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蜗牛不是牛》 001 毕业季2000 好险！8点29分！卡着点到，差半分钟就迟到。 余维气喘吁吁的冲进工厂大门，迎面碰上正在门口抽查考勤的人事部副部长罗艳霞。 “余维，你第一天上班就不能早一点吗？你看看别人多积极！”罗艳霞怒目圆瞪，大声说道，准确来说是大声斥责。 毕业双选会的几次面试都是她在主持，所以她能认出自己来。 “对不起！罗部长，我起来的很早的，就是太远了，路上还堵车……”青年余维还难能可贵的保持着一些会脸红的矜持，小声解释道。 “还要狡辩！为了等你，我都楼上楼下跑了三趟了。”斥责的声音很大，这是为了让不远处办公楼的领导听见：以示她在工作且很忙。 “搞快点搞快点……去车棚把自行车放好，新进大学生都要去街道辖区派出所报备户口……看嘛，大家都到齐了，就在等你…一个人！” 催促的语气中特别强调‘一个人！’，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情绪。这是要将自己树立成反面典型，成为大家的对立面。 余维腹诽道：我勒个去，你那么大声不就是为了让我出丑难堪么，况且我特么没迟到啊。不是还有半分钟么？ 余维推着陪伴自己四年的‘老爷车’朝车棚小跑，经过车棚门口时，地上凸出的钢管门框非要他‘下跪请安’----给他来了个“嘴啃泥”，那‘老爷车’不偏不倚正中后臀。 “哈哈哈……”后面不远处，那群正在等他的人们迸发出一阵肆意笑声。 “完了…完了！原来想着要给公司树立个良好个人印象的！” “本想上台想演a角，先露个脸，不曾想却把屁股给漏出来了。” “完了，这形象一定不够征服，铁定狼狈！” “完了…完了，预定的人设完全崩溃，一塌涂地！” 余维心中懊恼不已。 “说好的玉树临风呢？说好的阳光上进呢！这完全没有按照预定的剧本上演啊。” “现在好了，完全成了上班不努力，还迟到的反面典型了！”这个形象树立起来倒是太easy了。 余维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赤裸裸的b角啊，哦！不对，z角才有的嘴脸。 “那不就是群演了？现在直接成反派了？”余维心头苦笑！ ……… 当他以最快的速度，放好那辆‘老爷车’冲向那群‘都在等他’的人群时候，分明看到车棚守门大爷不屑的目光。 人家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年月还骑自行车来公司报道的大学毕业生，不是在公司没有关系资源的就是家庭条件特差的那种，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 因此连虚伪的客套和寒暄都免了。 后来知道，这年一起进公司的7个应届毕业生里面，只有自己是骑自行车去的，其余的都是有车送或者打车过去的。 街道辖区派出所离公司不远，也就800多米，还不容余维调整好慌乱的情绪就到了。 采集人像、登记住址…集体户口办理很快就完成了。 一路小声交流着，这一行新入职的大学生毕业生回到公司一楼的小会议室，大家静静的围着长条圆桌坐定。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办公室建立个新人入职档案。”罗艳霞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上楼去了。 余维从旁边的饮水机里面拿了个纸杯，倒了一杯冷水，回到桌边坐定。 一杯水被自己全部灌下去，顿时一股清泉滑过那原本要冒烟的喉咙，直抵心脾，涌现出一种叫做‘舒服’的感觉。 余维坐下来，稍事平静了一下起伏的心情，看了看四周。 会议室并不大轻微抬头就能看着墙壁，那里张贴着一排宣传画，介绍公司的发展历程。 正中间一个大玻璃镜框裱着一副巨大的照片，里面是一张公司厂长和大领导的合影，激动的笑容、紧握的双手，努力的展示着公司不寻常的背景。 照片上方“西都市太阳电器（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几个镏金大字一尘不染，煜煜生辉。 “这个公司应该还不错吧？”余维心里有些纳闷。 说起来，自己入职这个公司实在有些蹊跷，甚至是有些阴差阳错。 2000年后，大学毕业生全部自主择业，自己中意的是本市一家医药龙头企业，一家大型民营企业，国内药企前三强。 压根就没想过会要来这个太阳电器。 “余维，你学的是市场营销，可选择的单位多，建议你还是去‘太阳电器’吧，我已经把你简历送过去了。”李亚琴老师对余维说到。 “可是李老师，我对太阳电器一无所知啊？”余维问道。 李亚琴是余维的班主任‘辅导员’，平时对品学兼优的他很照顾，并没有因为他的家庭条件差而冷落他。 “余维你想想嘛，虽然太阳电器规模没有那医药企业大，但是它是以前的老国企改制过来的，而且现在名字已经加上‘股份有限’了准备上市，发展潜力要大一些……而且他们要将你的户口纳入市区，而不是放到人才交流中心去。” 余维尊重老师，也就顺从其意，当然也和户口能放到市区有很大原因，因为他不想再把户口再放回到出生的那个小县城去。 就这样余维的档案被老师递到了眼前的电器公司，那民营药企没有提到档案。 进入这个电器公司前，虽然也经历了几次面试考核通关，但是对余维而言，他也只是一般的应付罢了并没有全力以赴。 可奇怪的是，每次都能顺利通关，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这一切，自己竟然就这样轻松的进入这家公司。 因此当余维看到宣传墙上公司领导握手的画面时，顿时对太阳电器有一种重新认识的意味在里面。 毕竟能接受这个级别的领导人接见的企业领导并不多。 端着手里的纸杯，眼睛扫着墙上的宣传画，余维思绪正在回想的很多。 “吱―――”的一声门打开了。 一个50多岁中高身材，气质非凡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罗艳霞。 “新同事们：这是公司的监事会主席、人事部部长兼公司d书记，翁书记。” “请翁书记给大家讲话！” 余维看了一眼这个微胖的翁书记，眉宇中透着一股高贵和严厉。 他竟然和李老师有几分神似，暮然间居然有一种格外的亲近感。 “啪啪啪啪！”罗艳霞话音刚落，余维鼓起掌来。 在他的带动之下，另外的六个新同事也大声鼓掌。 “新同事们，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太阳电器……”翁书记轻轻的摆摆手，让大家停下来，开始了自己的演说。 余维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拿出笔来准备做笔记。 还真不是自己会拍马屁，这是他在学校学生会做生活部部长时候养成的一种习惯。 其它几人只是静静的坐着，听着……… 罗艳霞投来了惊讶的目光，余维不是刚毕业吗？竟然还有这等眼力见？ “……” “你们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天之骄子；太阳电器是一个中型企业，现在正在快速的上升期……” ………… “我们的产品是国内同类产品的领头羊，我们的市场份额在不断上升，远超第二名20个百分点………” “既来之，则安之………” 翁书记带着重重的口音讲完一段欢迎词，环顾四周。 最后目光落在了余维身上。 “小余！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说完转身离去。 余维有些受宠若惊，以前面试从没有见过她啊，不认识翁书记啊。 “余维！”罗艳霞做了个走的手势，满脸堆笑的轻轻说道。 余维心领会神。 当然他对于罗艳霞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很惊异，那洋溢的笑脸显然不是给自己的。 那是因为翁书记突然叫到自己的名字的原因。 余维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站起身来，跟着罗艳霞走向三楼。 整洁得可以照出人影的楼梯，在脚下‘蹬蹬’作响，保洁阿姨看到有人上三楼，急忙退后靠在墙角边上去。 轻轻的瞄了一眼余维，罗艳霞心中暗暗想到： “隐藏的够深的啊，难道认识翁书记么？余维这小子什么来头？” “难怪以前面试时候，我觉得这小子很一般，但是为什么每次翁书记总是签字同意进入下一个环节？敢情他们认识？” “呵呵！这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啊，要好好的防范哦。是敌人还是盟友现在难以断定！” 余维心里更是奇怪：自己老家离这省城有60多公里，记忆中这省城没有任何亲戚啊。即便是有也从未联系过，谁记得谁啊？ 为什么这领导就单独接见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装模作样的拿出个笔记本，做笔记？ 难道是因为自己才高八斗、貌比潘安、姿色出众？！ 呸！你就意淫吧。 你怎么不想想还有一种可能：也许是迟到、不积极工作要被开除呢！ …… 002. 这个小子不一般！ “坐，小余！”翁书记微笑着说道。 秘书刘萍萍端了一个纸杯茶水过来，轻轻的带上了门，和罗艳霞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小余，你是直接从学校过来的吧？你们理工学院要靠近东三环了，离得比较远哦。” “是的，翁书记！早上一早起来骑车过来的，差点迟到。”余维注视着翁书记不好意思的轻声说道。 说实在的，这是目前为止自己见过的最高级别的官员了。心里难免还有些小紧张。 “哦，挺辛苦的！不过来到公司就好了，以后大家就要在一口锅里吃饭了，工厂就是你的家，工作要努力啊！” “太阳电器是一家快速成长的企业，前身是60年代末成立的街道企业，哦…现在都应该说是上个世纪了。经过40余年的发展，渐成规模。产品虽然是简单的家用电热器，但是市场广阔，是电热器行业的第一位。” “呵呵，虽然马上进行股份制改造准备上市，要成有限公司了，但是我们老员工还是习惯叫电热器厂，何董事长我们也习惯叫‘何厂长’，亲切。” “不过，不比那些民营医药企业差，你的选择完全正确。” ………… “怪了，难道翁书记知道我曾经面试过那医药企业？她这个话是有所指啊！奇怪了，她应该不会知道啊，面试的事情除了室友只有‘刘大头’和李老师知道啊。”余维心里想到。 “哦，好的。谢谢翁书记，我一定努力工作。请放心，我不会去医药企业的！”余维随后立刻说道。 nnd，不赶紧表明立场能行吗？我余维可是一个很机敏的人哦，八面玲珑有些损自己了。 “哦，小余。别紧张，我就是打个比喻而已，我看过你的档案资料，所以知道你的一些情况。” 余维心里更是有些纳闷了： “这是我毕业的第一分工作，我的档案里面根本不可能写医药公司面试的事情啊。 至于学校时期去火锅店洗盘子、酒楼做门童的之类的事情，是不可能写上去的啊，我脑子又没有残。 不过也不好继续申辩吧？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事情，我再去强硬解释恐怕反而更不好。” ……… “小余，前几天看你档案好像不是本地人，现在毕业了准备住那里啊？公司以前是有单身宿舍，不过现在改制了，宿舍也就拆了无法住了。” “我准备在公司附近租个套间，房子都看好了。不过现在学校宿舍能提供给我们毕业生住到8月底，暂时没问题，反正学校宿舍现在不收钱，蹭一蹭就算是学校给我们最后的福利吧。” 余维看着自己的手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还不是特么穷给闹的，谁愿意天天蹬15公里‘老爷车’啊，我傻？！ ………… 不对啊！这谈话不符合套路啊？不是一般都要问一问‘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家里多少人啊’之类的问题吗？都聊到这里了却又不问这些，翁书记这是要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了？ d书记是做政工工作的，不可能会忽视这种细节的。 余维心里正在飞速想着，突然听见： “嗯，对了。小刘！”翁书记好想起什么来，朝着门口叫秘书。 “叫罗副部长进来一下！” “翁书记，什么事？”很快，罗艳霞微笑着走进来了。 “给今年新来的大学生做个表格计划，给每人预支900元的安家费！” “翁书记，是900吗？以往都是400元啊！”罗艳霞轻声提醒道。 “就900。尽快拿给我签字，然后让他们去财务处领钱！” …… “哇！900？一来就发900！” 余维瞬间高兴了，自己口袋里只有86块9毛钱了，因为钱少而且每天都会数一遍，所以这个数字自己记得非常清楚。 这个钱只够20天的饭钱，而且还是不吃早饭的情况下，中午公司食堂吃，一荤一素1块8毛；晚上回学校吃2块4毛。早就盘算好了的，计划‘精确’到‘天衣无缝’。 抬头看到余维高兴的样子，翁书记只是微微笑一笑，不露痕迹。 不过余维还是明显的觉察到了，一朵尴尬的红晕暮然升起。 “哎呦喂！余维啊余维，你特么就不能忍住吗，露出个穷逼相有意义吗？拜托你--矜持一点好吗！” 罗艳霞领命而出，经过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余维： “这个小子不一般，难道是因为他？翁书记特意增加了今年的大学生安家费？以往都是象征性的给一点。 900元？车间很多临时工累一个月，扣完社保也才800多元呢。你一来，一天活不干就拿九百，凭什么啊？就因为你是大学生啊，狗屁！外面多的是！ 太神秘了吧，你！你是人还是鬼老子一定要弄清楚。” 余维也瞄了瞄她，大致三十六七岁吧，长相挺端庄的。不过着装就太‘愤怒’了，明明一身白色的职业衬衫却穿个反差特别大的黑色胸衣在里面。 你这是要示威啊！？ 当然这只是余维心中腹诽之言。 ……… “小余，到了公司以后要服从公司安排，你将来是要去营销部门的，要做营销，首先你要先熟悉产品。说不清楚产品，你给谁营销啊！”翁书记盯着余伟严肃地说道。 “好的。翁书记，我会尽快熟悉产品!”快速恢复了镇静的余维朗声回答道。 “先到车间去实习3-6个月，到了车间以后要多向老师傅，老同事请教。不能摆大学生架子………” …………… 从三楼下来，‘不经意间’碰到了罗艳霞。 “小余，书记找你谈完了？” “对的，罗部长。”虽然余维对满脸微笑的罗艳霞之转变不奇怪了，但是还是有些不适应： “这特么什么跟什么啊？变脸也太快了吧！ 虽然金钱社会利益至上，人与人之间难免势利。 但你也好歹给我个缓冲区啊，也让我作个好表现后假意表扬几句再假意转变态度呗。 咱内存可是只有512啊，运行太多太急容易卡机！” “你和翁书记以前认识？”罗艳霞轻声问道，但是又故意显得漫不经心的，不是在刻意打听。 这种公司关系错综复杂，弄清楚谁是谁的人？谁是哪条线的人至关重要？弄不好哪天得罪人了，可能就是一大片。罗艳霞作为职场老人了，办公室哲学再熟悉不过了。 “刚才认识的。”余维轻轻的回答，没有一个多余的字眼：你不是想知道吗？我特么偏让你猜。 余维毕竟也是在社会打过工的人，知道其中厉害： “不能否认，那样对自己不好！如果你特么就一系统外的人，谁鸟你啊？到时间你连‘狐假虎威’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能肯定，那样不是授人以柄么？书记用人唯亲！以后她还敢为自己说话吗？” “哦！明白，明白！”罗艳霞轻声说道。 心中腹诽道：小子不奈啊，会打太极，这么老辣！ 余维已经走到小会议室门口了。 “你特么明白什么啊？我自己都还云里雾里呢？” ……………… 很快领到了人生的第一笔工资，到公司还不到4小时。而且都还是这些天之骄子没有正式工作就领到的。 余维尤其高兴，因为这可是一笔巨款啊，一笔解决燃眉之急的巨款。 虽然以前在学校期间自己也利用每天下午和周末去打过工，但那都是每天下午五点到凌晨两点洗碗或者做门童站门口给人开车门，累的要死一个月就200元钱，外加一顿免费的饭而已。 所以在他看来这是一笔巨款。今晚得好好庆祝一下，得特么多点俩窝头好好吃吃！ 哈哈哈。 中午饭在食堂吃饭，余维破例多打了一个萝卜烧牛肉，奢侈一回，两荤一素，花掉2块6毛。 余维啊余维你特么就奢侈吧，你特么就败家吧，比原计划多花了8毛！ 当最后一块牛肉咽下肚时，他突然有一种罪恶感，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败家玩意，和‘刘大头’一个德性。 ………… 拿了人家900元钱总得要去干点事情。 下午上班按照分配去待检车间实习。 余维和夏芸两个被分配到此实习。 “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几个红底白字横幅横在流水线的尽头。 余维感觉那是给自己看的，不！自己一定要弄好，不能成为那个明天的人。 …… “这些没贴铭牌的产品：卤素取暖器、油汀、热风机之类都是我们宁波外协厂（oem厂）发过来的成品。” “我们车间主要就是将它们拆包重新上线，然后做漏电测试和高压检测、ptc发热片耐温测试等，合格的就打包入成品库，不合格就进入待修区域或者入返修库……”待检车间主任金邦旭是个瘦高个，工业学院毕业，估计年龄也就大个三四岁吧。 “现在是7月分，就上取暖器了啊？”夏芸有些不解。 “应该是要提前做渠道铺货吧！”余维是学市场营销的，所以也就照猫画虎，琢磨着猜猜看。 “对的，就是这样的，销售部们一直在催促生产进度。我们车间这段时间经常加班！” “你是学营销的吧？”金邦旭看看余维说道。 “对的！” “哦，将来进营销中心的，不错！”金邦旭说完就不再说话了，语气中带着一股醋意和不满，转身走到办公室去了。 旁边的车间技术员张玉成似笑非笑的看看余维，脸上露出一股神秘的微笑但也可能是嘲讽，堪比蒙娜丽莎。 整个车间300多号人都在各自工位忙碌着，就两个闲人东看西看不知道做什么。 余维和夏芸互相看看，觉得无聊。 余维轻轻走进办公室：“金主任，我们做什么？” “今天你们就先看看吧，明天给你们安排工位！”金邦旭头都没抬就撂了一句话。 完了，我这是得罪人了？余维心中暗自思量道。 但是自己不是一直都毕恭毕敬的么，那里做错了呢？ 003. 肯定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帅！ 两个新人在车间无所事事，只能躲在车间一角没有人的地方闲聊。 夏芸是个高个子，身材苗条而不柴，肤白貌美，一头黑色长发比飘柔广告还要柔顺。 “你住在什么地方？”夏芸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今天可能要回学校宿舍，房子还没有租好。” ………… 夏芸毕业于西帝财经大学，证券管理专业，将来应该是去公司资产管理中心。 按照时下流行的说法，夏芸毕业的学校是重点本科，自己的理工学院是一般本科学校，余维有些不自在，但又说不出为什么。 “听你口音，你应该就是西都本地人吧？”余维错开话题。 “对的，我们家在金沙附近，不远的！”夏芸说话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又不是发嗲，但是又不生硬。 “安逸啊，下班就回家，不像我们还要租房，哎，你是不知道租房的苦啊！” “……” “你是怎么进公司的？”余维话一出口，立即想扇自己两大嘴巴。 还用问吗？今年进来的7个人，除了自己没有关系，其他人都是有熟人或者关系户。 “哦，我晚上得早点回去租房子，就在这周围吧，近一点方便一点。” 他不等夏芸回答就自言自语道，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夏芸不回答刚才的弱智问题，当面打听别人的背景是职场一个大忌，自己可是系统看过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的，深谙其中玄机。 不过夏芸好像并不在意：“我也是双选会过来的，只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在太阳电器一个分厂技术部上班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很远的一个亲戚，跟我爸爸都隔着三代呢。” “其实，我们两个都是一样的。只有背影没有背景！”说完了，夏芸那会说话的大眼睛盯着余维特别加上这一句。 别！别！千万别这样盯着我，拜托！更不要加上后面这一句。 就是这一句话让余维无地自容：自己问话其实是想打听她背景的目的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关键是别人还特别提醒：自己知道你问话的目的的。 “我特么的透明了？”余维暗中叫苦。 谁愿意做一个透明人？ 谁都不想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看穿，但是自己现在却完全被夏芸给‘撸’了。 瞬间，余维感到自己被剥光了站在夏芸面前，任由她指点评论。 完了，这辈子可能在她面前永远都要矮一头了。 余维有些恼羞成怒，但是又不能发作，借故上厕所去了。 ………… “bbbb”突然传呼机响起来了，余维下意识掏出自己的中文传呼机。上面一排字符：08留言：孙子再不回电，老子炸了九眼桥！后面还有一句：连呼30遍，这是特别加上去的。 余维的传呼机屏幕很大，那上面的字被夏芸看的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她忍不住了，08是谁啊？你女朋友？ “不是！我孙子！” “呵呵，你还是回一个吧，万一别人有急事呢。” “狗屁急事………额……车间电话能打外线不？………” “用手机吧！”夏芸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个手机来，是最新款的诺基亚3310。 余维有些尴尬：这尼玛土豪啊。但是还是用了她的手机。 “喂，‘大头’你要死啊，不知道老子在上班吗？你个胎神！” ……… 看余维回电话的劲头，夏芸差点笑出眼泪，要不是在车间上班估计直接喷了。 “‘大头’是谁啊？你竟然给你女朋友取个名字叫‘大头’！” “我孙子！” “骗人！” …… “手机话费好贵哦，我就不想使用手机，让别人来找我！”余维讪讪说道。 不想用手机？是用不起吧！穷逼的猪脚了。 还不是穷给闹的，‘吃不到葡萄的心态！’就连已经上市近一年的摩托罗拉7689也要1800元，自己俩月工资买不起。 “对，要等到话费降到5分钱一分钟，咱们再使用！”夏芸终于收住了笑容。 人是属于那种比你有才华，还比你有钱的那一族群的，压根儿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品种。 余维很郁闷抬头看天空，突然觉得车间的屋顶怎么那么低啊，太压抑了！ ………… ‘刘大头’坐在自己那高翘着屁股的桑塔纳里面，手里夹着香烟，眼睛像雷达一样满大街扫描。 “余妹，你今天第一天上班看到漂亮妹子没有？你们公司多吗？”‘刘大头’看到推着自行车的余维大声叫道。 他一直将余维叫‘余妹’，也许是想叫‘愚昧’。 “看你个头啊！你以为是你！” 余维将自己自行车扔进后备箱，一屁股钻进车里。 “你们公司妹子多不？问你。”后排的王文问道。 “多的很哦-----可是只能站远点看，别人手里有打狗棍！” “打个毛哦，你们公司还招人不？临时工都可以！”赵平江问道。 余维这才看清楚后排坐垫是两个人。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要加班么？” “加毛线！请假了。你今天第一天上班，老子都不来宰你一顿还有天理不嘛？”赵平江说道。 “…………” “宰个毛啊。房子租好了，明天要去给房租，240一个月，房东要求押一付三，身上就980块钱还不够呢。” “租个啥哦，先搬我那里去，离你这里不远，反正我也一个人住！”王文说道。 王文一贯都是话很少的人。 “他搬到你那里去住？你不怕他和毛俊莎那些儿童不宜的动作，你受得了吗！”‘刘大头’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说道。 “别乱说啊，毛俊莎谁啊？”余维大声说道。 “你们分手了？” “不说了，别人回老家了！一时半时的回不了省城。”余维望着车窗外低声说道。 “这就对了嘛！‘天涯何处无芳草’，再啃一颗不就完了嘛…你ma的…红灯也要过马路，蝙蝠侠啊！”‘刘大头’有‘路怒症’，急踩刹车对前面一个闯红灯的人骂道。 “你慢点，盯到前面！开个车硬是鬼都害怕！” …… “你们真的分了？” ……… “胖妈老火锅--总店？怎么不拉两个胖老太太站门口啊，名不副实嘛！你们这是虚假宣传，欺骗消费者的行为哦！”‘刘大头’点完菜调侃旁边的服务小妹说道。 “你赶快买个老婆饼吧，就不用天天充气了！”余维怼道。 …… “为了我们的‘理工四剑客’最帅的剑客第一天工作干杯。” “干杯！” …… “先说哈，老子是最帅的不错，但是不是贱客！”余维放下酒杯梗着脖子说道。 “你还不贱啊？就你最贱了，把人富家女毛俊莎弄得五迷三道的！” “你乱说，什么富家女？老子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家是做什么的，我根本就没有去了解过，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不会去了解！” “…” “你们说，哥们儿今天第一天上班居然就被公司高层领导特别接见，为什么啊？” “我猜你们的高层领导一定女的，看你姿色出众，所以就……” “确实是女的，不过人是老太婆哈………我呸！…‘大头’你思想怎么那么肮脏呢，老子差点就掉沟里了！” “也许…也许…是因为觉得你是块材料吧！”王文终于咽下去了口中的毛肚。 “那是当然的！” “哥们儿在学校，琴棋书画一样不通，学习成绩那是杠杠的，还是学生会主要领导……之一…” “那不一定，能进大型公司的人成绩都差不到哪里去，肯定还有其它原因的！”王文正色道。 “其它原因？！”王文一句话让余维原本就疑惑的问题更加明显化了。 对啊！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吧！静下心来仔细一想，余维更觉得是有些难以理解。 论成绩，那西帝财大的夏芸不比我差吧。 论关系么？关键是我特么根本就没有动用过任何关系啊。最主要是没有关系可以用！ “会不会是因为你在学校得过歌唱大赛的三等奖？”赵平江努力寻找论据去证明论点。 “不对啊，唱歌拿奖的人多了去了，而且一个三等奖也不算什么啊！”余维否定道。 “何况理工大就是一个理工男为主的院校，唱歌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啊，否则别人艺术院校还喝西北风啊！” 自己从开始进入太阳电器，就一直怪怪的。自己明明没有怎么去努力举荐自己，甚至还有些许个敷衍的成分，但是他们怎么偏偏就看上自己了呢？ 今天上午，翁书记怎么就直接找自己面谈了呢？肯定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帅！ 还有为什么对自己父母的事情欲言又止呢？ 奇怪！其中内在有什么联系吗 余维端着酒杯开始走神……… 004. 特别自尊的人 “我说余妹，你也别想那么多，很多事情不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你是永远都不知道真相的！” “关键是我觉得实在是太奇怪了，但是我又真找不到原因。” “哎呀，还想个‘茄子’啊，喝死得了！” 余维端起酒杯和‘大头’碰了一个然后一饮而尽。 ‘刘大头’真名叫刘锋，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属于‘反正家里有矿’的那种，父亲是个大型家私厂的老板，名下工人近五千人，规模比太阳电器还大。 只是这厮属于‘向往自由’的那种，还特爱故弄风雅，一直不喜欢父亲的行当认为太土。比余维大一届，在理工学院学习的是工业设计，是艺考生，只是一直到毕业连个电脑桌都没有捣鼓出来。 毕业后自己开了个广告公司，靠着父亲的关系也能生存。 土豪朋友这点好，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有余维在，无论吃饭、蹦迪都是他买单，其实是个爽快的朋友，除了嘴巴有点油之外人是很豪爽的。 当然他能和余维成为朋友，其实是个巧合，不过也是因为余维的慷慨侠气，“慷慨”谈不上，一个穷学生能怎么慷慨？主要是“侠气”--余维救过他的命。 否则不是一个生物圈的物种成为真正朋友可能性不大。 王文是和余维一届的，国际贸易毕业的，英语杠杠的，能和使用美式英语体系国家的老外无障碍交流。 赵平江和自己室友，现在一个食品企业做业务员。 一顿饭终于在闹闹腾腾的氛围中结束了。 “老板买单！”余维大声叫道，酒精的作用下有些兴奋。 ‘刘大头’抢过单子，看了一眼扔出200元钱来。“nnd就这点东西收我们一百二，发票给我！” “‘大头’从来都是你买单，今天我领工资了，就让我装一回吧。” “装个毛啊！你就那点钱，不租房了？等过年你领到年终奖金再说吧，再说你不给琳琳买文具啊？” 真正朋友就是这样，平时都怼来怼去，但是关键时刻都是能想到你的。 余维无语：“谁叫别人说的是实情呢！” “好吧，‘大头’我真没你的豪气！”想到自己如果花个一百多，租房时候还得找人借。 谁让自己穷的一批呢！ 也许自己这三个‘白吃货’永远都会欠着‘大头’的人情了。 ‘刘大头’打了个电话叫自己公司员工开走了车。 按照王文的提议，余维暂时住他那里。 ………… 余维、王文、赵平江一行三人浩浩荡荡打着taxi朝着王文租住的地方前进。 “bbbb”传呼机响起来了，余维一看是琳琳的，应该是小区门口电话亭呼叫的。 王文将手机递了过去。王文虽然不是‘富二代’，但是父亲是个地级市的小公务员，条件比余维和赵平江都好，所以一毕业就给装备了个手机。 “琳琳，你怎么在外面啊，都九点了还不回家？” 琳琳与自己相依为命，三姨妈唯一的女儿。 自己从6岁开始，在父母先后去世后就一直跟着三姨妈生活，但是五年前和三姨夫离婚了，然而就是这样，两年前唯一的三姨妈也交通意外去世了，琳琳也和自己一样成了孤儿。 “哥，我下周要交补习费了！”自从三姨妈去世后，家里的银行卡，存折就一直是余维在保管。琳琳上初一，有些偏科，所以给她报了个数学补习班，不能让她输在起跑线上，否则将来真是无颜见三姨。 他每周给她40元钱，最多也是半月给她100元。 因为憎恨父亲，她从来都不向父亲开口，也不愿意见他。 “好的，我知道了，我星期天回去。你生活费还有吗？” “还有20块钱，你星期天回来吧，还有三天。” “我知道，你把脏衣服给四婶抱过去。还有，四婶说你昨晚上九点出去了一趟，你出去干什么啊？” 四婶是他们的一个单元门对门的邻居，一个50多的寡居大婶，儿子在外地工作。平时都是由她照顾琳琳，当然余维每个月也会付给四婶一些不多的费用，大部分还是友情帮忙。 “我没有笔了，出去买签字笔了！很快就回来了的。” 琳琳平时还是很董事的一个小孩，就是性格有些古怪，也许是单亲家庭的原因吧。 不过余维心理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毕竟自己6岁就父母双亡了，三姨把自己当成亲儿子没有受到任何委屈。 三姨和自己家一样，都是原来农村占地户，都在县城周边不远，后来县城扩张，占了地分了一套房子。 自己住在三姨家，分的那套房子就出租了，不过离省城60公里的小县城，租金也不高。 三姨原来也就在小区门口支个小摊卖点小菜。起早贪黑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但是很奇怪的是每次自己上学用钱的时候，三姨总能找出一个存折来，取钱给他交学费。 家里存折不多，而那个存折好像也被三姨刻意藏起来，所以当她发生交通意外后，自己一直没找到存折，也就成了秘密了。 现在给琳琳上学的钱，基本就是交通意外后的保险赔款。 但是余维从不为了自己的需要动用那赔款，因为他怕万一哪天自己混不走了而琳琳又需要用钱，自己拿不出来，那样自己可能会跳楼的。 那钱必须给琳琳专款专用，三姨去世后的两年里自己主要靠着那房租和学校打工维持着，还好李老师给自己在学校微机室找了个网管的工作，能挣到生活费。 “琳琳！早点回去，等一下我要问四婶哦！挂了。”余维挂了电话，毕竟是王文的手机，‘神州行我看行！’6毛一分钟，拨通就收费！ 每当这个时刻，每当余维说起家里的事情，王文和赵平江都很沉默，他们知道他的情况。 但是余维又是一个特别自尊的人，不愿意别人可怜他，他总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很快乐。 所以凡是涉及到家庭问题的时候，他们都会避开不谈。 这个情形在他们这四人的圈子里面是个禁区。 “完了，哥们的宝马还在‘大头’后备箱里面！”余维想到明天早上要骑车上班，才想起自己的自行车。 王文拿起手机给‘刘大头’拨过去。 “刘总喝醉了，在睡觉，他说明天早上他送余哥去公司！”‘刘大头’的马仔司机回答了。 “狗日的有钱就是好，‘大头’都‘总’了！”赵平江冒着酸水。 ………… “嘎！”‘刘大头’开着自己桑塔纳，停在公司大门口。 离上班还有近20分钟，他那雷达的眼睛在门口搜寻着。 “看那美女过来了，有没有男朋友？”余维顺着后视镜望去是夏芸，她刚从一辆雅阁车上下来，朝公司走去。 “人是仙女，有貌有财的，你那靠砸a货lv的方式恐怕不行。” “知道不行，我流流口水不可以啊！”‘刘大头’竟然真的吞了一下口水。 “滚滚滚！别在我们家厂门前丢人，影响老子形象！”余维走下车去拖出自己的‘老爷车’。 “周六、周日去黄龙镇？” “不行，我得给我妹拿复习资料回去！” …… 不远处，正好被罗艳霞看到，她未置可否、若有所思的盯着余维，仿佛在看一个奇怪的猩猩。 藏得真你m的深啊，明明有车送却要装个b来瞪自行车，看来你真是个怪物啊，老子一定要将你衣服扒光！ 当然这是她的腹诽之词。 看到满脸堆笑的罗艳霞，余维赶紧紧走几步：“早啊！罗部长！” “表现真不错啊，小余，今天整整提前了15分钟！”罗艳霞笑着说道。 笑容的背后是什么呢？谁能说得清！余维心里也很清楚，不过场面上总是要装一装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经过车棚门口时，那紧闭大铁门竟然大大的打开了，而那凸出的钢管门框也不知去向。 “小余上班了！”门口那守车棚的大爷一脸笑容，和罗艳霞一个鸟样。 “哦…早…大爷？”余维有些懵逼，昨天还万里冰封，今天就桃花盛开了？ 再说，自己也不认识这守车棚的老头啊。 “那个钢管门框太碍事了，我昨天晚上熬夜都给他锯了！现在不会出任何危险的！”守车棚的大爷献媚的盯着余伟说道。 别！别！太热情哥们受不了。 “哦。这样不是不好关门了么？” “没事，一样的可以关的上去！” 一大早上的，一群上班的人们进进出出车棚门口，看着一老一少的就像是相声的‘捧哏’和‘逗哏’一般。 ……… 车间里面，还没有正式上班，一群人或围在一起，或在打开水做着上班前的准备工作。 看到余维和夏芸走进来，金邦旭瞟了一眼车间：给这两个‘包袱’安排什么工作呢？ “早！金主任，张师！”因为金邦旭昨天下午的反常情况，令余维不知所措，所以一到车间立刻过去“请安”。 想以此来看能否挽回一些印象分。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也许别人看你不顺眼，没有理由，但是就是看你不顺眼而已。 所以今天的余维异常的乖巧和机灵。 “早，两位！”金邦旭倒是好像没事一样的，看起来很正常。 余维看了看办公室的暖水瓶，走了过去。 还好，里面没有水是空的，给了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于是他拿起那两个暖水瓶朝外面走去。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打开水，但是他还是很老练的样子走了出去，管他的‘车道山前必有路！’先抢到筹码再说吧。 门口两个工人正在聊天。 “师傅，开水在哪里打？” “就在食堂的背后，你走过去再问！” “呵呵，开水在哪里都不知道，就去打开水了！”后面传来了一阵善意的玩笑声。 005.暗战 放好了暖水瓶，余维特意瞄了一眼车间主任金邦旭，不巧的是他也正好放过目光过来瞄自己。 金邦旭心里微微一震：这么机敏的人，在刚毕业的学生里面可不多见哦，甚至比自己当年还要厉害，还会来事，这种人即使比不了八面玲珑的王熙凤，也会深得领导的青睐的。 或许应该会是我们‘学生帮’将来的中间力量甚至有可能成为领袖，挑大梁呢！值得我争取但是也必须防范，指不定哪天就爬到自己头上了呢。 余维看了看金邦旭的眼神，安心了。 nnd哥们儿学的市场营销：观察别人面色反应是哥们独到的本事，不错自己应该攻关成功了！ 心里一阵暗自惊喜划过‘好运来，接着来，我把大红包来打开……’如果不是在公众场所，也许哥们儿都要嗨一曲了。 上班的铃声在自己‘意淫’中响起来了。 …… “夏芸，你去商标工位吧。就是机器流到你面前的时候，你把铭牌贴上去就行了，很简单！” “余维，你去耐压测试工位吧，机器经过的时候，如果耐压不合格就会发出警报，你将不合格的机器拿下来放在旁边的中转箱就行了，我让技术员给你说下操作流程！操作简单的很。” 金邦旭意味深长的看看余维，也许会说：这个本主任特别给你找的轻松工位哦，自己心里要清楚。 呵呵，我知道的，将来会感谢你的，我的主任兄！当然这只是余维眼神交流的语音而已。 车间技术员张玉成走了过来： “放心吧，不合格的机器很少的，一天不会超过20台……”他微笑着说道。 其实这句话蕴含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其实你的工作非常轻松，甚至比贴商标还有轻松。 余维心里暗自高兴：看来自己的开水没有白打，起作用了，哥们儿就说自己是读心术的高手嘛。 对于做营销的人而言：熟悉产品是重要一环，但是绝对不能成为专家，也不用成为专家，因为我们的顾客是通过体验来获得产品的认同感的，专家型的顾客、消费者是极少的。 会观察别人的反应作出相应的对策才是一个合格营销人员最应该具备的素质和能力。 所以耐压测试工位就是最好的，轻松而且能了解产品的内涵。 只要能排出安全隐患，那产品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上市了。 营销人员在车间实习的目的也就是如此，能初步认识产品就可以了。 余维心里盘算着，美啊！ ……… 时间过得真快，很快就到了月底了，车间实习就过了一个月了。 “周末我们全体车间人员去郊外野炊！”当车间主任宣布这一消息后，大家都在欢呼。 因为为了赶进度，这一个月实在太累了，野炊好啊，大家可以放肆的吃一顿大餐，喝一顿大酒，自己还不用给钱。 对于长期紧张工作的车间工人来说，既能享受公司福利还能借此休息一天，当然是好事了。 ………… “今年毕业，咱们公司进了多少大学生啊？”车间技术员张玉成一边烤着手中的鸡腿，一边看着余维问道。 “好像有7个吧，怎么张师还对学生有兴趣？”余维看看张玉成，回答道。暗想：“这个40多岁的中年人不是就喜欢捣鼓自己的技术吗？平时在车间也不说话，即使有技术上的问题请教他，也只是简单的回答作罢。今天怎么突然就食‘人间烟火’了呢” “7个人？应该不止吧！” “哦，怎么了？反正我入职那天就只看到7个人。”余维心里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确定只有7个人啊。 “肯定不止7个人，有些人是没有通过正常渠道进入的，人家有‘后门’畅通无阻。这个公司挺复杂的，你别看全公司只有2000多人，但是却分成几个大帮派！”张玉成突然很神秘的看着余维。 余维心里开始嘀咕：这个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啊，平时估计一周也说不来这么多呢？怎么就‘高’了呢不是还没有开始喝啊！ 看着车间主任金邦旭慢慢的朝着这边走着，张玉成低声说道：“他就是关系户，要不进公司才三年就能当上车间主任？狗屁！既没有技术，又不懂管理！” “小余！小余！赶快翻面，小心都快糊了，刷点油！”张玉成大声的说道，显然他是不想让金邦旭听见自己刚才的谈话内容吧，故意大声拿烧烤说事。 “他是‘学生帮’的领袖之一，是正在成长的新生势力。老何（他将何董事长戏称老何）依赖的势力之一哦，很受重视！”张玉成声音拖得长长的，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醋意。 “‘学生帮’？什么意思啊？咱们公司还有帮派？”余维很是震惊，从入职到今天整整33天，一个月零3天，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以往只有在电视剧和小说才看到的名词，今天居然发生在自己身边，嗯，值得听听。 “复杂的很呢？你以为没有关系能上去！我到公司15年了，堂堂东安理工毕业也就混个车间技术员！” 余维一听大致明白了：这是张玉成有些牢骚，郁郁不得志啊！ 真是没有想到，平时看来一团和气的车间，没想到还有这么深厚的怨气。 “不知道了吧，故事多着呢？不过‘学生帮’目前是最新的帮派而已，因为人数少，高层职位基本还没有！他们是大boss扶植的帮派之一，对付另外几个股东对手的。”张玉成看看余维，起身朝着前面的啤酒筐子走去，拿出几瓶啤酒。 “小余，都说你喝酒牛的很，今天我看你有多厉害，敢比试吗？”经过金邦旭时候，他故意大声对余维喊道。 其实就几十米的距离，完全不用那么大的声音，他这是向金邦旭传达一个信号：看吧，我和余维关系还不错哦，你就别往你们‘学生帮’拉了！ 金邦旭有些神秘的看看余伟，又斜着眼睛看看张玉成，心里想到：你想拉到‘洋流帮’？你能行么？！ 不过嘴上却还是大声说道：“小余，看你脸上的酒窝，我就不相信你还‘干’不过老张！”特别将‘干’字说的很重，局外人看不出来的暗战在车间主任和技术员之间较量着。 “这是给我出个难题啊？这不明显让自己站队吗？怎么办？”余维心中犯难。 平时看起来一团和气的待检车间，居然是条暗河，私下在较量着呢。 “张师，我能喝酒，但是我怕我醉了，你扶不住我哦！”余维快速反应过后，应付着回答道。 “熊了吧！还没开始喝就说你醉了。”张玉成慢慢的走过来。 “怎么办？我不能让金主任看出我站在张玉成那边，但是也不能明显的拒绝啊，我还得在这车间呆啊？”余维心里想到，不过很快就想到了对策。 拿着烤好的鸡腿和火腿肠，张玉成与自己坐在烧烤架旁边。位置离金邦旭略远，而且旁边的烧烤架子还隔着几个不太熟悉的工人，当然也许这是张玉成刻意安排的。 “太阳电器95年以前就是个小型的街道企业，总共才700多人，主体是当年返城知青。”张玉成略带轻蔑的说道。 “‘知青’知道吗？” “好像是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末的初、高中学生，插队农村进行锻炼吧？”余维看过一些伤痕和怀旧文学的小说，大概知道这个名词，推测的说道。 “对的，大概就是这意思，特定时代的产物！”张说道。 “现在不是有2000多人吗？”余维不解。 “95年和96年太阳电器兼并了洋流洗衣机厂和耐火砖料厂，组成集团企业，所以就快速的发展成了现在的2200人的规模了，而太阳电器的原厂长也就成了现在何董事长---集团董事长。” “其实说是兼并，实则可以说是直接赠送给了太阳电器厂的。当时的洗衣机厂和耐火厂效益很差已经发不出工资了，濒临倒闭，工人闹事。” “相关政府很头痛啊，工人游行闹事是很影响政绩的，于是在s委领导的主持下，让当时效益很好的太阳电器对两个濒临倒闭的大厂进行兼并重组。” “哦，原来还有这么牛逼的故事啊！”余维轻声说道，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这边的谈话，原来想的计策暂时还用不上，能多了解一点公司过去的历史也是好事，于是没有打断张玉成的故事。 “你知道洋流洗衣机厂和耐火砖料厂的位置吗？-----那是在现在的市中心，黄金地段！” … “两块地以廉价的工业用地仅仅评估为一个亿，打包给了现在的太阳电器。谁不知道那些地块最多几年将是商业地产，市中心不允许有工厂的，一旦转为商业地产，估价至少18亿。只是工业用地转商业用地需要略等几年时间而已。” 看着张玉成酒精红涨的脸庞，余维知道他进入状态了。 “更气愤的是，就连这区区的一个亿，太阳电器也没有出，提出的方案是：全盘接收当时两个厂的下岗工人作为交换。这当然符合s委的意思啊，简直可以说是大喜过望啊，解决了下岗问题，就是解决了巨大的包袱啊，因为没人闹事，天下太平好啊！” 张玉成的酒精脸越发红润了。“这个故事还有些趣味，且听着吧！”余维想到。 “当时太阳电器高速扩张，本来就需要工人，这是顺水推舟的美事，连特么的招聘工人的费用都省下了。” “于是我们就这样‘投诚’过来了，在原来太阳电器的老员工的眼里我们就是投降过来的，他们自然要高人一等，现在公司的高层全部是原来太阳电器的人，中层职位有极少是新提起来的大学生！” 张玉成眼睛默默的看着远处兴高采烈、猜拳行令的工人们，眼中流露出一种不甘。 “可以理解，人往高处走！拿破仑不也放过屁：不想当将军……”余维暗想，倒有些理解张。 “一个小小的‘蛇吞象’故事，其实背后还有很重的利益关系。以前只是在课本上学过一个案例：‘一个小公司怎么快速把几千万资本快速盘成十个亿’今天居然能看到真身，哥们儿值了！”余维心里明白了，看似一个简单的小公司居然也是资产运作的高手啊。 ……… “你知道吗？罗艳霞部长以前是我们洗衣机厂的厂长，掌管着1000来人，现在仅仅是个小小人事部副部长，谁心里舒服？” 余维突然有些明白了：原来罗艳霞的变态行为是这样的啊，看来她试探自己和翁书记的关系是有特别目的的啊。 “还有几个原来‘洗衣机厂’和‘耐火厂’的高层，要么离职了，要么就是窝在这里做‘俘虏头头’。” “故事传奇吧？” “挺有趣的，不过我觉得都在一个锅里吃饭了，没必要为个位置争来争去吧？”余维猛灌一口啤酒，胡乱说道。 “关键是涉及到利益分配啊……”张玉成有些醉意，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 “听说你是翁书记的远房侄子？”