月的季节,可一群特警还是个个练得汗流浃背。

江淮放突然觉得他像回到当初刚加入海军陆战队的时候,他的耳朵里每天都能听见枪支弹药发出的爆炸,他喜欢听这些噪声,也喜欢那一片碧海与蓝天。

当时,他们还要在烈日底下做耐高温训练,猛烈到40度的气温,就这么光着膀子狂晒,晒得他脱了好几层皮,要不怎么能练就一身的皮糙肉厚。

那时候什么都是美好的,因为心还没死,他可以毫无保留投身每一次挑战,对一个人毫无保留的喜欢……

集训中间,江淮放好不容易给嘉茵打过唯一一次电话,她就只是说了关于买房子的后续。

好像他们凭白无故,再无交集。

等到江警官回到景泰公寓,已是这一年的末月。

在楼下遇着管阿姨,刚要打招呼,对方不待见地瞪:“甭以为我年纪大了什么都不知道,咱嘉茵就是被你给气走的。”

听听,连外头人都看出这些门道了。

江淮放一声不吭地上楼,眉心笼着一片郁色,他惊讶地看见嘉茵已经把公寓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一个个箱子用封条封好,整间屋子再也没她曾经住过的模样。

他心里对这意外有点儿窝火,晃神几秒,嘉茵与他对上了视线。

特警训练都穿作训服,平时办公穿常服,江淮放这天是正好从山里出来,又陪副队长去附近某单位做报告,所以回来的时候仍然着一身笔挺制服。

那警服有某种隐秘的张力,是男人才有阳刚性感。

警服上的肩章更是格外醒目,那得担当多少人的人生安全。

江淮放瞧着有只行李箱立在她脚边,他开口:“上哪儿?”明明早知道答案,这会子却像个弱智似得问别人。

“公司那边忙的差不多,我先回去照顾妈妈几天。”

他咬着牙根,一言不发,俩人就这么干熬着,嘉茵等了等,见男人憋住不发作,她淡笑:“那我走了……”

别走。

别走别走别走别走别走……不要离开我。

感情到这一步,是真的会难以割舍。

江淮放想拦住她,不让她走,他不可能不喜欢她,他对她说的好多心里话都是反的。

他想了那么久,就算不能走到底,至少也要试一试。

“你能不能留下……”

她大概不知道,他冲破无数阻碍,才能说出这半句掏心窝子的话!

因为,她弥足珍贵。

嘉茵确实也受到不小的冲击,她心虚耳热地瞟着江淮放,久未悸动的心又开始从沉湎中复苏,眼底涌上一股热意!

几乎马上就要说好,她就要答应,但是很快,她又冷静下来。

因为他们谁也不能确定,这么做是不是应该。

你说,不管哪个男人,有这么一个人无条件待他好、把他当英雄崇拜着的姑娘,他能不喜欢吗,他能舍得她走吗。

而如今就算他真喜欢她,谁能说得清这挽留是一时冲动,还是怎么滴?

他真想好以后和她一直好吗?还是,他不管不顾,只想先把她拖在身边而已。

江淮放这话用的都是疑问句,他都没肯定呢,还来问她做什么?

嘉茵已不觉得他们非要有什么结果不可,与其这样不明不白,还不如各自分开一段时间,或许能想得更明白。

他们知道彼此的心意,有过那么些心意相通的瞬间,无疑不是另一种圆满。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吗?”嘉茵咬着嘴唇,假装淡定地笑,“江淮放,你喜欢我吗?还是,你就是舍不得……”

她一字一句,让你感觉到一种仿佛要摧毁一切的冷静。

江淮放站着没动弹,他忽然觉着,她就像上帝给他的一个隐喻。

告诉他,你所在乎的,珍爱的每一个人,都会因你不够强大,从而白白失去。

也许,离开她,真的比和他在一起要好。

等到江淮放回过神的时候,嘉茵已经拎着皮箱下楼。

“嘉茵!以后……还能见你吗。”

“……你傻么?我还要再回来的,你也不是要回老家?”

不,不是指这样。

江淮放是指,他们还能不能像朋友、或者说,她更像他的小情人那样儿,把过去做的每一件事再从头做一遍。

一起坐地铁去吃饭,一起上体育馆打羽毛球,一起看体育比赛,一起打赌,一起陪她去宜家买杂物,一起上她公司抓到小偷,一起听过流行音乐,一起和公寓朋友喝过酒,一起吃土特产,一起在医院演戏,一起说好去海边,一起去野营……

以及,她多次向他暗示,却得不到回应的这些……

想来也是,像他这么一人,也就这姑娘愿意在看清真面目后,还把他当宝似得喜欢着,他还要求什么?

此生有她给的一段情深缱绻,他不管能不能爱,都已得到救赎。

楼道恢复寂静,空无一人。

江淮放没有挪动半步,许久许久,吹着冷风,身上最后一丝温度都被她带走。

嘉茵裹紧外套,看着街道两侧的商铺,还有橱窗前照出的影子。

她想起一首歌唱的,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昨天与今天同时在放映。

原来,她已不是当初的自己。

她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他。

她知道爱一个人不一定就能得到回应,可仍然多么期望,有人能给一个指引。

嘉茵正处在人生的关键时候,她站在十字路口,无法自拔。

她沉浸在他们过去的美好时光中,需要有一个未来的自己或者别人,来告诉她一个答案,告诉她该不该坚持,要如何选择。

曾经也有过人生低谷,可没有一次像如今这么迷惘,她也猜想过,或许她最终能跨过他们之间的那道坎,但这仅仅只是猜想。

要是,未来的自己能来给一个提示,该有多好。

要是,有人来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坚持下去,那该有多好。

嘉茵看着自己,她含着热泪说,不要回头。

她心里很难过,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一肚子的委屈都被发泄出来,泪眼汪汪,情绪混乱不堪,她还爱着,可已经决定不再去爱。

她早已是成年人,需要有双肩去承担自己的行为,这个世界还有好多的责任,需要她用宽广的内心去接纳与付出。

不管今后人生拥有的是怎样的痛苦或者鲜花与祝福,她都要独自昂首,微笑着忍耐下去。

她都能做得那么勇敢,不需要等他回过头来,也不应该被谁亏待。

一切都会完满。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今天双更的,但是我忘记明天早上还要考试qaq(这也能忘……)等我晚上上线再回复大家的留言,4月份的积分已经送了,因为补了长评的积分,所以可能后面留言的只有等下个月再拿,还是希望大家两章都能冒泡!我都勤奋了,乃们至少给点补偿嘛~

每张留言的亲多一个,就能多二十多个留言,数量很可观的捏!文章积分上不去,我也很捉急的~

这次推荐的是文中提到的那首《可惜不是你》。

这章写了嘉茵,所以下章全是江淮放。

☆、28

第27章 我最喜欢你

江淮放的状态与当初那段地狱般的日子相比,已经好不了多少。

他整天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每天机械性地办公,出任务,训练。

嘉茵从那天起,好像正式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可她的影子却无处不在。

江淮放到底还是泄露了马脚,那天在局里做飞脚破门等等的相关训练,他想着嘉茵现在在做什么,一个晃神把脚给崴了。

大队长金根富劈头盖脸骂他:“小江,你这状态很不对劲啊,你怎么回事?我这怎么敢把你派出去?你要把命搭上我找谁顶你?”

他们特警队向来以凶猛、矫健、机智、冷静和灵敏著称,这货现在愣是一点儿边也沾不上!

江淮放扭伤右脚脚腕,在家休养,可他根本坐不住,天天往外跑。

眼看就该过年了,他找朋友解闷儿,结果要结婚的朋友因为选哪一种菜式和媳妇儿斗嘴斗得不可开交,多甜蜜。

他去跑亲戚,抱着侄子几斤几两重的身子,软的不像话儿。

可等回到公寓的这一刻,又只有他自己。

干什么都会想起她的样子来。冰箱里没了啤酒,他记得有时会从嘉茵那儿拿,她一个姑娘哪里需要这些,不都为他备着的么。

洗澡的时候,看到腿伤长出的新肉,想起那回她细心照料,换来的却是他狠心的齿咬。

他总想一开门,就能再次看见她低头微笑的羞涩。

还有喝水的时候,想起那次在球馆,就因为拿错他的水,她尴尬地脸红了好半天。

江淮放还看了一场有史以来最难看的球赛。

公寓里放着nba的现场直播,可直到比赛结束,他愣是连哪两只队伍比赛都不知道。

江淮放站起来,狠狠把水杯摔在地上,溅出湿漉漉的一地,他茫然看着漆黑的四周。

一直觉得短暂的恋爱关系,对他来说更没有任何意义。

自从结上仇家,被坑杀亲人,他的心就死了,对于情爱根本不想碰。

她应该要找能与她携手一生的人,所以他当然要要考虑自己是不是一个能让她幸福的男人……不是自我满足就够了的。

嘉茵猜对一些,却猜不了全部。

他不后悔曾经加入部队、警队,他只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曾经累累的血债,罪恶感、恐惧……那些累积的压力,终于在他内心堆积成山,变成一种心理障碍。

他去看警队的心理辅导师,可没能好转,后来每天每夜无法入眠,只要想到那些事就会反胃呕吐,那是他的症结所在,他不能喜欢上人,喜欢也不愿去碰,最后只好靠药片来缓解这种胶着。

他不断自我否定、自我怀疑,越爱反而越不要靠近,他靠自虐来自我惩罚。

还有,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罗庚,只要他还在世一天,他就会盯紧不放,那是一个尚来不及除掉的梦魇。

江淮放没有自信去爱,也害怕悲剧在命中重演。

可有一天,人生有了不同,他输给老天爷,他遇见嘉茵,他最大的遗憾就是辜负了她。

越是压抑越觉得自己反而将心上这个窟窿越补越大,已然大到痛苦的令人窒息。

他也想得到拯救,可显然心疼她胜过了心疼自己,只想她不能为他所累。

可不知早在她之前,他也已经弥足深陷。

几天之后,管阿姨把嘉茵房子的钥匙给江淮放,说是要他帮忙,把她留着的一大摞废品搬出来扔了。

江淮放站在曾经嘉茵住过的地方,好像一生一世已经走完。

他弯身看见那堆旧东西里面还有些没被处理的纸张,心里犯咯噔,就顺手拿了出来。

这全是嘉茵一笔一划用心绘成的素描。

江淮放吃惊地眼球针缩,视线扫过一张张画稿,激流暗涌。

有他抱着蛋蛋蹭脸,他房间的摆设,他山影般的背面。

虽然有人物、静物、风景……但都是她画的,关于他与温暖的场景。

江特警从来没怎么认真地看清自己的脸,那沉默的眼神,薄唇上扬或者紧抿,身形的比例是这样的……两道浓黑的眉,偶尔皱着会给人严肃的错觉。

就连笑起来的线条,每一道褶皱她都没有遗漏。

至于还有一些,是撕扯下来的日记,力透纸背。

江淮放伸手翻着,死盯着看,往事在这静谧的空间流动,那纸张里面密密麻麻、有井有条写着她的隐匿心事。

……

xx年x月x日

今天公寓来了一个帅哥特警,哇塞,全体女性都芳心荡漾了!

啊啊啊啊啊啊……只不过肿么办啊,我把事情给搞砸了,最近好像多吃了一点,不知道小肚子是不是有肉……早知道就少吃一点!等等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吧!!我干嘛吐槽自己啊。

……

xx年x月x日

帅哥来我房里吃麻辣香锅!!!好激动好激动,好基友还要我扑上去,真是的,怎么扑嘛!原来他是我同乡耶,以前说不定在街上撞见过?

嘉茵童鞋,你最近很不矜持,女孩子要矜持!矜持!矜持!

……

xx年x月x日

暗恋真是能让全世界的女汉子变成文艺女青年啊!我也要走上这条道路了吗。

今天那个玉树临风的叔叔居然是那人的粑粑!每个女生心目中都住着这么一个大叔吧吧吧!不知不觉就对着他花痴起来了(哎嘿嘿)

他们一家养的折耳猫蛋蛋也超级可爱啊,看到那人抱着猫咪的样子,真是又触动了我的创作灵感,今天就来战一发温情的素描吧!

没有戾气,没有围墙的那个人,比较讨人喜欢呢。

……

江淮放双手微微颤抖,他能感受得到,曾经她的眼泪滴在日记上,模糊一片焦距,他能懂这种感觉,就好像现在的自己,心脏被剖开见了血,然后血痕慢慢地干涸。

她啊,她这个傻瓜啊,早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上他了!!

江淮放心中巨震,被这凌乱破碎的感情撞击,我们真的要等很久,等到物是人非,才能明白自己真正在乎的,想要的,无法忘怀的,到底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

这万籁俱寂处,万物寡言。

可有些过往,本就不需要提及。

江淮放真的不想有一天,她结婚生子,他孤死他乡,这段跋山涉水而来的爱情,只留下情人笔下褪色的笔记作为回忆。

他说不出来,内心像有一种释怀,就向有一束光,她一直就是那束光。

光芒冲破瓦片,彻底粉碎黑屋中的yīn暗,他怎么就能顺服命运,就因为有她,该向命运发出最狂暴的反抗!!

江淮放忽然觉得畅快,这些年来累积的感情,一下子爆发在他面前,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是的,他还活着!可以去爱,去拥抱生命和阳光!他这么多年,其实是不开心的,但自从遇上她,那么多次,他笑得那么发自内心深处。

江淮放静静地盘腿而坐,心里却没有了浮躁,他看着画稿与日记,越看越入迷。

最后,他蓦然抬起头,用手搭着眼角,微微而笑。

以前就算母亲去世,他也没觉得这么难捱,因为那时的痛苦都堆积在胸腔、在他的五脏六腑,那被绝望的铁链束缚着心,紧紧绞着心脏的血肉!

他狠狠抹着眼眶,攥紧拳头,眼底一片血红。

是该放过自己的时候了,是该去爱她、珍惜她的时候了。

江淮放拿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出电话,他沙哑着嗓子,对人说:“蒋医生,对,是我……”

他唠唠叨叨说了没几句,就告诉那人:“我喜欢她,这次……是真喜欢上一个女孩儿……”

他清了清喉咙,想要制止这该死的哭腔。

他想他可以……去爱一个人。

曾经蒋医生运用过各种精神分析疗法、认知疗法、心灵重塑疗法、暗示疗法等等,希望引导这个病人进行认知的改变与心灵的重建。

如今看来,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引导他的人吧。

江淮放的病症并不典型,那时候他认为是ptsd(创伤后压力综合症)前期,可这男人很坚韧,他发病时又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毕竟他是当特警的,要真心理素质不过关,没法上前线。

对方也静默许久,才终于笑出几声:“江队,我早说过你可能已经在好转,也许以前你并没发现,恭喜你,江警官,一会儿挂了电话,你就该马上打给她。”

“至于用药药量以及其他,最好尽快来我这边看一下,我还需要给你做检查。”那男医生想了想,接着道:“我祝你这回真能找到挚爱,要早日康复。”

是啊,怎么能不喜欢,以前那些迷惘,说不定只是他的杯弓蛇影。

他,江淮放,这么喜欢嘉茵,最喜欢嘉茵,就这么喜欢嘉茵。

喜欢她说话的方式;

喜欢她又哭又笑的一张脸;

喜欢她总是那么有精神的样子;

喜欢她让他感受活着的真实与喜悦;

喜欢她善良的言语与关怀;

喜欢她深深打动了他的心。

她是他世上最喜欢的人,是谁也代替不了的人。

回想起来,那是一种少年人才能有的怦然心动。

所以,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求求你,嘉茵,来拯救我。

我喜欢你,喜欢的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你们的这是第二更!!!感谢odile的地雷你们破费了!

二芳的心理疾病其实有牵扯到ptsd(创伤后压力综合症)和phobia(恐怖症)两种,我不是很专业,所以问了读心理专业的读者,但还是不敢写太多,可能下章开头还有一点,希望大家轻拍~

第二更有点仓促,所以我可能之后会小小的修一下下,大致不变。

要说的还是一样,等我晚上上线再回复大家的留言,还是希望美人们都能冒泡哟!

☆、29

第28章 回心转意

嘉茵回到老家,也不急着另找差事,她想先调整好状态,顺便与家人多一些时间相处。

转眼挨家挨户都忙着准备过年,元旦的过节氛围浓郁,让人更没了上班的心思。

期间,滕龙网络有不少人盼她回心转意,学长学姐当初招募她加入阵营,自然不愿看着她走,kiki这些同事与她也建立起深厚的革命感情,时常打电话来骚扰。

最后,就连高层们都对嘉茵打出人情牌,还说许多网友知道她辞职,纷纷表示不会再买《无主之境2》的游戏光盘。

这还真挺让她脑仁疼的,并非嘉茵画技好得真找不着人代替,而是之前就提过,她是游戏界一颗难得的奇葩,不少宅男都将这姑娘视作心目中的女神,脑残粉们是伟大的!

老实说,嘉茵觉得《无主之境》经由她手诞生,这也是一份不容推卸的职责,所以要是往后研发团队需要她,她可以无条件提供帮助,但要说到回去工作……那就肯定是另一码事了。

嘉茵自从毕业,去滕龙工作,这些日子加班加点地画稿子、想创意,她脑细胞都不晓得烧去多少,也该趁着这时候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

忙完搬家前的琐碎事宜,嘉茵计划要对江淮放的房子进行哪些改造,还有添置的家具电器也都要开始订购。

她每天睡到自然醒,起床后吃早饭,常常陪母亲与两位老人家出门散散步,要是遇着雨天,就窝在橙黄的布沙发上看电影、看书,外边的风景模糊,房间里边很安静。

嘉茵甚至还抽空去探监了,见到爸爸,父女俩人聊了一聊。

她从网上订了好几颗多肉植物回来养,买花架回来将它们满满地一排排放置好。

有时候,嘉茵去街上泡一下午,或者拉上住在老家的朋友去喝下午茶。

当冬日的暖阳斜斜地一天天照在新家的阳台,一切尘埃落定,岁月静好。

嘉茵在江淮放没来龙城过户之前,按照这边的租金,按时往他银行卡里打钱。

至于感情,嘉茵始终告诉自己,要有一颗看淡得失的平常心。

一段成熟的感情,需要时间才能结出果实,她即使爱着江淮放,也是一厢情愿的爱,要抽身应当没那么难才对。

也不是没想过再次相遇时会不会有转机,可有谁能花无限的时间去等一个人醒悟回头?

又有谁,会依然记得回头去找那个人?

嘉茵努力做着冷处理,因为人的感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这是自然规律。

就像一对小情侣分手也不一定非要有什么理由,岁月在增长,人事在变更。

嘉茵不想再为他们的错过懊悔,因为真正属于你的,一定不会错过。

在不确定是否真的忘记江淮放之前,她也没敢与柯圳尧见面,她不想因为失恋而过度依赖这人的温柔体贴,她不能从他身上找安慰,更不可以在这种时候让他平白觉得有机会。

两个多月就这么过去了。

一直等到除夕夜这天,柯圳尧提出见面,他说,举家去瑞士滑雪,独他一人留下来过年。

嘉茵不是傻的,这男人刻意到这地步,她只好半推半就,请他来龙城做客。

俩人一块儿去附近的商场扫货,丫头看中两条新裙子,顿时选择困难。

柯圳尧看着嘉茵愁眉苦脸的模样儿失笑,认真给了她适当的意见,等她自己决定,嘉茵咬了咬牙,买下相对更贵但更喜欢一点点的。

第二天,这男人来找嘉茵,手里还拎了一个纸袋子,说是送她的新年礼物。

嘉茵接过来一看,没想到就是昨天她看中的另外那条裙子!

柯圳尧:“看你两件都喜欢,就替你把另外那条也买下了。”

嘉茵太阳穴突突直跳:“柯圳尧,有没有人说过,你把妹的技能很凶残?”

柯圳尧哈哈大笑,“那倒没有,可能我以前真没怎么把过。”

嘉茵有点儿害臊,也是,就他这样的条件还需要主动出击吗?

根据这男人自己交代的情史,他也就谈过两个女朋友,一个是学生时代的班长,才情出众。

另一个是工作时期的女同事,倒追他很久,用情很深,他被打动,也付出感情交往,可后来还是分手了,他还是被甩的那位。

理由是这女孩儿得知柯圳尧各方面条件太出色,在一起太累。

嘉茵也挺替他惋惜,她觉得这人虽然在工作上会耍花招、懂得利用别人,但生活感情方面,应该还是挺真诚的一人。

柯圳尧容貌英俊,盯着人专注一笑的时候特别有感染力。

“我这么顾家的好男人,结婚以后,除了必要的应酬,每天都会回家陪老婆。”

“是呀,你一周有六天都在应酬。”

嘉茵说完,俩人同时笑起来,她心说,既然人把衣服买都买了,也不可能要求柯少退回去,大不了她再想办法补完他一份礼物。

只不过,人家这心意她是比不上了。

眼前这男人要比江淮放好得多吧,那特警有过一位陈婉瑜小姐,谁能有办法替代。

嘉茵忽然又觉得他可怜起来,可没准他真遇上一个能解开心结的女孩儿,一切都会好转吧。

……不对,她怎么又想起那家伙了?

嘉茵在过年期间,给他发去一条祝福,说:新年快乐。

那人隔了二十个小时才回她:“新年快乐,刚到家,你睡了吗。”

嘉茵没再搭理,可心里却琢磨,这新年江淮放会怎么过呢,他也该与江郜首长吃一顿年夜饭吧?

还是说,他们特警又有紧急任务,根本抽不开身?

******

办公室里摆放着舒适的沙发,有整齐的书架,上锁的资料柜,墙纸的色泽给人安定的暗示,江淮放面前还有一杯刚沏好的热茶,还有舒缓的音乐作背景。

他与警局的心理咨询师进行了一场面谈,蒋瑛闻对他进行危机干预,再还原当时创伤时情境,催眠同时身边还有他的督导。

面对今情旧景,男人的肢体语言,包括他的腿、拳、眉头、嘴部,都不再产生抵触与激怒,更没有回避。

蒋医生做了一系列评定,把档案封存。

他了解这种病人最需要的就是化解不良认知使他们产生的悲观与失望,从而唤起积极信念,主要过程就是病人对自身心灵的探索,显然,嘉茵的出现帮助他做到了,这种愈合是任何药物替代不了的。

江淮放出门的时候,蒋瑛闻与他玩笑:“但愿你不是为了急着摆脱我。”

“我还真不太想再见到你。”

“所有病人里,我最不想见到的也是你。”

江淮放得的这一种心理疾病、精神障碍,病程越长预后越差,但如今已有明显缓解的趋势。

这男人走到楼外,抬头看着周遭景色,这一刻就连天空也变得特别好看。

终于懂得,心底挠心抓肺的感受,其实就是爱情,那一刻,就像有人打通了他心房外边最厚的一堵墙。

而那人无疑就是嘉茵,她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除了喜怒哀乐之外的东西,那些叫做“感情”,它会给人源源不动的力量。

他的心病其实早就痊愈了,只是他不自知,这三十年来心理yīn霾就像长在他身体里的毒瘤,一个人的过去等于一个人的历史,你怎么可能抹去他惨淡的历史?

可她还真就有法子,把他满身疮痍刮掉,她教会他收余恨改性情。

江淮放想用一颗完整的真心去喜欢她,他自个儿知道,也有信心笃定地说,她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喜欢的姑娘了!

虽说是大彻大悟,同时这男人也被目前的局势所累,他悔悟太晚,俩人在爱情上产生了时差,他要是想挽回,还真没门儿了!

如今,江淮放真***想一路狂奔回老家,对嘉茵狂吼他的爱意,他对她的依赖,他对她的感激……!!

他想说他也爱上她,想完完整整拥有她,在经历错失之后,就更懂得要去珍惜,只要还能把她追回来……不,他大爷的死也要把人给追回来!

很多时候,咱们缺的不是办法,缺的只有勇往无前的信念与不顾一切的魄力。

江淮放说干就干,冲进副队长的办公室也没个正形,一拍桌子说:“曹队,我要请假!”

“请屁假啊,没看这都忙的底朝天了吗!”

江淮放死皮赖脸:“这事儿急,真急!”

“急也憋着,急急急,急你早干嘛去了你!”

他一句话戳到江特警的痛处,对方委屈地瞅着曹队,不做声了。

“你这媳妇儿要生了还是怎么滴?”曹队指着他,眼皮子一扫,“就给你两天,手机给我开着。”

江淮放来不及敬礼,麻利地一溜烟滚出去了。

借来的车子屁股还没坐热,就已经被他开的一路狂飙,他心里着急的快要冒火,每一个细胞都刻着她的名字。

无法得以诉说与发泄的这些想法与心思统统堵在男人的胸腔,憋得他快要爆炸!

……

当时,嘉茵还压根就不知道这男人已经步步逼近,她在楼下与柯圳尧有说有笑,可惬意了。

“明天你醒了给我电话。”

他俩约好要去附近的寺庙祈福,嘉茵踩了踩脚下的杂草,准备上楼,对方忽然又叫住她。“嘉茵,你能不能再好好考虑……”

柯圳尧没能说完,声音生生地刹住。

因为他看见有个男人朝他们这儿狂奔——

“嘉茵!!!!!!!”

一声大吼震得他俩耳膜疼,嘉茵还没来得及转身,已被陌生人用力一把拽了过去!

那男人几乎是把她半抱着双脚离了地,也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就像一头饿极的狼猛地扑向猎物。

她的味道似一股蔷薇稥,在他的体内四处扩散,四处征服!

舌头在温暖的口腔横冲直撞,代表着江淮放眼中满是渴望的情愫,也是属于他的最粗暴最坦诚的爱情。

她被他强吻!

来不及调整的剧烈呼吸带着阵阵热气扑面而来,津液沾湿嘴角,混合着无耻的纠缠,还有他忠心耿耿的*。

嘉茵被这疯狂的行径都给吓坏了,还是柯圳尧使上劲,才终于把这男人怀里的姑娘给撸下来!

江淮放的嘴唇形状优美,饱满性感,此刻还留着一丝透明的液体,香艳的刺目。

看清眼前这人熟悉而又陌生了的面孔,一种极大而反常的喜悦与极大的悲伤在嘉茵体内翻腾而上!

她愤怒地撒开爪子,看着江淮放忽然就觉得特别讨厌,使劲地捶打上去:“混蛋!你大爷的!江淮放!谁准你这么干的!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凭什么!”

她越想越气,把因为他无端端来招惹她的恨意统统发泄出来,下手一点儿也没留力,就想着把这男人往死里打!

“嘉茵,我要做你男人。”

江淮放看着她,眼神儿直瞪瞪的。

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在心里边想上千万次,那都不如脚踏实地干上一回。

只要解开了束缚的心,一切就变得有可能,哪怕跌倒,也好过他软弱的逃避。

兴许,命运不会亏欠。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们是四川那边的吗?或者家里人?如果有什么困难请不要一个人憋着,我们都在!

希望给大家带来的永远是乐观向上的精神能量,希望你们每一天都有快乐的心情!但是,我也不会觉得提及灾难或者不好的事情就会增加负能量,相反,我知道美人们一定记得,在这种时候站在第一线做出牺牲的,永远是战士们!向他们致敬!也给牺牲的英雄与罹难的同胞们祝福……

赶赴灾区的成都特警:

ps:双更的前一章根本木有后一章的留言多,我以后不要双更了啊喂!不但不撒花表扬我,还吞我留言!次奥,大坏蛋们!

☆、30

第29章 求交往

嘉茵被突然出现的江淮放整的一头雾水,他又搅混了她的生活,就像当初突然搬进景泰公寓的时候一个样儿!

她狠狠擦着嘴唇,淡粉色的唇瓣已经泛红,被抹得都快蜕皮。

嘉茵眼眶含着水,爆发之前梗了一梗,还是冲他骂了三个字:“王八蛋!”

原本,好不容易都快归于平静的心,他凭什么一句话就想摧毁这一切!

江淮放意犹未尽似得看着那丫头片子,这么一个吻根本无法满足他浑身的燥热。

“我说都是真的,嘉茵,我还有老多话……”

“你没必要再说了。”

柯圳尧声音微怒,让他看见追求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这么粗暴地吻过,他还能沉得住气么!

“当特警就有权对市民性骚扰?”

“嘉茵……”

嘉茵却安安静静,什么话儿也没说,根本不想搭理他,垂着肩膀一口气跑上了楼。

“江淮放。”柯圳尧沉声警告,“你还来纠缠她做什么?”

江淮放脾气能好到哪儿去,冷哼一声:“老子的事你管不着。”

“你知道她为你伤过心吗?是男人就别再来招惹她。”

江淮放神色一滞,心里当然知道他对不住嘉茵,这些日子他也喜欢着她,可欠她的、害她的、伤她的……就算将来再怎么对她好,这些事儿都没法弥补!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帐,柯圳尧,我稀罕这姑娘,以后你要对她出手,咱俩就对着干,这话就搁这儿了,老子这辈子不会退出!”

柯圳尧再也没法忍,他也真是被这渣男逼急了,一反常态地发了狠,手上一拳直直挥向江淮放的左半边脸!

要说江淮放这打架水准,俩人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可他偏偏不躲,硬是受了这醋意横生的一击。

人的心理还真挺微妙,特别说到江淮放这号人物,他内疚的时候还就喜欢挨揍,柯圳尧出尽全力的一拳也打得他不觉得疼,多大的罪没受过,跟以前那些比起来,这不就是在挠痒痒么。

当然了,也不排除江队觉得他这么狼狈地上楼,会博得某人的同情。

江淮放擦了擦被打肿的嘴角,冷冷地:“别拦老子。”

柯圳尧一愣,他本来就没打算拦他,可还是被他这句舔过刀子的语气给惊得心上一凉。

这俩人势必要把话说清楚,他拦也拦不住,但为了避免江队长又对嘉茵乱来,柯圳尧还是决定跟着上去。

江淮放砰砰砰敲着大门,摆出一副不怕街坊邻居出来看热闹的死相。

“嘉茵!咱俩好好谈谈!”

“江淮放,我不会开门的,你走!”

他不依不饶,继续砸门,嘉茵这会儿真急了:“我妈已经睡了,你别吵她,快走!”

“是,你还得顾着你妈……”江淮放哪儿管得了这么多,“我就在乎你听不听!”

这话说的,再硬的心也得软下一分吧,这挨千刀的居然拿自己没妈这件事儿来博同情!

“江淮放,我现在不想见你,也不想和你谈什么……”

因为她现在真的很乱。

嘉茵仍然记得,这二个多月的疗伤期,她有好几次晚上睡不着,就只能一个人枯坐等天亮,脸上的眼泪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冷。

老实说,她觉得离开南法市真的是一种解脱,这么固执地喜欢,肯定是错的。

所以,她要擦干眼泪,重新来过,可就在伤口快要好起来的时候,他又回来了……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杨玥他们还是被江淮放给吵起来了,走来客厅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嘉茵,这谁啊……找你的吗?怎么不让人进来?”

江淮放耳朵可灵了,听见这话赶紧发挥:“爷爷!奶奶!我和嘉茵闹矛盾了,是我做的不对,我就一头猪!”

柯圳尧觉着吧,他这把妹技术绝不比这男人凶残,江特警脸皮怎么能厚到这程度!

嘉茵实在没辙了,把门开出一条缝,这才发现柯圳尧也没走,尴尬地说:“你先回去吧,没事的……江淮放,你闭嘴!”

“嘉茵……”柯圳尧又低又含糊地喊了她一声,显得俩人关系密不可分,他还故意上前搂了搂姑娘,“明天见,晚安。”

靠,敢跟别的男人这么亲热,还对他这么凶,江淮放本来心里多不是滋味儿,可想想能进屋的只有他啊。

江队一张脸的表情犹如千年冰封,嘉茵在节能灯下边看见他微肿的俊脸。

……他被柯圳尧打了?

嘉茵还是不能放着他不管,“冰箱里还有一些冰块,有用吗?”

甭管有没有用吧,只要是她拿来的,就算是烧红的煤炭他也高兴啊!她把冰块装在保鲜袋里,丢给他,语气不善:“江淮放,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喜欢你,想你跟我好好谈谈。”

“你干嘛非得这样……”

“因为我太蠢,我笨,明白的太晚。”

江淮放嗓音低沉,几句话下来,就把气氛变得压抑不堪。

这一夜,他坐在母亲曾经准备的婚房,向嘉茵说出他在这期间患上心理障碍,才会迟迟不敢接受她的心。

嘉茵即使不知道那段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还是会感到吃惊。

而江淮放怎么会不怕连累她,万一心理障碍一直好不了,又怎么舍得委屈她。再说了,当特警的总有仇家,罗庚这笔账还没算清呢。可说到底,起初江淮放没法意识到对嘉茵已经动了感情,她要能跟了柯振骁,或者会更幸福。

你说,命运多么有趣,那时候谁能猜得出这样一个场景。

母亲的牺牲与陈婉瑜的无辜受害,是他心里最严重的创伤,可老天爷在对他残忍地剥夺一番后,终于给了一个嘉茵来表示亏欠。

江淮放现在特想抱一抱这丫头,但又怕她排斥,硬是忍着不能下手。

嘉茵知道这事要一码归一码,她没法完全认同他的观点,这男人的想法也很自私,他从没告诉过她一个字,怎么就能轻易替她做出决定?

她现在已经找到原本生活的节奏,也不知道如果与江淮放重新开始会是怎么个情况,她已经想象不出那样的场景。

嘉茵没信心彻底忘了陈婉瑜这段复杂的前情,再与他恋爱,万一、万一她再被他伤害,或者他们仍然要分开……她真怕自己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纵然被伤害,离开景泰公寓,那都是她的问题。

但从来都不爱,不能去爱,这又都是他的问题。

江淮放想要重新开始,不表示她愿意回到过去,至少不是现在!

她理解他的选择,还有他的遭遇,要换作是她,可能还没法走出这心理……

但爱情应该与这些毫无关系的,当时做出离开的决定,是因为怎样的心情,那都不能轻易改变。

她在伤他的同时,自个儿也难受,字字就跟针扎在心眼里那样疼。

“江淮放,你别来找我了……”

江淮放深深被刺痛,他不信他俩就要这么掰了!

“是,我以前就是孬种、怂货!可就算罗老爷子以后真要动你,我也管不了这么多,老子大不了把你整天养在家里!”

嘉茵被他的话逼出眼泪,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她多想念那个英勇无敌、又没脸没皮的他。

可她也气他啊,真气他啊!

“你这人就只知道对我犯浑!你就喜欢毁我!”她的眼泪哗啦一下流出来,他为什么总这样让她难受呢!

“江淮放你走吧……不要再烦我!”

男人听出她是真的委屈了,难受了,他怎么舍得让她继续这么折腾自己。

“好,走就走。”他的心绝不是假的,“……明天我还会滚回来的。”

眼泪仍然挂在嘉茵的腮帮子上边,她不想要这样一段失而复得、几经波折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太窒息,也太容易夭折。

她只希望能平平淡淡的,两个人经影留年,一室馨香……

江淮放经过这回挫折,已经更为成熟,以前他在感情方面就是一幼稚园的小屁孩儿,如今,他的成熟是洗刷了偏激的沉默,也是一种无需声张的厚积薄发。

“嘉茵,我已经做出选择……不用现在就信,你迟早会明白的。”

经过最漫长的时光,它终会向你解释。

江淮放朝她笑了笑:“反正老子还有下半辈子可以追你。”

嘉茵看着男人仍然用力挺直的背影,心里像没有任何着落。

他这人不管拒绝或者接收,放弃还是追求,都从来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吗?

好像她的意愿反而成了不重要的东西。

他担心她会置身险境,却从来没想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相信彼此,她相信他能将自己保护周道。

他担心无法克服心理障碍,却从没想过怎样才能与她同舟共济。

江淮放心里从来都只有自己,自以为是为她好……是了,所以他才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吗?

只要与他在一起,任何难题都不会比被他拒绝来的难熬啊。

就算现在,江淮放仍固执己见,他还没真正考虑过他的追求会不会给她带来困扰吧。

嘉茵现在真的很乱,所以最起码,她要一个人静一静。

大过年的,外边气温跌破零度,有不少孩子在放鞭炮,空气弥漫烟火味儿,庆祝节日的游荡人群渐渐也都散去了,东方泛出鱼肚白。

有一家音像店彻夜未关,江淮放懒得找地方睡觉,也知道肯定睡不了,他在街上走着走着,听见别人放的粤语情歌:

“头沾湿,无可避免,伦敦总依恋雨点

乘早机,忍耐著呵欠,完全为见你一面

寻得到,尘封小店,回不到相恋那天

……

似等了一百年,忽已明白

即使再见面,成熟地表演,不如不见……”

似等你一百年,忽已明白,我们相忘江湖,不如不见。

男人一屁股坐在石阶上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猛吸一口,眼神震动,眉目中有发自肺腑的后悔。

无论她这次如何冷漠,无论是不是他的执着对她来说比较好,他都不会再放手。

只可惜,事与愿违。

江淮放还没来得及真正出手,南法市特警总队就要他立即归队。

不管是否十万火急,他都没法说一个“不”字。

等到抵达总部,曹队见着他,口气难得都有了些兴奋:“你不在这两天,有大动作了,晓得不?”

江淮放这才听说,陵安县大有名气的黑道刺儿头丛峰,向公安自首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出门三天,所以周一休息,停更一天,周二再继续更新,小芳是肯定要让他纠结几章滴,否则怎么对得起窝们小茵子!

至于不更就木有积分肿么办,反正月榜窝都快下了,希望最后几天能上一上首页吧,不会卖萌也挺蛋疼的,到底为什么不能多让几个孩纸章章冒泡,是因为你们懒吗……

《不如不见》:

31-34

☆、31

第30章 死缠烂打

丛峰的自首掀起不小的轩然大波,局长特别设立了专案组,就为他们这案子的调查与审理。

听说,他就是明冲着罗老爷子来的,还抖出不少猛料。

被丛峰这么一闹,现在不仅老爷子已经被捕入狱,连带有盘根错节关系的一批官员都被双规,旗下的娱乐城、桑拿等等几乎全部被封,就连集资洗钱的一些合伙人也没幸免。

老实说,丛峰也犯下过一些案子,有的关乎人命,像他们这种出来道上混的就没想着全身而退,所以这回才要与罗老头拼个同归于尽!

要问为什么非得等到现在,那是因为黑社会牵连诸多,你顺藤摸瓜都能找出不少裙带关系,丛峰想要扳倒那人,下手必然得花上几番功夫。

罗老爷子这些罪状早够他枪毙几个来回,可他也年迈了,估计法院只会判个无期。

江淮放怎能不懂丛峰,他俩毕竟不同身份,这男人是亡命天涯的悍匪,他却是祖国的忠诚卫士,他必然会瞒着特警去实施复仇计划。

这类案子包括市委班子都有被斩落马下的,因此上面特别重视,江淮放就算想救丛峰、替他求情,也已经于事无补。

“这丛峰是典型的黑吃黑……还有最重要的,他给消息说,罗老爷子家里人找来一批黑社会份子,要在南法市某酒楼聚会,你们准备人手,去清查现场。”

江淮放收到任务,当天夜里就由特警车装着穿戴防弹衣的特警们前去抓人,两旁道路被封,警察们荷枪实弹,包抄酒楼。

不少媒体要来挖掘新闻素材,却都被警局挡了下来。

三百多名警力,各种无声的压制与冷兵器的摩擦闷响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一片黑压压的警服,冷、静、利,特别牛掰,没一个黑社会份子敢进行反抗。

一场浩荡的扫黑行动就此展开,江队忙着收押、运送这些帮派分子,这么一来就把个人感情问题又给耽搁了。

这段日子忙得日夜颠倒,即使对嘉茵日思夜想,那也没法离开南法市一步。

那些正义的风采、穿上制服时的光荣固然是激励人的,但那仅仅是一面,在人群背后的他挥洒无数汗水与辛酸,江淮放已经付出过可怕的代价,他必须坚持下去,不能让过去的牺牲都成为泡影!

他唯有牢记使命,在血与火、生与死的磨砺中锻造自我。

江淮放其实真没能想到,丛峰会在这时候,把他一直以来的最大顾虑都铲除了大半。

再次见着丛峰,是在公安特警队的一辆装甲押解车里头,江淮放戴着钢盔、手持枪械,那男人则手铐、脚铐一色齐全,这些都是重刑犯才有的待遇。

铁镣铐发出硬质的摩擦,身边都是冰冷无情的枪口,丛峰长得并不像虎背熊腰的猛汉,但他从小混迹在乌七八糟的环境,眼风带刀,一看就有真把式。

江淮放这些天翻来覆去,觉得越想越不是滋味,“老子说的话你当屁是吧?”

“呵呵,江队,你知道我从来不怕栽进去,只怕报不了她的仇!”丛峰的眼底洇开血色,“我从来不是清清白白的,沾了血的手就没有洗干净的一天。”

江淮放心里也挺明白,丛峰爱陈婉瑜,为了她简直什么都愿意干。

以前不懂这种感觉,现在被拿捏在嘉茵手里,就什么都懂了。

“我说过要那老头子迟早坑死在我手里,老子做到了,不后悔。”丛峰还挺牛气地说,“江队,可别再辜负谁家闺女了。”

即使罗老爷子的势力不可能被完全扫荡,但要短时间被重振旗鼓那肯定不现实。

在这车里的一个是黑帮大混混,一个是不懂爱情的特警队长,他俩这对话还真没法轻易进行下去。

江淮放神情严肃,皱着眉头:“你先管管自个儿吧,有什么要交代的都给交代清楚了,还有,家里要捎什么话,都给想好咯。”

“……咱俩要是一条道上的,能成大事儿。”这话丛峰其实憋了很久,到今天才总算说出口,“可惜啊,同人不同命。”

江淮放看着这男人嘴角的笑容,他现在才明白,像丛峰这样什么都敢在乎的人,那才真正是无敌的。

他登不到高处,就看不到最美的美景,正如人生受不得一点小伤、一些挫折,也就无福享受生命给予的感悟。

******

爱一个人有多深,能说得最动听的是男人,可往往做得最痴迷的却是女人。

前一天还说得有多痴心绝对呢,转眼,你瞧瞧现在还不是人都消失的没影了。

嘉茵郁闷地看着手机发呆,难道从南法市一路赶过来,也只是他的一时兴起?

她不是不理解特警工作的小女孩儿,这男人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民需要,但又永远要在第一时间赶到。

他这又是接到紧急任务回去了吗?危不危险?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还得费时费力来对付他,哼!

江淮放更郁闷,他百忙之中给她打电话,这丫头死活不接,他发消息过去,一条、二条、三条……到最后数不清有几百条,可她就是不理睬。

等到收队休息的间隙,江淮放站在风头里往她家打电话,这会子时间是有点晚了,可他就为了能被她骂上一句也好,管不了那么多。

“喂?你好,找谁呀?”

结果,接电话的声音温慈细腻,江淮放一愣,差点没颠三倒四:“阿、阿姨,还没睡呢?我找、找嘉茵……”

“哦,嘉茵不在,我是说她上南法市去了,好像要参加个什么活动……”

“这样……那我再想办法,谢谢您啊。”

江淮放正想挂电话,对方却拦住他:“您是小江吧?”

“对对对,我是,阿姨您说。”

杨玥清了清嗓子:“关于你和我女儿的事情,我想多嘴几句。”她组织了一下语句,说:“我看得出来,咱嘉茵还是挺喜欢你的,你也很喜欢我们嘉茵。但是,作为她的家长,我更希望她能找一个可以给她稳定的男人,要给她一个家作为依靠,你懂吗?”

江淮放没想到杨玥会说这些,但也并不震惊,精神病人往往在清醒的时候,会特别思路清晰,比普通人还明白事理呢。

杨玥:“就不说你这职业本身会让人提心吊胆的吧,可我看到你这样子让嘉茵伤心……这实在就太说不过去了。小江,也许在你看来我很自私,但我不得不这么说,嘉茵她从小一直就过的这么辛苦,是我们对不起她,所以,我真不希望她以后还这样……”

因为是母亲,江淮放更加没法儿呛声半句,何况她说的都对,江淮放从小没妈疼没爹养,到了成年家庭关系才稍有缓和,但他知道母爱是多么无私伟大的。

“阿姨……您说的我都明白。有些话我也想告诉你,你要不喜欢,听过就算。阿姨,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都想保护嘉茵,我对她会像我的祖国,永远效忠。我这辈子也不会再这么喜欢一个人了,我知道现在说这话,你听着跟废话没什么两样,可就因为以前有顾虑,我伤她伤得太深太彻底了……

阿姨,谢谢您想着和我说这些,我愿意以行动证明,会让她有一个最不用操心的家。至于我的事业,如果她还能接受我,我想她就能理解。”

江淮放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说完,却没猜着嘉茵在这边一个字不落地听见了。

她是要上南法市几天出席活动,可明天一早才动身,因为猜着是这厮来的电话,她才故意让杨玥去接的。

倒是杨玥这番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女人挂上电话,转头笑着看女儿:“嘉茵,感情的事不能等,我知道你懂。可我已经把话说这么绝了,你看这小伙子,他这副样子,妈妈听了都心软了……”

“他这人就是脸皮厚、嘴巴贱,你别上当。”

“你要真这么放弃他了,以后还是会后悔。”杨玥裹紧披在肩上的棉衣,拍了拍女儿的肩背。

嘉茵从沙发里站起来,但还沉浸在某种说不出的情绪里。

江淮放对她要么吝啬给予,要么火力全开,就算是爱,她就该这么照单全收吗?

这是她在矫情吗?

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在被伤害的时候,受过的酸楚、无助、心痛……要比他现在来得多吧。

他说回头就回头,给一个自以为最合理的解释,给一个最热烈的吻,她就该乖乖地、温柔地去他的怀抱里面吗?

就算在一起,江淮放,他真能放下过去那个人、那些事了吗。

他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世上不会回头的有四样:说出口的话、离弦的箭、逝去的生活……还有她。

也许,故事就应该停在当初他英朗地站在她的公寓门口,问她有什么好吃那时候,他笑得淡定自若,她慌张却还故意维持表面的平静。

那是她懵懵懂懂的入了爱情故事的迷局,还有他声色暧昧却仍不知的心动,再美好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俩天在外边,明天的更新完全取决于有没有网络……又困得睁不开眼,嗷。但是撒花得都有么么哒~

☆、32

第31章 太易动情

嘉茵会再次回南法市,是因为滕龙网络的《无主之境》获得亚洲单机游戏大奖,公司要她出席颁奖典礼。

她先前住的屋子已经交还,就暂时先住在管阿姨家中几天。

夜里一个人也无聊,嘉茵出门散步,正好偶遇下班的江淮放,俩人视线一对上,那糙汉子可不就乐了。

他眼睛贼,隔老远就看这丫头在逗别人家的狗啊猫啊,这还不得跟插了尾巴的火箭似得飞过来么!

“我往你家打过电话,阿姨说你回来参加个什么活动?”

反正不是为了你,嘉茵送给他一个白眼:“你管不着。”

江淮放被这么一噎,全不气馁,冷不防掏出一本四拼八凑才勉强黏好的厚本子。

“成,你的事儿老子管不着,原本还想问问这东西是不是你掉的……”

眼前的江淮放故意逗她玩呢,夜晚的月光给这人镀上一层朦胧的金黄,酷,帅,人模人样。

嘉茵眼前发黑,心里有一大块玻璃瞬间支离破碎,碎成渣渣!

偶滴妈呀,那里边不还写满了怪恶心人的告白吗!怎么会被这男人看光了!

她不要活了不要活了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江淮放!把日记还我!”

嘉茵急的跳脚,伸手就要去抓该死的日记本,可她怎么争得过咱们威武勇猛的江队?光身高优势就妥妥滴摆在那儿啊。

江淮放就这么一手举着,居高临下欣赏这丫头片子发急的模样,真是越瞅越二的可爱。

她在他跟前一跳一跳,跟个小白兔子般地瞎蹦跶,他就这么举着一根胡萝卜,一会儿低、一会儿高地吊着这姑娘。

嘉茵还没完没了,江淮放看得心里直犯痒痒,她部分肌肤总有意无意蹭着他的身子,勾起他叫嚣的占有欲……妈的,憋不住了!

男人猛然扣住她的手腕,强健有力的双臂收拢,立刻将她抱住。

以前,嘉茵做梦都想他像今天这样一把将她强势地搂在怀里,没想到这场景真有一天实现了!

“放开我!”

“不放!”他说的比她还认真。

嘉茵看了他一眼,表情很委屈:“我告你侵犯*!”

“行,你去告,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江淮放说着,毫不留情地把这女的推到后边的那堵承重墙前,死沉死沉的身躯就这么挡住她的去路。

“江淮放!你再动手动脚我可喊人了!”

男人一弯唇角:“少装蒜,你一定还对我有意思。”

“江淮放,你厚脸皮我忍了,可你能不能有点限度呢?!”

