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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夜》 第1章 海边惊现女尸 没有任何征兆，罗兰就这么死了。 此时，火红的旭日已经完全透出海平面，露出了早已胀得迸光的脸庞，站在苍穹之端俯瞰万物表象，将一切美好幻想或残酷不公尽收眼底，那刺眼的逼视，仿佛人世间的一切阴谋与算计，都无法与它交手过招。 太阳是升起来了，却无法阻止有些人倒下了。 倒下的罗兰的尸体，就隐藏于海边沼泽地的乱草杂生之中，浮光掠影以及碧波妖娆的幻想之中。 发现者是一对晨跑的情侣，据说他们路过看到的时候，可吓得不轻，赶紧报了警。 通过勘察现场，警方发现，现场并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尸体衣着完好，包也斜跨在肩膀上，只是跌落海里的时候，身上有一些擦伤。加上岸上的路边，还有几个已经被开启的空酒瓶，东倒西歪的，导致整个现场看起来就像是酒后意外跌海死亡。 警方对遗体进行了初步勘验，发现尸表完好，未发现有被侵害迹象，几个已经被开启的空酒瓶，也只提取到死者个人的指纹和唾液。 “应该是喝多了失足跌落下海。”一名叫小邓的实习警察说道。小邓是靠关系进来的，这几乎是人所周知的秘密，为了不让其他人看扁，小邓一抓住机会就马上往前冲，急于求成，自我表现欲强。 “凡事不要先轻易做判断，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说这话的是一名年长的警察，叫杨守诚，长着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实际内心很和善，带新人也是不遗余力，要不然领导也不会让自己的亲侄子小邓跟着他混了。杨守诚目前处于半退休状态，窝囊了大半辈子了，一心只想赶在退休之前破个大案子。 检查包的时候，发现包里面仅有一些化妆品，以及一个钱包，钱包里面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散钱，由于泡水太久，已经全部黏一起了。 在检查物品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死者的手机，在尸体附近的沼泽里搜了一下，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手机捞到了吗？” “没找到。” 一名善游泳的警察还特意在沼泽地附近的海里找了好久，愣是没找到死者的手机。 “奇怪了，这个年代难道还有不用手机的？” “应该不可能不用手机吧。会不会是被人顺手牵羊拿走了？不过想想应该不可能啊，如果拿的话，也应该是连钱一起拿走吧。” “难道手机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许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案件。” 关于这点，警察们都不约而同的认为。 “她为什么会来这种偏僻的地方呢？难道是为情所困，特意找这么一偏僻的地方来殉情？” “不排除这种可能。” “不过，既然是想自杀的话，还化妆化的这么好。” “难不成是想留给世界最后一个美好的印象。” “只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子。” “是啊，可惜！” 一名警察正仔细地检查着尸体，死者大约25岁左右，身材偏瘦，估计不会超过一百斤。仔细看的话，脖子两侧有两道对称的浅浅的勒痕，像是什么项链之类的，被人扯走不小心擦伤所致。 出事地点非常偏僻，听报案的情侣说，这块地方平时几乎没人，除了不远处山上的一流浪汉，鲜少有人出没。 “流浪汉？” “对，就住前面那小木屋里。” 杨守诚顺着情侣所指方向看了看，这座小木屋其实今天早上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处于山脚下，方圆几百米，就这一小木屋，想不看到都难。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在杨守诚的带领下，一群人来到了小木屋前。 这是一座全部由木头搭建起来的别致小木屋，几个平米的样子，正面一半是侧门，一半用来开了一个小窗户，小窗户正对着出事地点，足以窥全貌。 正当杨守诚一筹莫展的时候，恰好接到了一个电话。 “有人失踪？是个女的？那你问问他，是不是大约25岁左右，穿着一身灰色的连衣裙？对！对！你带报案者过来一下，马上！” 报案者自称欧阳长治，在看到死者尸体之后，悲恸地喊了一声：“罗兰！” 所有见者无不动容！ 经死者丈夫确认身份后，尸体便被迅速移出现场。 杨守诚想起了那个小木屋，或者可以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于是，几个人径自走了过去。 小邓伸手推向木屋的侧门，随着一阵“吱吱吱”的刺耳摩擦声，木门给推了开来，同时，一阵刺鼻的气味朝大家扑来。 里面竟然没人？ 进去之后大家才发现，这木屋的后面竟然也有一个门，此时还正是开着的。 几个人揉搓着眼睛，慢步踱进这狭小的空间， 这木屋搭建的极为简单，左边刚好能放下一张床，门正对着的后边则是一个砖头砌起来的柴土灶台，因被常年使用，在烟熏火燎中变成了黑色。灶台里正燃着小火，上面还煮了一锅水。 床和灶台中间是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一包拆了准备泡的方便面，还有一只年代久远的印有“***万岁”字样的陶瓷杯，以及一个破陶碗和几根筷子。 “杨所，你觉得这起案件，跟这流浪汉有关系吗？” “应该没关系，否则早跑了，哪里还会有这闲工夫吃方便面。”杨守诚回答说。 几个人在小屋子里守了一会，果不其然，流浪汉从屋后的门进来了。 本来几个人站在小屋子就已经很拥挤，流浪汉一进来，感觉更拥挤了。 看到满屋子的人，以及身着警服的警察，流浪汉竟然一点也不惊讶，脸上出奇的平静。 “你知道外面有人死了吗？” “哦，是吗？” 锅里煮的水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流浪汉绕过杨守诚起身走向灶台，拿着火钳子伸往灶膛里，拨动最外面的灰烬，把正燃着的柴火搅灭。 “感觉你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 “跟我又没关系，干吗要去关心。”流浪汉将滚烫的开水缓缓倒入方便面桶里，放入各种调料包。 “可是她死在你房子前面。” “晦气！”流浪汉一边用一次性筷子搅拌着方便面，一边回答着。 “而且，她脖子上的东西好像被人拿走了。” “不可能啊。”流浪汉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开始变得茫然起来，说道：“我就看到她一个人在喝酒啊。” “这么说来，你是知道点什么了对吗？” “昨天晚上的时候，我看到她一个人在喝酒，然后我就回屋里睡了，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可是，她已经死了。” “哦。”流浪汉用筷子夹了一口方便面，看着警察还是没有走，于是补充了一句：“我只记得昨天晚上看到她一个人在那里喝酒，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那好吧，谢谢你的配合。” “请问一下我可以吃方便面了吗？现在端着站在这里，感觉不是很舒服。” 说到方便面，杨守诚感到肚子饿了起来，说起来，今天一直还没吃早餐的。 “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以后可能还有问题想要请教你，还麻烦你到时候多多帮忙。” “应该没有了，我可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第2章 深夜工作的人 一切皆因果，万物皆定数。 如果我们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的人生，就会发现，我们每个人的今天，都是无数次曾经埋下的伏笔，正是那些选择的叠加，造成了一系列看似意料之中实则意料之中的结果。 几个月前的深夜，寒气像水一样冰冷，淡漠如心。 那个时候的罗兰，正坐在一间极具奢华宽敞的书房里，开了暖灯，为这个冬天平添几分暖意。 这间书房为她专属，从里到外都流露出一股高冷气质。墙身贴了阿玛尼灰的大理石墙纸。书房左边是一排崭新的书架，书架上陈列着一排排被翻旧的书，基本都是和网络相关的，有些是之前大学时的计算机教程，还有一些是毕业后陆陆续续购置的一些语言编程、网络安全之类的相关书籍。正中央是书桌，书桌上摆了几台笔记本，只有一台最新款的正在工作。案头放置了一只盛有同款勺子的珐琅彩玻璃水杯，以及一大束置于高腰玻璃瓶中的时令花卉，其中一些花朵开到极致，惊艳整个夜色，还有一些是带着紧张感的花骨朵，苞含着属于自己的秘密，强势准备，蓄势待发。 整个书房布置很满，但都极其符合她的心意。 此时的罗兰坐在椅子上，微倾着单薄的身体，正坐在电脑前埋头苦干，忙着为网上熟客处理刚发过来的任务。 旁边，一只叫幸福的猫咪，正懒洋洋地蜷缩在罗兰脚边，偶尔幸福地动一动自己的小尾巴。 罗兰毕业之后因没有拿到毕业证，一直没找到好工作，只能靠工作之余接点网络小单，来补给生活，随着业余收入渐渐稳定，后面索性辞职，自己在家干起来了。 只是在电脑前呆久了，加上平时深居简出，昔日的计算机系系花，如今皮肤看上去有一点点惨白。 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打着哈欠的罗兰起身走到窗前。 每次睡觉之前，罗兰都会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目光涣散，冷漠地看一眼窗外的夜色后，再将窗帘缓缓拉上，就像完成了一件心事一样，安静地走向了卧室。 楼层的高度让窗外的一切都非常奇妙，罗兰站在高处，带着上帝的视角，俯视着外面形如蝼蚁的车辆和人群，全部都是陌生的人，全部都是陌生的车辆，全部都是陌生的故事正在发生，这种陌生的感觉，是和以前在老家的时候，那种看窗外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罗兰正准备将窗帘拉上，突然，电脑传来一声信息提示音，把陷入睡意的罗兰拉回现实中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网上客户原始魔君发过来的信息。 原始魔君是罗兰的一个老客户，真名林景天，已经合作两年了。据他介绍自己是青岛市人，今年才二十四岁，初中肄业。 罗兰见过原始魔君发过来的照片，是一个有着邪气俊朗外形的大男孩，就像时下小女生们都喜欢的偶像剧中那种孤僻又冷漠的男主角。 罗兰承认，虽然自己不是小女生了，但是对原始魔君这样的颜，以及这种把妹术，还是很欣赏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颜谁不喜欢啊！帅气的外形、硬朗的面部线条、精致的眉眼、坚毅的眼神…… 然而，和原始魔君的颜相比，罗兰还是更喜欢欧阳长治那样线条偏柔和的，笑起来，就像冬日里暖暖的阳光，一朵朵地洒满全身。 一想到欧阳长治的笑容，罗兰嘴角不由得上扬，瞬间感觉房子里暖和多了。 详细介绍一下原始魔君吧！ 实际上，和罗兰聊天的原始魔君，真名还真叫叫林景天，青岛市人，今年二十四岁，初中肄业。向罗兰介绍自己这些信息的时候，全部属实，准确无误。 林景天这辈子撒了无数的谎，唯独在罗兰面前，始终都是如实坦诚着自己的一切。 虽然初中就肄业了，但是林景天在“学习”方面交的“学费”，可是一点都没少。 前些年，频频失业的林景天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上网寻找各种赚钱方法，交了很多的冤枉学费，辛苦过，等待过，动摇过，风光过，失败过……多年的折腾，总算买了些教训，摸着了些门路。 刚认识罗兰的时候，林景天还在做淘宝客和流量联盟，哪知道这条路子才刚刚扬帆，管理的几个淘宝客账号就因作弊被举报，全部被封了，管理的几个网站，也因刷流量被封了。 一筹莫展的林景天，一时半会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已经一穷二白的林景天，上网时无意间看到了批发苹果手机的广告，一款市面上至少可以卖四千多的苹果手机，批发价只需398元。 林景天从乱七八糟的抽屉里翻出来一个计算器，又开始畅想起美好未来：即使自己只卖1800元，也可以赚上1402元一个，自己兜里刚好有批发10个手机的钱，只需卖出去10个苹果手机，就可以变成18000元，然后再用这18000元批发45个苹果手机，45个卖出去就可以变成81000元，然后再用这81000元批发203个苹果手机，203个卖出去就可以变成365400元，然后再用这365400元批发918个苹果手机，918个卖出去就可以变成1652400元……这么下去的话，不用多久，自己也能屌丝逆袭高富帅、买房买车又买楼、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 林景天放下手中的计算器，扬起一张飞扬跋扈、傲睨得志的脸。 可是，还没等到开卖，林景天就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 收到的10个手机，根本不是真正的苹果手机，而是一些塑料模具，拿着这样的手机，即使是去火车站搞“哥们，手机要不”的套路，估计都没人能上当，因为实在是太假了！ 报案无门后，林景天索性认真研究起骗子的各种诈骗手段，并认真拜骗子为师，终于自学成才，走上了代发货这条路。 刚做代发货的时候，林景天主要靠竞价等推广方式，通过各种代发货平台，挑选成人情趣用品、减肥瘦身产品、光盘音箱制品、电视热销产品等各种暴利商品开户，网上二十三的进价，自己标价几百上千块来卖。 看着后台时刷时新的订单，林景天内心的欲望，也随着银行卡数字的增加在不断膨胀，膨胀到整个人都飞起来了，没想到挣钱这么容易，刺激，爽！ 人的贪念、欲望、恶毒一旦被激发出来，自身自然而然就会很容易被反噬，就像饿虎扑食，就像走火入魔，灵魂会变得像魔鬼一样贪婪、疯狂、无所畏惧！ 随着竞价转化率越来越低，林景天干脆专攻充气娃娃，也索性不做竞价了。 反正代发货平台都是由平台发货、由货运公司配送，顺便收取货到付款的钱，林景天索性打起了劫持、拖库的主意。所谓的劫持，一般是针对政府网站、新闻网站、交友网站、图库网站、新闻网站这类权重高排名前的网站，让用户在点击这些网站的时候，跳转到自己的网站。所谓的拖库，也就是入侵竞争对手网站、直接在后台盗单的主意，等盗取订单后，再将被盗网站的所盗订单给删除掉。 只是这类劫持、拖库盗单行为，适合凌晨之后操作，因为这个时候很多公司客服都已经休息，一般网站主也已经下线，这就给了林景天可乘之机。 第3章 来自网络的调戏 所有的猛兽都喜欢在夜间活动，自认为具有狼性的林景天也不例外。 “Rose，给你送钱来啦！” Rose是罗兰接单账号的网名，林景天也一直这么称呼罗兰。打完这句话后，林景天用筷子夹了住一个嗦螺，在其头部轻轻一吸，香辣柔嫩的嗦螺肉就滑入到了嘴里，越嚼越鲜，越嚼越香。 “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有点晚了。” 罗兰打了打哈欠，伸手准备拿起旁边的玻璃水杯喝一口水，却发现杯子里已经空空如也。 时间也不早了，罗兰干脆将杯子放下，由于连续几天没好好休息了，此时此刻，罗兰连去厨房倒水的精力都没有了，只想躺床上好好睡一觉。 “五千块，就一个小程序而已！” “八千！” 看罗兰没及时回应，林景天马上又追加。 “就八千块吧！最近手头紧，本来想专做充气娃娃，结果这些发货平台太水了，搞些破塑料娃娃来发货，导致货运公司配送的时候拒收的多，白白浪费我那么多订单。” “好吧！” 想想即将到账的八千块钱，罗兰马上同意了。 “先帮我个忙不？我想了几句广告语，准备用在充气娃娃的商城banner上。你帮我选一下：1、是男人就上！2、将‘爱’进行到底！3、随心所欲，释放情趣！4、回味一生，满足个‘性’！5、助性你生活！6、情趣点燃，性福无边！” 林景天想了一想，又接连发来好几个奸笑的表情。 “上一次，终生难忘！” 罗兰没选择，直接自己抛出了一句广告。 “我靠！” 林景天下巴没有掉下来，倒是被螺蛳肉呛到了，一时之间没喘过气来，心里暗暗庆幸，幸好今天晚上点的是嗦螺，如果点的是小龙虾或大闸蟹，那岂不是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万幸啊万幸！ 可是，自己所迷恋的，不正是这样的罗兰吗，罗兰越坏，自己越着迷，有个时候，林景天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邦妮和克莱德症。 “你！你！你！女流氓啊！你脑子里尽想的什么东西？” “不是你让我想的吗？” “我靠！你如果是一个女子的话，怎么着也是个江湖奇女子。” “快说正事吧，这次准备要我干啥？” “写一个小程序，能够将我的输出页面文件，自动发送到对应的关键字文件上，等下，我整理好文档发给你。” “你还是直接打字给我吧，我怕你又捆绑个云病毒客户端来监控我电脑。” 罗兰之前遭林景天监控过，一天，林景天突然发了一个自己的照片过来，罗兰鬼使神差竟然接收了，接收后内心觉得可疑。后面，在启动任务管理器查看进程的时候，发现里面果然有一个可疑的进程，这个进程的名字和电脑中的某个系统进程的名字，仅仅一个字母的差别，如果是没什么经验的人应该很难发现。通过这个事情后，罗兰对林景天总是倍加防范。 “你竟然怀疑我，宝宝有小情绪了，有小情绪了，有小情绪了……” 林景天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做撒娇状，接连发来几个流泪的表情。 罗兰的防备心不是一般的强，之前自己是多次想过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来偷窥罗兰，但是屡战屡败。发照片那事，是自己唯一一次得手，想着即便罗兰把病毒进程在任务管理器中结束掉，即便她把查询到的进程文件在系统文件夹中删掉，这个病毒还是可以自动复制进程，等罗兰放松戒备后继续偷窥她。哪知道，这家伙竟然把整个病毒都给斩草除根揪出来了，还狠狠警告了自己一番。等发现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后，林景天就索性放弃了。 想了一想，林景天又忍不住问到：“你不会是天蝎座的吧？” “怎么？” “因为天蝎座的人内心防线高啊，对于他人的防备心极强。我看就挺像的，你在我心中就是那种喜欢将自己保护起来，而不去接触外界的人。” “不是。” “那是巨蟹座？你看你又多疑，又宅，正符合巨蟹座的特性。” “别猜了，把你的心思放你生意上吧，你吃上肉了，我也可以跟着你喝点汤。” “好啊，我正好身边缺个给我做肉煲汤的，要不你来青岛吧？或者我去深圳接你也行？” “谢了，不必。” “那我给你做肉煲汤也行！” “你想得美。” “感情这事嘛，可不是我自己想的美，是上天决定的。” “啥意思？” “我做了一下测试，说我今年肯定能够遇到真爱，要不你也来测一下。 请问：错失桃花运之后，你会有什么表现呢？ A、无所谓 B、悔不当初 C、等待下一次桃花 D、顺其自然” “就D吧。” “揭晓答案的时候到啦。选D的话，说明你的真爱就在眼前。今年你的桃花运虽然并不是特别的旺，但是你遇到的人却能够是你的真爱，其实桃花多并不一定是好事，对的桃花对自己才有帮助的。今年你的桃花不多，却也能够牵手成功，如果你想要脱单，那么就开始期待吧。” “是个人都会选D吧，而且，不好意思，我已经脱单了。” “那就再换一个嘛。而且，我还用我们俩的名字做了姓名缘分配对测试，结果发现，【林景天】与【罗兰】的姓名缘分配对测试结果：人间绝配！缘分指数：80%！属于最佳情侣组合，令人羡慕，双方都为对方著想，互相欣赏。所以说嘛，事实证明我们两个才是最佳情侣。” “连这个也信，你有这么幼稚吗？” “我靠！你不觉得陷入爱情中的我很可爱吗？” “可爱？”罗兰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我咋感觉可爱一词从一大老爷们口里说出来，咋这么别扭呢？” “当然可爱了，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 “少贫了，西施！还是把你的精力用在正确的位置吧。对了，你搞这个应该挺赚钱吧，反正没人会退货，即使收到假货了，也不好意思去闹。” 罗兰不想再瞎掰下去了，马上岔开了话题。 “主要那些发货的太坑了啊，全部是塑料娃娃，买家手上随便一掂，就能分出是假货了，谁还会去签收？” 林景天一想起就忿忿不平，说完又不免在罗兰面前卖弄了一番：“如果是我发货的话，好歹在包裹里放块石头，这样也显分量一些，拒收也没这么多吧！” “好吧，就你鬼心眼多。” “我心里可只有你这女鬼。” 林景天又开始调戏起罗兰，即使知道罗兰有男朋友，但是那又如何，只要锄头好，没有挖不倒的墙角。而且，一个女的深更半夜不陪男友却上网，本身就或多或少说明了他们之间有点问题。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果不其然，罗兰又开启了防护罩。 “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但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喜欢你。我不奢求你离开他而接受我，只希望有一天，万一你们之间吵架了，或者闹矛盾了，我能成为你第一个想倾诉的对象。” 林景天知道，当两人关系出现一些类似“男朋友”之类的威胁性时，千万不能搞什么“男朋友摧毁术”，那样太有失风度，此时最好的办法是一定要甘当“老二”。所以才迫不及待发表了一番“备胎性表白”，意图进入罗兰的“好人区”。 “好像我们还不熟吧？你是想以后方便和我还价吗？” 这招拆的防不及防，让林景天的尴尬一时无处可藏。 黑贝尔斯·威沃尔在《有效沟通》提到，日常人际沟通过程包括：问候——介绍——健康——目前的情况——来这里的原因——天气——老家——共同认识的人——做什么工作——教育——职业——社会关系——恭维话——兴趣——家庭——运动——近期活动——对相遇的评价——计划以后的会面——对对方的肯定评价——以后再做的事——结束的原因——再见。 按这么说的话，自己和罗兰这么久了，也仅仅限于问候和职业，其他的还真的一无所知，不知道她老家在哪，没有共同认识的人，不知道她的家庭，不知道她的社交关系…… 而她，又是一个对自己讳莫如深的人，从不在网络上泄露自己的蛛丝马迹，所以每次的人肉搜索总是无疾而终。每次想进一步问她的时候，也都能轻而易举被她给化解。 所以，她所说的不熟，其实还蛮有道理的。 可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就好比吃嗦螺一样，自己去吸和单独吃肉，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得到了，反而更容易失去感觉。 为此，林景天决定再一次发起进攻。 “我们怎么也算是亲密朋友了吧。都说两个人的关系刨除外界的原因，可以从时间点来定义： 愿意一起呆不超过十点，那是普通朋友； 愿意一起呆到十二点，那已经是好朋友； 愿意一起呆到超过两点，那就已经是最亲密的朋友； 所以我们两个，应该已经超过亲密朋友的范围了吧。” “我们两个都是为了赚钱，少在这里套路我。” 罗兰总是喜欢见招拆招，一点都不解风情。 可是，越是这样，林景天的兴趣越大，谁让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越是被拒心越浪。 “有个性，我喜欢。” “小屁孩，不上当。” “你多大？” “大你三岁，快叫姐姐。” “那正好，女大三，抱金砖。” 既然比自己大，林景天又觉得大一点的小姐姐也不错，小姐姐身材佳，小姐姐颜值高，小姐姐衣品好，最重要的是，小姐姐拍一下，就知道下个动作是什么。 “这金砖可不是你这身板能承受的起的。” “小姐姐放心，本人一米八三，体重145斤，血气方刚，身强体壮，只要你没到两百斤，无论是想要公主抱抱，飞起来的抱抱，还是转圈圈的抱抱，我都可以满足你。” “小屁孩，你自个抱去，我先休息了。” “那……晚安。” “晚安。” 林景天下线后，坐在电脑桌前，很听话地将自己的双手伸出来，自己抱自己，然后闭上双眼，仰面微笑。 第4章 升职前的意外 等到这一切处理完，罗兰已经是筋疲力歇。 书房的一面墙是整个落地窗，由于长期把自己关在这个房间里，落地窗外所能看到的风景，几乎囊括了罗兰眼中的整个世界。 罗兰正准备拉开窗帘，猝不及防一丝刺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户打花了双眼，将阴暗的房间镀了一层闪闪的碎金，金光粼粼的，像极了那些流逝的似水年华。 原来，早都已经天亮了。 罗兰条件反射般地抽出一只手遮住了双眼，眯上了双眼，索性立马又把窗帘拉上，只留下电脑的嗡鸣声，准备去卧室好好补一觉。 “老婆，怎么又这么晚，我都准备起床上班了。” “没看时间，没想到都天亮了。” “我说你就别做了，每天累死累活的，以我的工资，还是能够维持两人的生活的。” 已经睡了一觉的欧阳长治，正对着镜子打理着自己的穿着，准备去上班了。 虽然两人还未结婚，但是欧阳长治一向以老婆来称呼罗兰，大概是两人刚确定关系的那段时间吧。欧阳长治叫的非常自然，仿佛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一样。而实际上，他也确实一个人偷偷地不知道演练了多少次，直到对自己的音调、音色和音量全部满意为止。 刚开始这么叫的时候，罗兰还会回一声：“我们还没结婚呢？” 但是，随着时间一长，竟然也慢慢习惯成自然了。 对刚刚欧阳长治的建议，罗兰只是莞尔一笑，说了两个字“谢谢！”算是干净利落地拒绝了。 旁边那只叫幸福的猫咪，跟着主人久了，非常识趣，也跟着“喵，喵”地配合着叫了两声，以示赞同。 欧阳长治的话，罗兰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天生不服输的罗兰觉得，女人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才不会成为男人的附属和依属。 再加上，罗兰觉得未来是不可预测的，万一欧阳长治在工作上继续没发展呢？万一哪天欧阳长治失业了呢？万一哪天互联网前景不好了呢？万一哪天两人生病了呢？万一…… 未来之所以是未来，就因为它永远充满着无数的万一，充满着无数的未知。 面对无数不可预测的未知情况，以两人目前的条件，显然还远远不够承受，至少还没有好到让罗兰现在就可以放心让自己停下来的阶段。 除非，突然来了一笔巨额的意外之财。 不过话又说回来，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呢？ 如果真有的话，罗兰觉得，即使会被砸到头，自己也不会让馅饼白白落地的。 详细介绍一下欧阳长治吧！ 欧阳长治是罗兰的男朋友，两人已经同居了。 两人都来自云南，是同一个市的，还是初中同学，彼此还算知根知底。打小就生得漂亮的罗兰追求者众多，欧阳长治只是其中之一。 为了能够成就这段恋情，成绩更好的欧阳长治还特意报考了和罗兰一样的大学，大学也在同一个系，都是计算机系。 凭借体贴入微和一路不离不弃，欧阳长治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感动了罗兰，两人在大学毕业前夕牵手在一起。 大学毕业后，两人没有像其他大多数的同学一样，服从学校的分配去工作，而是一起来到了深圳打拼。 欧阳长治凭借扎实的专业知识、良好的逻辑思维、正直的形象，以及坦荡真诚的谈吐，很轻松地过了三关，尤其是他对各种最新前沿技术的精通，令有十余年IT经验的部门负责人都连声惊叹，很显然，他顺利进了一家理想的互联网公司，拿到了一份理想的薪水，并通过短短一年时间，就做到了公司的技术经理。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无比！ 踌躅满志的欧阳长治，很快又准备冲向一个新的高度。 公司让欧阳长治负责了一个全国性的大项目，一笔高达上百万美元的合同，很快就要在他的手中瓜熟蒂落了。 对于一名搞IT技术的人来说，加班加点已经成为这个行业的共识，一直埋头搞技术无疑于吃青春饭，精力再好也拼不过那些刚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只有及早跳出技术的围城，完成角色的转型，才能在未来的职涯中生存下来。 对于欧阳长治来说，这无疑是一次难得的机遇。一旦这笔单完成，不仅仅在公司地位方面能得到大大的提升，更重要的是，欧阳长治在公司的位置会有一个大的变化，行政那边早就已经准备就绪，等这笔单顺利完成，就向全公司宣布，正式任命欧阳长治为公司的技术总监。 也就是说，在恰值年轻的年纪，欧阳长治就能提前完成职业转型了。 上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就坠入地狱！ 就在欧阳长治正为升为技术总监而做准备的时候，出现了一件怪事。 欧阳长治一直跟着的这笔大单，做好的标书内容竟然被同行提前知道了。 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这种经历，就好比是正准备盛装出场压轴亮相，去赢取全世界的鲜花掌声与喝彩声，哪知道满脸兴奋地打开那扇门后，一下子跌入一片荆天棘地之中，更可怕的是，周围还站满了各种朝自己扔鸡蛋石头的人！ 身边那些开着玩笑叫自己欧阳总监的人，也一个个避犹不及。 人在突然失势的时候，最能体验出人与人之间的人情冷暖，以及人世间的世事无常，这一次，欧阳长治算是尝尽了世态炎凉的滋味。 公司怀疑欧阳长治泄露公司机密，欧阳长治自己也纳闷，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因为标书的核心东西确实只有自己知道，除了自己和罗兰，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也许，是自己太得意忘形了，老天爷在惩罚自己。 事后，在廖总的力保下，公司也算宽容大量，念及欧阳长治的技术在行业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加上之前做事一直兢兢业业诚诚恳恳，就没有追究其他责任了。 只不过，升为技术总监这事算是泡汤了，职责也受到了重大削弱，薪水更是再没涨过了，就像他自己说过的，以他的工资，还是能够维持两人的生活的，但是，也只是能维持两人生活而已。 一根筋的欧阳长治也没有因此而辞职，而是更加努力更加认真了。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扳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想通过继续呆在这家公司，调查出到底是谁陷害了自己，好让自己沉冤昭雪。 第5章 不堪回首的职涯 和欧阳长治相比，罗兰更显职途多舛。 大学毕业的时候，因毕业设计无辜丢失，导致罗兰连毕业证都没有拿到。 刚开始，大学时的学长长孙五向罗兰抛出了橄榄枝，邀请自己去他的公司做事，不过被罗兰婉言拒绝了。 长孙五虽然是自己的同校学长，但也是自己大学好友欧阳丹的恋人，总得避避嫌。更何况，长孙五之前还追过自己呢。 拒绝了长孙五的好意之后，没有拿到毕业证书的罗兰，只能选择一些不入流的小公司。大学毕业没两年，工作倒是换了三份。 第一份工作，是在面试多家公司全部表示不要应届生的躁急情况下，恰好在网上搜到了一份《网络英雄招募令！》的招聘广告： “网络英雄招募令！ 特别提醒：99.9%的网络安全研究员在了解我们公司后，都做出了以下两个同样的举动。第一是抱怨相见恨晚，第二是会立即加入，难道您会不一样？！ 在看这条招聘信息之前，请锁上门……关上手机……暂时与世隔绝……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你！否则，你可能失去一次彻底突破自我，改变命运的机会！因为这将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几分钟！你的职场生涯将会开始魔术般转变……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请问： 你想快速赚钱吗？ 你想发挥自己的才干吗？ 你想成为网络世界的主宰吗？ 你想早点买房买车走上人生巅峰吗？ 如果你对以上几个问题的答案是Yes！请继续往下看。我们的事业正迅猛崛起，诚邀和我们一样有梦想、有激情的伙伴加入，携手共创未来。只要你对网络漏洞研究工作充满热情，了解PHP、ASP、JavaScript等常见编程语言，且熟悉Fuzzing技术及常见漏洞挖掘工具，我们就愿以最丰厚的待遇，与您共享今后几十年最热门的行业，共同缔造互联网的新一轮成功！ 在加入我们公司之前，你必须在心里憧憬自己未来的数个目标—— 3年之后，我会怎样？ 5年以后，我会怎样？ 8年以后，我会怎样？ 10年以后，我必须达成什么样的目标…… 这些目标可以是存款额、房屋的面积地址、汽车的牌子型号、度假的地点等等。 怎么样，设定了吗？那么，让我们来推翻！ 我不需要你的10年！我不需要你8年！我不需要你5年！我不需要你3年！我只想你在2年711天之内达成你所设定的目标！ 你设定了多少钱？10万？ 好！让我们翻一番！ 你设定了多大的房子？80平米？ 好！让我们来翻一番！！ 你设定了什么样的汽车？大众？现代？奔驰？宝马？路虎？ 好！那我必须告诉你，你的眼光不够长远！！！ 如果你有所怀疑，那你怀疑的不是我，而是自己！这个世界并不缺少财富，只是缺乏机会。 在此之前，我必须再提醒你一次，我们公司仅招对金钱极度渴望、对财富极度渴望、对成功极度渴望并且拥有高超网络技术的人，如果你对财富兴趣平平，如果你对互联网一窍不通，请你不要在此浪费时间。 想在2年内实现每月轻松收入万元？想从此不用再为钱而烦恼？想知道你为什么比那些网络技术没你强的人活得惨吗？？？马上拨打我们的招聘热线，我想你能在我们公司找到答案！在这里，您的每个建议我们都会充分重视，每个人都拥有均等的机会，只要您乐于挑战，擅于沟通，有团队精神，我们都诚挚邀请你加入，与我们一起奔跑在前进的路上…… 我们承诺：加入我们，高薪不再是梦想！只要努力，一定会有回报，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成功者绝不等待，等待着绝不成功，马上拨打我们的招聘热线，开始你的蜕变之旅吧！” 看着这则蛊惑性十足的招聘广告，一心只想着马上成功、马上赚钱、马上走上人生巅峰的罗兰，马上掏出了自己的电话。 进了这家公司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家打着网络公关名义、实为从事删帖业务的公司。加上老板、老板娘一起，整个公司一共也才五个人。 虽然公司小、人员少，但是收入一点都不少。这方面的业务需求太多太多了，客户可以是企业、机构，也可以是个人。企业或机构的话，主要是想处理自己单位或者产品的负面信息。个人的话，包含就更广了：有贪污受贿者被举报想删除举报信息的；有成名后的名人明星想删除自己之前不堪回首的照片的；有被村民举报的村霸书记想删除自己欺压百姓的事实的；有插入别人婚姻后被举报想洗白自己的……罗兰甚至还接过一条这样的业务，竟然有一个小孩子花上几千块，竟然只是要求删除一条网友辱骂某韩国明星的帖子，这让罗兰咂舌不已。 删除一条帖子的价格也是高低不等，1000块、1800块、2000块乃至更贵的都有，主要根据删帖难度、删帖数量、客户合作程度的不同来定价，合作久的长期客户以及外包客户，几百块也给做。 随着更深入的了解，罗兰才知道，自己的黑心老板除了接删帖的单子以外，竟然还自己建网站，以所谓的“维护正义”的名义，专门网搜各种负面信息进行发布，然后在网站底部留下了所谓的网站编辑联系方式，监守自盗，守株待兔，等当事公司或者当事人主动找上门来，就敲诈几百到几千元不等的删帖费用。 据罗兰不完全统计，老板自建的网站起码有上十个，都是以“曝光网”、“举报中心”、“质量安全网”、“廉政网”、“骗子曝光”、“315”之类的名字命名，网站做的要多正规就有多正规，要多权威就有多权威，要多正义就有多正义。 当时刚混社会的罗兰还算有点社会良知，做了没多久，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就和这位黑心老板签订同行就业限制协议，主动辞职了。 幸好当初还有点社会良知，没过多久，罗兰就在新闻上看到，这家公司因为做的太猖狂，被一家遭受虚假负面信息困扰的正规企业给举报了。 法院对此进行了公开宣判，被告人老板夫妻和前同事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共删除帖子共计26条，非法获利共计人民币4300元，故判处有期徒刑2年，缓期3年执行。 罗兰看了啼笑皆非，4300元，一笔单都不止这个价吧。 第二份工作，做的时间更短。 冲动辞职后的罗兰，出来后才发现找工作真心难，信心也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面试了多个地方，都是高不成低不就，最后来到了一家想进军互联网的工厂，应聘了份网页设计方面的工作，月薪6000元。 第二个老板之前是做电视购物的，赚了盆满钵满之后，听人说互联网才是未来，加上电视购物越来越没市场了，于是也就赶个时髦，搞起了互联网生意。 虽然是做互联网了，但是其实就是做了一个网络商城，专门卖之前那些电视购物的产品。在这个神奇的网站上，产品也是各显神通：有只要一用就可以马上变白的洗面奶；有能拖掉拖掉灰尘拖掉毛发拖掉一切的神奇拖把；有用了就能让人从一米六变一米八的增高仪器；有能按走风湿病按走颈椎病按走各种疑难杂症的按摩仪……涵盖了个护化妆、医疗保健、服饰鞋帽、数码家电、家居日用、汽车用品、珠宝首饰等多类商品，几乎涵盖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罗兰的工作，就是将这些神奇的产品，全部做成单个的落地页，在网上做竞价推广。 工资不高，但是工作难度一点都不小，主要的难度来自于公司推广部门不明确目的、飘渺不定的修改需求。 在和推广部门的团队协作中，罗兰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苦逼的乙方，而推广部门那是那高高在上的甲方。 网站页面太大，改！ 网站图片缺少alt说明，改！ 缺少吸引回头客的会员体系，改！ 网站缺乏完整系统的精准数据分析，改！ 产品网页缺少关键词标签和内容简介标签，改！ 评论、站内信、社区、活动系统等基础功能不完善，改！ 缺少一元竞拍、每天秒杀、团购、视频验货等吸客模块，改！ 无论是SEO优化、商品陈列、功能需求、购物便捷顺畅性、易操作性、用户体验……都是不停地改改改！ 为了保证自己不被推广部门折磨死，罗兰索性找了第三份工作，自己当起了神往已久的“甲方”。 等真正做推广才发现，这推广的活，其实也并不好做，竞争大，流量杂、人群分散，而老板永远都是凤姐的预算，却整天想着范冰冰那么美。 竞价推广？几块钱一点击，太贵！ 微博大V？几千一条转发，太坑！ 报纸广告？几千到上万报价，做不起！ 电视广告？上十万起，简直是抢劫！ 于是，在老板“一切推广只求免费”的指挥棒引领下，罗兰每天不停地做着SEO页面，不停地提交各大搜索引擎，不停地交换链接，不停地更新微博公众号和自媒体，不停地在百度问答自问自答，不停地群发信息到QQ、微信和邮箱中…… 感觉，自己从事的就是一项项体力活。 不过，最后让罗兰下定决心辞职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一项项体力活，而是开会！ 不敢当众表达、不想当众表达、不善当众表达似乎已经成了时下很多网络从业者的共性，很不幸，罗兰就有这种开会恐惧症。 可是这位财大气粗的新老板，俨然没能想到自己喜欢开会也能给下属造成困扰，两天一小会，三天一大会成了公司的经常性活动。 罗兰在欧阳长治面前埋怨着这没完没了的开会，刚好欧阳长治提到了自己有朋友在网上接单，工作自由，收入不少，于是说了一句：“不如你也网上接单自己做算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罗兰一听，马上说好呀，于是欧阳长治让朋友将罗兰拉入了这个圈子。 自从罗兰自己单干后，两人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目前所做的事情虽然还称不上是事业，但是能让自己找准自己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上，罗兰可以尽情挥洒辛勤的汗水，可以诠释专业优势和智慧，可以品尝成功赚钱的喜悦，可以变得激情而勇敢，从容而自信，淡定而无畏。 奋斗，唯有奋斗，才是女人精神里的骨头，足以支撑一生尊严与骨气。 只有这样，才不会像母亲兰晓云一样。 第6章 多个继父的命 打小起，罗兰就暗暗发誓，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像母亲兰晓云那样。 尽管在世俗的眼光里，母亲兰晓云是那么的善良、温柔、贤惠、善解人意。 可是，罗兰却恨死了这种善良、温柔、贤惠、善解人意。 因为，正是这种善良、温柔、贤惠、善解人意，让兰晓云成了渣男收割机，最后葬送了自己。 兰晓云遇到的第一任丈夫，也就是罗兰的亲生父亲，一个叫于辰逸的、喜欢寻花问柳的男人。 虽然叫辰逸，但是这个男人从里到外都跟诚意无关。据说，在自己的众多女友中，这个风流男人之选择了兰晓云作为妻子，除了漂亮之外，主要是因为，这个妻子真的是太懂事了，无论自己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她都可以收拾好自己的伤心和感情，收拾好家里的一切，等着他回家。 出轨又如何？家暴又如何？懂事的兰晓云还是遵守着三从四德，能守一天是一天，能守一时是一时，直到这位丈夫染病去世。 第一任丈夫虽然去世了，但是留给了兰晓云一个遗腹子，也就是于兰，名字源于已故前夫喜欢的一句诗，“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 等于兰两岁的时候，兰晓云迫于生活压力，在娘家人的建议下，嫁给了足足大自己二十岁的第二任丈夫，也就是罗兰的继父罗刚。 那个时候的罗刚，都已经四十多岁了，一直娶不到媳妇，娶不到媳妇并不是因为物质上的不足，而是因为没有哪户人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男人。 可是兰晓云娘家人却觉得，都已经是二婚了，就不用那么挑三拣四了，而且，罗刚虽然没素质没人品没原则做事没底线，可是，人家有点钱啊！况且，当时的罗刚父母刚过世，留给了罗刚一栋用于收租的五层小楼，加上自己一直经营着的一家台球厅，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要养活兰晓云娘俩，也算是绰绰有余。 从此，于兰改成了罗兰。 兰晓云的再婚，不仅开始了自己新一轮的悲剧，也撕开了罗兰阴暗人生的口子。 相比第一任丈夫的寻花问柳，第二任丈夫有过之而不及，不仅好色，还好赌。 嫁给罗刚的第二年，兰晓云生下了第二个女婴。 罗刚晚年得子，对这个女婴是十分溺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还给女婴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罗明珠。 罗刚一回到家，最大的爱好就是抱着罗明珠，口里温柔地叫着：“明珠、明珠，我的明珠宝宝，我的掌上明珠。”女婴也“咿呀呜哇嘤嘤嘤”地回应着，好一副岁月静好幸福美满的画面。 看着这个画面，月子期的兰晓云脸上就会浮现一丝虚弱的笑意，尽管罗刚对自己从来没这样温柔过，但是能够享受到这种家的温馨，已经足够了。 兰晓云的笑容，还是没能维持多久。 生产完后的兰晓云，当天就被罗刚领回家了，却不料产后大出血，回家后干活感染，导致她没过完月子期，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整理遗物的时候，据说兰晓云的枕头下面，全部都是掉下的散乱头发，一抓就是一缕。 她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这么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也许另外一个世界，会让她更加轻松吧。 那一年，罗兰才三岁，却永远没有了自己的双亲，沦为一个在感情上没有任何根基的人。 兰晓云的突然死去，让罗刚明白了生命的脆弱，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意外到底哪天回来到自己的身边。 刚好那个时候有个做保险的朋友，时不时向罗刚推销保险。在这位保险员朋友的介绍下，罗刚马上给罗明珠买了一份保险。 而罗兰，她咋样就咋样吧，反正又不是亲生的。 人一旦看清和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以后，就只能在承担中逐渐改变它，自古以来，别无他法。 在一碗水端不平的情况下，罗明珠却像是扶不起的阿斗，从小成绩就倒数第一，而反观罗兰，成绩却期期第一，各种奖学金拿到手软。 不过，两姐妹倒是都继承了兰晓云的美貌，但从相貌看，两姐妹长得惊人地相似。虽然两姐妹对自己的母亲全部都没有印象，尤其是罗明珠，打一出生就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是，当她们看到挂在家里神龛上那副没有表情的照片，还是不得不相信街坊邻居们说的话，她们和兰晓云，确实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也许，这就是她们长大后的样子吧。 很快，罗兰就上初中了，身体也开始发育起来，同时成长起来的，还有骨骼日益坚硬起来的孤单，注定今后将无人可分担。 是孤单，不是孤独。孤单，只是一个人，孤独，是害怕一个人，可是，罗兰并不害怕这种孤单。 这个时候，罗刚看罗兰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脾气也变得好起来。而这一切，都让罗兰感到十分恶心。 初中过后，罗兰考入了寄宿高中，从那以后，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回那个所谓的家了，再也不要面对那些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街坊邻居了。 成长的不堪，让罗兰对周围人都失去了信任，总是带着一副质疑的心事，疏远地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 发奋三年后，罗兰终于考入了远离家乡的大学。而此时的罗明珠中考又是倒数，父亲罗刚花了几万块钱低声下气，求爷爷告奶奶，总算让她上了罗兰的那所高中。 大学毕业后，罗兰来到了离家更远的深圳。 此时复读的罗明珠，在各种培训班和补习班的用心栽培下，终于二次高考失败，和罗兰同时间成了社会人。 这个未满二十的社会人，因父亲嗜好赌博败光所有家产，还欠下大量赌债，只能跟着父亲一起东躲西藏，并想出了一个一般人想不出来的赚钱法子——骗保。 罗刚联系了在保险公司工作的内应，竟然真有了这么一次机会，在一次车祸中，一名无人认领的流浪女子就成了罗明珠的替身，现场勘查员、医疗勘查员均出具假证明。数月后，巨额保险金额如数赔付到罗刚的账户中。 只是从此以后，罗明珠就成了没有身份证的隐形人。 记得一年春晚小品上有人说着：“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人死了，钱还没花了！” 没花钱命的罗刚，拿到这笔巨额保险金还没多久，突然罹患癌症去世了。 第7章 从事黑产突然被抓 很多时候当你正在尝甜头的时候，就是你即将要尝到苦头的预兆，正所谓哀乐相生，乐之所至，哀亦至焉。 这天，后台的订单可真够多的！ 林景天正忙着打电话逐一审核验证后台提交的订单，为即将到手的钱财而沾沾自喜，突然，外面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应该是送外卖的到了吧。 此刻正值早餐时间，折腾了一个晚上的林景天，肚子都已经饿了好一会了，平时送早餐的早过来敲门了，没想到今天这么晚才敲门。 心里头虽然嘟囔着，但林景天还是迈着小步跑过去开了门。 结果，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四个警察，林景天心里咯噔一下，立马知道怎么回事了，可是已经没有任何躲闪的能力。 被抓后的林景天，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告的自己，感觉会告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怪只怪，自己平时太高调太显摆了。 当天提审到八点，林景天就给送进了看守所。 在看守所里，身高一米八几的林景天平日里的锐气全部不见了，蜷缩着像个孙子一样，只能不停求饶着：“我说大哥，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能不能别让我来这种地方，什么事情都好说。” 很显然，此时此刻任何的求饶都是白劳的，但是林景天还是继续表现着自己的谦卑和可怜，仅仅是为了有个好表现而已。 这次被抓的时候，林景天正在处理自己最后一个账号的订单，没有来得及处理的，也就这一个新账号而已，涉及到的数目不大。所以，林景天以为，凭借自己的演技和目前能搜集到的证据，花个几万块钱就可以出来了，结果大大超出他的意料。 进看守所后，持枪的武警命令蹲下，脱裤子。 林景天小声说着：“里面啥也没穿”。 虽然嘴上不情愿，但是行动却很实诚，配合地将裤子脱了，一阵手忙脚乱，不小心把拉链都给弄下来了。 然后，穿了一个黄马甲的林景天被带进筒道，每路过一个门口喊一声报道，直到让进屋才能进，不让就不可以进。 当时林景天被带进去的是十二监室，一开门的瞬间，直接傻眼了，十几号人整整齐齐地坐在哪里干活。 “报道！” “大声点！” “报道！” 林景天又喊了一声，听到声音满意后的十二监室老大终于发话了，回了一声说：“进来吧！” 总算完事。 一开始，林景天哆哆嗦嗦的，以为自己会被打，结果并没有被打，只是问了问是因为什么进来的，然后就开始干活。 九点的时候，准时睡觉，然后管教来点名。 当林景天准备躺下的那一刻，他颤巍巍问了一句旁边的人，也正是十二监室的老大。 “我说大哥，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开了个彩票站，已经呆了十多天了。” 这人的乡音很重，后来熟悉了才知道，对方是四川人，娶了个青岛市的女人，在青岛市安家后，就在这边开了一个彩票站。 “开彩票站也能进来？” “吃票、坐私庄，顺便搞了一下六合采。” 对方似乎对这里已经习以为常，说气话来总是不紧不慢的。 “你呢？” 对方一看林景天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的，一点也不像是会犯事的人，于是好奇地问道。 “网上卖东西被抓了。” 说到这里，林景天悔不当初，也只有现在真正出了事情的时候，才会发现，这个世界有一种药，多少钱都买不到！如果有的买，肯定买一打！那叫后悔药！ 一听说林景天是在网上卖东西的，对方开始两眼放光，嘴里似乎是准备说一些什么，但是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后，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你对网络应该很懂吧？” “还算可以吧。” “大哥咋称呼？” “王烈。” 林景天没听清楚，到底是王烈还是黄烈，于是索性称对方为六合采大哥，并问道：“六合采大哥，进了这里面的话，要呆多久呢？” “不清楚。” 这是林景天来的第一天，因为是新来的，所以暂时不用值班，但林景天还是一夜没有合眼，导致半夜起来值班的人，还以为他是睁着眼睛睡觉的。林景天慌慌张张说了一声：“大哥对不起，我失眠，实在是睡不着。” 早上五点半的时候，老大六合采大哥开始喊起床。林景天起来后开始出去打饭，拿着塑料的碗，一看到吃的东西，饿意全无，这哪里是人吃的东西，一碗苞米面，一个馒头，跟平时定的酒店外卖有着天壤之别。 当林景天拿着碗进屋吃饭的时候，昨晚一起聊天的六合采大哥递过来三块饼干，主动聊了起来，说道：“我看你就是第一次来，压力别那么大，吃吧，孩子。” 林景天说了一声谢谢，先将饼干吃了一块，吃了以后感觉更渴了，接着开始吃馒头，当吃第一口馒头的时候，差点没噎死，到嗓子就吃下不去了，勉强吃了半个馒头，林景天就把碗里的东西以及另外两块饼干全部倒掉了。 这一幕，刚好被六合采大哥看见了，林景天忙不迭道歉说：“大哥对不起，我实在是吃不下去。” 六合采大哥安慰说：“习惯几天就好了。” 等到洗脸的时候，林景天的眼泪真的止不住了，哭了，边哭边洗脸，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没人看得见，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他害怕，他恐惧。 旁边的六合采大哥一看，安慰了一句：“就卖个假货而已，没多大点事。” 林景天忍不住问：“如果主要犯罪人员是我，那些假的充气娃娃也是我卖的，我明知道犯法，而且钱还不退，能判我多久？” 六合采大哥说：“说不定，也许几年也有可能，因为之前碰到过一个小偷，也就偷了几千块钱，结果被判了一年半。” 林景天一听慌了，连忙解释说：“其实我不知道犯罪人员，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下错误的，而且有的客户也认可，只有一部分客户说是假的，而且货真的假的不是我说的算，都是广州那边的人弄的，我也是个受害者。”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惨样，六合采大哥动了恻隐之心，提醒他说：“小兄弟，提审的时候记得少说话，话说的越多案件就越复杂，而且口供让你按手印的时候，你一定要看清楚再按。” 林景天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大哥。” 多亏六合采大哥的提醒，后来的提审，林景天始终围绕着能被查出证据的资料招供，免去了很多意外的麻烦。 就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过了大约一个星期，一个队长过来找林景天，让林景天跟着一起出去放风，然后示意说外面有朋友找他了。 队长对林景天说：“你的事情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你就消停呆着，别多说话。” 说完之后，队长又跟管事的说：“多照顾照顾，有烟给小林吸吸。” 林景天知道，肯定是家里头的人找人打过招呼了。从这以后，这个老大开始对林景天额外照顾，并跟林景天说：“你的案子是最轻的，没什么事，如果你二十天内出不去，那就出不去了，如果能出去，那就出去了。” 接下来，林景天家人找各种关系花掉了十多万，取得了取保候审的资格，取保金额又花掉了十万，抓人的队长又变着法子捞了十多万，零零总总花掉了四十万，总算让这一事情告一段落。 第8章 出狱后的迷惘日子 林景天出来后，银行卡的一点固定资金刚好花光，电脑手机什么的也全部都被没收了，虽然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拥有了自由，也真正领悟到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真谛。 林景天把自己的这次遭遇比如成鹰的重生。 据说，老鹰作为世界上寿命最长的鸟类，可以活到七十岁。可是当它活到四十岁的时候，必须要做出人生中一项最重要却异常艰难的决定，因为此时的老鹰不仅喙和爪子老化，让它无法有效地捕获猎物，羽毛也变得又厚又沉重，导致它无法飞翔。这个时候，如果它还想继续飞上天空捕获猎物，生存下去，就必须飞到悬崖上，用岩石把又长又坚硬的喙敲掉，让新的喙长出来，把指甲一根又一根地拔掉，让新的爪子长出来，把羽毛一片又一片地扯掉，让新的羽毛长出来，只有经历过150天漫长痛苦的更新过程，它才可以重新飞翔，继续可以再活三十年。 过去的这些天，林景天感觉自己就像这头鹰，那些痛苦的经历，就当是“重生”吧。 出狱后的第一天，林景天准备去小区楼下剪个头发，准备一切从头开始。 现在理发店也越搞越洋气了，动不动就是什么国际，什么集团，当然，价格也是非常国际集团化。 林景天还没到门口，就被一位穿白色衬衣黑色超短裙的美女招待了进去，现在连理发店都玩制服诱惑了，林景天扫视了一番，男的清一色的白色衬衣黑色西裤，女的则都穿的和刚刚接待自己的那位美女一样，衬衣薄得连Bra的扣都能看见。 店里生意还不错，等了好一会没来人，结果来了一个号称是技术总监的，剪一次头发188元。林景天想，188就188吧，图个好彩头，三下五除二，头发就剪好了，一看，还凑活。 接下来的日子，希望一下都能像这次的头发价格一样，要发发！ 不错，连剪头发都这么贵了，看样子物价确实又上涨了，再不想办法赚钱的话，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所以，当务之急，当然是赚钱。 一开始，林景天是打算做点小买卖。 代发货是不敢搞了，对于所有从事代发货的人来说，这是一个黑色的季节，自从网监在这个行业撕开一道口子，整个行业一片哀鸿遍野，包括之前负责给林景天发货的上端，据说也全部被警察叔叔给带走。 对林景天来说，尽管一下子失去了四十多万，但是这些年通过网络的所得，主要用来购置了房产，一套自住、一套门面，还有一套前两年跟风购置于山东威海的海景小别墅，所幸都保留了下来。 思忖再三，林景天把位于威海的这套烫手山芋卖掉，用来做创业基金。 自从不碰电脑以后，林景天这作息时间也变得稍微正常一些了，反正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黑白颠倒过生活。 这一天，被楼下麻将馆吵醒的林景天起了个早床，“噗嗤”一声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活像一条条刺眼的白布，将林景天死死地缠住。 这场景，像极了前段时间被抓的那一天早上，让林景天不禁打了个激灵。 