张玉成突然转过来一边斯着鸡腿，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是啊，我以前不认识翁书记！”余维啃着鸡腿冲口而出。但是马上就后悔了，这是很明显的别人在试探自己嘛。 但是已经说了也无法收回了，余维想狠狠的扇自己两个大嘴巴：“余维啊余维，你特么还是不够沉稳啊。” “这种职场能随便露底吗？你那天和罗艳霞斗智斗勇的智慧是被狗啃了呢？还是被啤酒给冲掉了！” “哦，这样啊！”张玉成漫不经心的说道。 余维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流袭来。看看身边已经有三个酒瓶子了。 “另外的那个‘耐火帮’不大，他们原来也就是个三四百人的小厂，但是有块和‘洋流厂’差不多的大地块。”张玉成已经慢慢的降低了热情。 余维心里明白，看来张玉成自以为了解本公子的底细了，价值不大，难得搭理自己了。 “老张啊老张，你也不够老练啊！你怎么能将罗帮主的底牌轻易就亮出来呢！”余维得意的想道。 眼镜的余光看到车间主任金邦旭慢慢的走向这边，余维知道表演该开始了！ “对不起啊！老张，不是哥们不尊重你啊，只是你的立场和我有偏差，我站队也要站到大哥那边啊，才能喝汤，要不我就做空气，不站队！”默念完毕。 突然站起来，指着张玉成的鼻子大声说道：“张师，你…你耍赖啊，我都…都喝了三瓶了！你才两瓶都没完成。”其实自己8瓶啤酒的海量，而且就那三个空瓶子也是从旁边工人那里挪过来的。 余维心里很清楚，自己就喝了大半瓶，漱漱口都不到。 但是自己这时候必须装醉和这个‘反派’的‘洋流帮’撇清关系，但是又不能得罪他。 “看嘛。老张！你把人小余给灌醉了吧，人是刚毕业的学生怎么喝的了多少呢？你以为都像你---‘老油条’？”金邦旭笑着拉住东倒西歪的余维，大声责备道，似乎是在开玩笑。 “这……这不是说小余喝酒很厉害吗，怎么两三瓶就倒了？”张玉成一脸无辜的笑笑。 “主任…不…不对，老…老大！我…我得敬你一杯，感谢你的照顾。”说完这个‘奥斯卡小金人得主’抡着半瓶酒，朝金邦旭面前伸去。 “还喝什么啊！去喝点茶水解解酒吧！” 夏芸慢慢的走过来，扶住余维：“你没事吧？” “没…没…事，才…才5瓶算什么。”余维心里清楚，已经走上舞台了，这个cosplay必须卖力演下去。 “张师傅真是…费心了啊……”夏芸轻蔑的看看张玉成幽幽的说道，好像是若有所指，但是又像是漫无目的。 说完拉着余维，朝着远处的太阳伞走去，那里只有两张椅子，空无一人。 余维知道必须就坡下驴，于是就朝着椅子走去，不过身体已经不大怎么摇晃了。 “别…别…扶我，我没醉！”声音不大了。 余维心里冷冷想道：“谁知道你又是什么背景呢！” 006.‘碟中谍X’ 手里拿着两瓶冰红茶的夏芸，朝着太阳伞慢慢走来。 很美丽的一个女人，合体的连衣裙下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质地不错的单肩包在有节拍的拍打着她美丽的腰身。 “美女啊！”余维心中暗自感叹道，比毛俊莎还有气质。 “但是玫瑰都有刺啊，谁知道她什么来头！妲己也国色天香，但是却包藏祸心，我还是和她保持距离吧。”装醉的余维心中很明白。 一个人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远离诱惑，更不可能轻易托底！ “你怎么样了，喝醉很难受的。喝点红茶解解酒，特意给你拿的冰冻过的！”夏芸递过来两瓶冰红茶，眼中居然能放射出些许温柔。 “你要不是那么聪明绝顶，行踪神秘，也许我还能喜欢你！毕竟现在毛俊莎已经把哥们儿给扔了，处于真空期！”余维心里腹诽道。 看到夏芸的柔情。 余维微微调整一下自己躺着的身躯，虚掩着眼睛看着夏芸。 “谁…谁…说我醉了。谢谢！”接过了冰红茶，大喝一口，别说还真不错。 “呵呵!喝醉的人总是说自己没有醉，没有喝醉的人总是说‘不行，不行，我醉了’。”夏芸盯着余维轻笑着说道。 “没…没醉，真的。也就刚刚好吧，你说的话，我…我能听清楚的。我…我就喜欢这种刚要醉但是还有些清醒的半醉感觉。可以‘熊心豹子胆’喽。” 余维很“费力”的说着，装醉真特么难，显得就像有些弱智似的！ 余维心中暗暗思忖道：“你不也是人中龙凤么？聪明绝顶的人精么！曾经能很清楚的分辨出我的言外之意么。” “那今天哥们儿就陪你演演戏呗，来个‘碟中谍x’吧，或许还有意外的收获呢。” “喝酒嘛，有时候是要应酬，有时候就是给自己解解闷而已！”夏芸看看手中的饮料瓶，幽幽说道。 “我…我就是图个高兴，就行了！” “老张给你说什么了？你就那么高兴！” “说…说什么了？就说……不醉不归啊！” “其实，有些人是永远都不可能升上去的。因为太阳电器有上市ipo的打算，不会有很多人成为领导、成为股东。太多股东是无法平衡的，那里面有很重要的利益关系！”夏芸瞟了一眼远处的张玉成若有所思的说道。 余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张玉成等‘洋流帮’的几个人正在举瓶‘互撕’，知道她是指的老张。 “知道，我…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你说的上升问题。”余维迅速收住目光继而口吃的说道。 “你大爷的，装醉真特么难受，舌头都卷累了！”当然这是自己的腹诽之言。 “看嘛！你还说没醉，我不是说你啊。傻瓜！你还是…有希望的啊！”夏芸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说的太多容易暴露自己，也怕余维误会没上升希望。 “希望…希望之星？啥意思！谁啊？”说完就故意朝着周围摆摆头寻找着什么，然周边空空如也。 “我的傻瓜，我是说的资产重组的问题，你不想想，我是学什么的！”夏芸轻声说道。 “当……当然知道，你是西帝财大学证券的优等毕业生嘛，你说过！我知道！” “别说！你的饮料很有解酒功能啊，我感觉好多了！”余维知道再演‘醉鬼’的话，怕是会失去‘观众’了，没人陪自己玩了，只能装的清醒一些。 “对啊，你也知道我将来是进公司资产管理中心的啊，所以了解一些资产上的情况” “而资产配置问题就涉及持股的问题，而持股就一定得先有升迁程序，能配股和持股的就那么几个人。所以说有些人是永远没有上升机会的！” 夏芸这样说是想掩盖自己知道内部情形的漏洞。 “但是你也太小看我余维了吧，哥们儿本来就在装醉！”余维心中说道。 联想到以前看到她坐车来上班，立刻就知道了夏芸背景不是一般的深厚，以前是猜测，现在可以肯定了。 “公司需要新的血液，所有就会大量提升大学生的空间，毕竟他们有专业知识，而且能够培养忠诚度，比那些其它厂的好的多。现代企业都是这样想，这样做的！”夏芸看着余维说道。 “……………” “刚才给你说的话，要保守秘密哦，特别是在某帮技术员面前！” “刚才…刚才什么话？我怎么不记得啊，你不就给拿了瓶饮…饮料吗？哦…谢谢啊！”余维突然间又变成了白痴。 “嗯，不错！的确是个很有悟性的人！”夏芸哈哈笑着说道。 “不就是玩个‘碟中谍’么，放马过来就是了！老子迟早有一天会把你那面纱给撕开的。‘罗变态’猜测我神秘，哥们其实是‘狐假虎威’，但我觉得姑奶奶你才是真正的神秘！”当然这又是余维的心中腹诽。 …… 远处，那些难得精神放松的工人们正在大快朵颐、激情四溢，啤酒瓶已经快堆成山了。 夏芸盯着余维，直到把他心里看麻了！ 不过自己不是伪装醉了么，也就无所谓，反正脸本来就是红的，也就不用刻意掩饰什么了。 反而可以很坦然的看着她。 “你这个周末要回老家么？”她问。 “可能要回吧，我晚上给我妹打个电话，看看情况！”余维故意打着酒嗝说道。 “白江县好玩吗？我只是路过过，还没有去过呢！” 乖乖！这明摆着说你要回老家可以邀请我去玩啊！余维又不傻还会听不明白。 暗自庆幸自己说话留了个尾巴，没说死会回还是不会回。 “好啊，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去我家玩，不过我先得问问我妹妹，让我回去不！”其实，余维基本每周都回去的，最长也就两周半月之类必回的。 他倒不是小气不想请客，只是担心自己家里陈设简陋委屈了这位神秘嘉宾。 其次呢，这夏芸背景神秘，究竟是那个派别的？不清楚。现在提前站队让别人知道了，对自己不好。 “你妹妹好吗？” 余维诧异的瞄了一眼夏芸，我今天才第一次给你说家里妹妹情况，你不问我爸妈，却问我妹妹？ 不合适吧？难道你知道我家的情况。真是狗血！ 不过，他迅速装着有些醉意说道还好。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是他的习惯。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对于这些有点过于敏感而已。 为了移开她的注意力，他斜躺着的身体故意一用力，椅子立刻朝旁边地上歪去，倒在地上。 引得夏芸一阵格格轻笑。 余维矫健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看着夏芸傻笑着。 “笑你妹啊笑！‘谍中谍’！”余维心中腹诽道，对夏芸更有些反感了。 …………… 八月是比较忙的一个月，因为大部分电暖气都会在八月上市，甚至有些大的品牌都已经开始做地推了。 渠道铺货，终端陈列，导购招聘与培训都已经紧张的展开了。 当然这些都是营销中心的主要工作。 传递到待检车间，也就忙碌的生产备货，尽量的把成品库给塞满而已。 ………… “叮……”桌子上电话弹起来了。 “小金，你们车间这个月进度没有问题吧？” “您好，翁书记！我刚才沟通了采购部，原料供应没有问题，这个月应该能准时完成工厂指标的。” “那就好！……还有…你们车间新分来的大学生表现怎么样？” “翁书记，你问哪一个？” “我怎么知道你们车间都有那些人啊？” “哦…哦…都不错的，特别是余维表现很好的，每天给我们打开水！”金邦旭连忙唯唯诺诺道。 “哦，那就不错！” “……” ………… 余维坐在耐压测试工位上面，努力看着那一台台流过的机器。 “爷爷的！你时不时也坏个一台两台吧，让我也动动手啊。老子坐在这里毫无存在感！”余维心中暗自想到。 这个工位的确很闲，还能学习到一些产品知识，应该是主任金邦旭特别照顾自己的。 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看到罗艳霞走进了车间。 “她来干什么？”余维一种不详的预感升腾起来。 过了不久，只见金邦旭站在车间办公室门口，朝着车间里面有意无意的打量了几眼。 就像是漫无目的一样，目光经过自己时却又快速移开。 中午时分，离下班铃响起还有20分钟左右。 金邦旭朝着余维慢慢走过来，脸上毫无表情。 “余维，从今天下午开始给你换个工位，你去成品入库组吧！” 成品入库组就是将打包完成的成品装进库房，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搬运工。 关键是这待检车间有个特殊情况，它在二楼，而成品库在一楼。 当年厂房在设计的时候有个失误，叉车无法进入升降电梯，所有的成品都必须要通过手推车才能入库。 也就是说成品入库组是这个公司最累的活了，全部成品要用手工搬运进去入库。 余维开始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以为只是正常的工位轮换而已。 “好的，金主任！我下午找组长报道！”余维显得很轻松。他还不知道那里是十八层地狱。 金邦旭冷漠的转身离去，余维分明看到他脸上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嘲笑。 不远处，那技术员张玉成正咧着嘴似笑非笑的来回漫步，等待工人的技术咨询。 “叮………”中午下班铃响起来了，大家放下手中的活朝着食堂方向挺进。 007. 去省城收拾你！ “余维，你下午要换到成品入库组吗？”夏芸一边走一边问道。 “是啊！你看到金主任找我了？”余维对这姑奶奶有些惧怕，在比自己还聪明的人面前，不敢乱说话。 甚至有些刻意的敬而远之。 “听说，成品组工作量很大哦！不过本小姐也没去过，听说而已！”夏芸调皮起来还是很可爱的。 仅仅是可爱而已！ 也许她是看到余维有些故意的躲避而故意放低姿态呢？这么厉害的女人，自己哪里能看得懂。 “我的姑奶奶，只要是上班恐怕都累吧！再说咱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啊。”余维故意打趣的说道，其实心里是有些莫名的反感。 “谁让咱……就是个……劳碌命呢！” 余维本想说“谁让自己没有背景呢？”话到嘴边又突然改口了。 “也是哈！”夏芸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 依旧是一荤一素，1块8毛，余维很快就完成任务。 对于大多数上班族来说，中午只要对付一下就作数，余维也不例外。 “你中午还是吃得挺简单的，还要减肥啊！”夏芸格格笑道。 “不是啊，主要是不太饿啊，早上8点过吃了，中午12点又吃……… 我们晚上吃的好，我同学自己做饭，不但实惠而且管‘撑’！”余维笑着说道，故意把“撑”说的很重。 其实自己早上很多时间都没吃早饭的，当然现在吃个早饭是没有问题，问题是太懒，起床洗完脸就朝公司冲。 “……” …………………… 现实永远都比预计要残酷。 只工作15分钟，推了两车货入库。余维的衬衣已经全部湿透了。 不像车间里面，库房是没有空调的，而且那手推车特别的不好用。 整个成品入库组全部都是精干的爷们儿，那发达的肱二头肌就像阿罗德施瓦辛格一样，余维一走进去就像是个异类。 修长的体格，白皙的爪子，就像个小白脸。 而且大家还瘟神一样躲着他，也许担心他那文弱书生的样子给他们扯后腿，也许他们猜测被‘流放’到这里的人都是没有前途的。 反正就是各种的不情缘，余维没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人推着一辆手推车给库房送去。 他现在有些明白了，这一定是和张玉成与罗艳霞有关系，但是为什么呢？ 张玉成那事不是喝酒喝醉了吗？自己后来也给解释了啊，何况自己没做什么啊，就是跟他赌个酒而已！ 那问题很可能是出在罗艳霞那里了，那也太变态了吧。 我又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的，你是副部长，我是…我特么什么都不是。 打击同僚也不是这样的啊！ 突然，余维又想明白了，对自己说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做这个工作呢？你不是实习吗？搬运工也是工作之一啊，你是人别人也是人，别人都能干你为什么不能？ 你就是矫情！妥妥的矫情！” 恍然间，他想明白了。推手推车的手也自然了，有时候也像其他人一样，摘了手套，直接裸奔也没问题了。 就这样持续了两天，余维觉得很正常了，那些工友们也愿意和他搭伙了，休息时间到了休息区还给他递烟什么的，虽然他从来不抽烟。 不过为了和他们打成一团，余伟还特意买了盒和那些工友一个档次的“红河”烟。每天都买！自己不抽给别人发着玩呗。 休息的时候，也给他们发一支，只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完整的抽过一支。 假装抽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弄不好让你眼泪直流。 三天以后，组长给他弄了个稍微轻松点差事，就是站在车间楼梯口给这些运送组的人装车，装好后工人直接拖着就走。 虽然也很累，但是毕竟空调的尾巴还是能照顾到这里的。 比在库房里面去推货要好一点。 对余维而言这也是很照顾自己了。 ……… 余维躺着床上不想动。每天下班自己都像散了架一样，去楼下菜市场买菜、洗菜、弄饭都是王文在弄，环境把他们都逼成了一个个好‘厨神’。 只是每次洗碗都归自己，余伟有时候很庆幸自己能有个好的同学加室友。 “bbbb”一个熟悉的代码出现了。然后是陌生的手机号码。 他知道这代码，不过有些犹豫。 回呢？还是回呢？不是说好了分手了就不要再见了么！ 不是都绝情的“吻别”了么？ 怎么地？还想吃回头草啊！ 余维正在纠结之中，那传呼又不知趣的响起来了，没完没了呢？ “你还是回吧，bbb的弄的满屋子打老鼠似的。”王文将手机隔空扔了过来。 “喂，你还好吧”余维平淡的说道，既没有喜出望外也没有剧烈排斥。 “‘尾巴’吗？你买了手机了？”电话那头倒是充满了兴奋。‘尾巴’是毛俊莎对自己在被窝里的‘尊称’。 “王文的！” “我的‘尾巴’同学，你说不联系就真的不和我联系了啊！快三个月了都不给我打电话？我不给发信息，你是不是就永远不联系我啊？”毛俊莎带着哭腔的说道。 “你怎么了？受到什么委屈了吗？”余维知道自己理亏，所以只想把话题叉开。 “别转移话题，我问你话呢？为什么不给本小姐打电话？”电话那头突然嚎叫起来。 毛俊莎一直都是自己的‘老佛爷’，她可以无条件的吼叫。 “莎莎，别这样，不在一个城市的恋情，估计是很难开出花朵的！与其长痛还不如短痛………” “狗屁，就你理由多！董永和七仙女还能搭个鹊桥呢？我们这才120公里，你就远了……” “你是不是有其它女人了啊？你说！你说！快点说！”电话那头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没有！你以为我是情圣啊，今天分手明天就有后补队员补上啊？”余维大声说道。 “好啊…你居然还敢跟我吼叫。” “我的姑奶奶，我没有女朋友！我…我是…董永！我…”情急之下余维已经语无伦次了。 “嘻嘻……这不就对了嘛，你必须对本小姐俯首称臣，唯本小姐马首是瞻！”电话那头已经破涕为笑了。 “我真是服气了。”余维知道对于毛俊莎不能强攻，只能智取----靠哄。 “莎莎，我觉得我们相距太远，而我工作…又太忙……而且当时分手也是你先提的……”余维想起自己现在每天都在作搬运工，一时有些惭愧。 “莎莎，我…我……知道我不能耽误你的幸福！” “狗屁！距离远是吧………长痛不如短痛是吧………那短痛还特么不如不痛呢” “本小姐明天就去辞职，然后就去省城收拾你！” “莎莎，你别冲动………” “挂了吧，神州行打接都是6毛呢，抠门鬼！”毛俊莎嘻嘻笑着挂断了电话。 “你别过来…现在…”电话已经传出忙音。 这下完了，毛俊莎是个任性的女孩，说辞职多半就会辞的。 余维盯着天花板一时不知怎么办好，自己现在还在王文这里打着‘游击战’呢？她来了住哪里啊？ “来就来吧，当然你们要住我这里，必须白天睡觉，晚上就出去，腾出来给我住。否则我受不了！”王文坏笑着说道。 “老子偏要晚上住！”余维怼道。 “………” 王文一直盯着电脑上cs游戏，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不是发了工资了吗？租个小套一也就200多块钱！” “再说了，毛俊莎会没有钱吗？整个咱们经济系谁不知道毛俊莎是千金小姐啊？” “………” “打住！打住！哥们儿从来没有用过毛俊莎一分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余维大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愤怒。 王文没有说话，他知道余维是真的没有用毛俊莎的钱。 “………” “你要租房的话，可以看看太阳电器旁边吧，那里离着‘西大’近，房子也便宜，只是大部分是老小区。” “……” “我也是月光，三五百吧还能挤出来！” 王文也不提向‘大头’借钱，因为余维从来都没有向他开过口。 ……… “哎呀，你说这个姑奶奶来了可怎么办呢？” “………” “不说了，到时间总会有办法吧！” 余维只能这样为自己解围。 008. 我才没那么好呢！ 夜已深。 万家灯火蜕变为点点星辰。 太阳电器集团沉浸在静静的夜幕之下。 办公室主楼。 何董事长办公室，亮着灯的那一间。 …… “何厂长，我觉得这个孩子做人做事很像他父亲当年，认真、执着！”翁书记说道。 “我这段时间太忙了，一直都没来的及见他。他到咱们厂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吧？蕙絮。”何德光问道。 “他是7月1日来报道的，也就是拿到毕业证第二天来的，不过我最近太忙了，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看到他了。”翁蕙絮说道。 “最忙的冬季销售旺季马上要到了，看来我们的很多事情和愿望又要推后了！”何德光头靠向沙发椅背说道。 “………” “时间过的真是快啊，一晃都过了二十二三年了，当年我们在知青点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还历历在目。”翁蕙絮坐在何德光对面的会客沙发上，满怀伤感的说道。 “那年7月的洪水真大啊，整个县城、整个村庄都完全淹没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奋力将我推向岸边的那一幕。那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何董事长闭着眼睛痛苦的回忆着，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 翁蕙絮红着眼圈说道： “一转眼，他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可惜他根本没见过孩子的面。时光真是太快了，更遗憾的是书英也早早离开。” “蕙絮，你也别太激动了，人各有命，换我们可能也都会那么做。事已至此，我们只能照管好他们唯一的亲人来做些弥补了！” “说的对，我们不但要照管好他，还要保守这个秘密，保卫他的自尊心！” …………… 8月清晨天气很热，余维正奋力的瞪着自己的‘老爷车’急着赶往公司。 这个城市正在高速建设之中，到处都是建筑工地，路变得异常难走。 余维将自行车放进车棚。 自从自己被‘下放’到成品入库组以后，那守门大爷就一直不冷不热的，再没有对自己热情过。 谁会对一个没有前途的人投资热情呢！那是浪费。 余维倒不在乎，还是一如既往的停车，上楼。偶然看到车棚大爷也打个招呼。 尽管回复到自己依然是冷漠，也无所谓，谁跟谁不也都是路人么？我就当你没听见吧，因为称得上朋友的毕竟不多！ 马上要打铃上班了，车间正在开晨会。 余维看看夏芸，觉得她这几天有些憔悴了，也不知是为什么。 但是毕竟自己和她关系仅仅限于同事，是不好特别关心的，而且自己和她之间有难以言表的差距。 “小余，今天你还是给我们装车。”成品入库组长安排今天的工作。 “好的！” 繁重的工作开始了，今天生产的是取暖油汀，这个产品主要是钢材构成，一个大纸箱装3台，因此要略为重一些。 …… “啊！”突然一声痛苦的叫声，从库房传出来。 原来打包带突然断裂，大纸箱下落正好砸在搬运组王浩的小腿上。 这样少了一个人的小组，转不动了。 “这样吧，我去顶替王浩的位置。”余维跳下装车位，说道。 “现在人手不够，也只能这样了！” 就这样余维再次担任了‘重要工位’的重责。 就一个字“累”啊。 在异常艰苦的环境中能够找到自信和快乐，这是余维的优点。‘累并快乐着’一直都是支撑他的勇气。 挥汗如雨，任凭粗糙的打包带将自己双手磨出厚厚的老茧，却从不叫苦一声。 “余维！”无意中从仓库经过的夏芸，看到一身灰尘、大汗淋漓的余维，心头很是惊讶。 她早知道这个工位工作繁重，属于重体力岗位，但是眼前的情形还是令她大吃一惊，毕竟超出她的想象。 常说‘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其实，有时候艰苦也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夏芸，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余维擦着脸上的汗水和她打着招呼。 “主任说成品库房数据有出入，让我过来核实一下！”夏芸眼圈有些涩，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个工位活挺重的吧！” “那是！你不看看到哥们每天锻炼的多结实！看看这肱二头肌…怎么样像施瓦辛格不”余维挽起工作服的袖子，握紧拳头摆了个健美pose。 “噗嗤…就知道瞎贫。”夏芸轻笑着。她为余维的这种乐观感到高兴。 乐观的心态是战胜一切困难的至尊法宝。 “中午一起吃饭吧！自从你调到入库小组以后，中午很难看到你人了。” “这你就外行了不是，咱这个成品组是‘重点’工位，哥们儿几个每天都享受小灶特别待遇，红烧肉随便吃，吃得哥们都张5斤。美着呢！”余维得意的说道，手臂夸张的就像机器人。 看到余维故作欢乐的夸张动作，夏芸很欣慰。其实她早清楚，公司搬运岗是有特别免费午餐，毕竟是重体力活。 “嗯…不过…也行，看在你…特别邀约的份上，朕今儿个就屈尊下驾，和你一起用膳。”余维故意拖着长长的语调学着电视剧里面的皇帝声音。 ……… “能吃得消吗，还？” “拜托！把那‘吗’字去掉。‘能--吃--得--消’就四个字！”余维一字一句的说道，手上还不停的比划着，忒有型。 中午走出仓库，已经特别洗漱干净了，看上去清清爽爽的如同白领。 毕竟自己是个有文化的‘搬运工’，怎么的也不能丢了那‘范’。 “吃饭啦！太瞎贫了！” 他看到夏芸给自己打的饭里面，不是以前的一荤一素，不但有大份的牛肉还有两个煎蛋。 “你给我加餐啊？” 夏芸微微看看余维说道： “我才没那么好呢！是刚才一个同事打了饭还没吃，突然接了个电话，有事走了饭就给我了。 我可不想长胖啊，所以你必须得帮我完成任务！” 她不想让余维感到难为情，所以就编了个谎言。 “吃吧，改天你回请别人就完了呗！” 也难得去想那么多，余维现在的饭量本来就大，所以这点加餐没有任何问题的。 …… “你说，如果现在公司调整岗位，你愿意去哪里？”夏芸问道。 “怎么公司要调整岗位了能调整去干什么？坐办公室啊？我们实习两个月都还差几天呢！”余维不解。 “我是说的如果，我哪里去知道怎么调整岗位啊？” “哦，这样啊！我想做营销策划。以前我们专业很多是案例教学，看到太多的诸如‘菲利普科特勒’、‘叶茂中’‘原一平’‘乔吉拉德’之类的营销大师的经典之作，总想自己去尝试一下。” 余维盯着食堂的打饭窗口，认真的说道。 “嗯，不错！真有理想！”夏芸调皮的说道，眼中透着一股未知的神秘。 “你现在还在那工位贴商标么？”余维有些日子没进车间了，一上班就直接去了仓库。待检车间比较大，从线头到线尾挺长的足有三百来米。 “没有了，前几天调去车间办公室记录日常生产数据去了！” “我说嘛。要不你怎么去仓库核对入库呢！” ………… “余妹-----”余维刚刚推出自行车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了‘刘大头’的破锣嗓子。 “挺有眼力见啊，知道来接‘朕’下班！” “狗屁，今天哥们今天是有事相求啊！” “这次又是哪个倒霉姑娘…师大的…还是影视学院？又要我冒充，去医院签字？不干哈……哥们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帮你去送个鸡汤还行……”余维调侃道。 “师大的…措施……我呸！哥们真的有事。” “先找个地方边吃边说，哥们儿得贿赂你啊……”‘刘大头’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说道。 “看来事情还不小……” ……… ‘刘大头’点完菜，看着余维说道： “我一朋友出国一年，儿子没人照顾，就来委托我。你说我一青年才俊、成功人士，商务繁忙的。哪有时间去照顾人啊？…” “打住！打住。啥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行，我能照顾孩子？你今天出来忘记吃药了？”余维怼道。 “别急啊。是一条哈士奇，成年狗。就关在他家狗笼子里面，但是家里一个人没有！” “你不是现在也没地方住嘛，就将就着住他家里呗，这也是他的意思，住他家里面，你就管个水电费就行了，其它不管。条件就是帮他照顾好他‘儿子’。” “这………” “这什么这啊这点忙都不帮啊！是不是我兄弟啊？” “我是担心万一周日回家了，没人喂它啊！”余维说道 “没那么复杂的，你平时就早上给给它放一次狗粮，晚上回去牵出去溜溜再放一次狗粮，平时给狗狗饮水器加满水就行了，不用单独做饭的，狗狗都是只喂两顿的。” “就这么简单？”余维从来都没有养过狗，不是很清楚。 “就这么简单!万一周日耽误一天也没事，放好狗粮就行……再说莎莎不是要来么？她不一直都喜欢狗………”‘刘大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王文这个破嘴……” “你就帮我弄弄吧，其他人我还真不放心。就在‘西大’外面，离你们公司一公里多，房子不错，住着挺舒服的，我以前去过！” “……” 009.穷人的自尊心不值钱！ 光杆司令余维的行李不多，‘刘大头’的后备箱足够了。 “哎，我说哥们儿，你混了快23年就攒这么点家当？”‘刘大头’打趣道。 “怎么了，这不是为了搬家方便么？老家家里还有两头牛，你有时间给拖上来吧！”余维大笑道。 “打住！哥们儿想吃牛肉也不用亲自宰牛啊！”他知道余维在开玩笑。 “小子，你现在算是在这‘大都市’安家了，可以坐等毛俊莎来圆房了！”‘刘大头’突然正色的说道。 “唉……八字还没一撇哦，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啊？我们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啊，学校倒还可以穷浪漫但是柴米油盐却都是现实啊！” 余维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有些失落。 那条哈士奇“豆豆”在笼子里面，蓝色眼睛一直盯着‘刘大头’。 ‘刘大头’扔过来一瓶刚才上楼时买的饮料，说道： “你啊，就是自尊心太强了，太保护自己了！这样--不---好，会让真心帮助你的人伤心难过的。”他把‘不’说的很重。 看看余维沉默着没有反应，继续说道： “阶层不是不可逾越的，咱们不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么！你呀，就是喜欢‘屏蔽自己’，这叫自我保护意识太重！” “听哥们一句话，收起你那易碎的玻璃心吧，说句不好听的：穷人的自尊心不值钱！” “很多人帮助别人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得到回报的，就如同你当年奋力救我完全一样。” ‘刘大头’正经起来的时候说的话很能引起余维的心灵共鸣。 余维看看‘刘大头’又盯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 周一，八月的倒数第四天。 余维配合着同事一起推着车，穿梭在库房与车间后门之间。 到成品入库组已经20来天，他已经很适应这种繁重的体力劳动了。 远处翁书记朝着这边走来，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前面那满头大汗，肩上搭着毛巾的小伙子身上。 “余维？他怎么在这里啊？”说完她转身看着身后的罗艳霞以及金邦旭、张玉成等人。 “他一个大学生，到车间是实习，是来学习产品的，搬运这没多少含量的活体验一下就可以了，应该让他多学习产品知识！” “你也是大学毕业，没事的时候多学习一下应该怎么做管理，别老是呆在麻将桌上下不来！” 翁书记看着金邦旭严厉的说道。 金邦旭脑门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紧张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翁书记！我错了，我工作安排有失误！” “我看你不是有失误！你是有错误！”翁书记怒不可遏，说完就转身离去。 金邦旭恨恨的盯了一眼罗艳霞！ 罗艳霞愕然不知所措，她看看张玉成，心里想到：老张啊老张，你特么的烂酒鬼，你就坑死我吧，你要害死我们‘洋流帮’啊。 ……… 十分钟后，金邦旭急忙冲过后门跑到仓库对余维说道：“兄弟，对不起，你受累了！还是回耐压检测工位吧，哦，不！先回车间办公室。” 说完拿出毛巾帮余维擦着额头的汗珠，很仔细的擦拭着。 余维有些错愕，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金主任。”余维问道。 “走吧，回办公室去！” “余维兄弟，不是我想故意刁难你，是有些人伸出手来，干预我的工作。你是块好材料，让你做这么重的搬运活实在是委屈你了！” 余维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他很真诚的说道： “哦，你说这事啊，金主任，没事！真的没事，我觉得这活虽然累但是我能吃得消，不还可以吃顿免费的午餐吗！而且这里的同事特别友好，特别好相处，真的！” 余维知道让自己去做搬运，绝不是金邦旭的意思，应该是罗艳霞的‘洋流帮’的暗示。 而且自己现在已经很坦然了，为什么就不能做搬运工呢，年纪轻轻有的是力气！ 别人挖坑也好、针对自己也罢，那都过去了。 “放心，金主任，你别有心理压力，不用过意不去，有句话叫做身不由己！我能理解。” 金邦旭突然转过身来，紧紧握住余维的双手说道：“谢谢兄弟，你胸襟真是廓达大度。晚上我请你喝酒，请务必赏光！” 拉着余维的手，金邦旭眼里居然泛起了微微的泪花，要不是这个过道里面偏僻，光线暗淡没有人经过，否则别人铁定会怀疑有“基情”。 车间办公室里面，夏芸正在登记着报表，看到余维走进来，会意的笑了一笑。 倒是车间技术员张玉成显得有些极为不自然，看到余维进来，想尽力躲避他的目光。 “小余…坐”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谢谢张师，别客气，我站一下就会回到工位上去的！”余维显得很大度，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张玉成尴尬的整理着手上的技术图册，翻过去看，却发现自己拿倒了，瞟了一眼周围，好像没有人注意自己。 其实这个小细节正好被余维看的清清楚楚，倒是金邦旭完全无视，脸上毫无表情一直在盯着面前的电脑，看着一排排的数据。 办公室陷入尴尬的沉默！ ……… 傍晚。 华灯初上。 余维家楼下不远的小饭馆里面。 “余维，别看咱们公司就2000多人，其实真的挺复杂的。” 金邦旭一口干掉杯中的啤酒，看着余维说道。 “复杂……”余维故意装着不知。 “怎么说呢，咱们太阳电器前身很小，但是这几年快速的发展起来。” “这不是很好吗？”余维说道。 “好是好，但是这个高速发展的背后是老板的兼并策略做的好，并不是依靠我们的产品卖的好，或者说仅仅靠卖产品是不可能发展这么快的。” “嗯？不是听说我们的拳头产品卖的也很好吗？”余维问道。 “卖的是很好，但是我们的产品品类本身是一个小众市场，全国容量才15亿，我们占到百分之五十的份额7个亿的量。 这几年董事长又心血来潮思考着主板上市，问题就来了？ 证监委能让你全国市场只有15亿体量的品类上市？那在资本市场是很容易被操控的。你也知道的，咱们产品不是高科技产品，不可能上市！” 余维听完后点点头说道： “对的，十几亿的体量如果上市公司的话，很容易被大券商操控，大的券商囤积几百亿的资金来狙击，很有风险！他们很容易分散户头去做骗线，引诱散户投资，从中牟利。” 自己了解过证券市场，所以知道这种情况。 金邦旭继续说道： “上不了怎么办？前几年就老板就抓住机会并购了几个中型厂，我们的规模简直是飞速膨胀啊，现在的资产规模的确可以申请ipo了！” 这个余维先前知道，就是将廉价的工业用地转化昂贵的商业用地，那中间差价是几倍甚至几十倍。 其实这是资产运作的一种，并不稀奇。 金邦旭喝了手中酒继续说道： “但是问题又来了，兼并过来的人很多啊，比原来的老厂太阳电器的人多几倍，人家也要利益啊。 上市公司要利益分红，要么买股票，最便捷的途径就是成为股东………大部分人都走的是第二条路。 成股东有那么容易么？……毕竟太阳电器以前是街办企业，属于集体资产，不是老板个人投资的私营企业，所以就有人闹有人跳的。 不仅仅有那些自认为带着嫁妆来的“洋流帮”“耐火帮”之类的闹，据说曾经还有老板一起插队担任公司高层的知青同学呢………” 金邦旭说完，端起酒杯和余维碰了一下。 “也是哦，他们带来的土地一下子就加重了公司资产规模，上市相对就容易了！”余维说道。 金邦旭放下酒杯说道： “对啊，你一个原来产值9亿的小厂，不就是靠着人家的嫁妆滚大了资产规模嘛，一旦上市少说也得有两三百亿吧。就算只按照证交所规定的管理层持股部分也很吓人啊，轻松成千万、亿万富翁啊！ 你说谁不眼红啊，特别是带着嫁妆来的人！” “那还不简单，把某些人解雇就完了呗！”余维有些疑惑的问道，不过这个情况自己是真不懂。 “不是那么简单的，兄弟！当年为了低价兼并那两厂，董事长是承诺全盘接受工人不解聘作为条件，s委才将那肥肉地块以最低价格给太阳电器的。” “哦，原来这样啊。弄了一帮大爷来啊！现在是骑虎难下啊，请神容易送神难。”余维明白罗艳霞的跋扈了。 “董事长头痛啊，只能扶植‘学生帮’来对付他们。我们就是‘学生帮’的。”金邦旭说道。 “我们做事很难啊，上面有太阳电器的‘大爷’，也有兼并过来的‘小爷’，你说我们夹到中间，很为难。听‘大爷’的‘小爷’给你使绊子，永远完不成指标，听‘小爷’的------除非你不要命了！谁都得罪不起啊！”金邦旭苦闷的说完又喝了一杯。 余维本来只是有些眉目的，现在一下子完全明白了。 金邦旭继续说道： “罗帮主一直打压学生势力，特别是你我这种没有多少背景的。要你‘咬’谁，你敢说不吗？”说完他看看余维。 余维知道这是指搬运那事。 “但是我想她也不敢动在高层有关系的学生，而且估计现在她肯定也在扶植自己‘学生帮’了。”余维认真的分析道，这套路自己看小说就知道了。 金邦旭看看他说道： “的确，你分析的对。‘洋流帮’的老人文化层次过低，知识结构也落伍了，她已经不怎么依赖了！” 看到余维有些沉默，金邦旭继续轻声说道： “其实董事长手段也厉害着呢？据说曾经有个和他一起‘上过山下过乡’的同学就因此被他排挤走了的！当然这个事情，只有几个公司的高层才知道，因为这个历史太久了！” 余维看看金邦旭，暗中说道：你也不简单啊，知道这么深厚的历史。 ……… 金邦旭喝的有些高了： “兄弟，我们算是有缘分，我知道你非池中之物，定有一天可以展翅高飞的！ 所以我没有拿你当外人，今天酒喝的有点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包涵保密！” “嗯，知道。金主任，哦！不对，金大哥！你刚才说…说的什么啊？”余维又特么‘醉了’。 “不错，太有潜力了！”金邦旭说道。 ……… 何董事长办公室里面灯还明着。 “老何，必须解决‘洋流帮’‘耐火帮’了，否则迟早出问题！” “怎么解决？”何德光问道。 “每人给十万安置费，让他们走吧！” 何德光无奈的叹息道: “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还要等到现在吗？人家看不上那十万块钱! 别人等着上市成富翁呢!” “………” “尽快启用无他们背景的大学生吧，取代一些重要职位。” 何德光放下茶杯: “又不是没想过！关键公司招聘大学生也就5、6年的时间，他们还不能承担那些重任，还有他们也对付不了那帮‘老鬼’，谁愿意放权呢？” “哎呀我说，你也是名牌大学毕业，主修证券金融，怎么还和你妈一个思维模式……” “……” “还有以后我自己开车或者打车过来，别安排人送了，免得引起别人注意。” “行吧……！” …… 010 .这个回合我赢了 星期四，八月最后一天。 自从被金邦旭调回办公室以后，余维基本就没有事情干，每天就是被扔两本技术资料，产品手册之类学习。 其实，取暖器产品本身结构十分很简单，就是电源线加上几个ptc或者电阻发热片以及热保护熔断器而已，外面有个保护外壳。就算是把它拆下来半小时也能弄明白。 余维看着那资料，闲的蛋疼：“天天对着那五分钟就可以背下来的小册子、技术资料对自己真是智力上的‘歧视’啊。” 当然，金邦旭对自己却依然十分友好，连那张玉成也变得异常的小心翼翼的了。 “我帮你登记数量吧！”实在闲得无聊，他对夏芸说道。 “没事，这个数量登记完成也快！”其实夏芸也没多少事情，大部分时间都坐在那里无聊发呆。 余维偶尔动动手也就是车间来物料的时候，装卸工人手不够搭个手而已，一般也就半个小时就搞定。 就这样三四天，眼看就月底。每天基本就是打卡上班，然后打开水，等待下班。如同复印件都不带翻新的重复。 “这种闲得蛋疼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余维心中暗自想到。 “这不会是我犯错误，将会被其它行动，比如处分、比如开除的先兆吧！”人一旦闲先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余维也是。 …………… 翁蕙絮的办公桌挺大的，比一般的老板桌都要大。 背后一副“如履薄冰”四个大字遒劲有力，是小有名气书法家赵安如的作品。 “罗部长，你对今年新来的大学生怎么看的？有什么安排打算？”翁书记问罗艳霞道。 罗艳霞打开手中的笔记本说道: “翁书记:今年我们先后进来11名大学生，实习时间长的有三个月了，短的也有近两个月了。 其中表现最好的是发热线车间的龙冰洋，大都商院市场营销专业，是销管中心点名要的人… 还有环境电暖器车间的彦鹏……” “……” “还有吗…”翁蕙絮有些不耐烦了，听罗艳霞说了很多人，有些自己不熟悉。 “根据档案情况和车间主任等基层领导反馈的信息，其他新人现在暂时表现还不是特别的突出。” 翁蕙絮抬眼看看罗艳霞，眼中射出一些异样的神情来，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你觉得余维怎么样？”翁蕙絮漫不经心的问道。 翁蕙絮知道眼前的这个罗艳霞也不是省油的灯，前些年能在32岁就担任洋流洗衣机厂的生产厂长，也应该是有能力有手段的狠角色。 经过翁蕙絮这么一问，罗艳霞心中也是很疑惑：“余维说自己和翁书记没有关系，难道是这小子撒谎？难道他还有其它关系！但是这老太婆怎么这么关心他啊？” “余维吧，表现一般，不是特别优异，也不是特别差！只能说中规中矩吧，随大流的人都是这种状态！”罗艳霞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哦！这样啊，可是我也偶然看见一下他，觉得也还行吧？”翁蕙絮慢慢的抬起头看看罗艳霞，轻描淡写的说道。 “应该说余维也还不错！翁书记，主要是您这段时间经常外出，其实公司还进来了几个特别优秀的年轻人，您有时间可以了解一下情况！” “噢！这样说来是我工作失误了！没有了解到具体情况了！”翁蕙絮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轻轻的说道。 “哦，不是，不是！翁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工作那么忙，哪里能将这些小事情都照看好呢………”罗艳霞连忙解释到，有些语无伦次了。 “小事小罗！人事工作无小事……好吧，我这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罗艳霞轻轻退出办公室去了。 “哼哼！你还要想干嘛呀，哎!人心不足…！”凝望着远去的背影，思忖良久，翁蕙絮轻轻的说了一句。 “喂，小金！到我这来一下………”翁书记拿起桌子上的电话。 ………… “其实----余维表现还不错！”金邦旭试探着说道，他有预感余维是翁书记的人，但是又不能肯定。所以说话就模棱两可的，在做着选择题留着后路。 复杂的职场，有时候无论怎么做都有可能出意外。虽然自己已经和余维喝了酒‘交了心’但是也不得不留条后路。 “怎么表现不错的？说说！” “每天到准时到车间，然后做清洁、打水…………”金邦旭将余维包装的很好，不过余维本身表现就很机敏。 “他和车间的工人关系也不错，特别是不好管理的搬运工，就连是平时就吊儿郎当的那些人，也都能处好关系…” “也能和办公室人员处理好关系！” “………” “这还不够不是很不错嘛！”翁书记看看他说道。 看到翁书记已经肯定余维了，于是刚才那点忐忑劲头也就消失了。 “我觉得余维不错，勤快踏实，情商很高！”金邦旭终于做了判断题了。 “我看也不错，还没有多少大学生一毕业就能这么灵动的呢！”翁书记说道。 “还有夏芸呢？” “夏芸表现很好！”金邦旭知道夏芸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只是背景难测。但是可以肯定和公司高层有相应的联系，况且她也做事也的确认真。 所以直接做了判断题。 “好吧，我知道了！今天的谈话我将做备忘录记录在案！”翁书记合上笔记本说道，表情复杂的看着金邦旭。 “下午2点的中层会议你列席！” “好的，翁书记！”能列席公司中层以上的会议，对于这些基层而言是一种荣幸，金邦旭飘然了，竟然以为自己会上升！ ………… “夏芸，你说为什么金主任这几天都不给我安排工作啊？难道不是要开掉哥们吧？我也没犯打错啊！”余维有些胆怯的小声问道。 中午打了饭，余维和夏芸走到食堂外面的休息桌子旁边去，那里基本没有人。 夏芸拿出一张报纸垫子凳子上面，很久没有人坐，经过下雨，凳子上面有些印迹。 “可能是觉得前段时间，你特别辛苦，就让你到办公室休息几天呢？”夏芸不以为然的说道。 “怎么，你又想去做搬运活了啊，装斯瓦辛格啊？”话锋一转，她笑道。 “别说，哥们儿在那里还真健了身呢，现在都有腹肌了！”余维的痞子劲头又上来了。 “呵呵呵，那你应该感谢金主任哦，给了你那么好的健身机会！以后你参加健美大赛拿了奖要感谢人家哦，那可是你的伯乐呢！” “那是肯定的。哈哈哈！”余维戏谑自己的笑出了声音。 “我认为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人事安排，不是谁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也不是谁可以阻止得了别人前进上升的。”夏芸盯着远处轻声说道。 “我觉得也是，也许哪天天上就掉个大馅饼下来，正好砸在你我头上呢！”余维一边吃饭，一边痞子一般的笑着。 “嗯，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夏芸笑着应付道。 ………… 公司二楼会议室。 余维心里很纳闷：“自己刚来公司两个月，却也被通知来列席公司中层会议，还有夏芸和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也与我们有关吗？ 要开除哥们儿也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啊？” 看看夏芸，她倒是很坦然，很从容。 管他nnd：既来之，则听之！猜不出来就不猜吧，反正也是静静坐着做空气，在哪里都一样！ ……… “今天我们很荣幸的邀请到了集团公司董事长何厂长指导我们的职能部门结构调整和人事任命工作…”翁书记开场直接将何董事长邀请到会。 一般情况中层以下会议，董事长是不亲自参与，会后看呈报文件就行，但是今天是有高层的翁书记邀请，而且事关重大他也想来听听。 看了看鸦雀无声的会场，何董事长沉声说道： “各位同事：我们今天处于一个快速更新的时代，市场在日新月异的变化。消费者的需求是在不断的提升的，产品要在市场上赢得消费者，创新、改革、改良是唯一的出路。 过去那种老的产品导向的生产思路模式是不行的了，现在必须是以市场为导向，用需求倒推生产的思路才行。。。。”董事长何德光认真的说道，眼睛看了看不远处的罗艳霞。 “……” “鉴于公司的实际情况，以及未来5--10年的战略发展方向，根据‘外脑’（企业发展战略咨询公司）的建议，我们决定新成立‘资产管理中心’和‘市场部’两大部门。” “以前我们的市场策划以及各种推广，甚至战略发展方向都是由营销管理中心来兼任，当时看来还行，现在看来必须成立专门的部门来负责了，因此成立‘市场部’是必要的。 至于‘资产管理中心’这是我们为将来的资本市场考虑做打算的。” 董事长何德光简短的说完了公司的未来动向。 翁书记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刚才何厂长给我们指明了未来的发展方向以及目标，我们人事部当然以后也许会升级为‘人力资源部’。我们根据个人专业所长，结合公司目前现状，根据公司各个部门综合考评，现在我宣布公司新的人事任命： 第一：任命龙冰洋为沈州市场首席代表，兼任办事处主任，职级：初级，负责沈州市场的开发和管理。 第二：任命夏芸为公司资产管理中心副主任，职级：初级。 第三：任命余维为新部门----市场部副部长，挂职兼任浏海市销售办事处经理，职级：中级。 第四：任命罗江为信息办公室副主任，负责线上营销的前期筹备与开发…… ………………” 余维一时难以相信，还有点懵：这不是做梦吧？居然是‘产房传喜讯----升了’！ “大家为新晋升的同事们祝贺吧！”何董事长带头鼓起掌来，眼睛却深深的看着余维和旁边的夏芸。 掌声惊醒了震惊的余维，不过转瞬即恢复了镇定，鼓掌，抬头不巧正碰上罗艳霞目露凶光。 “哼哼！这个回合我赢了！”余维并没有躲避她那幽怨的目光。 011．仪式感 “就这样就成了市场部副部长了？”余维有些懵。 余维特意等到所有的与会人员，都走出会议室后才走出去。 不是他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角色变化实在是太快，内存有些稍显不足，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走在后面可以好好的想想这些故事的来龙去脉，这些馅饼究竟是从那块云彩里面掉下来的。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大家都很忙，谁有时间陪你玩呢！”余维捏捏自己的大腿，这是真实的，自己已经成为公司中层了，比那个张玉成梦寐以求的车间主任还要高一个职级。 “恭喜你！余副部长！”夏芸已经走出去了，但是却没有走开，静静的一人站在门外等着慢吞吞的余维。 “谢谢，也恭喜你……你现在调到资产管理中心了！余维看着夏芸微笑的双眼轻声说道。 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论职级来说，自己已经比她高了，如果再象以前一样痞子一下，似乎又不太合适。 但是如果转变成‘正人君子’太快，又会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呢？ 哎呀！这个度忒难把握了。 余维心中嘀咕着，犯难啊。 二楼会议到楼梯口有一个长长的通道，内置日光灯明亮的闪烁着。 余维和夏芸并排走着。 “余部长----余部长------！”后面的刘萍萍在轻声叫着。 微笑的脸庞就像一朵盛开的红莲，眼睛还含着温情。 “叫你呢！”夏芸轻轻推了推余维。 “哦，你好！”余维还没有进入自己的角色。 以至于当刘萍萍叫自己的时候，根本还没能够形成任何的条件反射。 “余部长，你的办公室在三楼的第五办公区第三间，靠着窗子的。 现在后勤办正在加紧打扫，请稍等。 这是公司内部岗位变动交接表，请你和待检车间做个交接。 9月1日也就是明天就可以入驻新办公室了！” 刘萍萍是翁书记的秘书，却跑来专门传递这个交接程序。 “好的，谢谢刘秘书！我这就过去交接！”余维拿着那张表格和夏芸下楼了。 “奇怪！怎么不是人事部来交接啊？”余维心中有些疑虑，但是又不好问身边的夏芸。 夏芸看看余维，脸上微笑着，就好像是自己升为了副部长中层干部一样，不过看到余维疑惑的神情，大致已经猜到几分了，于是便说道： “你现在是副部长职级了，我的余部长先生，属于公司中层，按照公司的流程来看，你的交接只能由更高层领导安排才行。 人事部只能交接我们这个职级和以下级别的！肯定是这样的。” “哦，对的。应该是这样的！”余维有些尬意。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啊！”余维讪讪笑道。 “那是因为我很关心公司的各种流程啊，我也想晋升啊！”夏芸突然有些紧张，她怕自己引起余维的怀疑。 有句口头禅叫做：你知道的太多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话，这话在某些特定场合就是一句处世箴言。 夏芸也是‘人中龙凤’深知这其中的暗含的道理，自己就是不小心点破了余维的心思，让他对自己有戒心的。 “哦，你还真是一个挺上进的姑娘啊，很细心观察生活、工作的细节！”余维这句话绝对不是恭维，那是发自内心的。 “呵呵，我的余大部长，你要尽快进入角色啊。该有架子必须的有。生活、工作中必要的仪式感是为了增进你的威严、威信！”夏芸非常认真的说道。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待检车间。 “你好，金主任，我过来交接一下！”余维轻轻的走进办公室。 “你好，小…余部长，先坐，喝口水吧！”金邦旭办公位置正好背对着办公室门，所以当他听到余维叫自己的时候，立刻站了起来，有些慌张。但是立刻就镇定了下来。 “小余…哦…余部长！这里有椅子。”张玉成的位置正对着大门，看见余维走进去，已经站起来拉着旁边的一张椅子说道。 他很尴尬的站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完全失去了一名工作多年之人应有的沉着和稳重。 “谢谢张师，不用客气。我刚坐了很久才起来，站站没事！”余维倒显得很大度从容，也很谦虚，如同第一天进车间情形完全一样。 “余部长，你和夏主任交接比较简单，你们车间实习时间不长，又没有在车间领用万用表、电动改刀等贵重工具，也没有损坏物品的，没有什么需要特别交接的。”金邦旭笑着说道，很快就签字完成。 接过那张纸，余维心中迅速想到： “拿着带有调令意味的交接单，总不能马上就走吧！毕竟呆了两个月总得寒暄几句吧。否则别人又该有想法了：还认为咱看不上车间的人呢！或者误以为咱在车间受了委屈。” 不巧的是办公室今天正好只有一张空椅子，余维看了看，叫夏芸道：“你坐吧！” “不，余部长，你坐！我再去外面拿一张！”说完不由分说就将余维摁到了椅子上。 “我去拿！”张玉成急忙站起来，朝外面走去，可能是紧张，也许是速度过快，竟然将桌子上的一摞资料给弄地上了。 余维刚要去捡，却见夏芸提前跑到前面去捡了起来。 余维知道：夏芸可能在兑现刚才的话，帮自己树立威信。 心头不由得有些感激。 看到金邦旭似乎有话要说，夏芸也借故走了出去。 而车间的财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踪，只剩下余维和金邦旭了。 “兄弟，我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恭喜你！”金邦旭走过来紧紧的握了握余维的手。 “谢谢，金大哥！我们一起奋斗，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帮助！”余维心中明白，虽然自己是太极高手但是这句话绝对是真诚的。 “以后，恐怕是要你老弟多多关照我们了！不过用的上老哥的地方尽管开口。”金邦旭说道。 “公司现在真的是思维转变很快啊，说启用新人，立刻就启用新人了，公司的未来应该不错的！”金邦旭有些动情的说道。 一般而言，低职位的人在高职位的同事面前，都是这种‘唱高调’的‘套路’。 “金主任也是年轻人，以后应该还有很好的奋斗目标，我不是说我有多大的能力，只是大家以后的好日子应该会好更多！” 余维突然感觉自己已经进入角色了，居然能说出勉励别人的‘正言’来，而不是一句句搞笑的‘脱口秀’。 正在说着，夏芸和张玉成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张师，真是麻烦你了，还亲自去拿椅子！”余维很真诚的盯着张玉成说道。 “哪里！哪里！以后你就是领导了，也难得有时间到我们车间来一趟了，这点小事情算什么啊！”张玉成微笑着说道。 “以后市场部成立，需要做宣传资料、广告图册、dm单…需要提炼产品卖点，离不了各种技术参数的支撑，肯定还需要张师您多多指点、支持。少不了麻烦您啊……”余维是彻底进入状态了。 …………… 终于寒暄完毕，余维和夏芸走出了车间。 刚刚从二楼的待检车间走出来，余维看到不远处的龙冰洋。 以前龙冰洋是在发热线车间实习，和余维并不熟悉，而且和自己同时入职的那7个人中，绝对没有龙冰洋。 余维立刻明白：他应该就是张玉成口中的‘没有通过正常渠道进入’的那种人。不过自己已经比他职级高了，他的背景是谁呢？真是有些搞脑子。 纷繁复杂的职场需要自己这个‘草根’努力工作，但是不了解竞争对象，也许会死得很惨。 余维心中暗自想到。 “你好，余部长，夏主任！”龙冰洋主动走过来打了个招呼。 “你好，龙主任！”其实余维不想称呼职位的，毕竟年轻人总是职位来职位去的显得很生疏。 但是自己和他也就两面之缘，一个小时前的会议室里面才是第一次！ “你们交接完成了吗？”龙冰洋问。 “当然，你呢？”夏芸问道。 “我也交接完毕了，我们一起去人事部吧，找罗部长签字交接！”龙冰洋看看夏芸说道。 “哦？好的！走吧！” 看着两人远去，余维稍微整理了一下混沌的思绪：既然不是正常渠道来的人，那么就比我这个‘草根’更有资源啊。 必须努力，要走的路还很长………… …… “龙主任，你比我们先进公司实习吧？”夏芸问道。 “对，应该比你先来，三月份双选会过后，就没有再回大都了。直接到公司参加见习！” “哦，你是大都商学院毕业的？” “对！” ………… “小夏、小龙快过来！你们交接完了吗？”罗艳霞用自己最热情的方式招呼两位才晋升的新人同事。 “小夏，你是公司新成了的部门，现在就你一个人，有个单独办公室就在三楼第二办公区。后勤部门正在打扫！” 罗艳霞看着夏芸说道，虽然她不知道夏芸的底细，但是以自己老油条的职场经历来看夏芸‘不是一般人’。 “你的部门虽然现在只是一个人，以后可是公司资产管理的最重要的部门，因为何董事长有宏伟目标，你的部门将是重中之重！你要做好准备哦！” 夏芸点点头，未置可否： “好的，罗部长，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努力的！” ……… “龙冰洋，你将来是要外放各地销售办事处的，没有专门的办公室，只有办公桌，在营销管理中心……” ……………… 夜幕重重的袭来。 “c他马的，真是太欺负人了！”罗艳霞将啤酒瓶狠狠的扔在包厢的墙壁之上，飞溅的泡沫伴随着玻璃瓶碎片顺着墙壁流下，就像一条快速游动的长蛇，有些恐怖。 “一个狗屁，才来公司两个月居然就直接和我平起平坐了！什么玩意儿！！” “罗姐！看来我们翻身机会越来越难了啊！”刘杰说道。 “都怪你们特么的没有用啊，没有一个争气的，老子是指望不上你们了？刘杰！你说，你一个堂堂的喷涂车间主任竟然保不出一名大学生出来，除了会干个死活之外……你…你怎么不去死啊!”罗艳霞气愤的吼道。 “还有你，张玉成！你特么喝点酒就鬼吼鬼叫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委屈似的，你有本事把金鬼子干掉啊？用计谋，用智慧！你就是个窝囊废！” “罗姐，我努力了，总不能栽赃陷害吧？”张玉成一脸委屈的说道，尴尬得双手不知道怎么放。 罗帮主喝了一口啤酒：“怎么就不能？你要等到被扫地出门，才能吗？” ……… “还有你………” “看来我们‘洋流帮’只能看着别人吃肉了，特么连汤都喝不上了，就快全军覆没了！”罗艳霞悲伤的哭道。 “不是还有两个活着的吗？别那么悲观，罗姐！”汪正锋小心安慰道。 罗艳霞说道，不过声音已经降低了八度。 “你知道个屁，那活到的能不能扛得住谁知道啊？” “再说了，就那一两个新人起来，也鼓掌难鸣啊！” “哎…………你说咱们曾经堂堂的铁饭碗企业怎么沦落到如此丧家之犬的地步啊？” “也没办法，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他们两个身上了，才能起来跟他们干！” 罗艳霞状态很是低迷。 突然她抬头看看汪正锋： “你去白江的人，怎么样了啊？做事情能不能有点效率啊！” 012. 还真象他 余维下班后，静静的回到家里，今天的提升打乱了自己平时的生活节奏。 原本应该是要庆祝的，但是自己却刻意选择低调，连‘刘大头’和王文都暂时没有通知。 坐在沙发上，想着想着，突然一个声音从脑海中跳出来： 你没病吧！提升不好吗？ 你就对自己那么没信心？ 你整天疑神疑鬼的，一会儿觉得是进公司可疑，一会儿升职又是‘天掉馅饼’。 但是到最后不都平安无事么，也没有出什么问题啊？ 有这时间，你都可以都做多少事情了！ 余维突然大声叫道： “对啊！我为什么就不能上升！ 我特么为什么要在这些毫无意义的猜想中浪费时间呢！ 我是余维！不是哥德巴赫！ 整天疑神疑鬼的，你特么是精力旺盛啊？ 面包都拿到手上了，还去问小麦怎么种的，有意义吗？” 幸好这房子隔音效果好，否则安定医院就该来了。 “豆豆，该出去遛弯了！”余维放出‘豆豆’来朝着楼下走去。 哈士奇‘豆豆’才真个是精力旺盛的狗子。 余维很费力拉着这东吻西嗅的狗玩意，不比车间的搬运轻松多少。 “你特么再在乱动，哥们儿给你扔河里去！”余维指着‘豆豆’的狗头骂道。 “bbb”响起来了，又是那个熟悉的代码。 ……… “‘鱼尾巴’，你在干嘛呢？” “我在河边逛逛，吃了饭消化消化！你呢？在干嘛！”余维在河边找了个公用电话回答道。 “我在想你啊………”毛俊莎一贯都是嗲得腻人。 “嗯，我也是，不过我们都在创业之中，还是要多想想工作哦，莎妞妞。” “那是你该干的事情啊，我的责任就是负责保养得好好的，做个衣来伸手的公主啊………” “厄…我倒是想这样啊，关键是我现在没那个能力呀！不过以后会有的哦！”余维知道‘哄’是最好招数，不过也只有这招。 谁不想，象‘大头’一样，一不高兴就用lv砸人呢？ 但是谁又能，象的了呢？哪怕就是用a货lv砸都行！ “嗯，就喜欢你贱贱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到绵川来嘛，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星期天行不？”毛俊莎将‘见面’说的很重。 “我妹马上开学了，我要回去一趟！”余维听到那暧昧的词语，居然有些脸红。 “唔…这样啊！我爸太烦人了，不允许我辞职！说什么税务局工作很难找啊之类的，烦的要死！要不我就去省城了！”毛俊莎幽幽的低声说道。 “别啊，莎莎！不用在意那‘…朝朝暮暮’啊，我们都在创业时期，对不？贝贝！” 都特么要掉牙了，浑身发抖！ 连‘豆豆’都挣扎着想要逃离。 “‘豆豆’别乱动！”余维大声叫道。 “‘豆豆’？---谁呀？”电话那头传来疑问。 “一条哈士奇，一条患有多动症的狗！” “啊？你养狗了？你不是特嫌麻烦么？”余俊莎有些惊讶。 “说来话长，是‘大头’的！” “呵呵，‘豆豆’别动。那姑奶奶下下周过去！” “别啊………”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忙音。 ………… 清晨。 人流穿梭。 讨生活的人们总是行色匆匆，不会留给世界一个小憩的背影。 余维走在路上，没有骑那‘老爷车’：“不远！权当是散步吧！”呵呵，其实是怕别人看见自己的寒酸样子。 经过公司门口的小停车场，恰巧看到刚从自己奥拓车出来的罗艳霞。 “早啊，罗部长！”余维微笑打着招呼，还真不是自己对这货有什么深仇大恨，关键是她实在是太针对自己了。 “你早哦，余部长！” 罗艳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应付一下。 其实她心里在想：你现在和我一个级别了，你不用和我打招呼，我也不用招呼你，更不用微笑。 “今天，我换办公室了，不知道楼上有没有桌子啊？”余维无话找话说。 典型的新人状态，总想找点话题免得冷场！ “不太清楚！你的工作不归我管。”罗艳霞冷冷的说完，直接上楼在楼梯上拉开了四步阶梯的距离。 余维讪讪的笑笑。 无所谓！早习惯了。 “余部长！早。这是办公室电脑等资产设备的清单，请签个字！你的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刘萍萍在三楼楼梯口拦住了余维。 “你早，刘秘书！”签过字，余维走到第五办公区。 办公桌很干净的，应该是有人刚才擦过的。 市场部现在就自己一个人，名义上是副部长，其实也就一个人的部门而已。 “余部长，今天上午十点，你去董事长办公室，昨天下午董事长已经安排了的！”刚刚坐定，刘萍萍就来了。 “好的，谢谢刘秘书！我准备一下！还有这个桌子是你安排人擦的吧？”余维微笑着说道。 “对！早上我让保洁过来擦的！”刘萍萍说道。 那大大眼睛会说话。 “谢谢……” ……… 打开电脑，点开新浪的搜索引擎，余维开始寻找一下资料，马上要见董事长，看看上面有些什么注意事项。 提前准备一下，自己才不会紧张，这是余维的一个习惯。 然而关于何董事长的信息，基本没有，就是公司信息都没什么。 这个时代的网络大部分还是游戏阶段，应用的企业还不多，就算是经营理念先进一点的企业，绝大多数也只是一个简单的网页而已！ 墙上大钟的指针指向九点五十，余维拿着自己笔记本朝着第一办公区走过去，路上经过几个开放办公室，他感到大家都在注意自己。 “我勒个去，还真有点紧张！”余维心中暗想。 门是开着的，秘书也不在。 余维站在门外面，看看还差5分钟到十点，于是轻轻的敲敲门。 何董事长微微抬头看看，然后轻轻点头示意可以进去。 余维小步走过去坐在对面的椅子之上。 “您好，董事长！我是新任命的市场部副部长，我叫余维！” “嗯，知道！你到公司多久了？”何德光轻轻抬了一下头，眼睛看了一眼余维，然后继续看自己文件。 看到老板严肃的眼神，余维心里更紧张了。 “我是7月1日到公司报道的，到今天正好两个月。董事长！”余维声音略微颤抖。 “哦，你别紧张，小余，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可紧张的。 再说你以后还要从事销售业务工作，这样可不行啊！”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严肃，何德光略为调整了一下面容说道。 “好的！董事长！”看到他渐趋缓和的眼神，余维有些放松了。 “知道为什么要成立市场部吗？” 余维想到：市场部这是现在一个新的概念名词，在此之前，很多公司都将产品广告、营销策划、推广、甚至公关之类的职能，全部让销售部或者营销部、营销中心来兼任的。 市场部最近一年才开始流行，也是最近才单独出来成立专业的部门。 连海y尔这种销售规模超300亿元的巨鳄也才成立两三年时间。 “是不是公司想将营销推广以及产品推广之类的事情单列出来，成立专门部门，来推进市场？”余维轻声说道。 何董事长看看余维，说道： “说的很对，但是不完全！” “因为我们公司的市场部还要服务将来的战略发展业务！” “知道什么是战略发展业务吗？”何董事长问道。 余维摇摇头。 顿了顿，何董事长放下手中的文件，说道： “战略业务就是在我们拳头产品基础之上进行的延伸业务。” “比如我们现在主要产品是取暖器类别，是改变环境温度的。” “将来我们可能向家庭生活电器如电饭煲之类的延伸。” “还可能向个人生活电器如电吹风、干鞋器之类延伸。” “甚至还有可能向资本市场或者地产之类的延伸!” …………… “我们公司的市场部就要去做前期的市场调研、甄别工作！” “和其它公司的市场部有比较大的区别！” 何董事长一口气说了很多未来工作。 余维点头应承着，何董事长说的这些‘延伸’，大部分自己都有涉及，只是地产方面需要补课。 也许是职位历练的缘故吧，何德光是一名说话很有感染力的人，总能让人产生美好的幻想，憧憬未来，余维也是。 “不错啊，这要都实现了，将来必定是个超大大企业！”余维看着神采飞扬的董事长，心中想到。 何董事长停了停突然说道： “小余，你已经到公司了，要努力工作！提高技能，现在让你挂职去浏海市就是希望你去从最基础的销售业务工作开始，只有这些工作流程，困难险阻，你都熟悉了，你都经历过了，你成长才会更快！” “请董事长放心！我明白，要做好市场部工作，首先要明白销售是怎么展开业务的，也要明白产品的优缺点，当然还有您刚才所说的新产品市场前期调研的工作。 但是从销售开始，这是第一步，也是必须的步骤！这也是公司让我先去浏海市场的主要原因吧。” 余维经过大脑高速旋转，迅速回答了老板的问题。 何德光看看余维，心中想到：有点悟性。 不过还是很严肃的说道：“你说的都没错，但是销售本身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关键有时候辛苦了，还不一定有结果，那可不比搬运活。” “我知道，董事长，您放心！我会努力的！我相信任何难题都应该会找到突破口吧！”余维自信的说道。 顿了顿。 余维又思考了一下自己以下这些话该不该说，略加整理后还是说了： “董事长，我知道公司给了我一个非凡的平台，这也是很多人工作了几年甚至几十年，梦寐以求都难以得到的。 但是，不是说我在这个平台上，现在就具有这种能力，我需要成长和锻炼，但是请相信我一定会努力的！不会辜负您和集团公司的期待！” 余维清楚自己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表决心，二是表忠心。 轮到何董事长惊讶了暗想： “这个小孩子，的确不错啊，既谦虚还懂得分寸，更重要的是能在关键时刻表明自己忠心，难能可贵啊！ 看来我和蕙絮没有看错人，稍加历练应该能够独当一面。”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小余，你能明白就好。不过，我相信你，也会支持你！大胆去工作吧！ …… “嗯，差不多了！今天咱们就谈到这里！你去准备一下你的工作！” “好的，董事长！”余维准备站起来。 “对了，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你就象翁书记他们一样叫我何厂长吧！” 余维微微一愣，继而大悟： “好的！董……何厂长！” “去忙去吧！把门带上。” 看着余维关门退出，何德光有些欣慰：“还真象他啊！” 013 .别老是逃避 从董事长办公室刚出门。 余维一转身就碰到了夏芸。 看着夏芸那还略带红晕的笑脸，余维微微一愣：“你要找董事长吗？” “不啊，董事长又没有召见我！我就是偶然路过！”夏芸歪着头很调皮。 夏芸调皮的时候，真的还很可爱，余维有些感慨。 “我回办公室，你呢？”余维问。 “我也回！” …… “你不是回办公室吗？跟着我干嘛”余维埋头走到办公室门口，一转身竟然发现夏芸一直在自己后面。 “我办公室的电脑还没弄好，所以上你这来！怎么？不行啊-----”夏芸突然娇嗔道。 “当然行啊，我的大小姐！进来坐吧！”余维幽默的说道。 “哎，哎…问你？董事长同志怎么样？”夏芸笑嘻嘻的盯着余维问道。 看到夏芸那嬉笑的神情，余维不由得调侃道： “你这都什么表情啊？……什么怎么样啊？我就是去谈工作！ 再说了，问这么严肃的问题，你的态度怎么那么不严肃呢？” 夏芸突然收住嘴不笑了，看看周围没人注意，那抿着的嘴实在难受，又笑出来了。 “问你董事长怎么样啊？”夏芸也会撒娇，而且还挺耐看的。 “你自己去见见不就知道了啊？”余维轻笑道。 “我不是没见过他，好奇嘛！”夏芸终于放低了笑声。 “……”余维看看夏芸，打开电脑。 自己的市场部现在还没有完全营运起来，公司之所以设立这个部门很大的原因是为了照顾公司骨架的完整。 公司刚刚改制成股份制公司，既然要想上市，那么一切架构都要按照上市公司的要求去做。 余维心里很清楚。 目前自己市场部的工作还一直是由营销中心兼任着的。所以自己还得找时间去营销中心报道，先从业务部门开始。 看到夏芸一直做在自己这里，余维笑道：现在你也是光杆司令！ “呵呵，谁说的！我们的队伍庞大着呢！”夏芸不好意思的笑笑。 “哎，你星期天干嘛？”夏芸问道。 “我的大小姐，这是在上班，你问这个合适吗？”余维正经的说道。 “我知道啊，但是我那边又没有位置，现在还在弄电脑。 就只好上你这里来‘逃难’了。 结果还被你洗刷一顿，太不给面子了吧！”夏芸佯装很受委屈的嘟着嘴说道。 “呵呵，没位置。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我这里不许说话啊！”余维哈哈笑道。 夏芸一听，声音略为提高道： “你也太欺负人了吧！………你当是你们家小媳妇啊？ 真是‘人在屋檐下啊！’”夏芸忍不住笑了起来。 “星期天我要回趟老家，我妹要开学了！”余维慢慢说道。 夏芸眼睛一亮，突然来劲了： “啊！你要回白江啊？我要过去玩！” 余维听完后一下子有些犯难了，怎么办？ 要她去吧，自己家里条件寒碜！ 不要她去吧，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 看到余维有些犹豫，夏芸又说道：“我借个车，我们一起去，白江的好吃的小吃特别多，早有耳闻！” “你借车？”余维联想到以前看到有人送她来上班。 有些疑问。不过也没有点破她。 于是就说行吧！ ……… 九月的清晨，有些微风，略显凉爽。 星期天说到就到了。 按照约定，余维站在二环路边上等着夏芸的大驾。 一辆最新款的帕萨特，有条不紊的朝着自己开来。 nnd真是土豪啊，这车那是相当的漂亮。 屌丝余维虽然没有开过车，但是也从杂志封面上看到过，这是德国大众5、6月份才投放中国市场的，属性中高端档次轿车，无级变速。 “上来吧！余先生！”夏芸戴着酷炫的墨镜，穿着一套天蓝色的牛仔裙套装，高贵而又不失妩媚。 那白的像牛奶一样的大腿，令余维不敢正眼望去。 活力四射！ 余维有些小心翼翼的坐上去，脸上有些发热。 nnd，万一给人车踩坏了，那可怎么办啊？余维在心中调侃自己。 拉好安全带后，思忖良久，才鼓起勇气轻声问道： “夏芸，你家干什么的啊？开这么好的车！” 夏芸微微转过头去，眼睛斜着看看余维。 说道： “哎呀！不是给你说了吗？借来的！是我爸爸朋友的！” “哦，这样啊！”余维有些惊讶，但是也不说什么。 心中想到：“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骗谁呢？你爸爸能随便借到三四十万的车，那你爸爸得有多么厉害啊？ 那至少也是宝马奔驰吧？那你怎么不开你爸爸的宝马呢？难不成汽车还要过周末！” 想归这样想，不过还是恢复了镇静。 这时候的余维压根就没想到这是夏芸自己的车，有句话怎么说的：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 right！就是这意思。 看到余维有些沉默，夏芸说道： “别想那么多了，有时候世界真的就那么巧的，你什么都想要弄得一清二楚的，没必要。没读过朦胧诗吗？那里面的语句，你有几句看的懂的。但是不影响别人成名著！” 余维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 恍然大悟：‘大头’曾经放过类似的屁！ “呵呵！”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夏芸有些懵。 “你的观点和我一朋友很相似！”余维笑笑。 “你朋友？干什么的啊？女的吧！”夏芸脸色有些微变。 “他叫‘刘大头’。什么女的啊！一大老爷们比我长得还大块头，人是一正宗的‘富二代’！”余维说道。 “哦，这样啊！”夏芸不屑的说道。 想到家里的寒碜情况，余维暗中想到必须要给这位贵宾先说一下，免得和她想象的反差太大，误以为自己怠慢人家呢。 虽然自己职级比她高，但是，现在是在生活中！ 良久过后，余维轻声说道： “夏芸，以前没时间给你说，其实我的父母早年就去世了，我现在住的是我三姨妈家，条件很一般，只能说能吃上饭！” “哦，这样啊。对不起啊！我不太清楚你父母的情况！ 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也别太难过了！”夏芸安慰道。 “我不是难过，我早就习惯了，我是怕你不习惯！”余维以为夏芸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我没什么啊？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的，人不能永远沉浸在过去啊。 我看你不是很乐观的嘛！我就喜欢你这种乐观劲头！” 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脸上飞过一阵红云。 不过，夏芸很快恢复镇定了。 余维有些发怔，喜欢？ “你不会是以为我会势利眼，看你家庭条件差吧？”夏芸有些疑惑的说道。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势利呢！”余维口上说不会，其实心里还真有这方面的担心。 “实话给你说吧，我小时候家里条件也很差的，我父母刚做知青回来，在那街道…不是，在那小厂工作，工资低的吓人！”夏芸轻轻说道。 “哦！真的吗？看你条件挺好的啊！”余维突然觉得夏芸也不是那么远不可及，竟然有些好感。 “其实那个时代大家都那样的，也是90年代中期以后才开始好起来的，家里买房，置办家具，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赶上了好时光’。” 夏芸很平静的说道。她是一个很善于和别人拉近距离的人，也属于情商很高的那种！ 一般不问别人家庭的情况，是余维坚守的原则，所以他今天也没有打听夏芸的父母情况。 夏芸也没有明说。 “其实你真不用太有什么压力，我九十年代初都上初中了，还和我奶奶住一个屋子呢！”夏芸轻声说道。 余维瞬间对夏芸有些好感了，不仅仅是她曾经帮助过自己，还有她也是一个厚道的人，很善于为别人着想。 “没想到，我原以为只有我们这种出生贫寒的人有这种经历！ 没想到伶牙俐齿的夏大小姐，也是苦尽甘来之人啊，敬佩！”余维微笑着轻声说道。 突然，夏芸将车开到路边上，踩住刹车，熄火！ 转过身来，摘下墨镜，死死的盯着余维。 看得余维心里发麻，故作紧张的说道：“我的大小姐，你这是要谋财害命啊！跟你说啊，我身上只有给我妹的复习资料…………” 余维的痞子劲头又上来了。 “我们是一样的，你别老是逃避啊！接受别人有那么难吗？”夏芸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都不是暗示了，这是明示！ 余维不是傻子，又不是没谈过恋爱，还听不出来这个话的意思吗？ 何况自己以前也觉得夏芸漂亮，只是太聪明绝顶罢了！ “夏芸……我……我…主要是我们的差距太大了。你不知道我家的情况……”余维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说，竟然结结巴巴的了。 有时候突然的幸福很容易让人猝死！ “我们……我们的事情，和你家里有关系吗？我从来就没有问过你家里的情况！好吗！” 夏芸有些脸红，毕竟女孩主动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余维都还有些矜持，就更别说千金小姐夏芸了。 也许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夏芸整理了一下衣服，戴上墨镜，继续开车。 “咱们可以尝试着处一处吧！”夏芸红着脸说道。 “………” 开车就是快，平时要近两个小说的路程，一个小时就到了。 看着余维从一辆高级轿车里面走出了，站在小区门口的琳琳一时还有些疑惑，继而就是不好意思。 “琳琳！”在余维叫声中，她才冲过来。 “你好，琳琳！”夏芸竟然从车的后座位上拿出一包装精美的礼包。 “随身听，你学习、听歌都用的上的！”夏芸笑着说道。 014前路艰险，好自为之 老式的大肚皮彩电，绿皮的单开门冰箱，有些年头的深灰色沙发………… 一切都在展现着着他的陈旧与寒碜。 这是余维的家。 “先坐一下，夏芸！” 余维有些尴尬，以他对琳琳的了解，家里应该是没有开水的。 所以常规给客人倒开水以示欢迎的举动，也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倒是门对门的四婶提着个暖水瓶过来了。 “维维回来了？”四婶一直都叫余维的小名。 “四婶，这是我同事，叫夏芸！” …… 简单的介绍完毕之后，四婶给夏芸沏了一杯茶水，放在茶几上。 然后，异常兴奋的坐在夏芸对面的椅子上，眼睛微笑着看着夏芸，就像是在看初次登门的儿媳妇差不多。 时不时的还略微点点头，以示满意。 夏芸有些脸红，但是很快恢复镇静。 “四婶！四婶…”余维尴尬的阻止着四婶。 “四婶，夏主任是我们公司资产管理中心的领导，专门到我们这里来考察基础市场的！”情急之下余维不得不编个故事替夏芸解围。 “哦！这样啊！那你们先坐着啊……” 四婶心有不甘的到厨房去了，转身时候，还特意仔细打量一下夏芸，好像还默念了一句：‘这身段，好生养！’ 夏芸看到余维为自己解围，不过并不买账。 杏目圆瞪、似嗔非嗔的瞄了瞄余维：怎么的？撇得那么快！你还怕污了你的清白不成！ “琳琳，你开学就初二了吧？”夏芸不再搭理余维。 “嗯，夏芸姐！” ……… 想起车上的插曲、还有现在，四婶那目的性极强的、那都带着流口水的眼神，使得余维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尴尬极了。 都什么事啊？原本想着要拒绝夏芸的，现在都不好找到理由了。 余维心中暗想到：完了，难不成这回要生米煮成稀饭了？ 中午，按照余维原来计划是要到外面去吃的，但是夏芸坚持要让余维自己做饭。 这个对余维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难事，何况还有四婶的协助。 夏芸也展示了她厨艺的天赋。 原本就不大的厨房，还加上琳琳时不时进去‘扒个蒜、剥个葱的’，一下子四个人在里面转悠，竟然比公交车还拥挤。 一顿还算是丰盛的午餐，终于在这帮‘各怀鬼胎’的人群中结束。 “维维，你陪着小夏聊会儿天。琳琳！跟我去洗碗！”四婶对余维一直都特别关照，如同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在这高楼林立、关上门就是两个世界的社会里，异常和睦的邻里关系可能也只有在这种贫寒的‘猪笼社区’，才会最大限度的存在。 这是余维在省城，多次碰壁后的深切感悟。 …… “维维，你就安心工作就是了，我带琳琳去学校报名！”四婶对余维说道。 安顿好琳琳的开学事宜后，余维和夏芸开始返城。 “维维，你女朋友啊，好看！”经过小区大门时候，门卫大爷说道。 “我单位同事，这次过来主要看看咱们这里的市场。武大爷！”余维有些尴尬，略微思考后才回答，既不肯定也没说不是。 “你说是要死人啊！”夏芸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愠怒道。 “好的！我以后都说‘是’。”余维知道对女人只能靠‘哄’。 “哼哼哼，休想逃出姑奶奶的手掌心！”夏芸调皮的轻笑道。 “nnd，又一女魔头啊！”余维擦擦脑门上的汗水，心中暗自叫苦。 ………… 营销中心小会议室。 营销中心办事处主任级别会议正在进行。 ……… “余部长挂职到我们营销中心，从事最基础的业务工作，是因为要了解我们销售市场的现状，以便将来做出准确的市场应对策略…………”营销中心总经理邓和平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青年人。 余维看看四周，打开笔记本，外加上最近几天自己做的大量功课，朗声说道： “各位同仁：我先从海河中心市场，和大家做一个分享，不对之处还请大家不吝赐教。 海河中心市场是我们公司重要市场，但是从目前的数据来看，不是太理想。 现在还不如大运河市场，同处于三角州，富庶之地，数据的差异却是令人尴尬的。 终其原因：我想有两点。 第一：我们策略有些问题，我们在海河市场，以前的重心都是海河一百大楼。 海河大楼自身的确不错，是国内首批通过iso9002国际质量体系认证的国际卖场之一，有很好的人流资源。按照教科书说的，我们的确应该抢占此位置，做形象卖场。 但是，人是超级大卖场，门槛费用必须得太高。进场费、条码费、节日店庆费……占用了我们在海河市场的几乎全部预算经费啊。 我根据数据核算了一下，用个形象的比喻：‘每天开进去一辆桑塔纳，换回的却是一部拖拉机’。 而在应该投放经费的外围市场，却又囊中羞涩。 导致我们的产量很低啊。” 余维停顿了一下，看看没有人反对，于是继续说道： “同志们‘尽信书不如无书’！为此我建议退出‘一百’大楼卖场，退而求其次，和‘一百’下属的渠道部合作，他们现在的批发能力是很强大的！ 虽然海河市场批发自身在萎缩，但是新兴的连锁却在壮大啊。你去看看‘周润发卖场’以为外来的‘一佳新’卖场现在正在蓬勃发展。 而‘一百’渠道部作为本地渠道供货商的老大，和这些连锁卖场有很好的合作关系，人脉资源好啊，它能够很好的将我们的产品，轻松就打包进去了！ 估计花‘一百’大楼卖场同样的钱，可换回更多的收益啊。因为连锁超市的窗口增多了啊。” 原海河办主任汪正锋看看余维，心里有些轻蔑，于是大声问道：“余部长，你认为没有终端形象，我们能卖起来吗？” 余维看看汪正锋说道： “汪主任说的没错，需要良好的品牌形象，但是从人流的角度来考虑，我们和几个连锁卖场合作，窗口是大大的增多了的呀！ 而且连锁卖场费用相对低廉，我们可以将终端价格降低啊，或者不降价也可以加大买赠的力度啊，对消费者是一种直接优惠，我想也能吸引人气，提升品牌的认知度！” “那不一定……”汪正锋正要说话。 “我赞同余部长的意见，你先听听！”总经理邓和平已经阻止了他。 近三年汪正锋操盘的海河市场，那是节节败退，份额一跌再跌，已经令邓和平大为不满。 余维看看大家，继续说道。 “至于怎么和‘一百’渠道部沟通、接触，等一下，马俊你找我沟通一下，我已经做过铺垫了！” 马俊是新调任的办事处主任。 “下面我再说说海河大区的两大副市场：西河省市场和龙平市场。 我看了看，西河省市场现在基本就是停滞了，每年不到一百万的销售，基本就算是放弃了。 和操作海河中心市场完全相反，这个市场我们必须要从中心的‘昌云百货大楼’开始，必须做形象。” 余维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猛灌一口继续说道： “为什么呢？ 因为，西河现在还是一个相对落后的地区，它的渠道批发市场还很旺盛。 连锁卖场仅有‘客洪隆’一个品牌，而且仅仅在主城区有四家门店，和海河中心市场是完全的两个概念。 ………… 我们要明白一个营销心理学:省城的外围市场比如地、县那些中小门店卖场，他们是不清楚什么东西好卖、什么是今年的流行元素！ 那他们卖什么呢？从哪里去获取信息。就是去看省城的中心卖场啊，最直观的就是省城的百货大楼。 而他们的供货商就是批发市场的渠道商……… 做好了形象卖场，批发市场的渠道商自然就会来兴趣的，有省会百货大楼做广告、他们市场推进就会容易的多。 收益也会更好，那么我们在渠道上推进就更容易。 ……… 必须细分市场，还沿用一个大政策走天下的模式，我们会被动的。 ……… 考虑到西河已经停滞了，基本就是自然销售，诸位也没有人愿意去，既然这样，这个市场我自己去完成。我去开发这个小市场！ 海河中心市场我代管……” “余部长，等等！”总经理邓和平轻声说道。 看到已经无法挽回了，他宣布暂停休会，下午继续。 那汪正锋眼中带着一些嘲讽的兴奋走在最后。 看到所有人已经走出会议室，邓和平才轻声说道。 “小余啊，你不要去西河市场，那市场从95年就死了，那里经济相对较差，关键是很多人都在那里败北啊！” “你将来是市场部长，如果过去弄砸了，对你不好！” 余维知道，这是邓和平对自己关照，提醒自己。 昨晚一起喝酒的时候余维就感觉到邓和平是特别友好的一个人。 “谢谢，邓总，我知道您是出于对我的关心，但是我想去试试： 第一，我查了经济资料，西河省虽是老区，但是这两年经济条件正在好转； 地二，西河现在的国企体制比例还很高，我们公司以前有集体企业背景，那么沟通相对容易，我知道怎么和他们打交道。” 余维看看周围，轻笑着说道： “第三，这些地区百货大楼的管理者大都比较穷，和我一样，应该能良好的沟通，能快速进驻的！呵呵！” 余维知道这是戏谑自己，所以也就笑着对邓和平说道。 “小余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是可嘉的，但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啊！”邓和平站起来，轻轻拍拍余维的肩膀说道：“前路艰险，好自为之吧！” 015.出征 下午的会议内容并不多。 余维已经决定了去老区西河市场，营销中心总经理邓和平只能表示自己全力支持。 不过在会议结束之前，邓和平还是郑重的说了一句话： “余部长是自动请缨到最难做的革命老区西河市场，开拓业务，这勇气值得我们肯定，值得我们钦佩。 但是西河市场难做那是客观存在的！ 因此，经过营销中心临时讨论决定，西河市场我们不纳入kpi考核。 但是如果西河市场做好了，渠道和卖场窗口都搭建了，那么我们整个中心就为余部长请功！” 余维知道这是邓和平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无kpi考核，西河市场没做好呢，集团领导也无从考核。 做好了呢，营销管理中心一旦请功，又是给自己，也是给整个营销中心的加分项目。 余维从内心来说很感激邓和平的。 虽然自己曾想阻止他的特殊关照，但是后来又一想，自己再不领情的话，那就太不近人情了、不识抬举。 于是也就默许了。 汪正锋有些气愤的合上笔记本走出办公室，心里骂道：“你他m的，什么道理！这不是搞两套标准吗？” 余维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特意看了看总经理邓和平。 而邓和平也默默看看他，似乎在说：老弟，你这真是难为我啊！ ……… 回到自己办公室，余维静静的靠着椅背思索着： 形成的决议已经无法更改，那么退路只有一条：必须做好西河市场。 否则就会辜负太多人的期望。 虽然，自己已经对西河经销商、昌云百货大楼以及渠道商的市场分布做了详细的调查。 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不出意外，毕竟影响市场的因素很多。 虽然自己已经在笔记本上做了多次演练，但是心里始终还是有些忐忑。 “哎，成事在天，某事在人吧！”余维心里想到。 正在思索着，马俊敲门进来了。 “余部长，按照你的思路，我们马上去撤出海河一百大楼，有挺大的风险啊：那样的话，有可能我们现有的销售立即停止。 卖场都撤了，销量变为零啊？ 毕竟‘一百’下属的渠道部和我们没有合作过啊，能不能产粮食还是个未知数啊。” 马俊坐在椅子上，看着余维，有些疑惑。 汪正锋连续三年市场下滑，被调回销管中心内勤处，担任内勤主任。 就这样，马俊终于在入职公司两年后被提升为海河办事处主任。 余维没有直接回答马俊的疑问。 而是扔过去一支烟，虽然自己从来不抽烟，但是办公桌里面总预备一盒，慢慢说道： “马主任，你的担忧不无道理！ 但是有个情况你必须思考：如果我们还是维持原状，也许还能有一些销售，不至于会将销售变为零，但是明年我们的市场份额还会下跌，明年我们就会排到最后一位去。 到时候，恐怕你想不撤出，都不行吧？ 你是愿意现在就撤出去和他们渠道部合作，拼一把呢？ 还是等到明年不得已的时候，再撤出啊？” 余维盯着马俊问道。 “哦，对了！迟早都是痛，还不如早一点，也许还有翻盘的机会！”马俊恍然大悟。 不由得对这个比自己晚进两年的学弟领导，有些刮目相看。 看到马俊有些顾虑的盯着自己。 余维慢慢的说道：“不是叫你别急嘛！我早已经做过铺垫了！” 马俊更有些疑惑了，心想道：你吹牛吧，据我所知，你才毕业啊，你怎么铺垫呢，‘海河一百’又不是你们家开的？ 看到马俊的疑惑，余维不得不说道：“海河一百大楼渠道部的总经理叫辜汉云，他读在职mba的时候，巧好和我的大学老师麦仓宏腾是同班同学！ 麦仓宏腾是日籍国人，佐藤洋堂的首任老总，教我们营销案例！” 看着马俊那木讷的眼神，余维有些叹息，真是没有悟性啊！ 继续说道：“我已经委托我老师，给打了招呼，你只需要拿着合同和报价单去就行了！” “而且我们撤出‘一百百货大楼的零售卖场’，入驻其渠道部，进入批发分销市场，也是合作，只是部门不一样，不会产生矛盾的！” 余维说完，看看马俊。 马俊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甘拜下风！ 看到马俊木讷的表情，余维不由得再次叹息，提醒他说道： “辜总喜欢抽烟，你去的时候，给带两条好点的烟。 这不是贿赂，就算是朋友交往，也应该带点礼物，略表心意吧。” “对对对！余部长说的对！”马俊算是彻底服气了。 “知足吧！别人都把业务做好了，再交给你！”马俊还算是个识趣的人。 …………… 看着马俊那远去的背影，余维觉得，职场还真是一门学问啊。 正在坐在办公桌前面，无聊遐想，突然办公室上的电话响起来了。 “喂，您好！”余维有一口非常标准的普通话。 “您好！请问是余部长吗？”电话里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但是又不知道是谁。 “我是！请问您是？”余维有些疑惑。 “你好！余部长，请问你们市场部还招美女吗？” “‘刘大头’你大爷的！”余维骂道。 “余妹，你不江湖啊！升任部长了就不搭理哥们几个了！”‘刘大头’说道。 “余妹，你说晚上哪里宰你吧？” …… ‘刘大头’那高翘着屁股的桑塔纳，在余维下班前的五分钟左右到达公司门外不远处。 “余部长！这里。”看到余维随着人潮慢慢的走出大门。 ‘刘大头’轻声叫道。 ‘刘大头’突然不叫自己为‘余妹’了，余维一时心中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他也明白为什么！ ‘刘大头’虽然粗鲁，但是也是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不能在余维公司门口再乱叫了。 关门上车，看到王文一个人在后排。 余维有些纳闷：“赵平江呢？” “好像有事情吧，临时不过来了！”‘刘大头’说道。 “哎呀！我说你们真的是，现在不是没有外人了吗？一个个的都正经的要死！怎么都想成‘正人君子’？。”余维打破尴尬。 “不就等你这句话么！余妹！”‘刘大头’大呼一口气叫道。 “你们这些狗日的，也真是的！工作是工作，我还是我，和职位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余维大声开玩笑道。 “我的兄弟，真当哥们儿是那不董事的小屁孩啊？ 在你们公司门口，咱们就是玩的再疯狂也不能叫你外号啊！ 这有损你的威严，仪式感是必须的！” ‘刘大头’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认真的说道。 “又是仪式感！”余维有些感叹。 “怎么样嘛！肯定还有人这样提醒过你的！”‘刘大头’很得意的说道。 ‘陶然居’私房菜馆。 “‘大头’怎么来这里啊？还是去‘胖妈’吧？”余维一看这地方，知道不便宜，所以就想到火锅了，经济实惠。 “一朋友开的，一般都需提前一天要预订，也是因为哥们儿人缘好，中午打电话别人才给我留下来的。 都是朋友，互相照顾生意罢了，别说那么多，进去吧！”‘刘大头’说道。 走进小院，装修挺别致的，有竹、有水的，很具宁静雅致的风格，既私密却也风雅。 “‘大头’来了！”一名留着长头发，穿着嬉皮士风格的中年男子走出来。 “来，老王。给你介绍一下！这我哥们，太阳电器余部长！”‘刘大头’指着余维说道。 “你好，欢迎！”…… “‘大头’还是给你们留的那间‘武陵人’，先进去吧，喝会儿茶！” …… “‘大头’你是怎么知道哥们办公室电话的啊？”余维坐定问道。 “我说余妹，怎么一下就傻了？哥们是干什么的？ 整个西都城哪个公司市场部、公关部电话、负责人名字弄不到！”‘ 刘大头’得意的刨动着手中的zippo‘芝宝’打火机。 啪！ 余维一下恍然大悟，对了，‘刘大头’是开广告公司的。 “对了嘛，哥们儿打交道最多的不就是市场部、广告部、宣传部之类的嘛！”‘刘大头’得意的吐着烟圈。 …… “‘蚊子’你最近忙什么？”余维看王文一直盯着手里的书，于是就问道。 “哎，不说了！公司老板天天发病，要不让你翻译这个，要不就翻译那个，完了又说不行！”王文有些气愤。 “‘蚊子’干脆上我那里算了，知道你一身的好‘武艺’，别在那公司了，对你是浪费！”‘大头’说道。 “算了吧，再说你一广告公司，要英语干嘛？”王文还是很低沉。 “我们公司，不久就要成了外贸部，到时给你留意一下！”余维说道。 “别，别！都别麻烦，哥们儿知道你也是刚提起来，别为了这点小事给人留下‘拉关系，建小圈子’的把柄。” 王文否定的说道。 “再说，哥们儿现在有工作！” “嗨！哥们就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刘大头’替他解围到。 “‘大头’你个神经！”王文将手中的书扔了过来。 ……… “兄弟们，你们说哥们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余维将自己主动请缨去西河老区市场的事情说了。 “余妹啊，你这是绝对有病啊！哥们儿是干广告公司的，和各大品牌驻西都办事处的经理之类的人打交道很多。”‘刘大头’有些嘲笑道。 然后和余维杯子碰了一下，继续说道： “那些人哪里还去开发什么业务嘛。 每天的吃喝嫖赌的，没事的时候就到公司办公室去骂骂人就得了，反正底下有一帮子人在跑业务。” “我可不是那些人啊。哥们儿有的是理想！”余维一口干掉手中之酒说道。 “我知道，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有艰苦的业务就派业务员去扛，然后邀功的好事都留给自己，我不想那样干！”余维一边夹着菜一边说道。 “你这就叫‘脑子不灵光’，兄弟！你想想，万一你做砸了呢？ 你的颜面何存，你的威信何在？ 再说了太阳电器这种半国企改制过来的部长级别不低，不容易拿到，不是小民营企业那种部长概念！”‘刘大头’有些急了。 “给你说吧，‘大老刘’厂子里面的的那些狗日的部门经理，个个都是这样的，偷奸耍滑的多的很！”‘刘大头’说道。 “哎呀，我觉得你啊，总是用你那眼光去‘丈量世界’。这样是错误的。”王文怼‘刘大头’道，还故意将‘错误’说的很重。 “你觉得该怎么弄？‘蚊子’。”余维看着他问道。 “你做的对。余维！ 你那是挂职锻炼，就算没把西河市场弄好，你也责任不大，反正上面也不知道。 其实只要你稍微做好一点点，那么整个公司都会很震惊的，因为大家已经没有希望了，你突然给他来个有希望的东西，当然会振奋人心啊！”王文分析道。 王文父亲是公务员，耳濡目染也知道这些道道。 “对的，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整个公司，现在一听说西河市场都头痛！那么只要稍微好一点点，公司内部就会有反应的！”余维认真的说道。 “还有，我是整个海河大区的经理，本来海河中心市场的业绩出来了，也会算到我的头上的。而且，和‘海河一百渠道部’的业务已经沟通好了，应该不会有好大的问题！”余维说完端起酒杯，一口解决。 “哦，原来余妹都是早有打算啊！厉害！”‘刘大头’说道。 “余维，没错，就应该那样！”王文说道。 正在说着，赵平江打来电话。 一会儿，这小子打车就到了。 “好啊，几个胎神，喝酒居然不等我！”赵平江说道。 “维仔，高升了，也不留言！你要罚酒三杯！”赵平江一直叫余维‘维仔’。 “手里拿着什么啊？”看到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子，‘大头’问道。 “哦！对了。祝贺你！”赵江平说道，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到余维凳子旁边。 “哟！还真不错！”余维看到那是精装本的丹布朗的《数字城堡》和斯考科杜罗《无罪的罪人》。 这两本书都是自己喜欢的，很难搞到。 “不错啊，谢了！”余维端起酒杯和赵平江碰到一起。 “弄得就象多有文化似的……‘刘大头’怼了起来。 …… “祝余维，出征顺利，旗开得胜！” …… 饭局终于在快醉的时候结束了！ ‘刘大头’给王文和赵平江叫了辆出租车，自己的车叫公司属下员工来开。 “兄弟！你要出征了，也祝贺你高升。哥们儿也表示一下！”说完从车的后排座椅头枕位置，拿出个纸盒包装。 一款最新款的摩托罗拉手机。 “你特么干什么啊？”余维有些醉了，也看到了手机。 “拿去，本来呢，这个手机是要送给一个服装企业驻西都办事处经理的，但是他马上要调走了。那…那肯定不如给我兄弟了！”‘大头’有些醉，说话有些口吃。 “我们用的着这样吗‘大头’！”余维大声说道。 “你看你又来了，我用的着贿赂你吗！给你用的！这手机又退不了了！”‘大头’急了！ 016. 合作的机会可能不大！ 拥挤的火车站，熙熙攘攘的人流。 到处是拉客的吵闹声音。 陈旧的老式房屋…… 冲进眼帘的景象还真不是那么先进啊。 余维此刻正拖着大行李箱。 原本想订飞机票的，但是电话一咨询，顿时无语：去海河的机票才900多元，但是原本在旅程中间、距离更近的西河省会却反而要1100多。 公司只按照卧铺票报销，想想还是火车吧，还是给自己能省个600元。 坐了31个小时的火车，疲惫的余维终于到了西河省会昌云市了。 西河省销售业务五年前就停止了，所以不象海河市那边有公司的办事处可以住。 无奈之下，余维拖着箱子打了个车来到八一大道旁边，一排排成片的小旅馆、招待所到处是招揽顾客的声音。 “德胜宾馆”！就你了，图个吉利！ 余维拿出那套已经在箱子底部揉皱的西服，还有衬衣、领带，放到宾馆门口的裁缝店给处理一下！ 明天还得靠它们去装门面呢。 …… 次日清晨。 为了让自己保持一个好的状态，余维很早就起床了。 “今天是哥们儿第一次真正的靠自己，纯粹空手去开拓业务！” 余维也想象电视剧里主角那样，对着镜子大喊：你行！你一定行！ 但是当他走到镜子面前的时候，却发现电视剧都是骗人的---没有大喊的勇气啊。 提着自己专门买的公文包，穿上西服，头上还专门抹了一头摩斯！ 阳光！精力十足！ 出发！ 昌云百货大楼，哥们儿帅气十足的来了！ …… “您好，黄经理！” 余维递上了自己那制作还算精美的名片以及公司简介。 “你好！哦，太阳电器啊！我们百货大楼卖场现在已经没有展位了，暂时不考虑你们太阳电器产品！” 黄伶笑看了一眼简介上公司名称，根本就没有看余维的名片。 简单一句话，就直接拒绝了！ 余维有些尴尬： “完了，完了！ 这和教科室上写的完全不一样啊！ 书上不是说：递完名片后，双方要握手，宾主就坐互致问候……… 眼下实际情况是：怎么直接就进入再见的流程了呢？ 哥们儿还等着握手呢，都洗了三遍了！” 不过，也不看看咱余维是谁啊？那是软磨硬泡的主啊！ 他迅速恢复镇定，然后说道： “那好，黄经理，我知道您忙！我等您忙完了，再打扰您！” 余维满脸堆笑的说完就退到后面位置上去，无奈的看着。 进进出出的人们，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情况完全是呈现两边倒的态势： 能进卖场销售的品牌，几句话就搞定。 不能进卖场销售的品牌大都和余维一样，一句话就搞定。 有人微笑着进去又微笑着走出来，那是‘相亲’成功的。 有人微笑着走进去又尴尬的退出来，那是和余维一样，被pk掉的。 “情况严峻，这么多的供应商啊！”余维心里打着鼓。 时间马上就到十二点了，进来的人终于少了。 黄伶笑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转身看到余维。 “您好！黄经理！终于忙完了？您工作可真够忙的啊!” 余维走过去用那脸都快笑烂的热情打着招呼。 “你是？”黄伶笑一愣，一时没想起自己见过这么个人。 余维只得再次浪费一张名片，递给她！ “哦，太阳电器啊………我们合作的机会可能不大！” 黄伶笑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 “黄经理，请给我5分钟时间，我们聊聊太阳电器的变化。好吗？” 余维赶紧说道，害怕又被下逐客令。 “这样吧，你叫……你叫……余维，余经理！”黄伶笑这才正眼看了看名片。 “余经理，马上就中午了，你也别在这里等了！ 这样吧，有什么事情，咱们电话里面说，免得你空跑，再说我也很忙又接待不了你！” 黄伶笑说完递过来一张名片，然后就收拾包，准备下班。 “这样啊？ 也行，既然黄经理现在没有时间，那么我改天约好时间再过来再来拜访您！” 余维说完，轻轻转身告辞离去。 原本，余维是想说请她一起吃个中午饭的，但是看到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对她而言可能不方便。 于是也就只好作罢。 “看来自己是太低估了这个市场的反冲力，连和百货大楼采购部坐下来交流的机会都没有！”这是自己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余维为自己的鲁莽有些失落。 不过已经冲到了战壕，自己还有退缩的机会吗？ 从后面中枪，那死了也评不上烈士或者英雄的！ 突然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冲出脑海： “一个已经在这个市场做死了的品牌，要重新恢复起来，有那么容易吗？ 你以为你是神仙，能起死回生！ 首先要恢复零售卖场的信心，最先就要让采购经理认同。 只有零售卖场形象树立起来了，渠道市场的批发商才能有兴趣； 只有渠道市场有货了，二三级零售卖场才能从渠道市场进货销售，这是流程。 你必须要进入昌云百货大楼，这是第一步！ 你必须要找到开启百货大楼的钥匙，而且堆头还要做到最明显的位置。” 走在英雄广场上，余维看着天上的太阳，仿佛那里就是英雄。 九月的昌云还有些热，余维一边走一边思考着。 而脑子里那个随时可以蹦出来的精灵还在时刻鞭笞自己。 哎………… 一盘炒米粉，外加一盅砂钵汤是这座城市的早餐标配。 余维为了体验一下，中午饭也就这样解决。 “老板！对面百货大楼的生意好吗？”余维看到现在店里生意冷清，就和那店老板聊起来。 “白天上午差一点，晚上挺好的，特别是夏天晚上，很多都跑到门口去乘凉！”老板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回答道。 “………” “如果你要遇到周日的话，门口一搞促销活动，简直人山人海的！”老板慢吞吞的说道。 “搞促销生意就好！”余维突然来了灵感，知道自己的突破口了。 “谢谢！老板！”余维买单走人。 经过中午短暂休息之后，余维又提着公文包去百货大楼了。 正常情况下，每周二，黄伶笑下午不会在办公室，因为她要去开会。 余维已经打听清楚了。 “你好！美女姐姐。”余维轻声叫道。 吴云秀是个有些微胖个子不高的女孩。 大约二十三四岁吧，和余维年纪相仿。 是黄伶笑的助理，负责日常订单之类的事务。 “你又来了，老大不在噢！”吴云秀对上午‘赖着不走’的余维很有印象，脸上不自觉的笑起来了。 “我知道，我就是路过这里，上来看看你啊。不找老大！”余维说道。 “你那么好啊！嘴巴真甜。”吴云秀打趣说道。 “你们百货大楼的生意真好，人山人海的，对面的‘客洪隆’超市简直没法比！” 余维知道必须捧一下百货大楼。 “那是！不看什么地段！不看看咱们几十年的历史！”吴云秀很自豪。 …………… “你不是来和我吹牛的吧？说吧什么事情？” 吴云秀看到余维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道。 “我的美女姐姐，初来贵宝地，想找人参谋参谋，于是想请你下班帮我作个向导！”余维说道。 “下午啊！行。我5点下班。”吴云秀看看周围，没人。便答应了。 其实通常情况下厂家业务人员私下找这些次要人物，一般会邀请吃个饭，然后送个小礼物。他们很清楚的这个套路。 下午4点55，余维准时拨通了吴云秀的电话 余维将一张面值100元的购物卡，放到了吴云秀包里面。 “其实，百货大楼卖场有位置。”吴云秀坐定后，轻轻说道。 “小吴，我就叫你小吴哦！其实我们应该差不多大小。”余维说道。 “但是黄经理，不拿位置给我们太阳电器啊！ 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余维问道。 吴云秀看看那卡的颜色就知道面值多少，因为那就是百货大楼超市部发出来的。 小职员能拿点好处当然高兴了，于是说道： “据说是几年前，你们产品卖得很好的！ 毕竟你们在这个小品类里面是第一品牌。 但是，你们的业务人员不愿意给茶水费！老大很生气！于是就下柜了。” 余维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黄伶笑对自己的品牌很反感呢。 “余维，你想一下嘛？黄老大的工资并不高，整个百货大楼的人员工资都不是很高！所以她有点那想法很正常的。” “哎呀！我的姐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就是找她送这个来的啊，她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啊！”余维说道。 “这样啊，那我想要好办一点！”吴云秀说道。 “要不这样吧，改天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你故意在楼梯和她偶遇。 然后你顺势请她吃个便饭，再把你的想法和她沟通一下就行了。” 吴云秀说完看看窗外。 继续说道：“不过我不能给你在她面前吹吹风，那样她会怀疑的！” 余维听后，轻声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 ……… “放心吧，小吴！你只要给我一个她的动向，我自然会导演好的！” 余维心里有底了！ 017. 钱绝对不是万能的 “我觉得你好好和黄经理谈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吴云秀说道。 “我对黄经理这个人不是很了解。你能给我讲讲吗？”余维心里想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打听一些吧，有没有用无所谓。 吴云秀想了想说道： “其实黄经理以前挺好说话的，基本不会特别难为供货商。 只是最近几年有些变化，外面各种暴富的信息对她刺激挺大的。 这个说到根上不是你们厂家、供应商的错，这是咱们公司内部奖励机制或者说分配机制的问题。 你想想嘛，百货大楼的工资收入是被限制了的，并不高，基本就是死工资。 而她作为一个采购部门老大，却要守着金饭碗去要饭，换谁心里舒服啊！” 余维点点头心里明白：这本身就不是黄伶笑能改变的问题，所以她也就随大流改变自己，其实是无奈之举，无可厚非的。 余维现在倒是真有些头痛： 我怎么办呢？手上的资源有限！ 给别人吧！我拿不出来！公司就没有给我额外的打点费用。 不给吧，看来还真是不行，自己的销售目标无法实现了。 我可以去理解黄伶笑的处境，但是谁又能理解我的难处呢！ 看到余维在思考，吴云秀知道供货厂家的业务费用也不很高，所以安慰道： “你也别犯难，总有解决的办法的！有些事情，是需要用钱，但是钱绝对不是万能的！” 余维一听，微微笑道： “你说的话挺有哲理的啊！呵呵。” 心里想到：“那你也不是看在我送你一张购物卡的份上才给我说这些的！ 不过也好，这就算是等价交换吧。 任何东西，包括信息都是有它的价值的。” 吴云秀继续说道： “黄老大现在生活压力挺大的，两个孩子都跟着她！她第一任老公因为出轨，后来就离婚了。” “哦，这样啊！黄经理有多大年龄啊？我看她挺年轻的。”余维有些诧异，问她。 “今年好像46吧，黄伶笑以前是省日杂供销公司的，关系挺硬的！”吴云秀想想说道。 这个余维知道：以前计划经济时代，省级日杂是老大，连百货大楼也必须听他们的。 “她结过两次婚，大孩子现在好像已经上大学了，小孩子是和第二任老公的，好像在上小学………” 余维听到似乎有些灵感了！能否打一张感情牌呢 ……… 请吴云秀吃完饭后，已经是晚上8点了，余维回到宾馆。 “哥们儿出征第一天，就要折戟沉沙么？”余维躺着宾馆的床上，不想动弹。 突然脑子里那个精灵又跳出来了： 怎么的！你还有退路吗？你现在走就是逃兵！ “你就折磨你大爷吧！精灵！”余维木然的盯着天花板自嘲道。 正迷迷糊糊之中，突然手机响起来了。 “你好！余部长！海河告捷！我已经和‘一百渠道部’辜总签订了年度合作协议和任务协议了……”是马俊的电话。 “嗯，不错，才5天就能拿下海河中心市场！这是今天唯一能让我高兴的事情啊。” 余维故意压低声音慢慢的说道，虽然高兴得想跳起来，但是在下属面前还是得绷住。 哈哈哈！ 马俊继续说道: “余部长，你的策略真是与时俱进啊，看来我们和百货大楼卖场决裂，走其渠道部为周边连锁商场供货是完全正确的。 你知道吗？我刚安排了‘d润发连锁卖场’门店的样机摆完，就比去年同期月总销量高了……” 马俊的声音异常激动，有点象小孩。 余维其实也很高兴，但是必须绷住！ “嗯！那样就好。但是要提醒你，我们不是和‘百大卖场’决裂，因为我们将来推新品的时候，还需要他们的柜台做展示，那里是最好的位置！”余维怕他不明白，接着又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忙完了，还是要和主管零售卖场的左总沟通，如果他有时间可以吃个饭。 ‘生意不成，人情还在。’你要懂得！” 余维拖着长长的声音说道。 “嗯，我明白。还有个事情，你有时间要来一趟海河。辜总说请你过来聊聊天，可能是想见你吧，毕竟你职位高。 我给他说的你忙，下月才能过来，你别说穿帮了！” “嗯！我明白，的确也没时间。我这里现在头痛啊！”余维给马俊说了自己这边的情况。 “哦，我明白了！你那情况和我前年接手龙平省的吴湖市场是一样的，是以前老业务搞出的历史遗留问题。 你找一下邓总，他们要了解情况一些。”马俊听完后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保持联系！”余维说完挂掉电话。 “总算还有个好消息啊！”余维打开电视心情略为好一点。 以往这个时候，都在遛狗了。于是给‘大头’打了个电话： “‘大头’，‘豆豆’在你那里还好吧？” “没有问题啊，正在遛着呢。你出差怎么样？” 余维将自己在百货大楼遇到的问题给‘大头’说了。 “这样看来的话，我认为：你只能给公司申报一笔专门的费用，然后找机会和她聊聊。 应该可以进场销售吧，毕竟谁也不会和钱过意不去啊！”大头分析道。 不过余维还是有些疑虑： “我可以申请这笔费用，但是有个问题啊，我担心的是她也不要钱啊？ 你想嘛，我能送别人也能送啊！” “哎，我说余妹，你怎么一下就傻了呢？根据哥们儿这么多年的经验，那就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大头’怼道。 “话是那样说，但是也有人就是钱解决不了的！”余维还是不能肯定。 “‘有钱能使鬼推磨’怕的是不要钱的‘鬼’这种情况也有，不过不是很多！”‘大头’分析道。 “我说余妹啊，你先试试呗，不行再想办法吧。有困难给哥们儿说，哥们经验多着呢！”‘大头’鼓励道。 “明白……”余维挂了电话。 “只怕是你的经验也不是万能的哦！”余维自言自语道。 ………… 夜晚。 亭阁饭店。 三楼包间。 “罗姐，打听到了。这狗屁在白江县还真是个狗屁！ 父母早就去世了，家里住的地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安置房小区，他没有任何背景。”汪正锋大声说道。 “白江县什么地方？”罗艳霞不太相信汪正锋的话。 “白江县隆盛镇，就在县城边上，现在已经划给经济开发区了，所以就分了套安置房。” “等等！白江县隆盛…隆盛…这个地名我在那里看到过或者听到过，我绝对有印象。”罗艳霞喃喃自语道。 “哎呦！我的罗部长，全国叫‘隆盛’的地方多了去了，就象叫‘王杰’、‘张伟’一样！”汪正锋说道。 “对！你可能其它地方看过而已！”张玉成说道。 “但愿如此吧………”罗艳霞眼睛木然的盯着面前的酒杯。 “但是你也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吧？” 接着罗艳霞把在oa上看到的海河市场订单爆仓的情况，公司通报奖励的事情，给大家说了。 汪正锋有些脸红，有些尴尬的说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一去，销量就能增加那么多呢？ 我以前也去和海河一百渠道部谈过，没谈下来。 也是真特么的见鬼了，这个小子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他是神仙啊他！ 关键做了好事，还装得很高尚，让马俊这傻子去领功劳。 但是邓和平很清楚是他搞定的！” 罗艳霞看看他，一脸怒气：“都你自己没用做不出来，能怪别人吗？” “放心，西河市场才是个真正的难题，他好过不了的！”汪正锋愤愤的说道。 “呵呵！”罗艳霞轻蔑的看看汪正锋冷笑道。 “放心！罗姐，他好过不了！我知道怎么做！” …………… 上午。 这是余维到达这个城市的第二天。 工作现在是陷入困境，没有进展。 自己还在等着吴云秀的电话，但是那也不是一时半时的事情。 毕竟黄伶笑也不是那么好‘偶遇’的，需要等待机会。 走着大街上，没事干。 余维想着去城北的大市场看看，那里毕竟有很多渠道商。 突然电话来了。 “您好！翁书记……”余维拿起电话回到。 “小余啊，有什么问题吗？有问题就要给公司汇报，否则它永远都是问题。”翁书记说道。 余维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百货大楼卖场遇到的情况给翁书记说了一下。 “嗯，我明白了！ 小余，有些费用该花的你就花。 你不用管它是历史遗留问题还是新衍生的问题，只要能把市场问题解决好，那么你花的钱就是值得的。 虽然我们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但是我们是做企业的，首先要解决好的是市场问题。 没有市场了，我们自己都没法生存了，那就只能造成更多人失业和下岗了。 还谈其它的就更没有意义了。 何厂长知道你是自愿请缨到困难市场的，很欣慰，也是这个想法，只要能打开市场，至于费用等其它问题不是你考虑的。 他也正在帮你协调西河的关系，何厂长销售出身，神通广大。 你打个报告过来，留下你银行卡账号，我叫财务先给你划8000费用过去。 你自己将费用单据保留好，然后回公司冲账就行了。 现在就打报告，然后传真给我签字！” 翁书记说完就挂了电话。 “真是有天神在助我啊，想什么就来什么！”余维不由得想到了精灵。 然而高兴之余，也倍感压力。 公司给你这么多的支持，你还做不起来，那真是没法交差了。 翁书记、何厂长也没法给自己说话了。 余维不敢怠慢，马上找了一个打印店，打印申请报告。 018. 自招麻烦！ 请款申请报告传真过去了，这才上午十点过，余维还是按照原计划去一趟城北的洪伟大市场。 那里是西河省的批发商贸中心，云集了大量的批发商、渠道商。 走着拥挤的批发市场巷道里，两边铺子里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 一家家批发门市，一个个穿得就像是搬运工的店主老板。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小型批发老板，还处于刚开始走向发达的初级阶段，很多人坐在店里，都会穿一个蓝色劳动布做的大褂---耐脏、耐磨。 特别是那些食品区的批发商。 所以当你走到这里，看到一个身穿劳动布大褂的，也许还有些在卸货，千万别奇怪，也许那就是个小老板。 来到第三区：小家电批发区域。 余维一边看着一边寻思着，看到一家名为‘云鑫’电器经营部的门店，店里好像还比较空闲，于是走了进去。 “反正也是没有约定目标的做陌拜。进去聊聊就当是了解行情吧！”余维想道。 …… 交换名片。 “哦，‘太阳电器’啊，你们的取暖器系列以前卖的挺好的，不过现在广货和浙货起来了，你们市场退步挺多！”‘云鑫’电器老板是个40多中年人，名片显示叫张俊海。 “张老板以前经销过太阳电器吗？”余维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问道。 “我没有经营过，但是我们做小电的一般都知道‘太阳电器’，它毕竟五六年前是市场的霸主嘛！ 不是听说你们公司现在进入大电品类了吗？” “没错！我们已经进入厨房电器了，但是小电还是我们的拳头产品。”余维说道。 “厨房电器怎么说呢？归于小电，但是单品金额动辄上千其实并不小，也算是‘小’大家电吧。 不过经营渠道有点差异，传统的流通批发渠道走量不大，它大多靠的是建材市场渠道来走的。”张俊海说道。 “对的！张老板很了解家电的走势。”余维不想和他讨论厨电问题，于是就叉开话题。 “你们今年取暖系列走势怎么样？” “一般般吧。现在的取暖器江浙品牌太多了，品牌集中度没有以前高了……”张俊海一边递烟一边说道。 “张老板说的对，以前一个‘艾美特’品牌就独断取暖器市场很大份额，现在也有些被挤压。 不过品牌过于分散就意味需要重新洗牌。”余维说道。 “……” “张老板打算经营一下我们‘太阳电器’吗？” 余维只是尝试着问道，其实心里并不中意他。 因为他至少经营了6个品牌，不可能有精力做好太阳电器的。 “你们现在还能上百货大楼么？”张俊海问道。 “正在洽谈中……” “余经理，如果你能把百货大楼卖场形象做起来，我立刻可以上马‘太阳电器’！” 张俊海拍着胸口说道。 “那当然好了，不过你的品牌这么多，还有精力经营‘太阳电器’吗？” 余维有些担心，微笑着说道。 “哎！还是关键的品牌形象位置没做好啊，百货大楼你大爷的！”余维心中又涌出一声叹息。 “没事，只要你的品牌过来，我可以撤下两个其它品牌！”张俊海很自信的说道。 “好的！多联系，以后咱们也许有合作机会！” …… 余维匆匆结束了这陌拜访谈，因为自己本身就是做个随机陌拜，没有打算和他合作的意思。 他继续前进。 整个批发市场里人流还不错，很多人看上去尘仆仆的！ 这是因为到批发市场来选购、察看商品样品的，有一多半都是各个地市、县城的，零售终端卖场店主或者夫妻小店经营者。 他们坐了一早的车过来，肯定就有些兴奋和疲惫。 正当余维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电话来了。 是夏芸打来的。 “你好！夏大主任，有何指示？”余维拿起电话幽默的说道。 对于夏芸的热情，余维还不太接受。 毕竟一个有些神秘的女人，而且是远比自己还聪明的女人，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你那市场怎么样啊？现在！”夏芸倒是异常的热情。 “哎！怎么说呢？现实永远都超出预计…”余维将自己在百货大楼的困境给夏芸了。 “嗯！她叫黄伶笑？是原来西河省日杂公司的？对不？”夏芸听完余维的话后再次确认到。 “没错！怎么，你不会还认识吧？要帮我牵线搭桥？” 余维痞子般的调侃道。 “我哪里去认识啊！我就问问嘛，不知道女人天生就好奇么？”夏芸娇嗔道。 “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啊，小心别让美女给拐跑了哦！” “呵呵，你需要美女不嘛？给你拐几个回去！”余维笑着说道。 “去……” 挂了电话，余维继续自己在批发市场的‘慢游’。 百货大楼的进场到现在没有任何眉目，批发市场也没有一个客商。 怎么办？ 怎么办呢？ 一想到百货大楼的事情，余维犹豫着拿起电话，给黄伶笑打电话。 “喂，您好！黄经理，我是‘太阳电器’的余维。” “哦…哦…哦？‘太阳电器’余维？哦！你好！”在‘哦’了半天以后，电话那头终于明白余维是哪个‘狗屁’了。 “黄经理，您看今天有没有时间？我过去拜访一下您，或者你方便话，我找个地方请您吃个便饭？”余维试探着说道。 “哦！余经理，这几天可能不行，我得出两天差，看后天回来有时间联系吧。”黄伶笑拒绝道。 余维知道，这是拒绝的话，于是只好再见挂电话。 “我就不相信，你永远不见我了！”余维有些气愤，但是也无可奈何。 脑子中的那个精灵又跳了出来： “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方法的，你在请人吃饭这方面的经验是白区。继续找人问吧！” 余维也是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对自己妥协道： “好吧！我的精灵！ 哥们儿继续找人公关，攻破百货大楼的关！” 走着，无聊的看着两旁繁忙的商铺，兴奋的店主和仔细挑选商品的地市客商。 别人的‘幸福’离自己很远，与自己无关！ “无聊望见了犹豫，达到理想不太易， 即使有信心斗志却抑制………” 无聊漫步的余维禁不住哼起了beyond的歌曲。 前面不远处几个大字引起了余维的注意： ‘昌云太阳之神电器经营部’。 去看看！ 这一进去不要紧，这家居然是经营‘红日’取暖器系列的。 这个‘红日电器’是‘太阳电器’最大的竞争对手，公司位置就在西都市旁边不远的邻市。 主打的产品系列和‘太阳电器’完全一样，渠道也大致相同。 而且在前几年在渠道或者重要零售终端卖场位置的争夺中，双方业务人员常有龃龉。 所以能够避免正面冲突的情况下，大家都尽量避免。 这些情况在出征之前，余维大致了解过，但是不是很清楚。 互相递过名片之后。 都有些异常尴尬。 对于余维而言，自己误打误撞进入对手公司的渠道客户了，但是已经进去也不好退出来。 对于对方店主来说，也是一种惊讶，‘太阳电器’的厂家业务人员已经有四五年不进自己的公司了，这是怎么了？ “余经理，请坐！”店主李郑钧倒是很热情的。 来的都是客，对于生意人而言，哪有拒客的道理！ 余维有些尴尬，但是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对不起！李总。我也是才接手这个市场，不知道您在经营的‘红日电器’，实在不好意思！” “余经理，你别太在意。其实我们就是一个渠道批发商，能赚钱就行，对于你们两个厂家之间的恩怨，是不参与的！”李郑钧说道。 “对，李总说的好。您们现在市场怎么样，应该不错吧！” “哪里哦，余经理，‘红日’品牌拉力、影响力远不能和‘太阳电器’比哦！”李郑钧递上一支烟说道。 “别站着啊，坐！”看到余维一直站着要走的意思，李郑钧说道。 “余经理看来是新毕业的学生，不太了解我们老渠道商，其实我以前是‘太阳电器’的经销商，还是你们公司挂名的‘核心客户’！” 李郑钧慢慢说道。 “啊？难怪李总对太阳电器很了解哦，知道我是新毕业学生？”余维坐下来有些惊讶的说道。 “哎呀，这个说来话长啊，其实是你们公司以前内部分裂的问题。 ‘红日电器’的创始人和我关系很好，你说我能不上他家的产品吗？ ‘人在江湖啊’！老弟。”李郑钧低声说道。 “哦，这样啊！不过‘红日电器’，也不错的嘛！”余维奉承道。 余维大致知道：‘红日电器’的创始人曾经是‘太阳电器’的销售副总，当年和何德光并列为‘三大销售元勋’，只是他们两个‘上位’失败，后来出走自创公司。 也就是车间主任金邦旭口中的“被董事长排挤走了的两个知青同学高层”，而现在老何才得以完全当上厂长，以至于现在的董事长。 但是余维以前没有仔细问过，也不想去打听那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李郑钧有些情绪低迷的说道： “不能和‘太阳电器’比啊，产品线单一，而且品质也要差一些，毕竟你们才是这个行业的老大啊！” 余维知道再聊下去话题过于深沉了，于是就错开话题。 “……” “其实啊，余经理，何厂长应该有些办法，他以前和省日杂公司的各个部门经理，甚至现在的总经理何厚杰关系都很好的！” 听了余维在昌云百货大楼遇到‘拦路虎‘后，李郑钧分析说道。 “是吗？我不是很清楚！”余维说道。 “只是何厂长已经好多年没有直接管过销售业务了，人精力是放在公司战略发展去了！”李郑钧说道。 “看来李总对‘太阳电器’还真是比较了解。” …… 看看聊的时间不短了，余维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李郑钧说道：“这个时间是饭点了，你走就是看不起我了！”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余维连忙否定道。 李郑钧幽幽说道： “我知道原因：‘太阳电器’和‘红日电器’现在都有默契，坚守一个底线，就是互相不进入对方的渠道客户。 放心吧，余经理！我不会给‘红日’的人说的，生意各做各的。 你今天来，就算是朋友了！ 毕竟我曾经也经营了十几年的‘太阳电器’啊，吃个饭有什么不行的。 说实话，我起家就靠的‘太阳电器’。” 话都是说到这份上了，余维也不好再推迟，正好自己没吃早饭，现在都中午了很饿。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余维起身告辞。 “老弟，以后在昌云遇到什么事情，尽管电话，也许老兄还能起点作用！” “好的，谢谢李总！多联系。”余维说道。 …… “一个客户没有开拓出来，你却和对手的客户吃饭了！ 你是怎么回事啊，自招麻烦啊！”余维心里有些后悔。 倒不是害怕，但是尽量不去触动对手的底线，免得招来对手的报复。 余维是很清楚这个生意法则的。 …… 019.你小看大姐了！ 019你小看大姐了！ 这已经是到昌云这座英雄之城的第四天。 第一天，安顿住宿位置。 第二天，百货大楼碰壁。 第三天，余维通过吴云秀已经得知，黄伶笑的住处向山南路，也知道她的小孩子在昌云第五小学上四年级。 今天又会怎么样呢？难道还是这么毫无进展么？ 余维一大早上就起来了。 “英雄之城你难道真的要让我壮烈么？”余维对着镜子喃喃自语道。 手里这张银行卡，现在已经‘满血复活’。 昨天下午财务部已经将8000的业务经费打进卡里去了。 然而百货大楼卖场进场的事情，一点头绪没有，并且期待的吴云秀的电话也遥遥无期。 说实在的，‘偶遇’这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要真正刻意去人为安排一场‘偶遇’，还真是不那么容易。 揣在手里的银行卡，却使余维倍感到烫手。 因为公司掏这钱，是让自己无论怎样都要进入百货大楼卖场的，不是给你游山玩水的！ 简单的吃过早饭后，余维给海河中心市场的马俊打了个电话。 得知目前几大超市进场工作没有问题，也就放心了。 昌云百货大楼进场已经受阻，如果海河中心市场再出问题，那自己真的是‘罪大恶极’了，无法交差。 毕竟，撤出‘海河一百大楼中心卖场’是自己决定的！ 万幸！目前看来还好，还万事大吉。 余维走在英雄广场上面，对面一百米的位置就百货大楼销售卖场，但是对于自己而言却是咫尺天涯。 有些头痛，剧烈的疼痛！ 彷徨不知所措，胡乱转悠着，突然： 吴云秀打来了电话： “余维，你在什么地方啊？” “我就在百货大楼的对面，很近。小吴，有消息吗？” 余维急切问道，就象突然抓住了稻草的那个人。 吴云秀说道： “你中午下班的时候在下面一楼的楼道口等着，那里是我们下楼的必经之路。 到时间我会故意拖延老大一些时间。 那样等到黄老大走到一楼楼道口的时候，其它人都走完了，正好没人经过。 你趁机和黄老大‘偶遇’，然后你找借口请她吃个饭，表达一下你的想法。你自己一定要把握好啊！ 机会只有一次，否则‘偶遇’多了，就变成了‘预谋’，谁会相信啊！ 明白没有？” 听的出来，这是她在办公室外面，洗手间背后的过道，躲着给余维打的电话。 “好的！我会把握好的，谢谢你小吴，改天下班请你吃小龙虾！” 余维对着电话轻声说道。 “好的！祝你成功！”吴云秀说完挂掉电话。 “机会啊，你终于来了！一定要导演好这出戏，一定要准备充分。”余维挂了电话，很兴奋，一直在默念。 看看时间还有接近两个小时。 余维马上买了个信封，去银行取了4000元现金，装在信封里面。 为了隐蔽一些，将信封用一个大纸袋提着，上面还压着一盒‘德芙’巧克力！ “准备使用怎样的台词呢？怎样才能体现‘偶遇’呢？还不引起她的反感呢？”余维在反复问着自己。 兴奋。 紧张。 余维开始挑选、演练台词： 台词1：“真巧啊，黄经理！下楼啊？”。 自己马上否定了，不行，这不废话吗？路人甲才这样说。 台词2：“黄经理，这里碰到你！真巧!” 巧个头啊，你又不是百货大楼的人，能在‘这里’碰到？还‘巧’？余维又否定了。 台词3：“黄经理，我给您送礼来了！” 滚，这个台词也能用？！否定。 台词4：“黄经理，终于等到您了，请别介意！请你赏光咱们吃个便饭，放心不会耽误您太久时间！” 这个还行，留着备用。 ……… 怎么办？过于刻意的预谋肯定会招人反感，那么，也许没有刻意的‘预谋’就是最好的套路。 不过要把握一个原则，那就是要真诚，要体现自己的诚意！ 嗯，对了，就这个原则。 …… 中午12点，百货大楼一楼楼道口。 “咚咚……”一大群下班的人潮终于过去了。 人终于少了，该走都走了。 黄伶笑怎么还不下来呢？不会被‘放了鸽子’吧！ 余维将包放在手背后，一直等着，有些怀疑，不会出什么变故吧？ “nnd，真要哥们儿成英雄吗？” 正在胡乱猜想着，黄伶笑下来了。 “您好！黄经理！才忙完？” 余维把刚才想到的台词迅速地组合了一下，轻声说道。 “对，你是哦……太阳电器？”黄伶笑有些诧异。 “对。余维！太阳电器余维！”余维微笑着的说道。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对的！黄经理，想和您沟通一下，放心绝对不会耽误您太久的时间的！” 余维又迅速的修改了一下预想的台词，特别真诚的说道。 “这……好吧！”黄伶笑答应道。 在黄伶笑的坚持下，余维选择了百货大楼的斜对面一个小巷子的一个小中餐馆。 没有豪华大餐，只有几道简单的家常菜，一瓶饮料。 环境并不高雅，但也别致，饭店的客人并不多，很安静。 “黄经理，挺忙的啊！每次去您哪里，都是人山人海的？”余维并没有说自己的事情。 “还行吧！我们‘百大’现在吞吐量挺大的。”黄伶笑淡淡的说道。 “那是，‘百大’毕竟是咱们昌云最大的零售终端，有口碑、有品质，历史悠久。”余维有些奉承，不过也都是实情。 “……” “你不会是来找我闲聊的吧？余经理！” “呵呵，黄经理真是爽快人！您还是叫我小余吧，在您面前我怎么敢当经理！”余维微笑着说道。 “黄经理，我是真的想要百货大楼卖场的位置，而且想要三楼卖场自行电梯口的那个位置。” 余维有些‘赖皮’了。那些位置，谁不想要？ “呵呵！为什么？”黄伶笑有些嘲讽。 “那是一个特别好的展示位，是品牌形象窗口。”余维说道。 “余经理呀！其实楼梯口是虚位，看的人多真正买的人少，其实真正实现购买的是第三个位置以后。” 黄伶笑轻轻的说道。 “黄经理说的对，您是专家。但是，不瞒您说，我需要一个展示窗口。我们的太阳电器在昌云城市有几年的断档期，因此我要一个好的人流位置来提升品牌认知度。”余维已经是很少有的全盘托底了。 “你倒是挺坦诚的！”黄伶笑喝了一口饮料，看着余维说道。 心里在想：这个傻业务员，还真是有点与众不同。 “呵呵，黄经理！我知道百货大楼卖场位置是寸土寸金的，不能浪费您宝贵的位置，毕竟每个位置您都有销量考核指标的！” 余维知道也必须换位思考。 “你说的不错，但是我有个疑问，就算是给你电梯口的位置，你能保证销量吗？ 你也是知道我们每个位置都有销量考核指标的，销量太差也是无法交差的！”黄伶笑说话已经很友善了。 “我会用大量的终端临时促销来推进市场，品牌拉力是一方面因素。 更重要的我们会配合卖场的各种节日，用持续的地面推广、路演等来促进购买，提升销量，同时也会提升卖场人气！” 余维认真的说道。 “真的么？那是需要很多的费用的！”黄伶笑夹起一块‘藜蒿炒腊肉’放到饭碗里。 “我保证！”余维盯着黄伶笑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道。 “……” “包里是什么？”黄伶笑指着余维身边的纸袋说道。 “哦，都忘记了！一点小礼品，请黄经理笑纳！”余维连忙将准备好的纸袋放在黄伶笑身边椅子上，和她的宝放在一起。 黄伶笑看看纸袋没有说话，继续慢慢的吃饭！ “有戏！看来她已经要收我送的礼品了！”一阵狂喜穿过余维心头。 …… 简单的午饭结束了。 黄伶笑坐了一会儿，慢慢站起来，提起纸袋瞄了一眼，很熟练的将放在巧克力下面那鼓鼓信封抽出来，放在桌子上面。 “巧克力我收了，我儿子喜欢吃，但是他还不会写信！”黄伶笑语气平缓的说道，就像是在唠家常。 一股寒流从头到脚席卷余维全身：完了，不收礼意味着不合作，也就说没戏！ “黄经理，一点小意思请笑纳……”余维急了。 这次再拒绝了，意味真正的gameover！真的成烈士了！ 黄伶笑不说话，慢慢的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门口离这个桌子不远，余维站起身来，追上去。 “你小看大姐了！小余。”黄伶笑一边开门一边转身看着余维语重心长的说道。 “黄经理……黄姐……”余维心有不甘，想要将那信封塞进她包里。 但是被阻止了。 “你明天…哦……不对，周一到办公室来找我吧，我给你综合超市部的位置！” 说完，黄伶笑转身朝大路走去。 “这是怎么了，能进去！但是位置相对要差一点，综合超市在一楼和负一楼！”余维呆若木鸡的站着。 突然，脑中的精灵又跳出来了： 知足吧！先进去再说吧，毕竟百货大楼不容易进去！ 018. 忍不住要跳出来啊！ 余维站在那小饭馆的门口，手里攥着那被退回的信封瞬间石化。 一直在发愣，直到有客人进入饭店让他挪位置的时候才醒过来。 “这是怎么了？难道嫌少吗？不应该啊，看这厚度，黄伶笑应该知道不少啊？” 余维喃喃自语道。 这个金额是自己专门问过操作过的供货商得出来的。 很多人只送个一千、两千的！ 那信封的厚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啊，比自己这个瘪多了。 还有那一句“你小看大姐了！”简直就是火辣辣的一巴掌，让余维的脸现在还隐隐作痛。 但是为什么到最后她还是让自己进入超市销售呢？ 你能不能按照常理出牌啊？拒绝了红包却又让自己进场销售。 哎！ 想不通是吧？那就不去想吧，反正也只有后天周一就知道最终的答案了。 平常自诩为绝顶聪明的人精余维，此时就是完全的懵逼。 ………… 虽然只是一楼综合超市的位置。 但是终究来说是太阳电器最近五年来在昌云零售市场零的突破，更重要的是一个新的开始。 不能上三楼商场卖场，余维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异常的兴奋。 和所有的刚开始工作的菜鸟一样，一旦拿下一个订单，哪怕就是最小的那个，都会欣喜若狂，找人炫耀。 余维也不例外，这里没有下属、没有同事，大可不必绷着！ 于是他拿起手机给‘大头’打了个电话： “哥们儿在苦苦公关5天的情况下，终于进驻百货大楼的超市了！” “余妹，你不是说要进他们的商场吗？怎么进超市了呢？超市的人流量怎么样啊？”‘大头’问道。 余维略为收敛有些‘骄狂的情绪’，说道： “这个城市的超市还不是特别发达，基本就以中低端特价消费为主的消费群体，我也知道那不是最佳位置。 关键是我特么进不了三楼的中高端卖场啊！” 余维有些无奈的叹息。 ‘刘大头’听完后说了句： “奇怪啊，她不收你的钱，却让你进超市卖场，这不符合常规思维啊！” 顿了顿又说： “等下…等下…哥们儿帮你分析分析。她说你‘小看大姐了’？是什么意思啊？我想想，想想…… 你知道你们公司以前的人是怎么和她交流的吗” 余维想了想，突然好像得到启发，说道： “我们公司以前的老业务，自以为是这个品类的第一品牌，一直都没给他们回扣，而且是在黄伶笑明着要的情况下都没给。” 当然不是说卖场采购一定要收好处才会让供应商进场，但是太阳电器情况不一样啊，别人是明着要的。 所以黄伶笑不收就让余维有些特别的奇怪了。 ‘刘大头’听完后哈哈大笑道：“余妹你是聪明人，其实应该想明白了吧………” 余维问‘大头’道：“黄伶笑当年明着要，我们公司都不给，伤了她的自尊，打了她的脸。 她现在可能也不是那么需要钱了，于是纯粹就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尊严，找回自己的面子吧？ 她的‘潜台词就是，老子我不是那只爱钱的人，你不能小看我！’对不对？” ‘刘大头’听后，哈哈一笑，说道： “就知道你小子很聪明啊。以哥们儿长期送礼的经验来看，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停了几秒钟，他又说道：“兄弟，这个女人不简单啊，睚眦必报！你将来和她打交道心累啊！” 余维想了想道：“她收我一盒巧克力说明什么？和我们公司和好了，还是什么呢？” ‘刘大头’思考须臾说道：“应该是她接受了你哦，至于你们公司还得看情况，她说‘你小看大姐了’。 这是从私人感情来说的，只是看你面子上！ 你送的巧克力，她接受了！是接受你的私人友谊，并没有接受你们公司的钱哦！” 余维认为有这种可能，又说道： “这就是说，只要我在或者是我给她联系，她还是会和我们做业务的是吗？ 换其他人不一定？ 对不？” “嗯！应该是这样的！不错啊，余妹。一分钱没花就让别人接受了你，说明你的人格魅力影响了别人。” ‘大头’有些赞许的说道。 “不过，我也是经常这样的，不花一分钱，办成好多大事！”‘大头’又自夸的补充了一句。 “你去死吧！我还不知道你！”余维怼道。 “兄弟，终究来说，你干成了这件事，恭喜你！不过也提醒你，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得罪她哦！ 但是也不用太担心，这种人是比较讲原则的，和你特么一个德性！” ‘大头’被怼了，悻悻的说道。 “废话，我敢得罪她么？”余维骂道。 “你什么时候回西都？” “看情况吧，才来一周不到啊……”余维说完，突然感觉时间怎么那么慢啊！ …… 回到宾馆，已经下午三点过了。 和所有的刚参加工作的新人一样，一旦艰难拿下一个堡垒，心中总会涌现出波澜壮阔的‘理想’。 就如同刚买了彩票之人一样，都在遐想：明天究竟是买奔驰还是宝马好，同一个状态，太特么难选择了。 医学术语这种情况被称之为‘癔症’，是一种精神障碍。 余维也是这样的。 他想到很多…很多。 “叮铃铃……”摩托罗拉那经典的铃声打乱了‘癔症’中的余维。 “余部长，公司内勤居然扣着我的促销物料不发放，这个节骨眼上刚上卖场准备大手笔推广，正是需要促销物料推广去做开门红啊！” 马俊愤愤的说道。 “你先别急，慢慢说！什么原因呢？哪个内勤扣下的？”余维问道。 “我上午十点在oa办公系统上查了，赠品和pop、以及折页都有，立刻就下单，但是下午内勤主任汪正锋对我说，没有赠品了，发不了了！ 这不明白着故意压着不发吗？”马俊大声的说道。 余维脱口而出： “岂有此理，他们怎么能这样呢？他们一点都不体谅销售业务人员的辛苦。” 他也有些急了。 想到自己这帮业务人员，千辛万苦的才拿下一个卖场，却被内勤给搞砸了，一时没能控制住情绪。 “内勤主任汪正锋刚从销售业务转岗到内勤，这么快就忘记销售业务的辛苦和不易了？” 余维大声问道，当然他不是针对马俊，只是有些愤愤不平。 “呵呵！余部长，你是不知道哦，他以前是‘洋流洗衣机’厂的人，被兼并过来后到营销中心担任海河办事处主任的！” 马俊说道。 “什么？他也是‘洋流帮’的人？”余维有些惊讶。 “您是才进公司不久，很多情况不清楚啊，他们那帮子人，厉害的很哦，连咱们公司给客户的销售返利的奖励红包都敢私吞的哦！” 马俊小声的说道。 “我去！难怪客户对我们公司有很大意见哦！”余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我怀疑，这次他被调回公司做内勤主任，对我们不满的原因吧，刻意报复吧，他原来就是负责海河中心市场的，可能想的是他做不好别人也休想做好吧………”马俊说道。 “我知道情况了，别乱猜测不利于团结！”余维说完就挂了电话。 ………… 余维挂完电话，立刻就给内勤主任汪正锋打过去了。 “哦，余部长啊，公司没有促销物料啊！”汪正锋阴沉沉的说道。 “但是，马俊上午下单的时候，oa系统上是有的，你现在说没有，难道系统还会专门做假吗？”余维毫不客气的说道。 他早看汪正锋有些不顺眼了。 “余部长，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难道有促销物料我会故意压着不发吗？”汪正锋大声说道。 “那为什么上午有物料下午就没有了呢？发给谁了！”余维问道。 “沈州办拿了啊！你可以查看记录啊？”汪正锋大声说道。 “别人海河办是先下订单的！”余维很气愤的挂了电话。 ……… “喂，邓总！海河办现在刚刚启动市场，公司广告、促销物料应该要倾斜一点吧，否则好不容易开发出来的市场，可能就又要被耽误了吧！” 余维轻笑着对营销总经理邓和平说道。 邓和平平静的说道： “那是肯定的啊，对于重点市场，公司历来都是有政策倾向的啊。怎么了？海河办拿不到促销赠品等物料吗？” 接着，余维把马俊反应的情况给说了一遍，让邓和平去定夺。 邓和平听完后，很冷静的说道： “还要拉小圈子，看来某些人还是忍不住要跳出来啊！” 019．终于进驻百大商场！ “余部长，你先别急，我来调配数额，会给海河办发过去的！”邓和平说道。 余维突然联想到自己的情况，于是说道： “昌云市场的事情我也就一并给您汇报了吧………” 接着余维将昌云百货大楼谈判的情况给总经理邓和平说了，只是黄伶笑拒绝收好处费的事情，没有明说。 不是余维想自己吞那笔费用，他心里留了个退路：万一那天，碰到黄伶笑正好需要买点东西的时候，那么那钱就正好用的上。 因为他已经了解过了，黄伶笑的大儿子想买个电脑，一旦自己和百货大楼合作的好的话，那么等她大儿子回家的时候送个联想或者戴尔的台式机也就三千多元，自己刚好能拿出来。 也免得到时间自己再打申请报告省去麻烦。 这样既能维护好和黄伶笑的关系，又不至于伤害她的自尊，那是最好的交流方式了。 人们常说：“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 那是因为你不懂送礼的方式，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哲学！ 余维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听完了余维的情况汇报，邓和平很高兴，大声说道： “不错啊！小余。你能把昌云这个市场打开，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在你之前不是没人去做，而是大家都在那里牺牲了。 所以公司一谈到昌云市场以及整个西河市场，都头大啊。 能进超市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别人连超市都没弄进去。 好好弄！我们中心一定为你请功！ 你也别担心，等你后天把合同签订了，直接传真给我。 昌云乃至整个西河市场货源、资源保障，我亲自给你做配额。 我就不相信有人能翻天了！” 邓和平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昂着头盯着外面的集体办公区大声说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感谢领导的关心了！”余维也在电话那头轻声说道。 处理结果通知了马俊以后，余维感觉到自己突然有一种心胸豁然开朗的感觉。 ……… 星期天就只有一天，还没玩高兴很快就过去了。 周一一大早，余维就到了黄伶笑的办公室。 一切都很顺利，合同签订以后，就是正常的发货流程，这些都按照成熟流程在走，所以按部就班就行。 货物和促销物料在邓和平的亲自过问之下，很快就到位了。 总共只用了四天时间，陈列、上柜很快就完成了。 昌云百货大楼哥们儿终于搞定了，虽然没有到达预期目的，但是也引起了一定效应。 批发渠道市场‘云鑫’电器张俊海已经打来了电话，说是有经营意向。 不过现在余维倒是不急，因为渠道市场不同于终端卖场，选择一个好的合作伙伴直接关系到一个品牌的后续发展力度，不能草率！ 现在超市已经正常的销售了，当然位置和销量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毕竟从位置和流量来看，摆放在超市和在商场三楼是两个概念，但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余维也只能暂时维持这种情况，毕竟自己到昌云城市总共也就十来天。 今天是进入超市的第四天，销量一般，不是特别好。 余维站在超市外面的休息区，想着怎么筹划一场地面推广活动来刺激一下销售。 就当是开业‘冲喜’吧。 突然，电话响起来了。 是董事长何德光办公室的电话。 “您好！何厂长！”余维拿起电话说道。 “小余，我昨天看空白区域情况，昌云你已经上柜了吗？” “您好，何厂长，昌yc区市场上是上了，但是没有进入到位置最佳的昌云百货大楼三楼黄金位………” 接着余维将上柜的情况给何德光说了一遍。 “嗯，我昨天叫营销中心小邓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也给你沟通了一下西河那边的熟人……”何德光说道。 “小余：你现在记个电话，这是西河省日杂公司总经理何厚杰的电话。你买两条好点的烟，然后下午5点—5点半这个时间段，给他联系。你就是说是我让你送过去的，否则他不会见你的……也不要多言多语，他知道怎么做的。” 何德光交代完毕，对余维说道： “西河省的经济现在起来了，你好好操作一下这个市场，应该会不错的！ 努力去拼一把，有什么难题无法解决，要及时给我或者翁书记汇报。听明白没有？” “好的！何厂长，我明白了！”余维说道。 余维不敢怠慢，挂上电话，直奔百货大楼烟酒柜台而去。 两条烟880元，快赶上自己一个月工资了。 余维有预感，这个何厚杰能帮自己说上话，可能百货大楼三楼黄金位置有戏！ 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何厂长亲自过问自己一个省区业务。 看来自己的业务应该会有进展。 ………… 次日清晨，余维很早就起床了。 洗漱完毕，今天先去趟百大超市看看，然后再去趟城北的洪伟大市场。 早上正是人多的时候，车太拥挤，余维不得不在广场上面溜达过来，溜达过去的。 正在无聊的看着，来往人流，美女穿梭，余维正在闲得蛋疼。 突然电话来了： “您好，黄姐！” “小余啊，中午你过来一下吧，商量一下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们调整过好点的展位……”黄伶笑很爽快的说道。 “好的，黄姐！”余维异常兴奋的回答道。 看来何厚杰是说了话了，而且还还很有分量，一切都有些懵逼。 但是一切却都又在向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 幸运之神啊，你也别太照顾哥们儿了吧，情谊太重小生消受不了啊！ 突然脑子里那个精灵又跳了出来了： “你又在疑神疑鬼的了！这样----不---好，有些事情你永远都想不明白。 那就对了！” “我的精灵大爷，你就折磨你哥吧！”余维盯着营销广场上的塑像，未置可否，戏谑着自己。 ‘福兮祸之所伏’‘老子’几千年前就发出了警告，太多突然的幸福不一定是好事！余维一直坚持这句话是正确的。 其实这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余维自己也懂得，但是自己有时候还就是打不开那个心结。 …… 中午。 还是那家很普通的小中餐馆。 “小余，你很厉害啊！你居然认识何总……和你的年龄有些不相称啊？” 黄伶笑一边倒着饮料一边看着余维说道。 余维知道，她所说的何总是指西河省日杂供销公司的何厚杰。 “这该怎么回答呢？是继续‘狐假虎威’说认识呢？还是说实话是因为自己的大boss帮忙的呢？”余维心里正在快速的思考着。 “哦，是这样的，黄姐！我本身和何总以前不是太熟悉，但是我们董事长跟他很熟悉，据说那时候何总只是个部门经理，还没有当日杂公司的老总，他们就是好朋友了！”余维如实的说道。 但是也表明现在或许我门俩之间也很熟悉哦！ “我就说嘛！你们老总叫什么名字啊？看我认识不？”黄伶笑一边吃一边说道。 “也姓何，叫何德光…”余维回答道。 “好像不认识……不过以后，你也别见外。到百货大楼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看中哪个卖场位置，你给我说，只有能办到都没问题。”黄伶笑说道。 接着又说： “我以前是省日杂供销公司的，老何也是我曾经的上司，他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哦，本事通天……” 这个余维有些了解，何厚杰转业以前是正团级干部，在日杂公司简直就是一手遮天。 “难怪黄姐很给他面子哦！”余维恭维的说道。 “哎！人在江湖啊。以前我是他手下的业务，我来百货大楼也是他张罗的……” “有机会，你也帮姐在老何面前美言几句啊！”黄伶笑看看余维笑着说道。 “黄姐，你放心！我余维知道怎么做人…” “我看你也不错！” ………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太阳电器不但在超市有堆码，而且在三楼楼梯口最显眼地方也有自己的位置。 只用一天就见到效果了，那人流、那销量简直蹭蹭的。 余维心里很美啊，就连订单之类的琐事也被吴云秀帮自己直接传真给公司，处理得干干净净的，销售业务做到这个份上了，不服都不行啊。 想到进场的事情全部搞定，现在要做地面推广了。 一是提升品牌人气，提高销售。 二也是为了履行自己对黄伶笑的承诺。 余维想在本地找个广告公司来承担这些活动，于是拿起电话，给‘大头’打去。 “余妹啊，你怎么了？哥们儿就是广告公司啊，你还找什么广告公司啊？”‘刘大头说道’。 “不会吧‘大头’，这么远你想来做？”余维很疑惑。 “其实路演很简单的，我过来给你弄吧。主持呢就在当地找个婚庆公司，他们也有户外地毯、充气拱门之类的，至于举牌子的演员就在大学找几个学生就行了！ 你别管，我过去！” “你过来一趟，赚的钱可能就刚够机票的吧！”余维笑道。 “只要不亏本就行，哥们儿不是过来找你玩吗？”‘刘大头’调侃道。 余维其实心里清楚，这是‘刘大头’友情帮忙而已，否则挣点钱全搭机票里去了，完全没必要接这活。 020. 尔要战！便战！ 余维挂掉电话，漫步在百货大楼前面的广场上面。 现在进驻卖场前期工作已经完成，只需要等‘大头’的广告公司过来做地面推广促进销售就行了。 暂时可以松懈一下。 “nnd！公关真是够难受的啊！”余维自我解嘲道。 眺望着街头美不胜收的靓丽景色，余维有些神往。 余维慢慢的走着，突然电话响起来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余经理！” “是我！‘太阳之神’电器经营部的李郑钧，前几天我们见过的！”电话那头说道。 “哦，你好李总，我搞忘存你电话了，来电显示没有名字！”余维尴尬的笑笑。 “没事！有时间不？咱们找个地方坐坐？”李郑钧说道。 “行啊，我在八一大道这边，你呢？” “我过去找你吧！” ……… 李郑钧的开场白很简单，他还是愿意继续经销太阳电器的产品，一是因为他熟悉太阳电器的产品，二也是能有更高的收益。 商人逐利，这是其本能，无可厚非！ 不过这让余维有些为难。 毕竟‘互相不进入对方对的渠道’这已经在两个品牌之间形成了默契。 自己如果贸然打破这个默契，那势必会引起两个品牌直接的争斗。 毕竟市场很大，渠道客户也很多。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渠道经销商去和自己对手正面冲突吧。 于是，余维轻声说道： “这个情况，我现在还真不能答应您啊！李总，您也知道，咱们和‘红日电器’关系实在是太微妙了。可能有些情况你比我还了解！” 李郑钧看看余维，轻声的说道： “我知道你们和‘红日电器’之间有冲突，但是换个思维去想吧，即使没有太阳电器，也有其它品牌和他们竞争，这是很正常的市场行为。 我目前也不是只经营‘红日’啊，我也经营其它的品牌啊。 所以你不要有太多的顾虑，市场竞争行为本来就如此。” 余维知道，道理虽然的确就是这样的，但是这种事情有时候不完全是用道理能说清的。 也许还有人情和面子感在里面，因为你进‘红日’渠道，别人有可能就会反攻‘太阳’终端市场。 考虑良久，余维回复道： “李总，你说的没错，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事关重大，我先请示一下公司相关领导，咱们再谈合作的事情好吗？” 李郑钧看看余维，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也不好否定，只好说道：“好的，余经理，我知道你们公司有规定，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和你合作！” “好的！我也希望能够合作！”余维站起身来，握手告辞。 回到宾馆，余维立刻给营销中心总经理邓和平打了个电话。 邓和平也觉得挺为难的，毕竟这种情况，公司以前也遇到过，但是西河的这个情况，还是有些意外，毕竟是曾经的老客户，而且还是别人主动找上门来的。 于是他让余维先等一下，自己再问问上面的意思。 不久回电。 上面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试着和他合作，只要他开重新再开一个经营部，和原来的经营‘红日’电器的经营部分开经营就行了。 余维将公司的意思给李郑钧传达了，没想到李郑钧当即表示，完全没有问题，他本来就想再开一个经营部的。 就这样，余维在西河的渠道市场很快就打开了。 而且客户还是原来经营过太阳电器的老客户，他们对产品的熟悉程度也很高，很快就上手了。 ……… 这天中午，余维刚刚回答宾馆。 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好！是太阳电器的余经理吗？” “你是……”余维有些疑惑。 “我是‘红日电器’西河区域负责人，我叫刘正强。你们为什么要进入‘红日’的渠道？”对方很不客气。 余维听后，很平静的说道： “你好，刘经理！我想你误会了，不是我们进入‘红日’渠道。 这个客户以前本来就是我们太阳电器的经销商，而且他把红日电器和太阳电器是分开经营的，两者互不干涉，你不要有太多顾虑，不会影响你的市场的份额！” 刘正强很不客气的说道：“我们是有约定的，互相不进入对方的渠道和终端销售，你这样做是不合理的！” 余维也不客气了，这事情不能怪我们啊，于是说道： “市场是活跃的，而且这个渠道商是曾经‘太阳电器’的客户，我想你应该知道，说到进入对方渠道，其实是你们先进入‘太阳’的渠道的。 并且这个渠道商是自愿开展多品牌经营，和我们太阳电器的因素不大！” “行吧！那咱们就开战吧……” “开战就开战！”余维挂断了电话。 无辜的生一肚子的气，余维有些气愤，这事情本身就不怪自己。 李郑钧只是一个商人，赚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还能管住他不经营太阳电器不成，那他不也经营了其它品牌电器么？ 真是无理取闹。 而且自己的签订合作协议是得到公司同意的。 想到这里，余维不得不给翁书记打个电话，原本想给何厂长打的，但是考虑他比较忙，于是就给翁书记拨过去了。 翁书记听后，慢慢说道： “小余，这个‘红日电器’和我们公司有些渊源，它的老板以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自己出去办企业去了。” 余维对这个有些模糊的概念，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 翁书记继续说道： “其实，‘红日’的老板和我们是同龄人，甚至曾经还是同…同事，他们以前也是我们公司销售战线的一员强将，所以我们的很多渠道客户他们都是认识的，甚至很熟悉。” 余维不知道怎么处理，于是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啊？翁书记，他们这边的区域经理认为我们挖了他们的墙角！我觉得这不是无理取闹么！那经销商最开始就是经营我们太阳电器的啊，而且是他主动过来要求经营代理权的!” 翁书记有些气愤的说道： “你做你的！谁怕谁啊？究竟是谁挖谁的渠道客户，他们自己不知道吗？ 明明是他们在挖太阳电器的渠道客户，现在反而倒打一耙！ 以前只是何厂长不愿意和他们争执而已，碰上了都避着走。还没完没了是吧！” 余维听见翁书记是很少有的激动，也可以看出来，她对这事情还是很了解原委的。 “小余，有些事情你不太了解，也不需要去了解。 有些人当年是自己出走的，并不是我们逼他们离职的，好像我们亏欠谁一样的，没有这种说法！ 我们谁都不亏欠！ 何况他们离职后自己创立的公司，生产和我们完全一样的产品，还利用我们原来一些和他们熟悉的经销网络进行销售，我们都忍了。 但是现在的市场不一样了啊，市场竞争已经异常激烈！ 我们太阳电器不能再让步了吧！ 何况他们现在在私企的领域发展的也很不错啊？ 少有的激动令翁书记说话有些大声。 “哦，我明白了！翁书记，我知道怎么做了！该我们争夺的市场我们寸土不让！”余维说道。 “对，小余！只要在我们合理合法的范围之内，没有必要再让步了。 何厂长已经在公司内部会议上重申了这个原则。 你遇到什么新情况，及时和我们保持联系沟通！ 放心去开发你的市场！” 翁书记已经很明确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余维挂完电话，盯着天花板大声说道： “尔要战！便战！” ……… 洪伟大市场。 “太阳电器昌云商贸中心”几个大字正在安装。 “不错！余经理真是大手笔啊，给我们做这么大的招牌！”李郑钧一边嘻哈着一边说道。 “怎么样？李总！够醒目吧，能给你门店长脸不？”余维一边看着那正在安装的招牌，一边说道。 “够大气！放心，反正现在年度经营合同已经签订，我的首批50万货款已经电汇过去了，估计你们财务部明天就能够收到。”李郑钧很豪爽的说道。 余维看看他： “好的。你们的分销业务人员可以在下面去宣传了，在一些县城以及地市的门店可以宣传上柜了。” “放心吧，余经理！我们的业务员已经在下面宣传了，而且有些二三级市场的零售商已经在路上了，他们已经受邀请去百货大楼看样机，选择、确定他们市场销售的主要型号！” 李郑钧是老经销商，很清楚这些销售的门路，所以经营起来是很得心应手的。 这也是余维最终还是选择和他合作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了，李郑钧走了几步轻声说道： “刘经理啊，我们没有放弃‘红日电器’啊，你也看到了，我们今年的销量和去年同比还是有所上升的啊！” “………” “啊！这样啊，那当然是好事了！” 原来，‘红日电器’已经答应李郑钧在批发市场最显眼的位置做个户外广告了。 看来‘红日’一定要和‘太阳’分庭抗礼了。 一场市场大战看来就要掀起来了。 021.‘杞人忧天’ 不是鲜血淋漓的战场、没有刺拉着的长长刀疤脸，也没有带着眼罩的独眼将军。 有的只是遍地撒钱、恨不得给每个路人都发红包、送赠品的无硝烟商战。 这是现代商业战争，虽没有刺刀见红，但是其本质却依然是在流着‘鲜血’------金钱。 余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公司营销中心已经三次电话通令：“必须将对手的嚣张气焰打下去，用多少费用不是你考虑的问题。 太阳电器不能再沉默了，否则市场还会被蚕食。 咱们太阳电器对红日电器的第一战------渠道经销商收复之战，就从英雄的昌云市场开始。” 所以要不惜血本在这里和对手打着价格促销战和渠道战。 余维知道自己已经被列为先锋了，就是敢死队队员。 自己无意中竟然打响了反攻阻击对手的第一枪。 今天余维刚给李郑钧做了一个大型招牌作为门头，盖过了周边的所有的招牌，于是‘红日’不舒服了。 立刻做了个更大的户外广告，气势盖过了余维的太阳电器门头。 一个户外广告投入并不低，因为它不但需要制作的费用，关键是户外发布费用比较高、而且审批也麻烦。 余维在李郑钧门店又做了个巨大的‘太阳外形’的吸塑灯箱，白天都任性的开着灯，都能够照亮整个三区‘小家电批发区域’。 看到太阳电器已经做了广告灯箱，于是‘红日’也推出了自己的灯箱广告。 一个‘红日’灯箱、一个‘太阳’灯箱在相距不远的地方各自立着，圆圆的居然那么形似，就如撞衫一般。 这个巨型的灯箱广告，花费了余维不少的年度推广预算费用。 但是为了和‘红日’的对决，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财政赤字也只有抡上去了。 有公司做后盾，和‘红日’拼的就是痛快。 余维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只是点燃了太阳电器和红日电器的导火线而已。 其实真正的较量是何厂长和红日电器创始人之间。 而且两者积怨已深。 拼钱、砸钱都是那么的大手笔，就一个字‘豪’啊！ 就这样，双方在这人潮汹涌的批发市场里面展开着较量，掏着自己的钱袋、流着自己的鲜血。 制造着人气，当然也有些‘气人’-----各自的钱袋都在损失啊。 于是乎。 这里居然无意中竟形成成为了整个三区小家电批发市场的一个热点，人们特别是无所事事的路人们，都朝这个方向涌动。 因为原因很简单：也许这边的太阳电器刚刚见人就发一条广告小毛巾，那么不远处的红日电器马上就会见人就送一支圆珠笔。 也有可能是太阳电器这边买个取暖炉，送个不锈钢饭盒。 那边的红日电器买个取暖小太阳立马就会送一把菜刀。 ……… 无意间，这里的人气给聚集起来了，有些人一上午要从李郑钧的门口‘经过’七八次，就为了过来看是不是又在派送免费的礼品了。 平凡的人们总喜欢贪图个小便宜，余维也是这样的，所以他的促销推广很能吸引这些个‘路人甲’。 其实这种‘自杀式’的促销，唯一能得到好处的就是二者共同的渠道经销商李郑钧。 每天看到自己门店顾客盈门，地、县经销商不断进入自己公司签订分销、零售协议，他是最满意的。 当然，这从客观上也的确刺激了两个品牌的销量增长。 从厂家而言，这种促销对垒，拼的是产品的卖点和公司的实力。 余维倒是不怕，自己的太阳电器实力远比对方红日电器强的多。 毕竟太阳电器是这个品类的第一品牌，其产品线要长的多，品种种类涵盖高中低端、多而齐全，而且成立的时间要长的多，实力不俗。 而对方的红日电器却要差得多，毕竟只是后起之秀。 ………… 市场气势还是很乐观的，余维心里很欣慰，当然也花费了不少的市场推广费用。 虽然投入产出比例可能要超过公司的考核比例，但是公司已经有言在先，这是市场投放、阻击对手的需要。 看到日渐增多的地、县分销商、零售商，余维决定召开经销商新闻发布会、恳谈会。 市场需要炒作，人气才能聚集，当然也是大大的需要金钱。 于是，余维让李郑钧遍撒英雄帖-----经销商会议邀请函。 是日。 整个西河省的地、县零售卖场的经理、老板、个体户，蜂拥而至，云集于江南名楼大酒店。 余维也是颇下功夫，邀请了西河省卫视有线三台的新闻媒体来报道，当然这都是有偿新闻，而且还做了个新闻专访。 为此支付了不少的费用。 …… “各位亲爱的经销商、各位合作伙伴、以及尊敬的新闻媒体界的朋友们：感谢你们的莅临！ 西都市太阳电器（集体）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综合性的家电实体企业……” 余维慷慨激昂的开始了自己的演说。一场ppt下来，收效非常明显。 不得不说，余维在有讲稿情况下的演讲，还是挺能够‘蛊惑’人心的。 神采飞扬、激情奔放、数据例证、引用合理，能给很多人一种看到希望的‘幻想’，作为一个营销人员，他还是合格的。 台下总能够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掌声，加上电视台的特别报道，全场录像，太阳电器在西河市场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一场大会下来，居然收获了接近六百万的订单，仅仅是定金就收到了接近一百万，这是一个很大的胜利。 以往整个海河大区‘一市三省’两个月也就六百万的销量，但是现在仅仅是一个次要省份的批发就超越了这个进度，可以用飞跃来形容，的确是很惊人的。 虽然，总共经费花费了接近30万，公司考核的市场地推费用是4%的费率，这样是超过公司的红线了。 但是财务部门是很清楚的核算过的，以公司小家电48%毛利空间，这个费用花得值得，能多用2%左右的6万元，去多换回4-500万的销售，很值得。 最主要的是：余维不但重新启动了西河市场，还大大的是阻击了最大竞争对手‘红日’的蚕食进攻。 这次‘红日电器’是彻底的熄火了。 它是真的没有实力对抗了： 一：它没有这么大的品牌号召力，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经销商前来； 二：它没有这个魄力，动辄就花费几万去邀请电视媒体，需要点决心； 三；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抢到市场先机，太阳电器已经开了这个产品发布会议、订货会议了，都是同类似产品，下面的分销商、零售商是没有再来开会的必要了。 可以这样说，即使现在‘红日’动用同样的投入，结果也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余维先发制人、抢占时机，占尽地利人和优势，给‘红日’来了个彻彻底底的渠道阻击。 干净利落的将他甩在了后面。 西河市场上，估计它再也踏不上‘一哥’的影子了。 余维有些飘飘然了，首战大捷兴奋啊。 “不错啊！余妹，你小子还挺能折腾啊，这么大的工程你都不嫌麻烦。” 看到余维在这批发市场的成功，‘刘大头’很感叹。 ‘大头’是昨天飞过来的，安排好当地职介所招聘兼职大学生路演演员、沟通好当地的广告相关公司之后，就一直和余维在一起。 他是见证了这次会议成功的。 “怎么样？哥们儿策划这次活动还是有水准吧？”余维在‘刘大头’面前很放松，没有任何的顾虑。 “有！超级有啊！你小子还有些能耐，以前我就觉得你厉害，但是没有想到你特么这么牛掰！” ‘大头’躺着会议休息室的椅子上，吐着烟圈说道。 余维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次我是彻底将‘红日’得罪了，我还得防止他的反扑啊，毕竟零售终端又是另外一个战场啊！”余维有些疲倦的盯着天花板说道。 为了这次发布会他已经三十六小时没有休息了。 ‘刘大头’听了，大声的怼道： “哎呀！你别想那么多，市场竞争本来如此，没有你余维还有张维、罗维把他甩在后面…… 你的零售终端位置没有‘红日’进攻，还有‘紫日’‘黑日’呢！ 你这是杞人忧天！” 看到余维确实疲倦了，大头不再说话，让他休息。 ……… 公司总部营销小会议室。 “我们要全力保证市场，不能有因为生产和原材料采购等问题，供不上货而耽误前线的将士们，特别是海河大区市场以及海河中心市场。” 营销中心召开工作例会，邓和平特意邀请到生产部长罗勇和采购中心廖红萍列席。 “今年我们的市场是指定要爆发的，现在西河市场已经大幅度的飞升了。 还请罗部长多安排一下，毕竟我们以前做销售计划的时候，只给这个市场做了100万的预计销量，但是现在看来必须追加了，因为昌云这次会议的订单就到达600万了，确实是我们没有想到过的！ 还请谅解！” 邓和平说完，对着罗勇抱歉道。 “我们尽力安排生产，追加车间的倒班次数………”罗勇嘴上说的应该可以，没有问题。 其实心里想到：你特么这是给老子添乱，按部就班多好啊！ 采购中心廖红萍也表态：“我们中心追加供货量，增加采购频率和数量，力争满足生产和销售的需要。 不过，我们现在下的是加急单，估计供货方的价格可能会会略有上升，这个要报财务审核和董事长签字。” …… “一切为了市场需要吧，拜托各位了！”邓和平结束了工作会议。 ……… 深夜。 红日电器。 总经理办公室。 “情况严峻啊！老魏。”董事长毛卫国对身边副总魏援朝说道。 他们两个是‘红日’电器的创始人。 “百足大虫，僵而不死！‘太阳’又出良将了！”魏援朝低声感叹道。 过了很久，毛卫国轻声说道：“呵呵！老何不错啊，能找到这么优秀的区域操作高手。‘太阳’的确是‘大虫’，但是别人没有‘僵’，他们一直都是这个行业的领头羊啊。” 魏援朝靠着椅子，长吁一口气：“当年在知青点的时候，翁蕙絮、老何、老刘以及你我几个同学没有多大差别啊！ “今非昔比啊！老兄！”毛卫国端起茶杯默默低语。 022. 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咔嚓，咔嚓！”挂在墙上的时钟，每走一步都给这宁静的夜晚伴奏着一曲赞歌！ 静的出奇，响的揪心！ 董事长毛卫国紧紧的盯着墙壁上时钟下面的一副地图，幽幽说道： “太阳电器现在是如日中天，估计今年他们的销售会超过10亿吧！” “咱们现在还有很多的空白网络，业务人员也不怎么得力，很多区域开发不出来啊，依然是空白！”副董魏援朝无奈的看看地图，轻声叹息。 毛卫国轻声说道： “老何就是仗着自己国营企业的身份，好唬人啊。能招到大量的有学历的有能力的人啊。这点就比咱们‘红日’强啊！ 他现在手下是能人聚集啊，这是我们的短板。” 魏援朝有些愤怒的说道：“呵呵，他们光是吃掉‘洋流洗衣机厂’和‘耐火砖材厂’两块地皮，就赚疼了哦！” 毛卫国拿出一支烟，点燃： “赚是赚了，不过那地皮现在还没有开发成商业地产，也没有卖，并没有变现，其实‘太阳’现在的利润来源主要还是靠产品来的！” “老魏啊，我们可能也要自己开发自己的销售网络了，建立自己的销售体系，不能总是利用原来的‘太阳’的经销商，毕竟那不是我们的核心客户，而且长期挖老何的网络，他必定会反对的吧？”毛卫国说道。 “关键是现在开发不出新的销售网点啊………”魏援朝也知道总是利用‘太阳’经销商不对，但是又无可奈何。 “其实，老毛啊，我始终觉得老何如果再一味的压制‘洋流帮’的人终究还是会出问题的，别人那么丰厚的嫁妆，能让你‘太阳’老厂人独吞…………… 我们为什么不在这帮人身上做做文章，让太阳内乱呢？” 毛卫国：“嗯，怎么做？………” ……… 余维静静的躺在床上，下午在会议室休息了一下，到了晚上居然没有多少睡意。 也许想着自己的首战大捷，有些兴奋，但是想到以后将要面对对手的疯狂反扑又有些心悸。 “叮铃铃………”毛俊莎电话来了。 “‘鱼尾巴’你什么时候回西都啊？” “难说啊，现在我这里的市场倒是开发出来了，但是又有很多新的问题出来了。”余维慢慢说道。 不知不觉，自己到西河已经快一个月了，余维心中感叹。 “哎呀！你们工作怎么都那么多事啊，一会儿开会、一会儿打击对手的，真是没劲！”毛俊莎是个简单单纯的女孩，特别不愿意掺合工作的事情。 “是没劲啊，但是工作就是这样啊，纵然平凡但是也要花费精力的啊！” “你快点忙完回西都吧，我好去找你，别给我说工作，本小姐不感兴趣！”毛俊莎说完就挂了电话。 ………… 曙光刺穿云层，昭示大地苏醒！ 逐渐喧嚣的人流，拉开新一天的帷幕。 昌云百货大楼轰轰烈烈的终端卖场地推、促销活动终于开始了。 做终端地推是‘刘大头’的专业广告公司的强项，这省去了余维不少的麻烦事情。 所以，自己就代表公司和‘刘大头’签订了推广合作协议。 ‘举贤不避亲！’何况‘大头’在组织地推、路演方面确实不错。 余维只需自己草拟了几个产品的卖点，以及公司简介、行业中所处的地位就足够了。 交给活动路演的户外主持人，让他自己去组织语言，中间穿插一些草台班子的演出，外加礼品有奖问答就行了。 卖场的营业员已经完全到位，紧张开卖就行，余维安排好这些工作以后基本就不是很忙。 “舒服！”余维坐在肯德基的玻璃窗前，喝着皮蛋粥，长舒一口气。 百货大楼本来就是一个人气容易聚集的地方，加上今天是周末，又有‘大头’组织的草台班子做路演，时不时的还会派送一些小礼品。 顷刻之间就将大门口的空地全部塞满了人，当然大多是看热闹的。 不过炒作人气，不就是这样吗？ 不管什么人，只要人来的多了，‘气’自然就起来了。 促销、路演有‘大头’扛着，零售卖场有营业员盯着，余维就只是统筹安排一下就行了。 “真特么惬意！”余维伸伸懒腰，满足的享受着自己的早餐。 “余经理，现在已经‘爆单’了，这才早上十点呢，已经有9901和1528两个型号，库存低于安全库存了，你要马上组织货源。”吴云秀打来电话。 “好的，小吴！我这就组织。”余维挂完电话，立即查询物流信息。 完了，最快的一车货都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到达。 “哎！还是经验不足，准备不充分啊！”余维感叹到。 自己其实是给百货大楼备了库存的，但是没有想到一场路演带来那么的直接购买客户，货自然就没有备够啊，这么快就断型号了。 紧急之下，只能从渠道批发市场李郑钧那里去调货，应急。 在余维‘死皮赖脸’的纠缠之下，李郑钧终于同意调一点点货过来了。 “‘大头’你那情况怎么样？”余维拿起电话说道，虽说就在路演现场只隔着50米的距离，但是还是懒得走过去。 “一切顺利，这些妹子们都露着大腿，还有这些劲爆的音乐，当然人气很旺，一定会大卖的！”大头手机里面传来音响的‘狂躁’，是李宗盛的《鬼迷心窍》。 “余妹，你在干什么啊？过来看美女！” “看个毛啊，我在给百货大楼调货啊！卖场快要断型号了。”余维大声说道。 “看来你小子今年是走了红运啊，处处都‘爆单’啊！余妹你今年要放个‘大卫星’哦！” “希望如此！” 挂了电话，余维上公司oa办公系统查看公司库存和物流安排情况。 今年回去，可能要放大卫星了，以现在25天的销售金额完全超过以往全年的量，关键是还有600万的订单呢，旺季还没有真正到来呢， 销量还有很大的增长空间呢。 这一个ko，哥们儿是完胜！ 余维仿佛看到来的荣誉之光真正向自己招手……… 神往啊…… “笃笃笃！”手机的震动治愈了他的‘癔症’。 “余经理，那个‘红日’的取暖器，怎么进驻了一楼的超市部门啊，就在我们一楼柜台的旁边。”卖场营业员小李打了电话过来。 余维心中一沉，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啊！ 该来的始终会来的。要面对的‘敌人’，你永远都躲避不了。 余维倒是很有心理准备，十分坦然。 既然无法躲避，那就请亮剑吧，我的‘朋友’。 不过这红日也太会抢时机了吧，趁着自己安排路演的时候，在人流最多的时候，发起了进攻。 这是要趁着自己炒作人气的时候，投机取巧、浑水摸鱼啊。 最关键的是，自己即将断货。而且断就断的是四个最畅销价位段的中档型号产品。 如果‘红日’挤上来了，正好弥补了自己的断货空档，一旦顾客在‘太阳’柜台买不到自己中意的产品，那只能去买‘红日’了。 呵呵！你nnd算盘打得太好了。 余维知道：那样的话自己的路演促销就给他们做了嫁衣裳，关键是‘红日’连特么‘谢谢’都不会说的。 余维突然感到口干舌燥，两眼模糊----他上火了。 不得已，只能向总部电话求救。 邓和平了解情况以后，立即查询离昌云最近汉河市场。 还好，那里还有货，于是给物流公司下了个加急订单，以高出平时行情百分之二十的运费价格，紧急调运过来。 汉河离昌云走高速只有3个多小时路程，拉一车过来应该可抵挡一下断货的危机，反正大批量的货明天晚上到了，连夜送到百货大楼库房后天早上应该没有问题。 余维心中感叹，为了自己西河这个市场，为了阻击对手‘红日’，公司可谓是不惜成本啊。 …… 下午两点，紧急调运的货物就到了，在吴云秀的协助之下，四个畅销型号产品在最短的时间内上了柜台。 销售并没有因为货源问题而耽误。 余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余维不得不给黄伶笑打个电话： “黄姐：为什么要上‘红日啊’，他们的品牌可比‘太阳’差得多啊？”余维在电话里面微笑着说道。 “小余：你以为我想上那品牌吗？身不由己啊，别人也是找了人来的，知道吗？他们开始一定要上三楼的，在我的竭力阻止之下才给他上的超市。 你还要想什么呢？知足吧，没有人和你抢三楼的位置！” 余维明白了：“‘红日’老板也是从‘太阳’出去的销售副总，肯定也有自己的关系网络，所以黄伶笑也许是真没有办法。 只好说道：“谢谢黄姐！我理解你的难处了。但是太阳的销售量肯定会远大于‘红日’的，您也看到了，我们已经开始给你们做了地推、路演，这个人气很不错哦，我们的付出推广费用也很吓人的。” “我知道，小余。‘红日’不是就在超市上了四个特价型号吗？没有关系，不会抢你的份额的，中高端市场都是你们，我看了报表，卖的不错。” “好的，谢谢黄姐了！改天一起吃饭。” “行吧！挂了！” 余维看着卖场，聚集的人气，还是自己占绝大头。 木已成舟，只能这样了。 023. 一位‘老’朋友要过来 和所有的城市一样，这座城市的美食也是令游览者流连忘返的。 炒米粉、瓦罐汤、藜蒿炒腊肉、干锅小龙虾等等都有其独到的特色。 饕餮者余维对这些美食是没有抵抗力的，就如同‘刘大头’难以抵抗美女一样！ ……… 路边的大榕树下，龙虾大排档。 两个光着膀子的‘流氓’正在推杯换盏。 他们要用啤酒和小龙虾来洗刷一天的疲劳，而且还必须光着膀子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明天还有上午半天的路演，然后就结束了！”‘刘大头’一边举着啤酒杯一边说道。 “今天的效果很不错，人气起来了，估计这个热度可以维持到后天吧！”余维一边剥着小龙虾一边说道。 “今天可把我给累惨了，余妹你特么过会儿不给哥们儿弄个地方洗个桑拿啊！”‘刘大头’一边灌着啤酒一边说道。 “你个‘猪大肠’就想着舒服，‘革命尚未努力，同志不能放纵’！”余维一边吃着一边骂道。 “没情趣！ 不知道人一旦疲倦以后可以通过蒸桑拿恢复疲劳啊？ 人芬兰人每天都要桑一次！” ‘大头’一股蔑视的语气怼道。 “拜托！ 你是芬兰人吗？ 你如果想要进蒸笼去做王八，哥们儿晚上给你用开水烫一遍，保证八分熟！”余维哈哈笑道。 “没情趣………”‘大头’一口气干了手中的扎啤。 突然夏芸的电话来了。 “摩西摩西，我的夏大小姐，有何指教？” “你在干嘛？我怎么听到一阵猪拱槽、磨牙的声音！”夏芸怼余维道。 “拜托！我的夏大小姐，哥们儿现在正在‘喂脑袋’！” “都晚上八点过了，你是宵夜还是晚饭？”夏云有些疑惑。 “当然是晚饭了，哥们儿才做完路演、促销，等上帝们都散了，咱才能收拾完器材，不就到了这个时候吗！” “昂…辛苦了，我的大功臣。”夏云娇嗔。 “心不苦，命苦啊！谁让咱是做销售的呢！”余维自嘲的说道。 “嗯，也别担心，辛苦总会有回报的，我的余大部长！” “呵呵，不过也是，销量很不错的。哎呀呀…可惜你不在啊，昌云的小龙虾做的很不错的，经济实惠，十八元一大锅！”余维端着啤酒和‘大头’碰了一下，拖着长长的语调说道。 夏云继续说道： “我的‘二师兄’大哥，你在昌云进驻百货大楼卖场的传奇经历，以及大胜对手的英雄事迹，已经传遍整个公司了。 不但董事长大人知道，而且连整个董事会都知道了。都在讨论着‘昌云’现象，都说你是营销奇才，是公司的未来之星。” 夏芸很兴奋的对着手机嚷嚷完一大堆话。 “不会吧，你又在洗刷哥们儿吧，逗咱开心吧！”余维有些不相信。 “你有那么值得洗刷么？洗刷你--不--好玩………”夏芸故意将‘不’字说得很重。 “董事会的事情你会知道？你骗人的时候还是要‘打个草稿’啊，否则容易穿帮？”余维怼道。 “我今天作为资产管理中心唯一官员，列席了董事会例会啊！” “啊？”余维有些惊讶。 …… “谁啊？不像是谈工作啊？怎么没完没了的！”‘大头’大声说道。 “谁在给你说话啊？我怎么听他还有点西都口音啊！”夏芸好奇。 “没有，一个客户！”余维不想让夏芸知道是‘大头’在给自己做百货大楼的地推、路演等促销。 “哦！你吃完了早点回去吧，挂了！” 余维觉得夏芸为什么总是知道很多看似好像内幕的事情呢？ 奇怪了！ “不对吧！不象毛俊莎啊，她可从来不关心工作之类的话题哦！估计连你卖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吧？”‘大头’嘲讽道。 “你个‘猪头’，这是我的同事!怎么可能会是毛俊莎呢！”余维骂道。 “不错啊，情圣啊！这么快就‘啃’上新草了，有长进！就应该这样嘛！”‘大头’嘻哈着举起杯子。 “情圣你妹！就是和我一起进公司的一个同事，你以为象你个二百五啊，身边的妹妹一大堆的！”余维端着啤酒杯和‘大头’碰在一起。 “………” 就饱饭足，两个游魂，在街上闲逛。 “咱们也得照顾一下人残疾人的生意不是！”‘大头’看到宾馆前不远处的一家盲人按摩店说道。 “走吧！或许真能解除疲劳呢！” 余维说完，就朝着门口走去。 ………… 西都市。 太阳电器二分厂背后一个不太起眼的饭店包间。 ‘洋流帮’正在聚会。 “汪正锋，老子都不知道你特么的在海河办事处都干了些什么？”‘帮主’罗艳霞端着手中的啤酒杯，看着身边正在啃着羊排的汪正锋骂道。 “哎！我也不知道余维这狗屎过去怎么就完全不一样了呢？我当时也努力的啊！”汪正锋讪讪的放下手中的羊排说道。 罗艳霞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愤，大声说道： “海河中心市场你弄得是年年下滑。别人马俊过去带领原来的三个人现在才一个月的销量比你以前一个季度销量都高！ 业务员还是那群业务员，就将你这个办事处主任换成马俊，销量就蹭蹭的。 你以前在海河办是吃干饭的啊？！啊！你还努力了？” 刘杰看了看‘罗帮主’说道：“也许就是运气呢，今年行情好嘛！” “运气个狗屁，汪正锋你说你在海河市场呆了三年，每一年都在下滑，别人一去立刻就上升，这是为什么？ 