“有没有说过,你叫‘江淮放’三个字儿可好听了。”

嘉茵羞急,抬腿就要撂那人的裤裆,但特警不是白当的,江淮放腾出一只手挡住她才踢到半路的膝盖,还得寸进尺地两腿分开夹紧这姑娘。

她更不知所措了,怒吼:“江淮放!”

实在无计可施,嘉茵被逼到没辙,胸口一股子恶气发挥不出,她脑中闪过一个意识,倏忽,张嘴狠狠地咬上这男人的一条胳膊!

咬!往死里咬!没错儿,她就是要把曾经受过的罪全都一个字儿不差地还给他!!

江淮放被咬的绝不留情,但这货满脸都是幸福洋溢的笑。

他该啊,他有什么好喊疼的,他委屈不着!她越咬他就越带劲儿!

“再咬这事儿就收不住了……”

他血管里留着沸腾的血液,眼看就要狼性大发。

嘉茵赶紧松开牙齿,好大一块泛紫的齿音昭昭然地刻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呸,这人吃起来还是咸的……

“嘉茵,每回睡不着,我就拿你日记看,看着看着,会觉得以前我怎么净犯浑。”

江淮放这辈子没这么恣意畅快过,只是这么喜欢着她,扑着她,他就跟打了兴奋剂一个样儿。

人越接近所欲之物,便越容易放纵自己。

忽然,男人情不自禁,吧唧在她圆润的脸颊上嘬了一大口。

嘉茵惊呆,捂住半边红**蛋一般的脸,心里闹腾个没完!

这男人干嘛突然这么纯情的像个毛头小子,还还还……还亲她的脸!

不行,她又要被这特警流氓给收拾了!

“你骂的没错,可不应该等我走了才发现。你做出这种事还敢硬着头皮来找我!”

“那你说,我该硬着什么来找你?”

嘉茵羞红着脸瞪着这挑眉而笑的男人,她简直要发疯了!

“……江淮放!爱一个人不是你这样就行的,你有没有真正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话让江淮放两眼一翻,有些答不上来。

……顾虑她的感受?

江淮放寻思着,他好像真没法确定什么才是她现在想要的,什么才是他能给的。

他是行动派,一股脑就想着要去追回嘉茵,当她说已经不稀罕他了,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这姑娘爱耍耍小性子,不都说女人一个样儿吗?

不过,现在看来又非如此。

要不怎么说女人真是一道千古谜题,比敌人还狡猾千百倍!

“把日记本还我。”嘉茵作势给他最后通牒。

江淮放手中的本子是他趁着上班空隙缝缝补补才弄出来的,他还就指望着靠它治愈了。

“不给。”他既淡定又像个固执的小孩儿。

“不给拉倒!”

嘉茵决定结束他俩这没营养的对话,气呼呼地回家了。

那些她偷偷爱着他的时光,现在翻开书页细细找来,更像是一个女孩儿独自的成长,是只有一个人的故事。

如今,也该轮到他了吧,等他也足够成熟,足够配得上她,那才能算两个人的完整爱情。

******

出席颁奖的那天下午,柯圳尧约嘉茵在商业街喝下午茶,当中kiki给她发微信,这妞儿想买一双新的高跟鞋重配晚上要穿得裙子,可工作太忙又没法走开。

嘉茵虽然无奈,也只好帮着挑几双,再由柯圳尧帮忙拍全身照传过去。

俩人边挑边聊,从旁的人眼里看来,已然一对恩爱的新婚小夫妻档。

“管姨那边还有她丈夫儿子,你住着会不会不习惯。”他看过来,声音比以往更具穿透力,“要不过来和我住?”

嘉茵默了片刻,才道:“甭麻烦了,我过两天就该回去的。”

柯圳尧却不容她拒绝般地说:“不如这样,你告诉我咱俩怎么才能一块儿呢?”

嘉茵:“……”

被他忽然一转的话锋惊到,她抿了抿嘴,脸颊阵阵发烫,这么一来,俩人之间的气氛更为局促,惹得好多路人都往他们这儿看。

“咱俩去吃你喜欢的东西,听你喜欢的歌,陪你逛喜欢的地方,看你最喜欢的电影,读你最爱的书……嘉茵,这样也还是不行?”

这也是嘉茵迟迟不肯跨出这一步的原因吧。

其实,早从他带她见去参加舞会、还把她介绍给董市长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看出他俩的差别在哪儿。

他爱上大饭店,她爱在路边嘬麻辣小龙虾;

他爱逛风雅的场所,她更喜欢宅在家打电动;

不同成长环境的俩人也不是不能在一块儿,可还有一个江淮放偏偏像尊神似地立在那里,要她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他的影子。

“还是先吃、吃年糕吧!”

嘉茵结结巴巴,端起手里买来的辣年糕,正想递给柯圳尧,结果这男人也不嫌她,直接凑上来要她喂。

她登时愣住,没料到堂堂柯家三少也喜欢玩这种小把戏!

更没料到的是,这天江淮放与同事们就在附近执行任务。

特警们穿着威风凛凛的制服,挺胸抬头目视前方,浑身散发出的严肃守纪,让周遭的小姑娘们芳心萌动。

江淮放一眼就撞见嘉茵“喂食”柯圳尧的画面,两簇火苗点亮那双沉黑的眸子。

身边两位同事,其中一人没见过嘉茵,顺着队长的目光看过去,说了一句:“啧,这对小情侣够般配的。”

东子替江队操心着:“那不是嫂子吗,队长,你俩分手了?不是我说你,你这事儿办的太操蛋了!这么好的姑娘你凭什么甩人家?嫂子对你这么好,你说你怎么能这样啊!”

等等,不能啊,不是说嫂子还怀了孩子吗?这总不能让那小白脸喜当爹吧!

江淮放面无表情,东子,你***真是补枪高手!

“操……你有完没完,老子啥时候说过是我甩了她?”

“老大,这么说还真是你被甩了?他大爷的——!我看那小白脸就不是个好东西!”

“……”

江淮放懒得解释,他脸上像凝成一块不会融化的冰。

以前没意识爱不爱的也就罢了,可他照样被柯圳尧强嘉茵的一个吻气成那副德行,现在更不用说,这货已经把那丫头贴上特殊标签,看作私有物了,哪里受得了这种腻歪!

江淮放恨不能上去把柯圳尧打趴在地,可这任务期间又不能随便行动。

他只能磨牙挠墙,心里就好像有成百上千只蛋蛋在抓挠,越挠越痒。

真是酸的不成样啊,他俩出来逛街也就算咯,还大庭广众秀恩爱!

这还不止,江淮放发现柯圳尧这厮还给嘉茵照相,妈的,用得着这么玩吗,当自己还九零后呢?!

江淮放经过这天地狱般的遭遇,连续好几天都失眠了。

某天晚上,他看见柯圳尧一身黑西装,英朗笔挺,屈膝跪地在景泰公寓的小花园当众向嘉茵求婚。

那颗钻戒可真大呀,简直快要闪瞎他!

江淮放脸色发白,抱着嘉茵的小腿嘤嘤嘤地吼:“嘉茵,不要嫁给他!我是真心稀罕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嘉茵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

说着,一脚把他当成垃圾似得踹开!

江淮放瞬间如堕深渊,整个人从床边一骨碌滚了下去,他躺在地板上深深地喘着气。

妈的,他居然被噩梦吓醒了,像张烙饼一样爬回床上,再也睡不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芸萱的手榴弹,谢谢么么的地雷!!

来请个假,明天可能不一定能更新,蛮蛮需要调整下状态。

今天又被一家退稿,理由包括设定老套,家长里短,平平无奇,人物个性在任何一个小说里都能找到影子,没有把人物的独特性,让他们活灵活现体现在书里的立体感写出。

但是,编辑也说了我的文笔进步,所以亲亲们放心,这不会影响本章的进展或者更新速度,我只是需要思考下怎么写的更好,然后找回很好的状态,因为手头在码的一章很重要,是本文的重头戏,一定一定要码好才可以。你们想要的很快就都会有哒!!!!!

希望你们能理解,以后有机会再连更几天补上!

不管高考、工作……不管你在哪里觉得很辛苦,我们一起努力,不要放弃,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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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介绍点信息,这个女孩子微博说是:中国最佳女选手,中国全能竞技游戏女解说。中国星际2女王赛2届冠军,获中国女王称号。war3荣获冠军最多女选手。dota、lol女解说, sc2现役职业选手

☆、33

第32章 开放日

外边一轮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星光影影绰绰,夜色沉凉,清冷如一地白雪。

江淮放走到浴室擦去一身的冷汗,坐在房里抽闷烟,他不禁反复去猜那丫头说的话。

要怎样才算考虑她的感受,难道该顺从她的意思就此滚的远远地,算给俩人一个清静?

她就真不想再见到他?!

江淮放慢慢地冷静下来,他虽然脾气爆,可这些年的兵不是白当的,是的,就像作战到了关键时刻,越情势险峻就越要抽丝剥茧。

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真不喜欢他了,一个人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一丝丝留恋也没有吗。

还是他用错方法,不该这么激进,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感,忘了要去迎合这小女人的需要?

这时,江淮放听见有人敲门,他没睡踏实,心情自然差,甩开门刚要骂,看见的却是梦里对他拳打脚踢的小女王!

嘉茵还不知他藏了什么心思,江淮放立马放软姿态,他擦完身也没穿衣服,裸着上身炫耀似得晒着腱子肉。

每回她都拿这男人的*没辙,出于对人体艺术的欣赏,总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也好。

“你睡了吗?我有事……你要是方便的话……”

“没睡,进来吧。”

“不了,就站这说。”嘉茵执意,虽然江队脸上堆满显而易见的委屈,她还真不想让他太得意。

“后天你们一年一度特警基地开放日,是吧?要不麻烦,能放我和以前几个同事去参观吗?”

特警队的开放日,顾名思义,能让普通老百姓走入他们的训练基地,了解警队的高端装备、亲临感受特警的工作环境,还能观看他们平时如何训练。

这几年来此活动一直深受民众好评,至于嘉茵为什么想要参加,当然与他们《无主之境2》的开发有关。

包括对武器实物的观察,以及关卡地图的制作,当中有一个生化感染剧情牵涉到废弃的特警总部,没什么比亲自去取材更直观的方法了。

嘉茵虽然辞职不干了,但她早说过,能帮上忙的地方总还是要帮的。

“就这事儿?成,没问题,我亲自陪你们看看。”

嘉茵本想说不用他去,可他的地盘他做主,哪轮得到她发号施令?

她想了想,视线随着思绪再次回到男人坚硬的轮廓,这地方分明看着硬实,手感却出人意料地好,肌肉上有山石棘刺的磨砺,这腰是腰,胸是胸,怎么能比她还有看头?

“这天怪冷的,你就只穿这么丁点?”

听见这小妞还是掩饰不了关心,江淮放心情靓了:“你摸摸就知道冷不冷了。”

嘉茵瞪了这贱贱的糙汉子一眼,蓦地涨红脸,正想要走,江淮放伸出胳膊拦她。

他从屋里取出那本日记,搁在她胸前,难得认真地说:“下回能不能别扔了。”

他当时拼了个把小时,眼睛都给熬红了、看瞎了。

嘉茵接过来抱在怀里,心中腹诽,这人算什么,怎么突然就改性子了?

江淮放也不知怎么,就觉得他应该这么做,她既然想要他考虑感受,那就由着她来吧。

嘉茵也实在摸不着江淮放的路数,只好静观其变。

她曾经是喜欢过他一整段岁月,后来,却只想着要断了这不该再有的执念。

******

开放日,江队轮休,陪着丫头片子上了总队的训练基地,这天是雨后,温度偏冷,好在大家兴致高,嘉茵好几个同事都打扮的嫰爽清新。

“嘉茵,我看报纸登过,他们特警还有借机公开征婚的,上回有五百多个女的报名参加,还有女大学生翘课来的呢。”

嘉茵心说,这kiki来打酱油,谁晓得她打的还特别专业。

特警,因为有特字,本身就与众不同,当特警的男人也忒牛气,总是好胜扎眼,站在那儿也有不容人忽视的一股子犀利。

这支队伍任务特,能力特,素养特,要求每位队员的军事技能项项纯熟、样样精通。

训练非常苦,冬练、夏练不说,还得月月考核、季度考核、年度考核……都给人考出蛋来了!

呈凹型的建筑中央是一个操场,江淮放指着一根根横亘在地的粗壮木头,对嘉茵道:“这给五个人搬的,木头一般情况下一百多斤,咱们训练一次十组。”

他笑了笑:“搬这木头还有耍心眼儿,早上太阳毒,他们就放在下边烤,到下午三四点训练,木头就轻了。”

嘉茵:“照这么说,你肯定要使坏的吧?”

江淮放还真不能由着他们钻空子,到了那时候,他会又一脚把木头蹬进水里,还连翻它好几个身。

所以,包括他在内的负责制定训练计划的队长们,个个在饱受摧残的队员眼里那都是爱恨交加。

嘉茵与其他来参观的男女们跟着警队安排的一位年轻特警,来到一个个设施点,除了射击场,还有一间间模拟出来的房屋、街区,他们经常会设计一些情景,检验处突成果。

操场上还有破旧的大巴士,是为公交车人质劫持案特地准备的。

嘉茵看得入神,身边的江淮放把手放在耳鬓旁,在给人打什么手势。

领队的小特警笑着冲他们打了招呼,还特意多看嘉茵几眼。

接着,警队邀请市民一起参与体验,包括介绍侦察机器人、无线信号屏蔽车的使用,还能在特警指导下亲身体验真枪实弹。

江淮放提出要教她射击,嘉茵却不乐意,跑去找带队的小特警。

“这是咱们队里的新武器,有拐角操作平台,俗称‘拐弯枪’。”小特警说着,发现两道寒颤人的目光直射过来,那人还嘟噜着脸呢,“呃,嫂子,不如让江队教你怎么操作吧。”

怪了,她当个绯闻女友也能出这么大的名气了吗,个个都以为她和江队有一腿?

嘉茵憋屈,还没来得急说上话,从江淮放身后走上一位穿毛线开衫的男人,他斯斯文文朝他俩点一点头。

江淮放招呼道:“蒋医生,见着你真巧了,回头给你弟捎一句,就说哥们对不住,那次喝高了。”

蒋瑛闻不急着回答,先把注意力放在俏丽洋溢的女孩儿这边,“这位是你说的嘉茵吧?我弟是江队的朋友,我是他心理导师。”

嘉茵略吃一惊,眼前这人是给江淮放做治疗的心理医生,就上次说的那些病症吗?

“江队,瑛宇上回跟我提了,他说你喝就喝吧,干嘛把实验用的小白鼠抱在手里,还说什么‘皮卡丘’,他不能理解了,这什么节奏?”

江淮放:“……”

嘉茵又好气又好笑,憋笑憋的辛苦极了,这货怎么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其实,她有种冲动,很想问一问蒋医生,江淮放究竟好了几成,他到底有怎样的心路历程。

谁让江淮放这男人不会主动把事情详细交代给她,即使说了,估摸着也不是完整版。

蒋瑛闻提议:“嘉小姐,方便的话,能跟你聊聊吗?”

江淮放一听,脸色不大好看:“你这……”

正要说什么,蒋医生用手势打断他:“亲属参与治疗会对病人有很大帮助,你要真想完全好起来,听我的没错。”

嘉茵不等江淮放拒绝,“蒋医生,我跟你私下谈一谈。”

江淮放眼瞅着这姑娘满口答应,是表示她还在乎他了?要不然,他怎么死的也不关她的事吧?

俩人给队里负责参观日安排的特警打过招呼,随后来到蒋医生的办公地点。

蒋瑛闻先给嘉茵从头梳理了一下江淮放这几年的遭遇,说着说着,他感叹:“他这人是硬点子,我做心理咨询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比他更惨的。”

这话听着好笑,实则藏了太多凄凉无奈。

嘉茵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她心想,江淮放能不得病吗?

他少时无人依赖扶持,跟爸爸关系僵,缺少亲情滋润,长大好不容易一家人和和睦睦了,母亲却是因他而死。

再说他被一小护士勾搭,人家最后还彻底把他给忘了,跟别人好上,他不懂情爱,只好把自己的心从此囚禁起来。

嘉茵忽然醒悟,这人是挺混蛋的,可他的混蛋不是他故意的。江淮放好不容易来老家找她,她却已经毅然决然不要回头,这对他来说,又该是一个打击吧?

这男人即使错得离谱,可他自己也煎熬了好久。

嘉茵心中攥成一团,原本也都已知道这些,可听完蒋医生的叙述,她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毕竟他与江淮放不同,他说的更具体,用词更精确、客观,还告诉她许多原本不知道的事儿。

江淮放到底还有哪些症状,包括记忆闪回,并有睡眠困难,感觉与人分离和疏远……

那时候蒋瑛闻也没真见着,他听他弟弟说,江淮放一双眼睛整日暗红暗红,能射出冰渣子似得,不吃不喝,没有感觉,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着的机器。

气促、出汗、心悸、血压变化、恶心,因而出现回避反应,差点影响特警工作,后来找蒋医生作生理疏导,才慢慢缓和下来。

江淮放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接受最严酷的训练,为的是不去想那些糟心的过去,蒋瑛闻还提到那朵白蔷薇。

江伯母的尸体旁有白蔷薇,陈婉瑜出事的地点也有,那是从地狱来的信号,就像割去他心底的一块肉。

难怪那天他撒那么大的火气!

嘉茵越听越是心里发虚,那时候她还在生江淮放的气,脑子一根筋,所以还没这么强烈的触动,现在被蒋医生一抖料,她不禁捏紧膝盖。

原以为,她算了解这男人的,但一直以来,他所遭受的虐心,早已经是她的千百倍。

有些人、有些事,总会在不经意间,戳上你心口一刀,要你无力抗拒。

嘉茵以前也没想明白,他还真没怎么对不起她,他最对不起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英魂特警小剧场————

蒋瑛宇与江淮放的初遇。

某天,江队在执行任务的询问中碰上还未加入英魂的蒋医生。

江淮放问:“叫什么名字?”

蒋:“蒋瑛宇。”

江队不耐:“你叫什么名字!”

蒋:“蒋瑛宇!”

江队怒了,吼:“*,what is your name!”

蒋:“……jiangyingyu.”

(网络上的盛传的一个笑话,蒋医生兄弟俩的名字由来,咩哈哈哈!)

☆、34

第33章 东窗事发

“我之前帮他做过‘现场还原’,他的表现很好,我要他以后减轻药量,尽量慢慢戒掉药物依赖。”

蒋瑛闻还告诉嘉茵,他还会继续跟进行为治疗与松弛疗法,主要是有这种心理问题的人在某些时候易激惹,需要全方位的给予尊重,以及身边人无微不至的关怀。

嘉茵这时候想的却是另外一桩心事,江淮放对陈婉瑜真没什么可惦记的吧,他真只稀罕过她一个?

这男人并非因为曾经的错过、或者得不到而耿耿于怀,他是真的在当初与她一样,不经意间已经被下了套。

嘉茵以前也怪过他不少,特别是第一次被他迂回拒绝的时候,又怨又恶,现在想想,还是觉得这人讨厌死了。

归根究底,她没能想象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也谈不上体不体谅……真有些内疚。

还能怎么办呢,撞着他真算她倒霉。

屋外的阳光很好,湛蓝如洗的天,罩在特警队的白色大楼,到处都有“和平使命、克难奋进”之类的大标语,操场上是还在勤奋训练的年轻小伙子们,英姿勃发。

嘉茵一仰头,瞧见江淮放在外边等她,他磊落地背光而立,就像什么伤都不曾受过,那满面笑容透着点点的光,上天成雄鹰,落地成猛虎。

她鼻子一酸,顾不得还在特警总队,上前抱着这人劲瘦的腰身。那是没有任何欲念的拥抱,只想倾付她涌起的种种心绪,可丫头片子胸口起伏,这么一搂,难免让这火力壮实的男人有了动静。

江淮放的背绷得倍儿直,不少路过的特警都朝他们笑嘻嘻的,老不正经呢,他嘴上不说,心里早就乐开锅了,也管不得这么多,反正老子现在便衣,不代表公安执法人员。

嘉茵心中的愧疚感松了松,正要放手,没想到这厮得寸进尺,一只手托着她软绵绵的腰,她四肢都有些酥酥的,他手指粗长,抓得她没地方躲。

“你干嘛呢,放开。”

怎么这女人的心思就这么难猜呢,是她投怀送抱,就不准他多吃几块豆腐?

“你又什么意思?”

“反正没那意思。”

江淮放挑眉咬牙,不给他一个说法他还不干了,“就装吧你。”

“江淮放,你这人的自恋是充话费送的吧?”嘉茵故意嘲笑他一句,不跟他计较了,转身去找同事们。

直到俩人回归大部队,才发现其中多了一个穿特警制服的窈窕丽人,她状似熟识地喊出江淮放的名字。

嘉茵听介绍才知道,那女的是他们特警总队出了名的一朵警花,邱小曼,她是防爆突击一支队女子大队副队长,在一群硬汉子里边独树一帜。

“江队,这么用功?放假还来队里训练?”

“这不陪我媳妇儿来看看嘛。”

嘉茵立刻又瞪这男人一眼,谁是你媳妇儿,不要乱套近乎!

那朵铿锵玫瑰却笑得不怎么自然了:“是江队的家里人,欢迎来咱们总队参观。”

她一双眼睛在江淮放身上转悠,最后也不避嫌了,直接拿手捏着男人结实的肌肉,感叹:“江队,你看你这些天也不多吃点儿,怎么都瘦了……怪叫人心疼的。”

嘉茵简直要吐血了,这算什么,在她面前示威呢?

江淮放身材一直倍儿棒,虽说相思成病,人是瘦了一圈,可也没到能让人心疼的地步啊。

带队小特警到不乐意了:“邱队长,那心疼也轮不到你呀,人媳妇儿还在边上呢。”

嘉茵懒得搭理,谁知江淮放很应景地道:“那是,我家媳妇儿最知道疼人了。”

“谁稀罕。”她为了给这当队长的面子,只好小声咕哝。

男人在她耳根子处回应:“稀不稀罕,老子都是你的人,你还不抓紧?”

嘉茵胸口冒出一簇火花,小脸憋得通红。

邱小曼已经一声不吭,笑了笑,接着带他们去参观。

嘉茵下意识地偷瞄这警界巾帼,她这专业人才能看得出制服下边那丰满的身材,又圆又翘的屁股。

这俩人是不是常常一块儿工作,怎么就没擦出点什么革命感情之外的禁忌?

下午,总队特警们介绍了警械的使用,以及给大家展示了擒拿格斗、索降等拿手把戏。

左档劈击、右格扫劈、下扫挑砸、摆击撩劈……江淮放是擒拿格斗以及警械使用教官,对这些当然再熟悉不过。

最刺激的部分总算来了,那是穿防爆服的拆弹部队给大家演示炸弹的定位和排除。

这些布置虽然全是假的,嘉茵看着警员匍匐在地的画面,还是触动不少,最主要的是她想起江阿姨当初怎么死的。

丫头片子默默看向江淮放,那人凝神专注,神色中像有饱满激荡的一腔热血。

他好像已经不那么悲伤了。

她心里一颤,就跟揣了个活蹦乱跳的小仓鼠。难怪人说工作中的男人也格外吸引人,经过这一天开放日,接触江淮放的工作环境,她多少有了更进一步的高山仰止。

特警对犯罪分子永远跑得过追的上打得赢,他们的舞台不会存在风平浪静,也不会只有荣耀。

笼子关起来是要养野性,放出去也要能咬人。

这些男人们枕戈待旦,不仅是搏击长空的飞鹰,更是披荆斩棘的剑刃!

******

嘉茵自从回南法市,那群闹腾的小样儿们就千方百计想着要把她留下来。

一会儿是邀她颁奖典礼、一会儿是警队开放日,这不她都已经打包回程了,kiki又说有一场由诸多国外动画名家组成的演讲会,他们会亲自来南法市现场指导。

陵安县那种小城乡也实在没那条件,嘉茵觉得去见识见识,开开眼界也挺好。

出发的那个早上却下起一场不小的雨,淋淋簌簌,透明的温柔来回覆在城市上空,如渐强渐弱的渲染。

嘉茵站在景泰公寓楼下,担心出门会拦不到的士。

一男人把大众高尔夫停在她面前,露出一口白牙:“要出去?”

嘉茵盯着满脸得瑟的江淮放,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下雨难打车,送你,上来。”

嘉茵生怕拒绝把他惹急了,上车之后,俩人一开始谁也没说话,气氛怪冷清的,车玻璃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白雾,倒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这感觉就像似曾相识,让人惦记。

男人冷不防说:“想喝灌装的啤酒,好久没喝了,特别想喝。”

“去买不就行了。”嘉茵撇撇嘴。

“我是指你帮我把易拉罐拉开的那种。”

江淮放的话把嘉茵噎的生生冷却了数十秒,他得意地扬了扬唇。

“怎么就不能喜欢我了?”

“别闹了,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反正你也没人证物证结婚证,我瞎扯什么都成。

“你要还稀罕我,就趁早说,你高兴我也跟着高兴。你要不稀罕我呢……你知道我这人脾气,现在弄得大家都不高兴,这不好,说不准还会给人类增加负能量,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这都什么没天没地的歪理啊!!

江淮放还想说什么,嘉茵电话响了,男人眼尖,一看来电屏幕,可不又是yīn魂不散的柯圳尧!

“嘉茵,方便吗?和你说个事儿。”

“嗯,你说。”

柯圳尧嘴角浮现她看不见的笑:“我电脑格盘,里边东西都没来得及保存,那张画也没了,你有时间再给我发一次。”

“就这事呀?行,我正好带着呢。”

这演讲本来就是关于绘画cg的技巧,她为了方便随身携带电脑。

江淮放留意他们的谈话没什么进展,就继续专心开他的车。

前方红灯,男人趁着间隙扭头去看那张让他日夜思慕的侧脸,不经意间,他的视线瞥过那白哗哗的屏幕。

忽然,江淮放的眸子拢起暗暗的火焰,紧接着,猛踩油门,开向路边,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嘉茵整个人都摔出去!

妈呀,幸好她戴着安全带!!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嘉茵还以为是路况问题,谁知江淮放抢过她的笔记本,眯着眼睛来来回回看了看,语气暴怒:“你***画过这男人的*?!”

“……”嘉茵这才明白,她耳朵慢慢红起来:“我画过很多男人*。”

这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她垂下头,莫名觉得底气不足,真奇了怪,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再说她是正大光明的画,干嘛不好意思看他呢?

江淮放视线里燃起巨大的火苗,原来他就是个傻逼,他俩都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她看过柯圳尧光着屁股的样子!娘的,那男人有没有……有没有对她怎么样!

他看过她了吗,亲过她了吗,碰过她了吗?

这女人怎么能让柯圳尧在她面前脱光呢,这不跟把笼子里的野兽放出来,还给它端上一盘生肉是一个道理吗!

江淮放心火烧燥,他就是心眼儿小,就是希望嘉茵能想着他,他能不气才有鬼!

不是他不懂什么艺术,就算再理解,你这妞儿看的可是其他男人的鸟啊蛋啊的,还依葫芦画瓢给弄下来存在电脑里!

他***,怎么想怎么搓火!

江淮放气的想抽人,姓柯的,真恨不得把他下边那只鸟儿给剪咯!

“你干嘛了……”

“我他妈没干嘛……坐好!”他说着,重新发动车子。

江淮放承认他就是一没什么欣赏艺术作品眼光的大老爷们,直的,老子稀罕的妞儿被别的男人沾了手,就是不爽着他了!

雨纷纷而下,结成缠连的雨幕,人的心情也跟着绵绵密密,像被困在一张撒开的大网里,逃脱不得,浑身是伤。

男人眼中满溢挫败,像一滩泥泞的水渍。

要是换做前几天,他大概会毫不犹豫把这姑娘摁在车里大肆狂吻一通,先泄了火再说!可被嘉茵训过以后,江淮放生生忍着没发作。

他要是这么做,一准惹得她绝交。

忍耐的结果就是,江淮放回公寓后就只差没一个人闷头捶墙了!

这姓柯的再给他玩什么花样,信不信爷爷我放家里的蛋蛋来咬你?!

江淮放头抵着床板,横卧在那儿像一件生锈铠甲。他也恨自己当初不争气,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该马上去追的,当初的犹豫多恶心,如今的嫉妒就有多膈应人。

嘉茵说“我喜欢你”的时候,她多有勇气,可他却没有骨气,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一致坚持到现在,辛苦了,真的不容易啊,所以是要继续虐小芳呢虐小芳呢还是不虐了呢……

这几章从小芳的角度来写写他的感觉,美人们喜闻乐见的东西……已经越来越接近了!至少我手上在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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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34章 脱光

要说嘉茵整堂演讲也没怎么听进耳朵,她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儿。

江淮放的神情她是见着的,他生气她当然也心知肚明,问题就在于,蒋医生不都说了要给予这男人足够的关怀吗?

那她,是不是应该做什么去安慰这瞎吃醋的特警队长?

至少,该告诉他这副画的由来,省得他胡乱猜测?

靠,什么时候起他的想法又变得重要了,难不成她是怕他发病吗,又或者自己被他死缠烂打一通,早就有点儿小鹿乱撞了?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站在江淮放的屋子门口……这什么节奏。

好吧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嘉茵按了门铃,没多久一脸郁结的江特警黑着脸出现了,一看这家伙就身心饱受了煎熬。

“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画人体素描”这样的话实在没法说,她跳完动脑舞,问男人:“江淮放,我以前和你提过,《无主2》有个主要人物特别像你……要有时间,能不能当个模特,让我画几幅肖像,找找感觉?”

这话其实没有逻辑可言,她都已经辞职了,这游戏怎么着她根本管不着。

江淮放本来面容冷冷的,忽然之间,他大概想起什么,眼睛都发绿了!

男人语气深不可测:“我也就现在抽得出空。”

“……”

嘉茵注视着对方,怔忪片刻,只好从同住在景泰公寓的朋友那儿借来画板工具。

傍晚,趁江淮放还在卧室捯饬,嘉茵坐在沙发上特意警告他:“你不用换衣服,和平常一个样就行了。”

想起江淮放吃醋的样子,她心里倒有几分异样。

都说男人是长不大的小屁孩儿,这熊孩子就为了这点事还生闷气,真有些特别的可爱。

嘉茵转念一想,又发现自己反常……不,与其说反常,不如说是她已经改变了,一开始拘泥于要不要接受江淮放的挽回,因为他的自私霸道,她心里很委屈。

还有,都下定决心想要忘记失败感情的女人,是很难再轻易回头的。

但再度接触这男人,不知不觉,她又慢慢找回那心跳的频率,包括蒋医生说的话,许多次都触动她的心扉。

可人既有赤诚,也都有胆怯,说好不再纠缠,她又已经被他搞糊涂了,嘉茵有些后悔放任自己越陷越深,已经决定要忘记他的,不是吗。

正想到这里,江淮放从卧室走出来,他只穿着单薄的汗衫汗裤,一语不发,三两下就把自己拨了个精光!

她一抬头吓得差点没咬着舌头!

“江淮放!谁让你脱光了!”

“甭装了,又不是没画过别的男人。”江淮放用微妙的语气消遣这丫头,“嫌老子不够他爷们?”

果然还是在纠结柯圳尧给她当人体模特的事儿,都老掉牙了!

“我就偏不想画你没穿衣服的时候,不行吗?”

嘉茵怒目圆瞪,男人大咧咧在她面前展现一身罗列漂亮的肌肉,从宽阔的肩膀延伸,沿两侧肋线呈性感的倒三角,麦色胸膛的沟壑残存一道鲜明的疤痕,小腹下边是密林边缘。

“你和柯圳尧到底怎么回事?”

“你管不着!”

她急了,闭着眼睛想跑路,男人走过来,一团温热的气息笼近,嘉茵再度睁眼,却看见尺寸略大的□在目光中渐渐抬头!

男人果然都是有三条腿的,两条拿来走路,一条拿来思考!

江淮放低头注视她的眼睛,用一贯案审刑侦的凌厉眸子盯住这丫头片子不放。

“嘉茵,你说什么我都愿意配合,唯独不会放弃你。”他心里是真难受,酸的没法开口,“就算你和那男的好上了,老子也不放手!”

江淮放按住嘉茵的手,不顾她反抗,那些暧昧的吐息伴随痒意,男人全身肌肉受到诱惑而紧绷,只剩下眼热心馋。

房里呈现的就是这么一个荒yín无度的画面——

男人仗着二头肌发达,赤身*将丫头片子压制在房间的一处单人沙发,嘉茵被柔软舒适的全棉布料与他火热挺硬的胸脯两边夹击,她哪儿受得了这个啊!

江淮放嘴上施展着功夫,却又不敢越轨,嗓音隐忍而沙哑:“你就是欠收拾。”

嘉茵抿着嘴唇,冗长的呼吸听着像是呜咽声,纤细的双手不知何时缠绕住江特警的脖子,禁不住这丫头无意的撩拨,他变粗变大的活物紧贴她的小腹,男人的性感在这一刻如狂风骤雨!

怀中人儿终于再度开口:“我不……”

江淮放没理会,他俩脸对着脸,他看她虽然有些抗拒,可没实质性的行动,就冲她湿漉漉的眼睛吻上去,然后是细细的眉毛,鼻尖,脸蛋,腮,最后近乎蛮横地掠夺她的唇,他气息很粗,捧着她的脸让她没地方躲。

嘉茵真快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儿,不是因为她没接过吻,而是这人吻得太激烈。

舌尖揪扯在一块儿,分也分不开,嘉茵脑子一团浆糊,没法思考,也就没法子拒绝他。

他这次的吻不再拘泥,一寸寸向下,滑过她的颈子,牙齿像犬兽般啃咬她胸前,炙热的舌尖打

着圈,喷在她肌肤上的热气就像麻痹人体的毒药,让人微弱地呻.吟。

仿佛整栋大楼都僻静无声,嘉茵只能听见江淮放发出的小动静,咂吮得津津有味,他的大腿根处在她光滑的小腹处厮磨,江淮放喉结滚动,不知什么时候,她暴露出上身鹅黄色的内衣。

饱满□的衬出娇嫩的色泽,生理反应更是凶如猛兽,他这不是没法子下手么,才会憋得根本没地方泻火!

“我不是真要你给我画……我就稀罕你一笔一画,描我时候的那小模样儿。”江淮放搂着这姑娘,像要慢慢用温水煮了这只小青蛙,“以前找不着目标,老觉着路难走下去,现在不一样了,懂吗。”

嘉茵是先付出一片真心的人,她怎么能不懂呢,说不感动也不是真的。

“江淮放,我都明白了,可你出现的太突然,让我没半点心理准备。”她深吸一口气,听见自己早已凌乱的心跳,“你让我回家,好好再想想,这样……这样黏在一块儿没法解决问题,不是吗?”

江淮放是男人,性子又急,解决问题、思考问题的方式压根就与别人不同。

可他既然都听她的,当然得答应,那就再给点时间,横竖他已经等了这些日子,也不差这么几天功夫。

“我说你还别就不信我,这楼里谁不知道老子稀罕你了?”

“……江淮放,你这什么意思?”

江淮放捞起沙发上的毯子披在赤条条的身上,忍过精.虫上脑那阵子,他拽着步子到窗边,把头伸出去,憋足中气了吼:“以前住三楼叫‘嘉茵’那妞儿是爷的女人!谁也甭打她注意!”

这货就这么正大光明、没皮没脸地宣布了对这丫头片子的主权!

嘉茵还没能反应过来,看着男人特别阳刚硬气的身形,呆呆地回味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楼下的小胖吆喝:“江队!楼上楼下都早看出来啦!”

……你妹的。

******

嘉茵还是回了陵安县老家,可惜没过几天,什么事儿都没想明白呢,就悲催感冒了。

冷风呼呼地吹在人们的脸上,放倒一批爱漂亮却不注意保暖的姑娘。

这天总算迎来出太阳的日子,她让爷爷奶奶带着杨玥出去逛逛,还把窗户打开通风,屋子里煮了醋来熏,一股子酸味。

嘉茵躺在床上拽着手机,一个人闷得发慌,忽然就想给江淮放发一条短信。

她想了想,当真脑子一热就发了出去:“我感冒了。”

似乎这还是头一次向他撒娇,不过女孩子嘛,知道这男人喜欢自己,又其实对这男人还是有感觉,就总想听听他会怎么哄人。

江淮放:“吃药了吗?”

嘉茵使坏,拿乔:“我病了,没功夫搭理你。”

没想到这厮只回她两个字:“开门。”

嘉茵神经兮兮看向家里那扇大门,须臾,还真有人按了门铃!

穿起厚棉衣,踱着步子去应,瞧见江淮放这人杵在跟前,横眉冷目,又有点儿小得瑟。

她傻眼:“你怎么真跑来了?!”

江队上来就削她:“正好这些天换季,也不知道多穿几件,是吧?”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

“想你了,人又不在,以后只好一有时间就来回跑。”

怎么说的好像他俩在远距离恋爱,这种既浪漫又苦涩的滋味儿让她浑身不对劲。

嘉茵这几天还真挺想他的,可她一直不敢直视这些思念。

生病时候女孩子难免娇弱,人心是肉做的,抵不过一句缠绵悱恻。

江淮放把这姑娘拎回床上,还给她盖牢被子:“要不要吃的?口渴不渴?”

“江淮放,你到底怎么知道喜欢我的?你凭什么就说喜欢我呢?”

她是真想知道,想听听他会怎么说,一个人以前连怎么爱人都不知道,怎么就执著的这么认真?

“老子怎么知道……妈的,早上起床,还好端端的,突然看你身边不管男女,就觉得都是情敌了,老子就这么毁了。”

嘉茵还没听过瘾呢,逼着问:“那就没其他原因了?”

江淮放眼神认真,眸子深处有种难以形容的光彩。

“嘉茵,老实说,我就喜欢你长得漂亮又不是最漂亮,你有时候挺温柔,有时候又疯疯癫癫的,可难伺候了!”

“其实你这人毛病也一大堆,嘴馋又挑三拣四,以前说喜欢我,也没见你怎么说过好听的,好不容易我来找你了,还嫌弃我嫌弃到死!”

“我还喜欢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爱搭理人,每次工作特别投入,又常常懒得要死,不爱运动。”

“整天喜欢想些有的没的,遇上没道理就胡搅蛮缠,生气的时候怪招人的,哭的时候那傻样儿更别提了……更重要的是,还动不动就饿,饭点老低了!”

这并非一时轻率,也不是一时鲁莽,他早已经在她一颦一笑之间,变得越来越无法自拔。

嘉茵有没有感动江淮放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情绪激动,心里已经没谱了,现在一天见不着她就想的紧,好不容易有假,还不飞过来找她!

嘉茵脸色并不好看,因为生病的原故,两只小手抓着被褥,看上去可怜巴巴。

她默默地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可还是什么都说不出了,声音就哽住了,好像有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涌上来,弥漫在她的回忆里,陷落在往昔的岁月。

又是惊又是泪,两双眼睛水雾迷离,这些日子以来彼此朝夕相处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盘旋,仿佛以前她看着她那帅帅的特警队长,而他坐在地板上冲她笑。

美好的记忆就像一卷软软糯糯的甜点,化在心头,溶在眉间。

“嘉茵,我喜欢你,不止是因为,你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儿,我就喜欢这个叫‘嘉茵’的小妞,就想跟你好,你明白吗?”

“我……”

来不及等她回答,他骤风暴雨般吻上来,江淮放趁着家里没人,狼子野心路人可见,就这么突然把她按到在床上。

男人还故意拿带了颜色的话撩拨着她:“老子就只想搞你,你明白了吗?”

(这章开头和本文的开头是对应的,但省略和修改了对话,一来不为了重复内容,二来也是为了突出主要的剧情对话,所以亲亲们不用纠结~)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xiyoujuice的地雷=3=

下一章有丰厚的小福利,不过真正超级大福利还要等个几章就能有了……感情到位才可以的,咱们要腻歪死人的对吧!

还有,你们要我给柯柯的裸画,我不是画手啊啊啊,我要是会画画才不来码字呢!(泥垢

诚邀广大画手们来配人体素描!!!还欢迎你们自行推荐=3=

找不到你们想要的美男素描,暂时贴几张看到的叶成龙小正太:

☆、36

第35章 等你回来

江淮放凝视着这丫头,幽深的双眼沉入了她眼里,直到她的瞳孔上只能印上他一个。这时男人吻上了眼前这小妞。

……全是她的错,谁让她一直勾引他来着的!

起初,也只是想吻吻,用以印证他这大老爷们的告白之类,可一碰上这小妞,每回都不能把持自己。

这甜蜜的滋味让江淮放欲罢不能,他由浅入深,一步一步地攻城掠地,灵活的舌头在她口中搅弄,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逐渐点燃两人内心深处的火苗。

病怏怏的嘉茵彻底糊涂了,全然没了平时的警觉或者小机灵,曾经喜欢的男人在表白之后的吻,再加上感冒病毒的入侵,她脑袋昏沉沉的一片,只能被动地任由江淮放在她口中肆意。

彼此心里都在为这个吻而激动着,亲吻让她感受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靠近。

这毕竟不再是当初了啊,她那样执着,那样傻,好像永远都只有她在一头热。

如今,如此火热的吻,却像要将她整个都融化!

那双酥.软无力的小手也不争气,不知啥时候就已经环住了江淮放的的颈项。嘉茵这动作无疑是在鼓励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更进一步的动作,江淮放越发热情地加深两人的吻。

他一手抵在她的后背,一手抱住她的头,略微起身轻缓把她放倒在床上。此过程中,两个人的唇甚至都没有分开,探索对方一切。吻毕,江淮放松开她红肿的唇瓣。两人亲密地紧靠,嘉茵感受这男人身上传来的火热比她这发烧的人还厉害!

她无意对上他火热的眸子,有些本能地缩了缩。江淮放看着怀里小妞儿,眼神迷离,小脸蛋儿发烫,轻喘着气还吐着温热,此情此景,无一不诱惑他心里的欲.望大肆升起。

他放低身子,顺着她滑腻的肌肤往下,细嫩的脖子闻着有女生的香味(是有这回事的吧,女生不都香的咩),他低喘深沉的呼吸就在她敏.感的脖颈,唇边一点一点落下专属的印记。

真是麻啊、酥啊、疼啊的,嘉茵不由轻声呻.吟。江淮放听见这小女人的轻吟,就跟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欲.火被彻底点了起来!

他打破最后一丝丝理智,双手开始不安份地在她身上各处来来回回划弄着,总之……还是她的错!

男人所到之处,她就跟触电了一般,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糙汉子的大手隔着衣服,熨烫怀里这小妞儿的每一寸肌肤。嘉茵这可怜的小妞儿没得反抗,穿着的家居服在男人的行动下渐渐离开主人。

她在家没穿内衣,雪白的丰.盈忽然就这样红果果显现在他眼前,江淮放愣了愣,此等景色让他不由自主一手罩上去,用力揉搓,火热的唇更加肆意在她身上或轻或重!

生病的时候总难免脆弱,加上这男人太过大胆,嘉茵又委屈又慌乱,泪水决堤。

“呜……”

江淮放清醒过来,看着眼前挂起两道泪痕的姑娘,心里暗骂自己。

“好了好了,甭生气,我这不是憋火么……”

“关我屁事!”

嘉茵抹着眼泪,把衣服扣好,抱住膝盖瞪他。

“好好好,都是我错!”

也幸好俩人及时刹住闸,嘉茵的爷爷奶奶他们在这时候回来了。

见着江淮放,杨玥没表现出她真实的情绪,淡淡地点了点头,让那男人颇为受挫,要知道丈母娘一般可不会嫌弃女婿!

俩老倒是热情如初,还想留他吃饭,嘉茵嘟了嘟嘴,眼睛还肿肿地:“你们可别后悔啊,这家伙胃口老大了。”

一家人看着这俩孩子,都笑起来。

夜里在饭桌上爷爷提及买房,江淮放迟迟没正面回应,还说把嘉茵打给他的钱都放着没动。

他们没想到某特警其实早有邪念,这男人琢磨着,迟早都一家人,还办什么过户手续,这不白浪费财力人力嘛!

嘉茵扒了一口饭,只有她能猜到江淮放的这想法,可又不能戳穿,发烧也没这力气和他拌嘴,憋得她真难受。

这一晚,俩人隔着一扇门入睡,月色与心思交织在一起,如水丝丝缕缕,特别安宁,她睡不着,起床拧开床头灯,橘黄色的光亮静静流淌,照亮一室苏醒的爱情。

好像命中注定了,她就是逃不过这男人,长期的感情失衡,也总算找到中心。嘉茵躺在床上想着那些温情又奔放的举动,全身滚烫。

******

才休息没两天,江淮放又忙着收拾丛峰留下来的一大堆烂摊子,连一丁点儿空也抽不出,更没机会去找那丫头片子一慰相思了。

嘉茵有阵子没能见着江淮放,还真怪想念。

也许,是因为她心里边已经开始接纳他了,过去与现在的这些情愫同时爆发,让她没法招架。

这日江淮放要执行一项押解任务,对方也是道上的大佬,与罗庚渊源颇深,上头很重视,才派他这队长一路跟进。

上车前找着机会给嘉茵打电话,江队粗着嗓子:“妞儿,能不能过来住两天,我准备了样东西给你看,看过之后……老子也没啥要说的了。”他顿了顿,语气恳切,“你一定要来。”

嘉茵不知怎么的,有点不好的直觉,就说他:“江淮放,不能随便说这种话知道不,因为这是狗血定律,说这话很容易领便当的。”

江淮放骂了一句,“靠,这到底什么意思,故意的是不是。”

才不是,她是真惦记他好吧。

男人沉默几秒,嘉茵正想开口,被他打断:“嘉茵,有几句还想对你说……”

“嗯?”

“……嘉茵,我已经把所有都奉献给这个国家了,青春、热血、奋勇,还包括我这个人……”

他在加入特战队的那会子就跟兄弟们发过誓,此肉此骨、甚至最后一滴血,都要为坚守人民而战。

“我把所有都奉献出去,到后来却伤了自个儿的心,好在这颗心总算给治好了,老子最后也只剩下这东西……要是你不嫌弃,就收下?”

嘉茵这一秒就红了眼睛,她终被他的一片痴心打到,没能想到这糙汉子也能说出这么一番肺腑之言,实在太戳人了!

“江淮放,等你回来,我再决定去不去拿。”

“好,一言为定!”

江淮放好不满意,于是挂上电话,全身心投入工作。

你看,这世上一定有东西,爱情也好,荣誉也罢,都值得咱们奋战到底!

这一天,嘉茵端端正正,在日记本写下她从网上看来的一句话:赤木花期未尽,坚守末腐朽。

你说,这世上会不会也有一种最坏的罪名,就叫作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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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小福利,江二芳的妄想小短篇:

生病时候总难免脆弱,加上这男人太过大胆,嘉茵又委屈又慌乱,泪水决堤。

“呜……”

江淮放拉开她遮挡的双手,眼神毫不掩饰他的欲.望。

当心境转变后,以一个男人的角度看待身下这小妞,娇羞的小模样是一种鼓励,生涩的反应是一种蛊惑,深深蛊惑他的心。

底下敏.感处隔着他的火热,抵触磨蹭,他被那腿间感受到的形状诱惑着。

看着彼此脸红,双眼氤氲迷蒙情.欲,江淮放亲吻她的耳侧,一手抚弄她,顺着轮廓微微搓.弄她软软的丰.满,爱不释手。

细细碎碎的湿吻沿途落下,伸舌舔舐她的脖子让嘉茵仰首呻.吟,他的大手继续抚挲细嫩的肌肤,柔美的小腰……

唇舌来到那对丰盈,毫不客气叼上顶端的粉尖,在嘴里啃咬。

敏.感之处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嘉茵惊叫一声。

江淮放伸出舌头,舔.吮挺.翘的粉尖,大手托住白嫩嫩的底部,黑与白的对比,以及吸.吮发出的啧啧声,煽情的画面让她羞涩到捂着眼,难为情地低吟。

这声拒绝听在江淮放的耳里,不像是拒绝,反倒是跟人家收到一张盛情的邀请函似的,越发的用力揉捏着手里的丰.盈,同时嘴上的活儿也不落下,也加重力吸.吮的力道。

江淮放仿佛化身为某种动物,不断舔.舐着她,细细啃咬完两颗粉尖后,又一路向下。

温热的唇舌划过小肚脐眼,继续往下滑,来到大腿缝儿,嘉茵又一个颤抖。

江淮放把她两条长腿分开,沾满小妞动情.液.体的小洞口就这么大刺刺的出现在他眼底。

紧紧喉咙,低吼一声,随着手指的插.弄,小洞里面越来越湿润,温暖又柔嫩的内.壁热情吸吮着他的手指。

销.魂的刺激让嘉茵失神,使坏的手指像是碰到了什么地方,还死命往那处用力顶.弄,过了一小会儿,她便全身激烈的颤抖着,高.潮了……

他缓缓抽出被紧.夹着的手指,整个身子退开,只看到身下小妞的小洞口,汩汩的液体不断往外流出。

江淮放抱紧不断颤抖着的小妞,脑门上都是汗水,嘴角还挂着来不及吞咽的液体,大大的喘着气,被欲.火染红的双眼充满血丝,再也控制不住。

解开扣子拉下拉链,掏出肿.胀到不行的巨大,摆好为位置,把火热插到小妞的双腿间,疯狂抽动起来。

江淮放在她腿间抽动的巨大越来越滚烫,速度之快,刚刚高.潮过后的小身子哪里受得了如此的刺激,依依呀呀的喊着。

赤红的双眼充满侵占性,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嘉茵小巧的耳边,暗哑的声音带着嘶吼,“嘉茵……嘉茵……”

他就这么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动作着,汗水滑下通红的眼角,从脸颊滴落,身体火热一片。

嘉茵小嘴大张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江淮放能感觉欲.望在燃烧,在高.潮的边缘来回,猛地抱紧怀中的小人,加大马力,更加疯狂的捣鼓……

(以上全是某人妄想,由于不是正文,等到真正后边写的时候,风格会不太一样。

好吧,过节所以福利你们一下下,休息一下,再继续剧情的大转折。)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君代发,所以晚上回复留言,感谢么么的地雷2,=3=

好吧,如果下面这段妄想是真的,总觉得有点剧情突兀,所以当做福利送给大家最好了,节日快乐!