今天林景天决定出门溜达一圈，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商机。 虽然天上挂着一轮太阳，可是今天的天气真冷啊！刚呼出一口气，就变成了白色，林景天不由得全身哆嗦了一下，交叉着两只手放在胸前，脚步也变快了。 不知道深圳那边天气怎么样呢？是不是也和青岛一样冷呢？如果一样的话，那罗兰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将两只手交叉着放在胸前呢？一想到罗兰可能会做同样的动作，林景天就忍不住笑起来。 一路走了过去，都是一些美容店、美发店、饭店、水果店、便利店之类的，看上去都冷冷清清的，鲜少有人进出。 这年头，看样子生意都不好做。 走着走着，林景天又来到了小区附近的安置房小区。 一路走过去，不外乎一些小吃店、便利店、物流站、麻将馆之类。物流站生意还可以，看物流小哥们一个个忙上忙下的，好一派热火朝天把活干、忙里忙外忙擦汗、生意一单接一单、年年丰收有钱赚的景象。 比物流站更火的当然是麻将馆。即使是在冬天的早晨，各个麻将馆也是生意爆满，稀里哗啦的麻将声伴着不绝于耳的嬉笑怒骂声，形成了一道怪异的风景线，将本来萧条的片区唱成了一片喧哗。 林景天仔细一想，也是，这年头，多的是拿着大笔拆迁款的人，钱多了，不想干活的人也多了，加上本地拆迁户文化生活贫瘠，于是纷纷投身于打牌这项传统娱乐中来。再加上，最重要一点，那就是人性的贪恋，澳门赌王何鸿燊不也说过这么一句话嘛：“不怕你精，不怕你呆，不怕你赢，就怕你不来。”贪婪、投机、侥幸、娱乐、消遣……这是绝大多数赌徒都在犯的问题，赢了想继续赢，输了想博回来。 只不过，开个麻将馆什么的，这些都不是林景天所追求的，林景天的心更大，这种阿猫阿狗都能开的小麻将馆，根本进入不了他的眼。 在对比了很多项目之后，林景天想加盟一个叫蒙嫡药酒的保健品品牌，因为这个产品市场够大！够暴利！比如之前的三株口服液、沈阳飞龙、红桃K生血剂、太阳神生物健口服液、猴头菇口服液等产品，以及后起之秀络欣通、中华鳖精、谓尔舒、速立特、昂立一号、蒙嫡药酒等“蒙派产品”，这些产品，没有哪一个不是以神话般的奇迹销售业绩，拉开了保健品行业井喷式发展的序幕，这些保健品以快速的财富收入，吸引了数十上百万人员开始自主创业，面临中国巨大的市场空间，这些保健品创造了无数一夜暴富的神话。 第9章 第一次在线视频 林景天准备加盟蒙嫡药酒，不过，还是真问问罗兰的意见吧，也说不上征询，只要是想和她聊聊天，没话找话说。 “Rose，你的Jack来了！” “好久不见，分外想念。” 说想念是真的，不过罗兰想念的是林景天的钱。自从林景天消失几周后，这收入少了好多，说好的成就感也少了好多，如果不是长孙五那边有些删帖的单，真的要喝西本风了。说来也真是的，长孙五公司不过是做监控产品的，咋就有那么多负面新闻出现呢，一次比一次来的狠，一次比一次来的猛，任何一条只要验证成真，都足以把牢底坐穿。 “你说你想我？真的想我？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哦，不对不对，是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非常想念你的单，来稳定一下我收入骤减的局面。” “我靠！就不能让我多高兴几秒吗？既然想念，那就开个视频，让我见见你呗。好想看看美女，洗一洗我这眼睛。” “美女？网上搜图片看。” “我去！就让我见见你呗，好歹认识两年了，总让我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吧！” 说着说着，林景天就发起了视频通话。 梦里和你去了很多地方，醒来还是不曾见你模样。虽然认识两年了，但林景天对于罗兰的形象特征，还真的是一无所知。 虽然罗兰网上叫Rose，但是罗兰在网上的头像，不是一朵玫瑰，更不是一束玫瑰，而是一只猫。 为了仔细研究地一下这只猫，以及仔细研究一下躲在这只猫后面的这个人，林景天曾多次查资料，发现关于猫的象征意义还真是不胜枚举。 在西方的传统文化中，猫代表魔鬼撒旦、**、黑暗以及异教的力量，最为人熟知的象征就是女巫，尤其是女巫们的最佳伴侣，尤以黑猫最甚。在古代埃及，猫被视作神圣的动物，包括古埃及神话中主管人间性爱的女神贝斯特，化身就是一只猫，一到夜间她就伸展着猫儿一样的娇媚身姿和月光般动人目光，当其化为猫的形象的时候，就代表家庭、幸福和快乐。在日本，猫被视为神灵的化身，它具有魔力，能够变成人，还富有特别可爱的吉祥形象，比如叮当猫、招财猫，都是源自日本的大名鼎鼎的名猫贵族。而一些心理学家，认为猫是典型的雌性动物，全身上下散发出神秘的女人气息，时而妩媚、时而端庄、时而野性、时而可爱、亦近亦远、不可捉摸、冷眼旁边、睥睨一切。 而罗兰，真实的形象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稍等，我换台有视频设备的电脑。”没想到，这次罗兰竟然选择接受了。 林景天不由自主就往电脑前挪了挪身子。 随着视频的连接，一个清新文艺的气质美女出现在林景天眼前，面部偏瘦但是够精致，目光清澈如水潭，嘴巴乖巧且软萌，在电脑面前如珍珠般地泛着蓝莹莹的光。 那一刹那，感觉是从幻境中走出来一名仙女，自带一股清风徐来的气质，把林景天所有的负能量都给带走了。 一直以来，林景天对美女的标准一向是极致苛刻的，任何一点点瑕疵落入他眼中，都能被无限制放大，比如说眼睫毛不够密、山根有一点点塌、眼神有一点点无神、颧骨有一点点高、鼻子上有几颗黑头……都能成为致命的缺陷，否则也不至于到现在二十几岁了，还是孑然一身。 而眼前的这位美好的女子，俨然就是完美的代名词。 不对！也不能说是完美，看起来应该没过一百斤，面容偏瘦，不够丰满。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不完美的你，我依然喜欢。 此时的林景天，觉得自己遇见了世界上最美的爱情，急切的两个眼睛都快贴近电脑屏幕了，他不想漏掉任何一个字，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表情。 “没想到你真的是女的？” 林景天非常惊喜，惊喜中带着一脸害臊，害臊到这次没有说“我靠”了。 “我一直说自己是女的。” 即使是在视频聊天，罗兰还是选择不做声，以打字的形式回答。不得不说，罗兰啪啪啪打字的样子，看起来真带感。 “我一直以为你是开玩笑的，都做好了被你掰弯的准备了。” 林景天几乎脱口而出，很快就反应过来，于是既尴尬又不失羞涩地笑了笑。 “小姐姐说句话噻。” 看着罗兰还是不说话，林景天干脆仔细欣赏着对面的美女，一头自然的黑色长发，衬得肌肤更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胸前戴着一小块精致的玉，应该是玉龙河的正宗和田玉，刚好垂至玲珑锁骨间，让她立刻拥有了一种轻盈的气质。而罗兰的锁骨，简直就是上帝倾其一生所打造的最完美精心的杰作一般，拥有优美蝴蝶造型，看起来是那么玲珑剔透，楚楚可人，足以让人世间的女人羡慕，男人倾慕。 一想到玉，林景天马上想起来，自己不正好收藏了一块上等好料嘛，还是自己前几年收的，那个时候青岛还都没有人玩绿的，所以只花了千把块钱，就收入囊中了。如果能够佩戴在罗兰身上，应该也算是“宝剑送英雄，美玉赠佳人”吧。 “要聊啥？” 罗兰终于开口了，终于开口了，终于开口了！ 迷人的声线，声音酥酥的，林景天感觉整个身体都快软了。 “你声音是不是经过技术处理了呀？” “没有。” “要不你将电话号码发我一下，我验证验证一下。” “熟了以后再给你。” “那微信、QQ啥的给我一下也行吧？” “都说了，熟了以后再给你。” “我们都认识两年多了吧。小姐姐是觉得对我的身体结构还不熟吗？要不要我们见个面，坦诚相待一下？” “这么久不见，去哪里了？” 罗兰没有理会林景天的勾引，马上换了话题。 “你关心我？”林景天幸福地无以复加，又开启了话匣子，继续说道：“说来话长，我被抓了，就在上次找你做完单以后。说我卖假货，被关进去二十多天，真的是生不如死。还是你们卖技术的好，收入高，又不用担风险。” 罗兰冷冷地回答：“我只负责按照你的要求造刀，至于这刀是用来杀人还是用来切菜，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林景天喜欢罗兰的这种冷酷，自带一种冰山气质，聚敛着人世间所有的寒冷，让人征服欲爆棚。 “好狠啊你，你就不知道安慰一下我吗？” “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被抓的朋友，我为你感到骄傲。” “这……这也叫安慰？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了，不对，是不为难我自己了，让你这种心狠之人说句好话，感觉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不过这么长时间没见我了，你就不感到难过吗？反正见不到你的这段时间里，我是度日如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 “看样子，你对我是真爱啊。” “那当然。这不马上找你来了。” “多谢惠顾。” 罗兰又是一瓢冷水泼了过来。 “现在的小姐姐都这么冷酷无情的吗？哦，我的心！” “冷就多穿衣服。” “你个老太婆！” “啥？” “你个老婆！” “跪了！接下来你准备干啥？” “我准备加盟个蒙嫡药酒实体店。” “啥？” “就是央视天天打广告那个。” “知道，不过那广告打的，感觉跟忽悠人一样。” “那我们打赌？” “赌什么？” “嗯……如果我这次成功了，你就做我老婆，如果我没有成功，那我就当你老公？” “上一句话是啥来着？” “我们打赌呀？” “不赌！” “你出尔反尔。” “跟你学的。说正事，你这去干实体了，以后还咋照顾我生意啊？” “我靠！我都落魄成这样了，你竟然还想着如何搜刮我，你！你！你真的是太狠心了！竟然只想着赚我的钱，却不想要我的人。” “我去！”罗兰笑着继续说：“你别逗了你！” “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大笔钱，多到超乎你想象！” 第10章 开始做加盟 说干就干！ 很多人创业喜欢等，等有钱的时候，等有闲的时候，等时机成熟的时候，等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结果，等到最后，往往是等到花儿都谢了，一切都还没开始。 林景天从来都不愿意等，这不，上一秒才和罗兰结束视频聊天，下一秒林景天就联系起了加盟商。 林景天上网搜索了一下“蒙嫡药酒加盟”，各种加盟信息纷至沓来。 电话联系后，为客服小姐魅力所折服的林景天毫不犹豫地确定了加盟意向，填写加盟申请表，将个人信息提交公司，进行审核确认，开始交各种费用，加盟费8000元，保证金16000元，品牌使用费2000元，品牌管理费8000元，仅向品牌总部缴纳的费用就达到了34000元。 门面用的自己的，所以不用出店面租金，但是装修费、进货费、开业费，一起又耗掉了差不多10万元。 装修完成后，就是简单的技术培训和新人招聘，一切准备就绪，一家蒙嫡药酒加盟店就顺利开张啦! 实际上，林景天对选择的这个蒙嫡药酒，还真是信心满满，因为当时的电视广告正打得响，一众当红明星纷纷为其站台做广告。 这个每年在广告上投入上亿元的广告大户，宣称拥有六十多道工序，使用了六十多味中草药，可以治疗风寒湿痹、筋骨疼痛、脾胃虚寒、肾亏腰损、妇女气虚血亏等等，就差起死回生了。 产品利润也够高，所谓的日入上万，其实是非常简单，只需要每天卖出两三单即可。 想法是非常美好的，可是目前迫在眉睫的就是，如何让想法落地、利润兑现呢？。 “Rose，你的Jack来了！” “这次找我啥事？” “你干过实体没？” “没干过。” “有什么可以指导的吗？” “天下生意本一家，得营销者得天下。你网络营销不是很厉害吗？直接用于实体不就成了。” “你觉得，前期宣传的话，发传单如何？” “发传单很容易被拒收吧？” “是啊，这也是我担心的，我这里写了一份传单文案，你帮我把关一下？” 林景天就将做好的传单发过来了，罗兰仔细看了一下。 “亲爱的朋友： 恭喜您，收到这个信息！您难以想像，世界上最美好的机遇，也许正发生在您身上…… 无论您是亿万富翁，还是普通百姓，无论您是耄耋老人，还是当壮之年，无论您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您是否有钱，无论您是从事什么行业，属于什么国籍、种族、有什么信仰……我相信，健康——都是您最大的财富！ 千百年来，我们中国人受尽了“看病难、看病贵”的苦头，除了极其少数特权阶层，谁不是在巨昂的医药费前，束手无策痛苦流涕，甚至，因为无法支付巨昂的医药费，而放弃了求生的可能。 俗话说：有什么千万别有病！在中国，一场大病就能把您打回解放前。所以，预防是不是胜过治疗？防大病是不是要从了解身体健康状态开始？ 现在，我们给您一个机会，如果您允许，我们将为您提供一次免费健康体检的机会，体检项目主要包括血压、血糖、血常规、尿常规、生化全套、心电图等内容，旨在全面了解您的健康状况，做到有疾病早发现、早治疗。 现在，这个免费的机会就摆在您的面前，您要错过这个机会吗？ 您愿意让我对您的身体做一个科学分析，然后再将准确的报告发给您吗？记住！这不需要您任何费用或者承担任何义务。 即日起，只要您前来我们店面，我们将有专家为您进行体检，清楚地告诉您身体情况，而这样的体检，如果去医院做的话，至少要花费上千元。 我们这次免费活动，仅限收到邀请信的朋友，活动时间有限，如果您想尽快了解自己的身体状态，就赶紧前来体验吧！” 罗兰看完之后说道：“文案可以再精简一下，毕竟是传单，客户看不了这么多字。另外，为了保证每张宣传单，都可以送到潜在客户的手里，你还可以考虑一下，在宣传单上印刷唯一的会员编号，通过编号来店里的顾客，可以获得优惠券，以及鸡蛋或青菜一份，发传单者只有达到一定数量的注册会员，才能拿到底薪。” “好的，就听你的。还有就是，不是马上过年了吗，我准备利用春节做一次礼品的促销，我这里刚好一批产品小样，你说我寄给企业客户你看行吗？” “春节倒是个不错的切入点，你可以再写一封针对企业的销售信，打印出来一起寄给用户，应该会很有说服力的。” “你倒是提醒我了，那我文案好了，你再帮我把把关。” “好的。” 大约几个小时的样子，林景天的另外一篇又写好了，发给了罗兰。 “尊敬的朋友： 您好！我叫林景天，来自蒙嫡药酒，您可能还不了解我。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即将进行一次对您也许非常受益的交流。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今天我还准备了一份意外的惊喜……一份特别的礼物送给您。只要你有足够的运气，收到这张传单，我们将免费送一瓶蒙嫡药酒给你。 我想您一定会问，这是为什么？我真的可以免费领取吗？ 是的！这是真的！我保证，看到结尾您将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不过，请你一定要保密。 您我都知道，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酒是友情和亲情的媒介，不管是表达亲情、员工福利，还是拜访客户，都少不了喝酒。 受文化传统的影响，国人在送礼选择上，也有很多讲究。春节作为自古以来的传统节日，备受人们重视，亲朋间相互敬酒、赠酒，已经成了生活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习俗。酒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载体，在人际交往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说到送酒，就不得不谈蒙嫡药酒，作为目前第一大药酒供应商，其品质无愧于冠绝群雄，加上又有祛风除湿、舒经活络、行气止痛、强筋壮骨、消炎消肿、通痹止痛、补血益气等多种功效，所以最适合做礼品的酒类，非蒙嫡药酒莫属。 那么，我该如何说服您呢？我该怎样做才能让您相信我们的品质呢？怎样做才能让您真正喜欢上和我们做生意呢？ 我们的一位老客户建议，‘为什么不让客户先试一下你们的产品呢？’ 是啊，说的再好，不如客户的口碑好，直接让客户了解我们的产品，认可我们的产品，这比我们提供给顾客的优惠更有优势。 为了更好地传递酒文化，为了增进和客户的友情，为了让更多的人，能真真切切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和酒水品质，蒙嫡药酒特为大家送上一份大礼，只要你收到了这张传单，我们将免费送一瓶蒙嫡药酒给你，并享有八折团购优惠的权益。 这是我们向你表达诚意的方式，我相信我们的这份慷慨，对你来说一定是有价值的，希望我们的这份大礼，能在新的一年里，给您的生活带来浪漫、温馨、快乐！ 不过，我还要做一个小小的说明，如果您真的渴望免费得到这瓶价值298元的蒙嫡药酒，您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联系我们，您就可以轻松获赠价值298元的蒙嫡药酒一瓶！记住，是免费！免费！’ 我们的领取时间仅限10天，你可以在这10天内来到我们公司，悄悄提及这封信，因为您是一名尊贵客户，我们只对极少数人提供这项优惠，我们不愿意让可能光顾我们店的其他顾客感到难为情，或者冒犯和伤害了他们。所以，还希望您愿意尊重这项请求。 坦白地说，大多数客户一旦开始和我们做生意，极少有离开的。我们坚信，只要你体验过我们的产品，在您单位有需都是实话。要用酒的时候，你一定能在第一时间想到我们。 我们很感激能和您做生意，我们非常乐意以比市场价低更多的优惠来回报您，希望您认识到我们说的 此外，您的朋友就是我们的老客户，希望我们也能得到您更多朋友的认可。” “不错嘛，速度这么快！” “多谢夸奖。” “你是打算用什么方式给你的客户呢？” “邮寄给各个单位的采购负责人吧，你觉得如何？” “期待你的成功。” 为了烘托促销氛围，林景天在店面也张贴了各种小广告，卖萌、耍贱、求虐、逗逼、无节操、不要脸、各种优惠，搞得好不热闹。 第11章 祝你生日快乐 终于等到最后一分钟了！ 夜已至深，四周一片寂静，办公室外面的楼道里偶尔会响起保安巡逻的脚步声。 在一间恢弘大气的办公室里，一个磁性沙哑的低沉男声，正盯着办公桌前的闹钟，几乎是数着秒针度过的，配合案头秒针的滴答声念叨：“……10、9、8、7、6、5、4、3、2……” 等秒针刚好零点零分的时候，坐在老板椅上的男子微微前倾身子，及时按下手机的发送键，迫不及待将编辑好的信息发了出去。 此时，恰好凌晨零点零分，没有多一分钟，也没有少一分钟。 就在这个时刻，罗兰的手机及时响起信息的一个提示音。 不用猜，肯定是长孙五。 罗兰拿起摆在电脑旁边的手机，点开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长孙五发过来的，每次都是凌晨零点零分，这时间掐的，每年比欧阳长治还要准时。 “生日快乐！” 还是这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四个字，简单的，如同长孙五平日里的寡言少语。 对长孙五来说，每年发短信之前，都希望能够想出一些富有新意的祝福来，可是，每次都是憋了好久好久，才憋出那么几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用心斟酌，每一句话都是用心酝酿，每次打完后，又修改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同时也删除了一遍又一遍，憋到最后，还是只能打出“生日快乐”这四个字。 如往年一样，罗兰也是简单回了两个字：“谢谢。” 长孙五的信息很快又发过来了，信息中写道：“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罗兰正准备回不用了，突然听到一声门响，看样子，是欧阳长治回来了。于是，罗兰放下了手中的手机，走出书房，跑到客厅去给欧阳长治开门。 “老婆，我回来了！” 一打开门，就见到欧阳长治一脸微笑，两只手置于后背，头微微埋着，像极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今天怎么又这么晚呀。” 罗兰说完之后，神色清冷，似有埋怨之意，眼神也有点儿飘忽不定，让人看不出来到底在想什么。 “当当当当当~” 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欧阳长治出其不意地从身后拿出一大束玫瑰花，每一朵盛开的玫瑰都像是一张最美丽灿烂的笑脸，扎扎实实地把罗兰给镇住了！ “老婆，生日快乐！” 本来，罗兰是打算打趣着说真够老土的，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送什么玫瑰花。不过转念一想，都这么晚了，还能买到玫瑰花，一定也花了不少心思吧，想到这点以后，马上又感动到不行。 “谢谢。” 罗兰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接下了欧阳长治递过来的一大束玫瑰花，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99朵。 “喜欢吗？” “喜欢。” “祝老婆永远貌美如花，今年十八，明年十七，后年去幼儿园喝哇哈哈。” “明天还会加班吗？” “老婆，对不起，我明天可能不能陪你了。” 听到这句话后，罗兰心里不自觉地涌起一丝丝的酸涩，说不介意是骗人的，不过还是平稳着自己的情绪，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明天我出差去海南。” “啊？！” “真的对不起啊老婆。” “没关系，你做好自己的事情最重要。” “谢谢老婆理解。” 第二天一清早，欧阳长治七点钟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后跑过来亲了亲罗兰的额头，说了一声“老婆早安”，然后就走进厨房，忙活一会儿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出来，放置于餐厅的餐桌上。 “老婆，起床了，吃长寿面啦。” 睡得迷迷糊糊的罗兰努力眨了眨眼睛，亦步亦趋地跟着欧阳长治来到了餐厅。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欧阳长治端起面条，陪着罗兰乖乖地把面条给吃了。看着罗兰吃饱后的幸福模样，欧阳长治放心地舒了一口气，匆匆忙忙赶去海南了。 胃醒了，整个身体都被唤醒了！早早醒来的罗兰，目送欧阳长治走出门去，一下子就消失在电梯。 看样子，这个生日，看样子又得一个人过。 忙活一阵后，很快就到了中午，罗兰还在纠结到底吃什么，就接到了长孙五的电话。 “生日快乐。” “谢谢，凌晨的时候就收到你的祝福了。” “祝福永远不嫌多，祝福越多越幸福。对了，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我也想沾沾寿星的光。” “多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吃过了。” 为了拒绝长孙五的邀请，罗兰只好兀自撒着谎，将正咕噜叫着的肚子给出卖了。 “好吧，其实我也已经吃过了，主要是因为好久没见面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聚聚的理由。” “呵呵，确实好久没见过了。” “不介意再陪我聊聊吧？我就在你楼下等着，一起聚聚吧，也有好久没见面了。” “那……好吧。” 罗兰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下楼了，走出小区一看，长孙五已经等候多时。 几年不见，长孙五变得更自信了，积攒了几年的自我胜利，长孙五显然已经磨练出一名优秀企业家的品质，支撑着自己自信根基的躯干也变得更加挺拔，笑容也变得更加自然。 也是，才用了几年时间，长孙五就将五控集团从小做大，从弱做强，做到如今业界人士人人敬畏三分，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没有经历过创业过程中因梦想、热血、信念所带来的苦，没有体验过因创业成败所带来的痛苦、焦虑、等待、孤独、喜悦等五味，哪来现在的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 一看罗兰慢慢走过来了，长孙五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赶紧下车，非常绅士地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并用手遮一下罗兰的头顶。 “长孙董事长，今天这么有空？” “是啊，今天一天都有时间，所以你可以随便差遣我，任凭你指挥。” “我可不敢指挥你啊，长孙董事长。” “可别这么称呼我，听得我好别扭，感觉关系都叫生疏了一样，拜托你叫我全名就可以了。” 长孙五正专心开着车，正襟危坐，身直如剑，一双寒眸，目不斜视。 “今天咋不见欧阳丹呢？” “她出差了，一个人刚好有空，想起了是你生日，就过来了。欧阳长治呢？” “真巧，他今天凌晨也出差了。” 长孙五很冷静地笑了笑说道：“呵呵，那还真是巧。” “你是打算带我去哪里呢？” “本来是打算和你一起吃个饭，不过既然你已经吃过了，那一起去酒吧庆祝一下吧。” “这附近，好像没啥好酒吧。” “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地方。” 说完之后，长孙五发动引擎，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第12章 第一次来天使酒吧 这是罗兰第一次来天使酒吧！ 姚淑德曾经说过，人生的每一次际遇，其实都是命中缘分，无论是遇见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样物品，每一片风景，每一段经历，甚至于每一个地方，不是天意，就是人意，总有冥冥之中的定数，顺势而为，不可避免。 就好比眼前的这个酒吧。 在罗兰看来，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陌生的空间，陌生的男女，正在发生的陌生故事，陌生到以为自己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地方，不对，是八十、八百、八千、八万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地方，在此后的日子里，竟然会和自己有着事关生命的联系。 罗兰落座之后，想起自己现在是空腹来的酒吧，加上要照顾一下长孙五的酒量，于是朝着调酒师打了一个响指，说道：“两杯金汤力！” 不过，这样的请求好像直接被忽略了，因为，无论是调酒师还是酒保，根本就没往这边看。 “不要金汤力，来两杯朗姆酒！” 长孙五用充满磁性的男低音大吼着，酒吧里声音太嘈杂，小声说话的话根本就听不见。 看长孙五点了度数高的朗姆酒，罗兰开着玩笑说：“你这是想灌醉我吗？” “我可没这本事，要喝要喝爽快一点，只是想把自己灌醉，这样和你说话也放得开一些。” “难不成你以前和我说话放不开？” “那当然，美女面前有压力啊。” “那你和欧阳丹在一块，岂不是每天都哑口无言了。” 长孙五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会，没做回答。 两个低气压的人在一起，只能一杯接着一杯，丝毫没有理会周边嘈杂的音乐，闪烁的灯光，疯狂的男女，以及浓烈的酒精。 罗兰打破了眼前的尴尬，说道：“这个酒吧真够大的啊，真没想到，这一片区还有这么大的酒吧，你是怎么知道这么一个地方的。” “其实，这个地方你也来过。” “哦？是吗？” 罗兰是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曾来过这么一个地方了，而且这么大的酒吧，即使来过，应该有印象才对啊。 “还记得刚来深圳那会不，我们几个人准备找个海边搞烧烤，结果找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海边。” “也不能说荒无人烟吧，我记得，海边好像还有一个小木屋来着。” “是啊，欧阳丹和她妹妹看到后兴奋的不得了，说正好可以霸占那个小木屋搞烧烤用，结果我们一群人冲进去后，发现里面住着一老头子，那老头被我们吓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来了一群打劫的。” “是啊，只不过，这个酒吧跟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酒吧翻过一座山，就是那片海。” “原来如此。” 不远处，舞池里灯红酒绿，在夜色中脱去西装领带的男男女女们正无畏地扭动着肢体，发挥的酒精在纸醉金迷中吞噬着每一个纠着心的人，肆意发泄的情绪，让这里的人忘记了平日生活里的一切喜怒哀乐。 看着眼前西装革履正襟危坐的长孙五，在迷幻的灯光下显得和周围的一切是那么格格不入，罗兰突然有点忍俊不禁。 “怎么了？” 看到罗兰突然冲自己一笑，本来就有点小紧张的长孙五，显得更加不自然了。 “没、没啥，只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和这里面有点格格不入。” 长孙五想起自己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心里也忍不住想笑，不过终究还是没有笑出声来，只是将两瓣薄唇刻意绷成好看的弧度，并露出一口整齐划一的大白牙，依稀散发着瘆人的寒光。 “那个时候真没想到，你会成为如今五控集团的董事长，不过想想，以你的能力，如今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们这个行业压力很大，要打理的关系太多，这里又不是我的主场，身边的人又不顶事，大事小事都要自己操心，眉毛胡子一把乱抓，能做到现在这点成绩，也许只是运气使然吧。” “过度谦虚就是骄傲，你再这么骄傲下去的话，只会拉低我对曾经学生会会长的尊敬。” “我可不能代表学生会会长的真实水平，只能代表那个时候经济不好，学校也缺钱，要不然，哪能和你们这些天之骄子混到一块去啊，那会长的位置就更加轮不到我了。” “家里有钱也是一种能力，更何况，你现在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别开涮我了，我现在还只是在学习中，离成功还很远。” “领导就是谦虚。” “实事求是而已。” “我说，现在不会连这个酒吧，也用上你们的监控产品了吧？” “没有，这个酒吧没装监控。” “不会吧？”罗兰表示不可思议，继续问道：“那万一这里面出了事，比如说打架之类的，再比如说贵重物品丢失，都是需要监控的。” “这个酒吧刚开业没几天，估计以后即使上面强制要装的话，也只是应付上面检查的，因为酒吧消费群体对监控安装都很反感，可能只会在门迎大门那里装一下，可是，这种地方往往都有侧门、后门啥的方便客户出入。” 眼见两人喝的差不多了，罗兰故意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提议道：“时间过得真快，这一下子时间也不早了。” 长孙五看了看时间，说道：“还早吧，要不继续聊一会？” “暂时不聊了吧，再说，家里还有幸福没吃东西呢。” 幸好长孙五送了这只猫，尽管平时罗兰也没怎么照顾好它，但是一到这个时候，幸福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看样子幸福比我这朋友还重要。” “是啊，那可是你送我的礼物，自己饿着也不能饿着你送我的猫啊。” “那好吧，下次有机会再聚。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你是想醉驾吗？我看，我还是先帮你叫个代驾，然后我自己再打车回去吧。” 见罗兰已经安排好一切，长孙五便也不再勉强，只能喃喃地说： “那行。” 第13章 海南的偶遇 宝安机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机场广播正不停播报着：“乘客朋友们注意了，由深圳飞往三亚的飞机即将检票，请乘客朋友们做好准备。” 听到登机广播后，手提电脑包的欧阳长治开始排队，在登机口进行检票，手持登机牌开始登机。 登上飞机后，欧阳长治正准备找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猝不及防，竟然看到了欧阳丹！ 每次看到欧阳丹，尤其是单独看到的时候，欧阳长治总会有一种内心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自己其实心知肚明，那就是——反感。 所以，欧阳长治打算当做没看见，没想到，恰好欧阳丹也朝着这边看，两人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照面，一丝久别重逢的惊喜写在她的眼里。 这、这也太巧合了吧？！ 欧阳长治心里头咯噔一下，深感不妙。 “好巧啊！” “是啊，好巧。你也去三亚吗？” 话刚说出口，欧阳长治就发觉自己简直在废话，这是直达三亚的航班，坐这趟航班的，不去三亚，还能去哪。 “是啊，没想到这么巧，有缘天上来相会，坐个飞机也能碰到你，你也是出差吗？” “是啊，昨天晚上才接的公司安排，让我今天赶去三亚处理点急事。” “这么匆忙啊。” 欧阳长治现在心里各种不自在，每时每刻都想静静，于是说道：“是啊，昨晚才睡不到五个小时，就赶着出差了，现在只想在飞机上眯一会。” “既然如此，那你先休息吧，等会下机我们再联系。” “好的。” 欧阳长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心里思忖着，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飞机就稳稳地停在了三亚凤凰国际机场。 下飞机后，欧阳长治和欧阳丹一块出了机场，边走边聊。 “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难道这就是上天注定吗？” 欧阳丹温柔的声音如同淅沥淅沥的春雨，意图激起点点涟漪。 欧阳长治神情一肃，没有任何反应，感觉这欧阳丹只要单独和自己在一块，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随意八卦他人，随意乱开玩笑，随意恣心所欲，也许她自己认为这是一种缓和两人独处气氛的方法，但是欧阳长治对这种行为很不理解，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念及她是罗兰的好朋友，估计自己早就绕道走了。 真不知道她单独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呢？ 无奈的欧阳长治只能王顾左右而言他，掏出了手机，冲欧阳丹说道：“我先给罗兰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说完之后转过身，开始打起了电话。 “老婆，我下飞机了……生日快乐，真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过生日……今天应该可以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争取赶今天最晚一班的飞机回来……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拜拜。” 挂了电话之后，发现欧阳丹正直勾勾地着看自己，并且问道：“原来今天是罗兰的生日啊，我都忘记了，替我祝她生日快乐。” “我替她谢谢你。” “我说，她今天生日你出差，不会是为了逃避礼物吧？” “我也是昨天晚上接的出差通知，准备今天把事情搞完，赶最后一班飞机回去。” “这么匆忙啊，那你送她礼物没？估计你今天也没时间挑选礼物了吧？” “你倒是提醒我了，暂时只送了一束玫瑰，还没给她买生日蛋糕的。” “我今天事情也不多，要不我帮你代买一下礼物，你看如何？我知道今天这边有一个品牌搞员工年底内购会，东西不错，都是爆款，要不我瞅个时间帮你挑个礼物吧，你到时候给我钱就行。” “那也行，女人更知道女人喜欢啥，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对了，还有蛋糕，如果方便的话，还麻烦你帮我买一个小蛋糕，巧克力味的，到时候一起给你钱。” “好的没问题。” 傍晚的时候，欧阳丹果然买了一个新款包包，还有一个生日蛋糕，一起给送过来了。 收到东西后的欧阳长治无比感激地说道：“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啊。” 欧阳丹歪着脑袋说：“就一句谢谢啊？” “啊？！” “我是想说，那……你打算怎么样谢谢我呢？” 欧阳丹语气里明显带着调戏的意味，就等着看欧阳长治如何回答。 欧阳长治看了看时间，等上飞机还需要一点时间，这段时间够吃一顿饭了，于是说道：“刚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那……也行吧。” 说着说着，欧阳丹就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指了指身后的大酒店问道：“要不，就在后面这家酒店？” “好吧。” 两人进了酒店，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准备坐下来。 欧阳丹脱掉了外套，傲人的身材立马凸显出来，吓得欧阳长治马上收起自己的眼光，叫服务员过来点菜。 一名漂亮的女服务员马上赶了过来，自然而然地将菜单送到两人面前，说道：“很高兴可以为您们服务，请问一下我可以为二位点菜了吗？” “女士优先吧。” 女服务员将餐牌打开至第一页，递送到欧阳丹手中。 欧阳丹一边翻一边说：“一份清蒸石斑鱼，一份海胆蒸蛋，一份蒜蓉蒸生蚝，一份冬瓜海螺汤，还要一份海南椰子饭，记得是小份的，不要米饭哦。”说完之后，转问欧阳长治：“你还要点什么？” “两个人这么多够了吧，我就不用再点了，可以了。” 女服务员继续问道：“那两位还要喝点什么吗？” “来份芒果汁，记得要冷的。”说完之后，欧阳丹冲欧阳长治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姨妈刚走。” 菜很快上来了。 夹菜的时候，欧阳丹夹了一大块鱼，结果夹太多了，然后不自觉地将身子凑了过来，冲欧阳长治娇嗔着说：“哎呀，不小心夹太多了，来来来，啊~” 欧阳长治没理会，而是用自己的筷子将鱼夹掉了一半，然后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下好了。” “我说这么多年了，你咋还是一点没变呢？” 欧阳丹说完大笑一声，总算把刚才僵硬的局面给扯了一些回来。 “你也一样啊，一样的……让我觉得……很奇怪。” 欧阳长治终于大胆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欧阳丹摆弄着自己柔软得像面条一般的身体，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觉得奇怪吗？” “为什么？” “主要是觉得吧，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像谁啊？” “我父母的女婿。” 听到这话后，欧阳长治一口呛住，心想，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于是冷冷地说道：“你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看着一脸绝缘体的欧阳长治，欧阳丹自个儿哈哈笑了几声，说道：“有些女人喜欢假装正经，所以我只能假装不正经咯。” 第14章 一份奇怪的礼物 在海南将事情处理完，当天，欧阳长治就回家了！ 回小区的时候，欧阳长治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终于放心地舒了一口气，还好，可以赶在12点之前到家。 欧阳长治走到家门口，用手指按着指纹锁，竖起耳朵一听，发现家里并没有任何准备出来迎接的脚步声，换做平时的话，罗兰一听到自己回家的声音，就从书房走出来了。 等提着蛋糕进了客厅，才发现罗兰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微微眯着双眼，一脸微醺的样子。 进门的欧阳长治先是一愣，因为平时鲜少见到罗兰在自己回家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尤其是……她竟然还喝酒了？ 自打罗兰不上班之后，就没再见她喝过酒了。 欧阳长治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换上拖鞋，冲罗兰说道：“老婆，我回来了。” 看到欧阳长治突然出现在眼前，罗兰抬了抬眼睛，略显疲惫地冲着他笑了一笑。 欧阳长治和风细雨地问道：“怎么喝酒了？” 罗兰挪了一下身子，懒洋洋地回答着：“今天生日很开心，所以就喝了一点酒。” 很显然，罗兰并不打算将今天和长孙五一起喝酒的事情说出来，免得欧阳长治误会。和罗兰一样，欧阳长治也并不打算将和欧阳丹在海南偶遇的事情说出来。 “那今天吃完蛋糕后，就早点休息吧。” “你还买了蛋糕啊？” “是呀，再忙也不能忘了给老婆大人庆祝生日呀。” 说完，欧阳长治将蛋糕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打开包装，插上蜡烛，用附赠的打火机将蜡烛点燃，然后跑去关了客厅的灯。 一瞬间，在漆黑的房间里，只剩下一簇摇曳闪烁的烛光，以及烛光照耀着的罗兰美丽的脸庞。这簇烛光仿佛成了世界中心的主宰，将两颗心紧紧地吸引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一时之间，这个世界，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欧阳长治唱着生日快乐歌走了过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老婆生日快乐，赶紧许个愿吧！” 罗兰心里一暖，微笑着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看着罗兰许愿时脸上开心的模样，欧阳长治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來，这样的笑容罗兰自己看不到，但是在烛光的照耀下，欧阳长治却能看得清清楚楚，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满足的笑容，这样的笑容，鲜少出现在罗兰的脸上，这让欧阳长治觉得很欣慰，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用心都是超值的。 吹灭蜡烛后，欧阳长治跑去开了灯，拿出刀子切好蛋糕，递给了罗兰。然后自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倏地站了起来说：“等等，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原来，是要去拿送给罗兰的礼物。 欧阳长治跑去将欧阳丹帮忙选的礼物拿了出来，拆开包装之后，一款最新的品牌包包呈现在罗兰的面前。 “老婆喜欢吗？” “干嘛买这么贵的包啊？太破费了吧。” “我错了老婆，请原谅我这次先斩后奏，下次花钱的时候我一定先向你申请。” 罗兰感动地亲了一下欧阳长治的脸颊，温情款款地说：“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 只不过…… 当罗兰看到这个大LOGO的包包的时候，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个人，是谁呢？ 对，罗兰终于想起来了，是欧阳丹！ 还记得以前的时候，欧阳丹最喜欢这款牌子的包包，尤其是这个大大的LOGO，背起来估计一公里外都能认出来，能达到走路带风，眼中带光，眉中带炫，命中带笑的效果！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不能达到装逼的目的，那么，心甘情愿让人收割的目的何在？” 可是，这并不是自己喜欢的。 说起欧阳丹，真的是好久没联系过了，也不知道她如今过的咋样了。应该过的不错吧，之前看她朋友圈的时候，感觉每天就是赤裸裸地秀恩爱。 她会知道今天长孙五给自己过生日了吗？以长孙五沉默的性格，估计也不可能说。 算了，还是不去想了。 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罗兰开始吃蛋糕，一点都不打算浪费，狼吞虎咽的样子。 “老婆，你……今天没吃饭吗？” 罗兰鼓着嘴巴抬起了头，冲着欧阳长治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真没吃饭啊？” “吃过饭了，只不过，这蛋糕真的是好吃啊，我得多吃点，可不能让这美味给浪费了。” “好吧，那你别噎着。” 哪知道欧阳长治的话刚说话，罗兰就噎着了，咳嗽个不停，本来微醺的脸更红了，吓得欧阳长治赶紧跑去厨房倒了一杯水过来。 欧阳长治一脸宠溺地轻拍着罗兰的背，说道：“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你说要是没有我你可咋办啊。” “得了吧你，好像这地球少了你就不会转了一样。” 虽然嘴上在逞强，但是内心早已卸下伪装。这一瞬间，罗兰终于明白，两个人为什么要在一起，比如不在一起时的电话问候、回家时的一声亲切招呼、生日时的相互陪伴、不管多忙也会记住给对方带一份礼物，甚至包括不小心呛住了的时候递过来的一杯温水……这些，都是在一起的意义。 吃完蛋糕后，罗兰突然想起了欧阳丹，好久没刷她朋友圈了，不知道她近段时间在干嘛呢。 点进去的时候，罗兰意外地瞪圆了双眼。 欧阳丹今天的朋友圈上，发着一场内购会的图片，定位正是海南三亚。 这、这不正是这个牌子的内购会吗。 罗兰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边露出如同鹰眸一般锐利的眼神，看着一脸微笑的欧阳长治，一边自我安慰着，也许，他们只是偶遇吧。 不过，这一切也太巧合了吧？今天自己遇到长孙五，而欧阳长治偶遇欧阳丹，这巧合到简直有点不真实。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而眼前的欧阳长治，明显一副标准好男友的模样。 第15章 酒醒之后 睡着了之后，罗兰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那感觉，就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真实事情一样，虽然不切实际，但却很真实。 梦中，在自己的建议之下，欧阳丹穿着一袭白色的婚纱裙，在一群路人好奇眼光的打量下，来到了图书馆，而此时，欧阳长治正从图书馆出来，满眼含笑。看到欧阳长治的出现，欧阳丹笑语盈盈地唱起了歌曲对欧阳长治表白，围观群众看着这样的表白立马喔喔喔的叫了起来，并使劲儿起哄喊道：“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可是，当真实地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后，一种嫉妒的情绪在胸中燃烧，怒火也猛然从两肋之间一下窜了上来，最终，丧失理智的自己不顾一切地冲破众人的阻挠，冲上去分开了两个人，拉着欧阳长治使劲地逃。当意识开始出现幻影，已经是很多年之后，当初被自己强行分开的那两个人，彼此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笑，这种狞笑，让罗兰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惊恐之中，而就在此时，噩梦终于醒了！ 可是，当睡一觉酒醒过后，一切都很清醒！ 想起昨天的困惑，以及梦魇中的离奇，罗兰决定好好捋一捋这件事情。 假设这不是一种巧合，那么，这一切偶遇又是怎么回事呢？背后又是谁设计的呢？ 一大清早就看到罗兰坐在那里愁眉苦脸闷闷不乐的，正端着杯子喝水的欧阳长治感到很奇怪。 “老婆，早上好。” 罗兰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声说：“好。”然后眼神犀利地看着欧阳长治，那眼神的精光像是要透过欧阳长治脸上的微笑，直接击穿他的内心。 看这样子，这像是暴风雨的前奏啊。 虽然欧阳长治还不知道罗兰所谓何事，但每一次看到罗兰不快的表情，第一反应就是要尽快、有效、真诚地处理问题。每次发生小矛盾的时候，罗兰虽然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撒泼或动手，但是会用丰富的表情、冷漠的眼神和威而不怒的语言暴力对自己进行持续的、全天候的、无休止的、全方位的冷战，这种杀人不见血的长痛，可比肢体暴力之类的短痛要痛苦多了。 欧阳长治不喜欢和罗兰冷战，搞得家里跟个冰窖似的，太难过了。当然，更不希望扩大矛盾导致分手，因为感情问题往往是缺少沟通的问题，所以在平时的相处过程中，应该尽量避免走到悲伤的地步，毕竟，当初双方能够走到一起，还是因为爱。 爱，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想要爱情长久，就要认怂求饶。 当务之急，就是认怂。欧阳长治立马顺杆子上去，满脸堆笑地对罗兰碰一下挨一下，说道：“老婆怎么了？怎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吓醒了。” 欧阳长治轻轻地拍了拍罗兰的后背，并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老婆别怕，我在呢。” 罗兰试探着问欧阳长治：“你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吗？我竟然梦见欧阳丹了，还梦见你们在飞机上偶遇了。” 罗兰这么随意一说，吓得欧阳长治被口水呛得上气不接下气，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准确到可怕，今儿个，自己是着着实实见识到了。 “不是吧？！我正想跟你说呢，我昨天还真碰到欧阳丹了。” “是吗？这么巧啊。”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呢，她昨天也正好去海南，我们搭的同一班飞机。” “不过，你昨天晚上怎么没跟我说呢？” “昨天回来不是太晚了嘛，加上你喝了酒，想让你早一点休息，所以就没有跟你说了，打算今天跟你说的。” “她现在过的还好吧。” “看样子挺好的，不过我们聊的不多，因为我昨天不是赶过去办事情的嘛，也没什么事情聊天。回来的时候，倒是一起吃了个饭，但是聊的也不多，一起吃个便饭，也主要是想感谢一下她帮了我的忙。” “她帮你忙了？” “是啊，昨天不是你生日嘛，一整天我都走不开，她知道你生日后，就提议说，刚好她有时间，可以帮我给你买一下生日礼物，我觉得女人可能更了解女人的喜好，就顺便委托她买生日礼物和蛋糕了。” 罗兰极其不自然地装出来一副笑脸说道：“那可是得谢谢她啊。” 看着罗兰一副极其不自然的笑容，欧阳长治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是买的礼物和蛋糕你不喜欢？” “喜欢。” “那就好，我还特意叮嘱她要巧克力味的蛋糕，说你喜欢巧克力味的。” 见欧阳长治坦白了，罗兰也坦白道：“那还真巧，昨天，我也碰到长孙五了。” “哦，是吗？这么巧？” “对啊，所以我就感到很惊讶。” “他昨天找你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就说好久没见面了，想一起聚聚，刚好我过生日，顺便蹭一下寿星的光，然后我们一起去酒吧喝了点酒，最后就各自回家了。” “你不会以为是我安排的这一切吧？” “当然不是，我肯定相信你了。” “好吧，既然误会解除了，那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吧。” “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昨天晚上那么晚才出差回来，所以今天可以晚一点去公司的。” “那好的，那我们一起去之前经常去的那家肠粉店吧，说起来，也确实好久没一起吃早餐了呢。” 吃完早点后，欧阳长治也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劲，咋就这么巧合了呢？联想起自己以前对长孙五和欧阳丹的感觉，以及几个人如今这种奇怪又健康的关系，总觉得这事不是巧合这么简单，可是，他们怎么就知道自己去海南了呢？ 想起长孙五是做监控的，欧阳长治甚至异想天开地想到，难不成他们在自己家里装了什么监控不成？不过仔细想想，这也不可能啊，这个新房子，自打搬进来之后，都还没邀请他们两口子进来过呢。 看样子，真的是巧合吧。 第16章 我们是同一类人 免费这种事，从来不缺人，尤其是中国人，特别是中国老人。 自打送鸡蛋送青菜送蒙嫡药酒以来，那叫一个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周边的人争前恐后来到这里，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战斗力爆表，将加盟店挤得是比肩继踵水泄不通，尤其是免费送货车下货的时候，那场面、那架势，就跟开了闸的水坝似的，店里的那些伙计明显招架不住不够用了。 只不过，这前来围观的群众多是多了，可是，摆明都把店里当免费的菜市场了。 空余时间，林景天也会在网上跟罗兰发着牢骚：“你说这一群老大爷老太太的，每天尽来领鸡蛋和青菜了，搞得我这店都成了一个菜市场了。” “没有不好卖的产品，只有卖不出去产品的人。眼下，你得想法子提升转化率啊，否则你前期忽悠来的流量就白白浪费掉了。” “你有什么好建议？” “想想你的客户的开关属性，比如你针对的都是老年人群吧？” “是啊。” “那你就弄清楚，这群人在想些什么？在干些什么？他们都缺些什么？他们想说些什么？他们想干些什么？他们想要些什么？” “应该是想要保持健康、减轻病痛、延缓衰老之类的，不过我这款产品这些功效都有啊。” “那你还要了解一下，他们这个群体都有哪些消费特征，一般来说，这个人群一般都有这几种消费心理： 第一、恐惧心理。绝大多数参加这类活动的老年朋友都有身体疾病，害怕疾病加重甚至死亡，所以，总希望能有这么一种东西，可以预防或者治好自己身体上的疾病。 第二、从众心理。通俗地讲就是人云亦云、随大流，比如有人在你店门口排队，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排队的人却越来越多，许多没接到过你传单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停了脚步，向排队的人进行询问，然后一起来参与排队。 第三、攀比心理。比如李大爷看到隔壁王大爷买了这个东西，说不错不错，自己也会心痒痒想买来试试。 第四、爱占便宜心理，比如你之前推出的只要上门就可以获得优惠券，以及鸡蛋或青菜一份，就是很好地利用了这种心理啊。 第五、补偿性消费特征。这主要源于很多老年朋友，在年轻的时候觉得自己过于苦了、省了，到了老年的时候，就会有这种补偿性的消费动机。尤其是在子女长大独立、经济负担减轻之后，这种试图补偿性消费心理就会越强烈，试图寻找机会补偿过去因条件限制而未能实现的消费欲望。 当然了，还有一些其他的消费心理特征，但是总的来说，以上几个是主要的。” 说完之后，罗兰停了一下，若有所思，继续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现在老年人一般都是些留守老人。随着我国家庭结构已经从四代同堂的大家庭中分化出来，成为两代同堂或小夫妻型家庭结构，子女结婚后一般都会离长辈而去，难得一聚，这就导致现在老年群体都比较孤独。他们最容易孤独，所以渴望与人接触，渴望得到社会、家人、朋友的尊敬和关注，这种渴望关怀的情感心理，也可以用于老年消费体系中去。” “可是我具体怎么做呢？” “针对第一种恐惧心理，可以搞一些短平快的马拉松式专家讲座，借幻灯片讲各种疾病的严重后果，顺便借助医院乃至病人惨状图片威胁一下，让大家产生对生老病死的恐惧。 针对第二种从众心理，可以花钱找一些托，在潜在客户群体中大力吹说这个产品效果是真的好，发挥核心客户，形成群体共振。客户多了的话，还还把平时接听咨询和回访过程中的可利用客户案例，进行有效收集，将这些客户案例的姓氏、性别、年龄、具体地址、联系电话整理成册，作为客户例证，专攻那些犹豫不决、迟迟不下购买决定的消费群体，快速促成其购买行为。 针对第三种攀比心理，可以针对潜在目标群体，多吹嘘一下之前已经买了产品的客户，刺激潜在客户陷入‘被动攀比’，暗示他们应该也要去做一些对自己好的事情，不断增加攀比的资本。比如说，在店面上多放一些主流权威媒体对蒙嫡药酒的反复报道。其实，像老年群体，往往心里空虚脆弱，可越是心理空虚的人，就越想通过这种攀比的方式，来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针对第四种爱占便宜心理，可以进行一些预防老年疾病的讲座，或者免费测血压测血糖之类的活动，那些微循环、钙铁锌硒检测、48项指标、骨密度检测、一滴血检测之类的轮流上，每周至少搞一次，顺便建立健康档案，也就是客户档案，有了客户档案，就能开始电话和短信轰炸了。 针对第五种补偿性消费心理，可以多从宣传上引导引导，比如告诉他们，现在条件好了，可是人却老了，什么都拥有了，健康也没有了，如何才能使自己六十岁的身体有二十岁的心脏、三十岁的精力、四十岁的容颜呢？这就是他们想追偿的。 针对最后一种孤独心理特征，可以打亲情牌，让业务员勤快一些，端茶递水手勤点，叔叔阿姨嘴勤点，温馨礼物心勤点，上门关怀脚勤点，反正伺候的要比亲爸亲妈还要热情，就成了。