难道别人都是神仙，你是蠢材？”‘罗帮主’手里的筷子将汪正锋面前的盘子敲得当当响。 “你这是给‘太阳’厂的老人们，找到我们‘洋流帮’的人没有能力、无用的借口！知道吗？” ‘罗帮主’看着手下这帮子‘废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有私心，她希望能够进入公司的高层、进入董事会，那样将来一旦上市，自己就有管理岗持股的机会，那时身家轻松过亿。 但是自己手下这批废物没有一个能争气的，没有一个能长脸的，她也无奈。 汪正锋脸红着辩解道： “罗姐，你想嘛！余维这个狗屁一过去，公司给的支持好大嘛，要费用给费用，要货给货的。谁做不出来啊？” 罗艳霞看看他，用筷子夹起一块鱼片，放到自己碗里并不吃。 继而用那蔑视加冷笑的目光看着汪正锋低声说道： “据我所知，你在海河用的市场推广费用并不少吧！” 汪正锋突然不说话了，红着脸低头坐着。 罗艳霞一边吃着鱼块，一边低声说道： “你自己干的什么事情，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别人都是傻子。 你吞了那些东西，也要稍微拿出点成绩来啊，这样才能交差吧！” 也许是觉得话题过于沉重了，于是张玉成打圆场道：“算了，以后还有机会，你不是也还在营销中心当内勤主任嘛，有的是机会！” “他还有多少机会哦，现在连个分发促销赠品、物料、发货的权利都减小一半了，海河办的内勤事物已经被邓和平‘撸’了。”罗艳霞说道。 “也不是那么多，全国大部分区域的赠品、物料分配权还是我的，邓和平只是让专人负责海河办内勤事物，没有通过我而已！” 汪正锋唯唯诺诺的说道。 罗艳霞等人不再说话了。 “看来我们‘洋流帮’的权利要被‘撸’完了！”她心中叹息道。 “哎呀！我说罗部长啊，也别急嘛，不是还有沈州办事处龙冰洋嘛，据说他那市场今年也不错啊！” 说话的是‘耐火帮’王文革，他以前是耐火厂的副厂长，只是现在也加入了‘洋流帮’。 ‘耐火帮’人太少了。 “老王说的对，我们要加大自己的力量培养啊，我呢！在人事部有个优势，以后你们有合适学生都推荐过来！”罗艳霞端起酒杯刚要和王文革碰。 突然，王文革的手机响起来了。 “喂，魏总………” 挂完电话，王文革脸上低笑着说道：“一位‘老’朋友要过来！” 024.阴谋与阳谋 “老朋友？谁啊？”罗艳霞问道。 “等会儿到了，大家就知道了！”王文革故意卖着关子说道。 “服务员！菜单，我们要加菜……”王文革大声叫道。 今天晚上这个局是他撺的，所以他一直掌握着饭桌上的‘主动权’---买单的‘主动权’。 哈哈哈！ 既然还有人要来，大家也就放下筷子，互相闲聊着等待。 ……… “大家好雅兴啊！”外面汽车停下后不久，一个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 话音刚落，魏援朝从外面走进包间。 “原来是魏总、魏大老板啊，好久不见！”罗艳霞站起来大声说道。 “罗部长啊，你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有魅力！”魏援朝虽然已经五十多了，但是嘴上还是很滑溜的。 一一见过之后，坐定。 “这里面，有些人以前不太熟悉，也就罗部长和我两个，曾经共事过半年。至于老王呢！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我们曾经是邻居，你要比我小个10来岁吧”销售出身的魏援朝展示了他交际的天赋。 “对对对！魏总说的对啊！”王文革应承道。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都过去六七年了啊！”魏援朝一边感叹一边倒酒。 魏援朝之所以要贴近这帮人，那是因为他们也是太阳电器的‘受害者’，和何德光、翁蕙絮等人是‘死对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拉拢罗艳霞等人当然就是魏援朝首选策略。 要打败对手，从离间内部的反对派开始，是最好的了。 魏援朝深知‘斗争’的策略。 …… 看看这帮‘落汤鸡’，魏董开始慢慢说道： “真是委屈诸位了啊！ 你说咱堂堂‘洋流洗衣机厂’厂长，你说咱好歹是一个‘耐火砖材’厂的厂长，却要在这里听人使唤，毫无尊严，这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吧。这要搁在十几年前，咱们可都是个人物啊！” 魏援朝看着一帮情绪低落的失意者，知道自己的话触及到他们灵魂深处的痛处和尴尬。 顿了顿，于是继续缓慢说道： “你说，如果咱是一无所有，走投无路，万不得已才到太阳电器来‘要饭’呢，也就罢了。 关键是咱们有资本啊，咱们那‘洋流厂’、‘耐火厂’那地块是什么位置啊，得值多少钱啊？ 即便是国家要拆迁给咱们的补贴嘛………啊……那下半辈子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嘛…是不是？ 咱犯不着……啊……在这里听人吆五喝六的啊！对吧？文革！” 魏援朝故意拖着长长的语调，‘语重心长’的话语中又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叹息和嘲笑的意味，反正让人听了特别不是滋味，尤其是这帮心尤不甘的失意者。 “魏总说的是啊。谁让咱们是被兼并者呢？是‘投降者’呢！”罗艳霞低声叹息道。 魏援朝知道自己话引起了这些人的心灵共鸣。 于是继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这可真的是：‘古有郦食其，今有魏援朝。’ “关键是咱们带着丰厚的‘嫁妆’过来，却还要过着‘小媳妇’的日子。 所有要升迁的机会都没有咱的份，过来就是一打杂的。 啊…你说是不是啊？罗厂长…哦哦…罗部长！ 嗨嗨嗨！你看我，喝几口酒就神志不清了！ 诸位……别介意啊！我老魏喝高了，在此给诸位道歉！” 说完魏援朝又自罚一杯。 ……… “咱们必须站起来了，为自己的利益必须站起来和他们争夺了！”王文革情绪激动的说道。 “不起来，咱们迟早是菜板上的肉啊……”罗艳霞眼中都要喷火了。 看到已经离间成功了，魏援朝眯缝着双眼，眼神迷离、似笑非笑的说道： “对了，这就对了嘛！站起来就对了嘛！ 不给你罗大部长升职进阶，进入股东层，那还不允许咱有点小情绪，怠个工什么的？ 你说是不是啊？小汪！” 这是魏援朝的最后杀手锏，他已经成功的激起了这群人的暴戾情绪。 他心中盘算着：你们不内乱，老子的‘红日’就难有出头机会。 ……… “老毛啊！为了红日电器‘冲出亚洲’，我可是呕心沥血了啊！”返回的路上，魏副董给毛卫国打电话说道。 “出此下策，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啊！”毛董事长轻轻叹息道。 ………… 万里晴空。 还有几只欢快的鸟儿飞过昌云上空。 最后半天的路演还在进行当中。 人流依然很好。 余维看着不断攀升的销售数据，心里美极了。 自己在西河市场的这个‘开门红’打得实在是太漂亮了，销量完全可以说是几何裂变啊。 有一句名言说：要成功，需要朋友，要取得巨大的成功，需要敌人。 余维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感谢你！我伟大的‘敌人’--红日电器，没有你，也许我不会搞新闻发布会，也不可能会有600万订单的收获，那最多也就是个小富即安。 余维站在百货大楼卖场的三楼自行电梯口，看着川流不息的顾客，踊跃的挑选着自己公司的产品，开始陶醉了。 其实一个人成功以后不是数钱的过程，而是回忆走过的每一步阶梯。 余维就在回忆自己来昌云的每一天都是怎么度过的。 …… “余经理，你可能要去看看一楼超市卖场哦，有些低端顾客会去那里买的，我这里忙不过来。”营业员小李的话打断了思绪遐想的余维。 “我去看看！”余维连忙提着自己那已经被折磨得‘伤痕累累’的公文包冲向一楼。 还好，超市卖场里面，人气旺盛，而且大部分都在选购自己的产品。 看着那些兴奋的顾客，余维知道自己在超市的销售还是远比‘红日’好。 “你好，余经理！”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旁。 “你好！你是”余维有些疑惑，自己没有见过这人。 “我是刘正强！我们通过电话……” “你好！”余维伸过手去，轻轻握了握。 “‘太阳’还是卖得挺好的啊！你们品牌有优势，产品外形设计也新颖、能吸引顾客！”刘正强说道。 “‘红日’也不错啊！我看卖的挺好的嘛。”余维奉承道。 “是不错，不过比‘太阳’还是略差一点点！” “我觉得你们走批发渠道，可能要好一点吧，毕竟品牌影响力差一点。强行上卖场的话，顾客反应要小一些。 但是你们有价格的优势啊，渠道批发价格有优势是很有竞争力的！” 这个是余维说的实话，可以说是对‘太阳’电器目前所处的市场地位是忠言建议。 “你说的对，但是你们进入西河渠道批发以后，肯定是对‘太阳’的渠道有挤压的，不得已我们才开始做形象卖场啊！”刘正强无奈的说道。 “……” 是啊，自己也无意中促进‘红日’提升品牌的动力。 余维也无奈，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是对等的。 刘正强轻声叹息道： “我们现在进百大的卖场来销售，其实是亏损的，因为我们的销量和毛利率是支撑不了卖场费用的。但是老板执意要进来，那也没有办法！” 余维知道这是实情。 看来‘红日’也是窝了一肚子气在做市场。 聊不下去了，双方都觉得尴尬，转身告辞。 余维原本是想在超市拿四个型号做七折特价销售，那样的话：除开百货大楼的利润扣点和各种费用，基本就零利润，但是可以用三楼的盈利保住综合毛利。 市场份额倒是可以最大化，‘红日’也能被‘除掉’。 但是现在看来对方已经认怂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余维放弃了这个操作，放过‘红日’一马。 025. 暴风雨会来 营销产品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强者会愈来愈强，弱者会越来越弱，直至消亡。这称之为‘马太效应’。 余维对此有深刻的体会。 这不？ 自己产品柜台前面已经站满了选购的顾客，很拥挤了，但是还是有人努力的朝里面挤，就好像过了今天百货大楼超市就会关门了一样，到时间买不到了。 反观‘红日’柜台前面门可罗雀，但是却无人愿作片刻的停留。 盯着眼前的景象，余维有些吃惊也有些顿悟。 突然脑子里的那个精灵又跳出来了： 你觉得残酷吗？很残酷！然而这就是现实！ 如果有一天你也处于那样悲惨地位之时，你会知道的：那不叫残酷，那叫真实。 什么是市场？就是当你痛苦到极点了，顾客还会踏上一只脚。 “你大爷的精灵！”余维默默骂了一句然后朝着门口‘大头’做路演的位置走去。 转身瞄了一眼‘红日’柜台： “我可怜的‘红日’啊，我已经放过你一马了，但是你自己还是无法崛起啊，难道真的是‘马太效应’！”余维低声念叨。 现在路演已经准备谢幕了，大头已经叫人准备收器材了。 看看还剩下些小赠品，余维叫人送到三楼卖场专柜位置。 看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人群，也许还有些潜在顾客，于是便大声说道：“活动已经结束了，你们下午两点以前到三楼专柜的顾客们，都可以免费领取一个赠品。 数量有限，领完为止。” 原本还在抱怨没有领到赠品的人群，立即散开了。 朝着商场三楼的位置冲上去，路演台前刚才还乌央乌央的人群，立即归于寂静。 余维挑逗性的盯着‘大头’看了一眼：怎么样？哥们儿这处理方式好吧。 ‘刘大头’只能‘恨恨’的看看他：你大爷的！老子半天都赶不走的人，被你特么一句话就弄楼上卖场去了，简直欺负老子无脑啊！ 首场终端路演、促销活动终于结束了。 经过两天的人气炒作，热度一般可以保持个两到三天，还能有一些后续的购买力量存在，也能实现部分销售。 余维给黄伶笑打了个电话过去，表明自己是完全遵照承诺给卖场炒作人气，当然也给自己提高了销量。 “哎呦！小余啊，我知道的。早就说了嘛，你占用的位置，已经超额完成考核了。不过你的促销活动很不错的，以后有时间要多开展！” 黄伶笑对此次活动推广还是很满意的。 余维挂了电话，想到：你倒是满意了，我又超过了推广费用的考核红线了，又得打报告让领导特批啊。 ‘大头’已经订了机票，明天就会飞回西都。 很难得的一个悠闲的下午，余维和‘大头’坐在昌江边上的小咖啡店里。 “你什么时候回西都啊？” “现在还难说啊，我月初还得去趟海河啊。”余维有些郁闷的回答道。 “……” 两个男人在一起，特别是两个青年男人在一起，如果既不聊女人又不聊风月，那多半就有‘基’的嫌疑。 幸好余维和‘刘大头’都没有这毛病。 “你现在和毛俊莎怎么样了啊？也不见你主动联系联系！” “哎！怎么说呢？现在天各一方的，我要么出差了，要么回西都她又在绵川，不在一个城市，我是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啊？”余维盯着玻璃窗外面，情绪有些低落。 余维真的很喜欢毛俊莎，喜欢她的单纯、善良。 “其实，余妹你多虑了，你始终有一个心理问题，你觉得她比你条件好的多，你自卑……” “谁自卑了？我是从现实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我在西都连个房子都没有，这个是最基本的生活条件吧？”余维连忙否认。 “你听我说完……历史上哦不！现实生活中，‘屌丝逆袭’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终结者。 何况你不是‘屌丝’啊，能在你这个年龄段混上中层职位的人多吗？不多！” 余维不说话，他是难得解释，这种事情真不是那么容易解释清楚的。 “你要学会接纳别人，毛俊莎不是一个势利的女孩……”‘大头’说道。 …… “别说我的事情了!说说你吧，‘大头’，现在还是没有固定下来吗？女朋友太多---不好，影响身体健康！”余维调侃道，故意把‘不’字说得很长。 “我啊……现在孤家寡人，真的！”‘大头’突然暗淡下去了。 以往一般谈到他的风流史，他都是异常兴奋，眉飞色舞的。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大头’，你小子不是被人阉了吧？哈哈！”余维看到‘大头’突然情绪低落，很反常，有些奇怪，故意嘲笑道。 “哥们儿现在有劫数啊。知道为什么接你这活吗？就是出来躲避啊。‘大老刘’和他夫人天天逼着哥们儿相亲啊！”‘大头’少有的低落说道。 “你就给他们说你有女朋友了不行吗？”余维有些不解。 “哪里有那么简单啊？我找的他们都看不上！ 他们讲究的‘门当户对’，天天给我弄的不是这个家具厂的千金，就是那个木材供货商的小女儿，一个个俗的啊，都要死。 你说我一个有品有位的三好青年能接受一个俗气的女人吗？”‘刘大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哈哈哈，你的确是‘三好’：‘好色’、‘好酒’、‘好高骛远’！”余维笑着说道。 “哥们儿，那是苦中作乐知道吗？你试试在一个富豪家庭，然后除了钱，你什么都缺少的背景下，什么感受？”‘大头’痛苦的说道。 “你特么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倒是想这样，可惜没有这个运气啊！”余维有一种想把‘大头’打一顿的感觉。 “我的余妹，你觉得我是真正的‘富二代纨绔’那种吗，我的确是用了家里的钱作启动资金开办公司，但是创业还是我自己在弄啊，有那资金条件你难道不用？ 那就是‘钱是罪恶论调子’，那不如直接回到原始社会不得了嘛。 哥们儿不仅仅是‘富二代’更是‘创二代’。”大头’大声的说道。 这个论调，余维是完全认同的：‘刘大头’绝对算是富二代中的清流，虽然生活方面不检点，女朋友很多，不过男人嘛不都对美眉没有抗体么！ 但是他是真正的自己创业，要不这么远的一个地推业务，他不用亲自过来。 “哎！不说哥们儿了。咱们还是聊风月吧！”‘大头’很郁闷的扯开了话题。 ……… 叮铃铃，海河办事处马俊来电话了。 还是老问题：公司现在给自己海河大区的货供不上啊。 余维知道，这个不完全怪公司，而是自己的海河大区实在是太放卫星的缘故。 公司的原材料采购数量、生产的数量以及生产进度，一般是根据营销中心年初的销售预计来进行的。 而自己所在的大区，仅仅一个西河省就已经将未来三个月的生产配额给用完了，加上海河中心市场也是超两月的进度完成销售。 这突变情况肯定对生产部门有压力，他们是人不是神，生产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供不上货也是存在的现象。 余维和营销中心总经理邓和平沟通： “邓总啊，首先这个问题是我们海河大区自己引起的，我们超进度太快，生产跟不上我完全理解。 但是我想能不能有个折中的办法啊？比如从销量相对更差的西北和华北市场抽调一下啊。 总不能因为生产问题去耽误我们艰苦开发出来的市场吧，毕竟也是花了钱的，断货的危害可能直接导致我们的零售商上柜其它品牌啊……” 邓和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 “哎！怎么说呢？你进公司比较晚，有些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这样给你说吧，小余，其实公司生产是可以跟的上的，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不是产品时代了……” 这个情况对于学习市场营销的余维来说很清楚：‘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商品紧缺时代了，只要市场有需求就决定了生产必须要跟上，也应该可以跟的上啊。 现在不是卖方时代，是买方时代了，需求反制生产。 一个连市场需求都跟本上的生产是落后的生产，注定会被淘汰的。’ “但是为什么总是断货啊？邓总，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给生产部施加点压力啊。”余维有些焦虑的说道。 邓和平拿着电话，也有些忧郁的说道： “哎，小余，我看你也是有冲劲的热血青年，实话给你说吧：是生产部在扯后腿啊，生产部长罗勇以前是‘洋流洗衣机’的人，他对生产的理解就是按部就班就行了。 他完全没有，市场需求加大时必须超进度，必须要加班生产的概念。 他甚至对于加班生产持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认为那是你营销中心计划没有做好的原因…” “我去！消费者时刻都在变化、市场瞬息万变，计划做的再好，再周密也抵不过市场的变化啊！ 难道不应该根据市场的变化来随时调整生产吗？”余维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 “对啊，他们还是以前的那种产品是老大的计划时代。完全不会根据市场需求来调整生产……”邓和平也认同余维的观念。 余维有些无奈，说道： “难怪他们会被我们‘太阳’收购哦！会生产的厂家多了去了，但是市场却只是那一个，一旦不调整生产思路以及产品结构，那么失去的是消费者、是市场。” “哎！现在他们牛哦！在给董事会谈条件呢？ 要加大生产可以，但是要额外的加班费呢…呵呵！”邓和平有些戏谑的笑道。 “呵呵，不是说已经给了加班费吗？据说还还给了额外误餐补助啊！”余维有些吃惊。 邓和平停顿了一会儿，缓慢的说道： “为了市场，估计翁书记暂时会妥协的，会增加额外补贴费用的。 呵呵，有些人还是要跳动起来啊……… 小余，相信吧，暴风雨会来得更猛烈的……” 余维有些惊愕：“什么……” 026. 归去吧！ 一般讲寓言故事都是想映射某种现实，或者想隐喻某个真理。 因为那样既能隐晦的表达真意，还能有相当的故事性。 余维知道这种方式。 “‘暴风雨会来得更猛烈些……’这不是大致等同于高尔基的《海燕》中的诗句么？” 余维挂上电话，有些懵！这邓和平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想预示什么？ 一时没有想明白，不过他已经答应优先给余维组织货源，争取不断供，这已经令自己知足了！ 突然间，余维感觉到身心疲惫，外面市场竞争异常激烈，对手林立；背后公司却还有这么多掣肘之事。 哎！职场就是这样么？社会就是这样么？ 没人回答，看来需要自己去体会。 … 一转眼，时间就过去一个多月了。 余维看到自己的西河区域市场已经步入正轨，销售态势良好。 按照公司市场分类，西河市场属于三类区域，也就是说这个市场本身体量是不大的，产不了多少粮食。 但是现在在余维的打理下，月销量规模居然已经达到一类市场了，远超过二、三类市场，甚至可以排到一类市场的中等水平了。 也就是说经济相对较差的西河省现在的销量已经达到发达省份的销量了。 余维很兴奋，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啊。 ……… 海河是一座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国际排名前五。 富丽堂皇，优雅现代是其最辉煌的标签。 海河中心办事处。 余维依照原定计划来到海河办事处，给海河办的三名业务员和主任马俊开了个简短的工作会议。 其实，与‘海河一百渠道部’签约合作的大型进场事务，早已经搞定了，现在就是柜台管理和安排促销之类的日常事务，按照流程去做行了，开会也就是监督一下。 所以这会议也没有什么特别事情，很快就结束了。 …… 豪华的旋转餐厅。 这里是余维宴请客人的主会场，安静、舒适、有氛围！ 时间过了不太久。 ‘一百大楼渠道部’总经理辜汉云如约赴会。 “欢迎辜总！”余维看到辜汉云出现在门口时立即走上前去打招呼。 “真是‘久闻不如一见’，余经理年轻有为啊！”辜汉云握着余维手说道。他大约45岁，微胖、戴着金边眼镜，一看就是儒雅之人。 “哪里，哪里！辜总是商界精英，小余早听麦仓老师说起过，今日得见真是无比荣幸啊!”余维一边给辜汉云拉着椅子，一边客套道。 “以前就常听老麦说你能力出众、为人谦和…嗯，还果真不错！”辜汉云一边坐一边说道。 …… 余维举着红酒杯，说道： “海河周边连锁卖场能得以快速打开，真是感谢辜总了！ 依托‘一百大楼渠道部’强大终端网络优势，我们太阳电器才能迅速的打开连锁卖场的大门。 真是得特别感谢辜总啊！ 区区薄酒，不成敬意！” 辜汉云微微的碰了一下酒杯，很客气的说道： “小余客气了，应该的！不足挂齿。嗯…老麦现在还在你们学校教书么？” 余维知道，辜汉云和麦仓老师虽然是mba的同学，但是mba不是全脱产上课的，一般就一个月里集中几天时间上课。 所以他们两个并不经常联络，但是彼此有需要帮助的话，互相之间还是会打个电话。 自己和‘一百大楼渠道部’合作之事就是麦仓老师给提前打了电话的。 看看他，余维轻声回答道： “麦仓老师现在还在我们学校教营销案例，不过明年估计会有些变得的，您也知道他那rb国籍的身份，目前这敏感时期…学校可能还是会回避一下的。” “嗨！也是，你说咱们商务人士，有那么多的敏感关系也不是那么好吧…”辜汉云和余维杯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对，你说的对。不过商务方面的事情，他还是处理得很不错的，他去学校教书，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他的兴趣…”余维说道。 “这个我知道。小余啊，以后在海河有什么困难，你打电话，只要是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都好说。”辜汉云还是一个爽快人。 “谢谢辜总！” 余维让马俊给辜汉云斟上红酒。 考虑到以后马俊要经常和他打交道，所以余维让马俊来作陪。 整个晚宴过程气氛一直都挺好的，大家聊天、聊地、聊未来…… …… 酒宴终于结束，余维专程让马俊送辜汉云回家。 顺便在他车里放了两条‘芙蓉王’和一个厚信封，按照约定要给辜汉云和他的团队百分之一的劳务费。 余维看看海河的事务全部都处理好了，现在就剩下日常的柜台管理和促销之类的事务，没什么大事情了。 于是安排了工作以后，准备回西都。 走之前，抽调了一名业务去负责西河市场的日常事务。 现在西河市场已经是香饽饽了，因为公司用的是三类市场的考核标准，但是销量却轻松达到一类市场，那奖金高的很啊，可以用肥差来形容，大家都抢着过去。 真是一个好的发展趋势改变了一群人的思维模式啊。 人是逐利动物，可以理解。 余维特别高兴，都有些‘膨胀’了！ ……… 一声“嗡嗡----”的长鸣，惊醒了熟睡的余维。 飞机降落在西都双河国际机场。 余维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走出到达口。 突然手机响起来了。 原来公司后勤部的司机已经到达机场，专程过来接他了。 确定过位置后，余维急匆匆的赶过去。 “李师傅，是后勤部专门安排的吧？”余维坐在车上问道。 “不是，是翁书记安排的！”开车的李师傅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师傅。 “……” “余经理，入职时间不长，业绩不小啊，厉害！”李师傅说道。 “马马虎虎吧！你知道啊？”余维有些不解。 “大家都知道啊……整个公司只有正部长以上职级的人才能享受车接送的权利，你是特别派车的啊！”李师傅微笑着说道。 “哦，这样啊……”余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心中默念道：居然让我享受这么高的待遇，嗯，看来哥们儿当年执意去西河市场的决定是蒙对了。 还真如李师傅所说，从停车场走到行政办公楼的大楼门口，余维看到两条横幅：‘欢迎英雄余维返回公司’！ nnd，这是要将哥们儿捧上天吗？ 余维将行李箱放在一楼的储物室里面，径直朝楼上走去，楼梯上无意中碰到翁书记正在下楼。 “翁书记…”余维站在旁边打了个招呼。 “小余回来了…嗯…你先回办公室，我现在去趟制线车间。等会儿你去我那一趟！”翁书记微笑着说完就下楼了。 余维答应着，慢慢走上三楼，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一个月没有坐的办公桌居然很干净，看来又是翁书记的秘书刘萍萍安排保洁擦过了。 余维坐下来，打开电脑，翻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他要将自己四十来天的工作情况做个汇总，以备将来提取数据。 “啪啪啪”键盘在他手下不停跳动： “1，昌云市场经过重新整理，修补了几年的空白期，现在已经拥有最佳的卖场位置； 2，西河省经济正在强势好转，不能再用老眼光去看待… 3，从此次促销销售的数据结构来看，西河的顾客消费结构正从原来的中低端产品转向中高端产品…… ………” 余维在电脑上飞速的写着，时不时去看看自己记录原始素材的笔记本。 …… “哼哼，原来是‘二师兄’部长回来了！”夏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还俏皮的拌着鬼脸。 “哦，原来是夏大主任啊…”余维看看她笑着说道，并没有停下手上的活。 “我看到你上楼的，只是刚才手上有事情，没过来找你。”夏芸歪着头说道。 “嗯！呵呵，你上班还要走神啊，东张西望的！”余维放下手中的活看着夏芸呵呵笑道。 “你这么上进，在用功啊。嗯…真不错！”夏芸看到余维正在电脑上录入、整理自己的工作笔记，正色的说道。 “那是，不看看哥们儿，那可是‘三好学生’！”余维不忘记痞子一下。 “那是必须的！你不但是‘三好学生’还是‘三好员工’呢。”夏芸一边看着电脑上的字一边说道。 “你封的‘官’不算！”余维笑着合上笔记本。 “谁说的，本小姐‘金口玉言’！”夏芸哈哈笑道。 …… 正在互相调侃着。 突然，翁书记的秘书刘萍萍过来了： “余部长，翁书记回办公室了，让你过去！” 声音还是那么甜，微笑的面孔依然如同那盛开的红莲。 027.意外暴风雨 古代有一种悲壮之死叫‘功高盖主’，在外争战的将领，创下不世之功，无以可赏。 只能被赐死，以此来换取福荫子孙万世。 而‘惨获福祉’的子孙们还必须对赏赐者感恩涕零，以示忠贞。 否则极有可能贻祸‘九族’。 熟读华夏历史的余维，对此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也借用它来作为处世之道。 从回到公司，看到那褒奖的横幅，余维就知道自己必须要夹着尾巴做人。 因为荣誉就是一把‘双刃剑’，有人褒奖，但也必定会招致同僚的嫉恨。 你如果过于耀眼必定会成为别人前进的阻力，谁都不会希望自己前进的道路上有一块绊脚石。 余维深谙此理。他也希望避其锋芒，不成为那块‘石头’！ 此刻的他捧着笔记本，正去往翁书记的办公室，回味历史，参考当下。 他已经给自己下了一千个命令：无论什么褒奖都必须极力推迟。 “天上掉个林妹妹，地上长出五百亿!”的美事，只能是安定医院的人才敢想。 “坐，小余！”翁书记特别热情的招呼道。 余维微微浅坐，看看她，轻声说道： “翁书记，感谢您的特别照顾！以后出差，我自己坐车来回吧，还有能不能把那横幅给撤下来啊？太耀眼了，受之有愧！” “怎么？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吗？”翁书记一愣，情绪有些起伏。 “那倒没有，大家都挺好！”余维连忙否认道。 “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就是要树立先进典型！打打某些人的脸，我们不但要高调，还要……” 翁书记突然欲言又止，中断了高亢的语言。 但是翁书记在他面前展示的‘强势’，也是余维从未曾见过的。 “你说说这次出差的情况吧！”翁书记稍事平静以后，继续说道。 “好的，翁书记………这次西河之行，完成市场开发任务，弥补了空白网络… ………… 总的来说，外界市场正在发生变化，不能总是以经济条件差作为依据来衡量市场发展。” 余维按照自己的经历和总结，说了很多，但是也保留了一部分，因为还有些话必须让营销中心总经理邓和平去说。 否则自己就会抢完了所有的风头，那么本来就缺少盟友的太阳电器，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吗！ 翁书记是政工干部对于经济、营销方面并不在行，她只能通过数据去评判。 但是当有人说出这些先进的理念的时候，她也完全能听懂，毕竟以她的职位和阅历，就算是‘捡漏’也能学到不少的东西，并且可以融会贯通。 听了余维的汇报，她很高兴： “小余啊，看来你此行是值得的！ 不但600万订单就已经超越了以往每年百十万的销售记录，关键是你能悟到公司发展方向和战略重心，虽然你有些观念还不够成熟，没有考虑到自身条件以及各种阻力因素，但是你已经意识到必须要变化，这是最重要的……” ‘姜的确是老的辣’，翁书记的话中既肯定了余维，但是也指出问题，留有余地，简直是‘滴水不漏’。 余维能感受到她说话的艺术。 于是更为谦虚的说道：“那是因为我站在了巨人的肩上，没有公司的平台，没有翁书记和何厂长的特别关照，我绝对是无能为力的，也许会和所有的失败者一样铩羽而归。” 翁书记看看余维，轻声说道：“你能这么想是好事，但是也和你自己的能力和努力分不开的，曾经别人也有这种机会，但是结局却截然不同。 所以因人而异，因事而异，相同的开始却有不同的结果。 我们是给你提供了额外的帮助，但是成功的主因还是你自己。” 翁书记对于余维，确实有些偏爱，但是公司从余维身上也得到了更多更大的回报，这不仅仅是一种双赢，还是一种多赢。 接着她继续说道： “小余啊！我们这一辈人终将会被历史所取代，你一定要提升自己，不但要提升能力，还要有勇于挑重担的担当才行。 咱们公司从六十年代末一个街道小厂发展到现在的产值超20亿的中型企业，每走一步都如同我后面四个字完全一样----‘如履薄冰’，未来是属于你们的，但是你也必须要有这个能力，还要有担当的勇气…… 前些年公司快速扩张，我们步子过大，也留下一些后遗症。 导致现在是人员结构复杂，人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和小算盘……” 翁书记娓娓道来的的殷切之言，令余维有些恐惧，这怎么听都都象有一种期待和传承，交接班的意味在其中。 弄得就象是‘刘备要托孤似的’，余维暗想：我现在还没有作好准备。 于是余维轻声说道： “翁书记放心，我看公司能人很多，我只能算个小虾米。公司的 前途很宏伟。” “能人是多，关键力量都得向一处使才行！”翁书记若有所思的轻声说道。 余维暗自想到：完了，谈了工作，还要谈哲学和人际学么？那还不如直接来本厚黑学算了。 …… 余维有些畏惧，他现在已经很清楚公司的‘洋流帮’的实力，现在自己不能去招惹他们，否则海河大区货都拿不到。 看到余维有些沉默，于是翁书记开启另外的话题： “小余，你也别担心，你创造的价值，公司是知道的，也会额外奖励你的……” “不…不…翁书记公司只需要给我正常的业务提成和奖励就行了，额外奖励就算了吧……”余维连忙推迟到。 “怎么的？你还害怕拿奖励不成，这是公司董事会、监事会、d委会的决定…”翁书记有些差异。 “哦，我觉得我才进公司不久，如果就接受太多的奖励，不太好…”余维小声说道。 “呵呵，我们就是要树立一个先进的典型形象出来让大家来膜拜。 来治治当下公司某些人的坏毛病…………”翁书记轻声说道。 突然，她加大了声音分贝： “哦？小余！我明白了，你是不想当出头鸟是吧？ 你是想‘明哲保身’是吧？想做好好先生是吧？ 那是你该干的事情吗？……啊！余维？” 翁书记突然愤怒了，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面，面前的茶杯竟然震落在地。 “当……” 门外的秘书小刘不由得朝里面看了看，还有等待见她的罗艳霞也推开门朝里面瞅了瞅。 “把门关上！”翁书记大声的说道。 吓得罗艳霞赶紧关门退出去。 翁书记的突然盛怒令余维有些惧怕，他没有想到她还有如此凛冽的一面，也难怪公司都流传她是‘镇厂之神’。 不过她也很清楚的穿透余维的内心世界。 余维有些害怕，但是还是轻声的说道： “翁书记，我知道我的这点心思，您都看透了。我只是不想成为所有人的对手、成为靶子，那样我无法应付！” 翁书记冷笑着看着余维，也许意识到自己太严厉了，于是放低声音说道： “小余啊！你知道我们---我和何厂长对你寄予多高的期望啊，你怎么能辜负我们的期待呢？ 工厂内部的形势你还不太了解。 你知道我刚才去车间干什么吗？去平息‘叛乱’，有一部分‘国民d’投诚军要‘造反’……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敢吗？就是因为我们‘太阳电器’人太少，一直没有一个优秀标杆出来，所以有些人为所欲为。” 翁书记说完，对着门口叫小刘来收拾地上的杯子。 余维知道自己惹翁书记生气了，于是说道： “翁书记，我知道我错了，不能一味想着妥协、让步……好吧，我服从公司的安排。” 余维的坦诚令翁书记有些高兴，恢复了以往的和蔼，轻声说道： “这就对了嘛！小余，你是希望之才，不能去随大流啊。 你也看到了，眼下公司的情形，容许你我后退，还允许你的韬略之术吗？ 小余，你那韬略之术在我这里连幼儿园的水平都不到。” 余维知道这是实话，自己能和这厉害的人比吗！ 不过话说回来，余维其实也挺高兴的，毕竟接受公司的安排，奖励应该不少，就是以后，估计会活得很累。 树立的榜样就是让别人来喷水的。 过了不久，秘书拿了两本书进来。 “小余，知道你爱读书，这是好习惯。 这里有一本《康熙大帝》和《红楼梦》你拿回去好好读读。 你看看为什么康熙要除掉‘三藩、囚禁鳌拜’，你也看看王熙凤怎样管理一个家族，她为什么要那么泼辣？” 翁书记说完，让小刘将书放在余维面前。 余维轻声谢过后，朝门口走去。 突然听翁书记说道：“三天后给我交一个1万字以上的心得过来。” 余维开门，在外面的办公等待区域，看到了罗艳霞。 他第一次没有理她，抱着两本书直接朝外走。 当然，罗艳霞也没有和他打招呼。 …… 凯旋归来，却无缘无故的被‘太后’大人一顿‘修理’。 余维有些低落。 这是怎么了？外面欢迎的横幅墨汁都还没有干呢！ 不过，也罢了！翁书记也许是恨铁不成钢吧！ 默默的打开电脑，继续自己的文字录入工作。 夏芸，走到门口，调皮的盯着余维。 “被翁书记骂了？”她问。 “是啊！我不知道翁书记对我的反感怎么那么大？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啊，判若两人！”余维看看夏芸小声说道。 夏芸看看周围没有人，于是坐在余维旁边的椅子上轻声说道： “我倒听说一个故事：古代帝王要重用一个能臣之前，先要将其打倒，然后再立之，这是帝王的驭人之术，你想想吧，也许不一定是坏事！” “我的姑奶奶，我没你那么聪明！”余维叹道。 不过，他觉得也没什么的，反正都要得罪人，还不如成为靶子轰烈一回。 ……… 临近下班时分，秘书小刘过来了： “余部长，翁书记说的，你出差四十多天辛苦了，放你三天假，回去休息一下，看看书！” 刘萍萍微笑着说完，转身走了。 余维：“这……？” 028. 火箭上升成董助 长时间快节奏的工作和生活，会让人产生一种‘特别’的从容感和充实感。 大部分人日子过成脚踢后脑勺的，其结果仅仅是一个‘果腹’--填饱肚子而已，仅能满足最低生存需求。 当然也就没有时间去思考未来、生活方式、人生意义等高度需求问题了…… 但是一旦闲下来，那就是另外的一种‘空虚’，怀疑未来的‘空虚’。 余维就是这样的。 被休息了，闲得蛋疼。 躺着沙发上翻着那本二月河的《康熙大帝》，说实在的，这是中央一套的正在热播电视剧，看小说太累。 不过翁书记已经有命令在前，要他交出一篇心得体会，那还是看看吧 边翻着书，脑子里却不停的想着公司的事情： 翁书记说的给我额外奖励会是什么？奖励多少钱？ 哎…嘴上说不想要额外奖励，其实心里还是很惦记的。 会是多少呢？ 人有时候还真是一个矛盾综合体！ …… 公司并没有因为余维的休息三天而停止，反而更紧张的忙碌着，毕竟冬季是公司销售和生产旺季。 二楼会议室，公司中层会议正在召开。 中层会议一般是由人事部副部长罗艳霞来主持，因为其他中层干部都是有自己领域的专门事务，很忙。 所以准备会议流程以及会议事项，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她这个人事部副部长手上。 不过这样也好，给她创造了拉弄人心的机会，因为这毕竟也算是帮了别人的忙。 罗艳霞微笑的开始自己的工作会议： “今天会议特请翁书记来给大家做会议指导： 请大家安静：今天我们讨论三名人事晋升问题………”罗艳霞开始了自己的会议。 彦鹏：男，现年23岁，东安理工学院机械工程与自动化专业毕业，现任技术二部技术员，拟提技术二部办公室主任，初级。 ……” “我觉得彦鹏挺不错的工作认真积极，以前他在我们车间表现很好………我赞同他晋升。”环境电暖气车间主任王重说道。 “彦鹏表现还是挺不错的，有技术专长……我同意。”技术总监殷马列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 “好！那我们举手表决……”罗艳霞说完，带头举起了手。 这些与会的中层职员、以及部分初级职员，除去在外出差的两人，现在一共36人。 其实只有罗艳霞、殷马列、王重等人认识彦鹏，其他人看到他们三人举手，也就跟着举手而已。 彦鹏的晋升就通过了。 翁书记说话了：“彦鹏这个同事我不太熟悉，既然都家一致通过了，我也赞同他晋升，但是我保留最后的一票否决权！” 太阳电器有个特别条例，d高官有一票否决权，即便是公司高层的决议，她的一票权也是有效的。 接下来是讨论胡戴婷的晋升初级问题。 “这同事到公司两年了，表现一直不错，工作细致，适合做财务工作………我赞同晋升。”财务部长华群英说道。 ……… 看到今天有很多初、中层干部都在场，翁书记突然想测试一下大家的反应。 看看余维的人气指数有多高，毕竟余维在西河市场上放的‘大卫星’很多初级以上的职员都知道的。 于是便说道： “看今天很多人都在，我说个题外话，大家觉得余维这个人怎么样，能否提升？ 余维这个同事，是中级职位，本来呢不属于大家讨论的范畴。 不过他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是人比较年轻，升还是不升有些犹豫。 相信很多人对他的了解也仅仅是从外面的横幅上面得来的，所以我想问问大家的意见。”翁书记一脸严肃的看着大家说完了自己的观点。 待检车间主任金邦旭首先说道：“余部长是很优秀的新入职职员，原来在我们车间实习，表现十分优异。 现在他以市场部名义挂职营销中心，而且西河市场做的非常好，大家都是知道的。 我个人赞同他继续提升。” 营销中心总经理邓和平也说道：“余部长的确有业务能力，他去的西河市场是一个容量不大的市场，而且在此之前，西河市场已经被对手进攻多年，早已死掉了。 但是小余仅40天时间，外加上的路演、新闻发布会等活动强推，居然超过了以往年销售额的6倍，而且随着时间延长销量还会上升，这个可以说是经典传奇 这是一个飞跃，应该是有他自己独特的操作方法……… 我个人赞同他继续提升。” 邓和平能赞同提升余维是难能可贵的，因为余维现在已经是副部长职级了，再提升就和自己平级了。 要知道余维进公司半年都还差一个月，这种提升是不可思议的。 邓和平想到自己当年就算是努力的了，和同批进入公司的人相比提升是最快的，到升任部长那也用力3年的时间。 所以他的肯定是很有意义的。 “我反对，我觉得暂时不能再提升了……”人事部副部长罗艳霞大声说道。 翁书记看看她，没有说话。 罗艳霞继续说道: “我个人觉得，余部长提升有些过快了！作为一个刚毕业半年的学生，这么快就火箭上升，对其它兢兢业业做事的老同志好像不太公平…… 当然，他的确有销售方面的能力，但是我们要分开来看啊。进入新世纪以来，市场行情本来就有所好转……据我所知，沈州办事处销量也在上升啊……” 罗艳霞对余维的提升是持反对态度的。 邓和平微微一愣，微笑着说道： “罗部长说的有些道理，你从人事角度去考虑提升过快，对老同事不公平，这我不作评价。 但是有些观点我也不太认同。从销售的角度来看，海河大区销量大幅度提升是余维策略用得好的原因。 你看到整个市场行情有好转这不错，但是你没看到现在市场不是两年前了。 进入新世纪以后，市场上面竞争品牌的数量增加了几倍，江浙一带就连家庭作坊都在生产取暖器。 市场行情是在好转，但是竞争却增加了几倍！ 所以余维的市场能够增长，实属不易。 其实，从公司数据分析，我们12个大区下辖的19个办事处，到目前也只有8个办事处在微增长，其余的基本就是持平。 第三，至于沈州办事处，那市场一直是一类区域，是公司的重点产粮区域，虽然有些增长，但是那都是市场基础特别好啊……” 罗艳霞看看邓和平，笑着说道：“当然销售方面邓总更有发言权………” 其实，罗艳霞刚才否定余维的时候，无意中冒犯了营销总经理邓和平。 按照她的意思，今年市场增长是行情好的原因，那么也就否认了整个营销中心的付出和努力，邓和平怎么受的了？ 换谁都受不了！ “我也不赞同余部长继续提升，他今年才两个月不到，市场推广费用就已经超出公司考核红线了……”内勤部主任汪正锋发言道。 财务部华群英看看大家轻声说道： “我也赞同暂时不提升！我在审核余部长的各种推广费用和业务费用时发现一个问题： 有一张100元的报销凭证，没有在oa办公系统上面提前做申请，从印章上显示是昌云的‘一个龙虾排挡’，这是违反公司业务报销纪律的！” 邓和平连忙说道：“华总，这是我疏忽了，情况是当时小余请昌云百货大楼采购经理的助理吃饭产生的费用。 因为临时决定的，而且没有在电脑旁边，所以他给我打了电话说明情况的，我一时忙过了忘记给你说明了。” 翁书记摆摆手说道：“等他上班了，叫他打情况报告吧。” 华群英点点头:“这样啊，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接着翁书记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看问题要客观，花了大量费用不假，但是你们没有想过换回的收益吗？” 生产部长罗勇说道：“我也不赞同过快提升！余部长过于年轻，大局观念意识淡薄…” 邓和平看看罗勇心里想到：哼！你说的大局意识就是指没有按照你生产的进度去销售吧！ 翁书记皱皱眉头说道：“什么大局意识？” 罗勇看看她说道：“他有些胡乱引爆市场，打乱生产节奏，生产不是过家家，想多生产就多生产……” 翁书记微微瞄了一眼罗勇，轻轻的说了句： “对！以后你们生产什么他就只能卖什么，那样就万事大吉了！” …… 举手结果36票中，罗艳霞等5人反对票，3票以不熟悉为由弃权，28票通过。 翁书记看看结果，大致明白了，5票反对票是‘洋流帮’的，3票弃权票来自‘耐火帮’的骑墙派。 “行了！我就随意做个问卷而已，还是那句话：余维的提升不是大家讨论的范畴！” ………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了。 看了三天书的余维回到办公室。 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出差笔记，于是继续电脑录入工作。 突然金邦旭来电话，神秘兮兮的说道：“兄弟，别担心！很多不熟悉你的车间主任，我都给他们联系了的” “啊？什么意思啊？金主任。”余维有些懵，因为他对前几天翁书记的测试并不知情。 但是金邦旭已经挂了电话了。 正要拨电话回去。 秘书小刘过来了，要他去5楼会议室开会。 严肃的会议现场，已经到了几个人。 余维知道这是公司董事会会议室，装修都不同于其它会议室。 看到余维进去，何厂长轻声说道：“小余坐前面来！” 几名公司大佬听到后都转过去看看他。 这就是传说中余维！ 这种场合哪有余维说话的份，能列席就是看的起他了。 余维依言走到前面位置坐下来，摊开笔记本。 何厂长开始发言：“今天我们召开这个会议一是：讨论以后战略扩张问题，我们要向取暖电器周边系列扩张、地产扩张” 说完不久，何厂长继续说道： “第二呢：是讨论市场部副部长余维的晋升问题” 余维看看他，微微一愣，不敢说话。 “余维是公司新进不久的大学生，时间不长，但是却创造了公司成立以来的销售奇迹” 接着何厂长将余维在海河大区，特别是西河市场的事迹给大家做了一个详细的描述。 特别是那个传奇的业绩故事，以及大力阻击对手的神奇故事，来了个煽情的渲染。 