另外明天可能会休息一天,不确定看文的亲还都在不在,大家都出去玩的话我也就放假?

下章是重要的剧情,到目前为止其实他俩也就只差这么一点点了,对吧。

☆、37

第36章 对你永远忠诚

江淮放出发前,大队长金根富特意找他提点了几句,说“路上千万别耽搁”、“小心道上有什么路数”、“罩子放亮点”等等之类。

江队看着吊儿郎当,实则不会拿小兄弟们的命来开玩笑。

长款加厚的重犯押解车由南法市出发,开往指定的一处监狱,这得有一段荒僻的路程,车上关着的男人尹大志算是名毒枭,当时抓他的过程也称得上惊心动魄。

警方光是缴获的一家制毒工场就藏着冰毒几十公斤、海洛因几千克、非法枪支数把、毒资上千万。

这男人还挺牛逼,手上有子儿,不仅和前妻保持来往,身边养着的两个傍家儿那也是年轻靓丽的小*。

之所以要弄这么大阵仗,是因为这男人不仅和罗庚关系密切,背后更有不少人的把柄被他抓在手里,既要防他捣鬼,又要防有人灭口。

江队简明扼要,给这次出行的队员们鼓舞士气。

“这个,同志们,我就不多说啊,辛苦你们了啊,走着……”

身后的金大队隔空用手点了点他,示意这位特警队长请正经点儿!

小黑、东子都是老手了,知道一贯套路,大家也不用多说。

一路上个个神情严肃,车子开离繁华闹市,进入偏僻的山道,白山黑水间,高处有铁青色的天。

刚要驶过山洞的时候,仅仅是几秒,隧道漆黑视线,江淮放忽然有种不安。

等到后来回想这大脑中的画面,他觉得隧道像一条黑暗诡秘的迷途,带他走向另一条长路。

他走了神,想到曾经的那些穷途末路。

这天偏巧途上还有雾,远方的林子被隐没,如一片片苍茫的青影,太阳的余晖再次出现,从驾驶员小赵的眼中看去,前方的道路有橘色灯光与雾气牵扯出细薄的丝线。

这时来了一辆黑色丰田,乍看之下并无特殊,转瞬不过几秒,谁也没能料到眼前发生的究竟会是什么。

那辆车实则早已被改造,性能远比看着要好上几个档次,车窗降下,突然钻出一支黑洞洞的圆口,冲地下冷射几枪,子弹的冲击力飞扬了尘土。

大铁车的前胎被狙击手打爆,车身不稳,好在小赵本来就擅长特种驾驶,即使发生这种意外也能冷静应对。

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他刚想紧急刹车,大雾中又开上来一辆吨位上乘的大货车,竟然不要命似得朝他们撞上来!

车上特警们早就已经全明白了,这帮狗娘养的来势汹汹,他们不都给逼急了吗,杀红了眼,居然连押解重犯的特警们都敢搞!

江淮放有一种直觉,那人必然与罗庚逃不了干系,他们就想要至他于死地,不死不休!

幸好早已做好随时有尹大志同僚来搅局的预警,江淮放拉开小黑窗户,目光让人胆寒,面容近乎冷漠,手上把式真真地,毫不犹豫凭着经验一记点射,当场击毙对方狙击手。

小赵拼命想要控制车辆,但无济于事,在失去平衡的状况下,大货车的轮子挫起滚滚沙土,两辆车的车头车尾擦出金属的火花,拨火相战,押解车的车头冲出山道,直接摔下了山腰!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们会一不做二不休,车上重犯死活不顾,还要弄死一车的警察。

或许这些人有备而来,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救出尹大志,也不是要铲除他,而是为了要他们这些特警的命!

在破裂变形的车厢中,天旋地转,人在无法自控的翻滚中颠倒了视线,浑身都被一种呼啸着的力量撕扯,江淮放耳中是各种爆裂与地面重创的声响,还有痛呼、挣扎、嘶叫,他护着要害,就算全身剧痛,仍想着手下这些兄弟们千万别***出事。

仅是几秒,血腥味充斥了每个人的感官,到处都有粘稠的血液喷洒着,江淮放脑壳撞到一处坚硬的车厢钢条,手指突然感觉到像被一把利刀切断,疼得喊不出声。

刹那,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动静,他像是被疼痛摧毁到意识,浑身痉挛,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

春风十里,原本是生机盎然的季节,山坡树木翠绿,野花满地。

破烂的车体与鲜红刺破这染血的林。

最先恢复意识,爬出车子的是东子,他虽然身上没一处重伤,侥幸逃过一劫,可头部受到撞击,晕眩半天才缓过神。

这时有另一位同事也清醒了,他小腿骨折了,从车里边钻出来,看见小赵躺在铁皮和碎玻璃堆里,已经没救了,那一大滩猩红的血液溅满氤氲的树叶。

其他还有活着喘气的,但每个人伤势都不轻不了,根据这种翻车程度来看,多少不得有个颈椎骨折,或者肋骨断了几根。

东子倚着一颗老树,因为震荡的关系,他连早饭都快给吐出来了,回头却发现江淮放还被压在下边,想要脱身却没法子。

看着奄奄一息的兄弟们,人会从愤怒与绝望中所爆发出的惊人力量。

他们扛起罩着江淮放的变形车身,血腥味顿时浓重了,那男人点儿还不算太背,但腹部戳了半截细长的树枝!

东子和同事帮忙把他抬出来,男人断断续续说:“东子……快……叫人……”

冒烟的车辆使空气变得炙热滚烫,地上有一截截模糊的血肉,这场景发生在自家战士的身上,更显得触目惊心,抽抽地疼。

“还有……老子的……手指……替老子找出来……带上……”

东子惊愕地半张着嘴,低头一看,发现江淮放左手的无名指被钢丝割断了,血泊泊地流出来,止也止不住,眼前的场景让他飙出眼泪。

他弯腰在破败的车厢找了好久,手脚不住地抽抖,好不容易才终于找着沾满泥土的一截手指。

这边队长还没安顿好,东子听见有人喊他,回头见到同样流下眼泪的兄弟嗫喏着嘴唇:“小黑他……没救了……”

东子回神,小黑快不行了,只剩一口气,他急着爬到小黑跟前,眼含热泪,一边抱着兄弟还温热的身躯,一边说一边哭:“你给我挺住喽,老子命令你……小黑,你听见不!你媳妇儿还等着你结婚呢,你还说要来喝咱儿子的满月酒!”

其实小黑的手腕已经被绞断了,残破的肢体像一具英勇无比的雕塑,那些血都是热的,都是人民警察胸腔里奔腾的热血……

东子看着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小黑他们就这么牺牲了。

脑门上都是汗,眼睛里都是泪,他们之间虽然从没有过血缘,可都是当特警的,都肩负着祖国交予的使命,这种纽带把他们牢固地带向殊途同归的境遇。

每当遇到危难,他们毫不畏惧去捍卫彼此的荣誉,这些磨难的洗礼,把爷儿们紧紧栓在一起,拔也拔不开,扯也扯不断。

温热的血液一点点凉透,慢慢流干,这是死亡发出的悲鸣与寂静。

东子愿意在危难当头挺身而出,可小黑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熟睡了一样。

妈的,你怎么可以先行离去,怎么可以!

我最最最亲的警察兄弟……

东子身上都带着血,他怔怔地看着,然后抹干净眼泪,低头翻出急救的绷带,冷静地给他们的江队包扎伤口。

他们永远想象不到有多少无耻卑劣的人为了利益出卖良心;

他们同样想象不到有多少舍生忘死的人在同仇敌忾。

有人在守卫疆土,有人在偷窃犯罪,有人挺直腰板却满口喷沫,有人弯下腰填补失修的路基,却不能踏上回家的路。

“江队,你不能学小黑啊……你不是说还要咱们帮您劝回嫂子的嘛……”

江淮放身上被扎了个眼儿,这不一直还在淌血,因为痛感眼神还有些失焦,可脉搏和呼吸都在与死神抗争般地顽强维艰。

东子了解他们队长,太了解了,他是热血男儿,从来不怕任务有多变态,也从不怕被群众误解,更不怕流血牺牲,他唯一怕的就是总让家里人伤心。

这样一个个披肝沥胆的汉子们,多有种啊,老天爷你他妈到底开没开眼,你看看你给他们送了什么,你恶不恶心人,你凭什么!!

“老子没死……死不了……”江淮放的血把他俩的衣服早就都浸湿了,快速的失血状态让他有些虚弱,“就是有点疼……操。”

东子面色惨白,简直比躺着的男人还要痛,

江队平日里那有多爷们,他说出这么一个“疼”字,可想而知,那得多难受,那心里和身上……真得有多疼啊……

“你快……帮忙善后,车子万一漏油要爆炸……”

东子攥紧拳头,扬天怒吼了一梭子。

为所有的愤慨,为所有应当被裁决的黑暗。还为所有不该牺牲的兄弟们,凄厉地摇旗嘶喊。

他们生长在蹂躏贫瘠的土地,承载历史奔腾不息的铁蹄。

只为有朝一日对祖国,对人民,对事业……无限忠诚!

作者有话要说:上边的35、36因为经历被锁,所以做过调整,东西还在,就是有点儿乱,姑娘们觉得漏看的话可以再去翻一下。

希望不要再被锁啦,看在这么努力用功的份上,这两章的花花应该补给我的嘛!!

神马?这章不是就让嘉茵去医院照顾的梗吗,不是你们想要的咩?——顶锅盖逃走!

☆、38

第37章 我愿意

虽说东子早已联络总部,江淮放深怕警情有变,一直死撑着意识,等待救援来临,警队与救护车很快就位,在喧哗声中,他听见有人说,“伤员不能受任何稍强振动,要给他止血……得多点人来抬。”

他能感觉得到额上豆大的汗珠在往下掉,浑身的体温逐步降低,人却像在被一团大火球蒸烤。

车子疾驶至最近的医院,江淮放早已昏迷不醒。

在这绝望悲痛的白色道路之上,他却始终看见一束黯淡却点亮着的灯光。

指引他的方向。

嘉茵接到电话,警局说江淮放这次任务出了事,她第一时间就从南法市赶往医院。

丫头本就是专程来这儿等那男人的,她以为他准备了什么惊喜,可没想到惊喜是没瞧见,反而摊上这么一个噩耗!

嘉茵一走进那地方就闻到刺鼻的腥味,本来想拿手捂着鼻子,当她看见满身血迹斑斑的几位特警,手上的动作就给忘了,甚至本来在想什么也都给忘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明白只要受伤一定不是闹着玩儿,可又希望江淮放只是轻微伤,他是为了故意吓唬她,要让她替他担心。

嘉茵慌慌张张向四处看去,角落还有一堆已经和着血浆的作战服,她立马忍住一阵干呕。

这是正常人的生理反应,对于这种腥气实在没法说忍就忍,但她在尽全力克制这种反胃。

“妈的,老子非要扒了这帮畜生的皮!”

听见一间急诊治疗室传来熟悉的男声,嘉茵探头,东子血糊糊地躺在床上,他刚给验完伤,几处外伤包扎结实,折断的肋骨也固定好了。

东子一看见这伶俐姑娘,总算收了些脾气,“嫂子,你这么快就来了?”

“嗯,身上伤要不要紧?家里人呢?江淮放他怎么样了?”

东子本来就思路不清,加之战友们惨死,队长又生死不明躺在手术室,哪里还顾得了她身为“家属”的情绪,实话实说:“江队腹部有穿刺伤,无名指断了,要赶紧给他接上……”

嘉茵顿时腿都有些软了,她也有母亲发病或者入院时的遭遇,也经过父亲入狱这种大事儿,可没有一回像现在这样觉得惊悚,要人全然无措。

她觉得东子这句话的每一个字对自己来说都是五!雷!轰!顶!

不行,得做些什么,不能就这么眼巴巴地盼着他平安,嘉茵转身就跑出治疗室,抬头见着穿带血白袍子的医生和护士说话,她上去就问:“要输血吗?我、我是b型血……”

护士抿唇笑了,安慰她:“如有需要我们会通知您的。”

嘉茵笑不出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东子看她这状态,又不知要怎么安慰,嘴快地转移话题。

“嫂子,你甭担心,江队他这伤没太大生命危险,再说他老舍不得你了……整天巴巴着就指望你给他笑一个。”

嘉茵被东子这话逗乐几分,再说,总也不能让已经出事的特警同志反而替她操心。

她想了想,强颜一笑:“你们是一条船上的,当然替他说话。”

东子看她心情变得活络,顺势说了下去:“那可不是咱编的,江队连证明他‘爱情’的沙包都给你看了,你还不信?”

嘉茵一时没听明白,沙包?

……莫非他要她从陵安县赶来南法市,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就为了看他一个该死的沙包?!

东子一看露馅了,得,索性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给小嫂子汇报了。

要说在特警总队的训练基地,有一只看着不怎么起眼的沙袋,这东西是共同财产,每个队员都能上去打几下,但从某些角度来说,它算是江淮放这位突击队长的专用物。

每天无论有多高强度的训练,这男人在回家或者回宿舍前,都会来馆里对着沙包练上几百拳。

有些人当兵参警,会对枪支军械着迷,爱不释手,它们活脱脱犹如一位心目中女神。

而江淮放最偏好的就是这么一只沙包,他喜欢每一次拳头打上去的钝重感,畅快淋漓。

前些日子总队在更新设施,早已被打烂的沙包也该换新,照理就该扔了省事,江淮放却舍不得了,最好他去找副队,说要不然给老子扛回家得了。

东子是最明白队长为何舍不得的那个人。

好几回下班都看见江队一个人闷头在馆里练习,有时候整个训练馆黑灯瞎火的,只剩他独自一人,还是孜孜不倦。

直到有一天东子想着要不去陪陪队长,刚走到门口,却听见这男人嘴里念念有词。

“老子不喜欢……谁说喜欢她了……”

“嘉茵……”

“谁说老子不稀罕她……”

一拳又一拳挥向沙袋,吼出来的、埋在心窝里的,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渴望,这份感情因为压抑,更加有了深重的痴缠。

破皮的手让沙袋沾满血迹,他的汗水滚滚而下,发疯似得发泄,要把自己练瘫为止。

它哪里只是一个沙包,分明承载了无数日夜、他无法说出口的心意,那是江淮放爱情的寄身处。

它每一次摇摆,都代表江淮放心中那个左右为难的天秤。

就算没有亲身经历,嘉茵也从东子这些话中明白了那男人的大概心思。

他之所以能够再来找她,真的是要被逼着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受伤,再跌跌撞撞地前行,才能获得的醒悟。

本来就担忧的心情再加上此刻感动,还有想把这男人骂上一顿,嘉茵被复杂的情愫撕扯,她擦着眼睛里流出的水,叮嘱他:“你别和他说……我听哭了。”

东子稍稍一愣,面对这样真性情的小嫂子,心里自然很替江队高兴,他马上点了点头。

等到东子自家的媳妇儿出现,嘉茵就坐去手术室外的长凳等候。

因为有江队部下的宣传,再加上她上过特警基地参观一回,大伙儿都以为她就是江队的准媳妇儿了,不少人还上前安慰。

嘉茵不知道等了有多久,等到她看到江淮放被推出来,时间好像才真正有过流逝。

男人脸色惨淡,冷峻的眼角微微跳动了几下,她觉得真怪,怎么就连沉睡着的模样儿还那么的骄傲。

嘉茵看着白色床单下的江淮放,那具□裸的肉身,究竟要抗下多少奉献与牺牲。

如果他醒着,她也一定什么都说不出口,那种无法解释的后悔、自责、懊恼,明明不该有的情绪都朝着自己蜂拥而至。

这就是关心则乱吧,她其实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人的钟情,心里边最喜欢、最想得到、最在意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个。

江淮放,希望不是太晚。

你已经错过我一次,我不能再错过你。

……

江淮放伤口经过手术缝合,术后需卧床,断肢再植之后不能随便挪动身体,体位改变会导致血压的改变,刚吻合的血管对血压瞬间变化极为敏感,所以会极易发生痉挛。

患肢应垫软枕略高于心脏水平,以促进静脉回流。

这当中还有再植指血运观察,皮肤的颜色、皮温、指腹张力、毛细血管返流、指端侧方切开出血等情况观察……

断指的现场正确处理、保存方法都得当,手指被再植接活,但失去的灵感度不会再复原,尽管如此,这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

嘉茵坐在他床铺边上陪夜,悉心照料。

这是一起非常严重、性质极端恶劣的劫车袭警事故,就连金大队也没料到与罗庚牵扯的那帮人会有这么包天的胆子。

但这些与嘉茵没有任何相干,她唯一想要的就是他活生生地能说会骂。

男人睡熟着,鼻翼均匀地扇动,呼吸平稳,这生命的迹象让她觉得一阵安心,不知不觉都有些犯困。

麻药药性过去了,江淮放真正有力气睁开眼儿,好好说上话,已经是二天一夜之后。

要是换做以前,甭管他伤的如何,这男人准得yīn郁暴躁,见谁逮着都骂。

可现在不一样了,当瞧见嘉茵守在床头,男人心都化成一滩水了,再暴戾的情绪那也爆发不出来了。

嘉茵喜上眉梢,神情总算活了,把头探过去问:“你醒了?伤口感觉怎么样?”

江队气若游丝,还不忘耍流氓:“感觉棒极了……”

嘉茵差点又想给他一拳头,男人也看出她害羞了,接着得瑟:“不稀罕我可以骂我,但不许打我……”

说得自己好像有多委屈,嘉茵带着颤抖的哭腔,咬着唇瓣把满眶的眼泪憋回去:“我才不打你。”

丫头片子使劲儿抹着眼睛,江淮放看不下去了,声音细细地嗤笑:“哭吧,哭出来就好多了。”

“……”

为什么明明身受重伤、失去朋友、被人报复的是他,他却还能耍嘴皮子?

他和东子都是这么一个傻样儿,他们特警就都这个样儿,敢打敢拼,却能在谈笑间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为什么要让无辜的英雄丧命,怎么能有这样的无常命运……

嘉茵这么一想,眼泪是肯定挡不住的,她不争气地擦着眼泪,整个人魔怔了似得,心力憔悴地痛哭,同时还很倔地咬着嘴唇。

过了好久,等到哭够了,她怔怔地抬头看江淮放的反应,竟然听见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心中陡然心悸。

嘉茵从不知道,江淮放一直觉得她挂着眼泪的笑涡很好看;

江淮放从不知道,嘉茵一直觉得他怀着遗憾的叹息最让她受不了。

眼下发生的,就是她最受不了的。

嘉茵管不了那么多了,站起身扳正他的脸,没有迟疑地对着嘴重重地吻了下去。

手指轻轻地打颤,绷得失去血色,嘉茵用力捧着江淮放的脸,她怕他以后会再出这样的事儿,更后怕他一个不小心差点就真让她永远都见不着了!

她一点也不温柔地碾压着男人的嘴唇,就是想要告诉他:我已经再次为爱入局。

只是这一刻的缱绻,嘉茵仿佛放进一生的勇气,她孤注一掷,决定把这段萍水相逢的姻缘,变作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选择!

江淮放眸底总算真正地装进几分笑意,她真是他的心肝宝贝儿。

这丫头在这男人生命中出现的根本不算凑巧,想要抛下所有顾虑,放手为爱前行,真的太不容易。

更何况,一个从开始就奋不顾身,而另一个亦步亦趋。

但缘分仍然把陌生的个体联系在一起了,或许,这本来就是一种注定。

不用问为什么不三思后行,也别问为什么不计较得失输赢。

在爱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真正能够定义的对与错,什么能使人忘却那美妙的滋味,连死亡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因为我愿意,所以一切都无需推理证明,也不需要原因。

我们可以耐心等待,幸福也可以来的稍慢一些,只要当它来临的时候,你能知道,哦,它就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虽然马上就要到那啥了,可是现在*查的好严,真心怕到时候又要被锁,肿么办qaq

好啦好啦,以后小芳、小茵子,还有蛋蛋,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等等,虐什么的……真的没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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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资料,imaginism studio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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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38章 强吻之后

江淮放没道理不激动。

即使身处这样的情形,可嘉茵是他日思夜想、牵着心挂着肚的,想好着要讨回家过日子的媳妇儿,这辈子就定她了!

如今她主动好上来,江淮放光是用想的都得飘飘然。

更何况,这是嘉茵主动给他的第二个吻,上一回她亲他是为了告别,这一回却是为了示爱!

男人简直是用尽全力,伸出还能动的右手,抓着她肩膀想加深几下吻。

嘉茵赶紧按住他的臂膀,主动贴上去的动作温柔又万分钟情。

他趁势火热地啃着她的唇舌,唇间还发出野兽餍足般的小动静,含得欲罢不能。

嘉茵比他理性的多,她这么做那是想表达爱意,哪里轮的到这货趁机乱来!

姑娘站起来偏过头,躲开男人温热的嘴唇,嘟哝:“你要给我看的蠢东西,东子已经全说了。”

“他这人……也不知道给队长留点悬念。”

江淮放说着,真想把她霸占在自己胸前,这可是头一回能实实在在抱着这姑娘,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别提多棒了,嘤嘤。

江队想得简直腰板都要软了,哎呦妈呀,这待遇等级太高了!

嘉茵明知道他带她去取那只沙袋是什么意思,不过,还得再听他亲口对她说才是。

“你想说什么吗?趁现在快交代。”

“哦,嘉茵,我那时候,每天都对着沙包,一边打一边想……”

“谁要听你说这些!”

“……”

江淮放瞅着妹子满脸不屑,心肝儿都颤了,他纳闷:“那你想听什么?”

“你能跳过过程,直接给我讲重点吗?”

好吧,重点还能不清楚吗!

他低声地喘了喘,虽说是一大老爷们,爱到深处就该大声讲出来,可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这妞儿故意想等他词穷的笑脸,他又有点儿害臊了,许许多多的心意不知从何说起。

“嘉、嘉茵……”男人略显紧张地看着她的眼睛,想着怎么才能赌咒发誓表忠心,“我就稀罕你,稀罕着呢……嘉茵,我爱你,你能回来吗?”

嘉茵其实早就被他这怪招人的模样儿打动了,可还坏心眼地问:“回来?要我回哪里?”

“当然得回我身边!”江淮放再度想要伸出爪子搂紧姑娘腰处,就恨不能把心挖出来给她看了。

这姑娘总算满意了,不给他点定心丸吃,他能踏实吗。

“那还差不多呗……好了,你不能乱动的!赶紧躺着!”

嘉茵这话就像在他心底点燃了一簇最艳丽的烟火,他的整片视线、乃至整个生命,都因为她而灿烂无比!

江淮放沉默着,喜悦着,嘉茵弯身抱着他,享受这一刻的心有灵犀,都不再说话。

病房外头杵了两根木头,好不容易才引起他俩的注意力。

还是嘉茵先抬头看见有人在偷窥,她低下头赶紧离开江淮放,去把外面站着的同事们给放进来了。

其中一人她也认识,正是他们特警总队的警花邱小曼。而另一男的就是那天带队参观的年轻特警。

女队长刚才把这对小情侣的腻歪全收入眼中,心里虽然别扭,脸上还故作镇定地笑:“江队,您父亲正在路上,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江淮放神情已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他沉着眉目,抖了抖嘴唇,问邱小曼:“东子他们怎么样了?伤都严重吗?”

他没有问她这趟任务一共牺牲了几个兄弟,或许,他已经心里有数,又或许,他暂时并不想知道。

“都及时接受治疗了,里边就算有重伤的也都度过危险期了。尹大志也在重症监护室被咱们的人看着。”

嘉茵看到江淮放抽动喉结,他垂眼不知想什么,她知道这人刚才高兴的一股子劲儿过去了,现在算是回到残酷的现实中。

不是因为她的投怀送抱仍然不够他开颜,而是眼下发生的悲伤太多,太让人应接不暇。

“江队,你好好养伤,其他什么都别想……”

邱小曼指的自然是他的伤势与小黑他们的死讯,他们心里边也早有谱了。

江淮放腹部的伤好了也就罢了,最多以后得多养一阵子。

无名指的断裂却预示着再难复原的工作能力,组装的总不如原装来得好用,这很可能意味着他会永远离开如此热爱着的特警部队!

光是这桩严酷的事故就已经让人糟心不已,更别提小黑的去世发生在他要结婚的这当口。

他与女朋友的婚宴已经定好酒店,打算十月就办的,可现在什么都完了。

那小女朋友嘉茵与江淮放也都见过了,是小学老师,有长长的睫毛,不算漂亮的惹眼,但笑起来很甜,与小黑也是知根知底,能相伴到老的好女孩儿。

这么一个天真烂漫的好姑娘家家,未婚夫却死的如此壮烈,她怎么接受得了这种精神打击!

这也是当初江淮放不要嘉茵的原因之一啊,那对无辜的伴侣来说真的太残忍了。

“要是你们没什么别的事儿,能先让他再睡一觉吗?”嘉茵是忽然开口的,谁也没料到她会提出这要求,“我刚才也和他说得有点久了……都忘了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

她看出江淮放心里难受是真的,不想再让他才睁开两只眼睛就受这么大刺激,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自己不得不承认,她讨厌邱小曼亲热体己地盯着江淮放的那眼神儿,还有她把那男人的情绪全给搞砸了。

年轻特警看得出江队脸色不怎么好看,也同意嘉茵的提议:“那好,我们也要再去看看其他同事,江队,你先好好休息着。”

邱小曼就算不乐意,哪能还继续留着呢,只好与同事一并告辞。

嘉茵看他俩走了,心里开始琢磨,怎么安慰那个焦虑不安的男人。

“嘉茵……”

江淮放才开口,她就用一双严肃的眼睛把他要说的话给嘤嘤地堵了回去,俩人大眼瞪小眼。

“我不管你怎么想,江淮放,刚才那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以后也不会后悔的。”

男人听她这么一说,顿了顿,一下子就被某种强烈的情绪感染了,眼前甚至浮现一片潮湿的雾。

他原本是真有顾虑,可一想自己这手伤,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冲锋陷阵了吧……他这都算残疾了吧?

暂时倒不用担心会因为工作上的难事拖累她,江淮放反而该担心以后自个儿还能干些什么。

他想着当年老子多威风啊,参加特种部队,那有些执行的都是超s级的绝密活动,包括国家安全局给指派的,别提多牛逼了!

后来调去特警队,虽然各方面没原来队伍那么拉风,可他在一群同行里边也毫不逊色。

如今却被那帮狗娘养的暗算,他突然开始怀念新警训练时的那段日子,怀念那两个多月,痛并快乐着的为理想奋斗。

江淮放都不知该哭该笑,他即将要放弃最宝贵的东西,但至少……对组一个稳定的家庭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吧。

幸好有她在了,她也算给他最大的安慰。

男人不知何时出了一身的冷汗,连病号服大概都湿了,嘉茵跟着难受的不得了。

她其实啊,从来都不懂他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什么样的生活。

她从来就没有体验过江淮放的那些出生入死。

他们之间有无法感同身受的经历,可嘉茵不知怎么的,想着想着,就觉得心里疼极了。

她努力、努力地消化着,想把心里的江淮放勾勒的越发完整具体。

这样冷硬强悍的外表下却拥有一颗肉啪啪心脏的江队,就只有嘉茵能体会。

江淮放把脸深深地埋进床里,忽然说:“老子对得起这一身国徽警服,对得起每一个老百姓,就算有一天要脱下这身制服,也没啥好可惜的。”

嘉茵被这男人说的差点又要哭了,她知道他其实就是那种只要你说一句人民警察的好话,哪怕日子再糟糕、差事有多操蛋也会马上老老实实去干的傻子。

他们都是这样的傻子啊……

“甭管你以后做什么决定,变成什么样儿,只要你觉得对得起自己,我会把我所能给的都给你……”

江淮放就连脊骨都给她这话震的抖了抖,他攥紧一只拳头,嗷嗷地发誓:“嘉茵,我想跟你在一块儿,你放心,老子以后不会再混账了。”

他已经为她深深着了魔。

嘉茵也知道。

江淮放,国家、荣誉、爱情,这些仍然还会是你的,都是你的。

江淮放被嘉茵治愈了,暂时安生了,躺在病床上没多久,当真睡着了。

江郜来的时候,嘉茵歪靠在男人边上,俩人一副谁也离不开谁了的恩爱劲儿。

当时他得到消息,处理完手头军务,军用直升机再直接把人送来南法市,毕竟这孩子没了娘,要真再出点事家里一个亲属都不在身边,那怎么能。

好在,到底是把嘉茵这姑娘拴在跟前了,江郜顿时放下了一大半心。

嘉茵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从眼缝里看见站在外边的江首长,她只差不能来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看了看自个儿的衣服有没有乱。

不知怎么的,再次见着这位气质迥然的军长,她脸上燥得慌。

“江、江叔叔。”

江郜先是感谢她为儿子做的这些:“难为你了。”

“哪有,都是分内的事儿。”

照顾他都已经成分内的事儿了?看来他们这关系是妥妥的了。

“上回走的时候,我已经看出那小子对你很有感情,就是怕他自己不争气,嘉茵,叔叔知道你脾气好,就你受得了他,看来以后不用再替他瞎操心了。”

嘉茵面薄如纸,红彤彤地一片儿。

这时江郜深深看着这丫头片子,忽然说:“但是,要进咱们江家,还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他这情况你也是知道了,个中责任、困难,谁过日子谁才懂……你能爱他也是咱们一家的福气。”

首长开门见山地这么一说,嘉茵把心一横,反而镇定了。

她口气坚定,“叔叔,您放心,我明白这任务的艰巨性……”

江郜这才又笑了,他没有正面给嘉茵回应,而是去招呼着警卫员武一、其他若干闻讯赶来的军中首长们。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啊,这是犬子的媳妇儿,明年请你们喝喜酒,说好了啊……”

嘉茵在旁听得都傻眼了,咱爸真不是一般的腹黑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依然有江粑粑的戏份,感谢zyt_09、瑶妈的地雷!(地雷这东西好像顺序乱了,我有点搞不清楚了嘤嘤)

昨晚在弄一个短篇,写到最后撞梗了,编辑和我说了之后就不理偶了,嘤嘤,我不气馁!今晚决定通宵码字警色,美人们送我点狗血啥的用用吧!!

另外,决定这几章开始用防盗章节了,不知道什么是防盗章节的可以去百度一下或者来问我~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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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资料,喜欢男的:

☆、40

第39章 媳妇儿

江郜问嘉茵近些日子过得如何,又拉着她交流了一些七七八八、关于江淮放的琐事。

等到那男人睡醒一个囫囵觉,嘉茵腾出空间给爷俩私下说几句体己的话。

“江淮放,我去问问医生,给你弄点吃的。”

这不是还有碍眼的老爷子在场,要不然,江淮放还不得抱住这丫头再好好啃上几口?

距离俩人又说又吻没几个小时,他还没啥真实感,总觉得就是在做梦呢。

江郜看着准儿媳妇为他这不着调的混小子跑动跑西,眼圈下边都有点泛黑了,她一准没怎么好好休息过了。

最近这新闻一桩接着一桩,也有变天的趋势,江郜都把这些看在眼里,包括先前他想动这么久的人,却被丛峰这样一个从小巷子里出来的男人给掀了。

这回警队遭到自杀式的报复行为,影响很恶劣,那帮人气数已尽,以后由警方调查肇事者,抽丝剥茧整桩事情原委,江郜身为军方也不好擅自加以干涉,只好继续静观其变。

再如何这位首长都不是当初意气奋发的年轻军人了,他现在更多时候也只想着要享受天伦。

儿子这回出事,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舒服极了,甚至想帮儿子给那群人狠狠来点教训……

可别的甭管什么那都是假的,现在他就指望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别再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江郜这人不是一般般的富家子弟,想的也与他们这辈不太一样,以前和江淮放他母亲处不好,也应了这么一个理儿,什么八旗子弟、皇亲国戚,就算是天仙的女儿,他不喜欢照样能给人脸色。

要真照别人给他说的,江淮放的人生路线就应该严格按照国家官二代、红二代的标准来执行:名师名校,出国深造,念个什么金融系,再买栋豪宅,讨个同样身家过亿的老婆,定居国外。

……可他现在混得怎么样?

你要问这货后不后悔,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爷们!

江郜那些年都是瞎忙忙过去了,等回头再来看,才真正觉得他这儿子不容易,他觉得这小子才是下一代里最出息的一个!

做爸爸的也总算为这当儿子的骄傲。

“嘉茵这小姑娘对你好,各方面我也喜欢,你能找着她这样的不容易。”

江郜也是聪明人,这几句体恤话让儿子听得舒舒服服,自然与老子也拉进不少距离。

要是换□摆军官架子的军长过来,那这小子还不得又闹翻了。嘉茵家里边情况是不太好,但小一辈的事已经与这些没多大关系。

江郜要江淮放去找名门闺女,那也得人家听他的,从小父子有隔阂,儿子习惯先斩后奏,主意大着呢,万一再掰了,以后他不得连孙子孙女都见不着面。

“爸问你,以后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

工作的事金大队他们还没来找江淮放细谈,一来伤的伤、死的死,眼下不做任何会影响士气的决策,反正江队的工作有人顶替着干就成。

再者,队里本来就已经忙的底朝天,暂时也抽不出空来安排他。

江淮放自己却是要想清楚的,这突击队长的位置他肯定得让出来,就算这半截无名指给他接的再好,那还是会影响灵活度。

他要留在特警队退居二线,继续为队员们服务……还是干脆调去再下一级其他警队或者单位,做力所能及的差事?

江淮放皱紧眉头,眉心都被挤出暗红色,有种黯淡的愁绪。

江郜定定地看着他一会,猜到儿子在想什么:“我是问你和嘉茵什么打算?见过她家里人了没?”

江淮放想了想,不仅见过了,丈母娘还嫌弃他,不过嫌弃归嫌弃,他们一家现在还住着他的新房呢。

觉得没必要给老子说这些,他面不改色:“见过了。”

“那改天我上老家订一桌席,好好招待他们。你们商量过什么?几时先去扯证?”

江郜祖上也在陵安县龙城,因为工作关系才离开这小地方,每年都得回去看望长辈。江淮放小时候就住这儿,后来他母亲也喜欢,一家人还买房子准备退休养老。

“到底是我娶媳妇儿还是你娶?我还没急呢,你瞎操什么心?”

江淮放对这妞儿当然得是认真的,他做梦都想把嘉茵娶回家疼着爱着。这男人的世界什么都可以将就,唯独俩点不行,一是爱情,二是事业。

但是女人不一样,什么都要讲究个什么过程,他们这过程长本来就长了点,好不容易看到丁点儿希望了,万一他又着急把人给吓跑了,他还不得后悔死!

稳扎稳打,方能彰显强者风范!

江郜蓦地住口,不再啰嗦他这儿子,得,好心当成驴肝肺。

其实这辈子江淮放放在心里在乎过的人也就只剩这两个人,一个是眼前端着架子的老爷子,那是一段他差点就垮掉的父子情;还有一个,就是那鲜嫩明媚的丫头片子嘉茵。

江淮放想起那使着小性子的模样儿,总算从沉闷的心绪里脱出半口气,似笑非笑地挑起嘴巴。

……

过了些天,江郜告辞,回部队主持大局。

南法市气候倒还适中,医院里感冒、花粉症、各种皮肤过敏的人流也有所增长。

小黑与其他几位牺牲的特警的家人们,一起举行了追悼会,江淮放负伤在身没法出席,嘉茵主动提出代表他去给好兄弟送最后一程。

小黑的双亲都是生活本分的老实人,被这丧子之痛近乎击垮,但却没有为难任何人,也没有对警队怒不可遏。

他们的通达明理,让前来安慰的大队长都觉得特别伟大。

满场都是热泪盈眶的人们,还有自发前来给牺牲特警们献花的群众,小黑的未婚妻哭得柔肠寸断,把好多人都给惹得红了眼框,东子憋了老久的眼泪也再一次夺眶而出。

他亲眼看见兄弟怎么断了一只手腕,这痛很想而知。

嘉茵擦掉满脸泪痕,双眼还有些微微洇湿,她与小黑未婚妻年纪相差不大,那姑娘也以为她与江淮放好了有很长一阵子,心里话都愿意和她说。

嘉茵就想着多劝劝这姑娘也好,“你别想太多,要好好的。”

“我那时候……还老和他开玩笑,说什么你要死了我也不活。我知道他出事……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

姑娘喃喃地,连忙擦了擦泪水,“可你说他们拼死拼活,到头来不就为了保护咱们吗?我要死了,怎么对得起他……”

“我想过和他结婚以后,最怕的就是他早上踏出这扇门,晚上却回不了家……”

嘉茵被戳中心里的一块软处,又酸又疼。

是啊,警嫂的难处也明摆着不是吗,都得是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家里才不至于闹翻天。

你最爱、最重要的人的命,永远握在别的手里,你试试这滋味,试过就知道有多难。

想着江淮放命悬一线,随时随地可能会被人剥夺生命,这种感觉其实就跟以前他怕罗庚对她胡来是一样的道理。

他俩肯定谁也受不了。

与江淮放相比,她的人生已经算是单纯许多,至少他们的社会治安,靠的到他们无时无刻职业奉献与被挫折和蹂躏之下的艰苦。

嘉茵又想起昨天那人与她谈天的情景,因为俩人关系不同了,能聊的自然也多了。

江淮放拉着她侃这侃那,到后来,还给她说了那些关于他工作上的黑白两道,阶级对立……

“有时候,我会觉得以前那些事……特别可笑。你毁了别人最宝贝的人儿,别人也毁了你的……”

当时,江淮放说着,又给自己摇了摇头,“可咱们是当特警的,风里来雨里去,就算你不抓他们,也要有人来抓。”

他们说到底不过是各司其职,天经地义,这笔账不是十几二十年就能算完的,算完了,又怎么样?

男人的眸底因为痛苦而隐隐发红。

嘉茵知道他也不好过,她能接受他是桩好事,车祸却又是一桩大悲剧,他一时喜一时悲,感情控制不好都没法认真地思考问题。

小黑与东子是江队最得力的两位助手,如今小黑过世,他怎能不心痛,更别提自己的前途都已经遭受重创。

好在还有她,给他耐心地疏离各种心里的疙瘩,他有什么都能和这丫头谈,说着说着,人想通了,就什么都好了。

现在,江淮放眼巴巴地看着嘉茵,就跟大灰狼看着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没差。

只要不动他的小茵子,不动他的宝贝儿,其他也都懒得再管,也没法再管。

嘉茵又陪着伤心欲绝的小黑未婚妻好一阵子,直到人都散去,她才把姑娘送上车,与他们告别。

巧的是她刚歇一口气,电话就响了。

嘉茵拿出手机一看,原来,那是柯圳尧打给她的第三个越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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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那时候的柯圳尧,也不过就是一个星期没好好与嘉茵联络,他飞到欧洲谈合同,期间舟车劳顿,时差颠倒,好不容易抽空找她,丫头片子已经在医院忙得脱不开身。

江淮放出事住院的当天,柯圳尧编了一条条短信、一个个电话打出去,都是石沉大海。

嘉茵早就没功夫想别的事,柯圳尧在国外看到新闻,才猜想可能是江淮放出了大事。

他没想到的是,这俩人已经告白成功了。

江淮放倒也没留意嘉茵是不是与那男人见过面,既然把人追到手就得好好相处,不能成天光顾着疑神疑鬼。

男人因为手指的治疗,被逼着在医院躺了几乎二个多月,都快孵出个蛋了来了,他就恨不能出去操场跑个几百圈,坐上几千个俯卧撑,要知道老子废掉的不过就是根小玩意儿,徒手还能抓敌人!

可就连嘉茵回老家面试,也在他边上安插了眼线,要是给人抓到不守规矩,准逃不了这姑娘的一顿臭骂。

江淮放终于熬到出院那天,迫不及待给媳妇儿打电话!

他能不激动吗,自从俩人好上了,他这还是头一回呼吸外边的空气,他俩要计划的、要干的,都快赶上一大卡车了。

江特警正瞎得瑟着,嘉茵回了他一条短信:我现在有事,晚些回你电话。

……拔凉拔凉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终于是你们期待已久的……那啥啥了!江二芳可真不容易啊!

这两章可能会放防盗章节了,以及,希望之后的几章都不要被和谐……

今天更晚了,久等=3=连更四天之后会休息一天,是蛮蛮的惯例,你们应该用这天来补花花才对!这样窝才有动力码下面几章嘛嘛嘛……

毛茸茸的手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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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资料,给大家看看《万妖谷之战》的几张图,感觉这个画和设计都还是不错的:

☆、41

第40章 正式交往

虽说嘉茵与江淮放算正式交往了,俩人要克服的困难却一重又一重。

这头一件就是关于各自的工作,照理说,他们都是手上起码有一技之长的人,要活干都不成问题,可这长期两地分局下去,绝不是办法。

就好比江淮放出院这些天,嘉茵还在老家帮忙照顾杨玥,前些日子爷爷发烧,奶奶自己也身体不适,一下子这家里就垮了,她只好赶回去,顺便去几家投过简历的公司面试。

好不容易,家里不用她操心了,嘉茵也是急着想见上江淮放一面,真不知道他这人有没有照顾好自己,总不能身体当回事儿。

江淮放想着,得给刚追回来的媳妇儿做顿好吃的,他自从小黑牺牲,也沉浸在悲痛的情绪里,好长时间没好好庆祝过什么,没热闹过。

要说在嘉茵的世界里,也就只有一件事儿不能将就——那就是吃饭!

江淮放知道她爱吃什么,为了献宝邀功,还特意坐地铁绕远去买,哪家的烧饼最正宗,哪家的云吞馅子最实……一大圈子逛下来,他没累着,这天却变了。

江淮放手里拎着一摞零碎的塑胶料,在路边等车的当口,这阵雷雨忽然就下过来了。

风雨大作,一道闪电撕裂天空,雨渣让周围起了一层雾,植物、行人、建筑,落在一片茫茫的视线里,浸在雨中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男人等半天叫不上车,还得回去坐地铁,路上为了保护手里这些热腾腾的小吃,整个人全给淋湿了。

让他哭笑不得的是,高峰路段还就他这么一个湿哒哒的糙汉子身边围着妹子最多,别的大叔青年根本没人想靠近。

妹子们,算你们走运,老子心里早已经有主了,你们再蹭也无济于事,在爷的眼里你们就是一朵朵浮云。

江淮放护着给嘉茵买的吃食,寻思一下又觉得这样不行,以前他单身一大老爷们,挤挤凑合一下也就过去了,可要是换做嘉茵怎么办?

那可不成。

咱可以经得起风吹雨打,媳妇儿可半块豆腐都不能外人吃!

光是想着嘉茵在地铁里边被一群痴汉包围的场景,他就不由自主地愤怒了,看来真得弄辆私家车来才行!

嘉茵早已经在景泰公寓等着,男人总算赶回来了,粗喘几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按门铃,对方一开门,看见这么只落汤**,一股子怒意就上来了!

“江淮放!你怎么搞的?才出院多久啊,还敢去淋雨,这条命你还想不想要了?”

这话江淮放听得可受用了,他就喜欢她这么吼自己,越凶就说明她越在乎。

“这不是给你买吃的吗?你过来看看,保管你下不了手先挑哪样……”

“不就随便吃顿晚饭吗?用得着吗……万一你身体出差错,那不就得不偿失了?你不会动脑子想想吗?”

“那怎么能随便,今晚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不是我高兴吗?”

嘉茵被他那这么一说,心里立刻酸不溜丢的。

她看着这双墨色的眸子、坚.挺的鼻峰、嘴角轻耸,好久没剪的头发耸拉着,神色透着一种男爷们的纯善天真,还滴着水珠子,闻起来都湿漉漉的。

男人衣服穿得也不多,这会子全把胸沟给洇出来,他有阵子没健身,肌肉还真没以前那么结实的块垒分明,不过和路人相比,那优势还是妥妥的。

嘉茵慢慢湿了眼眶。她知道他高兴什么,这种情绪是最容易传染的,俩人能走到今天真的不易,难怪他会傻到去买一堆她爱吃的,根本不顾自己的伤。

她低头注意他左手的无名指。

江淮放仍然每天要做繁琐的康复治疗,嘉茵还记得他刚做完手术血糊糊的样子,就算现在再看,还是这么丑,可在她眼底一点也不可怕,只是看着触目惊心。

男人买了东莱顺庄的烧肉、丰年府的爆肚油肝香灌肠、同春院的烤鸭……就算坐车也要花上好久,他是真想让她高兴,让她最满意。

嘉茵着实被感动到了,可她心里边也很疼。

江淮放一边收拾厨房,一边补上一句:“这不是你第一次在我这儿过夜嘛。”

丫头片子赶紧收起泪花,“谁要在你这狗窝过夜,我去管阿姨那边睡,都说好了……”

男人说时迟那时快,从后头搂住这姑娘的腰,耍赖:“那不成,我给你下锅,你留我这睡,就这么定了,别逼老子把门反锁啊!”

嘉茵噗嗤一下笑出来,抬起脚尖,结结实实亲上江淮放的半边脸,还带响的那种。

男人在心里靠了一声,眼睛带着绿光的那种!

“行了,别磨磨蹭蹭的,先去热水澡,我帮你准备吃的,肚子真饿了,先吃饭好不?”

妈的谁想饭,老子想先吃你!

江淮放憋屈地在心底嗷嗷两声,耸拉着头跑进浴室。

……

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铺在面前,江淮放瞅着嘉茵嘬着手指吃得满嘴带油,心里又痒又舒坦。

“好吃吗?”

好吃,好吃的她都快哭了。

她就是一特别容易满足的吃货。

“等改天带你上北京,咱俩特地去找好吃的……听过马蹄烧饼没?在清朝乾隆的时候就有名了,外脆里嫩、酥香兼备,烤的炉里都有个凹圆的模具,你得趁热吃,掰开夹上热油渣儿,要不再夹上羊肉、猪肉,就着一碗豆汁辣咸菜丝儿……怎么样?”

嘉茵哈喇子流了一大堆,赶紧啃了一口周记的烧饼解馋。

“你不是诓我呢吧?我都记得呢。”她说完,看着手里的食物,又惦记起他的伤势,胸口又闷又暖,“江淮放,以后真别这样了,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你看,这姑娘就是容易心软,容易被人情打动,他不过是冒雨给她准备一顿好吃的,这么容易就心疼了。

“你说,咱俩能不在一块儿吗?”

嘉茵被他贸贸然说出口的一句话又戳中了红心。

她也想给他说几句好听的,又不好意思太直白,这便想起自己在网上看过的一个小段子,照搬过来:“以前有两只小兔子住在一块儿,一只叫‘我喜欢你’,还有一只叫‘我不喜欢你’,有一天,‘我不喜欢你’出门了,剩下在家的那只叫啥?”

“我喜欢你。”

江淮放用手轻轻抚着她滑嫩的手背,“有两只哈士奇,一只叫‘我在乎你’,还有只‘我不在乎你’,有一天,‘我在乎你’闹脾气,离家出走了,留下那只嗷嗷哭的叫啥?”

“江淮放,你智商为零吧?”