在打亲情牌的时候，记得偏重于对老年朋友身体状况的关怀，弱化产品推广职能，通过消费者对蒙嫡药酒品牌形象的认可，建立对蒙嫡药酒服务人员的好感，间接肯定蒙嫡药酒对自己的重要意义。” “卧勒个大槽，全都是大套，那我试试你这些骗人套路，哦不对不对，是销售方法，销售方法。” “套路着我的套路，所以在你面前最多只能算是班门弄斧。” “要不我们再来赌一次？” “赌啥？” “你迟早是我的，你信不信。” “凭啥？” “因为我们是如此的相似。” “你是想说我跟你一样坏吗？” “哪有，我不不是坏人，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或中央空调，我只对我爱的人好。” “是吗？” “当然！不过我总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关于这点，罗兰有个时候甚至有一点认同。 “可是，我并不喜欢自己。” 罗兰在心里默默地念叨，太相似的人是不适合在一起的，太相似的人在一起，只能是互揭伤疤。 或者，这也正是自己更喜欢欧阳长治的原因吧。如果说自己此前的人生是漫无边际的黑暗，那么欧阳长治的出现，就像是撕裂这黑暗的那道光，让自己看到了黎明，看到了新的人生随着太阳而冉冉升起。 第17章 托付幸福 快过年了。 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每一个都在想方设法追赶时间的都市人，才有名正言顺去浪费的理由。在全部人都选择让自己停下来的时间里，没有蓬勃野心，只有风花雪月，没有深识远虑，只有活在当下，没有展翅高飞，只有归心似箭。 欧阳长治提议回老家过年，罗兰应允了。 罗兰准备在回家过年的这段时间，将幸福托付给自己之前宿舍的老大姐姚淑德来照顾，姚淑德过年不回东莞娘家，就呆在深圳，离自己住的也比较近，所以是照顾幸福的首选。 姚淑德在大学的时候，就和一名叫胡大志的男子网恋，毕业后就来到了深圳，迫不及待和一直网恋的胡大志见面结了婚。 爱情能有多轰轰烈烈，就能有多惨惨烈烈！ 结婚后，在姚淑德以及姚淑德家人的全力帮助下，小学毕业的胡大志搞到了一张大学文凭，并离开了之前的工厂，从流水线上两三千块钱一个月的工人，摇身一变成为工厂的小老板，事业也越做越大。 很快，姚淑德怀孕了，备孕心切的姚淑德只好将所有重心全部放在家庭上，成了一名家庭主妇。 与此同时，姚淑德老公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少回家了，回家也不爱跟自己说话，姚淑德一直以为是开新厂的事情，让胡大志太累了，也非常理解他。 接着，姚淑德生了个小女孩，小名小贝壳。 从怀孕起，胡大志就经常早出晚归。有了小贝壳之后，胡大志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脾气好大，一点小事就对姚淑德颐指气使，发脾气的时候就像个疯子一样，什么都看不惯，经常把姚淑德骂哭。紧接着，就是长时间夜不归宿，打电话不接，接通了也以工作为由立马关机，发信息也不回，事后也不会解释是为什么。 受不了婚姻煎熬的姚淑德，在前段时间终于和胡大志离婚了。 离婚后，按照当时胡大志所罗列出来的财产，姚淑德分到了桃源居的一套三房、一套商铺，以及一辆现代车。工厂的话，按照胡大志的说法，是亏损的，所以工厂和家里的另外一辆路虎，就分给了胡大志。 只是可怜了小贝壳，刚刚脱离襁褓，就被亲生父亲抛弃了。 姚淑德的女儿小贝壳特喜欢幸福，在得知幸福是一只母猫之后，姚淑德还问过罗兰，可不可以等幸福生下小猫后，送一只给自己的女儿。 罗兰抱歉地说：“真对不住啊，幸福已经做了绝育手术了。” 听了这话后，姚淑德的女儿也是很乖巧，咿咿呀呀松开了紧紧抓着幸福的手，没有再要求什么了。 姚淑德家住在宝安。 一路过去，感觉这边变化了好多好多，很多分布于马路两边的门面，竟然都写着“门面转让”四个大字，甚至包括之前一家电器巨头的实体门店，如今也关门大吉了 罗兰还记得，自己买的第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是在这家电器店买的呢，那个时候这里的生意可是好到不行。那个时候，不止这家电器门店，这周围的实体经济，包括整个深圳的实体经济，都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态势，形势好到让人根本想不到会有萧条破败的一天。 不得不承认，互联网经济时代的到来，让传统的实体经济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尽管自己就是从事互联网的，尽管很多媒体都在鼓吹互联网在一定程度上给实体经济带来了各种各种的好处，比如信息交流方便、营销方式便捷、节约交易成本等，但是罗兰还是怀念以前那个时代，那个伸手就能触摸商品质感、享受服务员贴身解说的经济时代。 很快就到了姚淑德家。 按了好一会门铃，才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来啦！” 开了门，站在罗兰面前的女人顶着一头鸡窝般的头发，苍白的脸色，一双惺忪无神的双眼，穿着一套肥大臃肿的睡衣，但依旧撑不住更肥大臃肿的体型。 没错，眼前这位蓬头垢面的邋遢欧巴桑，正是姚淑德！ 自打胡大志开始花天酒地，姚淑德就开始大快朵颐，外加每天家务缠身，就这么着，硬生生从一百斤左右的精致贤妻，沦落成了一个重达一百三十斤不修边幅的糙鄙良母。 “不好意思啊，小贝壳刚睡着。” “这么早就睡着啦？” “是啊，现在已经好多了，晚上也只用起一次床，把完尿后还可以趁她继续睡的时间喘口气。记得我妈刚被胡大志气走那会，那才叫真折腾，所有事情突然全部要自己亲自上阵，感觉自己跟个不停旋转的陀螺一样，24个小时都停不下啦，照顾孩子吃喝拉撒、打扫卫生、买菜煮饭、洗衣刷碗，就上个厕所都等孩子睡着了才可以，结果憋着憋着，就憋出了痔疮。” 罗兰进房间后，本来装修豪华的房子，现在是东一堆玩具，西一堆尿不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找。 姚淑德从罗兰手中抱起了幸福，笑着说道：“哇哇哇，幸福还是这么可爱的。” “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好好照顾一下了。” “那是当然的。” 姚淑德准备亲一下幸福，没想到幸福“喵喵喵”地一下子就挣脱了，满地乱跑。 姚淑德无所谓地说着：“就让幸福自个玩吧，你先坐一会，我先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不用这么客气了，我还得忙着赶回去，处理一下客户的单。” 没有理会罗兰的客气拒绝，姚淑德还是跑到厨房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罗兰。出来的时候，看到罗兰正四处打量，只好尴尬地指着地上一大堆孩子的衣服笑着说：“今天还没来得及洗，所以先搁地上了。” “带孩子很辛苦吧？” “是啊，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感觉现在一年都可以老过以前十年了，做不完的杂碎事情，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你可以请个人来分担一下家务呀。” “想是想过，包括我父母也说过，想过来帮我带小孩子。可是我想着，万一哪天胡大志回来了咋办，他跟我父母关系又是不好，之前我坐月子的时候，我妈不是照顾我了嘛，结果硬是被他给逼走了。阿姨也不是没考虑过，但是，如果真的请个阿姨过来帮忙的话，感觉家里多个女人，胡大志也别扭吧。” “难不成你现在还想着他能回来？！” “他为什么不回来？这里毕竟是他的家啊。” “可他之前都对你那样了！” 对于姚淑德，罗兰有种爱其不幸怒其不争，时间久了，也不觉得有啥好同情的了。毕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和他之前又不是没感情，如果他过年愿意回这个家的话，我愿意什么事情都依着他，什么事情都答应他，为了孩子，我也得忍着是不是。” 这番言说，震的罗兰是目瞪口呆！ 思忖了一下，罗兰决定换一种方式。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他还敢回来吗？” 姚淑德开始不自信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现在、我现在怎么了？” “好好想想，当初他看上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的，年轻貌美，体重一百，可是现在呢？一百三都有了吧！” 姚淑德压低了声音说道：“一百三十六。” “所以呢，你觉得，即使他现在回来了，他还会喜欢现在的你吗？” “可是，我瘦不下来了啊！” “那你只能继续让他嫌弃了，如果不想这样，你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好迎接他的准备，让胡大志知道，之前离开美丽善良贤惠温柔的姚淑德，将是他一生做过最愚蠢的事！” “我现在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啊。” “你现在先找个阿姨，分担一下你的家务，然后瑜伽跳舞什么的给练起来。” “我妈照顾我那会，有上过一两节瑜伽课，但是根本就没瘦下来啊，所以放弃了。” “在他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你先给自己写个愿望清单，写的越详细越好，然后每天早上用十分钟的时间，来想象一下这些愿望实现之后，你的人生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可以想象一下自己瘦回一百斤后容光焕发的样子，腰围变细、大腿变小、脸变精致、皮肤变好……想想一下他看到你变美后目瞪口呆的样子，把脑海里看到的这些东西看的越清楚越好，并且坚定，这就是你以后的样子，不再抱持任何质疑，相信它，就能实现它。” “这样就可以了？” “当然，就是这么简单，但是很少有人愿意做到。你之前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你刚开始行动，就已经开始质疑行动的结果，你脑袋里是不是也有想过，这有用吗？我能坚持吗？能达到我要的效果吗？” “还真是这样。” “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看到的，你就能看到自己想要的。希望过完年后可以看到不一样的你。” “好吧，我试试。” “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第18章 一起回老家过年 不管我们离家多远，家从来不是远方。 罗兰和欧阳长治的老家在云南，和深圳一样，也是一个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绿不离翠、花不停开的地方。 说是回老家过年，其实也就是去欧阳长治老家过年，因为罗兰家里已经没人在了。 每次回家，欧阳长治总是兴奋异样，忙忙碌碌了一年，思念已经蔓延了365天，回家意味着可以逃离一切工作，回到自己熟悉的窝，和最爱自己的家人围坐在摆满了美味佳肴的大圆桌旁，把酒言欢，身边，小女孩们口袋里揣着长辈们给的压岁钱，手里拿着糖果和玩具满屋子追着跑着，小男孩们就捂着耳朵，成群结队站在大门外，点燃了各种烟花爆竹，“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所以，在回家的前几天，欧阳长治就已经开始张罗了，买送给爸爸的毛衣，买送给妈妈的羊绒大衣，买送给各位长辈的保健营养品，买送给各位小辈的零食糖果和玩具，大包小包，从不嫌多，只为离家的方向更近一些。 尽管过年回家，人人都是人在囧途，不管是坐飞机、火车、高铁、汽车还是自己开车回家，每一种都是困难重重。那些买票回家的，一到过年的时候，总是一票难求，熬夜抢不到票，找黄牛又担心会买到假票，好不容易连夜排队买到火车票的归乡人，还要像冲锋陷阵一样朝检票口涌去，验票、上车、抢位、放包……每一样都容不得半刻松懈，那场面壮观胜似千军万马。而那些开车回家的，一到过年的时候，高速公路总是堵成一锅粥，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好不容易可以龟行一会，前面又突发交通事故只能暂停下来，就这么一路下来刮刮蹭蹭，差点没出人命。 可是，尽管如此，但那又如何？只要一上车，心就踏实了，只要一回家，人就自由了。 相比之下，罗兰就显得冷静很多，过不过年好像跟自己关系不大，但是去欧阳长治老家，罗兰还是不排斥的，毕竟，欧阳长治的爸妈都还算是和蔼慈祥的人，对自己从来没有什么要求，思想先进，从不催婚。 更难能可贵的是，得知罗兰不喜欢被过问家中事以后，他们也从来不逼问自己家里的事情。 欧阳长治老家位于一处植被茂盛、生态环境颇佳的瑶族部落，迄今没有进行任何商业开发，是一个极具民族价值的地方，保持了原始的淳朴风味。 一路开回去，一路的美景，罗兰打开车窗，扑面而来的是泥土和绿草混合的自然芬芳，抬头一望，是大片大片由常绿阔叶树和落叶阔叶树组成的森林群落景观，不知名的各种鸟儿迅速低驰掠过，宽阔的视野和充满负离子的空气，让人视野舒展身心愉悦，打消了两人长途奔波的劳累。 欧阳长治家就坐落在这绿山峡谷之间，是一幢古色古香的瑶家木楼，一共有四层，基本都做成了民宿。 随着前方的景色变得越来越旖旎，不一会儿，欧阳长治家的四层瑶家木楼就映入了眼帘。而此刻，欧阳长治的父母正站在屋檐下翘首以待。 欧阳长治和罗兰刚下车，欧父和欧母已经亲切地迎了上来，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全家人其乐融融地进了屋。 欧父和欧母是当地最早的两名大学生，除此以外，他们还干了很多当地第一的事情，比如说是当地县里最早拒绝吃皇粮的人，也是当地最早一批为数不多的大学生返乡创业的代表。 欧父和欧母的创业项目就是民宿，最早定位是“民宿+乡村旅游+扶贫+土特产”，随着互联网经济的兴起，现在变成了“互联网+民宿+乡村旅游+土特产”。在深耕民宿游的路上，欧父和欧母也做出了不错的成绩，创业成功事迹多次登上县媒体、市媒体、省媒体，甚至受北京卫视邀请做了专题访谈报道，欧父和欧母也成为当地很多大学生创业者心中的标杆。 安排好欧阳长治和罗兰后，欧父和欧母又去张罗客人了。 今天的客人也不少，游客嬉笑的声音穿过悠长的走廊，除了本地区的一些客人，有些甚至是从全国各地慕名赶过来的。 欧阳长治带着罗兰绕开了熙熙攘攘的游客，回到了两人的房间，开始了长途后的休息。 房间里的正中央是一张新中式全实木四柱床，在轻柔亚麻纱幔的衬托下，流露出一丝浪漫和禅意，淡化着都市中缤纷喧嚣的过往，周边的各种老式家具，发出低调暗沉的光泽，在静谧中吟唱生命的安宁，靠墙边摆着质朴材质的布艺沙发，颜色浅淡雅致干净，诉说着休闲舒适的质感和包容感，同色浅系的布艺窗帘，无需冥想就能创建平静心态并且治愈人心，进一步烘托了归家的自然舒适之感。 最难得的是，得知两人今天会到家，欧母早上的时候还特意出门上山采拮了一束野花，此刻正放置于沙发旁的透明玻璃瓶里，气质清雅，生机盎然，为整个空间带来一抹大自然的清新。 “这花好香啊，香得满屋子都闻得到这味儿。” 罗兰走近细嗅，竟然还有泥土的芬芳。 “知道我们俩今天会到家，妈妈清早的时候，特意走了好远上山采回来的，我之前跟她说你喜欢各种花，初中刚认识的时候，就是因为你问我要过凤仙花的种子，我们才开始逐渐认识的。真没想到，她把你的喜好竟然放心上了。” “怪不得每次我一过来，就有一束新鲜的花在房间里，阿姨有心了。” “好好休息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晚上会有篝火晚会。” 罗兰期待地问着：“真的吗？真的会有篝火晚会？” “当然了，所以先好好休息，晚上才能好好嗨起来。” 休息好后，开始迎接晚上的瑶族篝火晚会。 欧阳长治去父母那里拿了两套瑶族服饰，两人换装之后，跟这里得天独厚的天然环境构成了一幅和谐美好的自然画卷。 晚会就要开始了，欧阳长治和罗兰被怂恿着客串了一把晚会民俗表演队的主持，临时上场临场发挥，罗兰还有一点尴尬，不过幸好欧阳长治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一次次化解了罗兰的尴尬。 整个晚上，热闹非凡，紧接着一场场由表演队组织的打糍粑跳竹竿竹竿舞，更是将联谊晚会推上高潮。 虽然自己表现不佳，但是这种原汁原味的民族热情，还是深深感染了罗兰。 辛苦异常后躺在舒适的床上，身体仿佛陷进了一个巨大又柔软的云朵中，不出几分钟，睡意慢慢袭来。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一直到初二凌晨，早上的公鸡打鸣将罗兰叫醒，罗兰睁眼一看，是一只特别漂亮的花公鸡，花冠特别漂亮，此时正站在窗前的木杆上，伸着长长的脖子，“喔喔喔~”的声音此起彼伏。 第19章 每逢过年城成空 自从“人类史上最大规模迁徙”的春运开启，深圳这座移民之城就成了一座空城。 那些来自湖南、江西、四川、湖北、贵州、广西、河南、云南、山东、东北、安徽……的外来务工者，像候鸟一样成群结队陆续迁徙返乡。 随着人流返乡和车辆出城，深圳不再像平时日那样纷繁杂陈五味俱全。 那些无论是喝早茶还是用晚餐都需要排队的粤菜馆，现在前来就餐的寥寥无几；那些无论什么时候过去都是人声鼎沸的人气档口，现在也没有你争我抢夺好菜的现象了；那些平日里结账都要排长队的超市，现在跑过去整个超市的服务员都听你的；那些平日里车水马龙的闹市地区，现在已经呈现出人少车稀的景象；那些高峰期堵得跟大型停车场一般的关口，现在也已经变得畅通无阻；那些平日里升腾着汗臭味的公交车上，现在只剩下一些拿着大包行李正准备赶去车站返乡的人……甚至还有一些小一点的理发店、餐饮店、杂货店……早就提前关门回家了。 一到春节，留下来过年的总是少之又少，空虚感无孔不入。 而姚淑德，就是这少数人中的一员。 自从上次罗兰鞭笞自己后，姚淑德痛定思痛，请了个住家保姆，大多数家务事情都分担出去了，自己也得以有时间报了个产后调养恢复修身班，进行合理的产后修复训练和均衡饮食，开启健康瘦身之路。 每天清早和晚上，姚淑德就利用罗兰传授的潜意识力量，督促自己自觉运动健身。 就这么日复一日坚持，姚淑德自己都感到很惊讶，每天一到点，就想出去跑，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年前那几天，姚淑德妈妈特意从东莞那边过来看她，惊讶地以为她疯了。大冬天的，竟然就这么穿着一条桑拿裤，在公园里足足跑了10圈才回来，流了差不多一条河的汗。 要知道，在出嫁以前，姚淑德可是懒得跟头猪一样，能睡着绝对不会躺着，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能坐着绝对不会站着，能站着绝对不会趴着，所以，就连学校里的八百米长跑都从没跑完过。 坚持这么一段时间，效果还是杠杠的。到过年的时候，姚淑德就已经成功瘦到了一百零几斤，之前手臂、腰部、腹部、臀部上那些无所遁形的脂肪都消失不见了，整个人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脂肪不见了，失去的自信也回来了。 即使这样，大年三十晚上，姚淑德还是没有等到胡大志回来，就连请来的住家保姆，也回自个儿老家过年去了，姚淑德只好独自人带着小贝壳在深圳过年。 等到胡大志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几了。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姚淑德依次给所有亲戚和朋友打了电话，包括之前同一个宿舍的好朋友欧阳丹、李颖儿、罗兰。 欧阳丹和长孙五这对现代和谐夫妻，什么事情都拎得清，又合拍，包括过年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互不干扰，各自安好。 给李颖儿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李颖儿一年前就没上班了，如今在国内一个热门社交平台做美妆主播。 过着几年与世隔绝的主妇生活，姚淑德并不了解这主播都是做些什么的，究竟是靠什么赚钱的，每天拿那两百多万星光值能做啥用？玩这个能养活自己吗？ 谈及自己的感情生活，李颖儿轻描淡写地说着：“每次恋爱分手都会逆袭很多，回头再看那些人，感觉都看不上。” 想到李颖儿既没份正经工作，又没份正经感情，姚淑德苦口婆心地劝着：“找是先找一份自己感兴趣的工作，然后脚踏实地努力工作，等手头上有着足够给自己安全感的积蓄，未来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感情的话，谁都有空窗期，平时多接触一些优秀的男孩子，只要不眼高手低，以你的条件，很容易找的。” 听完劝告的李颖儿说：“好的，我会考虑的，我先忙去了啊。” “大年三十的也这么忙啊？” “是啊，现在我一周基本上有六天在搞直播，唯一的一天休息也是用于心理课程美妆课程之类的学习。” “每天都这么辛苦地搞这个？能赚到钱嘛？” 李颖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罗兰：“你美食做那么好？要不要也搞个美食直播？” 一看就知道李颖儿对自己的劝告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姚淑德有种恨铁不成钢感觉，说道：“我啊，不用了。你啊，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吧。” “好的，我会考虑的。对了，我也要恭喜你哦，终于又有重新开始人生的机会了，从现在起记得运动、学习、重新塑造自己、聚会、沙龙、开启优质社交，释放自己身上的负面情绪，吸引更优秀的人过来，去遇见更好的人。真的，失恋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你暂时还没有机会遇到更好的，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让自己的世界变得更大，你看到的世界越大，你那点小痛苦就会越来越小。” “好的，那你先忙吧。” “那次再聊，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后，闷闷不乐的刚刚李颖儿所给的直播号，于是下载了直播软件，并搜索了一下星光值所谓何为。 这下子，姚淑德总算明白了，星光值就是粉丝赠送主播虚拟礼物而兑换的星光值，才做直播一年的李颖儿现在粉丝已经是上百万，每天拿两百多万星光值，就是天天拿1万多，一个月拿30万，一年拿360万，和平台五五开，等于可以拿到180万人民币。 啧啧…… 看完之后，罗兰的心情也跟这座空城一样，空落落的。 和罗兰打电话的时候，罗兰正在欧阳长治家里吃团圆饭，手机里传过来的都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得知姚淑德现在已经瘦到一百零几斤了，罗兰表示不可思议，在亲眼看到姚淑德发来的瘦身成功后的照片，罗兰更是非常地开心，说早就知道你会成功的。 不过鉴于罗兰正在吃团圆饭，姚淑德也不便多打扰，随便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给挂了。 姚淑德晚上也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鸡鸭鱼肉一应俱全，有胡大志最喜欢的白切鸡、红油猪耳、夫妻肺片、水煮鱼、椒盐五香牛肉……可是没有动碗筷。 小贝壳想动一下自己的小碗和小勺，被姚淑德抽了一下胖乎乎的小手，说道：“宝贝别动，等爸爸过来再吃。” 饭菜渐渐凉了，门铃始终没有响起。 刚刚还一直愁眉苦脸的姚淑德，突然想开了什么一样，绽放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脸，夹了一个大鸡腿放进小贝壳的小碗里，进行了撕拆，对小贝壳说：“宝贝，开动喽！吃完年夜饭，我们一起看春晚。” 在两母女的欢笑声中，除夕渐渐拉上了帷幕。 新的一年开始了。 第20章 春节促销活动 比深圳稍微好一点，青岛过年的时候，还不至于是一座空城。 每年一到过年，上网就找不到罗兰，林景天也减少了上网的机会，一心扑在自己的实体店铺上。 春节营销方案在半个月前就拟定了，春节需要孝顺父母、赠送亲友、礼敬兄长、宴请宾客，蒙嫡药酒可少不了。 春节促销，就要符合春节的天气和气氛。寒冷的冬季，人们最需要的就是温暖，热闹的春节，人们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喜气洋洋的春节购物气氛，因此，促销时的现场布置，就要体现出给人温暖的感觉以及浓厚节日气氛，无疑，大红中国色成了春节里当仁不让的首选促销主题色。 赠品的话，林景天对比多项方案后，最终选择了保温杯和蚕丝被做赠品，能为中老年顾客带来温暖的感觉，不仅家家需要，也是中老年朋友最喜欢的。 至于那些拱门、氢气球、卡通人物气模、POP、音响等各种促销道具，已经让店铺的工作人员准备到位了。 这群店员，虽然平时懒懒散散，但在这个节骨眼，跟林景天还是一条心的。林景天许诺，只要春节卖好货，之前拖欠的工资全部一次发齐，而且，春节干活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算三倍的工资，这无疑给所有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工作人员已经将准备的音响搬进来了，林景天这才想起来，还需要要做一份录音广告，放在店门口循环播放，来迅速地延长顾客的眼和耳，指导并加强购买行为。 利用自己九年义务教育的水平，林景天快马加鞭，熬了一个通宵，多次修改，总算完成一份广告录音的文案，准备通过角色男和角色女二人对话的形式来完成录音。 “角色男：特大喜讯，特大喜讯，蒙嫡药酒冬季送暖，感恩钜惠一爽到底！春节期间，全场产品感恩回馈，品项齐全价格实惠，不说亏本价，不说吐血价，不说跳楼价，但绝对是前所未有的超低价格，绝对是物超所值，绝对是实实在在的便宜！ 角色女：我们这次的春节优惠幅度是非常大的，为的就是感谢广大顾客朋友对我们的支持，顺便帮我们做做宣传，做做广告，所以今天现场的朋友们，你们真是来着了，来对了！ 角色男：是的，我们的领导也是费尽千辛万苦才为大家争取到这次福利，难得的机会，抓紧购藏。 角色女：没错，还有还有！你看，我们的蒙嫡药酒作为中国药酒的第一次惊艳呈现，即使是送人，收礼的人也一定是惊喜若狂感激不尽。 角色男：是的，前段时间由于我工作不是很顺利，天天愁容满面的，我老婆好心疼我，就送了我一组蒙嫡药酒，她说，倒不是希望我好吃好喝好干事，只是希望我能够健健康康就好了。 角色女：你一定感觉到很幸福吧？ 角色男：对，我收到后非常感动。其实我们男人内心中也期待一份惊喜，对于我们来说，幸福的关键不在于找到一个最完美的人，而是找到一个最懂自己的人，老婆的这份贴心让我感动不已，一想到有她的支持，我就充满力量。 角色女：怪不得你现在每天精神焕发呀，原来是因为喝了蒙嫡药酒呀。那我也要赶紧先买一组蒙嫡药酒送我老公了。 角色男：相信你老公也一定会感受到你这份用心的。不仅是送伴侣，我们的蒙嫡药酒也适合送长辈，送父母。作为古代皇帝御点的宫廷贡酒，蒙嫡药酒具有治疗风寒湿痹、风湿骨病、御寒驱邪、强脾健胃等功效，正是我们在过年的时候所需要的，是最适合在春节送给父母表孝心的礼品。 角色女：其实啊，蒙嫡药酒刚开业的时候，我就买来送父母了。现在呀，他们俩经常出门炫耀一下，夸我孝敬呢。 角色男：是呀，此刻的你，是否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呢？从出生的那天起，父母对我们的操心和照顾就一直不曾停歇，如今，我们长大了，而父母却一天天变老了，这时才意识到，原来父母也有无力的时候。从前他们是那么坚强的保护着我们，而我们只知道一味索取，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当有一天当我们真正的长大的时候才发现生活是有多么的艰辛，才知道为人父母是多么的不容易。虽然我们深知，父母的恩情是无以为报的。但是在春节这个传统节日里，送我们最爱的父母蒙嫡药酒，让他们能够感受到我们爱的回馈，就是为人父母得到的最大的欣慰。 角色女：当然了，送给父母的礼物，无论是什么，父母都会非常高兴的，所以我们需要更用心。送礼不如送健康，而蒙嫡药酒就是最合适的选择了，可以让它替我们守护着最爱的爸爸妈妈，愿他们身体健康，无病无疾。 角色男：蒙嫡药酒到，父母开口笑。说了这么多，那么蒙嫡药酒的回馈价到底是多少钱呢？相信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了吧。 角色女：天啊，对不起我刚刚看到蒙嫡药酒的活动促销价格了，现在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我怕我说出这个价格的话自己会抑制不住哭掉，因为这实在是太、太、太超值了！原价698元的蒙嫡药酒，春节感恩回馈价398元，活动期间，凡是在店内购物者，本店均赠送冬日暖情小礼品一份，奖品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角色男：天啊（尖叫），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了，只用398元，真的只用398元？哇！这是真的吗？简直是不敢相信！ 角色女：没错，现在抢购蒙嫡药酒的朋友，只用398元，真的只用398元就能将这份健康带回家！ 角色男：只用398元，哇！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不会是假的吧？ 角色女：蒙嫡药酒是实体店，跑不了，绝对是正品，如假包换，假一赔命！ 角色男：走过路过的朋友，还犹豫什么呢？停下您匆忙的脚步，快过来看一看，快过来瞧一瞧，机会不是天天有，该出手时就出手，一旦错过这次好机会，以后再买得贵好几倍。 角色女：现在购买，不仅享受398元的特价，还有买一送一的活动，买一瓶蒙嫡药酒送保温杯，买一组蒙嫡药酒送蚕丝被！ 一起：心动不如行动，现在就开始抢购吧，错过一次，后悔一生！另外知道我们这个消息的朋友，也麻烦请转告你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敬请新老顾客朋友相互转告，抓紧时间快来抢购吧！” 自读多遍，感觉满意之后，林景天网上找人进行录音，接下来的时间里，就用这个在店门口循环播放了。 对了，还需要在促销现场摆放展板、展架、悬挂横幅、鼓起拱门、架起易拉宝、张贴海报以及印刷促销传单等。 念及如今资金有限，一系列促销广告图片，只能靠在网上“骗”过来了。 某宝上虽然也可以骗来这些服务，但是在申请退款的时候，免不得要接听一下小二电话，来解释一番自己的不满意，而且那些卖家几乎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确认收货就不发PSD源文件，骗效甚微，如果是骗点策划方案、专业咨询、技术开发之类的，还是可以的。 还是选择威客网吧。 林景天用自己其中的一个账号，发布了24小时内到期的任务，通过比稿的方式让多个服务商都提供作品，等时间快到的时候切换IP用自己的小号来中标，完成验收并回款。 没钱没出路的时候，花点时间俭存奢失，也是很重要的生存法则。 这么大搞特搞之后，生意总算有了新的提升。 每次听着店门口的喇叭广告，听着一男一女蛊惑性十足的戏剧台词，林景天自己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一笑的时候，林景天就忍不住想到罗兰，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如果被罗兰知道了的话，她会不会也会抿口一笑呢？ 第21章 是药酒还是毒酒 林景天得以和罗兰联系上，已经是大年初二了。 初二那天，罗兰下楼后，欧阳长治家人早早就起了床，准备好祭拜祖先的各种祭品。 今天前来拜年的亲戚很多，一些外地工作的晚辈们都赶过来拜年了，好久不见的家人们聚在一起，那叫一个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欧阳长治父亲准备了一只红公鸡，以及一个盘壶、米、酒、干果、水果等，全部置于家中的神龛边上，欧阳长治和罗兰一人一袋香火、钱纸，全家人逐一祭献、磕头。 拜完之后，欧阳长治母亲就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今天她可是当仁不让的主厨，而罗兰和其他成员就围在周围打打下手，择菜、洗菜、剥蒜、切菜、翻炒、摆碗、上桌，忙的是不亦乐乎。不消一会儿工夫，菜一一上桌，桌子上面鸡、鸭、鱼、肉那是一应俱全。 “开饭喽！开饭喽！” 随着最后一道菜摆上桌，无论是刚刚忙着聊家常的，还是看电视的，抑或你追我赶的小孩子，全部不约而同依次落座，共同举杯，同祝新年快乐，尽显天伦之乐。 见旁边的电视没有关，欧阳长治起身准备去关一下电视。 此时，电视正播放着蒙嫡药酒的广告，知名男星手持蒙嫡药酒，信誓旦旦地向所有观众朋友宣称：“药酒防病，首选蒙嫡药酒！孝敬长辈，首选蒙嫡药酒！过年送礼，首选蒙嫡药酒！” 看了这广告的一年长亲戚说：“每天这个时间点，都能看到这广告。” 关掉电视后，欧阳长治对父母笑嘻嘻说道：“爸，妈，各位长辈，我是不是也得买点蒙嫡药酒孝敬你们了。” 欧父马上摆摆手说：“别！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就里的欧阳长治微微一愣，问道：“咋了？” 年长亲戚语重心长地说：“都有人吃出问题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罗兰面色有所改变，停下手中的筷著，也加入到谈话中来，问道：“出什么问题了？” 欧父说道：“云南这边最近爆出了很多例蒙嫡药酒导致中毒的事件，传的是沸沸扬扬，这些受害者正在组织诉讼团，准备联合起来上诉到上面去。” “还别说，我隔壁小区就有一个留守老人，买了一屋子的蒙嫡药酒，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上十万，前段时间被发现已经去世多日了，可是竟然没有人知道。他儿子得到消息后赶回来了，发现老人是一分钱都没落下，只留下了一屋子的蒙嫡药酒。” “这老人的子女也存在问题啊，如果子女尽孝尽责的话，也不可能让这些无良商家逮着机会。” 听了这话的欧母补充了一句：“现在的无良商家，真是越来越多了。” “是啊，专挑老年人来骗，那可都是老人们的血汗钱和棺材本啊。” “不仅老人买，很多年轻人也买。我听我们那边销售这个产品的人说，尤其是过年这些天，很多买这个的，并不是老年人，反而是一些年轻子女，买来送给自己的父母和长辈的。” “只能说人家的广告打的好啊，老是变着法儿的往人脑子里挤往人心里头钻。” “现在这年头，黑商真是无处不在呢。” 听着这席聊天，罗兰感到脸微微一红。 吃过饭后，罗兰马上上网搜了一下有关蒙嫡药酒的信息。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网上关于蒙嫡药酒的各种负面果然是不胜枚举俯拾即是，而且大多都是最近一个月内才出现的新闻。 斟酌片刻，罗兰决定还是要联系一下林景天。 “新年快乐，在线吗？” 林景天几乎是秒回：“你死哪去了？！” “大过年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好吧。” “好吧，我错了，新年快乐。” “蒙嫡药酒好像开始出现问题了，你要不要赶紧止损啊。” 连罗兰都来劝自己了？ 这段时间，已经有好几个亲友劝了自己，林景天心里打鼓，嘴上很硬，总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说绝对没问题，还笑话那些造谣者说：“哎，都是一些无知无畏、人云亦云的人，从来都不知道用大脑去想一想，如果蒙嫡药酒真的有问题的话，那政府早就让下架了，药监局也早就出召回通知了，怎么可能现在还每天打广告呢，尽是些不动脑子的人在造谣而已。” 虽然嘴硬，但是到底有没有问题，林景天也不清楚。 “出什么问题了啊？” “云南这边最近爆出了很多例蒙嫡药酒导致中毒的事件，听说这些受害者正在组织诉讼团，准备联合起来上诉到上面去。” 林景天兴奋无比地说道：“原来你是云南的啊。” 罗兰直接被噎得瞠目结舌，缓了一会才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加盟的东西出现问题了。” 林景天有点不以为然地说道：“应该也没啥问题吧，保健品这种东西，虽然没宣传中那么神奇的功效，但绝对不会吃死人。” “吃不死人并不代表对人就无害呀，尤其是一些当药吃的，真把这个当唯一救命稻草的话，就会延误病情，延误治疗，这本身就是一个害处。再说了，你这做的可是实体，不好跑，也不好骗，这可不比你之前在网上卖充气娃娃，做些虚假信息上去，能宰一个是一个，能骗一个是一个，反正谁都找不到你，可是现在，你面对的顾客，可都是对你了解的人。” 听完这话后，林景天整个人就蔫了，眉头开始紧锁，眼神也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对于罗兰的好意提醒，林景天还是很感动的，心里也很明朗。 只不过，现在至关重要的，还是要赚钱，想赚钱就要先卖货，想卖货就要赶快卖，在货出问题之前赶快先卖掉。 林景天咽下一口口水，听到了喉结里轻微颤抖的声音一直传递到耳朵，无奈地说道：“现在止损，那就真的是要亏损了，所有的投放才刚刚下入。” 罗兰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缓缓地说道：“那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也只能这样了。” 第22章 重回童年的家 忠于自己所热爱事业的人，永远都是积极的，就连过年也不例外。 刚过完初二，欧阳长治家的民俗就开始接待客人了。 站在窗前的罗兰紧缩着脖子，哈着双手瞄了瞄窗外楼下发生的一切。眼见前来的客人越来越多，有些人甚至不经意将探索的目光地往自己的方向扫描，于是马上转过了身，走到沙发旁，靠着正在看书的欧阳长治坐了下来。 “过年也有这么多客人呀，这些人都不用呆在家里拜年的吗？” 说起拜年，欧阳长治想了起来，这么多年了，还从没去罗兰家拜过年呢。于是顺着话题提了一下：“对了，过年了，要不要去你老家一下，给你爸爸妈妈拜一拜？” 罗兰想了想，确实好多年没回去了，心里头觉得，还是应该去拜拜母亲。 “那好吧，什么时候出发呢？” 欧阳长治一惊，自己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罗兰竟然同意了。 “可以呀，要不就今天吧？” “今天，也行吧。” “那我去跟爸爸妈妈说一下，顺便去准备一下。” 欧阳长治一边下楼，一边想着，自打初中认识罗兰起，还真没去过她家呢。 第一次听到关于罗兰家人的信息，已经是上大学的时候。欧阳丹那个时候正暗地里追自己，在自己果断拒绝以后，欧阳丹脱口而出：“她是一个不干净的人，不适合你！” 见欧阳长治丝毫不受影响，欧阳丹紧接着又捏造了一通罗兰和她继父的事情。 “这是真的，长孙五听人说的，她老家人都知道。” “请不要散播谣言！” “是真的。长孙五之前不是还喜欢她吗，知道这些事以后，他现在也放弃了。” “我现在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根本没有这回事。因为我是她邻居，她家什么事情，我比你们都清楚，所以，从今以后，请不要再造谣！” 看着欧阳长治一脸信而有证的样子，欧阳丹马上住嘴，因为自己也不清楚，这听来的谣言是不是真的。 而实际上，彼时的欧阳长治，对罗兰家一无所知。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对欧阳丹的排斥，应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欧父和欧母一听说两人要一起回罗兰老家，马上开始张罗起来，准备了一些自制的特产，还有一提珍藏的普洱茶饼。 罗兰推辞着说不要，古道热肠的欧父和欧母坚持要罗兰收下。 “虽然这茶比不上你们墨林区的正宗，但毕竟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欧母无意中的一番话，却让罗兰脸色突变。 看着脸色突变的罗兰，欧母马上补充说道：“前些天我和你爸去墨林区那边参加了一下民宿协会的交流活动，顺便提到了你。没想到刚好主持活动的付会长认识你，说你不错，从小就是一个努力好学的孩子。” “谢谢阿姨随时都记得我，不过我家里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拿着吧，万一碰到邻居或者以前的朋友，这么久没见，带点礼品总是好的。” “那……好吧。” “你回去看看吧，我和你叔叔在家等你们回来。” “好的，叔叔阿姨再见。” “路上小心。” 罗兰老家和欧阳长治老家隔了也就一百多里路，开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这个地方，似乎离自己已经很遥远很遥远了，渐渐远去的模糊画面，就像曾经看过却又忘记了的电影，一帧帧略去。如果不是再次踏上这个地方，平时应该也很难想起，自己曾经在这里落脚、生根、抽芽、长大。 如果真在这里出现过，那也只是另一个完全相同的自己吧。一个在来世路上任不堪往事如陨石般砸入成长记忆、内心伤痕累累、痛苦永烙于心的自己，一个排斥着这里的每一寸土、每一个人、每一双打量的眼睛的自己，一个虽然排斥却又不得不局促生存、只能靠对未来的幻想艰难活下去的自己。 还记得，那个曾经的自己，自从有了离开这里的念想之后，就连看着每天早上的晨曦，都像是看着遥远的未来在召唤自己。 没想到，离开后的自己，今天又回来了。 恍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罗兰又踏进了这个家门，发现在母亲的牌位遗像前，已经多了一樽罗刚的牌位。 看到遗像的欧阳长治大惊失色地说道：“没想到，你跟你妈长得这么像，太让人惊讶了！” “是啊，打小街坊邻居就说，我和我妈长得像。” 而遗像中的罗刚，则微笑地看着贸然前来的两个人。 罗兰点了用于祭祀用的香和烛火，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罗刚那种笑容可掬的脸，竟然有些诡异恐怖。 这个笑容的浮现，让一切沉于海底的恐惧都付出了水面。 罗兰开始坐立不安，对欧阳长治说着：“就这样了，我们上楼去看看吧。” 欧阳长治则虔诚地又拜了拜，说着：“这是我第一次来看你父母，得好好拜拜。” 拜完之后，欧阳长治尾随罗兰参观了这个家。家里空荡荡的，到处落满了灰尘，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显然已经很久很久没住过人了。 沿梯上二楼，是主人房，欧阳长治往里环视了一周。 “没啥好看的。” 站在身后的罗兰突然说了一声，吓得欧阳长治赶紧收回了脚步，然后对罗兰说：“别站在我身后突然说话，这样真的怪吓人的。” “好的，我知道了，这么久没住人，确实挺阴森的。” 罗兰慢慢地走进房间里，来到那张老式木窗前，呆呆地站了几秒，然后掀开了积满灰尘的蚊帐，缓缓地说：“我妈当初，就死在这张床上。” “不好意思，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对了，你的房间呢？” “走，在三楼呢。” 说完之后，罗兰就拉着欧阳长治上三楼了。 三楼靠左边的房间打开着，里面摆了很多的布娃娃和玩具，只是因为长时间没人住了，上面都堆了一层灰尘。 欧阳长治望了一眼，还以为是罗兰的房间，就说道：“原来你小时候这么喜欢布娃娃呀？” “不喜欢。”说完之后，罗兰带着欧阳长治来到另外一个房间，打开房门说：“刚刚那是罗明珠的房间，我的房间在这。” 和罗明珠的房间摆设比起来，罗兰的房间显得很简陋，几乎没什么摆设，就一张小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而已，桌子上摆了各种各样过去的课本，上面的灰尘很厚很重。 其实，不仅所有家具上是灰尘，空间中也都是。 一小撮阳光从窗外直射而入，在不明朗的光束中，升腾起无数细微颤抖的灰尘颗粒，仿佛是无数的小虫子一样，在光束中如孤魂野鬼一样不停游荡，密集侵袭着两名闯入者的眼睛、鼻子、嘴巴，以及每一个细微的毛孔。再加上，太久没住人，里面的潮气和霉气很严重，交杂出一种怪怪的味道，两人一时之间无法呼吸。 罗兰捂着嘴巴鼻子干咳了两声，然后说：“我初中毕业后就没怎么回来了，所以房间也几乎没收拾了。” “是啊，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寄宿，基本都在学校。” “初中毕业后，我和我爸吵过一次架，他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让我随便上个卫校之类的就可以了，没必要上高中，考大学。可是我还是违背了他的意思，偷偷上了高中。” 罗兰随便编了一个借口，来解释一直以来冷淡的家庭关系。 “我那个时候就挺崇拜你的，竟然可以做到一边打工挣学费，一边上学。” 罗兰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欧阳长治也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这么多年了，罗兰都没怎么回来过，现在她回来，父亲却已经去世了，此情此景，一定让她心里头很难过吧。 欧阳长治走到窗前，准备打开窗户，使得外面的空气流通到室内，去除房间内的味道。 打开窗户的时候，欧阳长治往下一看，屋后面竟然有一块荒废的地，地上有成片成片的野草和凤仙花，简直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 看着欧阳长治出神的样子，罗兰笑着说：“没错，这就是当初找你借的凤仙花种子，没想到繁殖能力这么强，现在竟然长这么多了。” “如果不是用来种凤仙花，这里倒是适合做一块菜地呢。” “是吗？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挺适合做菜地的。” “只是如果要种菜的话，这些凤仙花就要移植地方了，因为凤仙花含有促癌物质，产生的促癌物质不直接挥发，而是会渗入土壤，和菜种一块的话，长期食用种植在该土壤里的蔬菜，就容易致癌。” “哦，是吗？”罗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地说道：“想起来了，我当初找你借种子的时候，你也跟我说了，所以我那时就让我爸不要再种菜了。” “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爸真幸福。” 欧阳长治回想起当初罗兰问自己借凤仙花种子，只是为了用凤仙花泡酒治疗她爸的风湿性关节炎，不由得为她的这份孝心感到敬佩。 第23章 老家偶遇熟人 如果说自己的眼神中有童年带来的阴霾，它的来源就是眼前的这座地狱。 罗兰走出门口，重新审视了一遍这座曾经艳羡街坊如今却是一副颓败模样的老房子。 由于长期无人居住，整体已年久失修，很多细节处已经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外立面受损严重，墙体上留下了特定时代各种让人哑然失笑的地气口号，充分暴露出时代变迁在这块区域所遗留下来的蒙昧文化。 就这么毅然决然地，罗兰关上了大门，匆匆忙忙地告别了过往时光。 我已经演完了那个我的角色，现在只求开始新的生活。从今往后，我就是一个全新的陌生人，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未曾开始，未曾结束，只有眼下的每一天，才是自己真实的生活。 然而，当门栓插上的那一刻，罗兰冷不丁听到有人在叫：“明珠”。 明珠？ 明珠不是已经死了吗？ 虽然高中后就没有回过那个家了，但是罗兰对老家的事情还是了解一二的。 听说，罗明珠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罗刚还因此得到了保险公司的一大笔赔偿。只不过，没花钱命的罗刚，在拿到巨额保险金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罗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一看，竟然真有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看起来好像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小伙子看到罗兰一脸迷惑的样子，心里也犯嘀咕，眼前这女子和罗明珠长得一样，但是说话语气含蓄沉稳且富有涵养，一点也不似罗明珠那边清晰快速且伶俐，于是试探性问道：“你是？罗兰姐？” 听到这话，罗兰心里咯噔一下，不情不愿地回问道：“请问一下你是？” 得到对方证实之后，小伙子似乎非常高兴，一脸兴奋地说：“罗兰姐，我付彪啊，你不记得了吗？” 付彪？ 罗兰想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原来是打小起就一直喜欢罗明珠的付彪。 记得小时候，付彪可是这一带远近出名的熊孩子，胖墩墩的，常年趿着一双拖鞋，成日里雨淋日晒爬上爬下，硬生生晒成了一身的黝黑色。印象中记忆犹新的是那对耳朵，出奇的大，活像两把神气活现地撑开着的小蒲扇。可是老人们都说了，天生的两只大耳朵，简直就是天生的佛像，未来一定有福气。 虽然付彪打小就喜欢往自己家跑，但是和罗兰的接触并不多，每次见面也只是点头哈腰问声好，拘谨的很，就像撞见了暗恋对象的家长一般手足无措，一点都不像平日里那些大人们评价的调皮样。 可是，一旦看到罗明珠出现，这个拘谨的熊孩子，马上就咧开嘴巴笑成了个豁牙巴，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人感觉真傻逼。 罗兰每次看着这副欠揍的傻逼样，就能感觉到一股怒火冲上心头，牙根直发麻，手指骨关节奇痒，紧接着肘关节和膝盖也跟着痒，越看就越想暴打他一顿。 没想到，这些年没见，昔日的小矮墩竟然长这么高了，之前的缺牙变成了一口整齐划一的大白牙，只是皮肤依旧很黑，但是黑的健康有光泽。 付彪咧开嘴巴一笑，说道：“姐，新年好啊！好多年没见你了，差点把你认成明珠了。” 付彪表面风平浪静，内心翻江倒海。 刚刚远远地看到罗兰的时候，只是觉得侧面像，还以为是罗明珠回来了，走近一问后，才知道是罗兰。真没想到，这两姐妹小时候就像，长大后外形几乎一个样。 早知道这样的话，自己可怜的明珠根本就不用四处躲藏了啊，完全可以以罗兰的名义生活在阳光之下啊。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付彪既兴奋，又后怕。 罗兰的心绷得紧紧的，但还是故作轻松地打着招呼：“新年好啊！罗明珠，她不是已经？” 付彪尴尬地低下了头，连声说道：“哦……对！对！对！可能是我太想她了。” 为了打破这尴尬局面，付彪指了指欧阳长治，向罗兰问道：“这一位是？” “我男朋友。” “原来是姐夫啊，幸会幸会。” 付彪掏出了口袋里的香烟，准备递给欧阳长治。 大过年的，男人和男人的第一次见面，往往从一根香烟开始，不管认不认识，熟不熟悉，第一个动作肯定就是掏烟，这就像给小孩子们发糖吃差不多。 欧阳长治客气地摆了摆手说：“谢谢，我不抽烟。” “哈哈，不抽烟好，不抽烟好！” “很高兴认识你。” 第一次融入罗兰曾经的圈子，欧阳长治很兴奋，马上伸出自己的手，和付彪握了握手。 “对了罗兰姐，这么多年没见了，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呢？” “深圳那边，纯混日子。” “深圳好地方呢，我们这好多人都去了深圳那边，听说那边工资高，机会多，我都想去试一试呢。” “你还这么年轻，是应该多出去闯闯。” “谢谢罗兰姐这么说，如果不是我爸妈硬是要我在家当公务员，我还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不错啊付彪，都成人民公仆啦。” “人民公敌还差不多，我是负责拆迁工作的，工资不高，活儿可不少，个个不配合，现在搞得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对了罗兰姐，你们这片这几年也很有可能要拆迁了，要不你留个电话给我吧，以后万一真的拆迁的话，方便及时联系你。” “这样啊，那好的，你电话多少，我打给你。” “好啊。” 两人互留电话后，付彪又问欧阳长治：“姐夫电话多少呢？” 付彪接二连三的提问，让罗兰心慌意乱，烦不胜烦。真想当场抽他一耳光子，好满足一下曾经想抽他的愿望。 不过，罗兰还是故作轻松地说：“你们俩应该不会有联系吧，因为他家可不会拆迁。” “那罗兰姐，你下次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呢？” “下次？应该没有下次了吧。” 听完这话的付彪心中窃喜，看样子，让罗明珠代替罗兰生活，是真的可以后顾无忧了。不过，还是努力着让自己在罗兰面前保持镇静。 “那以后电话联系。” “好的罗兰姐，常联系啊。” “拜拜。” 和罗兰告别后，付彪迫不及待打电话和罗明珠联系，说起了今天这事以及自己的一些想法。 然而罗明珠却淡淡地说，自己另有打算。 想到罗明珠和罗兰的关系，以及罗明珠做事绝对的个性，付彪心里涌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她不会是想…… 第24章 年后回深 春节激情终会退，团圆总有散场时。 愉快的春节转瞬即逝，欧父和欧母拎着大包小包，一直往欧阳长治车子后备箱塞，塞了应该有300个土鸡蛋、20斤土猪肉、50个玫瑰鲜花饼、5提普洱茶饼、4罐剁辣椒、3只云腿……竟然还有两只活鸡？ 一直塞到完全塞不下以后，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看着车子慢慢启动出发。 欧阳长治不敢看反光镜，每次背负行囊踏上离家的行程，身后那凝望的目光，总是像落日一样苍茫而沉重，让人心里泪目。 无处安放的眼神撇向了一旁，却无意中看到车窗外的迎春花开了，望着外面一路的春色，怒放的迎春花看起来竟然也会有些苍凉。 这次从老家回深圳后，罗兰终于胖了一点点，而姚淑德，却瘦了不止一点点。 罗兰提了一大袋欧阳长治父母精心准备的家乡特产，准备去姚淑德家接幸福。 瘦身成功后的姚淑德，就像一朵盛开的白兰花，浑身洋溢着挺拔向上的精气神，就连说话都焕发着雨后天霁般的畅快清新和舒展。 姚淑德一看那些特产，都是些好东西，马上笑眯眯地笑纳了。然后，使唤家里请来的阿姨给罗兰倒了一杯水，两人在客厅沙发坐了下来。 看到现在容光满面的罗兰，姚淑德一边不停打量，一边打趣着说：“罗兰啊，你未来的公公婆婆真好啊，想当年大学四年我都没把你喂胖，你这公公婆婆才十几天的功夫，这效果就比我四年都要强啊。来来来，让我摸一下，你之前那马甲线和肱二头肌是不是也给喂没了？哟！还在嘛！看样子，也就脸胖了那么一点点。” “你不是一直夸我漂亮嘛，所以就想把脸放大了给你看一下。怎么样，是不是漂亮的更清楚了？” 姚淑德调侃道：“能把变胖说的如此有清新脱俗的，也只有你了。” “你要不要也一起清新脱俗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丑的很淡定了，你这美女就不要再刺激我了。” “别以为你故意谦虚，我就会夸你，不过说实在的，你现在还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呢。” 姚淑德边笑边问：“猜猜我瘦了多少斤？”那得意的神色，仅仅从脸上便能看的出来。 “20斤？” “不对！告诉你吧，用你的方法后，差不多瘦了24斤。” “天啦！怪不得现在的你看起来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要不今天晚上就在我这里吃吧，尝尝我最新发明的减肥大餐。”说完之后，姚淑德冲厨房方向叫了一声：“阿姨今天晚上你别做饭了，等下我来做饭吧。” “好啊，想想就很期待。” 罗兰想起了姚淑德大学时候做的泡面，开始无限怀念地说：“我还真怀念你以前在宿舍做的那一碗碗挑战味蕾的泡面，就是每次做的时候太紧张了，一个个做贼一样的，现在想想还满有意思的。” “是啊，那个时候学校宿舍不给让用大功率电器，我们几个生怕管理员阿姨不小心冲上来，把我们的锅子给没收了，所以每次用锅子做泡面的时候，你们仨就一个人站一地方放风，哈哈哈。” 姚淑德一开心起来就开怀大笑，不会像罗兰这么内敛，不管什么心情都可以做到面无表情。 “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宿舍的管理员，竟然把你泡面用的锅子给搜出来了，胆小的李颖儿还吓哭了。” “还是欧阳丹厉害，直接跑去管理员那里偷回来了。后面为了防止再被发现，欧阳丹那家伙，还特意买了个保险柜，只要大家一出门，就把锅子给锁起来了” “她应该是你的头号粉丝了，每次看我们把泡面吃完，就伸着脖子来问我们还要汤不？每次都能把我们剩下的汤咕噜咕噜全部喝光。” “是啊，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日子还真的是很怀念呢。才一下子，我都有这么大的小孩了。” 姚淑德看着正在逗幸福玩的小贝壳，若有所思地说：“很多时候，真的是好后悔，不过一想到小贝壳，觉得上天对我也没有那么不公平。” 罗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望向小贝壳的方向说：“小贝壳真的是好可爱呢。” “是啊，只可惜，摊上胡大志那种禽兽不如的父亲。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为了女儿，男人愿意做任何事情，受任何委屈。就拿我弟弟来说吧，我弟打小就跟着黑道长大，从小起进派出所就跟回自个家似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打小就是陪死刑犯长大的，每次出狱后不但恶习不改，反而变本加厉，一辈子跟玩命似的，我都记不清楚他舍命了多少回，也记不清楚我弟妹换了多少张脸了。直到有一天，被真弟妹收了，生了个女儿，我弟突然之间换了个人一样，画风突变。我去参加满月喜酒那天，我弟拿着话筒跟全场人说，谢谢兄弟们赏脸，我吧，如今也当爸了，才终于理解什么叫有一个女人你可以愿意为她去死，记得我有天开车，我就看着我女儿，我不敢死了！