其实这些情况，整个董事会大致都知道。 何厂长说完以后，看看翁书记。 翁书记会意的大声说道： “根据公司董事会、d委会的研究决定：现在晋升余维为市场部部长，职级高级，同时兼任董事长何德光同志的特别助理” 翁书记话语一落，立时响起了一阵掌声。 这次余维真的懵了，自己竟然成了董助！ 029.奖励十万 镇静！ 余维突然联想到了夏云那天说的帝王故事。 他强压住心头的迷惑感。 继续听翁书记宣布任命令： “鉴于此次余维在海河大区市场特别是西河市场优异表现，创造了优秀的业绩，同时成功阻击了对手。 为此，公司董事会、d委会决定，额外奖励余维现金10万元……同时享受公司高级职位待遇………” 余维脑子“嗡”的一下，10万！还是额外奖励。 “我勒个天，马上可以按揭的那个房子了！”余维心中掠过一阵狂喜。 因为他早就看好南二环边上的一个楼盘的小套二了。 价格是1988元/平米。76平米总价才14万多，首付3万多…但是一直没凑够钱。 ………… “小余，对于公司的决定，你没什么意见吧？”翁书记说完看到余维有些发愣，于是问道。 余维意识到到自己有些失态，立刻站起来说道： “感谢董事会，感谢董事长对我的特别关照，小余定当竭尽全力，努力工作，回报公司对我的厚爱。” 董事长何德光看看余维，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嗯，小余，你坐下吧！我们重奖你一是你个人确实创造了不错的业绩，理解了公司战略意图打击了对手，是公司的功臣； 其次呢，也是对目前公司存在的一些歪风邪气进行回应，甚至可以说打压，让他们看看对于做出了贡献的人，哪怕就是新人，我们也会重奖，当然对于阳奉阴违或者消极怠工的人我们也会重罚绝不含糊。” 他停了停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口水继续说道： “小余你虽然取得了不朽的成绩，但是还是要提醒你，奖励只是鞭策，希望你再接再厉，继续发扬，绝对不能成为终点。 你要起到一个良好标杆的作用，不能人云亦云，我们需要一帮年轻有梦想有作为的员工。 我们要打破以前的固定思维，当然对于那些入职时间长的，能做出业绩肯定要奖励，但是对于时间短的能做出成绩的，我们不搞论资排辈，更要奖励。 小余，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余维看看何厂长，知道今天会议还有其他人，于是还是以‘董事长’的称呼来叫他： “董事长请放心，小余一定会加倍努力，而且要保持持续的动力，谨慎工作，争取再创辉煌业绩。” “这就对了！” ……… 会议差不多进行了两个小时，当余维再次回答办公室已经临近中午了。 翁书记说过要给余维额外奖励，他有心里准备，但是奖励10万，同时还晋升为董事长特别助理这就令余维有些特别吃惊。 董事长特别助理是高于部长职级的，也就是以后必须要参与董事会会议，这就意味着自己以后进入了决策层，是太阳电器的最上层阶层了。 余维有些怀疑自己，即便是自己在西河这一仗特别漂亮，事实上也的确很漂亮，但是仅仅一仗就能完全证明自己的能力可以提升那么高么？还没有排出偶然因素呢。 毕竟做企业可不是炒作网红啊，可以一战成名！ 照着这个发展趋势，自己取代很多人是完全有可能的！哦不！现在已经超越了很多人，取代了很多人啊。 余维很聪明也很清楚发展态势：事实上照此发展，那些令人神往的管理层股份正在向自己招手啊，这可是很多人不惜手段都想要得到的。 不敢想象！ 余维很清楚：自己的努力固然是主要因素，但是仅仅靠努力是不可能到达金字塔的顶点的，影响的因素多了去了，任何一个意外都可能让你功败垂成！ 突然，他想到了班主任李老师的话：这个企业即将上市，很有发展潜力，对你而言：比那民营药企要强的多！ 奇怪了，她老人家怎么知道这些呢？自己是李亚琴老师的关门弟子，带完自己这届，她就退休了，而且她从来都是不闻世事的。 “这不会是个圈套吧？”余维又想到。 突然那个精灵又跳出来了： “你是谁啊？有钱？有权？还是有大量的别人可以利用的社会关系？ 不！你什么都没有。 给你下套！你想得太多了！” 余维恍然大悟，嗯，对啊，是这个道理啊！ 马上下班了，夏芸提着饭盒一蹦一晃的跳到办公室门口。 “你去开会了？余大部长！” “你怎么知道？”余维一边拿饭盒一边问道。 “我刚才过来两次都没找到你！肯定知道呀！”夏芸还是有些调皮，脸上呈现出一种生活优雅之人特有的笃定和从容。 “好啊！你还兼职fbi啊？跟踪我！”余维假装愤怒。 “怎么的！还不允许姑奶奶监视你？” 两人一边互怼一边朝着朝着食堂走去。 路上碰见了车间主任金邦旭。 打过招呼之后，问起早上那没头没脑的电话。 也许看到有夏芸在一起，金邦旭也没有明说，就只是说了句： “帮你宣传一下，让别人更加了解你啊。 仅仅看门口的横幅是不够的。” ……… 下午公司的对余维晋升和奖励的大红通报已经挂上了oa系统。 金邦旭还是第一个打来电话，除了表示道贺之外也说明了那天会议的测试。 余维这才知道翁书记还做过民意测试。 不过也很感谢金邦旭在车间主任之间的宣传、美饰自己。 余维对翁书记的敬畏之情更加深了一步！ 的确厉害，考虑问题非常有谋略周全。 …… 下午下班后余维很快就回家了，原本夏芸是说要自己请客庆祝的，但是余维以家里有事情为由改天了。 想到以自己目前的情况还是低调一点好，毕竟自己c位还不足以让所有人都臣服。 余维躺着沙发上想着： 自己每个月1400的工资，加上在海河大区、西河市场的提成和奖金，每个月居然能有2700左右，还有两个月就春节，可以存个几千万把块钱的。 看来过完年自己就可以去订那个76平米的小套二了，简单装修一下自己住一间，琳琳住一间。 可以将她弄到西都来上学，自己也好看着她。 余维父母先后去世，从6岁就一直跟着三姨生活，所以对于现在同样也是孤儿的表妹琳琳，一直特别关心。 因为他一直都很感激三姨，所以将她的独生女儿琳琳视为自己的亲妹妹。 当然这个世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是亲人了！ “琳琳，你生活费用还有吗？”余维给家里打电话。 “还有30块，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这次上班怎么这么久啊！” “哦，我出差了！你要听四婶的话哦，晚上不能外出！我听四婶说你昨晚九点出门了，怎么回事啊？”余维问道。 四婶是他们一个单元门到门的独居大婶，儿子常年在外地工作。 平时主要由她照顾琳琳，当然余维也会给她一些不多的费用买洗衣服之类的，但是主要还是友情帮忙。 “我没有笔了，出去买签字笔去了，很快就回来的！”琳琳说道。 琳琳平时很听话，也许是单亲家庭缘故吧，性格有些古怪。 “要听四婶的话，知道吗！我周日回去，挂了！” 余维想到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去，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毕竟琳琳还小，必须回去看看，万一出什么问题，自己将来真的无颜去见三姨。 三姨家和余维家一样都住城边的农村，占地后各赔付了一套安置房，余维自己的房子就出租了，住在三姨家。 自打两年前三姨事故去世以后，余维靠着房子租金和李老师给自己找的学校微机室工作加上奖学金一直维持着生活。 琳琳就靠着那笔事故保险赔偿一直生活着。 不过幸好有四婶一直都很照顾自己两个，特别是琳琳。 余维盯着天花板，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按揭个小房子了，可以落个窝了，心里还有些兴奋…… 傍晚夜幕初临！ 结束一天繁忙工作的各种面孔，在各种美食区绽放异彩，红光满面！ 还是亭阁饭店。 依然是三楼。 “真特么的气愤啊，太特么的不公平了！一个才来公司半年的狗屁学生就爬到老子头上去了，还特么拉了‘一泡屎’！”罗艳霞有些微醉了，绯红的脸颊在恼怒的催化之下有些变形。 ‘洋流邦’成员基本都在，大家没有说话，情绪都很低落，仿佛到了冰点。 “c他m的，十万奖励！咱们已经是车间主任了，一年工资加上年终奖也就4万多块，特么的一次就奖励10万！”喷涂车间主任刘杰大声说道。 “哎…这小子有点厉害啊，这么快就坐着火箭上去了，连影子都不让咱们看到啊……”张玉成一直都在沉默，直到刚才灌了一整瓶啤酒才丢了一句出来。 “普通工人平均年收入不到1万8。但是别人一次奖金就相当于1个工人六年的收入，草你m的还有天理不嘛？”刘文革喝完闷酒，大声说道。 ……… “看来咱们这些投降过来的，兼并过来的，这辈子没有想头了… 就特么的当一辈子…孙子算了……”‘罗帮主’已经醉了。 汪正锋没有说话，一直在用筷子轻轻的敲打着面前的碟子。 “都别说了，关键是咱们自己没有组织好啊！让别人压着不放…” 生产部长罗勇也说道。 虽然他的职位比罗艳霞高一点，但是罗帮主原来在‘洋流邦’时候比他要高的多。 所以，她还是‘帮主’，且暂时不可动摇。 …… “尽快将沈州办的龙冰洋扶上去吧，还有彦鹏，同时拉拢财务的华群英……”罗勇突然大声说道。 “对了！必须将龙冰洋扶上去，和他们斗，要争取一部分权力。否则我们完全没有机会了！”王文革接过话说道。 030. 奖励风波 “华群英是你能拉拢的？做梦吧！”刚才还一直趴着的罗艳霞突然抬起头来说道。 汪正锋看看醉眼朦胧的罗艳霞，然后对大家说道： “罗姐说的对，她以前给我说过财务部长华群英的情况。 华群英是太阳电器元老的第二代子女了，她父亲8年前退休的，她是顶替进来的。 别看那天她说余维报销凭证有问题，那只是她秉公办事而已。 不要误会了！她不是为了声援我们，更不是和我们一头的！” ……… 整个包间陷入了沉静，大家没有吃饭的雅兴，都在喝着闷酒。 很长时间以后，‘罗帮主’慢慢的抬起头来，心事重重的说道： “你们说的对，我们要尽快将龙冰洋和彦鹏弄上去，以后在中低、端职位投票中，我们才会有更多的主动权……” 也许刚才是因为心情太不好，其实她并没有真正的喝醉。 再说她的酒量也不是那么容易醉的，应该是受心情的影响。 这些都是一帮为了‘钱途’，为了利益而忧虑的失意者。 从某种角度来说说他们也是一帮’有理想’的人，算是追求上进之人。 生产部长罗勇喝着酒，突然心生一计。 他凑近罗艳霞耳朵说道：“我们为何不先从工人身上做个文章试试……” …… 上午。 余维坐在电脑前，他结合自己在西河市场的经验，特别是召开新闻发布会之类方式推广产品。 起草着一个关于市场推广的操作手册以及各种注意事项。 其实也就是一个经验的分享。 因为营销中心总经理邓和平已经说了，请他草拟一个可行性的操作手册出来，作为市场操作参考。 毕竟以前营销中心没有系统的整理过这些东西，更没有邀请新闻媒体用有偿新闻的形式推荐品牌以及产品的经验。 不过从目前看来，既然余维这样操作是成功的，那么也就可以整理成为方案，加以推广，促进销售。 余维正在打着字。 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音…… “翁书记，你们是不是太偏心了，余经理就算再有能力也不至于奖励十万啊……” “翁书记，我们老工人为太阳电器的发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们谁拿到过十万奖励……” “翁书记，20年前我刚进厂当学徒工，那时太阳电器的厂房还是茅草房，吃饭都还在蹲街沿边……” “……” 余维看到翁书记办公室门口围着一群人，看来这些老工人对自己拿奖励的事情，是有意见的。 哎！看来自己真的成为了大家‘膜拜’的对象了。 但是也真正的成为大家的‘靶子’了。 翁书记看看已经挤满了办公室的人群，知道有些人有情绪，于是说道： “请大家安静，既然大家都此事有看法，那么就有必要给大家讲清楚，这样吧，下午两点召开公司职工代表大会……” 看到一群人散去，余维走进翁书记办公室： “翁书记，是我给公司惹麻烦了…”余维轻声说道。 “关你什么事！这是有人在背后煽动的，这种事情迟早要来的，没有你，还有刘维、张维呢！ 回办公室去，认真做好你的工作。 下午两点职工代表大会，你要出席！” 翁书记就象没有事情一样，十分平静的余维说道。 …… 下午。 职工代表大会成员来自各个车间以及各个职能部门，总共有近200人，占到全公司员工的百分之十左右。 余维坐在主席台前第一排，通过旁边的同事，他已经知道这些代表里面有近一半是太阳电器的老人，其它的是后来兼并过来的。 他心里有些难受，毕竟这事情是因自己而起的，但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 大会开始了。 董事长何德光大声的说道： “各位职工同志，工友们：太阳电器是大家共同的财产，是大家共同的心血，大家关心公司情况是对的…… 就余维拿奖励这个事情，我必须要给大家说清楚讲明白。 首先市场销售业务是一项很难做的工作，大家只是看到他们表面光鲜，每天大吃大喝的，还不用自己掏腰包。 但是其背后的艰辛，你们是看不到的… …… 我们以前在西河市场投入了很大的人力无力，但是收效甚微，最后市场还是被对手抢占了去……小邓，你说说以前西河市场投入费用没有……” 邓和平站起来大声说道：“各位职工同事，以前我们在西河市场花费的力气不小，可以这样说，前几年我们累计花费的费用远大于给余董助奖励的这十万元，但是即便这样大的投入，3年总销量累计也不到300万，还不到他今年市场销量订单的一半…… 所以奖励他十万元并不过分……” 董事长何德光大声说道：“最重要的是余维不但开发出来了市场，还把我们的对手远远的抛在了后面，这是我们在西河市场的战略性胜利。 我知道大家都是关心爱护太阳电器的，才会如此关心公司的决定，但是我们也必须要改变思路……” 余维看大会会场很安静，也知道这应该是那帮‘洋流帮’的人挑唆的结果，不过也的确是因为大家确实很关心太阳电器的命运和前途。 主席台上何德光突然大声说道：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谁愿意去新的市场，只要能做出余维在西河这样成绩。哦不！只要要能增长百分之三百的，我们都会重奖励，比余维只多不少！” …… 余维已经通过营销中心的数据知道：现在的龙平省市场、晋煤市场、北河市场、粤水市场等等，年销量都在百万以下，和以前的西河一个屌样。 就算增长百分之三百，绝对销量也就三四百万，这对于家电产业庞大的市场容量而言，其实并不大，绝对有完得成的可能性。 “大家有意向去挑战的，一周之内写个操作预案过来，交给营销中心，只要有可操作性，我一律开绿灯……”董事会说完看看会场，但是没有人应战。 看看余维一直坐在主席台前沿，何董事长说道： “小余，你也起来给大家表个态！” 余维知道，自己是何厂长树立的标杆，现在是自己必须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站起来，走到主席台中间，朗声说道：“尊敬的何董事长，各位老职工、老同事：我叫余维，现在任职市场部，入职公司半年时间。 在公司大力支持下，我在西河市场上取得了一些成绩，也挫败了对手蚕食市场的行动，夺回了原本属于我们太阳电器的市场份额…… 现在大家可能对于公司的奖励决定，有些异议。 对此，我想申明一下我的观点：首先，我给公司创造的价值，值得公司为我付出奖励，因为公司也是会核算的。 其次，大家也应该充分努力工作，只要你能产出业绩，公司一定会给你物超所值的回报。 最后，大家应该齐心协力做好工作，不要受外界干扰，应该相信一个道理：你坐在汽车上绝对比你坐在自行车上跑的快……” 最后这一点，其实是余维告诫大家不要受到‘洋流帮’的挑唆，而自乱阵脚，要相信公司平台的力量。 其实也是委婉的警告‘洋流帮’不要太‘作妖’，失去这个平台，你就gameover了。 余维话音刚落，整个会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很显然，他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一场由‘洋流帮’等人挑起的内讧，就这样被余维给平息了。 散会走出会场，他看到了罗艳霞那失落的眼神。 余维心里也有些不快，看来自己必须要找机会去和罗艳霞做个了断，这样争斗过来，争斗过去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突破口在哪里呢？结果会是怎样呢？ 还真是个问题。 ………… 难得的星期天。 晴朗的上午。 上岛咖啡馆。 “你最近怎么这么忙啊？找你几次你都不来。怎么？忙着谈恋爱啊？”夏芸一边端着咖啡一边问道。 “哪里是谈恋爱哦，是‘被谈恋爱’！”王晓蓉说道。 “‘被谈恋爱’！什么东东？ 新名词！看来你还真的忘不了咱们在学校时候的文字功底啊，总喜欢生造名词！”夏芸说道。 “哎，通俗来说就是‘相亲’！”王晓蓉无奈的说道。 “呵呵呵…没有想到我们曾经骄傲得象公主的王大小姐还有这个劫数啊！”夏芸笑出了声音。 “一个纨绔子弟，长得五大三粗的没有一点儒雅之气……气死我了”王晓蓉轻声叹气道。 “做什么的？”夏芸好奇。 “据说是开广告公司的，不过我没仔细问…哎呀，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不是说有喜欢的对象了么？”王晓蓉说道。 “我啊？也不知道怎么说啊……哎，我问你，我这人给别人的感觉是不是特别不好接近啊？”夏芸抬头看看窗外阴郁的说道。 “怎么了？我们的夏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这可不象你哦！” 夏芸低头摆弄着汤匙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都很主动了，他还是无动于衷啊，一副若即若离的死样…… 就好像磁场不对一样……” 说完，还特意做了个‘同性排斥’的动作。 王晓蓉看看夏芸，格格笑道： “嗯？何方神圣？敢这么怠慢我们的夏千金！噢！我知道了！一定是最帅的白马王子……” “唉………他倒是骑着白马……不过他姓‘唐’叫唐僧……”夏芸轻声叹道。 “……这么不解风情？”王晓蓉有些好奇。 031. ‘五美’再次重逢 如同两个男人在一起必聊女人一样，两个女人在一起也必须聊男人。 她们现在就属于这种吃了饭没事干的情况。 “晓蓉！问你个事情：经常听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你说，我都那么主动了，他为什么还是对我就象是对普通同事啊？ 那可是远比纱厚啊。”夏芸在自己的闺蜜加同学面前，一直都很坦诚。 “爱情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是奇妙啊，我经历过你这种情况，明明都是你都很主动了，但是他还是很漠视，仿佛你就是空气，而且还经常和你无厘头的插科打诨来逃避你……”王晓蓉轻声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夏芸应和着。 王晓蓉喝着咖啡看看窗外，随即愤愤的说道： “有些男人，特别是有些自恃有才的，自身物质条件又一般的男人，特别自恋。 对物质好的女人，比如你我这种的，有一种天生的傲气，一种透着骨子里的傲气，真特么烦，但是你又忍不住想要拿下他，哎……” “哎呀！我的妹妹，你太有体会了！我现在就遇到这种情况，他给你成天装啊装的，对你放的电根本没有反应，难道你也遇到过吗？”夏芸觉得有共鸣了。 “当然！但是我现在已经将他冷处理了，只要没有对手还出现，老子也装----拿他一把，看谁斗的过谁！ 我就不信了！ 象你我这种‘有料又有财’的靓女，还特么拿不下一个‘闷骚男’！” 王晓蓉很具有谋略的说道。 和夏芸暗恋余维一样，王晓蓉也有自己暗恋的对象，因此对于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就一点都不感冒。 “对的！哈哈哈！” 两人端起咖啡，碰在了一起。 ………… 星期天。 余维好不容易回趟家，就被表妹琳琳给黏住了。 在她心里，余维是唯一的亲人。 当然还有四婶。 余维回家的时候，特意花费一百八十元买了一套电动按摩仪，他知道四婶一直都有腰痛的疾病。 余维虽然从小是孤儿，但是他这人特别讨喜，有一种天生的嘴巴甜。 邻居都很喜欢他。 不是他自卑作祟，而是骨子里就有种天生的豁达，乐于帮助人。 也许时髦的说法就是：基因吧。 中午，余维买了菜，四婶做饭，一家三口也其乐融融。 谁又能看的出来，这是三个都曾历经沧桑的家庭呢！ “四婶，过完春节，咱们都搬到西都去住吧？ 我准备按揭个小套二房子，够咱们仨住，你和琳琳住一间，我住一间…”余维说了自己买房的想法。 “真的啊？维维！你才工作这么短时间有钱了？别骗四婶！” 接着余维将自己销售获奖的事情说了，然后打算买个小房子，让琳琳去省城上学，老家自己房子和琳琳家房子就租出去，那样两个房子的租金加上三姨的保险赔偿，以及自己上班工作足够可以让琳琳用到大学毕业。 所以把这些情况，给四婶和琳琳聊了一下。 最后，余维说道： “你也跟我们一起去省城吧，大家相互有个照应，你的房子就放在这里留给军哥（四婶的儿子）和嫂子回来的时候住就行了！” 四婶听了很高兴，眼里噙着泪花说道：“维维真是有出息了，就听你这话四婶就高兴，你三姨真是没有白疼你啊……” …… 下午，安顿好琳琳的事情以后。 余维坐了接近两小时的车，回到西都。 将衣服扔进洗衣机里面，哈士奇‘豆豆’也被‘大头’收监了，不能遛狗了，余维躺着沙发上翻着那本《康熙大帝》。 刚翻几页，毛俊莎电话来了。 “‘尾巴’你从老家回西都了吗？” “回了，在洗衣服呢？你呢在干嘛？”余维说道。 “我啊，我在想你啊，格格格！”电话传来一种天真的轻笑。 余维就喜欢毛俊莎的天真，不带脑子的处世风格。 他觉得自己必须是她的天生的保护者，和琳琳一样。 “我明天去西都找你哦，我们轮休两天！”毛俊莎说道。 “明天是周一，我的上班啊！莎莎？” “你上你的班啊，总的下班吧。我在家等你下班啊。董郎！” “那你不许胡来哦，我上班的时候，可是很忙的！”余维无奈，只好答应。 “保证乖得像只小猫咪……” ……… 星期一中午饭时间。 毛俊莎如约到来，‘大头’拉着这两个货从车站赶回余维家里。 “‘大头’你什么时候把‘豆豆’送过来给我玩会儿呗？”毛俊莎看到空着的狗笼子，对‘刘大头’说道。 “你就这里住两天，我送过来，余妹又经常性的出差，还是算了吧！要不你就常住西都还行…”大头调侃道。 “好啊……主要是辞不了职啊…”毛俊莎情绪低落的说道。 “别幻听啊，‘大头’是开玩笑的，怎么可能送给你玩嘛！”余维赶紧制止到，他担心任性的毛俊莎真的辞职，这姑奶奶可是真干的出来的。 安顿好‘老佛爷’，‘大头’余维去公司。 “你别瞎出主意哈，毛俊莎，你还不知道吗？万一她真辞职怎么办？”回公司的路上，余维对‘大头’说道。 “你怎么打算的啊？你就一直和她这么拖着吗？要么你就和她结婚，要么你就和她分手，你不是又嗅上了你们一起进公司的同事吗？”‘大头’说道。 “谁嗅上了啊？我说了就是一普通同事。当然哥们儿倒是特别优秀，有几个暗恋哥们儿的美女也是正常的，不过哥们儿可不是轻易就范的啊。”余维很自豪的说道。 “看把你嘚瑟的……给你说吧，‘桃花运太好那就是桃花劫！’知道么……”大头认真的说道。 “谁桃花啊，你才桃花呢！”余维否定道。 “要不这样！余妹，你也学学哥们儿，都不动真心，逢场作戏玩玩就算了！ 不过你特么也难，你对毛俊莎是动了真心的……” “打住，哥们儿可不是你，把lv当熟料带扔……”余维怼道。 “那是a货……” “狗屁，那也不便宜！”余维说道。 ……… 回到公司。 上楼梯的时候，碰到了夏芸。 “上楼，大小姐！”余维问道。 “没个正形的…你中午去哪里了？”夏芸一改平时的过度热情，很平淡的说道。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余维顿时觉得有些奇怪，这可不是夏大小姐的作风啊。 “没什么啊！问你中午去哪里了？我的余大助理！”依然是冷冷的低声回应。 夏芸要履行自己的诺言了，学习王晓蓉，对余维进行‘冷冻加工’。 “美女也是有尊严的，美女不会上杆子去追着你-----‘自恋狂’、‘唐三藏’！”夏芸心里正在‘骂’着余维。 “哦，一个朋友来西都了，我做东去了，夏大主任。怎么？你有事？”余维突然想到今天上午，夏芸没有来过自己的办公室了，她今天也不忙啊？有些反常，平时有事没事的一天跑几趟。 “没事啊！我能找你有什么事？”夏芸依然很冷淡。 奇怪了！ 余维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到办公室。 余维在整理着自己新闻媒体推广方案，自己可以说是这种做法的先行者了，所以还是能掌握一定的主动权和话语权的。 也许还可以演变成电视购物呢？因为据麦仓老师说的，东瀛r本已经在一年前就探索这种销售模式了。 估计咱们大夏也会流行起来吧！ 余维一边思索着一边在电脑上写着自己的电视购物营销模式初步雏形。 …… 傍晚。 还是胖妈老火锅。 这理工‘四坏’加一美眉，又到这里‘砸场子’来了。 之所以选择火锅，是因为毛俊莎对它有一种偏爱，可以中午吃了晚上吃，宵夜还特么可以继续吃。 可以弄得一身就象个移动火锅盆子也毫不在乎。 “来！为我们理工‘五美’再次重逢，干杯！” …… “错了哈，是‘白雪公主和四个小矮人’！”毛俊莎放下手中的豆奶瓶子，格格笑道。 她有一种天然的‘白’，不是‘白痴’而是特别嗲，令人浑身酥脆顿生一种必须要提供保护的快感。 这一直就是令余维有种欲罢不能的幸福感，觉得自己是个爷们。 “我可不是哦，莎莎！咱们两个是一起的，咱们同为统治者，统治这几个‘小矮人’！”王文赶快将自己拉出来，他和毛俊莎同为国际贸易专业的。 余维和赵平江同为市场营销专业的，但是四人同属经济系。 只有学设计的‘刘大头’是属于人文学院的。 “叛徒！每次都要脱离‘群众’。”余维怼道。 “现在真是越来越难得聚在一起了啊，别说莎莎在外地隔着120公里，就算是咱们几个在同一个城市也难得聚齐了……”余维感叹道。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感叹，很是怀念学校时候，虽然过得清贫但是还有爱情和啤酒。 现在啤酒倒是不少了，爱情却永远是‘牛郎织女’。 “‘大头’你现在找的哪个美眉，师大的还是哪里的？”毛俊莎打趣到。 “哥们儿现在是‘孤家寡人’啊，一个没有！”‘大头’一边涮着肉片一边说道。 “鬼才相信呢，花花大少会空房，对得起头衔不！”毛俊莎大笑道。 …… “哎呀！莎莎同学，你就直接说哥们儿是纨绔子弟得了！”‘刘大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五美’好不容易再次重逢。余妹，好好管管你媳妇！都跑你哥头上撒野了！” “哈哈哈！”大家一阵哄笑。 032.乌龙事件 吃过晚饭后，‘大头’提议去唱歌。 但是毛俊莎以有点累为由不去，大家只好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刘大头’一脸坏笑着说拜拜，引得毛俊莎用手里的包一阵狂打。 …… 余维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就翻开那本《康熙大帝》读起来。 却招致毛俊莎一顿奚落：“都什么年代了？ 还要读小说，现在都是电子书时代了，网络时代了，多媒体时代了还要读小说，写小说的人都摆摊卖水果去了！ 再说小说不都是那些个作者‘意淫’的吗？你还要陪着别人去伤冬悲秋的，你傻不？‘尾巴同学’！” 余维被怼得无言以对，总不能说自己看小说就是工作，就是为了给‘太后’交差吧，何况‘毛老佛爷’从来不过问自己工作的事情。 这是余维觉得毛俊莎可爱的地方，因为他一直觉得家就是生活的地方，必须清净舒适，休闲放松。 如果还要把工作带回家，那么还下班干什么啊！ 不过事实上他还是把工作带回家了，因为看那两本书就是自己工作的一部分。 ……… 折腾两天，毛俊莎终于回去上班去了。 其实她本想在西都找个工作的，然后就不回老家了。 不过那样她无法通过她父亲那一关的。 为了进入当地国税局，她父亲动用了不少的社会关系，还花了不少精力的，才完成的。 虽然毛俊莎并不喜欢这个工作，但是父命难为，也就只好作罢。 ………… 下午。 余维坐在办公室里面，盯着电脑，想在网上想找一些关于春节的话题。 因为自己想在春节前弄个大型的全国推广活动，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主题，各种网页上面除了各种裸露大腿的图片之外就是网页下面的陌生人聊天室，大多数还是各种招嫖信息。 2000年马上就要over了。 余维坐在电脑前找不到一点点思绪。 哎！ 用什么方式去呼唤大家对太阳电器的爱呢？ 怎么样才能让消费者掏钱购买呢？ 没有灵感…没有一点可以作为促销由头的灵感! 余维你去死吧！ 余维很痛苦的坐着，他发现自己就如同深入了盐城水上芦苇迷宫一般，永远都找不到出口在哪里。 正在脑仁痛的时候…… 突然，夏芸就想‘幽灵’一般的闪入自己的办公室。 自从前几天，夏芸楼梯上对余维的‘冷淡’之后，她就没有象以前那样有事没事的朝自己办公室跑。 今天看到她突然过来，余维有些差异。 站起来说道：“有事吗？夏…主任！” 夏芸也有些意外，以前余维都是称呼自己为‘夏大小姐或者姑奶奶’。 “没事啊，就过来看看你，不行啊？”夏芸绷不住了，在他面前又恢复了昔日的调皮。 “嗨！那你还那么神神秘秘的干嘛？就象‘鬼子进村’一样的。”余维哈哈大笑道。 “人家不是怕上班时间，对你余大助理影响不好嘛！ 咱们不是职级相差太远吗？我这是越级来找你啊”夏芸居然有些脸红的小声说道。 “这是上班时间，你来找我你怕影响什么啊？ 再说了，你部门现在就你一个人，你就是找董事长嘛，也没人有意见啊！”余维还是觉得滑稽。 “你最近忙吗？”夏芸终于恢复了平日的神采。 “没忙什么啊？就是下班有时候去趟驾校，我报名考个c照。”余维说道。 “哦，那这么说今天晚上就是没有事情了哦。那陪我去给我闺蜜壮壮胆子！”夏芸说道。 “今天不行！”余维连忙推迟到。 今天上午余维答应晚上陪‘大头’去相亲，其实说是相亲也不合适。因为‘大头’已经见过对方了，但是互相都没看上，但是耐不过家里的继续撮合，所以就找余维去作为陪衬达到捣乱的目的。 “不行，你朋友是男的，他去相亲不用担心，叫他一人去就行了。你必须陪我去，给我闺蜜壮胆撑腰！”夏芸也是一个刷赖的高手。 不得已，余维只能陪她去，推辞了‘大头’。 在‘大头’的大骂声中，挂上了电话，余维绝望的看看夏芸。 她终于满意的笑了。 夏芸还特意开着那辆她爸爸‘借’的车过去，她给出的理由是必须要给闺蜜绷住面子啊。 “好吧，就绷面子吧！”余维已经懒得去追问夏芸的身份了。 “到时间我就说你喜欢我那闺蜜，你要装着和他动手比赛的意思，然后抢着去买单，抢着给我闺蜜夹菜啊…反正就是要主动，让那男人死心。”夏芸在车上对余维耳提面命，生怕出差错。 “还有你的身份是太阳电器的董事长特别助理，当然这个本来就是真的，不用装！”夏芸又补充了一句。 “啊！这么多要求啊？还有武行的演出啊，还得流血啊，还要掏钱？ 我就是一个跑龙套的，你必须得加出场费哦！”余维痞子了一句。 “好吧!你要多少出场费都行。”夏芸低声笑道。 简单的见过王晓蓉之后，余维坐定，约定的六点半见面，王晓蓉提前了半个小时到，以便和余维‘对台词’提前演练一下将来的剧情。 余维看到这个王晓蓉还是很有气质的，一条加厚的咖啡色打底裤，一双啡色的雪地靴，外加一件浅蓝色的中长外套，脖子上还斜搭着一条质地不错的围巾。 有些楚楚动人的味道，竟然还有些和毛俊莎类似。 “还不错嘛！”余维心里想到。 简单的对完‘台词’之后，余维坐下来，看着外面，背对着她俩。 留下夏芸和王晓蓉在哪里低声说笑着。 “这就你那‘唐僧’啊，挺有型的嘛！”王晓蓉低声说道。 “哎！再有型不也是‘唐僧’吗？”夏芸看看余维的后背说道。 “你要施展你的魅力进攻啊？还怕他不就范！要是我遇到了，肯定逃不出本小姐的手掌心！”王晓蓉花痴的说道。 “去死吧你就！你遇到了能怎么样？你还能生扑了不成？”夏芸低声骂道。 “那说不清楚哦，哎！我的大小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别说你不知道这招吧！”王晓蓉轻声说道。 “去，去！还要追求高雅什么的，儒雅什么的，狗屁吧！”夏芸听到后竟然有些脸红，轻声骂道。 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件西服皮外套，黑色马丁靴，深黑色牛仔长裤的男子走了过来，腋下还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你好，到了？”他对王晓蓉轻轻说道。 不过看到夏芸，却是一脸惊讶。 余维听到声音，站起转过身来。 “大头！是你？”余维更是惊讶。 “你怎在这里啊？余妹！”‘大头’也是一脸懵逼。 最惊讶的是她们两个美女。 “你们认识啊？”夏芸和王晓蓉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嗨！你们也真是的，都对对方有意见何必再见面呢？”余维说道。 “父母给逼的！”这次是王晓蓉和‘大头’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们弄得我这又是背台词的又是被你个死‘大头’骂的！ 我特么冤不冤啊！”余维直接大声说道。 接着他直白的、显而易见的、一目了然的、通俗易懂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将两人都找自己做托的事情全抖露出来了。 这次轮到‘刘大头’和王晓蓉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了。 一场美丽的误会变成了一场美丽的‘约会’。 既然双方都认识余维，那原本所有的计划都变成了变化。 余维现在连龙套角色都演不成了。 只有找地方吃饭了。 “你们现在就算是做不成两口子，也可以做个朋友了吧！不用再继续找托了。”余维非常粗暴的说道。 “那肯定的了，世界太特么小了！”‘大头’挠挠头皮说道。 “你们居然是同学啊，简直颠覆我的世界观啊！”夏芸笑道。 “就是，一个看起来就像个书生，风度儒雅！一个看起来粗枝大叶，毫无文化，哈哈哈！”王晓蓉粗犷的大笑起来。 “你才粗枝大叶呢！你才没文化呢！”‘刘大头’怼了回去。 几杯酒下肚，大家的心结也就解开了，彼此都是朋友，互相调侃起来了。 “‘大头’你不是一直好奇晚上给我打电话的同事吗？就是这位夏大小姐…”余维说道。 “你好！夏大美女，鄙人刘锋！”说完就伸出手去想和夏芸握手。 “嗨，嗨…把你那肥爪子拿开了，这是我闺蜜！”王晓蓉推开刘锋的手说道。 “夏大小姐！鄙人刘锋，认识认识！”‘刘大头’又厚着脸皮伸出手去。 …… 一晚上，‘大头’一直都对夏芸大献殷勤，因为他知道余维的女朋友是毛俊莎，夏芸又是大美女，当然就心旌荡漾。 看得王晓蓉醋意大起，也频频对余维‘放着电’来‘报复’。 033.再度引爆市场加剧冲突 元旦前7天。 余维将自己在西河市场的操作模式整理出来，和邓和平碰了个头。 但是邓和平并没有操作过利用卫视台或者央视台的有偿新闻媒体报道来宣传品牌或者产品的先例。 很难因为一次西河市场的成功就加以推广，还需要验证。 于是在何厂长的要求下，余维不得不再次找个地方去试点新闻发布会推广产品的营销模式。 商议后最终选在渝州市场，一是因为渝州离西都近，人情风俗差不多，两地的卫视节目可以来回穿插一部分共同的消费群体。 二是渝州市场人口更加集中于主城区和临近的江八县，人口集中就为炒作市场带来便利。 而且渝州市场一直是太阳电器的一类市场，是公司大本营市场，产粮区域，历来受公司重视，也很具有代表性。 余维作为董事长特别助理亲自操作的这一次产品新闻发布会，同时邀请营销总经理邓和平担任名誉总指挥。 余维在西河经验基础之上，特别提前去做新闻报道并且增加了董事长新闻专访的次数和访问时长，提前三天持续在渝州卫视反复重播。 这个无论对于公司品牌还是对于何厂长本人而言都是很不错的宣传。 相对于西河市场，渝州市场还增加了一个重要的会议现场奖励环节。 针对现场打款的区、县经销商，余为直接出了一个政策： 一：现场打款100万的零售客户，公司直接发货110万； 二：现场打款60万的零售客户，直接发货65万； 三：现场打款40万的零售客户，直接发货42万。 这是很吸引人的政策，因为以前没有厂家这么搞过。 余维是第一个用的，效果非常明显。 以至于有些经销商货款不够，借钱都要打款，就为了白赚那10万元的货。 因为在出台此政策之前，余维特意作过统计调查，很多零售商的销量在80万左右，那么多卖20万就可以白赚10万，只要稍微努力一下，就可以白赚10万，因此是完全可以完成的了，这对那些经销商而言是很有诱惑力的。 有些经销商为了多白赚这10万的货，忍痛砍掉其它一些不怎么上量的品牌，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经营太阳电器上面来。 这可以说是非常精确的阻击了各大对手，当然‘红日’电器就更加‘躺枪’了。 余维很成功的保卫了太阳电器‘大本营’市场。 渝州市场炒作可以说引起了对手的重点关注。 仅仅会场一天引爆的市场就是历来所罕见的。 渝州市场作为公司的重点产粮区、一类市场，此前最大的单月销量是800万，但是此次活动现场回款居然达到1800万。 这可以说是历史性的爆发，虽然没有完成百分之三百的增长率，但是绝对量是历来市场之最。 余维对董事会的解释是：一类市场本身基数大，要想翻几倍可能性不大，何董事长是完全认同的。 渝州市场新闻发布会的现场，何董事长和邓和平都亲自参加了，他们满意之外更多的是惊讶。 余维也很满意这个操作。 如果说西河市场的成功有一定的偶然性，那么渝州市场的成功就是排除了这种偶然性。 可以肯定的是：新闻发布会是可以作为提振市场、提升品牌的一种可持续性的操作方式。 余维感到自己的操作可以作为列为金典了。 “感谢余部长的锦囊妙计，我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渝州办事处经理邓和伟在庆功宴宴会上拉着余维的手说道。 因为何董事长现场就表彰了渝州办的成绩，而且当着全体员工的面就直接表态： 渝州办主任邓和伟额外奖励6万，主任以下业务员每人3万。 这是太刺激这些人了，因为这是额外的奖励。 庆功宴上，余维第一次喝醉了。 很尴尬！ 进入太阳电器，这是自己第一次被真正灌醉的，还是当着董事长和营销总经理邓和平的面。 实在架不住一帮‘老油条’业务员的劝酒啊，余维没法不喝。 他被喝的象条死狗一样的。 ……… 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何德光正在对余维耳提面命： “小余，你这次在渝州会议的成功，说明了新闻发布会作为市场推广模式是一种新型的营销战术。 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你有没有总结过得失？” 这也是余维这几天一直在思考和总结的问题，于是回答到： “何厂长：‘得’我就不说了，不过对于‘失’的担忧，我归纳了几点： 第一，新闻发布会作为营销模式肯定有很多厂家会模仿，以后影响力会下滑，我已经和邓总沟通了，现在的操作方案只在我和他之间流通！” 何德光点点头，说道：“这是对的，暂时不要外流！还有呢？” “第二：新闻发布会的推广模式，它本身的投入比较大，动辄三五十万的前期投入，一旦不成功造成的损失也不小，所以我现在还在考虑它的风险怎么控制的问题。 只是现在还没有完全整理出一个良好的解决方案。” 余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毕竟大投入能带来大收入，但是风险也同时存在。 何德光看看他说道：“对了，这也是我原本想要提醒你的问题，但是你自己有意识了，那么你要好好思考，要做到未雨绸缪！” “第三” 余维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董事长何德光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满意的说道： “小余：终究来说，你的很多做法和想法很不错的，不但前卫也有明显的效果。 不过还是那句话：做事情也不要急，毕竟‘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先谋而后再动是对的” 他其实心里也很欣慰，看来自己开始就撮合芸芸和余维是很明智的。 接着他又对余维说道： “还有！你必须要适应自己角色的变化，你现在是董事长特别助理，是未来的董事会成员，该有的架子必须要有。 不能什么人敬酒你都得喝，这样一是为了树立你的威信，其次也是保护你自己啊！ 你是领导，他们灌你酒是不对的！明白吗？” 余维为自己被灌醉的事情，有些汗颜，于是尴尬的笑道： “那帮业务员劝酒太厉害了，我是没办法” 何董事长轻声说道： “劝酒厉害！那就用到对付经销商去，用到业务开拓上去，怎么能对自己的领导耍这种手段呢？ 你就是还没有适应角色的转变！ 你必须尽快的转变起来，你是领导，你不喝就是你的命令！ 明白吗？” 余维知道这是何董事长对自己传授职场领导学。 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好的，何厂长。我会尽快学习和适应！” “你看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你是公司董事会任命的，光明正大。别以为自己年轻就不好意思受命，没有那事！”何德光大声说道。 余维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进入领导角色。 回到办公室，余维继续整理自己市场操作模式草案。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是马俊。 通过电话后，余维陷入沉思： 现在情况异常的严峻啊，全系列的断货，供不上了。 年初的时候，营销中心是依照去年实际销售的35%的增长幅度来给生产部门做的生产计划，所以采购的原材料、以及生产进度都是按照这个数据去安排的。 但是余维在西河市场的操作模式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引爆了市场，带来了销量的空前增长。 现在又在渝州市场同样带来巨大的增长，这两个增量直接数字是2000多万，意味着生产上有这么大的缺口。 一下子就将生产陷入了紧张的地步。 “c他m的，这不是特么的瞎搞么？你年初的销售计划就做了这点销量计划过来，现在天天要我们追加生产！ 你特么的你怎么不自己来生产啊？”生产部长罗勇看到生产追加计划书又堆在了桌子上面，大骂道。 一生气就将桌子上的茶杯扔垃圾桶了。 作为一个从‘洋流洗衣机厂’被兼并过来的生产干部，他对市场的理解是很肤浅的。 而且他和罗艳霞完全是同一个立场。 034.化解失败 罗勇的暴戾情绪反映出他们作为市场落后者的一种普遍心态：在他们眼里，能够生产出来产品就不得了。 无视市场需求、盲目生产导致‘洋流洗衣机’的产品并不适销对路，于是在广d和山d洗衣机大户的进攻之下，他们破产也就是必然的结果了。 被员工人数更少的太阳电器兼并，虽然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是好歹也是让他们不至于流落街头，这原本应该是一个美好的结局，也是s政府的初衷。 当然普通工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纠结的心态，到哪里都是做工人，何况能到太阳电器这种效益更好的企业，那就是最佳归宿。 但是，还是有罗艳霞等当年的领导阶层的心里是不平衡的，毕竟从曾经的‘一方诸侯’沦落到目前的‘小跟班’，很多人一时难以接受。 但是也正是这些企业经营者的傲慢与落伍才导致‘洋流’和‘耐火’之类厂矿的破产。其实这些人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余维挂了海河办事处主任马俊打来的紧急求助电话，坐在办公室思考着。 目前的困境是：公司生产跟不上，所有的销售卖场马上就要断档了，意味着柜台空置，这是厂家和卖场方面都不愿意看到的景象。而且从经营合同来说，这是太阳电器在违约。 生产的问题，不是余维熟悉的领域，何况生产还是由视他为‘绊脚石’的‘洋流帮’等人在把持。 马俊已经几次打电话求援了，自己现在还兼任着海河大区经理，解决货源问题也是自己分内之职，责无旁贷。 而且从公司更高的职务上来说，自己是董助也有义务去了解、解决这些火烧眉毛的事情。 肿么办啊？余维有些痛苦，自己没有这个经验。 最后，余维想到了那天罗艳霞出门时候那幽怨的眼神。 也许这人是个突破口？ 余维是不小心挡住了她的上升之路，不过那也是她自己原因啊，你自己不前进，那只能被后来者追杀。 想到这里，余维不由得想要改善一下和罗艳霞的关系。 “喂！您好罗部长。下午下班咱们坐坐吧？”余维打着公司的内线电话。 “哦，余董助理啊？有什么事情吗？”罗艳霞慢慢的说道。 “是这样的！罗部长，受董事会和董事长的特别嘱托，想请你沟通一下。” 挂上电话，余维将自己想和罗艳霞沟通，改善生产部门关系的想法给何厂长汇报了。 何厂长先是有些惊讶，接着说道：“可能性不大，这些人属于死硬……不过你可以试试，结果出来了给我汇报！” …… 下班后。 公司不远处的小茶餐厅。 “罗部长最近挺忙的！马上年底了，您在忙着给大伙准备年终福利。”余维轻声说道，打开了尴尬的局面。 “嗨！年年都是那些事情，忙头忙尾的，就是些无头小事，又不会掀起什么大波浪，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些俗事。 不像是销售业务那么惊天动地！”罗艳霞有些讽刺的道。 说完话她有些情绪低落的看看余维，当然也显示出她的不满。 “那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啊，繁杂的很，我理解罗部长的艰辛和不易！”余维轻声说道。 “其实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公司的人力资源事情也是非常麻烦，事无巨细都需要人去打理，特别需要罗部长这种内心细致之人去处理，换谁都不可能做的更好！”余维又补充道。 他倒不是刻意的奉承，而是作为职级更高的领导，应该特别具有的一种胸襟罢了。 