嘉茵白了他一眼,男人偏要卖关子:“甭管,你先回答我。”

她想,剩下的当然是……

“我不在乎你。”

“那我也要你。”

“……”

嘉茵愣了愣神,江淮放拽着她的手腕,放足了感情。

“以后不准再乱跑了,心里揣着个人的滋味我是真懂了,嘉茵,我就死心塌地照顾你一辈子。”

以前,她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始终觉得他那么难以靠近,高高在上,好像永远都是英明神武冷峻不可一世,没法被她打动。

如今,她能看清他的想法,从他的角度出发,才发现原来他心里边,有块藏得很好、很深的地方,一直都好温柔。

他也从很早的那时候起,就已经开始注意她,喜欢她。

只是,它发生的太突然,连他们都不曾发觉。

嘉茵含着眼泪,用力地点头,也不知道在答应什么,反正,就是用力的点头给他看。

江淮放捧住她,嘴对着嘴用力吻下去,甜蜜的浓香充满俩人味蕾。

他让嘉茵抬起双腿,跨坐到他膝盖上。

“你干嘛……我这还没吃饱呢!!”

谁还管你有没有吃饱。

江淮放现在满脑子就只想着靠近她,搂着她,吃掉她,同样也想被她占有,彼此吞没。

窗外是瓢泼大雨,每天每夜的下着,哄乱的雨声让人觉得世界那么大,人却那么的渺小。

水珠砸在铁框上发出的清脆凿击声,整个天地那么喧闹,又那么安静。

江淮放吻得特别动情,“嘉茵……宝贝儿……”

“谁是你宝贝儿,肉不肉麻呀你。”

这丫头其实也知道他有多急,今天来他家前就已经做过思想准备。

江淮放早已经触动她的心,真要说俩人谈恋爱是没多久,可把彼此挂在心里已经太久了。

她也想要他爱抚,以前,甚至幻想过好几次,让他炙热的臂膀把她紧紧圈住,这会是怎样的煽情。

既然走到这一个阶段,那么,还能不允许吗。

谁晓得,江淮放连一分钟也等不及了,他把她打横抱着,色.眯.眯地说:“是不是我宝贝儿?”

见她撇过脸不回答,男人坏心眼地咬她耳垂,“到底是不是?”

不等嘉茵给话,他自顾自地下判定了:“就是老子一个人的宝贝儿。”

江淮放把人放平在床铺,嘉茵别扭地送他一记白眼,男人眯弯眼角,给了一个笑容,笑得她都想骂人了,你大爷的,居然给我使美男计!

他脱下上衣,露出一截跟他这人一样笔直冷硬的锁骨,简直能戳死个人。

江淮放其实还有点儿紧张,你说,他能不头晕吗?这些日子颠来倒去,意.yín无数遍,才终于能在现实抱上她一回,简直幸福得要命,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算了,还是先亲亲这丫头片子吧。

“都口水……讨厌……”

嘉茵声音听着迷迷瞪瞪的,想躲开男人的攻势。

可为时太晚,江淮放抓着她的上衣,还不撒手:“别藏了,快让我吃了。”

他帮嘉茵把外边的衣服脱得光光,随着吻愈发往下,灵活又邪恶的唇舌途经柔嫩的胸.尖,隔着内衣罩子,他用牙齿咬住敏感的点儿,她被弄得直颤,感觉有点痒,还有点麻,但更多的却是从未尝过的快.感。

江淮放两手在她身上乱摸,又是调戏又是狼吻。

嗷嗷嗷,终于能释放内心的野兽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过分了上一章只有13个留言你们是在嘲笑我嘛!!哼哼,什么数字不好居然是13……还有某些人答应的长评,在哪里在哪里!!!

下面二芳会继续的,你们是想要继续的嘛?这几章剧情会比较慢,因为总算在一起了,会腻歪一下下,你们懂滴?

开始刷粑粑和女儿,如果小芳有了女儿,一定各种宠:

☆、42

第41章 嗷呜

雨水绵延不绝,就像这一场情.事。

天色yīn霾,种植在小区的乔木微微摇晃,雨中清爽的味道在卧室蜿蜒扩散。

华灯初绽的黄昏之后,暴雨开辟了一个温暖的小窝,嘉茵看着橘色灯下男人英俊的脸,想起初次进他房里的情形。

那时候,她坐在客厅椅子上,眼角微抬,留意这男人住的屋子是怎么一个格局,他用什么样的杯子,铺什么色的地毯,买什么牌子的纸巾……

那时候,他在她看来还有些许的冷清,俩人也不算有多熟络,所以江淮放大约是知道她的拘谨,就冲她笑了笑,嘉茵怔了一下,也朝他笑;

那时候,她很无耻地觉得真喜欢这个人,要是这男人也能爱上她就好了,再说……这肉.体得多销.魂啊!

没想到当真就有了这么一天,他的每一个部分都是属于她的,都将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她面前,要她抚摸亲吻。

当然了,这样的想法,对江淮放也是同理可证。

只不过嘉茵觉得,一开始他对她的感觉总在犹豫来犹豫去,哪里像个大老爷们啊,根本隐忍的像只小鹌鹑!

于是,今天她才知道,妈的,原来还真有这么大只的鹌鹑啊……

男人为了不让这丫头紧张,先行把自己个儿的衣服扒了个精光,嘉茵看见他脱下内裤,毛丛两边形状圆润,中间一根大家伙已经半拱起来,雄壮饱.满得就像一只有生命力的凶猛野兽,冲她耀武扬威!

可不就是一只活生生的大鹌鹑吗!

窗台外边黑色的云层压着天,雷雨交加,掷地有声。

嘉茵身上只剩缎面内里、蕾丝外围的深紫红色胸.罩,下边的小裤衩是同款,腿上、腰上、手臂上的肌肤都已经暴.露无遗。

她承认在选穿这套内衣的时候就已经动了些小心思,希望营造一种性感熟女的感觉,能让这男人喜欢当然最好。

江淮放喉结微微抖动,眼前这玉.体.横.陈的画面,让他鼻腔充血。

眸子又沉了几分,他俯身把她按在下边,大家伙供着她的大腿.根处。

嘉茵对于两.性的经验乏善可陈,和异性都没怎么做过这种事儿,女性的欲.望渐渐从沉睡了二十几年的身体中苏醒,一时生理上的畅快让人觉得陌生又惊慌。

她怔怔地看着江淮放,眼睛一眨不眨,他被她看得心里撒欢儿,捞起下巴就吻上这小妮子的嘴唇,他撬开她的贝齿,伸入舌头,横冲直撞地试探着口腔,膨胀的欲.望没有得到纾解,反而更加浓烈。

男人双手慢慢揉着这具馨香诱人的身体,嘴上说着一些带.色的调戏话儿。

嘉茵浑身热乎乎火辣辣的,就像烧起来了一样。

江淮放捏着她的胸,脱下这姑娘的内.衣,露出一对软软的小粉团儿,他在她面前从不玩矜持装文雅的那一套,低头直接像头狼似得啃起来。

嘉茵眉头蹙在一块儿,也不知道该不该顺从身体的反应,她好想呻.吟,好想喊出来……可是这样怎么好意思……

而且这画面、这这这……真的与她以前在小毛片里看见的一个样儿,原来男人这么做是真能让人丧失理智,又舒坦又磨人。

“宝贝儿。”江淮放沿着她的胸型饥渴地吻,一波又一波的颤抖快让嘉茵招架不住,后背紧紧地绷直了。

江淮放看见这姑娘爽了,心里当然高兴,可他也憋得太辛苦了!

没法就这么强硬地进入她,这丫头肯定第一次吧,那还不非得疼死。

可要他再怎么忍耐,他真的忍不了。

大手抓住她柔若无骨的小爪子,放在自己直挺挺的硬物上面,江淮放眯缝着眼:“宝贝儿,先帮我撸一发,好不好……”

嘉茵摸到滚烫的炙热红肿杵在这儿,柔软的皮肤蹭到这东西,一下就点燃了整间屋子的温度。

虽说这种事儿她从没干过,也实在有点难为情,可说到底,她也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江淮放既然心疼她,那自己又怎么舍得让欲.火冲天的男人痛苦。

姑娘就把手握了上去,照着他的要求,慢慢地帮他撸。

五指上下搓着,技巧生涩,她抿着嘴唇,有点儿遭强迫似得的小委屈,江淮放心底的滋味更狂野了。

“是不是不喜欢……”

嘉茵以为男人是在指她会不会不习惯这样被动地为他服务,害羞地摇了摇头。

江淮放指了指自己的小弟:“那想要它么……”

他的声音沙哑,宽阔的脊背也早已绷紧了,漆黑明朗的眉眼浮现一层昏沉的痴迷。

嘉茵瞪了他一眼,手指加快速度,谁知也才没几下,他就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战栗。

除了自己以外,也就只有她摸过,这爽绝的*就是不一般!

江淮放嗷了一声,一梭子憋了许久的□就这么爽快地射在了嘉茵的手心。

她头一回看到实物、摸到实物,虽然有点儿不卫生,但也不会觉得介意。

唔,不过,江淮放怎么才没几分钟就射了,他是不是早.泄啊!

嘉茵:“江、淮、放。”

这小妮子的眼神太露骨了,就算不把话说出口也照样能猜到是啥意思。

咱们真爷们当然得又持久又够硬,江淮放之所以射的这么快,那还不因为他也是只小鹌鹑么,从没有过其他女人,从没做过这样亲密甜蜜的私事儿。

他拿过纸巾,替她把手上的粘液擦干净,然后,泛着青色胡子渣的下巴在嘉茵的小腹处移动,他伸出舌头,居然像只大型犬类般地舔她!

没错!还是极其认真地舔!

舌头灵活地打着一个个小圈圈,舌苔一下下舔过她的每一寸。

江淮放的手指趁着这姑娘还没反应过来,来到她紧紧夹着的两腿中间,在芳草萋萋的夹缝里头温柔地抚摸。

“你里边热乎乎的……”

嘉茵急了,两条腿胡乱摆动,同样像被惊着的某种小动物,“拿出来!别这样……不许闹……江淮放!你干嘛啊……”

到最后身子软了,声音也软了,嘉茵躺在他身下也已经舒服得不想反抗了,全体神经都罢工不干,只有这一处,感觉着他的手指如何地抠.弄、旋转,按压。

她的下边湿湿的,不受控制地分泌处滑润的液体,沾满这男人的好几根手指。

他一下下撞到最底,寻找让她疯狂的亢奋点,手指在褶皱与内壁里捯饬。

嘉茵忘情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的每一个毛孔都像被打开了,神经末梢像被一种尖锐的东西刺到最关键的地方。

眼看江淮放蓄势待发,他试图要掀她的一条长腿,嘉茵却夹紧两边,彼此僵持不下。

男人轻笑:“嗬,还不给看啊。”

嘉茵就算再怎么投入氛围,也没他这么奔放,脸上红通通的。

“妹子,你不会到这一步还不让我进去吧?”

在她的眼里,他这玩意儿就跟一根被烧红的铁棒没差,所以她才会总有一种抗拒的心态。

自己那里……就算有出了水,可可可可……经得起他这么来戳吗!

“江淮放,要不咱们……换种方式行不?不来真的好不好?你被这么一根东西捅几下试试……那还不疼死……”

“老子才不想被捅。”江淮放脸色yīn沉,他是只想捅的那位。

嘉茵还是不大愿意,男人只好抱着她的小身板,俩人嘴巴对着嘴巴,呼吸紧密地缠着,这样最大幅度降低了她的恐惧,只要被他的气息包围着,感觉安全地被他保护着而不是侵略,就比刚才好多了。

这对嘉茵来说,毕竟是第一次,所以做.爱就是一件又情.色又粗暴的事儿。

他的家伙事儿已经抵在柔软而不堪一击的肉.缝里,江淮放忍住要把人吞掉的蛮狠念头,尽量柔声柔气地安抚她:“放松,太紧了我进不去,宝贝儿,你最棒了……嗯?”

嘉茵的手脚都开始颤抖,江淮放揉着她一处肩膀,阳.物一下下往上试探,在两腿最脆弱的地方,想要开辟出属于这男人的私有领地!

坚硬如铁的东西不断厮磨顶撞着她,这样的感觉太陌生了,又让人觉得无比羞耻。

嘉茵知道现在没法叫这男人停下来,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咬着嘴唇,下.体慢慢被他打开,既有奇异的快乐,又有被撕扯的疼痛。

男人把女人重重地按在床上,已经走火入魔般,刚要一杆到底,看见她神色害怕,他知道她没遇上过,所以心理有障碍,过不去,是他也要的太急,还没好好沟通过……

可他能忍么,这么多年都没开过荤,这回撞上一个可人儿,又折腾来折腾去,生死都走了一遭,能不想要吗!

正因为爱得这么深刻,所以才想要这身心两处的结合。

“宝贝儿甭怕,我把你放在心坎里这么疼着,就当做为我做这么一件事,一想准就不怕了……是吧。”

她果真想了想,好吧,为了这家伙……死就死呗。

江淮放向上探入,男人的坚硬进入到最隐秘的场所,嘉茵情绪混乱,终于一个没忍住,簌簌地哭了起来。

这些眼泪不仅仅因为疼,也源于感动,失落,激荡,身体的一部分与对方结合在一起,就像把一半灵魂的也交付对方。

她找到一个可以交换灵魂的人,怎么能不哭呢……

生涩的地方即使再湿,也还是没法让江淮放卖力地挺动,他只好暂时慢慢地动弹,额上涨满汗水。

硕大的雨滴从灰暗的天空降落,大雨湿透了整座景泰公寓,地上堆满叶片与杨花,充满生命的质地。

有时候,人们分开总有一些原因,有些人你不必等,而有些人,你应该去等。

只要勇气不止,希望不止;天真不止,真爱不止。

正如她与他。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游手好闲妞的手榴弹!

好吧这章只是前戏,真正的大肉应该在下面一章,因为是初h,所以我节奏写的比较慢,比较细致,想要同时表达感情的进展,你们懂不~~~

希望不要被和谐,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先想办法,最近积分没送完了,还可以送,想看下一章的乖孩子来撒花,爱你们么么哒。

呃……能不能含蓄点?吻就吻咯,还压倒:

继续刷粑粑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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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42章 暖被窝

也并非说,这一晚就怎么怎么的让你此生难忘,你就得认准这第一个男人一辈子不撒手。

这其实是与那个人无关的一种独自成长。

当你尝到男女情.爱,你会失去纯真的一层纱,体会到个中来由,这就像是潜意识中的一种东西逐渐复苏了。

你不再是从前的自己,所以,那个帮助你成长的人,至少在当下,一定要对你来说意义特殊。

人一生会遇见许多形形色.色的过客,有的会微笑着告辞,有的却成为你终身伴侣。

嘉茵当然是期望着,这一晚不要只是成为一个片段的回忆,不具任何情感色彩,她想永远留在彼此的生命中,所以,就让它陪伴他们走过以后的漫漫长路。

再不会有另一个男人,看到她被手无寸铁的侵.占,还在自尊心彻底丧失之后,被人用这样的东西折腾,害她疼痛难忍!

那种少女的羞.耻与矜持被洗劫一空,然后,她尝到情.欲的滋味,变得更成熟丰.腴。

江淮放咬着牙,同样忍受被闭合着的两瓣软.肉如何夹紧自个儿粗.壮的器.具,那里也是男性的致命弱点,本来就抓不得碰不得,现在可好,就像有人要把它给挤爆咯!

嘉茵屏住呼吸,说不清身体下边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又疼又痒,她真的想要他滚、出、去!!

江淮放即使自己再累再疲,怎么舍得让她难受呢,今晚是她宝贵的第一次,对他来说同样激动不已,就想用尽浑身解数让人舒坦。

只可惜到目前为止这男人的技术也只有靠得理论,实践经验为零。

他现在才知道做.爱不是亲个嘴儿,摸个胸,塞进去动几下就完事的。

这是一个拥有彼此、亲近对方、表达深爱的最好时机!

“还疼不?我轻点……尽量不动,能好些吗?”

嘉茵知道他没硬来,就算怎么着也舍不得对他发脾气,老实说这人到了这时候都还能耐着性子,没有强上,她已经很意外了,心里边还有一撮撮的小感动。

“江淮放,我求你还是快点动吧!!”

这样至少还能少受点儿苦,听说女人第一次不太可能会舒服,更别提啥高.潮……

嘉茵僵硬地被他压在身下,这时江淮放缓慢挪动腰身,一只手揉着她圆.翘的臀.部,他一直感觉软乎的肉掐着他,可奇怪的是那.话.儿从头到尾硬的不行。

嘉茵大约还在疼着的时候,他已经能感觉到那窒息般的紧致慢慢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曼妙绝伦的爽快!

江淮放长长地“嘶——”了一声,多想捞起这丫头片子的手痛痛快快地抽.插几轮。

“宝贝儿,那我动了……你忍着点,真疼就掐我,别舍不得,使劲儿掐……”

嘉茵抱着男人窄劲的腰身,整片柔软起伏的双.峰贴合上他硬实的胸肌,俩人身体磨蹭带来的一种磁力,仿佛能消褪这股痛楚。

江警官哪里受得了这种蹭法,当即一只手抓紧她的大腿儿,用力挺.进几寸,插.得越来越深!

这次磨得有些久了,一会儿要命地让他疼、一会儿又爽的控制不住腰部的韵律。

妞儿终于完全地吞没那根巨大的硬.棒,大腿间的肌肤蹂蹭着他,节节胀.大的怒龙就快要一泻千里!

江淮放是真不行了,他挺了挺腰身,用手帮着撸了几下,随着呵气声儿释放得一干二净。

射过以后的坚.挺坠了下来,有一种餍足后的yín.靡,嘉茵偷瞄上几眼,害羞地挪动身子,把腿并拢。

男人总算把这稀世宝贝给得手了,这会子当然乐了,扳过嘉茵的脸蛋儿亲了好几十下,被这姑娘嫌弃地一巴掌拍走。

“别腻歪人了,肚子还饿着呢。”

“成,你等会儿,哥帮你把热饭热菜端进来……要不要喂?”

……喂你妹!嘉茵瞪着男人,他黑色的硬发上都有了一层汗渍,容光焕发,所以笑起来特别地耀眼帅气。

汗湿赤.裸的身体走入卫生间,等到他匆匆漱洗一番,她也撑着小身子去冲了个热水澡。

暴雨停了,外边的夜色捎来雨后的清新泥土味,或着芬芳的花草香,扑灭他房里的烟草气儿,以及情.欲的味道。

嘉茵出来的时候,卧室的小桌子上摆着他热过的一些吃食,还有一杯热牛奶。

小女人穿着男人的睡衣,在床边蜷缩双腿,大口吃起食物补充能量,眼睛看见江淮放又认真又心疼的眼神儿,她心里边想着的倒是他的身体健康。

“你下午淋了雨,现在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吗?会不会发烧?”

江淮放被她一句话感动得很,心口暖烫暖烫的。

你大爷的,真想把这丫头狠狠地推倒,接着粗鲁狂暴欲.仙.欲.死混合各种姿势角度干上几天几夜!!

男人粗喘着气,渐渐地那边又有了尴尬的反应,他冲过去,搂着嘉茵的双肩,吻着她柔蜜的嘴唇算是以慰相思。

虽说俩人都又有些动.情,可嘉茵下边还疼丝丝的,根本没法再做,她捧着他的两边腮儿主动示好,算是给他些许安抚……

夜里,小女人就睡在江淮放身前,他紧紧搂着她的腰,让她乖乖地蜷在他的怀中,轻柔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头顶,还有额头,慢慢让饱受初.夜折腾的人儿放松下来。

嘉茵睡熟了。

这可苦了无法染指的江淮放,只能独自焉不拉几地失眠了,真是要命的够呛。

……

第二天早上,嘉茵懒得出门,江淮放也仍然在休假。

公寓里有楼上楼下走动的声响,充满市井小民生活的味道。

男人的手指需要康复性训练,嘉茵就拿手提电脑陪他玩双人对战模式的《无主之境》。

几盘下来,她占尽他一只手没法正常活动的优势,可却开心不了,这男人还笑得挺乐呵,哼,瞧你这傻样儿!

嘉茵探到他胸口处,难得主动依偎上去。

江淮放身上本来就憋了这么些年的火气没全部消完呢,如今爱得火热,云里雾里,他昨儿个晚上才开荤,还没真正吃到肉呢,怎么可能甘心,一个被窝都睡过了,可尼玛的还没真正让他的女人爽过,能行吗。

就算一只手不能动,他说什么也得在她跟前耀武扬威一回啊!

江淮放抱着丫头用力地拿嘴碾她,手上的爱.抚技术说不上有多高超,依然能让她的心脏怦然跳动。

既然春心萌动,那免不了被这人骗得去,江淮放美滋滋地将嘉茵推倒在他家卧室的地毯上边,探身来到她的双腿之间。

嘉茵不懂他想干嘛,谁知这男人一把扒下她的内.裤,露出光滑的两条长腿与隐.秘的私.处。

她不久前才洗过澡,皮肤毛孔还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下边也同样是香香的,冒着淡淡的热水气。

江淮放紧紧喉咙,低叹一声,居然把头埋进小妞的腿间,他大嘴一张,便直接含住了那方小小的洞.口,舌尖灵巧地探了进去!

毫无征兆的就被温暖湿润的舌尖包裹住这□,嘉茵蓦地抱住他的头,羞愧地紧紧固定住她的两条腿儿:“江淮放!你别这样……那里……不能弄那里……这种事我受不了……别做了……”

他一口儿含着这外边的褶皱,继续撩拨,两个人既然坦诚相见,那他还在乎这些吗,他就是想要她发疯,要是她快活他就特别得瑟,特别神气。

男人的舌头上下来回几个回合,再箍住那一小块红色的软肉,放在舌尖拧.弄。

汩汩的液体蹭在他挺直的鼻尖,他不过就嘬这么一口,那美妙便已经能让姑娘仿佛上了瘾、着了迷。

嘉茵喘息声开始变大,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发出悦耳的吟声,小身子也在他的手唇下无力地扭动。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都招架不住,更别提她这么一个小处女,他这人肯定是抽了吧!

嘉茵换位思考,要是他把它那活儿塞过来,她铁定接受不了啊,可他怎么就能这么做呢?

就算他现在要换职位了,没以前那么风光,可是牛掰的特警队长地位还在啊,他骄傲、自信、英朗的形象依然近在眼前。

嘉茵觉得他肯定不会给别人做这么丢脸的事儿,如此一来,她整个人更加抽筋似得亢.奋着。

江淮放一只手轻揉着她的胸.脯,好让她放松下来,嘉茵觉得这样特别丢面子,有点不乐意地虎着脸。

江淮放结束口.活儿,贼贼地笑,脱下裤子把硬的不行的傲物抵在她彻底湿.润的入口,一挺到底。

嘉茵一开始还有点儿不习惯,昨天第一次留下的yīn影还在。

但很快,她的表情就变了,迷瞪地盯着这男人,彻底沉迷在这肉.体的快.感。

江淮放的东西直愣愣地抽.插起来,带出噼噼啪啪的水声,刚猛地拔出又撞入。

他黑幽幽的眼睛注视着嘉茵的每一个细节,看她痴迷地闭上眼睛,却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大幅度弄疼了她,就慢慢腾腾地磨了一会了。

她把他绞裹在当中,进到的位置越来越深,嘉茵抱着江淮放的腰身求他快点儿动。

“这样儿舒服吗?刚才这么弄你舒服吗?”

“别问了,你讨厌……”

男人捧着她的脸,重重地吮吻,身下用力挺动,他的每一下唇齿交.合与进入她的欲.望都代表着宠溺与包容。

阳.物粗.壮地撞进来,戳得她很快就好几次感到快要失.禁似得边缘。

怎么会这么爽,江淮放觉着心肝儿都快化了。

嘉茵想要制止他身体的挺.动,但江淮放依然抽.抖着,拼命撸.动,要她无助地吞吐他的火热。

她呼吸起伏,那光溜溜在他身下呻.吟的状态让男人激动得又快射了!

顿时,嘉茵的生理快感抵达巅峰,一股水儿不知从哪里流出来,把地毯都给弄的湿透了。

嘉茵哭哭啼啼地撑起身子,盯着那水渍看了半晌,不知怎么的,有种说不出口的恼怒,粉拳用力砸向那男人。

江淮放哈哈笑了,把他光着身子的小媳妇儿亲昵地抱紧在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给了一颗手榴弹,之前好像没看到,再次谢谢!明天开始要弄防盗章节了哦!

好啦,下一章开始,又要走点剧情了,然后会有小肉肉,大肉肉也是会有的,但素要在几章剧情之后,咱们要两手抓,两手硬!硬!(……)每次有jq的章节就会留言特别多,我觉得……这章应该也多点的,是吗?

如果觉得还行的话……我下次会继续努力的,捂脸。

粑粑不给我买玩具,是坏粑粑:

☆、44

第43章 翻船

嘉茵把脑袋掩在被子里,闷闷不乐。

江淮放虽然暂时满足了,可这憋了十多年的欲.望,一朝宣泄,那肯定得纵.欲一阵子才能消停吧,久旱逢甘霖,这话真心验证了男人现在的状态!

俩人躺在一个被窝,他从背后把脸搁在妞儿的肩膀,俩人紧紧贴着。

昨晚下了一宿暴雨,如今雨过天晴,大地中蒸发出泥土的气味。

男人看着这张小脸,满足的很:“宝贝儿,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

一大清早就对她做出这样那样下.流的举动,这什么人儿!

“明天我就回老家,你别跟来啊。”

江淮放笑了几声,把暖烘烘的妞儿箍在怀里,她这话倒是让他又想起之前的盘算。

“以后咋办,咱俩总不能一直住两头吧?”

她光.裸的肌肤上依然还有他残留的味道,江淮放心里觉得他是真着了她的道。

“不行吗?省得你以后整天就想……江淮放!把你的家伙收回去!”

嘉茵感觉到这人又硬.邦.邦的抵着她的屁.股,讨厌死了!

“你不想吗?刚才我看你就想老子对你乱来……”江淮放被姑娘甩了一手,只好撸着脸,说回正经事:“要不我去陵安上班?”

嘉茵转过身,下巴颏抵在他的肩窝,玩笑归玩笑,可真要他放弃这些跟她走,她也不会这么自私的。

“你不是已经决定要当教官?”

南法市特警队就是这男人的又一个家,是他精神信仰的归属,所以他情愿放弃去其他小地方继续发挥余热,甘愿留在这儿退居二线。

要说这男人虽然一根手指废了,可当指导员那绝对不成问题,他依然做他的擒拿、军械教官,给新人抓抓日常训练什么的。

强如江淮放这么一个战斗精英,实战经验丰富,身上每一道伤都能编出一部热血沸腾的电影,要他不再拼杀在这社会“战场”,他需要压抑与舍弃可想而知。

而若要是谈到人情世故,金大队把他留在警队对大家都有利,江家的江郜首长暂且不提,嘉茵是不知道,南法市公安局局长都是他家的关系户。

本来,特警总队的金队长就想培养江淮放成为领导干部的,等再过个三五年,等他年纪上去了,就提升为副队,以后就算做到总队长的位子那也是情理之中。

可江淮放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就是对人对事都有自己异于常人的执着,而且还有点儿轻微的自我毁灭倾向。

“那你说,该怎么办?”

嘉茵想了半晌,勉强给出一个方案:“要不……这次你先陪我回去,其实……我爸他快出来了,以后,家里有他照应总归好些,不过到时候得先把他安置好咯。”

她在背景清白、家世高端的江淮放面前感到有些不自在,垂下睫毛,声音轻下来:“你要不介意,先陪我去看他一次……行不?要是他同意,以后我就回南法市工作……”

嘉茵也是实在矛盾,他俩处于才刚热恋阶段,虽说家里她也想照顾着,可要与江淮放分隔两地,那滋味儿她也受不了啊。

男人那还能说不行吗?介意个屁啊!媳妇儿提出要带他见老丈人,他当然乐意,翁婿关系那也得处理好不是!

“又瞎想什么呢?你爸这事我从来没介意过。倒是那我跟你回去住哪儿啊?又挤你们家沙发?”

嘉茵瞪他,“你想怎么样?”

“你陪我住小旅馆呗。”

江淮放可不就打着坏主意么,在外边谁也管不着,他又可以对这妞儿为所欲为了。

嘉茵这妥帖的乖巧模样别提有多让这男人心晃神摇,他一条腿挤进这姑娘两腿间,磨蹭几下,本来就醒着的巨龙,现下完全勃.起了。

“你又想搞什么……”

他玩的每一手都让她招架不住,特别是早晨还用舌头那样子搞,嘉茵是真生气了,江淮放还想拉她去洗鸳.鸯.浴,呸,她理都不想理。

男人用力亲了这妞儿好几下,嘉茵被他弄得也似乎全身腾起一股火,江淮放可怜巴巴地:“我真受不了……”

“受不了自己撸去。”

嘉茵被他一把捏住手,看着眼里满是渴望的男人,她半推半就承受着他嘴唇上的撩拨。

江淮放忍着身下的胀.痛,扯开小女人的领口,肆无忌惮的用他两瓣嘴唇与牙齿齐齐上阵。

这男人就穿了一条内.裤,刚毅的轮廓就像一头骄傲的狮子,肌肉硬朗,泛着一层微微的阳光,就算有段时间没怎么锻炼,身材依旧*。

他一下子就把这妞儿的裤子扯到膝盖,嘉茵想要挣脱他的纠缠:“你就不能慢点吗!”

下一秒,他张嘴含住她的唇瓣,忘情地舔舐,试探她的软喉。

江淮放如野兽不肯放弃到嘴的食物,发疯一般地抚摸着她的肌肤,勃.物抵在柔软的洞口,迫不及待地一捅到底,一寸寸要她吞噬!

嘉茵怔怔地看着居高临下的特警,彼此间的温度因为视线的交流更加攀升,他的要害涨得虎头虎脑,她全身就连趾尖都已经绷紧。

男人重重地鼓.捣着,冲刺着,因为接近高.潮而不断地急促呼吸……

江淮放认真地吻她,努力地做着,就是想要与她用这最亲密的方式结.合,再多爱一点也好。

有时候,这人表达爱意的方式是沉默而又温柔的,可更多的时候,他喜欢用狂风暴雨的方式,来与你痛痛快快的交心。

******

柯圳尧在活动现场喝着一杯凉掉的咖啡,似乎略有失神,他穿戴正装,更衬得气质优雅。

他正出席《无主之境》改编连续剧拍摄的关机仪式,心中想着却是那天与嘉茵见面的情形。

当时,她从医院赶来,俩人坐下没多久,她就说了正式与江淮放交往的事儿,柯圳尧当场一怔,看着嘉茵温柔平淡的神情,心中狠狠一抽。

又一次,因为他去往另一个城市,就错失与她在一起的机会吗。

他执意想要答案:“为什么接受他?他曾经这样伤害你,你不怕他再离开你?”

嘉茵说:“既然是我选择的,我就不怕的。”

柯圳尧又苦又痛,那么他呢,就这样莫名其妙被三振出局,他应该就此放弃她吗。

可是,他连这次的商务出差都并不全是为了自己。

柯少手上有一个房地产开发项目,这次就是为了与赞助商见面才去的欧洲,如今生意谈成就能去陵安县落实,这么一来,他与她不也能天天见面了吗?

柯圳尧怎么可能在这节骨眼退出,他慢慢抬头,看见外边云集着各大知名媒体,柯善电影制作有限公司的小儿子亲自出面,他们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八卦的好机会。

男人眸色一深,安安静静地笑起来。

这时候的嘉茵,还并不知道柯圳尧的这些计划。

她与江淮放刚回家,见着杨玥他们,奶奶看见这男娃终于正式登门,高兴地想一展厨艺,赶紧要去菜场采购,嘉茵不放心,就陪着一块儿下楼。

江淮放陪爷爷、阿姨看电视,顺便聊起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儿。

自己的前途要如何打算,以及,他对嘉茵的态度如何认真,甚至,还有将来的一些计划也都谈到了,两位长辈对这样诚恳的孩子自然没有什么毛病好挑。

过了一会儿,电视里面开始播当天的娱乐在线,关于《无主之境》的发布会上,柯家三少向媒体透露有意中人的消息成为头版头条。

江淮放膈应地看见电视里那男人长身玉立,神情自若地回答记者的各种问题。

“柯先生,那您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大家都传女艺人邓铠璇是你未婚妻,你们在交往,这是真的吗?”

“我与邓小姐根本不熟,这是你们误传。我喜欢的人不是娱乐圈人士,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她知道我喜欢她,我希望她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个机会。”

柯圳尧的目光深情款款。

正巧,嘉茵替奶奶拎着两只菜篮子跑进屋,她还啥事儿都不知道,笑容满面地宣布:“江淮放,你可有口福了,我奶奶要烧你喜欢吃的油焖大虾!”

男人黑着脸,就连爷爷与杨玥都看出不对劲儿,难不成与电视里这位高富帅有关?

嘉茵:“你干嘛呢?”

江淮放指了指前边,嘉茵扭头一看新闻,差点晕倒,这这这……这是柯圳尧吗?!

他对媒体说了些什么来着,难不成是在对她表白?

……她没自作多情呢吧?

嘉茵还没来得及说话,柯圳尧的电话却已经打来了。

江淮放立刻竖起耳朵,两只眼睛噌噌地冒出火光。

某个丫头片子只好硬着头皮把电话接起来:“喂……”

“听你这口气,应该是看到新闻了?”

柯圳尧在那端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淡然舒逸。

“我不是和你都把话说清楚了吗,你怎么还……”

“嘉茵,你可以拒绝我,但我不一定就要接受,不是吗?”

江淮放坐在凳子上,强忍着想要抢她手机骂那家伙的冲动,哼,最好别让他看见柯圳尧来骚扰嘉茵,否则他准要奉还上次那一拳!

以前他那是没地位、没立场,如今可不一样,嘉茵就是他戳了印、盖了章的媳妇儿,他得好好圈在家里。

看来与柯圳尧这事儿自己还真不能不管,今晚他就要把这妞儿带去宾馆,好好审讯清楚了!

————————————

记者:请问女艺人邓铠璇真的是柯少的女朋友吗?

八卦蛮:你们都搞错了,其实邓铠璇不是柯柯的女盆友,是霍霍的前女友!

……霍时优膝盖中了一箭!

☆、45

第44章 老家的初恋

嘉茵在餐桌上的时候,特意试探了一下众人的反应,再决定她要不要陪江淮放住在外边。

结果,爷爷他们都没啥反对的意思,她只好顺水推舟跟着男人去附近的小酒店。

江警官自从看见她接了柯圳尧的电话以后,俩人就没怎么说过话,嘉茵猜,他准是吃醋了,刚才碍于家人在场她也不好提。

“这又怎么了?”

“我去洗澡。”他抬眉闷哼,“你要不要趁现在再给柯圳尧打个电话?”

嘉茵瞬间炸毛了:“江淮放,你这什么意思?”

“我是怕你有什么话没和他讲明白,省得人家惦记。”

“……你是不相信我咯?”

她瞪着这臭男人,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

靠,既然这样,她还来这儿做什么,她才不要犯贱呢!

嘉茵一甩手,骂道:“混球!你一个人住吧!老子不奉陪了!”

眼看这丫头片子转身就已经开了半边门,江淮放赶紧把人给拽回来,她不肯,两手扒着门框硬是不松开,俩人推推搡搡半天,他才把她扛回房里。

男人抱着媳妇儿的腰,语气还硬着,可整个人早就服软认怂了。

“你就是想走,也得把话说完了。”

“还有什么好讲的?你住院的时候,我就已经和柯圳尧说的很清楚了!他还搬出公寓了!现在,这人在电视里讲那些,我有什么办法?你这不是在怪我吗?”

嘉茵委屈,抿唇道:“以前我和他走的近,那还不是因为我以为咱俩没可能吗!”

江淮放心里也是又急又气,他家媳妇儿招人他知道,在自个儿心里边,他压根都配不上她,反倒是柯圳尧这祸害各方面条件都比他来得高,他又性子急,才免不了口气冲。

“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怕……那家伙理解不了你的意思,咱俩现在小日子才过没多久,他非得来插一脚,你说膈不膈应人。”

嘉茵轻轻地扇了男人的脸一记,以作警告:“只要我坚持立场就可以了,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时间久了柯圳尧他自然会懂的。可你现在凶屁啊?你是在怀疑我会劈腿么……”

她话还没说完,江淮放扳过这姑娘的脸,张开牙齿,先在她颈窝蹭了几下,又封住她嘴唇儿,粗糙的下巴磨着对方,吻得嘴上都是口水。

“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呢?宝贝儿什么样的人我能不明白吗?就是太稀罕你了,怕你被人拐走……”

听这男人说得这么腻歪,嘉茵火气才稍稍平息一些,他用舌头舔过被吮的微肿的唇瓣,这吻带了点儿急切,充满求欢的意味。

嘉茵顿时觉得不对劲儿,这不是在闹别扭么?怎么吵着吵着又吻上了!!

“停!不准亲了!我还没说消气呢……”

“嘉茵,知道今天下午我在你家的时候都想什么了?我想啥时候再买一套房,想怎么装修都听你的,等咱俩结婚以后就能住了。”

她顿了顿,说:“房价越来越高,你买的起么?”

江淮放嘴角微耸:“用不着你操心,你男人来解决。”

“怎么解决?警队有什么买房政策吗?还是你要跟朋友借钱?跟银行贷款?”

江警官非常酷地回答:“不关你事,老子搞定。”

“也是,咱俩还没好上多久呢,你买不买房和我没半毛钱关系。”

男人眼睛都没眨,搂着她赖皮:“谁说的,关系大着了,房产证上要写你名字的好不?”

“起开,谁要你房子。”

“老子不能白要你啊。”

江淮放说着,把嘉茵扛起来,俩人倒在宾馆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边,她耳朵根儿都红了。

“老子不仅要得到你,还要弄脏你……”

小女人瞪他一眼,“江淮放!你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儿,简直是铜墙铁壁啊?”

“不厚追不上你啊,我实在没辙!”

嘿,他还无奈了他!

江淮放低头,男子汉气概十足,脸庞被墙灯照出浅金色的光影。这正气凛然的模样儿弄皱了一池荡漾的春.心。

俩人又脱得精光,汗水从男人的背肌流到股.间,那雄壮的活儿每回不用撸就已经很硬,他进入的很慢,不急于一时,牵引着嘉茵挑.逗她的身体。

丫头片子整个晚上被逼着做了三个来回。

最后,甚至只能贴在墙壁跟前,让这人摁着线条优美的脊背,从后边把那胀.痛的玩意儿挤进她闭合的入口,没入臀.瓣深处。

高.潮的时候,他把她箍得更紧,带着几分野味儿,狂放地纠缠爆发!

……

深夜,眼前白茫茫一片儿的嘉茵瘫在床上根本没法动弹,江淮放却得意满足极了。

要知道,能够搂着最爱的女人入睡,那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

来到陵安县第二天,江淮放陪嘉茵探望丈人。

嘉茵在去监狱的路上还想起一桩事儿:“我小时候就有写日记的习惯,是我爸要求的,以前他自己也写。”

当初嘉宪勇刚入狱,嘉茵还没转性子,死活不愿去看他一次。有一回,她在家翻出父亲厚厚的一本笔记,发现里面写满了宝宝出生时的日记。

“有一篇是我三岁的时候他写的,‘今天在城里看到一个玩具,两毛五分,我想了很久,还是帮茵茵买下来了。饿了一天没吃东西,头有些晕。还好茵茵很喜欢玩具,父母看到孩子的笑脸,就是最大的安慰’。”

不管他犯过怎样的错,既然母亲都已经原谅,他始终就是她的父亲。

江淮放看见嘉茵眼眶湿漉漉的,赶紧把人抱过来顺毛。

俩人走到陵安县的监狱门口,大铁门沉甸甸地开着,前面有一个理平头的小伙子,叼着烟,五官端正,两手提着都是吃的用的。

嘉茵:“胡哲?你怎么会来的?”

那年轻男人回头一看,立马热络地跑过来,满脸的“我想死你了”。

“茵茵,怎么回老家了?你也来看干爹?……这是你男人?”

江淮放忍着想把他一拳打飞的冲动,脸上的笑可僵硬了。

嘉茵挺大方地介绍:“江淮放,我男朋友,带来给爸见一见。”

“你说巧不,我正想给干爹捎点东西呢。”

……干爹?

江淮放挑了挑眉,这俩人到底啥关系?

“兄弟,在陵安甭管遇上什么难事,报我名字,哥罩你。”

嘉茵憋着笑,江淮放算是有数了,敢情这男人还是地方上有名气的小混混?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把东西留给你们了,我正好还有事儿要去办。”胡哲看着嘉茵的眼神儿别提有多热切了,他依依不舍地拉着姑娘的手:“那、那我走了啊……”

“难为你一直想着他,谢谢啊。”

等到送走胡哲,江淮放没法忍了:“这人到底谁啊?”

“我初恋啊。”

嘉茵乐呵呵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胡哲是嘉宪勇很早就认的干儿子,他与嘉宪勇感情一直很真,嘉茵在念高中期间,还和胡哲谈过一阵子恋爱,后来也维持着友谊。

胡哲这样的男人没啥大出息,可就是做人特别的讲义气,认定对他好的人,他也会一辈子对别人好下去。

江淮放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那男人居然是咱媳妇儿的初恋男友?!

羡慕!嫉妒!恨啊!

江警官纳闷了,以前吧,陈婉瑜喜欢上的丛峰就是小流氓,可没想到嘉茵的初恋也是个不正经的小混混,敢情他还坏的不够彻底呢!

嘉茵在监狱接待室见到了穿着囚服的嘉宪勇,那中年男子不知道女儿带了男朋友过来,神情稍稍一滞。

她替俩人介绍,嘉宪勇却根本没想搭理江淮放。

“妈妈最近好吗?爷爷奶奶都身体好?”

“好着呢,爸,胡哲还给你带了好些东西。”

虽然,父亲通常对女婿都有一种敌对心理,但显然嘉宪勇对江淮放是特别不满,知道这男人又是干特警的,他就板着脸没再笑过。

“小江是吧……家里父母都还在上班吗?”

江淮放也不好隐瞒,一五一十说:“家父是部队里工作的,母亲几年前去世了。”

嘉宪勇皱紧眉头。

咱嘉茵机灵可爱,又有本事,当爹的不会觉得自家女儿条件差,可毕竟她家里条件拖累她太多,这男人会娶茵茵吗,他能有多少认真?

他俩这门不当户不对,能在一起吗……就算他不介意,他们家就没闲言碎语?

嘉宪勇老脸挂不住了,他又寒暄几句,就站起来说:“哦,你们没事就回去吧,我也都挺好的。”

“爸!”

嘉茵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她怎么会觉得是自己让父亲难堪了。

江淮放笑了笑,他比较能理解男人的心态,嘉宪勇这把年纪还在坐牢,难免会脾气古怪一些,加上爱女心切,自要顾虑得多,有这么一个当警察的女婿,正邪不两立,他面子上一时也拉不下来。

男人按着媳妇儿的肩膀,对嘉宪勇坦言:“叔叔,我早就打心眼儿认定了嘉茵,想讨她当老婆。老实说,我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您女儿,所以您要觉得对我哪里不满意,我尽量改。”

嘉宪勇微微一怔,没想到这孩子态度端正,倒是与他想象中的官二代不太一样。

江淮放与嘉宪勇的见面却仍然无疾而终。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防盗章节已经更新,可以正常预览!

小哈对食物真是……好凶猛啊!!

嘉茵的初恋是酱油党啦~!嘉茵的粑粑还需要纠结一下,不过不是下一章,嗯,下一章是另外重要的剧情,这个重要剧情过去之后,会有大肉肉。

☆、46

第45章 愤怒

即便江淮放已经摆出那样诚恳的低姿态,老丈人也没再要求什么,年过半百的男人,背影显得特别落寞萧索。

嘉宪勇觉得,女儿找了个可靠又有来头的婆家,照例说当父亲的也该替她高兴。可他并不了解江家的具体情况,更不知道江淮放骨子里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啊。

何况不说别的,算上他这些年累积下来的减刑期,再过几个月就要刑满释放了,嘉宪勇还记得离开这个家的时候,嘉茵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女孩儿,如今,她却已经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就算女儿寻求依靠,也求不到他这儿了,他心里的失落感太大了。

嘉茵听江淮放给她这么分析了一下,不禁为这事担忧。

他却说:“甭操心,改天我找你爸单独谈谈。”

有些话嘉茵要是不在,男人与男人之间反倒容易说的开。她知道江淮放这家伙虽然平时对自己口不择言,但关键时刻仍然是可靠的。

嘉宪勇也不会真对他们翻脸,就看他以后怎么处理好与这位特警的关系。

“其实我爸怕我被你欺负也是有道理的。”嘉茵煞有其事地拿手指戳了戳他,“江淮放,你家除了江首长,还有其他老爷子什么的吗?你要真想……和我……他们不会有意见?”

“我爸不发表反对意见,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咱们过自己的,亲戚他们不管说啥,只要不影响你就没事。”

这回来探监,嘉茵还和嘉宪勇提出要回南法市工作的事儿,一来是想与江淮放在那边共同生活,老实说关于这一点……她想的也挺远。

如果以后真和这人结婚有了孩子,还是待在南法市要方便的多,不仅他们能挣的钱多,孩子受到教育也更好。

二来,前阵子《无主之境》获得亚洲游戏大奖,这事对她来说也有一定影响。

她已经做得比想象中更好,就会总想着要更完美一些,而这只有滕龙网络才能给自己提供一条捷径。

上回走的时候老板就说了,欢迎她随时回来,还要提拔她做新项目的负责人之一,也就是说,她不仅能管美术部的事务,方方面面的权限与待遇都提了一个档次。

嘉茵与家人商量完这些利弊,各方面都打点妥当,最终决定搬回景泰公寓。

其实吧,除去以上这些条条款款,她还藏了一个小小的私心。

她很想、很想与江淮放再做一回“邻居”,让自己也享受享受这种被邻居疯狂爱慕的滋味儿,哈哈哈,简直不要太棒!

也幸好以前她住的那套房子没租给别人,柯圳尧一直替嘉茵留着。

这回柯圳尧离开,是因为这边公务处理的差不离几,当然,他也不想看见江淮放这货在眼皮子底下怎么耍无赖。

但男人走之前,还是想着帮嘉茵把这充满回忆的地方留了下来。

小妞儿住回公寓的这天,尹蕊没有走秀,闲在公寓就来帮他们打扫。

她拿着扫把,取笑某人:“你这家搬的,是为了好玩儿呢?”

不等嘉茵接话,她又去调戏正勤快干着活儿的江警官:“你们都这样了,还住两套房,至于吗?没见过这么浪费的。”

嘉茵脸皮没江淮放那么厚,公开高调地未婚同居这种事儿她可做不出,于是翻了个白眼给高挑消瘦的美人儿:“尹蕊,你少说几句会死啊!”

江警官给尹蕊使了一个眼色,他表示也想和这丫头片子住一块儿,可人家死活不愿意啊!

——开玩笑,和这男人一起住还不得躺平任调戏!

嘉茵走到阳台,从公寓望出去,一切的风景陈列在眼前,这地方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儿,好像至今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候江淮放走过来,俩人默默无言,却明白这一刻彼此的心情,他拉住她的手腕儿,忍不住把嘴唇贴在她的后颈处,万分动情地浅吻。

这是南法市最美好的夏天,参天大树张扬地笔直刺向天空,阳光盛烈,爱情正在萌发。

……

嘉茵重回滕龙网络上班,《无主之境2》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一*的剧透在网上大肆火热地被转发、被议论。

自从高姿态离开过一回公司,如今她的待遇倒是更好,有了一间新的单人办公室,公司新一款rpg游戏的制作她也在逐步跟进。

她每天忙碌加班,倒是苦了才刚尝到甜头的江淮放,这男人的工作显然没以前那么紧凑,俩人的状态倒像是同以前换了一换。

每回江特警下班,一开门都见不着、摸不到媳妇儿,心头老失落了!

再加上嘉茵是脑力工作,也容易倦,晚上睡得早,江淮放舍不得吵她、闹她,只好自己浑身憋着火,回对面的床上闷头大睡。

这周六本以为可以拉着这丫头好好磨叽亲密一番,谁知道她却说刚回公司要处理的事忙不过来,还得去上班!!