说完当场嚎啕大哭，所有在场的纹身大老爷们泪奔，那场面太颠覆了，至今难忘。可惜我家小贝壳没这么幸运，摊上了胡大志这种父亲，既然父爱缺席了，那我就在母爱上加倍给予她，希望能够弥补这种缺憾。”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看，小贝壳这么乖，这么懂事。” “哈哈，如果喜欢孩子的话，你们也可以早点结婚要一个呀？” “这，还真没想过呢。” “不过结婚晚一点也好，多考核几年，我当时就是结婚太早了，现在只能吞下自己因为一时冲动带来的苦果。还有就是千万不要网恋，不然你都不知道，现实得有多么狗血。” 罗兰一下子就想到了林景天，觉得网恋对自己来说，根本就不可能。 “你知道吗？胡大志那不要脸的，原来在几年前就出轨了，可能跟我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出轨了。” “这……不可能吧？” “我也是在他过年来看小贝壳的时候，偷偷看了他手机才发现的。当时整个人全懵了，懵得不知所措，只觉后背飕飕发凉。他的手机屏幕，正是那小三大眼尖下巴高鼻梁嘟嘴卖萌的网红脸，翻了他手机相册后，更让我震惊的是，他和那小三也生了一个小男孩，而且，那小男孩竟然和小贝壳差不多大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怕你笑话，刚离婚那会，我完全是意气用事，觉得应该给彼此一点时间，好好冷静一下，还想着找机会复婚来着。可是现在，残酷的事实又给了我狠狠一巴掌，将我再一次打醒。我现在只怪自己，其实我早就应该发现的，最开始的时候他总是借口公司很忙，谁会想到，他是用忙的借口偷偷和小三在一起呢，谁会想到，他是用忙的借口偷偷转移财产呢。你说，我怎么就没发现呢我？要怪的话，也只能怪我自己。” 看姚淑德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罗兰知道，她终于走出之前的阴影了。 在姚淑德家吃过晚饭后，罗兰就打车回家了。 回到家中，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可是欧阳长治还是没回家。 突然地，罗兰就想起了白天和姚淑德的聊天，胡大志刚出轨那会，也是以工作忙为借口，减少和姚淑德的相处时间。 那么，欧阳长治是不是也是一样呢？像胡大志那样，以工作忙为借口，实际上却把时间分配到另一个人身上了呢？ 这样的念头只闪了一会，罗兰就开始自圆其说，在心里头安慰着自己，欧阳长治根本就不是胡大志那种人。 所以说，应该不可能吧。 第25章 今年工作更忙了 打过完年后，本身就很忙的欧阳长治，变得更忙了。 有一次，甚至凌晨四点才回来，一回来就是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老婆”，然后像灌满泥沙的麻袋一样，直接瘫散在床上了。 “现在才回来呀，辛苦了。最近很忙吧？” 欧阳长治似乎没听清楚，突然“啊？！”地反问一声，然后起身坐了起来，用双手使劲儿揉搓着脸部，意图使自己变得清醒，缓缓地问道：“老婆，你刚刚说啥？” 罗兰只好又机械地大声重复了一遍：“我是说，怎么现在才回来呀，辛苦了。最近很忙吧？” “还好了，老婆也辛苦了。” 虽然嘴上说着还好，但是一身的疲惫却无处躲藏。 两人相处时间这么久了，罗兰明白，欧阳长治所谓的还好，就是很忙的意思，只是忙到能够赶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回家；而所谓的一般，就是非常忙的意思，可能已经忙到分身无术应接不暇；而所谓的忙，就是忙到极限的意思，一般当他说忙了，当天肯定连早饭中饭晚饭都忘记吃了。 “老婆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忙得连陪你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你也辛苦了。” “公司今年不知道为什么，给我们技术部额外派了好多事情。” 一想到公司的不合理安排，欧阳长治就有点焦头烂额，之前的工作已经够饱和了，没想到今年又额外添这么多事情。公司永远都看不到你已经精疲力尽，只会要求你继续拼尽全力，可是无论怎么尽心竭力，都追不上自己的期待。 工作累是一方面，同事关系导致心累也是一方面。 自从之前无缘无故遭人陷害泄露公司机密后，原来那些财务部、行政部、人事部、业务部、市场部、设计部的交接同事，现在看自己的眼神总有点不太对，那种猜疑的感觉，让所有的辛苦付出都失去了尊严。而且，这关系处理不好，就有种后院失火的感觉，心里事一多，这做事效率就低，效率低了，人就只能越来越累。 也曾想过，以佛系的名义就此得过且过，但一想到罗兰眼神中的期待，想到父母眉宇间的赞许笑容，想到那离家时后备箱中那300个土鸡蛋、20斤土猪肉、50个玫瑰鲜花饼、5提普洱茶饼、4罐剁辣椒、3只云腿……还能有啥想的，赶紧给自己熬熬鸡汤、打打鸡血。 “难道又要给你加薪啦？” 看着罗兰谈及加薪一脸兴奋的表情，欧阳长治似乎更沮丧了，只好如实说道：“我们年后确实进行了一次薪资调整，我算了一下自己的，经过调整后，收入反而少了很多。” “不会吧？” 罗兰表示不可思议，以欧阳长治的技术，应该是公司想尽办法留住才是，怎么反而降低待遇标准了呢？ 不过，联系起欧阳长治最近生活上的一系列消费降级：年前刚办的开业特惠健身卡给原价转让了；之前每天来一次的保姆，换成了逢周末才过来进行一次大扫除的保洁阿姨；本已经是脱离生活消费窘迫的年纪，现在不管在什么地方消费，还是警惕性地瞟一眼价格；有个时候，想带罗兰去好一点的饭店吃个饭，一看到离谱的价格，马上建议说：“这里人太多了，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现在罗兰开始相信了，或者，他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 以后自己还是多接一些单吧，能接的，都给接下。 “听说，我们公司幕后换股东了。” “难不成你这次降薪和换股东有关？” “也许新股东想开支节流吧。” “如果万一干不下去的话，我是说万一啊，你有没有考虑过换公司呢？比如之前长孙五跟你提过的那事？” “他公司？算了吧。” “为啥？他开出的工资可是你现在的两倍呢。再说了，你这样的人才，走到哪里不吃香啊。” “换公司的事情还真没考虑过呢。有些所谓的高薪跳槽，只是看着很美好，搞不好干个一两年就把你撇了。我们公司之前副总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风风光光跳槽到了一家民营企业，一年号称五百万，刚开始大家都羡慕到不行，结果这个民营企业第二年就干不起互联网项目了，这副总也就失业了。现在两年过去了，工作换了好几次，作用越来越低，基本上就是刷脸站台给人当孙子了。所谓的五百万年薪，也就只拿了一年，帮人家把架子搭建起来，发现这行没搞头后，人家就不需要他了，就地免职，可这免职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可是会一直存在的。” 欧阳长治所说不无道理，现在社会上这种事多了去了，尤其是一些私企，基本都是这个套路。 “更重要的是，我在这里的技术课题还没有完成，也只有现在的公司，才给我这样的条件和机会。” “好吧，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 欧阳长治看着罗兰，内心无比纠结，在想着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那些在心里头憋了很久，却无从得知答案的疑问。按理说，罗兰不可能认识自己公司的人，可是那事暗地里调查这么久了，结果证明，确实是从自己这里泄露的。 “怎么了，一副呆呆的样子？” 欧阳长治突然抬起了头，看向罗兰问道：“老婆，你认识我们公司的人吗？” “平时就也听你说过廖总，其他的你也没怎么给我介绍过呀，我怎么会知道。有什么事情吗？” “哦，没什么事，你也早点休息吧，别老是守着台电脑。” 说完之后，欧阳长治又倒头睡了。 睡着之后，罗兰似乎听到欧阳长治在说着梦话，仔细一听，似乎是在念《孟子?告子下》中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罗兰记得，这是初中时的一篇课文，那个时候自己是班上班长，协助老师督促班上同学背诵课文，班长给老师背，组长给班长背，组员给组长背，如果背不下来，背不下来的同学和协助者都要留下来，什么时候背过了，才能够回家，而每次最后回家的，往往是自己和欧阳长治。 看着说梦话的欧阳长治，罗兰一时间啼笑皆非，这家伙真是的，会不会是自己当时太严厉，给他留下什么后遗症了吧？ 第26章 线下创业终究失败 林景天的发财梦还在不断构筑中，哪知道才没些日子，就有一名央级媒体资深记者，在微博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因长期饮用蒙嫡药酒中毒，上千名患者四处上诉未果》的文章，说有上千名中老年朋友因为喝了蒙嫡药酒出现程度不同的不适症状，包括心肌梗死、脑中风、冠心病、动脉瘤、视觉障碍和吞咽困难等症状，其中已有12人死亡。 这条信息就像发酵的病毒一样，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被疯狂转载数十万次，触痛了每一个关注者的神经。 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 自从这口子撕开了之后，接下来，又有各地媒体纷纷闻风而至，继续深扒，说在对蒙嫡药酒进行抽样检测后发现，酒中含有何首乌、附子、槟榔、半夏、苦杏仁等有毒中药材成分，而且配方中同时存在的半夏和附子，恰好应了中药理论里的十八反，两者同时使用的话，会导致中毒。 这么一搞，建立在一片虚假广告之上的蒙嫡药酒就像被人动了外科手术一般，崩塌解体，四分五裂。 生活在舆论恐惧中的林景天，仔仔细细翻看了之前的合同约定才发现，在合同细则里面，竟然没看到任何需要蒙嫡药酒总部承担违约责任的条款。 憋了一肚子气的林景天，现在一心只想追回自己被骗的钱，于是，每天背着下面的员工不停地打电话，甚至去了派出所进行立案。 追回骗款之路从一开始就行不通，需要收集加盟合同、收据、加盟时的聊天记录、汇款证明等等作为追回钱的证据，可是所有能找到的证据，似乎都是偏向加盟商的。 怪只怪，自己加盟的时候太大意了，才被这个品牌给彻头彻尾忽悠了。 还没来得及出货兑现丰厚的运营利润，眼看就要血本无归了。 可是，林景天从不做破罐子破摔的事，因为有个破罐子，也比没有破罐子强啊。 事到如今，利益逼得自己不得不把这场游戏继续玩下去。 林景天相信，在广告投放上大刀阔斧的蒙嫡药酒，在公关危机处理上肯定也不会缩手缩脚。 危机处理，兵贵神速，要化解这次危机，就要先想好化解危机的公关化解策略。 林景天仔细查了一下，质疑声音基本都出自于去年12月，那么，是不是可以跟所有客户解释，只是12月生产的这部分批次的蒙嫡药酒，因材料商失误的原因，导致出现了问题，而自己加盟店里根本没有这批次的蒙嫡药酒？ 又或者，就说出现问题的是假冒“蒙嫡药酒”的非法产品，和蒙嫡药酒本身没有任何关系，而蒙嫡药酒公司也一直在积极配合各地执法部门查处这些假冒伪劣产品，并会在新一代包装中做好外观包装升级、防伪升级，建立防窜货防假货系统，万一发现任何制贩假者，均会予以严厉打击，以更好地规范蒙嫡药酒的市场销售行为，切实保护消费者权益。 实在不行的话，和所有的政府公关、媒体公关、公众公关打好关系也行呀，防止各种无端猜疑和流言越传越不利。 为此，林景天还特意向加盟商总部提出了自己的一系列意见，希望可以得到总部的支持，通知各地经销商暂时停止销售12月生产的这批次蒙嫡药酒，并且在报纸上做一则召回通知，做到里应外合。其次，删除相关负面信息，防止媒体和舆论可能出现的恶炒，聘用公关公司进行公关策划，主动出击。还有就是及时安抚好上访消费者的检查和治疗工作，第一时间给予这些直接伤害者及其家属赔偿，换取消费者撤掉对蒙嫡药酒的投诉。 针对一系列客户常见疑问，林景天熬了个通宵，在24小时内差不多抽掉了三包烟，终于整理出一整套应对话术，一天亮就将所有人纠集过来，下令要求所有工作人员必须背得滚瓜烂熟。 可是很快的，林景天就感受到了自己的孤军作战是多么的身单力薄，在这场兵败如山倒的战争中，自己注定只是一个拥有悲剧色彩的武士。 蒙嫡药酒总部那边似乎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次事件的严重性，一直实行鸵鸟政策，能躲就躲，能藏就藏，任由危机肆意扩大，对这次危机事件的公关处理能力，无疑让蒙嫡药酒的形象一夜之间被市场唾弃。 甚至有一位平日里热衷于在各大媒体上抛头露面的副总经理，在被一名电视台记者逮住以后，不仅不敢直面镜头，还埋头谎称说：“我只是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刚来公司不久，啥都不知道。”找各种借口意图偷偷溜走，闹出了让全国人民都嘀笑皆非的笑话。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不好好处理这些事情也就算了，蒙嫡药酒那边甚至还以侵权诽谤罪，将之前那名发布质疑蒙嫡药酒文章的记者，给偷偷抓起来了。事后，公司还自己大量印发传单，给全国各地委派工作人员上街发放，对这名记者及相关媒体进行恶意攻击，并且，还在自己官网发了一份严正声明，要求这名记者立即就其侵权诽谤等违法行为公开向公司道歉。 这波神操作，雷得林景天是外焦里嫩，叫苦不迭。 最终，“侵权诽谤案件”因事实不清、证据不足遭到了人民检察机关的退回，贼喊捉贼自导自演这波“侵权诽谤案件”的蒙嫡药酒偷鸡不成蚀把米，成功吸引了药监局对自身企业的彻查，责成其将近几年来被各地监管部门对其处罚的虚假广告情况及产生原因、不良反应发生等情况向社会作出公开解释和说明。 重视程度不够加上管理方法不善，不但没有修复好受损的信誉，还让大众对蒙嫡药酒的产品印象和品牌形象更加恶化。 看着被砸掉的店，以及那些叫嚷着要抓到自己的人，远远躲在角落里的林景天，似乎嗅到了一股来自坟墓的气息。 那夜，云淡月浅，林景天蜷缩在墙角落里一夜未眠。 第27章 开始到处借钱 第一次实体创业以失败告终，加盟费用、人员工资、装修投入、广告资金……就这么把海景小别墅的折现败光了，失败后的林景天发誓再也不做实体了。 怎么办？ 去借钱的话，能借到吗？ 之前突然得志赚了点小钱之后，林景天就已经嘚瑟到不行，一时之间适用不过来，花钱也是花的一塌糊涂。 首先，就是跑到金行买了一根大金链子，买回家后，再冷的东西都坚持不扣扣子，脖子部分一定会露出来。 接着，就买了最早款的苹果手机，出门的时候恨不得立马有人打电话过来，现在一回想起那个情景时，简直丑哭！ 再后面，开始买房买车，再到后面，恨不得把衣食住行全部都换掉，现在想想，这种搞运动会一样的消费现象实在是需要三思而后行。 而且，那个时候也顺便把所有亲戚朋友都得罪了个遍，起先的时候，是逮住个人就使劲儿吹牛逼，生怕还落下谁不知道自己赚钱了一样。 接着，牛逼也都吹完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赚钱了，一些也想赚钱的人期期艾艾地找上门来，不外乎能不能借点钱给自己投资投资。 这下子，林景天才慌了神，意识到自己之前吹牛逼吹出回响了，吸引来一群吸血鬼了。 为了防止自己被借的体无完肤，林景天开始翻脸不认人了，那些之前一起玩儿的，后面想和他说几句话都难，生怕别人开口向自己借钱。 此时此刻，只能一个一个打电话碰运气了，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碰到有那么两三个愿意借的呢。 林景天先打了一个发小的电话，对着手机说：“喂，王哥啊，我景天啊。” “咋了，女朋友漏气就想起我来了？” “多日不见啊，最近过的还好吧？” “我啊，还是老样子，你呢，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咳咳，是这样的，我不是搞了个加盟店嘛，最近想扩大规模，想找股东入股，就我们俩这铁磁关系，我怎么着也要先考虑你啊，这不马上打电话给你了。” “哦，我听说了，不过我没接触过加盟店，对这样也没什么兴趣。” “啊？你没兴趣啊？我跟你说，就我这店，只要你肯加入，个把月后，一天分你上万绝对不是问题。” “听起来是不错，只不过，我现在钱都在股市套牢了呢，身上实在没有其他多余的钱了。” “哦，你的钱投股市了啊。我跟你说，现在的股市就是一个庞氏骗局，悲催的总是散户，你还不如把钱套现，和咱一起干失业。” “你说的也无不道理，要不我把股票按现价全部折给你？” “啥意思？” “我这人吧，从来不喜欢和别人扯金钱关系，就怕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林景天忍不住骂了一声“哇靠！”，然后将电话挂了。 要不找小樱借吧，从初中开始就暗恋自己，一直追自己到现在，应该会借给自己吧。 想着想着，林景天拨出了第二个电话。 “喂，小樱吗？我林景天啊。” “真的吗？真的是你吗？” “当然是我了，这还能有假啊。” “我好激动啊，你终于给我电话了。” “看样子我们以后要多多联系啰，否则你都不敢相信是我打电话给你了。对了，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呀，收入还不错吧？” “还可以了，都还不错的，你这么关心我，我好开心啊。” “那，方便借点钱给我吗？是这样的，我开了个加盟店，最近想扩大规模，想找股东入股，于是马上想到你了。”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你根本就不是林景天。” “我真的是林景天啊，真没骗你啊，喂，你在听吗？喂！喂喂喂？” 第二个电话也被无情挂了。 要不，找小叔借吧，自己还曾借过他一万块呢，到现在也没有还。 “小叔，是我，小天啊。” “小天啊，今天怎么想起给叔叔打电话了。” “叔叔，你能借我点钱周转周转么？我急用，真的，下个月就还你。” “要多少啊？” “二十万就可以了，你现在在家吗，我可以过来拿。” “二十万？！” “没有二十万的话，十万也行。” “你开玩笑吧你，你叔叔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 “你前段时间不是搞工程赚了钱嘛。” “那都是跟人聊天时吹牛逼的，实际上我哪里来的钱啊。” “那你现在身上有多少？” “全部加起来，估计也就一两千吧。” “就一两千啊？” “是啊。” “那你能想个办法，将之前欠我的那一万块钱还给我吗？” “小天啊，不是叔叔不帮你啊，你侄子的培训费我还都一直欠着没缴呢，那培训老师是催了我一次又一次啊，我都不知道咋办了。” “哦，那算了，你还是留着给小孩交培训费吧。” 要不，还是找自个好兄弟借吧，以两人穿同一条开裆裤的关系，怎么着也会借点吧。 “兄弟在哪？” “刚起来，咋了？又要喝酒？” “不是，找你有点事情，我这不是最近手头紧不，你看你那里能不能支援一点？” “你开玩笑吧你，就你每天开着宝马抽着大中华的，也找我这种穷光蛋借钱？” “这次是真的有困难，要不就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了，我哪会来为难你呢。我保证，下个月就还你怎么样？” “我是真没有啊。” “那你身上有多少啊？” “实话跟你说吧兄弟，本来我还打算找你借点钱来着，看样子我只能找别人了，不说了啊，我先打电话碰碰运气。” “喂！喂？喂喂喂，你在听吗？” 见手机中传来一阵忙音后，林景天忿忿地给挂了。 紧接着，电话是打了一个又一个，每个人的理由都不一样，但是目的全部一样，那就是——不借！ 林景天心里头不停嘀咕着，“巨款在手，四海皆友，金钱一走，散作鸟兽”，嘀咕完后，突然觉得自己也满有才的，随便出口成章，竟然还可以这么押韵，这么有才的自己，以后怎么可能不成功。 可是，为什么这么有才的自己，竟然沦落到四处借钱的地步了呢？而且，还处处借不到！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你们既然有拒绝我的权利，我也有让你们为今日之事而后悔的资本。 没办法了，只能找老妈借了。 “妈，我小天。” “小天，什么事情呀？你都好久没回家吃饭了，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妈妈呀？” “妈，你那里还有多少钱？” “钱？你又出什么事了？又卖假货了吗？” “不是的妈，我的加盟店搞不成了，把自己的钱给赔光了，还欠了一些外债。” “之前家里的积蓄都给你找关系花光了，现在家里估计还可以凑个两三万的样子，你如果急的话，晚上过来拿吧，顺便过来吃晚饭吧。” “谢谢妈。” 在得知林景天现在的处境后，那些之前饱遭奚落的熟人，一个个暗自解气，暗地里都嘲讽他就是一条烂掉的咸鱼，这辈子估计是翻不了身了。 林景天曾经也不是没穷过，打小也是苦出来的，但是这些年，随着身上有点钱以后，那些暴发富的臭毛病，他可是一样都没拉下，吃喝嫖赌抽无所不及，就连吃口饭都恨不得是米中贵族，这不，日子很快就捉襟见肘了。 投资失败、谋业无门……还有上门催着要钱的传单人员和小区物业，这让林景天一下子慌了神。 去找一份工作，是万万不可能的，以自己的学历，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能够找到的工作，无外乎去工厂、去工地什么的，林景天不甘心。 再加上，这几年体验了大把赚钱的痛快，那种在亲朋好友面前随心所欲乱花钱的自豪感，早已深深络印在脑海里，投机取巧的欲望一次次被兴奋深深激起。 所以，想要安安稳稳找份几千的工作，不可能！ 第28章 奇葩的挣钱方式 真的好饿啊！ 林景天拖着铅一样沉重的身子，来到了厨房，打开冰箱门，不出所料，里面空空如也。那些平时塞满冰箱的速冻食品、面包、牛奶、水果，甚至包括灌装啤酒和矿泉水，都已经全部都清空了，一样都没落下。 哎！自己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残忍，一口吃的都没留下。 这几天里，钱没借到，为了借钱摆的饭局倒是不少。这不，大金链子抵押来的钱也用光了。之前老妈借给自己的两万块钱，则被前来催缴水电物业费的人给搜刮走了。 对了，上次小叔不是说可以先还自己一两千块钱吗，要不再打电话问一问试试看。 电话拨出去了好几回，总算接通了。 “小叔，是我，小天啊。” “小天啊，有什么事情吗？我先在给你侄子交培训费呢。” 交个鬼的培训费，手机里明明传来了搓麻将的声音。林景天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你上次不是说可以先还我一两千块钱嘛？你现在在哪里呢？我刚好有时间。” “我现在不方便啊，那钱你上次不是说不用嘛，所以我就拿来给你侄子交培训费了，现在身上已经没多余的钱了，真不好意思啊。” “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手机被挂的声音，林景天心中愤愤不平，现在这都是什么世道啊，借钱的时候自己是孙子，催债的时候自己还是孙子。 哎！不知道家里还有什么用不着的、又能够换钱的东西？ 想着想着，林景天就想起了自己收藏的那块玉。 记得自己刚拿那块料找到本地有名的玉雕师的时候，那玉雕师一看，大声叫好，说自己这么多年了，都还没见过这种成色的好料，不管是成色、油性还是脂度，都令人向往。 林景天双手捧玉，心里想着，如果能够卖出去，一定可以缓解一下自己此时的困顿吧？ 可是，可是这块玉是打算送给罗兰的。 下楼买了两个馒头之后，林景天就朝珠宝店方向出发了。 卖？不卖？卖？不卖？…… 林景天双手托着那块玉，在珠宝店徘徊了又徘徊，引得珠宝店的两名女店员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议论啥。 在珠宝店的双层玻璃窗前，林景天终于得闲看到了自己如今的形象：虽然帅气依旧，但是状态已经明显不如从前，潦草的胡渣已经多日未曾打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浓厚的落魄感，尤其是发型，头发杂乱，十分毛躁。 看样子，这生活一潦草，形象也只能跟着一起潦草起来了。 就这么着，在珠宝店门口纠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最终，林景天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决定作罢。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地，林景天来到了一家彩票投注站，门口红纸黑字树立了一幅广告牌：“亲，工作再忙，也别忘来注双色球，毕竟，你挣1000万比你中1000万难太多了。” “我靠！” 林景天觉得好有道理，于是径自走了进去。 双色球每周开三期，在每周二、每周四、每周天开奖，今天是星期天，所以彩票站里的人格外多一些，基本都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中老年民工，对着走势图目不转睛，认真研究。 就这全神贯注的精神，就这锲而不舍的毅力，当初如果是用在学习上，估计早就清华北大了吧。 虽然心里头在嘲笑他人，但是很快地，林景天也找老板要了纸和笔，加入到方才还被自己嘲笑的这群人中来。 林景天翻了翻口袋，发现身上就只剩下两百来块钱，于是一边分析走势图，一边偷瞄其他人的号码，最终填了一注九红一蓝的复式，花掉了身上的168元，想用这种别人看似荒诞无望的方式，试图开始自己人生的反转逆袭。 林景天之前也买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彩票，基本上每一期都买一注，但纯粹就是碰碰运气。那个时候还在想，万一中了可咋办？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一大笔意外之财，而丧失继续拼搏的斗志，接着沦为守株待兔故事中那位不劳而获的农民。 尽管每一次开奖的时候，结果总是证明之前这种担心自己暴富的心理是多么可笑，但是，林景天一点也不感到失落，心里反而很释然，觉得这不切实际的梦想没有实现也是好的，总算可以脚踏实地去做一些现实一点的事情了。 可是这次，林景天却前所未有地想中一次，就中那么一次，尽管现在这个愿望如同海市蜃楼般令人向往却虚无缥缈，但眼前这点仅仅有几十亿分之一胜算的愿望，已经是支撑着自己在不如意现实中，继续撑下去的理由。 即使中个二等奖，眼前所有的事情也都可以解决了，可以结算一下工作人员的工资，可以给那些上门催着要退货的大妈大爷们一些赔偿。 万一真中了一千万的话，眼前这些破事就都是些小事了，自己可以换辆更好的车，那辆自己垂涎已久的奥迪A8L，有幸试驾过一次，3.0T机械增压配上奥迪的经典quattro四驱系统，简直不要太完美。 还有还有，那位经常给自己打推销电话的售楼员，说青岛大涧山那边即将有一个新楼盘开盘，近地铁口，周边配套齐全，待售的花园洋房才两万多，等中了后就可以买两套，一套自住一套出租，然后剩下的钱再投资套点其他生意，人生无忧了。 去领奖的时候，穿什么去好呢？穿风衣戴墨镜？戴帽子戴口罩？还是像平时新闻报道中的那样，戴上各种夸张面具，穿着各种玩偶服装去领奖？ 怎么可能？！ 好不容易中奖了，那肯定得露脸啊，要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露出自己扬眉吐气的脸，让前段时间那些不肯借自己钱的龟孙子们瞧瞧，我林爷爷今天终于翻身了！ 万事俱备，只欠中奖。 林景天用手攥紧那张彩票，决定先去理个头发先，没准明儿个就是富豪了，这形象总得有个富豪的样。 不过，小区下面那188元一次的理发服务暂时是享受不起了，林景天多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附近的城中村，看到一家店门口挂着理发一次10元的牌子，径自走了进去。结账的时候，多给了理发师傅8元，理发师傅接过来几张散票子，乐不可支，一个劲儿地祝老板发大财。听了这恭维话的林景天，更是飘飘然。 很快，就到了晚上的9点14分，林景天坐在电脑前，颤颤巍巍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烟，哆哆嗦嗦地用打火机点燃，放进了嘴里，然后深吸了一口烟，将烟雾喷在了电脑屏幕上，紧接着一手拿彩票，一手摸鼠标，开始一一对比着号码，结果，竟然一个都没中！ 林景天使劲浑身的力气，撕掉了这张彩票，然后像一只被放空气的充气娃娃，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骗人的，全部都是骗人的！ 第29章 准备另寻门路 最近，一篇名为《你的同龄人，正在抛弃你》的自媒体文章，在微信朋友圈中疯狂刷屏。 文章极尽恐慌之词，劈头盖脑地向网友打鸡血酿鸡汤，讲述的是在互联网这个不断产生神话的领域，一位“同龄人”几乎“一夜暴富”的成功人生，在互联网行业创业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把企业做成了当红的创业公司。其个人也从月薪几千的普通职员，不动声色走到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在收购中成功套现15亿！ 总之，整篇文章一直在拿“别人的成功”和“你的平凡”作对比，这个时代不再欢迎匀速前进的同龄人，要么一骑绝尘，要么被同龄人打倒在地，通篇一直在强调“你的同龄人，正在无声无息地抛弃你。” 不错，要想取得加速的成功，要想赚钱赚得更加轻松，一定要借助互联网才行！ 可是，现在的我正在干嘛？ 我的同龄人，正在抛弃我，我他妈的还有脸在这里发呆？ 我的同龄人，正在抛弃我，我他妈的还有脸在这里吃着泡面看帖子？ 我的同龄人，正在抛弃我，我他妈的还一副死蔫蔫的样子，而不知道眼下要干嘛？ 就算我现在跌倒了海里，怎么着也要蹬两下脚，努力在水面上冒个泡啊，更何况，我现在还没有掉进海里呢。 越想越来气，越想越不甘！于是，林景天决定找一下罗兰探一探门路。 “Rose，你的Jack来了！” “最近又上哪里去了？” “去谈了笔一千万的生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请叫我林老板。” “我说林老板，你不会是迷惘到想靠买彩票翻身了吧？” “是啊，现在就是这么惨，如果我混成这样的话，你还会不会陪我？” 罗兰本来敲出来“不会”两个字，不过思索了一下，又重新输入了“会”字。 林景天心花怒放，尽管知道是假的，但之前创业失败的颓废和周围冷嘲热讽的阴霾一直笼罩着自己，尤其是周围人各种打击式安慰，让自己开始自我怀疑，自我否定，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配去争取自己想要任何一切。所以，罗兰此刻的安慰无疑于雪中送炭，让林景天抑制不住地开心。 “我就知道你会陪着我一起度过难关的。” “我只会陪你一起买彩票，跟上慈善的脚步。” “我靠！” “这就对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你……你就不知道鼓励鼓励我吗？” “我觉得吧，虽然现在这么惨，但是迟早会习惯。” “你……这叫鼓励吗？！ “艰难时刻谁都无法逃避，可是，一个人最痛苦的时候，也是他成长最快的时候。你现在的逆境只是被生活泼了一汪苦水，只会让枯枝落地，让败叶腐烂，可你不是枯枝败叶啊，你可是一粒种子啊，一粒拥有打不死的小强精神的种子，哪次的苦水不是你化成了养分。再说了，人最奢侈的拥有不就是各种体验嘛，熬过最难的体验，活得就越有价值。” “能不能鼓励得浅显……明白……一些？” “对哦，我想起来了，你可是初中都没毕业。” “我靠！好吧，我说不过你，要不你指点指点一下，我今后该干嘛。” 林景天相信，罗兰还是会帮自己的，她不一直都是这样口是心非的人嘛。再说了，哪个女人不是口是心非的呢？ “我自己就是个失败例子，如何指点你？”罗兰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想当初，刚开始自己做的时候，感觉不用看脸色上班，赚得多，时间也相对自由一些，确实还不错。但是时间久了，才发现，自己的格局和能力，离独立还很远，而一个人的格局、思维、眼光总是狭窄的，远远没有抱团奋斗获得的成长快速。而且自己单干时间久了的话，想要重新回归职场，要找到适合的工作，并不容易。 “瞎讲，我已自带小板凳认真听讲。” 说着说着，林景天就开启了视频，罗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收。 “你那里接触过什么可以低成本操作的好项目不？” “我接触的客户里面，好像是有几个做的挺好的，有一个微商培训的，还有一个微商总代，现在微商是主流，你也可以试一试微商。” “微商的话身边失败的例子太多太多了，做的人也太多太多了，有多少人怀揣着梦想而来，坚持不了两天就销声匿迹。” “有竞争才有市场，做的人多，才说明这个行业火。你刚刚所说的那些失败例子都是些小代理，这些人注定了只能是微商生态系统中‘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巴’的最底层，等着被割韭菜的。” “你是说让我自己做个品牌，然后发展代理？” “这样不好嘛？” “可是，我自己做的话，做什么好呢？能提供一点思路吗？” 鉴于要解释的东西有点多，罗兰停下了打字，开始开口说话了。 “选择做微商的产品，一般来讲要符合四个条件。 首先，就是要利润高。比如面膜利润就很大，朋友圈几百块一盒的面膜，一片至少几十元，但是实际成本只用几块钱一片，有利可图。” 听罗兰一开口，林景天的心都酥了，不过还是继续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听下去。 “其次，看消耗频率，没有消耗量的产品不适合做微营销，比如说我们生活中必须的柴米油盐，是个人都得吃，吃完就得买，这就是个需求很大的市场，但又局限性很大，因为在网络上购买这些产品的客户实在不多，所以不适合做微营销。而面膜就不同了，面膜消耗量大，相比其他化妆品，面膜使用频率更高，即使是再懒的女人一星期也会做一到两次面膜，那些瓶瓶罐罐的至少也得用两三个月，不好用就会换品牌。” 罗兰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第三，看保质期限，局限于保质期的产品不适合做微营销，比如说，水果蔬菜之类，虽然市场也很大，但是别人都习惯去身边的超市或者菜市场买。 第四，就是看价格，太贵了的东西，也不不适合做微营销，因为价格比较贵的东西，销售量也不会很大，虽然贵货利润大，但是富有的人很少来微信上来买你的货了，直接去专柜大商场去买了。比如说你正在用的电脑之类，这些都不是普通人经常买的东西，基本就只能形成一次性客户，这个对于你要发展的代理商来讲，是不可取的。再说了，想做微商的人一般都没什么钱，小成本创业也无法运行起来。” 看林景天认真的样子，罗兰继续补充道：“所以说，只能考虑一些既有市场需求也有一定消耗量的产品，比如说化妆品保健品之类的。” “如果我自己不想做产品，又想收割韭菜呢？” “也可以的。现在又兴起另外一种微商模式，其实就是你之前做的代发货的微商版。” “你说的，是不是那些建了各种分享群、小区***流群，利用微信对话生成器、微信红包截图生成器、支付宝转账生成器、朋友圈地址定位器那些神器每天不停发广告，偶尔发个几分钱的小红包，什么东西都卖的那种？” 林景天自己也接触过，身边就有死党搞这个，但是就只买了一次，纯粹就是为了给个面子。 林景天继续说道：“搞个这样的平台确实不错，集合了各种各种的产品，分销的选择性更多，也避免了货物囤积。” “对，你只用提供服务平台，收取手续费就可以了，一般是3%手续费，还是蛮可观的。” “但是，操作起来是不是太复杂了？因为涉及到品牌招商、团队运营、日常管理、代理管理、日常动销……等一堆麻烦破事。” “你的‘但是’可真是多啊。” “我现在压力大，有没有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活介绍介绍？” “那你应该去买本《刑法》看看。” “为啥？” “因为最近流行一句话，所有赚大钱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我觉得这句话满适合你的。” 刚好手机又响起来了，罗兰不打算继续瞎聊了，就把视频关了。 关掉视频以后，那一天，林景天彻夜无眠。 反正微商是不想去搞的，自从卖了一次蒙嫡药酒，就再也不想搞这种抛头露面的东西了。 可是，我应该做什么呢？ 第30章 一次意外的来电 手机铃声还在响起。 一听到手机响起，就有一股莫名的焦虑情绪涌上心头。罗兰懒洋洋地瞄了一眼，发现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的是自己平时从未让人知道的一个私人号，这个私人号，连欧阳长治都不知道。 这个私人号码，本来是留着以后用来联系林景天的时候用的，结果过年回去的时候，付彪问自己留个联系方式，就不小心留了这个手机号码。只是将个号码给了付彪以后，要联系林景天的话，又得多申请一个新号了。 也许，打过来的又是什么推销电话吧。 罗兰平时都是甚少接手机的，即使是自己平时用的号码，也是甚少接电话，反正能打自己电话的人，无外乎保险、售楼、贷款、卖车以及推销各种各样的商品的。所以，罗兰按了手机静音，懒得理睬了。 过了一会，那电话重新打过来了，手机铃声响个不停，罗兰继续按了手机静音。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那电话又重新打过来了？！ 对于有接电话恐惧症的罗兰来说，响起的每一下，都像鼓槌一样重重地敲在她的心窝，一种沉重压抑的紧迫感向她袭来。不得已，罗兰抓过手机，按了接听键。 “姐，还记得我吗？” 电话中的声音飘渺如烟雨，遥远得好像来自上个世纪，一时半会罗兰还真没想到会是谁，所以什么都没回答，准备先听听对方说些什么。 话说，又会是谁呢？ “姐，好久不见，怎么都不接我电话的？” 罗兰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还是小心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谁？” “我是你妹妹啊。” “我妹妹？” “姐，我是明珠啊。” 对方终于自报家门了，一听到这个名字，罗兰倒吸了一口冷气，愣怔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你不是已经？” 罗兰一下子懵了，罗明珠不是已经出车祸死了吗？罗刚当时还因此得到了一大笔赔偿，这事在老家那边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尽管过年回家的时候，付彪将自己错认为罗明珠，让罗兰的心里有了一些疑惑，但是那个时候，也只是怀疑了一下子而已。 没想到，罗明珠竟然还在这个世界上。 这么说来，当初所谓的出车祸，难道是他们父女俩合伙骗保？ “你希望我死吗？姐，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狠心呐。” 罗明珠话里带笑，让人听得毛骨悚然的。 罗兰沉默不语，准备继续看对方怎么说。 只见罗明珠继续说着：“是不是，我死了，你那破事就没人知道了？” 这彻底激怒了罗兰，罗兰对着电话狠狠地说：“你想怎样？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你过年的时候不是回老家给爸妈扫墓了嘛，我就顺便找人问了一下。” 说完，罗明珠又继续说道：“其实我找你也没啥大事，我这不是回不去了嘛，爸爸也去世了，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知道你在深圳这边，所以也来到这里，可是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借的钱又被偷了，作为姐姐的你，总不能不帮一下妹妹我吧？” 这话没错，罗明珠身上的钱确实被偷了。 得知罗兰在深圳后，罗明珠没理会付彪的劝阻，执意前往深圳，匆匆忙忙上了一辆前往深圳的黑车。刚上车的时候，看到开黑车的只是一名女司机，所以也就没多心。快到东莞的时候，女司机以省过路费为由，将车子开上了一条小路，越开越偏僻，车途劳累的罗明珠渐渐有了睡意，浑然不知一场噩梦已经向她慢慢逼近…… 车子开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半坡上，女司机突然问罗明珠，要不要先下车就地上个厕所，反正周围没个人影，也不怕别人看到。罗明珠马上同意，因为这一路开太久了，确实还没有上过厕所的。哪知道，罗明珠刚脱下裤子准备解决，女司机就掏出一把匕首，命令罗明珠将身上那厚厚的一沓钞票全部交出来。 原来，自己早就被盯上了。 乖乖上交所有前后，女司机一脚将罗明珠踢飞，然后自己跳上车，加速向前开去。 被讹钱的罗明珠只能认栽，既不敢报警，也不敢向外界披露，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这一路上到底经历了怎样残忍的身心折磨，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本来，此次来深圳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可是，现在不得不先找罗兰借钱了。 看罗兰没回答，罗明珠又继续说道：“好歹你也是我姐姐，你总不会让我流浪街头吧，就收留收留一下我呗。” “不可能。” 一想到以后会和罗明珠纠缠在一起，罗兰毋庸置疑地拒绝了。 “可是我身上已经没钱了，总得支援我一下吧？”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难不成要我去你龙华家里找你，你才愿意借给我吗？” 其实，罗明珠只知道罗兰在深圳，但是具体住在深圳的哪个地方却并不知道。之前付彪告诉自己罗兰手机号码的时候，自己还特意问过付彪，知不知道罗兰的深圳住址，可惜付彪并不知道，只知道她现在在深圳。后面，看自己一脸失望的表情，付彪就顺便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个手机号码，发现这个手机号码曾经在深圳地区的生活网上出售过，而出售者经调查当时正住在龙华。 因此，刚刚这么一说，纯粹是罗明珠想放手一搏，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如果不这样的话，罗兰肯定是不会见自己的。 没想到的是，竟然被罗明珠赌中了。 “好。拿钱后请马上消失在我的世界。” 一听到罗兰松口给钱，罗兰心里算是放了一百二十个心，哪里还敢有其他要求，马上忙不迭地回答说：“没问题。我上哪儿找你呢？”生怕自己晚一点答应，这位不近人情的姐姐就突然反悔了。 “我发送一个定位给你，到时候我们就在这里碰面。” 罗兰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给对方发送了一个位置。 “好的好的。” 罗兰挂了电话，松了一口气。 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从来到这个世界起，自始至终都在明里暗里和罗兰抢一切，而且从来都能超出想象的边界。 第31章 恩怨由来已久 记得小时候，罗兰的课堂笔记只要一拿回家，就会失踪不见。 直到有一次，罗兰亲眼撞见，年小更小的罗明珠将自己的笔记给扔进厕所垃圾桶，才算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这位老是拿倒数的妹妹捣的鬼。 罗兰彻底恨上这个妹妹，是在自己养的第一只猫被妹妹杀死以后。 那只猫的名字，也叫幸福，小幸福。 每次想到这里，罗兰的眉头总会皱得更紧，脸上的痛苦悲伤也呼之欲出，又一次彻底沦陷于过去的回忆之中。 小幸福是罗兰童年的时候领养的。第一次遇见小幸福，是在一个下着磅礴大雨的傍晚，放学回家的罗兰，正打着伞拼命地往家里跑，赶着回家做作业。 由于雨水太大，导致眼前万物都笼罩在一片氤氲中，罗兰踩着雨花跑在回家的途中，冷不防看到一个小小的物体，正在路边的草丛里慢慢地挪动。 当时的她没想到那么多，只是直接往前冲。今天的作业有点多，所以得赶紧回家给全家人做饭，然后再赶着做作业。 突然，罗兰脑袋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不会是一只小猫吧？ 于是又跑了回来，拨开草丛仔细一看，果然是一只小猫。这只小猫应该生下没多久，很孱弱很瘦小的样子，隔着薄薄的皮都能清晰地摸到它的骨架，就连叫起来的声音都是弱弱的，正睁大两只饱满苦痛的黑眼睛，悲伤无力地看着自己。。 由于周围并没有发现母猫的身影，罗兰想了一下，赶紧将小猫放进自己的书包里，然后继续往家里赶。 回家后，罗兰拿出自己平时不用的毛巾，用脸盆倒了一盆热水，小心翼翼地帮小猫擦干，并放在自己的胸口捂暖。 由于自己从小到大没有过属于自己的玩具，这只在罗兰照顾下逐渐康复的小猫，就成了罗兰最心爱的玩具，甚至可以这么说，这只小猫俨然成了罗兰最心爱的亲人。 罗兰给小猫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小幸福。 自从有了小幸福，罗兰灰色的童年生活终于开始有了色彩，小幸福俨然成了罗兰最亲切的家人。 罗兰写作业的时候，它就安静地蜷缩在罗兰的脚边，一动也不动；罗兰睡觉的时候，它就很乖巧地钻进了被窝，缩在枕头边上；罗兰搓洗衣服的时候，它就在一旁斜瞥着眼睛看着，偶尔舔一舔自己的爪子；罗兰洗菜择菜的时候，它就跟在一旁，喵喵喵地叫着；罗兰踩着板凳炒菜的时候，它就瞪圆自己的大眼睛，贪婪地嗅着锅里的香气。 罗兰悉心地照顾着小幸福的每一天，也享受着和小幸福相处的一分一秒。遇到哪天有空的时候，罗兰也会抱着它去附近的河里捉鱼，捉到小鱼小虾的就直接丢给它吃。在小幸福休息的时候，罗兰也会把相处的细节和日常，通过写日记或者绘画的形式保留下来。 在罗兰的精心照料下，小幸福开始渐渐好起来了。 看着它一天天好起来的样子，罗兰心里幸福满溢，就像一个老母亲，看着自己久病的孩子痊愈了一样，真以为它从此以后就能够平安无事了。 罗明珠也非常垂涎这只小猫，虽然自己身边有各种各样的娃娃和玩具，但是都没有小猫这么有吸引力。 看着姐姐每天逗它玩，罗明珠心痒痒地，不止一次提出了要这只小猫的要求。 罗刚在的时候，罗明珠还有机会玩一会小猫。可是罗刚一旦不在家，任凭罗明珠如何一哭二闹三打滚，罗兰始终誓死捍卫着，就是不让罗明珠碰它。 一天放学回家，正当罗兰准备带着小幸福出去溜达的时候，却发现，小幸福不见了。 罗兰到处找，最后找到了家里的顶楼，发现罗明珠正死死攥着小幸福，无论罗兰怎么好说歹说，硬是不肯将小幸福交还给自己。 罗兰紧张之极，大声的呵斥道：“你给我放下！” “我偏不！” 人小鬼大的罗明珠一听这话，反而更不依不饶了，将小幸福攥得更紧，使得小幸福惨叫到撕心裂肺。 看到眼前的罗明珠越抓越紧，罗兰意识到刚刚的过激，忙不停地叮嘱着罗明珠，不要抓太紧，不要抓太紧，会伤着它的。 “不就是一只猫嘛！” “别！” 随着一声轻嗤叫声，小幸福被罗明珠重重地从楼顶摔倒了自家后院菜地上。只见小幸福挣扎了几下，然后不就不动了。 不是说猫有九条命吗？不是说猫从高楼坠下能够安然无恙吗？不是说猫即使从45层高楼坠下也不会死亡吗？不是还有科学家做过实验，把一只猫从两百多米的高空扔下，猫也能奇迹生还吗？ 现在才五楼而已，小幸福没事的，小幸福没事的，小幸福没事的……罗兰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 罗兰疯了一样跑下楼底，整栋楼都响彻罗兰的脚步声和气喘吁吁声。 可是，等罗兰跑到家后面菜地上的时候发现，它还是一动不动，只剩下嘴巴无意识地一张一合，可是最终还是没合上。 它死了！被罗明珠给活活摔死了！ 一时之间空无一人的菜地上，小小的罗兰正准备解放自己的情绪嚎哭一场，让心中的含恨的喷薄而出。 哪知道，偏偏天公不作美，酝酿的情绪正准备释放，天空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了。 雨中淋太久就容易感冒，感冒了受罪的还是自己！来不及诠释悲伤的罗兰，只好匆匆忙忙地在最角落的菜地上挖了个坑，将小幸福埋了，连同自己的心一起埋了。 本来罗兰还想在坟头上插上几朵鲜花，增加一点仪式感，没想到，却听到了罗刚的叫骂声，正埋怨自己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开始做晚饭。 大雨下得视线有点模糊，小小的罗兰只好用沾满泥巴的手，擦拭掉脸颊上温热的雨水，却不小心将泥巴沾在了脸上。 那个时候的她有点恍惚地想，心里想着，也许自己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只花猫。和猫一样，都是脆弱的生灵，和猫一样，都是那同雨中摇曳不堪的小草。 第32章 去你的命运 小幸福没了，罗兰生活清净了许多。 罗明珠不再来自己房间抢东西了，因为自己再也没有可以被抢的东西了。 每次做完作业后，罗兰还是习惯性地站在窗前，以上帝的视角俯视着窗外的一切。 后院菜地大约两百来个平方，由一圈大理石护栏组成了围墙，最角落的菜地上现在种了几排葱。在俯视楼下的时候，罗兰总是忍不住瞄向菜园的那个角落。 那是埋小幸福的地方，如今已经长满了一层绿草。 有一段时间，墨林区这块的孩子们喜欢上了指甲花，指甲花又叫凤仙花，把捣碎的指甲花花瓣放在指甲上，睡一觉起来指甲就染上颜色了，非常的漂亮，所以小孩子们都特别喜欢，尤其是小女孩子们尤甚。 上初中的某一天，罗兰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很多凤仙花种子。 罗兰找来了锄头，在埋小幸福的地方松了一下土，再在地上撅出一条又一条小沟，将准备好的凤仙花种子依次撒在小沟上边，再用备用的干土盖住了种子，最后再用脚把土踩得严实一些。 这一切成功吸引了好奇心极强的罗明珠，马上跑过来问道：“这是准备种什么菜？” 罗兰解释说：“不是菜，是凤仙花，可以用来染指甲。” “就是指甲花对吗？” 此时罗明珠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凤仙花种子上，没有看到罗兰除了难得一见的亲切之外，双眸深处一闪而过的黯色，就像暴风雨来的前兆，默默的酝酿，却潜藏的无声无息。 “是的，就是指甲花。书里面说，中东人很早就开始种凤仙花种植物，用它的汁液来染指甲和修饰容颜，就连历史上的绝色美女埃及艳后克利奥帕特拉七世，都是利用凤仙花来染头发，从而成就自己的绝世容颜。总而言之，这是一种最高级的化妆品。” 在学习方面，罗明珠一向还是挺信服罗兰的，听了之后多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罗明珠也想要凤仙花。可是，前几天刚得罪了罗兰，不知道，她是否还记恨自己呢？会和自己一起分享凤仙花吗？只不过，她刚刚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跟自己有耐心地解释这么多，就冲这耐心，她应该早就把那事给忘记了吧。 罗明珠期期艾艾地问道：“那，如果凤仙花长出来的话，可以给我染指甲吗？” 没想到的是，罗兰竟然马上同意了，直接说了一句：“可以啊。” 听了这话的罗明珠开心地加入到种凤仙花的劳作中，还跑进厨房提了一小桶水，将水浇在干燥松散的泥土上。 在罗明珠的精心照料下，不出十天左右，生存力强的凤仙花种子就开始发芽了，紧接着，依次长出了一片片叶片。 适应性好的凤仙花长得很快，没多久就鲜艳一片，粉红、大红、紫色、粉紫等多种颜色姹紫嫣红，一朵朵的凤仙花，就像一只只栩栩如生的美丽蝴蝶一样，和菜地里的各种蔬菜相映成趣。 罗刚看到菜地里冒出来的凤仙花，准备铲除掉。 在这千钧一发时刻，从罗兰那边获得消息的罗明珠赶紧跑了过来，拽着罗刚的衣袖，死活不干！ 罗刚放下了手中的铲子，抚摸了一下罗明珠的脑袋，然后蹲成和罗明珠差不多的高度，想听听看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爸，你看，我的手指甲是不是很漂亮啊！” 天生爱漂亮的罗明珠，喜欢用凤仙花来染自己的手指甲，为了避免罗刚将凤仙花铲掉，使劲儿扬着自己的手指甲，对罗刚不停地做着鬼脸。 一听罗明珠软绵绵的童音，罗刚的心马上软了，忙不迭地回答道：“漂亮！漂亮！我家明珠怎么样都漂亮。” “那你就不要挖掉它们了嘛，要不然的话，我都没有涂指甲的了。” 罗明珠拉着罗刚的衣袖，不停地撒着娇，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好！好！爸爸什么都听你的。” “那我们拉钩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笑成一脸褶子的罗刚，无限宠爱地和年幼的女儿玩起了拉钩的游戏。 凤仙花终于保住了！ 被罗明珠亲了一小口的罗刚喜笑颜开，想了一会又返回菜地。 “明珠，好久没吃爸爸做的菜了吧？” “是啊，我最爱吃爸爸最的饭菜了，爸爸做的饭菜比姐做的好吃多了，你都不知道，姐每次炒的菜可难吃了，昨天做的那个红三剁，现在想起来都想吐。” 罗刚心疼地看了看罗明珠，似乎真的瘦了很多，抱起来掂量了一下，起码瘦了有一两斤。要知道，罗明珠可是罗刚的心头肉，平时瘦个一二两，都心疼的不得了，更何况是瘦上一两斤。罗刚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罗明珠的小脸蛋，说道：“怪不得我家明珠宝贝都饿瘦了，这小下巴尖的，那今天就让罗兰去守台球店，爸爸留在家里做饭给你吃。” 听了这话的罗明珠马上手舞足蹈起来，开心地叫道：“好啊好啊，爸爸做的饭菜是世界上最美味的。要不以后爸爸就在家做饭吧，让姐去守夜场好了。” 罗刚犹豫了一会，可是一看到罗明珠期待的眼神，马上点了点头说：“那好，以后罗兰守店，爸爸就在家陪你。” “爸爸最好啦。” “那你想吃什么呢？爸爸等下就做给你吃。” “香葱煎蛋吧。” “那好的，今天晚上就给我的宝贝女儿做香葱煎蛋吃。” 罗刚扯了一把葱，准备给最爱的小女儿做她最爱吃的香葱煎蛋。 去你的指甲油！ 去你的香葱煎蛋！ 看着楼下那对父女，罗兰在心里头冷冷地说。 关上了窗后，罗兰嘴角马上扬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感觉一切都在往自己想要的那个方向发展。 自从罗兰开始守店后，这台球店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虽然罗兰也只是放学后守夜场，但是交给自己的钱，明显比自己守的时候要多的多。 罗兰喜欢守店，喜欢呆在台球厅里，听球进袋时干脆利落的声音，偶尔也会自己上场打上几杆，获得身心的愉悦。 自从守店后，这日积月累的，竟也积攒了一笔数目不小的私房钱。手上握着钱的感觉真好，不仅让人变得更自信，对于即将开始的独立生活，罗兰也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恐不惧的踏实感觉。 罗刚也乐得罗兰守店，数着手里花花绿绿的票子和银光闪闪的硬币，心里头美滋滋的。 第33章 第一次爱的人 摔猫事件后的罗明珠，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和罗兰抢，抢书本、抢食物、抢遥控器……抢到手后，心里就会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地又瞥了一眼失败的罗兰。 让罗兰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连爱情也会抢。 罗兰上高中的那会，正值罗明珠上初中。 上初中的罗明珠，今天的模拟考试成绩刚出来，看了一下手中的分数，还不错，保持了一贯的水准，科科倒数，门门挂科！ 罗明珠刚准备把手中的成绩单给揉皱、撕碎，最好的闺蜜袁福爱跑了过来，一边拉着罗明珠，一边喊着：“走！陪我去看帅哥去！” “又去看一班的肖帅啊？” 袁福爱不以为然地否定说：“不是！” “那是三班的段戚风？” “当然不是啦。这次的帅哥，绝对是毁天灭地独一无二的帅！可不是肖帅和段戚风所能比的。那长相，那气质，那身高，那体型，全符合我脑海中一切最美好的幻想，简直就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类型。呃，特别像那种青春偶像剧里，阳光帅气的学长类型，但是比电视剧里那些男主角都好看一百倍、一千倍！”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你！” “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他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模糊了，都成虚影了，就只有他在我的眼睛里，清晰耀眼到发光！当时我们两个人的眼神就这么穿越茫茫人海，在空气中默默交流。” 罗明珠实在是不敢苟同，说道：“你还能再夸张一点吗？” 不过，袁福爱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继续说道：“可惜当时我已经惊艳到不行，整个人一下子蒙圈了，两条腿都走不动了啊，竟然忘了问联系方式啊啊啊！不过，根据我福尔摩斯小妹这两天的调查，终于获得准确消息，他每周五一放学就会在操场打篮球，所以，拜托拜托了，走嘛，陪我去嘛！” “又去啊？！” 罗明珠显得有点不耐烦。自己的这个闺蜜，上辈子估计是蜜蜂投胎，所以这辈子才躲不开花痴病的报应！只要一看到帅哥，就能自动代入女主角色，自行脑补一出偶像剧。她曾迷恋过一班的肖帅，还有三班的段戚风，还有各种各样已经记不得叫不上名字的各种角色。每次一看到帅哥，这位自诩为福尔摩斯小妹的闺蜜，就会拉着自己去壮胆。 不过别说，这招还真管用，总是能成功获得帅哥的进一步邀约。只是罗明珠没有告诉她，之前这些人，其实暗地里都对自己表示了好感。 袁福爱依旧一副春心荡漾的花痴样，拉着罗明珠的手央求着说：“走嘛走嘛！” 罗明珠就这么被袁福爱一路拖出了校园。 “咋了？不去操场看帅哥了？” 罗明珠一时之间很疑惑，这不是罗兰的高中吗？袁福爱咋拉着自己跑这里来了？ “就是去看帅哥啊。忘跟你说了，这次要看的帅哥，不是我们学校的，是对面高中的。” “哦，我就说嘛，我咋就没见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呢。” “都说了，绝对是毁天灭地独一无二的帅！相信我，待会见着了，绝对让你觉得不枉此生的。” “得了吧你，你曾经还说过，从没见过像肖帅那样完美的人呢。” “好了好了，过去我是井底之蛙，目光短浅，鼠目寸光，缺乏远见，今儿个我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帅无止境，一往无前。” “你说你成语用的这么出神入化的，咋也不见你作文满分呢？” “你语文好，你及格了吗？