而且他今天已经是特别放低了姿态，以商量甚至恳求的口气和她说话。 “呵呵！余董助过奖了……”她冷笑道。 ……… 余维有些尴尬的给罗艳霞倒满饮料，继续步入正题： “今年公司销售市场发展态势良好，营销中心也是捷报频传，这是好事，毕竟能卖出去，就是钱就是利润，因此对货物的需求也就提到了空前的高度，对生产要求也相应的提高了…… 罗部长以前是主管生产的高级管理人才，在统筹安排生产方面，比小余更有发言权，而现在主管生产的大部分初、中级职位又大多是罗部长以前的老部下…… 因此，小余斗胆请罗部长出个面，去给相关主管生产的领导们沟通一下，改变一下生产进度，能加个班就尽量的加个班，争取我们前线市场上都能拿到货……… 不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都应该以大局为重，争取不要在销售旺季出麻烦，出岔子……” 余维说完看着罗艳霞。 其实他的话总结起来就一句：你出面协调一下你的兵，让他们尽量不要在旺季闹事，多生产一下，尽量保证市场！ “哦，对了，小余这次出差看到当地土特产，就顺道给罗部长带了一盒回来，请笑纳！”说完，他将自己身旁的纸袋放在了罗艳霞的旁边。 “呵呵！董事会还要送我礼物！什么东西啊？”罗艳霞哼哼的嘲笑道。 “哦！罗部长误会了，这是我个人买的一点小东西，准备送一亲戚的，但是她一直不在家，就想到送您了！”余维连忙解释道。 “哦，谢谢了！余董助！无功不受禄，您老还是收回去吧！”说完就将纸袋放回来。 余维一阵尴尬。 “咱们是谈工作，都是公事，完全不用这样，咱们还是谈工作吧！”罗艳霞拒绝的说道。 其言外之意就是我很你除了工作关系，不想再有任何私人关系。 也就是她不愿意接受他的私人情谊。 余维喝了一口饮料，尴尬的笑笑。 罗艳霞开始说道：“我想余部长有误会，公司董事会也有误会吧。主管生产的高级管理人才！我吗？ 那是6年以前，现在我就一个主管人事的副部长。 一个随叫随到的催巴而已……” 罗艳霞的话语中夹枪带棒，有一种强烈的不满情绪在里面。 余维知道她有情绪，有些激动，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自己更不能承诺升职之类的事情，罗艳霞是中级职位，她的升迁必须要要董事会才能决定。 于是轻声说道： “厄……我想罗部长有误会了。人事部副部长是公司的中级职位，再说也没有谁敢轻易使唤您呢？ 它是一个很重要的职位，事无巨细，看似小事，其实都是关乎员工切身利益的大事……怎么能说是催巴呢？” 余维说完尴尬的搓搓手。 “呵呵！余董助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中级职位、重要职位？那你怎么不去做啊？”罗艳霞很恼怒。 “这……是公司的安排吧……”余维真是无言以对啊。 他心里想到：你特么的职位升迁不是我决定的，你升不升关老子屁事啊，你冲我发什么火啊？老子现在还是你的领导呢！ 不过还是尽量的保持微笑，化解尴尬。 “公司安排的？说得好听！谁知道公司是怎么安排的！大家都知道公司对于咱们这些兼并过来的人很排斥、不信任，就像看待下等公民一样，永远都没有上升机会的……”罗艳霞突然有些失控，声音略大，引得旁边的人都转过头来看这边。 罗艳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虽然自己职位比余维低，但是年龄更大，而且曾经职位也很高。 必须绷着，保持风度。 她稍事平静一下说道：“我知道余董助理是公司的红人，未来之星，一帆风顺。 没有我们这些人的痛苦经历，所以不会理解我们这些曾经的失意者的，这不怪你，平步青云当然是好事，谁不想！ 但是也请您尊重职务低的同事的感受，同时烦请余董助转告董事会，罗某没有那能耐，协调不了那些生产的事情。 再说那也不是本人的职责范围。 谢谢您的款待，告辞！” 罗艳霞说完，提着包就走出去了。 “这……罗部长……”余维一时很惊愕，也很无奈，她已经走上大街了。 剩下一帮食客奇奇怪怪的看着余维，就象是看怪物一般。 “服务员！买单！”余维尴尬的叫着。 “沟通失败了，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这如何是好？这个罗艳霞对我不好，对董事会也有怨气，这是怎么了！”余维自言自语的说道。 以至于旁边的行人都有些差异看着他。 余维强装镇定的看看这些路人，小声默念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心里不平衡吧。但是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化解矛盾失败了，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余维心里充满一些酸楚，但是又无能为力。 ……… 上午。 董事长何德光办公室。 “结局我预料到了。这是一帮不会轻易低头的人啊！”何德光盯着天花板轻声说道。 余维看看他轻声问道： “何厂长，我清楚罗部长的怨气，但是她职位升不上去那也不完全是董事会的原因吧……再说即便升上去又能有什么特别的呢？” 何德光看看余维，脸色凝重的说道： “小余啊，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的。 这里面有很重的利益关系。董事会成员只能有那么不多的几个人，而能给到兼并过来的员工，只能有一个名额。 那就是那天在董事会会议上你看到的廖总，有了他，就没有职位给其它兼并的人了。 因为他们‘洋流帮’和‘耐火厂’两个厂只能有一个席位，因为如果有两个席位，他们就有否决权了。 给他们否决权，那我们太阳电器怎么做决定？不可能给的。 明白吗？” 何德光轻声说完，端起茶杯喝水。 余维明白了，这不仅仅是利益问题，还是公司决策权和主动权掌握在谁手里的问题。 还真是复杂啊！ “对的！您说的对，不可能把决策权给他们，否则就以他们那生产为上的落后经营思路，咱们太阳电器迟早被动，被对手超过，也会变成第二个‘洋流洗衣机’或者是‘耐火砖材厂’！”余维若有所悟的说道。 “对了！小余你是懂市场的人，知道其中厉害。我们还会增加一到三名董事会成员，但是绝对不会是兼并过来的人！” 何德光说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035.架空 在翁书记的强力施压之下，太阳电器的生产终于跟上来了。 弥补了2000万产能的空缺，市场并没有因为生产问题而断货。 自己‘死皮赖脸’都无法让罗艳霞帮忙解决的问题，最终还是让‘太后’给解决了。 余维瞬间明白什么是大腕了。 只有翁书记和何厂长这种强硬之人才能镇得住那帮人，换成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这么快就弥补产能的不足。 即便是和何厂长同时代的元老级员工都不一定有这魅力。 余维顿觉寒意四起，‘洋流帮’和‘耐火帮’等兼并过来的员工能量如此巨大，敢公然对抗公司下达的命令，最后还必须是翁书记强硬出面才能得以平息。 厉害的‘投诚者’！ 余维早已经知道，当年何厂长在兼并两个工厂时候，是对s政府有永不解聘工人的承诺。 这些人正是利用这一点才敢有恃无恐，特别是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煽动之下，他们便自以为是带着丰厚嫁妆的功臣自居。 随意要求公司追加加班费，否则营销中心就发不出货来。 当年为了拿到那两块价值不菲的地皮，太阳电器不得不向s委妥协，才造成今天的困境。 余维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收之桑榆必定失之东隅’。看来何厂长也是很头痛的。 余维自己也在思考有什么方式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些人为的问题呢？ 元旦已经过去了，日历已经翻开崭新的一页。 元旦节日大促销已经结束了，又陷入一个短暂的销售低谷，可以暂时的轻松两天。 坐在办公室里面，余维盯着电脑，看着桌面上的不停晃动的画面。 正在出神之际。 突然，翁书记的秘书小刘过来要他去翁书记办公室。 “翁书记，您找我！” “小余，新的一年都已经开始了，你们市场部有什么新的东西？”翁书记问。 “我正在做一个渠道多样性的调查。 将来可能传统的渠道会有些变化，渠道会更加分散，您看现在的国美电器连锁店年前已经进驻西都了…… 未来两年电视购物可能也会是一个新的渠道方式，据一些资料显示现在国外已经在探讨这种营销模式………” 余维自己也在不停的学习、查阅资料，所以对这些新理论还是有所涉及。 “你做的对，不仅在营销方面要有一定的前瞻性，但是你别忘记了，咱们太阳电器的市场部还不仅仅只做这些事情。 正如何厂长曾经说的：还要在新行业动态，比如资本市场、房地产等方面去拓展，你要提前做一些这方面的调研和准备…… 当然这只是我今天给你的提醒，你要有前期准备……不过，今天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只是给你布置的任务……” 翁书记说完，看看余维。 余维知道，通常情况下具体的工作性事物，翁书记是不会特别过问的，一般都是点到为止。 于是就说道：“您说的这些新发展方向，我都在努力找资料，但是目前还没有形成一个好的方案。” “嗯，今天不说这个。小余，你对公司的人事安排有什么好方案没有？”翁书记问道。 余维知道，那些兼并过来的诸侯势力太强大，以至于‘太后’大人有时候都必须要妥协让步，才能让公司的正常营运免受影响，她一直都很头痛。 特别是前几天的，追加那2000万生产命令受阻的风波令她伤透了脑筋。 于是，余维问道：“你是指的生产大权被一些人利用起来和公司对峙吧？” 翁书记看看余维，点点以示肯定。 余维略微思考一下，说道： “翁书记，我觉得这个问题要分开来看：首先，兼并过来的1600多人里面，大部分普通员工还是很维护公司权益的，甚至他们有些也愿意加班，因为可以挣得不少的加班费。 但是他们受到别人的煽动和胁迫也就跟着一起闹闹罢了。我觉得这一部分人占大多数，是完全可以争取的。 其次，也有一部分是被兼并以前就是职位略高的，现在职位相对较低的人，主要是一些基层和中层领导，我觉得我们可以采用架空的方式将其权力下放出来……” 余维根据自己历史小说上看到的一些东西，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架空？怎么架空！你仔细说说。”翁书记有些疑问。 “翁书记，既然都说到这里那我就就事论事，给您交流下我的观点和做法： 比如，生产部现在最大的权力是在罗勇手里，但是他有时候有些情绪，于是就煽动大家停工，令营销中心的需求无法满足。 我想，他不是很懂技术吗？能不能升他为技术顾问，负责公司的技术问题咨询，不再直接管理生产事务。 生产部只设副部长，不设正部长。那么我们可以提拔一名副部长，由他来总管生产，直接接受董事会指令……” “嗯，是个办法！升罗勇起来也能发挥他的技术专长，但是又不会阻碍生产……你继续！”翁书记立刻明白了。 “我们不设正部长，一是让其它人看到希望，因为毕竟那个诱人的位置上还没有人，这就是很多人努力的目标啊。 第二呢，我们让副部长行使正部长的职能，那么集团公司和董事会、营销中心也就能更好掌握生产情况…… 我们永远都让正部长的位置空着……那么我作为董事长特别助理，可以关注生产进度和动向，也可以结合销售动向比如销售库存，主销型号等随时给董事会汇报，可以很好的掌握生产进度，利于公司安排…” 余维看看翁书记没有任何意见，于是继续说道： “但是对于那些兼并过来的普通员工，我们要加以物质安抚，甚至可以提拔一些基层领导起来，只要这些人在公司的掌控范围之内就行了…” 翁书记点点头，缓慢说道：“提拔一些没有参与闹事的普通员工作为基层领导………嗯！可行。你继续！” 余维继续说出自己的观点： “这样既能让那些一直认为我们不重用兼并过来的人闭嘴，也可以让这些新提起来的人去管理他们。 他们同为兼并过来的人，以前一直没有得到重用的机会，一旦提起来就会有一种遇到‘伯乐’的感觉，那样他们一定会倍加珍惜机会的！ 当然对于那些一直站在公司对立面的人，或者一些领导，可以采用打压的方式………” “嗯，有道理！”翁书记仔细打量了一下余维，继续说道： “这都是你从那两本书里面学到的？” “嗯，是的！翁书记，我大部分都是从那历史书学到的！”余维说道。其实他还从其它书里面学到很多，但是怕翁书记误会，也就承认了。 “那你认为目前谁来担任这个生产部的副部长比较合适？”翁书记问道。 余维想了想说道： “我觉得待检车间主任金邦旭比较合适。第一他是工业制造专业毕业，第二呢，他也是公司自己招聘的人，能按照公司要求去做事情…” 余维个人觉得金邦旭是个合适人选，一是因为他帮助过自己，第二，他也确实具有生产管理能力。 “嗯……小金！我们再斟酌一下，我再多看看几个人选。”翁书记轻声说道，微微思考着，未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翁书记慢慢说道： “造成今天这种困境，很大原因还是当年我们的心思过大。为了兼并两个厂，我们作出很大的让步和妥协……” 她叹息着盯着窗外。 余维知道，6年前，太阳电器强势扩张，为了拿到那些值钱的地皮，何厂长和翁书记，乃至整个公司高层都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和牺牲， 才得以形成现在庞大的集团企业。 但是太阳电器原来机械化程度比较高，工人人数并不多，也就700来人，这几年一些老员工陆续退休，所以现在公司实际在职的属于太阳电器的老员工不到500人。 因此这种情况下，公司的管理存在很多的死角。 “翁书记，尽快启用一些没有他们背景的学生和从社会招聘一些技术过硬的技术人才，否则我们自己实力实在是太弱小……” 余维说完看着翁书记。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翁书记看看余维说道： “对！你说的对！三月分的双选会马上开始了，你作为董事会特别助理参与公司新大学生的招聘工作。一定要尽快甄选出一些有能力的学生同时也尽快着手社会人才的招聘，一定要让自己的人成长起来……… 嗯!你有事就先去忙吧…等会儿我这还有人过来!” 接着又嘱咐道：“今天的谈话，还没有形成决议，暂时不公开！” 余维点头出门。 ……… 036 .春节团拜 春节历来被华夏族人所期待，它不仅仅是个节日，更重要的是传承着一种团聚文化，是思念的最后归宿。 华夏历年来的大规模‘春运’就是真实的反映此文化的魅力所在。 余维今年春节第一次不能和表妹琳琳一起过，因为他必须要参加公司集体春节团拜。 太阳电器有个传统，每年的大年三十是不放假的，要等到正月初一才会正式放假。 因为董事长何德光一直有个情节：春节虽然是团圆的象征，但是太阳电器的销售业务人员，无论是派驻在什么区域的，春节期间必须坚守岗位，因此他一直都让工厂所有的员工陪在一起过年三十，以示对销售业务人员的支持。 其次呢：所有员工都在一起过春节，更有家的气氛，也是为了培养员工对太阳电器‘家文化’的认同感。 ……… ‘大白鲨’自助火锅超市，位于南二环路三段，这是太阳电器每年春节团拜的唯一会场。 此刻正在忙碌着准备晚上的菜品。太阳电器每年都包场，22元一位，凭票进入。 菜品异常丰富，除了海鲜菜品限量之外，其它的随便吃，据说鹅肠可以随便下，就象面条一样下。 2000多人的大场面，胜过任何露天‘坝坝宴’。 太阳电器也因此成了‘大白鲨’自助火锅超市的最大团体客户。 整个天井一到三楼，大家或围着栏杆、或站在一楼平地，听站在一楼演出台中间正在致春节慰问词的董事长何德光讲话。 这是公司的一个惯例，每年都是在何董事长讲话以后开吃，群殴、单挑，大家随意，只要你还能拿得动啤酒瓶！ 当然中间也会穿插一些各个车间自编自演的娱乐节目。 余维作为今年‘春晚’，董事会唯一的特派演员，也给大家献唱了一首粤语版《相思风雨中》，还反串王菲和财务中心胡戴婷搭档了一首《相约98》。 他唱歌本来就有点水平，因此收获了一阵阵喝彩，不得不临时加唱一首王杰的《回家》。 大家一致‘戏谑’比往年董事会的‘经典’保留曲目‘一颗小白杨，站在哨所旁…’‘顺溜’多了！ 哈哈哈。 随后，整个董事会成员分成三拨给员工敬酒。 这是太阳电器老传统了，也算是家文化的一部分吧，平时都是广大员工给‘家里’打工，轮到春节就是‘家长’给大家敬酒。 ………… 一圈下来，敬酒任务终于在大家的碰杯声中完成。 一口菜没吃，啤酒、白酒、红酒倒是全都招呼上来了，余维知道自己喝了不少。 于是终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端了一盘油炸点心熟食，填一下肚子压压酒。 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四婶一家带着自己和琳琳一起，一边弄年夜饭一边看春晚的时候………… 正在惬意遐想之际，看到金邦旭提着一瓶啤酒过来了。 “余总春节好！”金邦旭走过来说道。 在进入公司四年后，金邦旭终于如愿当上了生产部的副部长，接受董事会直接工作指令，现在已经履任半月。 他现在已经改称余维为余总，而不是象其它人那样称呼余董助或者余助理。 “金部长春节好！春节好！”余维连忙站起来回答到。 看到金邦旭手里还提着啤酒，拿着纸杯，于是余维连忙说道： “老兄，不能再喝了，否则就走不回去了！” “放心吧，余总！不会喝酒的，就过来找你聊聊天……”金邦旭说着拉了个椅子过来，和余维坐下来了。 “这次这事必须得感谢余总！”金邦旭一边倒上啤酒一边说道。 余维知道他说的这事是指他晋升生产部副部长职务之事。 于是说道： “海！还不是金部长自己表现好，我就是投了个赞成票而已……” “余总谦虚了，没有你的大力支持我是绝对上不去的！”金邦旭说道 这倒是真的，当时翁书记列出的候选人有三个，分别是：环境电暖气车间主任王重，配套车间的程文丽，以及金邦旭。 这三人都是前后脚进入公司的大学生，相差也就一年时间。他们中有工业生产专业的，也有学工业管理的。 呼声最高的是程文丽，一是因为她是女人，有天然的群众基础；二呢，她也是唯一学习工业管理的。 金邦旭一边端着酒杯，一边说道： “在前两轮中、低层管理职位的投票中，我最好只排在第二位，关键的第三轮开始之前，你突然中断流程，找翁书记去商议结果，然后翁书记改变了决定性的一票………这个我知道，翁书记已经给我说了！” 说完，他看看余维，知道他没有吃东西，于是去不远处端了碗粥，拿了些小菜过来。 “谢谢老兄，我还真有点饿了！”余维很高兴，粥现在就是最好的食品。 “我看你一直就没有吃东西，就是不停的喝酒了……”金邦旭说道。 余维看看他，一边喝粥一边轻声说道： “我是帮你说了话，但是还是你自己表现好，否则翁书记怎么可能改变自己的主意啊，你也知道翁书记不是能轻易改变意见的人！” “这就是我特别感谢你的地方啊，余总！如果不是你临时中断会议，去找翁书记说话，我估计其他人即使想改变她，也是无能为力的。”金邦旭认真的说道。 “嘿嘿！你知道就行了。”余维很小声。金邦旭说的也绝对是实情。 “还有你在投票前几天暗示我要争取到中低层职位领导的大力支持，我也特别感激……”说完他干了手中的啤酒。其实金邦旭是一个对职位特别期待的人，他一直都期待能得到公司的提拔。 因为他了解一个寓言故事：你只有站在最高的树枝上，才会最大可能的避开猎人的子弹。 余维知道这个年轻人也是有‘梦想’的，不过还是提醒他说道： “能上去是好事，但是也对我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和公司董事会保持一致，只有这样才能使生产和销售最大的匹配，不象以前那样经常断货、甚至撂挑子。” 余维说完和他碰了一下杯子。 接着说道：“我也只能帮助老兄这么多了，我在董事会也只是个小小的助理而已，更高层次的事情那是要董事长和董事会的大佬们去拿主意了。” 金邦旭知道余维已经尽了大力了，但是他的话语权能量还是巨大的。于是掷地有声的说道：“很感谢兄弟的特别帮忙，我铭记于心。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解决的，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上的，请尽管开口，我当全力以赴。” “好的！相互支持！”余维和他再次碰了一杯。 一边说着，一边喝着。今天大家都喝得有点高，余维和金邦旭也是这样。 ‘观人于酒后，辩其德！’余维看这金邦旭，知道这人应该是可以交往的朋友。 当然装醉的是看不出真伪的。 ……… 另外一边。 这边全部是以罗艳霞‘帮主’为中心的‘洋流帮’和‘耐火帮’中高级职位成员。 大概也就十几个人，在一起，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大家一起喝酒。 这种大型工厂团年，从大家吃饭、喝酒、聊天的群体就可以看的各自的关系，一般就是同一类人才会坐在一起的。 绝对不会掺合其他人的酒事，你喝你的，咱喝咱的。 当然也不允许别人来掺合。 “过了一年又一年！干了！”刘杰说完一口‘焖’掉手中的啤酒。 “怎么了？还有情绪了？”罗艳霞问道，她只是看着眼前的啤酒杯，并不吃东西。 “罗姐：居然提拔顾小冰起来做车间主任助理！这不是明摆着要将咱们给‘撸’了么？”刘杰闷闷的说道。 原来，一周前金邦旭已经提拔了喷涂车间的普工顾小冰作为主任刘杰的助理。 “没办法啊！谁知道他们这是要干嘛呀，不过好歹也是提拔的咱们‘洋流厂’过来的人啊！”罗艳霞有些无奈的低声说道。 “但是，这提拔起来的顾小冰好像特么的立刻就变了，明显的和他们那帮人搞的火热，你看今天也不来和咱们一起喝酒啊。叛徒！十足的叛徒！”刘杰骂道。 “哦？还真是的呢！”罗艳霞看看周围恍然大悟。 “草！高明啊……从‘奴隶’中提拔出‘高等奴隶’来对付咱们这帮‘奴隶’。”她突然明白套路了，大声说道。 罗艳霞一直认为自己这帮被兼并的人就是‘奴隶’。 ……… “你们说什么呢！再怎么说也比我好啊！”一直坐在边上喝闷酒的原生产部长罗勇终于开口了。 “罗总，你再怎么说也是升职了嘛，技术总顾问！”汪正锋说道。 “狗屁顾问！咱们这产品需要技术顾问吗？再说了人有技术部，完全就能解决问题。 顾问，顾问……就是个空头衔，和特么‘弼马温’一个意思！”罗勇愤愤的说道，又干了一杯。 “老罗说的对！我算是看特么明白了，这是要将咱们的位置都架空啊，这叫明升暗降！”罗艳霞叹了一口气说道。 罗勇放下酒杯，大声说道： “可不就是这样吗？我特么现在是总顾问，但是到办公室以后，半月就没有一个人来问问题。 实在闲得慌，我就去技术部走走，你别说倒还真有个人来问我：‘师傅，厕所怎么走？’。 别人是才来的保洁员去打扫卫生，一时没找到位置！我c！” 他说完，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最关键的是现在，收入也降低了啊。现在是顾问了，但是没有任何技术问题需要我解决，现在开始我就开始只领基本工资了。”罗勇郁闷的说道。 一个没有实权的虚职，收入也下滑了，他的确很郁闷。 罗艳霞盯着外面一群异常兴奋的工人正在你死我活的拼着酒，突然想着：也许象他们那样简单也不错吧。至少可以简单的快乐着。 037．那你做的过分了 “早就给你们说了的----‘暴风雨会来！’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及时，比特么宋江还宋江！”罗艳霞收回自己眼光，看着眼前这群失落的人们，低声说道。 沉默良久，王文革慢慢说道： “大家都举杯吧，也许明年还能不能在一起喝酒都得两说呢！” 话语中带着一股难言的悲凉味道。 “老王啊！说什么呢？咱们这帮人就是那么容易被踩死的吗？ 我罗艳霞是那么容易就认怂的吗！”罗艳霞突然举起杯子对王文革说道。 王文革一怔，无奈的看着‘罗帮主’。 “对！我们不会就那么玩完的！”汪正锋说道，他历来都是罗艳霞的坚定支持者。 “对！咱们还有后备力量龙大主任和小彦，还不能就这样认怂。”王文革举起杯子和罗艳霞碰到了一起。 春节是合家欢乐的日子，但是也有人过得不那么舒服。 其实这很难说是他们不知道满足，毕竟他们也有追求更高幸福的权利。 ……… 回家和琳琳、四婶一家人过完春节，余维就打道回府了。 公司定于初八正式上班，但是余维初六就从老家回西都了。 他想要提前回西都准备一下，而且家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 正在洗着衣服，突然门铃响起来了。 “你好！你们找谁？”余维打开门看到一对中年夫妇。 “啊？怎么是你？小刘呢？”中年妇女问道。 “小刘？”余维有些意外。 “我们是房东，小刘租的这个房子啊！你不知道？”她继续说道。 “哦！你说的是刘锋吧，你的狗在他那里？”余维有些惊讶的说道。 “狗？什么狗？”来人更是惊讶。 ……… 通过一大堆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余维终于清楚了。 这房子是‘大头’租给自己住的，一次付了半年的房租2100元。 而且根本就没有什么代替养狗之类的事情，那纯粹是‘大头’害怕自己难堪瞎编的传说。 其实原本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房屋租赁事件。 “哦，你不知道情况啊？”房东太太问道。 “哦！大概知道，是不是又要交房租了？” 接下来，余维交了半年的房租。 房东拿着半年的房租，转身离开了。 余维明白事情的原委了，想到很久没有见到‘大头’了，于是就让他出来吃饭，也算是自己春节请客吧。 打完电话，看到约定的时间马上要到了。 余维下楼。 突然，夏芸打电话来了。 于是，也就叫上这个大小姐一起吧。 ……… ‘食全食美’小酌餐厅，离余维楼下不远，800米左右。 余维点好了菜，背对着大门而坐，等待两个‘大爷’驾临。 看看时间，正在准备打电话。 ‘大头’已经走进来了。 大头并排着余维坐下，都背对着大门。 ……… “‘大头’你说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很过分啊？”余维将自己建议用架空的方式取代‘洋流帮’一些重要职位的事情给‘大头’说了。 ‘大头’想了一下，说道：“过不过分，咱先不讨论，我问你太阳电器是你的吗？” “不是！那是整个街道办的。”余维说道。 “那你在太阳电器有股份吗？” “没有！我怎么可能有股份呢？”余维不解。 “那么生产跟不上销售，对你个人收入影响大吗？”‘大头’再问。 “应该说也不大吧！就算影响的是全国销售，销售额上不来，对我个人而言也影响不大，因为我的销售提成是很小一个部分。”余维轻声说道。 “影响你晋升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销售那属于营销中心的职责范围，我是市场部的。”余维说道，他还是不太明白。 “那么这样说来，你做的有点过分了，你要上进是你的事情！但是你不能毁掉别人的小算盘啊。 别人那样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的！如果是象‘大老刘’那种民营企业，你架空的做法很对，很正确，因为毕竟他们损害到你利益。 但是在太阳电器，这种非私企业。你的做法就是错误的，因为他们那帮人没有直接损害你的利益，所以你做的过分了……” 余维有些懵，也开始有些后悔，正要说话。 突然听见一声低骂： “刘锋你就是一派胡言，没有一丝一毫的责任感！那帮人就是‘害虫’，你难道也希望看到太阳电器象‘洋流洗衣机厂’那样吗？被市场淘汰吗！” 原来夏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站在他们身后。 余维和‘大头’面面相觑，这个姑奶奶什么时候到了，还听到两人谈话。 接着夏芸又说道：“余维你做的很对，必须这样。太阳电器是咱们共同的家，必须得爱护。 别听刘锋瞎咧咧，涉及到他们家利益那做法就是对的，不涉及自身利益，你就不对了，你就过分了？ 这是典型的‘利己主义’，双重标准。 何况一旦改制以后，本身就会涉及你……某些…股东的直接利益…” 夏芸最后的话语已经说明了，万一有一天余维晋升董事会成员，那样就涉及得他的个人利益了。 余维有些汗颜，自己的话竟然被夏芸听见了，但是她好像很支持自己的做法和立场。 突然他想自己装醉时候，夏芸说的话了。看来她是和翁书记相同的立场啊。 “夏大小姐啊，你别老是吓我们啊！”‘大头’说道。 “我才没心思吓你呢！不过你以后不要给我们余大董助出馊主意，他做的完全正确。”夏芸有些恼怒的说道。 看到夏芸已经生气了，余维连忙说道： “哎呀，我们两个就是聊个闲天，你生什么气啊？我的夏大小姐！” 余维连忙让夏芸坐下，开始准备吃饭了。 夏芸一边坐下来，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王晓蓉，让她过来。 “别说你和王大小姐还真是天生一对，都是利己主义！”夏芸一边挂电话，一边盯着‘大头’说道。 ‘刘大头’一时有些尴尬，急忙阻止道： “我的姑奶奶，谁和她天生一对了？我错了不行吗？我没有你们高尚，我是自私，我是利己主义行了吧！ 拜托你别让她过来啊！” “她已经在路上了！” 夏芸就像个小孩一样，顽皮的歪着脑袋。 余维赶紧将话题转移了，自己今天可不想和两个人都闹翻了。 毕竟‘大头’还是自己兄弟，帮自己租房子，而且还‘学l锋，做好事不留名呢。’。 大家拿扑克牌斗地主等待着王晓蓉的到来。 “‘大头’，房子的事情我知道了啊，等下把房租给你！”余维说道。 “嗨！这个房东真的是，我说了不能去你那里嘛！为什么不听呢……” ‘大头’挠挠头说道。 “谢了！当时我还真是没有钱付那房租，那是解了燃眉之急啊。现在我发年终奖了，有了。等会给你！”余维说道。 “别特么磨磨唧唧的啊，我问你要了吗？再说哥们那么大一广告公司少那点钱吗？”‘刘大头’说完看看夏芸。 她没有任何反应，撇着嘴全是不屑，眼睛只看到手里的扑克牌。 王晓蓉终于来了。 ‘刘大头’和王晓蓉照例是一顿互怼。 “哎呦！我的夏千金啊，你怎么把这‘文盲’加‘土匪’给叫来了啊？”，王晓蓉指着‘刘大头’调侃着说道。 “你们不是正合适嘛！”夏芸嘻嘻笑道。 “谁跟他合适啊？我宁愿跟对面那店里的‘振动棒’合适，也不可能跟他合适啊！”说完，王晓蓉特意斜了一眼‘刘大头’。 “我车里还有一根，您要不？我这就给您拿去！”‘刘大头’大声怼道，脸上还露出贱贱的微笑。 “你去死吧！”王晓蓉也是‘泼妇’的嘴。 “你们两个碎嘴，结果尽往哥们身上泼脏水！”‘大头’悻悻说道。 “哈哈哈！”逗得余维和夏芸大笑不止。 立刻。 他们这桌就成了整个饭店的‘热点’。 038. 买房与风波 初八上班。 头痛眼涩、腰酸背痛、无精打采、反应迟钝就像得了感冒一样。 害怕打开电脑、害怕重新面对工作的压力，心里总在计算下一个长假什么时候到来……… 这在社会学领域被称之为‘假期综合症’。 是一种群体性的疾病，很多人都不同程度的患有此病。 还好，余维患病症状还不是挺重的，他正在开启电脑。 每天都有伤冬悲秋的诗人情怀、无事呻吟的忸怩作态是夏芸、毛俊莎之类的娇小姐的奢侈品，自己这个屌丝是没有资格额外享受的。 新的工作计划虽然在元旦后就已经制订，但是真正到实施起来，也是要等到农历春节以后。 余维在电脑上面打字，他要将自己的电视购物直销渠道模式的方案加以整理，虽然国内目前还无人做过，但是沿海城市和国外已经有人在探讨了。 同时他也想到了年前董事会的决议，公司要启动太阳电器的房地产元年。2001年，太阳电器将正式进入正式进入地产行业。 这是一个相对利润高企的行业，至少从表面看来是这样的。 余维已经对地产多次做过功课了。 正在电脑上面码字，突然秘书小刘过来了，要他立刻准备董事会会议，因为董事会要在一个半小时后举行会议。 这是特别增加的会议，不是常规例会。 作为董事长特别助理余维不敢怠慢，立刻冲上五楼会议室去准备。 ……… 董事会的中心议题有两个：一是随着气温的升高，公司主打产品电热取暖器马上进入销售淡季，要着手夏季清凉电器产品的上市工作。 二是要做地产市场的进入准备工作了。 特别是第二点，董事长何德光特别要求余维着手前期准备。这已经是公司董事会第二次对余维提出要求了，公司对于地产市场是铁定要大手笔的。 余维回复自己已经着手准备这方面的事务了。 会议完成，余维回到办公室。 他给海河办事处马俊电话，得到各个零售卖场的冬季取暖器工作正在收尾，夏季新品正在上柜，一切都在进行当中。 看到还没有什么大事，于是余维打开网上的房屋信息，买个小套二一直是他的梦想。 这是他私人的‘房地产’工作 网上的信息有华润旗下的锦水名苑，蓝光地产旗下的临澜人家，还有自己每天都路过的金房地产旗下的红馆。 这几个小区都是期房，而且大致位置相近，都在南二环外面500米的距离。 综合考虑，还是选择红馆了。 因为它的一期和二期房子最快5月份就能交房了。 是这几天楼盘中最快的，而且他的单价基本上在2000左右，只是建造的质量要略差，他是不完全的框架结构，整个小区也不大，配套设施要差一些，所以价格略低。 其它的楼盘全框架结构的，而且属于大型小区，配套好价格就要略高一些，基本在2300左右。 余维衡量了一下自己屌丝的‘微状况’，最后就选择了最便宜的红馆。 但是15年以后，他还是后悔了，因为配套不完善的小区升值空间要小的多，基本同时开盘的楼盘，别人临澜人家已经涨到二万一一平，而他的红馆还在一万八千徘徊，都还不好转手。 哈哈哈。所以有些时候别人贵一点是有贵一点的道理的。 就红馆，定了，便宜是一方面。主要是自己住的这个的房子还是‘刘大头’给租的，而起也就8月分就到期了。 那么自己五月份拿下红馆，6月分简装一下，那么8月分刚刚可以入住。 余维想着自己马上就可以在西都这个‘大都市’拥有自己的物业了，心里那是一个爽啊。 中午的时候，余维特别去了趟公司门口不远处的atm柜台。当他看到自己那银行卡上面的余额是11万零几百时候，心里瞬间就踏实了。 他已经盘算好了，红馆的那个小套二价格是1988一平米，76平米总共15万多点，自己首付三层4万5左右，加上契税总共准备5万块就够了。 于是，余维特别高兴，梦想就特么要实现了。关键的是自己是整个班里第一个以自己收入买房的人。 爷爷的！哥们儿忒厉害了。 …… 星期天，正好是正月十二。 一个很多人都还没有开始上班的日子，余维一大早就去订那房子。 也许是因为他是整个楼盘开年后的第一个客户吧，虽然是个小套二，但是售楼小姐简直热情的让人难受。 拿着那张一万元定金条，余维感到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哼哼！老子不再是租房一族了。 余维知道：也许自己十分努力才摸到的那一块天花板，也许在别人那里就只是个最低的起点，甚至连起点都不到！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很高兴，他矜持不了！ 而且三天后当他去签订正式认购合同时被告知，银行为鼓励按揭客户，将按照按揭总金额的百分之二奖励他现金。 只等到余维打个收入证明然后盖个公章，银行办理按揭流程走完，次月就可以去领取那按揭奖励。 员工办理住房按揭需要的收入证明等都在人事部。 余维到人事部找罗艳霞。 “哟！余董助真是厉害呢，这么快就买房了！”罗艳霞带着一股浓浓的醋意，酸溜溜的说道。 “呵呵，哪里啊！我没有房子住，只能买个小房子住啊！”余维谦虚的说道。 “拿到巨额奖金就是好啊……”罗艳霞话语中有一丝叹息。 ………… 上午。 余维正在办公桌前完成翁书记给自己下达的工作任务。 自己按揭房的材料已经交给开发商了十来天了，所有的手续都很齐全，据说就这几天按揭就可以办理下来了。 突然，电话想起来了。 是财务中心华群英打来的。 “您好，华总……”余维有些意外，因为自己目前的工作除了报销业务费用之类的，还没有过多的涉及到财务方面，她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 华群英关上办公室的门，说道： “余助理，有个情况要给你说明哦！就你年前拿的那10万元奖励，有人举报你了，要你上报奖金税，按照税务制度，减掉抵扣‘速算扣除’的数额，你都还要上一万多的税，不少哦！” “啊？还要上税？还要上那么多？”余维感觉头上被人抡了一棒子。 “就我一个人吗？”余维有些懵。 因为他知道年前因为几次活动的引爆销售，不止自己一个人拿了巨额奖金。 “就举报了你一个人！”华群英说道。 “举报？谁这么…恨我啊”余维本想骂举报人缺德的，但是还是忍住了。 想到自己一年的基本工资不加奖金的话，也就一万多块钱。现在一下子要上那么多的税，心里不甘。 不是他想刻意逃税，关键是自己现在刚订了房，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啊。 还真拿不出来。 看到余维为难，华部长看看门外，说道： “小余，肯定不是我举报的！但是不排除我们财务部的人有意或者无意泄露了消息，被别有用心的人去举报的，而且还只举报你一个人！” 听华群英说完，余维有些痛苦，上缴吧自己没有，不上缴吧这个‘罪名’可不小。 “华总，必须交税吗？我正用钱呢。没有预留啊！”接着余维将自己买房子的事情给华总说了。 华群英再次看看门口，很小声的说道： “只有一个办法，你立刻找十万的发票过来，我给你做成各种费用来冲抵。我们公司是区里的纳税大户，税务局可能会睁只眼闭只眼，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哦！这样啊，真是太谢谢华总了！”余维感激的说道。 “别客气！我还没有感谢你上次出差给我带的特色食品呢！”华群英说道。 余维有个习惯，出差时候喜欢带些当地的特色小食品回来送给办公区周围，邻近的职能部门的人。 夏芸都拿到几次了。 华群英接着说道：“还有此事要绝对保密，另外你找的发票里面，业务招待类别的餐饮票据不能超过百分之三十，公司财务上餐饮票据有限报比例的… 还有这是唯一一次，下不为例！” 华群英‘面授机宜’完毕，装着很认真的看着电脑，然后让余维出去准备票据。 …… 离下班还有十分钟，‘大头’已经到公司门口对面一百米处了。 坐在他车里，拿着‘大头’送过来的各种票据，余维有些担心，也有些郁闷：究竟是谁啊？这么恨自己！ ‘大头’倒是很轻松，开玩笑的说道： “放心吧，象你们公司这种区里挂名的纳税大户，还是以前街道企业，虽是集体企业，但也属半国企性质的。 税务局不会那么傻，去查个员工的奖金税的，那是打自己的脸。 我太有经验了，一般要查都是查‘大老刘’那种民营企业或者我们广告公司这种私营企业，我们才是被重点关注对象。” ‘大头’说完，拉着余维去吃饭。 “谁叫你们不老实呢……究竟是特么谁这么多事啊”余维看着窗外轻声说道。 “你看看谁最看你不顺眼嘛？”‘大头’说道。 余维得到启发：“难道是她……c!这都什么人啊？这是！ 举报我你能得到好处吗？全神州的销售业务员不都是我这样拿奖励吗！” ‘大头’一脸懵逼的看着余维：“别一惊一乍的好吗？哥们差点扑前面美女胸上了……” …… 奖金税的风波终于平息了。 余维在办公室也更加谨慎小心！ 9039. 拟提夏芸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余维在办公室都异常低调，不是因为他害怕谁，而是觉得自己崛起的太快，已经令某些人特别是‘洋流帮’之类的，特别嫉恨。 否则，连举报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简直不敢想象，这得有多么恨自己啊。 不过现在他还是刻意的选择原谅，毕竟一个人不能永远生活在仇恨之中吧。 而且那些隐藏的对手、正在处心积虑的窥视自己，可能时刻会跳出来抓住自己的把柄。 说不定某天不小心露出致命的破绽，那么自己就真的玩完了。 余维坐在办公桌前面，敲打着键盘。 电话响起来了，是董事长秘书打来的。 ……… “小余，你最近怎么没什么状态啊？怎么回事？”董事长何德光是一个睿智之人，通过一些细小的情节就看出别人的状态，堪称‘微表情’专家。 “哦，没什么大事，何厂长！”余维坐在他面前有些尴尬，这也逃不过法眼啊。 “是不是你奖金的事情？”何德光不容置疑的问道。 “差不多吧，不过已经处理好了！”余维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不用担心，咱们太阳电器历来都是区里的先进企业、纳税大户，从来没有人因为个人奖金的事情处理过咱们厂。 你想想吧，如果要查你那丁点过人奖金税，还会通知财务、打草惊蛇吗？别人直接就过来了！”何德光轻声说道。 “您说的对，我只是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让某些人特别反感，才以至于要去举报我！”余维说道。 “哎！也许……不是别人反感你啊，也许就是别人反对咱们整个太阳电器的老员工啊！”何德光若有所思的说道。 “何厂长，我有个想法。能不能将有些兼并过来的人提升起来，在一些不重要的岗位，可以安置他们既能让他们赚到钱，但是又不至于影响公司的决策……”余维看看何厂长的反应。 “不重要的岗位？你具体举个例子说说。”何德光一时没有明白。 “比如我们将后勤中心独立出来，成了独立核算的后勤公司，让罗部长兼任总经理，让罗勇担任执行总经理，他们可以在后勤上面赚到利润。 根据我的测算，咱们公司两千多少人的衣食住行等后勤保障是个不小消费市场，只要他们认真做好服务，做好菜品质量。 那么这个两千人的市场能带来的收益是很大的……” 余维说完，看着何德光。 他凝望着窗外，很久才回答道： “小余，你说的方法可行，但是就怕有些人人心不满啊。你对有些人还是没有足够的了解啊…… 哦！还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余维想了想说道： “来公司这么长时间，我发现有一股特别的领导力量在领导着‘洋流帮’、‘耐火帮’之类的人在和公司作对。 曾经我也想过用非常手段去对付他们，但是后来又想：‘堵不如疏！’ 与其与他们‘你来我往’的较量，还不如放他们出去，自己创造利润，对他们而言也是善终啊。 而且只要这些领头的不再对峙，下面的人也就相对好处理了。” 何德光听完后，慢慢说道： “你的想法不错，关键是别人会领情吗？” “还有提醒你，应该不是是她，因为她也是做过高管的，知道这种举报的危害，但是不排除她暗示别人……” 余维有些迷惑了： “那还会是谁呢？” ……… 终于结束了这个话题。 何厂长问余维对于公司的地产行业有什么特别的看法。 这个余维做过大量的功课，于是说道： “何厂长，我们不能再去做最传统的住宅地产了。我不否认，最近这两年住宅小区销售正在处于火热之中。 但是我们自己的1号----‘洋流洗衣机的原址上的’地块，他本身地处最繁华的商业地段，如果开发成纯正的住宅小区是一种浪费，而且单价并不低廉，销售也会相对麻烦。 何厂长，以我查询的国外地产发展的一些数据来看，和所有大城市一样，将来的市中心一定不会是主要的居住区，一定是商业区。 所以，我建议我们的1号地块就做成cbd加娱乐购物中心，我们开发成商业地产，那么收益是长久的而且很高。” “商业地产？那投入很大的啊！你调查过国外？”何厂长有些担忧。 “何厂长我是这样构想的。结合1号地块的位置，那里临近最大的商业圈太古里和熙春路，人流量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以我们1号地块的面积，足够可以支撑一个大型商业体系的营运。我们可以将一层开发成奢侈品专区，去那里消费的都是有钱而且时尚的年轻人士；二三层开发成特色美食一条街，那是最吸引普通消费人群的地方了；四层儿童乐园；五六层开发成电影院；负一层设计成购物超市；七层以上全部设计成高端写字楼。 将来人们一旦进入我们的商业区，那么他们的衣食住行购物全部都会在这里形成，而儿童乐园又将会带来巨大的休息日人气。 这就是我们要构建一个衣食住行生态链！能将人们所有的消费都集中在一个特定的区域内。 而且我还个人还趋向于进入此内消费，全部购买统一的内部消费币，那么我们不但出租的商铺有收入，就每天的现金流水利息也是非常可观的。” “‘生态链’……这是个新鲜的名词。”何厂长反复的重复着这个词语。 余维轻声说道： “‘生态链’是国外经济学的最新名词概念，还仅仅在提及中。简单来说就是将消费者的衣食住行等全部行为所产生的消费都用一直统一的形式来支付，也许是一种虚拟的货币，一种数字。但是它所产生的利息是很大的。 属于金融学的一种范畴………” 何厂长看看余维，对于余维所说的这些先进的名词，一时还无法接受的了。 但是对于投资哲学的投入与产出的问题却是十分在行的。 于是问道： “根据你所描绘的蓝图，应该是一个大型消费生态场所来定位的。 不是我们现在通常认为的房地产就是修个房子来卖的概念。 应该是一个类似于购物中心，但是还有很大的娱乐空间，来带动消费…… 但是这个投资应该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吧。” 他说完，盯着余维，想到：这个小子还有金融头脑，看来我们的资本市场应该没有问题了。 余维知道这些理念有些前卫，但是绝对会是未来的主流。 于是说道： “将来的产业帝国一定是做生态链的大帝国，它不是一个行业甚至不是一类行业，它是一个前后依存的产业，能将人们消费的衣食住行全部统一到一个金融领域，我们赚的更多的是金融的钱……” 其实后世十几年后，腾信系、阿狸系、京动系无疑不是在做产业链的事情，靠着金融去赚钱。 何厂长好像有些明白了： “小余，你将你的这些先进的想法，做一个详细的ppt，过几天我们召开董事会，大家一起来讨论。” 略为停顿一会儿。 他又问道： “你认为谁作为这个大型项目的总负责最合适，它已经不再是我们传统的家电产业了？” 余维想了想说道： “我觉得资产管理中心的夏芸主任，最合适！她是资产管理，熟悉财务条例，也熟悉银行借贷等金融问题，因此她是最合适的！” “嗯……她的确合适，我知道了！不过对于经营管理的事务，你更合适！”何厂长说完看看余维。 …………… 余维回到办公室着手准备自己的ppt。 …… “余妹，那个装修方案你看过没有啊？”‘大头’问道。 “看过了，不过我觉得会超过预算啊，‘大头’！我只预计了一万元的装修费用。 你还是叫人给改改吧！”余维知道按照那个预算下来没有一万五是弄不下来的。 “你就说那方案，你喜不喜欢吧？”‘大头’说道。 “当然喜欢！” “那你就别管了……” |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