尹蕊过来敲门找人,当时江淮放睡得正香,被吵醒也懒得穿衣服就去应门。

她瞅着男人的锁骨,还有足以让女性迷恋的胸大肌,这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光看还不过瘾,就伸手又捏又摸。

“哟,一阵子没锻炼,这身材又恢复了?手感不错嘛。”

江淮放躲也躲不掉,只好求饶:“姐,别摸了,您饶了我吧……”

“真没出息!不闹你了,我来拿嘉茵的化妆包,她说放你这儿了。”

江淮放赶紧请人进来,顺便找衣服穿上。

你看,每个人都过着这样平淡幸福的日子,就算原本敏感的神经也都该麻痹了,连当特警的男人都不再像以前那么警醒。

周六晚上是狂欢夜,街上到处是出来找乐子的都市男女。

尹蕊走完秀,下班已经凌晨三点,从工作的地方走到车站,要路过一段龙蛇混杂的不夜区。

她本来与几个同事结队走着,后来姑娘们要去吃宵夜,她一个人先回去。

那时候,这位年轻女子还不知道自个儿已经被人盯上了。

那是三个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可就是这么一帮小孩儿,都是从少管所里出来的操性,每个人心里全是野蛮与暴力的种子,扭曲了他们所有的人格与人性。

尹蕊被轻轻松松地下了迷药麻醉,然后拉到隐蔽的小巷子。

当她用尽最后一丝挣扎的力量,看见有人俯□,对她说:“这事儿你不能怪咱们,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人,你是替人受的罪。”

她不懂什么意思,但是,却再也没有弄清这话的机会了。

******

江淮放曾经天真地以为,罗庚进了监狱,自己又已经伤残、退居二线,过去那些孽债就算已经还清。

可嘉茵这一整天都隐约感到不安,好像浑身哪里不对劲儿,心里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又说不清楚这种糟糕的情绪从何而来。

就像手头这张场景cg,线条凌乱,怎么理也理不清头绪。

江淮放刚把他给这丫头泡的热咖啡放下,这就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

他很诧异地接起:“冷队长,什么事儿,怎么有空想起我了?”

嘉茵一听这话,突然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回头去看男人的反应,发现他已经面色如灰。

“江淮放……怎么回事?没什么事儿吧?”

他接完电话,严肃地咬着字:“是尹蕊,她出事了。”

嘉茵一怔,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他已经说出来:“她死了……”

这根本不是能开玩笑的事儿,江淮放告诉她的每一个字都再真不过。

——尹蕊死了。

嘉茵的泪光在打转,倏然,泪花滚下来:“什么?”

“打电话来的,是我一刑警队的朋友,他在现场……”

这位冷队长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江淮放,不是因为他们已经查到尹蕊是他俩的邻居,而是因为警方怀疑——这根本不是一起单纯的奸杀案,这准是有人在蓄意的打击报复。

但江淮放不敢把这话直接告诉嘉茵,更不敢把她一个人留在家中,就拦了辆车与她一起赶到案发地点。

嘉茵看着男人同样忧心如焚,只能强忍快要崩溃的状态。她猜到这件事儿肯定不简单,尹蕊这次出意外绝不是偶然……

周围已经贴上封条,江淮放面色苍白,不住地出着一身、一身的冷汗,好像喘不过气,他熟悉这种感觉,ptsd与焦虑症都有这样的反应。

下车以后,嘉茵捂着嘴站在原地,听见一群男女老幼都在嘴杂这桩惨剧。

“听说是一女的被拖到里边强.奸了……”

“这么惨啊?”

“是啊,这些畜生还把人给弄死了,真他妈该下地狱!”

“怎么现在这地方这么乱?晚上我都不敢出门了……”

嘉茵只能默默地流着眼泪,伤心欲绝地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负责这桩案子的刑警,给江淮放指了指某一处的证物,男人顿时悔恨交加,又是惭愧又是愤怒。

心里边像有人狠狠地抽了他一鞭子,那滋味儿痛不欲生。

他们在事发地点不远处的墙角,看见一支沾着水儿的白蔷薇,诡异妖艳地插在泥土里。

就像死神是从这儿爬出地狱的一样。

江淮放恨得浑身直哆嗦:“操.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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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46章 冷战期

刑警队长冷杉是晓得江淮放那些过去的知情人之一。

当他看见出现在刑事案现场的白蔷薇,当下的直觉就是打电话给那男人。

冷队长也有听说,江淮放交了个同住一栋公寓的女朋友,万一这遇害女子真是那个“她”,估摸他又该受重创了吧?

嘉茵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有点儿茫然,还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尹蕊真的死了。

那漂亮的女模特是在她后边搬来景泰公寓的,俩人做了很长时间的邻居,一开始她也不喜欢这个过于崇尚物质生活的女人。

可相处一久,她发现尹蕊也有做人的底线,她也有可取的优点。真要说在整栋公寓里感情最深的,应该也是她。

眼泪倾泻出来,嘉茵忍着不说话,哭得两眼红肿。

江淮放也已经揪心死了。

他有些许遏制不住的失控,恨不得当场抽自己几个耳刮子,整个人都突然慌了神儿。

尹蕊的死又好像触到他焦虑的那根神经,他急促地喘气,快要没法呼吸。

江淮放更没法想象,如果遭人黑手的是嘉茵……

说不定本来躺这儿被人糟蹋再不能活过来的就应该是他的女人,而不是无辜被牵连的尹蕊……

嘉茵没看见那朵白蔷薇,就只发现江淮放走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苍白苍白。

“怎么回事?警察怎么和你说的?”

她没多问为什么这位冷队长会知道尹蕊与他们认识,心里又开始为这男人担心。

江淮放盯着嘉茵,眼球微微收缩,把脸移开。

“……现场都处理好了,尹蕊的遗体已经被送往医院,他们联络了她在老家的父母,还有可能会找她现在的男友和朋友们过去问话……他让咱们等通知。”

他眼也红了,勉强用平静的声音说:“我还要和冷队长说几句话,你就站在警车旁,别走开。”

嘉茵拿着纸巾擦眼泪,看男人走远的身影,心里除了失去朋友的悲伤,就只有他。

冷杉面色穆然:“有初步怀疑对象了。”

“罗庚还有什么人在?”

“……他女儿,前阵子刚出狱。”

那她为什么害尹蕊……这只是她要江淮放生不如死之前的一个警示?!

江淮放那时候还觉得这女的也挺可怜,家业凋零,弟弟被人弄死在监狱,老父一把年纪还要把牢底坐穿。

而她其实没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她只是在还他们的孽债。

可男人没想到,大概打一开始别人就没想放过他全家!

说来这段日子事情发生的也已经够多,江淮放遇害遭劫的大案还没有结果,由于纠集幕后势力,又是警员牺牲,公安方面不敢随便定案。

嫌疑人都已经全城搜捕,放了全国通缉令,还是除不掉根。

江淮放从一开始就怀疑连那起车祸也与这些人有关。

“我们会尽管抓捕嫌犯,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还有……”冷杉微眯黑眸,看向站在警车旁痛哭的姑娘,刚才江淮放的一举一动已经说明一切。

“让你女朋友上下班注意安全。”

“你以为这么一句话就能保她没事儿了?!”江淮放急的冲他吼起来。

冷杉倒没觉得意外,神情一丝不变,五官在夜色中有一种冷色的流光剪影。

“你按时吃药没?”

男人压下翻涌的怒火,道歉:“对不……”

“行了,没空听你废话。”冷杉字字言简意赅,“我还要工作,你们要是想看朋友,可以去医院。”

江淮放知道自己没法轻易抑制这种暴躁不安,这也是极其糟糕的开端。

……

俩人从医院回到景泰,已经快到第二天早晨。

嘉茵把头靠着江淮放冷硬的后背,她想得到安慰,也想抚慰他躁动不安的情绪。

谁知道这男人忽然说:“我累了,你也回去早点睡吧。”

嘉茵一时觉得委屈极了,她对他突然的态度转变……不是没有原因,是的,这一定和尹蕊的死有关系。

“江淮放……你这是怎么了?”

江淮放沉默无言了半晌,一时间就已经像变了一个人。

“你又脑子不清楚了是吧?”嘉茵怎么可能还明白不过来呢,他是又想逃避了,“你怕是因为你,尹蕊才死的?”

她飙着眼泪,把话都摊在他的面前,江淮放被戳到痛处,更是闷不作声。

“江淮放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嘉茵彻底炸毛了,气的恨不能掐死眼前这人!

记忆中那一点一滴的宠溺、爱恋,好像全是假的,如今这人就像没有感觉,对她的痛置之不理。

嘉茵不想再耗下去,她最讨厌他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样!

她有足够的资格,在这时候对他歇斯底里。

他以为她不怪吗?

尹蕊是她朋友,要真是因为他而无辜丧命的,自己又要能怎么办?!

……可现下怪他又有什么用,尹蕊能活过吗?肯定不能了啊!!

她知道为了这件事已经搭上太多条人命,还个个都是这家伙身边亲近的人们,所以她怎么舍得再离开他。

难道事已至此,江淮放连她的这些心情也不懂吗?!

嘉茵:“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把我求回来的!还说什么永远不会对我犯浑!你就是为了骗我的是吧?!

“现在你这样算什么意思?我好朋友才刚死,你现在还来给我玩这套?!”

“你行,你有能耐。江淮放,我不是离了你就不能活!”

是啊,不是谁没了谁就真不能活。

江淮放攥紧拳头,关键时候还是没法说出一个字,***现在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吗?

那时候,以为威胁都已经铲除,可没想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他必须好好想想,可又受不了任何一个假想。如果真的有人想报复他,抓走嘉茵,那她得受多少罪?!

他怎么舍得别人动她一根手指头?!

可他又舍得离开她吗?当初自己想追她回来,罗庚还没进监狱呢不是吗?

这说明什么,不是决定赴汤蹈火都要守着嘉茵好好的,现在尹蕊一死,又给打退堂鼓了,又吓着他了?!

江淮放一直以为自己是硬汉,因为你想怎么样冲他来,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碎尸万段、抽皮扒筋,老子要真欠你的,你就拿去。

可如果对方的目标是他好不容易求到手的媳妇儿……他要怎么偿还才足够。

江淮放坐在床沿挺直脊背,像一尊水泥雕塑,把脸深深地给埋起来……

******

夏天气温高,人的脾气跟着燥,也容易上火。

这几天江淮放都没歇一口气,丢了魂儿似得,整天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东西。

他把蒋医生拉到屋子里,谈了又谈。

但蒋医生早说了,我们的治疗那都是一时的,真正要想解决你的心病,还得找你自个儿的心结所在。

他好几天没和嘉茵见上一面,当然,每天都要给这小女人发消息打电话,他只想知道她是平平安安的。

嘉茵不想理他,就说,你自己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他其实那时候是真急疯了,尹蕊死的这么可怜,让人憋着一股恶火,他能不替嘉茵着急吗。

下班的时候,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嘉茵请假,帮尹蕊的父母收拾女儿的遗物,他们老家还跟着来了几个亲戚,一起处理闺女后事,安抚亲人的丧女之痛。

尹蕊的双亲都是普通本分的好人,当了一辈子工人,没想到女儿却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来到公寓的时候,妇人已经哭得几乎晕厥。

嘉茵受不了这种场面的刺激,不停地发抖,这时有一双温暖的大掌按住她的身子。

她一回头,看见清朗俊逸的男子双手搭在她肩膀,长眉微蹙。

柯圳尧表示他也是尹蕊的朋友,还给尹蕊年老的父母包了一个厚实的信封。

“这、这怎么行呢……”

老父严肃地拒绝他,柯圳尧给他们鞠了一躬:“我不仅与你们女儿也是朋友,也是这栋公寓的产权人,尹蕊在这儿住了很长一阵子……这件事我很意外,叔叔阿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后边一些事情肯定样样都要花钱,我只好这么一个意思,希望你们收下。”

尹蕊父母也只能连连道谢。

柯圳尧转身去约嘉茵谈谈,实则也是担心尹蕊的过世会对她有所打击。

“没想到她会遇上这种事,你也别太难过,节哀顺变。”

可是,这或许不止是一起单纯的社会案件。

江淮放和她这么冷战,说起来好像是为了她,其实,这男人多自私啊。

嘉茵脸色不济,柯圳尧上前一步,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好像要下雨了……”她看着yīn沉的天色,愣愣地说。

果然,话才说完没多久,一场暴雨如约而至。

柯圳尧带着嘉茵跑去小区的一处亭子躲雨,瓢泼大雨哗啦啦地下着,四处都被溅出一层水雾,花草被刷的干干净净,散发清爽的气味。

嘉茵拿出包里纸巾递给他,男人取过来,却先替她擦拭淋了雨的脸颊。

她面色憔悴,眸光流转,因为经了事,神情中更透露了一种从前没有的妩媚。

“我一直觉得,我这样已经不算追求,而是纠缠你了吧?”柯圳尧自嘲似得笑了笑,“所以,你说我怎么只能算是喜欢呢,或者,也不能算是因为单纯得不到,所以才迷恋啊。”嘉茵不懂他想证明什么,男人故作不解地问:“我是爱上你了吗。”

他自然而然地微低下头,整个人快要贴上来,那姿态就像是要拥抱她。

嘉茵退后一步,很清楚地回答他:“我有男朋友了……就算你不介意,我也介意的。”

柯圳尧被她的话逗乐了,夏天着衫都是又薄又透,嘉茵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显得姿态都格外柔润。

江淮放撑着伞,回家路上看见前方幽静的花园尽头,嘉茵正和一个男人躲在那儿说话。

雨色迷离,这么看过去,竟像看见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他知道那人是谁,也知道他听到风声肯定会来。

嘉茵哭得两眼通红,脸蛋绯红,就这么站在别的男人跟前,他说什么也不能坐视不理。

剖开他的心,她就在最里边。

一直都在他心里面。

所以……这辈子也只有他一个人能护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要说下配角死的问题,小黑他们的死,是因为这个行当的危险性一直存在,特警也算是危险的职业,所以我没法写死小芳,只好让这种热血与牺牲,在配角身上体现,向他们致敬。

尹蕊的死也不是为了恶心血腥,而是之前一直提到关于小芳以及他惹上的这些麻烦,一直客观存在,否则他妈妈和陈婉瑜也不会死了,因为我不能写死嘉茵,所以这之间就多加了点误会。

本来我是被人说过,所以一开始也不想写尹蕊出意外的,但是,我最后还是决定坚持初衷。这个虐点不仅仅是为了增加主角间的感情。

这是美丽又残酷的世界,我们一直在努力的生活与幸福。

谢谢亲们的理解。(ps,冷杉队长也是英魂的哦,代号冷色刀锋)

小芳快去厨房做菜2333333,抱歉身材不够好凑合着看:

小芳的便当,皮卡丘的小屁屁(小茵子暴走中!):

☆、48

第47章 浑蛋

江淮放疾步跑过去,还像没事人似得问他俩:“怎么都在这躲雨?嘉茵,跟我回去拿伞。”

嘉茵刚想答话,一看见这男人手里那把花里花俏的雨伞,脸又垮了下去。

去你妹的,这伞准是从哪朵警花儿手里拿来的吧!

江淮放的伞还真是从一年轻姑娘那儿借来的,不过那姑娘才九岁,是金大队的女儿。

嘉茵眼角瞥着这人,她现在是不想顺了这男人的意,也不想在柯圳尧面前不给他面子。

于是犹豫片刻,她说:“谁要你的伞,你要不给柯圳尧吧!”

丫头片子赌气拍走江淮放的胳膊,一个人跑进大雨,马上就被老天爷兜头倒了一盆子水。

江淮放这当口也不知要怎么哄这小女人,只好先赶紧撑着伞去追她。万一淋着雨再生病,他又该更想抽自个儿了。

柯圳尧压根没指望那男人会捎上他,看着嘉茵神隐在暴雨中的背影,忽然很想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用心地呵护。

他想,这真的是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单纯的喜欢她。

他就喜欢看她喜悦的神色,每回只要她一乐,工作上的烦心事都能一扫而空。

柯少暗自叹了口气,说到底这姑娘还是偏心着别的男人呢。

嘉茵独自回房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时听见楼上有人争吵的动静。

她走上楼一看,站在门口那男的是尹蕊的现任男友,也是个小开,油光满面地穿着名牌风衣,手提什么古驰的包包。

他与尹蕊父母争吵的内容倒是让她大吃一惊。

这男人是来拿以前送给女朋友的金银首饰,说是人死了以后也用不着,那也是他花钱买来的,不拿回去多可惜啊。

嘉茵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她冷眼瞪着对方,那人当着大伙儿的面开始翻箱倒柜,找着什么值钱的都往手里的大包里塞。

男人走到尹蕊的卧室,翻着首饰盒的时候,看见里边有一条**心金项链,正要收进去,却被嘉茵狠狠一巴掌拍回去!

那是尹蕊很喜欢的一条项链,当时她攒了几个月的工资才去买的,还是嘉茵亲自陪着去的!

“这东西根本不归你。”她眼睛快要冒火,恶狠狠瞪着这没心没肺的臭男人,“你拿你的东西,然后就滚。尹蕊才不会稀罕你这王八蛋送的玩意儿!但这明明是我陪着她买的,瞎了你的狗眼,你也敢拿?!”

男人被当众揭穿本性,还不想理亏,就说:“那我在她身上花了这么多钱,要点补偿怎么着了?”

“你连她死了还想着占便宜,你他妈就不怕以后娶了老婆,生儿子没屁.眼!”

全屋的人瞧着嘉茵羞辱他,谁也没说话。

那男人被嘉茵骂急了,也有点上火,很没品地举着胳膊,眼看就要打下来。

江淮放什么时候过来的大伙儿也不知道,就见他嗖一下出手,一只右手捏紧对方的下巴,把人按得疼痛难忍,可又没法挣脱。

他侧身把嘉茵完全挡在后边,双眼殷红,从牙缝里甩出一句话:“你今天敢碰她一下,我要你下去亲自给尹蕊赔不是!”

那男人眼瞅江淮放人高马大,气势又骇人,自己根本打不过,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

“妈的,碰上一群野蛮人……”

“滚,小兔崽子,你要再碎嘴,我拔光你的牙。”

江淮放的眼神像把刀子割在他的脸上,吓得对方麻利儿地大步跑开了。

空气凝滞数秒,本来集体沉默着,尹蕊妈妈想起女儿遭遇,又看见她生前摊上这么一个男朋友,“哇”地一下就嚎啕大哭起来,一声一声地呼喊着女儿的名字,哭得人心如刀绞。

江淮放“噗通”一声,突然就给人跪下来了。

他重重地给两位长辈磕了一个响头。

尹蕊的父母不懂他这什么意思,江淮放现在没脸、也不敢轻易下断言,只是含着一丝丝的泪光,给两位赌咒发誓:

“咱们当警察的,不管有没有这本事,也不管能不能管这事儿,都不会让您女儿白死,否则,老天爷就直接一道雷把我给劈死!”

嘉茵看着江淮放跪在地上,整个人就像一座没有生气的冰雕。

但她知道他的心在燃烧,在冒火,在沸腾。悔恨的焰火在他肩头,一团团地奔涌扩散。

谁说特警就该一贯冷静,声色俱厉。当他披上那层皮的时候,他可以做到这些,可嘉茵最喜欢的却是他情感泛滥的时候。

这男人活生生的会哭会笑。

所以,她也最讨厌他冷冰冰时候的死样,真能把活人都给气死!

嘉茵眨眨微红的眼睛,心说江淮放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她已经和他分不开了的。

外边电闪雷鸣,天空灰的更厉害了,嘉茵一想,不好,把柯圳尧给忘在外边了……

******

隔了几天,嘉茵、江淮放在尹蕊的葬礼上重新碰头。

江淮放安慰着一直在抹泪儿的老妇人,还告诉他们这案子刑警们已经锁定了几块区域,一准能破了,那几个王八蛋逃不了的。

当然,江警官没告诉他们的是,冷杉把这桩案子与之前的公路翻车案并在一块儿,他们刑警队特别重视。

稍后,柯圳尧也来了,又再次给他们的白事包了钱。

他本来就是款爷,为人又慷慨大方,这时候能帮上忙也是好事,更实际。

嘉茵这些日子都还没缓过味儿,如今看着尹蕊躺在那儿冰凉的模样,才想起来她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原本愣愣的丫头片子才明白,啊,人没了,说没就真没了。

她捂着嘴,又歇斯底里的哭了一遭,哭得让人没法不心疼。

哭得江淮放也像被刀绞磨碾。

要是当初他没搬来景泰公寓,大概也就没这事儿了吧,他从小就是个扫把星,没妈疼没爹养,到头来克死母亲与朋友,他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可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却愿意跟了他,如今他还想回避。

江淮放心里边矛盾的不成样儿,就算再怎么保护,也还是会大意的,这些嘉茵也不是不知道,她从陪着他的那天起,就已经拼尽全力。

如今,就算发生惨剧,尹蕊死了,她也没说一句怪他的重话,他倒好,还给她添乱,还让她更痛心!

江淮放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玩意儿,他走到这一步,早已经放不开她了,不是吗。

嘉茵把悲伤发泄完了,心里边好受一些,她走到外边,中午的大太阳很晒,火辣辣地烤着人。

江淮放跑过来给姑娘递水,她假装没功夫搭理他。这男人很有耐心地杵在边上,不停地承认错误,死拽着不肯撒手。

到底是女朋友心软,磨了没多久就又开口了:“江淮放,你这回来认错,是因为看我和柯圳尧单独在一块儿,所以吃醋呢吧,大男子主义爆发,是不是?”

这都什么和什么!

他一咬牙、一狠心的,还不是因为狠命地惦记着她嘛!

“我认错还不成啊?那时候我都懵了,很多事情没想办法……”江淮放想了想,忽然说:“你看,要是你们家知道这么个情况,还不非得急死?他们会说咱俩根本不是一路人,就该分了,早分早好……”

“你有点出息吧你!”嘉茵对着他喊,一拳拳抡在他胸口,捶的够了,捶的眼泪都掉了,才委屈地撅着嘴儿,气呼呼的瞪他。

“你就不能别管这些吗!你就不能好好对我,好好过日子吗!”

她那天也是真的急了,没有想到怀柔政策比任何招数都有用。

当然,这全是江淮放的错,她已经难过的半死,他不来安慰还要火上浇油。

可她身为女朋友,不应该忽略江淮放的感受,尹蕊的死不止给她带来伤害,也给他带来同样的沉重打击。

以前俩人做邻居,她可以不管他撒什么脾气。但既然现在交往了,那么另一半的缺点,也该适当包容吧。

他一个人字也不说,不代表他就伤得不重。

“江淮放,你听着……这不是你的错,不能怨你。罪是那些人犯下的,就算他们不是因为记恨你,也会去记恨别人,那些害死尹蕊的混蛋还是会害其他姑娘,要是今天他们对付的是我,我也会说这些话!”

嘉茵的小脸早已哭得湿漉漉,“我相信这件事你的朋友会还尹蕊一个公道,对吧?”

“嘉茵,我觉得你真挺好的,怎么有你这么好的姑娘呢?”江淮放厚着脸皮拍她马屁,“你要不生我气就更好了。”

她瞪了这男人半晌,还有股气没消干净呢。

江淮放想上这些天,也算想明白了,以后不论他们想怎么搞,大不了来干个你死我活,他也要照样全身而退,回家跟媳妇儿过安生的日子。

因为男人再怎么斗,也斗不过自己的心啊,他心里边藏着的是她,又怎么能松手。

只是她的命比他重要,他就该捧在手心里千万别再弄丢了。

“以后我不会再想那些糟心的事儿,有问题都交给我解决,你还得跟从前一样,嗯?”

嘉茵像模像样地考虑着,也不作声,江淮放催促:“快答应我,你看你一不在,我晚上都没怎么睡。”

“别,你现在别急着跟我套近乎。再说了,我在的时候你也没怎么睡啊……”

他听她这句话一提,想起俩人好久都没钻过一个被窝了,这男人哪里禁得住,一颗心又快要扑腾扑腾,就想着扑上去把人给拆分入肚!

不过,他知道暂时俩人都没这心情。

嘉茵也还在为尹蕊伤心。

人们说的宽容,始终有一个艰难的尺度。给的太多他们说你没主见,生性软弱。给的太少你又成了没有人情味。

可如果有情人还总记着对方谁对谁错,那天下能有几对终成眷侣。

我们总少不了,有一天会成为故事中的痴男怨女。

江淮放把这姑娘拉过来,手指轻抚着嘉茵脖颈处,那脉搏跳动的地方,感受她生命的鲜活。

也许,这一生,也不够他去爱。

作者有话要说:积分都送不出去肿么破,敢不敢出来留个二十五字的给我送下分!!

下面是喜闻乐见的肉肉,不过好奇怪我中校的两章发黄牌了……已经完结的旧文也不放过吗!

明天休息,后天继续更,警色还有最后一部分剧情了哦!!

超喜欢这个表情:

☆、49

第48章 吃掉

离尹蕊的葬礼又过几日,她的双亲捧着女儿的骨灰,哭得鼻涕眼泪,伤心地离开了南法市。

嘉茵站在已经搬空的房子,还恍如昨日,可这儿却只剩下曾经她也用过的家具,徒留四壁。

那天她俩连一句像样的告别都没,前脚走的,下一秒就再也见不着对方。

生死难测,咫尺天涯……嘉茵掉了眼泪。

“尹蕊,如果……如果你真是被他连累,能不能……不要怪他……”嘉茵哽咽着,小声地断断续续:“他只是……只是……”

或许,曾经的江淮放只是太偏执、太自大,以为他真的有能力一个人处理好所有变故,不用依赖任何其他力量的介入。

所以,忘记要保护身边的人,也因为他的存在太具威胁性,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可如果没有他这样的男人,那会是更糟糕的一件事啊。

江淮放在一堵墙外听着丫头片子的啜泣声,抽起一根烟,然后狠狠吸上一大口,深邃的眼神布满红丝。

他掐掉烟,这才拿手指敲了敲那扇开着的房门:“嘉茵,咱走吧。”

最后又仔仔细细看了这房间一圈儿,她才应允。

是的,人走了,成为心底最深处的回忆与爱。

在我们的生命中,留下来的会让人觉得温暖丰盛,而遗失与离去的那些,才会让我们觉得人生越来越完整。

江淮放为了让他俩之间的气氛好转,从亲友去世的悲伤中缓过味儿,决定今晚带她去附近的小餐馆吃饭,还特意费心思找上一家还算地道的四川菜馆。

说来俩人自从好上了,到如今都没怎么浪漫地约会过,所以嘉茵心里也总算跟着多了一朵朵的小花儿。

江淮放看着媳妇儿吃得咂嘴,沉沉地笑着。

饭馆里的味道很香,水煮肉片麻、辣、鲜、烫,麻辣的味厚,咸鲜而香。豆花牛肉的豆花爽滑、牛肉细嫩。糍粑香酥软糯,搭配红糖汁,真真叫人吃得不肯放。

男人在席间,递给嘉茵一只盒子,里面有块乳白色的电子手表,表盘圆形秀气,款式大方。

“这是我托人订做的,找的哪个技术部门、找谁要来的还属于机密不能说。”他得瑟地显摆了一下,“你以后要遇上急事,就按旁边的侧键,能直接打我手机上,就算没电关机也能gps定位,万一手机打不着我,它还能直接转去冷队长的刑警大队。”

江淮放这回可是铁了心要保她周全,所以他把坐在边上的人儿拉过来,揉了揉头发。

“还有,这些年我也存了一笔钱,老早退役有拿过一部分补贴。”

那时候在特种部队出任务也有奖金,一大老爷们用不着花东花西,就都存着了。

“钱不多,但够给你买辆二、三十万的车,以后上下班就拿去开。”

江淮放说得好像挺潇洒,嘉茵一颗心却渐渐沉下来,觉得这爱的分量一下就压下来了。

“那是你的钱,一分一毛还都是你拿命换来的!什么叫给我买的车?我不要!”她斩钉截铁地拒绝,又想了想,“你要不放心,车可以先让我开,但车证得写你名字。”

她犟着脾气,再次给这男人重申:“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

她唯一只想的,是和他踏踏实实过日子。

江淮放知道没法强迫她,也有点挺难受,“你跟我没多久,吃的苦头倒不少。”

“……你瞎说什么呢。”

“反正这段日子上下班你就直接回家呗,在冷队抓到那几个混球前,你也别去外边瞎转悠。”

嘉茵瞅着这只手表,脑中想起那位威风凛凛的刑警队长。

那天她也没仔细看,那男人似乎很耐看,是个地道的人物,神色冷漠严谨,这才是真正的警察,犀利的刑警,咱们酷帅狂霸拽的警官大人啊!!

嘉茵:“冷队长叫什么名字?结婚了没?有对象吗?”

***,那家伙居然在我媳妇儿心底建立起丰神俊朗魅力四射的正面形象了!

“他这样的警察可萌了!”

江淮放嗤之以鼻,“萌?什么萌?萌到底啥意思?”

嘉茵坏坏地撇嘴:“萌嘛……就是看起来很好吃的意思!”

男人瞬间明白了,忽然拿起筷子拼命往丫头片子的碗里夹菜,在她面前堆起一座小山。

“宝贝儿,你比那家伙萌多了,快多吃点儿,把你喂得白白胖胖,你就更萌了!”

“……”

哼,谁不知道这男人百般巴结讨好是有原因的,满脑子就想着把她给吃了是吧!

自从尹蕊出事,他们产生分歧隔阂,到现在为止连一个啵儿都没打过,江淮放每天一个人独守空房,被尹蕊这事儿虐的,多可怜啊。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心,就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没有嘉茵的日子不行,真不行,他受不了!

不管这男人受什么伤,她永远会在背后默默地给予抚慰,无怨无悔。

嘉茵吃得饱饱,摸着撑开的小肚皮表示满意。

江淮放刚回公寓就对她上下其手,两只大掌用力扒着媳妇儿的臀部。

“干嘛呢……”

“还不给干?”

嘉茵翻他一个白眼,就不让他得意:“你以为你是皇上阿哥啊?翻个牌子就要我陪?”

“那你翻我牌子成不?老子躺下随便让你翻!你想怎么翻、怎么着都成啊!”

“就你这形象还特警呢?别丢人现眼了。”

“我在自己媳妇儿跟前犯傻怎么着,又没碍着谁。”

江淮放理直气壮表忠心,嘉茵在屋子沙发上一眼瞧见那把不知从哪儿拿来的花雨伞,姑娘立马就翻旧账了:“江淮放,这伞是问邱小曼拿的吧?”

男人闻出这满屋子的醋味,心中激动的都快崩溃了,可脸上还故作淡定:“哦,你说这伞啊……其实吧,我和小曼认识挺久了,以前咱俩曾经做过……”

嘉茵大吃一惊,举起雨伞直往江淮放的肚子戳!

男人赶紧装死,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吐出两个字:“同学……”

呸!让你乱报军情!

江淮放从地上一跃而起,捂着肚子:“矮油妈呀,我这一生清白都快被你给毁了。”

“你清白不早被我毁了吗?”

男人突然乐了,“宝宝贝儿……快让你男人亲一个。”

嘉茵躲开不让,他就紧追不舍,在小女人的脖子那块儿咬来咬去的,弄得人特痒痒。

她不罢休,也回咬他的肩膀,小尖牙啃着啮着,这举措让人想起当初江淮放给的那一口剧痛。

“江淮放,你老实说,当初为什么要咬我?”

“因为……”他咬着她的耳垂,把软.肉放在嘴里厮磨,“你那时候实在太‘萌’,闹得我心痒。”

她看起来太好吃,让他恨不能吞食入肚!

俩人闹来闹去,这情侣间最幸福的事儿,不就是一块儿躺床上,你先咬我,我再咬你的……别提多腻歪了!

江淮放身上出了汗,他索性开始扒衣服,露出湿滑汗滴的躯身,腹肌胸肌人鱼线一个儿也不少,粗粝的肌肤英俊而又坚毅无比。

不知什么时候,这人已经到她后边去了,嘉茵被他扼住手腕,强行反身扣在床上,男人嘬着她穷吻,舌头顷刻间捣入对方的唇齿,分开她的两条腿,粗鲁地剥.去衣裤。

俩人在激情中互相这么看着,他越看就越无法把持,就像浑身被.干火烤着,快要蒸发烧焦了,江淮放的喉结深深滑动。

他们不会分开,就算再如何艰难,也不能分开。

嘉茵被吻得脑袋里煮了一锅粥,江淮放要的一刻都等不了,他一下子耍起狠,用力撕开这姑娘的衣服!

二百来块买来的裙子就这么给毁了,嘉茵连心疼的机会都没有!!

这男人的动作暴力中混合着激情,还有此刻无法再等待的暴戾,冷了这么一段日子,妈的,老子就是要把你吃得精光!

已经赤.身裸.体的丫头片子让人眼神沉迷不已,男人的一只手在她下边那处最娇弱的要害里寻找嫩嫩的小肉。

她大口喘着气儿,眼底洇出泪光,视线被水雾蒙住。

他的那活儿也已经发.情,很快她就湿的不行了,空气里有一股靡.靡之味,男人用梗着的物体去戳嘉茵的下边,能用的那只手则转而揉捏那樱桃色的乳.尖儿,她彻底沦陷在那五只长指之下。

这不仅仅是占.有,是他想用尽浑身解数来取.悦她。

“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

妈的……这哪里是求原谅啊!

江淮放看着姑娘嘴上纠结地说着“好过分”,可身体却诚实地想“要更多”。

他笑了,就着此刻的姿势,一只手掰开嘉茵的一条腿儿,托着自己的怒龙,让它直直地插.入她!

这么一进去,炽热的钢铁之躯就已经被她紧裹着,舒服得让男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呻.吟,柔润脆弱的缝隙四处挤压它。

江淮放从后边骑着这姑娘,这样的交.合很放.荡,男人闷哼着,开始用健实的臀.部打着圈儿,搅合那连在一块儿的私.处震荡出一阵阵的刺激,嘉茵感觉全身都滋生出一股没法解释的癫狂!

极度的快.感要她不顾矜持地想要他更用力地操.干……

江淮放也仿佛完全理解了她的意思,他完全抬高姑娘的整条腿儿,在她背后吭哧吭哧地抖动腰部。

……

真正的爱,没有那么多其他的借口,即使再累再怕,也想要和这个人在一起。

晴天的时候,你到碗里来;下雨的日子,有我怀抱。作者有话要说:感谢yoyo的地雷!接下来一章是……满满的爱和福利!!酷爱来撒花花支持一下下!上次的有亲留言说不够激情,嘤嘤,所以下章想写激情一点,算给爱二芳的孩子们一个交代。然后腻歪一下,交代下各种事,进入最后的高/潮,就收尾啦!我接下来的更新都按照榜单要求的字数来更了,比如这周七天要求2w字,我就更新2w字这样~!霸气(?)的二芳,敢撕衣服,拍死:

☆、50

第49章 舔一舔泡一泡

俩人久违的亲热是经历过了一段低谷以后,短暂的冷战更激发他俩想要拥抱对方的心情。

江淮放虽然这么做着已经很带劲儿,可想想这当口实在不是意外怀孕的好时机。

他还没找嘉茵谈过成家以后的问题,更没商量过她啥时候才肯给他生孩子。

……要嘉茵给他生一个小孩儿。

江淮放这么一想,身上腾起一股子欲.望,妈的,好想要对这小女人来横的!

男人咬咬牙,赶紧跑去拿套子。

嘉茵把这坏蛋脱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还没来得及松手,江淮放把一盒极限超.薄的套.套塞到她手里。

“……”

丫头片子嫌弃地别过脸,哼,居然想要她帮忙给戴上?!

江淮放死皮赖脸,硬是求着:“来吧,试试,就一回!”

嘉茵撇了撇嘴,什么就一回,傻子才信你呢!

男人的昂.扬在她视线底下嚣张地弹了弹,耀武扬威的模样儿别提多讨厌了!

可是、可是她又为什么会觉得浑身燥.热,喉咙发干,手软绵绵的快要用不上力道。

而且那东西怎么能动成跟他这人一样自大张狂的样子呢!

上次给他做手活儿,好像这男人很爽的样子,没多久就射了……嘉茵咽了咽口水,好吧,让他舒服也没啥不好。

她拆开盒子,可是又不会弄,江淮放就一步步教着她,声音低沉沙哑,惹得姑娘芳心颤颤地萌动。

“放在上边……嘶,你得轻点儿。两只手这样……对,套下去就成了。”

看着小妞妞亲自给他动手戴套的情形,男人实在忍不住不调.戏啊,他嘴角上扬,邪恶地笑着,哪有特警队长的半分威严!

“硬不硬?”

嘉茵无语,每回他都能突破自个儿留下的下限!

她被他抓着肩膀,*地发力狂吻,放.荡地挑.逗她的舌尖,极尽本事地蹂.躏,憋.火的男人好不容易盼到重新亲热的机会,那必须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啃到嘴里!

然后这男人又忙着把这姑娘翻过去,压上她滑溜的美背,勤勤恳恳地干起来。

靠,有没有搞错,做就做呗,男人还总喜欢讲究“长姿势”!

她下半身被那硬.邦.邦的东西捅得麻麻的,江淮放的战斗力凶猛,他卯足力气,在后边不断拱.着她,整根抽.出来又塞进去。

小腹有一个个的火团拼命乱窜,嘉茵吁吁喘着急气,江淮放随手轻拍一下她翘.翘的臀.部,示意着要她把身子撑起来,小屁股抬得更高,方便他更能调整位置进去。

嘉茵又不肯了,这后入的姿势既粗暴又情.色,而且还能被人看得精光!

江淮放只好又蛮又狠,又是勾.引又是调.戏,他拽过她的脸颊,继续舌吻。

卧槽……卧槽……卧槽……

男人在心底骂了好几声,他一点儿也不想循序渐进,他就想粗鲁地干这妞儿,甚至还想弄疼她……要她哭啊喊的,在他身下痛泣!

嘉茵转过了脸,软趴趴地拱起身子,终于被这男人得逞,他进入的愈来愈深,畅快淋漓地骑着,而当那根棍子戳到她某个点的时候,那种仍然陌生但却又让人好几次陷入沼泽般的感觉又来了!

她嘴里的喊声完全没有调子,嘉茵那边又紧又软又热乎乎的,江淮放的本事多搓火儿,害这姑娘无意识地撅了撅屁股,让男人一阵激灵!

靠!这他妈太刺激了……媳妇儿的小身子主动来讨他的大家伙,江淮放赶紧大喘一口气。

尾椎处的兴奋不断朝江淮放涌来,嘉茵全身发抖虚脱,突然轻嚷:“不行了……快停下……”

他哪里肯听她的,更加用力地用那壮活儿顶撞她的臀部,一汪水渍洒在才刚洗干净的床单上边,嘉茵两条腿儿打着颤,终于倒向床榻。

她有气无力推着他的手臂:“湿了……”

“湿了才代表我媳妇儿爽到了。”

“……我说的是床单!”

江淮放嘿嘿一笑,大掌一挥,索性把湿了的床单扯到床下边,嘉茵昏头昏脑,被他重新搂着小腰儿,换了个面对面的姿势。

脱缰的战马满身满心只有策马奔腾,男人重新闯入这柔软幽.密的禁区,她的身体已经被完全打开,湿透的私.处等待着再次被硬.实的胀.物填满。

从后边与前面两种姿势的做.爱所带来的快感完全不一样,江淮放要她曲起一条左腿,右手托着她大腿内侧,半边身子挤入她的两腿之间,准备大振雄风。

“嘉茵,我爱你……”江淮放低头,在她耳边念叨,“宝贝儿,我爱你。”

嘉茵抓着男人汗津津的脊背,她忽然哭了,这次的眼泪不仅是因为高.亢的情.欲,更是源于沉沉的心动。

这辈子也只有江淮放这个混蛋,让她这样死心塌地,即使连尹蕊的死,也无法彻底撼动她的坚持。

她是害怕过,也有过退缩,甚至在心中某一处,想过要与他分开,因为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她不会有这么多失去。

可每当嘉茵回忆着,他们曾经有过这么一段短短的距离,她却抱不了他……她受够这种情感的折磨,所以很想要与他在一起。

他的体重压过来,这姑娘痛哭失声的小模样儿太让人着迷了,特别是在床上,由着他律.动,她还哭得梨花带泪,男人的一双眼睛射出绿幽幽的狼光!

嘉茵奋力扑腾两条长腿,都已经难受的想逃,可是能逃得了这男人的掌心么?

她只好瘫软地承受这让人快要崩溃的性.爱,任由他不断在她脆弱的股.间撞击,吃力又温顺地迎合,浴.火在湿.漉.漉的交.结处野火燎原般地蔓延泛.滥!

他们不仅心灵契合,也都贪恋这肉.体的快乐,那妙处只有她能给他,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能让他这么美得想嚎叫!

嘉茵喃喃地呻.吟:“给不给啊……”

男人瞳膜上印出这妞儿迷茫的神色,他硬朗的脸庞泛出得意又英俊的笑容,“宝贝儿,不给你给谁?”

咱们做爷的江淮放可还没射呢,巴不得她想要!

“你要咱就给……乖。”

好爽,真忒么爽翻了!!

如今,这妞儿里里外外都是他的,被他吃的连渣渣都不剩了,他能抱着这柔绵的酮体,是多幸福死人的一件事儿。

江淮放捞起嘉茵的身子,他坐在床榻,要她整个人过来,坐在他怒起的生猛上边,那再度抵达顶点的滋味儿就快要让她窒息了!

两具合拍的身体抱成一个团儿,嘉茵被那好大好粗的jīng.身完全侵入,赶紧搂着男人凹陷的腰窝,他如狼似虎地进击,给她细密膨胀的高.潮!

“满足了吗?”江淮放流氓似得向她索吻,“给我舔舔。”

嘉茵在他停住不动的当口吐槽:“你以为吃奥利奥啊?”

男人继续调.戏他的妞儿,“嗯,扭一扭,舔一舔,再泡一泡,真不错……”

她用力掰开他的舔吻,江淮放改去啃那娇嫩浑.圆的胸.部,一处红晕被他放在手心变换各种角度地揉.捏。

“夹得这么紧……嘶,再用力点儿,宝贝儿,要来了。”

他再次提臀,抖动淌着湿水的烙铁,嘉茵已经全身麻掉了,眼泪脱离控制。

男人努力做着活儿,手指揉.抚她的酥.胸,牙齿腻着细嫩的软肉,发出丝丝声响,他的下边予取予夺,她只好咬着嘴唇,再也说不出话,甬.道紧紧箍着男人,开始不住地收缩,分泌一股又一股蜜液。

他伸手去摸私.密处的体毛,黏湿的粘在一块儿,手指戳弄他抽.插的地方,然后摸到她的yīn.核,她再次洒出了大片的水,把他大腿都给弄湿了……

江淮放在这时起了坏心眼,忽然把这姑娘放倒在床上,然后摘下套.套,用手撸了几下,直接喷了嘉茵一身!

因为有好一阵子没解放,这回他射的挺多,精.液缓缓流下来,让嘉茵害羞得红起脸。

尼玛,怎么有这么下.流的警官!!

“你成天就想着怎么欺负人呢是吧?!”

看着嘉茵怒冲冲的小脸蛋,江淮放身心都得到了感动的动容。

“怎么样?刚才爽不爽?”

她身子一片潮红,江淮放给姑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我带你去洗洗?快睡一会儿,伺候老公累坏了吧。”

这恩爱劲儿害得嘉茵发不了火,只好听话地由他抱起来,然后再把这色.鬼踢出浴室!

等清理好战场,江淮放取过被子盖着俩人,男人就穿了个内裤,很快就四仰八叉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嘉茵还以为他睡着了,用手撑着脑袋,侧过身体看向他安静时特别严整俊俏的模样,心中默默地淌过暖流。

这么多艰难险阻,他又怎么扛到今天的呢。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儿再也憋不住。

“我才比较爱你吧。”

“……这话别趁我睡着了再说。”

男人睁开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取笑着。

嘉茵小脸顿时红了:“……”

江淮放看得心里直痒痒,他再度起身,抬起这妞儿的一条腿,就在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什么情况的当下,男人忽然咬住她才洗干净的小脚背儿!

嘉茵只觉得一阵电流从头到尾席卷了全身,这酥.麻让她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候,家里边的大门外,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始终觉得,看文的不管是喜欢或者有什么建议,都是我的朋友。但我不能接受根本无关的人随便对我的小说指手画脚,特别是三次元的某些人。

这章还要说什么,卖萌打滚求收藏什么的都是老套路,嗯。

少年的绝对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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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第50章 好重口

江淮放与嘉茵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他的媳妇儿赶紧钻进被窝穿衣服。

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找他?

男人联想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儿,不得不提高警惕。

为了以防万一,他立刻让嘉茵把卧室门反锁,自己随手抄起家伙,谨慎着走出去。

嘉茵心里惦记,但还是照这男人说的去做。

江淮放在厕所门后半掩着身子,结果,看见推门进来的是他们家老爷子!

他才松一口气,冲里边的妞儿扬声:“嘉茵,没事了,是咱爸来了!”

江郜一进屋,就看见客厅里有女孩儿的衣服搭在沙发上面,到处都有摆放温馨的小玩意儿,以及各种女性用品,一看就是这俩孩子小日子过得挺舒逸。

江淮放还光着身子,进屋去穿衣服,嘉茵微微窘迫,跟在后面穿戴整齐才出来给老爷子打招呼。

丫头片子埋着头羞涩,也不敢看江首长。

没想到这回老爷子居然把宝贝宠物猫也一同带来了,原本蛋蛋窝在江郜怀里好好的,一瞧见嘉茵出来,那折耳猫挥舞着猫爪子,咪了几声,变着方儿要往姑娘身上扑。

“嘿,你这小猫崽子,人才喂你吃过几天罐头,就记着了是吧?”

江淮放抱过蛋蛋,胡乱揉着折耳猫的脑袋,小两口心情愉悦地逗着猫儿。

这么晚了嘉茵还睡在这屋子,俩人关系进展到哪了,这是不言而喻的事。

之前就说过,江郜不似外边大多数家长,他心里也不觉得有伤体统,早日让他抱上第三代才是正经事儿呢。

可嘉茵今晚没法再留下来住,倒也不是她矫情,只不过她觉得在长辈面前总要讲些礼数,这些规矩做晚辈的还得自觉遵守,没扯证就在老爷子眼皮底下搂着睡觉……她实在有点害臊。

何况,也不知江郜会不会有急事要找他儿子,她留在这边也不方便。

“我看蛋蛋挺喜欢你的,你先带它回对屋玩儿。”

嘉茵当然再乐意不过,“那我先走了,江叔叔,明天再见。”

最可怜的还是咱们一言不发的江特警,这原本好端端的可以搂着媳妇儿睡一觉,结果都被他老爸给搅和了!

“是我找你来的没错,可也没让你三更半夜的来吧?”

你看这孩子真要命,老子为了他,刚有假期就马不停蹄赶过来,谁知道一句好话也没就算了,反而还被儿子数落!

江郜咳了几声:“我过几天得去搞军演,你得有阵子找不着我,这不把蛋蛋也带来,放你们这一段日子。”

“啥?你以前不也经常军演么,这么大的军部,找几个能照顾您爱宠的人,还怕找不着?”

“我有儿媳妇在呢,还找别人来做什么?”

“……”

江淮放嘴上抱怨,心里还是知道的,江郜这显摆的口气让人听得心里可舒坦了。

这回他找江郜来,当然是因为让尹蕊出意外的这桩案子,儿子递上一杯水,江郜往沙发上一坐。

“我来之前已经和市公安局那些人通过气……早该把案子整一整,给一个了结,三个嫌疑犯现在全部落网了,正在录口供。”

江郜也是打算无论如何,动用人脉关系也罢,都得给这孩子一个圆满的交代。

“我妈、小黑他们……到前阵子死得这么可怜的尹蕊,这笔账真要算起来,罗庚加上他女儿……就是死一万次也没个屁用。”

“小冷和我说,这三个小畜生扛不住多久,肯定得招。至于上回劫车的案子,内线比较多,毕竟尹大志也是棵招风的大树,他们已经抓着一部分嫌疑分子,在局里24小时审着,放心,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与案子有关的那些犯人都给抓出来。”

他看得出儿子心里是个啥滋味儿,不由得叹气:“这罗庚人已经在监狱,就算他和外边的人通气,那也很难找到证据。至于他女儿,已经被公安控制批捕,很快就能落网了。”

江淮放苦涩地抽起一支烟,宽厚的脊背靠在软软的沙发垫上,“尹蕊是白为我受了这些罪,白白地为我死了……我这辈子拿什么还人家。”

“你也别老钻牛角尖了,现在家里多了一口人,你多少得为嘉茵着想吧?”首长说着,往大门的方向看去,他想起嘉茵的态度,感叹:“她还真是能抗啊……”

江淮放心中陡然一动,感情忽然就涌上来心坎。

能认识这么一个人,真他妈是他三生有幸。

嘉茵大概一开始就做好准备了,当她决定跟着这男人,她就已有觉悟。

他们的青春岁月终将在无声中流逝,与其去为已经发生的灾难悼念,还不如去把握用高昂的代价才换来的些许安乐,唯愿时间不老,此情此心不变。

******

第二天江郜要去见南法市的一些领导班子,江淮放这人脾气直,不爱客套,死活不愿意陪着老爷子出席。

眼看这恰逢周末,天气又好,他干啥子要去陪一群男人消遣,干脆带上媳妇儿和宠物猫一块儿去动物园约会!