每次写作文都能被老师批为三观不正，道德沦丧，哈哈哈~” “你还好意思啊你，你每次作文都能被老师批为思想早熟，人性扭曲。” “你说你一个考倒数第一的，也好意思笑我这倒数第二的？” “有本事你也拿第一啊！” “不打击你了，到了！到了！” 迎着和煦的微风，这是罗明珠第一次走进了这所文化气氛浓厚的高中校园。 正当罗明珠对着学校操场上的篮球帅哥激动不已时，旁边不远处冷不防响起了一声： “罗兰！” 罗明珠一侧身，有着阳光俊朗的外表、和蔼亲切笑容的欧阳长治，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原来，又是一个错把自己认成罗兰的人。 “就是他！就是他！” 身边的袁福爱显然已经把控不住，在罗明珠耳边窃窃私语。 这次，罗明珠总算信了袁福爱所说的。 只是，这个站在阳光下，有着灿烂笑容的男人，简直就是那轮暖阳的化身，周围都是光晕的形状，以至于不管过了多久，在罗明珠看来，他是唯一一个，会在阳光下发光、也会在自己生命中发光的人。 对方走过来仔细一看，尴尬地说了一声：“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没关系。” 罗明珠第一次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也可以这么小、这么细。 “你和我朋友真的很像。” 欧阳长治在心里忍不住感叹，这世界上竟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只不过，眼前这女孩比罗兰矮了一截，年轻了几岁。准确点说，这个女孩子和初中时自己认识的罗兰，简直长得一个样。 “你是要找罗兰吧，我是她妹妹，罗明珠。” “哦？是吗？” 欧阳长治很意外，因为即使做为普通朋友，罗兰也从未说过她还有一个妹妹。不过话又说回来，好像罗兰从来也没有说过其他任何关于家里的事情。 “哦？你还有个姐姐？” 袁福爱也很意外，因为即使作为罗明珠的闺蜜，自己也从未听罗明珠说起，她还有一个姐姐。 袁福爱伸出了自己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罗明珠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然而，欧阳长治并没有握两人的手，眼光看向了两人的后方。 头一回在男人面前吃憋，罗明珠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脸是急得青一块白一块的。罗明珠赌气转头一看，恰好，罗兰款款地走了过来。 自从罗兰执意上高中后，就和罗刚断绝了妇父女关系，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她还是那么一副骄傲的样子。 看到罗明珠和欧阳长治在一块，罗兰表示很错愕。 “你们认识？” “刚认识。” 看到罗兰后，袁福爱显然更惊讶了，脸上做出各种夸张的表情，来表示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忍不住脱口而出说道：“你姐和你怎么这么像啊？” 眼尖的罗明珠一眼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问题，试探着问：“姐，你交男朋友也不告诉我？” “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初中同学。” “这样啊，那他以后可就是你妹夫啦。” 听到罗兰的否认，罗明珠马上宣告了自己的主权。其实，即使她说是自己男朋友，那又如何，给自己点时间，不一样可以夺过来。 对罗明珠来说，在娘炮风气甚嚣尘上的时下，还从来没遇到过像欧阳长治这样的男孩子，干净帅气，性格开朗，成绩优秀，身心健康，泰而不骄，万丈光芒，对什么人都彬彬有礼，对什么时候都积极应对，既有天生出众的外形和气质，又有男人该有的荷尔蒙，即使在拒绝自己的时候，也散发着自己的风度，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 况且，感情这种事情，并不是说早一点拿着爱的号码牌在排队，它就能够早一点出现。爱情根本不分先来后到，就算遭道德唾弃，就算遭世俗抨击，也扼杀不去罗明珠心中的坚定——一定要得到他！ 面对罗明珠的大胆，罗兰见怪不怪，袁福爱气愤到开始脸红，倒是欧阳长治，着着实实地吓了一跳。 “我喜欢你姐，只是她还在考验我。” 针对罗明珠赤裸裸的表白，欧阳长治有些头疼，又有一些不忍心，但是为了避免今后的麻烦，还是决定采取直接拒绝这种一劳永逸的方法。 罗明珠心里听了很不舒服，心里头一直在泛酸水。 第34章 主动出击 爱如种子破土，不争自然消亡！ 认识欧阳长治的第一天，罗明珠有了注重自己外表的意识，缠着罗刚要了点零花，在业务员的推荐下，买了一堆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化妆品。那天晚上，罗明珠翻来覆去，夜不能寐，那个笑脸始终漂浮在脑海的半空，想起来就觉得很温暖。突然哑然失笑的罗明珠不好意思地躲进了被子里，没一会又爬了起来，凌晨的时候爬起床写了一封情书。 “请原谅我的唐突和直接，我只是怕会错过你。 回想起今天和你见面的情节，到现在还心悸不已，我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其实在此之前，我也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就像我不相信会遇见你一样。 才认识你一天，我就已经失眠了一个晚上，糟糕，感觉从此就此要栽在你手里了。于是我又花上几个小时来让自己清醒，清醒到只剩下一个愿望，执子之手，将子拖走，你若愿意跟我走，我必和你长相守！ 你愿意走近我一步吗，就像我愿意走剩下的九十九步那样？” 写完之后，罗明珠大为吃惊，没想到平时写篇作文憋出屎尿都憋不出一个字眼的自己，竟然也有文艺细胞，也能写出一气呵成的情书？ 欣赏完之后，罗明珠将信纸叠成了一颗心的形状，就像把自己那颗怦怦直跳的心，放进了信封里。 正准备用胶水封起来的时候，罗明珠又将信纸拿了出来，喷了一点刚买的香水，确定一切OK之后，终于用胶水黏上了封条。 才一天而已，这种喜欢的感觉就再也无法掩饰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如直接大胆地说出来。 认识欧阳长治的第二天，一夜未眠的罗明珠早早起了床，花了几个小时擦脸描眉抹口红，结果去上学的时候，被学校保安堵在了校门外。 不上就不上，干脆逃课算了，顾不上学校保安在后面大声叫喊，罗明珠开始肆无忌惮地朝着马路对面跑，就连听到身后保安叱骂声都像是在为自己呐喊助威。 等到急不可待的罗明珠揣着这封情书跑到了学校对面的高中，才发现对面的校门没开，于是只好在校外徘徊了又徘徊，一直等到校门打开。 中午休息的下课铃声终于响了，来势汹汹的学子一下子涌向了校外，罗明珠使劲儿垫脚都没有看到欧阳长治的身影，于是决定去学校里面碰碰运气。 今天是一个人来的，连闺蜜袁福爱都被蒙在了鼓里，想想，还真有点小紧张。 罗明珠在校园里一顿闲逛瞎找，操场上，食堂里，挨个儿地找，没想到，生活真的可以如此美好，想了一个晚上的人，今天真的就这么轻易地在校图书馆遇见了。此时此刻，真想感谢一切，感谢逃课，感谢图书馆，感谢生命，感谢世界。 欧阳长治正从图书馆门口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由法国作家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所著的《小王子》，下图书馆楼梯的时候，双眼突然被一双手捂住了。 “猜猜我是谁？” 一个略显稚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呢喃软语，吹得他耳朵痒痒的。 欧阳长治愣了不到一秒，反正不是罗兰！于是伸手摘下这双蒙住自己眼睛的手，转身一看，原来是罗明珠。 “嗨！” 罗明珠今天显然盛装打扮过，亮红色的裙子很打眼，眉毛特意花成了蜡笔小新样，嘴唇上还特意涂上了与年龄不符的唇彩，粉嘟嘟的让欧阳长治立马联想到了梁朝伟在《东成西就》中的香肠嘴造型，特别是那脸蛋，涂上腮红就像煮熟了的大闸蟹，通红通红的。 “你是来找你姐的吧？” 没想到可以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还是单独的，此时眼里心里除了欢喜还是欢喜，欢喜的罗明珠忍不住绽放一个温暖的微笑，狡黠地说道：“不，找你。” “找我？” 欧阳长治很意外地笑了笑，这里的意外包含了两层意思。首先，是对罗明珠突然找自己感到意外，更意外的是，这一切早在罗兰的意料之中。因为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罗兰特意过来告诉自己，说罗明珠应该会找自己，如果不喜欢她的话，就不要搭理这个妹妹。而此刻，欧阳长治突然很想感谢罗明珠，如果不是罗明珠的话，恐怕罗兰也不会主动找自己搭话吧。 “对，找的就是你。” “有什么事情吗？” “有件大事。” “哦？” “我要追你！这事大不大？” “我会当做你在开愚人节玩笑，因为我未来可是你姐夫。” 说这话的时候，欧阳长治不自觉地红了脸。 “可她不还是没答应，对吗？” “但迟早会是啊。” “可我不这么认为。”罗明珠瞄了瞄欧阳长治手上的书，把手中的情书塞进了书里，继续说道：“小王子更应该爱的是狐狸，而不是玫瑰。玫瑰花浑身都是带刺的坏脾气，你一旦把心交给它了，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交给了它的脾气。” “哦，是吗？” 欧阳长治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书，以一个长辈的口吻说道：“既然你看过，那你应该知道，小王子迟早还是会选择回到自己的星球，守护着他的玫瑰。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把自己所有的心力和时间都花在了玫瑰身上，付出多了，就越难以放手，牵扯多了，彼此就无法轻易割舍。” 罗明珠似乎有点急了，马上说道：“我们也可以从现在起建立亲密关系啊。” “我可以把你当最亲的妹妹。” “不要！” 听了这话的罗明珠嘟着嘴，撒着娇，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就等着欧阳长治安慰自己。 果不其然，欧阳长治一直盯着罗明珠看，盯到她深眸微闪，巧笑嫣然。 肯定是自己的杀手锏起作用了，罗明珠含情脉脉地说：“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你的妆……花了。” 一个大写的尴尬！ 第一次告白，以罗明珠落荒而逃告终。 第35章 无法抢过来的爱情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 正在模拟考的罗明珠一边咬着笔头看着今天的作文题，一边想着欧阳长治咋就没给自己回信，烦心事加烦心事，导致眉头皱得跟块被嫌弃的抹布似的。 罗明珠偷瞄了一下旁边的袁福爱，连她都快写完准备交卷了，完了，还是先写完作文再说吧。 今天的作文题是看图作文，画面上有一个拿着铁锹的人，看样子是在挖井找水，经过一番辛苦劳动之后，已经或深或浅地挖了五口井，可是依旧没有挖出水源。实际上，每口井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挖出清澈的水源了，可令人遗憾的是，他没有继续往下挖，每次快挖到井水的时候，他就提前放弃了。 看这题目，应该是讲做事就要坚持到底。突然，罗兰眉梢一扬，计上心来，心想，爱情不也一样嘛，能不能挖到幸福的源泉，全看自己有没有坚持到底的勇气，以及死缠烂打的耐心。 坚持不一定会成功，但是放弃一定会失败，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罗明珠决定将自己死缠烂打的精神发扬到底。 可是，无论罗明珠如何努力，欧阳长治都对自己视而不见。 欧阳长治一直徘徊在罗兰身边，就像最好的知心朋友一般，从来不会让她感到任何不适，不求回报不计后果地燃烧着自己的热情。 在此之前，罗明珠一直以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自己拿不下的，直到缠着欧阳长治，缠到自我怀疑人生。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为什么自己追个欧阳长治，比登天还要难呢？罗兰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病急乱投医的罗明珠只好请教了自己的闺蜜袁福爱，这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的战略有误。 分析了罗明珠的情况之后，袁福爱教了罗明珠新的一招，据说这一招用在战争中可抵百万雄狮，用在恋爱中可一招锁魂。 袁福爱所授的这招就是——欲擒故纵！ 失恋专家袁福爱语重心长地说：“在感情世界中，主动的一方最后都会陷入被动，太容易到手的东西，从来不会被珍惜。这就好比如果你把一个人当成完美的存在，那就只剩对方挑你的理。所以，如果想要追到手，只能靠勾引，哦不好意思说错了，是吸引，吸引的话，就要懂得欲情故纵，张弛有度。” “怎么吸引？” “你之前已经给过他太多甜头了，现在就该冷落一段时间，让他从无所谓到失落，从失落到放松戒备，从放心戒备到充分暴露，然后再给他一些甜头，他自然而然接受你的进挪，从而让你们俩的关系升级。”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理他？” “Bingo！就这意思。” “可是，就你以前那成功率，我怎么感觉就那么悬呢。” 袁福爱急得打起了包票：“这次你听我的，绝对没错。” 决定相信一次的罗明珠，开始了袁福爱所传授的“欲擒故纵”之计，以为自己的突然消失，会让欧阳长治开始手足无措。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 可是，一直到毕业考试那天，也没有等来欧阳长治的关注。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天空。 自觉失恋的罗明珠，和袁福爱大吵了一架，并宣告从今以后绝交，一对塑料姐妹花就此崩了。 欧阳长治高中毕业后，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还有罗兰，再也没有回过家，仿佛不曾来过一样。 只剩下罗明珠，在父亲罗刚的各种帮助下，终于上了之前罗兰和欧阳长治呆过的这所高中，学校里所有的事物景物都没有变，只是那个人却不在了。 罗兰在网上看着《失恋三十三天》中插曲《情歌》的MV，看了一遍又一遍，也好像失恋了一遍又一遍。 “我想你依然在我房间 再多疼我一遍再走 我想是情歌唱得太慎重 害你舍不得我 没有缠绵悱恻的场面 没有对白的你爱我 如果灯光再昏暗都无用 你眼泪为谁流 黑夜说思念让人简单 星星说月亮最寂寞 你是我一场好梦 明天一切好说 我想你依然在我房间 赖着我一直不肯走 我想是缘份哪里出差错 情歌才唱着不松口 我想你依然在我房间 再多疼我一遍再走 我想是情歌唱得太慎重 害你舍不得我 没有缠绵悱恻的场面 没有对白的你爱我 如果灯光再昏暗都无用 你眼泪为谁流 黑夜说思念让人简单 星星说月亮最寂寞 你是我一场好梦 明天一切好说 我想你依然在我房间 赖着我一直不肯走 我想是缘份哪里出差错 情歌才唱着不松口 我想是天份不够难掌握 唱不好的你爱我” 听着这首歌，想着欧阳长治拒绝的话，想着欧阳长治的样子，罗明珠的眼泪就不由自主流了下来，那声音隐隐约约，极其压抑，就像连绵不断的细雨，遥遥无期地打湿着整个天空。 尤其是电影中黄小仙儿追着坐在出租车中的陆然的对白，像极了罗明珠那时的心情。 “我要追上那辆车，我有话要跟他说。我要问他，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不可以在下面，再等我片刻？我令你没有尊严的一步步走了下去，为了惩罚我，我甚至愿意一路滚到你脚边，从此和你平起平坐，你能不能再等等我，前路太险恶，世上这么多人，唯有你是令我有安全感的伴侣，请不要就这么放弃我，请你别放弃我。” 黄小仙儿至少曾经还有做错的机会，而自己，连做错的机会都没有。 在无数个万念俱灭的漆黑晚上，罗明珠总会在这段情节中泪奔。 如果你也失恋过，如果你也痛哭过，就会明白，这样的哀嚎，不是矫情，而是一种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绝望，一种恨不得牺牲自己去给爱情陪葬的决然。 因为，对于一个初陷爱情的人来说，对方就是整个世界，失去了对方，无疑失去了整个世界，无疑失去了维持生命的水分和空气。 第36章 又一次出差了 一声铃声响起，欧阳长治拿起手机接电话，原来是公司老总打过来了。 “廖总好……今天就出差？……好！好！好！那我准备一下。” 挂了电话，欧阳长治马上去衣柜拿出来旅行箱，一边收拾着衣物和电脑，一边一脸歉意地对罗兰说：“老婆，我又要出差了，这次起码得一个月，你要照顾好自己。” “又要出差啊？” “是的啊，廖总突然打电话过来，临时安排出差。” “你说你一搞技术的，怎么老是出差啊？” 欧阳长治一脸无可奈何地说道：“领导安排的啊，我也不想这样。” “这次又准备去哪里啊？” “广西那边，我这次出差得一个月，有什么事情记得及时打我电话。” “一个月啊？！” 罗兰记得之前最多出差两三天，还真没有这么长时间的。 “是啊，所以我才不放心啊。” “那你忙自己的事业去吧，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自从过完年以来，欧阳长治越来越忙，出差也越来越频繁。听说这次又和廖总一起出差，罗兰就打趣着说：“叫你出差的老是廖总，他不会是个女的吧？” “男的。” “难不成他是男同？” “看你想哪里去了，即使他是，你老公我也不可能是啊，更何况他又不是。” 说着说着，欧阳长治凑近罗兰耳朵说起了悄悄话：“他在我们公司还有一个相好的。” 听闻后的罗兰表示很惊讶，说道：“不是吧？” “真的，公司很多人都知道。” “那你可不要被他给带坏了。” “不可能，你就是我的唯一，我要把你时刻放在心里，不给其他任何人机会。” “这次出差，不会又偶遇欧阳丹了吧？” 罗兰想起那次海南出差的事就来气，欧阳长治在海南偶遇欧阳丹也就算了，竟然还不告诉自己。事后，还是在自己追问之下，欧阳长治才肯坦白说自己在海南偶遇欧阳丹了，也才得以清楚还有这么一回事。 “哪有那么巧啊，次次都遇到。” “好啦，好啦，我相信。” “要不你和我一起出差吧，这样你可以随时监督我。” “可是我要工作呀。” “反正你背着个电脑，上哪都可以工作嘛。” “可是我只喜欢在自己的书房工作呀。” “其实以我现在的收入，你可以不用活得这么拼的，我也不想看着你这么辛苦这么累。” 罗兰还是莞尔一笑，说了两个字“谢谢！”，就这么干净利落地拒绝了。 欧阳长治收拾好行李之后，就匆匆忙忙把门带上，直接走了。 罗兰对着门口怔怔地看了一会儿。 突然，门响起来了，罗兰眼睛突然放光，看着门又被打开了，欧阳长治果然返回来了。 “老婆，看到我手机没？” 原来，只是忘记拿手机了。 “应该是在床头柜上充电吧？” 欧阳长治匆匆忙忙冲进卧室，一看果然是。 “果然是，谢谢老婆。” “还有，别忘了充电器。” “老婆真好。” 等了一会，欧阳长治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返了回来，抱着罗兰亲了一下额头，说着：“照顾好自己。” 欧阳长治走后，罗兰不由得想起了欧阳长治第一次出差的场景。 那还是在一年前的时候，准备出差的欧阳长治在房间客厅厨房里折腾来，折腾去。 尽管罗兰都已经不耐烦，承诺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了，但是很显然的，欧阳长治还是不放心，像唐憎一样婆婆妈妈，唠唠叨叨。 “老婆，记得在家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老呆在房间里，没事记得出门走走，在外面透透新鲜空气。” 罗兰则像被念了紧箍咒一样的孙悟空一样不耐烦地回答着：“知道了啦。” 说话间，欧阳长治将罗兰拖到了厨房，开始一一告知义务。 “记得，每天早上按时吃早餐，冰箱里还有一些馒头、豆包、肉包之类的，放在冰箱里速冻着，每天早上可以放在微波炉里，做早餐吃。但是这最多也就能吃个三天，后面记得去超市买。” “好的了。” 接着，欧阳长治指着微波炉，非常有耐心地告诉罗兰应该如何使用微波炉。 “放微波炉的时候，记得先解冻，呐，这是解冻键。” 紧接着，欧阳长治指了指放在一旁的两箱牛奶，说道：“还有，这箱牛奶，是我前两天在超市刚买的，每天早上喝一瓶，可以让你撑好几天了。” “晓得了啦！” 欧阳长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将罗兰之前点过的外卖单给结集成册了，这下子全部拿了出来。罗兰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欧阳长治从一堆花花绿绿的外卖单里，认认真真地挑选了一些出来。 “还有就是，我这里整理了一些比较健康点的外卖单，放在你电脑旁的置物架里，记得按时叫外卖。” “知道了啦。” “还有，做保洁的阿姨每周末会过来进行大扫除，到时候记得给她开门啊。门铃响的时候，也要记得看一下是谁，然后再开门，别随随便便一声门铃响就开门啊。”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连这都不知道。” “我这不是不放心嘛。” “好啦好啦，知道啦。” 罗兰推着欧阳长治往门口走，说道：“你咋还不走啊？小心赶不上飞机。” “还等一下。” 欧阳长治埋下了头，很认真的样子，正在忙着写一些东西。 等一切搞定之后，欧阳长治走过来，给了罗兰一个爱的抱抱，就出发了。 欧阳长治走后，罗兰想去喝杯水，无意间意外发现直饮机上贴了个字条：“老婆，记得每天喝八杯水，但是不要喝冰水哦。” 打开冰箱，想要找点吃的，竟然无意间发现了他留的字条：“老婆，记得按时吃饭，知道吗，照顾好自己就是爱我的最好方式。” 在冰箱里面的每一个保鲜盒及袋子上，也都贴了一张又一张的小纸条，注明了购买时间、有效食用时间和过期时间，全部都是刚劲有力的字迹，全部都是温柔的爱，幸福得好像他就在身边一样。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只跟记忆有关。 随着两人相处时间越来越长，各种关心也变得越来越精简。 也许，他确定自己现在已经能够照顾好自己了吧。 第37章 数年后第一次见面 欧阳长治走后，罗兰想起了和罗明珠的见面，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 到了约定时间，罗兰赶到了天使酒吧。酒吧里的生意依旧好到不行，灯红酒绿，人山人海，震耳欲聋，纷乱无比。 在这种昏暗无比的环境下，想要找出来一个人可不容易，不过罗兰早就吩咐罗明珠了，从侧门进酒吧后一直靠左走，最里面的偏僻角落有一排散台，两人就约定在这里见面。 罗兰一路靠左走，穿越过无数在音乐中不停摇晃着身体的年轻人，很快就看到了罗明珠。 尽管事先罗兰已经做好了种种见面时的准备，但是再一次见面，罗兰还是被如今的罗明珠给惊到了。看样子，即使没有身份一直过着流窜的生活，也并没有让她那么憔悴不堪，身上看不出任何心酸挣扎的痕迹，罗明珠还是那个罗明珠，自信，漂亮！ 看着罗兰走过来，罗明珠仪态万千地站了起来，用眼角瞥了瞥罗兰，然后捋了一下长长的头发，脸上挂着一抹又悲恸又不甘的笑容。 罗明珠打了一个响指，刚好旁边有一个酒保，看到后快速走了过来，一脸职业笑容看着罗明珠，大声问道：“两位要点什么？” 见到有人过来，罗兰马上低下了头，并用手挡住下半张脸，努力提高自己的声音分贝说道：“今天不喝酒，来杯果汁吧。” “好的，那两杯果汁吧就可以了。”罗明珠说完后又问罗兰：“姐，钱的话，带过来了吧？” 罗兰没理会罗明珠，抬眼看了看酒保，微笑着不做声。这几年深居简出的生活，让罗兰养成了一走入现实世界就开始沉默寡言的习惯，尤其是身边有外人的时候，不管是否认识，她基本不会多说半句话，更不会谈论个人私事，因为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了，尤其是这种公众场合，更要担心隔墙有耳。 见酒保走了，罗兰用余光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酒吧里灯红酒绿，昏暗摇曳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有一大群疯狂摇晃着自己的年轻人，显得嘈杂非凡。为了便于交流，罗兰特意将椅子拉近罗明珠旁边，并将包好钱的包递给罗明珠。 “呐，钱给你。” 罗明珠对数额似乎不太满意，讪讪地说道：“就这么点啊。” “够你生活一段时间了。” 虽然不太满意，不过罗明珠还是迅速收起来了，然后冲罗兰问道：“姐，你刚刚故意挡住你的脸干嘛？是害怕别人看到我们长得一样吗？” “什么事情快说，我回去还有事。” “姐，别这么性急嘛，咱俩姐妹这么久没见面了，我都想死你了。” 罗兰并不打算久留，跟罗明珠这种人，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 “姐你还是老样子啊，和我一点都不亲。不过你选的这地方也真是的，太吵了，一点都不适合我们姐妹俩拉近感情。” 罗明珠倒是一点都不急，饶有兴致地看着罗兰，眼睛里流光溢彩。 果汁很快送过来了。罗兰决定再给对方一杯果汁的时间，看看到底还有什么想说的。 “刚好渴了。” 说完之后，罗明珠马上端起桌上的果汁，使劲儿抿了一口，没想到一下子呛到了，咳嗽个不停。 “真是的，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连喝口水都能呛住。” “在我面前说年纪大，你这是故意打击我的吧。”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身体确实差了很多，可能是因为这几年每天四处躲藏，落下了什么病根吧。” “你就没去医院看一下？” “没有，就现在这情况，哪里还敢上什么医院。” 说完之后，罗明珠似乎不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了，一边喝着果汁，一边时不时窥伺着罗兰的反应，并故意对罗兰说：“姐，如果是小时候你带我一起出去吃东西，即使只是喝一杯果汁，我想我也一定会喜欢你。” “对你好的人那么多，好像你也并没有珍惜过。” 针对罗兰毫不留情的调侃，罗明珠不容置否地邪笑着说：“那倒也是。”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龙华的？” “这个……”罗明珠没料到罗兰会突然问这个，只好撒谎说：“我之前在龙华刚好遇到你，没想到你跑太快了，害的我没跟上。” “原来是这样。” “就这样啊，不过幸好还是找到你了。” “你说你，一个骗保的，平时就这么明目大胆出门吗？” “这有什么，这里是深圳呢，又不是老家。不过，我平日里还是会化一下妆的，不是化得更好看啊，是化得更丑的那种。” 罗兰瞅了一眼罗明珠精致的妆容，冷笑着说：“那今天可真是委屈你了。” “没办法，今天要见你，总不能输给你吧。” “呵呵。” 离开酒吧后，罗兰打了一辆的，让司机直接往前开，然后又转上高速，又下了高速，接着又开始拐。 司机被绕得有点七荤八素的，于是不耐烦地问道：“我说美女，你到底是要去哪里？” 罗兰没好气地说道：“钱照样付给你，突然想绕一下深圳，来这么久了，还没好好欣赏过这个地方。” 司机摇了摇头，说道：“可是看你这样子，也不像在欣赏啊。” 看司机一脸疑惑的样子，罗兰叫了一声“下车”，付完钱后就在路边下车了。 走了不一会，罗兰又拦了一辆车，打开车门直接坐进去了。 司机师傅转过头来说：“我说这位美女，你到底去哪里啊？我都已经拉你第二遍了。” 晕倒！又是刚刚那位司机师傅！ “往前开，别看我。” “那好吧！” 罗兰默不作声，司机一看到罗兰严肃的表情，决定还是听顾客的指挥算了。 罗兰现在可不想理会司机师傅的玩笑，只想多绕点，她怕万一罗明珠跟着来了就麻烦了。 以罗明珠的性格，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摆脱。她肯定会继续缠着自己，直到给自己的人生带来各种麻烦，也许，她还会在欧阳长治的面前出现，然后把自己的人生搅成一团乱麻。 只要她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就会以掠夺者的姿态，强势侵入自己的生活，而那些尘封的血痂，也会被她一脸奸笑地撕开。 第38章 一路跟踪 实际上，罗明珠还真的一路跟过来了。 在罗兰看不到的地方，罗明珠也上了一辆车，跟着罗兰七弯八拐，最后终于拐到了龙华的一个小区。 在小区门口下车后，一结算路费，哇靠！这一路拐过来，两张毛爷爷就这么给绕没了，罗明珠的心哇凉哇凉的。 罗明珠也想尾随罗兰进小区，没想到站大门口的保安眼睛都不抬一下，只认门禁卡不认人，否则坚决不让进。 被拦截的罗明珠只好沮丧地徘徊在大门外，盯了好一会，也没瞅着机会进去，而肚子却咕噜咕噜叫起来了。 饥饿至极的罗明珠在附近找了一圈，没发现任何云南菜馆，而湘菜馆和川菜馆倒比比皆是，满街都是麻辣火热的感觉。 这深圳对云南同胞未免也太不友好了，罗明珠心里面不由得咒骂了一声。 就近找了一家湘菜馆，让罗明珠惊喜的是，没想到这里面也有香葱煎蛋。 想到香葱煎蛋，就想起了最疼爱自己的父亲，可惜，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男人，如今已经不在世了，一想到这，不由得心里难过起来。 等香葱煎蛋上来的时候，罗明珠用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却在下一秒眼泪决堤了，曾经自己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结果呢，才多长时间，一切都变了。更让人无法相信的是，自己竟然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越是在这种情况下，罗明珠的欲望就越强烈，无比希望地想做一个可以在太阳底下行走的人，可以坦然地面对阳光，可以体面地面对生活，可以自由地面对自己的欲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法出现在太阳底下，只能像过街老鼠一般每天东躲西藏，过着暗无天日生活，每天生活在诚惶诚恐中，一听到警笛声就会兀自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罗明珠自艾自怜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了，罗明珠一看，原来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付彪，活像是被自己满腔乞求所召唤出来的一个骑士，总是及时地出现，让罗明珠无比欣慰。 付彪属于喜欢英雄救美型的男人，事实上，这几年来，付彪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他一直和自己保持着联系，也一直在尽自己的能力避免罗明珠胆战心惊。 事到如今，在这个世界上，能时刻想着自己的，也只有付彪了。 罗明珠知道付彪对自己的用心，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打心底就压根接收不了他，可是又不能离开他，因为明白只有他能够随意供自己驱策，也只有他能够在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按下接听键，付彪温暖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明珠啊，见到罗兰了吗？” “见到了。” “既然见到了，就回来吧。” “事情没成功，暂时还没打算回来。” 付彪淡淡地提醒着说：“我建议你还是先回来吧，你又不是不清楚她的脾性和手段，在家里的话，至少我可以保护你，你永远无需自己来操各种心。” “至少也要我先摸清她现在的人际关系吧。” “这还不简单，到时候万一遇到她的熟人，直接装失忆不就得了。” “可是，我还是想按照原计划行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心狠手辣了？” “当然不是了，你只是迫不得已而已。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我已经厌倦了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 “我知道，我都懂。” “谢谢你，一直保护我。” 隔了一会，罗明珠似乎想要渲染几分气氛，于是将嘴巴凑近了话筒，以一种无比别扭的姿势轻轻地说了一声：“我很想你，你能一直保护我吗？”虽然已经是第二次对付彪说这句话了，但真说出口的那一刹那，连自己都觉得拗口不已。不过想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说这么一句违心的话，还是很值当的。 记得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自己开始隐形身份的前夕。 当这句谎言进了付彪的耳朵，这么个从不煽情的大男人居然当场听哭了，先是全身轻微地颤抖着，紧接着眼泪不可遏制地往外汹涌，那一颗颗货真价实的泪珠，像极了那断了线的雨珠。不过，付彪的流泪倒是让罗明珠大大地松了一个气，配合当时的情境和氛围，也跟着一起抽抽涕涕了起来。 看到罗明珠梨花带雨的模样，付彪越发心疼起来。于是，从那以后，付彪彻底成了罗明珠的感情傀儡。 而在付彪看不见的地方，罗明珠忍不住对自己翻了一个白眼。 这句话如今依旧明显受用，付彪语气里明显透着几分神采，无比怜爱地说：“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 “那有事我再联系你，我先挂了啊。” “对了，我这段时间可能不会那么频繁地联系你了，我手上遇到了些麻烦。” “还是因为拆迁的事吗？” 一说起拆迁的事情，付彪免不了一阵长吁短叹：“还能有啥事，遇到了几个钉子户，每次都是抄着家伙倾巢出动，一个个要置人于死地的感觉。” “那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一样。” “那我先挂了，拜拜。” “拜拜。” 罗明珠之所以留在深圳，实际上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欧阳长治。 当然了，这个事情，就连付彪也不知道。 罗明珠有一种预感，跟上罗兰，就能跟踪到欧阳长治。尤其是上次付彪说过，罗兰回老家的时候，还带了个男朋友，没准就是欧阳长治。 接下来的几天里，罗明珠一连在罗兰小区门外蹲守了几个晚上，没想到竟然一无所获，几晚的餐风露宿算是白费了。 罗明珠百思不得其解，这罗兰明明进了这个小区，咋就没见人影出来呢？难道她过着与世隔绝的蜗居生活？ 没见到罗兰出现也就算了，连幻想中可能碰到的欧阳长治，也没碰见个人影，这让罗明珠无比沮丧。 第39章 开始从事博彩网站 正当林景天一筹莫展的时候，就接到了六合采大哥的电话。 “小兄弟，还记得我吗？” 一听这绝对算得上是模板的椒盐普通话，林景天就明白了，是之前和自己有过交情的六合采大哥。 “大哥，好久不见，本来还想隔段时间去你那边，请你喝酒的。” 林景天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好歹六合采大哥之前对自己有滴水之恩，理应涌泉相报。 只是，目前阶段实在是太窘迫，窘迫到只能以多陪伴母上大人的名义躲在老妈家里混饭吃，加上一堆烂事缠身，所以就作罢。 “多谢小兄弟，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是搞网络的，我这次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一下，你这边有没有认识做网站的人？” “大哥怎么了？是想转行了吗？” “也谈不上转行，听说网络博彩不错，想搞搞这个，为此，我还和我几个同行朋友特意合伙做了一份方案，只是不知道如何做出来” 林景天本来想把罗兰介绍给六合采大哥，不过想了一下，还是不妥。 在他心中的罗兰，就是有这种魔力，只要她幽怨的大眼睛愿意，随便朝任何有情人一瞄，这些有情人无论是三年、五年、十年还是上十年的坚固感情，都会随着这一瞄而烟消云散，顷刻轰塌。尤其是和罗兰视频过两次之后，他更是对这点深信不疑。 想到这里，林景天马上收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慢悠悠地说道：“这个啊，之前还真没有接触过。” 六合采大哥的态度很明确，继续说道：“平台的基础框架规划方案都做的差不多了，照着来做的话，应该挺容易理解的。你对互联网这一块熟，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帮我找找看吧，看有这方面的人才能接下这活不，钱方面的话，一切都好说。” “那好的，你可以将将方案发我一下。” “好的，那我晚点通过网络传给你，谢谢你了啊。” “咱哥俩就别这么客气了。” 末了六合采大哥又说：“有时间来我这坐坐，咱哥俩一起喝酒啊。” 林景天也是一口答应：“好的，没问题。” “我地址你还记得吧？” “记着呢大哥，那改天有时间的话，我上门拜访一下你。” “好的。” 挂了电话之后，林景天左思右想，总觉得六合采大哥刚刚说的这个博彩网站挺有搞头，越想越兴奋。 收到六合采大哥的方案之后，林景天激动地就跟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更加坚定了这个伟大想法的正确性。 贪欲飞上枝头，良知便无枝可依！ 眼下马上就是世界杯了，“球么不懂，博么猛赌”俨然已经成了世界杯期间很多人的常态，不如就搞网络博彩，坐庄吃票，赚好就收！ 说干就干，林景天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联系罗兰。 “Rose，你的Jack来了！” “这次找我所为何事？” “我准备做博彩网站，你那里有没有现成源码？” “没有。” “那你对博彩平台熟不熟悉？” “不熟。” “那好吧，我自己想办法。” “怎么突然想做博彩了？网络上有那么多的行业可以选。” “可是这个来钱最快啊。” “我知道，但是，真的会有人傻到上网玩这个东西吗？” 面对罗兰的提问，林景天先是抛给了罗兰一个网络上的热门问题。 “如果给你两个选择： A：你公司给你两块钱年终奖； B：你公司给你一张彩票做年终奖，有机会中五百万； 你会选择哪一个？” “B。” “相信问其他人的话，他们的结果也和你一样。实际上，无论是选A，还是选B，从价值上来说，都只值两块钱。可是因为有了赌的性质，对于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当下，面对互联网来势汹汹的创业成功浪潮，需要博彩来满足人类想‘一夜暴富’的心态。而且，博彩行业容易吸客，中华上下五千年，不管是哪个年代，不管今后将要发生什么，亘古不变的是吃喝玩乐，衣食足而后思**赌。就拿我们的老祖先来说，在狩猎时代，我们人类就喜欢拿自己的生命去赌了，出门打猎，可能会遭遇各种无法预测的危险而丧命，也有可能带着食物回来，但是我们的老祖先还是会选择出去，好赌！人类的天性就是如此。”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什么叫做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这就是真理好不。” 罗兰好意提醒着说：“可是，你之前被抓过一次了。” “捞了就跑，这次我不会搞很久。” “那这次准备搞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反正世界杯一结束，我立马就结束。” “你这项目一次比一次时间做的短啊。” “没办法，互联网变数太大了，导致我养成了这么一个毛病，无论在做什么，总是要花一半时间做好当下，再花一半时间想好未来。” 对于林景天刚刚所说的，罗兰也深有体会。记得长孙五之前就费心劳神搞过一个网站，做网站之前域名被人抢注，后面长孙五公司越做越大了，就想把被抢注的域名买回来，结果人家.com的竟然要价300万，.cn的要价100万，他就狠狠心，把.cn的域名给买下来了。后来，随着应用app风卷残云般亮相，传统域名渐渐失去了它的霸主地位，花费100万买的域名简直成了鸡肋。 当然，这只是互联网快速变化的一个缩影。 在大环境日新月异的情况下，过去那种“一招鲜吃遍天”变得越来越不好使，想要跑赢市场就要不断及时调整策略，否则的话，固守每一个现有的成功经验，都只会让自己在未来的变数中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啊，不创新就会被淘汰，那这次搞完博彩后，你下一步想整啥？” 林景天本来想脱口而出说：“整你啊！”不过幸好脑子马上转过弯来了，那样的话，未免显得太简单粗暴没内涵了，于是用自己脑瓜子思考了一会，说了一句比较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话：“移动互联网吧。但是眼下我想不惜一切代价先挣够钱先。” “你之前可是犯过一次错的人了，心里头就不害怕吗？” “怕啊，上一次出来的时候，确实挺忌惮的，搞得我现在都靠安眠药入睡了，不过……” “不过什么？” “事过了以后，现在后悔当初怎么不趁机会多赚点。” “果然坏得响当当。” “我不坏怎么能够让你注意到我呢。” 第40章 崩溃的母上大人 成功从来都是无数次用心投入的累积，没有偶然的巧合，只有必然的结果。 对于这点，林景天深信不疑。 为此，每开发一项新业务的时候，林景天总是会以实际行动，来要求自己成为这方面的专家。 之前卖充气娃娃的时候，林景天就喜欢混迹于客户可能出现的贴吧、论坛、微信群、QQ群，揣摩这个群体的消费观和喜好，并坚持每天看各个同行的网站，去分析市场行情，研究其他同行网站是如何包装如何推广自己的。甚至会在空闲的时候，假扮成客户，去跟对手客服聊天，套用对方的成交话术，梳理他们问话的流程，同时有针对性的抛出各种棘手问题，看他们如何作答，做到活学活用。 后面卖蒙嫡药酒的时候，为了更好地成为卖酒专家，林景天甚至研究起了中国酿酒文化和中国中医药发展史，还购置了一批酿酒、识酒、辨酒、饮酒、藏酒的书籍，以及《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素问》、《开宝本草》、《日华子本草》、《嘉佑本草》、《瘟病条辨》等中医药名著，每天至少看上一二十分钟，最高纪录是看了四五个小时，几乎成了半个药酒专家。 为了接下来的博彩事业，林景天将“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硬骨头精神贯彻到底，争取每一个方面和环节都做到轻车熟路，几乎步入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这林景天焚膏继晷的这些天里，林妈妈经常在凌晨一二三四五点被叫醒，爬起来煮面煮饭煮饺子。 第一天的时候，正在熟睡的林妈妈在凌晨一点左右被叫醒，那门敲得一个响，那妈叫得一个欢。 正处于睡眠状态下的林妈妈被叫醒之后，紧张得一惊一乍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随手抄了一件大衣就跑出来问：“小天，发生啥事了？” 站在门口的林景天有气无力地飘过来几个字：“妈，我饿了。” 这句话似乎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林妈妈马上清醒了一大半，连忙问道：“小天，你想吃什么？妈这就去给你做。” “呃，就西红柿鸡蛋面吧，快点啊妈。” 说完之后，林景天就回自己房间继续和电脑生活去了。 如领圣旨一般的林妈妈忙不迭地回答：“好好好！”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厨房鼓捣东西去了。 没过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端了进来。 第二天的时候，正在熟睡的林妈妈在凌晨两点左右被叫醒，被叫醒之后，胡乱披了件大衣就跑出来，一脸懵逼的样子，睡眼朦胧地朝着林景天的方向喊了一声：“啥事啊小天？” 林景天忙着玩电脑，头也不抬地又是飘来几个字：“妈，我饿了。” 林妈妈“哦”了一声，然后又跑去厨房鼓捣东西去了。 没过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了进来。 收到饺子的林景天问道：“妈，怎么是饺子不是面条啊？” 林妈妈只得解释说：“哦，是这样，我这不怕你晚上饿着了想吃东西嘛，就花了一下午时间做了几百个饺子，饺子煮起来也快一些。” 第三天的时候，林景天正出神地盯着电脑，冷不防门外不时地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串脚步声，吓得林景天赶紧跑到门口处。 打开门缝使劲儿往外一瞧，原来是自己的母上大人，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准备进来了。 林景天赶紧缩回电脑旁，手忙脚乱地关掉了一系列正打开着的博彩网站，然后抬头说：“妈，这么晚了，你这是干嘛啊？跟鬼似的，吓了我一大跳。” 为自己拥有先见之明而庆幸的林妈妈得意地说：“小天，这不已经三点了嘛，我就提前设置好闹钟，起来给你下了一碗饺子，你尝尝看，还合口不？” “妈，我又没叫你起来煮东西吃。” 林妈妈失望地“哦”了一声，正准备将饺子端走。 不料，林景天又摆摆手说：“放这里吧，刚好有点饿了，等我把事情忙完就吃。” 林妈妈简单直接地回了一个字：“哦。” 第四天，林妈妈又放心地躺下了。哪知道，不知道是凌晨几点的时候，又被叫醒了，林妈妈翻了翻疲惫的身体，虽然不大情愿，但是还是起来了，继续披了那件大衣，跑到厨房去给林景天下了一碗饺子。 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一份混杂了疼爱、痛苦、疲倦的复杂情绪终于宣告崩溃。 据说，从深度睡眠中被叫醒，人的记忆力和认知能力会受到强烈的冲击，睡眠中被叫醒一次，等于喝醉一次酒。 就这么接连着“醉”了好几天，林妈妈明显魂魄失常，口头上不好表达，但内心里却痛苦无比，心想当初怎么生了这么个变态的小兔崽子，真恨不得把他重新塞回肚子里去。每次端面端饭端饺子过来的时候，就跟飘过来的游魂似的，痛苦不堪地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眼神里多了一丝恐怖片里贞子一样的气质，能够让人看到心里直发毛。 可惜，林景天根本不可能心里发毛，因为他一心全赴在电脑上，电脑以外的世界，他全部看不到。 就在林妈妈又一次端饺子过来的时候，林景天随口说道：“妈，我可能明天就要搬回去住了。” 听到这话的林妈妈，突然回光返照一般两眼迸光，身体机能秒速回到二十岁时的年轻状态，撒开脚丫子就开始帮林景天收拾东西。 这颠覆式反应让林景天看得一愣一愣的，那手脚，那动作，利索得就跟百米赛跑似的，三下五除二的工夫，就把林景天的东西给打包收拾好了。 林景天不解地说：“妈，现在才凌晨三点呢，你怎么就把我的东西给收拾好了？” 林妈妈打着哈欠说道：“天一亮就走吧，我正好可以补一觉。” 这不是给自己下逐客令吗？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母亲。 一时之间，林景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第41章 疯狂的敛财模式 正当林景天买电脑、买伪基站设备、买身份证、买银行卡的时候，忽然又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 “小天，都快上午啦。” 这语气，这节奏，林景天算是明白了，这死老太太敢情是要赶自己走呢。 “知道了知道了。” 林景天气呼呼地关掉电脑准备去拿行李，却没想到，行李不见了。 原来刚刚误会妈妈了，一时之间，愧疚感迅速蔓延全身，林景天讪讪地笑了笑说：“妈，不想我走就直接说嘛，把我行李藏起来干嘛？” 林妈妈毫不客气地说：“你的行李早放你车上了。” 我靠！ 安静了几秒，林景天很没面子地回了一句：“好吧！” 林景天正打算走，没想到林妈妈又突然叫了一声“等等”，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出了自己的养老金存折，心里想着，儿子既然又想自己做事了，那就拿这个给儿子吧。 拿到存折的林景天赶忙舔着脸乐呵呵地笑纳了。 什么母子矛盾，什么两代隔阂，在纯洁的金钱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好嘛。 搬回自己家后，林景天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大干一场，再也无需担心一听到敲门声就立马隐藏“作案现场”了。 林景天本来想在网上买一套现成的代码，再找罗兰进行二次开发，但是又怕开源程序功能不够，转念一想，何不扒一套现成的网站下来。 说干就干，林景天从网盘上下载了自己之前备份的黑客工具包，开始扫描、入侵、注入等一系列操作。没想到，真的拿到webshell，扒下了一个比较知名的博彩网站。 更让林景天惊喜的是，这个网站除了电脑版，还有安卓和苹果两个不同版本。 林景天拿到了全部的管理员账号，然后对其中一个账号进行爆破，随便统计了一下该账号一个月的流水记录，这才发现，单纯该账号月收入就高达五六百万人民币。 “我靠！” 林景天忍不住兴奋地跳起来！仿佛看到无数的票子像雪花一般，正朝自己的方向飘了过来，数也数不清，捡也捡不完。 接下来，林景天找罗兰做了一些功能上的改进和升级后，一个有性感美女荷官现场发牌助兴、澳门两大赌场联合融资担保、世界杯指定网上合作平台、各大明星盛情代言的“澳门娱乐城官方网站”就这么上线了。 为了让网站更显真实性，林景天在网站底部还设置了京ICP证书、京公网安备号、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电话等看起来比较权威可信的信息。只不过，那些证书和备案号链接的查询地址，也都是自己假冒伪造的链接，留的举报电话，也都是自己的购买的号码而已。 在这个网站上，除了时下正热的体育投注之外，百家乐、二十一点、德州扑克、牌九、龙虎斗、梭哈、扎金花、牛牛等也是应有尽有，什么输赢、赔率设置、游戏人数、机器人逻辑、房间抽税、房间设定、自动备份……等等人为控制功能应有尽有，方便“洗劫”落网客户。 接下来，就是广撒客户网了。 林景天开出了“开户送彩金”、“首存50%赠送”、“开户抽世界杯门票”、“充值送奖励”等种种诱人的条款，来引诱赌客们跳进赌博深渊。 接着，林景天先使上了自己的拿手伎俩，先是入侵了一批同行网站，开始拖库、洗库，直接盗取客户数据库进行挖墙脚。然后又洗劫了一系列博彩、棋牌、福利网站网站，做了页面定时跳转，直接截胡其他同行网站的流量。 所以那段时间，只要在网上搜索“博彩”、“棋牌”、“足彩”等高流量的主关键词，以及“澳门博彩”、“世界杯博彩”、“在线博彩”、“足球博彩”、“世界杯投注”、“世界杯赔率”等长尾关键词，大部分都会跳转来到这个“澳门娱乐城官方网站”。 仅凭一己之力，毕竟是有限的！ 接下来，林景天就开始发展各种代理。 代理分为总代理、一级代理、二级代理、三级代理，代理通过熟人介绍熟人的方式完成，敛财方式也是通过上级对下级抽成。 如果想成为这个赌池的代理，除了有上级代理作为介绍人，还需要缴纳一定的“代理费”，也就是俗称的“抽水”。同时，代理还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一定客户的激活任务，否则就会被取消资格。 所以，在那段时间里，网络上充斥着各种信息轰炸—— 用美女来诱惑你的双眼，不信你不来。 “大哥，你有买六合采吗，有的话加小妹，小妹玩六合采，PK10，时时彩，有多年经验，加一下交个朋友可以经常交流经验一起探讨哦。” 自己说好不算，客户说好那才是真的好。 “大哥，给你推荐一个人，六合采特码绝对准，我跟了他内幕料连中几期，资料都是在他的空间八点左右公开，效率非常高，我就是通过他转亏为盈的，绝对有实力哦。” 总觉得网赌十赌九输？其实是没找对方法。 “利用概率学原理来赚钱是未来的一个趋势，利用公式刷单盈利，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以小博大的一个商机，你最好用心来了解一下，宁可明明白白的放弃，也不要稀里糊涂的错过。” 认为平台被操控导致自己赚不到钱？NO！NO！NO！纯粹是没找到好平台。 “想成功先要选对方向，找对平台，介绍一个由金牌团队精心筛选测试安全的网络信誉大平台给你，关键是这个平台不收取任何费用，我只为好料宣传，一切只为结识有共同梦想的朋友。” 还是不相信？那就直接截图自己的收入来引诱你。 “来来来，给你看一下，我一般不会给别人看收入的，当然你例外了。” 感情开始有了进展，话术也当推陈出新。 “亲爱的，我们该为我们的未来考虑了，这个赚钱的机会，可以让我们在一年内凑齐婚礼的钱，还可以买辆车子买套房子。” 有必要的话，顺便将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也搬出来。 “老公啊，我已经将我们的事情告诉我爸妈了，然后说你条件很好，房车都有，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赶紧赚钱啊？等我们赚钱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一直在亏钱？没关系，继续引诱你。 “老公，我一闺蜜发现这个平台每年都有一次存在漏洞的时间，她自己每年都会利用这个间隙大赚一笔。她说这个机会很难的，就这几天有漏洞，投的越多，赚的越多哦。” …… 统一的“白富美”形象，统一与客户培养感情，最终的结果都是为了拉人投注。 而实际上，这些所谓的“白富美”，都是由林景天搜集或者网上购买的图片库，一般都是粉丝数量不过十万的网红。 在这些诱饵的人物包装上，每一个头像都令人浮想联翩，每一张生活照都足以让人被荷尔蒙和多巴胺完全控制。 在这美女头像的背后，有可能是抠脚大叔，也有可能连抠脚大叔都不是。 第42章 蛊惑人心的软推广 为了吸引更多的人进来，林景天甚至模仿福彩、体彩的网推方式，写了一系列诱客软文。比如《统计天才竟破解中奖规律，逼到博彩平台停售》、《澳多名数学怪才组团赌博，狂扫各大博彩平台共计上百亿》、《网络博彩真如传说中的日进斗金？业界人士透露只有三成在盈利》…… 正当林景天干的投入的时候，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传了过来。 林景天心里一紧，赶紧删除了电脑记录，跑到门口猫眼处一看，终于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老妈过来了。 林妈妈自上次下逐客令后，心里头总感觉过意不去，这不才两天，就亲自送鸡场过来了。见一直没人开门，干脆扯着嗓子喊道：“小天，小天，快开门。” 林景天打开了门，想着刚刚被自己误删的一些资料，心疼不已。于是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妈，你怎么过来了啊？” “怎么？不欢迎啊？” 林景天面无表情地从鼻腔里若有若无地哼出了几个字：“当然不是啦，欢迎还来不及呢。” 林妈妈脸上开始洋溢着满满的笑意，说道：“我就想着你平时忙忘了吃饭，所以我熬了点鸡汤拿过来给你。” “妈，我现在还不饿。”话刚说完，就马上跑书房去了。 最怕天空突然安静，最怕儿子拒绝被关心……留下被怠慢的林妈妈站在那里，感觉头上有一排排乌鸦飞过，一脸黑线。 不过幸好，这样被忽略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好歹是自己亲生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是不，想着想着，林妈妈很快就自我修复过来了。 进房间后，林妈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保温瓶放在了餐桌上，取出来后轻轻一拧瓶盖，然后故意用小勺子慢慢地搅动着保温瓶里的鸡汤，一股浓郁的鸡香味扑鼻而来，不一会儿就萦绕满整个房间里。 紧接着，林妈妈又去厨房取了小碗，打了一碗准备给林景天送了过去。满脸慈祥地冲林景天微笑着说：“小天，喝鸡汤啦。” “妈，等一下。你要不先坐会看下电视吧，我还有点事情。” 林妈妈讪讪地返回来，将鸡汤放在了餐桌上，说了一声：“好吧。” 林妈妈看了一会儿电视后，见林景天依旧坐在电脑前纹丝不动，于是又清了清嗓子，故意咳了两声，喊道：“再不喝，再等下鸡汤就凉啦。” 好歹是自家母亲大老远送过来的，盛情难却，林景天只好停下手中的事情，将电脑屏幕切换了一下。 林妈妈端来了鸡汤，然后乘隙瞄了瞄电脑。实际上，送鸡汤是借口，主要是看到儿子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担心又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可是又不好意思问。发现确实没有干什么其他事情后，林妈妈终于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而此时的林景天，突然像中风了一样，直勾勾地看向门外客厅问：“妈，电视里面在放啥？” 林妈妈被问得一阵莫名其妙，如实说道：“是央视的一个专题报道，说的是一名曾经的奥数天才，利用数学知识犯罪的事，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这段时间很多电视台都在说这个事，怎么了？你认识吗？” 林景天似乎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整个人呆呆的，突然灵光一闪，一个想法飞进了脑海里。激动的他双手使劲儿摇晃着他妈的肩膀，两眼迸光，嘴里喊出一声：“有了！