嘉茵也很长日子没出去散过心,男人还惦记着有回柯圳尧要带她去写生,结果因为他腿上中枪没去成,现在他算给她补回来。

这天色还真是不错的,早晨的阳光打在江淮放削得短寸头发上边,刚毅镇静的脸庞多添了几分光晕,那样骄傲而英姿勃发,特别的醒目。

穿着普通款式衬衫的男人,就这么跑去动物园的小孩大人们面前一戳,那已经比什么大猩猩、长颈鹿好看多了,活脱脱就是一道亮瞎人眼的美腻风景线啊!

嘉茵翻了翻眼皮,要男人把手中的一块小画板递给她。

江淮放笑起来:“宝贝儿,上回你说给我的人体画呢?到底画出来没?”

“要不你现在脱.光站草坪上,我再给你画一张?”

“别激我,别以为我做不出。”江淮放拿手点着她的鼻子,故意这么说着,惹得嘉茵翻白眼儿。

可她就是喜欢他身上这种无往不胜的气质,男人虽然在某些时候会没脸没皮的耍贱,但绝大部分情况下,特别是穿上特警制服以后,就会变得雄性荷尔蒙旺盛,那极具暴力美学的冷酷气场,正中她的大红心!

害她就这么着了他的道,为他发了疯。

嘉茵画了不久,有点疲累,就站起来四处活动身子,俩人抱着蛋蛋去湖边散步,走着走着,男人特意带着丫头片子走入一处小林子。

嘉茵拿项圈牵着蛋蛋,怕它跑丢了,这时候江淮放嘴角微耸:“能别一直盯着咱们蛋蛋吗,多看我两眼行不?”

“你傻不拉几的有啥好看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是美滋滋的,要知道以前甭管暗恋明恋,都是他占上风,如今终于能扬眉吐气,当然得多出几口气。

江淮放嘴角扯出坏笑,“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饶!”

“江淮放,你有没有听见广播好像……”

嘉茵还来不及说话,一个湿润滚烫的吻果然来了,那深深的爱意落在彼此沉醉的眼里,他痴迷地滚动了几下喉结。坚硬如石的胸膛凑过来,男人轻轻舔着她的唇瓣。

……好吧,哪有这样寻求关注的?

俩人默默呼吸对方的体温,双唇无声无息地贴合着,一片yīn凉的树荫下边,草屑飞扬。

江淮放身上阵阵发热,就要血气上涌,眼看摸上这姑娘的腰侧。

可惜快乐始终是短暂的。

冷不丁地,嘉茵看见草丛里有着奇怪的大动静,她眯眼盯着那里直看,登时傻眼了!

鬃毛浅黄、短毛、半圆形的耳朵,眼睛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嗜血,大型猫科动物……妈的这难道不是一头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非洲狮吗?!

空气中多了一股腥味,江淮放觉得媳妇儿脸色惨白,很不对经儿,他也回头扫了一眼……两只眼珠子一瞪!

卧槽!这什么操蛋的情况!

嘉茵可真服了他们,别人出去约会,那是你侬我侬,少说也是文艺小清新吧?!

可他们倒好,竟然还能撞上狮口逃生的戏码!!

额上洇开一层冷汗,因为她看见就在公狮子不远处的后方,还有另一头公狮子,尾随而至。

俩人都惊住了,嘉茵不住地颤抖,这辈子还没这么怕过!!

就像掉进一个恐惧的陷阱,当你真正亲生经历过恐惧,你才知道有多想活,你才知道你有多弱。

即使非洲狮早已被驯养的失去野性,可还是成功把这姑娘给彻底吓住了,连蛋蛋也被吓住了似得,在她怀里缩成一团。

江淮放盯着那头成年雄狮,低声告诉她:“我数三,你先跑,我看情况垫后。”

大约有180多公斤的狮子,甩着尾巴,从不远处的矮灌木丛中过来。

园方封锁花鸟区在内的一大片区域,而赶到现场的防爆警察、麻醉师、狙击手,其实已经锁定了目标。

嘉茵呆呆地望着,这时候多想把心里的台词喊出来,什么“别管我!我要和你共同进退!”

可问题在——当你面对两头公狮子,你一手无缚**之力的小屁孩儿能有毛用,你***谈毛一起面对啊?!

江淮放像是发现嘉茵已经无法动弹,他缓缓下蹲,攥紧一根粗树枝,又伸出那只不灵活的手,牢牢地握住她。

——英魂特警小剧场——

嘉茵有一个作为角色原画设计师的微博,几十万粉丝。

有回江淮放纯属好奇,就注册了一个号,上去看看这姑娘微博里到底有什么。

结果,里面贴了许多为了练手的作品,或者同人画册,标注bl和bg的都有。

你说媳妇儿画画*也就算了,老子如今也知道这什么意思,可为啥里边许多次主角,用得都是《无主之境2》那位特警队长呢?

江淮放越看越觉得膝盖中了一箭又一箭。

什么鬼.畜\s.m\年.下\年.上\男男生子\n.p……尼玛好重口!

这一天,他被他的宝贝儿,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52

第51章 前科

嘉茵真正意识到,当面对比自己强上无数倍的对手,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拖累别人。

但她也知道,只要江淮放需要,她不怕站在他的身边。

可作为一个普通人,远不如男人的表现来得这么镇定自若,她不能做得像他这么好。

非要严格来说,江淮放也是真正经过各种意义上“战争”的男人。

特别是他在“英魂”特种部队服役时期,为国家或者国安部出任务的那些日子,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

身上的沟沟坎坎那都是值得歌颂的传奇,当年热血男儿抛头颅为家园,参与的都是出生入死的特殊任务。

营救科研机构的人质、参与境外毒贩追捕、秘密武器或者图纸的寻回……每一年真正要人缄默再三的大事件也就这么几桩,江淮放还真没少参与。

要说当下这事儿也挺奇葩的,你出门逛个公园还撞上“越狱”的两头非洲狮……那几率小的跟什么似得!

这时候广播也宣布园方暂停正常运营,显然已经给不少人造成恐慌。

江淮放身后的姑娘还没跑,紧紧拽住他的衣服,眼底湿漉漉的,俩人的手,十指紧紧扣着。

嘉茵分出一些心,感受了这男人真正的态度和想法……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他站在她身前,反手牵着她。

公安干警紧急布置现场,江淮放看着这情况心里也急,但还是冷静地给后方的工作人员与防暴警察打手势,意思是我们这边随时待命,要他们给出怎么做的方案。

对方一看这男人的状态,肯定不是一般人,至少也是有处突经验的,他们示意不要乱动,这边的狙击手已经瞄准目标。

前边那头狮子的鼻翼微微扇动,好像在享受这四周的鸟语花香,这时候后方射来一道太阳的刺目白光,是用镜子故意造成的干扰。

公狮子果然转过身子,把目标从嘉茵与江淮放这边转移了,它一动,后边的狮子也跟着转头,麻醉师立刻从远距离给两头公狮子打上麻醉剂。

狙击手在旁静观其变,如果有任何意外,只能当场击毙它们。

好在很快两头狮子就一前一后躺倒在地,四个工作人员上去才搬得起一头非洲狮。

园方出面给包括他俩在内受到惊吓的游客们致歉以及精神赔偿,说是非洲狮笼舍坏了,外面的一道栅栏门的铁锁也已经坏掉,这才出现非洲狮出笼的事故,差点酿成人间悲剧!

嘉茵松了一口气,她看见江淮放正注视着那些防暴警察,狙击手端着冰冷乌黑的狙击枪,他们闪烁黑色冷血般的强悍。

然后,他只是默默地转过身。

一时之间,嘉茵莫名的有点儿哽咽。

现在,这男人甚至不能亲手去逮捕害死尹蕊的那群混账,更别提参与什么一线行动。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临危情景,不得不又想起当年自己怎么的报效祖国,如今这骨头都快发霉了。

真的只有当人累积到足够强大的能量,才能如此坦然的告别过去。

光荣与伤痛不论有多刻骨铭心,都已经成为历史。

他们曾在风雨长空中翱翔,是划破苍穹的雄鹰,叱咤疆场的战神。

可若有一天英雄不在,那沉沉的夜幕也会涂染他们与众不同的颜色,无论身在何方,前往何处,心里依旧有一根火炬,灼灼生灿,英魂不灭。

嘉茵与江淮放视线胶着,男人缓了缓,漆黑浓重的眼睛忽然有了一丝笑意。

“还真能出汗,湿了我一手。”

“……”

她想调侃,可又说不出话,静静看着他平淡的神情,一手抱住男人的腰,连同折耳猫一块儿伏在他怀里。

这是她最珍视的人。

“嘉茵,我知道遇着事情要共同承担,可我怎么舍得让你犯险?”

俩人这时候已经不只是在说刚才的意外。

“我懂,你也有难处。”

“可是……这种感觉才最有力量,对吧?”

江淮放当然也喜欢能够牵着她手的那一刻,他的心情还是和那时候在医院一样,只是再争执某些东西没有意义,不论这前方是否有毒蛇猛兽,他都要带着她一起走了。

谁让他当初从黑暗yīn霾的结界,一步跨入外边的人间,竟恰好遇上这般风景如画,阳光正艳。

******

傍晚的夕阳斜照入景泰公寓里的这一个小家,灯光像淡色的油纸,透在每一处视线里。

嘉茵感觉蛋蛋今个儿也有些受惊,特意去超市给它买了一罐最贵的金枪鱼猫罐头。

蛋蛋一看姑娘拿着好吃的,瞬间就在床上打个滚,小身子翻过来,两只爪子把她的手一抱,然后认真地开始舔。

嘉茵故意把手抽回来,它就再伸爪子,把手拉回去,接着舔……

江淮放在旁看得一愣愣,他们家这只小母猫,怎么就这么爱缠着他的媳妇儿?

男人走过来,把蛋蛋从嘉茵的手上扒开,谁知蛋蛋还不乐意了,喵喵着要咬他。

嘉茵注意到江淮放只穿了一件贴身的汗衫,简练刚劲的线条又被勾画的似成一副绝妙的素描。

江警官感觉到这姑娘灼热暧昧的视线,不由得也蠢蠢欲动了。

自从与媳妇儿的关系终于捅破那层窗户纸,这男人就变得特别馋,每天看着嘉茵各种娇羞的表情,脑子里边就只会浮现一件事——吃了她!

等到俩人吃过晚饭,江警官咂嘴:“宝贝儿,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嘉茵一听就准没好事:“又怎么说?”

“我梦见你穿着我的那身特警制服,啧,别提多美了。”

就在他们家的大床上,他的宝贝儿穿着一身干练的特警制服,还半卧在床上,未系住的发丝披散在肩膀。

姑娘媚眼如丝,伸出小舌缓缓舔沾那性感的娇唇,看着她家队长大人。

于是江队长软了,又硬了,什么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这不就是了!

嘉茵听后,强忍住不给他翻白眼。

江淮放厚颜无耻:“饭后做运动,活到一九九,有助身体健康。”

“……我还要画画呢,而且蛋蛋还在,别闹!”

“你现在不让我吃,我晚上就得饿着,饿着又得睡不着觉……”

她要是同意给他一回,那这男人还不得以后翻着花样给她秀下限?

这种温饱思.yín.欲的事情做多了,很容易上瘾,还容易脑内横生各种脑补,以后她还怎么挡得住。

尤其是品尝过美味过后,江淮放每回不是变本加厉的啊!

“宝贝儿,就穿给咱看看吧,算是压压惊,啊?”

啊呸!真正被吓着的是她和蛋蛋好吧?

这五大三粗的男人,别以为她好骗!以前江淮放参加过无数次野外生存训练,没少碰上过凶残的野生动物,照着他以前的身体素质,估摸还真能在丛林里扑杀一头狮子呢!

“宝贝儿,满足我吧?就一回,怎么样?”

“……”

嘉茵咬住后牙根,打死不被男.□惑!

江淮放先下手为强,两只爪子才伸到衣服里边,江郜这老爷子又拿钥匙开门进来了!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好不尴尬!

嘉茵大囧,推开又重又沉的男人,叫完一声“叔叔”就跑了。

江郜忙说:“你、你们别管我,我来抱蛋蛋。”

江警官黑脸,你妹的,还不赶紧抱着你的蛋蛋走人!

******

江郜把他的宠物猫留下后,终于走了,可家里的事儿却没消停,搅局的就来了。

嘉茵这边接到奶奶电话,说上回她去监狱看她爸,这男人不知怎么怒意横生,还嚷嚷说警告江淮放,不许再缠他女儿!

奶奶不知道当中有什么误会瓜葛,反正这周嘉宪勇出狱,要嘉茵带着江淮放回来吃一顿饭替他扫扫晦气。

嘉茵转头去问江警官:“你有没有瞒着我,偷偷去找我爸?”

“我这不是还没找着时间去吗?”他着急地想了想,“是不是你爸……知道我那些事了?”

嘉茵恍然大悟,要真这样也难怪嘉宪勇激动了,江淮放从某种程度来讲那也是“声名狼藉”,他爸不了解具体□,肯定得担心死女儿吧。

这么一想,俩人赶紧提前给公司、警队请假,收拾东西,捎上蛋蛋,在嘉宪勇出狱前,忙不迭地跑回了陵安老家。

这天嘉宪勇刑满出狱,由江淮放亲自开着车去接,老丈人打扮得整整齐齐,穿着笔挺的一身新,脸上胡子也刮干净。

爷爷奶奶在君澜大饭店设宴,也就请了自家人,点的清蒸鳊鱼、糖醋青椒、冬瓜扁尖汤……都不是什么高档菜,可都是嘉宪勇好的那一口。

嘉宪勇口气有些不自在,大伙儿都坐在台面上,他也不怕给谁栽了面儿,“我有两桩事要问你,第一,你是不是罗庚的死对头?”

都到这时候了,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江淮放呢,他也不避讳,坦荡荡地回答:“是,我跟他有过节,这事闹得挺大。”

“那你还想要我女儿跟着你过日子?你是不害死她心不死?!”

“我以前做事喜欢把人往绝路上逼,别人报复我,我就再报复回去……可自从我妈、我以前的好朋友死了,我就彻底后悔了,后来遇上嘉茵,我为这事还逃避过……但我真的没法子。”

江淮放眉头因皱得太紧而微微抽搐,情绪隐忍到极致,眼皮也不住地颤抖。

“她让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嘉叔,我也想这些事儿都不用我背着,可我洗不掉这些血债。”

“你可以觉得我自私、犯浑……仗着你们嘉茵还年轻,没经过多少感情就想法子拖累她,我没借口可以回答你,可我现在就盼着……早日把罗庚和他女儿的那伙人一个不漏地彻底收网,然后,把嘉茵正式娶进门,这辈子就对着她一个人!”

哪怕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也不多一句废话,她就是他的女神呗!

作者有话要说:出门一下,回来一一回复亲们留言。(ps,大家都不太用微博的咩?我看冒出来过的亲亲好少)

这两天卡文,存稿君已经正式身亡。可能最近会更一个免费番外,到时候如果你们看到更新,但木有正文变动,那就是我在20章更新了番外,到时候记得去看,我也会再次提醒。

这章开始已经在收尾了,下一章也会把该炮灰的以及该收的都搞定,就只剩最后的一点了,嘤嘤,舍不得。

☆、53章

第52章 单恋无期

(昨天卡文所以更新了一章恶搞的蛋蛋番外,在21章免费的,没看过的亲可以去看下消遣~)

饭桌上原本每个人都还挺乐呵的,就连杨玥的精神面貌也很不错,自从丈夫出狱,她的病情稳定,而且也记起许多古早发生的事,不会再觉得时间与空间是错乱的。

可气氛忽然就变了味儿。

嘉宪勇是怎么知道江淮放“前科”的?

那当然得是他找人查过这江特警的底子了,能被委托这事儿的人选,当仁不让是他干儿子胡哲,胡小子本来就人脉广、熟人多,在南法市也有照应的。

这倒也不能怪胡哲打小报告,他也怕自家的嘉茵妹子撞上什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以这粗的细的都报告给干爹知道了。

就算嘉宪勇没提,嘉茵也猜得到这家伙情报哪儿搞来的,人在监狱蹲着,平常来孝敬他的用一只手都能数得出。

“江淮放以前的事我都知道,我们也商量过,没其他好多解释的。”

嘉宪勇说她:“别以为家里有钱,长得好看就能嫁,还得看人品得好、得实在!”

嘉茵:“那你放心,他可穷了。”

江淮放:“……”

嘉宪勇打量起眼前的准女婿,他穿着稍显时髦的休闲西装,不笑的时候一本正经,笑的时候倒有几分痞气,挺爷们的一男人。

其实嘉茵觉得气愤,有一部分想法也挺小孩儿的,她觉得她爸以前都一失足成千古恨,怎么就不允许女婿有点儿小毛小病的?

嘉宪勇想了想,忽然道:“江淮放,你跟我们家这条件差太多,和咱嘉茵在一起也不合适,我劝你们还是分开。”

江淮放皱紧眉头,“那不可能,嘉叔叔……这事我和嘉茵都定了的,别的一切我都能听您的,就这件不成!”

他已经没法再抽身了,只想要牢牢抓着这丫头片子的下半生,要她真正的属于他,做他的江太太。

嘉茵来之前也做足准备了,开口就说:“江淮放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都明白,爸,他从来没在我面前埋怨过一句,江叔叔对我们家庭情况也了解,也从来没给我一个脸色。再说他这案子是悬着,可罗庚都已经入狱了,他在外面也没什么势力了,该抓的死忠经过这几次也都抓进去了,我俩现在好着呢……”

她吸一大口气,才继续:“老实说,我跟这人……能闹的都闹过了,该纠结的也都纠结完了,再提什么那都是成词滥调,不会再出什么大毛病的。”

江淮放听得多窝心啊,一边也觉得以前确实有些顾虑太过,可要不是什么都讲好了,心里放着没解开的线团,也总不能啊。

“除了我爸,其他人还有意见吗?”嘉茵也已经没吃饭的心思了,没好气地看着在座诸位长辈。

江淮放觉得她这小模样儿怪好笑的,蹭了蹭姑娘的手背,让她别这样。

爷爷奶奶都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些事,对于小孙女谈这对象的风险程度都挺担心,可如今听她这么一说,也明白这俩人是没法轻易拆散的了。

杨玥则更不用说,她都愿意耗尽青春,等着丈夫出狱,又有什么理由去硬掰女儿的婚姻?

嘉宪勇除了固执己见,没办法再来反驳女儿,他看向神情真诚的男人,终于把剩下的话也一并说了出来。

“我还有第二件事要问你……去年你是不是,为我整理过材料、托人写过报告,让监狱的长官帮忙争取过减刑?”

嘉茵听父亲这么一说,同样惊讶地看向江淮放,“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就替你做这么点事儿,不用做完后把所有事都说出来吧?”

何况他也只是举手之劳,当时知道嘉茵父亲在哪个监狱,他就去找了认识的狱警,看能不能给嘉叔叔多些关照什么的。虽然那时候嘉茵还不是她女朋友,可就算是朋友之间,这么做也正常。

嘉宪勇是坐过牢的人,狱中生活多不容易,又苦闷又空虚,就怕外边的人已经不再需要他,没人在乎他,惦记着他,对女儿的婚事指手画脚,也就是巴巴地拽着这**毛当令箭。

他说:“你俩……真想好了?”

“是,我把嘉茵定下了。”

嘉茵有些害臊了,这男人说话太直接了,老让她觉着没地方钻!

江淮放还能不要她吗,这么多年来,被一个枷锁囚禁,在漫无目的、毫无归属感的前提下,他从不奢望等待,直到有一天,她替他一起背着那些责任与悔疚。

嘉宪勇端着酒杯,告诉他:“江淮放,你的话我记着了,别让我们茵茵哪天气的要跑回娘家,我会亲自上门找你算账的!”

江淮放喉头哽住,好像有种就是说不出口的高兴劲儿,在胸口转悠,“嘉叔您放心!”

嘉茵眼底也湿了,抓着身边母亲的手腕,竟是很想在这时候,再给妈妈撒一个娇。

******

吃过家宴,江淮放主动去柜台签字刷卡,嘉茵按住要抢着掏钱的奶奶,说是让他去就成了。

她坐在边上喝果汁,蛋蛋蜷在***腿上打瞌睡,她不经意间抬眼一扫,看见有人朝自己微笑,嘉茵顿了片刻,再仔细辨认,那人不是柯圳尧吗!

他着水蓝的淡色衬衫,风度翩翩走过来,在她面前微弯□:“不会被你当成是跟踪狂吧?”

她闻言也朝他笑了,心中念到不知道这人几时来的,有没有看见他们刚才演的那出戏?

柯圳尧不动声色,只说:“我来会客户,刚送他出去。”

君澜酒店是这边为数不多的大饭店,柯圳尧请客户吃饭理所当然挑在此处,他最近奔波于陵安县,专心搞他的项目开发。

“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我是嘉茵在南法市的朋友。”柯圳尧挨个打过招呼,低声示意她:“方便的话,我想找你说些话。”

嘉茵看着柯圳尧不同于寻常的神情,好像能猜到他要谈什么。

她转身对那边的江淮放指了指,江警官骤然眯细了一双眼睛,但也没说什么,咱不能小心眼了不是,于是他继续埋头等着该死的发票!

俩人在别处坐下,嘉茵跟柯圳尧聊起天,他勉强笑道:“以前我一直不明白,没见过你和江淮放到底怎么相处的,也不懂为什么就是争不过他。”

直到今天他看见嘉茵带着江淮放来见家人,他一直注意着嘉茵。

柯圳尧连客户那边的谈话都进展不下去,他只好敷衍说,咱们今天只尽兴,不谈公事,对方都被他弄得有些莫名。

他光是靠听的、靠看的也能感悟,江淮放与嘉茵的感情,已经不只包含爱情中的那些成分,他们经历过一些别人不能理解的“战斗”,即使连家人反对也要站在统一战线,说出来的那些话好像任人轻易拆散不了。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

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有些事是性格使然,让他没法改变,没法像江淮放那样豁得出去。

江淮放无疑对嘉茵也是痴情的,他对她就算再忙,就算再危险,也做到把一切看得微不足道。

他们经历过一段段柯圳尧与她永远不可能拥有的经历,在这一点上,他永远输那男人一成。

嘉茵听他这么说着,无奈着,心里模模糊糊的,竟然有一点儿难过。

可是,自从她选择了江淮放,就只能对他说抱歉了。

柯圳尧这样子的男人……一定也能找到更好的女孩儿相配吧?

嘉茵像是察觉到他真心实意的感情,以及,实在是不想再来打扰她生活的歉意,她忍不住握紧自己的双手。

“谢谢你理解我和他的感情,我……我很庆幸能认识你这个朋友。”

他还记得当时见面,她曾经对他心动的时光,那种绮丽羞涩的目视,也早已经不再出现了。

“你俩既然这样,就已经订婚了吧?”

他俩什么情况……这就算订婚了?!

等一下,见过父母,一起吃过饭,江淮放他又说了那样的话……尼玛,这还真是!

柯圳尧没留意嘉茵的面部表情变化,耸肩道:“我再横插一脚就做得太过了,何况……会被那男人揍吧?”

说着,他看向在那边警惕瞪着他俩的江淮放,对方默默地移开视线。

“嘉茵,当年在南法市与你偶遇,我多遗憾没有对你开口……是我选择去北京发展,所以轻易放下了这些。可我真有一种预感……咱俩会再见面的。”

可惜,见是见了,却晚了那么一步。

柯圳尧压下心动震动,与所有酸涩难言的情感,眸色中却又翻腾的深澈。

“我不觉得这一次就肯定是一个终点,至少,我希望它不是。”

嘉茵没法被他这么长时间凝视下去,所以垂眸不敢看他,她寻思着有些冷场,是不是该换一个话题?

“对了,你最近常往咱们老家跑啊,有客户在这边吗?”

看着她浑然不知的神情,柯圳尧怔了怔,想说当初是为了她才来这儿发展,但男人最终还是选择缄默。

江淮放不也说了吗,就这么点事儿,不用做完后把这些一件件都说出来吧?

何况,那已经成为一个不需再提的笑话了。

“嗯。”柯圳尧没有让她洞悉,只浓眉一弯,笑了,算是默认。

真相与他善意的敷衍悄无声息地嵌合起来,这一瞬间他们默默地笑着,他的容颜沉静,衬着一身装束还有几分亮眼的倜傥。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对我一直以来的坦诚,以后,能不能就随缘。”

哪怕只是彼此的志朋亲友。

可你还知道,我一直都在,这样已经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不让柯圳尧上位呢?因为他和这篇文的文风不一样……(噗)好想写个他的小番外,不过是无cp的,纯粹是虐一下他的心而已,不知道有木有亲想看?

我最多撑完最后这两周的榜单,也就是说,差不多两周里就能完结?下面两章是正文里的最后福利。

啊啊啊啊新坑还完全没着落,每次都这样qaq

黑子的同人图截了一下我邪恶了↓

☆、54

第53章 玩大发了

那几天冷杉队长到处跑案子,他抽着空致电江淮放,说目前还没抓着主犯罗庚的女儿罗娟,要他看着点背后,这男人多年来都是罗家与其他帮着罗家那些黑势力的挡害,坏了不知他们多少好事儿,罗娟现在孤身一人,就算是一路杀到黑了。

何况她在监狱也放过话,说出去绝不会让这男人好过。

江淮放听后不免想的也深,心事重重地挂上电话。

在道上能混得风生水起的,那基本不算善茬,他成为眼中钉也不是一、两天了,想来这事情并不能就算完了。

江淮放想让嘉茵暂时休息在家,至少罗娟不能不除。

可嘉茵哪里肯啊,眼看《无主2》的游戏发布会就要来临,她又被喊去与一群朋友开办cg绘画学习班的教学,为游戏做宣传活动,交流创作过程和心得体会,各种忙得头晕,在业界的名声也逐渐更响。

周末嘉茵与网络班的同学们相聚于虚拟课堂,给他们讲解、示范、点评、问答。

年纪尚轻就作为资深美术与项目主管,近期的嘉茵压力爆棚。

单说担任主美吧,艺术和技术这块的管理人员,沟通领导协调能力自然要强。一个有扎实基础的美术主管,可以通过修改和指导提高整个团队的实力。

现在,她作为学习班的导师,同样要对学员的作品质量把关,包括每个人前期草图的构架、姿态、剪影,以及后期那些光影、层次、色调、特效的效果处理。

好的画手需要具备三个方面:经验、天赋、灵感,无一不是关键。

偏偏嘉茵就是天生喜欢画画啊,这种全身全心投入到色彩与艺术中的热情,会让你体会到什么才是生活的真正意义。

这种沉迷与投入,当然与江淮放之间的恋爱也是全然不不一样,可又不冲突的。

但咱们的江警官又真不乐意了。

他每天辛辛苦苦操练特警,回家累得像条狗还得不到媳妇儿的体贴呵护也就罢了,他想找机会给她说正经事,结果这姑娘却老说要忙。

这个周末照旧如此,江淮放呆坐在一旁陪着她,做健身、打游戏。

男人还故意在她面前舒展那具堪比她笔下战神的傲人身躯,结果嘉茵目不斜视,压根就把他当空气!

好不容易嘉茵的课程结束了,他冲姑娘英俊地笑了一个:“嘉茵,我有事要……”

“晚点说行不?我还有好多作业没审呢。”

嘉茵专心致志地面对着电脑屏幕,根本没心思搭理江淮放。

其实丫头片子这时候吧,心里有点儿小疙瘩,那还是因为柯圳尧无意间说的关于俩人是不是订婚了的那句话。

她后来羞答答跑去问江淮放,咱俩这样,是不是就算订婚啦?

结果,这男人居然朝她哈哈大笑,还说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呢!

——你妹的,老子当年也暗恋你这么久,还暗搓搓的倒追,结果这家伙一句话就把你给定下来了,而且还不算和她订婚?!

果然他满脑子就想着要和她sex吗!

嘉茵这会子虽然房里的东西都没搬动,可俩人也真算半同居状态了,反正吃在一块儿,住在一块儿,偶尔……还睡在一块儿。

哼,还敢嘲笑她!

这边江淮放看着嘉茵冷冰冰的面色,真想冲上去来一回舌吻,再好好打她几下屁股教训教训!

别再画了,老子比画画好玩多了啊掀桌!可他再气有啥用?媳妇儿照样我行我素……

俩人就这么耗上几天,嘉茵觉得一直不甩他也不是个办法。这男人大概太迟钝了,根本发现不了她在闹小别扭了。

加之短期的网络学习班已经结束,她也没那么心情烦躁,于是嘉茵在工作到中午的时候突发奇想,就给江淮放挂了一个电话。

丫头想要约他出来见面吃午饭,这样小两口能碰上面,说说话,还挺浪漫的。

只可惜,男人的电话一直都没打通过。

江淮放快过七点才回公寓,嘉茵把准备好的热菜热饭端上来,不大开心地问他:“饿了没?要先洗澡还是吃……”

江警官:“你。”

嘉茵:“我?”

“先吃你,给不给?”

“……我是叫你吃饭!”

嘉茵才不想搭理他,这男人老毛病又犯了,成天就想着要她满足他的肉.欲!

被无视的江淮放耸了耸肩,神情有些yīn沉。

她端着菜从厨房出来,问他:“你中午去哪了?”

“吃饭。”

“在哪里吃的?怎么……”

“和邱小曼。”

嘉茵盛饭的动作一顿:“……还有呢?”

“什么还有?没了。”

“我是说……就没了?你和她单独吃的饭?”

“是啊。”江淮放说着,坐下来没事人似的拿起筷子,刚要夹菜,被这姑娘推开了盘子。

嘉茵醋味十足:“那你为什么还不接我电话?!”

“我不方便。”

男人面无表情扒着饭,她眼底缓缓露出醋味:“以后不准你和她单独吃饭!”

江淮放挑眉,还满脸不悦:“为什么?”

“你明知道她对你有想法的,她肯定还没死心呢!”

“那你不是还和柯圳尧有联络吗?怎么就不准我和同事吃顿饭了?”

嘉茵眼睛一热,一时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反驳。

她知道自己这样也有点儿蛮不讲理,可其实也不是江淮放说的那样啊。

她从来没在单独与柯圳尧见面的时候关机呀,而且如果他来问她,她急着解释还来不及呢!

再说嘉茵自从有了他,连一个笑容都不给别人的,与柯圳尧摊牌后,顶多逢年过年发条短信问候下而已!

他平时总惯着她,怎么今天一点点也不服软?

嘉茵面子拉不下来,又不好继续纠缠这问题,只能板着脸,干脆不去看他,做回电脑前。

江淮放审视这姑娘又去工作了,本来想好好说的情绪也被彻底打碎。

他也是憋着一股子劲儿,就想炸她一回,从桌子那边甩出一记眼神,低声道:“你就不能温柔点儿吗?”

嘉茵嗤笑:“我这人就这样,你要不喜欢,找你的小曼警花去!”

江淮放挺自嘲地问她:“嘉茵,难道你一点也不稀罕我吗?”

嘉茵留个他一个纹丝不动的背影,没有温度。

男人把碗筷一放,走到她身后,忽然就把人从位子上捞起来!

“江淮放!你又想怎么样?”

“这儿隔音差,你倒是叫,最好把楼上楼下的都喊来围观!”

嘉茵果然乖乖住嘴,可还是觉得不对劲儿,江淮放猛地一下子把她拍在桌子上面,掀起她的短裙,露出贴身的花色内裤裹着她的小肉臀。

“老子倒要看看,你这样还能不能分心!”

嘉茵来不及尖叫,男人已经魔怔般地撕扯下她的小可爱,拽掉皮带和拉链,脱下裤子,放虎出笼!

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对她凶残,她防备不急,身体被顶的撞上电脑屏幕!

他就这么按捺不住地一下一下进入同样站立着的她,嘉茵扭捏着身子,越反抗他就越按着她不撒手,□毛发浓密的部位越是用力!

嘉茵就是不肯认输,含着眼泪,趴在电脑跟前,把手放在鼠标上。

江淮放那男性的自尊顿时遭到严重打击,妈的,老子这么搞了你还有别的心思……他到底在她心里有没有地位?!

因为没有任何前戏,他动作粗野的在尚且干涸的小.穴强行耸动,肌肉因为兴奋颤动,那紧.窒带着一阵阵高昂来袭之时的难以自持。

嘉茵受不住这强烈的肆虐,除了带来渐渐润滑的汁.液,还有一种火辣辣的疼痛伴随他的每一次冲撞。

……他快要弄伤她了。

江淮放喘着急气,憋着的爱与欲.望终于全部释放,全然没留意自己给这姑娘带来的痛爽交加。

这下子嘉茵真哭了,又憋屈又愤怒又摸不着头绪,眼泪汹涌如潮,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男人!

“你一点儿也不知道让着我!就知道欺负是吧!”

江淮放这才缓过神,哎呦不好,这下玩大发了。

本来吧,他真只想气气她,过一下这个瘾,可没想到文戏演的到位,肉.戏也太带劲了,他这强迫、强迫着就上了瘾,一时没把握好尺度,完全给弄假成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为了情侣间的小恶趣味,为了下一章凑个正文最后的小福利,你们懂的。还想要制服的我就番外里写吧!

还有那个柯柯番外我说虐……是因为我没想给他配cp,不是又要弄出什么事情来虐他啊,也不是故意要虐他,他作为炮灰男配本来就“虐”吧?

今天*经历了收藏的误删,幸好现在都回来了,不过我作收掉了几个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

明天之后的更新节奏要看拿到什么榜单,如果直接拿到最后一个榜单就好了,我可以正常收尾完结qaq否则就纠结了……

黑色禁药的一张图图:

55-58

☆、55章

第54章 情债

江淮放哪里舍得真对她这么暴力,就算这感觉挺新鲜,挺刺激……可如果嘉茵不愿意,他又怎么能强上她呢!

他赶紧把人翻了一个身,搂在怀里哄:“宝贝儿,我就只是跟你闹,不哭了,好了好了……你抽我,我给你随便抽!”

嘉茵还来不及开口骂,那下边传来的亲密磨蹭就令她红了一脸,这气势就弱了,她挣扎着想从男人的凶器上脱离,可人偏偏不让。

“你就是个浑球!别指望我这次轻易原谅你!”嘉茵抹着眼泪,上气不接下气的,“还不打算跟我订婚,那我也不要你了……呜……”

江淮放抱着红眼睛的丫头,俩人坐在地上缠着吻着,他源源不断逼她交换唇舌,像头隐忍的野狼横冲直撞。

被咬疼嘴唇的嘉茵气急败坏瞪他,却挣脱不了他舌头全方位的侵入,这人就恨不得在她嘴里打上一个结了!

嘿嘿,敢情他家妞儿还在气那桩事呢?

江淮放让嘉茵半趴在他身上,一条长腿缠住这丫头,她躲过他没羞没躁的大掌,脸蛋儿还挂着泪痕,愠怒:“你快起开!我根本不想理你!你就一蠢货!”

“我说,平时挺机灵的姑娘,怎么一句话就唬着了?”男人在她细嫩的颈项磨叽着,下边近乎赤红色的凸.起还在她体内有一下没一下地顶动。

“咱俩这样,还需要订婚?就算订,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我不是还没亲口问过你么,不能埋汰咱宝贝儿。”

嘉茵简直要气的说不出话:“谁要你搞这些,现在这么说都还有什么用?我当时问你怎么不讲明白呢?”

“那你也没问明白啊。”

……他就是故意的!!

江淮放还没说完,嘉茵推开男人光.裸且充满诱.惑的身体,硬是从他身上脱离这股放.浪的情.潮。

俩人梗着的症结还没除掉呢,江队从后边一下子把人拽回来,嘉茵微凉的脊背贴在他炽热的胸膛前,那毫无节操的勃.起正抵在她的尾骨处!

“不准走,这回咱把话说清楚咯。”

“好,说就说。”嘉茵哼声,同时,江淮放不断对她进行骚扰,一会儿亲吻她温暖的小嘴唇,一会儿两只手裹住轻微摇晃的胸部,热烈的情.欲在俩人心中滋生。

她难耐地闭了闭眼,不忘据理力争:“你……你和邱小曼吃饭了,还关机!”

“我那是骗你的,今天和我吃饭的是冷杉,手机倒真关了。”江淮放想念方才在她身体穿.插的滋味,动着脑筋要怎么哄才行,“要是我每天这样忙着工作不搭理你,你什么滋味?”

“……”

嘉茵瘪嘴,所以这男人是故意要她吃醋的?就因为她这段日子对他也不冷不热?

“反正就是你不对……不仅不承认错,还对我使用性……性.暴.力……”

江淮放被她这么磨来蹭去的都快ed了,只好抓住丫头的细腰,胡搅蛮缠:“刚才是我看你也挺配合的,你敢说一点点也不想被我那样?”

“瞎了你的……啊!”

江淮放哪里懂得节制,嘉茵被他强硬地托起身子,也逃不了他的蛮力,只能撅着屁股,让他用力地撑开。

她意乱情迷地呻.吟着,这厮越发不撒手了。

“嗯?刚才真没爽到?”

嘉茵咬着牙就是不回答,谁会喜欢被人用强的啊,又、又不是受虐狂!

“爽个屁,刚才你弄疼我了……”

江淮放知道这千真万确,可方才的肆虐感令他头皮发麻,那异样的快感让他觉得像要抽筋。

他放慢进出的速度,看着她的眼睛:“现在还疼?”

事实上嘉茵已经再度陷入这令人发酥的欢爱,她恍惚地摇了摇头。

男人淡笑,忽然想起来就问:“我以后要真和女同事单独吃饭,行不行?”

只不过试探地丢出一句,丫头果然立马炸毛了,靠,这种时候还惦记着要和别的女人吃饭?!

“不准!……我就不准你和其他女的单独出去!”

这话听着比任何情话都管用,江淮放忍不住笑出来,他一把抱住嘉茵,停停做做,脸深深埋在她颈窝,无比地珍视着。

“宝贝儿,不逗你了,你也别生气了。”

“你……呸!我就气你!”

“那倒也是,咱媳妇儿生气的样子也好看。”

嘉茵被男人的甜言蜜语哄得软了半边身子,谁让他话里的宠爱劲儿呼之欲出。

江淮放大掌摩挲她的乳.尖,牙齿撩拨她的耳垂,在丫头耳边轻声:“这几天能安分点呆家吗,等冷队长有消息,再按时上班加班,嗯?”

嘉茵听他语气多少有许妥协与恳求的意思,他认真的时候她绝不会随便闹脾气的。

“听着。”

她按着男人健硕的手臂,让他先别再动,接着喘了一大口气,才勉强把话说全:“我周六要去创意精英大师会的讲座,不能缺席,这样吧,到时候……你来接我?”

“好。”正好也让他瞧瞧自己媳妇儿登台的傲娇模样。

做一个事业成功的小女人背后默默付出的男人,这感觉还怪新鲜的!

俩人还继续别扭着,江淮放已经等不及地又在她身上胡乱爱.抚,他从后边撞向嘉茵,坐在上边的姑娘完全吞没筋脉毕露的巨头。

他就是喜欢用男人最直接、最蛮横的方式来表达爱情,所以拼命地用着腰肢力量,一遍遍尝着那花.心处。

嘉茵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下来,交.合处发出“啪啪啪”的拍打声,臀.部软.肉撞在男人结实紧致的大腿根处,暧昧的声响无处不在。

江淮放冷不防让她侧着伏在他身下,人倒在地上,他捞起她左腿,拉过来勾住他的腰,这交.合的姿势令小.穴更深地吸.吮着男人的阳.具。

江淮放失控地宣泄着,嘉茵清晰地感受到赤热坚.挺的东西在腿间抽着插着,强烈的羞耻感突如其来,她反手用手指摸到他身上一块硬骨,泪腺分泌处液体,自然而然就哭了。

他一只手扯着她的大腿儿,好让腿.心时刻保持最大尺度地呈现在面前,肆无忌惮地燃烧那

熊熊浴.火,扯动傲慢的jīng.身。

男人已被黏腻的毛发显得更亮,他的家伙事儿嚣张地在她扭来扭去的屁股处操.弄。

它揉蹭她底下秘密处的皱褶,嘉茵被蹭到最为敏感的部位,全身一阵痉挛,洇洇的水液沾湿了男人的两条腿儿。

江淮放硬扛着,也是做了很久才终于想到要.射.了,哼哼着,总算那只鸟儿不行了,立马横枪地就这么刺激地喷了出来……

男人小心翼翼捧着姑娘,嘉茵用手肘有气无力地猛捅了他一下:“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补偿我,还有,必须保证以后不再这样了?”

虽然这样的激情暴力,痛中带感……很过瘾,不过江淮放可舍不得真弄疼他的媳妇儿。

他亲她的额角,大手磨蹭她头顶,嘴里边说:“这我可保证不了,这叫情趣,懂吗?”

嘉茵:“……”

丫的,你怎么就不去死一死呢?!

“你这表情忒滑稽了,我刚又跟你开玩……哎哟,轻点儿!”

嘉茵死死拧了男人一把,赌气好一会儿,才偏过脸去问他,这个她家的大男人。

“江淮放,你心里有没有觉得我太任性?明知道现在特殊时期……”

他扭头笑了笑,静静地看着她:“没事,有我在。”

“……”

“明天开始都由老子下厨,顿顿做你最爱吃的,赔罪,好不?”

也难怪她就说不出话了。

其实这简简单单的每一个字,都是他送给她最大限度的包容与疼爱。

******

嘉茵提及的这趟意精英大师会讲座,要在好几个城市巡回,主办方到了南法市,会想起邀请她来做嘉宾,也是因为这丫头今年在国际大赛上屡次展露了头角。

好比之前由game artisans论坛倡导并组织的年度国际游戏业美术大赛,主要分为dominance war(简称dw)与unearthly challenge(简称uc)两块。

dw偏角色类,uc是纯场景类,最终获胜选手将获得大量宣传以及价值10000美元的奖励!

嘉茵比起场景更擅长人物塑造,她今年也是头一次报名这两项比赛,一共世界上有600多名艺术者参与,她一路过关斩将,入围前20,并获得dw第二名、uc第三名的好成绩,已经很不容易。

大会上分给每个人的时间有限,嘉茵决定讲半小时、画半小时,只用简单的笔刷、图层,就在这分分秒秒给在场诸位展示了她的现场范画水平。

极具创造力的奇幻风格cg人物,呈现了高水准的构图能力。

江淮放平时在家,也常看她画来画去,却很少能像今天这样,有机会在聚光灯下发现她把那一身天赋展露的淋漓尽致。

她时而专注,时而随性,就像根本不在意台下坐着的有谁,只有她与她的画,蓬荜生辉。

那是一个令人注目又充满不可能性的世界,而她是那个庞大世界的女王。

其实嘉茵也不是看不见这男人,他坐在第一排,如磬石般冷酷坚毅的五官,一身制式风的服装穿在身上更显挺拔英俊,嘴角随意的笑,微耸着,露出几丝得意与傲然,别提多扎眼了!

她的讲解有些江淮放听得懂,有些就比较专业化,可男人还是能从大家的反应以及自己的感受中体会出,这丫头片子的思维碰撞给人们带来了惊艳的火花。

那弹指之间的一个小灵感,都在她手下成为一幅幅动人心弦的美丽。

那不仅仅只是一个个的图案,人的绘画风格往往也会与人生的经历有关。

嘉茵自从认识江淮放,她的画风也在日趋成熟着,根据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欣喜、暗恋、失落、痛苦与纠结……作品也有了发展与变化。

不刻意追求,也不过分取悦,嘉茵一只坚持着她喜欢的审美,让事实去造就观念。

人常说,冷暖自知,只要能执笔而行,梦想永在,就是她坚持这条路的理由。

嘉茵与在场那些良师益友们一个个会面拍照,之后不再多交际什么绘画技巧,她提出先行离开,勾着江淮放的胳膊,俩人去地下车库取车。

“你觉得我讲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他旋身,高调地在她嘴上嘬了口,“宝贝儿可给我长脸了。”

嘉茵抹抹小嘴儿,真受不了这豪放的男人!

地下车库特别宽敞,没到散会的时候也根本看不见什么人,江淮放搂着媳妇儿的腰,扫了一眼手旁那辆车的后视镜,都怪他今天心情特别好,所以不够平时警醒了。

特警队长马上就感觉四周气氛不对劲儿,要出大事了!

从他俩身后飞快围上来一帮流里流气的男人,一看就不是正道上的,拿着两只黑布袋齐刷刷扑上来,直接罩住他们的脑袋,江淮放眼前一黑,立刻被三个莽汉抓住手脚!

他低吼:“操.你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来惹老子!”

飙出脏话的同时身体也跟着行动,凌厉的眸子流出狠辣,全身血液开始沸腾。

江淮放极有技巧地仰头,撞上身后一名歹徒,那人被这么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当面袭击,只听脆砺的“啪”一声重响,立刻痛得稍微松开了双手。

紧接着男人已经伺机而动,铁拳打向眼前一人的面门,他用力过猛,那人鼻血喷了满脸!

四肢重获自由的瞬间,江淮放奋力扯掉面罩,眼底一片殷红,也不想想就这么几个人也想制得住他!

男人立刻身影跃起,冲破合围,一脚飞踹把眼前那名歹徒的脑门上都踹出了血水。

“不长眼的狗.日们,就算老子一只手彻底废了,照样操.你们祖宗十八代!”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说明:这周木有排到最后那个榜,而是一万字的榜单,所以这周我就更新一万字!!(更新频率为隔日)

下一周希望能如愿吧,这样下一周就能顺利完结。如果完结前都上不了……我也会记得种种不足,如果还有下一本,更加的尽心尽力。

谢谢一直买v支持我的大家,虽然很多人都不曾冒过泡,但我想这也不代表你不在。

晚上回复你们留言,爱你们,真的感谢陪我到如今。只要能执笔而行,梦想永在,就是坚持这条路的理由。

当兵吧,你将拥有不一样的友谊,嗯……小芳证明!

☆、56

第55章 我的爱人

江淮放踩着地上腾空向后翻身,那矫健的功夫就连对手看得都表示惊艳。

这回他是下了狠手,脚脚生风,这么摧城拔寨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战斗。

男人提着从一人手上抢来的钢棍,狠狠朝着人的腿抡上去……一伙绑着他的人就这么被打的七零八落,屁滚尿流!

江淮放在地下车库迅速、果断地持着铁棍挥打,他右手的速度与力量早已超过别人的可控范围。

接着就地一滚,身往前倾,手肘出击,起身又是擒拿摔打,一招招精准地抽上他们携带械器的手臂。

锁腕锁腿,周遭都是硬物与血肉碰撞的激烈闷响,被打的人都惨痛地嗷嗷叫着。

男人身形如怒龙一般腾挪,跟他打架的那帮人纯属自讨苦吃,没得废话,一个个被打的节节败退,根本治不住他!

一张脸上因为恶斗而充满暴戾,两道眉飞入鬓,扑面而来的是死神般的凶光。

来人都差点儿慌了神,好在他们没忘利用手上的资源,混战片刻,有人突然开腔:“丫挺的,再出手别逼咱们伤了你相好的!”

说话的人宽肩窄腰,理着一个寸头,留着一圈小胡子,看着就不是个善茬,他命令江淮放松开武器,束手就擒。

嘉茵被那人攥在手里,江队不得不着了道,脚下被他们生生一绊,直挺挺倒在地上。

她虽然被罩着头套,却能听见身边发生的一切,要不是因为自己,他又怎么会被这帮人抓住呢?

俩人早知道或许真会有这么一天,他们在绝境中痛苦甚至恐惧着,可都心里并不后悔。

江淮放喉头哽着,肩膀发抖,整个身子被人踩在脚底,搓着牙。

他忽然陷入过去与嘉茵的一重重回忆,这些在记忆中难以忘却的过往,让他更加心痛不已。

“收拾收拾,赶紧把人运走!”

为首的小胡子怕这事再被整出什么的乱子,上去给人砸晕了事,江淮放后颈挨了一掌,就这么被人拖上了货车。

……

南法市的远郊是一带青山绿水,傍晚的落霞十分好看,水很清澈,树木饶水而上,金黄色的视野里美景荡漾人心。

男人眼前却是一片漆黑混沌。

江淮放被人从草堆里抓起来,在肋骨处狠狠顶了一膝盖,他突然惊醒。

头顶上的黑罩子被人摘走,男人第一眼就看见嘉茵双手被捆,吊在一颗粗脖子树上,神情孱弱。

其实这姑娘一早就想去拨江淮放送她的那只应急装置,可结果发现,那手表大概在地下车库的时候就已经给蹭没了,如今根本帮不上忙!

这下可好,就算有人发现打斗的录像报警,也只能找到他俩冰冷的遗体了吗。

嘉茵还没搞清状况,从旁边走过来一男的,伸手捏住她纤细的腰肢,压低声音,嘴里不干不净地说:“待会这妞先让咱们操一顿再说。”

江淮放一听,眼睛迸发出震惊与暴怒!