我知道怎么搞了！” 她妈被晃得晕头晕脑的，连汤都洒出来了，于是赶忙说道：“别晃了，我都被你晃晕了，等下汤都洒光了咋办。” “妈，我知道怎么做了。” “怎么了？是找到新的事情做了吗？” “是啊，妈，接下来我准备大干一场，你就等着享福吧。” “不是什么违法的事吧？” “当然不是了妈。” “那你先喝完这碗鸡汤吧，不够的话我等下再给你盛一碗。” “谢谢妈。” 吃了定心丸的林妈妈很开心，拿出纸巾将刚刚洒在地上的汤汁给擦干净，然后走出房间将门给轻轻带上。 林景天暂时没有动碗筷，一心还在想着刚刚的新闻。 于是，在“奥数天才沦为知识犯罪分子”的大舆论背景下，一篇《奥数冠军利用数学知识破解彩票获刑》的虚假新闻就这么炮制出来了。 为了让软文更显真实性更具说服力，林景天下载了一些网络图片，P图成获刑的奥数冠军、奥数冠军流泪的母亲、奥数冠军的金牌教练等形象，P到连原图亲妈都不认识，P到连搜图网上都搜索不出类似图片。 借势的反响力是毋庸置疑的，林景天刚找媒体发布，就获得了极高的点击率，一分钟一个样，成千上万地增长。随后，这篇推文又被无数的网友转载，甚至还被一些不明真相的官网小编推上了头条。 发布整整一天后，林景天用这篇文章的主要关键词搜索了一下，竟然出现了47000个结果，当然，微博、微信转载更是不计其数，惊人的点击量和转载量让这个帖子登上了各大媒体平台的首页，也引起了各大传统媒体的报道。 这篇文章的跟帖更是数以万计，纷纷为奥数冠军鸣不平： “凭智慧和技巧赚的钱，怎么能算是违法呢？” “博彩就是赌博，愿赌服输！如果赢了就是违法行为，那我输了那么多钱是不是打官司能还我？” “人家不偷不抢的，完全是凭真本事中的奖，凭什么把人家抓起来啊？” “既然博彩是违法的，那这种借贷关系就不受法律支持和保护，那么问题来了，请问一下我之前通过博彩欠下的钱可以不还吗？” “有谁认识这个小哥啊，我想拜师学艺。” …… 还有一些赌性被点燃的网友，纷纷通过软文中故意留下的“博彩工作人员与奥数冠军的聊天记录”截图，找了博彩平台的联系方式，进行了注册。 高筑墙，广积粮后，林景天又找了罗兰，准备做弹窗广告，要搞要索性搞大一点。 “Rose，你的Jack来了！” “说正事，这次找我干嘛？” “Rose，再做一个网站把。” “咋地了，上次的不行？” “不是，再做一个落地页，我用来做叁网的弹窗广告的。” “你这博彩，应该上不了弹窗广告吧？” “可以上，在叁网任意投放，而且保证连屏蔽都屏蔽不了。” “这也行？” “当然行！这么跟你说吧，给我投放广告的公司，就是这叁网运营商旗下的全资子公司，这类广告是他们最大的收入来源，怎么可能断自己财路？而且这种广告内容，全由运营商直投的，所以不受网站资源限制！” “怪不得现在各种牛皮鲜广告屡禁不止，没被运营商挟持过，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网民。原来全是被你这种人害的。” “哪有，我只是他们的一个客户而已。” 针对林景天所提供的这种黑幕，罗兰不由得发了一声感慨：“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你也脱不了干系。” 哪知道，林景天借着这话题转移到了两人的关系上，调皮地问罗兰：“那我以后还要不要伤害你呢？” “那……还是继续伤害吧，你可是我的最大金主。” 第43章 终于有钱了 看着钱财哗啦啦流了过来，那个暴发富林景天又回来了。 我们老祖宗曾说过一句话：“居高位者易骄，处逸乐者易侈，骄则善言不入，，而过不闻；侈则善道不立，而行不顾”。大概意思就是说，小人突然有权的话，就会闹得个血雨腥风民不聊生，穷人突然有钱的话，就会奢侈放纵自我迷失。 这不，才刚享受有钱的甜头，马上又忘记了没钱时的苦。整个儿马上膨胀了，傲娇了，感觉自己又可以撬动地球了。 缺少对财富本质思考的林景天，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蹬着一条几天没洗的牛仔裤，先跑去4S店，准备开出那辆垂涎已久的奥迪A8L。 4S店销售人员介绍，目前A8L的高功率舒适型和豪华型都没有现车，要提现车的话需加价15万现金，要不就预定，如果预定的话，就半年左右才能到车。 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开个车到处显摆一番，林景天只好同意这份不合理条约，让狠狠收割一把的车老板笑开了花。 为了给老妈在家族中争口气，林景天开着自己的A8L，拖着自己的老妈买包买貂，还花了十多万在周大福买了各种黄金首饰，手指上戴的，脖子上戴的，耳朵上戴的，花钱花的不亦乐乎。 这个时候，之前对自己避之而不及的那些人，都知道林景天又发财了，一个个夸林景天孝敬，夸得林景天是忘乎所以，觉得大家都是“看得起自己”，欣喜之余，头脑发热，在群里发红包发的那叫一个火热。 甚至，连之前没借钱给自己的那些人，也重新联络起来了。 前面铺垫了这么久，盼望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一场世界杯将平时冷冷清清的酒吧变成了狂欢现场，那壮观的场面真叫一个音浪太强，不晃会被撞到地上。林景天和哥们几个一起看球撸串喝啤酒，没想到这几个哥们为哪个球队赢球而争红了眼。 进了，终于进了！全场看球的人全部鸦雀无声，等缓过神反应过来后，有大声尖叫的，有捶胸顿足的，有破口大骂的，还有一些看傻了眼说不出话来的。 看着哥们几个呆呆傻傻的样子，手拿烤串都忘了往嘴巴里送，林景天眼珠子轱辘一转，决定透露自己这次突发横财的原因。于是一手往嘴巴里送烤串，一边使劲儿吆喝着：“吃啊，吃啊，再不吃我就吃完了啊。看个球就让你们激动成这个球样了，要是赌球的话，那还得了。” “赌球？” “是啊，赌球那才叫刺激，既欣赏了足球，又赢了钱，何乐而不为啊。” “怎么下注啊？好像现在彩票站都不能下注了。” “网上下注啊，实话跟你们说吧，我这次赚的钱，就是赌球赚的，要不然的话，我哪能这么快翻身啊。你们比我还懂球一些，还不趁着机会赶紧赌一把，赢上一轮赶紧收手。” “你一般是在哪里下注呢？” “随便在哪个平台都行，不过我一般是在这个上投。”林景天马上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介绍起来：“这个是我下注的平台，是这次世界杯指定网上合作平台，比较可靠，我一直都是在这个平台上下注，一直没事。” 林景天的煽动起了作用，当天晚上，林景天就在后台看到了这波酒肉朋友的实名注册信息。 我靠！借钱那会一个个喊穷，这下起注来一个个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那就先让你们尝一点小甜头，反正最终的结果必然是赢了还想赢，输了想翻盘，每一个人都逃不了越玩越大，越陷越深的命运。 每次聚在一起看球撸串喝啤酒的时候，林景天还是每天苦口婆心地劝着各位赚钱的好朋友们见好就好，可是这些好朋友们显然没有听进自己的意见，表面上一个个答应的很干脆，暗地里出手一次比一次阔绰，下的赌注一次比一次大，没办法，只好通过操控赔率，将大家心甘情愿拿出来的钱照单全收。 林景天也不怕大家告，毕竟自己每天是如此苦口婆心地劝着大家不要沉迷于赌球，奈何大伙都不听啊。再者，一部分输了的赌徒不愿意周围的亲朋好友知道自己赌球欠钱，所以不敢声张，生怕自己从此背负“老赖”的污名，声名俱损。还有一部分赌徒在利益的驱使下，转化为做小庄，小庄就要拉客招揽赌资，而拉过来的往往是自己的朋友、同学、同事甚至还有亲戚，这一报等于将所有人都给抖出来了。 之前被抓的阴影还在，吃一堑长一智的林景天联系了罗兰。 “Rose，你的Jack来了！” “最近收入不错吧。” “一般一般。” 林景天表面谦虚，实际上很得意，完了还特意打了几个得意的表情。 “这次找我又是什么事情？不会是想把我给卸磨杀驴了吧？” “怎么可能！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是我今生奋斗的终极目标。” 林景天此话不假，因为确实还没有遇到这样一个女孩子，可以对自己的所有套路全部免疫，包括自己之前在老师傅那里苦学的PUA技巧，在罗兰面前也全部宣告无效，而自己却在使用套路的途中，逐步深陷。 “那是什么事情？有话快说。” “你那有没有可以自动销毁程序的工具，就是可以根据指令，自动快速销毁电脑指定数据？” “没有。” 听罗兰这么说，林景天的心凉了半截。经过一次被抓事件后，林景天变得更为谨慎，对危险的预防管理能力也大大提高。如果能够有这么一样工具，能够在自己被抓的时候一键销毁指定数据，那么警方拿自己也只能无可奈何。 “不过……” “不过什么？”听罗兰这么一说，林景天又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林景天心想，如果她能够永远只属于自己一个人，那就太好了。 “我可以试试。”罗兰回答说。 “多谢。” “不必。” 不出两天，罗兰就将工具发给了林景天，并获得了一笔可观的收入。 第44章 疑似出轨 欧阳长治出差回来了。 欧阳长治兴高采烈地拉着罗兰看自己在出差时拍的一些美景照片，商量着接下来的二人旅游计划。 罗兰摆摆手说：“旅游就算了吧，来深圳这么久了，连深圳都还没有怎么逛过。” 罗兰说的没错，两人一起来深圳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出去玩过。除了刚到这边的时候，在长孙五和欧阳丹这小两口子的撮合下，玩了一段时间。现在想想，多亏了他们小两口子，造就了有史以来仅有的一段悠闲时光。 那个时候虽然没钱，但是一群人还是把关内的免费景点逛了一个遍。有欧阳长治和罗兰、长孙五和欧阳丹，还有一个把整容当饭吃的，也就是欧阳丹的妹妹，这个妹妹基本见一次面就换一次男朋友，见一次面就换一次脸。 几个人都是初来深圳，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周末倍儿亲，所以一群人总是在一起，去莲花山公园泛舟趟水，去大梅沙小梅沙玩水游泳，去南头古城寻觅历史古迹，去园博园品味赏玩休闲生活生态，去红树林踩自行车…… 那个时候的欧阳长治和罗兰，无疑是最幸福的。虽然只是免费逛玩了一些地方，但是每走几步都会忍不住留下青春的照片，虽然只能在每个周末挤上公交车逛上一个地方，但是这一天的尽情，却让人觉得，这一周的等待都是值得的，虽然那个什么都没有，却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想到过去，罗兰忍不住想揶揄一下眼前的欧阳长治：“还是先把深圳逛玩再说吧。” “好的，那下周有时间的话，我们就把没去的深圳景点都逛个遍，然后我们再出去旅游，争取带你环游整个世界。” 有时间，又是有时间再说…… 罗兰心想，说这句有时间，估计又是不能实现了。 罗兰无语地只剩原地打圈圈。 “老婆你这是干啥？”欧阳长治不理解地尬笑着。 “你不经常说我就是你的整个世界吗？干脆自己绕自己一圈，这样就不用劳驾你抽时间带我环游世界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不过我现在确实是越来越忙了。” 说来说去，忙永远是挡箭牌！ 罗兰也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起，和欧阳长治的感情有了变化。 或者，是两人在一起时间太久了吧，罗兰经常这么安慰自己。 因为在一起太久，所以，已经习惯了彼此，所以，开始渐渐疏忽了对方，所以，那些曾经让自己骄傲的幸福，已经落到锅碗瓢盆里，落到柴米油盐酱醋茶里，落到生活日常的每一个细节里，落到漫长岁月每一次秒针的滴答响声里。 伴随幸福沉默而日益凸显的，是今天你忘记了跟我说早安，明天我加班太晚没有陪你吃完饭的疏忽。渐渐地，疏忽变成分歧，分歧变成习惯，习惯变成失落，失落变成失望，失望变成没有安全感。 殊不知，这些潜滋暗长的细节，容易演变成一场场感情的事故。 欧阳长治没有留意到罗兰的表情变化，还是继续兴高采烈地介绍着这次出差的照片。 只是接下来，欧阳长治无意划回来的一张照片，却让罗兰微笑的脸立刻僵住了，心里头好像被锥子突然袭击了一般，有些痛苦有些阵痛！ 这张照片只拍了两碗粉，拍照角度是从右边的角度拍的，左边可是亲密位置，一般只有女朋友或者老婆，才敢坐在一个男人的左边，而且还靠这么近！ 罗兰想起了和欧阳长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能够这么近距离坐在欧阳长治亲密位置的，会是谁？！ 女人天性的第六感告诉她：他出轨了，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无疑，和世界上任何背叛相比，欧阳长治的背叛，更让罗兰心寒。 在和欧阳长治交往之前，罗兰一直以为，欧阳长治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即使全世界都欺骗、背叛自己，可欧阳长治不会。随着两人交往的深入，罗兰对这点更是深信不疑，他就是那样的一个男人，对自己无私而忠诚，并且时时刻刻都在动员自己的一切热情，来呈现一个对女人忠心耿耿的男人所应有的态度与品德，有外人在的时候如此，单独相处的时候更是如此，从不会松懈一分一毫。 正是因为这份信任，罗兰在两套房产上，都只写了欧阳长治一人的名字。当然信任之外，还有一些原因，因为刚毕业那会刷信用卡买电脑没还上，导致自己被银行拉入黑名单，失去了房贷资格。 更没想到的是，这几年间，所在区的两套房子，竟然翻了这么多番。 还记得刚买房的那个时候，自己住的龙华房价还有大批的一字头，各种交通配套都跟不上，工厂多，公共设施配套差，加上龙华和关内的交通肠梗阻，以及区域内低端的人口结构，各种看空评论扑面而来，置业龙华并不火热。 所幸的是，当时置业顾问使劲儿忽悠着罗兰和欧阳长治，说着一套连自己也不愿意去相信的言论，说深圳市政府已经大力扶持龙华各个项目，建有轨电车与四号线接驳等等，将把龙华打造成为代表深圳新形象的现代化国际化先进城区。目前这个价格只是暂时的价格洼地，未来等这里成为深圳交通枢纽之后，甚至有可能领跑深圳房价。 置业顾问的唾沫星子有好几次都喷到两人的脸上，罗兰和欧阳长治擦了擦脸，心里暗暗后悔，咋就碰上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置业顾问。 可是，买房没多久后，龙华竟然真的开始发力了。 各种高标准高逼格规划不间断地落地执行，购物中心、交通设施、大型综合体项目等入市，房价涨幅逐渐领跑深圳，无论是从龙华新区的行政地位、规划定位看，还是从新区的城市化率、城市环境看，抑或是从人口结构、产业结构看，龙华新区都不再像是一个简单的城市副中心，当年的“穷小子”一跃而成为“城市新贵”。 在高房价的影响下，“龙华就是深圳中心”、“龙华的房子贵过福田有理”等论调充斥着各个网络板块，甚至有人做了这样大胆的预测：龙华新区未来甚至有可能成为深圳的城市中心，而不再是一个单独的城市行政区。 体现在房价上，也是涨势恐怖，目前在售楼盘没有低于五万元每平米，涨幅吓人，龙华也成了置业者心中的“宇宙中心”、“高铁中心”。 而之前的全款，显然已经抵不上现在的一个首付了！ 这些年两人所有的积累，也就这两套房子吧。 尤其是自己现在这个年纪，已经不是小年轻的时候了，想要重新从而打拼的话，精力、体力明显大不如从前，自己又不像欧阳丹和姚淑德那般，有雄厚的家庭背景做后盾，一段感情失败了，大不了像玩游戏一样，大号玩废了，还可以再建一个小号玩玩。 可自己呢？ 第45章 安装手机监控 罗兰不由得呼出了一口大气，真没想到，无意看到的一张照片，竟然也能让自己体会如此难受的痛苦。 也许拍的是别人，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欧阳长治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罗兰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但是很显然的，就连她自己也知道，这样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无疑是苍白无力的。 欧阳长治似乎还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兴奋中，丝毫没有觉察到罗兰脸色的变化。 小幸福在一旁“喵喵喵”地示好着多日未见的男主人，欧阳长治抚摸了一下小幸福毛茸茸的脑袋，从行李包里拿出了一罐猫罐头，“嘭”的一声将罐头打开，领赏成功的小幸福扑腾一下就起来用嘴巴使劲的咬着罐头，闪一旁去了。 看着罗兰双眸有些黯淡，欧阳长治还以为罗兰在吃小幸福的醋，怪自己只给小幸福带礼物，却没有给她带礼物，于是解释着说：“老婆，就刚刚给你看照片的那个粉，我还给你带回来了一份，你要不要试试？是他们广西那边的特产，叫螺蛳粉。” “螺蛳粉？” 罗兰倒是第一次听说，感觉自从自己呆家之后，对外面的了解就越来越少了，而欧阳长治，能说出来的东西却越来越多，以前同进同出的两个人，明显渐渐地变得不同步了。 “这种螺蛳粉，其实很多地方都可以买到包装好的速食产品，不过据廖总说，只有这家店的才是最正宗的，所以我让店家老板真空打包，再用冰袋保鲜。” 欧阳长治一边从行李包里拿出来一包袋装螺蛳粉，一边开始继续介绍：“这可是广西柳州那边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尤其是里面的酸笋，那叫一个开胃啊，我这次还特地叫店主多加了点酸笋。” “感觉应该很辣吧？” “对的，里面有辣油，不过我加热的时候可以稍微放点热水，味道就不会这么强烈了。等着我啊，美味螺蛳粉晚点就为你呈上。” 罗兰的心思似乎一点没有在螺蛳粉上，瞄了一眼就迅速地把视线移开了。 欧阳长治似乎觉察到现在家里的氛围有些悄然改变了，好像有些不太友好的情愫掺杂在罗兰的眼眸里，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种不太友好的情愫，掺杂着的是怀疑和猜测。 不想引发任何矛盾的欧阳长治赶忙问道：“亲爱的老婆怎么了？是不是我这两天没陪你，你生气了？我发誓，下次公司安排我出差，我也尽量少出差，留更多的时间陪你。” 还是这么嘴甜，可惜啊……罗兰忍不住心里一阵悲凉，可是还要假装神色自诺，一时间，假装镇定的剧痛震得她心神俱裂。 罗兰答非所问地问欧阳长治：“你这次，真的是和廖总一起去的。”问完之后一直看着欧阳长治，关注着他脸上表情的每一寸变化，试探着真假。 欧阳长治还是一脸茫然地回答：“是啊。” 罗兰又重复了一次：“真的只是和他两个人一起去的？” “是、是啊，怎么了？” 这次，欧阳长治变得吞吞吐吐起来，眼神开始躲闪，好像要保守秘密似乎，说完之后嘴唇紧紧地抿着。 罗兰之前从未发现，欧阳长治竟然也能有这般复杂的眼神，这眼神中包含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连自己都难以猜透。 欧阳长治的躲闪让罗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尤其是在注意到欧阳长治紧张的小动作后，罗兰更是面如死灰，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没什么。” 看着罗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欧阳长治有点急了，一般人有心事的时候，会到处倾诉，会寻求一个释放的出口，寄希望得到他人的安慰或关照，而罗兰有心事的时候，从来不会通过语言表达出来，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她都会藏在心里，一个人默默地消化，喜怒哀乐从不轻易表现出来。可往往越是她沉默不语的时候，就越是她最伤心欲绝的时候。 “那你看起来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事情。” “认识你这么久了，你开不开心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是啊，认识这么久了，自己任何细微的表情，都逃不掉欧阳长治的眼睛。可惜啊，自己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是，如果此刻就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欧阳长治绝对会缠着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权衡利弊后，罗兰觉得还是先不要把所有的事情说白了，先不说欧阳长治会不会承认，真要说了的话，没准以后面对的就是一个时刻提防自己的人了。 想到这里，罗兰打起了精神，嘴角的浅笑也处理得恰到好处：“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老是出差，我开始有意见了。” “是想我了吧！” 欧阳长治终于心满意足地抱着罗兰亲了一亲。 罗兰面无表情，很自然地挣脱了。 手提螺蛳粉的欧阳长治就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只听见抽油烟机和烧水的响声，从厨房中交杂着传来，紧接着，又传出来一股浓浓的奇葩臭味，罗兰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趁着欧阳长治搞螺蛳粉的空隙，罗兰脸上的笑意迅速消失，幽怨地看了看欧阳长治的背影。 随后，罗兰起身去行李包里掏出了欧阳长治的手机，用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通话记录搜索了一遍，所有异性的微信记录查验了一遍，所有点赞的朋友圈核实了一遍，甚至包括其他各种通讯工具以及微信网银支付宝等转账记录，统统都检查了一遍。 可惜，并没看出什么问题。 罗兰越琢磨越不对劲，人往往是这样，越是怀疑的事情，就越想确定心中的那个答案，更何况，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准到可怕。 一直到睡觉的时候，罗兰依旧没有任何想要睡着的痕迹，旁边的欧阳长治倒是睡得很沉，轻轻的鼾声就像浪潮轻轻拍打着海岸。 起身抓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没想到，个把小时的光阴就在这样的辗转反侧中浪费掉了，罗兰实在受不了内心的折磨，干脆直接起床。 此时，刨根问底的执念变成了一只只魔爪，让罗兰成为一个怨入血液疑入骨髓的撞南墙者，即使知道要面对是最苦的后果，也想亲手拨开心中的谜团，一探究竟。 罗兰拿起欧阳长治的手机，偷偷躲进了书房，将欧阳长治的手机迅速装了对应手机监控，赋予root权限后实现全功能开通。 为了防止欧阳长治在手机桌面或应用列表中发现，罗兰又进行了一系列部署，将监控彻底隐藏起来。 第46章 出轨情况落实 人世间最脆弱的是信任，具体脆弱到什么程度呢？如果说信任拥有一束火的热量，是两个人一起摩擦成千上万次才产生的小火苗，那么，任何一点点问题都有可能引发一阵飓风，足以让洞若观火的两者关系从此烟消火灭。 对于罗兰来说，尤甚。 此时此刻，那些溃裂的信任感就像灼伤的皮肤一样，狠狠刺痒着余下的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让罗兰恨不得采用自暴自弃自虐自残的手段，来撕掉这层溃疡的肌肤。 那些因怀疑启发而联想到的画面感，一遍又一遍地不断在黑色中重播，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慢慢长夜，总算熬到天亮了。 第二天大清早，欧阳长治还是像平时一样，七点钟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后跑过来亲了亲罗兰的额头，说了一声“老婆早安”，然后对着镜子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 每次出门前，欧阳长治总是穿的整整齐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胡须剃得干干净净，鞋子擦得锃亮锃亮。等打理好自己后，欧阳长治冲着罗兰说了一声：“老婆拜拜。”然后就急着出门了。 看着欧阳长治的背影，罗兰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声：“拜拜，早点回来。” 欧阳长治一走，罗兰马上就起来了。 罗兰想起来，今天欧阳长治所在的公司，会组织一次员工爬山活动，所以，今天应该会有所情况。 计算好欧阳长治和对方会面的时间，罗兰打开了监控管理，对方手机启动，冷不防跳出一个女孩头像。 果然有情况！ 手机看样子是摆在女孩的大腿上，所以监控正照着女孩的下巴，尽管这是一个最丑的摄影角度，监控中的女孩子依旧年轻可人。 可惜，手机里没有拍到欧阳长治的嘴脸。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死是活你给我一句准话，你到底爱我还是爱她？” 女孩对着一旁压低嗓音吼出这句话的时候，清晰可见女孩眼神里的疲惫，临近崩溃，临近抓狂。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对狗男女之间的对话。 “再给我一点时间。” 只听到旁边的欧阳长治声音沉沉地回答，声音没有了平时的温柔和磁性。 就在欧阳长治回答这句话后，女孩瞬间就炸毛了：“再等等？又是什么时候，这样的话我听够了！跟你在一起四年了吧！如果当初不是你主动勾搭我，我想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一个偷字虽然刺激，但是这几年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日子已经让我憔悴不堪，我要担心你的那位会不会跑到公司让我颜面扫地，我要担心酒店里有没有针孔摄像头，我要担心你会不会厌倦我，我要担心自己的青春会不会很快就一去不复返，我要担心和你的聊天会不会被其他同事发现……” 四年了？听到这个数字，罗兰心里咯噔一声，那岂不是刚和欧阳长治来深圳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勾搭上了？ 这段时间老是说忙，原来是忙这些事情去了。 欧阳长治啊欧阳长治，没想到你这么深不可测，深不见底！ 罗兰记得在大学的时候，欧阳丹还经常劝自己，说欧阳长治不像是那种可靠的人，自己还一个劲地反驳她。如今这番结果，简直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顿了一顿，女孩继续哭诉着：“可是，我还是爱你，在每一次收到你信息的时候，我爱你。在每一次收到你微信的时候，我爱你。在每一次和你通话时我忍住不亲了亲手机的时候，我爱你。在和你通话后我惊慌失措地抑制着自己惊喜的情绪，我爱你。在一次又一次手贱忍不住去拨打你的电话的时候，我爱你。在一次又一次聊完后等着你期待着你继续给我电话的时候，我爱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真的知道吗？这事实让我明白，一旦喜欢上了，就真的没有机会再重头再来。就像一块已经剪掉的布，再怎么缝缝补补，也都还会有断裂过的伤痕。” 此时此刻，对方的手机关机了，应该是启动监控程序太久，耗电量太大，所以导致关机了。 “这对狗男女！” 罗兰牙齿不停地打颤，忍不住骂出了声。 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出轨了？！ 罗兰心里骂了无数遍后，开始难过起来，脑海也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在这场别人所羡慕的“幸福爱情”里，俨然就是一个笑话。 在这之前，欧阳长治的真诚与简单，让自己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与防范，心甘情愿做一个幸福的女子，只为两人更幸福而努力。而所谓的幸福在如今看来，都只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的折影罢了。 一直以来，只在同学群里听别人说老公出轨什么的，没想到这种事情，今天竟然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罗兰之前大学宿舍的四个女生建了一个群，不过始终聊着天的就其他三个。 其中一个是姚淑德，宿舍的老大姐，其实也就比其他仨大一岁而已。人如其名，贤良淑德，对宿舍另外三个特别照顾'。 第二个是李颖儿，如今也算是国内美妆界的神级代表人物，本人也有种彩妆达人迷之统一的气质。李颖儿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加之各种呆萌表情，对男人来说基本没任何抵抗力，所以在大学的时候就恋爱了，是同班的一个男生。刚得知李颖儿恋爱的时候，罗兰就不看好这段恋爱，因为那个男生一副花花公子样，之前甚至还对罗兰表白过，看罗兰不上钩，就放弃了。可是无论如何，几个室友还是没有劝住陷入热恋中的李颖儿，一毕业，李颖儿就和这个男生一起去了北京，两人生活了几年，最近听说也分手了，男方以回老家发展为由，实际上暗搓搓和自己的高中女友结婚去了。李颖儿从此一蹶不振，开始游戏情场。 第三个就是欧阳丹。罗兰一直没搞懂，欧阳丹怎么就和长孙五走一块去了，并且还结婚了。和其他两个不一样，每天就是不停秀恩爱。欧阳丹的口头禅就是：“我从来不羡慕别人家的老公。”为了这个论点，欧阳丹也一直身体力行地在群里秀着生活中的各种恩爱细节，来证明自己幸福到不行的婚姻生活。 每次看到姚淑德像一个怨妇一样痛斥男人欺骗感情的时候，罗兰总是觉得她太过懦弱，如今的苦果皆在意料之中。每次看到李颖儿又去祸害新的小狼狗的时候，罗兰总是觉得她太过放纵，迟早会喝下自己酿下的这杯毒酒。每次看到欧阳丹花式秀恩爱的时候，罗兰总是不以为然，心里头却觉得自己才是最幸福的人。 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这之前，罗兰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并对此坚定不移。 可是如今，如此狗血的剧情，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把罗兰伤的体无完肤。 一瞬之间，物是人非。 第47章 若无其事 罗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从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了一会戈然停止，随着“唰”的一声，传过来一声短暂的指纹按密码锁声。 门打开了，欧阳长治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还是像往常一样，冲着罗兰大喊一声：“亲爱的老婆，我回来了！” 换鞋，拥抱，一切都表现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罗兰饶有意味地瞥了欧阳长治一眼，询问式地说道：“今天回来的倒是挺早的啊。” “是啊，是不是很惊喜。” “是啊，加班加的我都习惯你晚回了，没想到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欧阳长治调皮了一下，说道：“为了早点看到你啊。” 罗兰没有理会欧阳长治的故作幽默，岔开了话题说道：“对了，上午的时候我打了你手机，没打通。” 欧阳长治一脸茫然的样子，看样子毫不知情，说道：“你今天给我电话了吗？我都不知道，今天手机不晓得怎么回事，上午就没电了，所以一直没看手机，也不知道有哪些未接电话，就连回来的时候，也没给你电话了。” “原来是这样。” “是啊，打我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老婆？”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 此时的欧阳长治看似一脸真诚无比，好像白天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一样。 可是真的没发生吗？ 要不就是他在装傻，要不就是他作案太久，早就已经无所谓。 罗兰心里这样想着，但是还是期待着他能够准确地反省到自己的错误，所以又将刚刚谈及的话题引了出来，问道：“今天工作忙不？” “老婆你忘啦，我今天没上班啊，公司今天组织员工爬山活动。” “哦，想起来了，怪不得今天都没加班就回来了。这么久没运动了，爬山的感觉怎么样。” “还好啊，今天，我们部门算是最先爬上山顶的。” 罗兰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那不错呀，还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没？” “运动下来，感觉身体都轻松好多，觉得这样的活动挺有意义的。” 欧阳长治的脸上依然没有丝毫变化，说话的语气也是无比的随意，连一丝丝起伏都没有。 “就没其他啦？” “其他什么？” 这一下，准备心平气和敞开聊的罗兰，反而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了。 “没事，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遵命，老婆。” 趁欧阳长治给手机充电的时间，罗兰将他手机里的监控卸了。 这两天一些列的发现，让罗兰笑意全无，强忍心中的怒火，开始思考，如果欧阳长治确实在外头有了其他人，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记得姚淑德还没离婚那会儿，罗兰还曾冒出来说过一句话：“两个人都没有感情了，为啥不离婚呢？人生就这么长，不离开错误的人，哪能遇到那个对的人。” 当时的自己，说的多好听啊！ 天道好轮回，且看苍天饶过谁！ 现在回想起来，听到这句话的姚淑德，那时候应该恨透了自己了吧。 人们都说，出轨这种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一次不忠，终生不用。 罗兰不会就此罢手，也不会选择就此原谅他，想着他那副表面无辜实则暗地践行背叛的那副嘴脸，罗兰就恨不得马上撕了他。 可是这种想撕的念头也就那么一会儿工夫。没消一会儿，罗兰的脑子就清醒过来了，感情这事，一旦出现了裂痕，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既然已经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那为何还要为这种不值当的男人搭上自己呢？ 幸好发现的早，幸好自己还算得上年轻，幸好还没有和他结婚，幸好两人还没有生小孩，幸好自己还有赚钱的能力，幸好经济大权一直在自己手里…… 幸好，不幸的只是遭遇了个渣男，而值得庆幸的幸好还有那么多。 我还没到三十岁，最好的人生还没开始呢。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要知道，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可容不得自己假清高，既然抓不紧人，那就先抓紧钱。 当务之急，是要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两人所有的财产都捋清楚，再想办法将写在欧阳长治名下的那两套房子给弄过来。 当然，在转移财产之前，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切记要淡定，淡定，千万别打草惊蛇让他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他出轨这事，否则的话，只会落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欧阳长治今天倒是睡的早，确定他已经熟睡之后，罗兰独自返回书房，在网上找了一个房产中介的联系方式，进行了咨询。 罗兰压低着声音问道：“你好，是房产中介吗？” “你好，很高兴为你服务，你是看上哪里的房子呢？” “呃，不是，我目前暂时还不用买房。” “那你是有房子要卖吗？” “呃，有这方面需求的话我会联系你。还有一个问题，想先请教一下，我男朋友在深圳有两套房子，房产证还没下，可以赠予到我名下吗？” “你和你男朋友结婚了吗？” “还没有。” “那就不可以，非直系亲属之间不能赠予。” 没想到这种不可以，罗兰继续问道：“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有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呢？可以说一下吗？” “第一种，就是你们可以把按揭还完，造个假债务，走法院拍卖。还有一种就是你们可以先结婚，他赠予你，然后你们再离婚，他把房产都转移到你名下。当然，这两种方法，第二种简单很多。” “也就是说，我们先结婚，他赠予我，然后我们再离婚，这样他就可以把房产都转移到我名下了对吧？” “是的。” “要走那些流程呢？” “具体流程是，先去地税局交资料，结婚证户口本复印件，签一个赠与声明，然后地税局会给你两份免税文件，拿着这个文件去房地产交易中心过户，也就几十块的工本费。” “好的，谢谢你。” “不用谢，需要买房或者卖房的话，欢迎联系我。” “好的，一定联系你。” 听完中介的建议，罗兰开始有了新的思路。 第48章 谢幕的女主播 在看到诊断结果的那一刹那，李颖儿像被判了死刑的女囚犯一样，眼前一阵发黑，心理直线崩溃，就连坐在对面的医生嘴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也是一丁点儿声音都听不进去了。 平缓心情之后，记忆不停地搜索着，感觉有嫌疑的对象太多了，之前有过关系的涉及初恋男友、拥趸粉丝、企业白领、私企老板、流浪歌手、艺术青年、乐队主唱、在校大学生……到底是谁传给自己的？ 李颖儿不想再绞尽脑汁去思考谁是真凶了，怪只怪，之前自己生活不检点，终究吞下了自己种的恶果。 如果不是前天晚上西单小情人突然气势汹汹地撞开了房门，找了一群打手上门威胁说要整死自己，可能到死都蒙在鼓里。 只知道，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持续出现头痛、胸痛、消瘦、发热、咳嗽、全身乏力等等症状。 一直以来，都以为是自己直播时间太长，身体太累导致的各种健康隐患，就连身上出现的红斑，也一直误认为是家里的蚊子叮咬出来的，所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正值事业上升期的自己，已经到了发病晚期，失去了最佳治疗时间，被直接宣判了死刑。 即使知道自己是一个行将就死的人，李颖儿也不想被活活打死，昨晚的伤口历历在目，那种感觉太痛苦了。 幸好一群物业人员及时赶了过来，总算捡了这烂命一条。 可是，接下来改怎么办呢？ 西单小情人在京权势滔天，爪牙众多，扬言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北京是绝对呆不下去了。 老家的话，也是万万不能回去的，既不能向家人求救，也不敢跟旁人诉说自己的恐惧，更不能接受周围人歧视的目光。在家乡人眼里，自己算是北漂中有大出息的，人长得漂亮，有本事，会挣钱，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孩子，让父母脸上特有光。一想到父母，李颖儿就更难过更内疚了，如果家乡那边知道了自己得病的事情，父母肯定会痛不欲生，自己的形象也毁了，以后自己的家人永远都抬不起头来了。 想了一想，能去的，就只有深圳了。 惶惶不可终日的李颖儿一路逃到深圳后，先用公用电话打电话给姚淑德。姚淑德平时就喜欢帮助他人，找她的话，应该可以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地，熬一天算一天。 可惜，姚淑德当时正在练瑜伽，手机设置了静音，所以连续打了好几次都没打通。 李颖儿又想到了欧阳丹，之前在大学里，两个人好得差不多穿同一条裤脚。不过在电话即将播出的那一瞬间，李颖儿想到了一些事情，又迟疑了。 要不找罗兰？罗兰虽然看起来比较狠，但是为人仗义，只要无害己之心，她便无害人之意，而且，她的办法总是会比一般人多。 想着想着，李颖儿拨出了罗兰的电话。 罗兰当时正在书房处理客户的订单，接了电话一听是李颖儿的声音后，感到很纳闷，这李颖儿怎么突然打起自己电话来了。 “你这当红大主播，怎么突然想到打我电话了？” “罗兰，帮帮忙。” “遇到什么事情了，慢慢说，别急。” “能帮忙找个安身之所不，我来深圳来了，这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反正是来逃难来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见到李颖儿之后，罗兰实在不敢相信，李颖儿竟然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没办法把眼前这个神经兮兮的女子和直播平台上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主播联系到一起。虽然戴着口罩，但裸露出来的双眼无力地睁着，流泻出憔悴的疲惫和无尽的忧伤，没有任何妆扮的眼部周边布满了深褐色的斑点，像被爱捉弄之人撒上了两把灰土。 看着李颖儿带着口罩，罗兰好心地说道：“取下来吧，在我面前没事。” 当李颖儿脱掉口罩之后，罗兰更加触目崩心，脸上竟然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看出了罗兰的担忧，李颖儿不以为然地轻松一笑，说道：“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只是没化妆而已，如果化妆了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罗兰找了一个吃饭的地方，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听李颖儿讲述了自己的事情之后，罗兰更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都怪自己乌鸦嘴，之前想着她太过放纵，迟早会喝下自己酿下的这杯毒酒。 这不，报应真的来了。 罗兰问道：“除了联系我，你还联系了谁？” “打过淑德的电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接。” “没准她那会正忙着呢，要不我手机联系一下她吧，说起来大家也好久没一起聚了。” 罗兰开始拨打姚淑德电话。 姚淑德一看是罗兰的来电，笑着说道：“今天这是咋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怎么想起主动打我电话了？” “还能咋地，想你了呗。” “哟哟哟，你还想我啊，看不出来啊你，八百年都不主动打个电话给我，一直都是我打电话给你。” “看来你很有意见啊。” 聊着聊着，就听到电话里响起了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声，那场面，即使没亲眼所见，也能想象到有多惊骇。 罗兰眉头一皱，一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马上起身问道：“淑德，淑德，怎么了？” 一旁的李颖儿则震惊不已，整个身子忍不住地瑟瑟发抖，冲着手机慌忙喊道：“淑德，淑德，在听吗？你怎么了？” 不过手机那边的人，似乎根本就听不到这边的说话声了。 看着和自己一样心急如焚的李颖儿，罗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按了免提键，只听电话那头，远远地传来一男一女的对骂声。 里面的男生再次提升，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大声叫道：“姚淑德你别以为我找不到你，给不给钱，一句话。” 姚淑德的声音倒是越来越低了，还带着些许的颤抖：“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再纠缠小心我报警。” “你报啊，有本事你报警啊。” 紧接着，手机里又传来一顿“砰砰砰砰”暴打的声音。 “你到底想着怎么样。” “再给我一笔钱，我保证不再纠缠你。” 第49章 两个人不谋而合 电话中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就挂断了。 罗兰和李颖儿感觉不对劲，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下姚淑德接了，声音听起来很羸弱，仅说了句：“没事儿，是我前夫呢，拿了钱就走了。” 罗兰问道：“真的没事吗？” “真的，他也就过来借点钱，然后就走了，如果没其他事的话，你忙吧，我先挂了。”说完之后，姚淑德就匆忙把电话挂掉了。 李颖儿毕业后就去了北京，刚好错过了姚淑德的婚礼，对她之前的婚姻情况知道的并不多。没想到刚到深圳就遇到这么一档子事，心里头唏嘘不已。于是一脸疑惑地看着罗兰，忧心忡忡地问道：“淑德之前嫁的什么人啊？怎么离婚了还缠着她？” “一个男渣。” “真够渣的，不过淑德家里人那么强，就没帮她收拾他吗？” 想着姚淑德和胡大志，罗兰眼神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难过。记得姚淑德结婚那会，自己还是伴娘呢。婚礼那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振聋发聩，那个时候的胡大志就像伺候大爷的龟孙子一样全程宠溺着姚淑德，无论是蹲地为姚淑德穿鞋子的画面，还是弯腰为姚淑德提婚纱裙摆的画面，都让人感动不已，两个人一场婚礼办下来，立马成了别人眼中幸福婚姻的楷模。 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鉴，罗兰无可奈何地说道：“你看她那副软柿子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去告诉娘家人，估计打碎了牙齿，也只会往肚里吞。” 对于这点，李颖儿也一百个同意：“倒也是。” “今天估计她也不好意思出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说她了，她一时半会的估计也醒悟不过来。要不，我先带你去看看住的地方吧。” “那好的。” 让李颖儿没想到的是，罗兰竟然带着自己来到了一别墅区。看着眼前的别墅，李颖儿咂舌不已，说道：“你不会是让我住这里吧？” “是啊。” “可是，这应该很贵吧，而且，住这么高调，心里怪慌的，总觉得不踏实。” “放心吧，这里不要钱，而且，不会有人知道。” 李颖儿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超大的别墅群，有几户别墅前用各式各样的栅栏圈成了一块块菜地，里面的蔬菜郁郁葱葱，还有一些别墅前的空地甚至被圈起来养了鸡和鸭。 面对此情此景，恍然大悟的李颖儿以询问的口气冲罗兰说道：“这是烂尾楼吧。” “还真被你说对了，就是烂尾楼。” “没想到在深圳这种寸土尺金的地方，竟然还有没人接手的烂尾别墅群啊。不过住下的话，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呀？” “不会，这片别墅群遭废弃至今已有很多年了，由于一些历史遗留问题，现在成了三不管地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最好不过了。不过，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呀？” 罗兰领着来到一处别墅前，推开了门，说道：“我和欧阳长治刚来深圳的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这里什么都好，就是交通不便利，平时想要出个门的话，很不方便。” “没事，反正我也不打算出门。” “等下我们先把房子收拾一下，然后就去购置一些生活用品。” “可以。” 罗兰带李颖儿购置了所有的日常生活用品，找了俩小车拉了差不多整整一车，李颖儿叹了一口气说：“这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用完。” 听了李颖儿的话，罗兰连忙严肃地出言制止：“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对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李颖儿垂头丧气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反正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接下来这段日子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反正随便怎么过，都比被人活活打死要强。只不过，我还是希望，我的朋友们都能好好的。” 听到李颖儿这么说，罗兰顿悟，然后问道：“在这之前，你就不想发挥一下自己的作用吗？” “你怎么总是能够第一眼就看透我的想法的？” 其实如果罗兰不说，自己也有这种想法，只是不知道如何将想法赋予实施之中。 “你都急于把自己的表情都放在脸上了，难道要让我装作视而不见吗？” “那你知道联系地址吗？” “在南山的这个小区，平时开着辆路虎。” 紧接着，罗兰在李颖儿耳边耳语了一番，听着听着，李颖儿的眉头舒展开来。 李颖儿将这些资料一一记了下来。 送罗兰走的时候，两个人打别墅菜地走过，看着郁郁葱葱的蔬菜，李颖儿若有所思地说道：“突然想起了《菜根谭》里一句话，滋味浓时，减三分让人食，路径窄处，留一步与人行。此时涉世一极安乐法。” 罗兰不明所以地看着李颖儿，笑道：“是什么让你突然变得这么感慨万千的？”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吧，不过，感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我以前是怎么样呢？” 李颖儿迟疑地说道：“刚认识那会吧，觉得你就像只刺猬一样，带着怀疑和敌意去审视你身边的每一个人，稍有一点点不解就能够让你怀疑到底。后面熟悉了以后，又觉得你带点狼性，说话做事一点都不给人留余地，说话说痛快，做事做到绝。” “那你觉得，这样的性格是对还是错呢？” “谈不上对错吧，只能说好或者不好，洞穿世事是聪明，但洞穿世事并不一定能万事通达，可能赢了气势，却输了信任，也会让身边人对你有所保留，有想说的话却不敢说，实在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谢谢你提醒我，不过，感觉有些东西是深入骨子里的，改变不了。” “当然，我没有经历过你的经历，并没有资格去谈论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幸福。” 罗兰讪讪地点头又抬头，过来一会才扯出一个涩然的笑容来，说道：“是的，你没资格。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将过往带来的痛疼印记一笔勾销的，即使一笔勾销，过往还是过往。” “对了，以后不用联系我了，我不想连累到你们，还有姚淑德，别跟她说我来过深圳，有些事情，她不必知道。”顿了一会李颖儿又补充说道：“其实吧，我最担心的，反而是你。” “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一样，照顾好自己。” 准备走的时候，罗兰又返了回来，将包里的所有现金全部给了李颖儿，说道：“这些你留着吧，万一有用呢。” 李颖儿执拗不过，只好无奈收下。 第50章 感情破裂的前兆 安排好李颖儿后，罗兰就直接回家了。 很庆幸，欧阳长治还没有下班回家，罗兰也并不打算告诉他。 第二天恰逢周末，罗兰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只觉得脸上被胡茬子蹭得痒痒的，然后听到欧阳长治轻声细语的呼喊：“老婆，起床了。” “干吗呀？”罗兰条件反射一般推开了欧阳长治，然后嘟囔着说：“你几天没挂胡子了？” 欧阳长治似乎很不好意思，用自己的手背蹭了蹭下巴，然后回答说：“没几天呀。” “那你蹭自己的脸试试？” 没想到，欧阳长治还真的撇着下巴准备蹭自己的脸，整个样子看起来非常滑稽搞笑。在证明确实无能为力之后，欧阳长治无比沮丧地对罗兰说：“报告老婆，这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有那么一刹那，罗兰几乎忍俊不禁，不过，也就那么一刹那的时间。 已经恢复了严肃脸的罗兰，瞟了一眼欧阳长治，问道：“今天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 “因为之前答应了今天带你去逛一逛深圳。” 原来，他还记得。 罗兰“哦”了一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翻个身又睡下去了。 此时，手机响起来了，欧阳长治马上走出房间开始接电话。原来是公司打过来的，下午会有投资人过来，所以需要在下午三点之前赶往公司去一下。 欧阳长治心里暗暗计划着，现在才八点，可以先带罗兰去关内的一个度假村，玩到十一点半的样子吃饭，然后将罗兰送回家，自己再赶往公司。 还记得，在初中的时候，曾看罗兰骑过几回马，擅于御马之术的她轻轻地跨在马背上，口中喊着一声：“驾~~”，马儿就开始欢腾地跑起来，那样的罗兰给人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就像是世界的主宰一样，感觉可以翻山越岭去往任何一个地方。 而今天要去的那个度假村，那里就有一个小型马场，足以圆罗兰马背上的溜达梦。 她一定会惊喜不已吧。 想到这里，欧阳长治又来到了房间，没想到罗兰还在睡觉，于是又催促着说：“老婆，该起床了。” 罗兰哼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起来了。 收拾好一切后，已经是九点了。欧阳长治一看时间，又催了一下罗兰，罗兰有点不耐烦地说了一声：“知道了，这么赶时间的话，那你先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欧阳长治马上来到地下停车场，将车子开了出来，在小区门口等着，结果一直等到九点半了，还是没见罗兰下来。 打了一下电话，没有接，给罗兰发了信息，也没有回。后面的车子一直在不停地按着喇叭，欧阳长治只好无奈地将车子停在了马路边上。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罗兰，倒是把交警等过来了，欧阳长治忙不迭地说着抱歉，然后又将车子开回了小区。 刚开回小区，罗兰就抱着小幸福出来了，并主动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听声音很生气的样子：“不是说了在小区门口等吗？你去哪里了你！” 欧阳长治也不想去激化矛盾，于是马上开着车子出来了。 今天周末，车有点多，到了梅林关的时候，车子更是堵得不得了，而且越来越堵，后面干脆一动不动了。 堵了一个小时的时候，欧阳长治不由得埋怨了一句：“如果你早点出来，就不会遇到这高峰期了。” “如果不是你喊着我出来，我犯的着现在陪你在这马路上堵车吗？” “如果不是你一直磨磨蹭蹭，会堵在这路上吗？” “这么说来是我的错了？” 欧阳长治默不作声。 “你是不是看我很不爽啊？”顿了一会罗兰继续没好气地大声说道：“我倒是想问一下，到底是我一直都让你觉得不爽呢？还是说你现在找到更好的目标了，对比着就觉得我不爽了呢？” 激动中的罗兰早就忘了，一段关系的破裂往往潜藏在求证之中，不管是为了求证在乎，还是为了求证观点，甚至是为了求证爱，可是话这么一出口，就全部变成了情绪的发泄，而之前想要求证的心情，全部只会演变成眼角那颗受伤的眼泪。 欧阳长治继续一副义正言辞的态度：“搞不懂你在说什么，反正我问心无愧。” “别再这里跟我装！” 罗兰心里明白，这已经是欧阳长治第三次在自己面前撒谎了。 第一次是刚来深圳的时候，欧阳长治、自己、长孙五还有欧阳丹，四个人一起去园博园玩。 看着满园的春色，长孙五忍不住感叹一声：“这地方真不错，住这里头估计都能多活上十年。” 欧阳丹就歪着脑袋问欧阳长治：“你们老家应该也很美吧，真的很想去你们俩的老家看一下呢。刚好你们俩是邻居，我们就可以一次逛两家了。” 邻居？ 罗兰心里正纳闷呢，没想到欧阳长治马上接上了话：“是啊，有机会一定请你们去。” 第二次的时候，就是海南出差那会，欧阳长治在海南偶遇欧阳丹，竟然还不告诉自己。事后，还是在自己的追问下，才得以清楚还有这么一回事。当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的时候，他竟然还不以为然地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事到如今，罗兰也没明白，欧阳长治为啥要一次次撒谎，难不成撒谎成性？ 就拿同此时眼前的他来说，一点也没有悔改的样子，还如此理直气壮地怼着自己。 事不过三，更何况，在这之前，罗兰一直以为，欧阳长治就是自己心中的那道阳光，自从他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个男孩子就如同清晨的第一道光，穿过重重黑暗射入自己的心房，是那么清新干净而令人心旷神怡。 这或许是跟他的家庭环境有关系吧，欧阳长治从小就在一个开明的家庭中长大，父母夫妻恩爱，家庭关系和谐，在这种幸福有爱的环境中成长的欧阳长治，总是充满了乐观情绪，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有一种自然天成的平和心态，从不带一点儿遮遮掩掩或者言不由衷，在家里能够体谅罗兰的辛苦，在外面也能轻松处理好各种人际关系，这些都让罗兰自愧不如。 而眼下…… 罗兰强忍着满腔的怒气想要发泄，哪知道，欧阳长治反而先发火了。 “我靠！能不能别这么不可理喻。” 猝不及防，欧阳长治爆了粗口。 