“我.□姥姥的,你大爷的王八羔子,放开她!”

那表情就像是恨不能把这群人给生吞活剥了!

“别动我老婆!”

空气都像要被他燃爆,江淮放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涌出他这些年来刀尖舔血所淬炼出的狠绝霸道!

“丫的你再敢乱吠,老子把你剁成一块块信不信!”

那些人中不乏有刚才被这男人卯足劲儿教训过的匪类,这时候全都一脚又一脚踩在他身上,嘴里还不停地大骂:“你妈/逼的,还敢作死?”

江淮放都已经被折腾成这样,马上都要死的人了,他们还担心这男人能怎么着?他还要挡横呢?

“行了,先别打。”

女人喝住一群手下,四周安静下来,林子里潜藏着躁动不安,树荫间的光芒照在她半面惨白的脸上。

她只有一层皮在笑,透着丝丝凄惨,早就被风蚀过的容颜没有当年的精致俏丽。

“江淮放,你总算栽在我手里了!”

她恨这人早已恨到骨子里,要不是他多管闲事,她也不会落到这个家破人亡、万贯家财散尽的地步!

罗家不仅是一方霸王,也是一方财主,那长女从小也是跟着父亲吃香喝辣,没受过多少亏待,可自从她进监狱,弟弟又被人没有尊严地活活弄死,罗庚就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报仇,于是她也跟着讨这笔血债。

罗娟没想过杀了这俩人还能有通天的本事活命,江家背后有些什么人她也清楚,真要这出了什么事,他们能放过她?

呵呵,还不就是江淮放害得他们罗家彻底绝后的!

他就是他们的跗骨之蛆。

江淮放已经替嘉茵担心得不行,脸上还是强撑着:“罗娟,你想折腾的人是我,想算什么帐就冲我来,何必要个不相干的人来参合?你要杀要剐都随便,我吭一声就不是男人!”

“你什么都愿意做?”

“是!你什么都可以拿去!”

江淮放心里只想着嘉茵的安危。

罗娟却哈哈大笑,凄厉的骇人:“我还在乎什么?我还要钱吗!我还想着等政府给咱从轻发落?我身上背的杀头案还少吗?”

她不能啊,她就是要和他拼个血流成河,哪怕同归于尽也是她赢!

“上回那群蠢货搞错了人,还把人给奸了,害我差点就在报仇前栽了跟头。所有这回我就是要把你最宝贝的女人抓过来,要你眼睁睁看着她死!要挖你的肉,啃你的心!”

江淮放眼底猩红,喉咙发出野兽般无法自控的粗吟。

这时候他其实应该庆幸,罗娟也是个讲究江湖习气的女人,她没有说要把嘉茵像尹蕊那样先奸后杀,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女权主义,她看不惯男人那些龌蹉。

嘉茵深深地震在原地,噎的半天都忘了能说什么,只能为朋友无辜的丧命再度含恨地流着眼泪。

江淮放嘴角动了动,浑身颤抖,声带像洇了血,也再发不出声音。

罗娟看得实在是解气,她对着嘉茵冷笑:“你错就错在跟了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每一个字都像在往江淮放的胸口捅,那姑娘却浑不在意:“你错了……他是我见过最仗义,最有情有义的人。”

罗娟本来对她没有怨,也没有仇,可就因为这女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儿,她心中憋出一股恶气!

不过也好,他俩越恩爱,越感情好,这个仇就报的越痛快!

“就这么一个废了根手指的男人,你有必要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放心,老子还有一只手好着,留着操.你们呢。”

江淮放缓缓地说着,瞪向这群狗娘养的。

罗娟顿时脸色通红,擭起身边小胡子的刀就朝他砍下来!

江淮放右肩被刀锋刮过,血洇洇流出来,触目惊心。

原本嘉茵由始至终连一声儿喊疼的大喘都没有过,她即使心里再怕,也咬紧牙关死扛着,一个字也不想让他们听见,直到他们对男人下手,她才忍不住大骂:“你们***一群禽.兽!”

“你别急,你得比他早走一步呢。”

罗娟示意自己的男人让手下们按计划行事,嘉茵忽然被两个大汉绑住双腿,整个人倒吊过来,大脑顿时充血。

罗娟拿着钢刀在女人脖子处开了第一道深深的血口子,鲜艳的红色顺着锁骨与脸颊淌在青色的野草上边。

嘉茵从来没觉得这么疼过,为什么这时候还离得他那么远,她都没法握着这男人的手掌。

她不想就这样一个人孤身赴死,她很怕。

“江淮放,慢慢欣赏,看着你老婆把血流光为止。”

男人脸色yīn沉,眼中是说不尽的刺痛,那深邃的眼睛蒙上淡淡的雾气。

“嘉茵,你知道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了,我还不了……”

嘉茵因为伤口的破裂虚弱地呻.吟着,她真的很疼,每一秒都疼得快要受不了,鼻子里哼着,喘着,可是没有力气发出声音,只能摇晃身体,表示她真的没有恨他。

眼泪是倒着流的,心底涌出一层层的悲伤与绝望。

江淮放忽然怒不可遏地爆发了:“**.你们罗家的!老子欠你们什么了?罗娟!你们一家手上没少沾人命,我领国家俸禄,替人民办事,抓你们是天经地义,你弟吸毒贩毒害人害己我不该抓?!你爸奸.yín好.色,还把人好好的女大学生抓来供他亵玩,丧尽天良的老王八我不该抓?!”

“老子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轮得到你来给我谈‘报仇’?放狗屁的偿债!”

他额头爆出青筋,简直像一头咆哮愤怒的雄狮,又像荒原上孤傲的野狼。

“嘉茵,你别怕,没人能把咱俩分开,没人能说咱俩不合适!!!”

江淮放声色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胸口磨出来的血,蹦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他心头的眼泪。

如果还有重来的机会,还是会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荒郊野外,她还会选择跟着他吗?

嘉茵是家里的独苗,以前也没怎么特别好的童年,家里几口子其实都放不下她,要她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这年纪大的可要怎么办。

以前,不是他不想反击,也不是他不想找出他们一个个操回来……而是她把一辈子都押在自己身上,他凭什么抛下她去犯险。

因为他从来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一个普通男人。

嘉茵耳边是杂乱无章的动静,她慢慢有了一种幻觉,好像这些只是阳光下的一场梦,她的神思涣散。

就在这时候,这姑娘听见有人在唱歌。

起初,还以为那也是幻听,可渐渐地,她睁开眼睛,从颠倒的视线中发现,唱歌的人就是江淮放。

……这个男人,他在干什么?

“青山苍翠,雄鹰翱翔。盘旋战火,俯瞰苍茫。”

“浴血奋战的男儿,让那荣光不朽,信仰永恒。”

是了,他真的在唱歌,他像是在唱……一首军歌。

“锦绣河山的家园,护她每寸土壤。

上对天地,下卫人民。光复辉煌,民族骄傲。”

“英雄是永不言败,披甲冲锋在前。黑暗的荆棘战场,斩断所有阻挡。英魂不求永垂青史,但求再诉衷肠……”

江淮放嘶哑的声音,在这荒草满山的郊外飘荡,那苍凉大气的旋律,伴着男人的破嗓子,竟一时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大声,生怕亵渎了什么伟大而值得敬畏的铮铮铁骨,那挥斥方遒的豪杰霸气。

“与子同袍,并肩同行。好兄弟,等我荣归故乡……”

好兄弟,等我荣归故乡,一首军歌,致英魂。

他的青春在部队里拔节,他的光荣在兄弟们的目光里走远。

原来这一生,他也无怨无悔地抛洒着青春。

而是多亏了嘉茵他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

爱是她的指尖到发尾,是他眼角的细纹与她眉梢的弯度,也是他下颚的轮廓,冷毅的线条。

更是一切所谓美丽与丑陋的残象下的真实,是他的信仰。

有些分离,连曾想说句再见,都来不及。

嘉茵,我的宝贝儿。

你是赤亮的火焰,慈悲的温柔,是我床前明月光,尽我生命全部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总觉得只有小芳能做出这样的事,文中出现的歌词是蛮蛮花英魂军歌初版,那时候是听了麒麟之魂才来的灵感,因为木有成品,所以给大家听一下别人的麒麟之魂,以后如果真做出英魂军歌,会再适当修改歌词等等。

特别跑来加一句,留言不要忘了打2分啊拜托大家!我是自己一个个亲手帮你们发的档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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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上一章可能被锁,不好意思在文下暴露邮箱的亲亲,可以戳我邮箱,暗号是“坎特蕾拉”:kanteleila@qq.*)

☆、57

第56章 最后一发

江淮放跪在地上,肩膀是一大片凝固的血迹,早已湿透半边衣服。

男人每一句唱出来的,都是他撕心裂肺的痛嚎,是对这孽债不公的控诉。

罗娟看不爽他一身搓也搓不掉的正气凛然,就像他们所有的恶毒都撞在这块坚硬的石头上,他千疮百孔,但是坚定如故。

“把他这张臭嘴给我堵上!”

江淮放在心里冷笑:你个傻逼,你想要的永远不会得逞。

男人静静地趴伏着,想尽办法拖延时间。他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都快奄奄一息,心中被震伤要害。

“等等……罗娟,我最后有件事想求你!让我……再抱抱她,就一回……”

江淮放肩膀肌肉微微抽搐,他看着嘉茵,哑声道:“宝贝儿,再给我抱抱……”

嘉茵听见了,又仿佛没听见,脸上呈现更为痛苦的神情。

罗娟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即使强迫他学狗叫、往他身上撒尿都做不到真正羞辱他半分半毫。

她虽然不想承认,可事实是江淮放能屈能伸,他的弱点就只有他的女人,半根手指都容不得你动她。

只要对那女的下手,就能轻而易举揪住这男人的心脏,所以最直接、最暴虐的手段,就是要他看着嘉茵为他受尽折磨死去,他才会痛不欲生!

“你会以为……我能答应你?”

别说罗娟要防着他节外生枝,她本来就是要与江淮放对着干,让他悔恨,那才是真正报复啊。

她打量已经出了几身冷汗的男子,把玩着手中尖利的刀,就像切蛋糕切着玩似得,又在嘉茵的锁骨划开第二道新鲜的口子!

“操……!!!!!”江淮放强行压制着不想外泄的愤怒,喉音快要摩擦出火星。

嘉茵已经面色涨红,嘴唇哆嗦,她方才因为男人的军歌,意识稍微有些清醒,但如今除了胸口微弱的起伏,生命迹象逐步消弱……

她迷迷糊糊地回顾这辈子的作为,以及,被绑来一路身陷绝境的恶斗经历,从起初的惧怕,到后来听见江淮放为她唱军歌的一瞬,那冲击大的让人无法承受,这坚如磐石的力量,强大的没法忽视。

她整个人安静下来,好像灵魂有了洗涤与寄托。

真的要和这男人死在一块儿吗?

其实,她这么不愿意啊,连一场婚礼都还没办过,多划不来……

或许值得庆幸的,是他和她,没法有最后的一个拥抱,可心却死拧在一块儿。

“江淮放,你不是很忠吗?从部队退伍又转去当公安特警……你这么相信这帮渣子,怎么还死得这么‘不值当’,可怜的像条狗?”

他俩得失踪24小时,警方才立案呢,到时候尸体都爬虫子了……

利刃割破细嫩的肌肤,嘉茵刀痕交错的伤口在江淮放的眼中异常惨不忍睹,罗娟近乎魔怔地笑着,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男人沉重而嘶哑的喘息,眉间冷酷yīn沉,恨不能一口口咬死这些人!

……

在坑洼不平的路上、潮湿的树林出现的冷杉队长,穿刑警制服的脸上是淡淡无趣的神色。

精健强悍的身影后,还跟着新调任的特警总队突击队队长与副队东子,带着他们的兄弟。

这事儿还得从他发现江淮放的求救信号说起,当时那男人在车库就已经利用同样高科技的装备通知冷杉。

他们从男人身上的定位装置查到这里,并与南法市的特警队合作,通缉这帮犯罪团伙。

如今,这偏僻的浓茂山林已被包围控制,他们距离目标越来越近,搜索范围也一点点扩小。

各位身穿丛林装备的特警队员与刑警们合作,带着武器占据有利的地点。

他们要确保万无一失,每个人都静待时机。

冷杉听见微型通讯器里的说:“老大,找着了。”

“全队警戒,准备开战。”

队员们互相以手势提醒,强攻指令一下,四面八方的包围圈突然冲入敌方的阵地将他们包围!

林子里瞬间大乱章法,消音枪乌黑的颜色闪着冷光,修直的枪管发出威胁的枪声。

“都不许动!放下武器!”

不知谁的哀叫声划破死亡前的寂静,那些胆子小一点的就开始四散逃窜,警方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对着不老实的人举起枪口,扫出一排排子弹!

而作为离嘉茵最近的罗娟,其实早已被警方锁定,为了救出人质,他们不惜射杀这位与几起案件都有牵连的重要罪犯。

然而,那颗子弹以破云穿月之势穿过来之前,没想到小胡子的耳力甚佳,他生生把罗娟扑倒在地,躲过这致命一枪!

这时候江淮放也趁着乱势,一个弹身把拿棍子对他的那人撞倒在地,他神情狰狞,一个飞踢甩出去,匪徒被一脚踹起重重落地!

男人蹚腿一扫,又扳倒一个,他发着猛劲儿,两条腿绞着对方脖子,直到那人窒息。

随后,江淮放三两下就解开手上的绳索,从那人手上夺过一把钢刀,直直刺入另一名歹徒的胸口,鲜血立刻从洞里喷出来,洒了他满脸。

他回身用力抬腿,肘击,踩碾下一个人的膝盖!

只要让这男人发挥出了攻击性,那么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哪里拦得住他?!

江淮放一膝盖磕上来人,对方顿时骨裂,他一身热乎的汗,浑身的伤早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

拳拳刚猛带劲,就像火烧着似得致命!

罗娟立刻把最后一张挡箭牌从树上拽过来,又怕狙击手找到视野,她利用嘉茵作为掩护,冰冷坚硬的手枪枪头,抵着她的太阳穴。

“你们别动!现在把她交给你们,她还有救!否则我一枪崩了她的脑壳子!”

生死关头,冷杉宣布按兵不动,全体人员向后撤退,形势有片刻的紧张。

夜色将近,情况不容延缓。

江淮放悄悄摸枪在手,罗娟的同党们开始逃散,小胡子准备着炸药,稍后只要往人堆里一扔,挡住他们的视线,就有机会脱身!

就是有那么十分之一秒,江淮放脑中闪过一道女人yīn冷的笑。

他因为方才的激战,已经离得罗娟他们很近,近得都没让他们当下有所防备。

罗娟会放过嘉茵吗?她还有活命的打算吗?这女人来这里的唯一理由,不是为了杀他吗!

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让他失去挚爱的机会!被逼上绝路的人才有那样的眼神……

江淮放右手上膛,心说不是你死我活,哪有第二条路走?

他浑身一股嗜杀,抬臂对着罗娟持枪的右手就是一枪!

没有时间瞄准,也没有时间质疑,但他就是相信,他不会射偏,手下有准儿。

哪怕他的左手有一天彻底报废了,他的右手照样能保护心爱的女人!

子弹穿透手背,大力吃进背后的大树里,手枪被击飞,那是江淮放这辈子打的最肯定、也最难忘的一颗子弹!

就在罗娟捂着右手,在受到巨大冲力下意识松开嘉茵的几秒之间,冷杉命令狙击手开枪了。

早已身经百战的神枪手只要给他几秒,就能锁定目标。

也就是在这几秒之间,罗娟赤.裸.裸地暴露了头部,子弹击中头颅的沉闷声音,像是炮仗在罐子里头爆炸!

破碎的头颅爆裂出脑浆,周围全是令人心惊胆颤的血红色!

冷杉神色不变地向通讯器里下命令:“各单位注意,全力追捕逃跑的嫌犯们……”

他走过去,想要扶着撑到最后的这位特警战士,“真是会给咱们找麻烦啊,江淮放。”

可冷队长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江淮放站不住了,单膝触地,弯身吐出一口浓血。

……

远郊的林子外边,停着数量可观的警车,江淮放从树林里出来的时候,等于是穿着一件血衣,他在救护车里把受到极大创伤的嘉茵抱着,搂着,不断吻她的发顶。

男人甚至舍不得让别人碰她,一直红着眼睛,神色怔怔地,也不管那些特警、刑警们会怎么看他这个队长。

谁不知道这表情叫做掏心挖肺,你真没有动过心,就没法体会这种最深重、最强烈的感情。

嘉茵的唇色泛白,两只眼睛紧紧闭着,已经基本没了意识,血水沾湿发际。

江淮放痛不欲生,他把这比他命还重要的人儿害得都快没命了……

男人低下头,自责着愧疚着难受着,泪水无法控制地淌下来,那是他唯一的一次,在她面前流眼泪。

“宝贝儿,你挺住,不管怎么样,要为我挺住了……”

他的一生最有价值的事,除了报效国家,就是爱着她。

只要活着,我们还在一起,就会有将来,有快乐,不怕有困难,也不怕路长。

嘉茵嘴唇抖动,就在她即将彻底晕过去的那一刻,从眼缝中看见这男人通红通红的一双眼睛,

她像要努力地掰出一个笑,来庆祝这劫后余生。

姑娘想要对他说话,想在他耳边开口,可终究是做不到。

她很想说,别哭啊……你这个笨蛋。

他们这一生,不会再有整日惶惶不安的苦,不会再有错失所爱的痛,那就更不会有解决不了的事儿、以及闯不过、迈不过的坎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亲觉得二芳唱军歌很那啥,但这是英魂的歌词,加上二芳对这个歌有特殊感情,我之后要不写个他的赤色彗星番外吧,来丰富一下。另外他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嘛,装出生死离别其实是在等待救援什么的。

如果乃们觉得情节有什么不严谨,导致人物死蠢,完全是作者的问题,请不要怪男女主角qaq

我也很希望把他们写的更真实优秀一点,所以会继续学习读书的,不管是这本也好,下一本也好,都是我探索的过程,我在一条很长的路上,才刚起步,谢谢你们的支持与相伴,看着稚嫩的作者成长起来,其实也是一种乐趣!

☆、58

第57章 温存

江淮放被打的一身是伤,肩膀处还有不深不浅的刀伤,不过他这人皮厚肉糙,加上从海军陆战队至今没少吃过拳头,所以也就真没那么严重。

相比之下,嘉茵要严重许多。她失血过多,又因为长时间倒吊着脑部充血,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连一点意识也没了。

江淮放急的跟人家大夫乱吼:“我家老婆怎么样了?要不要紧?你得给我把人治活了!治不了趁早说!老子去找给军部首长看病的过来!”

结果,这人被几个人强行抓着去处理伤口,检查有无内伤。

人是肯定得救过来,嘉茵被推出来的时候,江淮放裹着纱布,扛着他的输液杆,巴巴地跟在边上:“宝贝儿,怎么样了,啊?还疼不疼?”

可她还是昏沉沉的,没法回答他的任何一个问题。

江郜打电话过来,嘱咐熟人给安排最昂贵的单人病房,他家儿媳妇出事,那简直比自己儿子出事还要紧张,幸好,南法市这边医疗条件已算先进,也用不着他再去找什么专家名医。

好几个公安局的大头都来了,给江家的亲戚们保证涉案的犯人会一个不落地收押,待秋后算账。

江淮放一直心疼着嘉茵没法入睡,他俩都在输血输液,他就躺在边上两眼直直地守着媳妇儿。

嘉茵身体还虚着,他拿湿热的毛巾给她轻轻擦脸,这时候她终于有知觉了,缓过一阵劲儿后,瞅着男人发愣。

他一动不动的眼神儿,显得很是专注真诚。

她用口型问他:“你那时候哭什么?好丑……”

江淮放嘴角撇笑:“我那不是看着你为了我……我难受么,万一你有什么事,那我怎么办?”

嘉茵听得心里软绵绵的,心情与窗外天光大亮的风景一样的好,即便那些伤口可疼着,但她心底还是甜腻的。

“你早知道有人会来救?”

“是啊。”

“……那你唱毛军歌?”

害得她以为他们真没救了好吗!

江淮放拂过她额头的乱发,“你有什么想骂的,都招呼过来,要不,我先替你扇自己俩耳光?”

她有气无力,想吐槽,啥时候了……能不贫嘴吗?

嘉茵想起江淮放遇上车祸那会子,这人是怎么有精神来应付她那么多废话的?

当时他们还、还接吻来着?!

我勒个去啊,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啊!

嘉茵听这男人还在唠叨自责个不停,扭过头去不搭理。

其实,她怎么能不晓得他的感受与痛苦呢,发红的眼圈,嗫喏的嘴巴,那种急切的想要做什么,就差不能把自个儿的心脏刨出来给她看……巨大的压力在江淮放的脸上显而易见。

她都知道的,但何必要这样呢,嘉茵早就认定会被他祸害了的。

几波人来来往往地探病,管阿姨带着小胖与公寓的室友,还有寄养在她这儿的蛋蛋、另外kiki加上其他同事与领导也凑巧一起到了。

kiki说,真没想到嫁个警察人生会这么有风险,以后再也不敢找啥特警武警的相亲了!

小胖也说,早知道跟着你这么搏命,咱就该把茵茵压在柯少身上,妈的,后悔也来不及了!

江淮放的战友们也有来,冷杉是最后那批出现的,他因为要审讯、开会、打报告……特别的忙,也不过半个小时,人就匆匆又走了。

期间,这人还特意警告江淮放:“你下回千万别说和我呆过一个部队……一大老爷们还哭。”

“我怕我媳妇儿不喜欢我了,怎么着,关你屁事?”

“哼,她不喜欢你了你就哭?记住,还有我。”冷杉斜睨这男人一眼,“我也不喜欢你。”

“……”

妈的,所谓兄弟,就是在你苦逼的时候,再多插(cha)你两刀……

冷杉还来给他们做了一些笔录,顺便告诉他俩事情的后续。

小胡子与当时那起公路劫车案有关,他还交代了背后金主是某位省委高官,那人想灭尹大志的口,又素来因为与罗庚那些人有巨大利益的往来,这才想顺道搞死江淮放这批专门挡害的警察。

局里特别重视,两案并查,加之早先江家就给了很大压力,这回是下定决心哪怕要政斗,要翻天,也得搞个一干二净。

罗庚在监狱得知女儿为了报仇丧命的消息,发疯了似得在食堂大闹一顿,这会子已被送到监区医院,半死不活的,气数已尽。

嘉茵的父母在接到通知后,也连夜赶来了。

碍着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们故意瞒着就说来南法市玩几天。嘉宪勇在病房外一直站着,yīn沉着脸,恨不得把江淮放这厮拖来一阵好打!!

后来,看见这男人身上才刚缝合处理的伤口,才稍稍有一丝心软。

杨玥本来就不忍心责怪女婿,在旁直劝丈夫,她自己身体也不好,先前在家里还晕过一回了,吃过药方才能出门,嘉宪勇是实在不放心把她留在家。

当父亲的憋着脾气,指着男人吼:“当初是他说会照顾好茵茵,可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要我女儿半条命都快送了,他拿什么赔啊?!”

“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会出事!出事!你看看吧,现在就***这样了!江淮放?你倒说说看,要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这事确实得从头说起。”

如此有底气回答岳父的自然不会是江淮放同志,嘉宪勇与杨玥同时看见一个头回露面儿的男人,面貌端正,军装笔挺,手上还抱着只黄黄的折耳猫,它温顺地舔自个儿的爪子。

“两位好,我是江淮放的爸爸,犬子这事给大家添麻烦了,是犬子连累了你们女儿嘉茵……实在惭愧。”

江郜很是客气着,“之前就想来陵安县登门拜访,一直工作上有难处,走不开,没想到会在这地方与你们见面,我们几个当爹做妈的好好聊一聊?关于犬子的事,至少我也得给你们道清前因后果。”

嘉宪勇了解这男人的身份,看他没什么官架子,可对这人也没多大好感,你说也是咱们这年纪的人了,还整日抱着个猫,像什么样儿?

就这样,三位长辈到一边去聊陈年旧事,江淮放自己这伤还没养好呢,已经在嘉茵身边没天没夜的守着,幸好他骨皮结实,底子也有,没几天就开始恢复期。

他还花心思托人、托大餐馆给媳妇儿翻着花样补身子,补血气。

嘉宪勇看见女婿待女儿贴心,简直是无微不至,他是坐过牢的人,很多事情感触得深,知道女婿原来从小有这么一番成长历练,倒暗暗佩服起这小子。

杨玥还听说一大男人在救护车上掉眼泪的“事迹”,就认定这一对恩爱小鸳鸯,任谁也拆不散。

江淮放把病房门一关,该散的人都散了,这才能好好与媳妇儿说上话。

嘉茵脸色没先前难看,房间有自带的洗手间,又有高级护工和江老爷子特地“调遣”过来的老妈子伺候,她只要安心养着就是了。

姑娘叹气,冷不丁地感叹:“我现在觉得,活着真太好了。”

想想活着真是一种珍贵的权利,你能够去奔跑,去做梦,去探索,去享受,你还能去寻找爱。

江淮放眼皮子眨也不敢眨,就看着他的媳妇儿,刚才因为一*来了人,他都没法与她亲近亲近,现在总算太平了。

“快点儿。”他真想在这姑娘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让我亲一下。”

嘉茵瞪他,又没力气和他绕,只好认命地闭上眼睛,灯光照着男人酷酷的眉眼,他弯身,在她柔软的唇上蹭来蹭去,仿佛心底涌出一汪泉水,房间里的各种花香、药香、水果香……登时都变成甜蜜的滋味。

“你说,以前咋就会喜欢上我的呢?”

“那个……因为你身材太好,塞满我的眼睛,我就看不到别人了呗。”

“那是老子挡你寻找真爱的路了?”

俩人默契地笑着,翻眼皮看向对方,心里都有点儿百感交集,就好像已经走了很多足以让人铭记在心的旅途,岁月悠悠,终是有一个他,始终陪伴左右。

“宝贝儿,还记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一件事儿?这回等你能四处走动了,咱一块儿去北京,嗯?”江淮放把姑娘的手抓在面前,眼神明亮,其中的温存让人心都化成一滩水,“带你去吃天兴居,它的炒肝闻名京城,啧,那肝香肠肥,蒜香味浓……还有白记年糕,糖火烧、糖耳朵、山楂糕,海碗居老北京炸酱面,门丁李肉饼,爆肚冯……”

“哪有这么多好吃的,你又在馋我呢?”

“还别不信,我给你说个事儿。有回我从北京回来,刚下火车站,就有一缉毒警牵着条警犬过来了,那狗直往我身上扑!那警察绷着脸要我蹲下抱头……”

“你干什么了?”

“他说,你,包里东西慢慢的拿出来!我就只好蹲着,把才买的牛肉烧饼掏出来,当时那警犬的眼神儿……”

嘉茵“噗”地一声笑出来,震得伤口都在发疼!

“你说这警犬他就不能喂饱点儿吗?真是……”

“江淮放,那肯定不是警犬,是井犬吧?品种哈士奇?”

病人最重要的就是心情愉快,对伤势有好处,看着妹子笑得这么欢乐,他也像被自己的笑话逗乐了,笑得像有一层薄薄的彩虹笼下来。

有些话,眼下他还憋着,不能说,不过他相信很快就能找着机会的。

“嘉茵,我能有你……真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深情难抑。

以后她不想再让他一个人,也不会再让他有机会,一个人去背负什么深沉的债,寂寞的伤。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大概还有二、三章结束,小芳的赤色彗星番外也有2、3章,加上还有婚后小包子小饺子番外什么的,更新频率看明天的榜单。

he的情况是我上的了首页大图,然后就一路差不多日更然后皆大欢喜地完结,但如果是没有上这个榜单……be的结果是什么我也不知道qaq(其实还是会更的,只是会慢一点吧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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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第58章 情缘再见

这天江郜与亲家约好上医院探望嘉茵,谁知杨玥突然有些头晕发热、神志不清。

不等嘉宪勇开口,江首长当即让年轻的警卫员武一过来,帮着安排亲家母入院检查。他之前就听江淮放提过嘉茵家里的具体情况,所以也不觉得突然。

嘉宪勇站在边上难免会觉得他没本事,被人比了下去,可到底多亏江郜这份贴心实意,他也不能对这位军官摆臭脸。

说来他觉得江郜这人还真不一样,这高干子弟的圈子,最讲究颜面排场,就哪家首长的儿子女儿,嫁的娶的不是同样名声显赫的子女,就算有那么一、二个混小子找着普通家庭的女孩儿,那也是养在外面的小情人,决计不能带回家上门。

这江郜还真待见他们一家子,真是新鲜事儿。

“我从很早就留意着他俩,孩子们也不容易。”

“上回要不是看你儿子有诚意,我也舍不得把女儿交给他。”

江郜与女方父亲单独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聊天,他语重心长:“我这人打小不喜欢他姥姥、爷爷的那些圈子,江淮放身上也就没沾什么骄纵霸道的坏脾气,这点我作为父亲再了解不过,以后你要有什么看不惯的就削他,甭客气。”

江郜说完儿子,又提这些日子发生的惨剧。

“这回案子是真要了断,以后嘉茵也不用再跟着这混小子提心吊胆,要我说……赶紧挑个好日子,让他们把婚结了,明年这时候,咱们两家等着抱娃娃。”

他说到这像是想起些什么,“要生的双胞胎,家里可就热闹了。”

嘉宪勇听到这些,心里或多或少有了些动容。

那一天,俩人就坐在一张凳子上,你一言我一语,淡淡地密谈了很久。

嘉茵被留在医院再多休息一阵,毕竟是从鬼门关救活过来的闺女,总得养利索了才能批准出院。

江淮放是身体底子硬的糙汉子,这养家糊口都还得靠他呢,于是男人肩伤养得差不多,他就提前带伤开工了。

下午是特警们的特种驾驶培训,科目是过锐角弯和狭小空间内的车辆调头,他在旁监督着,刚一下班就迫不及待给那丫头打电话。

嘉茵一个人无聊,躺在床上听这男人汇报一天工作。

“宝贝儿,在干嘛呢?”他特意走去墙角,避开碍事的同事们,一上来先屁颠屁颠向媳妇儿倾诉相思之苦,“想我没?嗯?”

丫头撇撇嘴说:“江淮放,我刚才看见好大一只蛾子进来了,你给我麻溜儿地出现。”

“甭急,你把电话给它先,老子得和它好好谈谈!”

嘉茵哼道:“就你这怂样,瞧我的,一筒报纸拍死它!”

好吧,他妞儿就是这么暴力。

江淮放在这头还想继续瞎掰,那边佳人却忽然说:“哎,来客人了,先不和你说了。”

“又谁来看你了?”

“柯圳尧。”

没等江淮放黑脸,嘉茵聪明地直接按掉电话。

******

开发房地产市场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柯圳尧最近早出晚归,全身心投入在他的事业当中。

他坐在宽敞的会议室,一整天的讨论持续到下午四点,他松开领带,静静沉思片刻,决定提前结束这一日的工作。

电话却在这时响了,柯圳尧抬眸一看,是他一位朋友。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要不要出来喝杯咖啡?”

柯圳尧无奈:“要不你替我搞定投资项目,我陪你喝咖啡。”

“小气,这么不待见我,就因为我不是你那位心上人。”对方说着,冲听筒笑出几声,“真没空出来?”

“我现在是下班了,不过想去趟医院,所以……”

“你先下来吧,我开车送你去。”

柯圳尧神色始终平静,也不多言,走出公司电梯,一辆阿斯顿马丁停在门口,他弯身入内。

驾驶座的女子摘下挡住大半张脸的墨镜,五官没有过多的修饰,墨玉般的双眸不用戴美瞳已经有一种淡淡的光彩,她给人的感觉不是窒息式的美艳,而是精致与气质。

“你要上哪家医院?我可以等一会儿。”

柯圳尧眼前这姑娘,实际就是媒体拿来质问他的当红新生代女神邓凯璇,她父亲是凯旋集团的董事长,原本邓叔叔以为女儿要是想去娱乐圈玩玩票也就罢了,但邓凯璇却是想把演员作为终身职业,如今更靠一部电影爆红。

“你不会是想找我炒新闻吧?”

邓凯璇一听,笑得纯然动人,像一弯晴朗夜空的月牙儿,“是找大哥你治情伤。”

她从小一直将柯家小三少当做兄长看待,柯圳尧也没法子拒绝。

“应该不会太久,你想等就等着吧。”

拗不过她的脾气,柯圳尧摇了摇头,看着窗外树影婆娑,“你说去看一个与你年纪差不多的姑娘,送什么才好?”

水果、补品、鲜花……好像都太普通了。

瞅着男人倜傥英俊的侧脸,邓凯璇揶揄一笑:“要不送些macarons?女孩儿不都喜欢吃甜点?”

住在医院难免心情低落,加之那姑娘也确实是吃货,吃些蛋糕点心或许不错。

柯圳尧点头:“那就先去买吃的,开车吧。”

“把我当成司机使唤,也只有你能有这本事。”邓凯璇说着,转动方向盘,“要是姓霍的也像你这么念旧情就好咯。”

“伤你的又是那位前男友?你们不是分手好长时间了,怎么还总缠着他。”

姑娘瞥了他一眼:“你哪有资格说人家。”

是啊,他们为什么挤破脑袋,就想在对方心里找一个位置?

“我是男人,追女生再正常不过,你一形象好气质佳的宅男女神,当初还倒追的人家……”

“你不提这些不行吗?”邓凯璇只有在他与那姓霍的面前,才能毫无顾忌放下一切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就算是他自私,先提出分手,可当初我也有错。”

“真放不下?”柯圳尧冒出一个问题,“那人有新女朋友了没?”

“好像是有喜欢的……”

男人嘴角微抿,意思是告诉这丫头,她的问题可就难办了。

邓凯璇把柯圳尧送到医院,他找到嘉茵的病房,男人进去的第一时间,先打量医疗环境,确实还算不错,他才搬了椅子坐下。

“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好,给你买了点吃的,可以当夜宵。”

柯圳尧来之前没有给她打电话,所以嘉茵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我挺好的,这么忙不用抽空过来。”

嘉茵白净的脸上有几分笑容,但却少了从前的几分血色,她现在身体还不能算恢复得大好,他来的时候,姑娘坐在床上看报,时间一长就又容易倦。

“别以为我不知道,都这样了……还叫挺好的?”

那些附在嘉茵颈处的疤痕凹凸不平,显而易见,在她原本平滑的肌肤上就像一条条丑陋的爬虫。

男人被一种又涩又苦的情绪充斥,就像一股黑暗的江流在心口淌过,把他无形地包围起来,他克制着想要去抚摸伤口的冲动,心中震痛难挡。

自己无论如何掷情得不到的姑娘,为了另一个男人,伤得这样惨烈。

当时一定很疼吧,她都怎么忍受得了这些,江淮放到底有怎样的魔力,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儿,甘愿受这种折磨。

混账……既然保护不了她,有什么资格跟他争?

“不要再让自己有事。”

嘉茵张了张嘴,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见柯圳尧眼底那一层淡淡的薄光,心里也挺纠结的。

这时候还要替江淮放说话吗?其实也没有必要啊,他明白她的想法吧。

“那时候是疼……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会真的撞上这种事。”嘉茵就像开玩笑似得,给柯圳尧说起当时的种种细节,“我告诉你啊,我现在看见刀子都怕了,有心理yīn影……不过江淮放真的很能打,跟电视里拍的一样,就差没后空翻……”

男人被她夸张的语气逗得笑起来,气氛没了刚才的尴尬与沉痛,他心头略略收紧,可终究没有资格责怪谁。

“真有什么精彩?”他笑得有些空寂,可是语气还很温柔,“像你说的,拍警匪片似得?”

嘉茵“嗯”了一声,柯圳尧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知不知道,他有多想守在她身边。

这么一想,柯圳尧竟有一些梗着,“以后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还是能想起我,不是因为我想你对我有什么感激……因为朋友,就该这样的,对吗。”

嘉茵点着头:“我明白。”

不知要等到哪一天,他才能下得了狠心,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络与感情。

还是就让时间在这一刻止步,至少,他还能假装,在她身畔的人是他。

******

就这么好不容易捱过一天又一天,眼看着嘉茵终于出院了,这趟丫头片子回公寓对江淮放来说是天大的事儿,厨房里准备着鱼香虾蓉、肉圆砂锅、冬笋猪蹄、红豆白木耳汤……

男人额上忙出了一层汗,可心里边高兴得紧。

如今,嘉茵出门都用纱巾把脖子处的伤疤遮住,虽然有涂除疤灵,但还需要老长一段时间,疤痕才能慢慢消下去。

她在江淮放背后对着镜子照来照去,不满意地嘟哝:“可丑了。”

“不丑。”

“可我这样子怎么跟你去北京啊。”

其实,这趟男人会决定带嘉茵上北京,一是为了散心,二是为了带她去见见江家与姥姥家几位长辈。

哪怕平时他们不太联络,可早晚丫头片子要做江家人,彼此见过也就更显得正式,他毕竟在乎着呢。

不过,除了这些,男人还想让嘉茵再见一个人……他就是丛峰。

因为打.黑的那个专案小组设在北京,为了提审方便,丛峰一直被收押在附近的重犯监狱。

“哟嗬,还怕见咱家里人?”

江淮放揉着嘉茵的小脸,那满在心头的爱,就像是中邪了。

“横竖都是我闯下的货,你下半辈子我负责了。”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坑确实没有之前的数据好,所以也没上到首页大图,我被be了……也算是一种退步吧,我会反省。不过我觉得,在写文上还是有收获的,也认识很多新的读者亲,很愉快!我之前也写过“真正勇敢的人不是没有眼泪,而是含着眼泪奔跑的人”之类的话,所以,擦干眼泪继续前进吧。本章是柯柯正文中最后一次露脸了,邓凯璇是霍时优的前女友,以及,下一章不更大结局,先更比较精彩的江淮放《赤色彗星》番外,讲述他如何在任务中进行自己的处.男贞.操保卫,还有英魂军歌、代号的意义等等,谢谢订购哟~看到微博上的一张图,励志:还有一张是数字给我看的图:“叔叔,你肿么这么大只?”“小妹妹,你怎么那么肉嘟嘟?”

☆、番外之二:《赤色彗星·上》

我已成年,七千次的朝阳引燃我理想的点,七千番的月色示我以最美的歌哭。此去要昂首面对生命中最强烈的,痛苦和挑战。——《冠礼。张晓风》嘉茵在擦旧照片的时候,电视里在播放新闻。

她手中托着的镜框后边,穿着迷彩服扛上枪,踏着一双军靴的英俊小伙子,眉目洒然,特别的帅。

这时电视里的一则报道说:“网上调查数据显示,有百分之七十的已婚男人,渴望发生婚外恋。”

坐沙发上的男人为了以示忠诚,立马愤愤然:“屁!咱肯定是剩下的百分之三十!”

嘉茵走过来努努嘴,没搭腔,就听新闻接着说:“剩下百分之三十的男人,已经有了婚外恋。”

江淮放:“……”

次奥,新闻台你要不要这么坑爹!

他急促解释:“媳妇儿,我真没!”

嘉茵没来得及笑他,这时候手机响了,男人一看号码,脸上笑容颇有几分讨厌。

“喂?小首长,怎么是您啊……”

她瞧着不对劲儿,故意把耳朵贴近手机,本来也就是想和他闹闹,谁知那边说着话的还真就是一女的!

“芳啊,你知道我也挺想你的,下周……”

嘉茵脸色微微一沉,可也没再听下去,转身走出客厅。

姑娘拿着抹布,对相框一阵猛擦,擦擦擦,擦死你个大老爷们还好意思让人叫你“芳”!

江淮放在客厅偷窥媳妇儿娉婷的身姿,她身上粉色的高领毛衣裹着窈窕的胸线,配着窄窄的a字裙,流露几分性感。

男人喉咙里一阵发热,从后头将小女人拦腰一握。

嘉茵哼哼:“‘婚外恋’来电话啦?”

“哪儿跟哪儿啊,那是我首长。”

“你以前部队有女首长?”

江淮放忽然想到,他还一直没找着机会给这姑娘说过关于“英魂”的事儿,男人把小身子搂过来,哄着:“给你讲讲老公以前的‘光辉事迹’?”

嘉茵没说话,顺势靠在江淮放肩侧,静静地听。

……

当年的江淮放先是在海军陆战队服役,这本来就是好兵种,男人各方面素质都过硬,他在部队学到的可能是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接触到的技能。

除了陆战队员的特殊科目,那些一般的射击、刺杀、爆破也都有涉猎,近战夜战步哨夜哨更要求他们精通。

江淮放的单兵进攻强悍,防御战术过硬,是首长们看好的一颗好苗子。

到了第二年某军区的特种部队“英刃”就开始跨军种招收新队员,起初,这男人对特种部队也没特别感兴趣,不过是因为要做给家里老爷子看,这才报名参加甄选。

没啥悬念的,这男人进入英刃的第一行动中队预备役,那时候的队长还是连城,副队长是才刚被升上来的瞿承琛少校。

某天下午,副队长奉令来检查他们每个人的武器保养,那面容峻冷的军官,戴着一副白手套,一根根摸着他们的枪杆,特别是标尺、抢托底,那都是容易被忽视的地方。

瞿少校在江淮放面前摊开手,问他:“这是什么?”

操,江淮放在心底暗骂一声,回答:“报告副队!是灰尘!”

瞿承琛斜睨这小兵蛋子一眼,给他三个字:“不及格。”

江淮放被罚十公里越野,跑完还不准吃饭,就这么在操场上端着枪。

同队的战友冷杉还来消遣他,连队长可没说不许他们看热闹啊!

江淮放满身是汗,嗷嗷的:“艾玛,累坏老子了,揣老张时间了呢,这到底啥时候能给饭吃啊?”

“你今晚还想吃饭?”冷杉这笑声压根是从鼻子里出来的,“别做梦了,快醒醒。”

俩人嘴里正说着呢,他们“英刃”第一行动中队队长连城,出来吆喝:“江淮放,麻利点儿,滚过来!”

年轻的特战队员哪敢二话,心说这是不是队长突然善心大发法外开恩,要给咱肉包子吃啊!

“报告!”

“赶紧站到队里,有紧急情况。”

结果,江淮放没想到就这么迎来了他的第一次正式外出任务。

经验老道的连城队长,将手背到笔挺的作战服后,宣布:“这次你们几个的任务是保护一名‘商人’,他去金三角那块替我们摸些情况,撤走的时候会有一定风险,需要有军方的人保护,你们几个就扮成他的保镖。这次任务去的地方特殊,任务也就特殊,我知道有些人是第一次执行境外秘密任务,但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你们有信心吗!”

“有!”

在整齐划一的嘹亮宣誓与军礼中,江淮放迎上连城的眼睛,那是他的信任与托付。

所谓的“商人”,其实是家中有军方背景的一位生意人:孔梁,他算作国安部的“商干”,手下的公司在金三角那块与地方上的一些老大做玉石、矿产生意,不说吃得开吧,至少人脉广。

那年的夏天,在江淮放的记忆中非常的热。

林木叠嶂,苍翠欲滴,毒瘴弥漫,蛇蝎横行。

金三角本是世界最大毒品产业基地,但前几年地方宣布停止罂粟种植,大规模转型生产米、蔬菜和甘蔗,情况有所好转。

不过也仍然还是财阀势力纵横,互相牵制,武装割据。

江淮放遥遥地看见一批罂粟种植场,有一些穿着当地服饰的男女在毒辣的太阳底下劳作,这些东西收割以后,乳白色的果浆成为黑硬的生鸦片,它们将会被运往世界各地,摧毁一个又一个家庭……

这么漂亮的花束,可惜来错了这个世界。

孔梁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大约三十来岁,皮相不能说丑,但也不算精致,就是一张会消失在人海尽头的脸,符合他的职业特征。

他看着这些忙碌的烟农,不由感慨:“这里曾经罂粟花最多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老挝、泰国、缅甸……那真叫一个漂亮绝伦。”勉强扯出笑容,又说:“可是这种美丽,太让人恐惧了,还是少一些为好。”

江淮放索性转移视线,看见另一边还停着军用直升机,极为嚣张霸道。

他替孔梁拎着行李,没一会儿功夫,就见着了金三角这边的缅甸几大毒商之一瓦拉里洛特意派来的手下,邀请他们进入奢华的别墅庄园。

原来这里已经在举办宴席,江淮放跟着一进去,就看见两边铺就的华丽地毯上坐着一些道貌岸然的客人,身边还跪着、趴着不少美艳的女奴隶。

孔梁是后来才给江淮放他们普及的信息,说了些当时在座一部分人的身份,这其中就包括一个眼神yīn翳的老头子,当地四大华人势力之一的罗庚,以及他身边的年轻女子,是他女儿罗娟。

坐在正中央的年轻男子无疑就是这边的军火头头、毒贩子瓦拉里洛,让江淮放有些意外的是,这人不仅长相不凶悍,居然还有一些让女人能为之倾倒的男性魅力。

他面容有着外国人的深邃与光华,裸。露在外的手臂有古铜色的肌肤,肌肉匀称却并不厚实,男人正微斜身子,任由裹着纱裙的美女在他边上蹭来蹭去。

江淮放是社会主义教育出来的大老爷们,最看不惯这些作风,而事实证明做人就不能太妖孽太牛逼,就他那完全无视主角的保镖气场,直接就引起对方头脑的警觉了。

瓦拉里洛双手合十,与孔梁行了他故乡的礼节,接着就把视线纠结在他身后这个保镖脸上。

“孔先生,有两张脸很陌生,是你新请的手下?”

“您记性可真好。”孔梁镇定自若地为江淮放他们做介绍着,“这人是退伍军人,拳脚功夫不错,被我特意挖来的,以后天南海北不管上哪儿,带着他我起码能多放几分心。”

瓦拉里洛操着一口流利英文,不知是他们酒席喝得尽兴了,还是瓦拉里洛本来就对江淮放这人有些怀疑,他试探般地说:“我手下派吞是这边底下拳场的常胜将军,不如让你新来的小子和他比划比划?”

坐在两边看闹热的大爷们纷纷起哄叫好,就连罗庚与他的女儿都向江淮放投来注目的神色。

这时候要拂逆了主人的意思,对谁都不是个事儿,孔梁略有些担忧地斜眼身后的男子。

江淮放却点了点头,让他不要操心。

派吞从boss身旁上前一步,只见这男人个子不高,但是身上肌肉爆开,一股子刚劲有力的勇猛。

江淮放人高马大,本来在特种部队就是出了名的会干架,他当然不会害怕,祖国已经将他滋养成最骁勇善战的战士!

派吞下盘很稳,大约是有些轻视中国军人,刚开始只是想随随便便与江淮放切磋个几手。

江淮放才不管你哪儿来的拳王,他一挑眉毛,眉骨向上一耸,硬实的拳头就过去了!

派吞顿时青筋暴跳,两个男人眼睛对视,同样放出冷酷的本性。

江淮放拳风迅猛,毕竟是实打实从海军陆战队与全国精英中的英刃特种队混出来的兵王,那招招式式可都不是花架子,是有过实战经验的搏击!

这男人还真不是你轻易就能摁扁的娘炮,派吞左拳横扫过去,朝着江淮放天灵盖直砸,可惜动作慢一拍,被人轻松一歪躲过去,紧接着他又迎上这“退伍”军人的右手掌刀!

派吞肩胛骨被砸了重重一下,他发现这男人会些野路子,他抓不住这攻势,江淮放骤然一起的动作往往令人应接不暇!

江淮放直面对方的铁拳,最终俩人厮打一阵,拳法激烈的让人看不清变化,你一拳我一掌,那都是猛烈如野兽的嘶吼!

在一声粗糙而血气的吼声中,江淮放奋力一拳狠辣地砸向派吞双手防御着的脸部,紫黑色的血块从鼻腔喷洒而出,粘稠的鲜血流了一地。

派吞倒在地上,轻微地抖动,喘着粗气,江淮发直挺挺地站在那儿,身上、脸上都是彼此纠缠打出的血迹。

派吞调整呼吸,站起身还想继续,瓦拉里洛望着眼前的俩人,开口:“派吞,可以了!退下吧。”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江淮放,嘴里说:“孔先生,您新请的保镖很不错。”

“过奖了。”

瓦拉里洛看着四周,全因这一场男人之间的厮打而更加兴奋的客人们。

“好了,你们可以随意了,请诸位尽兴。”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女仆们直接脱下仅剩的纱裙,江淮放这边还在擦着血呢,有的男人抱着女奴就走出去了,有的直接当场就开始上演春宫戏!