这让罗兰不可思议，类似于欧阳长治这样的谦谦君子，之前从来没有说过粗口，更没有对罗兰说过粗口。而此时，这样的话却很自然地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而且正是针对自己的。这使得罗兰不得不停下来好好思考，好好审视一番这句话的潜在意义。 或者，他曾经在心里头已经练习了很多很多次，所以才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一点都没有不自然的感觉。 想到这里，罗兰的心开始一点一滴结冰。 第51章 却道故人心易变 就在两个人死揪着的时候，电话又响起来了。 欧阳长治一看，又是公司的催命电话，接起来一听，原来是将时间提前了，中午十二点的样子就要赶到公司去。 趁欧阳长治接电话期间，罗兰抱着小幸福打开了车门，一个人径自往回走。 挂了电话的欧阳长治，马上也打开车门，在后面追着，总算拦住了罗兰。本身公司事务缠身就让人很郁闷，加上罗兰无理取闹更是让人心烦，烦上加烦的欧阳长治语气非常不好地问道：“我现在已经很烦了，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啥叫我想要的结果？你到时把话给我说清楚点，我到是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你有意而为之。” 看欧阳长治还是一副装傻的样子，甚至还将所有的责任推卸到了自己的身上，罗兰已经全然忘记了刚发现出轨时曾提醒过自己要淡定，情绪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激动地说着：“继续装吧你，如果你觉得逼我是一种乐趣，我奉陪！” 说完，继续气呼呼地冲走了，留下欧阳长治一个人傻傻愣愣地呆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这似乎是两人第一次大吵，看着罗兰发脾气的样子，欧阳长治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说起来，最近两个人的相处，好像是发生了一些变化，具体是什么，自己一下子也说不上来。总感觉，罗兰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罗兰了，好像有些地方变了。 以前的罗兰，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的两个人，也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就像是舒婷《致橡树》中的两棵树，作为树的形象彼此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都互相致意，你有你的铜枝铁干，我有我红硕的花朵，一起分担寒潮、风雷、霹雳，一起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记得在公司的时候，经常听到公司其他同事吐槽自己的婚姻。每一次看到公司的已婚同事，为了家事而焦头烂额的时候，欧阳长治在全力安慰他人的同时，心里免不了暗自庆幸，因为自己的罗兰，永远不会像那些女人一样，总是在感情中任性胡闹，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四回娘家五睡觉。她总是那么理性，在懂得爱自己的同时，也对两人的感情有足够的自信心。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不由自主地，欧阳长治又联想想起了之前公司泄密的事情，还有上次去海南巧遇欧阳丹的事情，这些事情，只有罗兰一个人知道。 结合一下罗兰现在的无理取闹，总感觉一切都像是有意而为之。 欧阳长治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疑问，每一个疑问都像是一个个解不开的谜团，而线索全部指向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自己最熟悉的枕边人——罗兰。 好可怕！ 可是，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就是为了离开自己？ 看着罗兰抱着小幸福渐渐离开，欧阳长治还是决定去追她，问一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欧阳长治大声地喊着：“罗兰！罗兰！” 很快，欧阳长治又追了上来，想拉住罗兰的手，却被她一把甩了出去。 “罗兰，我知道最近是忽略你了，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有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一一跟你解释，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看着欧阳长治诚意满满的样子，罗兰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决定让自己平静一下。 本来，欧阳长治是想好好谈谈的，可不巧的是，手机偏偏又响起来了，虽然没有什么心情，但是欧阳长治还是掏出了手机，一看竟然又是公司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接连说了几声好的，然后给挂了。 欧阳长治双手按着罗兰的双肩，意图想让她冷静下来，然后说道：“今天公司确实有事情，我送你在前面路口，你打个车回去好吗？等下我就要去公司了。” “是公司找你呢？还是公司的女人找你呢？” “我现在实在是没有时间陪着你发神经。” “我发神经？你好意思说我发神经？！” 罗兰睁大水润的眼眸，眉头一皱，倒退了两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在这时，堵住的“长龙”终于开始移动了，被欧阳长治车子堵住的后车司机们一边不停地狂按喇叭，一边怒骂道：“还走不走啊，不走的话别堵在马路上啊！” 欧阳长治一边对被自己堵住的后车司机们不停地道歉，一边回到车上。再也不想哄罗兰的小打小闹，再不赶紧出发的话，十二点之前就赶不到公司了。 就在这时，一辆的士开了过来，罗兰一招手，的士停了，然后打开门上了车。 罗兰一直看向后视镜的方向，希望欧阳长治能追着自己，就像无数次曾经一样，可是，这一次没有。 看着欧阳长治真的走了，罗兰的心就像就像射击场里那个固定不动的靶子，千疮百孔，突然找回了当初小幸福被杀死时那种内心绞痛的感觉，很想解放自己的情绪嚎哭一场，可是并没有，还是忍住了。那一颗不小心滚出泪腺的泪珠，像是滴入眼眶的眼药水一样，让一双大眼睛都泛着晶莹的光泽。 旁边的司机师傅看出了罗兰滚动在眼眶的晶莹光泽，默默地递上纸巾，而此时的罗兰，哽咽到连一句“谢谢”都说不出口。 罗兰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如此镇定自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是在等着自己揭穿他吗？是想继续这样隐瞒下去吗？是抱有那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幻想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起欧阳长治如今的种种，罗兰自然开始对欧阳长治渐渐起了敌意。 那么多年的感情，竟然全部烟消云散。而从他的行为中，已经看不到他对自己做错事想承担任何责任，他只是想逃避，只是想敷衍，做错事了还不想承担相应的后果。 到现在，罗兰才发现，这些年一直坚持和认为对的人是多么的可笑。殊不知原来他也一样，和世界上其他的男人都一样！ 车内画面完全静止下来，只有车窗外不断切换的镜头，提示着这是一个动态的监控。 距离几公里之外的另外一个地方，一名男子看完刚刚的监控画面，嘴角闪过一丝不经意的冷笑。 第52章 又一次偶遇 上的士后，欧阳长治接连打了两个电话过来，不过罗兰已经下了决心，就是不接也不回。 当然，也想试试欧阳长治会不会打来第三个电话。如果真能来第三个电话，自己或许可以听听他的解释。 事实证明，他是不打算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了。 小区马上到了，罗兰让司机停在小区门口，支付了车费准备下车。 蓦地抬头，罗兰才发现，前面兀自站着个人，一身西装革履，正式得就像长孙五一样。 走近使劲儿一瞧，果然是长孙五。 “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刚刚才吵完架，所以脸上还挂着悲丧的情绪，没想到，这么尴尬的时候被长孙五撞见了。 长孙五这辈子也算是个狠角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站在罗兰面前，就跟**见了希特勒似的，昂首挺胸半点都不敢含糊，就连说话都是一本正经的。 “刚刚拜访了一个客户，恰好住在你们小区，正准备回去来着，没想到这么巧，又遇见你了。” 每次都能这么巧？！ 罗兰记得，大学刚毕业那会，自己因毕业设计无故丢失，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就在自己一筹莫展的时候，恰好长孙五公司正在找人，于是第一时间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邀请自己去他的公司做事。只不过，后面被自己谢绝了。 刚来深圳那会，几个人一起去公园玩，偶遇一只可爱的猫，让罗兰想到了自己的小幸福。这个时候，心领神会的长孙五马上站出来说，自己朋友有一只猫准备送养，于是罗兰就将幸福抱回了家。 今年罗兰生日那天，欧阳长治临时出差去了海南，那天长孙五突然出现，带自己去了天使酒吧，一起过的生日。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的巧合。 比如说，罗兰唯一一次带着幸福去遛公园，竟然碰到了长孙五正在公园里跑步。 再比如说，罗兰有次犯胃病，疼到不能自已，而当时欧阳长治出差不在身边，罗兰拖着沉重的身子准备打车去医院，竟然碰到了长孙五路过自家小区门口…… 想到这里，罗兰惊讶地发现，长孙五像极了电影《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口中所说的那个盖世英雄：“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 在罗兰的世界里，长孙五总是能够在最恰当的时间里从天而降。 罗兰当时就想，可惜长孙五每次偶遇的，是自己这种没心没肺的非人类，换过任何一个其他正常人，估计早就忍不住嫁了八百回了吧。 太多太多的巧合，每一次都非两人刻意制造，但是，就是这么碰巧遇见了。 一开始的时候，罗兰以为这只是巧合，可是随着次数多了，就连罗兰自己都怀疑起来，难道真有天意之说？真的存在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无形中安排了这一切？ 看着罗兰一直发愣，长孙五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没什么，刚出去透了透风，没想到风太大，眼睛里进了沙子。” 说完之后，罗兰自己都觉得太假了，哪有出去透风还打个车的？ 再说了，就现在这鬼天气，风大得就像原配甩给小三的巴掌一样的，不遗余力地往人脸上作死地抽。选择这个时间点出去透风，怕是脑子也被台风吹跑了吧。 所以说啊，千万不能生气，生气时智商为零，急躁时动作变形，这话还真不是瞎说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后，长孙五意图缓解这尴尬，开口说道：“这种天气还是少出来好，听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台风登陆深圳，这次台风还蛮厉害的。” 罗兰一脸无所谓地回了句：“是嘛。” “我看你眼睛就被吹的挺厉害的，应该是发炎了，要不要去药店看看，顺便买点眼药水什么的？” “不用了，谢谢。”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呢？” “带着幸福不方便呢。” 对于这种闭门羹，长孙五早就练就一套扫描、清理、杀毒、重启、修复的标准作业程序，于是贼心不死地问道：“那你将幸福送回家，我在这里等你？” 罗兰犹豫了一会后，突然觉得今天自己确实需要小醉一下。 酒精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镇静剂，对罗兰而言，它不仅能有效杀死各种细菌、病毒、原虫和真菌，还能杀死心理上的霉菌。等宿醉后醒来的时候，一切烦恼就会通通消失不见。 想到这里，罗兰点了点头说：“那好，悉听尊便。不过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先将幸福送回家。”说完之后，就进小区了。 长孙五目视着罗兰走后的背影，长长的裙子迎风飘了起来，让长孙五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词——空谷幽兰。虽然长孙五从未亲眼见过空谷幽兰，但却一直固执地认为，它应该是类似于罗兰这样的感觉，清幽寂静，独立世寒，乍看只觉艳目，可是当她转身走后，所散发出来的香气和绝响会一直萦绕在脑海，忘也忘不掉，赶也赶不走，最终只能埋在心底。 把幸福送回家后，幸福好像知道自己要被抛弃在家一样，罗兰一走到门口，它就警醒地跟着过来了。罗兰叹了口气，把它重新放回房间，可一走到门口，它又跟着过来了。 就这么折腾了好一会儿，罗兰只好打个电话给长孙五，说自己被幸福缠着，可是一时半会去不了了。没想到，长孙五倒是不介意再继续等。 没办法，罗兰只好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鱼罐头。死倔的幸福见食丧志，立马破功，乖乖地要过鱼罐头，躲在一旁快活地吃了起来。 出来后，看着在风中瑟瑟发抖的长孙五，罗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人在最脆弱的时刻，往往最容易感动，更何况，还是在自己情感刚破裂的脆弱时刻。 没想到这么久了，长孙五还站在原地等着自己，没来由地，罗兰竟然有一丁点心疼。 第53章 互不解释的误会 由于晚点会有台风，两人就选了一个附近的酒吧。 正值世界杯激战期间，酒吧生意也是好到不行。一心只想赚钱、无暇顾及其他的酒店老板直接在门口树立了一个牌子：“警察叔叔温馨提示：世界杯足球赛期间，切忌打架闹事，如果打架，你有可能错过整个小组赛；要是打得太厉害，你将错过整个世界杯；要是下手过重，你将错过多个世界杯。” 据说，这个段子还真出自于警察叔叔本叔之手，为了在这届世界杯提醒广大球迷朋友们，维持好正常的社会秩序，警察叔叔们也是操碎了心。 这段时间，林景天忙得就跟酒店老板一样一样的，被滚滚财流熙熙赌客裹挟着，身不由己向钱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忙着处理各种棘手问题，忙着跟自己的代理们各种周旋，美名其曰打造与用户之间的互动黏性和信任。 其实，无论干什么行当，如果要继续向上向前发展，就要在保护现有积累的基础上，不断发展新的血液，毕竟，一个人亲力亲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林景天设置的代理分四层，包括总代理、一级代理、二级代理、三级代理，通过“老坑新”的模式，让用户数量如滚雪球一般充实着博彩链的维系。这种方式，在外国有多个高大上的名字，比如说“金字塔销售欺诈”，再比如说“锁链式销售欺诈”，在我国，有个人尽皆知的名字——“传销”。 即使是忙到神烦的时候，林景天也会缠着罗兰聊一会天，毕竟赚钱再忙，也不能忘记把自己的桃花阵布置周全。 “Rose，你的Jack最近忙着挣养家的钱，一时半会忽略你了，真不好意思呀。” 靠！一天至少缠我聊三回还嫌少，所有不以谈钱为目的的聊天，就是个骗局…… 心里面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在金主爸爸面前，罗兰还是不想太过于放肆，于是委婉地说：“我觉得，你还可以更忙一点的。” “你的每一句拒绝都像是在跟我表白，你只是不敢直面我的爱。” 什么鬼逻辑？！ 罗兰毫不吝啬地送出了自己的一字言口头禅：“滚！” 看着眼前吧唧吧唧数钞票的酒店老板，罗兰立马想到了林景天，此时这位金主爸爸应该也正享受着站着赚钱、躺着赚钱、睁开眼睛赚钱、闭上眼睛也赚钱的极致快感吧。 和长孙无一起进酒吧后，罗兰兀自喝着酒，一言不发，默不作声。 长孙五自己也斟满一杯，仰头喝了个精光，接着又满上。 连喝三杯后，长孙五才鼓起勇气对罗兰说：“其实……你想发泄，除了喝酒，还有其它很多方法。” 长孙五算是自己目前生活中极少的几个异性朋友之一，罗兰突然很想把这段时间的事情通通告诉他，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虽然有点小醉，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罗兰清楚地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分享的时候。 不对，这种事情，以后也不可能跟任何人分享。 “没有想发泄的事情，只是想喝点酒而已。” “好吧，那我陪你一起喝。” 喝至高点的时候，又一次地，长孙五看到罗兰嘴角扬起一抹戏谑嘲讽的坏笑。 有些人喝醉喜欢倒头就睡，有些人喝醉喜欢划拳行酒令，有些人喝醉喜欢胡言乱语信口开河，有些人喝醉喜欢大声唱歌大声吆喝，而罗兰都不是，她喝多了，嘴角就会像打钩一样，浮现出一抹不屑一顾的钩形浅笑。 这种打钩的笑容，长孙五曾经也见过，那还是在大学的时候，自己和欧阳丹使劲儿给罗兰灌酒那会，也曾浮现出这样的笑容，这个独一无二的笑容永远印在长孙五的心里，那么嚣张，那么猖狂，钩的那么深，感觉这辈子都在劫难逃。 看着长孙五愣愣地看着自己，罗兰好奇地问：“奇怪，每次都是你陪我一起喝酒。” “这有什么奇怪的，说明我们有缘呀。” 有缘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酒倒是喝了不少，很快两人都微醺了。 微醉的罗兰大踏步地朝大门口走，此时此刻，她要回家，只想回家。 她想回去，向欧阳长治问个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会变成今天这样？ 走出酒吧后，风刮得更大更猖狂了，估计就连两百斤的肥婆都能被刮到打摆子，要多颤抖就多颤抖，要多高潮就多高潮。 很明显，车子大多躲台风去了，夜风中瑟瑟发抖的罗兰好不容易才拦下了一辆车。 尾随而来的长孙五也跟着上了车，说道：“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罗兰点头表示同意，毕竟能打到一辆车太不容易了。 “师傅，先送我回龙华，然后再送他回去。” 司机师傅回了一声：“好勒。” 两人一同上了车，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很快就到小区门口了，罗兰准备下车，长孙五跟着下来了。 “你回去吧，不用再送我了。” 长孙五将包递给了罗兰，说道：“你包落下了，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谢谢你送我回来，这么晚了，打车不容易，你就搭这辆车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之后，罗兰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却听到身后的长孙五再次开口叫道：“罗兰。” 罗兰停下脚步，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如果你现在不幸福的话，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我，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听了这话的罗兰正准备转过身对长孙五说我们是不可能的，却不料一抬头，就看到了突然站在自己前面的欧阳长治。 看着欧阳长治，本来还想问个明白的罗兰，一下子没了想问的心情。 回来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看欧阳长治那眼神，好像要把自己吃了一样。 这波剧情，翻转的让人目瞪口呆。 到了晚上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同床异梦，各自生着闷气，都在期待对方能够跟自己解释，可是，谁也没有跟谁解释。 第54章 通过炒房开始设谋 有这么一个笑话，讲的是丈夫很晚都没有回家，妻子非常着急，怀疑丈夫在外面鬼混，于是给丈母娘打了个电话求安慰，丈母娘安抚着说：“孩子别急，兴许他只是出车祸了而已。” 这个笑话告诉我们，老婆和老妈的最大区别就是，老妈关心的永远是健康，而老婆关心的永远是忠诚。 自从埋下质疑的种子之后，关心忠诚的罗兰就变得更加谨慎起来，一旦听到欧阳长治接起电话，马上在一旁竖起了耳朵，一旦他进浴室洗澡，就偷偷检查皮包钱包和手机。 不知道是之前的旁敲侧击让他起了防范心，还是他作案的手段越来越高明，总之，从那以后就没有发现新的作案迹象。 经过多次心里折腾之后，罗兰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更加沉默更加寡言了，表面上看起来，对欧阳长治更加上心了，也更加客气了。 对于罗兰突然而至的好，欧阳长治也是回以百分百的亲密，看着欧阳长治掏心掏肺的好和没心没肺的笑，罗兰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恍惚中觉得两人还像以前一样，那些背叛之类的破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有了这种恍惚的念头之后，罗兰心里头就更难过了，就好像晴空万里突然被雷劈中了一样，整个人一下子垮了下去，心里面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两个人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实际上，之前那事已经成了罗兰的心结，后面的吵架更让罗兰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现在的欧阳长治，开始让罗兰觉得有点陌生，重新打量。 偶尔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仍然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连自己都不清楚现在自己对欧阳长治的感觉，说爱吧，心里都觉得好笑，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还能用这个字来形容吗？说不爱吧，想起那些背叛心中仍然会隐隐作痛，仿佛世界崩塌了一样。 但是能够确定的是，罗兰接单更加繁忙了，化悲痛为工作，用一种忙到极点的状态，开始尝试慢慢地将欧阳长治从心中挤出去了。 即使偶尔想起，心里也一直自我催眠，不能再爱他，不能再爱他！ 总言而之，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太平，欧阳长治依旧忙碌着上班，罗兰依旧忙碌着工作。 林景天似乎又一次走上了人生巅峰，找罗兰做事的时候，给钱更大方了，这也让罗兰干劲十足，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工作状态，要多投入就有多投入，要多自虐就有多自虐。 林景天特意选了个罗兰平时的睡觉点来找罗兰，没想到，还是随叫随到。 “怎么还不休息啊？”说着说着，林景天就开启了视频，然后说道：“怎么看你愁容满面的样子？” “生活又不是朋友圈自拍，不会总是笑容明媚。有啥指示，赶紧说事。” “为了赚我这点钱，简直不要命了你。要不直接将我送给你好了，你就不用这么辛苦地赚我这点钱了。” “少贫，有事说事。” “还真没啥事，就是看你最近状态不正常，跟你聊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都不用睡觉的吗？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是遇到了点事情，我决定想办法和我男朋友结婚？” 林景天惊得脸色突变，这种被抛弃的感觉，简直比之前呆在监狱里还要难受，本来“葛优瘫”的身子，立马弹起来往前一冲，差一点就摔倒，迫不及待打字问道：“啥？！为什么？” “他出轨了。” “这……我就更加搞不懂了。” “我想通过结婚的方式，将之前两人共同购买的房子转移到我名下。” “还可以这样操作？” “是啊，只有这样，才可以转移房产。” “可是他愿意？” “肯定不会让他知道。刚好这段时间全民炒房情绪高涨，他也存够了首付有再买一套的欲望，我的名字没有贷款资格，然后忽悠他结婚，将之前两套房转移我名字，然后就可以用他名字再买一套。” 原来是这样，林景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其实这两套房你要不要无所谓了，我现在可以养你了。” 林景天说完，嘚瑟地发出来自己的流水截图，思量了一下，又顺便给了罗兰几个自己的账号。 老子《道德经》第三十六章中提到的“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林景天可是背的滚瓜烂熟。不同的是，这种流传于富人间的财富兵法，此时此刻，变成了林景天在感情中的人心兵法。 这截图，还真把罗兰唬住了！ 罗兰怎么也没想到，林景天居然真的可以通过一个小小的网站，一下子赚这么多钱。如果全部折现堆起来的话，那无疑是一幅钞票成山、富贵源远的画面。 “这么多？” “是的，所以你就别折腾结婚这事了。” “不行，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好过。” 被深信的人所背叛的感觉，真的是痛彻心扉，罗兰依旧决定按原计划进行。 “那事后会离婚吧？” “会吧。” 林景天像是下定了人生中一个重大决定似的说道：“那就好，如果你非要这么做的话，其实吧，我不介意娶个二婚女人，只要那个人是你就行。对了，这么做的话，事后你会不会有麻烦？” “不会，他性格比较软弱。” “那好吧，我等你离婚。” “得了吧，就算离婚，随便嫁个阿猫阿狗也不嫁给你。” 神领会的林景天马上知趣地开始：“汪！汪！汪！反正我这辈子就缠上你了，有本事你灭了我。” “我去！” “来吧，come on baby！” “对了，这回赚钱咋没看到你那洋洋得意劲了呢？” “开始的时候时挺兴奋的，但是现在乐极生悲了。” “如果金钱是让你感到痛苦的，那就让我来帮你承担这些负能量吧。不过，为啥你会有这种想法呢？” 林景天说出了自己的苦恼：“这种缺乏货币纪律的钱多了，得给它们找个安全的去处。” “所以你就发愁了？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你了解比特币不？” “你打算换成比特币吗？” “是的，通过正规金融机构，银行、支付宝、微信那些，根本无法保证资金的安全，而没有实名制的比特币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而且在我看来，比特币就是互联网的未来，我得抓紧时间为自己在未来买下一块地，为现在的获得买一份保险，也为自己的未来投注。” “恭喜你，成功洗白，天衣无缝。” “是恭喜我们。” “真要是我的，我估计今晚会兴奋到睡不着了。” “既然睡不着，那我继续陪你聊天吧。” “那我还是继续睡吧。” “那好的，爱你，晚安。” 第55章 妈我恋爱了 根据心理学家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人类需求就像阶梯一样，当基本的生理需要和安全需要得到满足后，就会产生爱、被爱和有所归属的需要。 关于这点，我们也可以从马斯洛提出的需求层次寻找对应关系，爱是什么？它可以是生理的满足、安全感的补给、社交的互补、尊重的感受、自我价值的寻求。总而言之，爱不是单一的，它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这五种情感需要的集合。 林景天现在就处于这种需求中。 不论是网恋还是异地恋，毕竟只有见了面，才能算是修成正果啊。 一想到这，林景天的心就不安静，似乎开启了人生又一次的向往。 之前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见面，可是后来，接踵而至的一系列意外，让自己不得不终止了这种念头。先是被抓，呆在监狱过了一段时间，接着做加盟，没做出功劳，所有的苦劳疲劳都成了白劳，再接着就是陷入没钱的黑暗日子，连基本生活都成了问题。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已经做好了见面的准备，也拥有了一切敢于见面的条件，所以，这种愿望就提上了日程。尤其是突然听到罗兰说要和另一个男人结婚的那一刻，奔现的感觉真加强烈。 为了确认自己的魅力，好让见面有备无患，林景天甚至跑到了林妈妈那里，侧敲旁击地想从自家老妈那里套话。 一看林景天回来了，林妈妈自然是乐不可支，立马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母子俩边吃边聊着。 吃着吃着，林景天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冲林妈妈说道：“妈，说实话，你觉得你儿子帅不帅？” 一听这话，正在吃饭的林妈妈马上停住了嘴巴，放下筷子瞧了瞧自己这位老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说：“小天，长得好看只是天生优势，不应该是你现在这个年纪应该追求的目标，你现在的目标是要学会变得成熟稳重，你已经不再是那种由着性子胡来的年纪了。” “妈，那你觉得，我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类型吗？” 难道自己刚才会错意了？ 尽管还没理解儿子的真正意图，但是一听到这种显摆的话，林妈妈还是被气得不打一处来：“别再给我沾花惹草了你，自打你上幼儿园起到现在，在我家门口晃悠的姑娘还少吗？怪只怪现在的姑娘都瞎了眼，把你给宠坏了，就应该出来一个不瞎眼的姑娘，让你受点挫折教育，好挽救一下你这种好高骛远型单身狗。” “哪有这么夸自家儿子的？夸我帅就直说呗，哪带这么拐弯抹角的，太不纯洁了。” 林妈妈马上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不帅。” “真的啊？” “我不打击你一下，你咋会沉的下心来，你不沉下心，我啥时候才能抱的上孙子。” “那你不用打击了，已经有人帮你打击我了。” 一听这话，林妈妈马上不干了，说道：“竟然有人敢打击你，谁瞎了眼啊？” 林景天一脸莫名其妙，这老太太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啊？思想真是复杂多变啊，于是怼道：“咋地了，就允许你说我的不是，别人说就不可以啊？” 林妈妈清了清嗓子，端正了一下坐姿说道：“那当然了，孩子是什么啊，孩子就是自己可以打骂千百遍，却不允许别人说一句不好的生物。” 说完之后，林妈妈似乎已经反应了过来了，恍然大悟般一动不动地盯着林景天看了几秒，试探性开口问道：“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一回来就问些稀里古怪的话，你不会是？” 林景天嘴角上扬，认真地说：“真的。” 林妈妈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脸色中全部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眼巴巴地问道：“真的啊？” 虽然林景天年龄还不是特别大，但也到了适婚之年，特别是以前那些老同学，好多都已经抱上孙子了，而自己家的孩子还是单身狗一条，每次看着别人有娃晒有娃遛，林妈妈心里还是多少会有点羡慕。 所以，在得知林景天恋爱的消息，林妈妈打心眼还是很高兴的。 只不过，这家伙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等再次确认林景天肯定的眼神之后，林妈妈乐不可支，油然而生一种养了多年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的喜悦之情，忙不迭往林景天碗里夹了一个鸡腿，问道：“啥时候开始的啊？我之前怎么都不知道？” “认识两年多了。” “男的女的？” “妈，我是认真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一直还以为现在的姑娘都眼瞎了呢，难道真有不瞎的？” 林景天气得饭都不想吃了，放下了碗筷说：“人家眼没瞎。” 和无数父母一样，在得知林景天肯定的消息之后，林妈妈马上抛出一大堆疑问，就跟查户口一样，嘴巴像开机关枪似的问个不停：“真的啊？对方多大了？家是哪的？家里条件怎么样？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啊？有没有照片给我看下……” 林景天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心思，准备将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于是说道：“妈，当我没说过，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啊。” “别走啊！你的鸡腿还没吃啊，把饭吃完再走啊，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呢。” 林景天甩下一句：“下次再说。”打算起身逃走。 “别啊，等我一下啊。” 说完之后，林妈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翻了翻自己的箱子，没一会儿，拿出一个户口本出来，放在林景天手里，语重心长地说：“别的事情都可以拖延，但这个事情千万不要拖延，既然已经把人家给坑了，就干脆坑到底。” 林景天心里头无数只乌鸦飞过，难道对自己儿子这么没自信吗？ 给出户口本后，林妈妈继续说道：“我刚刚问的那些问题，你都还没回答我呢。” “你刚问啥了？” “对方多大了？家是哪里的？家里条件怎么样？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啊？” 林景天如实回答说：“我自己都不知道。” 感觉上当受骗的林妈妈马上拿回了户口本，使劲儿撵林景天：“骗我很好玩吗？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 来了来了，又来了。 有这么撵儿子走的吗？ 然而，林妈妈根本没有顾忌到林景天失落的表情，嫌恶地瞪了一眼，立马将门关上，连头都没回一下。 第56章 一种类似爱情的感觉 被老妈撵出来的林景天，对着自己的车窗照了照，这不照还好，一照不得了，之前还对自己的魅力有所怀疑有所保留，这一照车窗玻璃后瞬间明白了，忍不住一个激灵往后一弹跳，冲着车窗玻璃里的自己说道：“一个人能够帅成这样，倒也是普天之下绝无仅有。” 对着车窗玻璃傻笑一阵后，林景天又开始交换着不同的姿势，冲车窗玻璃里的自己说道：“Rose，我爱你，Rose，我爱你……”感觉随随便便一个姿势，是个女的都忍不住想扑到吧。 林景天一边魔性地哼着“我怎么这么好看，这么好看怎么办……”一边开车回到了家，回到家后，决定先做一份完整的见面前计划表，将健身计划、形象设计、行头购置、个人护理等先提上议程。 对了，还有地点因素、气候环境、机票订购、行程安排、约会预算、娱乐节目安排等也要先一一了解清楚，确保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等考虑好这一切后，林景天觉得见面已是势在必得，于是，迫不及待地联系到了罗兰。 “Rose，你的Jack来了！” 罗兰又是秒回复：“晚上好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你都还没休息，我怎么好独自休息。对了，发现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啥不一样？”罗兰先是不明就里，过了一会总算反应过来了，咂舌不已：“哇！你还真改网名叫Jack了啊。” “那当然，你是Rose我就是Jack，你是祝英台我就是梁山伯，你是朱丽叶我就是罗密欧。为了你，我都愿意奉献我自己了，搞个情侣名算啥。” “得得得，我可不想成为悲剧。你说你每天各种花言巧语的，腻不腻啊你。” “腻啊，现在的人生就只剩一个念想了，就是腻在你身边，是那种连视频聊天都解决不了的腻，是一定要见一面才能解决的腻。”缓了一会林景天又追问道：“你说，如果我们俩奔现的话，会是我去找你呢？还是你来找我呢？” “应该是你找我吧，反正我没有想找你的想法。” 在打击中成长的林景天一点也不丧气，继续说道：“厉害！又被你猜对了，我现在的心里就是这种想法。” 罗兰提醒着说：“世界杯都还没结束呢，你就不想守住你的生意，多捞一点吗？”其实，见不见面，罗兰还真不以为然，这家伙现在赚这么爽，怎么可能在这节骨眼上休工。再说了，想见面的话，也得自己同意才行吧。 林景天回答说：“想啊，所以我准备世界杯结束之后，就去深圳看看，想看看深圳和青岛到底有啥不一样。” “能有啥不一样的，不都在同一个地球上，而且还都是在咱中国。” “那肯定不一样，每一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独特性，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城市，就像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人。就拿我们青岛来说吧，它的标签就是一座童话般的海滨城市，来到这里的话，会让你一直生活在童话般的世界，做童话中的公主。” “得得得，别拿这个来诱惑我，我早就过了听童话的年龄了。再说了，有海有啥了不起的，深圳也有海。” “真的吗，比青岛还要漂亮？” “可能吧，因为深圳的海边有我啊。” “你这么诱惑我真的好嘛，明明知道我禁不住诱惑，这么看来，我是来定了。” “你来你的，我可没空招待你。” “为啥？” “忙着赚钱啊。” “那我过去招待你也行啊。” “那好吧，如果你过来的话，热烈欢迎。” “电话号码现在总可以给我了吧，要不然的话，我过去怎么联系你啊。” 罗兰犹豫了一会，终于回了声：“好的。” 罗兰终于同意见面了，也终于给自己电话了，林景天今天心里非常高兴，很早就下线了，开着心爱的车兜风去了，车上放着自己这段时间里一直听的音乐。 “我在过马路 你人在哪里 这条路希望跟你走下去 最近我和你 都有一样的心情 那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 在同一天发现爱在接近 那是爱并不是也许 可不要忘记你要相信你自己 给我一些类似爱情的回应 这个世界很无情谢谢你 说一声 爱你我很想听 我们两个人 陌生又熟悉 爱似乎来的很小心翼翼 我想问问你 是不是相信 爱来了这种滋味很美丽 心里有点急 也有点生气 你不要放弃行不行 我在过马路 你人在哪里 这条路应该如何走下去 最近我和你 都有一样的心情 那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 在同一天发现爱在接近 那是爱并不是也许 可不要忘记你要相信你自己 给我一些类似爱情的回应 这个世界很无情谢谢你 说一声 爱你我很想听” 罗兰啊罗兰，我在过马路，你人在哪里？林景天心里一边想着罗兰，一边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改变。 以前的自己，从来不会关注自己的手机来电，但是自从将私人号码和微信号发给罗兰后，总是会不由自主拿住自己的手机，不停翻看着，看看手机中是不是有来自深圳地区的陌生电话，或者有加自己的陌生微信。 以前的自己，从来不会想到，自己会对一个陌生的地方如此向往，现在的自己，动不动就查看一下深圳的资料，对深圳那边的大海、沙滩竟然也有了憧憬，不知道和青岛的又有什么不一样。 以前的自己，每天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现在的自己，喜欢上健身和运动，每天把镜子里的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看着镜子里嘴角上扬的自己，再一次想到最南方的那个人。 以前的自己，每天上网就是为了赚钱、赚钱、赚钱，现在的自己，一打开电脑，总是先看看对方在不在线，如果在线，往往会做很久的心里挣扎，挣扎着要不要找对方说说话聊聊天，挣扎着如何开口说话聊天，挣扎着应该说些啥聊些啥。如果对方不在线，就把自己的聊天记录打开，看了一遍又一遍，想了一遍又一遍，有个时候一天会看很多很多遍，于是也会想了很多很多遍。 第57章 去见六合采大哥 就在林景天一遍又一遍想着罗兰的时候，刚好路过正阳路。 突然想起来，六合采大哥的店就开在这附近，于是根据地址找了找，很快就找到了六合采大哥的那家彩票站。 彩票站门口的烟摊竟然没人？ 搞这行的都知道，这烟摊，表面上是卖烟，实际是用于站岗放哨的，只有生意惨淡时才疏于站岗。 照这么看来，六合采大哥最近生意确实不咋地。 林景天将车停好之后，站在门口叫了一声：“有人吗？” 彩票站没人出来，倒是旁边的按摩店滋溜出来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全部涂着烟熏浓妆，穿着闪亮的齐逼小短裙，一看到林景天马上顺杆子迎了过来，无限妩媚的娇声道：“小帅哥，进来玩玩啊。” 长得也没那么差，可惜啊，估计一天最多也就几单生意吧。 可这没日没夜辛辛苦苦赚来的几单体力活钱，还要用于各种定期保养：吃胖了，得溶脂；瘦了点，得填充；没精神，要做眉毛；想性感，得丰唇；咬肌太大，要打瘦脸；鼻子太塌，要做鼻子；脸型太短，要做下巴；皮肤松弛，要做线雕；皮肤下垂，要做提拉；留住青春，要做苹果肌；招徕桃花运，要做双眼皮；消除岁月痕迹，要丰太阳穴；想要抬头见贵人，还要赶紧丰额头……都是钱呐！ 触景生怀的林景天立马想起了罗兰之前说的一句话：“不创新就会被淘汰！” 感觉这话，无论用在哪都合适。 君不见，现在都已经流行上交友平台、短视频分享平台或者语音平台连麦了，再高级点的都已经上各大直播平台当主播了，换个身份后，身价马上数十数百倍“蹭蹭蹭”地增长。 只需要美颜一开，全世界我是头牌！ 本来林景天还想向两位小姐姐引荐一下这种卖相不卖肉的云坐台业务，不过看她们一副对自己死缠烂打的样子，马上起了厌恶之心，满脸嫌弃地摆了摆手，并甩掉了拽着自己的几条胳膊。 说实在话，这种浓妆艳抹的女人，林景天是打心眼不喜欢的，他总觉得女人不要太多掩饰，像这种脸上粉涂的比八达岭城墙还厚的，是一种极其不自信的表现。 不由地，林景天又想起了罗兰，心里暗暗思忖着：“还是我的女人漂亮。” 继续冲彩票站喊了几声没回应，林景天只好兀自走进去看看。 一走进门，里面房间突然闪出来一个中年女人，看到陌生的林景天，很警惕的样子，问了一声：“你找谁？”声音刺耳尖锐，中气十足。 中年女人刚说完，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从房间里面钻出来了，六合采大哥一看到林景天，大叫一声：“小兄弟，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啊，请坐请坐。” “六合采大哥好。” “这是我媳妇。”介绍完媳妇，六合采大哥又向自家媳妇介绍林景天，说道：“这是我之前在狱中认识的小兄弟，快去倒杯水来。” “嫂子好。” “小兄弟好，听你大哥提起过你，说你人特聪明。” 中年女人这夸奖对林景天很受用，一下子就打开了林景天的心理防线，说话也滔滔不绝起来。 “哪里哪里，之前在狱中的时候，幸好大哥罩着我，我一直想上门拜谢来着。” “小兄弟说你聪明还谦虚，门口那新车是你的吧，你大哥就不肯能买得起咯。” 说完这话，整个屋子都回荡着她生硬的笑声。 “还不去倒杯水去。” 六合采大哥支唤着媳妇去倒水，中年女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瞥了一眼然后去倒水了。 “我说小兄弟，最近混得不错啊，现在做哪行啊？” “哪里哪里，就搞了一个博彩网站，混口饭吃而已。” 见六合采大哥没吱声，林景天立马停住了口，想起自己之所以做这行，还是因为得到他的指点呢。于是，特意留意了一下六合采大哥的反应，可是根本就没有反应，看样子，他也怎么把这当回事吧。 “啧啧啧，几天不见，刮目相看啊！” 向来对奉承话毫无抵抗力林景天越来越兴奋，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撒谎撒的有模有样：“就上次你给我电话那会，我还真没想过自己也会做这个。后来没几天，有一兄弟找到了我，硬是要拉着我入股一项目。我一看，得，这不就是网络博彩嘛，立马想到了你，可我这兄弟说，其他人想入股都不行，就信我。这不，跟着他搞了一阵子，赚了点小钱。” “真的啊，我就觉得博彩不错，比我线下搞这个好多了，可惜我没这门路啊。” 六合采大哥一边瓮声瓮气地说着，一边支唤着媳妇做晚饭。 “今晚咱兄弟要好好喝一杯。” “那成，多谢大哥大嫂。” 不一会儿，几个地道的胶东菜哧溜上了桌。林景天一看，虾籽海参、猪肋条肉、雪花丸子、油爆海螺、崂山菇炖鸡、黄鱼炖豆腐、烧鱼，全部是自己的最爱。 林景天尝了一下，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啧啧赞叹：“大嫂手艺就是高！” “小兄弟嘴就是甜。” “快别说，你嫂子这手艺还真不错，我这四川人现在都喜欢上山东菜了。” “我说大哥，你一四川人，咋跑青岛来了，还在这里成了家？” “说来话长啊。” 六合采大哥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还是在我小的时候吧，我父亲跟着家乡人跑来青岛搞建筑，也就是在工地当小工、搬砖啥的。后来经过奋斗，自己成了一个小包工头，就把我们全家都接过来了。接过来以后呐，我父亲也越做越大，还承包了一个装配式住宅项目，那个风光啊。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等我父亲从甲方处承包了工程，并透支所有家底垫付了材料款和工人工资之后，甲方却拿着钱跑路了，我父亲只能守着工地四处要账，年年都对我们念叨，等要回钱，我们就回老家，等要回钱，我们就回老家。哪知道，这一要就要了十多年。如今，我父亲走了，钱已经是要不回来了。” “那你现在还想回去吗？” “现在呐，我也不打算回去了，在这也算是成家了。” “大哥，大嫂这手艺开一家饭店，生意绝对红红火火啊。” “要资本啊，上次进去了一次后，家里存的钱又被搜刮走了。而且，现在做实体难呐，尤其是餐饮，感觉就是事多如牛毛，每一件事都要事必躬亲，否则到处都是漏洞漏钱。” “快别说，我前段时间穷困潦倒，就是因为搞了个实体店。” “所以说嘛，现在做啥都不好做啊。” “来，为我们的不容易干一杯！” “来，干！” “这酒带劲，绵香醇厚！” “那当然，你大嫂自己酿的酒，自家老工艺酿酒技术，真正纯正清香的放心酒。” “我说大哥，你真赚了！” “是啊，我这媳妇还真的是不赖！来，再来一杯。” 说话之间，几杯白酒就这么下了肚。 “不过你比我命好，现在找到了好活路，我啊，还是得整自己的老本行。这想改变啊，都不知道咋变了……哎！”说完之后，六合采大哥显得有点体力不支，醉眼朦胧地拉了一把林景天说道：“对了，你那博彩啥网站来着？” “呐，你看看，这个就是他让我一起入股的平台。” 说着说着，林景天就向六合采大哥展示了起来。 “确实做的不错，小兄弟，有钱途。” 六合采大哥笑着拍了拍林景天的肩膀。 “是啊，我当时还向他介绍你来着，说你线下搞很多年了，在客源研究和市场方面有经验，可他硬是只信我。” 六合采大哥没有回应，只是不断肢解着盘中的烧鱼。中年妇女倒是及时接上了话，回应说：“谢谢小兄弟，如果下次有什么项目，记得一定要拉上你大哥。” “一定一定。” 随着林景天的自我膨胀，周围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就听到彼此喝酒的声音了。 时间不早了，林景天和六合采大哥夫妇道了再见，找了个代驾，就上车回去了。 一瞬间，车子就消失在黑色中，刚刚看似交心至深的杯觥交错很快就被夜晚遗忘，湮没在这灯火交替繁星闪烁的迷乱里。 喝高的林景天根本绝对想不到，把自己送走以后，看似喝醉的六合采大哥就像四川川剧变脸一样，竟然换了一副脸，对着黑夜长长地啐了一口唾液。 “这狗杂碎，竟然把我给耍了。” 六合采大哥怒不可歇地低吼着，声音就像踢门的脚声一样干脆急促，却又传得很远很远。 “咋了？” “我之前不是想做网络博彩吗，找了这狗杂碎还想让他帮个忙来着，没想到他自己偷偷搞上了。” “我还纳闷了，今晚就几杯酒而已，你咋就醉了呢。” 六合采大哥对着车子消失的地方，嘴里带着酒气，忿忿地低着嗓子喊道：“麻卖批，竟敢耍老子！” 第58章 一起去买房 欧阳长治这段时间是又惊又喜，上次大吵之后，都被对方气到不行，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经过这次波折之后，两个人的感情似乎比之前更好了。 上次撞见长孙五送罗兰回家那事，罗兰也跟自己好好解释了一番，原来两个人是就长孙集团的公关业务谈了谈合作。 罗兰能够和自己解释，说明她在乎自己，在乎和自己这么多年建立的感情。如果不在乎了的话，怎么可能还会花时间去解释呢。 欧阳长治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在感情上尤其如此。 更让欧阳长治意外的是，罗兰这个铁空军，竟然也对买房投资上心了。 要知道，罗兰之前可是最纯正的空军，不关心房产投资也就算了，还一心想着卖掉正在出租的那套房子来套现。她的空军理论就是，无论什么投资都有一个周期，市场越成熟，其轨迹发展越接近正弦曲线，现在的房价就处于正弦曲线的制高点，再往前走的话，能够接盘的炒房客们越来越少，那么食利模式就会轰然倒塌。所以啊，能在高点卖掉就赶紧卖掉，要不然只能像是跟着市场坐了趟电梯一样，体会一下上上下下的酸爽，而高房价带来的升值就成了无法兑付的“纸面财富”，毫无意义。 可是欧阳长治不这么认为，自从通过买房升值个人资产之后，总感觉自己依旧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继续赚钱。再说了，现在的物价都在不同程度上涨，地价上涨、广告及人工费用上涨上涨、建筑材料上涨、房子所需的一切都在上涨，所有成本都上去了，房价还能怎么跌？ 现在，罗兰好不容易有买房的想法，欧阳长治得抓紧着。 “我们这次买哪里的呢？” 罗兰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随便吧。” “要不关内吧？来深圳这么久了，还没去关内住过呢。南山、罗湖、盐田、福田你喜欢住哪里？” “你觉得呢？” “我无所谓，主要是看你的想法，你喜欢哪，就买哪里。” 看着欧阳长治还是如此习惯性地顺从着自己，罗兰心里一阵阵难过。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的话，该有多好啊。 可惜，一切都只是如果而已。 “那要不就罗湖吧，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也近一些。” “罗湖不错，在关内算是涨得最慢了了，相比其他地方简直是价格洼地，性价比高。” 说着说着，两人就出发看房去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连罗湖这种价格洼地，房价也这么高了。 不得不说，现在的房价真是贵的一比，就连欧阳长治这种曾经根正苗红、一心只想为社会立功劳的热血青年，在高房价的诱惑下，也沦落为一个浮躁冒进的投机分子，一心只想成为一个住在千万泡沫里的隐形贫困人口。 在对比众多楼盘之后，两人来到了一热门区域的一个热门楼盘，这个楼盘欧阳长治之前在房网上也了解过，初步印象还是不错的。 刚进大厅，一名美女置业顾问立马笑语盈盈地迎了上来，那虔诚劲就像迎接的是两尊活佛一样，还是带着金光的。罗兰马上联想起了前段时间一名港星嘲笑“内地服务行业素质差”的新闻，心里想着，谁敢说内地服务人员态度不好素质差的，真该让他来售楼中心瞧瞧。 “欢迎来到我们售楼处，我是您们的置业顾问，我叫小周。” 主动递出自己的名片之后，销售小姐小周继续说道：“既然来到这里就是我们的缘分，买不买没关系的，我可以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楼盘。” “好的，谢谢你。” “来，先来看看我们的沙盘吧，二位对我们的地理位置了解吗？” “了解。” “我们的楼盘地处市中心的热门位置，是政治、经济、教育、文化的汇集地。不知道二位以后是打算自住呢，还是用来投资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欧阳长治脱口而出说自住，而罗兰则回答说投资。 “其实不管是自住还是投资，我们这个楼盘都是很好的选择。自住的话，看房子本身的品质和房子以外的品质，我们的开发商就不用说了，一直走高端产品线，物业也是开发商自己的物业，品质和服务绝对有保证的。再来看看房子以外的品质，就我们现在这个楼盘，生活配套一应俱全，一步到位满足家庭三代置业需求。” 说完之后，销售小姐似乎已经注意到了，能够起决定作用的应该是罗兰。看着罗兰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销售小姐继续对罗兰说道：“当然了，如果二位是打算投资的话，深圳这几年涨得最快的就是学区房了。在教育方面，我们楼盘周边配置了重点的小学和中学，还有小区自带的幼儿园。看二位这么年轻，应该还没小孩吧，其实可以提前下手了，因为学区房是硬通货，保值升值都快。” “可以先看看样板间吗？” “可以啊，这边请。” 售楼小姐一边领着两人来往样板间，一边问道：“请问一下二位打算买多大面积的呢？” “先看看吧。” 看完之后，欧阳长治看上了主打的四房户型，各个空间户型周正，基本上没有什么浪费的空间，方便室内家具布置。整个空间南北通透，采光极好，同时利于居住空间通风。在整体的生活空间布局上，做的也很合理，动区与静区的分配适合日常生活习惯，客厅、主卧、次卧、书房、卫生间和厨房等主要功能间的尺寸以及比例大小适中，居住起来非常舒适、方便。公摊也不大，符合住宅公摊正常范围。 罗兰则看上三房户型，户型紧凑，九十平米就可以做三房，价格也在可接受范围，还带精装修，省时又省力，自住出租两相宜。 不过，最后还是听从了罗兰的建议，选择了三房户型。 没想到这么快就下定了，罗兰冲着欧阳长治笑了一下说道：“我们俩是不是太冲动了？要不要再看看？” 久经战场考验的售楼小姐马上接过话说：“当然是冲动了，之前买我们房子的人没有不冲动的。主要是我们的楼盘太打动人了，二位能买下是二位的幸运，之前好多客户都有买下的冲动，却苦于暂时没有凑齐足够的资金，只能眼巴巴看着选好的楼盘和户型被别人抢走了。而且我们现在是促销期，你看上的这套房源正好可以打9.2折，过了这两天就没这个优惠了。” 由于两人手上只能拿出首付的钱，而罗兰又没有正式工作和深圳社保，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听从售楼小姐的提议，两人结婚，将之前欧阳长治的两套房产转移到罗兰名下。转移之后，再离婚，新购买的房子就可以用欧阳长治的名字再做一套首付。 一切，都和罗兰之前计划的一样。 第59章 买房后就分手 房产过户很快就办理完毕了，一切都是那么顺利无比。 眼看一切尘埃落定，欧阳长治已经忍不住开始憧憬两人的新生活。 不过，一旁的罗兰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整个过程都是冷冷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欧阳长治还以为，罗兰是担心离婚买房的事，早就另有他法的欧阳长治始终抑制着内心的激动，直到接了售楼小姐打来的一个电话。 “您好……真的可以这样吗……好……这样最好了……谢谢您啊……再见。” 挂了电话后，欧阳长治先是隐藏着自己内心的喜悦，波澜不惊地笑着地对罗兰说：“老婆，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罗兰面无表情地说：“知道了，我正好也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不过还是你先说吧。” 欧阳长治终于兴奋地伸出双手按住罗兰的肩膀，兴高采烈地说：“老婆，刚刚售楼员打来电话说，现在假离婚也可以了。” “假离婚？” 罗兰愣愣地站住一动不动，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没有听明白欧阳长治刚才所说的话。 欧阳长治继续兴奋地解释着说：“嗯，不用去做真的离婚登记，售楼员说她会帮我们办理好假离婚证和一切手续，基本啥都不用我们管？” 罗兰有点措手不及，心理阴影面积不亚于刚买的那三房户型。 真没想到，这政策一天一个变，只怪自己之前没及时跟进和了解。 罗兰冷冷地抛出一句话：“还是按之前的计划进行吧，先离婚。” 听到这里，欧阳长治讪讪地停了下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罗兰，眼神就像落日沉没西山一样，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光芒，有点尴尬地说：“这样更好啊，你不觉得吗？” 罗兰脸色沉了下来，默不作声。 欧阳长治大脑直接懵了，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罗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嫌自己没有给她一个完美的求婚仪式就直接领证，导致现在心里不满？