孔梁微微欠身站起来,“瓦拉里洛先生,你们玩,我先回房休息了。”

“等等。”瓦拉里洛指了指站在一边伺候着的美丽女郎,她向某位中国硬汉走去。

“你的这位退伍军人打赢我们的派吞,这是我给他的奖励。”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小朋友们六一节快乐,每天都要保持天真简单的心态哟!

感谢天氣小晴、大白兔小奶糖、數字、包妹紙紙給我的地雷火箭炮什么的,太费钱了qaq番外下一章明天继续,其实,对江二芳贞。操感兴趣的不仅有女人,还有男人……

☆、番外之三:赤色彗星(中)

我已成年,七千次的朝阳引燃我理想的点,七千番的月色示我以最美的歌哭。此去要昂首面对生命中最强烈的,痛苦和挑战。——《冠礼。张晓风》江淮放眼看身材曼妙的裸女走过来,忙不迭转移视线,头皮一阵发麻。

孔梁细长的眼睛有一闪而过的惊讶,“瓦拉里洛先生,这不合我定的规矩。”

瓦拉里洛脸色忽然变得有些yīn沉,他觉得我赏赐我的人给你们是抬举,可偏偏你们还不识货,太不给面子。

又加上孔梁带来的这个男人,身上一直散发出的格格不入,让他觉得古怪。

一个来金三角给商人当保镖的退伍军人,还能有多高的性情,哪一个就算过去固守陈规的男人到了这块地方不是本性难移?

何况送上门的美女还会有人不知道享受?装什么正人君子……这块地方本来就没什么人性法制可言。

没想到这时候,替江淮放解围的却是罗庚的女儿,也是个人精。

罗娟也早就对这男人有好感了,他一出现在门口,她就眼神发亮,后来江淮放与派吞一场干架,更是打的威武雄壮,糙汉子的魅力让人一步步陷下去。

“我也应该回房了,孔先生,不如我和你们一块儿走吧?”

罗娟的意思也很明确,我对这男人有兴趣,不如请主人成人之美。

瓦拉里洛也就只好不发一语的放人,江淮放陪同罗娟来到她住的那栋小别墅门口,对方极力笑得像个大闺女似得:“要不要进来坐坐,陪我说说话?”

江淮放斜着眼瞟孔梁,“我们老板有规矩。”

孔梁也不多给罗娟面子,赶紧把这不省事的保镖给带走,否则生出什么旁枝末节,他们都要玩完!

……

金三角地区的傍晚,热的就像活在一口焖锅中。

夕阳有着蓬勃悲戚的壮美,这片神秘、暴力、凄美的土地,都沉静在这橙黄色的光芒里,绿树白水间,河流年复一年。

江淮放坐在吊脚楼前坐着,顺便放放哨,手里还拿一把弹弓玩儿。

绿色的绳子,黑色的弹兜,黄色的皮筋,在他们这些男人的童年里,这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男人纯黑的眸子被印照出这辉煌的颜色,高大硬挺的背影,惹得女人心里一阵彭彭的悸动。

罗娟穿着一条花色长裙,很有东南亚的风味,天气热,她赤着一双脚。

女人身子靠近,主动攀谈起来:“这是你自己做的?”

平心而论,罗娟虽然不算有多漂亮的女人,但姿色也过得去了,可惜江淮放就不是那种会瞎琢磨的男人。

在他这种爷们眼里,就只分简单的两种人,他稀罕的和他不稀罕的,罗娟是黑社会老大的女儿,那就是政治敌人,他心里根本不会产生一丁点好感,还压根生理厌恶这种人,就连边儿也不想沾上。

见这男人神情冷漠,嘴皮子都懒得动,罗娟多少有些愤懑与尴尬。

瓦拉里洛在女仆与打手们的簇拥下正好路过客人住的吊脚楼,他看见罗娟勾搭江淮放的场景,眯缝着眼睛,冲身边的仆人勾勾手,眼神玩味儿地窃窃私语起来。

那时候,江淮放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次任务中出差错。

他虽然没有经验,也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其实多少有些“紧张”也是情有可原,可说回来,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毕竟“英刃”调。教出来的特种兵嘛,那作战能力都是杠杠的!

本来这次任务,上级们就是想找没怎么露过脸的新面孔,江淮放没有潜伏经验,要做的差事相当其他情况也已经算单纯许多。

万万没想过,他不知道收敛气焰,方才在场的又不是都瞎了眼睛,这小伙子正值血气方刚,强健的体魄,亮眼的外形,在不知不觉中为他酿成大祸。

几天后的半夜,孔梁完成交待的各种资料收集,他在房中捯饬情报交换,跟着来的队员们在四周严密地守了一晚。

一夜无事。

等到即将要撤退金三角的当口,附近的庄园与小镇街道发生大规模的帮派斗争。其实,连城队长一开始所指的“意外”,就并非在说他们本身的情报窃取会有暴露的风险,而是当时就已经算准,有些事情会波及到江淮放这条任务线的进展。

瓦拉里洛的手下端着机枪,进来冲他们大吼,意思是说几个老大内斗,已经闹翻了,黑吃黑本是屡见不鲜,这边不再安全,让孔梁跟着他们转移。

瓦拉里洛虽然也是心狠手辣的人,可他不会蠢到去故意陷害孔梁,毕竟他有军方背景,俩人又有商业往来,万一他有三长两短,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一辆吉普车亮着大灯,孔梁与江淮放他们挤一块儿,车子飞一般驶出庄园,天色还不算大亮,到处又都有枪响,这路就更加不好开了!

车子沿着坑洼不平的石路夺命狂奔,后边居然还有人追着,大约是以为瓦拉里洛也跟他们坐在一处!

尘土飞扬,流弹嚣张地到处扫射,忽然,瓦拉里洛的这名司机中弹了,身子一僵,血浆直接从侧面飙了出来!

身边副驾是他们的特种兵,眼明手快接过方向盘,随即猛踩刹车,打死方向,可还是来不及。

颠簸十分剧烈,车子失控滑出去,孔梁整个人都被甩的快要飞出去,却在最紧要的关头被一股力量狠狠拽回座位!

江淮放强悍的胳膊将人托着,那力道大的谁也无法撼动,他舍身保护着他的任务目标孔梁。

眼看前面就是一座吊桥,吉普车车头向上飞起、又扎向地面,“砰”的一声江淮放的脑壳撞上坚硬的车身,神经末梢疼得呼啸。

车子不稳翻倒在桥边,江淮放从一侧车门翻落,他拼着最后一丝机会,把孔梁死命推上安全的位置,自己掉入深急的江水!

湍急的水流淹没口鼻,还好江淮放熟悉水性,武装泅渡也是平时必练的科目,虽然他的脑袋胀痛,还是很快就游上岸边。

身上衣服全湿了,通讯器也全被冲没了,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着水光,江淮放甩了甩粗硬的黑发,水渍混合着鲜血的颜色,沿刚毅的脸庞淌落。

他有些晕眩,浑身被震的发痛,躺在岸上喘了几秒,才想借由树林藏身,倏忽,一道yīn影照在江淮放的半边脸上。

他眼球微微紧缩,军火之战的爆炸声,遮天蔽日。

……

瓦拉里洛,坐镇金三角的大爷,在一帮大佬中算得年轻,是见过大世面的主儿,有身份有地位,他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没得手过?什么性。爱游戏没玩儿过?

之所以觉得江淮放入得了他眼,当然不止因为这男人吊着别人的胃口,更重要的是……江淮放确实是有味儿啊!

他想“要”的人,就没有得不到手的!

男人被拖到一间地下室,铐在刑架上边,空气浑浊蔽塞,头上的伤口被包扎过了,房里还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铁门开了,进来的男人江淮放相当眼熟。

“你老板‘看’得紧,抱歉,只好趁着把你救来的机会,来好好的聊聊。”

这里大概是瓦拉里洛一处藏身点,他估计孔梁与同伴们现在也就在这儿。

江淮放冷眼瞟着眼前这人,他的手掌从额头一路往下摸着,当手指碰触到那灵敏的软物,他只觉得一阵哆嗦,打心底觉得恶心!

谁能想到这人对他居然有这种心思,***,老子什么时候被你看出有这种倾向了?!

江淮放在心里乱骂,艹你妈的,老子对你没性趣!!

男人颤抖的肌肉十分结实,腰臀紧致,脊背呈现完美的状态,胸前、颈处还有淤青,就像一尊太阳神的雕像。

瓦拉里洛看的蠢蠢欲动,就是这么一个既有能力,又禁欲的爷们货色,越有让男人征服的快感!

“我需要真正有本事的人在身边……江,我很欣赏你,有没有想过在我这边做事?开价绝对要比孔梁的高。”

“老板……你就不怕被我出卖吗?”

“你觉得我会怕吗?”

瓦拉里洛是在盼望看到他的俯首称臣,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趴下来,没有尊严的舔他的脚趾!

“怎么样?你只要开口,我马上去安排。”

江淮放咬着牙齿警告他:“艹,放开老子!你这死变态!”

瓦拉里洛眼里闪过一丝yīn狠,“看来你还挺‘忠心’的。”

他命令两位彪形大汉把江淮放的嘴掰开,给他强行喂食了一种奇怪的药物,他猛地一颤,面色大变!

很快,男人觉得口干舌燥,袒着的那玩意儿又沉又热。

“求我,我就让你解放。”

瓦拉里洛冷冷地俯视着江淮放,就像是要等着这男人跪下来求他操。

可江淮放是什么人啊,“老子是纯爷们,对带把子的没兴趣。”

瓦拉里洛的药像在人的身上放了一把大火,酥麻与膨胀被折磨的无从排解,最肿胀的地方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撕裂扯开。

瓦拉里洛突然狠狠地笑起来:“你根本不是什么‘退伍军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也是他会不惜代价抓住江淮放的原因。

一来,他要好好的践踏一番这人的骄傲,他要玩弄这个男人,要得到这个男人!

二来,他也想弄清楚是不是孔梁在玩什么花样,几处势力虽然早就不和,可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我只是来给人打工的。”

欲望变作剧烈灼烧般的考验,像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洞,腺上激素高涨。

“说吧,只要说出来,我就让你射出来……”

瓦拉里洛给他下的药性并不算太大,可如果这么长时间折腾下去,他迟早会废掉的。

再无法勃。起,一辈子也别想再做男人……江淮放忽然觉得这就跟拍抗日英雄片似得!

“我……没有……”

眼看他已经失去理智似得双眸迷瞪,催情的药剂让人兴奋而隐忍,这场面瓦拉里洛都有些忍受不了。

他观察着江淮放的每一个细节反应,却什么也感觉不上来。

本来也就是这人性格多疑,才会有疑问,他其实知道自己套不出什么,也没有任何证据。

最主要的是,他也想不到孔梁这趟能从他这儿搞到什么东西。

瓦拉里洛当然不舍得真把江淮放就这么整残废了,他还要好好的跟他玩上几百局呢。

江淮放一边忍受着极端的爆发与防线的溃败,一边还得琢磨,到底要怎么逃脱这狼窟?

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虚与委蛇,再找机会脱身,即使瓦拉里洛不是这么容易骗得过的,就算演技再真,他也还是会防着你。

“老板,我可以……答应为你效劳,但我只做送命的事。”

果然,男人迟疑了片刻。

他盯着江淮放的脸看了一会儿,拍了拍手,从屋外进来一排袒胸露背的妓。女,个个还都长得漂亮。

“既然你答应顺从我,那也不能让你憋着不泄火。”

在瓦拉里洛的命令下,那些女人一字排开,蹲在地上各种角度的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根儿,画面yín。秽不堪。

虽然自己身体的强烈反应是因为药性,可江淮放还是觉得他很不耻,他避开眼睛,死死咬着嘴。

他的意志行为仍然没有到崩溃的极限。

“在我面前挑一个操了,我就信你说的。”

瓦拉里洛就是想要看着男人的骄傲陨落。

江淮放就是有本事,不论男女,对他变态的征服欲。

地下室的气氛一时沸腾了,这免费的r级场面谁不愿看?刺激着呢!

江淮放冷笑,人家出任务是小命不保,老子难道要贞操不保?!

老实说,他们这趟出来,连队长就关照了两点,一是完成任务,二是活着回来。

这里边没有哪个条款严肃说明,在生命受到威胁甚至任务面临失败的前提下,仍然不许与女性发生两厢情愿的肉体关系。

可江淮放觉得就算是为了达到目的、为了保命,还是不能这么做,何况这根本与他的任务也无关啊!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这分明就是对他人格尊严与军人血统的最大羞辱啊!

军人有英雄情结,英雄不容许在自己的人生留下如此肮脏的污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整体是为了写点小芳以前做过些什么,在英刃是如何的情况之类的,也是为了完整一下这个人物的经历吧!

他和嘉茵那啥的时候真的是第一次嘛捂脸。

☆、番外之四:赤色彗星(下)

我已成年,七千次的朝阳引燃我理想的点,七千番的月色示我以最美的歌哭。此去要昂首面对生命中最强烈的,痛苦和挑战。——《冠礼。张晓风》即使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死是最不值当、最没本事的结果。

江淮放想,如果他不是一名军人,他不怕在他们面前干任何事。

就是一纯爷们,顶天立地的,你们想看我全线崩溃,我就偏要操的你们目瞪口呆,这辈子都活在老子的yīn影下硬不起来!

可就因为他有他的气节,他的信仰,他的忠贞……最难跨过的坎,来自遥遥千里外祖国的瞩目,和他对自我道德的约束。

幸好,冥冥中有人为陷入荆棘的战士送上了一把战斧。

瓦拉里洛接到属下面色仓皇的密报,他脸色yīn沉,大概是有什么异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转身就带着心腹离开了地下室。

江淮放一看就知道机会来了,不管如何,他都必须把握这绝境中的机遇,剩下房里的……一、二、三,再加门口两个守卫,他应该有能力搞定。

手铐对于英刃特种部队的男人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哎,你,过来。”

江淮放抬起下巴低语了一句,声音低沉、浑厚。

那人没听明白,刚大步走过来,江淮放猛然踢腿,这男人被铐着双手可是依然能伺机而杀,对方面朝下重重摔倒在地!

江淮放看见旁边一人想要开枪,知道他们不敢随便杀了自己,大概只是想给点教训罢了。

子弹朝他飞来,江淮放脖颈向旁一扯,正巧手上的链条被正中打断,紧接着他脱离束缚的一只手从跑过来想要揍他的凶厉大汉兜里摸出一把手枪,瞬间抵在那人的太阳穴。

汉子身体僵直,不敢再动,江淮放眼明手快,朝着自己另一边手铐就是一枪。

他浑身赤。裸,却似一个高速运作的机器,出拳毒辣,一脚踢断这人的肋骨,嚣张的直拳似一道道流星重锤,勾拳灵活如长鞭。

又上来一人,江淮放直接抱着对方箍颈撞膝,骨骼碰撞,过程血腥凶残。

下一秒,另外两边的保镖刚要动手,分别从后脑勺被枪炸开一个血林琳的大洞!

江淮放惊愕,他不知道破门而入的是敌是友,趁着混乱他穿起一条底裤,随手拽了件衣服,挪动着寻找掩护。

对方一共五人,枪法个个十分冷静,弹无虚发,很快控制地下室。

为首的竟然是个女的,那姑娘一身黑色装束,年轻容貌似雪融的花,可那眉宇间早已凝成不屈的英气。

他们是什么人?是谁救了他?

是瓦拉里洛的敌人,还是他们自己人?

是国安的,还是部队?

然而,那姑娘什么也没说,在一番血洗之后,示意撤退。

黄昏的光线从门射入布满灰尘的房间,江淮放看见她顿了顿,转身看着他,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心脏的位置。

他不明白这个动作具体在代表什么,可他也对国徽发过誓,他觉得这动作代表一种人,一种力量。

江淮放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神秘的姑娘头也不回,临走时,却要留给他一个手势。

那其实是属于“英魂”的手语,那代表着一种宣誓。

那时候的英云浓已经很想问江淮放,你愿不愿对你的祖国,你的人民,献出你的心脏。

……

来年三月,江淮放再次踏上金三角这块地图,执行秘密任务,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各种命令带来的各种考验。

绝对忠诚,在任务中深藏不露,尽量做到“隐形”,时刻保持最佳状态,为了使命出生入死。

男人的目光也从原先的热血昭彰,变得更为冷酷锐利。

就在登上直升机,飞回英刃基地的前夕,他们小队收到来自连城队长的派遣:“小江,有一个紧急任务,需要你们小队立刻行动。稍后我会把地图发过来,你们上那块区域进行支援,我们派出的大部队马上赶到,但目前有一些伤员必须及时援救,你们不要正面与歹徒发生冲突,要以最快的速度掩护他们安全撤离!”

江淮放头一回接到这样的指令,似乎对方很受到连城队长的重视,老头子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凝重。

他也不多啰嗦,利落娴熟地与队员们展开援救行动。

参天茂林地域太大,这时候他们决定分开搜索遇难的同胞。

江淮放属于野外作战水平突出的那一撮人,林梢间有光影晃动,他感觉一下周身的动静,忽然手枪指着前方的一棵树,“别动。”

那人一看是他,也就立刻现身了。

双方都是一秒钟的愣怔,随后,他放下手中武器,“……是你啊。”

对方竟然就是当初“救”过他一回的姑娘!

江淮放:“你认识我?”

对方笑了笑:“我认识‘英刃’的战士。”

热带丛林危机四伏,显然他们先前遭遇过一场恶战。姑娘的足部被树枝插出一道裂缝,鲜血流了一大摊,触目惊心。

她有些狼狈的低喘,因为剧痛而脸色苍白,可依然顽强地靠着自己的力量在行动。

江淮放用身上的急救包给她做了紧急包扎,他看着粗手粗脚,动作却意外地细致,神色不紧不缓。

眼看这姑娘是不能再逞强的,便说:“我背你走。”

她也不扭捏,立刻点头。

江淮放的后背与手臂结实有力,他右手握枪,一边领着她出山,一边还能将威胁他们的渣子清理干净。

他的身手利落,扣动扳机的手根本不给敌人机会,粗糙的下颚泛着冷光,态度肃穆而冷静。

苍穹之上,飞鸟鸣叫,这片森林还在涌动无数激烈的战火与硝烟。

这时候,英云浓耳垂上的通讯器响了:“蔷薇……蔷薇……听得见吗?”

“听见了,你们怎么样了?”她急促地问对方。

“东……东西找着了……”

滋啦滋啦的杂音很多,英云浓皱眉:“情况如何?”

“抱歉……”

似乎那边传来的是一声无望的低笑,那笑声令江淮放都免不了心头微颤。

“他们牺牲了,只剩下我……”

“不要轻举妄动,找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我已经联系连队……”

“来……来不及了!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东西不能丢……”

英云浓心中暗寒,但仍然声音清晰:“彗星,不要逞能,先躲起来……找地方掩护。”

“东西不能被他们拿走,我也挪不动……”

对方的口吻像是已经习惯这副样子,可即使再镇定再冷静的语气,还是让英云浓心中一抽。

“小首长。”信号一下子比之前强烈,显得男人的声音也近在咫尺,他低低叹息:“你当初说……我爱的是‘英魂’的支柱,而不是真正的你,其实你错了。”

“你凭什么这么以为?我命令你活着回来,证明给我看。”

“我留下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男人淡淡一笑,仿佛很释然,很轻松。

“以前我退出英魂,是因为我说过……如果发生危险,我会全力保你,而不是保证任务的完成。”

“现在我明白了,但我也放下了,所以……我选择留下,直到最后一秒。”

英云浓热泪盈眶,却强迫自己不能掉泪,她气急败坏:“谁准你这么做的……混账。”

那边却不回答了,通讯器里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歌声。

“……青山苍翠,雄鹰翱翔……盘旋战火……”

江淮放并不知道这是属于“英魂”的军歌,只是觉得,这一刻再多的言语也比不上它能传达的信念吧。

“浴血奋战的男儿,让那荣光不朽,信仰永恒。”

“英雄是永不言败,披甲冲锋在前。黑暗的荆棘战场,斩断所有阻挡。英魂不求永垂青史,但求再诉衷肠……”

“与子同袍,并肩同行,好兄弟,等我……”

汉子沙哑而有苍劲有力的嗓音,通过一个机器,传递到他们的耳朵里,掩饰了真实的残酷,还有危险的降临。

他俩听见林子深处,传来一阵枪击,歌声戛然而止,惊起鸟群,黑压压的天空,尘埃悬浮。

眼前的女子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寡不敌众。

那是江淮放第一次直面所谓的“牺牲”,即使这个男人他从来不认识,可他们同样是为国奉献的好男儿,同样能体会军歌给他们留下无法抹灭的震撼。

怎么会有人在如此情况下,毅然决然选择大而无畏的舍弃自我,成全这更大的一个局。

他以为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刻苦的挥洒汗水,就已经是一种无上牺牲。

但这都算什么,比起那些已经倒下的,以及,伤痕累累还在奋战的同胞们,那都算什么。

英云浓沉默片刻,等眸子里最后一丝泪光没有了,她看着江淮放,面色肃穆说:“我们快走,不要耽误时间。”

大部队很快开始实施营救与剿匪行动,苍翠的颜色染了重重的一抹色彩,中方派出的是最优秀的特种部队队员,熟悉各种山野地形,因为先前有英云浓做探子,更是获得敌方内部的许多信息。

江淮放鉴证一场最单调最苍白,也最浑厚、最丰盛的死亡。

无数沉默的山脉慰问这将息的勇士,他对着千山万水,敬了一个军旅。

男人脸庞冷峻,心里却藏着震惊,“战友,走好。”

那位战友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之中,最后还是被竹片割断的喉咙。

牺牲的男子,是第一代赤色彗星,后来因为私人原因退出“英魂”,直到第二代赤色彗星失踪,才回来顶替。

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次回归的任务中牺牲。

这就是战斗的严酷,常人难以想象甚至在了解以后,都可能难以接受,只有身为鏖战过的他们,才能够透彻地理解,且深有感触。

英云浓这次回到内陆以后,就给“英魂”内部提了要把江淮放收过来的意思,江淮放各项考核都达标,政审的背景也非常优秀,谁也没道理反对。

之后,有个名叫裴策的男人过来招呼他,他说,你给自己取个代号吧。

那时候江淮放已经明白“英魂”这两个字想要表达的敬意。

一批舍身忘死,生活在绝密暗处的卧底、特工、军人,为完成任务勇于牺牲。即使影子般从未在历史中留下过痕迹,却依然无怨无悔。

这些默默奉献不求回报的人与魂,就是英魂。

“我记得有一个代号还空着吧,能给我吗?

“哪个?”

江淮放想起那个在临死前对曾经心爱的女孩儿唱军歌的男人。

他看过他的照片,那人穿军绿色的衬衫,眼神好像懒散的让你找不到焦点,可是笑容柔和,眉目有疏淡的骄傲与聪睿。

你知道,结尾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故事结尾的光芒。

江淮放笑了笑,说:“……赤色彗星。”

……

有些细节涉及种种秘密,嘉茵没有从江淮放这里知悉,但她大致了解到英云浓是怎样的一位女性。

不少战友会对这位小首长产生不一样的情感,那并非是爱情,因为英云浓不仅代表“英魂”的核心,她还是他们的战友。

江淮放由她一手挖掘,推荐进入“英魂”,因此在“英魂”之中,他也是她最喜欢的队员之一。

其实,很多事情他也不需要对嘉茵如何详细说明,俩人这些年早已有的默契,互相信任,互相体谅。

不过,曾经被男人下药这种事儿,让嘉茵忍不住又提:“那时候没人来救你怎么办?”

江淮放目光温和,神情深邃:“我就是为了你,也要死守贞操,不行吗?”

即使,那个时候还不认识你。

那么做好决定就不会再留一丝软弱,有些原则不能被打破。

嘉茵本来想补上一枪,说不是为了我,那时候你不应该是为了陈……

但看着男人的眼底,仿佛还能看见那一抹深沉、浓烈、英勇的绿……

她什么也不说了,紧紧攥着他的手,十指紧扣。

江淮放唇边浮现笑容,嘉茵也眼眶一下子热了,说不出话。

多想看那曾经年华正茂的少年卫士,给同样还是少女时代的自己,敬一个军礼。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正文了,应该是大结局吧~然后就是婚后的制服诱惑番外,还有小孩子什么的,唔,蛮蛮主角们的下一代,小时候都是熊孩子啊2333333你们懂的,各种卖萌神马的!

63-64完-结

☆、63

第59章 宝石花

大城市的生活紧张,节奏又快,等到俩人请得出假期,拾缀妥当,这眼看都快过年。

江淮放当然也没有失约,说好要陪嘉茵去北京,第一站先去王府井、长城、颐和园兜了一圈,再绕到郊区去看丛峰。

监狱长是江淮放认识的前辈,之前已经办过手续,男人带着证件、领着媳妇儿,探监自然也不会出啥岔子。

江特警工作顺利、家庭和睦,一双璧人出现在丛峰面前,别提有多碍眼了。

丛峰比嘉茵想象中的还要多几分性格,即使顶着一只大光头,还是能看出一张脸年轻时的模样儿,身材宽阔,帅气,又有一些痞气,嚣张跋扈的。

他与江淮放从来都是直来直往,有个姑娘在也不习惯收敛,其实眼看俩人含情脉脉,他也挺高兴。

“啥时候整起来的?你俩?”丛峰撩起两条袖子,露出精瘦的胳膊,“不错啊江警官,这就算开窍了。”

江淮放偏头端详着嘉茵,姑娘小细腰、小长腿,加个小团子头儿,越看越招他喜欢。

丛峰想起之前俩人在老家见面时谈的话,他哈哈笑几声:“我说,你那活儿糙不糙?能扛吗?”

嘉茵琢磨一下,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登时闹了个红脸,江淮放指着对方:“收起你那德行,别吓着我媳妇儿。”

丛峰冷哼,算你有老婆的人了,瞎得瑟!

嘉茵嘴角绷不住,笑出来:“你别看他现在一本正经的,其实在家也是个厚脸皮。”

丛峰跟着乐呵,他缓缓问道:“……他跟你交代以前那些事儿了?”

“嗯,其实……我挺好奇你和陈小姐的故事,我跟他说,觉得……你们特别棒。”嘉茵斟酌着字句,怕表达不好意思,让他听着不舒服。

俩人聊着聊着,话题就围绕那个已经过世的陈婉瑜姑娘展开了。

“她和你一个样,这脸长得吧……好像不管发生什么糟心事,都能笑得出来。”

嘉茵注视着男人的表情,看见对方眼底闪烁不定的思绪,他想要掩饰,可怎么也掩饰不了。

“出事前不久,她已经什么都记不起来……可还老是笑个不停,在我面前也是,要是看我不顺心,倒会先安慰别人。”

她心里默默地有些恍惚,认真地一字一句:“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嗯那,就算老子只有一件二手婚纱,租一个小破房子,她也愿意嫁给我。”

嘉茵何尝不懂这种感情,想要无论何时何地,都陪在这个人身边,所以纵使被别人如何评论,他们还是觉得很幸福吧。

丛峰表情就像被戳到痛脚,嘴角卷出遗憾的弧度,他微微阖眼,再睁开:“其实吧,车子开过来那会,有人开枪的时候……我也是真没想到她会把我推开,她那时候不止忘了江淮放,就连我也记不太清,她连什么是危险都不晓得……”

“不会的,一定是记得你,所以才会救你的。”嘉茵忽然打断这男人,眨了眨眼睛,心里挺难受的,“肯定是这样的。”

江淮放看着姑娘安慰丛峰的神情,笑容沉沉,他抬头说:“是啊,我也觉得,陈婉瑜是记得你,才会救你的。”

丛峰盯着嘉茵深深看了几眼,明明是两张完全不同的脸,完全不一样的个性、眼神儿,可是却像睽违已久,被人摸到心底的柔软,他会记得爱人的温存,永远无法忘怀。

“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些了……”嘉茵摊手,无奈地摇着头。

“也是,头一回带你来看丛峰,打的什么温情牌……”

丛峰心里回味着那些属于记忆中的小心思、小味道,他看着姑娘美好的容颜,也知道江淮放会被收得服服帖帖的原因。

她的存在,就像指尖弹过他的心扉,让人悸动而柔软,要是陈婉瑜还活着,他们也能像这对小情侣一样,舒舒服服过着小日子吧。

即使她有一天被所有人忘记,但那依旧会是他心底谁都无法代替的女人。

即使当时她救他的感觉,来自一瞬,那么他愿意为了这个“一瞬”,耗尽自己的一生。

丛峰其实是有点儿矫情了。

远处青烟袅袅,鸟鸣山更幽,监区就建在这么一个远离喧闹的地方,男人会在这里坐到时光的尽头。

他想,就让这些过去的往事烟消云散,而让那段绵长的情,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

原本红贵家族的联姻,自是讲究门当户对,能配得上江家的,又是江郜军长的儿媳妇,必然不能找一般闺女,这不管长得如何吧,起码首要条件那得是出身和名声旗鼓相当,可偏偏嘉茵哪一个也挨不上边儿。

这出生普通也就算了,还有个父亲蹲过牢,要说这换做哪一个老人都得反对。

索性有江郜前阵子特意来为他俩打过先锋,人家说门第重要,除了强强联姻能促进家族发展,毕竟人往高处走,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是只有生活环境差不多的男女,才能有共同的理念。

这真要江淮放去找千金小姐,那家庭能和睦吗,江郜当初与江淮放的母亲虽然同样是门名世家,可还不是擦不出火花儿?

嘉茵是去了才相信,除了江淮放本家有军部长官,江淮放母亲的娘家居然还真是地道的皇亲国戚,就说这江淮放姥姥家住的大圆子吧,那是现在有钱也不买着的地儿,可吓人了。

她不算是很会讨好别人的姑娘,但因为自家有老人,她知道对长辈得有耐心,给予尊敬与关怀。

第一次见到江郜的父亲与叔伯,嘉茵紧张地捏着江淮放的手指,那一家子人开始也都没明确表态。

直到晚饭最后,长辈们忽然关心起他们的婚期,嘉茵一颗吊着的心放下了,这么说来,他们都是认同她这个小媳妇儿了?

不过,这男人目前为止连求婚都没个影儿呢,他常常在某些方面对她死缠烂打,可生活中绝大情况下,他还是挺正经一人,该不会不想求婚,就拽着她去扯证吧?

嘉茵尽量让自己把心思放在如何讨他们一家欢心的问题上边,避免去想这麻烦事儿。

俩人在北京的爷爷、姥姥家呆着几日,江淮放当然也没有透露一丝口风。

这一年冬天,北京在一个深夜降下鹅毛大雪,他们启程回南法市,男人饶了一些远路,去了一趟尹蕊的家乡。

尹蕊的墓就在老家的小山头上边,墓碑有她年轻动人的照片,刻着姓名与年月。

巨大的波动与哀伤一直都藏在嘉茵与江淮放的心底,但他们从来都不会拿出来说事,因为,生活已经如此不易,能有一个人陪着看日出夕阳,是太大的福气。

嘉茵在墓前摆上她生前最爱喝的红酒、还有甜食与卤味。

她抬头,望着山头不起眼的小黄花儿,却看得格外入迷。

江淮放默默地站在一旁,风衣肆意地吹着下摆,他抽出一根烟,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能说。

最后,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物件,亲手在墓碑旁挖了个小土坑,埋进去。

嘉茵看见,那是他的个人二等功勋章。

他把自己最高的荣誉赠与尹蕊,这是唯一能表达心中愧疚与那些压抑的黑暗心情的办法,那些伤口□裸的在心脏上纵横交贯着。

江淮放沉默地看着尹蕊的墓碑,久久地凝视,久久地无法释怀,指尖的火光忽明忽暗,身体绷得直挺挺。

嘉茵站起身,看江淮放狠命用手掌搓了搓脸,然后下定什么决心似得,把身边的女孩儿一手揉得更紧。

各种各样的思虑依次沉淀,他想,还能抱着她一夜一夜地温暖着心,也就别再怪谁对谁错了吧。

******

从北京回来以后,好像日子又有些单调了。

嘉茵没过几天,就发现江淮放这厮有些不对劲儿,瞒着她偷偷摸摸的,也不知在搞什么鬼,晚上不回家都不报备去哪里干些什么,可讨厌了。

周五晚上她给男人捏肩膀,讨好地问他明天能不能上街约个会,这样两个人找机会好好谈谈,说不定她就能知道问题所在。

结果,江淮放说啥?

丫的,这货又要去值班!

嘉茵咬牙切齿,干脆回房抱着被子睡觉去了!

巧的是隔天kiki来找她逛街,既然男人没空,跟朋友出去奢侈一下也是不错的。

夜里,嘉茵回到公寓,还没来得及开灯,就听见阳台外边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姑娘一头雾水,跑过去往下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这下面啥时候站了这么多人的?!

不可思议的场景扑进她的眼底。

底下是一圈颜色各异的光芒,有私家车的车头灯打出的黄色光晕,也有紫的、蓝的、红的……各式各样的荧光棒,围成一颗颗小爱心的形状。

仿佛整座城市都在她眼前呈现出灯火绚烂的画面,那是万家灯火的温馨与绚烂。

嘉茵再仔细一看,那些人都是她的亲戚、朋友、同事……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管阿姨、小胖,包括与她关系很好的玩家粉丝,除了单位里的游戏主要开发人员,居然连程序员、策划、产品经理、制作人、运营……都给请来了!

这是……这肯定是……

楼下响起浪漫的情歌,嘉茵错愕万分,张着嘴都忘记合拢了,回头一看,江淮放正从后面走上来。

这男人穿得像模像样,一身深蓝肃穆的警服,没有一处褶皱,也庄重的不含一丝玩笑,光影射在他的身上,照出坚定不移的目光。

他连皮鞋都擦得敞亮,器宇轩昂,衬衫和制服包裹着雄赳赳气昂昂的身材,手里还拿着一束火红妖艳的玫瑰花。

后边站了几个他们队里英俊挺拔的小伙子,都是他的同事,保驾护航似得,难道还生怕他们的教官被她给吃了呀?

江淮放在阳台上单膝跪地,眼睛看着嘉茵,就像看着他这三十年来的荣耀与他的忠诚。

“嘉茵,我庆幸当初住进这套公寓,因为,这儿住着一个你。宝贝儿,我没法想象要是错过这段感情,我会活得多灰暗……”

所以,他真的太爱她了,太离不开她了。

嘉茵起先是眼角湿润,等到他的话说完,她就彻底飙泪了。

在每个人的心里,其实都有这么一盏灯火。

不论生活中遇到怎样的挫折与黑暗,重要的是,眼前有一盏明灯,当你转过身去,她始终点亮着整个家的温馨,让你坚如磬石,让你的信念不可磨灭。

江淮放的视线深邃,灼热,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幸福。

“嫁给我,嘉茵。”

他说完,楼底下的围观群众们开始吆喝起哄了,大家纷纷嚷着“嫁给他啊!”、“答应他!”、“快说yes啊!”,气氛热闹感人的不行。

嘉茵哗啦啦地流着眼泪,哽塞地都说不出话来了。

男人心里同样也是百感交集,这每一秒,都是他迫不及待想要霸占她的急切。他就是想要牢牢地把人栓在身边,就算万难以后还有万难,他也要吻她千百遍。

这些年,不论是在部队如何刻苦、还是在外漂泊如何艰辛,干他们这一行的,多苦多累,只有自己明白,别人说的再多,甚至把这些写进各种类型的小说,变作浪漫主义产物下的读物,那也不见得就能被人理解。

你用生命去谱写的辉煌,可能是别人眼中转瞬即逝的一行文字,别人就算看了,也还是不相信。

而即使被称作国之卫士,被人以为坚不可摧锐不可挡又能如何,真正那个脆弱、无助、快要发疯的自己,只有身边最亲的人能来安抚。

这是嘉茵,他的宝贝儿,足以让他宠爱一生的人。

“我想一辈子照顾你,我想……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嘉茵看着他掏出红色的绒盒,戒指的光泽与肩章上的警徽,在月色下很是夺目。

她哭得泣不成声,连连点头,猛地一下子就被江淮放拥入了怀里头,然后,男人站直身板,一抬右手,端端正正地给他的媳妇儿,敬了一个礼。

灯火通明处,她找到她忠心耿耿的特警队长,她的老公。

她要与他结婚生子,共度一生。

那些年,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老皇历早已翻过,属于他们的人生旅途,这才刚启程。

就算得到全世界,也赢不过她的笑颜。

就祝幸福,永远。

(正文完结,番外继续,乱七八糟的后续我都在番外里继续讲咯)

作者有话要说:警色的正文部分就完结啦,但素下一章是答应你们的制服诱惑,然后还有小包子小饺子什么的,所以不要走哦,一定要等着捏!!!关于感性的话什么的,也等番外完结再说啦=3=

说到结婚就想到婚纱~同样感学蛋蛋与小哈的倾情演出,大家都辛苦啦,追到现在的都是真爱,最爱你们!!!

☆、64番外之五:《制服诱惑》

江淮放与嘉茵婚后那一年,与老爷子说好要帮他办寿,男人从外地的培训基地直接赶过去,媳妇儿提前一天自己坐的飞机。

隔天一大清早,她就起来在老宅子忙活,乖巧的模样儿甚得江郜欢心。

江淮放是下午光景回得家里,一身的风尘仆仆,黑色的训练服裹着修长的身形,带着外边缕缕寒气。

嘉茵看着男人脱下靴子,缓缓站起来,还给她卖帅地立正敬了个礼,硬朗的脸庞微微带笑,她几步迎上去,空气里弥漫起温馨的归属感。

“想你了都……”

“哎吗,我没听错吧?”

江淮放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连着几天没见到媳妇儿,他也都想的不行。

明晚是江郜大寿,嘉茵告诉他会来哪些人,还有什么该嘱咐的也一并说了。

江淮放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呼吸的气儿一下一下撩.拨着她。

小女人敏感地缩了缩脖子,然后整个人僵住,因为某人开始不请自动地啃起来。

“别一回来就这样……而且、而且爸就在隔壁房……”

江淮放抱着媳妇儿的小身子,左揉右揉,就是舍不得撒手。

嘉茵端详着男人穿训练服的模样,严肃而庄重,又英气又迷人,赤果果的警色.诱惑啊!

她圈住他的脖子拉近,弱弱求饶:“先这样就好了吧?我今天也忙了一天,好累的。”

江淮放不让,放低身子压上去,薄唇在嘉茵脸上左亲亲、右亲亲的乱涂口水,把嘉茵弄得哭笑不得,只能伸手挡住他嘴巴,再次强调:“明天晚上……好不好?”

特警教官把脸埋进嘉茵的颈窝,闷闷地像颁布一个低沉的指令:“不好。”

末了,大手抓着她的小手往下一放,让她感受自己的渴望:“宝贝儿,你男人都快一个多月没弄你了……”

之前是这妞儿来那事儿,这才刚干净,他又出差忙活了一段时间,所以认真算来都快这么久没腻歪了,憋死他了都!!!

作训服上的肩章泛着光泽,男人火热的唇舌一路往下延伸,沿着她的脖子一下一下的啃咬,一只大手也罩上她胸前的丰.盈,揉.捏起来。

舌苔经过锁骨,来到另一边空着的丰.盈,含住顶端的粉尖,在嘴里细细的磨牙啃咬,一边玩够了换另一边玩,使劲儿地折腾她两颗敏.感的粉尖。

嘉茵难以忍受地扭动起身躯,哼哼唧唧地呻.吟着,事到如今要是不从了他,这男人肯定不罢休!

江淮放还愣是不脱外套,看着像个为民除害的正义之士,可实际上每次碰着她,就跟打了激素一样,激动得不行,就像现在,那感觉好像已经忍得都快爆掉!

男人解开嘉茵的连衣裙,只剩一套内衣,作训服在她眼里化成一种诱惑,她拽着他制服的褶皱,像要把每一层都认真地摸遍。

特警队长底下那物自动寻找到穴.儿,蠢蠢欲动,隔着内裤都想要冲进去。

男人急躁的指头抚上小.穴,先在口处逗弄着,然后推进去,一寸一寸抚弄里边的皱褶,修整平齐的指甲还若有若无地刮过里面一块突起。

敏感的身子怎么经得起这男人这样的做法,感觉那儿开始有规律的收缩,小腹也不停地开始颤抖着。

嘉茵抱着男人的制服,揪着他寸板的头发,让人晕眩的快感从□窜到头皮,全身都是酥.麻酸软的,差点就这么被男人插着泄.身了!

江淮放的手指撤出湿.淋.淋的穴.儿,看着小女人迷蒙带着水雾的眼睛,忍不住低头以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一点一点滋润着她,扯掉胸.罩与下.身的小内.裤。

看着一.丝.不.挂的嘉茵,他也不再忍耐,动作神速的褪去长裤,精瘦的腰臀一挺,便将自己膨胀饱.凸的部位完全送入她的身体。

江淮放还穿着一身忠诚与荣耀,丫头有些不习惯,也觉得不太妥当:“把衣服脱了呗……”

男人唇角一弯,他知道她真心喜欢什么,又怎么会同意这要求?

于是,深深顶.入的刹那,两人都忍不住满足的呻.吟出声。

她已经浑身赤.裸,如新生婴孩,就这么被他拥在还没洗干净的作训服里,可越是这么想,身体就越不听话。

江淮放进去后先是浅浅的撤回了一些,然后拉高她的左腿,凶猛地抽.插起来。

那肩章硌得她有点儿疼,可又那样有安全感,男人进来后,动作又快又重,嘉茵被他弄得尖叫连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嗯嗯啊啊地叫着。

江淮放的舌头裹住她的,大力的吸.吮,嘉茵身子酥啊麻啊酸啊的,整个身子就跟卷进龙卷风的帆船一般,身不由已的跌宕起伏。

他的衣服好温暖,他的臂膀好有力,他的肩膀好宽阔。

除了攀着男人回应他的热情,她什么都做不了。

小妞儿的呻.吟声混着男人的嘶吼声,刺激的收缩混着男人的抽搐,高.潮同时袭向两人,欢.愉从深处溢出……

嘉茵被这没脸没皮的男人给羞得满脸通红,他居然从头到尾都穿着那套威风的作训服!!

江淮放低头凝视妞儿的脸,心里却琢磨出另一套把戏,他想起今天在队里听见几个学员在边上聊天,男人嘛,说着说着就容易谈到女人。

有个哥们说,他老婆也是特警,俩人拍婚纱照穿的也都是作训服,说实话那女人穿着这制服,也怪有味道的。

江淮放幻想了一下自家媳妇儿穿他制服的样子,忽然软掉的东西又逐步硬起来。

虽然刚发泄一次,但那完全不够,男人痞痞地笑了:“宝贝儿,你穿回我这衣服,嗯?”

啥,要她穿他的制服?

嘉茵撇过脸,不再看他火热的眼神,哼,那意味着什么,她是知道的,可是今晚她不想啊,都打扫一天了,累死人了!

“就穿一次,一次啊?”

“……”

嘉茵摇摇头,撑起身子想去漱洗,江淮放却硬是死磨硬泡,小妞儿被他强行塞过衣服,看着男人迷恋的眼神儿,她实在没辙了。

江淮放就喜欢这小女人,喜欢她的性情,也喜欢她的身体,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的每一个举手投足,有时候都会有一种属于性的暗示。

穿起这件又宽又肥的作训服,嘉茵突然就多出一种特殊的魅力。禁欲而又有一股小小的骄傲,眼睛明亮若星,气质清新,就像个正义的小女警,而偏偏下边两条白花花的漂亮长腿盘着,这模样别提多性感了。

男人喉结滚动,看着这幅令人口鼻喷血的场景,更加按耐不住,那下摆还堪堪遮住她暴露的私.处!

警服上还携着他的余温与体味,她的曲线在他的衣服后边隐隐约约,当下让人就更紧绷起来。

嘉茵见着这男人赤.身.裸.体的靠近,眼神儿不对劲,急忙说道:“穿过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脱下来还你……”

江淮放哪里理她,□着的身躯上前贴住她,柔软丰盈隔着布料在宽厚的胸膛上刺激着他。

“哼哼,小警妞儿,快让爷上了!”

嘉茵被他逗得笑出声,踢了好几下他的小腿:“讨厌,不要啊!”

男人不接受拒绝,不再废话,直接行动,俯首,叼上红嫩的小嘴,灵活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霸道的入侵。

嘉茵感到这男人的舌头在自己口中戏耍,想用舌头顶出去,却没想到这更刺激到男人,牢牢的摁住她的后脑勺,使劲儿的吸.吮着她的舌头。

“呜……”抵在小腹上硬.挺的那物让她无法不注意到,拼命地推着江淮放的胸膛,可这男人完全不为所动,反倒越搂越紧。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非要让我穿这衣服,说,是不是想什么邱小曼?”

“瞎说什么,外边管她什么曼啊鱼啊的,哪有我老婆带劲儿?”

这刚刚高.潮过后的小女人敏.感得要命,江淮放搂着她的大手往下滑,抚过小女人纤细的背部,来到小臀儿,一手一瓣儿,揉.搓了一番,然后猛地抬起她的左腿,往上一顶!

“啊!”突如其来的进入让嘉茵措手不及。

精瘦的腰臀往上又是一顶,稍嫌压迫的穴.儿抗议起来,她捶着他,这男人要不要那么狠命的,她都被他顶起来了。

“江淮放,你投胎啊……”

男人其实也不好受,谁让她穿着这身衣服的样子太诱惑,他频频喘着粗气:“宝贝儿,乖啊,给我一次,等会儿我会好好的疼你。”

嘉茵被他顶得难受,等会儿你妹啊,疼死了,可是也知道这男人进去了,让他出来是不可能的,也就只能配合他。

双手攀着他的肩颈,一身特警作训服贴合着她柔软的曲线,勇猛的那物不断侵犯着穴.儿,他含着那两片粉润的唇瓣吮.吸着,勾着小舌头彼此纠缠。

大掌伸到两人身体相连的地方轻轻地揉弄,时不时向上挺一下腰,渐渐地,温热的液体从相连的地方流了下来。

扯开若隐若现的衣服,江淮放捧起她的小.臀儿,温柔的顶.弄在一瞬间变了样。

不断耸.动的身躯散发着强大力量,像是要焚烧她一样,粗大的那物像是一只刚出闸的猛兽,张牙舞爪地蹂躏着雪白身子,不断往穴儿里猛冲、直进。

许久之后,就在嘉茵受不住哭喊出来之后,男人加快了冲撞的速度,方才的冲劲已经让她无法承受,更何况是这又加速的力道……

“啊……”江淮放直进直出了十几下,憋了半个多月的白灼再一次激射而出。

男人粗喘的气息尚未平复,慢慢地放下她,那物也从穴.儿里退了出来。

江淮放抱着嘉茵去浴室,拉开玻璃门,让她倚在一边,虚软的妞儿几乎是跌坐在瓷砖上,他迅速的把沐浴液抹上全身,发挥作为军人的优良品质,洗了个彻底的战斗澡,然后拦腰抱起瘫在一边的小妞儿,再帮她洗完澡。

站在花洒底下的嘉茵冲去一身的泡沫,温热的水哗啦哗啦的淋在他们身上。

某人从架子上抽出一条浴巾包住浑身都湿透了的人儿,回到房里掀开被子把人放上去。

大手抽开嘉茵身上的浴巾,自己就顺势着跪在她张开的腿间,她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望进这男人情.欲依旧的眸子。

虽然已发泄过,但那物依然不可小觑的胀大着……

嘉茵瞪眼,一时又想起什么来:“刚才那样……你爸不会听见吧?”

“听都听见了,还能咋样?”

以后她再也不要满足这男人的任何的邪恶要求了,呜。

这时候丫头转过身,看见床上的特警服,她坐起来把作训服整齐地叠摞好,这才重新倒回床上。

江淮放忍俊不禁,他知道媳妇儿有多尊重他的工作,所以……

“你干嘛?从下午做到现在了……还来?”

“它要这样,我有什么法子……这几天训练你老公我也很卖力的,你就配合一下,坚持住,可以的!”

……可以你妹啊!

嘉茵不管了,平躺挺尸状,两眼一闭大义凛然,“来吧!”

江淮放扑杀猎物一般,掰住某人下巴,又一次吻上去。

小腹间的热流又开始涌动,男人力道不减地冲撞着她,禁锢着她……

夜里这小女人实在累坏了,居然还做了一个噩梦,第二天,某妞起来第一桩事儿,就是憋着一股子恶气,朝男人甩了重重一拳。

江淮放捂着脸:“怎么回事儿,我又欺负你了?”

“对!就欺负我了!”就在昨晚她做的梦里头,真真的!

“都欺负你什么了?”

“跟你说了牛肉拉面不加葱,你丫的还拼命往里放,我挑都挑不完,讨厌!”

“……”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的恶趣味,所以关于细节什么的不要太较真!另外对于制服我们还是要尊重的!嗯!

这一章是婚后x生活,下一章番外是小孩子什么的,终于江二蛋和江米米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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