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自己结婚呢？ “老婆，我会补你一个完美的求婚仪式的，当然，也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请相信我。” 没想到，罗兰嗤之以鼻，冷哼一声：“不用了。” 看着罗兰一脸厌恶的神色，欧阳长治的心情跌进了谷底，不甘心地问道：“难道说，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结婚吗？” 欧阳长治多么希望罗兰能够和曾经一样，灿然地冲自己一笑，然后嚣张地戳着自己胸口说：“刚刚是骗你的啦，真笨！” 然而，罗兰眉宇间的冷漠丝毫未变，嘴里斩钉截铁地蹦出了两个字：“是的。” 欧阳长治经常在网上看到情侣通过假结婚、假离婚来转移财产的新闻，没想到，这么狗血的剧情竟然能发生在自己的头上。总感觉，罗兰根本就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 不对，这样的事情，罗兰还真的做的出来。 只是没想过，她对自己也这样。 此时的欧阳长治就像一头垂死挣扎的猎物，眼眸里褪却了最后一点光亮，是那样的无助与凄凉，用一种绝望到痛苦的眼神看着罗兰，很想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啥，于是不死心地追问道：“为什么？” 看着欧阳长治悲伤地喊着为什么，竟有一种莫名的难受在心头掠过。 可是一转念，就想到他对自己的背叛，感觉眼前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在演戏，于是罗兰的心马上又坚硬起来，报以蔑视的冷笑，忿忿地说道：“没有为什么，这只是给你一点惩罚而已。” 欧阳长治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脸涨得通红，嘴唇似乎在颤动，最终吐出了几个字：“这一切，都是你早就算计好了的吗？” 罗兰一脸的波澜不惊，不留半点情分地说：“是又如何。” 听闻这句的欧阳长治是愤怒的，这才突然发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骗得团团转，只得狠狠地握紧了自己的双手，然后倏地又放开，冲罗兰说道：“罗兰，纵使我有一颗再真诚的心，我想它也经不起太多的猜疑与算计。如果你真的想一脚把我踢开，那好，我成全你。” “分就分！” 罗兰的语气不重，分量却很重，这简单的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锤钉子一样，锤在了欧阳长治的心坎上。 “如你所愿，那两套房子全都给你，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耽误你，当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就当没认识过。” 欧阳长治说到做到，冲进房间找出皮箱，随意整理了一下私人物品，通通扔进了皮箱里。 能收拾的东西不多，也就平时用的钱包、衣物、平板、手机和笔记本电脑。收拾好所有东西后，欧阳长治的心情也平复了一些，自觉刚才太过冲动，于是满眼期待地看了看罗兰，打了一声招呼说道：“我走了。”那一眼，包含了无尽的悲伤、留恋和不舍，内心里希望罗兰能够留下他。 然而，罗兰假装没有看到欧阳长治希望她留下自己的眼神，哪怕是一点余光，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好的。” 从那一刻开始，欧阳长治对罗兰没了任何的幻想。 “那好，明天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吧。” “明天，明天你不是要上班吗？” “是啊，不过为了不耽误你，我可以请假一天。明天上午十点，在民政局门口等吧。” 说完之后，欧阳长治望了一眼自己亲手布置的房子，再见了，自己亲手抬进来的沙发，再见了，曾经陪伴自己无数个周末的电视，再见了，曾经让自己大显身手的厨房，再见了，那些自己亲手选购的每一样家饰每一样家具，再见了，所有陪伴自己的一切。 “罗兰你知道吗，你就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说完之后，欧阳长治鼻子有点发酸，为了不让罗兰看到自己的溃败模样，打开门果断地走了。 他真的走了，伤心欲绝地走了。 欧阳长治真走以后，罗兰才反应过来，心里头乱乱的，也开始急了起来，这么晚了，他能去哪里呢？ 反应过来的罗兰马上跑去打开门，很显然，楼道里空无一人，欧阳长治已经走了。 罗兰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连续打了几次，手机中一遍又一遍地传来机械般的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那天晚上，罗兰想了很多很多，种种感觉交织着一起涌上了心头，过往片段就像梦境一般，伴随一觉醒来而物是人非，而自己却还像个梦中人一般，沉湎于其中的情绪无法自拔，就连明知道梦已醒都无法全然抽离。 有些事情，一旦醒来，才发现已经错过了很多的东西，甚至错过了前半生的自己。 罗明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处理各种刺手的情绪，可是为什么，在欧阳长治离开之后，自己会这样呢？ 第60章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罗兰去民政局的时候，欧阳长治早就到了。 办理好离婚后，罗兰提议说：“要不，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欧阳长治应允了一声：“好的。”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来到了一家猪肚鸡店，这里，正是两人经常光顾的地方。 还记得第一次找到这家店的时候，是在一个阴雨天。 由于一直过着嘴上喊着养生，却每天干着杀身的事，所以不幸的，罗兰患上了天气一凉就胃痛的毛病。 那天，罗兰是疼的一阵一阵的，吃什么都没胃口，午饭也没吃，又疼又饿，撑不下去了，就给欧阳长治打了个电话。 正在上班的欧阳长治接到电话后，马上请了下午假赶回来。看着罗兰难受的样子，欧阳长治先是带罗兰去了医院，结果科室医院下午不就诊，两人去药店买了点药后，痛劲已过的罗兰马上又没事了。 胃疼好了以后，饿感更加明显。 欧阳长治得知猪肚鸡比较养胃，就带着罗兰一路找来，最终找到了这家猪肚鸡店。没想到，这带着胡椒香气的炖鸡汤很合罗兰胃口，从那以后，两人就成了这家店的老顾客。 店老板一看两人来了，熟络地打起了招呼：“哟，好久不见你们俩了。” 欧阳长治强装着笑脸说道：“是啊，老板生意不错啊，都用上机器人服务员了呀。” 听完欧阳长治的话，罗兰这才注意到，一段时间不见，这家猪肚鸡店竟然多了几名机械手臂机器人，方便自由灵活地完成店内菜品的运送工作。 “还不是你们这些老主顾照顾我生意。这次还是一份猪肚鸡和一份煲仔饭吗？” “对啊老板，来一份猪肚鸡，还有一份煲仔饭。” “好咧！” 欧阳长治主动起身去调料区取调料，贴心地配好了罗兰最喜欢的味道。 再一次享受欧阳长治的温暖，罗兰心里有一种冰雪消融的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谢谢。” 不一会，猪肚鸡就由一名机器人服务员送上桌了，猪肚鸡应该是之前就煲好了的，汤里浓中带清，伴随着咕噜咕噜的香蒸气在空气中慢慢弥漫开开，闻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味道，让罗兰心中也有一股别样的久违亲切感。 欧阳长治自嘲着说道：“现在啥都智能化了，看样子我以后要对工作更加上心了，没准一不小心就失业了。” 罗兰明白这些玩笑的背后，聚集了满腔的辛酸和不甘，也许他在公司确实不好过吧，罗兰突然觉得内心深处某一个原本冰冷的角落突然变得柔软了起来，开始有一点想安慰他的感觉。 “不会失业的，每个机器人至少要安排一个机械工程师、电子工程师、外观设计工程师、软件工程师、算法工程师、自然语言处理工程师、机器视觉工程师、人工智能工程师、运维工程师、测试工程师、应用售后工程师、安装工程师、技术主管、管理主管、运营人员、推广人员、销售人员、推广人员、文案人员、前端客服、售后客服、文员、财务、仓储、运输等等，但是，雇员就不需要，自己就处理了，可以把上面所有工程师的事做了，还能自己升级。” “呵呵，没想到，现在你也学会安慰别人了。” “而且，要是雇员是个女的，可能连老板的单身问题都可以解决。” “这话是没错。” 两人正吃着的时候，欧阳长治一不小心发现了熟人，连忙打起了招呼。 “廖总好，王菁菁好。” 罗兰一看，惊呆了！ 这、这、这不就是之前自己监控欧阳长治手机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女孩子嘛，怎么他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中年男人？ 廖总冲欧阳长治说道：“这位就是你经常谈起的女朋友吧，眼光不错啊。” “是啊，这位就是罗兰。” 介绍完之后，欧阳长治又向罗兰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的廖总，还有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大美女王菁菁。”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没想到这么巧啊，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吃？” 廖总和王菁菁似乎特别尴尬，尤其是廖总，忙不迭说着：“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俩小口的雅兴了，这店生意也太好了，我带王菁菁另外去吃算了。你们慢慢吃。” “好的，那下次有机会再聚。” “那就这么说定了。” 看着廖总和王菁菁走远，罗兰转过头问欧阳长治：“这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长治有点不明就里，问道：“你所指的是什么？” “他们两个怎么走到一块了？” “他们俩本身就是一对啊？” “可是，她不是……”罗兰一时头绪很乱，继续问道：“难道刚刚那女的，就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廖总在公司的小三？” “对呀。” “那你上次出差拍的两碗粉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我拍粉了吗？没什么印象了。” “拿你手机来，我找给你看。” 欧阳长治一看，笑着说：“原来是这个啊，这是廖总拿我手机拍的，他们手机没电了，说拍下来诱惑一下深圳这边的同事。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为什么你之前没跟我说实话，我曾问过你，真的只是和廖总两个人一起出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多嘴别人的事情。” 罗兰心里尴尬起来，自己确实是多虑了，当初就应该问清楚的。可是，后面爬山那是又是什么原因呢，罗兰想一次性问个明白。 “还有，那前段时间你们公司爬山，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我们组织爬山比赛，手机统一交由王菁菁保管。而且那天跟你解释了，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午就没电了哦。” 说完欧阳长治问道：“怎么了，都分手了，还在为那天没给你电话的事情耿耿于怀啊？”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说完，罗兰脑子陷入一片混乱，第一次误会的照片事件，原来是别人拿欧阳长治手机所拍，第二次的监控事件，原来是手机交由别人保管产生的误会。 这一切，真的是太意外、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之前的一切，竟然全部只是一场误会！ 第61章 冰释前嫌 待罗兰说出一切后，欧阳长治才得知，她之前竟然对自己存在这么大的误会。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此时此刻，欧阳长治不由得开始反刍罗兰所说的话，其实所有的一切误会，都来自于她自以为是的推测，追根究底，还是源于对自己的不信任。 如果说，所有的信任，都源自于对爱的敬意，那么，所有的不信任，则源自于不爱的恣意。 如果两个人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那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呢。 罗兰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只有误会解除后的兴奋，此时的她正满脸期待地冲着欧阳长治说：“等下你有时间吗？” 欧阳长治冷冷地回了一声：“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欧阳长治一脸陌生的模样，罗兰的心一沉，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忐忑地问道：“那我们……复婚，好吗？” “复婚？什么意思？” 欧阳长治又被震得个措手不及，感觉自己成了罗兰感情中的一个玩具，一个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婚已经离了，房子也都给她了，一切都遂她愿了，她到底还想干嘛？ 这么多年来，自己对罗兰算得上是掏心掏肺忠贞不二，还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都说最长情的告白莫过于长久的陪伴，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而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呢，对她一百次好，都不及她对自己的一次怀疑，付出的一切好心用心，最终惯出一颗不识好歹的贪心。 或许，石头本来就是捂不热的，即使一下子捂热了，也会很快凉下来。 想到这些，欧阳长治变得严肃起来，眨着漆黑的眼睛冲罗兰说道：“你还记得，曾经我问过你，如果哪天我误会了你，你会怎么样，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记得。” 那个时候，两人刚来深圳不久，在民治街头一起逛街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一对情侣，因为某些原因产生了一些误会，两个人大吵大闹，互不相让。 当时的欧阳长治遂问罗兰：“如果哪天我误会了你，你会怎么办？” 罗兰无所谓地回答了三个字：“无所谓。” 欧阳长治不解，继续追问道：“难道你就不想向我解释吗？” “不想。” “为什么？” “误会代表不信任，既然你不信任我了，那我干嘛要向你解释呢。” “可是，如果我发现一切是误会，然后继续向你道歉的话，你还会原谅我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的误会，就是对我们感情的否认，我不想再用自己的未来，用来奠基一份不信任的过往。” 从那以后，欧阳长治选择了无条件相信罗兰，不管出现了什么问题，自己无一例外地选择相信她，原谅她，包容她。 关于这些，罗兰当然记得。 只是重新回忆起这些过往，竟然是如此的尴尬与难堪。更难堪的是，如今的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掉进自己预设的困局之中，无异于抡起巴掌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 一想到这些，罗兰就忍不住想撞墙，忍不住想骂自己一句傻逼。 等欧阳长治上车要走的时候，罗兰才明白，比难堪处境更重要的是，是欧阳长治的即将离去。 已经管顾不了那么多的罗兰，使劲将自己从慌乱的情绪中拉了回来，下意识地紧紧追着那辆车，高跟鞋踩在路上发出一阵急促的响声，黑色吊带连衣裙随着奔跑而左右摇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着急，高跟鞋就崴得越厉害，跑了一小段路之后，突然高跟鞋的鞋跟“咔嚓”一声折断了，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只听见“嘭”的一声，罗兰跌倒在地，幸好凭着一只手肘狠狠地砸了街面一下，才没有摔个狗啃泥。 强忍着疼痛的罗兰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是无论怎么挣扎，腿始终蜷曲着，不敢碰到地面。 看样子，敢情是崴到脚了。 说时迟，那时快，方才还一张冷漠脸的欧阳长治，在后视镜目睹了这一切之后，受不了内心的痛苦煎熬，也不管车正行驶在马路上，马上就地停下车一路跑了过来。 过来后，欧阳长治蹲了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罗兰的双脚，幸好，没有看到什么外伤，只是擦破了一丁点儿外皮而已，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内伤。 欧阳长治心疼地准备向罗兰的脚踝处摸去，哪知，此刻的罗兰一把抓紧了欧阳长治伸过来的右手，用一种几乎颤抖的可怜语气哀求道：“老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昨天晚上你走后，我想了很多很多，在刚刚得知一切都是误会之后，我更是觉得自己罪该万死。我知道，无论我怎么样跟你道歉，你都不会原谅我，但是我还是想再努力一次，想再挽回一次，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会有遗憾。” 欧阳长治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罗兰说这样的话，没想到，这么快就听到了。 这些话，让压抑在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冒了出来，淬不及然地，眼睛里就蒙上了一层雾气。 “先别说这些了，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看脚吧。” “不，你不回答我，我就不起来。” 罗兰眼睁睁地看着欧阳长治，感觉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可是，我还能相信你的话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拼劲全力来爱你，为了爱你，我做什么都是先想你，再想自己，可是你却始终把我拒之你心门之外，甚至连我对你的好，都被你当成了满足自己目的的工具。还记得昨天晚上你赶我走吗，那个时候，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够留下我，哪怕你眼神中流露出一点留恋和不舍，我都会原谅你，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做。” 罗兰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地使劲介绍道：“不是这样的，我当时、我当时……”然而什么解释的话语都没有说出来。 “好了，别解释了，你的一切行为，总让我感觉自己真的糟透了，对感情也没了任何期待和信心。” “不是的，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我会用行动让你相信的。” “真的吗？” “真的。” 说完之后罗兰手一撑，脚一踮，立马自个站了起来表决心，仿佛刚刚摔倒的不是自己一样，不过由于用力过猛，脚下一滑，罗兰又栽了下去，反而导致原有的伤痛加重了。 看着罗兰疼痛的样子，这一次，欧阳长治心甘情愿地表示投降，关心地问道：“没事吧你？” 看着欧阳长治的脸上写满了关切之情，罗兰咬着牙说道：“没、没事，我觉得我走去民政局都没问题。” 本以为，之前伤筋动骨已是心如死灰，没想到，自以为早已练就的百情不心动，在罗兰回心转意面前一秒破功，欧阳长治的溺爱之心再次复活，无奈地说道：“去民政局之前，我还是先带你去医院看看脚伤吧。” 罗兰心中窃喜，觉得刚刚这一跤摔得真值。 “还是先去民政局吧。” “我的天，你都摔成这样了，能不能先关心一下你的腿？” “不能。”罗兰回答的很直接，一直盯着欧阳长治黑色的眸子，坚定地说：“如果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你就会知道，我现在脑子里除了想和你复婚，不会再去想别的，我明白，眼下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好的，听你的。” “真的吗？”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曾经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过你现在不方便走路，我还是先抱你上车吧。” 说完之后，欧阳长治小心翼翼地抱起了罗兰，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第62章 公司跳楼事件 中午吃饭时间，欧阳长治和同事们来到公司下面的一家自选快餐店。 一般来说，来这家自选快餐店的，都是一些普通职员，公司里头经理级别乃至以上级别的，除了欧阳长治以外，都去了附近其他一些好一点的店子了。 和平时一样，欧阳长治还是只要了一大份米饭，一份剁椒蒸鱼头以及一份蔬菜，一起15元，端着盘子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尾随欧阳长治的几个同事也一同坐了下来。 欧阳长治用筷子夹了一小块鱼头，一尝就知道，是用最新鲜的鱼头做的，鱼肉幼滑鲜嫩，汤汁味美可口。 自从在快餐店尝过这款湖南的剁椒鱼头后，欧阳长治就经常点这款菜，不仅好吃上瘾，还是米饭杀手，将汤汁浇在米饭上，三下五除二一碗米饭就下肚了，这种鲜香和下饭的滋味，只有品尝过的人才知道。很多时候，欧阳长治还会一边品尝还一边思索，这款菜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应该是将料酒、生抽、盐之类的在鱼头抹匀，再撒上了葱花、姜丝和剁辣椒整出来的。可惜，罗兰不仅吃不了辣，还不喜欢吃鱼，觉得鱼刺之类的太麻烦了，所以，欧阳长治也就没有在家尝试过做这道菜了。 一名女同事看着欧阳长治盘子里的饭菜，笑着说道：“欧经理，你不仅亲民，还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勤俭持家的代表。” 欧阳长治回笑了一下，倒也不以为然，同事之间，开的都是一些没恶意的玩笑话，他还蛮喜欢和大伙儿打成一片的。 另外一同事问欧阳长治：“欧经理，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不烟不酒不嫖不赌，勤俭节约只抓收入，嫂子是如何把你骗到手，让你死心塌地这么多年的？” “额，可是因为喜欢她的特别，她跟我见过的女孩都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呢？我们也好学学。” 一个欣赏欧阳长治的年轻女同事，马上凑了过来。 “不绿茶婊，不娇柔做作，不虚荣，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玩玩电脑，而且玩的还不错，让我觉得很酷。” “很厉害哦。” “即使我出差了，她也不会到处鬼混，也不弄备胎。总之感觉她在感情上毫无心眼，但不是傻，而是觉得那些心机很无聊。其实，我之前追的她，追了很多年，在追她的那些年里，很长一段时间不适应，无论什么招数，都刀枪不入。” “这样才是无敌的。” “其实吧，不是我喜欢她什么，而是感觉，不得不跟她在一起。” “你老婆真幸福。” “我也很幸福。” 吃完饭后，欧阳长治和同事们一起回公司，突然听到一阵吵架声，从前台方向传了过来。 欧阳长治跟着其他同事一起过去，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透过一群窃窃私语的围观群众，欧阳长治总算明白了，原来廖总老婆，发现了廖总和王菁菁的事情，前来公司闹事了。 而自己的罗兰，永远都不可能这样吧。因为她曾说过，一言不合就停止闭嘴是一种精神，一言不合就想改变别人的是神经。 眼前的战火还在继续，就这开局场面来看，正室明显占了上风。 “不要脸的女人，让你勾引别人的老公，让你做小三！” 正在叫的应该是廖总老婆，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一美人，只是生过孩子之后身材有点走样，加上不怎么关注自身形象，穿着有点随便，所以有点显邋遢。 此时此刻，廖总老婆正撕扯着王菁菁的头发，边叫边揍，每一下都狠劲十足。 王菁菁浑身凌乱无比，脸上都是抓痕，连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的破烂不堪，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光鲜亮丽。被死死控住的她，虽然想反抗，可怎奈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家庭主妇的对手，无论她如何手脚并用，都打不过廖总老婆，只能一边被廖总老婆一顿狂揍，一边眼扫八方，有可能是在等着廖总的表态或者围观群众的救援。 等到她发现廖总根本不在旁边的时候，才受不得一顿乱打急喊：“救命啊！救命啊！” 欧阳长治和另外一个同事快步上前，试图拉住正在撕扯的两人。 看到欧阳长治来了，王菁菁好像发现救星一样，对欧阳长治喊道：“欧阳长治，快拉住这泼妇！” 被欧阳长治拉住的廖总老婆不依不饶，两条腿不停地蹬着，对着王菁菁破口大骂：“你个狐狸精，你个婊子，你竟然还敢喊救命！竟然有胆子做小三，就没胆子被骂么！” 骂完后突然转身对欧阳长治说：“你就是欧阳长治是吧？既然你发邮件告诉了我这事，就不要再阻止我！” 欧阳长治懵了，王菁菁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这架势，是要陷害自己的节奏啊！ 王菁菁怨恨地盯了欧阳长治一眼，一副“等下再找你算账”的表情。看廖总老婆已经被欧阳长治拉住了，竟然也是不依不饶，继续对着骂：“阿姨，麻烦把你自己的老公看好，最好绑在身边，这样的话，就不怕他出来勾引别人！” 欧阳长治正准备拉着廖总老婆求解释，可这两个撕扯得真火热的女人一点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廖总老婆显然被激怒了，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仿佛正燃起一道怒焰，骂道：“这么说你做小三还有理了？” “你也不看看自己，一个黄脸婆样，你觉得是男人能看得上你这样的吗，是个男人都不会要你！” 王菁菁一句话把廖总老婆噎也个半死，脑子里一下子空白无比，词穷地用食指对着王菁菁戳个不停，结巴了一样喊着：“你！你！你！”显然已经彻底被激怒，喊完之后是气得上下不接下气地喘。 “怎么着了我？你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精神层面的，你只会拉低他的品味，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才能让他有面子。” “你！你！你你你！” 廖总老婆怒火冲天，试图挣脱欧阳长治的阻挠，然后向周围人喊着：“大家都来看看，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三吗！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们都不要拦我，今天我就要跟她算算账！” 正当两人撕扯间，作为关键人物的廖总总算出现了，原来他是下去一楼那里找保安了。 “干嘛呢，干嘛呢，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你们骂街的地方。” 廖总老婆被两个保安赶走了，临时她凄惨地看着正小心搀扶王菁菁起来的廖总，愤愤地说了一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时迟，那时快！廖总老婆挣脱了两个保安，直接朝栏杆跑去，重重地跳了下去！ 只听见“砰”地一声响，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第63章 又一次蒙冤 目睹了整个事件过程的欧阳长治，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自中午出了这事以后，全公司的人都假装忙碌着工作，想用忙碌的样子来掩饰内心的八卦之心，可是任何一丁点儿声响，大家的耳朵都会灵敏得很。 对于欧阳长治来说，这个下午似乎显得格外的漫长。 不时有人假装路过自己办公室门口，用眼角的余光不停地往自己这边瞄。虽然心里异常压抑和难受，但是面对每一个无意碰到的眼神，还是会致以官方的笑意，并且尽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个不一样的下午，一个人坐在这间几十平的办公室里，仿佛困了一辈子之久。 没想到一个男人的出轨，对女人的伤害竟然这么深。 而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自己？ 欧阳长治动员一切脑中记忆，回忆着今天中午时的细节，回忆着公司过往的种种，却仍旧猜不透到底是谁要陷害自己。记得中午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廖总老婆已经跳楼了，围观群众纷纷看傻了眼，甚至连拦人的那两个保安，也都还以为她们的对骂还没有完……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等警察火速赶过来后，躺在地上的廖总老婆已经没了生命特征，之前的围观群众也逐一被疏散了。 由于廖总老婆以跳楼而告终，蒙冤的欧阳长治俨然成了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却被扔进了海里，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求生的稻草，唯有蒙冤等死。欧阳长治忘不了廖总和王菁菁被带走时怨毒的眼神，好像这一切，真的跟自己有关一样。 今天下午的事情不是特别的多，欧阳长治一直盯着电脑显示屏右下角的时间，看着时间一秒一秒走过，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一秒钟真的太长了。 终于下班了，一直等到外面没再传来走动的脚步声，欧阳长治才起身离开。 回到家后，耷拉着肩膀的欧阳长治在沙发上安静地躺了一会，觉得如今的自己简直失败透了，曾经一份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工作，如今却变成了煎熬。既害怕自己在罗兰面前失去身为男人参与雄性竞争的自信，也害怕自己给不了罗兰和父母更好的未来，真不希望，罗兰看到自己现在失败的模样。 欧阳长治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再胡思乱想，很显然，所做的一切努力，在罗兰面前都是徒劳无功的。 刚进门那一刻，罗兰就已经看出了欧阳长治的反常，一直到欧阳长治坐在沙发上平复好情绪，罗兰才伺机问了句：“今天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欧阳长治回了一声：“我们公司今天有人跳楼了。” “哦，是吗？是你同事吗？” “不是，是廖总的老婆。” “难不成她发现了廖总和王菁菁出轨的事情？” “是啊，不仅发现了，还跑到我们公司大闹了一场，闹着闹着，心里头气不过，就当场跳楼了。” “真冲动啊。” 罗兰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即使眼下谈论的是生死。 看着欧阳长治心事重重的样子，罗兰还以为他被当时的事情吓到了，于是顿了一会又安慰欧阳长治说：“你也别想这些了，想多了不好。” “不过，她跳楼之前，倒是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 罗兰心头一紧，不禁“哦？”了一声。 “说廖总出轨之事，是我告诉她的。” “不是吧，你又不认识她。” “是啊，我也纳闷来着。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说来着。” “什么事情？” 欧阳长治愿意相信罗兰的真心从未改变，但是疑惑也的确无计可消除，刚从微蹙的眉头消失，又隐隐约约涌上了心头，于是索性就此一次说开：“就是之前我准备升技术总监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泄密事件，实际上，那次的事件我就只和你一个人说过。” “所以……你是在怀疑我吗？” “不是，我只是跟你说一下我所了解的。” 罗兰认真地说道：“虽然我是唯一知情者，但是我真没有对外泄露任何事情，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你心里有这么多疑问，但是既然你说出来了，我会想办法找出原因。”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相信你。” 欧阳长治紧紧抱住了罗兰，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一想到两人再也不可能分开，以及如今可以敞开心扉推心置腹地交谈，就顿时觉得力量百倍，一下子元气满格。 “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别说话。” “哦。” 过了一会，欧阳长治才缓慢松开了双臂，认真地看着罗兰，说：“我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以后想对你更好一些。” “你对我已经够好了。” “那我以后会更加努力，争取对你更好。”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值得我对你这么好啊，傻瓜。” “这个世界上比我好的人太多太多了，我不值得，而你完全可以找更好的人。” “因为我们一起经历了太多，拥有太多太多的共同回忆，包括我们的年少，我们的过往，我的喜怒哀乐，太多的回忆，只有你可以和我一起共享，换任何人都不行，换任何人，也无法重新开始。” 欧阳长治好似开了窍，不管是为了罗兰，还是为了家人，或者是为了自己，都必须要做出改变了。 目前的公司已经让自己失去了奋斗的激情和欢乐，对现在工作的排斥和厌恶却与日俱增，这里太压抑，太沉闷，太憋屈，像极了一个无形的牢房，而早被繁琐工作磨平了棱角的自己，无异于被各种规定制度驯服的囚犯一样，只能玩命似的紧绷着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想起罗兰经常挂在嘴上的、出自易经的一句话：“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她经常拿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可惜自己当时是那样冥顽不化，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是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境，变，才是唯一的不变。虽然改变不了外界，幸好还能改变自己。就像柏拉图所说的那样，世界上本没有什么移山术，唯一能够移动山的秘诀就是：山不过来，我便过去。 心界一通，危机之时也可以机遇之际，如果还继续这样被动地呆在舒适区，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或者也可以通过提升自己的方式，为自己的生命多积累一些厚度，以便寻找新的发展机会。 第64章 重回粤南大学 周末的时候，欧阳长治决定带罗兰去一趟母校，拿一下档案，用来考MBA。 之所以在泄密事件后还能继续留在公司，全赖可以靠在廖总这棵大树上，廖总老婆跳楼事件后，一直支持自己的廖总方也倒戈相向，一时间，自己在公司孤立无援，不得不为未来跳槽做准备了。 一大清早，欧阳长治对罗兰说：“老婆，等下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回学校一下。” 罗兰一愣：“怎么了？” 欧阳长治轻松说道：“回去拿档案，我MBA要用。” 罗兰好奇地问道：“好的。你打算上MBA，是因为想好要辞职了吗？” 欧阳长治点点头：“是啊。” 罗兰挑了挑眉，开心地说道：“祝贺你，即将开始迈出新的一步。” 于是，欧阳长治带着罗兰又回到了曾经的老地方。 自从毕业后，好像就没有回来过了。 车子行驶在入校的道路上，太阳刺破马路两边的绿茵，噼噼啪啪打在车子的挡风玻璃上，颤抖成一片光陆离奇的盛夏光年。 一时间，欧阳长治竟然有些恍惚。 罗兰提醒着说道：“开车不看路，不是撞别人，就是撞自己！我说，你开车能不能小心点，要知道车里还坐着我呢！” 欧阳长治马上正襟危坐，呵呵笑道：“领旨！” 坐在副驾驶室的罗兰朝窗外一看，学校周边布满了各种小店，无非一些学生喜欢的奶茶店、美发店、精品店、文具店、烧烤店、麻辣烫店、小饭店。罗兰记得，那个时候的麻辣烫店都是巷子里随地露天摆摊的，没想到，现在也都被城管管理成店面经营的形式了。 天气热，感觉有点渴了，加上想回味一下以前逛学校小摊的感觉，所以欧阳长治和罗兰来到一家叫“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奶茶店。 记得以前两人在校的时候，喜欢逛的那家奶茶店，也叫这个名字，那是一对师兄师姐开的店，两人相识在大学校园，在寻味途中无意邂逅，惊鸿一瞥，满城皆香，爱情的到来让两人的感情如美味升腾般强烈和诱惑。 为了将这份爱的味道传递给更多有爱的人，那对师兄师姐一毕业就在学校旁边开了一家奶茶店，店名就叫“人生若只如初见”。 开业当天恰值七夕，师兄师姐别出心裁地做了一些开业活动，最火的算是“爱要大声说出来”的喊麦活动，只要在开业当天上台喊出“我爱你”，表白者和被表白者都可以获得一个月免费喝奶茶的机会。 活动正火热进行的时候，欧阳长治和罗兰刚好经过，欧阳长治试探性地对罗兰说：“为了喝上一个月的免费奶茶，要不你就委屈一下，让我表白一下如何？” 罗兰倒是很机敏：“想占我便宜啊？你想得美啊你。” 欧阳长治眨了眨眼，凑过来询问：“要不我委屈一下，你上去表白我也行？反正能免费喝上一个月的奶茶，我是不会介意被你占便宜的。” “不带你这么套路我的啊。” 罗兰假装挥拳要揍欧阳长治，没想到，他早闪了，边闪边喊：“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话间，欧阳长治已经瞅准时机，一路小跑赶往台上去了。 “罗兰，我！爱！你！” 声音大的，仿佛整个学校都听到了，罗兰脸马上红了。 欧阳长治第一次发现，罗兰竟然也会脸红。 两人走进店内，惊讶地发现，店家正是以前的那两位夫妻店主。 两夫妻看到欧阳长治和罗兰，也感到非常地惊喜，慷慨地免费送了两份店内主打的榴莲奶盖，号称采用泰国金枕榴莲+澳洲进口奶油+现泡新鲜茶底+新鲜手制奶盖，能让人欲罢不能。 欧阳长治和罗兰推辞不掉，只得欣然接受店家的好意。 “谢谢老板，两杯常温的。” 欧阳长治特意加重了常温两字的读音。 “我要冰的。” “老板别听她的，她肠胃不好。” 欧阳长治瞅了瞅罗兰，一脸无奈地说。 罗兰无视欧阳长治的关心，把注意力放在奶茶菜单上。 没想到，随着时光的演变，连奶茶种类也变得琳琅满目了。 以前的时候，只有珍珠奶茶、布丁奶茶、红豆奶茶和椰果奶茶之类，制作也非常简单。 每一次，欧阳长治都会带罗兰点上两杯红豆奶茶，看着罗兰将自己的喝完，又将手中的一杯递给罗兰，幸福地看着她慢慢喝。 那个时候的奶茶虽然单调，但是喝进去的幸福却是和现在一样的。 罗兰一边回忆，一遍喝着榴莲奶盖，一口下去，舌头好像在幸福的云朵里游弋，每一口都充满浓厚深情的夏天味道。 走进学校后，就像走进了记忆的万花筒一般，空气中飘着各种暖彩碎片，它们是流动的，温暖的，在缓缓讲述着两个年轻人的故事，慢慢找回一个少女年轻时的心。 乍一看，学校好像变化并不大，但随着回忆的深入，又好像多了很多的陌生。 以前生长于道路两边的树，好像变得更高更大了，以前偌大的广场，现在看上去也变得小了许多，旁边又建了一些新的教学楼。 还有，以前的食堂哪里去了？ 记得以前的时候，每次去食堂打饭，无论是在一楼还是二楼，每一次打完一转身，总是能够意外地偶遇到同样前来打饭的欧阳长治。 只是欧阳长治从来没有说过，那个时候，每天到了吃饭的时候，自己每天都是找完一楼找二楼，找完二楼找一楼，只为能在茫茫人海中看到罗兰的身影。很幸运的是，每次都能够成功找到。只有这个时候，心跳加速的感觉才会慢慢地缓下来，缓下来，就好像刚刚做完一次剧烈运动后，身心总算得到了彻底放松一样，前所未有的踏实。 而现在，真的有点陌生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欧阳长治无限感慨：“这感觉，就像坐上了时光机。” 罗兰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欧阳长治，补充着说：“是啊，好像回到了第一次来的那天。” “如果给你一个穿越的机会，你想回到过去的某一天吗？” 罗兰斩钉截铁地说：“不想。” 欧阳长治觉得这个答案很是新鲜，于是问道：“为什么？” “努力了这么久，才让我现在过得这么好，所以，干嘛要回到过去？更何况，我的未来只会一天比一天好。” 第65章 校园迎新那一天 时间回溯到第一次来校园报道的那天。 作为新生第一次来粤南大学报到，罗兰只记得那天的太阳特别大，特别大，灿烂到让人心神恍惚。 第一天，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周围的新生都是由全家人一起开车送到学校，幸福的家庭有说有笑。 而独自来报道的罗兰，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孤儿，即将生活在一个崭新的世界里。 一想着自己马上就可以挣脱以前那个如同牢笼的环境，投入到这个崭新的地方，就满心欢喜。 一切，都是新的！新的人，新的物，新的故事，与以往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个宛若重生的新生，在新的人新的世界面前，对过去没有任何留恋，只有铁石心肠，只有忘本负义，仿佛这样，一切就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从踏入校门那一刻起，罗兰似乎就成了所有热切眼神齐齐捕捉的美好，她的出现如同一股和煦的春风，吹暖了这个校园，吹暖了每一个新生的憧憬，吹暖了每一个老生的心窝，吹得整个校园春意盎然。以至于，还没来得及欣赏这陌生的环境，罗兰的行李就被几个热情周到的师兄给抢着拿走了。 原来是几个迎接新生的志愿者，看到罗兰来了，一个个迫不及待想照顾好这个新入学的小学妹。只是，看他们几个你争我抢的架势，这哪是迎接啊，简直就是抢新！ 最后，来了一个长得一本正经穿得也一本正经的小平头，俨然一副二世祖的气派，几个人一看，讪讪地退居一边，这场抢新战争总算到此结束了。 “我叫长孙五，我来帮你拿吧。” 拿到行李的那一刻，长孙五感受到了自己的强烈心跳，就好像心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上了发条，再也停不下来。那天的阳光实在太晃眼，晃得人根本不敢抬头看，尽管内心里很想一直盯着眼前的女孩看，可是看过一眼后，就再也没有这个勇气，只能偷偷地瞄上几眼。 这是长孙五第一次出现在罗兰面前，罗兰的第一感觉就是，觉得他结实得就像一堵墙。 长孙五一说完话，之前几个师兄忙将行李给了他，罗兰看这慌乱的阵势总算停下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谢谢。”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罗兰。” “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 长孙五平时一直被人认为是一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但是此时的长孙五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话似乎更少，除了简单的“谢谢”还是“谢谢”，让气氛尴尬至极。 事后长孙五每一次回想起来，都免不了一阵懊丧。如果第一次见面，罗兰可以对自己的好感予以热情的回应，自己后面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第一次见面的表现，似乎已经决定了以后每一次见面的感觉。如果第一次见面很紧张，那么接下来的见面自然而然就紧张，如果第一次见面很轻松，那么接下来的见面自然而然就轻松，如果第一次见面很融洽，那么接下来的见面自然而然就融洽。很不幸地，长孙五是拘谨、尴尬、不自在，所以，从这以后，每一次只要站在罗兰面前，就会变得拘谨、尴尬、不自在，变得不再像平时那个耀武扬威的自己。 爱一个人，就是如此，所谓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爱到深处，咎由自取。 那个时候的长孙五还算有点勇气，决定先找点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你这名字，还真挺符合你的气质的，像兰花一样的气质，让人想到一个词——空谷幽兰。” 没想到，罗兰还是只抛出来一句“谢谢。” 不过，这句谢谢过后，罗兰好像已经察觉出了长孙五的尴尬，顿了一会继续说道：“你名字也很特别啊。” “是啊，我这姓氏很少有哦，在《百家姓》中排名第434位，在全国姓氏人口中估计排名第三百位以外了。至于这个五字，用来作名字的也很少。” 长孙五似乎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说起来是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 “这么说来，你是稀有动物咯。” “那当然。其实吧，用这个五字，纯粹是因为我是我爷爷的第五个孙子而已。” “我还以为是因为你五行缺五呢。” 面对罗兰这脑路清奇的思维方式，长孙五扑哧一声笑了。 罗兰继续问道：“那么你上面的几个兄弟是不是叫长孙一、长孙二、长孙三、长孙四呢？” 长孙五赶紧解释说：“当然不是了，就我一个人是这样。” 长孙五左手一个包右手一个袋子，带着罗兰去办理了入学有关手续，进行电子注册、交学籍档案、领取宿舍钥匙、参观宿舍环境，一路上，还向罗兰介绍着学校的各种情况。 正当长孙五带罗兰去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忽然背后有人拍了一下。罗兰扭头一看，竟然是欧阳长治，自己的初中同学兼高中校友。 “哎，罗兰！” 欧阳长治还是那么开朗地笑着，笑容简直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 “欧阳长治，你怎么也考进这个学校了？” 罗兰感觉很惊讶。自己是为了能够拿到奖学金报考了这所学校，可是以欧阳长治的成绩，明明可以报考更好的学校呀。 “听说这个学校的计算机专业不错，所以我就报考这里了。” “怎么，你也选的计算机专业？” 罗兰并不觉得很惊讶，既然他都跟着报考同一所学校了，那么报考同一专业，也没啥好意外的了。 对于欧阳长治的心意，罗兰不是不懂，对于欧阳长治，罗兰也并非不喜欢，只是一想到欧阳长治，罗兰就想到了汪国真的那首《默默的情怀》。 “总有些这样的时候 正是为了爱 才悄悄躲开 躲开的是身影 躲不开的却是那份 默默的情怀 月光下踯躅 睡梦里徘徊 感情上的事情 常常说不明白 不是不想爱 不是不去爱 怕只怕 爱也是一种伤害” 这也许，就是自己心情的最好诠释吧。 第66章 错进女生澡堂 粤南大学的食堂颇大，食堂大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排整齐划一的不锈钢大方桌，以及相对应的长方凳，先来的同学已经坐在大厅里吃得津津有味，欢欢喜喜地交谈着。打饭的窗口正上方挂着一条“礼貌排队不插队，邂逅爱情你最美”的标语。 不得不说，粤大就是粤大，连食堂大妈耍起流氓来都如此有文化。 端着不锈钢铁盘的罗兰和欧阳长治走近窗口，伸进脑袋往里一瞧，一排不锈钢大盆里分别装有：西红柿鸡蛋、炒土豆丝、黄瓜炒火腿、萝卜炖排骨汤、炒土豆丝、清炒白菜、客家酿豆腐、玉米炒蛋、木耳肉片…… 罗兰和欧阳长治打完饭菜后，排在后面的长孙五瞄了几眼，为了做戏做足全套，于是也象征性地随便打了几个菜。 实际上，这还是长孙五第一次在一楼的学校大食堂吃饭。 学校食堂很大，分为上中下三层，价格也分上中下三等。第一层就是最普通的大众菜，大众到不能再大众，打出的口号是：“最该娶回家的女生，都在我们这里吃饭！”二楼的饭菜贵一些，除了自选式快餐，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风格美食，品种也是数都数不过来，而且环境也好，座位更舒适宽敞，打出的口号是：“我们关注着她的胃，也关心着他的钱包！”三楼环境最好，价格也最贵，摆的都是散桌，坐在这里吃饭有一种站在大学食物链顶端的感觉，打出的口号是：“爱她，就请她吃最好的！” 打完饭菜后，三个人就近坐了下来，看着欧阳长治和罗兰聊的真欢，坐在一旁的长孙五眼色暗淡了下来。本来对这种寡淡无味的饭菜就没胃口，被忽略后更有一种吃不进饭的感觉，匆匆扒了几口后，看着两人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讪讪地准备各自回宿舍。 长孙五刚准备转身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学长”，于是停下了脚步。 原来是刚刚那小子。 欧阳长治喊住了长孙五，然后作别了罗兰，跑到长孙五眼前。 从古至今，对于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人，人们总是容易产生敌意，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情敌，那更是敌上加敌。所以，长孙五对眼前比自己还高出半个脑袋的欧阳长治，无甚好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什么事情？” 不过，转头一看，罗兰也正朝这个方向看，长孙五只得假装笑着说：“学弟有什么事情吗？”只是这一笑起来，竟然比哭还要难看。 “你知道学校澡堂在什么地方吗？” 原来是这样，长孙五犹豫一秒后，决定给眼前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小子一个下马威。 “食堂出门右拐，然后一直往前走300米，就到了。最好是在5点之前进去，那个时候人少，不会太挤。” 长孙五所指的，其实是女生澡堂，五点之前还没女生出入，欧阳长治这个时候贸然闯入也不会自知。而自己可以叫上几个人，趁欧阳长治闯入女生澡堂前先将澡堂前的牌子摘掉，这样他就不会发现自己误入了。 浑然不知上当受骗的欧阳长治，还礼貌性地点头致意：“好的，多谢学长。” 作别之后，长孙五马上纠集了几名小弟，趁欧阳长治进入女生宿舍前，将澡堂前的牌子摘掉了，并嘱咐了一番：“今天这事，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你们应该都知道吧！散会。” 然后几个人就在远处等着，因为再过一会儿，就是女生进入澡堂的高峰期了。 安排好后，长孙五又一个人跑去“偶遇”罗兰，准备带罗兰来到这里，见识一下欧阳长治的窘态百出。 当长孙五引导罗兰来到女澡堂的时候，眼见欧阳长治正被团团包围住，众人正在七嘴八舌地指责着。 “你一个男生，为啥混进我们女澡堂？！” “人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一个流氓！” “色狼一个，偷窥狂，变态啊！” “可惜了，如果没发生这样的事，这明显是我喜欢的类型呢。不过完了，估计以后在学校混不下去了。” “难不成他是学医的，想去研究一下女生的人体结构，看和福尔马林泡出来的有何差别？” …… 当然，中间也不乏一些持另一种声音的人。 “看起来也不像是流氓啊，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啊？” “看得见的不一定是事实，看不见的也许才是真相。” “真心不懂哎，人长得这么帅，有必要去女澡堂偷窥吗，投怀送抱的太多了，有脑的人都不会相信吧。” “不晓得是不是真的，总感觉不像是真的。” “看，澡堂前的牌子不见了哎，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 虽说如今男女生界限已经模糊到肉眼看不见，但是在那个还算保守的年代，欧阳长治这一举动还是很让人震撼，尤其是在象牙塔的校园里，很容易被其他同学指指点点。 正如长孙五所料那般，罗兰脸黑无比。看那架势，估计巴不得撇清自己和欧阳长治曾认识的这层关系吧。 更让长孙五惊喜欲狂的是，罗兰不仅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丝毫同情的表情，只是用眼睛瞄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女澡堂”的牌子，然后转身就跑。 长孙五看了一眼被团团围住满脸无辜等着自己前去解释的欧阳长治，以及很快跑掉的罗兰，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轻笑。 看样子，罗兰是对这男子寒心了吧！ 可惜，长孙五的笑容还没维持多久，就看到罗兰又一路跑过来了，拨开人群冲了过去。 在成功吸引所有人目光之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锤子和钉子，拿起“女澡堂”三字的牌子，对着墙上狠狠地敲了进去。 然后，对正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所有人喘着气解释说：“真不好意思，这事完全是我的错，跟这位新同学无关。” 等大伙都平静下来，罗兰也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下午的时候，我路过女澡堂，看着这牌子掉下来了，就准备去找钉子钉一下，刚好这位新同学拿着桶子问我澡堂在哪，我没多想，就指路告诉他在这里了。” 说完之后，罗兰朝欧阳长治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真的对不起，让你被其他同学误会了。” 欧阳长治感激地致谢罗兰，然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长孙五，真不明白他为什么陷害自己。 此时的长孙五已经是目瞪口呆，没想到，没想到自己精心做的一次局，不仅没有挑拨到罗兰对他的看法，她竟然还这么轻松地帮他化解了。 让长孙五没想到的是，更意外的还在后头。 第67章 她就是一只黑天鹅 《网夜》第67章 她就是一只黑天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8章 恋人未满 《网夜》第68章 恋人未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9章 两颗心终在一起 《网夜》第69章 两颗心终在一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0章 猫眼之觑 《网夜》第70章 猫眼之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1章 窥伺之人 《网夜》第71章 窥伺之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2章 不知情的幸福女人 《网夜》第72章 不知情的幸福女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3章 好像被跟踪了 《网夜》第73章 好像被跟踪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章 突然遭人举报 《网夜》第74章 突然遭人举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5章 有惊无险的外卖 《网夜》第75章 有惊无险的外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6章 再一次被勒索 《网夜》第76章 再一次被勒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7章 七年后再7见 《网夜》第77章 七年后再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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